《泰斗宗师》 开篇一序 冤冤相报何时了?放下屠刀立地佛!这是佛陀超维度的境界。 众生扪心自问,觉悟者又有几人?说不尽的贪嗔痴,不见岸的**海,造就了多少尘世间的恩与仇。 天命皇朝威武满清帝国,康乾盛世久被后人传颂。 而今岁月流转,黑白交替,那一抹辉煌的印记,却也被强行贴上了历史的标签。 从炎黄开市之始流传至今,谱写了多少朝代兴衰,那些曾多次改写了华夏命运的弄潮巨匠,普几何时也曾振臂高呼,不可一世。 而奈何桥上,那手捧孟婆汤的一对对一双双痴男怨女,又有何人问津几人乞丐几人皇族? 任岁月似水流年,凭朝代兴衰交替,万古不变的,还要看那一片写满豪情、安葬傲骨、刀光剑影的江湖! 乾隆爷当政,百姓安居,四海朝拜! 如此兴盛之都,武林之中仍旧明争暗斗。为绝学,为红颜,为神兵,为恩怨,多少汉子把热血挥洒,多少巾帼把肝肠痛断。 看前面,那个手握残刀挥舞如飞者是哪一个?在后边,手中闪现阴阳快如流星的又姓甚名谁? 那女子面罩青纱,手持数颗钢珠,散开来如星陨落,击中者命丧身腐。 四姐妹琴棋书画如仙如梦,本应堂中雅赏,却也置身绿林,让文人手中瑰宝,化为杀人于无形的利器。 一朵神界之花,若失了守者,是否将掀起一轮新的抢夺狂潮?四把镇守华夏大地的巨刃,会不会被贪武之人掘起,而断了数辈祈福的灵根? 同是那块满清大帝的国土,却不在爱新觉罗制下。那些执掌着绿林命运的庸辈,统治着视武技如性命的匹夫。 而今中华武术这一片大森林里,却不再能飞出几只不食腐肉的好鸟。 远在关外的宁远小城,偏乡僻野中走出的汉子,能否成为拨开瘴气、颠覆武林、顶天立地的英雄? 所有的一切,且从这个山庄开始梳理。 第一回 女娃庄的男婴 “男孩儿,是男孩……”深夜里,在一处僻静的小山庄里,传出了众人的喧哗。 这个小山庄名为百官庄,但原名并非是百官庄,而是上官庄,因为本庄的民众都复姓上官,故此名为上官庄。而为何改为百官庄,还要从一百年前说起。 那一年,不知从何地来了一位道士,由于此庄如仙境般远离都城,所以这里的居民都甚为纯补。早期的交通也极不方便,所以庄上所见的外来人,也多是些邻庄之人。 忽然来了这么一位道士,大家都很好客的将其待为上宾。这位道士一连住了数日,走之前留给本庄的庄主一个纸条,上面写着这样几句话:一岁一官,十年一还。一百二十,多灾多难。 当时庄主及庄内有名望有学问之人都看过此字条,均不解其意。却不料,自那位道人走后的第二年起,每一年中,上官庄都会有一位读书之人金榜提名,升座高官。就这样一直延续了一百年。所以这个上官庄更名叫做百官庄。 随着本庄的声望越来越大,也有不少怀着升官发财梦想的人迁居于此,原本只有百十户人家的小庄,如今已成为了千户的大庄。由于此庄多出官吏,所以这个庄也比其它的庄富裕。 庄里的人们一辈辈的传着道士的话,终于懂得了第一句的意思,但第二句之意却仍不得而知。而庄内有些文人理解,第二句的意思应该是坐官的人十年需还乡一次。所以自从道士走后第十年起,每一年都会有一位声名显赫的高官,回到这里探望祭祖。 百年之后,这里果然再没有一人做官,而更为怪异的是,百年之后的又十年间,这个庄子里所新生的婴儿无一男娃。所以这个庄如今又被外庄的人称之为女娃庄。 十年来,家家户户都在盼着能够生一个男孩,但天不随人愿。庄里的人每到庙会,都会成双结对,扶老携幼的赶去烧香,乞求上苍赐予一个男娃。 也有人请来道士做法,想驱凶化吉。但种种方法都不奏效。无奈之下,有人干脆从外庄抱养男孩,不料凡是抱来的男婴,百日内定然夭折。 也有人实在煎熬不过,搬到它庄去住,可是从百官庄搬出去的人家,到了外庄仍旧生不出男娃。 整整十年过去了,这一天终于从上官妙手老先生家里传出了“是男孩子”的喊声。这一喊不要紧,便惊动了整个庄子。男女老少纷纷来到上官妙手老先生家看个究竟,这样一来,本来不大的院子挤得人山人海。 上官妙手是本庄的一名看病先生,与其夫人成亲十年,生了三女,大女儿今年十岁,名叫上官云凤。二女儿今年八岁,名为上官云英。三女儿今年六岁,名为上官云梅。 夫妻二人也知本庄上断不可能有男孩,但身为大夫的上官妙手也不甘心如此,数年间他不知配了多少种药,可就是不见夫人生出男婴。 不想三年前夫人夜梦一道人,手提利剑追杀,于是梦中惊醒,从此病不能离床,上官妙手为自己的夫人一号脉,发现夫人并非是病,而是再次受孕,于是便好生调理。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夫人这一次所怀的孩子,一怀就是三年多,直至生产,整整一千个日夜。 这天夜里,当夫人的房中传来了“是男孩”的叫声,上官妙手喜出望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已独自在院中狂吼,握紧了双拳,四下奔跑。 足足跑了有半个时辰,由于院中的庄上之人越来越多,所以直到把他挤得再没处可跑,他才停了下来,一头冲进夫人的房间,只见夫人怀里正抱着一个孩子。上官妙手抢步过去,抱过来仔细瞧看。孙夫人在床上躺着,脸上写满了幸福,对上官妙手说道:“是男孩儿,真是男孩。” 上官妙手亲眼验证之后,又是狂喜,将孩子抱起便冲出门外,两眼热泪直流,对着门外众乡亲分开孩子的两腿,高举过头,失声喊道:“是男娃,是男娃!” 众人看着发出阵阵的惊呼。这时听见孙夫人在房内叫上官妙手道:“快把孩子抱进来,别吓坏了他。”这时上官妙手才猛然惊醒,转身回房去了。 而屋外的众人也都带着极为不平常的心情各自回家。在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在说:“这下咱们庄上可有男娃了,以后一定也会有更多的男娃。” 而上官妙手与孙夫人高兴得更是睡意全无,孙夫人也顾不得身体虚弱,坐起身抱着孩子,然后再看看上官妙手,开口道:“我们的儿子,是庄上十年来第一个男孩儿,要取一个好听的名字给他。” 上官妙手还是一直笑着,听夫人说完,便张着大嘴,边笑边说道:“这个孩子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正常的孩子哪能怀孕三年不生产?而此子定不是凡人之命,夫人怀他一千个日夜,不如就取名叫千夜吧。” 夫人看着怀中的孩子,口中说道:“上官千夜?不错的名字。那好,我们的儿子就叫上官千夜吧。”上官妙手看夫人如此高兴,便又冲出了屋门,夫人忙叫道:“官人,你又去哪?” 上官妙手边向外跑边喊道:“我得去告诉乡亲们,我们的儿子叫上官千夜。”听到这,夫人的嘴角又挂起了一丝幸福的微笑,依旧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孩子。而上官妙手,则是一晚不曾休息,满庄子的狂奔狂喊:“我儿子叫上官千夜……” 于是,第二天开始,上官千夜这个名字,便在十里八村传开了。大家都深信,这个孩子会带给本庄好运,会带来更多的男娃,于是这个上官千夜,便成了本庄的共同之子,受到了大家一致的爱戴。不管谁家有什么大事小事,都要先把这个孩子接去,这个上官千夜已然成为了镇庄之宝。 不料又是一年的时间,庄上又有多位妇人生产,却无一男婴。于是大家终于又开始懂得了道士走时留下的第二句话,十年一还,并非是说坐官之人十年一还乡,而是本庄得到了上苍的恩赐,每年一官连续百年后,则要用十年一子的代价来偿还。 而后两句:“一百二十,多灾多难。”又给大家的心里笼罩了一层阴影,大家不知道这灾难要如何避过。没有任何的征兆,只能苦苦地等待着未知的结果。 上官千夜在一天天的长大,由于各家各户都拿他当自己的亲子,所以他从小就不怕生人,到了谁家都和自己家无二。而唯一的不足,就是和他一起长大,与他一起玩耍的都是女孩儿,所以这个上官千夜哪都好,就是骨子里少了一些阳钢之气。 慢慢地,上官千夜也有了自己固定的玩伴,在本庄上有一家姓梅的庄户,所生一女,名叫梅飞燕。与上官千夜同年同月同日出生,是上官千夜最喜欢的童伴。每天吃过早饭,上官千夜总是会来到梅家,来与梅飞燕玩耍。而梅飞燕也愿意与上官千夜相伴,两个孩子总是牵着手游走在庄子中。 又是几年的光景,这一年上官千夜七岁了。这一天,上官千夜又早早地来到了梅飞燕家,一进门便看见梅飞燕坐在床边发呆。 上官千夜走到她身边,拉起了梅飞燕的手说:“燕子妹妹,我们今天玩什么?”梅飞燕见是上官千夜,便十分开心,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我们去庄后的小溪边玩抓鱼吧。”上官千夜一听非常高兴,便说:“好啊,走吧。”说完拉着梅飞燕的手,二人一起来到了庄后的小溪边。 这个庄子后面是座高山,当地人叫这山为“屏风山”,因为这山是一座独山,山上长满了茂密的松柏,挡在庄后,为此庄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风。 山前有一条小溪,清澈见底,庄上的人日用之水都来自于这条小溪。二人来到溪边,看着溪里的小鱼,上官千夜立时跳下了水,溪水并不深,只没过小腿。上官千夜就在水里左扑右抓,想抓住水里的小鱼。而好半天,一条也抓不到,于是便喊道:“燕子妹妹,快下来帮我一起抓小鱼。” 连喊了两声都不见回答。上官千夜回头一看,见梅飞燕又在发呆,便走到她身边,对她说:“燕子妹妹,你今天怎么了?”梅飞燕说:“千夜哥哥,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害怕。”上官千夜听完便蹲在了梅飞燕的面前,说道:“燕子妹妹,什么梦?告诉我。” 梅飞燕说:“昨晚我梦见庄子起了火,好多人都死了,有一群人把我抓走了。”上官千夜说:“做梦你怕什么?我有时也做恶梦,我父亲说做恶梦是因为睡觉时把手放在了前胸上,所以就会做恶梦。你不要怕,梦都不是真的。” 梅飞燕睁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上官千夜,待他说完,梅飞燕天真的问道:“千夜哥哥,如果我真的被一群坏人抓走了,你会不会救我,把我抢回来。” 上官千夜听完,站起身,一拍胸脯说道:“当然会,谁敢抓我妹妹,我就打死她。”梅飞燕天真的笑了,说道:“哥哥你真好。”不料上官千夜低着头又想了想,说道:“不过现在不行。”梅飞燕听完,厥起了嘴说:“为什么?” 上官千夜道:“因为我现在还小,等我长大了才行,那时我就会变成大男人,你看咱们庄上的男人都比女人雄壮,我要是也长成那样,那时就可以保护妹妹了,别人都不敢欺负你。”梅飞燕听完,就把小手捂在了自己的嘴上,嘻嘻的笑出了声。 第二回 初识 上官千夜几乎每天都要去找梅飞燕玩耍。这一日,二人也是与往常一样在庄内嬉戏,上官千夜在前面跑着,手里拿着梅飞燕的糖人,后面梅飞燕在追赶,嘴里不停的喊着:“上官哥哥,把糖人还我,你再欺负我,我不和你玩了。” 跑着跑着,忽然上官千夜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前面,梅飞燕感觉很奇怪,也顺着上官千夜目视的方向瞧去。只见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手里拿着根木棍,来回的舞动着,旁边坐着一位中年人,看上去很健壮,左手中托着茶碗,右手不停的对那个年轻人指指点点,嘴里还不知说些什么。 那个年轻人是百官庄庄主的儿子,二十出头的年纪,名叫上官迪。梅飞燕看了一会,转过头对上官千夜说:“千夜哥哥,你看他们干什么?” 上官千夜说:“飞燕妹妹,你知道上官迪在和那个人做什么吗?”梅飞燕说:“我听父亲说,庄主给上官迪找了位武艺高强的师傅,专门来教他武术的。”上官千夜问梅飞燕:“武术?是干什么用的?” 梅飞燕嘻嘻一笑说:“哥哥,你怎么连武术是什么都不懂呢?还说要保护我呢。武术就是能让人学会之后,一个人打败两个人的东西。” 上官千夜听完,想了又想,拉起梅飞燕的手往前跑。梅飞燕说:“去哪啊哥哥?”上官千夜说:“我们去学武术,等我学会了就能保护你了。” 两个孩子跑到上官迪练武的地方,上官千夜上下打量着教武术的师傅,见那个人赤着上身,两块胸肌很大很结实,腹部的肌肉也很清楚。那个教武术的师父刚好坐了下来,翘着腿在看上官迪练功,见两个小孩子走来也没在意。 上官千夜来到那人跟前,用两只小手捏了捏那人的胳膊,然后对梅飞燕说:“妹妹,你也来摸一下,他的胳膊好硬。”上官迪听见了,走过来说道:“千夜,这是我师傅,在江湖上大家都叫他铁臂周通,周师傅,就是说他的胳膊像铁那样硬。” 上官千夜听完,用更加神奇的目光看着周通,天真的问:“你一个人能打败两个人吗?”周通听完哈哈大笑。上官迪又说道:“千夜,我的师傅别说是一个打败两个,就是十个八个棒小伙子也打他不过。” 上官千夜好像有些不信,但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周通的胳膊看。梅飞燕走了过来,拉了拉上官千夜的衣服说:“哥哥走吧,他们只会吹牛,一个打十个,哥哥你信吗?” 上官千夜听完退后了一步,向周通投来怀疑的目光。周通正在得意,忽然听到两个小孩子说徒弟在为自己吹牛,当时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然后又偷眼看了看上官迪,发现上官迪也向他投来期待的目光。 无奈之下,周通对上官千夜和梅飞燕说:“小孩子,不懂的事不要说别人做不到,今天就当着我徒弟的面,让你们见识一个我的铁臂。”说完又转过头叫上官迪:“迪儿,去娶十根木棒来!” 上官迪知道师傅这是要表演,答应了一声,飞快的跑去取木棒。不一会抱来了十根木棒,这些木棒都是为上官迪练功准备的,有手腕粗细,坚硬且有韧性。 周通看了看木棒,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对上官千夜和梅飞燕说:“人的胳膊有这木棒硬吗?”两个小孩子摇了摇头。 周通又说:“如果这十根木棒都打不动我,那十个人是不是就打不动我?”两个小孩子又点了点头。周通放下茶碗,开始运气,好半天不再说话,一会就把自己弄得满脸通红,然后把右臂举过自己的头顶,小臂弯曲横担在头上。抬起头对上官迪说:“迪儿,用木棒砸我右臂。” 上官迪笑着对周通说:“师傅,徒儿不敢,我怎么能打您呢。”周通道:“这不是打,这是让你们见识见识,也免得有人说我周通是来你们庄上吃闲饭的,中看不中用。” 上官迪说:“那徒儿就失礼了。”说着轮起第一个根木棒向周通的右臂砸去,梅飞燕惊叫了一声,躲到了上官千夜的身后。只听咔的一声,木棒从中间折断。周通说:“再换一根,一直到把这十根全都砸完。” 上官迪接着就拿起第二根,又第三根,一直砸完了五根,梅飞燕喊道:“别打了,好吓人!”听到这一声喊,周通急忙对上官迪喊道:“停!别吓到了孩子。” 上官迪放下第六根木棒,再看看地上扔着的五根断棒,脸上也显出得意的神情。周通蹲下来对上官千夜道:“小朋友,这下你信了吗?” 上官千夜不住的点着头。周通大笑着转过身去说道:“迪儿,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练功?”上官迪答了声是,又拾起木棒开始练功。周通也借着这一转身的时机,伸出左手揉了揉自己的右臂。 上官千夜在后面对周通说:“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胳膊是怎么练的吗?”周通哈哈大笑,然后又蹲下来对上官千夜说:“如果你想学,就让你的父母把我请去,到时我和他们商量。”上官千夜高兴地点了点头,然后拉起梅飞燕往家里走。 等走得远了一些,梅飞燕说:“千夜哥哥,你真的要学武术吗?”上官千夜答道:“当然了,我就是要练得像周通一样,到时别人用木棒打我我都不怕,一伸胳膊,木棒就断了,看别人怕不怕。” 梅飞燕又说:“千夜哥哥,他是骗人的,刚刚打完之后,我都看见他的胳膊红了,他还背过身去揉呢。”上官千夜说:“他的胳膊硬是硬,但他也是人,当然也会痛了,要是换了别人,胳膊就断了。” 梅飞燕放开上官千夜的手,撅着嘴说:“如果哥哥你真的开始学习武术,是不是就不会再来找我玩了?”上官千夜显出很为难的样子说:“如果我不练功,等你遇到坏人,我怎么保护你呢?”梅飞燕道:“可是现在没有坏人啊,你先陪我玩,等有坏人时再练武术不行吗?” 上官千夜说:“可是到那时就晚了啊。”梅飞燕哭了起来,然后说道:“好,那你练武术去吧,我明天就去找别人玩。” 上官千夜拉起梅飞燕的手说:“好妹妹,你别哭了,反正周通白天教上官迪也没有时间,不如我和我父母说,让他晚上教我。这样一来,白天我仍然可以陪妹妹玩,晚上等妹妹睡觉了我再练武术,你说这样好吗?” 梅飞燕听完笑了起来说:“这才是好哥哥,那我陪你回家吧。”说完,两个孩子又手拉着手一起跑了起来。 等回到了家,上官千夜把自己的想法对父母说了一遍。孙夫人忙说:“不可,不可,你从小就身子弱,况且,这几年来,咱们庄上就你这一个男娃,娘怎么舍得让你舞枪弄棒呢?就算娘舍得,咱们全村的人都未必肯答应。” 上官妙手说:“是啊千夜,我们庄叫百官庄,有一百位高官都是从我们这个庄里走出去的,现在别说是各州县,就算是到了京城,一提到我们庄,也都要给三分薄面。咱们庄上每户人家都有高官照应,谁敢欺负咱们庄上的人啊?咱们有事,知县大老爷都得亲自上门来解决。所以你学武术是没用的,你要好好读书,长大了也要做一个大官。” 上官千夜说:“不,我就是要学武术,我要保护飞燕妹妹。”上官妙手夫妇听完,相互的看了一眼,然后上官妙手笑着对儿子说:“好好好,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不过你现在年纪太小了,等你长到上官迪那么高时我就让你学,而且还要找一个比周通还要好的师傅,你看怎么样啊?” 上官千夜高兴地问:“真的?”旁边的梅飞燕接道:“假的!”上官千夜回头说:“我父母怎么会骗我?”梅飞燕说:“哥哥,你也不想想,你要多久才能长那么高啊?”上官千夜听完又转过头去看着上官妙手,上官妙手一时不知要怎么说好。 孙夫人拉过儿子说:“孩子,难道你忘记你父亲叫什么了吗?他叫上官妙手,是我们这一带最有名的大夫,只要你父亲给你配几副长个儿的药,没多久你就长成大人了。”上官妙手听完哈哈一笑道:“是啊孩子,你不要着急,等一下我亲手给你配些药,保准让你长得高高的。” 两个孩子听完都开心的笑了。上官妙手又说:“你们两个出去玩吧,这几天先不要问我这件事了,我要好好想一想,哪种药长得最快。” 梅飞燕说:“叔叔,那可以也给我吃一点吗?”上官妙手摸着梅飞燕的小脸蛋说道:“当然,当然,你们两个要一起长高,一起长大。”两个孩子听完,高兴地跳了起来,然后一起手拉着手跑出去玩了。 大人们总是认为小孩子只要哄过一会,就会好久不再提起。可是这件事在上官千夜的心中却深深地打上了烙印。他没和父亲再提起,因为他认为父亲在忙着为他配药。 而每天当梅飞燕玩累了回家睡午觉时,他总是会跑到上官迪家,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一块小石头上,看着周通指导上官迪练武术。他总是看得很入神,而且也能把每个动作都记得很清楚。回到家一个人在院子里,也会模仿着比划,还在自己的房间里,偷偷地藏了一根从上官迪家捡来的半根断木棒。 第三回 屠庄 转眼间三年过去了,此时的上官千夜已经十岁了。这三年来,上官千夜几乎每天都要到上官迪家,看着周通教他习武,回家后还要偷偷的练习,虽然未能学到什么太大的本事,但身体的灵活性要比同龄的孩子好很多。 一天夜里,从百官村的另一户人家里传出了婴孩的啼哭声,经过了十年,这个村子终于又等到了属于他们的第二个男孩。这家也姓上官,主人叫上官茂,夫人刘氏。 做为本村二十年来出生的第二个男孩,家里也确是疼爱万分,为了让这个孩子能够健康的成长,家里给他取了个名字叫鼎,希望这个孩子像鼎一样的结实。 百官庄的各家各户都早已知道了村子的宿命,所以看着人家生了男孩也没有人怀着羡慕、嫉妒、恨的心里,只是大家都盼望着让这个充满霉气诅咒快点结束。 由于上官鼎的出现,上官千夜也不再是村上的唯一,但上官千夜本人并没有因此而不快乐,反倒很开心的每天去看望上官鼎,拿他就当自己的亲弟弟一般,因为他知道,自己终于有了一个真正的伴儿。 在上官鼎百岁的当天,大家纷纷到上官茂家里来庆贺。在酒席宴上,大家聊着这个代表着厄运终结的上官鼎,同时心里也都在盘算着即将来临,但又未知的劫难。 从早到晚,众人久久不愿散去,几乎每个人都喝得烂醉,这一场酒宴终于在黄昏时分才告结束,留在上官茂家里的,只有那如山般的空杯盘。 上官妙手回到家,孙夫人早准备好了醒酒的茶,他边喝着边问孙夫人道:“千夜怎么不在家?”上官夫人道:“他应该还在上官茂家吧,这孩子,自从有了这个弟弟,整天的往那跑。” 上官妙手道:“二十年了,只有他们兄弟二人,是应该多亲多近。”二人正谈着,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上官妙手带着酒意,起身去开门。当他打开院门时,发现门外站着两个陌生人,这二人都是中等身材,其中一个人的脸上,从左上额到右下巴有一道深深的刀疤。另一个人右眼带着个眼罩,看来是个独目。两个人背后各背一把剑,独眼人的左已经断去,在不住的=滴着血。 上官妙手看完愣了一下,那个刀疤脸说道:“你就是上官妙手大夫吧?”上官妙手点了点头。那个人继续说:“我二人是客商,途经此地被强人所抢,还将我兄弟手臂砍断,求你给治一治。” 上官妙手犹豫了一下,然后闪开身道:“既然是这样,那你们就进来吧。” 二人进屋后,上官妙手看了一看那人的伤,原来是被利刃所砍,整条臂膀看样子都保不住了。上官妙手看毕又仔细的看了看这两个人,已知这二人不是善类,但自己毕竟是大夫,行医多年救人无数,今日看着这人的伤势如此之重,怎有不救之理? 于是拿出刀伤药给他包好,然后对这二人说:“二位,手臂已经包好,百日之后便可无碍。”二人听完急忙拜谢。上官妙手道:“二位不必客气,行医治病乃是我的天职,见你二人被强人所劫,想必身上已无分文。这样吧,这医药的费用我给你们免去,然后再给你们拿几两银子,你二人早早回乡去吧。” 刀疤道:“那我们兄弟就不客气了,待我们脱险之后,来日一定再来重谢。”上官妙手摇手说:“那倒不必,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只要你们二人无事便好。”说完后,唤孙夫人。孙夫人不知何事,从里屋走了出来。上官妙手对夫人道:“你去给这二位取些银两来。”孙夫人答应一声回内室了。 这位孙夫人今年三十几岁的年纪,颇有几分姿色,一出头露面,这二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异样的神情,相互之间使了个眼色,又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待孙夫人二次出来,手中托着二十两银子。孙夫人本是个极贤惠之人,上官妙手说的话她从来也不问为什么。 这上官村本来就是个官宦之乡,家家富足,况且上官妙手又是这一带的名医,所以出手自然不吝啬。上官妙手看夫人出来了,又对二人道:“二位,今日天色已晚,我家女女眷又多,你们留在这里多有不便,故此我就不再久留二位,你们拿着银子早早上路吧。” 说完向夫人使了个眼色,孙夫人便把银子送到了刀疤的近前,双手递过去,口中道:“您收好。” 刀疤伸手接过银子,同时也拉住了孙夫人的手,口中说道:“嫂夫人如此仁义,必不会赶我们走吧。不如我们就在此住上几日,也好给嫂夫人做个伴儿。”说完二人一阵淫笑。 上官妙手气得将桌子啪的一拍,起身怒道:“好你们两个狂徒,也不问问这是什么地方,我们百官庄哪一个是好欺负的,快给我滚。” 刀疤仍就拉着孙夫人的手不放,口中说道:“哎呀,你家先生脾气可真不好,哪像嫂夫人这么温柔体贴呀。”说着就把孙夫人住怀里拽,孙夫人拼命挣扎,但如何是刀疤的敌手? 上官妙手忍无可忍冲上前去,照着刀疤的脸上就是一拳。可是手刚刚伸出去,就觉得脖子上一凉,接着翻身栽倒。原来是独眼手起剑落将上官妙手人头摘下。 孙夫人一见,不由得一声惨叫,然后晕了过去。刀疤抱起孙夫人仔细的看着,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我兄弟二人如此落魄,还有这样的艳福,就算是今夜过后被万威望杀了,也不亏了。”说着伸右手将孙夫人的外衣撒掉,露出了里面大红的胸衣。 独眼道:“你他娘的,有这么猴急么?你没听这死鬼刚刚说家里女眷甚多吗?你先留着点力气,咱们先到内室对找找看,说不定里面还有好货。”说着领头先走,刀疤忙放下孙夫人在后面跟随。 这时上官妙手家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人是梅飞燕的父亲。他进了门看见屋里的灯还亮着,开口说道:“妙手大哥,我女儿飞燕是不是还在你家玩呢?这孩子这么晚了也想不起回家。”边说边进了屋。住地上一看,上官妙手早已身首两处,吓得他啊的一声,刚想往回跑,又看见孙夫人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 于是急忙将孙夫人扶起来,不断的呼唤,孙夫人慢慢地睁开眼,一看是梅飞燕的父亲,哭着说道:“我家进了歹人,你快跑,去叫人。”这时已听到内室里女孩们的哭喊之声。梅飞燕的父亲扶着孙夫人道:“我带你一起走。” 孙夫人推开他说:“你快走,我要去救孩子。”就在这时,从内室里转出一人,正是刀疤,还不等孙夫人转过身来,手起一剑将其砍倒。梅飞燕的父亲吓得连滚带爬的冲出门外,刀疤刚想追,独眼从内室跳了出来问道:“怎么了?”刀疤道:“有人进来看到了。” 独眼道:“那还不快追?”刀疤道:“这个家里不能留活口,先解决了里面的三个小的。”独眼天真的问道:“有点浪费吧?”刀疤上去就是一拳,骂道:“都你娘的什么时候了?”独眼猛醒,回身转入内室,不多时出来,身前已满是鲜血。 二人提着剑在后面追赶梅飞燕的父亲,眼看就要追上,忽然从胡同儿里走出来两个人,这二人一边走一边比划。梅飞燕的父亲一看真是喜出望外,高喊道:“周师傅,快救我!”原来这二人正是上官迪与周通。 上官迪一见便知后面的两个不是好人,急忙对周通道:“师傅,你常对我说学武之人要行侠仗义,今日正好出手,打倒那两个恶人。” 周通也是在上官茂家喝了一天的酒,听上官迪这么一说,马上回道:“正是,今日不需要你动手,看师傅如何收拾这两个恶徒。”说完大喊一声跳过来挡住了去路。梅飞燕的父亲一见周通拦住歹人,借机一直跑到自家门口,远远的望着。 周通叫道:“哪里来的恶徒,可识得我铁臂周通吗?”那二人停住脚步,刀疤道:“铁臂周通?我今日倒要看看你如何叫铁臂!”说完提剑向前,周通一见此人剑上都是血,登时酒醒了多一半儿,忙道:“我只练拳脚,不曾学得兵器,你若有种,放下剑与我斗。” 刀疤听完收起剑道:“难不成小爷怕了你?”话声未落飞身跳起,一掌击向周通头顶。周通见一掌落下,忙运气抬右臂,就似当年用右臂接木棒一般,口中叫道:“我震断你的手腕。” 话声刚落,只听一声惨叫,再看刀疤这一掌不仅砸断了周通的手臂,并顺势落在其头顶,周通惨叫一声脑浆迸裂而亡。 刀疤只一掌便打死了周通,上官迪惊得转身便逃,独眼两步纵到上官迪背后,拦腰一剑砍成两段。梅飞燕的父亲眼见二人片刻毙命,吓得大小便一齐失禁,冲进自家大门,回手将门关闭,用身体靠着,不敢转身。 这时梅飞燕的母亲从室内出来,看到丈夫这般模样,正想问怎么了。刀疤与独眼二人早已纵身跃墙而入,刀疤一个箭步到了梅飞燕父亲跟前,一剑砍掉人头,梅飞燕母亲还来不及惊呼,就被独眼放倒。二人杀完了人,擦了擦剑上的血,飞身上房,趁着夜色向前跑。 事也凑巧,二人远远看见一户人家灯火通明,就直奔过去,轻轻的俯在房破上,往下一看,院里满是桌椅,几个妇人正在收拾桌上的杯盘。独眼道:“看来这家刚刚办过酒宴,如此场面岂能没钱,不如我们办了这家,然后再离开。”刀疤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说罢二人从房上跳下,眨眼间院中除此二人外再见不到一个活口。 两人提剑又来到屋内,见有一男子正爬在桌子上睡觉,这人正是上官茂,由于今日喝得太多了,所以倒在桌上睡着了。独眼不由分说就是一剑,然后二人转进内室,见一女人抱着一个孩子喟奶,旁边还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这正是刘氏抱着刚刚满一百天的上官鼎,旁边的两个孩子正是上官千夜与梅飞燕。 二人手持凶器闯入,并且剑上都还淌着鲜血,刘氏大惊,慌忙把孩子放在一旁,赤着脚下床挡在三个孩子身前,梅飞燕吓得扒在了上官千夜的背后,床上的上官鼎一个劲的哭。刘氏道:“两位好汉,钱都在柜子里,求你不要杀害我们的性命。”二人听她说完,独眼便打开柜子,一看里面确实金银颇多,急忙往怀里装,然后对刀疤道:“不能留活口。”刀疤道:“用你说?”说完一剑刺向刘氏。 第四回 离散 刀疤这一剑从刘氏腹部而入,将其穿透。刘氏眼见自己再活不成,情急之下用双手紧握住了刀疤的剑,口中哀求道:“求二位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刀疤用力拔剑,怎耐刘氏死抓不放,无奈飞起右脚将刘氏踢出,二次举剑来砍梅飞燕,梅飞燕吓得蹲在地上,双臂紧抱着头,而小小年纪的上官千夜,早已伸开双臂挡在了梅飞燕面前。 眼看这一剑就要落在上官千夜的头顶,忽然一颗飞石打破窗纸直射向刀疤的左眼,刀疤急忙收剑后纵,躲了过去。 二贼只是一惊,还没等回过神来,一人已破窗而入,手中提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站在二人面前显出一团的正气。二人同时惊呼:“万威望”!那人道:“正是,你们这两个罪恶滔天的贼人,时到今日还不束手吗?” 独眼看了刀疤一眼,然后恶狠狠地道:“跟他拼了!”说罢两柄剑齐出,万威望虚晃了一刀,倒身跳出窗外,用刀尖一点那二人道:“屋内窄小,有胆的出来斗。” 独眼挺剑欲出,刀疤一把拉住道:“我二人合力也并非他的敌手,出去还哪有命在,不如你抱了个小的先出,我为你断后,我们手中有孩子,他纵有千般本领,也奈何不得我二人。” 独眼道:“如此甚好。”说罢一伸手把梅飞燕夹在腋下,跳出窗外,刀疤在后紧随。独眼对着万威望道:“你若再苦苦相逼,这丫头便是我二人陪葬!” 万威望见到此景楞了一下,二贼就利用这短短的一刹那,纵身越墙而走,万威望提刀在后面紧追。 二贼拼了命跑出了一段路,回头一看,万威望渐渐逼近,独眼急道:“我二人如此下去定然被万威望所擒,不如我们分头跑,还有一线之机。” 刀疤道:“放屁,你手中有孩子,他当然不会追你,他若追上我,我还哪有命在,要跑就一起跑,要分便把孩子给我。” 独眼一时无语,二人只得再往前奔。又跑了一段,万威望离二人的距离更近了,这时独眼由于怀中抱着孩子,已经累得呼呼直喘。 就在这时,忽然前面出现一条人影,这二人又是一惊,独眼道:“完了,一个万威望我二人都不是敌手,谁能猜到他还带来个帮手。” 刀疤道:“事已至此,无须多论,杀得过便杀,杀不过便死。”说完刀疤便从背后探出宝剑,直冲了过去。 渐渐跑近,已能辨出那人轮廓,刀疤狂喜,大喊道:“师叔,快救我!” 前面那人人听见喊声后呵斥道:“两个没用的狗东西,身为我们堂堂傲剑门的弟子,竟被人杀得只有逃命的份,日后说出去,让我这个做师叔的面上也无光。” 这时二人已跑到那人面前道:“师叔您有所不知,追杀我们的人是万威望。” “哦?”那人听完也是一惊,然后道:“无防,今日有师叔在此,看他能把你们如何。”话音未了,万威望已到近前。 那人道:“莫非这位便是江湖人称忠义侠的万威望万大侠吗?”万威望听完道:“不错,正是在下,不知阁下是哪一位?” 那人听完哈哈一笑道:“我乃是傲剑门门长常九仁座下右护法孙进。刚刚万大侠追赶的便是我的两个徒侄,郎有为和贝志坚。”万威望道:“哦,原来是孙护法,久仰,久仰。” 孙进道:“哪里,在下微名不足万大侠十之一二。我素闻万大侠以忠义正直之名响彻武林,不知今日为何要不知廉耻的追杀两个晚辈呢?” 万威望强压着怒气道:“孙护法你有所不知,昨日我奉师之命前去长兴岭,给长剑庄老庄主刘世铭贺寿,不想当日,在江湖上有狼狈为奸之称的郎有为和贝志坚,也就是您的二位徒侄,前去长剑庄为了盗取刘老庄主的剑谱,而在众人的酒中下毒,不仅盗走剑谱,并且毒死长剑庄上下几十口,刘老庄主也不幸蒙难。幸得我从不饮酒才躲过一劫。在庄上我便与您身后的二位动起手来,其中一人还让在下一刀削去了左臂。他二人在庄上逃脱后,我在后面紧追,不想在半路的百官庄,他二人又大开杀戒,无辜杀害庄上数条人命。我正想取了他二人性命,谁想他二人抱着个孩子冲出,我又一路追赶,这才来到此地与孙护法相会。敢问孙护法,你的门徒犯下如此罪行,不知你要如何处置?” 孙进听罢道:“纵然如万大侠所说,我也要带他二人回去,调查清楚后交给掌门处置,在此我也不能轻信万大侠的一面之词。” 万威望听完厉声道:“这么说孙护法是想袒护自己的门徒了?” 孙进一笑道:“哪里,小孩子的事,你我这种身份之人又何必非要放在心上。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万威望道:“不知何事还能比人命更为紧要。” 孙进道:“久闻万大侠威名,在下仰慕已久,今日幸得遇见,这种切磋的好机会我怎敢错过?在下斗胆,想向万大侠学个一招半式,若万大侠胜,我三人听凭处置,若万大侠不是在下的对手,那么就另当别论了。”说罢一阵狂笑。 万威望一看眼前的形式再无道理可讲,看来今日不战胜孙进万难抓到盗贼取回剑谱。于是手中擎刀道:“孙护法,请吧!”孙进笑道:“好!痛快!”说完也从背后拽出宝剑,顺势向前一剑刺出,手腕轻轻一抖,显出拳头大小的一个剑花,挂定风声直奔万威望。 万威望往后稍侧一下身,手中钢刀向外滚动形成一个半圆,挡住孙进这一剑,随后身子向前,手中刀再向前递,由下至上滚动又形成一个半圆,奔着孙进腹部砍来。 孙进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刀如此之快,情急之下来不急收剑,只得用剑把去点刀背,然后腰上使劲,用后坐力将自己丢出,这才躲过了一刀。 只一招,孙进的额头上便见了汗。还不等他回过神来,万威望钢刀又到,孙进舞剑招架,三五个回合过后,孙进已被逼退十数步,但仍在拼命支撑。郎有为和贝志坚傻傻地在一旁看着,他们没有想到师叔这么高的功夫,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便如此狼狈。 这时听到孙进喊道:“你们两个还不快护送剑谱回去!”二人这才反应过来,郎有为用单臂夹起梅飞燕就跑,贝志坚提剑跟着,不多时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万威望气得大叫道:“原来这是你们傲剑门的阴谋!今日我岂能放你走!” 孙进见两个徒侄已跑远,口中道:“万大侠,有话好说,何必伤了和气。”万威望哪里还肯听?刀术加紧,向前猛砍。 二十个回合之后,孙进实在是撑不住了,叫道:“你若敢伤我性命,我们傲剑门不会放过你!”话音刚落,万威望早一刀将孙进劈为两半。 然后看着倒在地上的孙进道:“你也不想想我万威望怕过谁!”说完再抬头看郎贝二人,早已不知去向。万威望站在那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郎贝二人夹着梅飞燕一路狂奔,连头都不敢回。这时天已经见亮了,正跑着贝志坚一抬头,见前面的路中间有一妇人,甚是婀娜的站在那,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贝志坚道:“兄弟,没想到我们的艳福又来了。”郎有为因为抱着孩子,要比贝志坚累很多,抬头看了一眼,怒对贝志坚道:“你他娘的还有这个心思,师叔看来远不是万威望的对手,想必一命不保,说不定万威望马上就会赶上来了,你要命还是要女人?” 贝志坚忙说:“要命,要命,当然要命!”说着跑着,二人已经离那妇人不远了,还未到近前,早已闻到一阵奇香。这时那女人说道:“二位这么急着赶路,又何必要带着个孩子,不如把这孩子给了我吧。” 二人一听站住了脚步,贝志坚用剑指着那妇人道:“爷现在没功夫和你在这浪费口舌,快让开!”那妇人听罢,一笑道:“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大的脾气。今日是我心情好,只想要这个孩子,没想要你们的命,难道你们还非要让我动手吗?”二人听完互相看了一眼,郎有为道:“不知你是哪一位?”那妇人道:“江湖上人们都叫我书仙子。” 二人听完就是一惊,郎有为问道:“莫非你就是月亮岛上的四仙子之一?”妇人笑道:“正是。”郎有为低声对贝志坚道:“若她真是月亮岛的书仙子,那我二人定不是她敌手,不如把孩子给了她逃命吧。” 贝志坚道:“我二人与师叔这次下山就是要盗取长剑谱,今日师叔生死未卜,倘若这女人要孩子是假,要剑谱是真,那我们回去如何向掌门回复?” 郎有为道:“那怎么办?”贝志坚道:“让我先试一试她是真是假再说。”说完忽然一剑刺向那妇人。那妇人笑着一纵身,轻飘飘纵出一丈之外,不待落地,从身后拿出一本金烂烂的书,口中道:“看来你是不信我的身份了?” 话未说完早从书中取出一页同样金烂烂的纸,抬手向贝志坚扔去。贝志坚只觉右臂一凉,紧接着宝剑落地,贝志坚吓得大喊一声,低头瞧看,原来随着宝剑一起落地的还有自己的一条手臂。 郎有为急忙双膝跪倒在地道:“我二人愿将此子献给仙姑,不知可否饶我二人性命。”书仙子道:“你们身上的东西我都不稀罕,我早对你们说了,我只要那孩子。”郎有为听完忙放下了梅飞燕,然后用单臂扶起了贝志坚,二人再次叩谢书仙子不杀之恩。 书仙子笑了笑对他们说:“还不快走,再呆下去,若我改变了主意,你们再想走可就晚了。”二人听完,赶忙起身,相互搀扶着离开了。 书仙子抱起正在昏睡的梅飞燕,看了看那二人狼狈的背影,轻蔑的笑了一下,然后又笑着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梅飞燕,口中说道:“哟,多漂亮的姑娘啊。” 第五回 落难 这一天的百官庄注定不会平静,夜幕下只剩下孤零零地上官千夜,抱着刚满百日的上官鼎。上官千夜此时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吓傻了,看着满地的鲜血,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他抱着孩子往外跑,一口气跑回了自己的家,等进了门他才知道,迎接自己的不再是往日父母的关爱,而是只有和上官鼎家一样的凄凉。 上官千夜放下孩子,过去抱着父母哭啊哭,直到身边早已围满了庄里的人,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上官千夜也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哭了好半天,他又抱起孩子,直奔梅飞燕家,在他心里梅飞燕此时是他最想找的人,他希望梅飞燕已经逃回了家,正在等待着他。 而当他到了那里时,留给他的仍然是无休止的失望。经过了一夜的慌乱,整个庄子安静了下来,官府的公人来了,大家都在忙活着,角落里只有上官千夜抱着仅百天大的上官鼎,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也不知要去哪里。 当官府的公人们走后,另一个噩耗传来了,庄上的人们都说这两个男孩是灾星,不愿他们再住在庄上。就这样,那些愚昧的善良人将两个无知的孩子赶出了百官庄。 上官千夜抱着上官鼎也不知要往哪里去,上官鼎一个劲的哭,也许他是饿了。上官千夜没办法,只好边走边乞讨,幸好还有好心人可怜这两个年幼的孩子,每到一村一庄,都会有些人留他们二人住上几日,还有些人送来牛羊奶给上官鼎,就这样两个孩子在不知不觉中度过了五年的时间。 十五岁的上官千夜已经不再能够得到很多人的怜悯了,因为在大家眼中,他已经是一个能够自力更生的小男人。无奈之下,上官千夜也只好去寻一个能让兄弟二人吃饱饭的活计。 这一日,十五岁的上官千夜带着五岁大的上官鼎来到了宁远州,上官千夜小的时候父亲经常教他识字,所以他是识得城楼上的名字的。 兄弟二人进了城,上官千夜便去各个店铺寻问是否有自己能干的活,但大多的店主看着他还带着孩子,就都拒绝了。到后来终于找到一家酒店,老板姓李,是城内北关有名的恶霸,李老板见到两个孩子来找活,一听口音也并非本地,便道:“想在我这干也可以,不过只能让你们吃饱饭,可没有工钱啊。” 上官千夜忙道:“多谢,我们不敢要工钱,只要让我们吃口饭就行。”就这样两个人住下了。 由于上官千夜勤快,李老板一高兴,便辞掉了两个杂工,这样一来上官千夜的工作就更累了。李老板安排小哥俩睡在后院的马棚里,吃的也是一些客人的剩菜饭。 上官千夜也不说什么,只要能吃饱,什么都行。但最受不了的,就是老板的打骂,稍有一点不如意,便拳打脚踢,上官千夜的身上老伤未愈新伤又起,每当到了夜里,便抱着上官鼎偷偷地哭,上官鼎有时对上官千夜说:“哥哥,也不怪老板打你,你干活的动作也太慢了。”上官千夜知道他还小,不懂事,所以也不和他计较。 直到有一天,李老板有些不顺心的事,多喝了点酒,又无故的打了上官千夜.上官千夜很生气,偷偷地从厨房中拿了一把短刀葳在身上,到了夜晚小哥俩睡在马棚里时,上官鼎对上官千夜说:“哥哥,你为什么那么笨,他打你时我都看见了,他动作那么慢你怎么都躲不过去?”上官千夜也没接着话往下说,只是自言自语道:“他再要打我,我就杀了他。” 小哥俩正说着话,李老板晃荡着出来了,来到小哥俩的近前,解开裤子尿在了两个孩子的身上。上官千夜实在受不住了,跳起来双手捧刀向李老板刺去。由于他喝过酒,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刺倒在地,上官千夜还不解气,骑在死人身上用刀一个劲的向他身上刺,连刺了数十刀,仅五岁大的上官鼎在一旁边看边说:“哥哥,你动作能不能快一点。” 上官千夜也没听见他说什么,直到连自己都没了力气,才倒在地上少歇了一会。然后抱起上官鼎,打开后门,上了大街便跑,一直跑出宁远城北门。等出了门,上官千夜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心中想:“可算找到一个能吃饭的地方,如今我又杀了人,今后要上哪去呢?” 正在想着,这时迎面走来一个老人,见城门外有一个男孩抱着一个孩子在哭,便好心的走过去问道:“孩子,为什么在这哭啊?” 上官千夜道:“我二人被人所骗流落到此,一无亲戚二无钱财,如今不知去哪容身。”那位老人听完道:“真是可怜,这样吧,我指给你们个去处,你们看见那座山了吗?”说着用手一指。上官千夜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望去,然后对老人说:“老人家,那山上有人家吗?” 老人道:“人家倒是没有,不过有座寺院,是当今乾隆爷玉笔亲题的朝阳寺。寺里住着一位老居士,人很好,你可以去那里住些日子,等有了家人的消息你们再离开不迟。” 就这样,上官千夜听了那位老人的话,带着上官鼎前往老人所指的山。其实上官千夜来到宁远州已经有些时日了,这座山他也是知道的。 这山名为首山,是一座孤山,四周无其它山峰相连,在宁远城东北,依海而立,山虽远不比五岳之险峻,但在这平川之上独矗,也十分壮美,更有大海为伴,也添数分灵气。但上官千夜实不知首山之上还有座寺院。 二人来到山脚下,由于夜已深无法寻路,无奈只得在一松树下面睡了一晚。次日,天刚放亮,小哥俩便上山寻寺,终于在午时,找到了一座寺院,上官千夜定睛一看,果然上面写着朝阳寺三个大字。 二人喜出望外急奔入寺。这是一座并不很大的寺院,但在丛林的围抱中,显得格外的优雅。二人来到正殿,见一人面对佛像而坐,头上有发,并非出家之人,从后面看显然是一位老者。上官兄弟二人跪倒下拜道:“想必您就是那位老居士,我兄弟二人今日无处投奔,想求您收留我们在此。” 那位老者也不回身来看,只是开口道:“你们二人因何来此啊?”上官千夜道:“我二人因迷路与亲人失散,所以无处投奔,才来此求老居士收留几日。”那老者道:“小小年纪为何开口便是妄语。”上官千夜道:“老居士,我说的是实话。” 老者道:“你昨晚在李家酒店亲手杀了老板,当我不知?”上官千夜听后大惊,实在不知此事老者为何知道,想必已难隐瞒,便道:“老居士,那人本是恶人,我无奈之下才杀了他,我弟年幼,若我被拿,他就无人照看,求老居士不要将我送官。” 老者道:“说实话便好,那人确是恶人,你杀得好!”上官兄弟听完面露喜色。老者又道:“两个孩子无人照看确实有些可怜,也罢,你二人从今日起暂住在寺内,但切不可随意下山,此处离州城甚近,若你二人下山,定要引来官府中人,而毁了本院声誉。”二人听完急忙拜谢。 这时从寺外又走进一个人,那人见两个孩子跪在这里也没多看,只是来到老者背后深失一礼道:“师父,徒儿回来了。”老者道:“事情怎么样了?” 那人道:“事情已办妥,酒店老板的尸体我已经处理好了,再不会有人知道他是被杀的,大家只道是失踪而已。” 说到这儿,上官千夜已经意识到是在说自己的事,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在帮着自己料理后事,真是不知道要怎么谢人家才好,于是抬起头来看了看那人。忽然觉得有些相识,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哪一位,上官鼎也抬起头来天真的看着。 这时老者又说道:“我问的不是他二人的事,而是傲剑门的事你探听得怎么样了?”那人道:“近日傲剑门左护法曹让又带着郎贝两个弟子去偷拜过武当,不过由于武当看守甚严,他们师徒三人未能得手。” 老者接着问道:“这些年除了武当外,是不是各剑派的剑谱都被常九仁收集得差不多了?”那人又道:“正是,从五年前的长兴岭的长剑庄剑谱被盗后,又有碧剑派,花剑门等数个门户剑谱被他们盗去。如今常九仁又看中了武当,但武当山的长须道人又岂能是傲剑门惹得起的?” 老者道:“看来常九仁是想要做剑派的至尊了,哎,就算是至尊又有何用?心术不正,剑术焉能飞升。想当日……”“万大侠!”老者正待说下去,上官千夜忽然喊了这么一声,把在场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上官鼎用十分惊诧的目光看着上官千夜问道:“哥哥,你认识他?”那人也转过身来看着身边跪着的孩子,心中也实是不解。这时上官千夜再次追问道:“您是不是万大侠?”那人道:“不错,我姓万,名威望。江湖人称忠义侠。” 上官千夜一听赶忙拉了一下上官鼎,然后说:“快给恩人磕头。”说完就如鸡吃米般不住的往地上叩头。上官鼎不知是怎么了,反正哥哥让自己磕头,那就磕吧。万威望急忙上前扶起两个孩子,问道:“你们不是李家店里的孩子么?缘何认得我?” 上官千夜道:“您忘记了五年前百官庄的事了么?那一夜你打跑了两个恶人,救了我们,我叫上官千夜,他就是当时刚满百日的上官鼎。”说着指了指身边的上官鼎。 万威望万没有想到这两个孩子会轮落到此地,这时老者长笑了几声,然后背对着他们三人道:“真是天意弄人,冤情未洗净,终遇讨债人。” 万威望俯下身,仔细地看着这两个孩子,然后问上官千夜,为什么你们会来到此地,上官千夜便把如何被逐出庄,如何要饭养上官鼎,又如何找到李家店被辱杀人的事讲了一遍。 万威望听得也是两眼含泪,待上官千夜说完,万威望摸着他们两个的头说道:“可怜的两个孩子,这五年来苦了你们了。”五岁的上官鼎一直傻傻地看着他们的对话,好像所说的一切都很新鲜,和自己却又丝毫没有关系。 第六回 天赋 上官千夜与万威望谈了好久,好像见到了亲人一般,万威望也非常喜欢这一对孩子。正在聊着,忽然上官千夜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表情凝固了,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万威望问道:“万大侠,杀害我们家人的那两个恶人到底是谁?” 万威望愣了一下,待言又止,这时老者开口道:“应该知道的,迟早都是要知道的,你就告诉他们吧,就算你不说,他们心中也不会放下这一段仇恨。” 万威望道:“那个独眼的叫郎有为,那个脸上有刀疤的叫贝志坚。”上官千夜听完停了片刻又继续问道:“万大侠,那一夜你把他们杀了吗?” 万威望叹了口气道:“没有,他们被人救走了。”上官千夜听完再次双膝跪倒,眼中含泪道:“万大侠,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他们不是你的对手,你能帮我杀了他们吗?” 万威望道:“这些年我也一直都在找他们,但他们所在的傲剑门有派无地,他们的行踪飘忽不定,我几次都非常接近,但都没能再次遇见。” 上官千夜听完神情显得十分沮丧,慢慢地低下了头,忽然又抬起头看着万威望问道:“你救到梅飞燕了吗?”万威望回问:“谁是梅飞燕?” 上官千夜道:“就是被两个恶人带走的那个小女孩。”万威望又叹了口气说道:“哎,由于那日有人前来援助二贼,我一时脱不开身,那二贼借着夜色逃脱了,我未能救得那个女孩。”上官千夜听完,呆呆地望着地面,自言自语道:“我会救她回来,这是我给她的承诺。” 兄弟二人就这样在朝阳寺内住了下来,自从那次与万威望的谈话后,上官千夜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了,而上官鼎却对这一切一无所觉,一个五岁的孩子,每天除了吵闹就是嬉戏,丝毫没有忧虑。上官千夜手脚勤快,自己一个人把小寺里的活差不多都包下了,每天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地,万威望与那位老者都看在眼里,爱在心间。 每天上官千夜都起得很早,经过了一段时日,上官千夜发现,万威望每天都起得更早,一个人在寺门外的空地上练功。自从发现了这件事以后,上官千夜更是每天早起,早早地等在门外,看着万威望习武。 万威望拿他当个孩子,也不避讳他,只管让他看着,从不说什么。上官千夜慢慢地发现,万威望的功夫真的不是当年的周通可比,动作敏捷,招数惊奇,并且练得悠游自得,把整个人完全沉醉在其中。 经过了数日的观看,上官千夜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为什么不能拜万大侠为师呢?这样自己就可以学到真正的好本事,将来有了机会,就可以报当年的血海深仇了。到了夜晚,上官千夜忍不住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上官鼎。 上官鼎说:“哥哥,你不适合学武术,你的动作太慢了,打不到人的。”上官千夜说:“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我现在是慢,等练上几年就可以很快了。” 上官鼎又说:“你总是说万大侠功夫很高,那好,明天我也早早起来,看一看他练得到底怎么样。”小哥俩又说了一会话,就一起睡了。 第二天,上官兄弟起得都很早,天还没亮就都坐在了寺门口,等待着万威望出来习武。一会的功夫,万威望提着单刀出来了,看见门口那又多了个小的,微微地笑了一下,然后开始了一天的晨练。上官千夜看得入神,上官鼎却在一边有些犯困。 上官千夜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小孩子不让你起这么早偏不听,现在知道困了吧?”上官鼎一撇嘴说:“什么呀?不是我想困,是他练得不怎么样,有些动作太慢了,这样怎么能打到人?”万威望也听到了上官鼎的话,把刀收了起来,正想开口,就见老者走了出来,哈哈一笑道:“好,说得好,他这刀法当真不够快。鼎儿,你能说说他哪一招慢了吗?” 上官鼎说:“招式太多了,我记不清。”上官千夜在一旁忙说:“你别乱说话。”老者笑道:“无防。”然后又转身对万威望道:“你再练一次刚才的刀法,让鼎儿看一看。”万威望回了声是,就又演练起了刚刚习过的刀法。 只见万威望将身一纵,高高跳起,在空中秀了个刀花,紧接着一刀劈下,双足刚一落地,人随刀转,一个转身将刀横扫,接着又是一个翻背刀,刀刃向上一挑,正待变招,上官鼎大喊了一声:“停!”万威望一惊,收刀立住。老者笑问:“哪一招慢了?” 上官鼎说:“刚刚他一刀砍下,然后一转身的时候明显就慢了好多,别人一剑就能扎到他了。”老者惊呼道:“哦?”然后又对万威望道:“你再练个招式让鼎儿看看。”万威望再次舞动钢刀,刚练两个招式,上官鼎又喊停,然后说:“刚刚他一刀递出,收刀时太慢了,别人用脚都能把刀踩到。” 老者听完又是一声惊呼:“哦?”万威望在一旁也甚为惊奇。这时老者慢步来到空地,接过了万威望手中的刀,转回身对上官鼎说:“我练一下你看,要是慢了你就说。”上官鼎也不客气,口中说道:“嗯,你练吧,慢了我告诉你。” 万威望倒退出了数步,远远地看着。再看老者身形飘动,刀光闪闪,一道道电光在上官千夜眼前划过,上官千夜根本看不清老者的动作。这时上官鼎说:“嗯,比他练得快些了。”老者在刀光中道:“只是快些?那你再看。”话音一落,老者刀术加紧,身形如飞,其身四周如同百十把钢刀齐飞,上官鼎看了会道:“嗯,现在还可以。” 老者道:“还可以?那好,你再看。”说着刀术更快,在老者的身前身后显出数道刀墙,不仅上官千夜看得呆如木鸡,就连万威望也不敢眨一下眼睛。 这时上官鼎道:“嗯,这样的功夫才好看。”老者闻言后,忽然收住了招式,把刀交给万威望,然后背着手看着上官鼎,口中道:“你再看。”然后紧接着又说:“你看清了吗?” 上官千夜睁着大眼睛问道:“老先生,看什么啊?”老者哈哈一笑,又问上官鼎:“鼎儿,你看清了吗?”只见上官鼎撅着大嘴说:“我不理你了,你为什么冲到我面前做鬼脸吓我?”上官千夜在一旁说:“你别乱说,老先生一直站在那没动。” 老者这时转回头看着万威望问道:“你看见了么?”万威望道:“我只看见师父晃了一下身。”老者闻后再次把目光投向上官鼎,然后开口道:“此子的反应能力至少是常人的六倍以上,当今天下,能高过此子的人屈指可数,只可惜他自己的动作却只如常人一般,若经过数年苦习,日后武术霸者舍他其谁?” 老者说完又转回头对万威望道:“上官千夜虽反应能力远不如鼎儿,但看得出他也是一块好习武的材料。我也看出了他们今日的用意,想必是要拜你为师,不防你就先收了他吧。” 万威望听完后道:“师父,您忘记了么,我曾对师父说过,在徒儿我登上泰斗崖之前,我是不会收徒弟的。” 老者哈哈一笑道:“哦,你要是不提起,我倒是真的忘记了。好,有志向。那就这样吧,你既然不肯收他们为徒,那为师就帮你收两个小师弟吧。” 万威望听完道:“一切听从师父安排。”随后转身对上官千夜和上官鼎说:“师父答应收你们两个为徒,还不赶快谢过师父。” 上官千夜赶紧跪倒,磕头有声,口称师父。上官鼎见哥哥如此,也跟着磕头,磕了几下又站起身,问道:“你说当我们师父,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老者听后又笑了。万威望在一旁道:“我们的师父人称铁山居士,在江湖上有南如来,北铁……” “好了,好了。”铁山居士打断了万威望的话,说道:“和小孩子说了他们也未必知道,时间还长,我们慢慢告诉他们什么是武林,什么是江湖。”然后又对上官鼎说:“鼎儿,你是真心的愿拜我为师吗?” 上官鼎道:“那你以后得保证不要突然冲到我面前做鬼脸吓我。”铁山老居士听完哈哈大笑道:“好,好,我们一言为定。” 第二天,四个人在寺内搞了个简单的拜师仪式,这样一来,师徒关系就正式确定了。不过让上官千夜不解的是,几天来铁山居士并没有传授他兄弟二人什么功夫,每天只是自己盘膝打坐而已。 而大师兄万威望却忙个不停,每日里都要去城内好几次,每一次回来都抱回来一只又肥又大的猫,可每一次师父都好像很是不满意。上官千夜越想越奇,但也不敢问为什么,而上官鼎还是每天都在玩自己的游戏,从不管别人在做些什么。终于有一天,万威望不知从哪又抱来了一只猫,那只猫很壮,性子很烈,铁山居士看后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七回 学艺 这一天早上,铁山居士叫来了师兄弟三人,然后自己坐在佛像前对三人说道:“我的半生都身在江湖之中,到后来厌倦了种种厮杀与争斗,才隐居于此。威望乃是我的大弟子,也是在你们两个人之前,我收的唯一一个徒弟。 而鼎儿也就是我的关门弟子,以后我也不会再收他人。今日开始,我会将平生所学倾囊而授,但至于你们各自能习到什么程度,就要看你们各自的造化了。” 上官千夜听着,就感觉热血沸腾,因为在他心中,万大侠的功夫已经高得不得了,而今日却有幸与万大侠同门学艺,拜万大侠的师父铁山居士为师,那更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而上官鼎毕竟还只是个五岁大小的孩子,对于大人们所说的话不是十分懂。 铁山老居士正说着,上官鼎问道:“师父,我师兄叫忠义侠,那我和哥哥叫什么侠才好听呢?”铁山居士听罢一笑对万威望道:“你和他们讲讲如何才能够称得上个侠字。” 万威望道:“我们武林之中每年都会举办一次新人擂,不管是哪个门派中人,也不管你习武多少年,只要是初出江湖的均可登台比武,最终的前二十位胜者,才有资格参加三年一度的状元擂。在状元擂上武艺最高的三人,才有资格在众人的公推下获取侠士名号。” 上官鼎听完之后继续问道:“侠是功夫是最好的吗?” 万威望笑道:“当然不是,状元擂前三位有资格称侠,但前二十位都有资格去参加在泰斗崖举行的五年一度武林宗派大会。在那里各个门派的高手齐聚,若你能力压至少三个掌门人,便有资格开宗立派。” 上官千夜问:“有了这个资格后就证明功夫最高了吗?” 万威望道:“也不是,比如说你是使剑的,或是使刀的,或只是练拳脚的,你必须在十年一度的武林至尊大会上,用武术证明自己的功夫是所有同类兵器中最强的,那时你就是派系至尊。而所有的派系至尊的总比武结束后,最终获胜者才是武林的盟主。” 上官千夜听完,仔细地想了一会,然后问万威望道:“现在的武林盟主是谁?” 万威望道:“这数十年来,敢座这个位置的武林高手共有两人。四十年前我们的师父便是当时的武林至尊,二十年间无人敢来挑战。后来师父归隐于此,十数年前江湖中出现一位绝世高手,大家唤他做丈影如来。当年他一举击败了所有的派系至尊,一举拿下了盟主的宝座。这数十年来,能够击败所有派系至尊的仅有师父与丈影如来两人。” 上官鼎问道:“他为什么叫丈影如来?这个名字好奇怪。”铁山居士道:“他从小本是一个孤儿,不知父母姓氏,后来在一寺院之中被一出家人收养,做了和尚。所以他出世后大家都叫他如来,是对他功夫的敬畏,而丈影是对他功夫的比喻,就是说他在比武打斗移动时,在太阳的照射下,能在地上拉出一道一丈长的影子,而常人的影子却永远都在自己的脚下,你是无法甩掉的。” 上官鼎听完忙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影子,然后跑了几圈,果然影子只在脚下,上官鼎立住身对铁山居士说:“师父,我跑得太慢了,要是快些,我一定也能把影子拉长。”铁山居士一笑道:“好,若你想学,那我今日便教你这个方法。” 上官千夜在一旁急问道:“师父,那我学什么?”老居士道:“你二人资质各不同,他的天赋是反应力,而你的天赋是优于常人的筋骨。为什么那些派系霸者苦练数十年,而功夫仍不是丈影如来的对手?就是因为天赋,在我看来,那丈影如来的反应力和自身速度在未习武前就已是常人的十倍。我想鼎儿经过数年的苦练,也未必就达不到这种速度。而你还是从基础学起,我相信你也会成为一代有名的宗师。” 上官千夜听完也非常的高兴。铁山居士接着说道:“说到武术,排在第一位的便是速度与反应能力,其次是力量,最后才是招式。在前两者都不占优的情况下,我们才会想到招式。像鼎儿这样的绝世习武之才,无需千招会,只需要一招精足矣。” 从这一天起,上官千夜就开始跟着大师兄万威望学些最基本的功夫,打拳,压腿,马步等。将近两年的时间所练习的都是这些。 而上官千夜本人,毕竟还是心中装满了仇恨,咬紧牙关拼命苦练,师父和师兄让练什么就练什么,让怎么练就怎么练,从不偷懒,有时在夜里还要自己起来增加运动量。每当铁山老居士看到他如此刻苦,也是感觉十分的欣慰。 而上官鼎这两年的进步却是相当的大,最开始铁山居士让他与那只猫面对面的坐着,在猫面前放一枚鱼丸,让官鼎和猫抢。 最开始时鼎儿的手总是被猫抓出一道道地血痕。小孩子有时就不愿意再练了,他认为这样很没意思。还总是去找铁山居士,问自己为什么这么笨,明明猫的动作很慢,自己却抢不到。在铁山老居士的细心开导与严格的管教之下,上官鼎还是坚持了下来。 半年过后,上官鼎坐在猫的对面时,已经可以很随意的抢到鱼丸了。就在他自己也感觉这样练下去已经无味时,铁山居士让他站起身,然后退后一步,再冲过去抢。 又经过数月的训练,上官鼎脚步的速度也明显快了很多。接下来的日子里,老居士就这样让上官鼎不断的后退,然后又不断地变幻着猫的位置,有时上官鼎得蹲下去抢,有时得跳起去抢。 就这样上官鼎与那只猫相伴了两年春秋。两年后的上官鼎已经能够轻松地从五步之外,从各个角度抢到猫爪下的鱼丸。 两年之后的一天,铁山老居士找到了上官千夜,授予了他一把刀。铁山老居士对上官千夜说:“孩子,今天我将这把刀送给你,你从今日起就开始学习刀的技法。” 上官千夜欢喜的接过刀,对铁山居士拜了再拜。铁山居士道:“这把刀的名字叫做七目残龙。”上官千夜仔细地看着那把刀,全刀青色,整个刀身就是一个硕大的龙头,但未见龙身,想必这也就是为什么叫残龙的原因吧。 再看刀身上有七个孔,不知是做什么用的。铁山居士随后又拿出七颗赤色钢珠对上官千夜道:“我这里有七颗珠子,乃是残龙的七目,刀身上的每一孔都可镶嵌一颗。刀身自身仅有三斤重,而每一颗珠子都重二斤。 你先习此刀三人月,之后每三个月在刀身上加一颗珠子,当七颗珠子加满后,再每三人月拿掉一个,直至全部拿掉,再每三月住上加一颗,如此反复三次,你的功夫也就练成了。”上官千夜恭恭敬敬地再接过七颗钢珠,喜爱得不得了。 铁山居士道,现在我就传给你我自创的一套刀法,名为焰龙怒,整套刀法共分六十四式。这刀法自创以来,我只授予了万威望,却只教了三日,他也就只记下了其中的四十九式刀法。今日传你,我也只教三日,至于你能学会多少,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铁山老居士说罢,便随手捡起一根断木枝,一招一式的练给上官千夜看,上官千夜学得也十分用心,铁山老居士白日教,夜晚上官千夜整夜不眠习练。整整三日过去了,上官千夜迎来了三个不眠之夜。 第四天的早上,铁山老居士叫来上官千夜,让他习演一次所教的焰龙怒,上官千夜便一招一式的演练出来,虽然都不甚熟练,却把整整的六十四式都记住了。铁山老居士观看大喜,轻轻的摸了摸上官千夜的头,然后说:“孩子,你也累了,回去歇歇吧。” 一晃五年过去了,七目残龙上早已镶满再卸掉,再镶满再卸掉,再镶满再卸掉了七颗赤钢珠。而上官千夜的刀法也越加熟练,每日里上官千夜除了做寺内的杂活外与夜晚休息外,无时不在练习那套焰龙怒。 而上官鼎在这五年间,却依旧与猫为伴,如今上官鼎已经十二岁了,这时的他已经可以轻松的从十五步之外取到猫爪下的鱼丸。这一日,铁山老居士唤来了上官鼎,对他说:“鼎儿,从今日起,你不必再练习这些了,我教你真正的武术。” 上官鼎规规矩矩地跪在铁山居士面前道:“多谢师父传艺之恩,不知您要教我些什么。”铁山居士道:“你现在的反应力与速度,在当今武林可以说是极为罕有,这样的速度,不必学习太长的兵刃,一双匕首足矣。”说罢回身从后面拿出一个阴阳鱼盘,他与其它阴阳鱼不同之处在于二鱼的眼睛颇大。 铁山居士将阴阳鱼拿在手中,轻轻一转动,两鱼分开,现出黑白双色两把匕首,人的两只手正好可握在双鱼的眼中,而鱼尾则是非常锋利的两把尖刀。铁山居士把这阴阳双刃递给上官鼎,然后说道:“鼎儿,这对兵器名叫盘古笑,由其形态是阴阳,转黑白分天地,因此才以盘古为名。 我再授你一套技法,名叫无常泪,共分十二式。招式虽少,但却都甚为精妙,并且极为狠辣,出手必亡命。今日虽传你这技法,但切记不可乱杀无辜。”上官鼎叩头谢过,铁山老居士便开始传授给他无常泪。仅半日上官鼎已把技法记熟。 第八回 下山 这一年是兄弟二人在首山朝阳寺的第九个年头,此时的上官鼎十三岁,而千夜也已经是二十三岁的小伙子。 在这九年中,上官鼎也从千夜和师兄那里知道了当年自己家的遭遇,当初那个快乐的孩童,也逐渐变成了一个不太愿意讲话心事重重的男孩。 在兄弟俩在寺中的第九个年头,铁山居士开始教给他们轻身术等一些辅助功法,两个人的进步非常快,而万威望在这几年中也是在一遍遍的重新温习技法,自是长进非小。 这一日,铁山居士与万威望闲谈,慢慢谈到了上官两兄弟,也谈到了今年的新人擂。铁山居士道:“望儿,依你看,你这两个师弟的进展如何?” 万威望道:“千夜的功夫长进很快,不出三年,我便不再有必胜他的把握。而鼎儿,虽技法不够繁杂,但他的攻击速度,则绝非是我这一辈能够防范的。” 铁山居士道:“是啊。我本意也想今年让他们兄弟去参加新人擂,千夜我倒是放心,一定会力拔头筹。而鼎儿虽足可以胜,却只恐他初出江湖就结怨于人。” 万威望道:“正是,他的身法太快,杀人于无形之中,莫说是新人擂,就是去泰斗崖,也不至于完败。”铁山居士道:“还是让他在寺中多住几年吧,等他长大些之后再放他下山不迟。”万威望道:“也好。” 铁山居士继续说:“这次千夜前去新人擂,你可暗中陪伴同行,他江湖经验全无,切不可让他有何闪失。”万威望又问铁山老居士:“师父,惹鼎儿见千夜离去,私自下山那又如何?”老居士一笑道:“那也是天意如此,我们暗中多多帮衬便是。” 第二日,老居士来到了寺外的空地,见上官兄弟二人正在那习武。看了一会铁山居士道:“千夜你随我进来。”然后转身进了寺内,上官千夜在后面随行。 进了室内,铁山居士开口道:“千夜,你来寺中多少年了?”上官千夜道:“回师父,我兄弟二人在寺中现在是第九个年头了。” 铁山居士道:“这些年来,你自已觉得武艺学得如何?”千夜道:“承蒙师父大恩,但徒儿愚钝,还未将师父所授之术学精。” 铁山居士一笑道:“好一个谦虚的孩子。昨日我与你师兄商量了一下,我们认为你已经具备了独闯江湖的本领,想让你就此下得山去,自己去新人擂试一试。一来验证一下自己的武学修为,二来你也二十出头的人了,也应该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了。但你临行前,我还有几句话要嘱你,千万不要把仇恨过份的放在心上,因为那样会让你迷失了方向。”铁山居士又叮嘱了几句,然后命上官千夜回去收拾衣物,准备次日下山。 上官千夜回到了室内,见上官鼎自己坐在床上正在看着他,忙问:“你怎么不练了?”上官鼎道:“哥哥,为何师父只准你一人下山?而把我独自留在山中?” 上官千夜道:“我们与师父相处多年,你也知他老人家做事谨慎,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听话就是。”上官鼎又道:“你此次下山,若见到了我们的仇人,可否只杀一个,把另一个留给我。” 上官千夜道:“你小小年纪不要总是想着这些,师父刚刚和我说了,不要把仇恨过份的放在心上,这样会让我们迷失了方向。” 上官鼎道:“哥哥,记得我小时候你常对我说,你的人生中有这样三件事是你必须要做的。第一件就是替我们的父母报仇,第二件就是找到梅飞燕姐姐,第三件就是照顾好我。那么今天我要告诉哥哥,我也有三件事是这一生必须做的。第一件就是替我们的父母报仇,第二件就是帮你找到梅飞燕姐姐,第三件就是永远陪在你身边。” 上官千夜听完一时无语,上官鼎追问:“难道哥哥还不带我下山吗?”上官千夜道:“鼎儿,师父他老人家传我们武艺,教导我们成人,他老人家的话我们怎能不听?我岂敢未下山就违背师命,私自带你下山呢?你不要着急,过些天我会回来接你。”上官鼎不再说话,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 次日,上官千夜向师父及师兄辞行,大家做了个简单的告别后,上官千夜便一人下了山。这些年来他从未下过首山,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是隔绝的,这次下山一切都显得那样新鲜。 当他再次来到宁远城时,当年的悲伤再次涌上心头。上官千夜一路行一路看,两只眼睛看花了再揉揉。一路向前行,按着师父所指的方向,顺利的经过了山海关,往中原走。师父告诉过他,武林的盛会,除泰斗崖的宗派大会和至尊顶的至尊选拔大会外,均在嵩山脚下招开。 上官千夜这一日行至一镇,名为秀林镇。这个镇子很大,街面上各样的店铺齐全,叫卖叫买的很热闹。 上官千夜行了半日腹中有些饥渴,就随便找了一家小酒店,叫了些米饭和一个下酒菜,把身上装有七目残的包裹解下来放在桌案上,自己边吃边看着窗外的街景。 在他对面还有一个年轻人,二十出头的年纪,脸色有些不好看,桌子上摆着四个菜,还有一壶烫好的酒,这个年轻人只是看着,并未食用。 上官千夜看了一会也没在意,继续吃着自己的饭。不多时又上来了一伙年青人,为首的是一个帅气的小伙子,穿衣打扮很是讲究。一进门后面的几个人就开始嚷嚷:“赵六呢?人呢?我们家少爷来了!” 听他们这么一喊,对面那个年轻人赶紧站起身,满脸陪笑道:“张爷,您来了。”被叫张爷的人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按在那个人头上摇了摇道:“你就是赵六?”那人道:“回张爷,我就是,我就是。” 刚说完,张爷身后的一个小伙子上来就打了赵六一个大嘴巴,由于屋内本就没几个人,这一巴掌听起来十分清脆,上官千夜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一想:“我一个路过的,吃完饭走我的路,看他们干什么。”然后又继续低下头吃饭。 打人的那人说道:“赵六,活够了是吧?这方圆百里谁不知我家张弓长张公子的威名,张爷的狗你也敢打?” 赵六用手捂着脸道:“张爷,那日小的在你家门口经过,您的爱犬出来追着咬我,我实在不知那是您的爱犬,慌乱之中我就踢了它一脚,我实在是该死。小的家里也不富裕,今日就只能在这小店请张爷吃些酒,给张爷陪个罪。” 张弓长身后的几个人又道:“陪罪就完了?今天不打断你的狗腿你还真不知道我们张爷是谁。”说完又要动手。赵六吓得就往后退。 张弓长一伸手拦住说:“算了,就看在这杯酒的面子上饶了他这一回,下次你可得多长眼睛了。”赵六忙说:“一定,一定,张爷您请上坐。” 说着这几个人就坐了下来,赵六忙前忙后的给这几个人倒酒。喝了一会,其中一个人又说:“这几日我们张爷正准备着参加新人擂,无瑕在意你这点破事,今天真的是便宜了你。” 上官千夜听到新人擂三个字,就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怡好张弓长也抬起头来看着上官千夜,二目相视,上官千夜忙把头又低下了。张弓长看了一会,又盯着上官千夜桌上放的包袱,看了好一阵,然后开口道:“对面的那位朋友,想必你也是去参加新人擂的吧?” 上官千夜见人家和自己说话,忙起身回道:“正是。”张弓长道:“哦,看得出你包里装的是家伙。到底是件什么东西,拿出来让我们哥几个开开眼。” 上官千夜道:“回您的话,包里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东西,只是一把普通的刀而已。”张弓长一听就站起身来道:“哦?使刀的?那你一定知道双刀客张莫年张大侠了。”说完显出十分得意的神情。 上官千夜回道:“回您的话,小人初出江湖,实不知哪位是双刀客张大侠。”张弓长一听登时脸色沉了下来。旁边的几个年青人都站了起来,有一个人说道:“双刀客张大侠,乃是我们这位张爷的家父,也是这大清国使刀的祖宗,三十年前张大侠在状元擂上一举成名,各门派公推为双刀客,你既然是使刀的,竟然说不知道?” 听到这上官千夜忙说:“好像听过,好像听过。”其实双刀客也是当时的一位侠客,但上官千夜本人十年未下首山,而铁山老居士给他讲过的也都是一些派系至尊级的人物,所以这个双刀客,上官千夜还真没听说过。 而他这样说也只是想让自己少一些麻烦。没想到他这么一说,张弓长竟然站起身走了过来,用低沉并阴森的声音问他道:“什么叫好像听过?”张弓长后面的几个人更是围了上来,大呼小叫的不停,只是见到上官千夜是生脸人,未敢先动手。 还不等上官千夜回话,张弓长又说:“看来你不是来这吃饭的,是来找茬打架的吧?”说着一伸手抓住上官千夜的衣襟就住外拽,口中道:“来,咱们出来比划比划,今天爷我要提前会一会新人擂上的朋友。”上官千夜本不想打架,但对方几个人都上来推拉,自己想站住不动也难,只得顺手抓起包袱随着出了店。 第九回 结怨 张弓长把上官千夜拉到街上,放开手倒退了几步,然后一伸手,从随从手中接过一对钢刀,接着亮了个式,说道:“请吧朋友。” 上官千夜道:“张爷,我刚刚只是乱说,我哪会什么功夫,也不是去参加新人擂的,只是身在外地,说自己会功夫免得被欺负,还请张爷今日放小人一马。”张弓长道:“什么?什么?你这么说是我欺负外来人了?” 那几个随从在边上喊着:“张爷,别跟他废话,一刀砍了他的双手,看他还敢不敢装打擂的。”张弓长一声长笑道:“那我今日就不客气了。”说完身体就向前纵,轮双刀砍向上官千夜双臂。上官千夜一看,这个人是有些功夫,但只不过就是些皮毛而已,根本用不着自己费多大力气。 但自己也不忍心伤他,只是左躲右闪地避开他的刀锋,口中不断说:“张爷停手,我服了,我服了,张爷停手。”张弓长连砍十几刀都没砍到人,心下也有些着急,自己实在不想在家门口丢了面子,于是一刀砍得比一刀快,又砍了十几刀,又一一被上官千夜躲过。 这时张弓长也有点泄气,心里不住盘算:“这小子是谁呢?在这一带没有这号人物啊?”然后虚点一刀纵身跳出几步,再回身道:“我见你赤手空拳,故此才不忍伤你,敢问朋友真名实姓,我们再动手不迟。” 上官千夜道:“小人上官千夜,来自宁远州,并非江湖中人。”张弓长心想:“如不是江湖中人,如何能躲得过我这二十几刀,我的双刀受我父亲所传,在这一带很有声誉,这几日正想去参加新人擂,以扬我家刀法神威,今日若砍不住这个外来客,我有何面目再去参加什么擂台。”想罢道:“好!你不说,我逼你说!”说罢二次轮刀上纵,可身体刚一晃动,就发出一声惨叫。 大家都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再看张弓长双刀落地,两只手还紧紧地抓在刀把上。上官千夜也吃了一惊,待张弓长倒在地上,在他身后人群中上官千夜识出一人,正是上官鼎。 现在上官千夜已经知道,刚刚就是上官鼎用盘古笑断去了张弓长的双手。片刻的寂静之后,人群中大乱,大家本能的往后退,张弓长的几名随从忙上来扶起他,相互看了又看,谁也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鼎借着大家慌乱的片刻,纵身来到上官千夜的近前,拉着千夜的手道:“哥哥快走。”事到如此,上官千夜也很无奈,本不想伤人,但自己这个弟弟却背后偷袭断人双手,想说他几句,但又一想,鼎儿也是为了自己。 到了此时也不再想别的了,兄弟二人施展轻身法,三晃两晃便逃出了镇子。跑出了十数里,二人收了轻身术,上官千夜问道:“鼎儿,师父怎么又让你来了?” 上官鼎道:“哪里是师父让我来的,我舍不得和哥哥分开,是我自己偷着来的。”上官千夜听完叹了口气,也不再想多说什么了。 上官鼎问:“哥哥,刚刚那个姓张的要和你比武,你为何如此怕他?他的功夫可远不如你。” 上官千夜道:“鼎儿,我不是怕,而是不想结怨太多,你年纪还小,师父就是怕你出事,才不让你和我一起来的。你要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再乱伤人了。”上官鼎低着头也不说话。哥俩就这样一步步的继续向前走。 又走出十几里路,忽听见后面马蹄声响,十几匹马飞速向自己的方向奔来。上官千夜一见忙道:“鼎儿,定是那个张弓长的人追来了,我们快躲一躲。” 上官鼎道:“躲什么?本来就是他先找事,我伤他也是应该的,我又没要他的命,如果当时我断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喉,他现在都已经凉了。” 上官千夜道:“还胡说,快躲起来。”就在兄弟两人争执时,十几匹快马已经跑近了,马上的人高喊:“前面的两个歹人休要逃,我家张大侠来了!”说话间已来到近前。 兄弟二人抬头看,见前面一匹马上跳下一人,身后背着一对双刀,年纪在五十左右岁,长相虽不算凶恶,但满脸怒气。那人上下打量了两兄弟一会,然后回身对随从人道:“他们就是断我儿子手的人?” 随从道:“对,就是他们!”上官鼎低声对上官千夜道:“哥哥,他就是那个双刀客张莫年吧?”上官千夜点了点头。这时张莫年道:“哪里来的两个孩子,胆敢在秀林镇伤了我子。” 上官千夜上前一步,施了一礼道:“张大侠,这一切都是误会,我原本就是个过路之人……”接着就把如何被张弓长等人为难一事说了一遍。 张莫年听完道:“少要在我面前强词夺礼,不论如何,你们断了我子之手,这笔帐要如何算?”上官鼎上前一步道:“算什么算?你儿子抓皱了我哥的衣服我还没跟你算呢,这两件事并在一起算两清了,我们互不相欠!” 张莫年身为一代侠客,纵然急于为儿子报仇,也总是要找个理由,好让自己出师有名的。上官鼎这一句话正好给了他这个借口,待上官鼎说完,张莫年探双手从背后取过双刀,口中道:“好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今日就让我替你师父教训教训你!”说着双臂张开直冲了过去。 上官鼎道:“就凭你这速度,难道还让我怕你不成?”说着就要往前冲。上官千夜急忙一把推开了上官鼎道:“你还要惹事?”然后转回身还要说些什么,这时双刀客张莫年的双刀已经离自己不过尺许,再来不及多想,上官千夜急忙从包内拉出七目残龙,舞动招架。 此刀一出,立时在众人眼前打了一道红色闪电。张莫年惊得收刀倒退数步,然后停在原地仔细观看,看罢多时道:“这,这,这难道就是七目残龙?” 这口刀本是铁山居士当年身为武林盟主时所佩带,武林人士都知道,当年铁山盟主随身之宝刃就是这口七目残龙,另外还有一对阴阳短匕名叫盘古笑。 上官鼎看他见刀之后这么吃惊,在后面大笑道:“见到刀就不敢打了?你也配叫双刀客?你也配叫大侠?” 张莫年见到此刀真是被惊了一下,还没等转过神来,又被上官鼎这么一激,当时就有些神智不清,口中吼道:“就算是铁山亲来,今日我也要为我儿报这断掌之仇!” 说罢再次舞刀冲来,上官千夜本不想打,但身为侠客的张莫年自是张弓长不可比的。自己若不小心,定会惨死于他的刀下,于是上官千夜不敢大意,使出铁山居士所授的焰龙怒刀法,与张莫年战在一处。转眼间三十个回合过去,张莫年战不倒上官千夜,并且渐渐地落在下风。 张莫年心下着急,他万没想到,自己一世清誉,今日竟要败于一个毛孩子之手。张莫年刀上加力,把多年不舍得用的刀法绝招尽数拿出,但无论如何也战不败上官千夜。 又是二十回合过去,张莫年已是汗流满面,气喘嘘嘘。上官千夜看到后猛砍数刀将张莫年逼退,然后自己倒纵出十数步道:“张大侠,果然名不虚传,晚辈领教了。”说罢便要收刀走人。 不料张莫年狗急跳墙,来时自认为非取这二人首级不可,可万没想到自己竟不是人家敌手,如果这样回去,那以后还怎么在秀林镇住下去,还怎么在江湖上称自己是双刀客? 无奈之下,张莫年再次纵身上去,狂吼道:“今日不分胜负谁也不能离开!”上官千夜暗想:“此人怎么如此不可理喻,明明胜负已分,难道非要我砍伤了你才罢手吗?好!也罢,今日就当给你长点记性。” 想到这,上官千夜回身又战不再礼让。三五个回合后,上官千夜一刀砍下,张莫年高举双刀向上招架,两刀相接上官千夜顺势刀头向后,刀把向张莫年胸前推来。 上官千夜本想用刀把点他一下,让他服输便罢,谁想张莫年眼见躲不开这一式,并没有向后跳出,而是挺着胸脯向前冲来,这一下,上官千夜的半个刀把都惯入到张莫年的前胸之中。 上官千夜惊呼一声倒纵出数步,张莫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血不断的涌出,接着也惨叫一声道:“我堂堂双刀客,不能为子报仇,败于一小儿之手,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接着一口鲜血喷出,顿时绝气身亡。 上官千夜一见真是后悔莫及,早知他如此爱面子,就让他胜了自己又有何不可。再看张莫年身后那些随从都远远的看着,其中一个胆大的慢慢地走过来道:“两位大侠,这可和我们没关系呀,我们想取回张大侠的尸体,你们可别杀我们啊。” 上官千夜叹了口气道:“放心吧,我们不会乱杀人的,这一切其实都只是一场误会。”还想再说什么,但在这种情况之下,再多的语言也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只好转身对上官鼎说:“我们还是赶路吧。”上官鼎道:“哥哥,像这种坏人,你刚刚这样杀就对了。”上官千夜呵斥道:“闭嘴!” 第十回 东赢山 上官兄弟二人离开了秀林镇,一路上上官千夜不住的告诫着上官鼎,不要再无故结怨,有时上官鼎就随口答应着,有时却也回话说:“哥哥,你不也一刀要了双刀客的命了吗?” 上官千夜不管他如何回答,却总是把善念挂在嘴边,并告诉上官鼎,眼下最紧要的便是找到郎有为和贝志坚,然后尽快找到梅飞燕,最后才是新人擂,尽量不要在擂台上给师父丢人。 这一天,二人行至一处,面前是一座高山,山上树木茂盛,山中鸟兽之鸣不绝,却少有人烟。上官鼎向四周望了望对上官千夜道:“哥哥,这里倒是个栖身的好去处,若日后找到了梅飞燕姐姐,我们三人一同来这里住下也很好。” 上官千夜听到他又提到梅飞燕的名字,心头就是一紧。当年那个青梅竹马的兄妹,如今却不知所终,儿时的那个承诺,压在他心里实在是太重了。 二人再往前走,见大路旁有一块官府所立的石碑,二人来到近前,见上面写着:此处乃东赢山,方圆数十里皆无村落,山中常有虎狼及强人出没,望过往行人结伴而行,勿必小心谨慎,如有贵重财物切不可随身携带,回去路上二十里处设有镖局。 上官鼎看罢对上官千夜说:“若遇强人,我杀一二个不防事吧?”上官千夜听完一皱眉道:“强人也都是绿林中的好汉,非生活所迫,哪个又愿意落草呢?我下山前大师兄曾说过,若遇强人可报他名号,自然无事。” 上官鼎听完道:“提他干什么?我们又不是没本事。”上官千夜说:“你还小,听我的就是。”上官鼎也不再说话,只是跟在了上官千夜后面随行。 二人经过了将近一天的时间终于走出了东赢山,上官千夜这才松了一口气,其实他并不是怕遇到虎狼和强人,而是怕上官鼎冲动之下再闹出人命来。 总算离开了是非之地,上官千夜回头对上官鼎道:“看来你我兄弟吉人天相,果然没出任何差错。”刚说到这,就听后面数面铜锣齐响,上官千夜一听便知是山中的强人来了,但却是让自己很不能理解,这些人为何不在深山之中动手?却要等到他们已然出了大山时才来拦截呢? 不多时,数百名强人已将大路拦住,为首的一名首领来到近前,深深一礼道:“敢问二位可是识得铁山老居士?” 上官千夜道:“他老人家就是我两人的授业老恩师,不知头领如何知道?”那位头领听完面露喜色道:“铁山老居士早年对我家大王有恩,我家大王曾交待过,若遇见拿着七目残龙宝刀或是拿着盘古笑匕首的不要拦阻,定要请上山来以礼相待。今日我见这位小兄弟手中拿着盘古笑便未敢轻动,上山报知我家大王。我家大王闻后大喜,已在山寨之中备下酒宴,让我专程来请二位上山一叙。” 原来上官鼎在进山前就预想着会出现强人,早已把盘古笑拿在手中,准备着若有强人好痛痛快快地杀一场,不想被山上的人瞧见并认了出来。 上官千夜见对方说得诚恳便说:“好,既然是我师父他老人家的旧交,我们两个晚辈礼当上前进礼,还烦请头领前面带路。”就这样上官兄弟跟随着那位头领来到了山寨。等来到寨门口,只见大小兵丁早已排队等候,寨门处站着一位老者,那老者长须飘动,精神抖擞。 见上官兄弟到来,忙抢步过去道:“二位便是铁山老哥哥的高徒么?”上官兄弟答到:“正是。”老者听后忙跑过来拉住了两个人的手道:“哎呀,二位少侠,老夫失迎了。不知铁山老居士现在可好啊?” 上官千夜道:“我师父他老人家现在很好,敢问您老是哪一位?” 老者道:“老朽姓汪名世平,是这小寨之主。早些年我在行走江湖之时,途遇西域二怪,我被迫与之交手,当时若不是铁山老盟主出手相救,我早亡命多时了。哎,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真想他呀。”说罢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二位看我真是老了,怎么能在门外待客呢,来来来,快里面请,我们边吃边喝边聊。”说着就把二人请进了大殿之内。 上官兄弟毕竟还是年轻些,不甚健谈,只是听着汪世平讲一些过去和铁山居士的往事,二人听着却也只有陪笑的份了。 数碗酒入腹,汪世平有些醉了,正说着说着忽然一拍自己的脑门道:“哎呀,我真是老了,今日恩人的高徒前来,我哪能不叫出家眷前来相见?”说完便对其中一个首领道:“你快去,唤夫人和小姐过来,说有贵客来了。” 不多时,外面走进了一位老夫人,后面跟着一位十**岁的姑娘。上官鼎一见后面那位姑娘就把嘴送到上官千夜耳边说:“哥哥,这位姐姐长得很漂亮嘛。” 上官千夜说:“不要乱说,这是师父的故人,要学会尊重。”汪世平见夫人和女人来到,下了座位,将二人带到上官兄弟面前。上官兄弟自然也起身而立,汪世平说:“夫人,女儿,这二位便是我的救命恩人铁山老居士的高徒,年长些的是哥哥上官千夜,年幼些的是弟弟上官鼎。” 汪夫人道:“原来是铁山老居士的二位高徒啊,我夫君常常提到贵恩师,今日一见三生有幸,老身有礼了。”汪世平的女儿也在母亲身后道了一个万福,用娇嫩的声音说道:“有礼了。”上官千夜忙以礼相回, 上官鼎却在一旁道:“姐姐好漂亮啊。”这一句话羞得姑娘大红了脸。上官千夜忙说:“鼎儿,别胡说!”上官鼎道:“你说我胡说,就是说姐姐不漂亮了?”上官千夜顺口回道:“我没说不漂亮,当然漂亮,但你别胡说,她很漂亮……” 汪世平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汪夫人也在一旁笑了,汪小姐却红着脸跑开了。汪夫人道:“二位少侠,你们看我那女儿这么大了还怕羞,你们二位先喝着酒,老身少陪,我先去看看我那害羞的姑娘。”上官千夜道:“您请便。” 三人及众头领继续喝着酒,又过了不多时,上官鼎就发现汪夫人又回来了,在殿门外,露出半个身子,用手示意汪世平过去,不知是何意。汪世平见到夫人叫自己,就起身说:“二位少侠先慢饮,人啊,上了几岁年纪就干什么都不中用了,喝起酒来也不像年轻的时候了,我先去方便一下,片刻便回。” 上官千夜道:“老寨主请便。”说完汪世平转身出了殿门。上官兄弟在其他众头领的陪同下继续吃着喝着。不多时又进来了一名小喽啰,唤二寨主出去了。 少时汪世平与二寨主回来了,汪世平落座,拿起酒杯来道:“二位少侠,真是不好意思,老朽失礼了,来,我再敬二位一杯。”待汪世平敬完了这杯酒,二寨主起身道:“今日二位少侠能够光临,真是让我们小寨蓬荜生辉呀。” 上官千夜忙道:“哪里,我们兄弟二人,只不过是初出江湖的小人物,哪能比得过早已名满天下的各位寨主,我二人如不是仰仗着恩师的威名,哪有人会识得我们?”二寨主道:“正所谓英雄出少年,少侠不必过谦。不知少侠年方几何?” 上官千夜道:“我今年二十三岁,我弟弟整整小我十岁。”二寨主又道:“哦,正是好年纪,青春年少,英勇非凡。”然后低下头略想了一下继续说道:“少侠,莫怪小人多嘴,敢问少侠是否婚配呀?”上官鼎听罢,偷偷地笑了,低声道:“哥哥,你大婚动了。” 上官千夜也未理他,对二寨主说:“让您见笑了,我兄弟二人在山中与恩师学艺十年,我上山时还是个小毛孩子,如今方才师成下山,所以尚未娶妻。” 汪世平听完哈哈一笑道:“如此英雄,不急,不急。”二寨主又问道:“敢问少侠,可曾有了意中人吗?”还不等上官千夜说话,上官鼎抢着说道:“我哥哥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妹,名叫梅飞燕。”汪世平听完与二寨主对视了一下。 上官千夜说道:“说来话长,我与那位妹子已失散多年了。”汪世平急问:“为何呀?”千夜道:“当年我兄弟二人与那位妹子居住同一庄上,那年我们刚满十岁,突然庄里来了两个恶人,不仅杀了我们的家人,还抢走了我的妹妹,若不是我们的大师兄万威望及时赶到,我们兄弟今日也难与汪大王相会了。” 汪世平听完道:“哎,伤心往事不提也罢,来我们饮了此杯,谈些开心事。”待人们喝了杯中酒,二寨主道:“不知二位少侠此行何往啊?” 上官千夜道:“我们此行是去嵩山,奉师之命前去参加一年一度的新人擂。另外还要借此机会,找寻当年杀害我们家人的两个仇人。” 汪世平听完说:“铁山居士的高徒要说打个什么新人擂定然不在话下。刚刚听少侠说要找两个仇人,不知你们说的是哪两位,我们山寨之中耳目众多,或许还可帮着二位少侠打探打探。”待他说完上官兄弟心中一喜,千夜道:“那就多劳烦汪大王了。” 汪世平道:“说得哪里话,铁山老盟主对我有恩,我理当如此,请少侠道出那二贼姓名。”上官鼎听完就站起来高声道:“一个叫郎有为,另一个叫贝志坚。” 十一回 双喜 待上官鼎道出了两人的名姓,大殿内一陈骚动,汪世平道:“原来是傲剑门的狼狈为奸!”上官千夜道:“大王知道他们?” 汪世平脸沉下来,哼了一声道:“这两个狗贼谁人不知,那傲剑门的常九仁这些年来没少陷害武林同道,为了夺取派系至尊,不知盗走了多少剑派的剑谱,这种猪狗一样的人早已臭名满天下了。”上官千夜道:“不知大王可否有办法查到他们的所在?” 汪世平道:“这个嘛,倒有些难办。他们有派无地,行踪不定。不过少侠不必多虑,若他们现在东赢山方圆三百里之内,我定能探到风声。” 说完便对三寨主四寨主道:“你们快去布置,就算把这里挖地三尺,也要打探到是否有二贼的下落。”上官鼎忙起身喊了声:“再问问有没有梅飞燕姐姐的下落。” 三四寨主领命出去安排了。上官兄弟对汪世平千恩万谢。酒一直喝到了天晚才散,两兄弟被安排在后房休息。 兄弟两个人刚进门,就听外面脚步声响,一会有人轻轻敲门。千夜打开门一看原来是二寨主,等让进了室内,二寨主道:“深夜讨饶,望请赎罪。” 千夜道:“没关系,不知二寨主此来有何事?”二寨主道:“是我们大王让我来看看二位少侠住得是否还习惯。” 上官千夜道:“多谢汪大王和二寨主,贵寨已经安排得非常好了。”二寨主道:“那就好,嗯……还有一事……不知……”。 上官千夜道:“二寨主有话请直说,只要我们兄弟能办的,一定尽全力。”二寨主道:“好,那我就直说了。今日我家大王在为二位少侠引见了我家夫人和小姐,不知……不知……不知您对我们家小姐印象如何?” 上官千夜道:“很好啊,汪小姐本身不仅漂亮,并且气质非凡。”二寨主道:“那便好,那便好。我们小姐见到上官千夜少侠您也是十分的中意,我们家大王与夫人也甚是喜爱少侠。今日当我们知道少侠尚未婚配,所以……所以想让我家小姐与少侠结联姻之好,不知少侠……” 上官鼎道:“那有何不可,我哥英雄,我嫂子美貌,天生一对。”二寨主听完笑得合不拢嘴道:“少侠说得及对呀!” 上官千夜道:“婚姻大事岂可儿戏,我自己怎能做主,还要待我问过师父方可决断。”上官千夜心想:“人家如此厚待于我,我如何能当面拒绝,不如住后托一托,现在自己心系梅飞燕,哪有心思在此娶妻。” 上官鼎道:“对呀,是得问过师父他老人家,但这事我看不错。”二寨主道:“当然,当然,必须要问过铁山老居士,这事也不急于一时。”说完从怀中拿出一支玉簪道:“这是我家小姐佩带之物,请少侠收好。” 上官千夜问道:“这是何意?”二寨主笑道:“这是信物,少侠收下,便是先应下了此事,日后若铁山居士反对,再收回不迟。”上官千夜本不想接,但上官鼎跑到近前一把抢了过去道:“好好好,我替我哥哥收了,我同意我哥就同意了。” 二寨主又笑道:“那便好,那便好。不过还得劳烦少侠取一件随身之物,我好带回给我家小姐,也好给我们家大王回个话。”上官千夜实在无奈,但若不允,又怕人家面子上过不去。想了又想道:“我们下山时并未带得什么物件,仅有师父所赠兵器,总不能……” 上官鼎道:“这有何难。”说着伸手从上官千夜的夜袋里摸出一枚铜钱,然后拿出盘古笑,轻轻地在上面刻上了上官千夜的名字。 二寨主接过这枚铜钱如获珍宝,然后倒退出了房门道:“请二位少侠早早休息,我就此告退。”刚要转身,上官鼎道:“二寨主,我哥哥还不知道你家小姐叫什么呢?”二寨主忙说:“哎呀,你看我真是好忘事,我家小姐叫汪月茹。”上官鼎道:“好了,记住了。”说罢二寨主离去了。 等他走后,上官千夜道:“鼎儿,你本知我并不想应下这件事的,我的心中一直挂牵着梅飞燕,可你为何要极力应下这门亲事?” 上官鼎道:“哥哥,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最亲的人,我相信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梅飞燕姐姐现在的确是你心中唯一的念想,不过你我都知道,梅姐姐能够活着的希望已经很小了,莫非十年找到不梅姐姐,你十年不娶妻?一辈子找不到,你就一个人过一生吗?” 上官千夜听完坐在床沿道:“可在我心里,她还活着。”上官鼎听他说完,坐在了哥哥身边,把手臂搭在千夜肩上,轻轻的拍着。 第二日,兄弟两人起身打开门,见外面早已经有喽啰在等候了。服侍完他们的洗簌,就领着二人来到前厅,汪世平及各位寨主都在,夫人和小姐也都坐在那里。 汪世平见上官兄弟来了,忙下座道:“二位少侠昨晚休息得可好啊?”上官千夜道:“感谢大王及各位兄弟的操劳,我们休息得很好。”汪世平笑道:“那便好,不过日后不要叫大王了,叫叔叔多亲切。”上官鼎忙说:“好的,叔叔。” 等大都坐下了身,汪世平命人将早宴摆上。上官千夜起身道:“叔叔,随便吃些什么就行了,何必每次都这么破费。”汪世平道:“哪里,再好的东西给二位少侠吃,也是值得的。”说完又看了一看女儿,叫道:“月茹,还不快给少侠满酒?” 汪月茹答了一声,红着脸来到上官千夜面前,上官千夜一看,汪月茹腰间系了条红绳,红绳上挂着的正是昨晚二寨主拿去的那枚铜钱。当月茹姑娘为上官千夜倒满了酒,千夜起身道:“多谢小姐”。上官鼎道:“都是自家人,谢什么谢。” 汪月茹的脸更红了,汪世平道:“对,对自家人不需要谢来谢去的,倒显得麻烦。”说罢哈哈一笑。汪月茹又给上官鼎倒满了酒,上官鼎起身道:“谢谢嫂子!”这一下汪月茹羞得忙躲在了母亲身后。千夜回身道:“别乱叫!”上官鼎忙坐下一吐舌头。 这一次酒宴上,大家又觉得彼此亲近了不少,众人有说有笑,月茹姑娘总是忍不住偷眼看着上官千夜,而上官鼎总是偷眼看着未来的嫂子,看到她满脸通红的样子,也是偷笑了好多次。 大家正在吃着,忽然外面一名小喽啰跑了进来道:“报大王,九宫山二当家的前来拜山。”汪世平道:“请!” 随后对上官兄弟道:“这九宫山离我们东赢山不过数十里之遥,那里的大寨主名叫栗春秋,若遇见什么大买卖不好拿下时,定当前来拜山求援,之后我们二一添作五,想必这次又是有什么好买卖了吧?”正说着,九宫山二当家已经进了大殿,后面数十名小喽啰抬着酒肉等物。 九宫山二当家先施礼道:“拜上汪大王!”汪世平道:“二当家的,我们老熟人了,何必每次来都这么客气。” 二当家道:“汪大王,这些是小人们孝敬您老人家的,是应该的。”汪世平哈哈一笑道:“你太客气了,不知二当家此次来我们东赢山所为何事啊?” 二当家道:“我们九宫山今日来了贵客,特来请汪大王前去相陪。”汪世平道:“真巧,我家也来了两位贵客,看来今日我是去不得了,还请二当家转告你们粟当家的,说老朽这次抱歉了。” 二当家的见汪世平这么一说忙道:“老爷子,您先别着急说不去呀,待我说完,你再看这二位够不够份量。”汪世平道:“那请二当家的说说,我看还有谁能比我家的贵客份量还高?”说罢哈哈一笑。 二当家的继续说道:“这贵客可是了不得,乃是傲剑门常九仁座下的左护法曹让,还带着他的两个高徒郎有为和贝志坚。”话刚说完,汪世平啪地一拍桌子道:“好!来得好!我这就去!” 二当家的笑道:“我们粟老大说了,您一定给我这个脸,看把您激动的。好了,我这就去回复。”说罢转身欲出,一抬头见面前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这孩子正是上官鼎。 二当家还不知是怎么回事,上官鼎道:“正想找这伙狗贼,今日他们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二当家的又转回身对汪世平道:“汪爷,这是何意啊?”汪世平未说话前先偷眼看了一下上官千夜,只上官千夜手中紧握着七目残龙,两眼都布满了血丝,脑门也起了道红线。 汪世平看罢猛起身一脚踢飞了面前的桌子,大吼道:“傲剑门乃猪狗一样的人,我汪世平虽是打家劫宿的强盗,却也不愿与这种小人为伍!来人哪,把九宫山的贼众给我拿下!”话音一落,东赢山的众人一拥而上,把二当家的这伙人围在当中。 九宫山二当家的一看,连忙从腰中拉出钢鞭道:“汪老爷子,这是何意?我们好意前来相请,你怎可如此对待我们,难道一点也不顾多年情谊吗?” 汪世平道:“你既然视傲剑门为友,我便视你为敌,还谈何情谊!”二当家一看这阵式,喊了一声道:“兄弟们拿出家伙,傲剑门常九仁门长稍后便到我们九宫山,莫非我们还怕这些乌合之众!”说罢,九宫山众人一齐拽兵刃准备迎战。 十二回 围山 九宫山二当家及众人被东赢山众人围在当中,形式危急之下,他无奈报出了常九仁的名号。一提到傲剑门的常九仁,汪世平本能的怔了一下,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的畏惧,只是这一点点的异样,被二当家查觉到了。 九宫山二当家的马上趾高气扬的大喊大叫道:“今日谁敢动你家二爷一根毫毛,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东赢山的众人也只是合围,并无人上前来战,毕竟平日里两山有些交往,众人大多都比较熟,在汪世平没有下达最后斩杀的命令前,大家都迫于情面,没有动手。 二当家一见众人未动,便又转回身,直面上官鼎,只见上官鼎对他怒目而视,双眼之中射出两团仇杀的怒火。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手上又未有任何军器,二当家看罢大吼道:“娃娃,再不让开我让你脑袋搬家!快让开!” 上官鼎目视二当家,口中喊道:“哥!这样的人杀不杀!”上官千夜此时仍然坐在那里,单手握着七目残龙,牙咬得咯咯直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充满血腥的字:“杀!” 汪世平听到上官千夜说出这个字后,就一挥手,准备说给我杀。不料自己的手刚刚抬起,嘴唇还未张开,就听见九宫山二当家的惨叫一声,紧接着钢鞭落在地上,自己用双手捂住小腹,大家再看二当家的内脏和鲜血顺着手指缝往外流,几秒钟过后,二当家仰面摔倒,绝气身亡。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两个山寨中的人谁也没有想到。汪月茹吓得大喊一声躲在母亲身后,头也不敢抬。汪世平也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偷眼看着上官千夜,见他仍是一动不动坐在那里,目光只是直视着,呆呆地望着前方。 汪世平再回视上官鼎,见他仍然在门口站立,表情与姿势完全没有变化。这时就见上官鼎再次吼道:“哥!其他人杀不杀!”他这么一问,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把目光汇集到了上官千夜的身上,只见上官千夜再次从嘴里挤出一个字:“杀!” 话音未了,又一大汉惨叫一声,翻身栽倒。在场的所有人,连东赢山的人也都算在内,虽然知道上官兄弟不会伤到自己,但也都觉得后脊背发惊,寒毛根发竖。 还不等上官鼎再次问话,其余的几十个大汉纷纷扔下了兵刃,跪倒在地道:“两位少侠饶命啊!我等都是来送酒肉的,请放过我们吧!” 汪世平本是一山之主,但此时也没了主意,只是呆呆的看着上官千夜。而上官千夜依旧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直视着地面,汪世平的嘴张开了,又闭住了。 这时上官鼎又问道:“哥,杀还是不杀!”还没等上官千夜再开口,汪月茹躲在母亲身后,用娇滴嘀的声音恳求着说道:“千夜哥哥,别再杀了。” 听到了这个声音,上官千夜好像猛地回过神来,哎了一声叹了口气,然后慢慢地站起身对汪世平道:“叔叔,这些人本与此事无太大干系,还是先暂扣在山中,待我们斩了郎贝二贼再放他们下山吧。” 汪世平听罢道:“好,好好,少侠说扣就扣,少侠说放就放。”然后对着下面喊道:“把这些狗东西压在后边山洞,好好把守,不要放跑了一个!”九宫山的山众看见自己得以生还,又急忙跪倒在地上磕头道谢。 等众人把大殿打理干净,各位又再次落座,这时的东赢山各位头领对上官兄弟肃然起敬。汪世平道:“哎,老朽真是有目无珠,没想到二位少侠如此本领,真是名师出高徒啊!” 上官千夜这时站起身道:“多谢叔叔夸奖,如今我兄弟已知道了郎贝二贼的去处,灭门之仇不能不报。现在我们扣了他们的人,若长时间不回去,我恐贼人生疑,所以我二人这就动身向九宫山去。” 汪世平起身道:“少侠的朋友也是我们大家的朋友,少侠的仇人也必然是我们共同的仇人,今日二位少侠去九宫山,我们东赢山的人怎能坐视不管?我带人随二位少侠一同前往!”说吧离座便要往门外走。忽然二寨主道:“大王请慢!”汪世平道:“为何?” 二寨主道:“今日有二位少侠在,九宫山的人和傲剑门的左护法师徒我等当然不惧,但若真如他们二当家所说,那常九仁也在九宫山,只恐怕我们不是人家对手,就算大家同去,不也是给人家白送人头吗?”汪世平听罢唉声叹气,低头不语。 上官千夜见状后上前道:“叔叔,你不必为难,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上官氏的家恨,和众位无关。大家肯帮我们是人情,有所顾虑也是本份。不管大家去与不去,我们都感恩戴德。” 说着向四周一抱拳道:“叔叔,及各位好汉,来日方长,我们后会有期!”说罢正欲转身,只听一个人说道:“哥哥,我陪你们去。” 上官千夜与上官鼎回头望去,见说话的非是旁人,正是汪月茹。月茹姑娘走上前来道:“虽我是一女流,又不会武术,但江湖上的人讲究的就是个道义,况且如今我们已经……,所以我一定要在危难之时守在你身边。” 上官千夜听她说完,心中温暖异常,真想拉过汪月茹的双手,说声好妹妹谢谢你。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觉得若要此举定为不雅。于是一抱拳道:“多谢月茹妹妹,这份情上官千夜永生不忘!” 汪世平在一旁看在眼里,喜在心头,看见自己的女儿如此情义,他也把顾虑放在了一旁。然后他走了过来,拉住女儿的手道:“丫头,爹如何舍得让你前往?这样吧,爹代你前往,有我陪在少侠身边,难道你还不放心吗?” 汪月茹听完红着脸低声道:“那多谢爹了。”汪世平哈哈一笑,然后对着山众道:“今日若是我汪某人的兄弟,便随我前往九宫山斩杀狼狈为奸,若不是我的兄弟,那现在就请下山去吧,汪某就不远送了!” 众人闻听后齐道:“为大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汪世平道:“好,事不宜迟,出发!”待众人都出了殿门,汪月茹冲到门口,两眼含泪道:“千夜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上官千夜回视汪月茹,双眼也湿润了。 上官千夜已经太久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关爱了,虽然在朝阳寺时师父与师兄也很疼他,但那种感觉是完全不同的。上官千夜对着月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继续前行。 汪世平这时回身道:“丫头,怎么不让爹也平安回来?”月茹姑娘听完害羞的低下了头,低声道:“爹也要平安回来。”汪世平听罢哈哈大笑,众人也随之笑了。 下了山,众人的心情多少有些凝重,大家都怕真的遇到了常九仁,那时必定会是九死一生。 几十里的路,这些人脚上加紧,只半日就到了九宫山。守山的喽罗远远地就看到了,马上向山上高喊:“汪大王来了!汪大王来了!” 当汪世平带着众人来到九宫山寨门处,栗春秋早已列队等候在门口,见汪世平到来忙拱手施礼道:“老哥哥,当真给兄弟脸面,带了这么多兄弟来捧场,好!今日各位不醉不归!” 而东赢山众人各个都怒目而视,一语未发,随着汪世平一起停住了脚步,与栗春秋对视着。栗春秋一看这架势有些不对,也收起了笑容道:“老哥哥,这是何意?” 汪世平见问便回道:“贤弟,都说同行是冤家,但你我二人交往多年却从未红过脸,不过今日之事不比寻常,在你山中的贵客乃是我恩公高徒的仇人,今日我特地赶来擒拿,若贤弟知趣,便与我等众人一同将狼狈为奸绑了,交给我恩公的高徒发落,若贤弟不听我今日的良言相劝,恐怕你我弟兄可要翻脸了。” 栗春秋一听眉毛就竖起来了,恶狠狠地问道:“汪世平,我派去你山中的人呢?”还不等汪世平回答,上官鼎抢着说道:“你的二当家已经被我杀了!其他人绑着呢!” 栗春秋听完大吼道:“来人!取我长枪来!”随后又对着汪世平吼道:“好一个姓汪的老家伙,我拿你当兄弟请你前来陪客,你不但不领情,反倒来我山中口口声声说要拿人,我告诉你们,有我一口气在,你们休想进得山门寸步!” 说完,旁边一个喽罗递过了一杆长枪,栗春秋托枪在手,发力抖动,那条枪在他手中就如软藤一般。栗春秋耍了一下大枪,然后高声道:“今日栗爷就站在这,哪一个不怕死的过来!若识相,都给爷滚回东赢山去!” 汪世平一听也血往上涌,历声问栗春秋道:“贤弟,果真要和哥哥过几招吗?”还没等汪世平说完,栗春秋道:“呸!老家伙,谁是你的贤弟?要打便打,我堂堂一山之主,难不成今日怕了你这老儿不成?”汪世平听完将手向前一招喊了声:“弟兄们!随我踏平了九宫山。” 喊声未绝,刀剑出鞘之声又起,紧接着喊杀之声响彻山谷。上官千夜见状忙拽出七目残龙加入战团,霎时身前放倒一片。 上官鼎手舞盘古笑,也冲了进去,待冲进人堆后,上官鼎慢慢发现,自己身法速度的优势显得捉襟见肘了,前后左右都是人,使得他无法瞬移,刚刚杀出一条血路,眨眼间又被封住,虽然旁人也伤他不到,但就个人威力而言,今日的确大打折扣。 上官鼎偷眼看上官千夜,却是如虎入羊群,七目残龙上下翻飞,一道道血线挥舞,在他攻击范围之内的九宫山山众无一活命。 上官鼎却越打越觉憋闷,在乱战中高声喊:“哥哥,我施展不开!”上官千夜听到上官鼎的声音,再用眼睛扫了一下四周,虽九宫山的人死伤众多,但东赢山的人也有不少的伤亡。忙回喊道:“不必恋战,擒贼先擒王,你去斩了栗春秋再说!”上官鼎在人群中跳起往山门处看,见栗春秋正在舞动大枪拼死挡路,上官鼎确认了他的位置,然后二次高高跳起。 十三回 失去 话说栗春秋正在恶战,忽然见一少年高高纵起了身,跃在了众人头顶之上,栗春秋正待要仔细观看,便觉天地旋转,原来早已人头落地。 十三岁的上官鼎捡起人头,纵身跳到寨门之上,高举栗春秋的头颅断喝:“栗春秋已亡,你们还不住手!” 听到这一声喊,九宫山的人在乱战中偷眼瞧看,一见果真是栗寨主的人头,就立刻失去了战心,被围在当中的数人都原地扔下兵刃跪地请降,在外围的山众早已各奔了东西。 汪世平一看斩了栗春秋大获全胜,精神也再次振奋起来,高喊道:“给我围了山寨,不可放走郎贝二贼!”众人听完便潮水一般涌向了山寨的各个出口。 上官兄弟在前,汪世平及众头领在后,冲进了寨门,上官鼎箭一样冲进正殿,上官千夜忙喊:“不要莽撞!” 话音未落,上官鼎又站立在殿门外道:“哥哥,里面没人。”汪世平道:“去偏殿。”刚喊完,再看四周偏殿的门窗像被风吹开得一样依次打开. 除上官千夜外的众人只听见一连串破门破窗所发出的“啪啪啪”的声音,还没懂是怎么了,上官鼎在众人身后又道:“都没有!” 这时上官千夜一个箭步跃到了正殿之上,然后转回身对上官鼎喊了声:“后殿!”接着身影不见。 汪世平想对二人说别太急,见上官千夜已跃下正殿,忙转身看上官鼎,待这几个人转回身来,上官鼎早已不见。众人愣了多时,二寨主开口道:“大王,我们来时还担心这小哥俩会出事,现在这一看,我们是多余了。就算常九仁在此,也万难胜这上官兄弟联手。” 汪老爷子点了点头,又想了想那上官千夜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乘龙快婿了,自己能得到这么样一个英雄的好女婿,真是天大的造化,想到这老爷子得意的神情又写在了脸上。就在这时上官兄弟又从后面转了回来,二人都达拉着脑袋,一语不发。 汪世平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没找到二贼,于是忙上前道:“二位少侠不必着急,我立刻叫人再搜一遍。” 上官千夜道:“叔叔,不必了,我们在后殿发现了三只茶碗,茶水还是热的。” 这时上官鼎也把右手递过去,展开来让大家看。众人一瞧,原来是一个眼罩,想必是那独眼走时太匆忙未来得及带。其他众人一见,也料定常九仁不在这里,便都松了一口气。 汪世平道:“二位少侠不必着急,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们暂且回去,从长计议”。上官兄弟到此地步也只好这样了,两个人低着头跟在汪世平身后往回走。 其他的山众,有的扶着伤者,有的拿着伤者的兵器,总之是得胜归来,大家一路上有说有笑。 天黑前,众人回到了东赢山。一进寨门,大家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偌大个山寨十分的冷清,汪世平站住脚步听了听,没有任何声音。 忙高声喊道:“夫人,月茹,爹回来了,少侠都回来了。”连喊了数声无人回答,老爷子边喊边飞似的冲进正殿。刚一进去,便啊的一声晕倒在地。 待众人冲进去一看,原来汪夫人,汪月茹,还有十数个女仆及喽罗无一幸免,全部惨死在殿内。月茹姑娘**着上身趴在地上,手中还紧握着那枚刻有上官千夜名字的铜钱。 月茹姑娘的后背上刻着清晰的四个字:上官千夜。众人过去呼唤,无一活口, 上官千夜眼盯着月茹姑娘,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没想到这么一个文弱的女孩竟也遭此毒手。大家正在拭泪,就听到殿门口汪世平又一声惨叫。大家甩头来看,原来汪世平痛楚难当自刎于殿上。 几位头领慌乱起来,大家一时拿不定主意,无奈都向上官兄弟围拢过来,二寨主道:“少侠,如今怎么办?”上官千夜强忍悲痛道:“先把他们都安葬了吧。”说着走到月茹身边,轻轻将她抱起,缓步走出殿门,其他几位头领也抱着另外的尸体跟在后面。 上官鼎眼睛都哭红了,但仍在不停的抽搐。上官千夜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步步地向前走,回想起和月茹姑娘接触的那短暂的一幕幕。在自己耳边,还回响着临行时月茹姑娘的声音:“千夜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上官千夜在自己心里念叨着:“月茹妹妹,如今我平安回来了,可你为何又不在了?为什么我临行前就没给你个祝福,没给你个平安话。为什么我会把你自己留在家里?”无数的自责,懊悔,涌上了上官千夜的心头。 山众在东赢山选了一块风水最好的地方,然后又深深地挖了数个大坑。当上官千夜亲手抱着月茹姑娘往坑内安葬时,他发现在月茹姑娘的咽喉上,深深地葳着一枚暗器,上官千夜忍着心痛将其取出,原来是一枚纯钢打造的七瓣花。 再仔细一看,月茹姑娘的颈部紫黑一片,定是那暗器上藏有剧毒。上官千夜看罢,将月茹姑娘的尸身放入土坑,亲手将其掩埋。然后又去查看其他人的伤口,均是被一样的七瓣毒花所伤。 待众人把亡者安葬完毕,上官千夜跪在了月茹姑娘的坟前,心中默念着:“月茹,你是个好姑娘,今生你我无缘在一起,如有来世,我会娶你为妻,保护你,永远让你活在我的视线之内。”然后站起身,将月茹姑娘赠予的发簪拿出来看了下,再次收在身上,又把从月茹身上取下的那枚七瓣毒花也带在了身上。 第二日,把所有的后事处理完毕之后,上官兄弟向众位头领辞行。众人本意是想让这兄弟二人留下,做东赢山的大王,但二人拒绝了。当初的二寨主接任了大王一职。 上官兄弟带着忧郁的心情继续前行。走了一段路,上官鼎忍不住问上官千夜:“哥哥,你认为是谁在我们前去九宫山时偷袭了东赢山?” 上官千夜尚未从悲痛中解脱出来,随口道:“我也不知。” 上官鼎道:“知道咱们去九宫山的有三伙人,之一就是被关压在后山的九宫山山众,但那些人已被咱们吓破了胆,我想不会是他们。之二就是栗春秋,但他好意请汪叔叔前去,定然不会背后加害。最有可能的,就是傲剑门左护法曹让和他的两个徒弟狼狈为奸。他们一定是在我们攻山时偷着来到这里,杀了汪叔叔家人。” 上官千夜道:“或许吧,等到我们抓到了那二贼,真相自然大白。”上官鼎问:“哥,我们现在去哪里?”千夜道:“去参加新人擂,那里毕竟是武林盛会所在,说不定也可以见到傲剑门的人。” 二人这一日已行至河南境内,路经一处名叫川北铺。此时已是正午,上官兄弟觉得腹内饥饿,想找一家小饭庄吃些东西。 等进了川北铺,恰巧路边就有一家店,招牌上面写着“行者之家”,兄弟二人就直奔过来,一进屋发现里面已有几桌吃饭的客人。两人随便叫了些饭菜,就坐在桌子旁等待。 千夜一个人坐在那发呆,而上官鼎则四处看着,然后对上官千夜道:“哥哥,他们怎么都在看我们?” 上官千夜抬头四处看了一下,果真如上官鼎所说,众人有的正眼直视,有的偷眼观看,千夜道:“想必是这个铺子外来人甚少,所以大家才都在看我们。别去管他们,我们吃完饭就赶路。” 二人等了好久,也不见有人拿菜饭过来,上官鼎有些急了,问道:“我们的饭菜什么时候来?”这时门外有人高声道:“来了。”二人转身观看,见从外走进五条汉子,当先一名,年纪在三十左右岁,一看便知道都是练家子。 那汉子见了两个人上前抱拳道:“敢问二位,不知是否识得铁山居士?”上官千夜道:“我们便是铁山居士的弟子。”说完那五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为首的又问道:“敢问哪位少侠使用的是当年铁山居士的兵器七目残龙?” 上官千夜道:“我用的便是。”上官鼎道:“怎么不问谁拿盘古笑呢?”千夜忙说:“不要多嘴。” 那为首的汉子再次走进一步道:“奉我家老员外之命,特来请二位到府上吃个便饭。刚刚寻问兵刃之事,只是想确认一下是否是您二位。请二位随我来。” 上官鼎低声对上官千夜说:“看来咱们师父真有面子,不管走到哪,只要一提起他老人家,就马上有人请我们吃饭,下次新到一个地方,不用别人寻问,我自己就说。” 上官千夜说:“我们的恩师曾是当年的武林盟主,朋友自然不少。你只知道以师父名义吃饭,却没想过要怎么样才能获得师父他老人家这样的声望。” 上官鼎道:“哥哥又教训我,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千夜道:“真话也好,玩笑也罢,总知我兄弟二人除家恨之外,一定要报答师父的授艺之恩,不要在江湖上留下恶名,而毁了他老人家一世的美名。” 说着二人随着五名壮汉出了店,上官鼎在后面问:“不知你家员外是哪一位?可是我师父的旧交?”那为首的道:“二位不必细问,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上官鼎在后面嘟囔道:“还弄得挺神秘。”随行的一个壮汉听到后,转身恶狠狠地看了上官鼎一眼。 上官鼎道:“干什么?想吃人啊?”千夜忙道:“不要胡说!”然后又对那人道:“请不要挂心,他还是个孩子。” 十四回 刀系至尊 不多时来到一处宅院,院落虽算不上规模宏大,但在当地也可说是首屈一指。二人进了院门,见院中两厢站立着二三十位大汉,每个人都**着上身,对他们怒目而视。 上官鼎对千夜道:“哥,不像是请吃饭的样子啊?”上官千夜点了点头。再看正房门外的高背椅上,坐着一个中年人,满脸的胡子,一头乱糟糟的长发,手中拿着一壶茶正在喝。上官鼎偷笑道:“我还以为员外都是衣着华丽,很有气度,长须飘飘的小老头。今天可是开了眼了。” 上官千夜一见此人,忙上前道:“员外爷您好,我们兄弟便是铁山居士门下弟子,不知您如何称呼,是否是我师父他老人家的旧交?” 那个人连眼都没抬,听上官千夜说完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只是两个小毛孩子。” 听完这话上官千夜忙用手拉紧了上官鼎的衣服,生怕他又惹事伤人。那大汉坐在那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又道:“我不是本院主人,院主乃是我的师父。我师父说了,等你们两个小子来了,若能扛得住我的一拳,便与你们相见,若扛不住,那见与不见也没多大意思了。” 上官千夜道:“不知好汉高姓大名,为什么要这样做,那几位兄弟去请我们来时,并未提及还要如此。” 那人道:“我叫刘金石,承蒙河南的兄弟们看得起,大家送了我个绰号叫刘老虎,今日请你们来吃饭不假,但我师父说了,真正的好汉才吃得起我家的酒饭,若是只有虚名无有其实的垃圾,就快滚出我们川北铺!” 上官鼎听罢就要过去,被千夜一把拉住,然后对刘老虎说:“这位好汉,这饭我们不吃便可,多有讨饶,我兄弟二人立刻离开川北铺。”说完拉着上官鼎就住外走。 刘老虎看罢哈哈大笑,然后对左右道:“原来真的是纸老虎,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英雄,看来铁山那个老家伙的功夫也好不到哪去。” 千夜听完转回身来,并放开了上官鼎的衣服,用平缓的语气说:“好汉,你可以辱我二人,但辱我恩师,不行!”“哦?”刘老虎说:“不行?若不行就拿出点真本事来让我们看看,若能吃得起我这一拳,那你们便是好汉。” 上官千夜听完,平静地向前走了数步,抬头看着这位高出自己一头的刘老虎道:“打吧。”刘老虎一看狂笑数声,下了台阶,来到上官千夜背后,又退后数步,然后道:“小子,爷这一拳若打得你吐血或是丧了命,在九泉之下你可别找我申冤啊,可是你让我打的。” 上官千夜连头都没回说道:“当然,请!”刘老虎听完立刻纵身上去,高高的挥起拳头,使足了力气往上官千夜后背砸去,他心想:“这一拳下去,非把你这小身子骨钉到地里去不可。” 两厢站立的大汉都看着刘老虎的拳头,当就要打在上官千夜身上时,数名大汉就是一闭眼,心想:“这小子完了。”接着就听见“嘭”的一声,等大家再看时,上官千夜仍在原地站着,轻声问道:“好汉,打完了吗?”而刘老虎却自己用另一只手握着腕子,哇哇大叫。众人围过去一看,右手的骨头都扎出肉外了。 上官千夜回头对上官鼎说:“走,我们去看看他师父到底是哪一位。” 上官鼎刚要走,刘老虎叫道:“慢着,你可以进去,这小的我还没打过,不能进!”上官鼎听完一笑道:“好啊,你打吧。”千夜道:“鼎儿,小心。”上官鼎道:“哥哥放心吧。” 刘老虎忍着疼痛,握着手碗转到他身后数步之外,然后跑上前去,飞起来就是一脚,口中还喊道:“我踢死你!”在场的数十大汉眼睁睁地看着刘老虎一脚踢到上官鼎的后背,那脚却神奇地从前胸出来了,之后刘老虎整个身子从孩子的身体内穿过,大家一阵惊呼。刘老虎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大喊:“我的屁股,我的屁股。” 众人围拢过来,扶着他站起身。大家都离上官鼎远远地,就像见了鬼魂一般。上官千夜暗笑了一下,因为只有他知道,刚刚在刘老虎要踢到鼎儿的一霎那,上官鼎身体移动躲开了,当刘老虎飞出去后,上官鼎又站回了原地,由于速度太快,大家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 两兄弟连看都没看刘老虎一眼,一前一后绕过正房,奔着后院而来。 上官兄弟转过正房,就看见一位老者坐在院中,正合着眼睛养神。上官千夜上前一礼道:“老人家,不知今日找我兄弟二人前来,究竟是为何事?” 那老者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看两兄弟道:“你们果真是铁山的徒弟?”上官千夜回道:“正是。”老者闻言,缓慢地站起身,上下打量两人多时道:“铁山的门人果然不俗,看得出二位少侠都有绝艺在身,怪不得我的两个徒弟都不是你们的敌手。” 上官千夜二人听完都觉得奇怪,明明在前院只伤了刘老虎,为何他却说是两个徒弟?那老者看着上官兄弟继续说道:“老朽名叫杨本末,不知你们的师父是否和你们提到过?” 上官兄弟听到这个名字,立刻都倒退出了数步,然后再次施礼道:“原来是刀系至尊杨本末杨老前辈,恩师曾对我们讲过,你独创的八步转轮刀法,乃是武林一绝,在刀系之中无人可比。今日我二人实不知前辈在此,多有失敬。” 杨本末道:“你二人不必多礼,现在你们知道我找你们二位来的用意了吗?”两兄弟相互看了一眼,上官千夜道:“老前辈,我们实在不知您今日为何要找我们来,请您明示。”杨本末哼了一声道:“你们伤我徒弟,杀我徒孙,此事不记得了吗?” 上官千夜听罢道:“莫非您说的是秀林镇的……”“没错,双刀客张莫年就是我的弟子,张弓长就是我的徒孙,今日你们又伤了刘金石,不知这笔帐要怎么算呢?”杨本末阴森森地说。 上官千夜再施礼道:“前辈,其实这都是一场误会,事情是这样的……” “好了,好了!”不等上官千夜说下去,杨本末便抢着道:“不要和我说什么原因,不论如何,你伤我徒弟,杀我徒孙总是事实。” 上官千夜道:“老前辈,我们事出无奈,您这么高的身份,怎么也能这样不分黑白呢?” 杨本末听完哈哈大笑道:“好一张伶牙俐齿,倒教训起我来了。想当年你们的师父,在盟主大会上用他的七目残龙断了我左手二指。真是冤家路窄,还不等我报了此仇,他的徒弟却又连伤我的门人弟子,我正想要去找你们,你们今日却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就在今日,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一算,看到底是我的八步转轮刀强,还是你们的焰龙怒强!”说着转身从兵器架上拿过那口龙鳞宝刀。 上官千夜实在是不想打,所以忙再次施礼道:“老前辈,之前的事是我们做得有些过份,日后待我兄弟二人办完事后,必来再向您当面请罪,到时任凭老前辈处置。” 说完转身拉着上官鼎往外就走。杨本末高声断喝道:“站住!在老夫未允许前,你们插翅也飞不出我的川北铺!今日就算你们师父在此,不给老夫个说法也万难离开!”说到这,外面数十大汉一同冲了进来,拦住了出去的路。 上官鼎听罢怒目转身道:“老家伙,别给你脸不要脸,你当真认为我们兄弟怕了你不成?”杨本末道:“老夫今日并不是想让你们怕我!”上官鼎道:“那你想怎样?” 杨本末一阵冷笑道:“我想要你们的命,来洗我心头之恨!”上官鼎听完也放声大笑,然后瞪着眼睛问道:“老家伙,你有这个本事吗?” 杨本末道:“娃娃,老夫不和你斗嘴,快亮出你的家伙,老夫好送你们上路!”还未等他说完,上官鼎早已从腰间拽出盘古笑,霎时院中便打了黑白双色两道立闪。上官鼎张开双臂站在那里,口中道:“老家伙,我看你真是不要命了!” 上官千夜知道鼎儿身法太快,自己万难拦住,急忙从背后将他拦腰抱紧。 杨本末一看狂吼道:“我本不愿让你空手而亡,你若拿着铁山老儿的兵器,我胜了也能消了一半的心头怒恨。若是你真的不出手,那今日也别怪老夫我胜之不武,我可不客气了。”说罢,便要纵身过来。 这时忽听到房顶上有人说道:“好一个没廉耻的家伙,竟然把两个孩子骗到家里来欺负,你也配叫刀系至尊?” 杨本末听到声音,倒退数步抬头瞧看,见一人从房顶上飘身而下。上官鼎见到这个人,眼泪就流了出来,好像在诉说着自己的委曲一样,口中叫道:“师兄。” 来的这个人正是万威望,其实万威望已经跟随他们二人多时,但未在紧要关头他并没有出现,今日两位师弟遇上了劲敌,乃是在武林之中声名显赫的刀系至尊,所以才露了面。 万威望来到了两人近前,用手摸了摸上官鼎的头,上官千夜问道:“师兄,你怎么来了?”万威望摇了摇手道:“不必多问。” 然后又转回身对杨本末道:“杨本末,当年我师父在与你打斗的时候,已经是手下留了情,不然今日你还焉有命在?今日你却恩将仇报,欺负两个无知的孩子,你也不怕失了身份?” 杨本末哈哈大笑:“我还以为是铁山老儿亲自来了,没想到是万大侠,好!多一个陪葬的我倒乐意!” 万威望笑道:“杨本末,你还真是敢大言不惭,也好,今日就再让我师父给你个教训!”随后对着后面的房顶处看了一眼喊道:“师父,您老人家现身吧。” 十五回 恶战 当杨本末听到万威望喊了声师父,惊得他下意识的啊的一声惊呼,然后使足了力气向后倒纵出数丈,横刀甩脸往房上瞧看。 就在他向后一纵的时候,万威望赶忙转身,将上官兄弟二人分别夹在自己的两腋之下,然后头也不回,纵到墙边飞身跃过,拼命向前跑。 等杨本末知道自己上了当,再次回头看时,万威望已经跳了出去。气得杨本末咆哮两声,然后倒提着宝刀,也飞身从墙内跳出,向着万威望的背影紧追过去。 当万威望喊师父的时候,上官兄弟也本能地向房顶看去,但没想到师兄突然转身夹起他们就跑。等来到了大路上,二人就觉得耳边挂着风,呼呼的直响。 上官鼎问道:“师兄,我们为什么要逃?”万威望正提着气运用轻功向前飞纵,一时并没有答话。上官千夜道:“师兄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别再多问。”然后又道:“师兄,你放下我,你带着他跑就行,我跟在你后面,这样也能快些。” 万威望听完,便将右腋下的上官千夜向前面的空中抛了出去,上官千夜在空中腰上用力,一个跟斗使自己的双脚朝下站在地面上。 上官千夜双腿刚一触到地面,再往上一提气,利用身体的惯性向前冲去。上官鼎一看师兄放下了哥哥,急忙挣扎道:“师兄快把我也放下来。” 万威望因为放下了上官千夜,这才松了一口气,对上官鼎说道:“别耍小孩子性子,杨本末是刀系至尊,当今武林除师父与丈影如来两个人之外,哪个敢说能够胜他?今日就算我们三兄弟联手,也没有胜他的可能。” 上官鼎道:“我就不信,你把我放下来,让我试试。”万威望不再说话,只是向前冲。 跑着跑着,上官千夜略一回头,然后忙对万威望说:“师兄,杨本末快追上来了,怎么办?”万威望头上也有些见汗了,回了句:“没办法,能跑就跑,实在无路再打。”说罢二人再次脚下加力。 但不管怎么使劲,都无法摆脱杨本末,不多时杨本末已离三人仅三五丈的距离。三人只听杨本末在后面喊:“快给我站住!” 听着杨本末的喊声,万威望就觉得脚步声已到身后了,急忙伸右脚踢在上官千夜的左肩上,上官千夜正在跑,被这么一踢便向右倒去,在地上滚了几转,一个挺身站在原地。而万威望本人也借助着踢上官千夜这一脚的力量,身体向左侧弹出丈余,然后转身站在原地,并放下了上官鼎。 其实刚刚万威望的感觉一点都没错,杨本末已来在三人背后,举刀向前砍来,若不是万威望及时出脚,三人必有一亡。在三人落地的瞬间,早已各自取出自己的武器。 杨本末见三人被自己这一刀分开,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挥动龙鳞宝刀直奔万威望。杨本末深知,论武林阅历,两个小的远不及万威望,若能先杀了他,其余的两个人自然不在话下。 杨本末一刀砍下,万威望举刀相迎,还不待两刀接触,杨本望突然把龙鳞宝刀收了回来,再将刀翻转,刀面向上,刀背与刀刃分在两侧,在胸前平着向前推了过来。手腕上再微微一用力,那把刀就像枪一样抖动了起来。 万威望面前立时呈现出数百刀尖向自己刺来的场面,实在看不清哪个是虚,哪个是实。无奈之下万威望只得将自己手中的刀像风车一样轮了起来,在面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轮盘。 尽管这样,自己仍在步步退败,两刀碰撞之声清脆地传到四人耳朵里。上官千夜一看,师兄只一个回合便已完败,招架且不能保全,根本谈不上还手。急忙提七目残龙跳了过来,使出焰龙怒的绝学,向前杨本末的后背劈砍。 杨本末前面用刀逼着万威望,背后听见金风响动,就知道有人偷袭,回身数刀挡住上官千夜的刀,还不等万威望喘口气,立刻再转身砍向万威望,眨眼间数刀劈下,逼得万威望步步后退。然后还不等上官千夜的刀再次接近,再回身数刀逼走上官千夜。 远远看去,就好似一个杨本末后背还背着一个杨本末在战斗。上官鼎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大师兄会夹着自己逃命,若师兄不来,此时他与哥哥早已命丧川北铺。 上官鼎不再多想,双臂摇开,舞着盘古笑加入战斗。由于杨本末的前后都有人,上官鼎只能忽左忽右的偷袭。上官鼎这么快的身法,想要伤到杨本末也是万难。 因为四个人的身法都极快,不多时,万威望已被逼退了两百步开外。这时的万威望全身都湿透了,脸上的汗不住的往下流,有时汗珠都已经流进了眼睛里,但万威望连伸手去檫一下的功夫都腾出不来,只能这么硬撑着。 后面的上官千夜也是呼呼地喘着粗气,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七目残龙变得越来越重了。上官鼎左右的乱蹿,他的移动距离在四个当中最远,范围最大,体力消耗也是最大的,而他毕竟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不多时上官鼎的移动速度开始减缓。 杨本末看着三人的情形,心中开始暗喜道:“铁山啊铁山,你空有一世英名,只可惜今日,你的三个徒弟都要断送在我的手中,虽然我以大欺小有些不地道,但也只有这样,才能消除我的心头之恨。”想罢刀术更快更猛。 三个人本来就免强支撑,这样一来压力更大了。上官鼎本能地喊道:“师兄,我跑不动了!”万威望此时正在咬着牙挺着,若是张嘴说出半个字,泄了这口真气,必然会立时亡命于杨本末的龙鳞宝刀之下。 上官千夜看出了师兄的处境,急忙大声喊道:“鼎儿,只要有一口气在也要给哥哥们挺着!你再慢一点,师兄就完了!”上官鼎用自己幼稚的声音发出一声狂吼,然后脚下加紧,但还没等刺出几刀,又慢了下来。 转眼间一百个回合过去了,顶在最前面的万威望实在是扛不住了,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对上官鼎喊道:“逃啊!”他这一喊,刀法中就显出一个极其微小的空隙,而这么一点点的破绽马上就被杨本末抓住了。 他手中的宝刀不再压迫万威望的招势,而是成一条直线飞快地向万威望的胸口递进。万威望看到了,虽然手中的钢刀仍在舞动,但他深知,自己这一次命悬一线,几乎没什么可能生还。上官千夜也看到了这个破绽,而他再想轮刀把杨本末逼得变招却根本来不急。 无奈之下上官千夜带着哭腔喊了声:“师兄啊!”上官鼎在一旁看得最为真切,若是刚开始打斗时,或许他还有那么一点点希望,能够用自己手中的盘古泪,在杨本末手中的刀没有碰到万威望之前刺到他,但此时的上官鼎,也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本能的在原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杨本末当刺出这一刀时,心中的花儿都开了,在得意之中他甚至都闻到了那朵花的芳香,但就在那极其短暂的一霎那,杨本末忽然意识到这香气是真实的,他偷着用自己眼角的余光一看,三个亮点从空中向自己飞来,若自己不收招,定然被打中。 杨本末见眼看就要杀了万威望,这么好的机会自己绝不愿错过,但毕竟还是自己的性命要紧。 这个时候来不及让他多想,他迅速的收刀侧身,躲过了第一个亮点。然后再尽可能的低下头,第二个亮点从他的头顶飞过,相距不过一指。再用宽大的刀身去挡住了最后一个亮点,只听啪的一声响,最后一个亮点被他躲过。 杨本末刚一站稳,便使出护身刀法,然后侧纵出去三丈多远,收了刀式,猛抬头向着亮点飞来的方向瞧看,口中喊道:“什么人?暗中偷袭算什么好汉,有胆的出来明刀明枪的斗。” 刚喊出去,又从树林中飞出三枚暗器,杨本末飞身跳起躲了过去。还不等他落地,万威望大喊道:“你们两个还等什么,杀了这个老家伙!” 随着他的一声召唤,三兄弟如三枝箭一样冲了上去,杨本末在空中使足了劲,翻了两翻才将自己向后甩出数步,总算是躲过了三兄弟的兵刃。待他再次双足落地,立即再次横刀力敌三兄弟。 这一次的战斗与之前大不相同了,由于树林中不断的有暗器向杨本末射来,就分散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而三兄弟一见杨本末处在下风,越战越勇,三十几个回合,杨本末的前胸后背也都湿透了,气得他不住的乱骂:“哪个狗日的在林子里放暗器,够胆的出来斗,我把你们四个一块送上西天!” 他嘴里虽这样说着,但渐渐地脚步开始散乱,刀速变慢。再二十个回合过去,杨本末的龙鳞宝刀就只剩下防守的份,再也没有一招像样的攻势。上官鼎喜上眉梢,口中说道:“老东西,看今天是谁死!” 杨本末又硬撑了最后的十个回合,他感觉再也支撑不住了。情急之下,他也放下了自己刀系至尊的武林身份,一边轮刀后退,一边疯了似的狂喊:“来人啊!快来救人啊!杀人了!” 万威望听罢怒道:“好一个不知羞耻的老东西,本以为你身为刀系至尊,会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没想到你如此贪生怕死,畏刀避箭!像你这种人活在世上除了丢人还有什么用!” 这时的杨本末真的是惜命如金了,任凭万威望怎么说,他就是不停的喊着,上官千夜听得心烦,对两兄弟说:“抓紧时间结果了他,省得他在这叫个不停!”话这样说着,兄弟三人再次加大了进攻的力度。 十六回 镜山 三人再次加力,杨本末实在是扛不住了,只得继续用声音给自己打气,给自己希望,他边打边喊道:“来人啊!杀人了!三个年轻人欺负一个老年人!快来人看啊!树林里还有一个偷着打老头的!快来人啊!” 上官鼎正打着,听到他这么一喊,气得道:“我呸!什么至尊,好不要脸的老家伙!” 由于杨本末实在是太累了,万没想到上官鼎还有一招口中暗器,这一口唾沫正好吐在了杨本末脸上。而杨本末就像没感觉一样,继续喊着。 上官鼎退身纵到后面道:“算了,我不打了,和他打太丢人了。” 杨本末一见上官鼎退了出去,顿时精神头就上来了,锰劈猛砍数刀,把上官千夜与万威望两个人逼得各退一步,他就利用这个时间,转身就跑。 万威望回头一看,上官鼎正坐在地上生气呢。 这时上官千夜还想要去追,万威望赶忙把他拉住道:“算了,除了鼎儿,我们两个都追不上他。”话未说完,杨本末三晃两晃便一头钻进了树林。 看到杨本末逃了,上官千夜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万威望收起刀,略舒了一口气,然后向着树林深处一抱拳道:“刚刚不知是哪位朋友暗中相助,如今杨本末早已不知去向,请您现身吧,接受我们三兄弟一拜。” 见他这么说,上官兄弟也都一起向树林中望着,可不见动静。万威望又喊了数声,仍不见有人出来。 万威望叹了口气道:“看来这是位世外的高人,不愿与我们相见。”然后又说道:“还是我们学艺不精,若师父他老人家在此,我们岂能这样狼狈。” 上官鼎道:“是啊,若师父在,一人便能收拾了杨本末。” 二人正在交谈,上官千夜却把目光移到了刚刚打斗之时,从树林中飞出的数枚暗器上,当他看清时,更是吃惊非小,原来落在地上的不是它物,正是要了汪月茹姑娘性命的七瓣毒花。 上官千夜从地上捡起一枚七瓣毒花,再从怀中拿出自己葳在身上的那枚,一比较才发现,丝毫不差。 上官千夜看了好久之后唤万威望道:“师兄,你见过这种暗器吗?” 万威望与上官鼎正在休息,一听上官千夜叫他,二人就都来到近前,当上官鼎看到这枚暗器时,也很是不解。 万威望接过这枚暗器,仔细地看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道:“我从未见过如此的暗器,想必是哪位前辈所用,这数年来都不曾在江湖中见过。要么就是新创的门派之人。” 上官千夜道:“师兄,这暗器我们曾在东赢山见过。” 万威望道:“我知道,自从你们下山后,我就奉师父之命一直暗中跟随。可惜当日你们前去九宫山时,我恐你们有失,便也一同前去。若我守在东赢山,汪家也不会有此祸端。” 上官千夜沉寂了片刻又道:“师兄,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我只是想不通,使暗器的人或是门派,杀了汪家的人,便是我们的敌人,但为何今日又出手相救呢?” 万威望也叹了口气道:“这也正是我所迷惑的,我想师父他老人家定会识得此物。现在杨本末公然与我们为敌,他身为刀系至尊,此事非同小可,我看应该回去告知师父。这样吧,你们先行,我去寻匹快马回去,把音信告诉师父,再问问这七瓣毒花的来路。” 上官千夜道:“也好。” 万威望道:“江湖险恶,你们勿必要多加小心。”然后又转过身对上官鼎道:“你凡事都要听哥哥的,不要再使小孩子性子,今日你也知道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武林绝不只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上官鼎听罢也点了点头。万威望又转身对千夜道:“我下山时,师父曾告诉我,你们到了新人擂,若有麻烦,实不可解之时,可去少林寺找舍念老方丈,他为人正直,是个明事理处事公正之人。但切不可在他面前提起你们是师父的徒弟。而这位舍念师傅虽身为少林寺方丈,但多年以来身未在寺内,而只身住在北斗峰。” 上官千夜道:“多谢师父,师兄,我们记下了。” 万威望又对上官鼎说:“师父在我下山前特意让我叮嘱你,因为你年纪还小,此次打擂只准千夜上台,你万万不可上去,你可记住了吗?” 上官鼎不太高兴的点了点头。万威望与两个师弟道了个别转身离去,不多时就消失在大路的尽头。 上官兄弟继续向着嵩山的方向走。这一日途经一山,那山像一把利剑一样矗立着,整体稍向北倾斜,甚是陡峭,少有树木丛草,四壁林立,石光若镜。在山下立一石碑,上书: 镜山之颠万物空,唯有仙翁乐其中。 有缘得见仙翁面,指点迷津尘路通。 晨迎朝阳幕送夕,望眼欲穿期相逢。 傲剑骄刀英雄气,放下屠刃习修行。 普得武林风平日,度得江湖血雨腥。 今生不随心中愿,来世削发再为僧。 上官千夜看完道:“不知这是什么地方,想必这山中定有一位世外高人,不如我们上得山去,拜上一拜,或许有些什么获。” 上官鼎道:“我看见上面写着镜山,想必就叫这个名字吧。但上面还有傲剑两个字,不知道会不会和傲剑门有什么关系。” 上官鼎说完,兄弟二人想互看了一眼,然后便开始准备上山。 当他们来到山脚,仰头观看,山高数十丈,婉如镜面一般。上官鼎这时瞧了一眼上官千夜道:“哥哥,能上得去吗?” “上不去也得试试。”千夜说完退后两步,然后身体向前一纵,双脚碰着石壁,啪啪啪啪向上跑了数步,约两丈有余,然后身体向前倾,整个人贴在石墙上。再想向上却找不到任何可攀爬和借力之处。 无奈之下对下面的上官鼎道:“鼎儿,你且跳到我肩上,然后借力再上一段,看看是否可以登顶。” 上官鼎听后飞身跳起,中途用脚踏了一下石壁,再一用力便稳稳地站在了上官千夜的双肩之上。然后问道:“哥哥,等下我用力向上,你撑得住吗?” 上官千夜的十指如十把钢勾一样努力的扣住了石壁上仅有的几道细缝,回答道:“你试试吧,我想我可以。” 上官鼎双脚向下使劲,再次把自己射了出去,又上去两三丈高,然后轻轻贴在石壁上,等他回过头来往下看上官千夜时,原来千夜已经被他这一踏,滑落到了地面,正抬着头看着自己。 上官鼎道:“哥,实在没办法上去了。” 千夜道:“那快下来吧,也许这里本来就是无人可上的。” 上官鼎随后向下一跃,纵了下来。双脚刚一落地,身体便向前倒,在地上滚了十数个跟斗这才立住脚。 上官鼎站稳了身子,兄弟二人对视一笑,千夜道:“什么镜山之上有仙翁,哪有人可以上得去啊?”说完二人不再理会这座剑一样矗立在地面上的高山,继续前行。 兄弟两个人一路走一路打听,这一日方才得知,距离嵩山只有百里之遥了。 上官千夜一算日期,还有半月有余,看来时间还早。 就和上官鼎商量说:“我们先到嵩山脚下找个地方住下,一来省得到时人太多找不到客店,二来,若有机会,我们到少林去拜会一下舍念师傅,毕竟他也是师父的旧人,我们此次来到嵩山脚下,若不去看一看,情理上也讲不通。”二人做好打算,就直奔目的地而来。 这时的大路之上行人已经明显的多了起来,背后背着刀剑的,成群结伴的,独行的,各种各样的武术界新人都从全国各地往嵩山赶。 兄弟二人到了此时,也都来了精神,毕竟对于每一位初出江湖的武林中人,都盼望着这一场新人擂,一路上每个人的脸上都神采奕奕的。 上官千夜与上官鼎二人并着肩往前走,走着走着,上官鼎一拉上官千夜的衣袖道:“你看前面那个姑娘,总是偷偷地回头看你。” 上官千夜一听,抬头看了看,只见前面有一老者,后面跟着一高一低两个小伙子,那三人与自己同向而行,再无旁人。 上官千夜道:“又胡说,哪来的姑娘?” 上官鼎道:“那个低一些的分明就是个姑娘。” 上官千夜又抬起头来看了看,然后问:“你怎么知道?” 上官道:“男人走起路来两只脚分别走一条线,而女人走起来两只脚走的是一条线,你没看见那个假扮男人的人走起来一扭一扭的吗?” 上官千夜听他说完又看了看,那人果然走路像个女人,然后又说:“走路像女人就一定是女人吗?” 上官鼎道:“我们都是一根长辫子,而她虽然戴着斗笠遮掩着头发,但也看得出她与我们的不同,况且她的衣服宽大,就是为了怕别人认出自己是女人。” 上官千夜再一看,果然如此。这时前面那位姑娘又转回头来看上官千夜,四目相对,羞得那姑娘立时转回头,上官千夜也显得有些不自在。 五个人就这样前三后两的走着。那姑娘仍旧不时的回过头来偷看上官千夜,上官千夜看在眼里,心上也没太在意。 太阳落山前,那三个人便找了一个客栈早早的住下了,而上官兄弟又向前走出了两个村镇才找个地方歇脚。 第二天上路时,路上又多了些陌生的同行伴,却没能再看到那三个人。 十七回 武林 这一天,在日落之前,上官兄弟终于赶到了嵩山脚下。虽然距新人擂开始的时间还有十几天,但这里的客栈早已人满为患。 兄弟俩找到一家小店,上官千夜问店主道:“不知您这里是否还有房间。” 店主道:“实在不好意思,刚刚还有一间四人房,却被一对兄弟包下了,你们要是早来一会,这间房就是你们的。” 上官千夜一听道:“店家,我们来自宁远州,到这来一次也不容易。我二人已经问过了数家客栈,但都已住满,不知您是否可以通融一下,随便找一间屋子就行,我兄弟二人什么样的地方都可以住。” 店家有点为难道:“不瞒二位说,每年一到新人擂时,这里找房都很难,实在不是我不收二位。我是一个商人,有钱哪能不挣啊?真的是没有房了,还是请二位去别处找找吧。” 正说着,有一间房的房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了一个帅气的小伙子。仔细打量了一会上官兄弟,然后问店家道:“又有人住店啊?” 店家道:“是啊。”说完又转回头对上官千夜道:“您瞧,这位就是刚刚包了四人间的那位爷。” 上官兄弟二人抬起头来看了看那位小伙子,那人也仔细看了看他们,然后问上官千夜道:“想必你们二位也是来参加新人擂的吧?” 上官千夜一抱拳道:“正是。”小伙子听完对店家道:“店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这样吧,让他们就住我们的房吧。我们四个男的住在一起也方便,并且我们都是来打擂的,彼此也有个话说。” 店家道:“哎哟,看您还和我商量,房是您包的,只要您没意见,我自然也没得说。”上官千夜听完忙谢过了那个小伙子。 等上官兄弟二人随着那人进了房,见里面还有一人。 上官千夜先开口道:“首先感谢二位的好意,让我兄弟二人今日才不至露宿街头。先自我介绍一个,我们兄弟都姓上官,我名千夜,我弟叫鼎儿。” 屋内那个人道:“二位不必客气,我兄弟二人来自流剑门,我叫郑奎,领你们二位进来的是我的师弟,也是我的同胞兄弟,叫郑彪。我们同为初出江湖的同道人,住在一起大家也有个照应。” 千夜道:“原来是郑氏兄弟,今日我们四人聚在这里也是缘份,同时也感谢两位郑兄的大义,这房钱便算在我们上官兄弟的头上。” 郑奎听完道:“兄弟说得哪里话,金钱如粪土,情谊值千金,房钱我们兄弟早就付过了,你不必再提。”然后又对郑彪道:“去找店家要些酒菜,我们兄弟喝上几杯。” 不多时酒菜摆上,上官兄弟一见人家如此豪爽,也为自己能遇上这样的同道中人而高兴,故此也不再客气,与郑家兄弟同坐在桌前。 大家喝过几杯后,彼此更熟悉了,原来郑奎比千夜年长两岁,郑彪与千夜同年,仅大数月。大家年纪相彷,话题也多,四人天南海北的聊着。 上官千夜道:“久闻流剑门总门长秦中恒的大名,我师父曾多次提到秦老门长的武艺,也是非常的钦佩,二位兄长是他老人家的徒弟,自然武艺也不同寻常。” 郑彪听完一笑道:“上官兄弟你误会了,你说的流剑门总门长不是我们的师父,我们的师父是秦中恒总门长的徒弟,在流剑门中排行在三,名叫郑屠南,也是我们二人的父亲。”说罢郑氏兄弟都笑了。 上官千夜道:“哦,原来是这样。” 郑奎问道:“不知千夜兄弟师成何门何派呀?” 上官千夜道:“不瞒你说,我兄弟无门派,因为我师父他老人家算我二人总共收了三个弟子。” 郑奎道:“哦?不知贵恩师是哪一位?” 上官鼎道:“我师父人称铁山居士。” 郑家兄弟听完同时把酒杯放下互看了一眼,然后郑奎问道:“可是前任武林盟主?” 上官千夜道:“正是。” 郑奎道:“哎呀!想不到今日遇见的竟然是铁山老居士门下的高徒,我二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上官千夜听罢忙道:“哪里,哪里,我们师父的名声自然远大,但我兄弟二人也只不过是个初出江湖的孩子,在武学方面的造诣远不及二位哥哥。” 郑彪道:“兄弟不必过谦,铁山老居士的弟子定不是凡类。当年铁山居士力敌所有武林派系至尊谁人不知?” 郑奎接着说道:“铁山老居士之所以在武林之中声望如此之高,凭借的绝不仅仅是功夫,而更重要的是武德。听师爷说过,当年西域二怪来到中原与各门派中人比武较量,其招式甚是阴毒,打死打伤了数名武林高手。后来这二怪来到少林,只因舍念老方丈不在寺中,这二怪便打伤数名武僧,并且嘲笑我们中原武林无人。幸好当时铁山老居士闻信赶到,力敌二人并将其制服。后来又听说老居士把这二人带回至尊顶,教化多日,那二怪心服口服。自从那时离开后,直至现在仍不曾再踏进中原半步。” 郑彪又道:“当年枪系至尊林中道,因在比武争夺盟主之时不幸被铁山老居士所伤,此人怀恨在心,多次暗中刺杀铁山老居士。而铁山居士数擒数纵,终于感化了林中道。这样的事,在当年铁山老居士的身上比比皆是。” 上官兄弟听着二人在夸奖自己的师父,心中自然高兴,同时对他们的话又感到新奇,因为在山中多年,师父并不曾提起过这样的事。 这时郑彪又接着说:“在武林之中,铁山盟主才是真正的大家公推的好盟主,哪像现在的丈影如来!哼!” 上官千夜听后道:“哥哥不要高声,只恐隔墙有耳。” 郑奎道:“兄弟不必担心,说了又怎样?现在武林之中,虽然大家当着他的面都不敢直说,但在背后里谁不知他的人品如何?” 郑彪道:“哥哥说得极是,当年铁山老盟主真不应该退出江湖,把盟主之位让给他。” 上官兄弟一听对视了一下,然后急问道:“你是说是我家师父把盟主让给了丈影如来?” 郑奎道:“当然,怎么?二位不知道?” 上官兄弟摇了摇头,郑奎道:“当初丈影如来确是战败了各系至尊,但依旧例,若想做盟主之位,需要再战败老盟主方可。但铁山居士在比武当日便已离开了至尊顶,大家也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若当日两人真的比在一处,那丈影如来未必就占了上风。” 郑彪又接着说:“想必铁山老居士也和二位讲过,为何众武林人士都争先要做各派系的至尊,甚至是盟主。” 上官千夜听后道:“我家恩师不曾对我二人讲过,还请哥哥直言。” 郑彪道:“这都是武林之中人人皆知的事,各门派的收入,比如说收徒的学艺钱,卖艺的钱,镖局的押镖钱,各山寨之中所截获的财物,都要按比例送交给各系的至尊,由至尊再统一分配给哪个门派。比如说哪个镖局生意不好,兄弟们无法度日,就拿这个钱暂时补给。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些钱还不是大部分被至尊挥霍了。但至尊手中的钱也只是一部分而已,更多的钱都要送到盟主手里。当年铁山居士为盟主时,这部分钱,都是用来救济饥民的。所以各门各派没人说三道四,都得竖起大拇指称赞他老人家做得对。但现在的丈影如来,收了钱也没见他有什么做为,鬼才知道钱都哪去了。” 上官千夜听罢暗想:“原来这武林,显然就是一个暗中的小朝廷。” 郑奎叹了口气道:“哎,当年的剑系至尊就因不服丈影如来,拒绝缴纳盟费,被丈影如来惨忍杀害。现在弄得我们各个剑派相互之间明争暗斗,大家都想着让自己做上剑系至尊的宝座。当年铁山老居士做盟主之时,大家提起都会觉得那么亲切,如今大家提起盟主,都觉得心酸和胆寒。” 上官鼎道:“那为何大家不推翻他,再新立盟主呢?” 郑奎道:“大家心里自是都有这个想法,但谁敢轻易的挑这个头呢?若让丈影如来知道,那命就保不住了。所以大家只盼着将来能有一个人,在武林至尊大会上以真本事胜了丈影如来,那时才大快人心。” 上官鼎听完站起身道:“我去!”千夜忙喝道:“住嘴,小小年纪出此狂言。” 郑氏兄弟听完都笑了,郑奎道:“好,勇气可嘉,不过那丈影如来身为武林盟主,功夫自然不是空有虚名,若想胜他,不苦练数十年只恐万难。” 上官鼎见千夜生气了,也不再多嘴,老老实实地坐下来吃自己的菜。 上官千夜问道:“那丈影如来纵然是身负绝艺,也只不过是父精母血所生的凡人,而哪个门派之中无有数百上千弟子,若群起而攻,未必没有胜算。” 郑奎听完道:“话虽如此,但若真是这么一击,那丈影如来定是远离了至尊顶,以他的身法,若想活捉或斩杀了他,实属不易。到那时他在暗,而攻他之人在明,他便可轻取了领头人的性命,群龙若无首,还哪有战力?” 上官千夜听完点了点头。郑彪说:“我们上一辈的派主和至尊,都不是丈影如来的对手。只有铁山居士未与此人交过手,胜负不可知。但如今铁山盟主归隐,所以想胜丈影如来,还要看我们这一辈中的英雄!也不知这一界新人擂众位新朋友的武艺如何,若当真有一二个天赋极高的豪杰,那么推倒丈影如来就有希望了。” 四人正说着,这时只听房门外有人阴森森地道:“是谁要推翻盟主啊?” 十八回 结义 四个人正在房内闲谈,突然听见门外有人阴森森地道:“是谁要推翻盟主啊?” 听到有人这么一问,实是让兄弟四人吃惊非小。郑奎慌忙之中低声说道:“坏了!此人定是丈影如来的人,我们今日休矣!” 说完四个人目光对视,然后各自离开坐位,到床前取出自己的兵刃拿在手中。 郑彪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当真是他的人,今日我们四兄弟便和他拼了!” 上官兄弟都点了点头。郑奎强稳了稳心神,然后对门外说道:“不知是哪位朋友,请进来说话。”说完室内的空气开始凝固了。 这时门由外向内慢慢地被推开了,门外闪出一人,这人也是个年轻人,向室内看了看,见四人都手握利器瞧着自己。 那人看了片刻,然后迈步走进了房内,回身又关上了房门。待他再次转回身,上官千夜压低了声音问道:“敢问朋友是哪一位?” 那人一抱拳道:“四位,刚刚在门外是和大家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请各位不要紧张。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耿,名洪君。刚刚列位在谈话之中提到的前任剑系至尊耿忠魁,便是我的家父。” 上官兄弟一听,便放下手中兵刃,一拱手道:“原来是巨剑门的少剑客,失敬,失敬!” 郑奎单手提剑,一纵步挡在上官兄弟面前,然后一挥手道:“二位兄弟且慢。”又对耿洪君道:“你如何才能证明,你是耿忠魁的儿子?” 耿洪君听完,伸手解下了背在背后的包袱,走到桌子面前轻轻地放在了桌面上,然后又退回了门口道:“若众位不信,那请自己打开包袱来看。” 郑奎右手提剑,左手向后一摆,示意大家都退到桌子后面。然后说道:“鼎儿,打开包袱。” 上官鼎收好盘古笑,来到桌子近前,伸双手解开了包袱,只见里面是一把巨剑,剑长三尺,剑身宽如手掌,果然是一把好剑。 耿洪君见四人看罢多时,慢步走上前来,再次将包袱包好,背在身上。然后道:“这把剑便是我门中之宝,我们巨剑门也因此剑而得名,此剑名太阿,乃是当年始皇帝所佩戴。后来几经辗转,落于我父手中。我父习此剑多年,独创巨剑三十六式,自成一派。后来被丈影如来所害,此剑便传到了我的手中。今日我在门外,听到四位的侠义之言,为我父鸣冤,所以我才来与四位相见。若再信不过在下身份,那我就此告辞。”说罢转身欲出。 郑奎忙过来拉住道:“耿兄弟且慢,刚刚我们如此,也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如今我们在此相会,虽彼此了解不深,但道同且志合,便是兄弟,若不嫌弃请坐下来,与我们四兄弟共饮几杯,不知意下如何?” 耿洪君听完转身笑道:“你怎么不早说?”然后两步跨到桌子旁坐了下来,拿起酒杯自饮一杯,然后猛吃了几口菜道:“多谢四位美意。”然后又吃了起来。 上官千夜等四人互视了一下,都没说什么,然后郑奎出了房门,叫来了店家,又要了些酒菜,加了一把椅子。 这下桌上由四个人变成了五个人,原来的四人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看着,耿洪君自己连吃带喝了好一会,然后直了直腰,打了个嗝道:“真是把我饿坏了。”说完一抬头,见四人都用非常诧异的目光看着他。 耿洪君脸一红道:“四位兄弟,刚刚真是失礼了。实不相瞒,自从我父亲着难后,丈影如来为了斩草除根,便一直派人找寻我的下落,这数年来我一直过着东躲西藏,衣不遮体,食不饱腹的日子,至刚刚为此,我已经是三日没有进食了。” 听他说完,郑奎伸出手来拍了拍耿洪君的肩膀道:“兄弟,真是难为你了。” 上官鼎道:“兄弟,吃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再叫些什么?” 耿洪君脸又红了道:“多谢,够了,够了。”然后拿起面前的酒杯道:“在下刚刚确是失礼了,还望大家见谅。今日与四位在此相识,实是幸会,我借此杯酒,敬四位!”说着一饮而进。 五个人就这样推杯换盏的又喝了起来。这几人边喝边聊,甚是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大家谈论着武学,谈论着兵器,谈论着门派,谈论着武林之中的林林总总,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正喝着郑奎起身道:“四位兄弟,我们五人今日在此相见,可谓是缘份,大家又如此气味相投,在下有个建议,不知当说不当说。” 上官千夜道:“哥哥有话请讲。” 郑奎道:“我们五人相聚于新人擂,大家都是初出江湖之人,今日我兄弟二人,愿与三位结为异姓兄弟,将来在武林之中,集我五人之力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这话一说,四人纷纷赞同。于是,五人就在室内结拜,郑奎年纪最大,为长,然后是郑彪为次,上官千夜居第三,耿洪君小千夜两岁居为第四,上官鼎年纪最小,居第五。 五人拜过上苍,喝过血酒之后,感觉彼此之间更是亲密很多。 上官千夜道:“我兄弟二人自小就失去了亲人,一直孤苦至今,不想在此又结识了三位好兄弟。” 说着拉过了上官鼎的手道:“鼎儿,今后我们不止是兄弟二人了,你高兴吗?” 上官鼎还是年纪小,在五人中他醉得最严重,趴在桌子上道:“高兴。”四人一见哈哈大笑起来。 四个人又继续喝,一直到东方泛白,才各自爬到了床上,郑氏兄弟与耿洪君各睡一床,上官兄弟挤在了一张床上。 五个人一直睡到第二日下午,上官千夜第一个起身,见上官鼎还在睡着,其他三人也都是一样,也未急着叫醒他们,便自己叫了壶茶,倒了一杯准备喝。 此时上官千夜的眼睛一下落到了床头处,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的七目残龙与上官鼎的盘古笑都放在那,但此时却不见了。 上官千夜忽地一下站起身,再转过头看耿洪君的床头,那把太阿剑也不翼而飞。而郑氏兄弟的床头也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上官千夜本能地大喊了一声:“坏了!”紧接着茶碗落地。 其他四兄弟在睡梦中被惊醒,上官鼎问:“怎么了哥哥?” 上官千夜道:“我们的兵器都没了!”一听这话,四个人一同从床上跳了下来,然后床上床下的找,几乎把整个屋子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五兄弟的一件兵器。 郑奎道:“这怎么办?我们兄弟二人的剑倒是无所谓,不过是普通的钢剑,但三位兄弟的兵器都是宝刃,这可怎么办?”五个人慌作一团。 耿洪君气得把桌子一拍道:“这家店定是黑店,在酒里下了药,然后把我们的兵器盗走,我去找他们!”说着就往外走。 郑奎和郑彪急忙拉住道:“不可,这一带的店无一黑店,每年的新人擂状元擂都在这里举行,各店的店主也都是很懂规矩,从来不做如此的事。我们流剑派每年都会派出弟子来参加新人擂,从未出过事。” 耿洪君道:“哥哥,那我的太阿哪去了?” 郑奎道:“我知道四弟的太阿是宝家伙,但上官兄弟的七目残龙和盘古笑亦是宝物。你先别着急,我们静下来仔细想想。” 耿洪君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床上不吭声了。 上官千夜道:“大哥,我想这定是武林中人所为,看来我们早就被人盯上了。” 郑奎道:“三弟说得极有道理,一定是有人看中了你们三兄弟的兵器,然后又不方便下手,昨天趁着我们兄弟喝醉之时,才盗走了宝刃。” 耿洪君道:“都是上官兄弟惹的事,这些年来,我从未将太阿剑示人,若不是昨日倒霉让我遇上了你们,也不会丢了传家的宝贝!” 上官千夜与上官鼎二人听完,都流露出了对他非常失望的神情。 这时郑彪走到他近前,对着肩头就是一拳道:“四弟,你说什么?我们是兄弟,你可忘记了昨日酒后的誓言?” 耿洪君听罢马上双膝跪倒在地上,对着上官千夜与上官鼎道:“三哥,五弟,我刚刚失言,还请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上官千夜忙上前扶起他道:“四弟,不必如此,我们是兄弟,如今你的太阿被盗,我们可以理解你的心情。” 郑奎道:“是啊,我们还是尽快想个办法,找到兵刃。不然,误了新人擂是小,只怕兄弟们回去无法和师长们交待,而四弟也对不住父亲的在天之灵。”四个人听完都低头不语。 过了好一会,耿洪君站起身,来到门前将门推开,喊了声:“店家!” 郑奎忙道:“四弟,你要干什么?” 耿洪君道:“大哥放心,我不会找他麻烦,只是问一问,他是本地人,或许知道些情况。” 一会的功夫,店主人进了房间道:“刚刚哪位爷喊我?不知何事?” 耿洪君道:“昨晚,我们几个在你的店里失了兵器。不知你是否见到有什么人来过我们的房间。” 店主人忙道:“几位爷,小店柜台处写得清楚,贵重物品请客人们自行保管好,一但丢失概不负责。” 郑彪道:“店家,我们不是让你负什么责,再说你也负不起这个责。我们只是向你打听打听,是否见过谁进过我们的房间。” 店主人道:“这个小人实在是没看见。” 郑奎听完,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放在桌子上,然后道:“店家,若你能提供给我们一些有用的线索,那这个你拿走。” 店主一见这么一大块金子,忙陪笑道:“这怎么好意思。”说着伸手就过来拿。 耿洪君一见飞起一脚,便把店主的手踩在了桌面上,痛得他大叫一声,然后耿洪君道:“店家,金子可不是白拿的。” 店主龇牙咧嘴地道:“爷您先把脚拿开,我有线索,有线索。” 耿洪君这才把脚拿开,店主收回手,边揉着边道:“不瞒几位爷说,每年的新人擂时,这里总是要有人失掉一些财物及兵器的。不过可不只是我们家,哪家店都发生过类似的事。” 郑彪急问:“怎么回事?” 店主道:“我们各个店都知道,但轻易是不敢说的,因为惹不起人家,可今日谁让这位爷给了一锭金子呢?我一个做生意的,和谁过不去,也不能和金子过不去,所以我今日斗胆和大家说一次,不过各位出了这个门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十九回 幽灵鬼手 耿洪君见店主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厉声道:“你到底说不说?要再不快说,我们拿着钱去问别人。” 店主一听忙伸双手捂住金子,但未敢拿起,口中道:“河南地界,有一个非常有名的神偷叫韩宝帝,江湖上的人叫他幽灵鬼手,此人一生就以偷盗为生,他……”。 郑奎打断他的话道:“好了,别说了,拿着金子走吧。” 店主一听忙捧起金子,连声道:“哎哟,谢谢爷,谢谢爷。”然后转身出去了。 待他走后,郑奎道:“他说的这个韩宝帝我知道,江湖中有这么一号人物。其人也是登过新人擂,闯过状元台的。后来听说他也去参加泰斗崖的武林宗派大会,可是在途中和我们一样被人盗走了兵器,故此未能得尝所愿自己开宗立派,才饮恨从盗。他现在人在离此不远的柳西村,整个村子里住的都是他手下的江洋大盗,因为普通人进去也会被偷光,所以那个村子没有旁人敢住。” 上官兄弟与耿洪君听完都觉精神振奋,特别是耿洪君,马上就张罗着动身前往柳西村。郑奎和郑彪二人也别无他法,只有找到了那位幽灵鬼手,才能够知道兄弟们兵器的下落。 临行前,郑奎又从包袱中拿出了一锭金子。耿洪君道:“大哥,去那儿你也敢带钱?” 郑奎道:“虽然韩宝帝在江湖中未取得开宗立派的资格,但那个村子不说宗派也是宗派,人家人多势重。我们兄弟岂能空手去,一来要用这些钱先买几件差不多合手的兵刃,二来我们去要东西,总是要带些礼物的,那样也合江湖上的规矩。” 上官鼎道:“他们偷了我们的东西,我们去要回来再正常不过,为什么还要给他们买礼物?” 郑奎道:“五弟,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人家以此为生,但同为江湖中人,我们以礼为先,他们定会把兵器还给我们。若去硬抢,纵然我们有打赢人家的本事,到时人家说东西丢了,藏起来不给你,或是不承认是人家拿的,你又没有证据证明就是人家拿的,到时为难的是我们自己。”上官鼎听完点了点头。 兄弟五人先买了三把剑,一口刀,还有一对小刀分别带在身上,又购了些酒肉、点心等,便急匆匆地来到了柳西村。 刚一进村口,便有两个汉子迎过来道:“几位来我们柳西村何事啊?” 郑奎抢先说道:“二位好汉,我们是去参加新人擂的,今日方才得知韩宝帝老侠住在此地,故此我们兄弟几个人特来拜会。” 其中一个道:“哦,是这样啊,那你随我来吧。” 五人跟在他后面进了村子。不多时来到一户人家,那人在门外喊道:“韩大侠,有五位年轻人来拜见。” 只听里面有一人道:“请进来吧。”那人道了个请字,然后转身离去了。 五个人进了屋子,一看里面共有三个人,中间坐的一位,是个五十左右岁的人,身材矮小,但看上去精神头十足。左右各坐着一个中年汉子。 郑奎先上前一抱拳道:“想必这位便是韩大侠,我等后辈今日特来拜见,区区薄礼以表心意。”说着,把买好的东西递了上去。 在左侧坐着的那个人把礼物接了,放在一旁。中间的那人道:“没错,我就是韩宝帝,不知几位是何门何派呀?” 郑奎道:“我叫郑奎,这位兄弟叫郑彪,我们是流剑门的门人,是秦中恒的徒孙,郑屠南的弟子。” 韩宝帝听完起身道:“哦,原来是秦中恒老哥哥的门人,今日光临寒舍真是让我这里蓬荜生辉呀。”说罢哈哈一笑。 郑奎道:“哪里,我们乃是晚辈,我们之名不及韩大侠万之一二。” 韩宝帝听罢一笑道:“好孩子,会说话。” 郑奎又接着说道:“我的这位兄弟叫耿洪君,乃是前巨剑门门长耿忠魁的后人。” 韩宝帝听完道:“哦?”然后走过来拉过耿洪君的手上下打量了好一会,然后道:“贤侄,我与你父旧年交好,后来得知你父的遭遇,我深感痛惜,今日见到你,我真是甚感欣慰。见你一表人才,真是英雄出少年,耿氏后继有人啊!”说罢又拍了拍耿洪君的肩膀。 耿洪君心中道:“你盗我兵器,还说与我父交好,若真交好,怎么能不识得我身边的太阿?”虽心中这样想,但嘴上仍说道:“多谢老人家夸奖。” 郑奎又接着说道:“这二位,年长一些的叫上官千夜,年幼的叫上官鼎,是前任武林盟主铁山老居士的门人弟子。” 韩宝帝一听忙道:“哎呀!我万没想到,今日二位少侠也来到寒舍,真是……真是……”。然后忙对身边的两个人道:“你们快去准备酒菜,今日我要请这五位英雄小饮几杯,特别是上官二位少侠!”那二人答了一声然后出去了,韩宝帝忙让五个人坐下。 大家都落座后,上官千夜道:“老侠,今日我们来此,实有它事。” 韩宝帝道:“少侠请讲,只要是我韩某人可以办得到的,一定竭尽全力。” 上官千夜道:“老侠,昨日我们兄弟五人因贪杯醉酒,不慎失了各自的兵器。人言韩老侠是这一行中的泰斗,故此我们几兄弟今日前来,是想问一问韩老侠,是否知道这几件兵器的着落。” 韩宝帝听完起身道:“不知几位少侠丢失了什么物件?” 耿洪君这时气呼呼地说:“我丢了太阿。” 韩宝帝啊了一声道:“可是耿忠魁至尊所佩带的太阿宝剑?” 耿洪君听完哼了一声道:“正是!” 韩宝帝听完自言自语道:“这事可大了。”然后来到门口唤道:“来人啊!”不多时从外面跑进七八名小伙子。 韩宝帝道:“你们速去查查昨夜我们村上是否有人擅自去过嵩山脚下的客栈盗取兵器!”那几人刚要离去。 郑奎忙道:“且慢,老侠客,不仅只丢失了太阿,还有我郑氏兄弟二人所佩带的剑,虽不甚贵重,但毕竟也是师门所授之物。” 韩宝帝闻后道:“少侠放心,若让我查到是啊哪个兔崽子私自行盗,我定不饶他!” 郑奎又道:“老侠,另外,上官兄弟还丢失了铁山老居士所赠的七目残龙和盘古笑。” 韩宝帝听完脑袋嗡了一声,险些摔倒,郑奎上前忙扶住。韩宝帝浑身颤抖对外面的几个人说道:“把全村所有人都叫来,我要亲自审问。” 不多时,柳西村的所有贼盗都来到了韩宝帝的院外。先前进屋时的那两个人也来到了韩宝帝的身边。 韩宝帝起身对五兄弟道:“请五位少侠放心,若真是我村中之人盗了你们的宝物,我定要原物奉还,并且要对那盗宝之人严惩不贷!” 上官千夜起身道:“老侠,那倒不必,我想盗宝之人也不知是我们,只要拿回兵器就好。” 韩宝帝道:“多谢少侠,待我寻问。”然后转身对先前在房内的两人道:“你二人速去外面清点人数,若有不在者,立刻寻来。” 二人出去好一会才回来道:“一个不少。” 韩宝帝道:“好!”随后出得门来,对着人众高声道:“昨夜,有人擅自出村,在嵩山脚下客栈盗取兵器。现在,请你们当中的那个人主动站出来,若拿出脏物归还原主,老爷子我今日可饶他不死,若不主动站出,若让我查到是谁,取尔等的狗命!是谁!出来!”喊了数声,无人出列。 韩宝帝大怒,吼道:“都给我跪下!”随着一声喊,外面的百十号人都纷纷跪在地上。韩宝帝又对原在屋内的两个道:“你二人带人,挨家去给我搜。”二人听完带着人离去了。 韩宝帝又道:“现在站出来还来得及,若是等下找到了兵器,我立时暂你狗头!” 耿洪君来到韩宝帝身边道:“老侠,你怎么如此信得过那二人,你就确信不是他们两个盗了兵器?” 韩宝帝道:“那二人是我的儿子,一个叫韩忠远,一个叫韩忠选。昨日晚至今日五位少侠来此,我们一直身在一处。” 耿洪君哼了一声道:“莫不是你自己偷了不拿出来,然后假装着在我们兄弟面前查别人装好人吧?” 郑奎听完忙上前喝道:“四弟,怎可对老侠如此无礼。” 韩宝帝道:“此事不怪少侠,若是我失掉了这几件宝物,也自然会如此。但少侠所说不无道理,也许是我那两个犬子趁夜出去盗去了几位的兵器,我看这样吧,我带着各位少侠去我的内室看一看,若是找到了,我定再向各位少侠陪罪。” 耿洪君道:“搜就搜,你还当我们不敢?” 郑奎忙拉了一下耿洪君。上官千夜上前道:“老侠,我看不必如此,您乃是我们的前辈,断然不会盗取我们的兵器。再者您与我们的父辈都有交情,就更不会开我们小辈的玩笑。我们相信您的为人,您不必过于自责。” 韩宝帝又道:“万里有一,我看还是搜一下的好。” 上官千夜道:“不必,不必。” 耿洪君又道:“三哥,你别总是宅心仁厚看谁都像好人,做贼的没一个好东西!” 这句话一出口,其他兄弟几个都气得一跺脚,三位大哥更是用极其严厉的目光看着他。耿洪君说完也自觉这话有些不妥,但话已出口万难收回。 这时本来在院外跪着的百十号人都站了起来,一齐往院内涌来。 二十回 缠斗 幽灵鬼手听完耿洪君的话之后,一改多时谦逊的神情,把脸往下一沉道:“耿少侠,莫不是我与几位的父辈有交情,今日我何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帮着你们查找兵器。若你们真想搜,那也可以。不过我们要有言在先,若真在我的室内找到了各位的兵器,那我马上自刎于各位面前。但要是找不到,那少侠又该如何呢?” 耿洪君硬着头皮,厚着脸皮道:“若找不到,那我自刎于你的面前!” 韩宝帝听完道了一声好,然后对着五个人说:“几位,请吧!”说着用手一指自己的内室。 耿洪君听罢便往内室闯,郑奎一把拉住道:“四弟,你怎可如此无礼。” 上官千夜也急忙来到韩宝帝近前,拱手道:“老侠,您不必和他一般见识,他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如今丢了兵器十分焦急,所以才会如此。” 然后又转身对耿洪君道:“四弟,还不快一点向老侠赔罪!”声音甚是严厉。 耿洪君见两位哥哥为自己解围,正好有个了台阶可以下,可表面上却显得很不情愿的样子,走到韩宝帝面前,一抱拳道:“老侠,我失礼了,还望您老别和我一般见识。” 韩宝帝听罢一摆手道:“算了,算了。我看在你父亲面子上,不和你计较。” 这时,韩宝帝的两个儿子韩忠远和韩中选回来了,见到父亲道:“各家都找了,没有。” 韩宝帝听完这些话,转回身对五个人道:“各位少侠,你们也都见到了,兵刃的确不在我们村,也不是我们村上的人做的案,还请几位到别处再去寻寻吧。” 郑奎走过来道:“多谢老侠相助,今日在您府上讨饶半日,有劳老侠了。若日后有了什么消息,还望老侠派人前往嵩山脚下客栈之中告知我们一声,我们感激不尽。” 韩宝帝道:“几位放心,若有了消息,我定会亲去告知。” 郑奎听完便道:“多谢老侠,那我们就此告辞。”说完就往外走。 这时耿洪君又压不住自己的焦急心情,对郑奎道:“大哥,我们就这样回去了?谁不知道这里是贼窝,这里要是没有还哪里能有?” 郑奎怒道:“你给我闭嘴!快走!” 耿洪君道:“今日若是他们不交出我的太阿剑,我定然不会离开!” 一旁的韩忠远怒道:“哎!小子,你把话说明白了,你有什么证据说一定是我们拿了你的太阿剑?今日你若不说明白,休想离开我们的柳西村!” 韩宝帝在一旁眼见着二人争执,也并没有想要过来劝阻的意思,只是转过头去看着门外,一语不发。 耿洪君道:“好小子,偷了东西不还,现在还想扣人?我看你们到底有多大本事!”说着右手拿起宝剑,向前一挥,剑鞘脱落,一把明晃晃的铁剑露了出来。 他这一出手,其他四兄弟就知道今天不仅寻兵器的事难办了,并且若想全身退出柳西村只恐也难。 还不等郑氏兄弟和上官兄弟前来劝阻,耿洪君一个箭步跳出门外,在院中道:“韩忠远!小贼!今日我就让你知道知道偷东西不还的下场。” 韩忠远听完也拉出单刀跳到院内道:“好一个不懂事的泼皮,今天我活剐了你!”二人不容分说打在一处。 上官千夜急忙来到韩宝帝身边道:“老侠,我们不必如此,还是让二人收了手吧。” 韩宝帝道:“少侠,我对流剑门的二位少侠,和你们铁山老居士的二位高徒都甚是钦佩,不多时以前,我也是对耿至尊的后人另眼相看,不过这个年轻人甚是无礼,今日也应该让他吃些苦头,长点记性,免得日后到了江湖上,大家说耿忠魁教子无方。” 他正说着,就听院内耿洪君道:“我让你不知天高地厚!” 随之而来的就是韩忠远的一声惨叫。韩宝帝大惊,回头一看,原来韩忠远被耿洪君一脚踢到小腹上,刀已丢在一旁,仰面摔倒在地上。 还不等众人回过神来,韩忠选早把单刀握在手中冲了过去,照着耿洪君的后脑就是一刀。 耿洪君正在得意,猛听得后面恶风不善,赶紧缩头弯腰向前纵,但还是慢了一些,被韩忠选这一刀划到了后背上,衣服被划了道一尺左右长的大口子,紧接着血也流了出来。 耿洪君疼得啊的叫了一声,然后将手背到后面一摸,满手是血。 上官千夜急忙跑到近前,揭开衣服一看,好在只划伤皮肉,刀伤不是很深。郑氏兄弟忙取出止血药为他敷上。 韩宝帝一见也吃惊不小,原本以为这小子初出江湖没什么本事,让韩忠远教训教训他也就算了。没想到韩忠选背后偷袭将其砍伤,虽然韩忠远被踢了一脚,但看得出耿洪君未用剑伤他,已是手下留情。 自己正想上前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忽然感觉到从自己背后纵出一人,韩宝帝吃了一惊暗道:“此人身法怎么这么快?就是自己也未必有这样的速度。” 还不等他想完,就听见二儿子韩忠选一声惨叫,倒地翻滚,韩宝帝仔细一看,二儿子的后背如同耿洪君一样,衣服被划开,血流了出来,所不同的是,耿洪君是一道划痕,而儿子的后背是两道。 再抬头看,就见上官鼎站在儿子背后,双手各握一把短刀。郑氏兄弟与上官千夜正在照顾着耿洪君,等到听见韩中选的叫声时已经来不及了。 上官千夜忙过来拉住上官鼎道:“你怎么又伤人?” 上官鼎双眼直视着韩忠选道:“谁让他伤我四哥!” 耿洪君这时强忍着刀伤道:“五弟!打得好!” 郑奎喝道:“闭嘴!” 韩宝帝急忙来到儿子身边,一看伤势可要比耿洪君严重得多,从翻开的肉皮清晰的可见到里面的骨头。 上官千夜在一旁也是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暗想:“幸好鼎儿今日用的不是盘古笑,不然韩忠选还哪有命在。” 韩宝帝命人把二人都抬进室内,然后弯腰捡起了刚刚韩忠选失落的单刀,一阵冷笑道:“果然不愧是铁山老居士的弟子。我敬你们的师父,故此对你们待以上宾之礼,今日你背后伤人,不顾情面,我若再不出手,只恐被天下人耻笑我未战便惧怕了铁山的门人!” 上官鼎道:“你身为侠客,为何要在众人面前胡说?我是从韩忠选正面绕到了他背后,而并不是背后偷袭伤人。再者,你子伤我四哥在先,你身为家长不好好管教他们,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你还要护短不成?” 韩宝帝气得脸上的肉都抖了起来道:“娃娃,少要贫嘴,今日我就要看看你到底几斤几两!”说罢纵身跳了过来,上官千夜急忙抱拳行礼待要相劝,但他这一放手,上官鼎如脱勾的鱼,再想抓就抓不住了。 韩宝帝一刀砍下,再找上官鼎人已不见,于是心中暗想:“这孩子果然不凡,今日若不拼尽全力,只恐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 三两个回合后,韩宝帝暗自叫苦,早知如此,自己何必来斗这个孩子。 他只能看到上官鼎匆匆在自己面前闪过的身影,却极难分辨得清他的动作。自己手中的刀劈落的速度,和上官鼎奔跑的速度不相上下,想要占上风绝对是不可能的。 就算自己拼尽全力,也只是让上官鼎近不得身,但自己心里也明白,三五十个回合之后,自己必有破绽被上官鼎看到,那时老命休矣。 自已越想越着急,不由得额头上就见了汗了。 上官千夜看得明白,万不能让老侠在自己的院中失手,若真是让上官鼎击败,老侠非自刎不可。 想罢高声喊道:“鼎儿,你不是老侠敌手,快快收了招式吧!” 韩宝帝一听心中暗想:“这个上官千夜倒真忠厚,不愧为铁山老居士的弟子。若上官鼎真的如他所说的收了招式,那就最好不过,然后我说两句漂亮话,找回点面子也就够了。现在在场的这些人,也未必知道谁占着上风。” 他想得没错,院内外的百十号人都看得呆了,就连郑氏兄弟与耿洪君也都眼睛不眨地看着,大家万没想到,如此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竟然会有如此快的身法。 大家只看到韩宝帝在原地转着圈,把单刀轮得呼呼挂风,一道道闪电从刀身急射而出。 而上官鼎则在外圈围着韩宝帝不停地转,至于上官鼎的动作和招式,在场的人除了上官千夜外没人能看得清。 眨眼间三十个回合过去了,韩宝帝偷眼看上官鼎,见他根本没有要退出打斗的迹象,心中暗道不妙。 就在这时,只听房顶上有人高声说道:“韩宝帝,不要惊慌,本至尊到了!”话音未落,一个人从房顶飘然纵下。 上官千夜一见,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急忙喊道:“鼎儿,快回来,对头来了!” 上官鼎偷眼一看,也是吃惊非小,急忙跳回到了上官千夜身旁。 韩宝帝一看上官鼎跳开了,这才缓了一口气,回身瞧看。一见此人忙倒身下拜道:“不知至尊驾到,有失远迎,望请赎罪。”原来来的这个人正是杨本末。 杨本末一笑道:“不必多礼,今日我路经此地,见到我刀系门中有难,便来出手相助,老侠不必着急,看我斩杀了他。” 郑氏兄弟刚要说话,耿洪君低声道:“两位哥哥不要过去,这个人便是刀系至尊杨本末。”郑氏兄弟听完也都呆呆地立在原地不敢轻动。 可就在这时,大家都没有想到,韩宝帝居然抢大众人前面先开口道:“多谢至尊,不过这乃是我的家事,不敢劳烦至尊亲自出手。” 杨本末道:“虽是你的家事,但也是我家事。首先你是我刀系中人,你有难我自当出手来援,此外这上官兄弟与我也有冤仇,正好今日遇上,便两件事一起了断了吧。” 上官千夜怒道:“好一个不要脸的老家伙,那日我们兄弟不曾要了你的狗命,你尚不知悔改,今日却又来此生事,还口口声声说什么途经此地。你定是料定我兄弟二人来参加新人擂,才一路追赶至此!” 杨本末听完哈哈大笑道:“娃娃,是又怎样?你们几个人的命今日都掌握在我的手中,是与不是还有什么分别吗?” 二十一 巅峰人物 上官千夜听完这些话拽出了单刀,怒目对杨本末道:“杨本末,你身为一代至尊,为何要如此不尽人情,苦苦相逼?” 杨本末大笑道:“今日我不会再和你们空废唇舌,来吧,拿出你们的七目残龙和盘古笑,看看你们能不能在我面上走上二十个回合!” 说着从背后缓缓拽出龙鳞宝刀。郑氏兄弟与耿洪君看罢急忙跳到了上官兄弟身前,三把剑拦在了前面。 杨本末看完大笑道:“晚辈,你们要先来为本至尊祭刀吗?” 郑奎道:“不必多言,要杀他们,先杀我们!” 上官千夜忙低声说:“哥哥兄弟,你们不必如此,这个人十分了得,我们五个人合力也不是他的敌手。你们还是快走吧。” 郑奎听后坦然一笑道:“三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昨晚我们说得清楚,不求同生但愿同死,今日这么好的机会,做哥哥的岂能不陪在你们身边一同验证下我们的誓言?” 耿洪君道:“鼎儿,四哥今日对不起你了,若不是我惹事在先,你也不会遭此一难。今日若真是我们命该如此,那哥哥就陪小弟你一起死了。” 杨本末看完哈哈大笑道:“几个毛孩子,还真是挺有情谊,好,今日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一起上路。” 就在这时,让大家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韩宝帝急忙再次挡在了杨本末面前,拱手道:“至尊,小人刚刚说过,我的家事万不敢劳您大驾出手相助,若您与他们几位有私仇,还请您选个别的地方,不要在小人的院子里动手,还请至尊赏我个薄面。” 杨本末还未听完,抬起手来便给了韩宝帝一个响亮的声光,打得韩宝帝翻身栽倒,再起身时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血中还有带有两颗牙齿。 杨本末怒道:“幽灵鬼手,看来你还是念念不忘铁山的恩情啊,今日我要是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真是不长记性。你听清了,现在的武林盟主是丈影如来!不再是铁山的时代了!” 韩宝帝站在那,半边脸肿得高高的,但仍是挡在杨本末面前道:“至尊,这里毕竟是我的院子,若你想杀他们,那就必须得先杀了我。不然,小人誓死也不会让您出手的。” 杨本末大怒道:“好一个不懂事的老家伙,好!今日我就先把你送走。” 当杨本末说完这句话,韩宝帝啊的一声惊呼,他这一叫,院内的百十号人都齐声道:“老爷子!” 小哥五个也都叫道:“老侠!” 众人话一出口,都觉得脸上拂过一阵轻风,再一看,在杨本末与韩宝帝中间又多了一位出家的僧人。 并且这时大家的耳边还回响着什么物体与金属撞击后的回声。大家都不知道这个大和尚是从哪出来的,都傻傻地看着。 上官千夜也只见到一个人从众人头上飞过,但未见其动作如何,急问上官鼎:“刚刚怎么了?” 上官鼎说:“刚才杨本末一刀砍向韩宝帝,韩宝帝一声惊叫,还不等杨本末的刀落在韩宝帝的头上,这位和尚从我们头顶飞过,来到韩宝帝近前,用手指弹开了杨本末的刀,然后杨本末收刀站回到了原地。” 上官千夜点了点头。郑氏兄弟与耿洪君也静静地听着,像听上官鼎说着神话故事一般。 其实他们所看到的,也只不过是突然之间多出了一个和尚。等上官鼎说完,院中的众人才明白刚刚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杨本末正看着老和尚,那老和尚口中高声念着佛号道:“阿弥陀佛!杨至尊,怎么,不识得贫僧了吗?” 杨本末也是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了又看,然后说:“哦?原来是少林寺老方丈舍念大师。莫非大师今日也要来蹚一蹚武林的浑水吗?” 舍念道:“非也,非也。贫僧心中只存善念,不问它事。你们之间的争斗与老衲无关,但若是杨至尊要伤人性命,恐怕今日在老衲面前,你也万难做到。” 杨本末道:“老和尚,我在江湖之中闯荡多年,在下深知中原武林各个门派,只有少林和武当不在我们武林盟会之列。今日这是我们的家事,还烦请你不要多管!” 舍念道:“阿弥陀佛,杨至尊说得没错,我们少林与武当确实不在武林盟会之列,但万物生灵却都在佛法与道法的包罗之中,我佛慈悲,今日之事老衲怎可袖手旁观。” 杨本末道:“老和尚,多年来我一直敬重于你的声望,不过今日你若再不让开,可别怪本至尊无礼了。” 老和尚笑道:“杨至尊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过得了老衲这一关吗?” 杨本末道:“我想试试!”说罢,众人只听到手指与龙鳞宝刀的撞击之声不绝于耳,但眼前的两位高人却都在原地站立未动。在非常短的时间内,那撞击声却在数十响之外。 只有上官鼎才知,这两个人其实已在一起展开了一场恶战,那杨本末不停的用刀攻击着舍念,但却都被舍念轻轻的用手指将宝刀弹了出去。 不大一会的功夫,撞击之声停止。杨本末对着舍念一抱拳道:“大师的功夫让人敬畏,杨某人甘败下风。” 舍念道:“多谢杨至尊手下留情。”随后杨本末说了声告辞,便腾出了院子。这时五兄弟才都松了一口气。 韩宝帝一见,忙过来脆拜,五兄弟也都一同来到舍念大师面前拜倒,韩宝帝道:“今日多谢大师出手相救,若不是您及时赶到,我等岂能还有命在。” 舍念扶起众人道:“阿弥陀佛!出家之人理当如此,大家不必客气。老衲方才见到五位小义士如此情谊,真是感慨颇多,又见韩老侠为救这几位少年以命拦路,也让老衲十分的震撼。各位少侠义字当头,韩老侠宅心仁厚,今日本就命不该绝,这乃是各位自己的造化,就算老衲不在,也一定会有其他人前来相救。” 众人听罢都道:“多谢大师,阿弥陀佛。” 舍念转身欲行,上官鼎道:“老方丈,您是否知道我们的兵器是谁盗走了吗?” 舍念闻言也不回头道:“你们的兵刃并非韩老侠所盗,也非他手下之人所取,几位不必着急,那几件兵刃不多时便会回到五位少侠的手中。” 大家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时舍念又道:“两位上官少侠,你们回到宁远州以后,请转告铁山居士,老衲法名舍念,心亦舍念。我知你们是铁山居士的弟子,当你们遇到棘手的事时便来找我,我定会顶力相助。若何时再有麻烦,可再来爬我的北斗峰。”说完转身离去。 韩宝帝见舍念走远,转身问道:“上官二位少侠,你们去过北斗峰?” 上官千夜道:“我们并没有去过,不知那山在何处,也不知那山是什么模样?” 韩宝帝道:“整山如剑一般直立,山身倾斜向北,峰顶直指北斗,故此名为北斗峰。山脚立一石碑,上书镜山等字样。” 他这么一说,上官兄弟才知道,那日二人欲上的镜山便是北斗峰。 上官鼎暗想:“那么高的一座山,又无可攀爬之处,不知这位老僧人如何上得去。” 而上官千夜却在想:“不知这老僧人与师父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师父说若有事可去寻他,却不可说是自己的弟子?而今日他又让我们转告师父不必隐瞒呢?”二人各自想了许久,心中都没有什么答案。 几个人告别了韩宝帝往客栈走,一路上大家还是在谈论着兵器的下落。 忽然上官鼎想到一件事说:“几位哥哥,我们走以后,杨本末会不会再去找韩宝帝?如果他真的回去了,那韩老侠就有危险了。” 郑奎想了想道:“不会,韩老侠是杨本末下属门人,若杨本末杀了韩老侠,那就是自断了财路。纵然他会去寻他,也绝不会要了他的命。再者舍念大师刚刚救下韩老侠,若是杨本末这就回去寻仇,岂不是公然不给舍念大师脸面?我想他也没这个胆吧。” 大家一听郑奎分析得极有道理,这才把心放下。 五兄弟回到了客栈,刚一进门,店主就迎了上来道:“几位怎么才回来,有个人在房内等了你们好久了。” 五人相互看了一眼,耿洪君道:“难道是杨本末追到这来了?” 听到杨本末的名字,几个都觉得不寒而栗。五人本能的往后退,这时从房间内传出了一个人的声音道:“你们几个怎么还不快进来!” 郑氏兄弟一听忙对上官兄弟和耿洪君道:“不是杨本末,是我们父亲的声音。”说完二人就冲进了室内。等一进门,郑氏兄弟一见果然是流剑门秦中恒的三弟子郑屠南。 郑氏兄弟二人跪倒叫父亲。其他三兄弟也都跪在地上口称叔父。郑屠南见五个人跪在那,也没让他们起来,而是厉声道:“你们五人好不知事,身在它乡,居然只顾吃酒,却不做任何防范,今日丢了兵刃才知道着急,又有何用!”郑屠南把五人好一顿训斥。 五人静静地跪在地上听着,连大气都不敢出。在上官兄弟与耿洪君心中,这种训斥听起来暖暖地,他们从小便失去了父亲,这种父爱是他们渴望,但又得不到的关爱。今日听着义兄父亲的训斥,就如自己的父亲一般。 郑屠南又道:“上官千夜、上官鼎还有耿洪君,你们三个人与他二人不同,你们都有家仇在身,怎也可如此大意!今日你们既已结义,就也如同我的亲子一般,切记日后断不可如此大意。” 三人跪在地上答道:“谨记叔父训教。” 郑屠南看了看他们道:“你们都起来吧,顺便把这几件东西也都还给你们!” 当五个人站起身,郑屠南丢给他们一个包袱,几人打开一看,只见五件兵器都在,五兄弟大喜,各自把兵器收好带在身上。 郑屠南道:“昨夜我见你们兄弟结义本来很是高兴,但不料你们只管吃酒,没有想到后果。所以才盗走你们的兵刃,给你们提了个醒。这些东西是我拿的还好,若昨晚是被他人盗去,你们还能找得回来吗?” 说完起身又道:“你们五个人自此以后好自为之,不可再粗心大意。我还有事,要回流剑门,你们各自保重。新人擂开擂在即,你们不要认为自己的功夫已然了得,其实在众多新人中,也不乏高手。距开擂仅有几日了,你们还是抓紧练功吧。”说完转身出了房间。 二十二 儿女情长 郑屠南离开了客栈,这里又只剩下了小兄弟五个人,由于各自的应手兵器都失而复得,大家都显得很开心。 郑彪找来了店主,又送了些银子,然后免强在房间内又加了一张床铺,这样五兄弟就住在一起了。 等一切收拾完毕,上官千夜对几个人道:“叔父的话很对,在新人之中一定还是有不少的好手,我们今晚开始不可再如此浪费时间,还是找个地方好好练功,以备新人擂。” 大家对上官千夜的说法一至赞同。耿洪君道:“今天我们出去的时候大家也都看到了,这里至少也住了上千人,只恐怕大部分都是来参加新人擂的。我们若是想练功,也要选一处好地方才行。” 郑奎道:“是啊,这样吧,我们等下早早地吃饭,然后大家就分头出去找地方。”就这样,五个人吃过了饭,然后分头去找适合习武的地点。 郑氏兄弟与耿洪君每人一队,分别去西南北三个方向,上官鼎由于年纪还小,所以仍与千夜一组,往东边走。 当兄弟二人出来以后才知道,原来外面在练功的人还真不少。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都在各个僻静的地方演练着自己学过的功夫。 上官兄弟边走边看,见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些平庸之辈,但也有几个像模像样的。 二人一直往前走,足足走出去了十余里,终于进了山, 这里几乎见不到什么人了,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彻底的安静了下来,但由于树木茂盛,山地崎岖不平,却仍是很难找到合适的空地。二人只好不断的扩大着找寻的范围。 走着走着,上官鼎忽然听见有对话的声音,然后拉了一下千夜的衣服道:“哥哥,你听。” 上官千夜静下来一听,确是有人在说话,好像是一男一女,并且声音也越来越大。上官鼎便对千夜低声说:“哥,我们去看看他们在聊什么。” 上官千夜道:“听什么?人家谈的一定是私事,因为不想让外人知道才来这么僻静的地方,我们还是找到适合的地点,好把他们几个人找来练功。” 上官鼎道:“就一会,怕什么。”说着就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上官千夜只怕他出事,也就跟了过来。 两个人轻轻地伏在一块石头后面,这里距离那二人谈话的地点已经比较近了,能够清楚地听到他们的对话。 这时就听那男的说道:“师妹,我们同门学艺七年,我早已经不止一次的说过喜欢你,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是不能接受我呢?我哪里不好你说,我改就是了。” 那女的道:“我也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喜欢你,我对你只有兄长的感情,我们之间绝不可能再发生别的事。” 上官千夜听到这里忙对上官鼎说:“我们走吧,人家在这里谈情说爱的,我们两个在这听什么?” 上官鼎道:“也好,哥哥你等我看一眼他们长什么样。”边说着边从石头后面偷偷地探出头看了一眼,然后又缩回头对上官千夜道:“哥哥,你猜是谁?” 上官千夜道:“我怎么知道。” 上官鼎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来时的路上,遇到过三个人,其中有一个女扮男装的吗?”上官千夜道:“我记得。” 上官鼎道:“现在说话的两个人就是他们。” 上官千夜听完也探出头看了一眼,见那个男的背对着自己,那个姑娘正面对着自己的方向,果真是那日路上见到的姑娘,虽然已经改了装束,但仍可以辨别出来。 上官鼎道:“没想到那姑娘女装出现时这么漂亮。那天在路上和他们一起走的那个老者一定是他们的师父,那个男的喜欢那个女的,确不敢在师父面前说,所以才约到这里来表白,哥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上官千夜听见他的话也没理他。 这时又听那个男的说道:“你此次能下山,若不是我和师父求情,师父是不会让你来的,我这么用心良苦,只为能让你开心,你就接受我吧师妹。” 那女人道:“论功夫我比你强,论天质我也比你强,你凭什么说我下山是你求的情?我要回去了,你要是愿意说,那就自己一个人在这说吧。”说完转身要走。 上官千夜对上官鼎道:“我们也离开吧。”两个人的身子还没动,这时就又听见那个男的说道:“师妹,今天你若不答应,我就挡在你面前不让你离开。” 上官兄弟正要起身离开,就听见石头背后啪的一声。两个人不知道怎么了,一齐又把头探了出去。正看见石头后面那个男的捂着脸道:“师妹为什么打我?” 女的道:“谁让你挡路。”那姑娘说完,眼睛向着石头这扫了一下,吓得上官兄弟忙缩回了头,然后转身就走。 那姑娘喊道:“什么人?”说完便纵身跳在石头上,喝道:“站住!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地在这干什么?”这时那个男的也跳了上来。 上官千夜二人一见已经被人家发现了,只好转过身来。上官兄弟站在下面,仰视着大石上面的师兄妹。 上官千夜一抱拳道:“二位,有礼了。我们不是在偷听偷看,只是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练功,刚好从此经过,若是讨饶了二位,还请原谅。” 那姑娘见他说话,仔细一看,原来是那日在路上遇见的兄弟二人,脸一下红了道:“哦,原来是这样。” 上官千夜道:“那我们兄弟就告辞了,我们再去找其它练功的地方。”说完转身要离开。 那姑娘急道:“二位少侠,今日我们在此一见也是缘份,可否留下姓名,日后我们在江湖中相见,彼此也有个照应。” 上官千夜道:“我看还是不必了吧。” 那姑娘好像没听见上官千夜的话一样道:“我叫宋婉莹,不知少侠叫什么?”说完笑盈盈地看着上官千夜。 上官千夜还不等说话,上官鼎在一旁笑道:“我叫上官鼎,这位是我哥哥,叫上官千夜。”那姑娘笑道:“哦,原来是上官少侠。不知二位师成何派呢?” 上官鼎道:“我们是……”。 还不等上官鼎说完,那个男的吼道:“闭嘴!我现在才看出来,原来你们两个就是那日在我们后面跟着我们的两个淫贼!还说什么今日是恰巧遇见,我看你们分明是见我师妹美貌,一路跟着我们到这里来的。” 上官千夜道:“这位兄弟怎能如此说话,我们彼此素不相识,为何要跟着你们?” 上官鼎道:“我们不是想看你师妹的美貌,我们是想看你挨打。”说完自己哈哈地笑了。 那男的又道:“好啊,偷听别人说话的无耻之徒,今日你们休想离开这里!”话刚说完,宋婉莹又啪的一声,给了他一个大嘴巴道:“他们两个是我的朋友,你才是淫贼!” 那男的被打得一愣,然后又怒对上官兄弟道:“今日若不是你们出现在这里,我怎么会挨打?” 上官鼎道:“是你家师妹瞧不上你,你反倒怪起我们来了。有句话说得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单恋一枝花呢?自己厚颜无耻地求爱被人拒绝,反倒这么不要脸的说我们的不是。” 那个男的刚要说些什么,宋婉莹纵身跳下了石头,来到了上官千夜身边,柔声道:“上官少侠,不用理他,我们去那边聊。” 那男人道:“两个淫贼,如何哄得我师妹如此!” 上官鼎有意气他道:“你讲不讲理,是你师妹自己喜欢我家哥哥,关我们什么事?” 那男的道:“谁说我师妹喜欢你哥哥?” 上官鼎道:“你不信?那我帮你问问。”说罢转身对宋婉莹道:“这位姐姐,我家哥哥年方二十三岁,尚未定亲,你若喜欢我哥哥,我为你保媒。” 上官千夜道:“鼎儿,休要胡说!还不闭嘴!” 上官鼎有意气那男的,跳离上官千夜一丈多远,然后继续问道:“姑娘,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哥哥?” 宋婉莹红着脸低下头道:“我与少侠刚刚相识,彼此还不够了解。” 那个男的大声笑道:“怎么样?” 上官鼎道:“姐姐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不管此事了。” 宋婉莹听罢急着道:“少侠别,别,我喜欢,喜欢。” 上官鼎听完哈哈大笑道:“好,此媒我保定了。” 宋婉莹的脸更红了,上官千夜也觉得不太自在,忙道:“姑娘别再听他胡言乱语,他只不过还是个小孩子,只知道胡说罢了,我并无此意。” 宋婉莹道:“千夜少侠,我已经当着你们的面说过我喜欢你,若你不答应,你要我日后怎么嫁人?”说罢还落下了几滴眼泪。 上官千夜一看道:“这……这……那……。”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那个男的看到如此地场面,气得愤怒拔的拔出宝剑跳下大石道:“两个淫贼,我今日非要了你们的命不可。”说着挥剑直刺上官鼎。 上官千夜刚要上前,宋婉莹一拉他衣袖道:“千夜哥哥不必管他,他的功夫烂得不得了,要不是他会拍师父的马屁,师父才不会让他下山来打擂呢。” 上官千夜一看,上官鼎正围着大树来回转着圈戏耍着那个人,而那个人的身法跟本就伤不到上官鼎,千夜这才放了心。 但上官千夜又一想,就算那个人不是鼎儿的对手,自己两兄弟也没必要和他们在这里纠缠,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可还不等上官千夜说话,宋婉莹又问道:“千夜哥哥,不知道你对我的印象怎么样?” 上官千夜见她问了这句话,忙道:“宋姑娘,我们萍水相逢,真的不太适合谈到此事。” 说完一看,宋婉莹的眼泪又要落下来了,便又道:“不过今日我们遇见,日后便是朋友,待我们彼此加深了了解之后,再相互的评价对方也不迟。” 宋婉莹这才笑道:“好!我们一言为定,日后我就叫你千夜哥哥,你就叫我婉莹妹妹,好吗?”然后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上官千夜。 千夜见她如此天真无邪的样子,也不愿伤害她,只好道:“好,婉莹妹妹。” 二十三 负伤 宋婉莹听到上官千夜叫自己妹妹,喜出望外道:“千夜哥哥,你刚刚说待我们彼此了解之后,再谈……是不是?” 上官千夜一笑,然后嗯了一声。宋婉莹红着脸道:“哥哥,我永远等着你。” 说罢不好意思的跑出了几步,然后又转过头来道:“千夜哥哥,你要好好练功,我期待你在新人擂上的表现。”说完也不管他的师兄,自已独自一个人纵身消失在了大山之中。 上官千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的道:“这个姑娘倒是满天真可爱的。” 这时的上官鼎还在戏耍着那个男的,上官千夜道:“鼎儿,别胡闹了,回来吧。”上官鼎听到哥哥的招唤,便连纵几纵甩开了那个人,站回到了上官千夜身边。 那个人见上官兄弟站在一起,也没敢过来,自己一个人离得远远地喘着粗气。 上官千夜道:“我们回去吧,这里虽然僻静,但毕竟离我们的住地方太远,往返太不方便。说不定你那三个哥哥已经找到了地方,在客栈等我们呢。”说完兄弟俩也没再去理会那个人,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返。 当两个人回到了客栈,只见郑氏兄弟已经在等他们了。 见他二人一回来,郑彪道:“你们怎么才回来?我们都等了你们好一会了。” 上官千夜道:“因为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我们便一直向前走,后来走得太远了,才放弃不找了。所以耽误了时间。” 上官鼎道:“也不完全是因为路程远才耽误时间,而是我哥哥在半路上相了个亲。” 郑奎道:“哦?千夜兄弟,有这么好的事?” 上官千夜道:“哥哥,你别听他乱讲,根本没这回事。” 上官鼎道:“怎么没有?宋婉莹姐姐亲口说喜欢你,你还说等到彼此了解之后再谈婚事。” 上官千夜喝道:“别乱说!” 郑奎听完道:“千夜兄弟,这也是好事嘛,说说怕什么,都是自家人。” 郑彪道:“就是啊三弟,五弟把那姑娘的名字都说出来了,还能有错?不知那姑娘哪里人士?是做什么的?” 上官鼎道:“那位宋姐姐也是来参加新人擂的,人长得很漂亮,和我哥哥很般配。至于人是哪里的,还真没来得及问。” 郑奎道:“般配就好,般配就好,是哪里的人这个并不重要。” 上官千夜道:“大哥,真没有这种事,你别听他乱讲。” 郑奎道:“三弟,你别不好意思。咱们自家兄弟知道了,你怕什么?那姑娘既然是武林中人,那便更好,说不定他的师父与铁山老居士还有旧交呢?人家人长得又漂亮,你们又般配,日后能够生活在一起这不是很好吗?” 郑彪道:“就是,就是。” 上官千夜道:“两位哥哥真的别听他乱说,我们只是说过两句话而已,彼此之间还不了解,就算真的要在一起,也是日后的事,今天谈这些就太早了。” 郑奎听完哈哈一笑道:“哎,这还像句真话,只要兄弟有这个心就行了,了解不了解的也不重要,日后有很多时间嘛。” 郑彪又接着说:“当然了,一出生就了解的女人一定是自己的亲姐妹,不能娶来当老婆的。”说完众人又笑了起来。 大家就这么一直聊着宋婉莹,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 郑奎道:“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见四弟回来?” 上官千夜道:“是啊,也应该回来了。” 上官鼎接着话说:“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上官千夜一瞪眼道:“你能不能会说一点话?” 郑彪道:“三弟,你先别说他,鼎儿说得也不无道理,耿四弟身为巨剑门的传人,这些年来一直躲躲藏藏,他之所以如此,想必找他的人一定是不少。他的身份特殊,不如我们出去迎迎他,若能遇见最好,若是他真的出了什么麻烦,我们也好帮帮他。” 三人听完都点点头,然后各拿兵器。在出门前特意嘱咐了店里的伙计,若是看见耿洪君里来,一定别再让他出去,在房间里等着就是了。 说完这些话四个人出了客栈,往耿洪君出去的方向走。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只能看见人影,却已看不清人的容貌了。每当对面走过来一个人,四个人就要问:“耿四弟,是你吗?”见人家不回话,就知道不是,然后继续向前。四个人正走着,郑彪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三个人忙过来扶起他,郑彪道:“这么倒霉,什么东西绊了我一下。”他说完自己走上前去一看,忙道:“好像是个人。” 郑奎听完赶忙取出火石,打着了一照,果然是个人。 再看那个人半边身子都是血,郑彪忙把手放在那个人鼻子下面探了一下呼吸,然后道:“还活着。” 郑奎轻轻的搬过那个人的头,用火一照,虽然脸上也有血,但四个人一眼就看出来了,正是耿洪君。 兄弟四个忙蹲下身,好一阵呼唤,耿洪君才慢慢睁开眼,见四个兄弟围着自己,忙用微弱的声音说道:“看看我的太阿还在不在。” 四个人在周围找了好一会,都没有看到太阿宝剑。耿洪君道:“定是被那个人拿走了。” 郑奎道:“兄弟剑是小事,现在你感觉自己的伤怎么样?你伤到哪了没有?” 耿洪君道:“没事,只是左肩头被他刺了一剑,右手臂有剑伤,左腿上还被他砍了一剑。” 上官千夜问道:“四弟,是谁干的?” 耿洪君道:“是一个老头,他自称是傲剑门的人,他跟踪了我好久,却因为你们在我身边他未敢轻动,今日看我一个人出来,便来抢剑,现在定是拿着剑回傲剑门了。他还说,若常九仁见了太阿,一定会让他做右护法的。我被他打倒以后,他又踢了我两脚,我没敢动,他以为我死了这才离去。他走后,我想回去找你们,可腿不能动,时间一长,可能是失血过多才晕了过去。” 他说话的时候,郑彪已经从身上取出了刀伤药为他敷好。 郑奎道:“四弟,你看没看见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耿洪君用手指了一指,然后又晕了过去。 郑奎道:“二弟,你马上背着四弟回客栈治伤,我们三个人去追回太阿!”说完带头顺着耿洪君手指的方向跑了下去,上官兄弟紧紧地跟在后面。 郑彪独自一人背起耿洪君就往客栈跑。 郑奎和上官兄弟跑出没多远,就见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接着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顷刻之间豆大的雨点打在三兄弟的身上。那雨越下越大,浇得三个人睁不开眼睛。 郑奎回身对兄弟俩道:“雨太大了,我们先避一避吧!” 上官鼎在大雨中喊道:“不!打伤四哥的人也许正在避雨,我们借此机会正好能赶上他!” 郑奎见一个十三岁的孩子都这么说,忙道:“好!是我的好弟弟,走,我们继续追!” 说完三人个顶着雨向前跑。足足向前跑了有二三十里,忽见在路旁的一个小山坡处,隐隐约约地闪出一座庙宇。 上官千夜道:“我们一路赶来,可避雨之处只有这座庙宇,我们进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人。” 三个人来到庙宇前一看,原来是一座废弃的古庙。还没等郑奎和上官千夜说话,上官鼎便一纵身跳上墙头,用单胳膊肘儿挂着墙向里面瞧看,只见庙内隐隐的闪着火光。 上官鼎回头道:“里面有人。” 上官千夜对二人道:“我们还是先探清楚的好些,若是哪个过路的人在此避雨,我们三个人拿着兵器贸然冲进去,恐怕会惊到了人家。” 郑奎道:“也好,若真是那老贼在此,我们那时再动手也不迟,若不是他,那我们继续追。” 上官千夜道:“鼎儿,你年纪小,你进去避雨,顺便问问他的来路。我们二人在房顶看着,若你认出是他,便缠住他,那时我们二人再下来。若不是,那你便快些出来,我们好继续前行。” 上官鼎点点头,从墙下跳了下来。郑奎与上官千夜两个个绕到庙后,飞身上房,倒挂在房沿上往里面看着。由于雨下得特别大,所以纵然二人有些声响,里面的人也是听不见的。 上官鼎跳下墙来,来到庙门前,轻轻地推开门,然后喊道:“里面有人吗?”随着这一声喊,大殿之中的火一下熄灭了。 上官鼎进了门,向着大殿走去,边走边问道:“里面有人吗?” 只听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谁?” 上官鼎道:“外面雨太大了,我能进来避一避雨吗?” 这时大殿的门轻轻的被打开,一个人从门缝里向外看了看问道:“孩子,就你一个人吗?” 上官鼎道:“对,就我一个人。” 那人道:“那你进来吧。”说着转身回去,重新点燃了火堆。 上官鼎进了屋子看了那个老者一眼,便暗道:“原来是那日在路上遇见的,与宋婉莹姐姐一起的那个人。看他的年纪应该是宋婉莹的师父。” 上官鼎道:“多谢大侠收留我在此避雨。” 那老者听完瞪着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大侠?” 上官鼎见他一问,假装天真道:“老伯伯,我看到您身边放着宝剑,你一定是江湖上有名望的侠客。” 那老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剑,然后笑道:“小孩子,你还真有眼力,不错,我是一位侠客。” 上官鼎道:“老伯伯大侠,今天非常感谢你能够让我进来避雨,不知道您叫什么,是哪里人士,日后我会让我哥哥去谢谢你。” 老者听完哈哈一笑道:“那倒不必。伯伯乃是江湖上第一大剑派傲剑门的人。” 上官鼎听完脸上的肉都跳了一下,但还是稳了稳心神,继续坐着没动。而房顶上的上官千夜听到傲剑门三个字也是身体一抖,郑奎忙拉住他低声道:“别急,等他说完。” 那老者继续说道:“我乃是在江湖剑系中独领风骚的傲剑门总门长常九仁的弟子,我叫丁入木。” 郑奎心中暗想:“看来这个丁入木还没什么心眼儿,一问他他就什么都自己说了出来。” 上官鼎听完道:“哦,原来是丁大侠。我听我哥哥说江湖中的大侠所用的都是一些切金断玉的宝兵器,但我看您的宝剑也很是普通,看来是我哥哥骗我。” 丁入木听完哈哈大笑道:“孩子,你哥没有骗你,好兵器怎么能随便拿给人家看呢,我这把剑只是一把普通的剑,但在我的包内,还有一……”丁入木刚说道这,突然厉声问上官鼎道:“娃娃,这深夜里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二十四 丁大侠 上官鼎见他这么一问,身子连动都没动,依然是双手托着下巴,用眼睛盯着丁入木道:“老丁头,听到你的名字后,我只知道给你取名字的人一定是没什么文化,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也一样是个傻蛋!” 丁入木听完道:“娃娃,你说什么!” 上官鼎还是那样坐着道:“你怎么那么笨呢?问你什么就说什么。自己都说完了才想起来问我是从哪来的,你感觉现在问我这些还有必要吗?” 丁入木道:“怎么没必要?” 上官鼎道:“别的不用说了,把太阿剑拿出来还给我吧。”丁入木听完一愣,然后道:“你怎么知道太阿剑在我手上?” 上官鼎听完哈哈大笑道:“看来你是真傻,不是装的。那好,看在你傻的份上,我再问你一件事,宋婉莹你可认得?” 丁入木道:“那是我的徒侄!” 上官鼎又道:“那你带着你的两个师侄来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今日只有你自己在这里?” 丁入木道:“我奉师之命下山参加新人擂,我的两个徒侄随我一同前来。我今日有些私事,所以先行一步,并没有告诉他们。” 上官鼎又继续问道:“你怎么知道耿洪君身上有太阿?” 丁入木道:“我来参加新人擂之前,我的师父就给了我一张他的画像,告诉我他身上有宝贝,若是我遇见了便抢回傲剑门,到时师父就让我做右护法。” 上官鼎道:“原来是你师父让你带着两个徒侄下山参加新人擂,然后又秘密告诉你见了耿洪君就抢剑回去,不必再参加什么新人擂了。” 丁入木大喊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上官鼎听完一阵大笑,然后起身跳出了大殿,在外面高声道:“看在宋婉莹的面子上,今日就留你个全尸!出来!” 丁入木也提着剑,背着太阿跳了出来,等他出来一看,院子中又多了两个人,原来当上官鼎跳到院内时,千夜和郑奎也双双从房上纵身而下。 郑奎见他出来便低声对上官兄弟说道:“两位贤弟,先不要着急杀他,就算他有千般本事,但凭他的智商,今日他也跑不了。还是多问问他别的事,然后再杀他不迟。” 上官千夜道:“也好!” 上官鼎又道:“丁入木,狼狈为奸也是你的徒侄吧?他们现在在哪?” 丁入木道:“对,他们是我师弟曹让的徒弟,和宋婉莹是亲师兄妹。现在我的二位徒侄在九宫山。” 上官鼎听完又一阵狂笑道:“老丁,你的消息也太闭塞了,九宫山早就不复存在了。”然后又问道:“你们的傲剑门现在在哪?” 丁入木道:“我怎么知道?每次都是我在找师父的时候,师父提前找到我!”三个人听完都忍不住笑了。 丁入木一看道:“你们三个竟敢取笑我,看剑!”说着就要冲过来。 上官鼎又道:“慢慢慢,先别着急,我再问你,为什么你这么大年纪才来参加新人擂呢?” 丁入木又收回了剑道:“我师父说我功夫太高,恐我一出手就要死人,所以不让我来。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让我来了。” 三个人听完互相看了一眼,上官鼎又说道:“哦,那这样,你练给我们三兄弟看看,若真是很高,那今日我们就服了你,太阿我们也不要了。” 丁入木听完道:“娃娃,你说话算数?” 上官鼎道:“算数,当然算数,你别看他们两个比我年纪大,但他们都听我的。”上官千夜与郑奎在后面点了点头。 丁入木听完道:“那我就练给你们看看!”说完身形一转,在院中就练了起来。他刚开始练,上官鼎就回身道:“两位哥哥,不如我们在房沿下面看着。” 上官千夜二人点点头,然后三个人一起来到了屋沿下,院中的大雨仍然在哗哗的下个不停,丁入木自己一个人在雨中拼命地练着剑。 三兄弟等到了屋沿下仔细一看,顿时吃了一惊,每个人都暗自庆幸选择了智取,而未强夺。丁入木的功夫好得超出来三人的想象,身形之快不亚于上官鼎,而招法之妙也十分的罕见。三个人看了多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郑奎低声道:“看来我们三个人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上官千夜也道:“是啊,看来他这么大的年纪,定是下了不少的苦功夫,合我们三人之力,还真就不见得能胜他。怪不得四弟伤成那样。” 郑奎道:“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就这样放他拿着太阿离去吧?” 上官鼎道:“二位哥哥别着急,我们慢慢想办法。大哥刚刚不是说过吗?纵然他有千般本领,但就凭他这智商,今日他也逃不掉。我们借这个机会先熟悉一下傲剑门的剑术,以后遇到他们的人,也好做到心中有数。至于抓住他的办法嘛,咱们慢慢想。” 就这样三人不再说话,看着丁入木一招一式的练着。 丁入木练罢多时,收了剑招立在雨中道:“三位,怎么样?你们服不服?” 上官鼎道:“你刚刚练的这是什么呀?不好看,这样的功夫我们怎么能服气呢?你再练点新的让我们看看。” 丁入木道:“好!那我再让你们见识见识。”说罢又练了起来。 郑奎看着道:“久闻傲剑门十分卑鄙,盗取各个剑派的剑谱回去修习,今日一见,他们的功夫果然没有白费,在剑道之中,这样的招式实属精典,照此下去,数年后那常九仁就真的极有可能夺取了剑系至尊的宝座。” 上官千夜道:“嗯,虽然我是用刀的,但我也能看得出他招法的精妙,几乎没有什么漏洞。” 郑奎道:“是啊,他这剑法中融合着多家剑派的剑法,他们取其精华去其糟泊,现在他们所用的这套剑法,可以说是百剑之中的王者了。” 三个人正说着,丁入木又收了招式,站在雨中,此时的他已经有些喘气了。他看着三兄弟道:“你们,服不服!” 上官鼎道:“嗯,刚刚这剑练得还不错,但还没到让我们服的程度,你不会没有新招式了吧。” 丁入木怒道:“什么?没有新招式?我刚刚练的只不过是皮毛而已!”说罢再次练了起来。 三个人看他练了半天,郑奎问上官千夜说:“三弟,刚刚他说自己是傲剑门的人时,我见你身体抖了一下就要下去,难道你兄弟二人与傲剑门有何旧恩怨?” 上官千夜见他这么一问,便叹了口气道:“大哥有所不知,当初我们的父母都是丧命在狼狈为奸的手里。” 郑奎听完道:“怪不得你兄弟二人如此冲动。既然是这样,那今日就更不能放他走了。” 这时丁入木又收了招式,然后蹲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道:“现在……你们……服……服了没有?” 上官鼎看到他这个样子,又道:“你都这个样子了,你让我们怎么服你?你再练一个,练完若不喘气,那我们就真服了。” 上官千夜道:“老侠客不是喘气,是他背后的太阿剑太重了,如果他把剑拿下来练剑,定然不会如此。” 丁入木急忙道:“这位小兄弟说得有道理,若不是这把剑背在身上,我怎么会喘气?”说罢解下剑放在一旁,然后又练了起来。 上官千夜一见心中大喜道:“鼎儿,一会待他练完,我和大哥便冲过去与他打斗,想必那时他也已经筋疲力尽了,我二人拿下他不在话下。你先不用管他,直接去取地上的太阿,若我们打他不过,到时你再出手不迟。”上官鼎点了点头。于是,三人便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丁入木由于把身上的太阿剑摘掉了,故此这一次练的时间比前几次都要长,并且边练着还边喊着:“我让你们不服!我让你们不服!”足足有半个时辰,看得三个人实在是太累了,纷纷坐在了台阶上。 上官鼎更是连打了几个哈欠道:“哥哥,我有些困了。” 上官千夜道:“再坚持一下,你四哥还在家里等着我们为他寻剑报仇呢。”一提到耿洪君,上官鼎这才再一次打起了精神。 丁入木练得甚是投入,丝毫也没在意三兄弟。到最后,他练得兴起,耍了一招傲剑门的绝学,名叫冲日剑。 再看丁入木单臂高举宝剑,另一臂背于身后,高高纵起,在空中成金鸡独立式,然后头下脚上的坠下,挥剑下刺。右腕用力,那宝剑在空中似化为剑雨一般,冲向地面。由于是从上而下,故此又添了数重威力,剑花所罩之处,足有方圆五尺开外。 而这一招,一般人练是没什么杀伤力的,而丁入木自然不同,虽然智力上有所不足,但功力上却有数十年的底子,纵起的高度和力度都恰到好处。 再看他手中长剑的剑尖刚一触地,立刻又将自己弹起,然后双足稳稳地站在地面之上。 三兄弟看得呆了,都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好。然后再次庆幸自己看到了这一招,不然若三个人正在围攻丁入木之时逼他使出这一招,那三个人真是凶多吉少。 丁入木听到三个人同时叫好,便收了招式道:“你们服了吗?” 上官鼎忙说道:“这一招好是好,但只看一次当然不服,你再练几次我们看看。”然后马上低声对两个哥哥道:“我们再看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破解之法。” 丁入木说道:“好!那我就练到你们服了为止!”说完又是那招冲日剑。 二十五 一波未平 三兄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这一招式,都想从中看出破绽,以便等下在战斗中能够战胜对手。 可是让三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丁入木将身体跃到最高处时,只见天空之中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直击丁入木的宝剑。 三兄弟看得清楚,那道电光从剑尖而入,传到了丁入木的身体里,紧接着一声巨响,震得三兄弟的耳朵嗡嗡直响。 再看丁入木像一只被烧焦的鸡一样,扑啦啦地从空中掉了下来,连叫也没叫一声,顿时绝气身亡。 上官千夜一看道:“上苍是公平的,傲剑门的恶贼也应有这样的下场。”说罢三个人走下台阶,上官鼎捡起了太阿剑,带在身上。 三兄弟虽然甚是恨傲剑门,但也不再忍心回头看丁入目一眼。 出了庙门,雨小了很多,郑奎道:“我们得尽快赶回去,也不知道耿四弟的伤现在怎么样了?若是严重,只恐二弟一个人照顾不了他。”说完三个人使出轻身功法,不多时便消失在了细雨之中。 等三个人回到了客栈,见耿洪君仍在床上躺着,听到了声音便要起身,上官千夜忙上前扶他躺好。耿洪君焦急的问道:“可寻到太阿了吗?” 上官鼎听他这么一问,就从身上解下了包袱,然后取出太阿剑。耿洪君看罢,眼泪流了出来道:“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们才好。” 郑奎道:“兄弟莫要说这种话,我们是兄弟,为你找回兵器,乃是我们份内之事。” 耿洪君感激得点了点头,郑奎又问道:“你二哥呢?” 耿洪君道:“他出去买药了。” 正说着,门被推开了,一个姑娘端着盘水走了进来,三个人回头一看,正是宋婉莹。 婉莹姑娘进了门,一眼看到了上官千夜,然后把盘放下,来到千夜身边道:“千夜哥哥,你们回来了?” 上官千夜把脸转了过去,只是嗯了一声。 耿洪君说道:“我这次受伤,真是有劳了这位姑娘,若不是在二哥出去买药时她一直在我身边,我可能就活不到现在了。” 宋婉莹听完道:“哪里,你是千夜哥哥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说着偷着眼看上官千夜,只见他仍是沉着脸一语不发。 郑奎虽然心知肚明,但也感觉现在室内的气氛太过尴尬,忙道:“宋姑娘,有劳你这一夜来对我四弟的照看,我这个做大哥的再次对你说声谢谢。” 宋婉莹道:“大哥您太客气了,小妹实不敢当。”说完又偷看上官千夜,见他仍然面沉似水。宋婉莹也觉得气氛不对,自己愣在那了。 上官鼎看在眼里,了然于心。便上前问道:“宋姐姐,我想问你一件事。” 宋婉莹道:“鼎儿你说。” 上官鼎道:“宋姐姐是不是师成于傲剑门?” 宋婉莹道:“是啊,我师父就是傲剑门的左护法曹让。” 上官鼎点了点头又问道:“那狼狈为奸是你的师兄弟,而丁入木是你的师叔对不对?” 宋婉莹道:“对呀,你怎么知道的?” 上官千夜忽然吼道:“不必再说了!宋姑娘,我们缘份已尽,从今以后,我们各不相识。现在请你离开吧。” 这一句话,让宋婉莹一下惊呆了,接着眼泪流了下来,她哭着问道:“千夜哥哥,为什么?”上官千夜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上官鼎道:“宋姐姐,你有所不知,我们上官氏与你们傲剑门有不共戴天之仇。” 宋婉莹听完愣住了,然后轻声问道:“什么仇?” 上官鼎也没有回答她的话,继续说道:“宋姐姐,我念你对我哥哥一片痴情,而昨晚又细心的照料了我四哥,所以我们兄弟对你不忍加害,你还是走吧。”说完了转过身去。 宋婉莹听得一头雾水,还待要问什么,这时郑奎来到她身边道:“妹子,我们外面说话。”说完把宋婉莹带到了屋外。 宋姑娘还在哭着,郑奎叹了口气道:“妹子,你有所不知,当年你的狼狈为奸两个师兄,正是杀害上官兄弟一家的凶手。” 这句话一说完如五雷轰顶一般,击碎了宋婉莹的心,她的嘴动了又动,但没再说什么。 郑奎又道:“而你的师叔丁入木,正是打伤了我四弟,并抢走他的太阿剑之人。” 宋婉莹听罢,哭得更伤心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原来一切是这样的。 宋婉莹哭了好久,然后抬头对郑奎道:“大哥,你也知道我对千夜哥哥的一片情谊,傲剑门虽然被江湖上的人所唾弃,但我们门中千百个子弟,你们也不能说就没有一二个好人。” 郑奎道:“妹子,我也看得出你心肠不坏,但上官兄弟心中的死结却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解开的,你还是走吧。” 宋婉莹哭着道:“大哥,你也知道我对千夜哥哥的心,我已在众人面前说过喜欢他,这一生万难更改。请你转告他,我不会放弃他的,若他深恨傲剑门,就算我背叛师门或退出傲剑门,也要和他在一起。你让他等着我,等我尽快把这一切都处里得当时,我会再来找他。”说完转身离去了。 郑奎看着宋婉莹离去的背影,心头也是一紧,暗想:“真是天意弄人。” 郑奎转回身回到了屋内,然后对千夜道:“三弟,宋姑娘有句话让我转答给你。” 上官千夜一摆手道:“大哥,不必说了,说出来又有何意?” 耿洪君道:“三哥,虽然傲剑门与我们有血海深仇,但我知道宋姑娘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也深深的了解她对你的爱意。你就让大哥说完吧。” 郑奎便把宋婉莹走时的话说给千夜听。待他说完,上官鼎道:“若是她真的为了我哥哥退出师门,那她还真是个好姑娘,就凭她这份情义,哥哥你也不要负了人家。” 上官千夜的心此时也碎了,低声道:“等她真的退了再说吧。” 三兄弟在屋内照顾着耿洪君,这时天已经到了中午时分。郑奎问耿洪君道:“四弟,你二哥是什么时候走的,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耿洪君道:“我四哥背着我回来以后,宋姑娘就来了。彼此介绍过,宋姑娘就主动要求自己留下来照顾我,然后我二哥就出去买药了。” 郑奎道:“如此算来已经有六七个时辰了,为什么他还没回来,他有没有说去哪买药?” 耿洪君道:“二哥说,离此不远的东南方向有一老者,名叫赛华陀周健春,他那里有最好的疗伤药。” 上官千夜道:“大哥,我们还是去看看的好,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耿洪君道:“二哥走时把所有的金银都带去了,他说周健春的药虽然好,但非常贵,所以要多带些钱。” 郑奎听完道:“这个人我知道,他就住在离此不远的驼峰山,他手下养着好些人,专门负责各处寻药,然后卖给打擂的伤者。虽然他的药贵,但大家为了救人,也只好前去买。” 上官千夜道:“哥哥,你留下来照看四弟,我和鼎儿前去看看,若二哥有什么为难之处,我们也好能帮个忙。” 郑奎道:“也好,不过你们要快去快回,没有几天新人擂就要开擂了,四弟的病耽误不得。” 上官兄弟离开了客栈,一路向着东南方向跑来。不多时便见到前面闪现出一座山,其独特的地方就是此山有两个山峰,远远看去,真如驼峰一般。 上官千夜道:“想必那就是驼峰山了。”两个人再跑一段,在山坳中间现出一座寨子。两个人就直奔那里而去。 不多时来了寨门处,远远地就看见山寨的旗杆上,高高的吊着一个人,两个人仔细一看,被吊着的人正是郑彪。上官鼎喊了声二哥,可不见他答应。 两人不由分说便跃进了寨墙,上官鼎拿出盘古笑一下就斩断了绳索,郑彪从杆顶掉了下来,上官千夜上前一把接住,然后稳稳地放在了地面。 这时从山寨的正殿冲出了数十名大汉,那些人高声喊道:“什么人?好大胆子,竟敢没我家主人的吩咐私自放人?” 上官兄弟也没有理他们,只是一个劲的召唤着郑彪。这时,有一老者从正殿中走了出来,向着上官兄弟这看了一看,然后一摆手,他手下在的数十名大汉便手提利刃将兄弟三人围在当中。 上官兄弟知道自己被围了,但连头都没抬,理也未理,还是一个劲的叫着二哥。不多时,郑彪睁开了眼,见到上官兄弟二人便苦笑了一下道:“你们怎么来了?” 上官千夜道:“我们见你太久未归,这才来看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二哥,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郑彪道:“昨日我带了金银来找周健春,问他是否有最好的疗伤药,他说有。我问了价钱,他说五十两,我拿出钱,他们见我所带的钱很多,便又对我说不是五十两银子,而是金子。我便把金银都拿出来向他买,可他说钱太少不够。我苦苦哀求说救人要紧,若不够日后定然会把钱送来。可他们不允,我又说如果钱不够,那我便回去取,但他们又不让我把钱拿走,说要放在他们这里保存。而四弟和宋姑娘正在客栈里等着,我情急之下也是没有办法,只好抢了药就跑,结果被他们抓了回来绑在这里。” 上官千夜听完也十分生气,对着郑彪道:“二哥,你且宽心,今日我们兄弟来了,无论如何都要把你和药一起带回去。”说完又对上官鼎道:“鼎儿你扶着二哥。” 上官千夜站起身,向走正殿的方向走了两步,然后一拱手道:“不知哪位是赛华陀周健春周老侠客?” 站在人群中间的那位老者道:“我就是,这位少侠,你们今日可是来为郑彪讨公道的吗?” 上官千夜道:“不敢,但不知我二哥他所犯何法?为何被你们绑在了旗杆之上?” 周健春听完道:“郑彪小儿,不知礼法,来我这里抢药在先,难道我们就不应该把他绑在那儿吗?” 上官千夜道:“不管你要价多少,我们给你便是。但人命关天,我们说好日后送还,而你身为武林中人,却不信人言在先,而后又私扣我二哥的金银不还,不知这是何道理?” 周健春道:“没什么道理,这就是我们这的规矩。你们来之前也不打听好,我们这从来没有往外拿钱的道理,我让他回去取钱把药费补齐,那是看他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所以才对他客气,不然,就得让他再拿五十两金子来,这次拿的钱不算!” 二十六 姜是老的辣 上官千夜听完怒吼道:“你在江湖上行走多年,为何要如此难为我们武林同道?” 周健春道:“我难为你们?我买药时别人难为我,我又找谁说理去?那月亮岛上的月亮婆婆独守着岛上的月亮花。武林之中谁不知道那花乃是治外伤的第一神药?我哪次不是花了重金还要低声下气的才弄来那么一两片花瓣?我费了那么大力气制成了药,你们还说贵,贵就别来买呀?我请你们来的吗?” 他一提到月亮岛,上官千夜愣了一下,因为他对月亮岛很熟悉。月亮岛的名字是因月亮花而来,而月亮婆婆也是因此而得名。 传说某日一颗种子从月亮上掉在了那座岛上,结果就生出了一朵花。那花每年的八月十五月圆之夜才开放一次,一朵花上只有七个花瓣,所以显得特别的珍贵。 月亮岛上住着月亮婆婆,月亮婆婆有四个徒弟,江湖上人称琴、棋、书、画四仙子。而巧的是那座月亮岛与首山隔海相望。 当初上官兄弟二人在首山学艺之时,只要抬起头便可见到海中的那座小岛,但师父和师兄告诉他们,千万不要私自登岛,因为那岛上的师徒五人为了让月亮花开得更好,每年都会寻一些童男女做为肥料,埋在花下面的泥土里。 所以今天周健春一说月亮岛,便勾起了上官兄弟的回忆。 上官千夜又继续说道:“周老侠,虽然我们身上的钱不够,但我们也不是不讲信誉的人,我们一定会把钱送还给你的。” 周健春听完哈哈大笑道:“若是去参加状元擂的武林人,我还可以略信他们一二,但你们这些来参加新人擂的后辈,我是断然不会相信。这许多年来,不知有多少小辈,在我面前哭得昏天黑地的起誓发愿,说什么一定送还,但结果表明呢?没有几个真的讲信用的,到头来难受的还不是我自己。今日你不管说什么,总知不拿钱来,人和药你们都别想带走。” 上官千夜道:“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吗?” 周健春道:“有啊!当然有!你若能胜过我手中的钢鞭,我今日便破例允许你们欠下这个帐。不过来新人擂的这位少侠你可要想好了,我手中的鞭子,可不会因为你是新人而为你留什么情面,若真是伤到了你,我可概不负责!” 上官千夜道:“好啊,我也久闻周老侠的钢鞭耍得好,今日也正好见识一下!”说完便伸手拽出了七目残龙。 周健春一见上官千夜的兵器,便手中提着钢鞭向前走了几步仔细一看道:“哦?铁山的门人?” 上官千夜道:“然!” 周健春道:“少侠,你若拿着七目残龙登上月亮岛,不用说一个字,那月亮婆婆便会给你一整朵月亮花,你又何必非要重金到我这来买呢?” 上官千夜道:“不必多言,今日我就要带走我二哥和你的治伤药。老侠,你进招吧!” 周健春听罢大笑道:“小子,你还真有点勇气,不愧为铁山的弟子,那今日我就领教领教你的高招!”说完身体向前一纵,右手轮起钢鞭向上官千夜打来。 上官千夜知道软兵器不可硬接,急忙矮身闪避,这一鞭刚刚从头顶滑过,上官千夜身体向前冲,手中的刀贴着周健春的钢鞭递进,这一招奇快。 周健春一见赶紧手腕一抖,钢鞭在空中抖了个波浪,再次向左侧击来,上官千夜高高跳起,见脚下的钢鞭滑过,立时身体再向前纵,贴着钢鞭递进。 周健春只用了两招便深知,面前这个年轻人绝不是等闲之辈。 他一见对方的刀锋向自己逼来,急忙撤步后纵。手中的钢鞭从上往下抽打上官千夜的头顶,千夜一见向左跳出两三步,然后转身一刀劈下,周健春再撒一步,回手一鞭缠上官千夜的双腿。上官千夜又一纵身,然后把刀托在胸前,在空中转着身子向周健春砍去。 周健春再收鞭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再次跃起向后。就这样,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战在一处,不多时三十个回合过去了,上官千夜仍然占着上风,而周健春虽然明显不敌上官千夜,但兵器占优,上官千夜一时也进不得身。 又是十几个回合,周健春使出一招神龙摆尾,把一条钢鞭舞动如飞,在胸前围成一个个盘旋着螺旋的圈,上官千夜被逼在外面。其实这个时候上官千夜与周健春二人都很着急,但说到打斗经验,上官千夜明显不如周健春。 上官千夜一见四十回合无法进身,便使了个险招,整个人跳起在空中,头在前脚在后,挺刀横身刺了过去,这时他的整个身体都已经落在了鞭圈之中。 周健春一见心中大喜,暗自道:“虽然我招数不如你的精妙,但若论到打斗经验,看来你还太嫩了。”想罢回身收鞭,再看那条鞭瞬间收紧,把上官千夜紧紧地捆在了鞭内。 上官千夜再想变招为时已晚,被周健春借着力一抖手便扔了出去。由于上官千夜身上被鞭子绑着,无法调整姿势,这一下摔出去两丈来远,还好千夜从小低子好,在接近地面时免强的调整着身体,但还是左肩着地,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才站了起来。 等再次站起身时,左臂怎么也抬不起来了。上官千夜知道,刚刚这一下着地力量太足,致使左肩脱臼。 周健春看罢哈哈狂笑,然后用极其轻蔑的眼神看着三人道:“兄弟三人现在已伤了两个,还有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若你也想在我面前走上那么三招两式,那今日我便放下身份陪陪你,你看如何啊?” 上官鼎听完,轻轻地把郑彪放在地上道:“二哥,你先躺一会,待我收拾了这老儿,我们再带着药离开。” 郑彪点了点头道:“五弟,千万要小心。刚刚你也看到了,千夜并不是打他不过,而是被人诱进去了。他的江湖经验明显高于我们。你若感觉自己不行,那就赶快独自离开这里,回去通知大哥,万不可与他力拼。” 上官鼎听完点了点头道:“二哥你放心,我必不鲁莽行事。”然后站起身看了看上官千夜道:“哥哥,怎么样?” 上官千夜头上流着汗道:“放心鼎儿,只是脱臼了,等咱们回到客栈,大哥自然会为我接好。” 上官鼎点了点头,然后回身看着周健春道:“姓周的,你说的没错,今天我还真想在你面前走上三招两式,多谢您赏脸,能和我这样一个小孩子动手。” 周健春听完道:“嗯,你说得还真对,若不是我今天心情不错,还真是不可能和你斗武。” 上官鼎听完道:“好,那就请老侠进招吧!” 上官鼎话刚说完,从周健春身后跳过来一个人,来到他面前道:“师父,您若和他打,当真是失了身份,不如把他交给徒儿吧。” 周健春一看,便点了点头道:“也好,不过你可要手下留情,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教训教训也就行了。” 那人道:“师父请您放心,我必不要他性命。”说罢那人走到上官鼎面前,低着头看了看面前的小男孩,一阵冷笑道:“铁山居士的高徒,在下乃是周老侠的大徒弟,名叫柴森,不知我配不配和你走几招啊?”说完哈哈大笑。 还不等上官鼎说话,上官千夜在后面喊道:“鼎儿,打斗可以,但不可伤人性命。”上官鼎听完点了点头。 柴森听完道:“我呸!你们几个小子真是瞧我们不起,这么大个孩子你还让他别伤人性命,你都不是我们对手,何况他个毛孩子!”然后又对上官鼎道:“小侠,来吧!” 上官鼎一笑道:“还是请柴大侠先动手吧,若是我先出手,恐怕你就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柴森听完哈哈大笑道:“我原来只是以为你哥哥会吹牛,可这一看,你比你哥哥吹得响多了。以你的意思是我一招未出便败给你了?你回头问问在场的各位英雄,谁能信?你别再说大话蒙人了,你以为你家柴爷是被吓大的?你出手就是了。” 上官鼎低下头,也不看他,用脚不住的在地上踢,不大一会踢出了个小坑,然后静静地道:“柴爷,今天也不是我夸口,等我踢出个能把你埋起来的坑,你也打不过我。” 柴森气坏了,恶狠狠地道:“娃娃,你要真的不敢先出手,那可别怪你家柴爷手下无情了!” 上官鼎听完他说的话,抬起头道:“柴爷,你的意思真的是让我先出手吗?” 柴森道:“少他娘的和你家柴爷我废话,你只管过来就是。”说着把钢鞭拿在手中摆了个架势。 上官鼎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柴森继续说道:“来呀,你过来呀!怎么只会在原地吹牛不见你过来呀?你要是没种就和柴爷说,我自然不会为难一个孩子。” 喊了半天只见上官鼎仍未动,然后有些急了道:“你打不打!” 上官鼎这时轻轻地抬起头,苦笑了一下对他道:“你吼什么?我刚刚已经过去了,你连点感觉都没有,还在那乱叫什么?” 柴森听他说完愣了一下,然后道:“小孩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你再要骗人,可别怪我不留情了。” 上官鼎见他说完,很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对柴森道:“你若不相信,那你自己回头看看地下是什么?” 柴森听完大笑道:“小孩儿,你想骗我回头,然后在背后偷袭我吧?” 这时就听见周健春在他身后吼道:“没用的东西!输了就是输了,还装什么好汉,快给我滚回来!” 柴森有些郁闷,转回头对周健春道:“师父,我还没出手呢?” 周健春气得脸都青了道:“废物!然后用眼睛示意他看脚下。” 柴森一低头,看见脚下有一条长长的辫子,开始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想了一会,然后往自己的脑袋后面一摸,见自己的头发正散着在飘动呢。 柴森脸一下就红了,然后怒气涌了上来,接着脸更红了,回头怒道:“好个娃娃,还敢偷袭你家柴爷,看我不取你狗命!” 二十七 巨剑之术 柴森说着举鞭就要冲过去,上官鼎见他身形一动,反倒把身体转了过去,背对着柴森,口中与道:“哎,人要是不要脸了,神仙也治不了。” 周健春听罢吼道:“柴森!快给我滚回来!” 柴森虽然心上不服,可见到师父如此愤怒也不好再往前冲,况且自己真的不是这个孩子的对手,所以只好散着头发,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周健春走上前两步,再仔细看了看上官鼎道:“果真不愧为铁山的徒弟。” 上官鼎道:“还是刚刚那位柴爷手下留情,不然的话我还哪有狗命在?不如周老侠您再给我留个情,让我们兄弟拿着药下山,你看如何?” 周健春想了半天,才道:“少侠,不是老朽不留这个情面,怎奈我这也有自己的规矩,我看我们还是动动手的好。” 上官鼎道:“那也好,就算今天我败给了周老侠,也不算丢人,毕竟您这么高的身份。” 周健春听完脸上一红,接着哈哈一笑道:“好,我们不必再说,少侠请动手便是。” 虽然周健春话上这样说着,但刚刚的一幕他是看在眼里的,对于上官鼎的身法多少有些顾虑。 上官鼎从腰间取出盘古笑拿在手中道:“老侠,刀枪无眼,若我今日真能侥幸胜了老侠一招半式,不知到时您是否会信守诺言让我们带着药离开呢?” 周健春道:“少侠不必多虑,我自然会言而有信。” 上官鼎听完纵身向前,双匕直击周健春的眼睛,身法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周健春只见上官鼎身体一晃,立时就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再用长鞭挡就来不及了,只好用尽全力向右侧跳出,耳边清楚地听到了盘古笑所带的风声。 周健春跳出去之后,双脚刚刚一落地,身体再次向右,连跳了三跳,这才与上官鼎拉开了些距离,然后挥动手中钢鞭,把自己藏在鞭锋之内,想借着钢鞭的长,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再寻找机会,像打败上官千夜一样的再次战败上官鼎。 他轮动钢鞭的同时,也在用眼睛盯着上官鼎,五个回合之后,周健春额头开始见汗了。他心中暗想:“这个孩子的身法,要比他两个哥哥快得多,自己的钢鞭根本就对他够不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并且上官鼎则是在鞭锋之外与之对战,如同戏耍周健春一般,若是真想取周健春的性命,便早已冲到了他近前,而周健春也知道,这孩子是在给自己留着情面,上官鼎绝对是具备这个能力的。 十个回合之后,周健春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当年在鞭系门中聚会时,鞭系至尊曾秘授大家一招绝命三鞭,但一再强调,非是劲敌不可使出,因为一但出手,只恐对方性命不保。 今日周健春当着众多弟子的面与个孩子比武,若不能胜,那颜面何在?所以他暗自想:“今日你也休怪我心恨,若我败于你这个孩子之手,那我还有什么脸面让大家称我一声老侠。” 周健春想罢,忽然手中钢鞭一抖,那鞭如同一条长蛇一般,形成一个半圆,就像镰刀一样,向上官鼎腰部击来。 上官鼎飞身跳起,躲过了这一鞭,还不等上官鼎落地,周健春手腕用力,那条鞭又反方向回击,直挂上官鼎双脚。 上官鼎一看,急忙在空中分开双腿,再向上腾了一下。就在上官鼎又一次下落之时,周健春忽然把手腕向下一抖,那条鞭便由下至上击来,直奔上官鼎的裆部。 其实周健春也是不忍心如此,但只有这样才能挽回些脸面。 上官鼎正在下落,见那鞭又向自己击来,速度非常之快。他身在空中,要想躲开这一鞭是万万不能了。 情急之下,上官鼎腰上用力,把自己的身体在空中转动,使得头向下,脚向上。双手在前紧握着盘古笑向钢鞭冲去。 上官鼎这一招谁也没想到,因为这个动作实在是太冒险了。 眼看就要碰到钢鞭,上官鼎将双手匕首同时递出,咔地一声将钢鞭斩为三段。鞭头借着惯性贴着上官鼎左肩飞向天空,鞭尾在周健春手中滑落,从上官鼎右肩飞过,中间的一段被上官鼎用盘古笑压了下去。 周健春万没想到,这样的绝招也未能伤到上官鼎,并且自己的钢鞭却反被上官鼎斩断。上官鼎这时人已稳稳地落在了地面,脚下面踩着周随春的一小段钢鞭。 上官千夜偷眼看周健春,见他脸上一红一白的,就知道他现在很是难堪,于是急忙道:“鼎儿,今日老侠若用的也是宝鞭,还哪有你的命在?周老侠念我等初出江湖手下留情,才留给你这个脸面,想必周老侠也会让我们带着药下山去的。” 周健春听完哈哈大笑道:“是啊,这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就有如此的好功夫,老朽实在是不忍心伤害于他,念在你们兄弟情深,那你们就拿着药下山去吧。” 上官千夜道:“多谢老侠!”说完和上官鼎扶着郑彪头也不回的下山去了。 三兄弟回到了客栈,郑奎先帮着上官千夜接好了胳膊,又把疗伤药帮着耿洪君敷好,而郑彪的伤势本就不重,休整几日便可康复。 说来那药也奇,耿洪君只用药三日,就已经完全的恢复了正常,整个人好像比之前更精神了。大家看着他的状况都很高兴。郑奎便写了一封书信给郑屠南,让父亲命人把买药的钱送到驼峰山,此事也算告一段落。 离新人擂开擂仅有三日了,五兄弟商量了一下,都觉得应该抓紧时间去练功了。于是五个人各带兵器,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开始演练了起来。上官兄弟的功夫自然没得说,在五兄弟之中算是最好的。 而郑氏兄弟的功夫也算不错,毕竟受父亲这些年来的亲手传授,也深得流剑门剑术之法。 而在五个人中,耿洪君的功夫是最差劲的,虽然他能胜得过韩忠远那样的人,但说到打擂,兄弟几人的心中都对他的胜败表示担忧。而练着练着,耿洪君自己也很泄气,看到其他兄弟几人的功夫远在自己之上,自己慢慢的也灰了心。 耿洪君自己坐在地上唉声叹气,兄弟四个人围了过来,郑奎道:“四弟,你不必灰心,我们大家都知道,这些年来你并无安身之所,功夫哪会有什么大的长进?这一切都怪不得你。现在我们兄弟在一起,今后你便可以好好的习武,我想你还是可以重整巨剑门的。” 上官千夜道:“是啊四弟,巨剑门乃是叔父一手创办起来的,你如今参加新人擂时都如此心灰意冷,那何时才能到泰斗崖去一显身手,重建巨剑门呢?” 耿洪君见大家都来劝,便从怀中取出一本书道:“我父亲临走时,留给了我这本巨剑门的剑谱,我虽然已经观看了很多遍,可我天生资质不甚聪慧,所以至今也未能参透其中精髓。我们几个结为兄弟,我也不怕你们盗我师门的武艺,所以现在我拿出来,让各位兄弟帮我看看,大家若能帮着我参透剑谱,那便是救了我们巨剑门。若大家都不知道这些招式为何意,那我真的就没有办法了。” 四兄弟拿过剑谱一看,原来巨剑门的招式都是以稳为先,讲究的是剑沉力劲,稳中求胜。但整本剑谱之中却都是些非常普通的招式,并没有什么绝学,也没有出奇制胜的秘招。 大家看了多时都很失望。只有上官鼎并没有死心,拿起了太阿,照着剑谱上的招式演练了起来。其他四兄弟都看着他,因为他这一动,便是一本活剑谱。 整整一个上午过去了,上官鼎无数次的演练着那本剑谱,但众人都没有在其中发觉任何的新意。 这时郑奎道:“莫非这本剑谱是假的?”其实其他几个人也都想到了这一点,只不过谁也没勇气说出来。 耿洪君道:“我父亲走时曾告诉我,这就是本门的真传,绝对不会有假。” 这时大家的脸上又笼罩上了一层阴影。而上官鼎仍没有死心,这半日内他已经完全的熟悉了那套剑法,在原地一遍遍地练着,并且速度也越来越快。 耿洪君看完更是泄气了,对几个人说:“五弟仅习了半日,其招法熟练程度就已经远在我之上了,看来我并不适合习武。” 上官千夜忙道:“四弟你有所不知,鼎儿在未习武前,他的反应能力就是常人的六倍以上,我们是不可以和他比的。” 郑氏兄弟听完都惊讶的说道:“怪不得鼎儿的身法这么快。” 上官千夜道:“是啊,他在小时候,总是让我的动作快一点,当时我也没放在心上,后来有一次我们看大师兄习武,他也说太慢,就被师父发现了。之后师父经过测试得出结论,他的反应能力是我们常人的六倍以上。”三人听完都带着极为羡慕的眼神点了点头。 再看上官鼎仍然在演练着剑法,此时大家已经看不清他的动作了。 耿洪君道:“看来招式并不重要,只要我有五弟一半的速度,哪怕一招不会,一般的人也近不得我的身。” 而此时的上官鼎已经练了上百遍的剑法,在慢慢的习练中,越来越发现这些招式都太过平常,没有哪一招是充满杀气的。他越练越气,最后伴着一声怒吼,把剑一下劈在了地面。 四个人都很惊奇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上官鼎自己一剑劈在地上,静静的半天也没有说话。 上官千夜问道:“鼎儿,你怎么了?” 上官鼎又略沉静了片刻,然后转过身来面带笑容道:“四哥,你不必难过了,我已经悟到了巨剑门剑谱之中的精髓所在。” 二十八 夜袭 耿洪君听完上官鼎的话,急忙站起了身跑到了他的身旁问道:“是什么?”其他三兄弟也都跟着围了过来。 上官鼎拿着剑说:“巨剑门最讲究的就是以气助力,练剑时要把气贯穿于剑身,再用巨剑自身的力度推气而进。虽然其招式并不狠辣,但那也正是最狠辣的地方。” 耿洪君仔细想了想,感觉自己好像没能听懂,于是追问:“为什么?” 上官鼎道:“其实所有的招式都只不过是诱招,在巨剑的剑法中,有招和无招本来就没有什么分别,其实巨剑的剑术中,伤人的也并不是巨剑本身,而是剑身周围的剑气!”说完用手指了一下地面上刚刚巨剑刺过的地方。 大家低头一看,原来剑尖刺过的地方只不过是一个小坑,而剑尖前面却有一条宽于剑身两倍的深沟。 耿洪君接过太阿剑,退后两步仔细的瞧看上官鼎,然后说:“多谢五弟,若不是你,恐怕我这一辈子都很难参透巨剑的绝学。”上官千夜三人,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喜在心头。 郑奎用手摸了摸上官鼎的头道:“我五弟小小年纪,便有了一代宗师的风范!”说完大家都开心的笑了。 耿洪君懂得了巨剑的绝学之后,便更加努力的习练。每一招一式都伴着怒吼。而在气的作用力下,剑身周围的气团也在渐渐的扩大了起来,威力也与日俱增。 四兄弟看着他如此的长进,更是打心眼里高兴。短短三日的时间,五兄弟的功夫在相互之间不断的切磋与演练下,都是有了不小的进步。 特别是上官鼎,由于他的反应能力强于他人,所以在不经心之中,就已经又学到了巨剑门与流剑门两家的剑术。在他的眼里,巨剑门以气助力,气推剑走,剑随气行,两者合二为一,威力巨大。 而流剑门的剑术,以轻盈灵巧为主,一把剑舞动起来,像是在空中画出一道道美丽的彩虹。而练剑者的身形也一样的优雅,虽然剑锋之中暗藏杀气,但却被剑法中的柔美所掩盖,一般的人若被招式所迷,必亡命于剑下。 在新人擂开擂的前一天,五兄弟早早吃过了晚饭,郑奎道:“今日晚上,我们兄弟就不必再去练功了,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好有精神打擂。” 上官鼎道:“大哥,新人擂上千人参加,一天如何能够比得完?” 郑奎一笑道:“新人擂开擂的时间并不是只有一天,而是十天。每天的上下午各决出一位胜者,十天共决出二十位,这些人都是有资格参加状元擂的。” 上官鼎听完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大哥,不是说少林和武当不在武林盟会之中吗?那么为什么这两擂又要在嵩山举行呢?” 郑奎道:“人们都说天下武功出少林,出于对武术祖师的尊敬,所以要在这里开擂。” “那每年的盛会都由谁来主持呢?”上官鼎继续问着。 郑奎道:“虽然在少林脚下举行擂台大会,可主持之人并不是少林僧人,而是武林盟主亲自选派的人,有时若是盟主高兴,也会亲自来观看。” 上官鼎道:“不知明天丈影如来会不会来?” 郑彪道:“就算是来也不会是第一日,若是有消息传出去,说本界的新人擂质量很高,那么盟主在最后一两天才有可能会来看一看,但这也不是绝对的。” 上官鼎听完道:“若是丈影如来能来到此处就好了。” 上官千夜道:“鼎儿,你又想干什么?” 上官鼎道:“我只是想看一看他的身手,同时也看一看我们与他的差距。” 上官千夜道:“哦,我还以为你又要去闯什么祸。” 上官鼎道:“哥哥,我不再是小孩子了,我不会再给你和几位哥哥添什么不必要的麻烦的。” 上官千夜点了点头道:“嗯,前些日子我见你斗周健春之时,就知道你长大了,若你能长此以往,那我也就放心了。” 五人少聊了片刻,便都早早的休息了。三更时分,大家都已经熟睡,就在这时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喊道:“着火了!快来救火呀!”听到这声喊,五个人被同时惊醒。 兄弟几个人跳下床来,耿洪君道:“是怎么回事?” 这时窗外已经可以看见闪闪的火光,郑彪道:“我们出去看看。” 上官千夜忙道:“各位兄弟,先带好兵刃,别再是谁的调虎离山之计。” 四人听完都各自把随身的兵器带好。郑奎第一个推开房门,门刚开了一道小缝,浓烟就顺着门缝不断的向屋内挤,呛着几个人睁不开眼并且也难呼吸,郑奎急忙把门再次关好。 郑彪道:“哥,怎么样?” 郑奎道:“看来前面是出不去了。” 耿洪君道:“那我们走后面。”说完飞起一脚踢开了后窗。 五个人往外一看,原来外面的墙壁上也着了火,那火燃得正旺,窗户一被推开,火苗从窗口处直往屋内窜。耿洪君急道:“大哥,怎么办?” 郑奎见火势如此之烈,如果就这么硬冲出去必然会受伤,想了又想对郑彪道:“二弟,我们把床抬起来。” 郑彪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好听大哥的话,两人就把床高高的举了起来。 郑奎又道:“兄弟们,我和你们的二哥用床把墙砸开,然后火势会小一些,大家借着这个机会跳到对面的屋顶,若再晚一会,我们谁也出不去。”然后想了想道:“我们现在住的是第二层,大家跳出时一定要小心,要尽量跳得远些,一直跳到对面的屋顶,因为我们不知道地面上有什么,若地面上也燃起了火,那便是九死一生。” 兄弟几个人答应了一声,上官千夜对上官鼎道:“鼎儿你最小,而你的身法最快,只要墙一倒,你就先冲出去。然后你四哥跟在你后面。” 耿洪君道:“不,三哥,你第二个出去,我在你后面。” 上官千夜道:“四弟,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争了,你先跳!”说完大家都各自做好了准备。 郑氏兄弟举着大床,照着墙狠狠地抛了出去,就听轰隆一声响,整面墙都随着床一起倒掉了,同时也把火苗压了下去。 郑奎急忙喊道:“五弟,快跳!”还不等话音落下,上官鼎早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可就在他跳出窗外的一霎那,对面屋顶上闪出一人,那个人手中举着半块砖头高喊道:“我看你们谁能出得来!”说着轮起半块砖头向着上官鼎扔去。 上官鼎身体还在空中,虽然也是尽力的躲着砖头,可还是被打到了腿上。再看上官鼎翻身掉了下去。 四兄弟一见一阵惊呼,上官千夜借着火光向对面的房顶一看,那个人正是宋婉莹的师兄,他喊道:“是傲剑门的人!” 还不等他喊完,郑彪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就向那个人扔了过去,就在那个人一闪身的片刻,耿洪君拉出太阿宝剑就跳到了对面的房顶,口中喊道:“小子!爷今天要你的命!” 那个人见有人冲了过来,转身就跑。郑奎恐怕耿洪君会出什么事,忙道:“二弟,快跟过去!”于是郑彪拽出宝剑紧随其后。 上官千夜见二人追出,就要往楼的下面跳。郑奎一把拉住道:“三弟,不可莽撞,五弟那样好的身手,就算掉下去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说完自己探出了头向下面看去。 可他刚刚一探头,还没能看见地面,就见下面纵身跳上一个人,郑奎和上官千夜一见都倒退出数步,然后同时把兵器拿在手中,郑奎道:“什么人!”再看那个人稳稳地落在了楼板之上,怀中还抱着上官鼎。 郑奎收起宝剑道:“宋姑娘?” 这个人正是宋婉莹。当她把上官鼎放下之后,抬起头来看着上官千夜,而上官千夜此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宋婉莹用极其锐利的目光看着上官千夜道:“千夜哥哥,我说过让你等着我,我不会食言,今日我救了鼎儿,我感觉也是我应该做的,但我知道我这样也不能消除你心中对我所在门派的仇恨,等到新人擂时,我会还给你一个完整的交待。”说完转身跳出了窗外。 这时郑奎抱着上官鼎问:“五弟,怎么回事?” 上官鼎道:“我被那个人打落之后,正在往下掉,就被宋姐姐救了,然后她又把我送了上来。” 上官千夜问:“你的伤怎么样?” 上官鼎道:“没事,只是皮外伤而已。” 上官千夜还是不放心,蹲下来看了一看上官鼎被击中的部位,只见青了一大片,但里面的骨头没事,真的只是皮外伤,这才放了心。 郑奎抱起上官鼎道:“三弟,我们快跳过去,再晚些就来不及了。” 于是兄弟二人带着上官鼎跃到了对面的房顶。郑奎脚一落地,上官鼎道:“大哥,不用抱着我,我可以动。” 郑奎便把上官鼎放了下来,让他在房顶上来回的走了走,虽然有些疼,但并无大碍。郑奎与上官千夜一看,也就放心了。 郑奎道:“刚刚真的多亏了宋姑娘,三弟,其实这个姑娘很不错的,哪个门派没有坏人?哪个门派又没有好人呢?” 上官千夜故意岔开话道:“也不知二哥四弟他们怎么样了?” 郑奎知道他的心意,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一起往郑彪两个跑去的方向看着。这时的客栈外已经到处都是人了,店主带着手下数名伙计正在救火,一些其它客店的店主也都带着人过来支援,火势不多时就被控制住了。 三个人还在房顶上看着,不多时,就听下面有人喊:“大哥,我们在这呢,我们回来了。”三人往下面一看,见郑彪与耿洪君站在那。 上官千夜带头跳了下来问道:“怎么样?” 耿洪君道:“那小子看来是摸清了退路以后才这么干的,黑灯瞎火的转了几个圈就把我们哥俩儿给甩了。”说完不住的叹气。 上官千夜道:“四弟,不必自责,我们已经知道是他,他就跑不了了。这一砖之仇,我们日后再算。” 郑奎道:“是啊,若他知趣,便夹着尾巴滚回傲剑门去。若他找死,那在新人擂上,我们兄弟就要了他的性命!” 上官鼎问道:“他为什么要杀我们?” 郑彪道:“还不是因为他师妹和三弟那点事儿。” 上官千夜听完觉得特别不自在,郑奎忙道:“你别乱说,是他自己心胸狭窄,而宋姑娘也只是一厢情愿,和三弟有什么关系!” 郑彪道:“哥哥,我知道是我说错话了。”又转身对上官千夜道:“三弟,你别放在心上。” 上官千夜苦笑了一下道:“二哥,不怪你,本来就是这么回事。” 上官鼎道:“他越是这样,我哥就越要娶宋姐姐当老婆。” 上官千夜道:“你别再乱讲了,我是不会娶一个傲剑门的女人做老婆的。” 二十九 开擂 兄弟五个人站在那,看着火渐渐地被扑灭了。上官鼎问:“店没了,我们今晚住哪?” 郑奎道:“没关系,我们今天晚上暂时住在外面一晚,等到明天开擂时,就会有战败的人离去,那时就会有店住了。” 上官鼎问:“在外面怎么住。” 上官千夜道:“我看刚刚那个房顶就挺不错,我们就去上面住一晚上吧。” 五人来到了房顶,躺在了房坡上,都觉得这个地方还真不错,不仅四面来风,并且能仰望着星空,比挤在狭小的室内好得多。五个人并排躺下,看着天上的星星,心情也好了起来。 郑彪突然说:“今天才知道,露天睡觉的感觉这么好,我真想对着星空作一首诗。” 上官千夜道:“哦?二哥还会作诗?那快说来听听。” 郑奎听罢大笑道:“你让他练个剑还行,你让他作诗?” 郑彪道:“我怎么就不会作诗,我也是识字的。”然后想了半天,四兄弟就躺在那静静的等着。 过了好久,郑彪道:“五人房顶来睡觉……”说完就问:“几位兄弟,我这头一句怎么样?”问完好半天也没人说话,再一看,四个人都已经睡着了。 郑彪低声道:“二十多年来,好不容易今天诗兴大发,还没人听了。”说完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五兄弟被初升的太阳照醒,几个人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活动活动筋骨,然后从房顶纵身下来,找了个地方吃了些饭。 在吃饭的时假郑彪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然后边吃边说:“我昨天晚上真的作了首诗,各位要不要听听?” 上官鼎道:“听听,听听。” 郑彪又想了半天,然后自言自语道:“我昨天的诗是什么来的?”郑奎也没理他,然后叫道:“店家结帐!” 郑彪道:“哎,算了,以后再想吧。” 五兄弟从饭店出来,直接就奔着新人擂的擂台所在而去。 等兄弟五人来到了擂台时,见这里早就已经有了人,并且还不在少数,大家熙熙攘攘的,都在谈论着今天将要开始的新人擂。几兄弟四周看了一下,见这里还算宽广,而少林寺就在不远处,可以遥望得到。 不多时,只见远远的来了一群人,足足有百十来个。大家都前呼后拥的簇拥着一个人,那个人身材魁梧面目狰狞,四十出头的汉子,骑着高头大马,手中拿着一杆金枪。 五兄弟并不认识,只是感觉这个人如此的派头,一定有些来头的。那个人走到观看台前下了马,然后步行上了高台。 又等了一会儿,擂台下面已经全是人了,五兄弟被人群夹在了当中。 这时,从观看台上走下一人,来到擂台之上高声道:“各位武林中的朋友,各位初出江湖的义士,今天一年一度的新人擂正式开始。本次新人擂武林盟主非常重视,特派来长枪系至尊赵青山赵大侠来此震擂。”说着回头用手往高台之上指点。 原来刚刚骑马进场的那个人便是赵青山,这时的赵青山坐在椅子上,微微地点了一下头,样子充满了傲气。 站在五兄弟前面的两个人说道:“听说这个赵青山是朝廷的将军?” 另一个人回道:“嗯,听说是这么回事,他是当今武林之中唯一一个给朝廷效力的至尊。” 前一个又道:“听说这个赵青山与盟主关系非常好,看样子这几日盟主也极有可能赶来观看。” 另一个道:“我感觉也有这个可能,等下我们得好好的表现,若真是被盟主看中了并收为弟子,那我们这一辈子就行了。”五兄弟在后面听着,相互的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 擂台上之人又继续说道:“今日开擂,所有新人选手均可自愿登台比武,若有死伤自行负责。但大家都身为武林同道,建议大家还是以切磋为主,点到为止,尽量不要伤了和气。而关于规则想必各位来之前就早都已经知道了,所以我也就不再多说了。望大家在新人擂上大显身手,好在日后有资格参加规模更为宏大的状元擂!” 说完转身又上了观看台。这时有人便敲响了开擂巨鼓。听到鼓声所有在场的新人也都精神一振。 鼓响了好一会,停了下来。而下面的人们都是你看我,我看你,许多人都不想先登台,因为第一个上去的,如果想坚持半日不败非常之困难,除非有足够的把握,在台上杀一警百,那样才可高枕无忧。 众人正在瞧看,突然一个人飞身纵上了擂台,在空中还翻了个筋斗,然后双脚稳稳地落在台面之上。 大家一看,此人二十来岁的年纪,长得非常的精神,手中拿着一把剑。那个人向台下看了看,然后提高了嗓门儿说道:“各位武林的同道,我来自碧剑派,在下姓钟名振山,今日抖胆首个登台,还望哪位兄弟赏脸陪在下过两招。本人知道自己武不压众艺不惊人,这次上台全当给大家垫个场子,不知哪位兄弟能赏脸呢?” 他话刚说完,就见人群中有人道:“各位借光借光,我来登台会一会他!” 再看这个人高举着大刀从台价上来到了擂台之上。钟振山一抱拳问道:“是大刀会的兄弟吧?不知怎么称呼?” 那个人将大刀往台上一立,然后也是双手报拳道:“在下正是大刀会的,本人叫武木生,特来会一会你!” 钟振山道:“好啊,那等下动手之时,还望兄台手下留情。请吧!” 武木生也不客气,举起大刀就是一个泰山压顶。这么重的大刀,用短兵器的人绝对是不敢招架的。 钟振山急忙向左侧跳出,然后一跟步,剑走下盘砍他的双腿,武木生见那剑来得快,便借着大刀下坠之势,把自己高高的甩到空中,然后以巨刀为轴跳到了刀的另一侧。 脚刚一落地,双手便握紧大刀,横着就轮了过去。钟振山一见,那刀挂着风向自己的腰间砍来,忙跳起身,并在空中踩了一下刀杆,借着力冲了过去,而武木生则双手握紧刀把,人刀合一在空中转了一周,躲过了这一剑。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打在了一处。 郑奎问道:“几位兄弟,你们看台上这两个人的功夫怎么样?” 耿洪君道:“两家的功夫都各有特点,不过要说十分好,那还算不上。” 上官千夜道:“四弟说得有道理,招式虽妙,但所用之人却很是平常。” 郑奎又问:“那几位兄弟看他们两个谁能胜?” 上官千夜道:“依我看来,使大刀的能胜。” 郑奎道:“为何?” 上官千夜道:“他的招式明显的要比使剑的精,并且现在就可以看出他占着上风,他每一个动作都要让那个使剑的跳出很远,而不等使剑的近身,大刀又再次轮起,照这样看,使大刀的能胜。” 郑奎听完点了点头道:“我感觉也是这么回事。” 上官鼎接道:“我看不是。” 郑彪问道:“五弟,你认为使剑的能胜?” 上官鼎道:“当然。” 郑彪问:“为什么?” 上官鼎道:“你看那个钟振山,虽然手上的剑一直舞动很快,但脚下的步伐很明显在有意的放慢,他若是真的把步伐跟紧,想胜武木生只需要三五个回合,并不需要这样费力。” 耿洪君听完问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上官鼎道:“他很明显是在戏耍武木生,因为武木生的兵器太重,他再有力量,也轮不了太久,三十个回合之后,他若再不能胜钟振山,那时自已就会认输。而钟振山这样做表面上看是怕伤了和气,但其实他是在充分的保留着自己的实力,并且用这种骄兵之计引来下一个较弱的对手,这样他就可以在今天上午立于不败之地,也就有资格去参加日后的状元擂了。” 四兄弟听完,都转过头来看上官鼎,同时也对他投来了非常赞赏的目光。 果然不出上官鼎所料,两个人战了三十多个回合之后,武木生头上和背上满是汗水,而钟振山还是只与他保持先前的状态,不占上风,但也不败给他。 武木生总是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砍到钟振山了,但就在刀要落到对方身上时,总是出现一些细微的变化,让钟振山侥幸逃脱。 渐渐地武木生手中的大刀沉了起来,自己明显感觉到体力下降了,如果再这样斗下去,说不定再过十几个回合自己就会落在下风。其实他并不知道,他一开始就已经处在了下风。 武木生把手中的大刀用力的轮了一周,然后用刀身的重量把自己丢出一丈多远。等站稳了身,一抱拳道:“钟兄弟,我们虽然不分胜败,但在力气上我却因兵器甚重小负于你,你继续留在台上吧,我下去了。”说完转身下了擂台。 这时钟振山却显出极为谦逊的神态道:“多谢武兄如此仁让。” 等武木生刚一走下高台,又有一人跳了上去,此人手中也拿着一把宝剑。上了台道:“钟兄,小弟来自花剑门,想领教一下钟兄的武艺。” 上官鼎看到这,低声道:“花剑门这小子还真上当了。”话音刚落,两个人就已经打在了一处。二人又打斗了二十几个回合,钟振山假装着笨拙的摔倒在了台板之上,花剑门的人一看机会来了,高兴得及忙双手捧剑刺了过去。 他这一剑刺出,上官鼎就低声道:“这小子完了。”话还没等说完,就看钟振山表现得好像不经意一样的翻了一下身,用剑轻轻的把花剑门弟子的剑拨了出去,然后倒在地上,剑尖向上,正好对着那人。 花剑门的子弟刚高兴了一半,就见一把立剑刺向自己,急忙丢下宝剑后纵出数步。这时钟振山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又慢慢地捡起剑,走到那个人身边递过去道:“多谢兄台刚刚手下留情,不然我还哪有命在?”花剑门的人接过剑,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跳下了擂台。 三十回 还愿 钟振山一见那个人下了台,便抱拳对着台下一笑道:“非常感谢之前的两位兄台手下留下,致使本人还留在台上。同时也感谢台下众位高手的留情,没有上台来要了小弟的命,本人在此先行谢过。” 郑彪看完道:“这个人好没羞耻,连连用损技胜人,还在这里装谦卑,大哥,我上去会一会他吧?” 郑奎转头道:“你着什么急,你知道还有多少高人在后面,我们先看看众人的实力再说。”哥俩正说着,这时从台下又跳上了一个人。 那个人跳上台之后高声道:“各位武林同道,在下姓高名首,也是来自于花剑门,刚刚下台的乃是我的师兄,我是他的师弟。” 钟振山道:“哦,原来又是花剑门的师兄,刚刚我已经领教过了花剑门的招式,果然名不虚传,还请一会动手时,兄台也为在下留些情面。” 高首道:“呸,好个不要脸的东西,武功不算高,阴谋诡计倒是不少,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在我身上如何施展你的诡计!”说着当胸一剑刺来。 钟振山看着剑到了,一闪身躲了过去,然后用自己的剑贴着高首的剑递了过去,高首横剑挡住,二人战在一处。 这个高首,在台下看得很清楚,若论功夫钟振山确实也不错,但此人的计谋却胜过自身的功夫数倍,所以必须尽快的将此人制服,否则时间一长,必生变化。 于是剑招加紧。钟振山也看得明白,这个人来者不善,再想像刚刚那样用巧招胜他只怕不易。五十个回合过去了,二人的体力都明显的在下降。 这时钟振山边打着边低声道:“兄弟,我们二人不必如此拼命,大家来这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能够获得资格参加状元擂,像我们这样的打法,不管谁能胜,再上来一个人我们都必败,兄弟我们把招式放慢,等到正午时我让你赢。” 高首道:“好一个无耻的狗东西,还想用这种办法骗取状元擂的资格,今日我有本事便力战,没本事便回到花剑门好好习武,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就算把我累死在这,我也不让你好过!”说完再次加紧了进攻。 打着打着,高首一剑劈来,钟振山用剑挡住。高首用力下压,钟振山眼看着自己的剑弯了下来。就在这时,一个人飞身上了擂台,一剑击飞了高首的长剑,然后另一只脚踢到了钟振山的胯部。 由于二人注意力都非常集中,故此这个人的出现,把两个人都掀翻在地。 上官鼎一看道:“是梅飞燕的师兄,傲剑门的人!” 五兄弟这时都认出来了,耿洪君下意识的拉住了上官鼎的胳膊。 再看台上的两个人站起身来怒目看着他,那个人一笑道:“两位有礼了!”然后又对台下喊道:“天下的英雄有礼了。我乃是来自天下第一大剑派傲剑门,我的名字叫乐洪亮,我的恩师就是贵为傲剑门左护法的曹让曹大侠!” 他的话一说完,台下马上就响起了一阵唏嘘之声。 乐洪亮也不在乎,转回头又对钟振山和高首两个人说道:“二位,你们都没有参加下一次状元擂的资格了,还是早早回去吧。” 高首道:“好一个阴险的家伙,在背后偷袭别人,算什么好汉!” 乐洪亮笑道:“我是给你们解围来了,怎么反倒说我是偷袭?若不是我的出现,你们二人必有一伤。” 钟振山怒道:“我们的死伤关你何事!” 乐洪亮听完道:“说来是不关我什么事,只不过我见你们的功夫实在是说不过去,这才出手让你们不要再争斗下去,以免在人前丢人现眼。” 钟振山道:“好一个狂徒,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你家钟爷的厉害!”说罢就要动手。 高首道:“钟兄,不用你动手,把这个狂人留给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乐洪亮哈哈一笑道:“两个不知死的东西,今天就是你们两个一起上来,又能奈我何?” 钟振山听完道:“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让我们一起来的,你可别后悔!” 乐洪亮笑道:“当然,当然!” 上官兄弟是见识过乐洪亮的身手的,当初在林中与宋婉莹相遇之时,上官鼎还曾戏耍过乐洪亮。 上官鼎听他说完道:“几位哥哥,我上去收拾了这个家伙吧,他若是被那两个人杀了,我们就没有报仇的机会了。” 郑奎道:“五弟,不要着急,若真是他被人杀了,那我们倒省事了,你的盘古笑若斩了这样的鼠辈不觉得有些丢人吗?” 上官鼎听完道:“大哥,这个人的功夫我知道,实在是不怎么样,他为什么敢口出狂言呢?” 郑奎道:“古语有言,敢出狂言,必有勇略,我们何不看看他真实的斤两再动手呢?” 台下兄弟们正在说着,台上的高首对钟振山道:“我们先宰了他,然后再比不迟!”说罢二人一齐挺剑冲来。 别看乐洪亮嘴里说得很轻松,但真看着两个人同时冲了上来,也是加着一百二十分的小心。仔细地看着对方的剑招,然后使出自己的招数化解。 很快十七八个回合过去了,高钟二人的招式没有哪一招能够对乐洪亮够成什么实质上的威胁,都被他轻而易举地化解掉了。 上官千夜看了看对几个兄弟道:“这个乐洪亮虽然自身的功夫不怎么样,但却对碧剑派和花剑门的剑术了然于胸,所以他才敢口出狂言力战二人,且立于不败之地。” 这时二十个回合过去了,台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每当高钟二人要使什么招数准备进攻时,乐洪亮便先亮出化解的招式在等待着对方出招。 这样一来,就看高钟二人在原地不停的比划,却不能真正的冲过去刺出一剑。三个人在台上就像蒙古摔跤一样,不停地转着圈跳跃着,但就是兵器碰不到一起。 而高钟两个人却是越来越着急,由于长时间不能近身,二人的前胸后背都流满了汗水,从衣服里面透了出来。 而乐洪亮虽然没有什么像样的攻势,但却可以天衣无缝的防着两个人的剑招,并且越来越有自信,表情也越来越得意。 在一些外行看来,乐洪亮真是高得不得了,以一敌二不费什么力气,台下的部分看热闹的百姓不停的喊着好。 上官鼎在台下看得着急,对耿洪君道:“四哥,你放开我,我一招就能结果了他,他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还不等耿洪君说话,忽然又跳上台一个人。 这个人到了台上道:“两位不必再比了,你们的功夫虽然都能胜于他,但他却对你们的剑法十分熟悉,你们二人是无论如何也伤不了他的。” 兄弟五个人往台上一看,原来上去的这人正是宋婉莹。 这时台下的老百姓们又喊了起来:“哎,快看,上去一位女侠!” 此时的钟振山与高首两个人早就已经泄了气,正好上来个人这么一说,赶紧收了招式,头也没回跳下了擂台。 而乐洪亮看到是师妹,喜出望外道:“师妹,你这些天去哪里了?让我找得好苦。” 宋婉莹道:“你别在叫我师妹,我不再是你的师妹,今天我上台来不是和你比武的,再说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我是来履行我的承诺,我要给千夜哥哥一个交待。”说完伸右手,从背后拽出一把单刀。 宋婉莹面向着台下一抱拳道:“各位武林的同道,我本是傲剑门的弟子,但今日我为了一个人而在此宣布退出傲剑门,从此我不会再使用傲剑门的招数,也不会再用剑。” 上官千夜等五兄弟听完都觉得心头一振,万没想到如此一个柔弱的姑娘会做出这么大胆的决定。 乐洪亮听完道:“师妹,你疯了吗?若是让师祖知道了你背叛师门,会被处死的!” 宋婉莹道:“就算被处死,我也要顶天立地的活着,绝不让一些卑鄙小人,玷污了我清白之名!” 乐洪亮道:“师妹你好好想想,万不可一时冲动,而轻易的做出这个决定啊。” 宋婉莹道:“不必说了,我已经决定的事万难更改。” 乐洪亮听完,太阳穴的青筋都跳起来了,整张脸憋得通红,最后连眼珠子都红了。随后恶狠狠地说道:“你真的是为了他吗?” 宋婉莹道:“你都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再问!” 乐洪亮道:“师妹,倘若你真的是为了他才这样做,那今日你就别想活着走下这个擂台!” 宋婉莹道:“我早已对天下人说明,今天我上台来不为打擂,只是向天下人宣告,从此以后我不再是傲剑门的弟子,你要是想比武,找别人去吧,我不会和你动手的。” 乐洪亮道:“今天你不比也不行!我现在就要替师祖清理门户!” 宋婉莹道:“乐洪亮,我念着我们同门学艺数载,故此不忍伤你,但你若苦苦相逼,可别怪我今天刀下不认人!” 乐洪亮听完道:“若不是我和师父求情,师父怎么会让你来参加新人擂,我是师兄,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 宋婉莹道:“若是你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那就过来比一下吧,但我有言在先,第一,胜你之后我也要下台,不会再参加此次的新人擂。第二,不管今日你如何对我,我都念在惜日同门之情,不会要你的性命,同时也盼着你早知悔改,不要再如此的阴损!” 乐洪亮气得在台上直跳道:“好一对奸夫淫妇,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胜我之后,看我今日怎么送你们上西天!”说罢一剑刺向宋婉莹。 三十一 血染残刀 乐洪亮一剑刺去,宋婉莹挥刀架开,向后跳出数步道:“乐洪亮,你不要一再相逼,否则别怪我刀下无情!” 乐洪亮也不答话,第二剑刺出,宋婉莹再次挥刀挡住,然后纵身而起,跳到了他的背后。乐洪亮现在就像是疯了一样,回身又是一剑。 就在这时,一个人飞身纵上了擂台,举刀相接,硬是把乐洪亮的宝剑弹起二尺多高,震得乐洪亮手腕发麻。 宋婉莹一见上台之人,顿时笑上眉尖,低声道:“千夜哥哥,你也来了?” 上官千夜怒目看着乐洪亮,听见宋婉莹说话,然后道:“婉莹妹子,你且下去,毕竟你们同门学艺多年,你不忍心伤害于他,今日我代替你收拾了这个败类!”婉莹姑娘听完,脸上写满了幸福,答应了一声,然后跳到了四兄弟的身边。 乐洪亮一看到如此场面,真的是有些发狂了,举剑便冲向上官千夜,口中道:“一对奸夫淫妇,今天你们谁也活不成!” 上官千夜看着他一剑刺来,也没闪身躲避,也没横刀招架,而是挺着刀和他对冲了过去。宋婉莹刚刚下台站稳,一见到如此的场面,马上又要着急上台去。 上官鼎急忙拦住道:“宋姐姐,不必担心,相信我哥哥,他能行。” 再看上官千夜,在两件兵器即将接触的那一刻,把刀轮动起来,如一个大扇叶。众人耳边就听见咔咔的响声,再看乐洪亮手中的剑在瞬间就只剩下了一个剑把儿,如果他再不收手,只怕整条臂膀都要被刀锋断下。 乐洪亮急忙收手后纵,而上官千夜的刀几乎就是就贴着他向前,乐洪亮眼看上官千夜的七目残龙就要刺到了自己的身上,一紧张脚下一滑,四脚朝天的摔倒在了擂台之上。 上官千夜更不待他起身,把刀倒垂在地上,然后托着刀从乐洪亮身体上纵过。再看乐洪亮刹那间就被七目残龙切成了两半,擂台之上流得满是鲜血。 上官鼎一见哥哥杀了乐洪亮,却还是不解气,一道闪电跳上擂台,取出盘古笑割下他已经裂成两半的头颅,然后用单手提着抛向空中,紧接着自己也纵了上去,照着头颅踢出两脚,再看两颗半个头,像两颗流星一样,飞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上官鼎脚刚一落地,便向前纵出,稳稳地站在了台下。众人都没看清上官鼎在干什么,都在不停的议论着。而只是这一上一下的动作,却让观看台上的长枪系至尊赵青山大吃一惊。 在刚刚上官千夜杀乐洪亮时,赵青山也没怎么在意,因为身为武林中枪系至尊,又身为大将军的他,对于杀人早已习以为常。 但上官鼎这一上一下,使他坐直了身子认真的看着。他万没想到,在新人擂上,还有人有如此的身法,就是到了状元擂上,这样的身手也可以说是王者。 赵青山不再关注着擂台之上,而是仔细的看着台下的上官鼎,看罢多时他才发现,好像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虽然他身为至尊,身法自然要在上官鼎之上,但这个发现还是让他吃惊非小。 这时上官千夜在台上提着手中的七目残龙,刀尖上还在向下流着血。 他高声说道:“各位武林同道,各位初出江湖的兄弟们!我叫上官千夜,刚刚杀的这个人,乃是因家仇旧恨,与各位无关,若再有上台比试者,定不会像这样痛下绝情。若有哪位兄弟觉得我上官千夜不够份量,现在就可以上台来与我过几招。” 上官千夜由于刚刚杀了自己初出江湖以来的第一个人,而且还是自己的仇人,现在上官千夜的双眼还都红着,所以说起话来自然也是不太客气。 他话刚说完,就见台下一起跳了上来两个人,这二人都是手提宝剑。 宋婉莹一看便对上官鼎道:“鼎儿,这两个人都是傲剑门的人,功夫也都不错,要不要上去帮帮千夜哥哥?” 上官鼎一笑道:“姐姐你放心,用不着,若真有什么危险,我随时上去也来得及。”宋婉莹听完满意的笑了。 这时台上的二人道:“哪里来的狂徒?擂台之上比武较量居然痛下杀手毫不留情!” 上官千夜回视他二人道:“我与他的恩怨和他人无关。” 那二人道:“乐洪亮是我们的师兄,你杀了他,今日我们就要为他报仇!” 上官千夜听完道:“哦?这么说你们也是傲剑门的人了?” 那二人道:“对!我们都是傲剑门的人!” 上官千夜道:“好!来得好!我问你们,狼狈为奸来了没有?” 那二人道:“你是什么东西,敢直呼我们师兄名号!你不配知道!” 上官千夜冷笑了一下道:“若他们来了,那便让他们上台来,我斩下他们的狗头!若是没来,那你们就走不了了!” 其中一个人道:“口气倒不小,今天我们倒要看一看,到底是你走不了还是我们走不了!” 另一个道:“少和他废话,杀了他!”说完二人挥剑冲了过来。 现在的上官千夜眼中已经没有了擂台的概念,而对手的招式对他来说更是视若空物,他的眼中只有仇恨,只有血腥。 当年父母惨死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自己的眼前,每当听到傲剑门和狼狈为奸几个字时,他的心头都在滴血,都在流泪,只有用仇人的鲜血来祭奠,这样才能够稍稍的平复他多年来心头的伤痛。 上官千夜见两把剑分别向自己的两肋刺来,就把手中的七目残龙直起来,用极快的速度在两柄剑中间穿过,然后快速的向左右两个方向分别击去,立时把两把剑弹到两侧。 然后上官千夜的身体从两个人的缝隙中穿了过去,同时把七目残龙倾向左侧,再用力向右侧一甩,可怜那二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两颗人头就落地了。 上官千夜站在那,只听见后面两个死尸栽倒的声音,头也没回喊道:“狼狈为奸!上来!” 而台下的众人一见他顷刻间连毙三命,顿时一阵骚动,大家都在议论着、等待着,看有谁还会上台去和他一战。 上官千夜在台上站立了好久,都没再有人登台。这时从观擂台上走下一人,然后高声喊道:“众位英雄,今日上午,若再没有登台比武之人,那这位上官少侠就算胜出,并取得了参加下界状元擂的资格!还有没有人?” 喊了半天也没人答话,于是那人又道:“现在我宣布,比赛第一日上午的胜者是上官千夜少侠!”说完回过头来看着上官千夜。 只见此时的上官千夜,仍然是带着一双血红的双眼呆呆地看着台下,丝毫也没有什么喜出望外的意思,无奈之下又转回头对台下道:“今日上午的比武到此结束,午时过后,下午的比武开始!”说完转身回去了。 台下的众人都慢慢地散去了,大家都在说着今天的比武情况。而台下的五兄妹都跳上擂台,宋婉莹先冲到了上官千夜面前,轻轻地拉着上官千夜的衣袖道:“千夜哥哥,你好厉害!” 耿洪君道:“恭喜三哥,在本次新人擂中首个获得了状元擂登台的资格!” 郑氏兄弟也都在道贺,但上官千夜就像没听见一般,还是那样站着。 这时上官鼎走了过去,摇了摇上官千夜道:“哥哥,你怎么了?”摇了半天,上官千夜才从嘴里挤出来几个字道:“狼狈为奸为什么没有来!”然后一声大叫,仰面摔在擂台之上。 大家急忙将他扶起,宋婉莹哭着道:“千夜哥哥,你怎么了?” 郑奎蹲在千夜身边道:“三弟可能是怒火攻心,这才晕了过去。哎,他心中的仇恨压得他太重了。” 上官鼎道:“那怎么办?我哥会不会有事?” 郑奎道:“不要担心,他只是这一时的冲动,导致了这种情况的发生,让他静养一会就好了。” 五兄妹就这样围着上官千夜,好一会,他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五个人,又想了想刚刚所发生的一切,然后道:“刚刚我让大家担心了。” 宋婉莹看见他醒了过来,又哭了道:“千夜哥哥,你快把我吓死了。” 郑奎道:“好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着扶上官千夜站了起来。 六个人下了台,就想在附近找一家店随便叫些东西吃,可是由于人太多,所以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一个位置。 几个人坐了下来,上官鼎道:“几位哥哥姐姐,刚刚我哥哥在台上之时,那人喊了半天都没人敢上台,我看这新人擂也不是像想象中的那样难打。” 郑奎道:“五弟啊,你有所不知,今日之所以没人再上台去和千夜比武,千夜的功夫很好这当然也是一方面,但大多数人都是见他杀人如麻,不愿意卷进不必要的江湖纷争之中,所以才不肯登台。在这上千人之中,谁也不能说再没有一二个好手。” 耿洪君道:“大哥这话说得有道理,我们还是要多加小心。” 郑彪道:“当然了,除了鼎儿之外,我们的功夫还远不如千夜兄弟,虽然三弟给我们开了个好头儿,但留给我们的战斗还很残酷,我们不可以掉以轻心。” 兄弟几人在谈论着,互相之间鼓励着。而宋婉莹就好像是呆在一个静室里一样,什么也没有听见,只是一个人静静地看着上官千夜。 在她的眼里,上官千夜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的全部,她可以为他放弃师门,可以放弃剑术,当然也可以放下所有的一切。 能够坐在上官千夜身边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宋婉莹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被上官千夜的帅气所倾倒,因他的功夫而骄傲。 三十二 观战 兄妹六人在吃着饭,上官鼎说:“下午我也想上去打擂。” 上官千夜听完抬起头来看了看他,然后说:“师父是没有允许你打擂的,如果你私自上台,可能会让他老人家不高兴。” 上官鼎道:“那有什么关系,我们远在嵩山,师父他又怎么会知道?” 上官千夜道:“如今整个武林都把目光聚焦在这里,以你的身手,一上台便会扬名天下,师父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郑奎一笑道:“是啊五弟,你要听师父的话。再者说,你这么快的身法,若今天下午就上台,那接下来的几天里,等我们上去的时候,还有谁会再关注呢?” 郑彪也说道:“对啊五弟,好戏可是要压轴的。” 上官千夜也知道他们是在哄小孩子,也没多说什么。几个人吃完了饭,又休息了一会。 郑奎道:“午时就要过去了,我们还是赶往擂台吧,可不要错过了这个观看的机会。”大家听完,便站起了身,付完账就往擂台处走去。 几个人来到擂台时,台上已经有了两个人,一个人拿着一把单刀和另一个赤手空拳的打在一起。几兄妹来到近处,上官鼎就问:“怎么打擂都不用武器的吗?” 郑奎道:“江湖上有几家门派都是只练拳脚不用兵刃的,但们所练的都是空手夺刃的招法,虽然说入门的时候并不容易学精,可是一但学到了真谛,自然也是非同小可。” 再看台上两个人打不多时,一个人举刀劈下,另一个人侧身闪过,然后用左手叼住使刀人手腕,右手一掌击到了那人手背上。 那个使刀的人胳膊一麻,单刀落地,然后红着脸捡起单刀跳下了擂台。 再看空手那个人在台上一阵大笑,然后道:“众位,刚刚我上台之时已经介绍过我自己了,但可能有些后来的朋友没听见或没听清,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来自川云派,我的师父便是川云掌的祖师,江湖人称迅雷神掌的胡路卜。而我是胡大侠的徒弟,名叫李岁荣。不是我说句大话,如果您的武艺与刚刚那位兄弟一般同,那就没有再上台比试的意义了。我虽然不敢说能够打败哪位成名的侠客,但就以现在我的身手,直接去参加状元擂也是没问题的。不知哪位兄弟还敢来台上受虐呀?” 耿洪君听完道:“这个人口气倒是不小,打了一次胜仗就如此的张狂!” 在几兄妹前面有一个人,他听完耿洪君的话回头道:“你有所不知,虽然下午开擂的时间未到,但他可不是打败一个人了。刚刚在吃饭的时候,这个李岁荣就和一些人发生了口角,然后双方都不服气,所以饭都没吃完就来擂台打擂了。算刚刚下去的那一个人,他已经打败了四个人了。” 耿洪君听完道:“哦,怪不得他如此嚣张。”然后转回头对郑奎道:“大哥,要不然我上去会一会他,杀杀他的威风!” 郑奎一摆手道:“四弟别着急,我们刚来,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耿洪君虽是嘴上答应了,但心中却是不服。 这时台下又跳上去一个人,这个人也是赤手空拳。来到台上用手一点李岁荣道:“好一个狂徒,我来会你!” 李岁荣正在台前白话,忽听背后有人说话,转回头问道:“朋友,报个名吧!不然我胜了你也不知道胜的是谁!” 那个人道:“好大的口气,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使劈挂掌的就行了!”说罢脚下一串步,就冲到了李岁荣的近前,左掌在李荣面前一晃,接着右掌直奔李岁荣的心窝。 李岁荣撤步招架,二人打在一处。十一二个回合,就看李岁荣猛地一转身来到了那个人的身后,一掌便把那个人打落到了台下。 那个人下台后,免强站起身,刚想说什么,一口鲜血喷出体外。这时他身边跑过来了几个人,扶着他往客栈的方向走了。 李岁荣正在得意,这时台上又跳上去一个人,这个人手中托着一条大枪喝道:“李岁荣,你张狂什么!” 李岁荣道:“什么叫我张狂什么?我打了胜仗了你还不服气吗?” 那个人哼了一声道:“上午上官千夜在台上之时,怎么没见你登台呢?我看你也是吃软怕硬的贷!” 这句话一出,台下嗡的一声传来了众人的嘲笑。 李岁荣脸红了一下,然后厉声道:“我上不上台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有什么相干!要打便打,废什么话!” 那个人没有回他的话,只是右手举起大枪,嘭的一声插到台板之上,然后向下一抱拳道:“列位!我叫庞九龙,次此擂台赛震擂的枪系至尊赵青山,就是我的师父。若是我夸口说能够胜过上官千夜,那大家一会看了我的功夫想必也会笑我吹牛。不过这个李岁荣大言不惭的小视天下的英雄,今日我就要在本次新人擂上,用李岁荣小儿的血来祭一祭我的大枪!” 说罢转回身右手抓住枪尾,再伸左脚把枪从台板上踢了起来,同时也带起一块木板,那木板直奔李岁荣飞去。李岁荣一见,后退中连晃了几下肩膀,伸双手将木板接住,然后用力一抖,那木板又飞了回去。 而庞九龙此时已经托着枪刺了过来,这一枪正好把那块木板从中间刺裂,李岁荣眼看两片木板向左右飞出,中间一把银枪迎面刺来,急忙闪身躲过,回手来抓庞九龙的大枪。 庞九龙一见他双手就要握住自己的枪,赶紧双手同时抖动,这一下枪尖就跳动了起来,看得李岁荣眼花缭乱,不澉再去用手抓枪,向后跳出四五步远,再次寻找机会。两个人就这样打了起来。 郑奎问道:“几位兄弟,你们看这两个人的功夫如何?” 郑彪道:“他们的功夫都不在你我兄弟之下。” 耿洪君道:“若再给我一年半载习剑的时间,我也许会胜过他们。” 上官鼎道:“他们练的都不怎么样,要是我上去,能同时打他们两个。” 郑奎听完笑道:“五弟,可我们毕竟不是你呀,万没想到本界新人擂中好手这么多,仅仅第一天就有这么多的高手登台。” 耿洪君道:“是啊,还不知道后面几天又会有多少人要上去,如果那些人的功夫都在他们两个人之上,那我这次算是白来了。”说完叹了口气。 上官千夜道:“四弟你不要这么想,你一定要看到自己身体里的潜能,平时功夫的修习只是一方面,而临场应变的能力和平和的心态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在未比之前自己就已经气落三分,那就算再弱的对手你也胜不了。” 郑彪听完道:“三弟,你这些话说得有道理!”几兄弟听完,连宋婉莹在内都一起的给上官千夜鼓掌。 而周围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在给台上的两个人鼓掌,便也都随着拍起来,一时间台下掌声四起,喝彩声不断。而观看台上的赵青山见到大家如此给自己的徒弟鼓掌,自然也是甚为得意。 台上的李岁荣与庞九龙两个人,此时已经战过了三十个回合,但还在打着,未能分出胜负。 耿洪君低声问上官鼎:“五弟,若是你在上面,要如何才能胜过那个使枪的庞九龙呢?” 上官鼎道:“这个太简单了。他的兵器长,虽然舞动起来让对方无法近身,但在他刚刚刺出一枪的短暂时间内,由于力量集中,所以很难让大枪改变方向或是收枪。在这个时候,我想都不会想,稍侧着身子,贴着他的枪滑过去,必胜于他。若是你见枪来了,先是招架或是闪躲,那就错过了时机,再想进攻,他就会变招防着你了。” 耿洪君听着这么一个十几岁孩子说话,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连郑氏兄弟也都投来了赞赏的目光。 耿洪君又问上官鼎:“那你又要如何才能胜过那个用掌的呢?” 上官鼎道:“这个就更简单了。他在和你对攻的时候,其实一直都是在找机会来夺你的兵器,他一般的动作都是很有节奏的,但就在他看好你破绽的那一刻,他的出手速度就会极快,快得让他自己也很难在中途收手,这时他抓的是枪杆,而你若早有准备,出枪慢一些,来引他发招,然后回枪快一些让他去抓枪头,让枪头斩断了他的手筋,这样就不战而胜了。” 耿洪君听完道:“太好了!太高了!” 上官千夜道:“四弟,你别听鼎儿乱说,他是以他的反应速度去看待此事的,而我们则很难发现这些破绽。胜败倒是好说,只是你让人家去抓你的兵器,必然会断了人家的手筋,同是学武之人,要练得一身好本领本来就不容易,若无深仇大恨,又何必出手如此狠毒。” 其实耿洪君听完上官鼎的话之后,本来是想马上亮出太阿宝剑跳到台上,来一场以一敌二的好戏,也好顺便弘扬一下巨剑门的霸气,可听完上官千夜的话以后,又让他十分的泄气,瞬间把登台的想法又再次打消了。 上官千夜回过头来看了看耿洪君,很是了解他的心思,然后对他道:“四弟,我说得也是很片面的,我是怕你贸然上去吃了亏,若你能静下心来一战,也并不是没有胜他们的把握。” 耿洪君听完又是眼前一亮,忙问道:“三哥,你说说怎么能胜?” 上官千夜道:“这两个人都是以快为主,而你的剑法却是稳中求胜,以招引招,正好可以克制住他们。所以我说你要胜他们并不难,只要稳下来就可以了,在必要时以气助力,伤敌于无形,便有了胜的机会。 耿洪君听完脸上都笑开了花,忙对上官千夜道:“好!三哥,那我就上台一试!” 三十三 分外眼红 耿洪君说着就想纵身上台,郑奎赶紧一把拉住他道:“四弟!你怎么这么性子急?他二人正在打斗,你若上去,他二人若合力斗你,你又如何能够抵挡?刚刚你三哥的话就是想让你先稳下来,你怎么反倒更急了呢?” 耿洪君道:“大哥,你就让我上去试试,大不了败给他们。” 郑奎听完把脸一沉道:“四弟,你好不懂事!你以为这次你来参加新人擂,仅仅是代表着你自己吗?你是代表着巨剑门!你输了事小,若让天下英雄小看了巨剑门,那你如何对得起伯父的在天之灵?” 耿洪君听完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了。 郑奎继续道:“你能够遇到鼎儿,那是你的造化,同样也是巨剑门的造化。就算你今年不去打擂又如何?再回去苦练几年,等功夫到家了,时机成熟了再来有何不可?” 耿洪君道:“大哥教训得是,是我太着急了。” 正说着,忽然从后面的人堆里挤过来一个人,那个人来到上官千夜面前道:“敢问这位可是上官千夜少侠?” 上官千夜道:“正是,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 听到对话,其他几兄妹也都回过头来看着那个人,宋婉莹看着他问道:“你是……” 那个人一见,忙低下头道:“这位姑娘,小人只是个跑脚的,名姓并不重要。” 上官千夜问道:“不知找我有什么事?” 那个人说:“我家主人命我来寻上官千夜少侠,有事相商。” 上官千夜道:“哦?不知你家主人是谁?” 那个人道:“我家主人说了,见了面您就知道了,请您随我来。”说着转头等着上官千夜跟着自己走。 上官千夜迟疑了一下,然后对郑奎道:“大哥,既然有人找我,我就先去一下,你们且在这里观擂,我去不多时便回来找你们。” 郑奎想了想道:“三弟,你不能去,如果对方是朋友,为何如此躲躲藏藏的不敢来此见面?其中定是有何差池。” 郑彪也说:“是啊三弟,我们又不知道他的主人是谁,再说那个人又故弄玄虚,你不去也罢。” 上官千夜道:“大哥,二哥,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我去去便回,你们不必挂念。” 这时宋婉莹低声对几兄弟说道:“我看这个人十分的面熟,好像在哪见过,莫不是傲剑门的人吧?” 耿洪君道:“婉莹妹子说得没错,她初出江湖,认识的人本来就不多,她看着面熟的,那就一定是傲剑门的人。” 上官千夜道:“那我就更得去了,想找他们都找不到,今天他们送上门来,我如何再能错过这个机会?” 郑奎想了想说:“也好,如果你坚持要去,那我们兄弟陪你一起去,如果有事,大家也有个照应。” 上官千夜道:“大哥,你们还是在这里参加新人擂重要,就不必陪我前去了。” 郑奎道:“兄弟,你怎么说这样的话,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什么擂不擂的。再说这新人擂不算今日还有九天的时间,我们还有很多上台的机会。” 说罢带着头跟着那个人向前走。上官千夜觉得很过意不去,但也没有办法。就这样兄妹六个人跟着那个人一起向前走。 约莫走出四五里路,也没见那个人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郑彪有些不耐烦的说:“哎!你家主人到底是谁呀?怎么见个面也弄得这么神秘?” 那个人回过头来一笑道:“几位到了就知道了,又何必再问?再说路也不是很远了。” 郑彪道:“看你家主人这样的见客方式,也不是什么好汉。” 那个人也不说话,只是在前面带着路。又走出来四五里路,这时在山坡处现出一座庙宇,那个人用手指着道:“上官少侠,我家主人便在那庙内等你。”说完自己转身离去了,也没有进庙。 郑彪道:“他家主人在搞什么鬼?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郑奎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进去就知道了。”上官千夜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头走了进去。 等六兄妹进了院子,见院中有四个人,在正殿的门口处放着一把高脚椅,上面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人,白白的一张脸,脑门中间长了一颗很大的红痣。在他椅子后面还站着一个人,这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身后背着一把剑,一张脸十分的凶恶。 在大殿的台阶下面,还站着两个人,这两个人都只有一条手臂,其中一个带着眼罩,另一个人的脸上有一道深深地疤。宋婉莹看完吓得就躲在了众人的身后,而上官千夜则愣在那仔细的盯着这几个人看。 其他的兄弟见他二人如此的神情,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时就见站在椅子后面的人说道:“婉莹,你还躲什么?还不快过来叩拜师祖!” 耿洪君听完自言自语道:“师祖?常九仁?” 宋婉莹偷偷地拉了一下上官千夜的衣袖,然后低声道:“千夜哥哥,我们快跑。” 大家还愣在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听上官千夜的牙咬得咯咯作响,然后从嘴里恶狠狠地说出几个字:“狼狈为奸!”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身旁的几个人都听见了。 宋婉莹道:“对,就是他们,但今天常九仁和曹让都在,我们是绝对打不过他们的,还是快跑吧。” 等到宋婉莹这一确认,上官千夜的七目残龙与上官鼎的盘古笑都已经拿在了各自的手中。郑氏兄弟一看不好,急忙上前把二人拉住。 郑奎低声道:“三弟,五弟,不可如此,今日报仇的时机未到,常九仁和曹让都在,我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耿洪君一见如此场面,急忙跳到了上官兄弟的面前,伸开双臂在前面拦着,同时整个身体向后用力顶着。而宋婉莹还是躲在几人身后,偷偷地拉着上官千夜的衣服。 这时常九仁坐在那说道:“几位小英雄,不必如此害怕。我今日找上官少侠来无非是聊聊天,我只想知道你和我们傲剑门到底有何冤仇,为何要杀害我的门人弟子,还要说动我的徒孙背叛师门呢?” 耿洪君听完忙道:“常门长,这都是误会,我们兄弟与你们并无恩怨,擂台之上比武伤人是常有的事,还请您不必见怪。” 常九仁道:“哦?那为何要在擂台之上高喊我徒孙的名号呢?” 耿洪君又道:“那是我哥哥一直把狼狈为奸二位大侠当成偶像看待,把他们做为心中一直想学习的榜样,所以胜利时一时冲动才会喊出他们的名字。” 其实此刻的上官兄弟本想说明事实并非如此,但仇人见面,两个人气得全身都抖了起来,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常九仁听完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么你们杀死了丁入木之后,又放火烧尸也是出于对他的崇拜吗!” 耿洪君听完又道:“常长门,我们不是杀人烧尸,而是很羡慕丁大侠的功夫,所以才让他演练,没想到他被雷劈死了。” 常九仁听完,用颤抖的声音道:“什么?被雷劈死的?”然后眼泪流了下来又道:“我的儿啊!” 他这样一说,听得几个人一愣。 常九仁又继续说道:“反正今天你们一个也活不成了,我不防和你们说句实话,丁入木本名常入木,乃是我的儿子,就因为他从小愚钝,又面像苍老,我只恐他坏了我的名声,才一直隐瞒至今,就连我儿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师父便是他的父亲。我可怜的孩子,第一次下山,就惨遭你们几个小辈的毒手!今日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要让你们替我儿子和我的弟子们偿命!” 他话音一落,曹让和狼狈为奸便跳到了六个人的背后,挡在了门口。郑氏兄弟与耿洪君一看,今天只说好的,看来是不可能脱身了,于是急忙放开了上官兄弟,然后各自拿出了自己的兵刃。宋婉莹也同时拽出了背后的单刀。 常九仁一见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苦苦找寻了多年的太阿宝剑,今日却自己送上门来了。就算没有前仇,就凭这把太阿剑,你们今日一个也活不成!” 郑彪鼓了鼓劲大声道:“常九仁,我刚刚念你是一门之长,才会给你三分薄面,你真当我们兄弟怕你了不成!” 郑奎接着话道:“常九仁,现在我实话告诉你,十三年前你的徒孙杀害了上官氏一门,所以上官千夜才会如此憎恨你们!今日不等我们找你,你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正好就此做一个了断。” 常九仁听完一阵狂笑道:“就凭你们几个?”然后又道:“狼贝二人,我多次教导你们,做事不要拖泥带水,你们就是不听,今日如何?看你们下次斩草还会想不想到除根!” 他正说着,这时就见一个人跃墙而入,手中提着一把单刀,挡在了六人面前道:“千夜,鼎儿,你们不必惊慌,师兄我来了!” 上官兄弟一看惊喜的叫道:“大师兄!” 曹让一见哈哈大笑道:“万威望,当初你一路追杀我的两个徒弟,还杀了我门中右护法孙进,今日你还敢在这儿出现,看来你也是活够了!” 万威望道:“手下败将,还敢在这大言不惭!” 曹让一听笑道:“有句话叫事隔三日当刮目相看,十数年过去了,为什么我们给你的印象却还在原点呢?今日不是我夸口,你若能再胜得过我的两个徒儿,我曹让不和你拼一招一式,自己把人头砍下来给你!” 万威望也笑道:“若是我再和他们打,只怕失了身份,我的两个师弟对付他们都用不着两条胳臂!你敢让他们试试吗?” 曹让道:“好啊!今日正好斩草除根!”说完看了看狼狈为奸二人道:“你们师爷的训教可记下了吗?” 狼有为道:“放心吧师父,今日我们不会再留下一个活口!”说完二人各提宝剑跳了过来。 万威望看罢,回过头来,把双手放在了上官兄弟二人的肩上道:“两位师弟,我本可要了狼狈为奸的性命,但只恐二贼死在我的手上,你们却心有不甘。所以我把他们留给了你们,但你们一定要记住,不要慌乱,把心态调整好,一招一式的和他们斗,若是你们心中装满了仇恨,那时招数自然缓慢,思维也会迟钝,如果今天再抓不住这次机会,被他人二人逃脱掉,那么再想找他们就不容易了。” 上官千夜点了点头道:“师兄你放心,我们定会在今日讨回一个公道!” 三十四 意料之外 宋婉莹走过来对万威望道:“师兄,若二贼在打斗时有危险,到那时常九仁和曹让必然会出手来救,到时我们如何能够抵挡?” 万威望道:“放心,常九仁和曹让的功夫我都是见过的,虽然他们名声在外,但身法招数并没有听起来那么好,我自己便可抵住常九仁三五十个回合,你们围攻曹让便可让他分不得身,只要千夜与鼎儿其中有一个人得手,到时我们立时便会处于上风。”听到了这些话,众人心中才一块石头落地了。 这时上官兄弟各拿兵器跳到了狼狈为奸的面前,贝志坚道:“两个小杂种,那日算你们命大,今天看你们还能不能再在我们的手中活命。” 还不等他说完,上官鼎便以迅雷之势冲到了他的面前,然后身形一转,右手的匕首奔着他的小腹,左手的匕首刺向他的咽喉。 贝志坚一见这个孩子的身法这么快,也是吃了一惊,急忙用剑向外拔去,然后自己倒纵出数步险些摔倒。 狼有为看到贝志坚第一招就吃了亏,忙挺剑刺向上官鼎,可剑刚到途中,就感觉到了脑后生风,吓得他急回身挡了一剑,那剑正好与七目残龙相撞,震得他手腕一麻,险些把剑丢在地上。 不等他回过神来,上官千夜又是一刀劈下,在慌乱之中,狼有为转身跳出两丈有余,解除了自己被偷袭的劣势,然后回身与上官千夜展开了对攻。 万威望看着四个人的打斗,自己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一切都想错了。在他的印象中,当初自己一个人不费力气便可以轻取狼狈为奸二人的性命,所以他才认为,身法远在自己之上的上官鼎与功夫仅次于自己的上官千夜必然会在三五个回合之内,就可以结果了二贼。 可现在看来,上官千夜施展出浑身解数才与狼有为战了个平手,而上官鼎虽然明显处在上风,但贝志坚招数惊奇,并且看出自己的劣势以后只守不攻,上官鼎一时半会也很难取胜。 万威望越看越心急,以狼狈为奸的功夫看来,曹让的功夫一定不在自己之下了,而身为门长的常九仁,则更不可能再与自己斗上三五十个回合。 万威望看罢心想:“看来傲剑门这些年偷学各派剑谱,果然没有白费心机,这短短的几年内,他们的功夫居然有如此的长进,看来自己却成了井底之蛙了。” 万威望正在想着,就听见曹让说道:“忠义侠,今日我这个手下败将也想在万大侠面前走上两招,不知道你给不给我这个脸啊?”说完便把长剑托在手中。 万威望心中挂念着上官兄弟的胜败,可听见对方这样一说,又很难说自己不想打,所以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说:“好啊曹护法,多年的老朋友见了面,若是不切磋切磋也说不过去。”说着右手提刀道:“请吧!” 曹让也不客气,跳过来当胸就是一剑刺出,万威望横刀招架,还不等两件兵器相接,曹让把剑尖微微地往地下一垂,非常轻巧的躲过了万威望的刀身,然后猛然又向上一挑,直击万威望的裆部。万威望一看他的动作太快了,远不是当年的曹让可比。来不及多想,再次回刀来挡。 曹让见刀回来了,右手轻轻地一推,宝剑脱手在空中转了一个圈,躲过了万威望的刀,曹让一转身,左手接住剑把,反身刺出一剑,万威望再想回刀已经来不及了,没办法只好向后跳出数步躲闪。但曹让的剑紧随着就到了。万威望被逼得步步后退,招招败落。 观战的三兄弟和宋婉莹虽然并未参与比武,但只是看着,额头上也都见了汗。宋婉莹见上官千夜打了三十多个回合还未能取胜,心中着急,便偷偷地举起了单刀。 郑奎赶紧用剑压住了她手中的刀,然后低声道:“你若上去,那时常九仁必然会出手,到时我们谁也活不成。” 宋婉莹急得眼泪都落了下来道:“那怎么办?千夜哥哥很难胜他。” 郑奎道:“事情到了如此的地步也只有等待了,我们谁也没有办法,说到武技,我们三兄弟和上官兄弟相差甚远,我们上去也是帮倒忙。” 耿洪君急道:“大哥,现在这三人,只有五弟还占着上风,照此看,三哥虽然不至于败给对手,但万大侠败相已出,再不出手相救,恐怕来不及了。” 上官鼎正在和贝志坚打着,那贝志坚全凭着剑招的精妙在死扛,上官鼎想杀他看来也只是个时间的问题了。 由于自己占着上风,所以上官鼎在打斗中就有时间偷眼看着两个哥哥的战斗,上官千夜这边还用不着他担心,但当他看到万威望时,心头一紧,暗想:“再有二十个回合,大师兄轻则受伤,重则丧命。” 他心下着急,突然之间一闪念,然后喊道:“大师兄,你来斗贝志坚,让我去会一会曹让!” 观战的几个人一听都在心中暗赞上官鼎,果然聪慧过人,在这种时刻还能有这么好的办法。这样一换,在人数上仍然是三对三,常九仁也不见得会过来插手。 万威望听完也觉得只能这样了,毕竟上官鼎的身法在自己之上,以曹让的功夫伤他不得。万威望想罢便说了声好。 听到万威望说好,曹让急忙喊道:“贝志坚,你给我扛住了!过不了多一会我就能宰了这小子!” 贝志坚答道:“不行啊师父,这小孩的身法太快,不等你杀了万威望,他就有可能先杀了我了。还是让他们换换吧!” 曹让恨道:“废物!废物!” 这时上官鼎招数加紧,把贝志坚住万威望的身后逼。渐渐地接近了,上官鼎一个箭步绕过贝志坚冲到曹让的面前,举盘古泪猛刺他双眼。 曹让一惊,挥剑来架,同时后退了一步。万威望借着这个机会,转过身来一刀砍向贝志坚。 这样一换位,局式马上与先前不同了。万威望战贝志坚也略胜一筹,而上官鼎围着曹让转个不停。贝志坚的对手由快变慢,尚且能够对付,而曹让的对让由慢变快,一下打乱了他原有的节奏。 七八个回合之后,曹让就感觉自己的身前身后都是上官鼎,剑剑刺的都是上官鼎的虚影。急得他大叫道:“贝志坚!现在好了,你拿不下万威望,我也胜不了这个孩子!” 贝志坚喘着气答道:“师父,你替徒儿扛一会,那孩子会变身,一个能变七八个,我实在是不行了。” 曹让喝道:“废物!你不行,我就行吗?”观战的几个人听完,都觉得好笑,但也不敢笑出声来。 曹让说完这句话,自己也觉得不太对,于是又道:“平时让你好好练功,你就是不听,今天看你师父我怎么胜他!”话虽这样说着,但脚下的步伐却在后退。 常九仁听完他们师徒的对话,再也沉不住气了,站起身道:“曹让,你身为我傲剑门中的左护法,还战不过一个未断奶的孩子吗?”说着就下了台阶往前走。 郑奎等四个人一见急忙手握兵刃过来挡住,将常九仁围在当中。 常九仁身法特别快,右手拿着宝剑,剑鞘都没脱,一晃身就到了宋婉莹面前,用剑鞘的尖部点了一下宋婉莹的右臂。宋婉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单刀脱手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常九仁道:“你在我门中习剑多年,今日却用单刀与门长对峙,我念你是一女流,今日在众人面前给你留些颜面,等我收拾了这些人再处置你!” 郑奎等三兄弟明知自己不是常九仁对手,但在这个时候怕是没用了,能多为万威望他们三个人多争取一点时间也是好的。于是三个人各挥手中剑冲了上来。 常九仁见他们兄弟身形一动,便收起了自己的剑,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躲过了三个人的招式,紧接着伸双手分别抓住了郑氏兄弟的喉咙,而郑氏兄弟根本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 常九仁把二人提在手中,像扔小鸡一样的扔了出去,郑奎和郑彪就觉得自己在空中飞了起来,然后狠狠地撞到了墙上,顿时不省人事。 耿洪君的剑刚刚递出,就见到两个哥哥被摔到了墙上。再回头一看,常九仁就站在自己的面前,鼻子离剑尖不过一寸。这时耿洪君手中的巨剑也抖了起来。 常九仁道:“孩子,若不是因为你手中的这把太阿,我的木儿也不会被劈死!你自己乖乖地把剑放下,我便留你个全尸!若不然,我今天活剐了你!” 耿洪君听完头发尖都麻了,但还是挺着腰杆道:“我耿洪君岂是畏刀避箭之辈!我们兄弟死在一处,做鬼也落得个快活!”说罢,一剑击了过去。耿洪君眼看巨剑就要碰到常九仁的鼻子了,忽然常九仁一闪身就来到了他的身侧。 常九仁举起右手一叨耿洪君的腕子,耿洪君再也拿不住巨剑,眼看着太阿从自己的手中滑落,但却没有任何办法。 常九仁轻轻地接住了太阿,然后也没看耿洪君,背对着他抬起左手便狠狠地抽了耿洪君一个大嘴巴。 只这一下,就打得耿洪君在空中翻了数周,然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立时晕了过去,嘴角不住地流着血。 万威望偷眼看着发生的这一切,就知道今天兄弟几个人都要丧命于此,虽然现在三个人有两个占着上风,一个打了个平手。但想解决战斗,都至少还需要数十个回合。而常九仁若一插手,则胜负立分。 情急之中万威望喊道:“鼎儿,你快走!别再管我们了,要不然我们谁也走不了!” 上官鼎道:“师兄,要死我们也死在一起,我哪也不去!” 万威望道:“我们几个人只有你可以逃脱,回去找师父来,为我们报仇!” 上官千夜也喊着:“鼎儿,听师兄的话,你若不走,没人知道我们是怎么死的!快回首山找师父!” 上官鼎边打边说:“哥哥,我说过会一直留在你身边!” 上官千夜道:“鼎儿,哥哥死了,但还有你有,我们被逐出的百官庄的上官血脉还可以延续,若是你也亡命在此,到时谁还能给我们报仇!那哥还有什么希望!你快走!” 上官鼎听完大哭着道:“哥!师兄!宋姐姐!那我走了!”说着转身逃离了战斗。 三十五 普渡 上官鼎听完上官千夜与万威望的话以后,感觉也只有自己离开这里,才能够把消息传到铁山居士那里,也只有铁山居士才能够为大家报了这仇。 虽然他也是十分不忍心离开,但若再不走,恐怕师父便没有办法知道是谁杀了这些人。想罢,上官鼎猛地挥出几刀,逼得曹让后退数步,险些摔倒。上官鼎就借着这个机会,转身就跑。 上官鼎刚刚转身向前一冲,便觉得像撞到了墙上一般,又把他弹了回来。吓得他倒退数步,盘古笑在面前不停地挥舞。 等他停下来抬头一看,原来面前站着一个老和尚。那老和尚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口中说道:“孩子莫怕,老衲到了。” 上官鼎惊喜的叫道:“舍念大师!” 那和尚一笑道:“正是老衲。”说完舍念大师又对着正在打斗的四个人道:“还不住手!”虽然声音不大,但穿透力极强,并且伴着久久不愿散去的回声,震得在场的人耳朵根发疼。 众人不再打了,上官千夜和万威望跳到了舍念的身边,万威望非常谦卑的深失一礼道:“大师,晚辈有礼了。” 舍念一看道:“忠义侠,当年我看见你时你还是个孩子,只有鼎儿这么大。没想到今日一见,你早已出落得如此洒脱。” 万威望双手合实道:“多谢前辈夸奖,阿弥陀佛。” 曹让和狼狈为奸见对方来了帮手,也都跳回了常九仁的身边,而常九仁好像没看见他们一样,还是在细细地把玩着手中的太阿宝剑。 曹让连叫了数声师父,他才慢慢地把头抬起来,一看对面站着个老和尚,似有几分面熟。仔细一看,忙笑道:“哎哟,这不是少林寺老当家的,舍念禅师吗?” 舍念一笑道:“阿弥陀佛,感谢常长门还记得老衲,听说常长门这些年来武艺精进,实在是可喜可贺呀。” 常九仁道:“哪里哪里,我的功夫比起名满天下的少林武宗还差得很远。久闻舍念禅师独居北斗峰,怎么今日得闲来到此处啊?” 舍念一笑道:“贫僧无事四处闲游,四海为家,居无定所,今日正好走到此处,见你们两家正在争斗,故此进来看看,顺便劝个架,也不知道两家的英雄能否给老僧这个薄面。” 常九仁听罢一笑道:“老禅师何必再问,我们两家已然罢手,这不是给了您面子了吗?” 上官鼎紧握着盘古笑对舍念说道:“大师,杀害我们父母的仇人就在对面,请您帮我们杀了那两个狗贼!” 舍念就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继续对常九仁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各位都是武林好汉,何必为了些小事就打打杀杀,还是放下屠刀吧。” 常九仁一笑道:“好,今日一切都听禅师的便是。”说完带着曹让等人就要走。 舍念道:“常长门,可曾忘记什么东西了吧?” 常九仁道:“感谢大师关心,我们不曾忘记什么。” 舍念道:“你手中的太阿宝剑,乃是巨剑门的振派之宝,依贫僧看来,你还是留下此物。一件招来无穷祸事的物件,你要它又有何用?” 常九仁听完道:“禅师,这太阿剑本来就是我们傲剑门所有,巨剑门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这把剑是我的。” 舍念大师道:“常长门身为一派之首,为何说起话来也带着些妄语,今日若常门长不留下太阿,贫僧怎么会让各位离开。” 常九仁听完一阵狂笑道:“老和尚,我念你是武宗方丈,才留些面子给你,你当我是怕了你吗?” 舍念道:“常长门,老僧如此年纪,不再需要谁怕或是不怕我。今日我来就是想结束了你们两家的争斗,不想让你们再有任何死伤。我不会帮着忠义侠,亦不会帮着常长门。只是要主持个公道,让太阿宝剑物归原主,然后你们各奔西东也就罢了。” 常九仁道:“老和尚,我要是不给呢?” 舍念一笑道:“那老衲就只好自己来取回了。”说完就慢步向常九仁走去。 常九仁把太阿剑背好,伸手拽出自己的宝剑道:“老禅师,你再要向前,可别怪我无礼了。” 舍念听完口中高声念道:“阿弥陀佛!”依然匀速向前走着。 常九仁一看老和尚不听劝,马上把眉毛竖起来了,然后再次道:“老方丈,那本门长就无礼了!”说罢纵身一剑递出,动作之快,远在上官鼎之上。 舍念一看剑来了,也不闪躲,笑呵呵的迎着剑走了过去。这样一来常九仁也是一惊,不知道舍念要干什么。剑尖离着舍念不过数寸了,舍念依旧没有出手的意思。 常九仁虽然嘴上说得强硬,但他也知道这位少林高僧绝非浪得虚名,于是收回宝剑高高跳起,然后在空中头下脚上一剑刺向舍念的头顶。所使用的正是当初丁入木所练的冲日剑。 上官兄弟一见都惊呼道:“小心!” 再看舍念连头也没抬,而是反倒把头更低了下去。看得大家都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就像等着被人一剑刺死一般。 而只有舍念自己知道,常九仁的这招冲日剑乃是剑法中的绝学,若是抬头看去,便见到数百剑锋直下,如一个大蒲团,再快的眼力也分不清剑的虚实真伪,只有用耳朵去听,方可辨认出剑落下来的位置,所以他才会把头低下,这样一来,耳朵就离上面的剑锋更近了。 再看舍念只是伸出二指来,在剑团中准确的找到剑身并轻轻地把剑身夹住,然后再轻轻地翻转了一下手腕,在一瞬间便把常九仁手中的宝剑扭弯。 常九仁的宝剑正向前递出,忽然见到剑尖竟然神奇地对着自己的方向。 身入武林以来,江湖上成名的侠士、各派的派主,常九仁不知会斗过多少,但像今日这样,对手在一招之内便用二指折曲了自己宝剑的,破解掉自己剑法中的绝学,还是头一次遇见。 这一下,不仅把常九仁震住了,同时就连观战的曹让师徒三人和万威望兄弟三人也都看得呆了。 一向自命不凡的常九仁看罢,收了招式,把一把弯成月牙形的剑也扔在地上,一抱拳道:“好厉害的达摩指,在下甘拜下风!”说着,从身上解下太阿剑,恭恭敬敬地递到了舍念面前。舍念笑呵呵的把剑接了过来。 常九仁道:“敢问禅师,要如何处置我们?” 舍念道:“老僧说过,今日是来劝架的,不是来生事的。你们想伤害他们我自然会阻止,而他们想伤害你们,也是万难。你们快些离去吧。” 常九仁等四人一抱拳道:“多谢禅师。”说完都念了声阿弥陀佛,然后转身跳出了院外。 上官兄弟一见提着兵器追了来,舍念也不回头,张开双臂,两个宽大的僧袖往后一挥,一股强劲的狂风吹来,上官兄弟免强在风中站稳。再睁眼看时,常九仁四人早已不知去向。 上官鼎走上前来道:“大师,你为何要放那恶人离去?” 舍念道:“恶人善人往往只是一念之差,他们虽恶,但也总会有向善的一天,佛门广大,岂能容不下一两个恶人。” 万威望道:“大师说得极是,多谢您今日出手相救。” 舍念道:“忠义侠不必多礼,还是去快些看看你的那些兄弟吧。”说着把太阿剑递给了万威望,然后头也不回的慢步走出了寺门。 兄弟三人赶紧跑到四兄妹身边,一看郑氏兄弟伤得最重,二人的脖子上清晰的印着一个大手印,已成紫色,仍然是晕迷不醒。 而耿洪君左脸肿得高高的,从嘴角和左耳流了不少的血。但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有些清醒了。宋婉莹只是被剑鞘点了一下,自己运功多时,已能活动自如。 上官鼎扶着耿洪君,万威望和上官千夜分别背着郑氏两兄弟,宋婉莹跟在后面。几个人寻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馆,为三个人治伤。 那位大夫简单地给他们几个人看了一看,然后为耿洪君用了些药。又指着郑氏兄弟对万威望说道:“这二位伤势较重,没有五七日休养恐难康复。” 万威望道:“大夫,不知您这里是否可以暂时收留一下,我们都是外乡之人,很难在附近找到合适的地方让他们养伤。” 大夫听完道:“这个嘛……”。 万威望见他有些犹豫,忙从怀中取出二十两银子道:“大夫您放心,钱不是问题。” 大夫看到钱笑道:“倒不仅仅是钱的事,而是我家中也有女倦,列位这么多人,只恐多有不便。” 万威望听完一笑道:“请您放心,我们五个人不住在此处,七日后再来接他二人。” 大夫听完笑道:“好,好,那就让他们暂时住在我这吧。” 万威望几人见他答应了,赶忙谢过了大夫,然后转身出了大夫的家。 等出了门,上官千夜道:“耿四弟,实在是有些对不住你,无缘无故的让你受了这般委曲。” 耿洪君听完带着半边的肿脸道:“三哥说的是什么话,兄弟死都陪着你,这点小伤算什么。”上官千夜听完很是感动,然后又转头要对宋婉莹说什么。 婉莹姑娘抢先开口说:“千夜哥哥,你别说了,我这一生都注定要留在你身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上官千夜听完轻轻地拉住了宋婉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什么也没有说。宋婉莹红着脸跟在他后面。 上官鼎道:“师兄,你不是去见师父了吗?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万威望道:“我是想回去的,但也恐怕时间太久你们出什么不事,所以半路上给师父写了封信,又匆匆地回来了。” 耿洪君和宋婉莹知道万威望是上官兄弟的师兄,也早就听到过忠义侠的美名,所以都对他很是敬重。 万威望说道:“舍念大师几次在我们危难之时出手相救,我这个做师兄的,应该亲自到北斗峰去谢过才是。” 上官鼎道:“我们一起去。” 万威望道:“不必,郑家兄弟现在仍然未醒,你们若是走得太远,只恐他们有何不测,你们还是在附近找家店住下吧,也好有个照应。” 上官千夜道:“我和鼎儿还有婉莹妹子在这就行了,四弟你还是去新人擂看看,若有机会也可上台一试。” 耿洪君笑道:“三哥,我的脸肿得这么高,你还让我自己去打擂?我还是留在这里等着大哥二哥他们吧,不然我去了心也不安。” 就这样,万威望自己去了北斗峰拜谢舍念禅师,上官千夜兄弟几个人在附近找了家店住了下来。 三十六 祸不单行 到了晚上,上官千夜三兄弟开了一间房睡在一起,给宋婉莹单独开了一间。 宋婉莹进了房间,自己坐在灯前,想起了白天上官千夜拉着自己手的甜蜜时刻,嘴角上挂着一丝带着羞意的微笑。 她看着不停跳动的烛火,想象着与上官千夜两个人的未来,想到了携手田园,想到了幸福美满,想到了洞房花烛,想到了儿孙满堂。宋婉莹幸福的趴在桌子上,良久不愿入睡。 这时窗外传来了三更的梆子声响,她这才起身,轻轻地吹熄了烛火,准备上床休息。就在这时,宋婉莹感觉到房顶上嗖的一声响,她知道那是夜行人行走时所带的风声。 这些天来的遭遇,已经让婉莹姑娘成了惊弓之鸟,她虽然大胆地做出了离开傲剑门的决定,但那根绷紧了的神经,却无时不在提醒着自己以防不测。 宋婉莹从床头提起了单刀,轻声的向窗口走去,她想看一看外面的动静。可就在她刚刚探出头的一霎那,一枚暗器穿过窗户纸打了进来,宋婉莹急忙用单刀挡住。那枚暗器打在单刀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静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宋婉莹本能的向后跳去,不等她站稳,又有两枚暗器破窗而入。在狭小的室内,宋婉莹尽可能的闪躲,但还是被其中一枚暗器打到了自己的发髻,一缕乌黑的秀发慢慢地飘落在了地上。宋婉莹散着头发,两次想冲出窗外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但都被暗器逼了回来。 就在这时,房门被踢开了,上官千夜提前七目残龙跳了进来,后面上官鼎和耿洪君也都随着。 宋婉莹来不及里头,眼睛盯着窗户道:“千夜哥哥,有人在外面使暗器!” 上官千夜一个箭步挡在了宋婉莹面前,然后提着刀向门口退去。这时上官鼎夺门而出,来到屋外飞向上房,耿洪君跟在他后面也来到了房顶。 上官鼎一看对面的房坡上确是有一条黑影,兄弟二人大怒,径直向那黑影纵去。对面那个人一看有人出来了,急忙转身跳下了房顶,顺着街逃去。 上官鼎使出轻身法,不多时便远远地甩开了身后的耿洪君,直奔那黑影追去。 耿洪君在后面道:“上官鼎!五弟!小心啊” 上官鼎就像没听见一样,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向前跑。而前面跑的那个人的身法也不在上官鼎之下,始终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任凭上官鼎如何脚下加力,就是赶不上。 不多时,那人跑进了一处林子,等上官鼎也跟着跑进来时,已经寻不见了那个人所去的方向。 上官鼎找了好一会,耿洪君这才赶到。看见上官鼎问:“五弟,看到人了吗?” 上官鼎道:“那个人的身法极快,我没能追上。” 耿洪君也叹了口气道:“也不知又是哪一路的仇家,日后见到,我一定不会留情。”哥两个边说着边回到了客栈。 二人一进门,上官千夜便举起手中的暗器道:“鼎儿,你看。” 上官鼎走上前来一看道:“又是七瓣毒花!” 上官千夜道:“是啊,今日算是你宋姐姐命大,若是沾着一点肉皮,命也就没了。”说完拍了拍宋婉莹的手,宋婉莹道:“没事的千夜哥哥,只不过是一场虚惊。” 耿洪君道:“是啊,看来那个人也不是什么高人,若是功夫了得的人,也不会在暗中使暗器伤人,早就进来取走我们的首级了。” 上官鼎道:“但那个人的轻功非常好,我这么快的速度都追他不上。” 上官千夜道:“不知到底是什么人,屡次偷袭我们,又在关键时刻出现救我们于危难之中。” 宋婉莹道:“千夜哥哥,别想了,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几个人找到店家,换了个套间,兄弟三人住在外屋,让宋婉莹住在里面,这样一来也觉得安全了一些。 第二日,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准备去探看一下郑氏兄弟的伤势。上官千夜在前面领着路,宋婉莹紧跟在后面,耿洪君与上官鼎在最后面。 大家经过一条小路之时,就听见林子中有人喊道:“救命!救命啊!”是一个女子发出的声音。 上官千夜一愣道:“这里离客栈不过数里,居然有人也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这里行凶。” 耿洪君道:“三哥,你在这里陪着婉莹妹子,我和鼎儿去看一看。”说着和上官鼎便钻进了树林。 宋婉莹问:“千夜哥哥,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上官千夜道:“不必,在这里行凶的绝不是成名的侠士所为,一些小贼他兄弟二人对付得了。” 不多时耿洪君与上官鼎从林中带出来一个小姑娘,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宋婉莹一见是个小姑娘忙迎了上去,拉住了小姑娘的手道:“妹子,你没事吧?” 那小姑娘道:“我没事,谢谢姐姐。” 上官千夜道:“怎么回事?” 耿洪君道:“我二人进林子前,那贼人发现了我们就跑了。我们便把小姑娘带了出来。她说她家在不远的地方,一会我们把她送回家就没事了。” 宋婉莹握着小姑娘的一只手也在听着,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这时那个小姑娘的另一只手偷偷地伸进了怀里,然后照着宋婉莹的脸上一抖,宋婉莹便觉得脸上一疼,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等三兄弟回头看时,就见宋婉莹的一侧脸上全是血,在伤口处还深深地插着一枚七瓣毒花。 上官千夜赶紧纵过去抱着宋婉莹,而那个小姑娘见暗器打中了,回身就跑。 上官鼎不等她跑出几步,便从腰间取出盘古笑,黑白两道闪电过后,那个小姑娘倒在了地了,后背上两道长长的伤口,血和内脏都流了出来。 上官千夜也顾不上看一眼,抱着宋婉莹喊道:“妹子,你怎么样了?” 宋婉莹道:“刚刚疼了一下,现在已经不疼了。”说完便晕了过去。 耿洪君道:“不好!花上有毒!” 三个人再仔细一看,从伤口中流出的全是黑紫色的血。上官千夜来不及多想,抱起宋婉莹,箭一般地跑向郑氏兄弟所在的大夫家。 进了院子,上官千夜喊道:“大夫,快救人!” 那大夫从屋内出来,一看伤情,便半天无语。 上官千夜急问:“怎么样?” 那大夫道:“这暗器之上有剧毒,非打暗器之人,别人都不可解。若想保住性命,只有两个办法,第一就是在半个时辰之内找到解药,第二就是用刀子割去半边脸,但后者只恐姑娘醒来后无法接受。我看你们还是快去找药吧。” 上官鼎和耿洪君听完也不说话,便向刚刚出事的地方跑去。等到了出事的地点,只见到地上的血迹,再也找不到刚刚那个女孩的尸身。 耿洪君道:“莫非她没死?” 上官鼎道:“不可能,我的盘古笑已经刺到了最深处,神仙也活不成了。” 耿洪君道:“莫非她还有同伙?”这句话说完,两个人飞一般地又跑了回来。 一进门,见上官千夜抱着宋婉莹坐在那,两个人这才放了心。 上官千夜问:“可找到解药了吗?” 耿洪君道:“三哥,尸体没了。” 上官千夜听完,泪流了出来,他低头看着宋婉莹道:“我可怜的妹妹,若不是遇见我,可能你也不会出这样的事。” 大夫说道:“这位公子,现在没有解药,若再不割下面部的毒肉,那这姑娘的命就没了。” 上官千夜拭着眼泪道:“那就请您动手吧。”说完放下了宋婉莹,自己一个人出了屋子。耿洪君和上官鼎二人也都不忍心看着宋婉莹如此,也都跟着出了屋子。 三兄弟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大夫这才出来道:“你们进来看看吧。”三个人进了屋子一看,宋婉莹的脸上包着药布,脸色苍白地躺在那。 上官千夜走到面前,坐在她旁边问大夫道:“她的情况怎么样?” 大夫道:“我已经帮他割下了毒肉,因为中毒时间尚短,所以毒性并未散及全身,所以命算是保住了。可姑娘这张脸,日后也看不得了。”说完转身出去了。 耿洪君不忍再看,便随着大夫出来,到了郑氏兄弟的房间。进门一看,郑氏兄弟都已经醒了过来,坐在那里。 耿洪君道:“大哥,二哥,你们没事了?”两个人听完都淡淡地一笑,也未能说话。 这时大夫说:“他们身上的伤养个两三天就会好,只不过颈部的伤重些,伤到了喉咙,所以三五日内都说不得话。” 耿洪君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两个无法说话的哥哥,又想起了另一个房间内被切掉半边脸的妹妹,心中痛处难当。但又怕被郑氏兄弟看出来,免强装着笑脸道:“大哥,二哥,你们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们就住在不远的地方,每天都会来看你们。”说完就转身出了屋子,一个人蹲在房沿下,默默地流着眼泪。 上官鼎这时也出来了,看见耿洪君就与他并肩坐了下来。哥两个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了对方一会,然后抱在一起,任凭泪水打湿了彼此的衣肩。 三十七 诀别 上官千夜一直陪在宋婉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默默地注视着她。过了好久,宋婉莹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上官千夜坐在自己的身边,并且还握着自己的手,于是很开心的笑了。可刚刚笑了一下,就感觉了到面部剧烈的疼痛。 上官千夜忙开口说:“婉莹妹子,你别笑也别说话,伤口还没有恢复好。” 宋婉莹很听话地点了点头。然后上官千夜又哄着她睡去了。 一连过了三日,大夫帮宋婉莹拿下了药布。这一下就露出了里面的脸,耿洪君和上官鼎看了一眼,就再也不忍心去看,都远远地躲了出去。而上官千夜还一直留在她的身边。 宋婉莹问道:“千夜哥哥,我的脸恢复好了吗?” 上官千夜强忍着悲痛点了点头。宋婉莹很高兴的笑了笑,但还是感觉有些不舒服,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就感觉到坑洼不平。 宋婉莹转身回到内室,找了面镜子一照,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随后转身冲出了门外。上官千夜紧跟着也追了出去。 宋婉莹一直向前跑,跑到了一处山崖边,她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山下的云海。上官千夜站在她的身后,虽然很理解她现在的心情,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安慰她,只是站在那陪着宋婉莹掉着眼泪。 哭了好一会,宋婉莹静静的说:“千夜哥哥,你还喜欢我吗?” 上官千夜道:“婉莹妹子,我喜欢你,一生都会喜欢。” 宋婉莹道:“可我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你呢?” 上官千夜道:“我喜欢的不仅仅是你的脸,更喜欢你的心,你心中的善良、纯洁、单纯。” 宋婉莹笑了一下,但眼角依然流着眼泪说:“千夜哥哥,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也就心安了。你知道吗?在我生病的这三天,其实是我最快乐的日子,因为你无时无刻都守在我的身边,我一睁开眼就能够看见你,这就是我最想要的生活。其实我退出傲剑门,不再用剑,都是只为了能够留在你身边,每天都看着你。” 上官千夜道:“婉莹妹子,我知道你的心意,不管你怎样我都不会放弃你的。我也和你说过,就是因为我没本事,才会失去了梅飞燕妹妹,至今我都不知道她是生还是死。就是因为我的大意,致使汪月茹姑娘惨死于家中,到现在我还在心里对她仍充满了歉意。所以我今生都不会再离开你,你放心,我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 宋婉莹听完哭着说:“谢谢千夜哥哥对我的一片情义,我不会忘记的。可惜在不久前我还在幻想着我们成亲时的样子,但现在看来,一切都不可能了。” 上官千夜道:“婉莹妹子,你千万别这样说,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马上就可以娶你。” 宋婉莹听完哭出了声道:“千夜哥哥,我谢谢你,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你是不会娶我的。” 上官千夜道:“婉莹妹子,你若不信,我可以发毒誓,然后你和我回去,今天晚上我们就成亲。” 宋婉莹道:“千夜哥哥,你不必发毒誓,我信你就是了。”然后呆呆地看着前面的云海道:“千夜哥哥,前面漂亮吗?你看那飘乎的云朵,多美丽。” 上官千夜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根本就没什么心情在这里看山景,但又不能不说,只好道:“是啊婉莹妹妹,这里真的很美。” 宋婉莹道:“是啊,如果能够活在这片云海中,真的比做神仙还要快活。” 上官千夜道:“妹妹,等我报了仇,就和你一起回到这里,我们在山颠之上搭一间草屋,每天我都陪着你看着云海。” 宋婉莹道:“有千夜哥哥的这句话,我就没白爱你一场。”然后想了想又说:“哥哥,鼎儿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过来和姐姐说说话?” 上官千夜本能的回过头去,一看后面根本什么也没有。这时就听宋婉莹又说道:“哥哥,我们今生无缘了,来世我再做你的老婆。” 当上官千夜再次转回头看时,宋婉莹已经坠入了云海。 上官千夜趴在崖边,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但除了在这片空旷大山里,从崖壁上传来的回声之外,什么也没有。 上官千夜看着那片云海,顿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深爱着自己的好女人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了,但自己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帮不上任何的忙,出不了任何的力。 上官千夜在这一刻心灰意冷,现在他感觉世界上的一切对他来说,好像都不再那么重要了。 其实在他接受宋婉莹的时候,他还没有完全的从汪月茹的阴影里走出来。而刚刚和宋婉莹有了些感情,又这么快地失去了她。 上官千夜感觉自己的命好苦,从小在村子里就只有自己一个男孩,弄得自己总是像个女孩子似的长到了十岁。 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上官鼎,但飞来的横祸把一切都打碎了。自己不仅失去了父母和青梅竹马的梅飞燕,并且还受到了全村人的驱逐。 自己千辛万苦把刚满百天的上官鼎养大,终于有幸让铁山居士收为徒弟。只曾想自己此次下山能够报了家仇,而仇人的功夫确让自己束手无策。 先后遇见了两个喜欢自己并也让自己喜欢的女人,但前一个只说了几句话就惨死在了家中,这一个相处数天,便因被人偷袭破相而坠崖而亡。 上官千夜自己叹了口气,流着眼泪自言自语地说道:“现在鼎儿也长大了,也不再需要我的照顾了。或许我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一个错误,今天婉莹妹妹从这里跳下去了,她说喜欢这个地方生活,也喜欢我能够陪着她,那我就下去陪着她吧。” 说完,解下了背在背上的七目残龙,恭恭敬敬地放在地上,然后跪倒在刀前,口中说道:“师父!弟子有负您的授艺大恩,下山以后未能给你增光添彩,反倒缕缕受挫,虽然得见仇人之面,但却仍无能为家人报仇。今日徒儿就此处别过师父,望您老人家保重身体,如有来世,再容弟子报答您的传艺之恩。” 说完在地上叩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缓缓地走到了崖边,看着脚下的云海道:“婉莹妹妹,你不是说喜欢在这里吗?现在哥哥就来陪你了,我们将永远在这里生活,过你想要的日子。”说罢张开双臂向崖下倒去。 就在上官千夜向前倒下去的那一刻,忽然一个人冲到了他背后,拦腰将他抱住,然后倒身将他摔在地上。 上官千夜一惊,起身一看,原来是上官鼎,而耿洪君这时也气喘吁吁的跑到近前。 上官鼎问道:“哥哥,你要干什么?” 耿洪君捡起了放在地上七目残龙,看着眼前的情形道:“三哥,莫非你真的是要跳崖吗?” 上官千夜一见到两个兄弟,又哭了出来道:“婉莹妹子,从这跳下去了。” 他这样一说,耿洪君也大吃了一惊,再看上官鼎啊的一声,然后口中喊道:“宋姐姐!”接着身子就要往山崖下面纵。 耿洪君急忙丢下七目残龙,拼尽全力向前扑去,总算是抓住了上官鼎的脚脖子,硬是把上官鼎从山崖边上拉了回来。 上官鼎站起身哭着道:“我要去下面找宋姐姐,你拉我干什么!” 耿洪君气得走到他的身后,对着屁股就踢了两脚道:“鼎儿,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添乱。”这下上官鼎不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哭着。 耿洪君来到上官千夜面前道:“三哥,虽然婉莹妹子跳下去了,但我们还没有见到尸体前,你怎么一定知道她死了呢?若是她没死,而你跳下去了,今后又有谁能来照顾她?” 上官千夜知道他说的这些都是在安慰着自己,其实谁都知道,从云顶跳下去的后果,是绝对没有可能生还的。 耿洪君继续说道:“三哥,你还有家仇未报。而大哥和二哥现在身上都有伤,我的本事你也知道,我要如何才能一个人带着鼎儿照顾好他们?你是我们的灵魂,没了你兄弟们怎么办?”这一席话真的让上官千夜感觉到了肩上的责任。 耿洪君继续说道:“三哥,不是今天做弟弟的说你,你也太扛不住事了,天大的困难还有兄弟们帮你一起顶着呢,你怕什么?死也得大家一起死。” 上官鼎也一直拉着上官千夜的衣袖哭着。 上官千夜说:“四弟,别说了,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这样寻短见。” 耿洪君道:“这就对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有命在才能为宋婉莹妹子报了这仇,你若没了,鼎儿断不能独生,我们三兄弟也会随你而去,到时这仇谁来报?” 上官千夜道:“谢谢四弟,你说得对,在没找到真凶之前,我要好好活着。”然后又对上官鼎道:“别哭了,我们回去,看看两位哥哥的伤怎么样了。”说完三兄弟带着悲伤的心情,几步一回头的下了山。 等到了大夫家里一看,已经有两个人在等他们了。其中一个是万威望,而另一个是郑氏兄弟的父亲郑屠南。三人进来以后,先拜见了郑屠南,然后又见过了万威望。 郑屠南见三个人的眼睛都还红着,就问道:“你们怎么了?哭过?” 耿洪君说:“宋婉莹妹子跳崖了。” 万威望听完啊的一声站了起来,郑屠南也站了起来,虽然他不知道耿洪君所说之人是谁,但看情况应该都是儿子结义兄弟的至亲之人。 万威望问道:“怎么回事?” 耿洪君便把宋婉莹如何受到偷袭的经过讲述了一遍,最后说到了上官千夜要跳崖的一幕。 万威望听完走到了上官千夜面前,举起手来就是两个大嘴巴,然后口中说道:“好一个混帐的东西,当年我从狼狈为奸手中救了你,师父又传授你武艺,就是为了让你今天去那跳崖的吗!遇到这一点点的事便想轻生,那以后如何才能够立足于江湖,我和师父又怎能对你们放心得下!” 三十八 守株待兔 郑屠南一见,赶紧走过来扶着万威望坐下。把上官鼎和耿洪君吓得连头也没敢抬。 其实表面上虽然上官兄弟与万威望以兄弟相称,但在他们心中的万威望,就像他们的父亲一样。从小看着他们长大,待他们与亲生父亲无二,而铁山居士虽然是他们的师父,但在他们的心中却把他看成了自己的爷爷。 所以今日万威望大发雷霆之怒并打了上官千夜,而在上官千夜看来这一切都是应该的,就算师兄要自己的命,自己也会毫不吝啬的交给他。 上官千夜道:“师兄您别生气,我知道错了,是我对不起您和师父。” 郑屠南道:“千夜,我早就说过,你与我儿结义便与我儿一般同,你今日之事做得是有些欠考虑,日后可要长些记性,别再让你师兄生气了。” 上官千夜跪着道:“叔父,我记下了。”这时郑屠南问道:“你们所说的宋婉莹是谁呀?”他这么一问,耿洪君便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郑屠南听完道:“怪不得千夜今日如此伤心,这个女孩子为了千夜退出师门,放弃了师门的武学,并且在短短几日内受了这么多的苦,也真是难为她了。” 这时万威望也叹了口气道:“是啊,我的心里也是非常可怜这个孩子,可没办法,事已至此,我们难过也是没用的,还是早日找到那个使用七瓣毒花的人,也好为宋姑娘报了这个仇。” 郑屠南让三兄弟站了起来,上官千夜道:“叔父,我的两位哥哥都是因为我和傲剑门的过节才会身受重伤,今日您怎么处置我,我都没有怨言。” 郑屠南听完一笑道:“这孩子,一家人怎么说起了两家话。不信你问问你师兄,当年我们在江湖中闯荡之时,谁身上不是旧伤未愈新伤又起呀?这不算什么。再者说,傲剑门并不只是你们上官氏的敌人,他们乃是我们整个武林剑系的敌人。我的两个犬子所受的伤,我可以说他们受得好,受得光荣。所以对于这件事,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万威望听他说完,忙起身道:“多谢叔父宽宏大量。” 郑屠南听罢跳了起来道:“万兄弟,这个称呼可使不得呀。你我二人属同一辈武林人士,应以兄弟相称才对。” 万威望道:“虽然你我属同龄之人,但我的同门师弟与你二子结义,我必然要叫你一声叔父,江湖之中不可乱了辈份。” 郑屠南道:“这个万万使不得,他是他们,我们是我们,若是日我见了铁山老居士的尊面,我还敢上前去叫一声老哥哥吗?”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 又一日,郑奎与郑彪的伤势有了明显的好转,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但就是还不能说话。 大家吃过了早饭,郑屠南道:“你们五位兄弟这次来到嵩山是要参加新人擂的,没想到出了这么多的事,看来这次擂台其他几个兄弟也没什么心情再去打了。不如这样,我带着二子先回我们流剑门去养伤,等伤好了之后,再准备明年的新人擂吧。” 万威望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实际上的意义,正好借这个机会,我也带着两个师弟回首山见师父,想必经过了这么多的磨难,师父也会有话对他们说。” 郑屠南听完点了点头,然后问耿洪君道:“洪君,我也知道你没有个固定的地方容身,今天你可以做出选择,你愿意随我去流剑门,我们举双手欢迎,若你想随万大侠去宁远州,他们也不会反对。不知道你想去哪里呢?” 耿洪君一听,眼圈有点红了,看着五兄弟之中的四个人都有人来接,只有自己孤苦一人,虽然两家都对自己发出来邀请,但心里也不是滋味。 还不等他说话,上官鼎便拉着耿洪君道:“四哥,随我们回首山吧,到时我带你去逛宁远城、带你去洗海澡、带你去泡温泉,我们那里什么好玩的都有,你就和我们回去吧。” 这时就看郑氏兄弟一直摆着手,意思是让耿洪君随自己回流剑门,耿洪君本人也很是感动。 这时郑屠南道:“鼎儿,你看把你大哥和二哥急的,他们此时说不出话,所以你就别再和他们抢你四哥了,等他们的伤好了,我再让他们去宁远找你们,你们也可以见过铁山老居士以后,再来我们流剑门,你看怎么样?”上官鼎看着郑奎和郑彪着急的样子,也就答应了下来。 大家早饭用罢,便都收拾好自己随身所带的物品,然后彼此道个别。五兄弟彼此之间实在是不愿意分开,但也别无它法,只好各自踏上了返程的路。 在回东北的路上,上官千夜忽然想到一件事,问万威望道:“师兄,杀害了汪月茹和打伤宋婉莹的都是七瓣毒花,而七瓣花产于月亮岛,会不会是月亮婆婆手下的人干的呢?” 万威望道:“虽然那月亮花产于月亮岛,但并不见得是岛上之人所为。那月亮婆婆和她的徒弟琴棋书画四仙子从来不问武林中的争斗,并且……并且那月亮婆婆与师父也有旧交,所以万不可能伤害我们的人。七瓣月亮花乃是武林第一疗伤之物,并且有增加体力、速度等诸多好处,武林人士都视它为神花,哪个人都想采上一朵以为已所用。所以取这样传神的月亮花做成暗器,也大有可能。”上官千夜点了点头,心中的谜团随之就更大了。 这一天,师兄弟三个人来到一个盆路口,万威望想了想,然后指着左边的路道:“我们走这边。” 上官鼎道:“师兄,我记得我们来的时候走的是右边这条路。” 万威望道:“这条路要经过川北铺,我们尽量避开杨本末,不要找不必要的麻烦。而这条路虽然难行,但相对来说安全得多。” 上官鼎听完点了点头,跟在了万威望的后面。三兄弟越往前走,道路越狭窄,大路变成了小路,小路变成了荆棘路,荆棘路变成了盘山路,最后盘山路变成了爬岩壁。兄弟三个人一路向前爬上去, 万威望说:“上了这座上,就有路了,然后我们顺着路就可以回到宁远”。 三个人只顾着低头爬山,却没想到山顶一块巨石上坐着一人。这个人背上背单刀,冷笑着看着三兄弟爬了上来,然后高声道:“三位,老朽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万威望抬头一看惊叫道:“啊!杨本末!” 杨本末笑道:“我算好了日期,估计你们应该回来了,我也知道你们必然不敢走川北铺那一路。真是苍天佑我,今日让我了却心中之恨!”说罢站起来走到巨石后面,运着气推动巨石。 万威望道:“杨本末!你想干什么!”杨本末也没说话,再看那块巨石正在慢慢地移动着。 万威望这时往下面看了一眼,原来下面已是万丈深渊,上官鼎就跟在自己的后面,上官千夜在最后。大家都在离山顶不远的地方,想上去还需要一些时间,下去则万劫不复。再回过头来往上一看,那块巨石已经被杨本末推到了崖边上。 万威望喊道:“快下去!”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三个人都知道,爬了这么久,根本不可能立刻就能下得去。这时已经有些小石块落了下来,接着那块巨石也从上面滚下。 万威望喊道:“注意躲避!”然后自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左侧跃出三尺多远,幸好有一块突出的岩石让他抓住,这才保住了性命。 上官鼎看着万威望跃开了,刚想跃起,没料到一抬头看那块巨石,就被开始落下来的沙土迷了眼睛,上官鼎喊道:“哥哥,我看不见了!” 话一出口,他自己本能的伸双手出去,想要在巨石未落到自己的头上之前有一个警觉,但那巨石的速度很快,上官鼎刚一碰到石头,整个身体就都随之而下。 由于他在巨石下落的途中挡了一下,那块石头跳了起来,跃过了上官千夜的头顶,然后直向深渊下面坠去。上官鼎由于睁不开眼睛,只能感觉到耳边的风呼呼的响,而自己就紧紧的贴在了巨石壁上。他毕竟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在慌乱之中不停地叫着哥哥。 上官千夜听着上官鼎的叫声,心都碎了。再也不多想,纵身跳下悬崖真奔巨石而去。万威望一看万念俱灰,事到如今一向沉稳的他也开始乱了起来。 若是失去了两个师弟,自己一个人回去和师父如何交待。万威望看着上官千夜下落的背影,快速的曲起了腿,然后头向下落,就在身体成倒立的姿势时,再伸双腿将自己向下弹出,像一支箭一样射向了上官千夜。 由于巨石太重,所以下落的速度明显要比万威望和上官千夜快,不多时上官千夜就只能看见一个黑点,再过片刻,就听见咚的一声响,然后上官鼎的叫声也随之而止。 上官千夜心痛得在空中惨叫一声,随之一口鲜血喷出,就人事不醒了。 这时传来了山顶处杨本末的狂笑之声,他站在山顶之上向下看着道:“铁山啊铁山,你一世的美名,却不曾想过你的三个徒弟与我未斗上一招便都葬身于此!莫年啊!徒儿!师父今日为你报了仇了!你在天有灵也应该安息了吧!”随后又是一阵狂笑。 三十九 离尘古洞 听到巨石落入山涧的一声巨响之后,万威望也是一闭眼,心里知道上官鼎完了。再看上官千夜整个人失去了知觉向下飘着。 万威望再不敢怠慢,在空中翻了个跟斗,然后腰上再一叫劲,速度更快的向下冲去,眨眼间到了上官千夜身侧,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上官千夜并把他揽在自己怀里。 但二人此时仍然是在飞快的向下坠着,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万威望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便把心一横想道:“算了,要死,我们兄弟今日就死在一起吧。” 正在想着,眼前闪出了百十条老藤,万威望一见心中狂喜,赶忙伸右手过去抓,可由于他们两个人的速度太快,刚刚抓住第一根便被他二人扯断了。万威望一见再去抓第二根、第三根……。 也不知扯断了多少根藤条,总算是把速度减了下来。万威望左臂还夹着上官千夜,右手紧紧地握住了藤条。 万威望停在半空中,往下看,仍然不知还有多深。 万威望往石壁上看去,只见在离自己脚下不远处,隐隐现出一个山洞。 万威望心中一喜暗道:“天无绝人之路,我先和千夜进去休息一下再说。”想罢借着藤条的力,荡来荡去的不知费了多少力气,终于将两个人荡进了山洞。 等万威望松开紧抓住藤条的手时,兄弟二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上官千夜仍然晕倒在那里。而此时的万威望连过去扶一下的能力都没有了,一双臂膀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想抬起来都是万难。 万威望无助又无力的也躺下了身子,不停地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万威望也昏睡了过去。 当上官千夜睁开眼睛,看了看,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想坐起来就觉得胸口难受得很,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再转过头一看,万威望就躺在自己的身边。 上官千夜用自己微弱的声音喊道:“师兄,师兄……”。 万威望在极度疲劳之中听见有人叫自己,无力的睁开了眼睛,然后听出了是上官千夜的声音,勉强地坐了起来,看着上官千夜道:“千夜你醒了?” 上官千夜道:“是啊,我们现在在哪?鼎儿现在怎么样了?” 万威望便把如何脱险的经过简单的讲述了一遍,最后又说:“鼎儿怕是难逃一劫了。” 上官千夜听完,泪水不停地从眼角流着,万威望也是不住的掉着眼泪。兄弟两个人哭了多时,上官千夜扶着石壁站起了身,向洞口处走去。 万威望急忙跳起身拉住他道:“千夜,你要干什么?” 上官千夜道:“师兄,你放心,我不会跳下去的,不杀了杨本末我死不足惜,我只是想看一眼鼎儿。”说着又向前跨出两步,来到洞口处往下一看,只见下面仍是深不见底。 上官千夜转回身道:“师兄,我们能找回鼎儿的尸体吗?” 万威望绝望地摇了摇头道:“我们在爬石壁时已经用了很大的气力,但上去容易下去难,况且我们两个现在都已经这样的虚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下去的。等到我们有能力的时候,只怕鼎儿已经被虎狼吃咬干净了。” 山洞内的空气再一次凝固了,兄弟二人谁也不再说话,在洞口向下望了很久,然后又都瘫坐在了地上。整整一天一夜过去了,兄弟两个人就这样呆呆地坐在那里,谁也没动。 第二天的早上,上官千夜说:“师兄,我们这样也不是办法,饿也会把我们饿死在这儿,我们还是想个办法出去,找些吃的吧。”万威望听完点了点头,可如何下去呢?兄弟两个又都犯了难。 万威望往身后看了看,见这山洞其实里面的空间很大,并且不断地向里面延伸着,万威望起身道:“千夜,我们向里面走走,说不定还有另一个出口。”说完带着头走了进去,上官千夜跟在后面。 越向里面走越黑暗,万威望从身上拿出火石点燃了火,借着那一点亮光继续进行。走着走着,二人就看见前面隐隐有些光亮,上官千夜道:“师兄,果然有出口。” 于是两个人加紧脚步向前光亮处走去。当二人走出黑暗时,眼前豁然开朗,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青草丛生,花香满野,一条清澈的甘泉从上至下的流淌,在地面处形成一池潭水。 兄弟两个人看得有些呆了,真想不到人间还有如此的美景。但仔细一看,这里并非是山外,而仍然是在山中,只不过是洞中之洞,那光线也不过是从山顶某处的洞口射下来的。 二人正在看着,忽然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是谁来了?”话音未落,不知从何处飘然落下一位老者,面带笑容地看着兄弟二人。 万威望一见,急忙上前失礼道:“老人家,不知您居于此地,我兄弟二人冒昧前来,多有搅扰,望请见谅。” 那老人一笑道:“二位不必客气,不知你们到此有何事啊?” 万威望道:“我们兄弟落难至此,误入仙洞,还望老人家指条出路,我兄弟二人感激不尽。” 老者笑道:“这倒不难。”说完仔细看了看,然后又问道:“你们是武林中人?” 万威望回道:“正是。” 老人问:“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万威望道:“我二人乃是铁山居士门下,姓万名威望,江湖人称忠义侠。这位是我的师弟,唤作上官千夜。” 老人听完眼睛一亮道:“哦?侠客?” 万威望道:“晚辈只是颇受武林人士爱戴,其实侠客之名并不属实,我还差得很远。” 老人听完笑道:“好一个忠义侠,倒真是很谦逊。刚刚你说你们的师父叫铁山居士,不知他是何门何派,为何老朽从未听过?” 万威望与上官千夜二人听完都是一楞,显出诧异的目光。如今江湖上北铁山,南如来谁人不知?这老者居然说没听过。 兄弟两个人马上都闪现出一个念头,就是此人绝非友类,如此对师父不敬,一定又是哪一路的仇家。想罢便都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的兵器。 老人看到了这个细节,然后笑道:“怎么?我说没听过,你们不满意了?” 上官千夜道:“你没听过我家恩师的名号,那你可认得我这把七目残龙?”说罢伸手去背后取刀,手臂在身后摆了数下,都未能握到刀把,惊得他啊的一声。万威望一见也去取背后的单刀,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不见了。 兄弟两个人互视了一眼,本来在上官千夜说话之前二人还摸到过,在短短的时间内不知为何不见了踪影。 “果然是一把好刀啊!”老者边说,边看着手中的刀。两兄弟抬头一看,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两把刀都落到了老人的手中。 万威望低声道:“千夜,看来这人的身法不在师父之下,今日我们若想全身而退,恐非易事。” 万没想到,如此低的声音也被老人听到了,还不等上官千夜回答,老人道:“两个娃娃,我并非是要你们的刀,也不是想要你们的命,若不是你们先摸了摸这刀,我也不会把刀拿过来,我只是不愿意与你们争斗罢了。” 万威望道:“老人家,我兄弟二人自知与您的身法相差太远,无法与你比试。只是因为我二人刚刚从虎口脱险,才这样警觉,还望老人家不要见怪。” 老人看着刀道:“无防,无防,我本来就没有伤害你们之意。” 上官千夜急着问道:“老人家,不知可否将兵刃还给我们,并指条可以出去的路。” 老人听完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来说:“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呀。” 上官千夜道:“老人家,不知此话何意?” 老人道:“我一个人在这山洞之中孤苦太久,本想留下你们做个伴,怎奈见你二人归心似箭,断不肯留在洞中,本想将一身武学传授给有缘之人,看来今日我的愿望是无法实现了。”说完又叹了口气。 万威望道:“老人家,我们的师父是铁山居士,就算是师父把我二人逐出师门,而我们做为他老人家的徒着,也不会再拜他人为师,请您老人家理解。” 老人听完哈哈一笑道:“好!不愧为忠义侠。虽然功夫嘛……,但就凭你的这句话,就配得上侠义二字。也罢,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再苦留二位了。”说完向着两兄弟身后一指道:“二位顺原路返回,跳下崖去,便可以离开这里了。” 万威望听完道:“老人家,若我们能够跳下崖去,就不会在这里出现了。” 老人听完又笑道:“怎么?如今的侠客都只有这点本事了吗?” 万威望听完脸一红,上官千夜道:“老人家,你有所不知,这山洞距离地面还不知有多深。” 老人听完道:“我久居于此,难道我不如你们熟悉吗?这崖名为千丈崖,但实际只有四百余丈,而这离尘古洞,距地面也仅有百十丈高,二位既然称得上侠客,如何不敢跳下去呢?” 老者说完,又看了看兄弟二人,见他们都面有为难之色。老者又是哈哈大笑道:“既然你们没有胆量跳出洞口,那么这样吧,你们就随着兵器离开这里吧。” 说完将两把刀托在手中,然后另一只手轻轻的在两把刀的刀把上一推,再看两把刀箭一般地落入到了那潭清水里,片刻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四十回 回山 万威望与上官千夜二人眼看着自己的兵器被老者扔在潭水之中,情急之下也不能多想些什么。两个人几乎同时纵身也向水中跳去。 而那老者只是笑着看他们,也并未阻挡。兄弟两个人跳到了水里,奋力的向自己的兵器游去。还好两个人都在海边长大,熟悉水性,不然只恐怕再也寻不到两把刀了。 不多时,二人各自抓住了自己的刀把,便想向上浮起。就在这时,就感觉到一股强有力的水流冲向自己,再想让身体改变方向已经晚了,只好被水流夹着走。飘了好一会,上官千夜有些憋不住气了,从嘴里吐出了最后一个大气泡,然后偷眼看着万威望。 万威望也在看着他,用自己的手不断的比划,示意他不要放弃。又过了一会,两人就感觉眼前一亮,透过水面看见了蓝天,师兄弟两个人都是心中一喜,然后脚猛的向下蹬了几下,头很快的露出了水面。 兄弟二人大口的喘着气,多时才稳定了下来。然后看看四周,原来这是一条小河,一岸是大山,一岸是草地。兄弟二人游到了岸上,躺下来休息了一会儿。 万威望道:“原来那老者是用兵器把我们引出山洞。” 上官千夜道:“是啊,但不知那老者是谁,居然有这么高的身法。” 万威望道:“我也不太清楚,在如今的江湖上,有这样身法的人应该没几个,但这个人我还真没有见过。” 兄弟两个起身继续走,又经过了数日的颠簸,终于回到了宁远州的地界。 等进了宁远城,两个人的心里都很不是滋味。本来走的时是三个人,而如今回来时,却只有兄弟二人了,上官鼎命丧于山涧之中,尸骨都没有办法找到,真不知道回去以后要如何向师父交待。 上官千夜一路走,一路看着这片熟悉的土地,眼泪一次又一次的流着,他忍不住不想起与上官鼎长大的时光,一切都好像仍在眼前,但那个身影如今却是离自己那样的遥远。 等他们回到了首山,进了朝阳寺的山门时,看到了正殿中背对着山门坐着的铁山居士的身影,二人顿时跪倒在那里,泣不成声。 铁山居士缓缓地转回身,看着他们两个人问道:“你们回来了,鼎儿呢?” 上官千夜失声道:“鼎儿被杨本末用巨石打落到山涧之中了!”说完又大哭起来。 铁山居士听完也两眼湿润了,叹了口气道:“我本想让你们去见识一下真正的江湖,没想到却付出了这么惨重的代价。” 万威望道:“师父,您可曾收到徒儿给你的信,还有信中的暗器? ”铁山居士道:“我收到了,没想到那个杨本末如此狠毒,一再对我的弟子痛下杀手。” 上官千夜道:“师父,您既然已经知道,那为何不去救我们?” 铁山居士听完,叹着气,转过身去。 万威望道:“师弟,你有所不知,师父他也是有难言之隐的,并非他不想下山,这其中的原故你不知道,你也不会知道,你还是别问了。” 上官千夜也知道,师父若不是有什么事,是绝不会不下山的,也就不再多问了。 半晌之后,铁山居士又转过身来道:“那杨本末或许也是知道我不再下山,方敢如此放肆。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我种下的苦果,要我的晚辈们来承担,但这一切还是发生了。” 上官千夜又问道:“师父,您知不知道关于那件暗器的事?” 铁山居士道:“七色花我倒是知道,但用这花做的暗器,在我行走江湖之时并未听说过。江湖上使用暗器的门派众多,一时也不好断定就是哪门哪派所为。” 上官千夜听完又泄了气。但跪在那呆呆地道:“师父,您若不能下山,那鼎儿就这样白白的死了吗?” 铁山居士道:“千夜,鼎儿的仇我们是一定要报的。我会广发绿林帖,把消息散布出去,告诉杨本末我在这里等着他,若他敢来,到时任凭你处置他。” 上官千夜道:“那他要是不敢来呢?” 铁山居士道:“你不必着急,我还有其它的办法让你报仇。今日你们二人刚刚回来,想必也累了吧,还是去休息休息,等有了精神,我们再谈此事。” 师父的话从来都是让弟子们言听计从的,所以万威望与上官千夜也没再说什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中休息去了。 上官千夜回到了房间,这间房本来是他们兄弟两个人一起住的,如今推开房门,留给自己的却只剩下了无尽的孤独和思念。 上官千夜躺了下来,虽然很累,但还是一遍遍地想着兄弟二人的快乐时光,泪水模糊了双眼,打湿了枕头,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睡着了。 当兄弟二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虽然两个人的眼睛还肿着,但精神却比前一日好了很多。 师徒三人简单地用过了早饭,铁山居士便细细的询问了他们此次下山的经过。万威望就把事情大致的讲述了一遍,当说到离尘古洞的老者时,铁山居士也是一楞。 万威望问道:“师父,您知不知道这位老者是谁?” 铁山居士道:“我身在江湖数十载,也没有听说过什么离尘古洞,想必是哪位深山隐士吧”。 兄弟二人见师父也不知道山中之人是谁,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何况现在看来,那老者虽然非友,但毕竟也非敌。 上官千夜道:“师父,万万没有想到,傲剑门上下的功夫都进步得那样快,以我和师兄的本事,看来已经远不及他们了。照这样下去,我们在江湖上所面临的危险就更大了,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铁山居士听完哈哈大笑道:“千夜,我此次让你们下山,就是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江湖!江湖永远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今天的你们,十年后仍然还是今天的你们,那还叫什么江湖?我让你们下山去,就是让你们知道自己的优势,同时也更清楚的看清自己的不足。你们在山上习武的数年间,进步自然是很大。和你们以前相比,可以说是天壤之别,所以你们才会再不把以前的仇人放在眼里,以为自己下山去,只要见到了他们,就可以一刀一个的报了仇。但你们却没有想到,你们在练功习武的时候,人家也没有闲着,所以大家都在进步,并且傲剑门的功夫起步就早于你们,人家又四处盗走剑谱,不断丰富着自己的技术含量,所以你与他们能打个平手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上官千夜听完很灰心的问:“师父,照这样看来,我们这一生都没有能力去战胜他们了吗?” 铁山居士道:“千夜,看来你是忘记了我当初对你们说的话。我说过,武术无非就是速度、力量、招式,再说得深些便是内力与修为。而正常的习武之人,速度与力量本来就相差无几,所以拼的就是招式,天下像丈影如来与鼎儿那样的,极具天赋之人本就很少。” 上官千夜问道:“但师父所授给我们的刀法焰龙怒,我已经熟练了数年,还不够精妙吗?” 铁山居士听完把脸沉了下来道:“你我二人使用同样的刀法,你能战得胜我吗?” 上官千夜道:“师父,弟子不能。” 铁山居士道:“任何一种武技,自身的提升空间都是无限大的,只要多去修习,进步自然一日更胜一日。我们若没有新的招法,那就要苦习自己的技能,做到以不变应万变,这才是根本。” 铁山居士说完忽然自己又哈哈一笑,兄弟二人都猜不出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铁山居士继续说道:“幸好你们的师父不只会使用焰龙怒,所以你们也就还有其它提升的法门。” 上官千夜急问道:“师父,您真的还有别的刀法技能吗?” 铁山居士道:“难道你们认为,我当初仅凭着一套焰龙怒便可坐上武林盟主的宝座吗?” 上官千夜与万威望喜道:“师父,您还有绝学?” 铁山居士点了点头,上官千夜又问:“那师父为什么不当初一起教给我们?” 铁山居士道:“一套焰龙怒,虽然在武林之中也算得上是极品的武技,但若无我的另一套刀法相配合,那么其威力就会大减。我之所以不把全部刀法传授给你们,就是想先让你们到江湖之中,考验一下你们的人品。若你们以自身的功力,祸害百姓,那我不仅不会教给你们另一套刀法,还会取了你们的项上人头。还好,千夜你虽然心中有恨,但人品当数上乘,这也不枉费了我对你的一片厚望。而鼎儿虽然天资过人,但比武之时手段过于毒辣,也是因为这样,他命中也应该有这一次劫难。至于他能否逢凶化吉,那就要看他个人的造化了,若他能够大难不死,并通过这次教训脱胎换骨,那是再好不过了。” 万威望与千夜二人跪在地上道:“请师父传授我们另一套刀法。” 铁山居士道:“好,那今日我便把另一套刀法教给你们,这两套刀法相结合,才会显示出它真正的威力。而我平生的刀法所学也真的就只有这些了。但限于两套刀法结合后杀伤力极大,所以我之前也考虑了很久,虽然今日传授给你们,但也是迫不得已。所以我仍然和以前教你们焰龙怒时一样,也只教你们三日,至于你们能否领悟到其中真谛,就要看你们是否用心了。” 四十一 灭门 铁山居士说完,又从地上随便捡起一根断木枝拿在了手中。然后对着万威望与上官千夜道:“这套刀法名叫赤虎啸,与焰龙怒相辅相成,经过多年习练,若能够真正做到二式合一,那便可笑傲于江湖了。” 再看铁山居士一招一式的演练了起来,兄弟二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看着,铁山居士把整个刀法演练了一次,上官千夜看得呆了,感觉这套刀法与焰龙怒真的是相互之间配合得天衣无缝。 也许是铁山居士演练得很慢,所以他所说的杀伤力还未能真正的显现出来,但其招法的精妙,已经让师兄弟二人受益匪浅。 在学习赤虎啸的三日里,上官千夜又再一次迎来了像当初一样的三个不眠之夜,三日内便把一整套赤虎啸的招式全部牢记于心。 而万威望的领悟能力与记忆力较千夜差些,但在兄弟二人不断的演练中,上官千夜也把师哥未学会的招式倾囊而赠。 铁山居士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万没想到,上官千夜不仅领悟能力超人,并且还有一颗仁爱之心。 心中装满了仇恨的上官千夜,把唯一的寄托都放在了赤虎啸刀法上。因为他知道,师父已经发出了很多的绿林帖,但杨本末并没有来,也许他根本就不敢来面对铁山居士。 所以自己唯一的希望就是把师父所传授的刀法练好,才有机会下山报了心中的仇恨。所以他花在刀法上的功夫与心计也远远在万威望之上。 每天除了正常的吃饭睡觉之外,便是没头没脑的习练功夫,累了就自己坐下来,静静地想想过去的往事。想想家仇、想想梅飞燕、想想汪月茹、再想想宋婉莹,但让他想得最多的,仍然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上官鼎。 千夜此时多希望鼎儿还活着,能每天与自己相伴,一起习武,一起玩耍。每当想到泪湿了衣襟,也就给了上官千夜无穷的动力。在日复一日的修习中,千夜的功夫已经成长到连自己也没有想到的地步。 万威望除了每天习刀之外,还担负着收集江湖消息的责任。每隔几天,他就要下山去,然后带回一些江湖上的最新消息。 这一日,万威望回到首山朝阳寺,对师父与千夜说道:“江湖上现在有这样一个传闻,也不知是真是假。” 铁山居士道:“什么传闻?”上官千夜每日里都把心思放在习武上,但师兄带回消息时他也会静静地听着,这表示着对师兄的一种尊重。 上官千夜知道,每一个习武之人都想尽快的把自己的功夫修习到上乘,师兄当然也不会例外,但他还是为了自己和师父,放弃了太多的习武时间,出去把最新的武林消息带回来,这样的付出不是谁都能够做得到的,如果自己再不用心的听着,感觉很是对不起待自己像父亲一样的万威望。 万威望说道:“听说傲剑门再次潜入流剑门,盗走他们仅存的最后一部剑谱,为此事,流剑门总门长秦中恒大怒,想要倾全门之力,大举进攻傲剑门。”听到这铁山居士也是一惊。 而上官千夜听到事关流剑门的安危,更是心急如火烧。忙起身道:“师父,我想下山去,到流剑门助他们一臂之力。” 铁山居士摆了摆手道:“千夜,你太沉不住气了。你也不想想,消息从千里之外传到这里,事态早已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等你到了那里,又是几月的时间,你到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了。”上官千夜听完也很无奈,但心中却一丝也没有放弃过挂牵。 又过了半月,万威望从山脚下匆匆忙忙地跑了上来,对师徒二人道:“师父,师弟不好了!”上官千夜问:“什么事?” 万威望道:“上次听江湖人说流剑门想大举进攻傲剑门,没想到秦中恒真的这么做了。”铁山居士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哎,秦长门怎么如此不晓事。” 千夜追问:“然后怎么样了?” 万威望道:“听说丈影如来也得知了此事,由于剑系之中尚没有至尊,所以他派了长枪系至尊赵青山与刀系至尊杨本末前往调解。但江湖上传着,这二人去后并没有真正的调解此事,而是有意偏袒着傲剑门,并合力与流剑门动了手,据说流剑门损失惨重,门长秦中恒被赵青山刺穿了胸部当场身亡。” 铁山居士听完半晌无语,眼神之中流露出少有的感伤。上官千夜一听非常着急,抢步到了万威望身边道:“师兄,可有郑氏兄弟们的消息。”万威望非常无奈地摇了摇头。 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铁山居士生怕上官千夜下山后又出什么事,所以下了禁令不准他离开朝阳寺半步。虽然千夜每天还是在习武,但其心思却被分解了。总是在惦记着山外的武林,惦记着结义兄弟的安危。 又是一天,上官千夜与万威望二人在寺内习练着刀法,这时就听门外有人高声喊道:“三哥!你在吗?万大侠!铁山居士!”声音之中透着无尽的疲惫与沧桑。 上官千夜一下就听出了这是耿洪君的声音,也来不及打开寺门,一纵身就跳到了外面。当看到了眼前的情影,上官千夜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原来耿洪君推着一辆小车,车上面拉着三个人,中间年纪大较大的,正是郑屠南,而在郑屠南边上的两个人便是郑奎与郑彪。 三个人都是人事不醒,其中看得出郑屠南的伤情最重,几乎全身的衣服上全是血。这时万威望与铁山居士也从里面打开了山门走了出来。 耿洪君看见了上官千夜,嘴角上现出了一丝笑,然后说道:“三哥,我终于看到你了。”刚一说完,整个人也晕了过去,而他推着的小车也顺着山路向下滑去。 万威望急忙飞身跳了过来,伸手拉住了小车。铁山居士走了过去,命师兄弟二人把这四人抬进了寺中。 等把几个人抬进了屋里,铁山居士给他们一一把了脉看了伤。发现耿洪君身上并没有伤,只不过是过于疲劳所以才会晕倒,调理两日便没事了。 而郑氏兄弟的伤虽多,但都不致命,只不过是流血过多,又没有及时治疗,才会昏迷。而郑屠南则伤得太重了,双腿都已经断掉了,全身的刀剑之伤无数,并且前胸与后背都受到过重击,五脏皆碎,按常理说这个人早就应该没命了,不知是什么原因到现在还有着气息。 铁山居士三人围在他身边,轻轻地呼唤着,好一会,郑屠南才睁开了眼睛。然后哭了出来道:“老盟主,我可看见您了!流剑门没了!”说完泣不成声。 铁山居士也是心有不忍,但知道他活不了太久了,如果不是有话要说,也许早就没命了。铁山居士道:“屠大侠,你不必着急,慢慢说,如果你过于悲伤,那会对伤势不利。” 郑屠南道:“老盟主,您不必安慰我,我知道我活不成了,这口气没咽下去,就是留着想最后见你一面。” 铁山居士点着头,郑屠南继续说道:“那日我们与傲剑门的人动手,虽然功夫上我们吃着亏,但一时还不至于落得个完败。但这时赵青山与杨本末赶到,我们都以为来了救星,万没想到,那二人处处偏袒傲剑门,我们秦门长一时气不过,便动了手。没想到那赵青山一枪把秦门长刺穿,可怜我们秦中恒门长当场毙命。我们看到后便与他们拼了命,但我们如何是他们的敌手,不多时我们全门上下死伤惨重。事先耿洪君便要与我两个犬子一同去,但我们考虑到这是我们流剑门的事,他巨剑门虽然也和傲剑门有仇,但不可让他一个人跟着我们去冒险,所以才用药麻倒了他,这样他才捡了一条命。后来耿洪君醒来,赶到现场时,我们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他趁乱,把我们父子抢了回来。我知道除了老盟主您之外,再没有人可以为我们主持公道,所以就让他送我们来到了首山朝阳寺。我们走后,两个名满天下的至尊和常九仁一伙,把流剑门的弟子全部斩尽杀绝了。”说罢又是痛哭不止。 铁山居士师徒三人听着,也一起流着眼泪,上官千夜与万威望二人更是把牙咬得咯咯直响。 郑屠南哭了一会道:“老盟主,我知道您归隐多年,再不想问江湖恩怨,我此次来也不是想求您为我们报仇,只是他们三个孩子还小,又处于这种境地,实在无人可依。请您念在他们三兄弟与上官兄弟交好的份上收留了他们吧,他们能住在您这,我死也安心了。” 铁山居士道:“郑大侠,请你放心,就算他们三兄弟没有与千夜结义,我也会对他们的生命负责,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他们。” 郑屠南听完这些话,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嘴角动了动,可能还想说些感谢的话,但还没等说出来,就闭上了眼睛。上官千夜扑过来,趴在郑屠南的身上,叫着叔父,哭得甚是伤心。万威望也站在他身后不停的擦着眼泪。 四十二 点拨 铁山居士安排两个弟子给郑屠南简单的安葬了,随后便尽着全力抢救郑氏兄弟二人,万威望再次担负起了下山买药的责任。经过了数日的补救,终于保住了郑奎和郑彪的命。 而耿洪君早已康复,和上官千夜轮流的照顾着这一对受难兄弟。慢慢地耿洪君发现朝阳寺内仅有铁山居士等师徒三人,并不曾见到上官鼎的身影,便问上官千夜道:“三哥,为何不见鼎儿呢?” 上官千夜听完,心情又变得凝重了,泪水又流了出来道:“四弟,我们在从新人擂返回的路上,被杨本末暗算,那老贼用巨石把鼎儿砸到了山涧里,至今我们连尸骨都没办法寻到。” 耿洪君听完气得暴跳如雷,大吼道:“这个杨本末老儿,连伤我兄弟性命,今生我耿洪君哪怕只有一口气在,便与此人誓不两立!”说完两兄弟又抱在一起哭了多时。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调养,郑氏兄弟的伤势已经康复了。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郑氏兄弟得知了父亲亡故的消息,也知道了上官鼎掉落深涧的事,这些悲痛的事实摆在了他们面前,使得本来快快乐乐的兄弟,变成了整日里以泪洗面的愁人。 这一日,郑氏兄弟完全康复,早早的便来跪拜铁山居士。 铁山居士命他们起身,然后道:“你们几兄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必过于在意眼前的磨难,这些只不过都是你们成长的资本,没有这些,你们的生命中总是会感觉缺少些什么。如今你们的处境,可以说没什么再可以失去的了,所以今后的一切都将是你们的所得。” 郑奎跪在那里道:“铁山老盟主,我兄弟三人有一个心愿,不知是否应该说。”铁山居士道:“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郑奎道:“我与二弟郑彪,四弟耿洪君,商量了很久,打算拜您老人家为师,不知您是否可以收下我们。” 铁山居士笑道:“你们几兄弟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我在收千夜之时就已经说过,他们将是我的关门弟子,我是不会再收别人的。” 铁山居士的话语虽然非常平和,但却透着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让人感觉无法讨价还价。 听完后,郑奎兄弟三人的脸上都写出了沮丧,铁山居士看在眼里,然后道:“虽然我不能收你们为徒,但你们却是我徒儿的结义兄弟,所以虽无师徒之名,但与我徒无二,在你们习练武术之时,我定当指定迷津。” 三兄弟听完都很高兴,于是从这一天起,大家把满腔的仇恨化为习武的动力,在万威望与上官千夜的带动下,几兄弟开始了没日没夜的修习。 经过了数日的练习,铁山居士发现流剑门的剑术存在着太大的弊端,很多招式都是华而不实,虽然看上去十分的轻盈并且漂亮,但攻击能力就大打折扣。 铁山居士来到郑氏兄弟面前道:“二位少侠,我知道你们都是从小开始修习流剑门的剑术,固然对此剑法有着非常深厚的情感,但有句话不知我今天应不应该讲。” 郑氏兄弟规规矩矩地站在那,双手垂下,头也不敢抬道:“还请老盟主明示。” 铁山居士道:“你们的剑术,虽然看起来轻盈,但攻击力一般,没有能力给对手强有力的伤害,若是舞剑,那当然是优美之极,但若谈到比武,只怕就要另当别论了。” 郑氏兄弟道:“老盟主说得极是,还要劳烦您多多指教。” 铁山居士道:“指教不敢说,我只是说一下我个人的看法,对与不对还请二位少侠辩证的看待。”说完接过了郑奎手中的剑,按照流剑门的剑术演练了起来。 在演练的过程中,把一些没有用的花架子全都去掉,又对一些攻击性不强的招式做了些改进。 郑氏兄弟在旁边看着,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铁山居士练的这套自改后的流剑门剑法,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可喟是剑术之中的精髓。郑氏兄弟万没想到,就连掌门秦中恒也没有把这套剑法练得这么出神,并且威力大增。 在铁山居士的教导下,郑氏兄弟对流剑门的剑术又有了从未有过的新的认识,并且也燃起了信心。 铁山居士又走到了耿洪君的身边,对他说:“君儿,你的剑法中需要的便是以气助力,剑气伤人。虽然你很是用心的习练,不过你的内力不足,使得你的剑气无法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耿洪君道:“铁山居士,您说得太对了,在习练剑法的过程中我也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一点。以前鼎儿和我讲明了剑理,但我总是感觉少点什么,今日您这么一说,使我真正明白了,我少的是内力,但不知要如何练习呢?” 铁山居士道:“中国的气功源远流长,在武术界有句老话,叫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只不过大家都看重外练的筋骨,而没有注内力的修练。其实人体的强弱不仅要靠筋骨,而内部脏器更为众要,只要内外都强大了,才能够真正称得上是强人。而有些人只注重了外在的修练,结果到头来极容易患上内脏的疾病。所以要练其外,先安其内。在这一点上,武当的太极最为典型。” 耿洪君道:“不知您是否有修习的法门?”铁山居士笑道:“当然有,不过你别着急,我慢慢地教给你,此事并非一朝一夕。” 在以后的数月内,耿洪君不再与众兄弟舞剑练功,而是真正的静下心来与铁山居士练习如何调息、如何运气、如何气沉丹田、如何内气外放。他知道,若想真正的使用好巨剑,没有内力的支撑是不行的,所以学得特别用心。 铁山居士也很喜欢这个孩子,教得也十分的仔细。其他兄弟们有了时间也会来与耿洪君一同学习,这样一来,大家的武技得到了进步,内气也都有了十足的长进。 特别是上官千夜,不管铁山居士教哪位兄弟技法,他都会放下剑在一旁静听,这样一来几个人中,他的进步是最快并且最大的。 铁山居士其实也是有意在考验他,自从鼎儿出事后,便把上官千夜看成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虽然在教别人,但其实也是有意在让上官千夜领悟。看见自己的弟子如此用心,又进步得这样快,老居士喜在心中。 时光飞逝,一转眼又是五年过去了。兄弟几个比以前看着更为雄壮魁梧了许多。如今的耿洪君,再不像当年那样单薄了,由于内力的作用,整个脖子与头部一样粗细,说起话来嗡嗡带着回声,低气十足。 在使剑时,伴着金钟一般的怒吼,在太阿剑剑身四周,滚动的气团约有尺余,其威力再不是往日可比。而郑氏兄弟的剑术在铁山居士五年的教导下,也取得了非同一般的进步,速度有了大幅度增加,力量成倍的增强,虽然看起来没有当初那样美观,但是其杀伤力远不是当年的流剑门的剑术,虽然还有些影子,但完全可以说是一派新的武术。 此时的万威望,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半套焰龙怒的忠义侠。一招一式中都透着以往绝对没有的稳重与大气,在稳重和大气之中,还深藏着杀气与霸气。 上官千夜是最让铁山居士欣喜的,五年前的他,只不过是靠着一点点招式的精妙和自身的速度,再看不出什么稀奇。 而今天的上官千夜,在习练焰龙怒与赤虎啸时,已经完全把两种技法融为一体,这样的进步,让铁山居士也很是吃惊,真不知道他在背后私自里下了多少的功夫。 在最后的一年中,铁山居士总是在后半夜偷偷的叫醒他,把他带到后山,看他练刀,然后给他指点。 到后来,铁山居士告诉他,要像耿洪君练习巨剑一样,把内力加进去。开始时上官千夜运用得不是太得当,但时间一长便开始有些得心应手了。 在每一个夜晚,远远看着手中挥舞着七目残龙的上官千夜,很是壮观。伴着一声怒吼,上官千夜一刀刺出,一条火龙随刀而去,在空中径直盘旋数周才慢慢变淡再消失,还不等火龙燃尽,又是一刀砍去,随着七目残龙而发的是一只红色巨虎,在夜空中打了数道厉闪,照得四周通明一片。 铁山居士非常满意的点着头。在上官千夜下山前的一个晚上,当他练完刀时,铁山居士带着微笑走到了他身边,拍了拍千夜的肩膀道:“从你的身上,我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第二天,铁山居士把众兄弟都叫在一起,然后说道:“你们四兄弟,在我首山朝阳寺内已经修习了五年之久,想必也早就想下得山去,看一看今天的江湖了吧?” 几人一听,虽然都有些舍不得,但在山中的时间确实是有些太久了,脸上也都露出了笑容。 铁山居士继续说道:“今日你们四兄弟便都下山去吧,今年的新人擂就要开始了,郑氏兄弟与洪君也应该上台一试。而本界状元擂也是在今年,你们参加完新人擂后,便可直接参加状元擂。” 四兄弟一听两会一同召开,都非常的兴奋。铁山居士也知道,习武之人哪一个不都是盼着这一天? 铁山居士又道:“威望仍然留在山中,因为他已经参加过了状元擂,而你们四人一起,我也很是放心,所以他就不随你们一同进往了。若你们都能够在状元擂上大显身手,到时你们几个再一同前往泰斗崖。” 几兄弟听完都很开心,铁山居士又再三叮嘱道:“你们千万别忘记了当年的一切,第一不要把仇恨过分的埋在心里,那样会使人迷失自己,同时应有的本领也无法完全使用出来。第二,不要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一定要记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古以来骄兵必败。第三,不要无故残害生灵,若让我得知你们胡作非为,定会取尔等项上人头。”四兄弟应允了诸事,又拜别了铁山居士与万威望,一起下得山去,再次前往嵩山。 四十三 日久生情 “哗哗……”这是多么熟悉的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上官鼎被这声音唤醒了,他睁开眼睛看看四周,自已躺在一个小草屋里,室内的布置很简陋,但有一种淡淡地香味。 就在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姑娘,这个姑娘看上去比上官鼎大几岁,面貌十分的清秀,眉目之间透着柔情。 那姑娘进来后,高兴地看着上官鼎道:“你醒了?” 上官鼎想坐起身来,但全身都使不上力,只好仍是躺在那道:“是啊,请问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 那姑娘道:“你那日里随着巨石落入山涧,幸好你命大,被藤条挡了几下,才没有有丧命。我发现了你,便把你救了回来。 这里是我的家,你就安心的住在这里吧,等你的伤好了,我就送你回去。”上官鼎道:“多谢这位姐姐,我叫上官鼎,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那姑娘笑了笑道:“哦,上官鼎,好名字。我叫计春燕,你就叫我燕子姐姐吧。” 上官鼎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发现四肢都还在,就是全身仍在莫名的痛,便问道:“姐姐,我的伤情怎么样了?为什么我还是不能动呢?” 计春燕道:“不瞒你说,你虽然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你全身筋脉和骨骼尽断,非三五年调养不得痊愈。” 上官鼎急道:“啊?要这么久?”计春燕点了点头道:“你别着急,其实你已经睡了有半年了。你要相信我,等你好了的时候,保证你比以前更结实。”说着又摸了摸上官鼎的头。 上官鼎在这次轻轻的被抚摸中,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母性的温暖。 过了一会,上官鼎又问:“姐姐,和我一起的有三个人,是我的两个哥哥,一个叫万威望,一个叫上官千夜。不知你是否知道他们的消息?” 计春燕摇了摇头道:“我只在山涧中找到了你,也许他们并没有掉下来。” 上官鼎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然后想了想又问:“燕子姐姐,你知道宁远州的首山吗?我的师父就住在那里,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以帮我通知他们一下,不然他们大家会着急的。” 计春燕笑了笑道:“傻孩子,自己都这样了,心里还装着别人。你说的地方我知道,但离我们这里太远了,送信也不方便,你别着急了,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帮你转达这个消息,好吗?” 上官鼎听完高兴地说:“好,谢谢燕子姐姐。” 就这样,上官鼎便在这里住了下来,每日里,计春燕都会拿出很多的时间来照看他,给他换药,陪他聊天,给他讲故事。 上官鼎感觉虽然上官千夜对自己也很好,但和计春燕对自己的好有所不同,计春燕的好更能让人感觉到另类的温暖。 转眼间一年的时间过去了,也不知计春燕用的是什么奇药,伤得如此重的上官鼎如今已经可以坐起来了。而在他心里,自己对这位燕子姐姐的感情更加的浓厚了。 又是两年的时间,上官鼎从可以慢慢的下床,到可以在室内慢慢地行走了。这一天,计春燕又早早地来看望上官鼎。 上官鼎见她一进来,便问道:“燕子姐姐,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吗?为什么两年多的时间里,我都没有发现过还有别人来过呢?” 计春燕道:“这里不只有我一个人,还有我的几个姐妹一起住,但他们都在山那边,因为你一个男孩子,离我们太近大家都会感觉不方便,所以才把你放到了山这边。 你要记住了,就算你以后可以到室外行走了,也不要走得太远,其一是我来时若看不到你会很着急,其二我们姐妹在山的那一边,而你年纪一年比一年大了,男女有别,大家见了面多有不便,你记住了吗?” 上官鼎听完,很听话的点了点头。姐弟两个人又聊了好久,计春燕发现,上官鼎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有些不对劲了。 终于在两个人聊完后,计春燕准备离开屋子的时候,上官鼎叫住了她道:“姐姐,我发现……我很喜欢你。”计春燕听完楞了一下,也没说什么,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转身离开了。 室内又只有上官鼎一个人了,如今已经十六岁的他,已经开始在潜意识中喜欢上了这个一直悉心照顾自己的燕子姐姐。 当他终于鼓足了勇气说出那句话时,他的心跳非常的快,感觉心脏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他知道姐姐救自己时自己还是个孩子,她对自己不会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好感,但自己却是那样的迷恋她,以至于自己很想抱一抱燕子姐姐。 其实就连上官鼎自己也说不清这倒底是男女之间的感情,还是姐弟之间的感情。 第二天早上,计春燕没有像往常一样的来看上官鼎,这使上官鼎很担心,并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会不会是姐姐因为我说的话生气了呢?会不会姐姐从此不再理我了呢?千万种的想法,一时间都从他的脑子里蹦了出来。 但越是想,越是没有答案。终于在黄昏的时候,计春燕来了,但进门时脸上不再像以往那样的充满柔情,而是略带着一丝严肃。 上官鼎的表情也很是不自然,低着头说道:“燕子姐姐,你来了?”计春燕嗯了一声,然后坐在了床边,两个人好久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计春燕道:“鼎儿,我想你是误会了,你对我的感情应该是对姐姐那样的。可能是你呆在这个屋子里太久了,把这份感情扭曲了吧。我比你大很多,我们不可能的,以后你还是像对姐姐那样的对我吧,我也会把你当亲弟弟一样的疼着你,好吗?” 上官鼎呆呆地坐在那,只是点着头,但并没有说话。 经过了很长的时间,两个人终于把这一幕慢慢的淡忘了,又恢复了当初那样的纯真。但其实这一切都只不过是表面上的,在上官鼎的心中,一时一刻也没有放弃过爱着计春燕。 又是两年的时间过去了,这时的上官鼎已经长到了十八岁,已经真真正正的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而他身上的伤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而他自己感觉,好像比以前更有力量更结实了。 虽然现在的上官鼎活动自如,但他仍然信守着承诺,每天只是出来静静地望着大海,从未离开过这间草屋太远,甚至都没有回过头去看一眼背后的大山。 随着上官鼎的长大,计春燕来看他的次数也逐渐少了起来,因为计春燕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已经深深的感觉到了上官鼎对她的爱,而那份爱也远远的超出来姐弟情感的范畴。 对于这份爱,做为一个年长的大姐姐来说,可能真的有些怕。 这一天,计春燕又来到了草屋,看到了生龙活虎的上官鼎也很是开心,然后对他说:“鼎儿,你在这里已经呆了五年了,现在你已经完全康复了,也是时候回去了。你的师父和哥哥还在等着你呢。” 上官鼎听到了这些有些沮丧,虽然他的心中无时不在记挂着师父和上官千夜等人,但现在的他也一样舍不得计春燕。他感觉自己真的爱上了她,而那份爱是如此的真诚,并如此的迫切。 然而,计春燕说的话他又不能回避,毕竟自己已经离开哥哥他们五年了,这五年来外面的世界变化成什么样了?大家都还好吗?这一切的问题都需要他自己为自己解答。 上官鼎说:“好吧,既然是这样那我想最后再劳烦姐姐一次,替我寻些酒菜来,我们今天好好的聊聊,然后你好送好离开这里。”计春燕见他很爽快的答应了,也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计春燕带着酒菜又一次的来了。姐弟两个人就在这间不大的草屋里对饮聊天。其实上官鼎的心意很明了,就是让自己酒后把对姐姐的爱意说出去,告诉她自己要娶她,虽然她比自己大,但他根本不会介意这一切。 就算姐姐不答应,自己也了却一份心愿。也许每个青春年少懵懂爱情的小男生都会这样想。两个人一直喝着,聊了很多这五年内发生的故事。 随着一杯又一杯酒的入腹,上官鼎有些晕了,而计春燕本就是一女人,相比之下更是不胜酒力。又小喝了一会,天暗了下来,而计春燕已经趴在了桌子上。 这时一阵海风吹了过来,上官鼎感觉自己有点冷,抬起头来看了一下计春燕,发现她穿的衣服也不是很多,真怕她被海风吹病了,所以自己起身,脱下外衣,准备给计春燕披上。 就当他走到计春燕身边时,带着醉意仔细地看着计春燕的脸。虽然姐弟两人每天都能够见到,每天都这样相对,但这样近的距离还是头一次。 上官鼎此时有些酒力上顶,借着那份醉意,自己大着胆吻了吻计春燕的脸。而计春燕此时已经不省人事了,根本就不知道将要发生的这一切。 上官鼎吻了一会,然后轻轻的把计春燕抱起来,搂在怀中,感受着自己梦寐以求的时刻。这时他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幸福。 抱了好久,这时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上官鼎这才慢慢的扶着计春燕倒在了床上,借着微弱的烛火,上官鼎越发感觉到面前的这个姐姐女性的魅力。青春的少年在酒精的作用下,再一次低下头去,轻轻的吻着计春燕的嘴唇,而那只放在计春燕胸前的手,也开始一个个的解开了她的衣扣。 四十四 难舍 第二天,初升的太阳照进了海堆的草屋,计春燕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感觉头还是那么疼,而口内也十分的干渴,想下床找口水喝。一起身便觉得不对,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赤祼着躺在那儿,而旁边同样睡着赤祼的上官鼎。 看到这一切,计春燕的头嗡的一声,整个人差一点晕倒,看着上官鼎熟睡的样子,计春燕高高地举起手来,真想抽他几个大嘴巴,但想了又想,还是把手又放下了。下了床自己穿好衣服,慢步来到外面,自己一个人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大海。 上官鼎醒来时已经差不我快午时了,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这才想到了晚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自己的满足中带着些懊悔。穿好衣服出来,正看见外面站立的计春燕,上官鼎想说什么,但又没有说出口。 计春燕也听到了声音,但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上官鼎此时感觉自己是个男人,是燕子姐姐的男人,他轻轻的走到了计春燕的背后,张开双臂从后面向计春燕抱去。 计春燕用双手分开他的双臂,向前走了两步道:“你去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我这就送你离开这里。”上官鼎也不知道还要不要说些什么,只好又回到室内,从床头取过自己的盘古笑带在身上。 然后出了门道:“我已经准备好了,燕子姐姐,你……”还不等他说完,计春燕忽然转过身来,手中拿着个手帕向上官鼎面前一抖,一阵清香飘来。 上官鼎眨了眨眼睛,感觉特别的困,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已经倒在了地上。 当上官鼎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仍然是在一片海滩上,四周空荡荡的。他站起身,发现早已不见了计春燕的身影,而这片海滩又不是自己住的那片,这是哪里呢?燕子姐姐的呢?为什么不和自已告个别再离开呢? 上官鼎面向着大海喊着计春燕的名字,但空旷的四周连一点点的回声都没有。上官鼎知道,一定是昨天晚上的事让计春燕很不开心,才会不再见他,早知道这样,自己真不应该一时冲动做下错事。 上官鼎转回身背对着大海,准备离开这里。等他一回头,面前显出一坐山,很熟悉很温暖。上官鼎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首山,自己长大的地方。 漂泊在外的人们,最好的感觉莫过于看到了自己的家。上官鼎此时心中的花都开了,向着山跑去。在身旁掠过的,是一幕幕自己熟悉一草一木。 不多时朝阳寺在丛松中显现出来。上官鼎不知不觉的眼睛湿润了。他不顾一切的跑向山门,来到门前双膝跪倒,先向着朝阳寺磕了三个头,然后轻轻地推开了山门。在这一刻他心里很怕,他怕推开门后见不到熟悉的身影。 当门闪向两边时,上官鼎就看到铁山居士正背对着山门而坐,旁边坐着自己的师兄万威望。 上官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失声叫道:“师父!师兄!”然后冲到殿前再次跪倒向上叩头。听到这一声喊,铁山居士与万威望都回过身来,向下看着。 只见一个青年跪在那里,虽然已经过去了五年,但还可以看出原来的基本轮廓。铁山居士颤抖着声音问道:“是鼎儿吗?” 上官鼎哭着道:“师父,是我,是我,我回来了。”铁山居士与万威望同时冲到了上官鼎的面前,把他扶起来,仔细地看着。 上官鼎则是扑到了铁山居士的怀里,把五年来思念的泪水,撒在了亲人的身上。那是思念的眼泪,同时也代表着无限的幸福与满足。 三人哭了多时,铁山居士问道:“鼎儿,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这么久才回来?你去哪了?” 上官鼎见师父问起,便从头把经过讲述了一遍,当然在话语之中并没有提起与计春燕酒后之事。 老居士听完笑道:“鼎儿,看来你造化不小,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万威望在旁边一停的说着:“不管怎样,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上官鼎说完左右看了看,问道:“怎么不见我哥哥,他人呢?”万威望道:“他与你其他的三个哥哥一起去今年的新的擂了。” 上官鼎哦了一声然后问道:“那一天,你们是怎么脱险的?”万威望就把如何落入山洞,如何回山之事讲述了一遍。后来又聊到了流剑门的事,上官鼎听完也是非常的气恼。 师徒三人聊了一个多时辰,上官鼎问道:“师父,我哥哥他们走多久了?我想跟他们一起去。” 铁山居士道:“鼎儿,你不要着急,你五年前就因私自下山,才惹出了这么多的祸事。而这五年来,你几位哥哥的武艺都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恢复到了什么程度,所以不放心你再次前往。他们打完擂之后还是要回来的,所以你在这里好好的调息数日,我也好看一看你这些年的长进如何。” 上官鼎道:“师父,我身体现在非常好,感觉比以前更有精神了。”铁山居士一笑道:“好,那你就再练一次我传授给你的无常泪技法。” 上官鼎答应了一声,便从腰间取出了盘古笑。时隔五年,再次在师父面前演练武术,上官鼎显得非常的兴奋。他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盘古笑,已经五年没有用这过对匕首了,也不知还听不听话,好不好使。想罢轮动双臂练了起来。 可刚刚使出几个招式,就感觉昏天暗地,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一头栽倒在地上。万威望急忙过来将他抱起问道:“师父,鼎儿这是怎么了?” 铁山居士道:“你先把他抱到室内吧。”等万威望把他放在床上,铁山居士伸出手来给他把了一下脉,然后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万威望问:“师父怎么样了?”铁山居士站起身来道:“我一直在想,如果鼎儿说的是真的,那么计春燕给他用的药就一定是月亮花。” 万威望道:“师父怎么知道?”铁山居士道:“一个人全身筋脉与骨骼尽断,在五年内恢复得完好如初,并且还没有妨碍他自己身的生长,这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奇迹。世界上除了月亮花有这种功效外,我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奇珍异草。” 万威望道:“难道鼎儿是被月亮岛上的人救的?但月亮婆婆与四仙子都不像鼎儿描术得那样年轻啊?”铁山居士道:“是啊,所以我也想不通。” 万威望道:“那为什么他又会突然晕倒了呢?” 铁山居士道:“那月亮花乃是当今世界上第一神花,能提升人体资质数倍不止。但那花本身却是极阴之物,所以每年的八月十五中秋之日才会借着月色绽开。习武之人服用之后,要配合自身技法的阳气,将月亮花的功效融和,致使二者阴阳均恒运行自全身经络,这样才能有益而无害。而鼎儿身受重伤,五年来只是静养,并未练过功,所以他今日这一动,致使阴阳不调五行错乱,才会如此。看来给他用药之人虽然手中有月亮神花,但也未能全懂其药理。” 万威望问:“那鼎儿现在怎么样?”铁山居士道:“无大碍,只不过是他自己刚刚太急了,如果慢慢调息,半月之内便可无事。” 万威望听完这才放下心来道:“原来是这样,刚刚可是把我吓坏了。”铁山居士也点了点头道:“等下他醒来你把事实真相告诉他,要他不必惊慌。然后再带他去泡半个月的温泉,让阴阳二气结合得更快些。” 上官鼎醒来后,自己感觉也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间晕倒。万威望把师父的话告诉了他,这才使他放下心来。首山角下,便有一眼天然的温泉水,万威望便每日带着上官鼎来这里泡上一个时辰。 这泉水也非常的神奇,不仅化解了他体内的极盛阴气,并且把他从山涯上掉落时落下的伤疤也都一一抚平了。经过了半个月的调养,上官鼎终于又是往常一样,可以自由的练功了。 这一日铁山居士观边看上官鼎习练无常泪,边看对万威望道:“这月亮花果然不是凡物,你看鼎儿,虽然功夫扔下了五年,但其身法好像比以前更快了。” 万威望道:“是啊师父,没想到鼎的的功夫有了这样的进步。”铁山居士叫停了上官鼎对他说:“鼎儿,你现在的功夫已经非常不错了,但还应该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你的优势仍然是你自己的反应力和速度,你可还想让自己更快些吗?” 上官鼎兴奋地道:“当然想了师父。”铁山居士听完一笑,用手指了指海边的方向道:“你就去那里练功。”上官鼎问:“为什么?我们寺里不是很好吗?” 铁山居士道:“你现在在平地之上的身法已经很快了,但再这样练下去,虽然可以提升速度,但会很慢。你可以去海边的沙地之上练功,当你在沙土上的速度和陆地上一样快时,你再到海水里边去习练无常泪,若再练到这样的速度,当你回到岸上时,我保证你的身法将不在丈影如来之下了。” 上官鼎一听自己的速度可以赶上丈影如来,欢喜得不得了,忙道:“多谢师父,徒儿这就去。”说完转身朝着海滩跑去。从此上官鼎便在首山脚下的这片海滩上不断的习练着自己的技法,提升着自己的速度。 四十五 君子刀 上官千夜四兄弟离开了首山朝阳寺,便一路南下,奔着嵩山的方向而进。兄弟几个走在路上,各个都是信心满满,感觉自己这次参擂,必然会取得一个非常好的成绩。 这一日,四人已经接近了川北铺,耿洪君向前面看了看道:“前面不远就是川北铺,不知你们心中有什么想法?” 上官千夜一路上都在思念着上官鼎,走在第二次走过的路上,却少了兄弟的陪伴,心中自然很不是滋味,所以并没有认真的听耿洪君说什么。而其他几人并没有在这条路上与上官鼎同行的经历,自然心中都没有这一份回忆。 郑彪道:“川北铺又怎么样?若是当初也许我们会绕过去走,但现在凭我们四人之力,难不成还怕了杨本末那老儿?” 郑奎道:“不然,那杨本末虽然与我们弟兄有不共戴天之仇,但能够称得上至尊,自然也并非浪得虚名,人家的身手我们也是见过的。这五年间,我们在铁山居士的指导下进步是很大,但能不能战得胜杨本末,我心中仍没有把握。” 耿洪君道:“大哥,你怎么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兄弟的威风?铁山居士是谁?那是堂堂的前任武林之主,我们在他老人家的指导下修习了五年,这是什么概念?就相当于别人修习五年五年,现在我们四人合力,别说一个杨本末,就算是丈影如来我也敢斗他一斗!” 郑彪道:“是啊大哥,这次下山与上次感觉真的不一样,我认为我的武功已经很强了,要是只为打新人擂而来,那还真是没什么意思,要不我们就冒个险,去会一会杨本末老儿,若是能胜,我们便在打擂的路上报了仇,这不是更好?” 郑奎听完把脸往下一沉道:“胡说!上次离开流剑门之时,你也曾说过自己多么厉害,打新人没什么意思,可后来呢?还不是用事实证明了我们的功夫的确不怎么样?” 郑彪听完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郑奎又接着说道:“有句话我说出来,耿四弟你也别不愿意听,我们的功夫是有了进步,但比起三弟千夜来,我们还差得很远。三弟都不敢说却挑战杨本末,你们两个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耿洪君听完,嬉皮笑脸的道:“大哥您别生气,我知道错了。我们不去找他便是,但如果我们遇上了怎么办?” 郑奎想了想道:“若真的遇见了,那也躲不过去,只好一战。”耿洪君听完道:“好,那就依哥哥说的办。” 四人进了川北铺,耿洪君的眼睛就左顾右盼的看个不停,郑奎也知道他的心思,他只是想能够遇到杨本末,也好验证一下这五年的所学。 郑奎也没理他,只是带着头快步的向前走,后面跟着上官千夜。 正走着,忽然前面闪出数人,为首的一人来到四人面前一抱拳道:“几位慢行,有礼了。”郑奎便站住了脚步,回问道:“不知叫我们有何事?” 那人道:“敢问四位可是去嵩山打擂的?”郑奎道:“正是。”那人道:“几位当中可有使刀的?” 耿洪君抢着说:“有啊,怎么了?使刀不让吗?”那人道:“怎敢,怎敢。只是我的杨至尊有话,从此经过的刀系门中子弟,都要留下姓名。因为本届的状元擂震擂官便是我家杨至尊,因为同系故此同心,我们杨至尊先率先知道都有哪些刀系子弟前往,也好到时大家有个照应。” 郑彪听完上前一步,照着那人肩膀推了一把道:“小子,谁让他照应?你的意思是看我们没本事打擂了?” 那人还是笑着道:“您看您,怎么还急了呢?我这不也是一番好意思吗?再说了,我家主人杨至尊……” 话还没说完,耿洪君过去就给了他一个嘴巴,郑奎见刚刚郑彪推人家一下,便想拦着,他生怕又在半路上惹出什么事。可刚一转身看郑彪,没想到另一侧的耿洪君又动手了。 耿洪君打完道:“什么他娘的好意不好意,少在你爷爷我面前提什么杨至尊,不就是杨本末吗?他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当至尊?照我看,这至尊换个要饭的也比他强百倍。你再敢提便是找打,可别怪小爷我手下无情。” 被打的捂着脸,这一下打得的确有些重,半边脸都肿起来了。被打后那人也一改之前的态度,把眉毛也立起来了,抻着脖子喊道:“你可知道这是哪?这是川北铺!在这你也敢动手?我看你是活够了!”说着从背后拽出单刀,紧跟着后面的人也都把刀亮了出来。 这时上官千夜才抬头看了看,刚刚虽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但一切也都朦胧的听到了些。其实在他心中很想杀了杨本末为鼎儿报仇,但铁山居士和万威望都曾经叮嘱过他,万不可在除了至尊顶之外的地方斩杀杨本末。 原因是,首先,在别的地方杀了他,不会有人推自己为至尊,并且不够光明正大,会引发一连串的仇恨。其次,未到换选至尊之时,若把刀系的至尊杀了,到那时武林的整个刀系,便有可能和现在的剑系一样乱,那时不知又要有多少无辜的武林人士受害了。 下山前,万威望还在对上官千夜说,千夜的武功还不如杨本末,就算真的报仇心切,也要在两年之后的至尊顶,以免给自身及武林带来无穷的后患。 所以上官千夜的心里也一直在盘算,如果遇到了应该怎么办?最后上官千夜还是决定按照师父和师兄的意思去做。 上官千夜走了过来,一抱拳道:“这位朋友,刚刚多有得罪,我的兄弟刚刚多喝了几杯,所以与你有些冲突,大家都身为武林中人,我看还是算了吧,别因为这一点点小事而伤了和气。” 那人听完道:“不行!打完人就白打了?天下哪有这个道理?”说着就往前冲,上官千夜急忙在前面挡着。而耿洪君也边骂着边要动手,还好有郑奎劝住。 就在两方面争执不下的时候,就听不远处有人喊道:“住手!”被打的听到这人一说话,便不敢再向前了,规规矩矩地站在那,头也不敢抬。 那人走到近前问道:“怎么回事?”被打的道:“二师叔,我本来好意问他们是否有使刀的,好留下姓名,这也是师爷走时吩咐过的,但他们不但不说,还打人。” 那人听完道:“哦?有这种事?”然后转回身看了看四兄弟道:“他说的可是真的吗?” 上官千夜忙说:“这位好汉,这都是一场误会。” 耿洪君在一旁道:“三哥,和老狗杨本末手底下的狗崽子们有什么好解释的?”然后转回脸对那人道:“人是我打的,你说你想怎么样吧!” 之前被打的听完对着耿洪君道:“小子,你敢在川北铺说这种话,你死定了今天!”耿洪君更是满不在乎道:“有种的过来,看谁先死!” 那人又看了一眼耿洪君,然后对上官千夜道:“我先自为介绍一下,我便是杨至尊的二弟子庄伯铭,江湖人称君子刀。若你们是去参加新人擂的小字辈,那这就放你们离开,因为要是我和你们动手,恐怕招来江湖上的英雄们耻笑,我也不想因为你们而失了自己的身份。若你们是去参加状元擂的,但还这样不懂规矩,那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 他这么一道腕儿,四兄弟都吸了一口冷气。因为在首山之时,万威望没少和他们提到此人。这个庄伯铭在数年前曾与万威望同打状元擂,结果庄伯名以杨本末所传刀法八步转轮刀压盖当年的状元擂,首个取得了侠士称号,因为他连胜数人,也未曾伤了对手寸肉,所以大家为他赠名为君子刀。 而万威望是在庄伯铭下台后,第二人取得侠士称号的人,因在擂台之上,连胜七阵也与庄伯铭一样未伤对手毫毛,故此大家送号为忠义侠。而当时的万威望之所以没有与庄伯铭对决,因为绝对没本事能胜得过人家。 当年庄伯铭的刀法就已经非常了得,此人与杨本末学艺三四十年,深得八步转轮刀法的精髓,在杨本末的徒弟中,之前被上官千夜所杀的双刀客张莫年虽为大师兄,但若论起功夫来,远远不如庄伯铭。 万威望曾嘱咐过这四兄弟,若遇见此人千万不要大意,因为他的功夫与杨本末比起来,也差不了太多。 但此人淡薄名利,状元擂之后,多少年间都没有登过泰斗崖,只是甘心的在杨本末手下当一小卒,若论武技,庄伯铭早就已经有了自己开宗立派的资格,在杨本末这一派中,这个君子刀庄伯铭也是最仁义的一个。 等庄伯铭报完了名号,郑奎狠狠的瞪了耿洪君一眼,虽嘴上没说话,但耿洪君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偷着眼看上官千夜。 虽然在未战之前曾把自己想得多高,但真遇到了劲敌时,心里也没了把握。被打的那个人站在后面道:“小子,你再横啊!怎么我师叔一说话你就不敢再横了?” 庄伯铭也是回过头狠狠的看了那人一眼,那人便不敢再多言了。 上官千夜也没理那人,仍是恭恭敬敬对庄伯铭道:“原来是君子刀庄大侠,在下久仰久仰,不瞒您说,我身后的三位兄弟确是去参加新人擂的。我当着真人不能说假话,我在五年前便取得了参加状元擂的资格,所以此次我是去参加状元擂的。” 四十六 比武 上官千夜一说自己是却参加状元擂的,君子刀庄伯铭冷笑了一下道:“原来你们之中还真有应该懂规矩的,那为何又要在我们川北铺无故闹事啊?” 上官千夜道:“庄大侠,在下刚刚说了这都是误会,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若能放我们兄弟一马,我们感激不尽。” 庄伯铭一听对方说话十分的客气,便道:“也罢,不知者不怪,你们走吧,不过你可以好好的教育教育你的兄弟,别再乱讲话了。” 上官千夜一抱拳道:“多谢庄大位。”这时刚刚被打的那个人道:“师叔,就这么让他们走了?他们还打了我一个嘴巴呢?” 庄伯铭道:“人家能打到你,就说明你的功夫不如人家,就应该好好回去练功,还在这丢什么人!”这时上官千夜贴着庄伯铭的身体走了过去,其他几兄弟跟在上官千夜的后面。 忽然庄伯铭说了声:“慢着。”上官千夜等人又都转回身来,千夜问道:“庄大侠,不知还有何事?” 庄伯铭道:“刚刚听说你们其中有人是使刀的,不知是哪一位。”上官千夜笑着答道:“庄大侠,我便是那个使刀的。” 庄伯铭又问:“不知阁下是哪个门派的?”上官千夜很不愿意说出是铁山居士的弟子,因为杨本末对师父的仇恨太深,并且又和他们这一代人结下了深仇,但人家问起来又不能不说,只好笑着说道:“不怕庄大侠笑话,我无门无派,自己在家无事时自创的刀法,也不甚出奇,您还是别问了。” 庄伯铭听完楞住了,然后一侧的眉毛向上挑了一挑道:“哦,原来是自学成才的少侠,在下敬佩,请吧。”上官千夜拱手道:“多有打扰,告辞了。”说完转头与三兄弟离开了川北铺。 约行了二十余里,耿洪君叹了口气,郑奎道:“四弟,你莫非还是心有不甘吗?”耿洪君道:“不瞒几位哥哥说,遇见了君子刀这样的高人,不与之切磋切磋就这样离开了,我还真是心有不甘。” 郑彪道:“是啊,真应该刚刚和他较量一下。”郑奎道:“那你们刚刚怎么不动手啊?都走出这么远了才说这话。” 耿洪君道:“哥哥,你就别挖苦小弟了,我只是心里那么想想,我哪有把握胜得过君子刀啊?” 郑彪的脸也红了,不住的傻笑着。郑奎道:“你们知道就好,数年前庄伯铭的功夫便在万大侠之上,而我们的功夫还不及万大侠,若论单打独斗,除了三弟千夜之外,我们谁也打他不过。” 上官千夜忙道:“大哥,你就别抬举小弟了,我的功夫还差得远呢。”郑奎道:“三弟,你过谦了。” 四兄弟正说着,耿洪君抬头一看,啊了一声道:“庄伯铭!”其他三兄弟也都抬头看,原来前面的路上站着的人正是君子刀庄伯铭。 庄伯铭正笑呵呵地看着上官千夜,见几个人走近了,便先开口道:“使刀的这位朋友,刚刚是和庄某开了个小玩笑吧?” 上官千夜道:“庄大侠,我怎么敢和您开什么玩笑,我当真是自创的刀法。” 庄伯铭听完哈哈大笑道:“自学的刀法能在新人擂上脱颖而出吗?自学的刀法能够登上状元台吗?你这不是在戏耍在下吗?” 上官千夜道:“在下当真是自学的。” 庄伯铭听完道:“我知道你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在川北铺时才未揭穿你。现在这里只有我一人,你但说无妨。” 上官千夜仍然说:“不敢说谎,事实确是如此。” 庄伯铭又道:“我也知道,我师父这数年间在江湖上结了不少的仇家,但这一切与咱们今天的谈话无关,我只是想认识一下你这位英雄,就算你与刀系至尊有何仇恨,今日我只当不知,你看如何?” 听他说完,耿洪君便向前走了一步,郑奎知道他是要说出实情,急忙在后面拉了他一下。耿洪君回头一看,大哥的表情很严肃,便没敢再开口。 上官千夜道:“不管庄大侠信不信,我当真是自创的刀法。” 庄伯铭道:“哦,那好。江湖上使刀的我见得多了,各门各派的刀法我不能说熟知,但也都略懂一二。今日我有幸遇见了自创刀法的高人,这机会怎能错过?请这位少侠亮出兵器,与我斗上几合,也好让我庄某人跟你学个一招半式,不知你意下如何呀。” 上官千夜一笑道:“庄大侠,我和您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我看没有动手的必要了吧,您没出手我就已经认输了。” 庄伯铭道:“就凭你说这句话,你便是一位高人。我就更不能错过学习的机会了。换个方式说,刚刚在川北铺我给个位留了情面,而现在我如此坦诚面对于你们,你们却仍以诺言相对,所以不用多说了,亮刀吧,今日非比不可!”说着便取出自己的单刀托在手中。 郑奎知道,上官千夜是万万不能亮出七目残龙的,因为江湖上有些身份的人都知道,七目残龙乃是铁山居士所有,只要刀一亮出来,人家便知道是铁山居士的弟子。 而耿洪君的太阿剑也是名器,庄伯铭绝不会不识得。只有他与郑彪的剑不是名器,天下使剑的门派很多,谁也不敢断定是哪个门派的。 想罢上前几步道:“庄大侠,我们几兄弟中我年长,且功夫最高,若您真想比试一下,那自当由我奉陪。” 庄伯铭听完笑道:“好,果然是好兄弟,够个做大哥的资格。而且一个连新人擂都没参加过的武林后辈,就有胆量站在我面前,说明你有种。但我还有话要说明,这么多年来,比武之时我未伤过一人,当然仇杀之事属于例外,那种场合我不能再不出手制敌于死地。所以今日不管谁和我比武都请您们放心,我们一定点到为止,互不伤害。” 郑奎道:“好,果然不愧为侠士,既然是这样,那就请吧。”说完也拿出自己的宝剑。 上官千夜对郑奎道:“大哥。”虽然只有两个字,但兄弟二人心照不宣。 郑奎道:“兄弟,放心。”其实郑奎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心里跟本就没什么希望能胜,因为他知道凭自己的本事,要是说起新人擂,那自然不在话下,但要是想打败江湖上闻名已久的刀系至尊杨本末最得意的弟子君子刀庄伯铭,是根本没有可能的。 但身为大哥,他就算是死了也认为自己必须这么做,为兄弟们垫一垫场子,通过自己让兄弟们对庄伯铭有一个初步的了解。 他想罢便托着剑又上前数步问道:“不知咱们二人谁先动手为好?”庄伯铭道:“你是后辈,我自然不能先动手,你就别客气了,进招吧。” 郑奎道:“那好,晚辈失礼了。”说罢一剑递了出去,飞快地刺向了庄伯铭。 庄伯铭看到郑奎身形一动,嘴角便流露出了一丝微笑,但马上又变得严肃了。因为他看到对方第一招,便判断出了这是流剑门的剑术,提起流剑门,就连门长秦中恒都没有把握能够胜得了庄伯铭。 所以他感觉自己要胜了这个人非常之容易,但看对方剑走到一半就变了样,感觉又不太像流剑门的剑术了。这使得庄伯铭非常的惊怪。 身为君子刀的庄伯铭,在江湖上行走数十年,别说是哪派的门长,就连众位武林至尊也都不敢小视于他。他的这双眼睛已经练得非常的毒了,不管是哪一家的功夫,只要的搭眼便猜得十之**。 但今日这一个晚辈的剑法却让他摸不着头脑,所以他表情立时又变回了严肃。 上官千夜在一旁观看,从庄伯铭表情的变化已经猜出了他的心思。其实上官千夜并不是惧怕君子刀,只是不想惹出什么忙烦。 上一次新人擂时,就是因为自己,其他三个兄弟失去了打擂的机会。所以这一次,上官千夜只想尽量的减少一切不必要的麻烦,等到兄弟们顺利的参加完两擂之后再从长计议。 庄伯铭见这一剑击来,急忙挥刀挡开。依他对流剑门的了解,这一剑被挡开之后,对方必然会撤回剑去,在空中划一个完美的弧线,然后再刺出第二剑,或是以剑来挡自己的刀。 这些招式已经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了定律,所以在与对方交手时,庄伯铭多半是靠着条件反射去打击对方,靠着意识对比武,而不只是靠着眼睛。 所以这一次,见挡开了对方的剑,便把刀托在胸前跟进刺去。但恰恰是他的经验让他吃了亏,刚一递进便发现对方跟本没有在空中去划那个完美的弧线,而是把胳膊稍稍曲回,避开他的刀,然后再次把胳膊伸直,这样一来自己的前胸就正对着剑尖送了过去。 眼看就要刺到自己时,庄伯铭惊得急忙后纵跳出。这才躲这了这一剑。但庄伯铭的武林经验太丰富了,有时自己的主观判断力甚至扛不过潜意识的驱使。 虽然刚刚这一招极险,但他的脑海中仍然认为,身为流剑门的弟子,在这一招占先之后,便会高高跳起,在空中耍一个剑花,然后轻轻刺下。 而他想到这些后,便下意识的提前做出了反应,在脚刚一落地之时,把刀向着空中横扫了过去,若是在以前,这一招定然会断去了对手的双腿。但就在他的刀刚刚挥到一半之时,突然发现对手并没有按常规打斗,而是身体快速的前纵,剑尖紧帖着他的胸口处递进。 四十七 较量 当庄伯铭意识到第二次危险时,自己再想用刀挡已经来不及了,没办法只好再次纵身后跳。只这两招,那么大威望君子刀庄伯铭额角的汗流出来了。 由于这两招都十分凶险,庄伯铭也急需要有一个喘息的机会,于是他便利用身法的优势,连纵数次,甩开了郑奎。然后忽然停住脚步,将手中的刀一收道:“慢!” 郑奎见他不打了,也停在原地道:“庄大侠,不知这是何意?”庄伯铭仔细地看了看郑奎道:“不知少侠怎么称乎?” 郑奎道:“在下姓郑名奎。”庄伯铭听完,在脑海中仔细的搜索着这个名字,但想了良久,也觉得自己实在是没听过这个人。 然后狐疑着再次问道:“少侠,你没有骗我吧?” 郑奎道:“大丈夫生在天地间,姓名岂能儿戏。”庄伯铭又问:“不知少侠是哪个门派的?” 郑奎道:“想必您已经猜出了,我便是流剑门的人。”、 郑奎这么一确认自己是流剑门的人,便让庄伯铭想到一件事。明明听杨本末说过,流剑门的人已经被斩尽杀绝了,怎么又冒出来了一个流剑门的人。 若不信,对方的招式中确有流剑门的影子。若深信,对方的招式又与流剑门有所不同。庄伯铭想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不可能!” 郑奎一笑道:“庄大侠若不信,那我们再过几招你就知道了。” 郑奎之所以敢于这样说,是因为在刚刚的比武中大大的树立了他的自信心,本来以为自己根本没有能力与君子刀一斗,但没想到在短短的两招之内便逼停了对手,这样一来,郑奎也有些飘了,感觉自己真的远远超过想象中的强大。 而观战的郑彪与耿洪君也都是这样想的,真后悔刚刚自己为什么没过去和君子刀斗一斗。若能胜了此人,那就算不去参加新人擂,在江湖上也会一炮打响,所有人都得对自己刮目相看。 而只有上官千夜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郑奎先前两招占了上风,但他知道君子刀只不过是一时大意才会如此而已,如果真刀真枪的战上几个回合,等他回过神来,郑奎仍是凶多吉少。 这时庄伯铭也非常的恼怒,但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跑了二十多里来到这里,自认为可以轻松的胜过四个狂徒,没想到人家两招逼得自己叫停。 况且对手明明就是一个初出江湖的后辈。这要是传出去,自己还有什么脸面称得上是侠客。 庄伯铭想罢再次托起手中的刀道:“少侠,我再与你比试几合,请吧。”上官千夜忙道:“大哥,小心。” 郑奎道:“三弟,放心。”说罢手腕一抖,宝剑转着圈刺向庄伯铭。这次的庄伯铭一点儿也没敢再大意,用眼睛盯着郑奎的招式,他心里明白,这人的确是出自流剑门,但这剑法一定不是流剑门的原来剑术。 看着这一剑刺到,庄伯铭手中刀向右轻轻一摆,挡住了郑奎的剑,还不等郑奎变招,庄伯铭不再考虑他下一招会使什么,只是凭着眼前的局势托刀向前,刺向郑奎。 郑奎一见这一刀来得特别快,急忙拉剑来挡,可还没碰到对方的刀。就看庄伯铭把刀轻轻地往前一递,好像粘到了自己的剑上一样,顺着剑尖直滑向手腕。这一招也是八步转轮刀法当中的绝学,名叫粘刀式。 这一招没有几十年的功夫万不能练得如此到位,不管对方用的是什么兵器,都能够把自己手中的刀像贴在对方兵器上一样,任你如何摆脱都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手一寸一寸的将刀递进,最后无奈之下只好弃刃保命。 郑奎也没想到庄伯铭的刀会使得这么神,看着他的刀贴住也自己的剑,便挥剑想甩开,但越是用力,对方的刀贴着越紧,眼看着庄伯铭的刀离自己剑把儿只有寸许了,郑奎暗叫不好。 若放手便是认输,若不放手,这一刀下来自己轻则断手,对方狠心一点儿,自己命都没了。这时观战的郑彪与耿洪君两个人才真正的意识到了君子刀的厉害,看来江湖上的名威绝非是空有虚名的。 就在这时,上官千夜高声喊道:“庄大侠,住手!”听到他这么一喊,庄伯铭这才收刀后纵,站稳后脸上又露出了笑容道:“好一个流剑门的新人,功夫果然有不小的长进。” 郑奎这时也收了宝剑,脸上已经流满了汗,现在他还在想,为什么自己的剑会被君子刀粘得那样紧。 见人家说了场面话,自己也拱手道:“不愧为君子刀,辈晚认输了。” 庄伯铭哈哈一笑道:“承让承让。”说完又转过头来看着上官千夜道:“这位少侠,我此次来的目的就是要会一会你,不知你是否肯赐教啊?” 也不知为什么,刚刚看着郑奎与庄伯铭比武之时,上官千夜莫名的燃起了也想一试的冲动。若是之前的打斗,他根本就没有这种想法,只是当看到了君子刀的粘刀式后,上官千夜便也想试一试。因为在铁山居十所传授的刀法中,并没有这一式。 上官千夜笑着道:“能够和名满江湖的君子刀前辈伸一伸手,我已经觉得万分的荣幸了,今日就算我败了,也能长不少的见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庄伯铭听完哈哈大笑道:“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请吧!” 再看上官千夜不谎不忙地从背上解下包裹,轻轻地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了宝刀七目残龙。自从上官千夜习得赤虎啸之后,七目残龙就好像识主一样的有了灵性,每当上官千夜触碰刀身时,那刀便会在自身燃起一层淡淡的鲜红色的光。 再看上官千夜手提七目残龙,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顿时显出一团的正气。郑奎等三兄弟看了也都觉得精神振奋,都感觉希望来了。 庄伯铭定睛一看便楞住了,看了好一会才问:“你手中的,可是七目残龙?” 上官千夜道:“庄大侠好眼力,正是此刀。” 庄伯铭听罢顿感一股寒气,问道:“你是铁山居士的弟子?”因为在他的印象中,杨本末曾经说过铁山居士的三个徒弟都已经被自己打落到了山涧之中,而也因此事庄伯铭伤感了好一阵子。 因为曾与万威望同年参加状元擂,二人都对彼此的功夫很是钦佩,所以这些年来,虽然杨本末对铁山居士成见很深,但万威望与庄伯铭的私人关系一直还算不错。在他的印象中,万威望及上官兄弟都已经死了,所以他问了这么一句。 上官千夜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便是上官千夜,被杨至尊打落到山涧中的便是我的兄弟。” 庄伯铭脸一红问道:“万大侠怎样?” 上官千夜道:“托庄大侠的福,我师兄现在很好。” 这么一说,庄伯铭的心才落了地,但于情理上,感觉自己无颜面对上官千夜。 只好又红着脸道:“上官少侠,我也知道你与我师父之间的过结,但杨至尊毕竟对我有传艺之恩,我也不想评论你们谁是谁非。今日我们只谈武艺,不谈恩怨。” 上官千夜笑道:“那是最好,不过等下比武之时还请庄大侠手下留情。” 庄伯铭道:“不必客气,请少侠动手吧。” 上官千夜道:“您是前辈,我怎敢先动手,还是请您先动手吧。” 庄伯铭听完道:“嗯,上官少侠倒真仁义,那好,我今日便伯礼了。”说罢纵身一万劈下。 上官千夜见对方一刀从上至下而落,便使出了焰龙怒的招式,举刀挡住然后矮身将刀平放向前推去,身法也相当之快。只这一招,庄伯铭便在心里暗赞上官千夜:“不愧为铁山居士的徒弟,万威望的师弟,这一招果然有些大家风范,也颇有当年万威望的影子。” 想罢不敢怠慢,横刀来挡,接着再进招攻去。二人你一招我一式的战在了一处。在打斗中庄伯铭暗想:“原来铁山居士所传刀法也仅有这些,上官千夜与当年万威望所使的刀术几乎是一样的,真不知道铁山居士当年靠的什么取得了盟主的宝座。” 而上官千夜此时并未使出师父后出所传授的赤虎啸刀术,原因就是想引得庄伯铭使出粘刀式,自己也好感觉受一下,看是否能够脱得开,所以二人就这样一直斗着。 三十个回合过去了,庄伯铭在打斗中一直有一个问题想不通。上官千夜在频繁的使用着相同的那几个招式在与自己斗,在这个过程中,虽然对自己够不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但自己却战不倒上官千夜,并且上官千夜也未露出半点败相。 庄伯铭心中暗想:“就算万威望来了,自己也不至于落个下风,可面前这个万威望的师弟,小小的年纪,居然让自己感觉到缠手,若不用绝招,还真是难以战胜对方。” 想到这庄伯铭下定决心道:“上官千夜,今日我若不胜你,我便要丢人,也罢!铁山居士和万威望,你们也别怪我不给你们的亲人留情面了,我也只好用粘刀式胜他。”想罢手腕一抖,整个刀便贴住了上官千夜的七目残龙。 上官千夜一看,这一招才是自己真正想领教的,接着单臂叫力,身体向后退去,边退边拼命的挥舞着七目残龙。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任凭自己如何用力,就是甩不开庄伯铭的刀。 四十八 破解粘刀式 上官千夜这时才真正的意识到了庄伯铭的厉害,看来这位君子刀果真不是浪得虚名。手腕子连抖了数次,都没能够把对方的刀甩开,并且眼看着对方的刀在匀速地向自己的身体接近。 在一旁观看的其他兄弟一见,也都非常的着急,他们看到了刚刚郑奎被打败的一幕。 而郑奎心里也最清楚,这一招绝不是单靠力量就能够破解的,而人家的兵器粘在自己的兵器上,这样一来又迫使自己没有能力靠着技巧闪躲。 难道这一招粘刀式就是无敌的吗?想来想去,郑奎心中也没有一个答案。 耿洪君急得满头大汗在看着,眼看上官千夜显出了败相,他更是没多想,便快速地拽出了自己的太阿宝剑。 眼睛盯着在自己面前缠斗的两把刀,手中握的剑却在微微地颤抖,一团杀气在剑身周围不断凝结。 郑氏兄弟看到他这样,急忙过来拉住了他,郑奎道:“四弟,你要干什么?”耿洪君道:“大哥,三哥他……”。 郑奎道:“那庄伯铭人称君子刀,在川北铺之时便不曾难为我们,追到此处也只不过是想与我们切磋武艺。若我们群起而攻之,就算是胜了,今后传出去也不光彩。反过来讲,就算三弟败了,也不丢人。毕竟庄伯铭那么高的威望,武林之中无人不知,我们区区一个晚辈能跟人家动动手已经荣幸了,所以就算败北,也不会有人说我们功夫不到家。” 耿洪君道:“我是怕他伤着三哥。” 郑奎道:“这个你不必担心,刚刚二人打斗,我们都看在眼里,虽然千夜现在还没有破解粘刀式的方法,但和庄伯铭比起来,他的功夫已经不差甚远了。这样的两个武林好手在一起打斗,一则双方非敌时,都会留些情面,不会真的伤到人。再者,就算他想伤的千夜,没有两百个回合往上恐怕也是万难。”他这样一说,耿洪君这才把心放下了。 上官千夜仍然在与庄伯铭缠着刀,两把刀绞在一起,发出咯咯的声响。 庄伯铭边打边想:“万没想到你们兄弟都怕粘刀式,早知这样,我不如一开始就用绝艺胜了他们,何苦在这和他们斗个没完没了。但就眼前的形式看,这个上官千夜的功夫远非郑奎可比,虽然粘住了他的刀,但想近身还需要一段时间。”想罢刀上更加用力,这样一来上官千夜的头上也见汗了。 两把刀又绞了一会儿,由于两人都在用着全力,并且刀连在一起,使用起来一点儿也不灵活,上官千夜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右臂开始有些发酸了。而庄伯铭也觉得臂膀有些酸,但看见胜利在望,便咬牙坚持着。 耿洪君看着看着,好像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然后高声喊道:“三哥!用内力震开他的刀!” 上官千夜听道这一声喊,虽然也不确定这是否有用,但情急之下也只好一试。于是暗自运气自丹田,霎时间上官千夜整个脖颈变得粗大了起来。 上官千夜再把气由丹田迅速地向右臂逼去,再由右臂传至七目残龙。这股真气一到,把两把刀震得嗡嗡直响,庄伯铭就感觉一下从手指尖麻到了胳膊根儿,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松懈,便会失去了胜机,急得他把自己的左手紧紧地握到了右手之上,用双手擎着刀挺着。 一阵刺耳的回声过后,上官千夜再一看,不但没能甩开庄伯铭的刀,反而让人家又进了寸许。 耿洪君一看也很是沮丧,刚刚在看着二人打斗之时,他认为如果现在君子刀粘着自己的太阿剑,自己便用内气将其刀震出。没想到内力远远高于自己的三哥,也没能办到。 上官千夜见对方的刀越来越近,并且紧贴着自己的七目残龙,就算有再快的身法再妙的招式,此时也没有任何施展的空间。他此时更着急了,汗已经顺着脸不住地往下淌了。 而庄伯铭一看到上官千夜这种情况,就知对方已经黔驴技穷了,胜利的曙光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中一喜,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很多。 上官千夜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在首山学艺之时,铁山居士曾给他讲过关于武林的两个顶尖的宗派,少林与武当的绝学。 这些绝学就连身为武林前盟主的铁山居士也赞叹不已。而武当便是以太极为主的拳脚和剑术闻名,而太极讲究的是以静制动,以柔克刚,四两拨得千斤力。 上官千夜虽然在反应力与速度方面不及上官鼎,但在对武学的领悟能力上绝不逊色于任何人,这也就是铁山居士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在两刀不断的缠绕中,上官千夜越来越感觉到这样的对抗非常像铁山居士曾经给他介绍过的,武当的太极推手。 自己越是用力,对方的刀便缠得越紧,而这种真力的较量,也使得自己的脚步变得缓慢,发挥不出任何速度的优势去摆脱对方。 照此下去,只有慢慢地等待对方一点点的逼近,到最后除非自己弃刀逃走,否则便要血染红尘。若这样下去,还不如冒险一试自己的破解之法。 想到这里,上官千夜用力的拔了一下庄伯铭的刀,随之而来的便是对方更有力的缠绕,就在这一瞬间,上官千夜忽然一泄力,只是用单手极轻的握着七目残龙,使得它不能从手中脱落。 整个人灌注在刀身上的精气神一下全无,刀突然间便垂了下去。这一招是庄伯铭万万没有想到的,在两人缠着兵刃力挺之时,不会有谁敢于把兵器上的力量全部撤下,因为一但让对方拨开兵器,再想提起招架便已经来不及了。 而这粘刀式的出现,也正是抓住了武林人士的这个心里,所以自问世以来几乎出招便制胜。而今天就在庄伯铭感觉胜利不远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对方的武器失去了应有的重量,自己的刀一下从七目残龙的身上滑了下来。 而就在他一惊的片刻,上官千夜虽然是肢体上完全的放松了,但精神却是高度的紧张的,一看两刀分开,便以最快的速度跳离庄伯铭一丈之外。 这一招虽惊险,但却已奏效,上官千夜也长出了一口气,心满意足的看着庄伯铭。而在观战的三兄弟一见,也一下消除了紧张的气氛,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而心中都暗暗的佩服上官千夜。 庄伯铭傻在原地,半天也没动,目瞪口呆地看着上官千夜。 上官千夜一见道:“庄大侠,粘刀式果然名不虚传,在下领教了。” 庄伯铭听完脸一下就红了,这一招粘刀式乃是刀系至尊杨本末的亲传,在武林当中享有盛誉,大家一提到这一招都由衷的感到敬畏。 万没有想到,却被一个还没有打过状元擂的小毛孩子给破解了,这要是传扬出去,自己的脸面倒也好说,而身为刀系至尊的杨本末脸面何在? 但不管怎么说,上官千夜确实是破了这一招,自己又要如何才能找回这个脸面呢? 想罢多时,庄伯铭苦笑了一下道:“上官少侠,果然不愧为铁山老居士的高徒,在下佩服,不过你我二人胜负未分,我倒还想领教领教少侠的高招,顺便也和江湖上的后起之秀学上一招半式,不知少侠还能不能赏脸呢?” 庄伯铭虽然输了这一招,但他在之前的打斗中看到了上官千夜的刀法,无非就那么几招几式,虽然运用得非常熟练,但对自己根本就够不成什么威胁,所以他想再通过打斗找到上官千夜的破绽,从中也好找回自己的脸面。 上官千夜也知道他的用意,虽然自己破解了粘刀式,但庄伯铭毕竟身份很高,还有没有别的绝技自己真的不敢下定论。 但对方这样一说,自己若说不比,只怕被他小瞧,所以便道:“承蒙庄大侠看得起,我今日便舍命陪君子了。” 庄伯铭听完,笑上露出了笑容道:“好!上官少侠,你多留神,我来了!”说罢再次舞刀来战上官千夜。 上官千夜一见急忙举刀相还,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上官千夜便加着一百二十的小心,尽量的不和对方的刀碰到一起,因为刚刚的破解之法如果再用一次,不见得就能够胜得过庄伯铭。其实他现在还不知道,这招武林绝艺粘刀式就是如此破解的。 二人第二次战在一起,上官千夜不再像前一次那样引着他的招,而是主动的使出自己的绝学进攻庄伯铭。用焰龙怒打了三五个回合,忽然刀法一变,赤虎啸的招式展现了出来,并且不断的把两种刀术相结合,片刻之间威力大增。 二十个回合过去了,庄伯铭在打斗中心中凉了一半,他开始恨自己为什么草率的决定自己二次与人家比武。 现在的对方根本不是之前的那个可比,看来第一次打斗之时对方给自己留着情面,没有尽全力来拼。 而自己却苦苦的缠着这个青年非要决出一个胜负,现在看来对面这个年轻人的气量要远远地高于自己,相比之下身为武林君子刀的庄伯铭,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庄伯铭的心中更着急了,本来论实际功夫他要略胜上官千夜一筹,但这样一来,双方战了个平手。而庄伯铭名声在外,武林之中无人不知,所以脸面对于他来说重于泰山一般,打斗之中的压力可想而知。 而上官千夜,虽然在五年前的新人擂上初露锋芒,但在这茫茫地江湖大世界之中,昙花一现的他也根本谈不到什么名气,所以在与庄伯铭斗武之时,上官千夜多半是带着向人家学习的心情。 而这种心态也大大的减小了自己战斗的压力。二人此消彼长,五十个回合过后,上官千夜已经略战了上风。 四十九 狭路相逢 上官千夜与庄伯铭二人转眼间斗到了八十回合,此时的庄伯铭心情越来越急燥,虽然自己也深知上官千夜无论如何也伤不到自己,但身为江湖人人皆知的侠客,如果拿不下一个初出江湖的小辈,面子上定然是过不去的,所以别说是输,就算是落在下风这几个字,也是他万难接受的。 可越是着急就越找不出胜过对方的办法,不知不觉中庄伯铭的气息稳不住了,汗也从那张严肃的脸上流了下来。而上官千夜此时也累得不轻,虽然自己占着上风,但也是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精力在应对,哪怕出现半点失误,定然被对手抓住时机。 又是十几个回合过去,上官千夜偷眼瞧看庄伯铭,见他已然在打斗中大口喘气了。 看到这一幕上官千夜心中暗想:“此人江湖人称君子刀,已成名多年,行走在江湖之中,向来以仁义为本。人家在川北铺之时没有为难自己的兄弟几个,凭这一点就是位可敬的前辈。那么做为后生的自己,又怎么忍心坏了人家的名声呢?” 想到这里上官千夜便有意的把刀术放慢了下来。而庄伯铭此时已经疲惫不堪,完全没有精力再去分析对方的心理。一见上官千夜刀术减慢,便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前猛砍了数刀。 上官千夜一见对方的刀向自己砍来,便挥刀来架,同时脚步后退。就在自己退出第二步的时候,故意将自己的左脚拌在了右脚上。借着这一拌,上官千夜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在一旁边观战的另外三兄弟一见此景,都显出十分惋惜和无奈的神情。庄伯铭也是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与自己身法不相上下的武林同道,居然会在打斗中出现这样低级的错误。他一见上官千夜坐在地上,便收刀后纵,远远地看着,而额角上的汗珠还清晰可见。 这时上官千夜从地上站了起来,把刀收好后对着庄伯铭一拱手道:“庄大侠,您不愧为君子刀,虽然我输了,但今日能和您交一次手,我收获颇多,让我长了不少的见识,同时也要多谢庄大侠您手下留情。”说完对着庄伯铭善意的一笑。 还不等庄伯铭回话,一旁边的耿洪君一跺脚道:“哎!三哥,眼看着你就要胜了,可这。。。。。。这算怎么一回事呢。。。。。哎。。。。。。”。 而庄伯铭行走江湖数十年,何等聪明之人,经过刚刚这数秒的冷静分析,便知道面前这个后辈是在给自己找脸面,不由得从心往外的敬重上官千夜,虽然嘴上不能说破,但也是对面前的后辈充满了喜爱之情。 于是庄伯铭也一抱拳道:“小兄弟,不愧为铁山老盟主的弟子,不愧为忠义侠的师弟,今日一战,你让庄某人刮目相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好极!好极!” 上官千夜道:“庄大侠过誉了,我需要和你学的还有很多。您是前辈,我们是晚辈,怎么敢以兄弟相称,万望您日后千万别这么叫了。” 庄伯铭道:“小兄弟,你既然是万大侠的师弟,铁山老盟主的门人弟子,那就是我的兄弟,武林辈份岂可以年纪论高低?” 上官千夜听完笑了笑。虽然面前的这个庄伯铭毕竟不是恶类,可他终究是杨本末的弟子。自己与杨本末的深仇如一座大山一般压在自己的胸口。 当这两股截然不同的情感同时交错在一起时,上官千夜的心情也变得复杂了很多。 “哈哈哈。。。。。。。。。”就在几人对话的时候,从路旁的林中突然传出了几声狂笑。 随着这一声笑,庄伯铭和兄弟几人同时甩脸向林深处瞧去。 庄伯铭高声道:“不知是哪位朋友无故发笑,还请出来一见。”语音刚落,从林中跃出一人,看此人身高不足五尺,面相狰狞,从一双眼睛中射出两道寒光。身背后背着一对双钩,片刻间来到众人面前,身法极快。 那人往庄伯铭面前一站,双手抱着肩看了看道:“庄伯铭,你不识得我的声音,总应该识得我的脸吧?”言语间充满了傲气。 这时四兄弟才看清,面前的这个人三十挂零的年纪,虽然个子不高,但精气神十足。 庄伯铭一见面前的这个人,一侧的眉毛挑了两挑,略显紧张。然后退后了一步,拱手道:“请赎庄某人眼拙,原来是雷少侠。不知少侠何时到得我川北铺,庄某未能远迎,还望见谅。” 上官兄弟几人见庄伯铭的话语中充满了敬畏,也不知对方是什么来头,居然小小年纪就受到君子刀如此的恭敬。 被称为雷少侠的人见庄伯铭说完,依然不改刚刚的傲气,抱着肩对庄伯铭道:“庄伯铭,客气话就不用多说了,我来这是奉师之命,来给杨本末传个话。没想到还没进庄子,就看见君子刀庄大侠在这里和众多少侠切磋,并且在片刻之间完胜了对手,真是了不起呀!”说罢又是哈哈大笑。 庄伯铭听完脸一红道:“雷少侠玩笑了,我们的武艺哪能谈到切磋二字,无非是小孩子的把戏罢了。” 站在一旁的四兄弟听完此话更加的迷惑了,身为君子刀的庄伯铭,就算是见了哪位武林至尊,以自身的名望和仰仗着杨本末的威名也不至于如此低声下气的讲话,再者说对方也不是武林中的前辈长者,为何庄伯铭要这样呢?而看到这一切后,最气氛不过的便是耿洪君。 这个耿洪君本来就性如烈火一般,见此人如此无礼,便挺了挺身,带着一副极为不削的神情对庄伯铭道:“庄大侠,我们比武较量一场,正所谓不打不相交,今后在江湖上行走也算是半个朋友了。而您的这位朋友我们也从未见过,不知仙居何处师成何门啊?你怎么也不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日后我们在武林中行走,也好提上一提这位高人的名号,假装着壮一壮我们弟兄的声威!”说完也是哈哈大笑。 郑彪此时也很是看不惯对面那人的傲气,便接着道:“是啊庄大侠,您真应该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如此的英雄我们怎能错过了相识的机会。” 虽然郑奎与上官千夜向来稳重,但也没拦着两个说话,因为大家毕竟还是年轻人,都有非常强列的好奇心,其实心个人从打雷少侠一出现便一直在猜测这个人的身份。 庄伯铭听完先是一皱眉,但马上脸上又显露出笑容,忙道:“哎呀,怪我了,是应该给你们介绍一下面前的这位英雄,也好给雷少侠扬一扬威名。” 说完继续道:“这位便是江湖人称无极判官的雷豹,雷少侠!而雷少侠的贵恩师,便是当今武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丈影如来盟主。” 听到这里四兄弟的身子都是一震,大家万万没有想到,面前这个雷豹是丈影如来的徒弟。就在四兄弟一走神的功夫,雷豹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对着耿洪君和郑彪的脸上,一人送了一个响亮的嘴巴。 然后将身体纵回原位道:“二位少侠,刚刚庄伯铭介绍完了,我怕你们二位少侠记得不深刻,所以我帮你们记牢一点,以后摸摸脸便想起我无极判官了。”说完哈哈一阵狂笑。 耿洪君挨了这一巴掌,猛的清醒了。是父亲的死,让他记牢了丈影如来的名字,他无时无刻不在找寻着报仇的机会,今天见到了仇人的弟子,又受到了对方的羞辱,他再也压不住自己的火气。 与此同时,郑彪也万分恼怒,二人几乎同时伸手去拉自己的兵刃。而郑奎和上官千夜也觉得此人真的是太过骄横,虽然从刚刚对方的身法中看出,雷豹的武功绝非等闲之辈。 并且雷豹是当今武林盟主丈影如来的亲传弟子,但兄弟被辱,岂能坐视不理,便也都有一战的心意。庄伯铭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通过刚刚的打斗庄伯铭深知这四兄弟的武艺都很有见数,特别是上官千夜,可以说与自己不相上下。 但身为武林盟主的丈影如来绝非常人可比,而雷豹是丈影如来的亲传弟子,从小跟随着丈影如来长大,功夫之高远在自己之上。并且丈影如来如今的江湖势力极大,若是这几个人不知天高地厚真的动了这个雷豹,那今后的江湖之路将无比的崎岖。 况且就算今日他们四兄弟联手,也未必战得胜雷豹,若当场动手,死伤各由天命,那时还谈什么前去嵩山打擂?岂不可惜了兄弟几个的功夫么?庄伯铭看得出来,若再过数年,这四人定会成为江湖中份量极重的人物。 不由得庄伯铭多想,他便快速的转到了四兄弟的面前,伸出双手按在耿洪君和郑彪的手上道:“二位少侠,今日我们比试武艺都十分的开心,我们互相在对方身上也学会了不少的东西。而后又有幸相遇了雷少侠,想必你们也会感到无比的欣喜,今后大家在同一个武林,若是日后相见定然都是朋友。今天我和雷少侠还有事,就不多奉陪了,你们也继续赶路,我们后会有期!”边说着边不停的给上官千夜的郑奎使眼色。 上官千夜深知,以庄伯铭的江湖阅历,这么做定然是有其中的道理。庄伯铭畏惧丈影如来的势力固然是其中一方面,而似乎庄伯铭也在告诉着兄弟几个,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 虽然自己也深知耿洪君的家仇,但时机还未成熟,若冒然动,吉凶难料。不如暂且把新仇旧恨记下,待到寻着青山处,便不再愁无材烧。想到这里上官千夜以目视郑奎,郑奎会意,于是二人拉紧了耿洪君与郑彪。 这时雷豹在对面看了看眼前的一切,又是一阵狂笑道:“怎么?众位少侠是想在我面前走上几招吗?告诉你们几个小兔崽子!今日雷爷打你们是给你们面子,不服气吗?来呀!” 五十回 勇者将胜 明知道上官兄弟要对自己动武,雷豹却显得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并且神情更加的不可一世,还不时的发出阵阵冷笑。 庄伯铭道:“雷少侠,您又何必如此,他们几个不过是刚刚出道的后生,您如果和他们较真,岂不有失了身份。” 雷豹道:“庄伯铭,你别当我不知道,你们刚刚比武我都看见了,他们虽然无名,但功夫却还不赖。虽然和我远没法放在一起比,但胜了你这样的无名小侠还不是件难事。刚刚若不是那个什么狗屁铁山老儿的徒弟假装让着你,你现在岂能站着说话?别人看不出来,不等于我看不出来。难道不是么庄大侠?” 庄伯铭听完这些话,脸上的肉也蹦了几下,然后略稳了稳心神道:“雷少侠,您说得没错,若论功夫我的确不如这几位少侠,的确是这位小兄弟高抬贵手我才得以保全了脸面。但您和我不同,我不过是绿林一无名之人,而您却贵为盟主弟子,若是一味的和他们几个后辈过不去,在情理上有些说不过去吧?”庄伯铭在说话的同时也渐渐地收起了笑容。 雷豹哈哈大笑道:“庄伯铭,我今日现身就是要会一会这几位年轻的小朋友,难不成你要挡雷爷的路吗?” 庄伯铭道:“在下岂敢挡雷少侠的路,不过这几位都是我庄某人的朋友,看在我们数辈的交往上,还望雷少侠今日能给庄某人一个面子。” 雷豹道:“什么?什么?数辈交往?你师父杨本末也只不过是我恩师座下的一条犬而已。你是没瞧见他见我恩师时的那副德性,亏着你们还拿刀系至尊当成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再者说,就是杨本末今天在这里,也不敢把我如何!也不能把我如何!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说三道四,快给爷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庄伯铭此时脑门儿上起了一条血线,但仍是强压着胸中的怒火道:“雷爷!我庄某人说了,他们是我的朋友,也都是些不懂事的孩子。若你此刻便想找人切磋,那庄某虽知比起你万不如一,但也要为了朋友舍命陪你走上一招两式。” 上官兄弟四人在庄伯铭身后,听完他的这一翻话,无不在胸中树起了大指。 上官千夜暗道:“好一个君子刀!不愧为这个称号。居然为了我们弟兄几个,舍身而取义。虽然话说得简单,但事做起来却十分的困难。试想若大个武林,有几人会为此小事而胆敢冒犯天威。眼前的雷豹是丈影如来的弟子。而丈影如来的身份地位以及武功,乃是庄伯铭等辈望尘莫及的。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能够为了区区几个年轻人,做出如此大义之事,如何不让人敬佩。” 想罢,转身来到庄伯铭面前,深深的鞠上一躬道:“庄大侠,您的仁义让我心中敬佩,您不愧是与我师兄忠义侠齐名的当年仁士!我们兄弟四人敬重您的为人,您的确是一位了不起的豪侠!但今日之事,雷豹辱我兄弟在先,辱我师父在后,若我等再藏头不出,日后传出去定然会被武林同道误会我等兄弟畏刀避剑,我们的颜面是小,却不敢坏了我们父辈们的一世英名。所以今日,承蒙您看得起,为我们出头挡事。但我等无名鼠辈,怎能让您为了我们而坏了你们数辈的交往,还请庄大侠暂退一旁,让我们会一会丈影如来的弟子,看看到底是一位怎样了不起的高人!” 庄伯铭听完压低了声音道:“上官少侠,你的功夫庄某人知道,但雷豹的功夫远在你我之上,此人虽然从未得到过江湖人送他的名号,甚至连新人擂也不曾打过,无极判官这个名字也是丈影如来一人送他的。但此人绝非泛泛之辈,功夫绝不在任何一名武林至尊之下,你们若和他打斗在一处,胜少负多。若在此地我让你们出了意外,那时岂不是我害了你们的性命吗?你让我今后有何面目去见万大侠?” 上官千夜听完笑道:“您的心意我懂,可还是那句话,我们自身的性命是小,父辈们的名声是大,我们不得不如此。您今日不站在他一边,已然是赏了我们天大的脸面,您万万不可因为我等坏了你们之间的义气。” 庄伯铭听完叹了口气道:“哎,我。。。。。。”还不等他说什么,耿洪君早把太阿宝剑擎在手中,伴着一声怒吼,人随剑走剑推气动,一道闪电扑向雷豹。而与此同时,郑彪也拿剑在手,从另一侧一剑递出,直刺雷豹。 在之前与庄伯铭比武时,因为是切磋技法,所以不管胜负如何都只好单打独斗。但此时不同,兄弟几人都已动了杀机,除恶人哪还有什么道理可讲,况且面前的敌人是当今武林盟主的亲传弟子。所以郑彪也讲不起什么江湖规矩,与耿洪君二人一起扑了上去。 雷豹一见哈哈大笑,道了声来得好。身形一转从背后拽出双钩,左手钩轻轻的拨开了郑彪的剑,将郑彪的第一招轻松化解。看似柔软无力,却韧劲十足。 郑彪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剑身传递过来,使得自己手中的宝剑不得不沿着雷豹手中钩引领的方向刺去。 同时雷豹右手钩从下向上挑起,把耿洪君的太阿扬起尺余,不待对方变招,抬起右脚,用脚尖去点耿洪君的裆部,此招用得极快并且十分毒辣,一但踢中,耿洪君性命不保。 耿洪君见这一脚来得快,无奈之下横着把自己的身体丢了出去,在地上滚动数圈才再次起身站稳。 上官千夜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只这一式便看出了兄弟二人与雷豹天地般的差距。但若自己参战,又怕庄伯铭出手帮忙,坏了人家的情份。 无奈之下上官千夜喊道:“大哥!帮我挡住庄大侠!”此时郑奎也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心头一紧暗想:“怪不得君子刀不让我们动手,此人不愧是丈影如来的弟子。”自己刚想出手相助,听到上官千夜一喊才恍然大悟。 忙收起剑拦在庄伯铭前面,然后对上官千夜道:“三弟小心呐!” 上官千夜来不及回话,也顾不得刚刚与庄伯铭缠斗时的疲劳,舞动七目残龙便加入了战斗。上官千夜心里清楚,自己再不出手,耿洪君与郑彪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 雷豹一见上官千夜登场,哈哈大笑道:“小子,我今天就是想和你过两招,他们两个还真不配让我动手!”话音刚落,耿洪君与郑彪二人两柄剑,从两侧奔着雷豹的左右两肋刺来。 雷豹见式,手分两侧倒握双钩身形一转,便再次拨开二人的剑。耿洪君和郑彪也不知从剑身传过来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道,在对手拨开剑的同时,也带动着自己的身子旋转。 这样一来本来两个人是剑刺雷豹,但却成了双双背对着人家。虽然知道情势十分不妙,但想转过身来却是万难。在这时雷豹纵身跳起,向左右踢出双腿,正中两人的后背。 耿洪君与郑彪都向前奔出十数步,然后倒在地上,两柄宝剑纷纷脱手。待二人起身,捡起剑又要冲过来时,正在与上官千夜打斗的雷豹喝道:“两个不知死的东西,刚刚雷爷没想要你们的狗命,若再前来找死,休怪我无情!” 这二人也知道,刚刚雷豹未用全力踢自己,若是真用尽了力气,那二人不死也是重伤。这时上官千夜道:“二哥,四弟,你们不必再战!”二人也知道,自己上去也是给上官千夜添乱,无奈之下只好带着沮丧的脸颓废的站在原地。 此时的上官千夜与雷豹二人已经战到十五合。雷豹越打越高兴,边打边道:“好小子,还真有两下子,雷爷今天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脓水。庄伯铭你看好了,我今天出手是帮你找找脸,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而上官千夜明显没有对方那么自如,把七目残龙舞动得上下翻飞,但十招之内也就有那么三两招是击招,其它均是守势。在一旁观战的庄伯铭急得直跺脚,怎奈郑奎将其紧紧抱住,没有让他脱身的机会。 而郑奎本身也处在极度的紧张之中,他不知道,若是上官千夜不敌雷豹,那之后兄弟几人的命运会发生怎样的改变。而郑彪和耿洪君兄弟二人也都看得呆了。 他们遇到的顶尖高手就是刀系至尊杨本末,在此次下首山时,兄弟们还都信心满满的,想会一会杨本末,但今日一看自己的能为还差得太多。这才想起铁山居士常对他们说的那句话“功夫是不存在速成的。” 而今天的雷豹,虽然年纪轻轻,但功夫绝对在杨本末之上。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这个雷豹虽然只有三十挂零的年纪,但跟随丈影如来学艺已有二十几年,此人虽然表面看起来专横跋扈不可一世,但在学艺时却十分的用心十分的肯吃苦,又加上出自丈影如来的门下,所以功夫相当的了得。 三十回合过去了,虽然局势没有太明显的变化,但从雷豹谈笑自如的神情与上官千夜对比之下,千夜的招式一招比一招笨拙了起来。 五十一 旧路 上官千夜越战越吃力,渐渐感觉手中的刀也沉重了起来。 由于他刚刚与庄伯铭的一场苦战,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此时的他已经成了强弩之末。而雷豹的功夫又远在上官千夜之上,就算是千夜满体力与之斗武,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二人战到五十回合,此时的上官千夜前胸后背都湿透了,大口大口的狂喘着气。 雷豹看得出上官千夜已将体力耗尽,在打斗中冷笑几声道:“原来铁山的弟子也不过如此嘛,那我就不必再和你浪费时间了。”说罢双臂摇开双钩加紧进攻。 本来上官千夜就是勉强支撑,雷豹这一加力,把上官千夜逼得步步后退。雷豹看准时机,左手钩一晃上官千夜的面门,千夜本能的挥刀来挡,而雷豹右手钩奔着上官千夜的左腿扫来了,上官千夜也知道人家第一招是虚招,但想回刀来挡已然来不及了,自己也再没有体力纵身躲避,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雷豹右手钩刺向自己的左腿。 上官千夜心里明白,若是刺中了,自己的左腿定然是保不住了。而在观战的几兄弟包括庄伯铭在内都瞎得一闭眼睛。 雷豹眼看着自己的钩离上官千夜的身体不过寸许了,心里真是美极了。战胜一个只打过新人擂的后辈,不算什么,但重要的是上官千夜手中拿着七目残龙,他是铁山居士的弟子。 如果将此事传到江湖上,不仅雷豹自己脸上有光,丈影如来也会高兴。雷豹心里这样想着,脸上的喜悦之情也表现得淋漓尽致。 正在他高兴之时,突然感觉到一枚暗器向自己头部打来,如果自己不收招,在断掉上官千夜的腿时,自己也会被暗器打中。雷豹实在是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但被迫只好收回右手钩去拨挡向自己打来的暗器。 上官千夜见雷豹收回双钩去挡暗器,利用这个机会用尽全身力气跳出远远的看着对手。 从林中飞出的是一颗钢珠,那钢珠表面打磨得十分光亮,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刺眼。雷豹把右手钩挡住自己的面门,正好接住钢珠,就听见啪的一声。 大家再看时,双钩已把钢珠震碎,原来这钢珠是空心的,遇到兵刃即裂开。就在钢珠裂开的同时,从钢珠里面散出一种白色的药粉,其香无比。 雷豹见挡住钢珠刚自得意,便见眼前白烟一片,惊得他顾不得太多,飞身向后连纵了数纵大叫:“有毒!”他双脚刚一落地,便双从林中射出数枚钢珠,雷豹不敢再用双钩去接,只好左躲右闪将这几颗钢珠纷纷射过。 还不等大家明白是怎么回事,雷豹倒提着双钩箭一般将自己射入林中,向着钢珠射出的方向追去。 四兄弟和庄伯铭都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也不知是哪位朋友出手相援,才救了上官千夜等人。 庄伯铭来到上官千夜面前道:“小兄弟,你们快些离开这里,若是雷豹再返回来,定然不会放过你们。” 上官千夜道:“庄大侠,你今日惹恼了雷豹,他定然会在日后为难与你,你的师父杨本末也不会容你这样做的,不如你随我们一同离开吧。”庄伯铭笑了笑道:“ 小兄弟,这件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我跟随我师父多年,他知道我不是个鲁莽之人。而丈影如来和雷豹与我师父有着诸多的渊源,伤了我们似伤了其手足一般,所以请你不要担心我的安危,咱们客气话就不必多说了,我们后会有期。”几个人简单的道了别,四兄便上了路。 离开川北铺大家的话明显的都少了,不再有刚下山时的那股兴奋劲。 这次下山,本来大家都信心满满,不过今天通过与庄伯铭的比武和雷豹的争斗,再次让兄弟几人看到了与高手之间的差距,而这差距并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弥补得了的。 耿洪君的心中装满了仇恨,为了刚刚与雷豹的对决而伤感不已。郑氏兄弟边走边劝说着,渐渐的耿洪君的心里也放下了许多。 而上官千夜一直在想刚刚发生的一次,最让他不解的就是从林中射出的钢珠和那个放暗器助自己的人。这件事让他想起了当年他们三兄弟一起力敌杨本末,那时也是在万分危难之时,有人暗中相助。 只不过这次射出的暗器不是七瓣毒花,而是换成了内装毒粉的钢珠。为什么自己总是在危急时候有人出手相助,帮助自己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总是不现身?有谁会一直跟着自己并保护自己的安危呢?会是师父他老人家吗? 自己从十岁的遭遇后,就一直只有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亲人,而在这些人中,万威望绝不会是使暗器救自己的人,因为上次力斗杨本末之时,万威望也在参战。 现在上官千夜唯一能够想到的关心自己的人唯有铁山居士。而师父明确的说过,自己是绝对不会下山的。至于他老人家为什么这样做,上官千夜也不得而知。 但除了师父之外,还会有谁呢?一个又一个的疑问不断的在上官千夜的头脑中闪现,一个又一个的答案又被自己否定。就这样连绵不断的思绪一直困扰着上官千夜。 经过了这一天的劳顿,兄弟几个都有些乏累,于是找到一家小店早早的便住下了。到了夜里,一个新的疑虑让上官千夜久久不能入睡。 他想起了庄伯铭,这位君子刀在临别时说得倒是很轻松,但杨本末真的不会追究此事吗?若是杨本末不敢有违雷豹的命令,定要处置庄伯铭,那时庄伯铭定又是九死一生。 而庄伯铭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和兄弟几人,如果真的发生了一可预知的事,那如何对得起君子刀?思来想去上官千夜坐起了身,看看同室的三个兄弟,也许今天大家都是过渡的紧张,所以三人现在睡得很沉。 上官千夜知道,带上兄弟们一同回去看看,倒不如自己回去,若是真的有危险,自己搭上一条命也就罢了,不必带着兄弟三人一起回去送死。拿定了主意,便在桌子上给三兄弟留了一张字条,上面写明自己有些私事要去处理,若明早我不能赶回来,你们就自行先去嵩山新人擂,自己最迟也要在状元擂时去和大家会和。 写完把纸条压在桌子上,带好自己的七目残龙,出了房门,回身把房门轻轻关上,然后离开了客栈。 临出门时客里的伙计还上前问了一句道:“这位客爷,这么晚了您还出去啊?”上官千夜道:“哦,店家,我出去走走。”说完便出了门。 来到了街上,早已四下无人。夜很静,大家都已经早早的休息了。 上官千夜上了大路,四下望了望,只能借着朦胧的月色看着模糊的路。听了听,四下里除了草丛中几只蛐蛐在叫着,更无一点别的声响。 上官千夜紧了紧身上的装束,再稳了稳背后的七目残龙,身子往下一俯施展出轻功术,向川北铺的方向跑了下去,片刻间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此时已接近三更时分,上官千夜依然在向前奔跑,只听得耳旁呼呼的风声,而他的脚步声却是极轻的,若不是有数十年功夫的人,根本听不到千夜脚步落地发出的声响。 正在行路之时,忽然发现在不远处的山坳里有火光闪动,上官千夜心中暗想:“这么晚了,谁会在这荒山之中呢?莫不是庄伯铭有了麻烦,被人追至这里?”想了想之后,上官千夜便向着火光处跑去。 不多时已经接近了,他轻轻地伏在草丛里,往火光处看着。只见那里有二十几人,每人手中都拿着火把,这些人手中每人一把弯刀围成圆形,中间还困住一个人。 那个一身女子装束,面上罩着青沙,虽看不见脸,但看身材也是处处透着秀气。这些人在理论着什么,上官千夜静静地听着。 那些拿着弯刀的人中,看得出有一个是领头的,身材高大,威风凛凛,开口道:“这位朋友,你已经被我们团团围住了,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从你暗器中的毒粉我们也能猜出你是九尾狐仙的人。而我们弯刀会掌门人玄月仙翁与九尾狐仙也是旧交,只要你今天给我们一个交待,我们也不会为难你。” 被围的女子道:“我再说一次,我现在有事在身,不想和你们纠缠,那天的事我改日定然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上官千夜听到这里暗想:“原来是两个门派的私人恩怨,又与我何干,不如早早离去,看看庄伯铭再说。”刚想离开,便听到其中一个拿着弯刀的人吼道:“大师兄,还和这个娘们费什么话,难道我们若大个弯刀会竟然怕了什么九尾老狐狸不成?” 说着向前一纵,右手轮动弯刀奔着那女人的咽喉砍去,虽然动作不是很敏捷,但招式十分毒辣。 那个带着的一见喊了声:“小心!先别动手!”话还没说完,就看那女人一抬手,从手中飞出一枚暗器,直奔那人而来。上官千夜一见身子就是一动,因为那女人抬手甩出去的,是一枚光亮的钢珠。 五十二 青纱女 看到那女人手中丢出的钢珠,上官千夜顿时傻在那了。莫非白天救自己的人就是这个女人吗?她会是谁呢?为什么要出手相救呢?九尾狐仙这个名字,在首山学艺之时师兄万威望也是曾提到过的。 这个九尾狐仙乃是武林中的一位稳士,是一个年迈的老婆婆,虽不曾开宗立派,但其使用暗器与用毒方面在当今武林中,也算是一流的高手。 由于大家对这样的独行者,特别是使暗器用毒的都比较敬畏,所以大家送了个称号叫她九尾狐仙。而这个名字当年万威望也只是略微的提过一次,并不曾说起她与师父铁山居士有何渊源。 还不等上官千夜想完,女子手中的钢珠已经不偏不正的打到了那人的脑门上。原来这钢珠外面的钢皮极薄又容易裂开,啪的一声,随着钢珠的爆裂,里面的白色药粉溅了出来。 白日里由于数颗钢珠被雷豹闪过,所以上官千夜也没见那药粉怎样的厉害。而这一次他直正的看了个明白。 见那白色粉面喷得那人满脸,片刻间那人扔下弯刀倒地翻滚,口中又笑又哭的喊道:“痒啊。。。。。。疼啊。。。。。。痒啊。。。。。。疼啊。。。。。。” 那个领头的忙喊道:“大家小心毒粉,快散开!”随着这一声喊,围着的那二十几人纷纷后退出十数步。 再看倒在地上的大汉,不停地用手抓着脸,嘴里还是不停地叫着痒啊疼啊,不多时已把自己的面皮抓破,又过了一会,连自己的眼睛都挖了出来,直到自己扯断了舌头才不再动弹了。虽然人已死去,但被毒粉喷溅过的地方仍在快速的腐烂,周围数十步外都其臭无比。 看到了这一幕,上官千夜又是一惊。刚刚的他本想跳出去帮助这位姑娘解围,并在谢恩的同时也要问一问她的姓氏,以报了白天的恩情。 但这位姑娘的出手杀人如此的毒辣,又让上官千夜心有余悸。他并不是怕这个女人,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她心肠如此狠毒,出手便轻取对方性命。 这时围着的二十几人看到了这一幕无不惊骇,有十几个年轻一些的,双腿都在发抖。领头的那人强稳着心神,开口道:“这位姑娘,何故再次出手杀我同门?”话虽这样说,但言语之中带着丝丝的恐惧。 那女人道:“我说过,暗器虽然有毒,但并不等于我的心也一样狠毒。如不是他先动手想杀我,我断不会要他性命。今天午时,如不是你门中两个弟子对本姑娘言语冒犯,我也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其它的话我也不想再多讲,我说了我还有要事在身,如果你们再不让开。。。。。。”说着把手扬了起来,只见她双手十指间夹满了钢珠。 那些人一看,又都不自主的向后退出两步,然后那个领头的又道:“好!九尾狐仙的毒粉果然明不虚传。今日之事暂且放下,我们让姑娘过去。但我们也不会断凭你的一面之言而不再追究,不管怎样我们还是要把事情调查清楚,如果果真是我们弯刀会的弟子失礼在先,那我先在这里给姑娘赔个罪。但若事情不像你所说得那样,到时我们掌门人玄月仙翁也定会找你讨个公道。” 那女人一笑道:“好!天理人心,你们自去调查好了。”那个领头的听完,向着四周一挥手,这些人都退出去很远,然后散开了。 那女人见人群都已散尽并且走远,忽然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接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上官千夜看到这一切,急忙从草丛后走出来,距离姑娘五步左右远处站住了身。 那姑娘也发现了有人接近,抬起头来看着,由于晚上光线不足,所以也看不清来人是谁,只是下意识的摸出了两枚钢珠放在手里。 这时上官千夜立住了身,深施一礼道:“姑娘,在下冒犯了。”这姑娘听到上官千夜一开口便从草地上站了起来。 上官千夜道:“在下仍宁远州人士,复姓上官名千夜。不知今日白天时可是您在林中相助帮我脱险。” 那女人听完身子晃了一晃,险些摔倒,但没有回话。上官千夜等了片刻,见对方没有回答,又继续说道:“这位姑娘,不知您是否识得我上官千夜,或是识得我弟兄中的某人。若是旧交还望直言相告,若只是路见不平,我也当拜谢于你救命之恩。” 上官千夜说完盯着那女人看着,又过了好一会,仍不见其回答。 便又说道:“姑娘,你我虽都是武林中人,但夜已深,我们单独在此太久多有不便。若你真的是白日里助我之人,那请姑娘留下姓名。改日我定当登门拜谢,绝不食言。” 等这些话说完,那姑娘仍然不说话,而是不断向后移动着脚步,看似不舍离开又不得不离开的样子。上官千夜看她不断的向后退,渐渐地已离自己有二十步之遥。 千夜道:“姑娘,男女有别,我不便跟随,还望姑娘留下姓名,上官千夜也好它日拜会。”还不等他这句话讲完,姑娘忽然转过身去三纵两纵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上官千夜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要想些什么,好像一切都离答案那么近,但仍就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只好再次施展轻身法,径向川北铺而去。 在奔跑的路上,上官千夜的脑海里还在不断的浮现刚刚的场景。那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不是白日里救助自己的恩人呢?她为什么不说话?一连串的问题,一个又一个的为什么让上官千夜百思不得其解。 当上官千夜来到川北铺时已经是三更了。虽然杨本末的住处他只来过一次,但印象颇为深刻,所以径直奔了过去。 等到了后门外,先静静地听了听动静,院内很静。透过门缝一看,院里灯火通明,杨本末的屋内有数个人影闪动。上官千夜再次稳了稳身背后的七目残龙,然后飞身纵上房坡。 他深知屋内的杨本末是当今武林顶尖的高手,于是轻轻的移动着自己的身体,尽量不发出一丁点声响,最后俯身在房顶上,轻轻地揭开瓦片向屋内瞧看。 只见上座坐着一人,正是雷豹。主宾的椅子上坐着杨本末,杨本末的身后还站着两名大汉。在杨本末的身前还跪着一个人,那人低着头,虽然从房顶看不清面目,但通过服饰上官千夜认出,此是人庄伯铭。 上官千夜心头一紧,但仔细一看又放松了许多。因为庄伯铭虽然在那跪着,但并未被绑,也没见身上有什么明显的伤痕。所以料想杨本末也只不过就是训斥了他而已,正所谓虎毒不食子,想那杨本末也不会因为区区小事断送了自己精心调教多年的好徒弟。 这时杨本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着对雷豹说道:“雷少侠,伯铭今日之事固然是不对,但他也这么大的人了,在这里也跪了有三四个时辰了,雷少侠今日就卖老夫个薄面,饶恕了他吧。” 雷豹道:“杨至尊,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偏袒着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之前我已经和你讲得很清楚了,我是见他比武落败,才出手想为他找回些颜面。万没想到这个东西却偏护着外人。” 杨本末听完忙对庄伯铭吼道:“奴才!你可知我与那铁山及其弟子是何等仇恨!你居然敢背着我私自放走了上官千夜等人!你好大的胆子!今日你遇上了他们,若不是雷少侠及时赶到,焉有你的命在!” 雷豹接着话说:“杨至尊,这个倒不必提了。虽然他的功夫敌不过那几个毛孩子,但我毕竟有师父所传的绝艺在身,帮忙收拾几个饭桶的事就不必提了。最可气的是我在打斗途中居然有人使毒暗害于我!” 杨本末道:“雷少侠是当今武林盟主亲传弟子,其功夫何等了得,老夫是深知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她也真是活够了。” 雷豹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今日若不是她有剧毒护身我早取了她项上人头。不过我在她后背的一脚也够她瞧的,不吐血才怪,看来她少不得要休养几个月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上官千夜听完就已知完全知道了,刚刚见过的那个面带青纱的女子,就是白日里救助自己的恩人。不过她为什么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仍然是个迷。 这时杨本末转回头来对着庄伯铭厉声问道:“奴才!你老实告诉我,是否识得那使暗器之人?” 庄伯铭也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杨本末再次转回身笑对雷豹道:“雷少侠,你看他的确不是那人同党,你也是深知的,老夫及老夫的门人弟子向来与那些使毒的没有任何往来。不过今日这个奴才私自放走铁山门人一事我定会严格处理,我看还是先让他们退下吧。” 雷豹听完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杨至尊,你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可以如此糊涂!今日他敢私自放走仇人,明日不知又会做出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来!杨至尊,你不会忘记了我师父他叮嘱你的大事了吧!” 五十三 动之以情 杨本末一听雷豹说出的话,顿时汗流了出来,忙吼道:“来人啊!把这个奴才推出去,打断他的狗脚!” 可万没想到,这话刚出口,雷豹再次吼道:“杨本末!看来你对这个东西是一再姑息呀!今天我是干什么来了你不会不清楚吧?我是不想把事情搞大,没敢把此事告知我师父,所以才让你自己清理门户,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晓事理。既然你拿不出一个定论,那好,我给你个办法!要不你杀他,要不我杀你!” 杨本末听完这些话,一跺脚长叹了一声,接着眼泪围着眼圈转动,差一点就掉了下来。 然后颤抖着转回身对庄伯铭道:“伯铭啊,我的孩子,你怎可做出这样的事来,可惜我栽培你多年,对你视如已出,把你做为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可今日大势所趋,师父不得不拿出个态度来面对盟主面对武林同道。也罢,就当我没教过你这个徒弟。”说着仰面长叹,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庄伯铭跪在地上,听完了杨本末的话,向上叩头道:“师父授艺之恩如同再造,我时刻不敢忘记。正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敢不亡。师父教导我数十载,同我生父无二,所以今日我情愿一死,以正师父清白。” 杨本末听罢转回身来双膝跪倒在雷豹面前,泣声道:“雷少侠,还望你宽恕他一次,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身为武林刀系至尊的杨本末何曾有过如此举动,今日为了自己的徒弟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就连在屋顶上看着的上官千夜,也是心头一酸。虽然自己与杨本末有血海深仇,但他的那份爱子之情,还是感染了上官千夜。 杨本末这一跪下,他身后的两名大汉也都跪在了地上,求雷豹再给庄伯铭一次机会。 雷豹见众人跪在面前理也没理,回身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说道:“若杨至尊如此拖泥带水,如何成得了大事。我今日多饮了几杯,我要去休息了,明日早上若见不到这东西的项上人头,我便起身,回去后把一切告诉给我的师父,你们看着办吧。”说完转身出了屋子,穿过后院,回到了杨本末为他安排好的房间睡觉去了。 这时屋子里就剩下了杨本末师徒几人。庄伯铭道:“师父请您放心,我一死便是,绝不拖累于众人。”说罢起身,从一名大汉的腰间拽出一把单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道:“师父,弟子来世再报你今生的授艺之恩。”说完便要自尽。 杨本末上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道:“孩子,我怎么忍心见你如此!”说罢老泪又流了出来。 庄伯铭看着师父,低声道:“我若不如此,您如何向丈影如来交待,师父您放心吧。” 杨本末沉思了好一会,然后说:“我实不忍亲眼见你如此,哎,你待师父走后再。。。。。。”说完张开双臂抱紧了庄伯铭,过了好一会才慢慢放开,接着带着随行两个转身离开了房间。杨本末站在房门外,仰天长叹,神情中带着万分的无奈与无助。 房间里的庄伯铭待师父与两个师弟出去了,再一次把刀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房顶上的上官千夜一看,如果自己再不出手相救,庄伯铭定要身守异处了。 如果自己跳下去从门而入,定然会与杨本末会面,那时不仅救不了庄伯铭,自己也难逃一难,况且这样做时间也已经来不及了。 上官千夜也来不及多想,提起自己的左臂,用肘部猛击屋顶的瓦片,咔的一声,霎时屋顶显出一个大洞。 上官千夜又同时起右手拿起一块瓦片,照着庄伯铭手中的单刀砸去。杨本末等几人在门口听见房顶有声音,急忙跳到院中抬头瞧看。 杨本末厉声喊道:“什么人?”而屋内的庄伯铭此时已是心灰意冷,仿佛一切对他来说已经毫无关系一样。虽然自己也听道了头顶的声音,可没有一丝想抬头看的意识。 而上官千夜本来就中会使暗器,这瓦片本来是奔着庄伯铭手中的刀打出去的,可正巧落在了庄伯铭的头上,一下把庄伯铭砸晕了过去,单刀脱手倒在地上。 上官千夜也顾不得太多了,站起身轮起腿来一脚踏在屋顶之上,哗啦一声,一大片的屋顶被踩碎。上官千夜借着这个机会,纵身跳了下去。 脚一落地便冲到庄伯铭身边扛起了他。然后伸手抓住一把椅子,轮圆了向后窗丢去。自己扛着庄伯铭也随着椅子纵出后窗。 此时的上官千夜也不管东南西北,只知道离开此地越远越好。背着庄伯铭运用轻身术玩了命的向前狂奔。 杨本末也被眼前发生的事吓了一跳,只听见两声响,便从房顶跳进屋内一个人。他只见这个人身法极快,背起庄伯铭顺着后窗而出。等他反应过来那人已经跳出去了。 杨本末也来不及多想,他生怕在这漆黑的夜里走失了这个闯入的人,所以只是对身后的两个人说了声:“去叫醒所有的人,保护雷少侠的安全!”然后飞身跳出后窗追了出去。 虽然他知道,自己手下的这些人没一个是雷豹的对手,但自己还是必须要这样做,以表对丈影如来的忠心。 上官千夜只顾着拼命的奔跑,而杨本末在后面也是舍命追逐不舍。上官千夜今天经历了两场恶战,本来体力消耗已经到了极致,再加上身上还背着一个人,所以尽管拼尽了全力,但没过多久还是被杨本末追上了。 杨本末纵身跳到上官千夜面前,伸双臂挡住了去路。上官千夜一见忙放下庄伯铭,穿出拽出七目残死横在胸前低声喝道:“杨本末!你待怎样?” 杨本末借着月色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人,看了好一会突然说道:“哦!上官千夜,还真的是你。没想到你的命还真大,当初我的巨石没能要了你的命,真是老天不开眼,让你活到了现在,今日我看你如何能够再逃出我的手掌。” 上官千夜道:“杨本末,今日我来川北铺与私仇无关,是为了大义而来。今日你的徒弟救我在先,故此我必要舍命救他在后。这是江湖道义,说多了你这种人也不会懂。我万没想到庄大位如此仁义,居然会拜在你这无耻小人门下,你有何德行配做他的师父?”这一番话竟然说得杨本末一时语塞,不知要如何应答才好。 上官千夜心里清楚,现在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和杨本末动手。因为自己的精力已经完全不够用了,如果动起手来,最多也就能撑二十个回合,到那时不仅救不了庄伯铭,连自己也走不了。 上官千夜见杨本末没说话,又接着说道:“杨本末,我们的仇日后再算,今日我只想带庄大侠离开。我想你也不想让他回去送死吧?也不知丈影如来给你了什么好处,你居然为了他要杀掉跟着自己数十年的弟子。” 杨本末见上官千夜提到庄伯铭的生死,心顿时软了一半,也放低了声音道:“上官千夜,我们的事是你们先伤我徒子徒孙在先,你休要说得满嘴是理。至于我和武林盟主的关系,又岂能是你一个毛孩子能够知晓的?” 上官千夜道:“我们的事先不必提起,你也知道,我现在出现在这里,就是要救走庄大侠。你若舍不得他,我便带他离开这里,至于日后怎样,到时再说。如果你要不肯放过我们,那今天我就算死在你的手里,我也觉得自己为了大意而死得其所。而你若亲手送了庄大侠的生命,不知日后还要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杨本末一时也没了主意,想了半天低声道:“那。。。。。。那我回去后如何向雷少侠和盟主交待?” 上官千夜冷笑一声道:“杨至尊,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人不是你放的,是我救的,他们如何怪得着你?你若不说是你放走的我们,再无旁人知道。况且你的弟子们也亲眼得见我救人而你,你随后追出,你已经尽职尽责了。话又说回来,你毕竟是刀系至尊,以你的身份,就算是丈影如来也不会将你如何,你怕什么?就算是为了庄大侠,难道此事真的就这么不好决定么?” 杨本末听完盯着上官千夜道:“好一张伶牙俐齿,也罢!就算今日我是为了我的徒弟,你们。。。。。。你们走吧。。。。。。快走。” 上官千夜听完此话喜出望外,急忙来扶起庄伯铭。而他这一动,也弄醒了刚刚还在晕睡状态的庄伯铭。庄伯铭长出了口气,上官千夜急问道:“庄大侠你醒了?” 庄伯铭睁开眼睛,开始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放眼四周一看,见到了自己的师父,又抬头看到了上官千夜。回想起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开口对上官千夜道:“小兄弟,想必是你救我出来的吧?”上官千夜心里着急,点了点头然后道:“庄大侠,你师父已经准许我们离开,你快跟我走。” 庄伯铭摇了摇头道:“小兄弟,我庄伯铭这辈子没这样佩服这谁,但今天你的仁义让庄某感动,我先在此谢过小兄弟。不过你应该知道我叫什么,我叫君子刀,若我今天不顾师父而跟你离去,我又怎么称得起这君子二字?小兄弟事非之地不可久留,你快逃命去吧,有我在,就是以死相求,也断然不会让你和我师父动手。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然后又转回头对杨本末道:“师父,我跟你回去,我的命是你的,您随时都可以取走。” 五十四 交待 庄伯铭再一次明确表达了自己要跟着杨本末回去的意愿,庄伯铭说完这些话,眼含着热泪看着杨本末。 杨本末半晌无语,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徒弟。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庄伯铭到了命悬一线之际,依然把师徒情份看得如天大。 上官千夜听完更加的着急了,开口道:“庄大侠,你要知道你此次回去,定然死路一条。既然你的师父都准你离开,你又何必如此。” 庄伯铭没有说话,勉强着打起精神站了起来,晃荡着一步步向杨本末走去。杨本末低声道:“伯铭,我的孩子!你怎么如此糊涂?你快随他离去,不要回去送命了。你跟随我数十载,我怎能忍心见你如此。” 庄伯铭道:“恩师,您的传艺之恩如同再造,若是我一走了之,便是对您不义,若我庄伯铭是一个无信无义的小人,那有何面目做您的徒弟,有何面目再踏入武林半步?今日一死便是,大丈夫生有何欢,死又有何惧。” 庄伯铭的话彻底的震撼了杨本末,看着自己的弟子,再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真是说不出的惭愧。杨本末紧走两步来到庄伯铭面前,照着庄伯铭的脸上就是一巴掌,然后恶狠狠的说道:“我要的是你活着!” 庄伯铭再次跪在杨本末的面前道:“师父,我想让您活得好。”上官千夜站在庄伯铭身后,再一次在心中暗暗对其树起大指,暗道:“好一个君子刀,我绝不会让他死在小人手里。” 想罢,说没和两个人打招呼,纵身到了庄伯铭背后,照着他的后颈就是一掌。庄伯铭的头一晕,身子向后栽倒,上官千夜顺势再次把他扛在肩上,然后目送杨本末。 杨本末知其心意,慢慢的转过身去,向后挥了挥手道:“你们快走!” 上官千夜背着庄伯铭撒脚如飞消失在夜幕之中。而杨本末毕竟身为刀系至尊,与丈影如来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诸多渊源,故此,虽然回去后免不了受些责备,但终究无有大祸,此事不在话下。 上官千夜背着庄伯铭,生怕杨本末改变了主意再次来追,所以拼尽全力跑着。在行路的过程中左拐右转,不敢朝着一条路跑下去。 也不知跑了多远,也不知到了哪里,直到雄鸡三唱东方泛白,这才轻轻地放下了庄伯铭,自己也一头倒在草地上,大口的喘着气,此时的上官千夜实在是太累了。此时的上官千夜又渴又饿,一天一夜的疲态都显现了出来。再想动一下,都感觉全身的骨头节疼。 自己射在地上,听了听四周,静静地没有任何声响,于是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可没过多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上官千夜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见身旁闪着微微的烛火,自己躺在一间屋子里。千夜回忆了一下,知道自己睡着了,但这又是哪呢?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呢?然后猛然坐起四下张望,只见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室内也很是简朴,屋子里除了自己外再无他人。 住床头一看,放着自己的宝刀七目残龙。上官千夜拿起刀,轻轻地走到门边,用手拨开了条上缝向外看着。见外面屋子有一老汉和一个老婆婆,老汉悠闲的抽着烟,老婆在灯下缝补着什么。 看得出这一对老人都不是坏人,也不是什么武林中人,只不过平民百姓而已。上官千夜生怕自己这样提着刀出去惊到了二位老人,于是又轻轻的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然后装成刚睡醒的样子,打了个哈欠,又咳嗽了几声。 这时才听到外面的老婆婆说话道:“老头子,你去里屋看看,是不是那小伙子醒了。这孩子也真能睡,都一整天了,你先让他喝口水精神精神,我去给他下碗面吃。”说着便是二位老人穿鞋行走的声音。 上官千夜把刀放在一旁,在床边坐着,也没说话。那老汉走进来看见上官千夜已经起来了,便说道:“小伙子,你醒了?” 上官千夜假意一惊问道:“嗯?这位老伯,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老汉一笑道:“小伙子,你放心休息,这里是我的家,这儿啊,就住着我们老两口子,儿女们都大了,有自己的家都搬出去住了,所以呀,你就安心在这睡,你的朋友说了,过两天等你好了就回来接你。”说完又哈哈一笑。 上官千夜越听越糊涂,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便急着问道:“老伯,您说什么我的朋友?我到底是怎么来这的?我身边的那个人呢?” 老汉听完道:“看来你的那位朋友说得没错,你真是晕得太久了。今天早上我们老两口儿刚起,你的朋友就背着你来敲门,说你因为劳累晕过去了,附近又没个店住,所以想把你先安顿在我家,让你先歇几天。等他找到了住的地方再回来接你。你那朋友人真不错啊,走之前扔下了五十两银子。呵呵这小伙子出手真大方。我们老两口儿啊,虽然日子过得挺节俭,但也不是没有钱,儿女们啊常送钱物给我们。这银子啊我们不能收,像你们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谁还没有个危难之处呢?” 说着来到床边,伸手从枕头下面摸出个包道:“这钱呐,我们没动,你们走时啊把钱也带走。留你这外乡人住几天也算我们的一份功德,收了钱那还像什么话。” 上官千夜哪还有什么心思想钱的事,忙问道:“我的朋友?他说没说自己叫什么?” 老汉道:“看你这孩子,怎么自己的朋友倒问起我来了。不过他进门时倒是说过自己姓庄,好像是姓庄,叫什么。。。。。。” 老汉想了一会也没想起来。这时在外面的老婆婆接话道:“叫伯铭,这老头子,一天到晚说自己没老,看你,连人家的名字都记不住了。” 上官千夜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睡着了,是庄伯铭把自己送到了这里,想到这便问老汉道:“老伯,他说没说自己去哪了?” 老汉道:“那倒没有?我也没问过。”上官千夜听完站起了便住外走,老汉一把拉住他问道:“小伙子,这么晚了你上哪去?” 上官千夜道:“老伯,我有急事,我得去寻我的那位朋友。” 老汉听完哈哈大笑道:“还真让你那朋友说对了,你还真是个急脾气,你那朋友走时就说,等你醒了一定先去找他,所以呀,他告诉我转告你别着急,他还特意留了封信给你呢,想必信中说明去处了。” 上官千夜忙问:“老伯,信在哪里?快拿来我看。”老汉道:“你现在的表现和你朋友猜得一点没错,他就怕你这样。走时特意告诉我,等你吃饱了饭再把信拿给你,否则呀不让我给你看信。” 而对着这样一位忠厚老实的长者,上官千夜虽然心急,但也不好态度强硬。只有无奈地坐了下来道:“那好吧老伯,我先吃,吃完再看。”老汉道:“哎,这就对了。”然后又对面外喊道:“老婆子,面好了没有?” 不大一会,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了上来。上官千夜的确饿了,但此时的他更关心的是庄伯铭的去处,于是假意吃了几口就对老汉说:“老伯,我吃饱了,快把信拿来我看吧。” 老汉笑着道:“你朋友还说了。。。。。。”上官千夜无奈地笑了笑道:“老伯您别说了,我知道了,我吃完它。”老汉听完点点头道:“这就对了。” 上官千夜如狼似虎的吞咽着,瞬间便秒杀了这一大碗诱人的热汤面。等胃里有了东西,上官千夜的精神头也上来了,擦了擦头上的汉对老伯笑了笑。 老汉道:“小伙子,现在你看信吧。”上官千夜问:“老伯信在哪里?还要劳烦您给我找来。” 这时老婆婆道:“小伙子,你朋友走时把信交给我家老头子了,我怕他呀弄丢了找不到,所以就让他装在你怀里了。” 上官千夜听完一拍脑门,脸上写满了无奈,但又睁眼看了看对面的二位老人,他们正在用慈祥的目光看着自己。上官千夜便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谢谢二位老人家,你们费心了。” 说罢忙从怀中存出了庄伯铭留给自己的那封信。 展开观看上面写道:“上官兄弟,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庄某人没齿难忘。当我醒来时你仍睡得很香,故此我也未舍得叫醒你,便把你安顿在这里。在送你来的路上我想了很多,虽然我仍然认为我是对的,但我的恩师和你的做法也没有错。但我这一离开,只恐若大个武林也没有我的立身之所了。枉我君子刀一世美名,到最后却落得个不忠不义的下场。但请小兄弟你放心,我不会再回川北铺了,至于去哪我也没想清楚。路在脚下,脚去哪里我便跟去哪里。武林之中再也没有君子刀这号人物,你也不必再来寻我。和你虽然交往时间尚短,但我也深知你的仁义。我们也算是望年吧,离开江湖之前能结识你这样一位真正的英雄,也算是我庄某人的造化了。若真是我们的缘份未了,那它日还定会有相见的机会。到那时别忘记喊我一声庄大哥。”上官千夜手里握紧了信,双眼也湿润了。 五十五 淫贼 上官千夜当时在老汉家,见天色已晚,故此又勉强留宿了一夜。第二日早起,便向老位老人辞行。 老汉道:“小伙子,你的朋友还没有找你,你如何就要走呢?” 上官千夜道:“老伯你有所不知,我那位姓庄的朋友在信中说得清楚,说他会在川北铺等我,让我今日便起身前往。”老汉道:“如果是这样,那我就不久留了。” 上官千夜道:“老伯,还要劳您指出川北铺的方向。” 由于当天夜里上官千夜怕有人追赶,故此方向的跑了一整夜,之后又被庄伯铭胡乱的背到这里,所以现在他也不知道身在何处。 老汉见他发问,哈哈大笑道:“小伙子,你算问对人了,这个庄上除了我再没第二个人知道,想我年轻时啊,也是个做过大买卖的,曾去这川北铺多次。” 说着顺手一指道:“你瞧,一直往东南走,百里之外便是川北铺了。”上官千夜谢过了老人,又拒收了那五十两银了,自己带好随身物品,径奔东南而去。 走了一个上午,上官千夜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了。于是寻到一处村庄,还好在这里发现了一家小店。 上官千夜刚到店外,伙计满脸堆笑的迎了出来道:“客爷,您来了,回边请。”上官千夜跟随着进去,就随便把了一张桌子坐下了。伙计忙上前道:“客爷,请您到雅间坐吧。” 上官千夜忙说:“伙计,我先谢谢你,我就是一个行脚的,身上也没多少钱,在外面吃碗面就行了,不必去雅间坐了,我吃完就走。” 伙计一笑道:“客爷瞧您说的,只要是来我们小店的客人,都是我们的财神爷,不管您吃什么。我们这里偏僻,平常也见不着几个客人,所以呀雅间也都空着,刚刚有二位爷来吃饭,也让我们安排到雅间了。只要您对我们的服务还满意,下次路过再来也就是了,您看怎么样?雅间请吧。” 上官千夜见对方说得很真诚也很客气,再看看周围的桌椅,上面的确有些灰尘,看来真的是没什么客人来这里吃饭。所以也没再说什么,就跟着伙计进了雅间。 说是雅间,也并不是那种单独的房间,无非是用竹藤的隔断转成的,中间放着一张桌子。上官千夜进来一看,虽然也不是很华丽,但收拾得还算干净。便叫了一碗面,伙计答应了一声便去准备了。 上官千夜坐下来,透过竹藤的隔断一看,另外一个雅间里确实还坐着两个吃饭的。上官千夜也没理会,因为自己毕竟只是一个过客,哪有心思看人家吃什么说什么。 现在他心里只想着早一些赶回去,与三兄弟会合,好一并去往嵩山。不多时伙计端来了一大碗的热面,伙计把面放在桌上然后说:“客爷,我们掌柜让我给您在面里加了个鸡蛋,您慢用。” 上官千夜听完站起来道:“那多谢了。”伙计道:“您别客气,只要您以后啊常来。”说完笑着出去了。上官千夜借着面碗里的热气一闻,还真香,然后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对面雅间的两个人正在谈论着什么,开始上官千夜也没在意,只是在自己吃着面,后来感觉有些不对,便有意认真的听着。 那二人其中一个道:“兄弟,昨天晚上那小娘子怎么样?”另一个道:“哥哥,那还用说,真是美极了,要不今天咱别换地方了,还去那家吧。” 前一个道:“不行,我们已经留下记号了,若他们报了官,我们不是自找麻烦?” 另一个道:“哪那么容易报官啊?我们这一路上办了七八个了,也没见谁报官,若是一个报官的都没有,那我们师兄的计划是不是就泡汤了?” 前一个道:“你管那些干什么?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好差事,难不成你不乐意啊?他的计划成不成是他的事,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只要按他说的办就行了。” 另一个道:“师兄,你说我们身为傲剑门的弟子,居然在外面做这种勾当好么?我怎么总感觉有些对不起师门呢?” 前一个道:“你呀,还是年纪太小。你以为我们门派是什么明门正派啊?你看看咱们狼狈为奸两位师兄,什么坏事不做?咱俩这事在他们身上算什么啊?再说就算是我们做得不对,不也是他们俩让我们做的吗?” 上官千夜一听到狼狈为奸的名字,身子晃了几晃,伸手就要拉出七目残龙,可又一转念道:“还不知道这两个贼人到底做了什么坏事,且先听他们讲完再说,最好能知道狼狈为奸的落脚处,那时也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想罢也没做声,假装吃着自己的面,然后侧着耳朵听着。 前一个继续说:“莫说是狼狈为奸了,就是我们常掌门又如何?这些年来残害了多少武林同道?到各个门派去偷剑谱,我们早已臭名江湖了,你还当我们是什么好人吗?我当初之所以带你进傲剑门,就是因为这里自在,不像其它门派一天到晚就是苦练武功。” 另一个道:“师兄,你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 前一个指了指这边的上官千夜道:“你说那个吃面的啊?他算什么啊?是不是我们绿林人还两说呢。你呀别想太多,这好事轮到咱们哥俩身上不容易,天塌了怕什么?有狼狈为奸顶着呢。” 另一个点了点头,前一个继续说道:“其实啊现在咱们这点武艺跟本狗屁都算不上,在外面行走,我都不敢说自己是傲剑门的门人弟子,仇人太多了。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丈影如来好像要力挺常九仁做剑系至尊,等他真的成了至尊,那时我们兄弟也借个光不是?要不是凭着这一点啊,我早就带着你换地方了。” 另一个道:“师兄你说得太对了,其实大家都这么想的。” 前一个道:“你不会傻到把这些话对同门说了吧?那我们可大祸临头了。”另一个道:“哪能呢?我是听别人这么说过,我没乱说话。” 前一个道:“那就好,这种话现在可千万不能说,如果被人知道了,说不好以后就成了整个武林剑系的公敌了。到时常九仁一声令下,要谁死谁就得死啊。凭我们这点三脚猫的本事,连人家边都碰不着啊。” 另一个又点了点头。前一个继续说:“等一会我们吃完再去踩个点儿,看看哪家的娘们够味的,晚上我们就去她家办了她。不过还是老规矩,你先把爷们制服,我先办,之后随你了。” 另一个道:“师兄,你放心,对付几个普通人的本事我还是有的,再说我怎么敢和你抢头一口食呢?”前一个嘿嘿一笑道:“这就对了。” 另一个道:“师兄,我们留下的记号是不是不明显啊,如果他们都不报官,那我们就算是办了一百个,到时也不免受狼狈为奸的责罚。”这时那两个人边说着边喝着酒,二人都有些喝多了。 前一个道:“还不明显?每次办完事,我不都让你在女人的屁股上刻上上官千夜的名子了么?” 上官千夜听到这里火气一下子从脚底撞到头顶,自己万没想到,狼狈为奸这一对卑鄙的小人,居然指使手下人这样败坏自己的名声。自己刚想动手,又想起了前言,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继续听着。 另一个继续说道:“师兄,你也不想想,哪个女人上堂见大老爷,能把屁股亮出家给大家看上一看啊?所以这些人啊,也就吃个哑巴亏,不敢声张。” 前一个听完想了想道:“你说得也不无道理,这样做虽然他们心里头是恨上官千夜,但没法去报官。如果不报官,那上官千夜的名声也就坏不了。若是名声不坏,那今年他若前来参加状元擂,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封号称侠了。” 另一个道:“对啊,狼狈为奸两位师兄要的就是坏了他的名声,这样他在武林就没脸面称侠立派了。” 前一个道:“你说得有道理,我们先一路往嵩山走,留记号的事啊还真得考虑考虑。”另一个道:“要不今晚我们就把名字留在墙上如何?” 前一个道:“兄弟,你喝多了吧?你也不想想,谁做了坏事会把名字公然写在墙上啊?我们倒不如找个裁缝店,做些香囊或手帕,上面绣上上官千夜的名字,办完事后假意落在原地,这样事就成了。” 另一个道:“还是师兄聪明,我们这就去找人做。”前一个道:“你急的什么?刚办了这几个小娘们你就想把事弄大啊?如果官府的人插手办案了,我们的好事也就结束了。我们先一路走一路玩着,等到了嵩山脚下,再这么办也不迟,我们总不能因为他们的个人恩怨委曲了自己,你说对不?” 另一个道:“那如果我们这么办了,可到了嵩山,这帮娘们还是顾及着脸面不敢去报官那又怎么办?” 前一个道:“这个还不好办?如果事情发展到那一步,那我们就玩完之后给她来个灭门,出了人命就不怕官府不插手了。” 另一个道:“好!还是师兄你高明,来兄弟我敬你一杯。”说着二人又继续喝酒。在另一个雅间吃面的上官千夜听得清清楚楚,一股怒火早已燃遍全身,自己再次摸摸了背在身后的七目残龙,仇恨的力量驱使着这个向来理智的年轻人动了杀机。 五十六 助纣为虐 上官千夜坐在那里把二贼的对话听得真切,恨不得把二人立时提将过来砍为肉泥。但又一转念,此处并非动手之地,再得说还不知道狼狈为奸的下落,取贼人的性命容易,不过想得到仇人的音讯就难了。 所以即便口中的钢牙都要咬碎,但还是强压着怒火在那里忍着没动。 过了没多一会儿,又从外面走进一个人,这个人背着单剑,看得出是个练家子。 伙计一见忙迎上前去道:“哎哟客爷,您来了,也不知今天这是怎么了?我家小店从来也没这么热闹过,来来来,里边请。” 说着把这个人让了进来。那人进来后也被让到了雅间。上官千夜瞧了一眼,感觉很面熟,好像在哪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那个人和伙计简单的叫了两个菜,就坐在那里静静的等着。 傲剑门的两个人此时的酒喝得差不多了,噪门儿也放开了,早已没有了刚时来时的谨慎。二人还海阔天空的聊着,无非都是些江湖上的琐碎事,但也难免不提到几个人的名字。 没过多久常九仁和狼狈为奸几人的大名就被他二人报出了数遍。 而后进来那个人在很认真的听,听着听着,忽然那人啪的一拍桌子。 傲剑门的两个人也吓了一跳,二人同时把酒杯放下往这边瞧看。那人站起身来,转到了傲剑门二人的雅间问道:“不知二位可是傲剑门的弟子?” 前一个借着酒劲说道:“对啊!怎么了?傲剑门的人不准喝酒说话吗?”那人冷冷的看着二人,然后道:“既然是傲剑门的人,那就请随我到外面来,我有话要问你们二位。” 二人一听便知来者不善,但现酒壮着英雄胆,两个互视了一下,前一个起身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想对我们说什么?” 那人也没理,领着头便往外走,傲剑门的两人在后面跟着。伙计一见忙上前问道:“客爷,您哪里去?您要的菜都要做好了,您看您。。。。。。” 那人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顺手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扔了过去问道:“这些够不够?”伙计一见银子笑道:“哪用得了这么多?用不了,用不了。” 那人指了指傲剑门的两个人道:“我连他们两人的钱一起算了。”伙计道:“那也用不了这么多。”还不等他再说什么,三个人一前两后的出去了。 上官千夜也不清楚那个人是谁,要找傲剑门的什么想要干什么。但那二人事关自己的声望,自己不得不跟着。所以见他们三人出去,自己也急忙付了面钱,在他们背后跟着。 那人左走右转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忽然停住了脚步。转回身看着傲剑门的两个人。 那二人也停下了脚步,前一个上前一拱手道:“不知是哪门哪派的朋友?不管因何事请我们二人来此,我们先要谢过今日你请客之情。” 那人面无表情的道:“客气什么?那钱本来是准备给你们买棺材的,不过现在你们的棺材钱没了,被你们吃了,看来今天你们也只有抛尸荒野了。” 那二人一听也是一愣,忙从腰间各自取出宝剑道:“原来是仇家到了,敢报个号吗?我们剑下不死无名之鬼。” 那人哈哈大笑道:“那好,就让你们死个明白,我乃是花剑门的弟子,姓高名首。” 他这么一报号,上官千夜这才想起来,当年自己初次参加新人擂之时,这个来自花剑门的高首曾在擂台之上会斗过碧剑派的钟振山,不过后来二人合力也败给了傲剑门的乐洪亮。 当时还是宋婉莹为他们解的围。想到了宋婉莹,上官千夜心中又如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 高首继续说道:“你们无耻的傲剑门!盗走我们碧剑派的剑谱,还痴心妄想要做武林剑系的至尊,武林各大剑派无一人不想食尔等之肉!” 傲剑门的二人一听便是一阵狂笑道:“哈哈哈,想吃我们肉的人多了去了,但要看你小子今天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高首一看把话说僵,也不想再和他们费什么口舌,提剑纵身跳到一人面前,一剑刺出直奔咽喉,那人看剑到了,忙一矮身,躲过了这一剑。 由于酒喝得太多了,这一蹲差点坐在地上,但手中的剑还是向着高首的下盘递出。而另一个人拿剑当刀使,轮圆了照着高首的头部砍来。 上官千夜在旁边看得清楚,心中暗想:“看来还真如傲剑门两个人他们自己所说得那样,二人的功夫实在是不怎么样。” 再看高首看下盘剑到了,轻轻跳起躲过这一剑,在空中踢出右脚,这一脚正踢到那人的脑袋上。虽然高首的功力不会让他一脚毙命,但也把他踢了个仰面朝天,再加上他自身的酒力发做,这一倒地便觉天旋地转,手中的宝剑也不知让自己扔出去了多远。 而高首在空中用剑挡住了另一个人的剑,同时左脚踢出,正好踢在那人的小肚子上。那人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同时宝剑落地。高首只用了这一招,就轻轻松松地拿下了傲剑门的两个贼人。 高首脚一落地,口中叫道:“今日若不杀掉你们为武林除害,我还有何脸面声称自己是碧剑派的弟子再次前往嵩山参加新人擂!”说罢一剑刺出,真奔一个人的咽喉。 上官千夜在一旁看着,虽然他知道高首这是正义之举,就算他不这样做,自己也会结果了二贼的性命。但此时此刻自己并不想让二贼就这样死去。 如果他们死了,不但没办法知道狼狈为奸的落脚之地,更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看着高首一剑递出,上官千夜再不能等了,急忙一个箭步飞身冲了过去,伸出右手握住了高首的手腕,一抖手便把高首震了出去。 高首就觉得手腕让铁钳夹过了一样,整条右臂都麻了。他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高人手力竟然如此之大,吓得他连纵三纵,跳出十几步远。 没转身之前先向后劈出一剑,以防对手在背后攻击。等他转过身来,见对面站着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这使他十分惊异。 他原来以为会是一个年过中年的武林隐士,或是一个年迈苍苍的宗派掌门。但看到了上官千夜的年纪,也让他再一次有了信心,他料想刚刚是自己的错觉,这样一个年轻人,就算再有能为,又能够胜出自己多少。 于是,稳了稳心神恶狠狠地道:“你是谁?为何多管闲事?”上官千夜见他并不认识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这位朋友,不知你们因为何事就要打打杀杀,我是路过的,不忍见你残害生灵,所以才出手对他们二人相救,还望你不要误会。” 傲剑门的两个人刚刚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转眼间面前出现一位救星,他们如何肯放过这根救命稻草? 其中一个忙喊道:“这位英雄,我们都是好人呐,是他要对我们谋财害命,还望壮士救命。”上官千夜听着,心里更加的瞧不起这二人,但表面上仍然很平和的道:“二位放心,我好好劝劝这位朋友,还是不动手的好。” 高首见二贼满嘴谎言,气得全身都抖了起来,也没和上官千夜解释什么,只是厉声问道:“杀不杀他是我的私事,你到底让不让开?你若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杀!” 上官千夜本不想与高首为敌,只是出于无奈才要救这二贼,便好言道:“这位朋友,干嘛要打打杀杀的,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如果他们做错了什么事还有官府呢,我们又何必自己杀人害命呢?” 上官千夜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就算高首一直不依不饶,那最后就直接把二贼送往官府,这样一来就算得不到狼狈为奸的下落,也好为自己洗一下冤情。 可没想到此时的高首气氛异常,眼看要为门派立功,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使他十分的怒火。见上官千夜没有让开的意思,他也不想多费什么话,三五步跨了过来,举剑便刺。 上官千夜左躲右闪,边退边劝,可高首就是不听。上官千夜心想,无论如何我今天也不能让二贼就这样死去,哪怕让高首受些轻伤,我日后当面解释陪罪也就罢了。 这时高首一剑直刺上官千夜的小腹,上官千夜看着剑到了,轻轻的一闪,顺势左手一推他的腋下,右手再次叼住他的手腕。 这一次上官千夜为了让高首知道自己的厉害,已然用上了七成的力。高首见对方一直躲闪,只道上官千夜是怕他。万没想到对方突然一出招动作竟然如此之快,自己跟本连闪开的机会都没有。 眼看着人家再一次叼住了自己的腕子,一阵巨痛伴着酸麻顺着腕子传递,霎那间半个身子都麻了。而右手早已失去了知觉,宝剑落在了地上。高首这才知道对面这个年轻人的厉害。 等上官千夜放开了手,高首才托着半个身子一步步的向后移开。其实高首第一眼看上官千夜时也是觉得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而现在由于对方的武艺之高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这时他才在大脑里迅速的搜寻着自己对面前这个人的记忆。而上官千夜只认为对方在上次擂落败后,悄然离开了嵩山,跟本没想过他会认识自己。 所以还在装做局外人微笑着看着高首在劝说。而高首并没有去听上官千夜所说的话,就在他后退十几步之后,突然惊呼道:“哦!小子,我想起来你是谁了。万没想到你和他们居然是一伙的。上次新人擂时我就见过你,你好出风头啊。当时我在擂台下还在心里为你叫好呢,没想到你也是一个如此的小人!” 上官千夜听到高首这样一说,顿时冷汗就流了出来,他最怕的就是高首认识自己,并说出自己是谁。如果让二贼听到了,那刚刚这一出戏就白演了,并且那二贼也绝不会同自己去官府或是说出狼狈为奸的下落。 但有什么办法不让高首说呢,要没杀了他,要么打晕他。如果打晕他,那二贼必然会结果了他的性命,而自己为了套对方的话,又不好阻拦。也就是说不管是杀了他,还是打晕他,高首都必死。 而自己又怎么忍心害死一个没有任何过错的武林同道呢?但如果不这样做,自己的计划将完全的落空。上官千夜一个字一个字的听着,急得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但又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 只是一个人张大了嘴傻傻的在那站着。这时高首继续说道:“我终于想起来你是谁了,你叫。。。。。。”上官千夜的心一下提到了噪子眼。 但还不等高首说出上官千夜的名字,突然惨叫一声,整个人向后倒去。在场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官千夜急忙跳过去,口里叫道:“朋友,你怎么了?” 等跑到高首近前时,上官千夜看得清清楚楚,在高首的咽喉处插着一枚七瓣毒花。 五十七 祸根 上官千夜一见是七瓣毒花,种种不解再一次涌上了心头。 再看高首,早已气绝身亡。上官千夜深深地叹了口气,虽然高首最终没机会说出自己的姓名,但是这种结果是上官千夜万万没有想到,并且不想看到的。 上官千夜心中暗想:“到底会是什么人所为呢?是我的朋友?还是高首的仇人呢?又会不会是傲剑门二贼的朋友呢?”可就算自己再怎么想,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所为。虽然这枚暗器算是帮助了自己,但上官千夜从心往外的反感这种做法。 傲剑门的两个人一见高首已死,笑上都笑开了花。年纪大些的站起身来,对着上官千夜一拱手道:“这位朋友,刚刚真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他这一说话,上官千夜才从思绪中走了出来。回过身来强装着笑脸道:“看您说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我们武林中人的本份。” 那人问:“我看出来了,你的招式虽然很一般,但特别灵巧,力气也不小,不知道出自哪个门派啊?” 其实在刚刚在上官千夜与高首的打斗中,上官千夜一直没有出招还击,只是以躲闪为主,只出了一招便轻松取胜,而动作又很快,所以这两个人都还以为上官千夜只是动作快些力量大些。 上官千夜也没想和他们解释这些,只是接着话说道:“不瞒二位说,我目前还没有门派,这不是刚刚在那家小店里听您二位说是傲剑门的弟子,我就有心让二位帮我引荐引荐,我也想加入贵派,只恨这么多年来没机会。” 那人听完哈哈一笑道:“怪不得你小子今天能出手相帮,原来是有求于我们啊。不过看在你救我们的份上,这个帮我们还是一定要帮的。可话又说回来,今天若不是我们多喝了几碗酒,那个碧剑派的也不会是我们二人的对手。所以就算让你小子捡了个便宜吧。” 上官千夜道:“那就多谢了,我在江湖中常听道狼狈为奸二人的大名,不知二位师兄何时能带我认识认识。”那年长些的道:“还用再认识吗?我们两个人便是。” 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年轻些的,那年轻人会意道:“对啊,我们就是。”上官千夜一听差点把肺气炸了,心中暗想:“若不是今日我还要从你们口中套出仇人的下落,早已将你们送到官府治罪了。实在是想不到,刚刚救了二人性命,却也换不出来他们的一句真话。” 上官千夜假意一惊,然后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年纪大些的道:“怎么?你难道不相信我兄弟二人的身份吗?” 上官千夜回道:“不敢,不敢,只不过常听人们说起他们二位时,说他们都是独臂大侠,其中一位脸上有刀痕,另一位是独眼。可您二位。。。。。。” 那人一听笑道:“没想到你还真是挺用心,连我们师兄的长相都打听得清清楚楚。那看在你刚刚出手相助的份上,我也就实情对你说了吧。我们确是傲剑门的弟子,我叫董青,这位是我的师弟叫董平,也是我的堂弟。” 上官千夜听完忙拱手施礼道:“二位师兄,久仰久仰!”那人继续说道:“你说的狼狈为奸是江湖人送他们的称号,是有意诋毁他们的名声。他们的真名叫郎有为和贝志坚。” 上官千夜听完假意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哦,原来是这样。但不知二位师兄什么时候方便带我进山门呢?并带我早日拜见郎贝二位师兄。” 董青听上官千夜说完道:“这位小兄弟,你不必着急嘛,我们也看得出你的诚意,但此事并不急于办。首先我们连你叫什么还都不知道,等过些时日等对你这个人了解了,再对你的人品考验之后,我们再为你引荐也不迟。” 上官千夜听完恨得直咬牙,心里想:“就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还要考验我的人品,真是大言不惭。”但表面上仍然强带着微笑道:“考验是必须的,贵派如此大的名望,哪能随便就收门人弟子呢,也怪我太过着急了。二位师兄在下钟振山,今后还希望二位师兄多多提携。” 上官千夜没说过慌话,也没有说慌话的准备,刚刚看到了高首,便想起了当年与高首同台竞技的钟振山,便把人家的名子报了出来。 董青听完道:“哦,我们记下了,那今后你得好好的表现,若是让我们发现你不适合加入我们傲剑门,我们是不会为你引荐的。” 上官千夜忙道:“那是,那是。”董青又道:“钟振山,我们弟兄还有事在身,所以暂时要和你分开,等有需要的时候我们会找到你,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也早点离去吧。” 上官千夜一听便知道对方是要有意的支开自己,等晚上再次伺机作案,说什么日后找自己纯是敷衍之词,若大个武林,又没定出接头的地点,随便想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但自己的戏已经演了老半天,又不忍心就此放弃机会。没办法只好继续装傻道:“好,我相信二位师兄是有信之人,我等待便是。还请二位师兄先走,我目送二位师兄离开,我然后便行。” 董青嗯了一声又说道:“我们离开你,其也是给你机会表现,你可要好好的抓住机会。”上官千夜点头称是。 二人离开前,董青向董平使了个眼色,董平会意,来到高首的尸身旁蹲下身,把高首的身上翻动个遍,最后从怀中存出银子包装到自己的怀里,二人这才转身离去。 上官千夜目送着他们摇晃着离去,待走远时自己便悄悄的跟在后面。自己边走边想:“到底要怎么办呢?若现在抓住他们,丝毫不费力气。 若自己这样做,那很难得知狼狈为奸的下落。但自己若不出手抓人,那今夜难道自己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顶着自己的名字继续做案吗?”虽然这件事看起来左也可以右也可以,但就是在这左与右之间让上官千夜为难了。 董青董平二人借着酒劲摇晃着走进一个村子,董平道:“师兄,咱们别再远走了,今天酒喝得太多了,再往前走就睡着了,晚上就办不了事了。” 董青道:“也好,就在这了。我们好好寻寻,村里必有不错的货色。” 两人边说边走,路边一户农家院时,正巧门开了,从里面闪出一位妇人,端着一个大木盆,看样子是刚洗过衣服出来倒水。这二贼见有女人出来,便停住了脚步看着,董平道:“师兄,这娘们还行。” 董青没说话,只是嘿嘿的笑着。那女人打开门刚要往外走,见两个陌生人盯着自己笑,便有些不好意思,转身就要回去。 董青今日也是喝多了酒,也不管青天白日,便上前搭话道:“这位大嫂,小生我有礼了。”那妇人也没想到对方能上前说话,就愣了一下,董青继续说道:“大嫂莫惊,我们是问路的。” 那女人听完将整个身子躲在了门后,低声问道:“不知你们二位要去往哪里?”董青见对方说话了,又向前一步,将自己的身子贴着门板问道:“不知京城往哪个方向走?” 其实这里离京城很远,他也是酒喝多了,顺口就说了出来,他自己心里也知道,本意并不在问路。那妇人道:“你们顺着这条路往前走。。。。。。” 这话从嘴里说着,手也自然的伸也出来给他们二人指路。董青一见那只白嫩的小手从门缝里伸了出来,借着酒兴一把就握在手里,接着把妇人从门后扯了出来道:“大嫂既然知道,何不带我们同去?” 那妇人一见此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然后用脚踢董青道:“你放开我的手,你这是做什么?”董青淫笑道:“让大嫂带个路,你又何必大吵大闹的?” 说着一伸手抓住了女人踢出的腿。那女人这时只有一条腿着地了,只能随着董青跳来跳去的,但嘴里在不停的叫着。而董青此时酒力上涌,哪里还管得了什么其它,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尽情的舞弄着这个女人。 就在这时,院门被一脚踢开了,从里面冲出一条汉子,手里拿着一根木棒怒吼道:“哪里来的狂徒!竟然调戏良女!” 那女人一见忙喊道:“丈夫快救我!”那男人冲出来便照着董青头上打了一棒。还不等棒子落到董青的头上,董平从一旁跳了过来,飞起一脚便把那人踢倒在地上,然后跨在那人身上,拳头像雨点般的砸下,不多时那人便晕了过去。 董青与董平的功夫虽然实在是不怎么样,但要说起对付一个平常的庄稼汉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董青跟本没把那人放在眼里,自己心里清楚,董平自然会为自己摆平了他。 所以此时的他,尽情地把满是酒气的嘴凑向妇人的脸,一手提着妇人的腿,另一只手栏着妇人的腰。那女人需要拼命反抗,但如何敌得过董青? 上官千夜由于边跟随着二贼边在心里想着事,所以没有尽力跟着太紧。上官千夜心里知道,凭自己的脚力是不会被他们甩掉的,若是跟紧了万一被发现反倒不美。 所以当董平打倒了那个男人,他这才发现前面发生的一切。上官千夜万万没有想到,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二贼居然也敢如此妄为,若自己再不出手,只怕二人又要得逞。 此时再没时间想如何套出狼狈为奸的事,如果自己为了私仇不救这个女人,那别说让别人小看,就算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 此时的上官千夜有些恨自己的所为,又何必为了自己而和二贼浪费时间,若自己早早出手拿下他们,不仅高首不会死,这平民之家也不会遭此大辱。 这时的董青已经伸手去拉那女人的外衣了,再不容多想,上官千夜要速擒二贼。 五十八 擒获 上官千夜见二贼行凶,自己刚要冲上去。就听得身背后一声喊:“大胆贼人!光天化日竟敢如此无礼,看我不替天行道!” 那人声音洪亮,这一喊传出很远。把上官千夜也吓了一跳,待转身看时,就见一个快速的从自己身边掠过,直冲向二贼。 这时的董青眼里只有美人,哪还有心思管别的?他知道出了事先有董平顶着呢。 董平一看大路上跑来一个人,忙从那男人的身上站起身,从腰间取出宝剑拿在手里喝道:“哪里来的狂徒,不要命了吧?再要上前我可不客气了。” 而那人就像没听见一样,在跑动时也从背后取出宝剑,一剑直刺董平。董平看这一剑来得好快,就知对方非等闲之辈,顿时酒醒了一半,急忙挥剑来挡。 那人见董平出剑来挡,腕子上的用力,手中的剑便左右的摆动了起来,同时剑身发出嗡嗡的响声。当二人的剑相接时,硬是把董平的剑震开了。 董平叫了声:“好大的劲!”那人理也没理他,腕子一翻剑继续向董平胸口递进。董平有些慌了,边退边喊:“师兄!快来帮忙,有绿林人!” 董青听见这一声喊,急忙放开了那妇人,回身瞧看。这时董平正退到刚刚被打倒的那人身上,脚下没站稳,整个人被绊倒仰面摔在地上。董青看势不妙,急忙挥剑直刺那人,那人放弃了董平转身来斗董青。 这时董平从地上一轱辘身站了起来,刚想加入战斗,忽然一抬头看到了不远处的上官千夜。这使他眼前一亮,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大叫道:“钟振山!还不快过来帮忙!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上官千夜心道:“我正要擒了你们送官,以免再生祸事。”便开口道:“好!我来了!”说完赤着手跳了过来。董平和董青一看来了帮手,精气神立刻也上来了,口中狂叫不止,二人两把剑敌住了那人。那人正在打着,用眼角的余光一看又跳上来一个人,心中也是一颤,虚刺几剑转身倒纵出十余步,提剑站在原地看着。 上官千夜此时来到了三人中间,仔细看了看那个人,看完就觉又是十分眼熟,又一回忆,上官千夜暗道:“真的钟振山到了。” 原来力斗二贼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在新人擂上和高首纷纷败在乐洪亮剑下的钟振山。钟振山由于上次新人擂落败,回门派后没少下苦功夫,这次是与高首目的一样,前往嵩山再去打擂的。 钟振山由于刚刚在打斗中听到了董平的叫喊,本以为是在叫自己的名字,不想又跳过来一个人。钟振山提着剑看着上官千夜道:“这位朋友,你也叫钟振山?”说完又上下打量了几眼道:“不对,你叫。。。。。。”还不等他说出名字,就听啪的一声,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这时就见上官千夜擎着七目残龙在手,挡在钟振山的面前道:“钟兄小心!”原来上官千夜由于刚刚高首的事,已有所准备。 他深怕钟振山在报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再受暗害,所以他此时顾不得听钟振山说什么,而是偷眼去看正对着钟振山对面的房坡。 而结果没出上官千夜的预料,就在钟振山准备说自己名字的时候,就见后房坡上人影一闪,紧接着一枚暗器直奔钟振山打来。 而除了上官千夜之外,面场的所有人都是毫无防备的。上官千夜一见,急忙拽出七目残龙挡住了那枚暗器,这才发出啪的一声响。等那枚暗器落在地上,上官千夜定睛一看,又是一枚七瓣毒花。 上官千夜想都没想,纵身跳上刚刚暗器打出的房顶,然后高声断喝道:“什么人?”就见一道黑影正在蹿房越脊的离开。上官千夜真想一口气追过去,但又一转念,身后的事还未处理干净,若是钟振山杀了二贼,那自己定要臭名于江湖。无奈只好又纵了下来。 由于刚刚的大喊大叫,村子里的大部分人都出了门围了过来。上官千夜没看其他围观群众的眼神,也没管二贼与钟振山疑惑的神情,直接开口说道:“钟兄,没错,我不是和你同名,我叫上官千夜。” 钟振山道:“对对对,上次你在新人擂时第一个取得参加状元擂的资格,我记得你,但他们为什么叫你。。。。。。?” 这时董青与董平也是一惊,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个刚刚救了自己的人居然会是上官千夜。他们听狼狈为奸说过,此人的武功非常了得,所以听到对方这一报名,董青便向董平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准备逃跑。 上官千夜非常清楚他们想要做什么,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见二人刚要动身,上官千夜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到了他们的面前,抬起手来每人赏了一个巨响声光。这二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觉眼前一黑,吭都没吭一声便昏死过去。众百姓一看,二人的嘴角都被上官千夜打裂了。 上官千夜这才又转回身对着钟振山一抱拳道:“钟兄,我先在此谢罪了。”钟振山看着上官千夜,眼神里闪现出十分敬佩的目光道:“上官兄,何来此言?” 上官千夜道:“钟兄不知,我与傲剑门有灭门之恨,为了套出二贼口中的话,万不得已才借用了你的名号,还望钟兄勿怪。” 钟振山听完一笑道:“哪里哪里,上官兄能够借用我的名字,那是抬举小弟了,真希望你多借用几次,也为我在江湖上扬扬名。”说完自己哈哈一笑。 上官千夜道:“多谢钟兄大义。” 钟振山道:“这二人是傲剑门的?” 上官千夜点了点头,钟振山继续说道:“上官兄,傲剑门是武林剑系的公敌,我们碧剑派也深受其害,正好今日遇上了他们,就让我结果了他们的性命,为武林除害!”说罢提剑要斩二人之头。 上官千夜见状上前拦住道:“钟兄,你有所不知,那狼狈为奸为了坏我名声,特遣此二贼四处祸害百姓,并留下我的姓名。你今日杀他们容易,但日后若想洗我清白却难上青天。” 钟振山听完道:“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那依上官兄之意要如何处置?”上官千夜道:“不如将他们二人送官,到那时一切自然明了。”钟振山点了点头。 上官千夜让周围百姓从家里取来绳索,把二人捆牢了。众百姓这时也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气得欲食其肉。上官千夜让百姓从家里取来冷水把二贼浇醒,然后蹲在董平面前问:“我问你,可知道狼狈为奸身在何处?” 董平吓得浑身发抖,带着哭腔对上官千夜道:“上官少侠,您也知道这一切都是狼狈为奸指使我们做的,与我们无关啊,至于他们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他们只说过等我们办完了事,在嵩山脚下等,他们会来找我们。其它的我也不知道了,还望少侠放过我们性命。”说着哭了起来。 上官千夜也知道,这个董平没什么心机,若没有董青带着,他也许只是个老实的庄稼汉而已。但事已至此,自己对他再惋惜也是无济于事。百姓们谢过了上官千夜与钟振山,然后簇拥着二贼送交官府不在话下。 钟振山见众人散去,来到上官千夜近前一拱手道:“上官兄,你是否是去参加状元擂的?若也是前往嵩山,不如我们结伴同行,路上也有个照应。” 上官千夜道:“多谢钟兄邀请,实不相瞒,在下的确是前往嵩山参加状元擂。不过我还有此事要办。”说着弯下腰捡起了刚刚被自己打落的七瓣毒花递给钟振山。 钟振山接过来仔细的看着,上官千夜道:“刚刚就是这枚暗器。”钟振山道:“是啊,还要多谢上官兄出手相助,若不是你在,我可能就去不得嵩山了,哎江湖险恶啊。也不知是我得罪了谁,竟然对我下此毒手。” 上官千夜道:“不然,这人不是你的仇人。在见你之前,我还曾见过一个人,是花剑门的高首,你知你是否还有印象?” 钟振山略想了一下道:“我记得,当年我与他二人合力都败给了乐洪亮。”上官千夜道:“没错,他刚刚就死在这七瓣毒花之下。” 钟振山听完冷汗都流了出来,对上官千夜道:“花剑门的高首死了?”上官千夜点点头道:“是的,事情刚刚过去一个多时辰,当时也是我在二贼面前与他对话,当他要说出我姓名时便惨遭毒手。” 钟振山道:“那个使暗器的人既然不让人说出你的名字,也就是说要替你隐瞒身份欺骗二贼。要这么分析,这个人一定是你的朋友了?” 上官千夜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清清楚楚,就是这个人曾屡次救我于危难,说起来应该算是我的朋友。但这个人也曾无辜伤害我的亲人,所以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是敌是友。”钟振山听完点了点头道:“那接下来上官兄要怎么办?” 上官千夜道:“刚刚我记下了那道黑影逃走的方向,虽然过去了一段时间,但我断定他不会走远,因为我感觉他一直在跟着我。所以我决定去寻他一寻,也好解开我的心中之迷。” 钟振山道:“那好,但不知何时才能再与上官兄相见?”上官千夜道:“刚刚那二贼说了,狼狈为奸会在嵩山脚下等他们,所以我必然会去往嵩山,再者我也要去参加状元擂。若是我们有缘,嵩山脚下定会再见。” 钟振山道:“那好,我们后会有期。”说完转身离去。上官千夜等他走后,顺着刚刚那道黑影离去的方向,一俯身施展开轻身术,转眼间也消失在大路的尽头。 五十九 招亲擂 “到底是谁?”这个疑问不停的在上官千夜的脑海中闪现。上官千夜暗自想着:“自已和九尾狐仙终究是没有什么瓜葛的,想必是师父他老人家的旧交?若是师兄万威望在此,定会给自己一个答案。上次雷豹明明说自己踢了那个女人一脚,为什么她今天又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雷豹在说谎?”解不开的迷团困扰着自己。 渐渐的太阳西坠了,上官千夜自己跑着跑着也泄了气,茫茫中原,她明我暗,自己又去哪找她呢?不由得自己放慢了脚步。看看天色已晚,只好去寻个地方住上一晚。 走了没多远,面前出现一个不小的镇子。镇子上灯火通明好不热闹。上官千夜寻了好几家客店都已客满,上官千夜暗想:“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如此热闹?” 最后终于找到了一家紧在镇边上的小店,进去一问,还好有一间房,上官千夜也没多想就住了进来。进房间一看打扫得还算干净,便吩咐店小二备下饭菜,自己坐在房间里等着。 不多时店小二把饭菜上齐了,上官千夜自己吃着东西,店小二在一旁招呼着。店小二见上官千夜不怎么爱讲话,便主动搭话道:“这位客爷,我看您啊就不是我们本地人,您想必也是来打擂的吧?” 上官千夜听完一愣,暗想:“莫非我误打误撞到了嵩山附近了?”便回话道:“嗯,是的,店家你也看出来了?” 店小二看样子也是个闲不住嘴的人,一见上官千夜回话,就满面陪笑的道:“这还用问?一看您包里装的就是硬家伙,不是打擂还能做什么?” 上官千夜边吃着边点点头。店小二继续说:“哎,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有这个福气了啰。”说完看了看上官千夜,见他没说话自己又继续说道:“客爷,您说人是不是命?您说我从小怎么就没学几手像样的功夫呢?若我学会几招,也敢上去比画比画,何苦眼睁睁的看着大美人归了别人呢?哎,这一下可是财色双收啊。” 上官千夜越听越糊涂,这时店小二又问道:“客爷,您到底是不是来打擂的?”上官千夜听完笑了笑道:“当然是来打擂的,不过我怎么就不明白,这打擂和财色有什么关系呢?” 店小二道:“您不知道什么财色还来打的什么擂呀客爷?”上官千夜抬起头来看了看他,忽然问道:“这是什么地方?离嵩山多远?” 店小二听完一拍大腿,非常惋惜的说道:“哎呀,我还以为您是来比武招亲的呢?原来您是去嵩山参加武林的那个什么擂台的呀?怪不得您不知道。嵩山呐,离我们这还远着呢。”上官千夜问:“那你说的是什么擂?” 店小二见人家发问,便直接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与上官千夜面对面道:“客爷,原来您真不知道啊?那我好好和你说说。我们这地方啊,叫禾田镇,在镇上有一位大武术家,是当今武林流沙掌的掌门人,叫欧阳坤,大家都说因为他的掌法像流沙一样,让人招架不得,所以江湖人都叫他铁掌神沙,这个人您听过吧?” 上官千夜还真是听万威望说起过此人,也是当今武林中有名的一位侠客,但点了点头。 店小二继续说道:“我就猜到您听过,这可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听说此人打败天下没有对手,是我们镇上的头号大人物。”上官千夜听完一笑点了点头。 店小二道:“就是这个人,家中有一子一女。儿子咱就不说了,单说这个女儿,诶呦呵,怎么说呢,诶呦呵。。。。。。” 上官千夜一见也不知他这是怎么了,问道:“店家,您这是什么意思?” 店小二道:“我的意思就是啊,那姑娘长得多好看就没法说了。反正就这么说吧,我从眼睛能看见人到今天,就没见过第二个那么好看的姑娘。” 上官千夜道:“是吗?可那又怎么样?”店小二道:“怎么样?还能怎么样?那姑娘啊,我也就是心里想想,别说是我了,就是十个我也不能怎么样。那姑娘叫欧阳雨荷,从小就跟着她爹练武,那功夫,不在她爹之下。就我这样的小伙子,十个八个也不是她对手。” 上官千夜见他说得出神,便顺口答道:“是么?这么神?”店小二道:“当然这么神了,可话又说回来了,人家姑娘会武是会武,但也不是一个大字不识。据说啊,人家还写得一手好字,绣得一手好花,嘿!这要是娶回家,你都舍不得让她给你生孩子。”说完自己笑了,听着的上官千夜也笑了。 店小二言犹未尽继续说:“要不我怎么说我不如学两招了呢?这不明天嘛,欧阳坤要为女儿比武招亲了。这欧阳家,不仅门人弟子多,钱也多。可以说是家趁人值啊。客爷你想想,你若真有这个本事,还去什么嵩山打擂呀?明天在我们禾田镇打一场招亲擂,若能取胜,到那时你美人在怀,一生吃喝不愁了。比那个什么武林的擂强百倍呀。” 上官千夜听完一笑,店小二又说道:“还有欧阳坤的儿子,那也不是凡人。听说是拜在一个什么至尊的门下,那人叫什么青山。。。。。。” 上官千夜道:“枪系至尊赵青山?” 店小二道:“对对对,您看,还是您江湖人懂江湖事,就是这个赵青山。听说这个欧阳坤的儿子欧阳封侯,不仅学会了赵青山的武艺,还深受赵青山的喜爱,已经提拔他做了朝廷的官人,现在手下也掌管着兵马,好不威风。您看这欧阳家,要钱有钱要权有权,黑白两道都打得通,谁要是有福气攀上了这门亲,那还用愁今后的日子吗?” 店小二越说越兴奋,恨不得马上就要学几手功夫,明天好上台打擂的样子。上官千夜心中有事,但也不好意思打扰他的兴致,直到后来上官千夜有些困意了,这才打断了他说话。 店小二离出门时还说:“客爷,您要是感兴趣,明天我再继续和你说。”上官千夜也只是很无奈的笑了笑。 第二天,东升的太阳照亮了大地,赤色的金光伴着暖意撒满人间。 上官千夜由于晚上想了很多的事,而睡前又陪着店小二聊到了很晚,所以起得并不是很早。待起身后梳洗已毕用过饭,便付清了店钱,准备上路。经过了这一夜的思考,上官千夜也不再想什么找那个打暗器的女人了,自己知道找对方如大海捞针一般,只有等下次她再现身时再揭开她的庐山真面。 此时自己也只好往嵩山而进,因为那里还有三个兄弟在等着自己,若长时间不见,兄弟们自然会挂念。而自己若在他们身旁,对他们三人参加新人擂也是有帮助的。 上官千夜知道,自己虽然排行不三,但却是兄弟几人中的主心骨,因为若论功夫,其他三兄弟的确还远不如自己。 上官千夜出了店,见街上已经满是人,大家都在朝着镇子中心赶。由于自己去的方向也要经过镇中心,所以便夹在人流之中往前走。等快要接近时,发现人越发的多了起来。 上官千夜往前看去,见在镇中心位置搭起了一座高台,台高足有一丈左右。在台下挤着足有两三千人,在这个镇子里,能聚集如此数量的人也是头一次。 从人群中不断地传出欢呼和喝彩声。而在台上有两个人正在打斗着。上官千夜看得出现在已经开擂了,看来开场白早已结束。 自己虽无心观看,但小小的地方挤了这么多的人,整条街都挤得水泄不通,自己想快速的通过也是万难。上官千夜也只好边移动着身体,边住台上看着。 此时的台上这一场比武已经结束,一个人正在得意的在台上说着什么。由于距离较远,再加上人群嘈杂,上官千夜也听不太清楚。这时就见从台下又跳上一人,与台上之人没说几句话就动起手来。 后上台的人手中提着一把剑,与先前的人动手仅仅两个回合,便一剑刺中其右肩。那人惨加一声滚落到了擂台之下。上官千夜一见便停住了脚步,心中暗道:“此人好快的身法!” 这时又有两人同时跳到了比武台之上,其中一人道:“擂台之上点到为止,大这有又无深仇大恨,你何故出手伤人?” 那人也不答话,举剑便刺。后上台的二人也纷纷亮出兵刃还击,五个回合之后,二人又纷纷被刺落擂台。这一下擂台下面大乱,人们都在议论台上使剑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身法如此之快。而上官千夜也想看个明白,便夹杂在人群之上,不断地向前接近。 这时,从擂台后面走上一人。这人一上台,台下之人又纷纷议论道:“欧阳坤上来了,不知会不会是见没人敢打,就把女儿许配给那个使剑的了?” 这时台上那个使剑的人见欧阳坤上到擂台,便转回身背对着台上一拱手道:“欧阳门长,多年不见,你风彩如昨啊。” 只见欧阳坤走上前几步一抱拳道:“左护法,小可今日在此立擂,专为女儿亲事,不知您大驾光临又是何意?” 使剑的一笑道:“欧阳门长,这还用问吗?我也是来求亲事的。您不是说了吗?只要最终比武获胜者便可娶欧阳雨荷姑娘,难道你这么高的身份会说话不算话吗?” 欧阳坤脸一下沉了下来道:“左护法,你我是同年之人,切莫开这种玩笑。我的小女见了你要以叔叔相称,怎可谈婚论嫁?不过我今日摆擂还是要感谢你前来震擂,我看你还是随我到后台饮茶为上,请吧。”说着便伸出手来请使剑的人下台。 那人听完哈哈大笑道:“我又怎敢和欧阳门长开这个玩笑?我今日确是来比武求亲事的。若是有人能胜得了我手中宝剑,我二话不说立刻走人。可若没人胜得了我手中宝剑,您要让我下台,只恐坏了您自己爱的规矩吧。”说罢哈哈大笑。 欧阳坤的脸越发的沉了,说道:“这么说左护法今天是来搅局的了?” 那人一笑道:“怎敢怎敢,你今日比武招亲,我便要以武艺说话,我想你堂堂一门之长,也不会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言而无信吧?” 欧阳坤听完这话,把外面的长衫脱了,把大辫子盘了一盘道:“左护法,我是说过胜者招婿,但我也说过,胜者还需在我流沙掌面前走个一招半式,今日还多承蒙你左护法前来捧场,若你能胜得过我的一对流沙掌,那我自然是一诺千金!左护法,请吧!”说罢一亮架势准备接招。 那使剑的一见哈哈大笑道:“看来我离抱得美人归的时刻越来越近了,好吧,那我就领教一下江湖人称铁掌神沙的高招。”话说完剑就到了,欧阳坤一见对方一剑直奔自己的咽喉而来,忙闪身躲过,然后一掌向着那人肋下击来,速度也是非常的快。 那人见这一掌来得快,急忙剑往回带,用剑去削欧阳坤手腕,欧阳坤见势收掌,紧接着伸右腿踢对方小腹,上面左掌奔着对方面门击来。那人再次收剑来迎,欧阳坤刚一收招,对面那个人又是几剑刺出。 二人在台上就战在一处,虽然欧阳坤也是一派的掌门人,身法够快,但对方兵刃上占着优势,一时也让欧阳坤近不了身。 而对方却剑剑直指欧阳坤要害,逼得他在台上滴溜溜直转。在台上的众人也跟着发出一阵阵的惊呼,都为欧阳坤捏了一把汗。 转眼间三十个回合过去了,使剑的护住了自己的上中下三盘,让欧阳坤近不得身,而自己却频频发动进攻。 而欧阳坤见自己的招式很难给对方够成什么样的威胁,急得汗湿了衣襟。开始上官千夜只是看着二人的招式,他发现这个欧阳坤果然够个人物,虽然自己以掌斗白刃,但看得出他掌法惊奇绝非普通武林人士可比。 而对方那个使剑的,剑招也十分独特,并且占着兵器上的优势,若长此下去,八十个回合过后欧阳坤将要落败。 二人仍在台上不停的打斗转动着,上官千夜看着看着,忽然把目光落到了使剑人的脸上,这一看不要紧,看完后上官千夜整个人差点跳起来,顿时两眼充血,一道血线直贯脑门,太阳穴的青筋都蹦了起来。 原来在台上与欧阳坤争斗,被欧阳坤称为左护法的非是旁人,正是傲剑门常九仁座前左护法,狼狈为奸的师父曹让。 六十回 怒火 欧阳坤与曹让争斗到五十个回合,二人边动着手流沙门长边低声道:“左护法,我子欧阳封候的恩师与贵派常九仁门长是至交,你今日何故如此?若你再不收手,只怕大家真的伤了合气。” 曹让道:“我早已说明了来意,我此次打擂就是为了你女而来,到时我们亲上加亲有何不好?” 欧阳坤气得脸上的肉都蹦了起来,低声喝道:“曹让,我还当你是个人物,万没想到你一把年纪,还要行这些龌蹉之事,若是传将出去岂不是让天下英雄耻笑?” 曹让道:“我行我素,向来是我们傲剑门的优良传统,欧阳掌门又岂能不知?今日你我二人的功夫都已经相互间了然于胸,又何必再比下去?你就当众宣布我胜出就行了,也免得再过一会你当众出丑。” 欧阳坤此时已经完全认清了曹让的面目,看来江湖人传得一点没错,傲剑门确都是无耻之徒。于是恶狠狠地回道:“好一个无耻之徒,今日就算是死于你的剑下,我也不会让你得逞!” 其实身为流沙掌的掌门人,欧阳坤也多多少少知道傲剑门的所作所为。而对于曹让这个人,他也是多少有些了解的,虽然没有太多的共事,但也曾多次谋面。 表面上看也只道他算半个正人君子,万没想到他如此卑鄙。欧阳坤看着对方的剑围住自己不断地打转,自已虽已倾尽所学,但未能讨到半点便宜,且被人逼得步步倒退。 欧阳坤并不是不会使用兵刃,而是武林的规矩所限。一者自己使用兵刃确实不如用双掌灵便,二者自己身为流沙掌的门长,若与人交手时使用兵刃,只恐被人说功夫不到家,就算取胜也会被人家瞧不起。 其实这些顾虑都是没太多必要的,只不过当时的武林人士都受着各派系至尊的制约,故此才会在他们的脑海里打下这样的烙印,而在切换兵器时也会显得畏首畏尾。 二人还在斗着,欧阳坤已经被逼退到了擂台的一角,但还在拼命勉强支撑。不过自己心里明白,最多也就再撑二十个回合了。 欧阳坤身为一派门长,功夫自然是不弱,若是没有多年的真功夫,也不敢在此为女设擂招婿。但傲剑门的功夫在这些年里的长进绝对是飞速的。 如今的常九仁若论功夫,绝对是武林剑系至尊的不二人选。曹让做为常九仁座下的左护法,功夫也是高得惊人,所以欧阳坤与之单打独斗还真是有些吃力。 就在欧阳坤万分焦急之时,就见从台下又纵身飞上一人,那人双脚落在台板之上高声喝道:“住手!” 只两个字,便震得欧阳坤与曹让的耳朵嗡嗡直响,他们谁也没想到,小小的招亲擂居然会如此藏龙卧虎,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有这么强劲的底气与内力。 这时台下也都被这一声吼震惊了,数千人的场子顿时鸦雀无声。曹让与欧阳坤处自向后退出几步,收了招式向那人瞧看。 这时上台的非是他人,就是上官千夜。上官千夜在台下看到曹让,无名怒火烧遍全身,一股强劲的杀气透出天灵直冲霄汉。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高高的跳起身,踩着观看群众的头顶纵跃上台。到得台上便发出一声惊天地的怒吼。 欧阳坤正要落败,只盼着有人来为自己解围,这才上官千夜的登台给了他足够喘息之机。他擦了擦汗,打量了一会上官千夜,见台上的个小伙子不长相颇为俊秀,并且气宇轩昂,看得出从骨子出透出一股不可逆的英雄气。 欧阳坤一抱拳道:“这位英雄,不知你此时登台意欲何为?”上官千夜眼睛盯着曹让,恨不得生吞了对方。见欧阳坤对自己发问,便回答道:“老门掌不必多问,只管把这个狂徒交给我便可。” 欧阳坤道:“那好,请少侠小心,此人乃是。。。。。。。”还不等他说完,曹让道:“何必介绍,我们是老相识了。对吧上官千夜?” 上官千夜哼了一声道:“当然,曹护法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曹让听完哈哈大笑道:“好!还请欧阳门长暂退一旁做个见证,看我收拾了他再娶欧阳雨荷!” 欧阳坤哼了一声退下了擂台。此时欧阳坤也是很无奈,因为凭自己的功夫阻止不了曹让,他也把希望都寄托在了上官千夜的身上,若是胜了当然是最好,若是败了,自己免不得还要拼了这条性命来保全名节。 曹让看了看上官千夜道:“当年若不是那个死和尚,你早就成了我们的剑下之鬼了,手下败将,有何脸面再来挑战?” 上官千夜道:“血海深仇至死方休,我有一口气在,定然叫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曹让听罢哈哈大笑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当年我给了你机会,但你还是胜不过我的徒弟,今日却有胆来挑衅师父。今日就算你死在我的剑下,我也要对你的尸身说一声佩服!上官千夜,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今日你是来招亲的也好,来寻仇的也罢,曹某奉陪底!”说罢亮剑在手。 上官千夜从身后慢慢拽出七目残龙,口中道:“我的大仇虽然是你的狼狈为奸所为,但你这做师父的与他二人本就是一丘之貉,今日我便要为武林除害!”说罢运气于右臂,再由右臂将气息推向刀身。再看上官千夜人刀都未动,那刀身已发出清脆的嗡鸣之音。 曹让因为五年前曾师徒三人战过上官千夜等人,所以在他的印象中上官千夜的功夫要稍逊于自己,只要今天自己提起精神,便足以取胜,所以丝毫没把上官千夜放在眼里。 可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他也清楚的听到了七目残龙发出的低吼,这声音让他略显紧张。多年的江湖阅历让他接收到了七目残龙发出的讯息,那声音的背后若没有强大内功的支撑是万不可能发出来的。 当年那个只凭着一套焰龙怒下山打新人擂的小伙子,如何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出有了这么高的内功修为,让他怎么也猜不到答案。 他哪里知道,铁山居士在传授耿洪君内修功法时,上官千夜也在跟着一起学习,再加上他自身的努力和聪慧,此时内力已远胜耿洪君一辈。 而这种微秒的变化对曹让来说绝对起到了震慑的作用,他发现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上官千夜已经绝非五年前的他可比,并且通过对方的眼睛,曹让清楚地看到了两团燃烧得正盛的熊熊怒火。 那两团火焰是从心底涌出来的,是从骨髓里点燃的。这种火让对手恐惧,让对手胆怯,让对手心寒,让对手丧志。那团火让曹让不敢与之对视,又不敢主动冲上前去与之拼斗,只是手提宝剑站在那里。 在自己不知所措的同时,也暗自怪罪自己的两个徒弟狼狈为奸,若当初能够斩草除根何来这连绵不绝的祸事。 面此时的上官千夜也是连眼都不眨的看着曹让,报仇的机会近在咫尺,这一段恨只有等待斩杀掉所有的仇人才能够让他自己的心略感安慰。 虽然曹让并没有亲自参与到灭门案中来,但身为两个首犯的师父毕竟难逃其责。上官千夜就这样看着曹让,他想多看看曹让,把他的样子记清楚,然后再斩杀了此人。 这样做或许可以更解气,上官千夜这样想着,也在认真的盯着对手看。可他自己却还不知道,自己眼睛里射出的两道寒光已经击退了曹让大半的傲气。 上官千夜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都好像是离自己而去的亲人们为自己敲响的战鼓,那种动力使得上官千夜自己无法退却,只有不断地让自己上前再上前。 上官千夜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随着血液的快速流动而膨胀,心里不断的闪现着亲人们的身影,有自己的姐姐,有自己的父母,有梅飞燕,也有上官鼎。 他现在还不知道上官鼎并没有死,所以鼎儿也成了他心头的一块挥之不散抹之不平的悲痛印记。他自己知道,这样心乱如麻的自己并不利于比武,所以他也在尽量的使自己平息。 在上官千夜的身体周围,有一个看不见的巨大怒气团在向他的体内凝聚,并迅速的转化为复仇的力量。 在场观看的数千人众,也都察觉到了这份紧张,好像周围的空气都在迅速的凝固,也不清楚是大家忘记了呼吸还是空气无法流动让大家窒息,总知周边的一切都显得格外的宁静,没有一点声音,连风都不曾有过一丝,擂台周围的所有事物都已经定格。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等待,等待着上官千夜发动最后的攻击,等待着从他身体里迸发出的那股巨大的能量,大家都相信即将到来的这场战斗是既令人不忍眨眼,同时也会令人不忍去看的。 这时的曹让也清楚的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这种氛围让他全身不自在。他感觉自己好像是一只野兽,虽然凶猛,但此时却像是被困在笼中。 此时他的战意在上官千夜复仇的怒火中即将被燃尽。他再也受不了这样静静地等待,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比死更让自己难受的煎熬。他提着宝剑的右手开始抖动,接着发出了一声缺乏足够勇气的怒吼,伴着这声吼叫舞动宝剑奔向上官千夜。 六十一 戏弄 曹让再也沉不住气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上官千夜迟迟不发招,而每多等上一秒对他自己来说都是一种无比的煎熬。 曹让一声低吼,向上官千夜刺出了自己的第一剑。上官千夜站在那里仍然紧盯着曹让的眼睛,心中暗想:“来得好!” 但就是这短短的三个字他都懒得去说,把所有的喜与悲再次化为了声怒吼。“啊。。。。。。” 伴着这一声咆哮,好像那个聚集在上官千夜身体周边不断凝聚的气团突然爆裂一般,一股巨大的无形能量肆无忌惮的向周边扩散。 数千人无不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推动着自己后退,同时也感觉到仿佛大地都随之震动。曹让这一剑离着上官千夜还有尺许,就被迫收剑倒退出数步,惊得他魂飞魄散。 上官千夜扔出了这颗空气炸雷,迫使曹让收招后退。 还不等他站稳,伴着第二声咆哮上官千夜向前纵身,将七目残龙轮圆了奔着曹让的头顶就是一刀。这一刀好似一块巨石随刀而落,刀未到风先行,一股劲风吹得曹让几乎睁不开眼。 曹让被惊得肝胆俱裂,拼了命的向左侧纵出一丈多远。还不等自己的脚站稳,又见上官千夜对着自己的腰间横扫一刀。 曹让见这一刀来得快,自己再想躲已然来不及了,只好提剑在胸前硬生生的向外推去。众人声边响起清脆的兵器相接的巨响。 再看上官千夜的七目残龙并未被曹让弹出,而是顶着曹让的剑,带动着曹让的身体在前行,而曹让的两只脚只能随着上官千夜的力道向后滑动。 随着上官千夜再一次的怒吼,硬是把曹让甩出五步开外。待曹让再次站稳了身子,就觉得汗如水洗般从头顶坠落,刚刚的傲气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一脸的惊讶与惶恐。 这时从台下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掌声与叫好声。就连在后台观看的欧阳坤也坐不住了,从后面走了出来驻足观看,从心里往外佩服上官千夜的功夫。 他现在也不清楚上官千夜到底是何门何派,不过从兵刃上他也猜出,这个年轻人似乎和老盟主铁山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看着眼前的局势,想想今天的擂台,再看看那个提着七目残龙的上官千夜,欧阳坤的嘴角显出了一丝微笑。 曹让的汗止不住的在流淌,他不断的在给自己打气道:“曹让啊曹让,你身为傲剑门的左护法,如何会未战便先惧人三分?对方只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后辈小子,量他能有多高能为?先把自己的心稳下来,稳下来!我就不信胜不了他!” 战场之上不容他多想,上官千夜双手捧刀刺向曹让前胸。曹让尽量跳起,在空中由上至下刺出一剑。这也是曹让的第一个转守为攻的招式。 上官千夜此时好像知道他要用什么招式一般,丝毫没有抬头看曹让的意思,只是收回七目残龙,在自己的头顶之上轻轻的拔开对手的剑,然后单手把刀高高举起,身体从曹让的身下掠过。 曹让低头惊得啊的一声,只见七目残龙挂着风声向自己的裆腹部立着切来,若是被砍中,自己就变成两个曹让了。 而这一刀是借招发招,自己跟本没有太多时间考虑,并且人在空间,也没有回避的空间。万般无奈之下,曹让腰上使足了劲,把自己在空中倒转过来,头用力向下坠,把双脚提到上面,这才躲过了这一刀。 不过也由于头部用力过猛,在落地时曹让尽量让自己的肩背先着地,在台板上连滚了三周才站了起来。 待他刚刚转过身来,原来上官千夜早已等在他后面,把七目残龙交到左手,抬起右手照着曹让的脸上“啪啪”就是两记响亮的耳光。再看曹让顺着两侧的嘴角鲜血流了出来。 曹让只感觉脸上一热,眼前金星一闪,再看上官千夜已经退出数步之外提刀看着自己。曹让此时义愤填膺,从来也没吃过这样的亏,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一个后辈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他提剑欲冲,上官千夜见他身子刚刚一动,便再次提前出招,七目残龙奔着他的肩头斜着砍来。曹让忙矮身藏头躲过,然后宝剑从下往上挑上官千夜的腹部。 上官千夜人随刀起,将身子在空中一转,伸右脚踢向曹让面门。这一招又是借招发招,这一下曹让又感觉特别别扭。 自己的剑已然来不及回防,而手脚都在下面,只有头部暴露在对方脚下。逼得曹让只有硬着头皮再次向前滚动,不过由于自己已经离地面很近,俯冲的距离明显不足,这一下曹让的肩膀实实在在的碰到台板之上。 等曹让忍着右肩的疼痛咬牙站起,上官千夜又已经等在了他的面前。刀交左手,起右手一拳打在曹让的鼻子上,顿时血就流了出来。一阵巨痛让曹让一闭眼,然后乱舞着宝剑向后纵身。他知道这一下鼻梁骨一定是断了。 曹让用手捂着鼻子,好一会才缓过来,等放下手一看,自己的手中满是鲜血。此时的曹让更加的愤怒,忍着面部的疼痛,轮起宝剑直奔上官千夜。 上官千夜也提刀施展开铁山居士所传的两套绝学“焰龙怒”和“赤虎啸”,与曹让打在一处。曹让由于接连受到羞辱,已然忘记之前的恐惧,沉下心来死战。而上官千夜两次得手,也大大增强了自己的信心,与曹让展开了缠斗。 上官千夜的每一刀或势如猛虎,或势如怒龙,刀身挂着风声,恨内暗藏内力向曹让的身前身后猛劈。曹让也不示弱,施展多年所学精华,把一柄宝剑舞动如飞。 数千观众此时都看呆了,这种只有在泰斗崖或至尊顶才可以见到的擂台战,没想到在禾田镇小小的招亲擂上上演。 台上打斗越发激烈,在台下也忙坏了一个人。这人非是别人,正是昨晚上官千夜住店时相遇的店小二。这小子在下面看得出神,喊声也是最高的,时不时还要和身边的人主动交谈。 “朋友,你知道那个使刀的是谁么?”见人没理他,又再换另一个道:“朋友,你知道那个使刀的是谁么?”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答话的道:“你认识?” 店小二道:“我不认识。”那人回道:“你不认识在这瞎起什么哄,好好看着得了。”店小二道:“我是不认识,但我并不是不认识。我的意思是我们认识,但我不认识他。” 自己说了半天见人又不说话了,便又拉着人家衣服说:“昨晚他在我家店里住的,我一看就知道这人好功夫。他还说了今日必会打败所有来竞争的对手。” 旁边的人也没心理他,只是顺口回道:“他这么说的?”店小二接着说道:“可不是吗?他还说了等他完了这门婚事之后就收我为徒,传授我武艺,到时也让我娶一个漂亮老婆。” 那人听完回头看了看道:“你多大了?我看你要比台上使刀的年纪还大吧?他收你为徒?” 店小二道:“这有什么,拜师凭的是能耐大小,不论年纪长幼,我是真心想拜他为师。”那人撇嘴一笑道:“嗯,就这句话还像是真的。”台下的店小二和众人聊得火热,台上的上官千夜此时已经和曹让打斗到三十个回合。 曹让感觉自己明显处于下风,招招都是随着上官千夜躲闪,偶尔送出一攻招,倒还不如不攻,会使自己陷于更加尴尬的境地。 而上官千夜此时招式上去怡然自得,他并不想快速的了结了曹让的性命,这么多年的仇恨压得上官千夜喘不过气来,只有在和仇人拼杀的时候,上官千夜才会感觉到无比的轻松。 此时的上官千夜已经胜券在握,眼见着曹让的招式一招不如一招了,这时的自己彻底的放下了包袱,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涌上心头。 而曹让此时倒像个疯子,满脸是血,巨大的耻辱转化为心里压力,而上官千夜给他的招数上的压力更强数倍。到五十个回合左右,曹让不再像个武术高手那样出招或接架,完全放弃了斗技而转为拼命,也不管上官千夜如何进攻,自己只是轮开双臂带动宝剑飞舞,嘴里也在不停的喊道:“上官千夜,今天老子和你拼了!”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武林高手在戏弄着一个市井泼皮。 上官千夜的身子围着曹让不停地转动,曹让忽前忽后的乱砍,越砍离上官千夜的身体越远。就这样二人一直斗到八十回合,曹让被上官千夜戏得眼花缭乱,终于体力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洒在台上。上官千夜一见,忙收刀后纵,远远地看着他。 此时上官千夜感觉,慢慢的折磨死他,好像要比一刀杀了他更痛快。曹让见自己吐了血,知道已经伤了真气,弯下去的腰也不那么容易直起来了,只好双手拄着宝剑看着自己吐出的血喘气。而自己的脑海中也在飞速的打转,曹让并不想自己就这样死于台上。 本来今天是想抱得美人归的,没想到半路里杀出个死对头。谁能想到在小小的禾田镇,居然还有人胜得过傲剑让的左护法呢? 看来今天自己想全身而退是万万不能了,恨只恨自己太过于自信,以至于狐身一人到此,若有半个帮手在,也不至于死在上官千夜的手里。但此时的曹让并不甘心于此,他还想刹拼命,但八十个回合了,胜负已经明了,自己不如上官千夜这是个不争的事实。难道就要这样轻易放弃吗?曹让的心里不停的打着算盘。 上官千夜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手,他想让曹让再打起些精神来,再和自己打上几个回合。其实上官千夜也并非不累,只是被仇恨的火焰烧得他忘记了疲惫。 这时就见曹让慢慢地直起了身子,然后仰天哈哈大笑。上官千夜见他如此,只道是他绝望到了顶点。曹让笑罢,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我堂堂傲剑门左护法,今日却在一个后辈面前如此狼狈!也罢,胜败在此一举了!”说罢又后退了两步,然后整个身子身前冲去,接着高高的跳起,把自己悬于半空之中。 上官千夜抬头瞧看,便觉此招甚是眼熟,片刻间自己猛然想起,当初常九仁之子常入木多次在自己及兄弟们面前展示过这招绝学,上官千夜心中暗道不妙。再看曹让高高的冲在半空,然后头下脚上的向上官千夜的头顶落下,用的就是那招“冲日剑”! 六十二 逼婚 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在再也没有退身余地的时候,曹让选择了一招傲剑门的必杀技“冲日剑”。 这也是曹让极力想挽回自己脸面的一招,他毫不留有余力的迸发出自己全部的潜能,故此这一招比起当年常入木使的那一招的威力有过之而无不及。 上官千夜见对方高高跳起,便已经猜到了是那招冲日剑,当年看常入木练过多次,深知此一招杀伤力极大,非自己所能化解得了。眼看着曹让手中的剑花将自己完全罩在下面,不可退避又无法化解。 曹让在空中使出这招绝学,放眼下面的上官千夜,见已完全被自己的剑锋笼罩,并且拿不出半点破解的招式来。 曹让一见喜上心头,万没想到自己如此狼狈还能死回逃生。对于上官千夜这样的对手,他心里明白,只要给他半点喘息之机,那接下来自己又将处于被动,弄不好就要亡命于彼手。所以这一招他也是使出了全力,毫不留情的将手中宝剑尽指上官千夜要害。 在一旁观战的欧阳坤此时也焦急万分,他也没有想到占据绝对优势的上官千夜,会被反戈一击。 身为门长的他也早知冲日剑的厉害,若大个武林能避开此招而得生还者寥寥无几。上官千夜当年也只是看着舍念老僧用二指化解了这一招,但自己比起舍念来差得太过遥远了。 在短短的一瞬间,欧阳坤突然顺口喊道:“那位英雄,出绝招吧!” 他也是看见上官千夜无技可施时顺口喊了这么一声,因为他实在不忍心看见上官千夜有什么闪失。不过就是这不经意间的一喊,便让上官千夜有了主意。 他忽然想到,当年铁山居士在授艺赠刀之时曾暗暗叮嘱过自己,这七目残龙的刀身上所镶嵌的七颗钢珠,乃是此刀的精华所在,在武斗时若能看准时机将机打出,对手不死也伤。由于这七颗钢珠都嵌在刀身之上,对手便失去了防范意识,并且在打斗中将钢珠打出,离对手极近,速又极快,所以跟本没有可能躲避。 而在传艺之时铁山居士也再三叮嘱上官千夜,不遇到劲敌自己将有性命之忧时切不可轻易使用。所以这么多年来上官千夜虽然也偶有与人切磋,但始终不敢轻易用这一招。而今天在万分危急之时,欧阳坤这一声喊恰恰提醒了上官千夜。 此时的上官千夜的处境与曹让相同,若不拼死做最后一搏,只怕再也没机会了。这时曹让的剑尖就要刺到自己了,再不容他多想。 上官千夜双手举起七目残龙,一手握住刀头,一手抓紧刀把,双膀一齐用力把刀身向上一挺,就听见“啪啪”两声,嵌在中间的两颗钢珠随声而发。 曹让只道是必杀死上官千夜无疑了,笑得嘴都开了花。忽见对手双手举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还没等反应过来,随着两声响,自己的一对眼球随着两颗钢珠就飞了出去。 在空中自己一声惨叫,再无心使用绝技,丢掉宝剑赶紧收双手捂住了自己的两眼。一摸才知道,原来眼睛的地方留下的只有两道深深的血槽。其实这一切只是他自己瞬间感觉到的而已,在旁边的欧阳坤看得尤为真切,那两颗钢珠打到他的双眼,把他的眼框都击碎了。 上官千夜一见得手,快速的纵身越了出去。曹让的宝剑先落在地面,由于剑尖先着地,所以又把剑身反向弹起。再看那么高功夫的傲剑门左护法曹让,在空中自由下坠,带着惨叫被自己的宝剑穿胸而过,当场毙命。 上官千夜一见仇人已死,好像空中高悬着的一座泰山突然间落在了地上,自己的脑袋里轰隆的一声巨响,紧接着眼前一黑也倒在了地上。 过了许久,上官千夜感觉有人在耳边轻声的呼唤:“少侠,少侠。”上官千夜慢慢坐起身,还是感觉头晕呼呼的。 睁眼一看,叫自己的人正是欧阳坤。而自己躺在了床上,对面的桌子上放着自己的七目残龙,之前打飞的钢珠已经被人捡了回来,放在刀身旁边。欧阳坤见上官千夜醒来便问道:“少侠你醒了?现在感觉如何?” 上官千夜道:“想必刚刚是老侠救了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欧阳坤一笑道:“少侠,你刚刚战败了曹让,之后无故晕了过去,我便命人将你抬到我的住处,你的刀和刀身上的钢珠我已命人取回,请少侠放心。” 上官千夜起身道:“多谢老侠。”欧阳坤道:“少侠说得哪里话,是我要谢谢你才是,今日若不是你及时出手相助,只怕我的这张老脸再也没法在江湖上露面了。既然少侠醒了,那就请随老夫到前厅一坐,不知可否?” 上官千夜道:“多谢老侠邀请,不过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讨饶,我看我还是就此离去,我们后会有期。” 欧阳坤听完一皱眉道:“那怎么行,你是我的恩人,今日若是你就此离去,那便是不给我这个面子,今后我也没你这个朋友。”上官千夜听对方的话,就知道欧阳坤也是个豪爽之人,便答应了对方到前厅坐上片刻。 待二人来到前厅,见早已有人备好了酒菜。半桌的奇珍半桌的野味,离着很远就闻到了酒香。上官千夜一见有些迟疑,却被欧阳坤扯着胳膊拉到了坐位上。 等二人落坐,欧阳坤开口道:“今日我有幸结识少侠这样的有为后生,也不枉费我活这一世了。”上官千夜道:“老侠,您过誉了,我只不过是武林中一平凡武夫而已,像我这样的人车载斗量何足挂齿。” 欧阳坤听完哈哈一笑道:“好!好一个谦虚的少侠!”说罢端起酒杯来示意上官千夜,上官千夜也只好拿起酒杯与欧阳坤共饮一杯。 欧阳坤接着问道:“上官少侠,我刚刚见你用的宝刀,好似当年铁山老盟主用过的七目残龙,不知是否就是此刀?您又与铁山老盟主有何渊源?” 上官千夜道:“不瞒老侠说,我的恩师便是铁山居士,那口刀也的确是七目残龙。” 欧阳坤听完笑得更开心了道:“好啊,好啊,真是名师出高徒,怪不得少侠如此年纪便有这样高的本领,少见少见。如今我的女儿能够许配给你这样的年少英雄,我这个做父亲的脸上也有光啊。”说完又哈哈大笑。 上官千夜听完便觉得不是特别自在,急忙起身道:“老侠,我想您是误会了。虽然您今日所立的乃是招亲擂,但我此次登台并不是为了亲事而来,而是为了仇人曹让。还望老侠明察。” 欧阳坤听完仍是哈哈大笑道:“年轻人嘛,遇到了儿女情长之事难免假意推三阻四,这也不足为怪,我这个做岳父的理解,理解。”说完又自饮一杯。 上官千夜道:“老侠,我此次下山并非只有我一人,与我同行者还有我的三位兄弟,他们此时与我分路去往嵩山参加擂台比武。我此次登台的确只为曹让,对贵府千金实无它念。饮下了这杯酒,我也要告辞了。我还要立刻起身前往嵩山与我的兄弟们会合。” 欧阳坤听完伸手拉住上官千夜的腕子,又把他拉回到自己的身旁坐好道:“少侠,不必这么着急,离开擂的时日还远。等过些日子我备好快马,让小女随你一同前往。” 上官千夜急道:“可是我。。。。。。”欧阳坤抢话道:“少侠,我仰慕你的功夫在先,敬佩你的人品在后。我们都是习武之人,要的就是一份爽快劲。若换了你是我,见到了这样一位前途无量的少侠,也不会放过招为女婿的机会。” 上官千夜道:“老侠,可是我。。。。。。” 欧阳坤又抢话道:“少侠不必多说,今日在你胜过曹让之后,我便对着数千人众当场宣布,我之女非你不嫁,你我都是江湖中人,要的就是一字千金。你难不成要我反悔吗?你难不成还要逼着老夫退出武林吗?”说完哈哈一笑,继续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我的女儿少侠十分不中意,那我也不强人所难。不过你总得见上一见吧?” 说完也不等上官千夜说什么,就又对手下人道:“快去,请雨荷出来。”上官千夜连话都说不上,自己又被拉住不能动身,若强行起身要走,又怕坏了江湖道义,所以也只有无奈地坐在那里。 不多时,从房门外走进一位姑娘,这女孩子长得远远要比店小二介绍的美得多,身材相貌都是上等。 那姑娘走到欧阳坤身边道:“父亲,我来了。”其声音如鹃鸣般婉转动听。欧阳坤毕竟是习武之人,总是照常人不拘小节的,抬头看了看欧阳雨荷道:“雨荷,这位是上官少侠,想必他在擂台比武之时你也见过了,现在他不仅仅是上官上侠了,也是你未来的丈夫,你知道了吗?” 虽然欧阳雨荷也出自武术世家,但毕竟还是有着少女的羞涩,听完父亲这样一说,忙红着脸低下了头。 欧阳坤哈哈大笑,又转回头对着上官千夜道:“怎么样上官少侠?我的女儿如何?” 上官千夜没什么心思谈及此事,虽然知道进来位姑娘,可以没抬头去看上一眼,但见人家问自己又不得不说,所以勉强回道:“老侠的千金自然是天生丽质,我上官千夜天生丑陋愚钝,与贵千金甚是不配。” 欧阳坤听完笑道:“少侠自已认为自己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女儿对你十分满意,我这个你未来的岳父大人对你十分满意,这就足够了。”说完又笑了起来。 上官千夜也只是底头不语,欧阳坤再次开口道:“我看你们二人非常般配,那此事就这样定下来了,今后雨荷就是你的妻子,千夜就是你的丈夫,你们要恩爱百年哦。” 上官千夜见说忙回道:“老侠,此事万不可过急,现在下此定论还太早,我。。。。。。” 欧阳坤抢话道:“上官少侠如此仁义,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思,婚姻大呈岂可自己做主?我定会修书一封差人送往铁山老居士处,请他老人家来为你决断。不过我看此事也**不离十了。”上官千夜很无奈的听着。 酒桌之上,上官千夜几乎差不上什么嘴,但凡有不同意见之时,总是被欧阳坤把话打断。而欧阳雨荷也免不得偷眼瞧看上官千夜,越发觉得自己未来的夫君帅气可亲。 上官千夜见欧阳坤对自己的确十分热情,若自己再不给人家面子,只怕伤了和气。虽然表面上如此,上官千夜心中暗想:“我先表面应付此事,待到夜深之时,我悄然离去便是。到明早,你寻不见我的人,自会明了我的心意。” 六十三 纠结 主意拿定之后,上官千夜也变得随和了很多。欧阳坤让女儿坐在上官千夜的对面,而上官千夜虽然与欧阳坤谈笑风生,却始终没抬头看过欧阳雨荷一眼。 欧阳坤询问着上官千夜的情况,上官千夜也就简略的介绍了自己。谈到了自己的身事,谈到了拜师的经过,谈到了自己的兄弟。 当说到悲伤处时,欧阳坤也随着唉声叹气,当说到欢快处时欧阳坤也陪着哈哈大笑,已然把上官千夜看成了自己的亲人。 而这一点也让上官千夜本人十分的感动。大家一直聊到了二更天,欧阳坤已经醉了,虽然还是要继续喝下去,但在欧阳雨荷的劝说下回房休息了。同时欧阳坤的手下人也为上官千夜安排好了住处。 上官千夜进了房间,虽然也有些醉意,但丝毫不敢合眼,只怕自己若是睡下了,就没了脱身的机会。自己在房内左转右转,好不容易熬到了三更天。来到门前侧身听了听,外面没有任何动静。 这才带好自己的七目残龙,轻轻的打开房门。向院中一看,各个房间都已熄了灯,哪还有人?这才安心的出了房门,反身将门关好,然后向着欧阳坤的房间望了一眼心中暗道:“老侠,多谢你瞧得起我这个人,不过我实不能答应你的要求。”想罢飞身跳上房坡,刚想跃房而走,忽见房坡之上有一道黑影闪动。 上官千夜十分警觉的俯下身,然后低声喝道:“什么人?深夜至此意欲何为?” 那道黑影见上官千夜发现自己并没有离开,而是又向前迈了两步轻声问道:“上官少侠,你这三更半夜的又是意欲何为呢?” 上官千夜一听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又问:“你是谁?”那女子道:“上官少侠,我是欧阳雨荷。” 上官千夜听到这个名字感到十分惊奇,万没想到在夜里的房坡上会遇到她。便问道:“姑娘深夜至此不知有何事?” 欧阳雨荷道:“少侠,虽然我父亲不知你是何意,但我早看透了你的心思,你在饮酒之时只不过是敷衍我父亲,早就盘算好了深夜一走了之,是也不是。” 上官千夜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对方猜得这么透彻,事已至此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所以开口道:“姑娘说得没错,我确是此意。我身复血海深仇,怎敢连累姑娘,所以我们不可能结成连理,还望姑娘明鉴。” 欧阳雨荷听完道:“你不是说自己面貌丑陋天资愚钝吗?怎么又换了这一套说词了?”上官千夜听完脸都红了,还好在这深夜里跟本看不清。 上官千夜道:“姑娘莫要取笑于我,我实不敢认了这门亲事。” 欧阳雨荷听完低声喝道:“上官千夜,我只想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才把一片芳心倾于你身。不料想你原本也是个没有担当的无耻之徒!” 上官千夜听完感觉莫名其妙,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忙问道:“姑娘,你我认识刚刚数个时辰,你何出此言?” 欧阳雨荷道:“一者我父亲已在天下人之面将我许配给你,若你就这样逃走,那你让我和我的父亲今后怎么生做人?你想没想过?二者,虽然你是因为家仇斩杀的曹让,但此事终究是发生在我家的招亲擂上。傲剑门都是一群什么人你不会不清楚,他们会不会善罢甘休你难道猜不出吗?而我父亲明知道你给我们家闯下了大祸,却在酒桌上将此事之字未提。他这样做早已把你当成了自家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上官千夜一时被欧阳雨荷问得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欧阳雨荷继续说道:“我欧阳雨荷不是嫁不出去才非要强迫你娶我,若是你不懂我父亲为了你而默默承担的一切,若是你不懂我个人对你的情义,若是你真如我所说的那样,是一个没的担当的猥琐男子,那你也不必再解释什么,你就此离去吧!” 上官千夜听完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姑娘,既然话都被你说到这了,我也就把自己心底的话对你讲一讲。”欧阳雨荷道:“你说吧,我听着。” 上官千夜道:“我之所以这样不想让自己谈及婚事,是因为我的心底有死结,到现在还没人能够为我解开它。在酒桌上我曾提起过一个人,她叫梅飞梅,那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虽然小时候我们的友谊很纯洁,但从她离开我之后,在我逐渐长大的过程中我才知道,我对她的依赖并不只是单纯的玩伴,也不仅仅是亲人,我已然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另一伴看待。” 欧阳雨荷道:“难道你就是因为一个不知下落的人,而甘愿守着她一生吗?” 上官千夜见对方的反问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道:“当年我初次下山去参加新人擂时,有些事我并未和你父亲提起,但现在我要对你说出来,以免你对我上官千夜这个人心存误会。当时我路过一处叫东赢山,山中的寨主名叫旺世平,他有一个女儿叫旺月茹。她不是武林中人,只是一个普通的文静姑娘。在我们相识的短短时间里,便匆忙的私定了终身。谁料想就在我下山寻仇的短短几个时辰里,她的一家都惨遭毒手。而在她**的后背上面,清晰的刻着我的名字。这情景让我久久不能忘记。” 欧阳雨荷道:“难道这一切又和我们现在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上官千夜仍未回答继续说道:“之后我又遇见了身为傲剑门弟子的宋婉莹,她为了我背离师门,为此她还差点遭了门人的毒手。就是这样一位女子,又是莫名的被暗器所伤,几乎毁掉了她的整张脸。在她恢复知觉之后,她悲痛万分,尽管我一再承诺爱着她不会改变,但她还是拉着我走到崖边,然后纵身跳了下去。至今我连她的尸骨都没有能力寻到。我想说的是,我不忍心任何一位好姑娘因为和我在一起,而步了他们的后尘。我怎能再忍心把你也推上险路?我说的一切都是实情,希望姑娘你三思。” 欧阳雨荷听完沉思了片刻道:“千夜哥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有这样一些不想提起的往事,是我误会了你。” 上官千夜道:“没关系,只要你知道我为什么拒绝这件事就可以了。” 欧阳雨荷道:“千夜哥哥,你说的一切我会慢慢的陪你把伤痛抚平。虽然你的经历非常的让人难过,但通过这些事也证明了,你是一位有情有义的好男儿。” 上官千夜道:“姑娘,你。。。。。。”欧阳雨荷道:“千夜哥哥,你不必再多说了,今生我认定你做我的丈夫了。”说完低下了头,也借着月色掩映了羞红的脸。 上官千夜此时却感觉到自己很无奈,不知自己还要如何解释才能打消欧阳雨荷尔蒙的念头。 欧阳雨荷又开口道:“千夜哥哥,虽然你说得也有道理,你是为了我好,关心我的安危。但我不怕,虽然我是一女流之辈,但我从小就身在江湖,这里的事我大多都懂。我在你身边不会是你的累赘,只会是你的帮手,我保证。而至于你今天给我家闯下的祸事,我也希望你像一个男人那样承担起来,只要我们联起手来,是不会怕他们的。” 上官千夜想再说些什么,但又一时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了。也许是被欧阳雨荷的真情所打动,也许是他真的在受过多次创伤之后,需要这样一个能像欧阳雨荷这样能分担心思的伴侣,但不管是出于什么角度,上官千夜都没有再说话,只是自己一个人又陷入了沉思。 欧阳雨荷道:“千夜哥哥,我也不逼你非留在我的家,如果我强行把你留下,也是留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若是你认为我说的确话是对的,愿意和我分享你的心事,那明天早上就让我见到你,也请你到时别再叫我姑娘。若是你仍执意要走,那就请自便,我也不会挽留。那从此以后我和我父亲也就要退出江湖,再没颜面见天下的英雄了。而我家的祸事也由我们自己的肩承担,不再与你上官千夜有任何的关系。最后我还是要和你说那句话,你的事我知道了,我也懂了,但我不怕,我也不会放弃争取自己爱的机会和权力。千夜哥哥,你多保重吧!”说完转身纵身跳下房坡。 这里只剩下上官千夜一人呆呆地站在房顶之上,自己多次想拔腿离开此地,只觉得要抬起的腿是如此的沉重。 而自己若要留下,又觉得今后不仅是自己,也包括雨荷姑娘所面临的压力和危险更大。当初宋婉莹出事时,自己也曾后悔没能时刻守在她的身边,如今又一位好姑娘摆在自己的面前,上官千夜真不知道留下来是福是祸,离开后又是福是祸。 若自己答应了此事,那若欧阳雨荷在自己的面前出事,自己定然会后悔。若自己离开了,却再次得知欧阳雨荷遇害的消息,那又将要如何面对呢? 上官千夜真的处在了去留两难的境地,没有人能够替代自己做一个决定,在这个寂静我夜里,只有他一个人独自站在房顶,任凭轻风吹着自己无助的脸庞,而饱受摧残的,是那颗左右为难纠结着的心。 六十四 追杀令 第二天早晨,欧阳雨荷早早的起身,收拾齐整后来到欧阳坤的房门外,轻轻地敲着门道:“父亲,父亲,该起了。” 不多时欧阳坤打开了房门问道:“雨荷,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欧阳雨荷道:“父亲您忘记了?咱们家后院还住着客人呢,若是我们起得晚了,恐招待不周。” 欧阳坤听罢哈哈大笑道:“还是我女儿想得周道,不过只怕你是想早点见到上官少侠吧?”欧阳雨荷道:“我哪里有?只是来叫您起床的。” 虽然这样说,但还是红了脸。其实欧阳雨荷几乎整晚都没有睡,她很怕早上起来就真的见不到上官千夜了。 由于出自武术世家,所以欧阳雨荷显得不像普通女孩子那么扭捏,欧阳坤设招亲擂她也是同意的,因为在他的印象中,男儿如果只会识文断字,似乎还少了些什么。 而上官千夜这样长相帅气,功夫又高,又从骨子里透着男人味的人,早就已经是她为自己招夫的标准。 所以虽然听过了上官千夜的种种理由,但自己仍是对这个理想中的丈夫恋恋不舍。一见钟情这个词如今表现在她的身上就体现得淋漓尽致。 欧阳坤也是非常了解女儿了心意,知道她叫自己起床无非是要早点见到上官千夜。父女二人来到前厅坐下喝着水,欧阳坤就吩咐人去请上官千夜过来用早饭。 这时欧阳雨荷的心却紧张得不得了,她只怕回来时那人没带回上官千夜。不多时就听见脚步声响,欧阳雨荷站起身向外瞧看。 这一看并没有让她失望,因为上官千夜昨晚并没有离开。欧阳雨荷看见上官千夜,脸上又显出了微红,幸福地轻轻咬着自己的嘴唇,两只手交叉着不停的相互摆弄。 上官千夜迈步进了前厅,拱手施礼道:“欧阳老侠早,雨荷妹子早。”此话一出,欧阳坤急忙起身道:“少侠早,不知昨晚休息得如何?”接着二人就相互寒暄了数句。 而欧阳雨荷听到上官千夜叫自己雨荷妹子,这真是让她喜出望外,这句话也正是昨夜二人对话时她留给上官千夜的,而此时上官千夜这样称呼自己代表着什么,欧阳雨荷自然也已明了。幸福的泪围着自己的眼睛在转动。 不多时早饭准备好了,欧阳坤引着自己的女儿和未过门的女婿开始用饭。在饭桌上大家越聊越投机,上官千夜生命中唯一缺少的就是这份亲情。 见人家父女二人真的把自己当家人一般看待,真是从心底里往外透着喜悦。用过早饭,欧阳坤写了一封书信,派人送往首山朝阳寺交给铁山居士。 信中讲明用意,准备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上官千夜。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欧阳坤道:“千夜,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在惦记着你的三个兄弟,这也正是说明了你是个重情义有道义的英雄,所以现在我也不必久留你在此,既然事情都已经定下来了,你便可以起身前往嵩山与他们会合。” 上官千夜听完急忙起身道:“多谢老侠体谅,我也就动身前往。”欧阳雨荷听完这话,睁大了眼睛看着上官千夜,一见他如此着急离开,便不高兴的瞪了欧阳坤一眼,脸上写出了不开心。 欧阳坤见上官千夜说完又道:“雨荷虽然这么多年来跟着我东奔西走的也去过不少地方,但毕竟在我身边时日太久了,还没有一个真正自己的世界。我是这样打算的,我想让雨荷随你一同前往擂台,这样民能开扩一下她的眼界,同时也能增近你们的感情。”欧阳雨荷听完这话,脸色才由阴转晴,用十分喜爱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父亲。 上官千夜听到对方的这个要求,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道:“老侠,感谢你们把我当亲人一般的看待,虽然您也极力促成我们的婚事,但我师父他老人家还没回话,我自然不敢私自做主。而雨荷妹子与我毕竟男女有别,我把她带在身边多有不便,还望老侠三思。” 欧阳坤道:“千夜,我想把雨荷交给你确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首先你的武艺一定是在我之上,所以保护雨荷没有问题。再者从人品上讲,虽然我与你接触时日尚短,但我却深信你的为人,并且你是铁山老盟主的弟子,若你的人品不是上乘,那铁山老盟主也不会收你为徒。” 欧阳雨荷花不等父亲把话说完,就急着说道:“是啊千夜哥哥,我们都是习武之人,你又何必拘于小节呢?我父亲把我放心的交给你,你可以照顾好我哦。” 欧阳坤听完哈哈一笑道:“这孩子,把我的话都让她抢着说了。”上官千夜又是推脱了好多次,可无奈欧阳雨荷非要和自己一同前往,出于无奈,上官千夜也只好如此。 因为知道上官千夜急于赶路,欧阳坤命人备了两匹快马,并亲自送二人出了门。说了些道别的话,二人翻身上马。 正在这时,从远处又跑来一匹马,那人满身尘土,疾驰到欧阳坤家门外,然后跳下马来施礼问道:“劳烦各位,我有急事要求见流沙门长欧阳坤老先生,还望哪位给我通报一声。” 欧阳坤听完向前几步来到那人身前道:“在下便是欧阳坤,不知你找我何事?” 上官千夜与欧阳雨荷也坐在马上看着,不知来人何意。那人见说便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递交给欧阳坤道:“欧阳门长,这是给您的信。” 欧阳坤接信在手,问了声:“是谁的信?” 那人道:“门长您看后便知,我还要到它处下书,这便告辞。”说完打马扬鞭而去。欧阳坤望着那人走远,神情中也是略带着不解,打开信低头瞧看,待看完信倒吸了一口冷气。 上官千夜与欧阳雨荷花对视一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见欧阳坤眉头紧锁,沉思不语。 众人正在发愣,从远处又一匹快马飞驰而来。欧阳坤等人抬头瞧看,马上之人又是飞快的来众人面前下了马,开口说话语义与前者略同,也递交给欧阳坤一封信,之后打马而去。 欧阳坤看完第二封信之后,表情更加凝重了,仍是沉思不语。看到这一切上官千夜两人从马上跳了下来。 欧阳坤道:“你二人且缓些再行,与我入内有事相商。”二人不知何事,只好又跟随着欧阳坤回到了正厅。三人刚刚坐好,欧阳坤的一名弟子又急匆匆跑进来道:“师父,大公子来有急信稍来。”说完递过书信。欧阳坤展开书信看完表情越发凝重了。 上官千夜与欧阳雨荷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急事,能让他如此为难。这时欧阳坤递过三封信交给上官千夜道:“你们自己看看吧。” 上官千夜接过信瞧看,欧阳雨荷站在他身后也一并看着。只见第一封信头上清楚的写着三个大字:绿林贴,再看落款写着武当山长须道人。 信中大意是:傲剑门常九仁率众前往武当欲盗取武当剑谱,不料事露,当场与武当中人动手,常九仁在与长须道人斗剑过程中身负重伤。武当山人众不忍残害其性命,放其下山。与此信中提醒武林各门呼派,切勿大意,需紧守各自秘籍,小心提防贼人盗取。 打开第二封信来看,上面大意如下:常九仁被武当长须道人所伤,其伤甚重,此时傲剑门龙首受挫,锐气大减,实力大不如前。望各门各派会集人马于半路劫杀。定要斩草除根,为剑系乃至整个武林除害。在信下方有数十门派门长的签名。看到此处上官千夜与欧阳雨荷二人均感事态严重。 再展开第三封信瞧看,乃是一封家书。是欧阳坤之子欧阳封候派人送来的密信。上面写着:请父亲切勿对傲剑门门众动手,武林盟主丈影如来已命枪系至尊赵青山以官府之名,调动军队前往迎接常九仁,并将一路护送至安全之地,若轻易动手劫杀,倘与官兵相遇,那时乃自取杀身之祸也。 上官千夜看完三封信之后,也开始了进入沉思,虽然自己知道这是个斩除仇人的大好时机,但若真如欧阳封候所讲,官兵前往护送常九仁,那想动手也是万难。 虽然武林有武林的规矩,但所有的武林人也都处在大清的管辖范围之内,表面上大家都不想伤了和气,也没有必要与官府明刀明枪的斗。如今乾隆高坐九五,普天之下百姓祥和安乐,可谓是有道之君。故此武林人士也少有想反清之人。 三人在室内都低头不语,就在这时欧阳坤的又一弟子跑进正厅道:“师父,武林盟主令到,外面的人请您出去接令。” 欧阳坤一听慌忙起身出外,远远的望见院内站着三人,其中领头的欧阳坤认识,此人是丈影如来的弟子,叫李万川,江湖人称神龙侠。 说得就是此人轻功极高,如神龙般见首不见尾。而丈影如来在颁发盟方令之时,也多用李万川。 欧阳坤抱拳道:“不知是神龙侠驾到,有失远迎,望请赎罪。不知您大驾此行为何事?”李万川道:“欧阳老侠,今日特来传盟主之令。” 欧阳坤听完一躬到底道:“请讲。”李万川道:“盟主口谕,傲剑门常九仁等落难,归途必经此地,望欧阳老侠亲往护送,定要确保傲剑门上下人身安全。” 欧阳坤听完道:“请神龙侠回盟主话,流沙门长领命!” 李万川听完跨步来到欧阳坤面有,伸手扶着欧阳坤直起身,然后面带严肃低声道:“欧阳老侠,此事事关重大,你切不可麻痹大意。盟主听说有人欲沿途劫杀常九仁门长,已发雷霆之怒,望欧阳门长定要不负盟主之托。”说完转身离去。欧阳坤边送边道:“请盟主放心,请神龙侠放心,我定会依令行事。” 送走了神龙侠,欧阳坤刚要转身回去,便听见远处一人高声叫道:“欧阳老侠。。。。。。” 欧阳坤回头一看,见从远处又跑来一匹马。待跑得近了,欧阳坤一看,马上坐着一人,此人乃是徒手至尊方震的弟子,与欧阳坤也是打过数年交道的。 欧阳坤忙迎上前去道:“少侠从何而来啊?”那人跳下马来道:“老侠,我这里有师父给你的亲笔信。” 说完递过信去,也不等欧阳坤说话,自己又道:“老侠,想必你也知道了信中提及之事,此事万急,我还要到它处送信。信中我师父写得明白,望老侠仔细斟酌。”说完纵马而走。 欧阳坤急忙打开信来观看,上面写着:傲剑门一事事发突然,望我徒手系下属各派三思而行。江湖纷争一波不平一波定起,尔等不管欲如何行事,定要以本系大局为重,切不可因一已私利而坏了我徒手系在江湖中的道义,望各派门长酌情。落款处写着方震。 六十五 刺谋 欧阳坤回到前厅,把神龙侠李万川的话转告给二人,又将第四封信交给他们瞧看。二人看罢,欧阳雨荷看了一眼欧阳坤问道:“父亲,此事你打算怎么办?” 欧阳坤低声道:“这四封信和一个盟主令,让我还一时拿不定主意。若依众门长之意,定要斩杀了常九仁及其门众为武林除害。徒手至尊方震在信中之意,只是让大家不要坏了本系声誉,不要结下不必要的仇人。而至于到底如何做,他也没有明确指示,看来方至尊也知道此事难办。而盟主令却明确声明,必须保证常九仁的安全。此事关系到每个相关联门派的江湖声望,以及全门的荣辱安危,所以现在我还下不了这个决定,让我再想想吧。” 欧阳雨荷道:“父亲,那傲剑门与千夜哥哥有灭门之恨,如此的复仇良机我们如何能够错过?” 上官千夜闻听深受感激,可如今自己身在欧阳坤家,毕竟是客,虽然自己很想借此机会报仇血恨,可在欧阳坤面前又不好说出口,只怕此话一出,欧阳定会率领弟子倾巢而出。若对方早有防备或真的遇到官军,那时流沙门数十年之基业只恐毁于一旦。 欧阳坤道:“我又何尝不知千夜的家仇。就算没有这一段旧恨,曹让死在我家招亲擂一事常九仁也不会善罢甘休,倒不如一举将他们歼灭,也断了我们的后患。不过丈影如来明显袒护傲剑门,若我强行出手,那时必然造成公然对抗盟主的局面。我倒不是担心我个人的安危,而是我手下的两百余名弟子门人,只恐都会招来杀身之祸。并且你的哥哥在封中说得清楚,丈影如来已命赵青山私自动用了朝廷的军队,若是有人公然与朝廷相抗,那时被定上造反的罪名,只怕九族都不保了。” 上官千夜只是坐在那静静的听着,虽然自己的内心远没有外表看上去那样平静。 欧阳雨荷道:“父亲,那我们就要坐视不管吗?难不成我们还要去保护那群贼子吗?” 欧阳坤没有回答女儿的话,反倒把目光投向了上官千夜,开口道:“千夜,你又如何看待此事?” 上官千夜道:“我并不赞成全员出动对傲剑门进行围剿。傲剑门这些年来在江湖之上树敌固然不少,但惧其势力与其结交者也不在少数。若是因为一个傲剑门,而把武林分成两大派并进行厮杀,那伤亡会非常惨重,且胜负都在两可之间,故此这样做绝不可行。如若再遇到官军,不仅杀不了常九仁及其爪牙,朝廷就会把茅头直指我们绿林,到那时对我们天下所有习武之人都没有半点好处。” 欧阳坤边听边点着头,上官千夜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是要冒犯的说一句,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是一定要去找他们复仇的。这么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寻找贼人,如今正好有此机会,我断然不会放过。但我也绝不会同意此事牵扯到流沙门,这是我的个人恩怨,我自己的生死自有天命,与贵派无关。这是我的心底话,还望老侠尊重我的决定。” 欧阳雨荷道:“千夜哥哥,这怎么行?就算我父亲不去,我也要陪你一起去。”然后转回头看着欧阳坤。 欧阳坤想了又想道:“千夜分析得很有道理,此事我们必然要管,但绝不能倾巢而出。” 欧阳雨荷急着问道:“父亲,那到底我们帮不帮千夜哥哥。”欧阳坤摆了摆手道:“你先不必多问,稍后便知。”说完唤来了自己的在徒弟郭剑。 郭剑进到正厅道:“师父,不知您叫我何事?” 欧阳坤道:“刚刚丈影如来盟主颁下盟主令,称傲剑门门众会途经我们禾田镇。依盟主的意思是要我们保护好傲剑门门众的安全。我命你集合所有门人,待命于此,万不可让傲剑门的人在我们禾田镇出事,你听懂了吗?” 郭剑道:“师父,我听懂了,我立刻招集所有人,保护他们的安全,绝不让傲剑门的人有什么闪失。” 欧阳坤听完啪的一拍桌子道:“混账的东西!我是这么说的么?” 郭剑吓了一跳,忙道:“师父您别生气,徒儿愚钝,请师父再示下一次。” 欧阳坤道:“我是说万不可让他们在我们的地面出事,听懂了吗?是我们的地面。” 郭剑道:“师父我懂了,在禾田镇休想有人敢动他们一根寒毛,若是出了我们禾田镇,那他们的生死与我们再不相干。” 等他说完欧阳坤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上官少侠有要事在身,我需护送他离开。若有人问起我,你便说我有事远行便可,记下了吗?”郭剑道:“师父,徒儿我记下了。”欧阳坤摆了摆手,郭剑下去准备不提。 欧阳坤又对上官千夜和欧阳雨荷二人道:“既然我未来的门婿执意要复仇,我的宝贝女儿自然会拼死跟随。而我这个做父亲的又岂能不闻不问?” 欧阳雨荷高兴的问:“父亲,这么说你决定帮千夜哥哥了?”欧阳坤一笑道:“傻孩子,都是自家人我岂有不帮之理。但我们在行动之前我要把话说在前面,若是你们答应,那我们就起身。若是不答应,那你们谁也别想离开这个院子。” 欧阳雨荷道:“父亲你快说吧,我们答应就是。” 欧阳坤道:“第一,此次前去只有我们三人,不可再带旁人随行。第二刺杀之时我们三人必须青沙遮面,万万不可暴露身份。第三,要看清楚局势再动手,切不可冲动行事,若无有下手之机,断然不可以身犯险。” 欧阳雨荷听完非常爽快地点了点头。然后以目视上官千夜。上官千夜从小就失去了父母,遇事之省都是凭自己一念而断,除了铁山居士与万威望之外,从来没有人可以帮助他分析局面、指点迷津。 虽然此的的欧阳坤没有给上官千夜半点决定的权利,上官千夜倒觉得心里暖暖的,自己太渴望这种亲情了。 而欧阳父女不顾及个人安危,肯陪着自己去复仇的大义又让上官千夜万分的钦佩。虽然知道若真的与傲剑门相遇必然九死一生,但自己却无力说出拒绝的话来。只好点头答应了此事。 三个人把自己的随身物品收拾齐整,打开后门,顺着大路径直奔南而进。一路上紧张的情绪不同程度的感染着三个人,虽然路行得很远,但三人并没有更多的交流。欧阳坤抬头看了看天空,见太阳已经偏西了,看看路程已经行出了数十里,可仍不见前面有什么动静。 自己很无奈地偷眼看了看上官千夜,只见他依然神情饱满,虽然面无表情,却也看不出丝毫的疲态。而自己的女儿则是看着自己的如意郎君眼睛都笑开了花,欧阳坤见到如此情景,心头也涌出一股蜜水。 三人正向前走着,忽然发现在不远处的大路上扬起了一片沙尘。上官千夜一看便欲加快脚步前行,欧阳坤紧走两步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上官千夜回过身来瞧看,欧阳坤对着他摇了摇头。 然后拉起二人的手飞快的躲在一处土丘后面,这里离大路足足有百步之遥。上官千夜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却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他知道欧阳坤的江湖经验远在自己之上。 等三人藏好身从土丘后面向大路瞧看。见刚刚尘土起处行出一队人马。中间有三辆马车,四周围有数十名官军护着正在往前行进。 而头一辆马车的后面树起一面大旗,上面清晰的写着两个大字“傲剑”。欧阳雨荷道:“没想到赵青山的人先到了。” 欧阳坤稍稍的扬起头往大路的两端看了看,见并没有什么动静,便低声道:“千夜,看来是老天祝你今日复仇,不用问车上所坐之人定是常九仁等辈。他们以车代步,看来受伤非轻。而只有这几十名官军随行,我们又有何惧!等他们再走近些,我们三人便冲过去,每人一辆马车,将车上之人一个不留,但要记住,能不动官军尽量不动,杀完人之后我们立刻分散逃走。 先不要回禾田镇,此处向南二十里外有一寺院,我们且去那里会齐。懂了吗?”上官千夜与欧阳雨荷二人答应了一声,就都各自做好了战斗准备。 眼看着那一队人更接近了,上官千夜此时已将七目残龙提在手中,目不转睛的盯着。欧阳坤再一次警惕的看了看大路的两端,依然毫无动静,心底一阵狂喜,低声道:“千夜,雨荷,我们冲出去!” 上官千夜一直在等待着这句话,自己早就按耐不住性子了,虽然不久前刚刚斩杀了曹让,但傲剑门的常九仁与狼狈为奸二人始终让自己心头滴着血。 听到欧阳坤这一声号令,便要起身出战。就在这时,在他们二人身后的欧阳雨荷突然伸出双手拉住了他们的臂膀。 二人一惊回身来看,欧阳雨荷低声道:“且慢动手。”上官千夜急问:“为何?”欧阳雨荷道:“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好像是哪出了问题。”欧阳坤道:“哪不对?” 欧阳雨荷道:“你们想想,武当是什么地方?如今天下各大门派无不听从丈影如来号令,唯独武当与少林不然。这两处的功夫高深到了极处,而两位掌门人少林的舍念禅师与武当的长须道人又是何等身份?就算傲剑门的常九仁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轻易带人去武当决战。我们再假设常九仁真的为了争夺剑系至尊而拼命一搏,那身为傲剑门的左护法曹让怎么有可能还有心思来参加我们的招亲擂?常九仁岂能不带他前往武当?” 说完又指了指路上的一对人道:“你们再看那些官兵,若真是赵青山调动了官军,那怎会就只有寥寥的几十人?而这些人个个看上去无精打采的样子,也不像是接受了军令来保护重要人物的。” 上官千夜一转念,欧阳雨荷说得一点都没错。但眼看着那队人马就要走过去了,自己又有些不甘心,叹了口气道:“那我们就这样放他们过去吗?若是常九仁与狼狈为奸真的在车里,那我错过这样的机会,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亲人?” 六十六 浩劫 上官千夜知道欧阳雨荷说得很有道理,但自己却仍不想放弃这次难得的复仇时机。 而欧阳雨荷此时已深信自己的直觉,拉住二人就是不放开。 欧阳坤道:“事已至此,对也罢错也罢,我们不能放过这次机会。雨荷你放开手。” 欧阳坤其实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绝没有这么简单,但看着上官千夜那沮丧的神情,又不忍伤害他,所以自己宁愿以命一试。 而上官千夜知道,若是自己强行挣脱,那这父女二人必然会紧随其后,若真像欧阳雨荷分析的那样,车里面并没有什么常九仁等辈,而是等待着自己入笼的高手,那时三人只怕命不长久了。 自己倒也没什么,而这对父女为了自己而送命,又怎能让自己心安呢? 就在父女二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只见大路的尽头尘土大起,数百人往这边赶来。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三人又安静了下来。 再看那些人少有骑马的在前面冲着,后面步行的都动用轻身术紧随。 看得出每人手里都拿着兵器,在夕阳的照射下,发出刺眼的亮光。欧阳坤道:“可能是与傲剑门有合的各派好汉到了!” 前面的马车与军兵行得慢,后面的人追得紧,不多时就要赶上了。 这时两队的相距不过数十步,后面的人便开始高喊:“前面发现傲剑狗的大旗了!兄弟们我们追上去!”前面的军兵听到后面人喊马嘶,回头一看数百人各拿刀枪奔自己而来。 领头的军官带着头弃了马车,奔着大路向前狂奔逃命,转眼间大路中间只剩下孤零零的三辆马车,依旧那样悠闲的走着。 后面追的数百人见官军逃走,也没人去追赶,而是迅速的将三辆马车逼停并牢牢围住。 欧阳坤一见忙回身道:“此时众门派的英雄已到,雨荷你看,驼腿门的门长你张叔叔他们都在,我们现在若不出去,岂不让朋友耻笑?” 欧阳雨荷拉住二人仍不放手道:“他们几百人已经围住了三辆马车,车上之人必死无疑,我们冲到那里,只怕只能看见一堆肉泥,又有何意呢?况且那些军兵跑得出此之快,看样子也是事先设计好的,我们还是看清楚了看出去不迟。” 欧阳雨荷紧紧的拉住他们二人就是不放手,两个人无奈也只好继续躲身于土丘后面看个究竟。 这时就见那群人中的一人对着三辆马车高喊道:“常九仁!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你已被我众人团团围住,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那人喊了数声,也不见车里有什么动静。众人都在静静地等待,他们也知道傲剑门这数年来武艺进展非常之快,若是常九仁只受了轻伤,那仍会如同一头猛兽一般,所以虽然大家仗着人多势众,却好半天也没人愿意第一个冲过去。 数百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而大家只能听到这些人自己不断脚步移动发出的声响,久久不见车里有人回话。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有个年轻人忍不住了,提着剑纵身跳到马车近前高声喊道:“我们如此人众,如何还怕一只病虫!”说罢一剑透过车蓬刺进车内。 在他的鼓舞之下,众人纷纷上前,从车蓬外面递进自己的兵器。这一阵乱刺,大家用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震慑着自己的恐惧心理。刺了好一会,才各自纷纷退了出去,大家定睛观看,见从马车内流出了浓浓的血水。 又过了好久,一人飞身跳上第一辆马车,举剑砍倒了傲剑大旗,然后又是一剑劈开了车蓬,这一下里面现出一具尸体,这个人虽然脸部没太多伤痕,但身体已经被众人刺碎了。 等这个人倒在车外,大家都是一愣,只见这个人身子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嘴也被塞住,大家这才知道为什么众人在车外问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回话。而俯在土丘后面的三人也看见了,虽然看不清细节,可也觉得不解。 之后又有人分别跳上第二辆第三辆车,当劈开车蓬看时,每辆车里也都有一个人的尸体,也都被绑,嘴里塞了东西。 众好汉好半天没有一个人说话,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忽然一个老者喊道:“我们想必是杀错人了,这三人不是傲剑门的人!”另一个人道:“我们杀错人了,看来常九仁还在前面,我们继续追!”说着带头上马,朝着上官千夜他们三人来时的路向前奔去,众人也都紧随其后而去。 上官千夜三人沉思了良久,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车内只有三个被绑着的人?难道是官军在押送犯人吗?那为什么头一辆车上还插着傲剑的旗号呢? 经过了好半天,欧阳坤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速速回去,看来事情远没有我们想象得那样简单。”上官千夜二人也都点了点头。 正在起身离开,就见刚刚飞奔而去的那数百人又返了回来。三人再俯身观看,见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惧色,神情慌张。 三人顺着这些人的来路往后一看,就见后面尘土漫天而起,接着从尘土之中显出数千官军。马队在前步兵在后,各个刀明戟亮,正在后面驱赶着这些绿林的豪杰。 上官千夜暗道:“难道是刚刚逃走的那数十个官兵回去报信了?那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怎么会聚集这么多的官兵呢?”三人都在猜测,就看众位绿林好汉逃命的前方又显出数千官军,如潮涌一般杀奔过来。 这时数百绿林人中有人高喊:“这是圈套!我们被他们包围了!和他们拼了!”而那群人眼看着前后的路都已被人堵死,也只有一拼到底了。 其实这些人也都是在危难之时晕了头,在大路的两旁都是不算太高的土丘,上官千夜三人也都藏在土丘的背后。 以这些绿林人的身法,绝大部分人是可以甩开官军的追赶的。可也恰恰就是这一声喊,让大家看不到自己还有路可退,于是纷纷冲进官军之中,展开了一场肉搏战! 两侧的官军不停地向前挺进,黑压压的一片,不大一会的功夫,就把这数百人都困在了当中。在看这些人此时也都是拿出了浑身的解数,虽也不断有受伤者,可大家都在拼着命死战。 一队又一队的官军倒下去,而后面的士兵又踩着前面人的尸体继续向前冲。这些绿林好汉纵然是有些功夫,可终究还是敌不过官军,军兵的数量太多了。 欧阳雨荷早已闭起了眼睛,再不忍去看。上官千夜把牙咬得咯咯直响,若不是被欧阳雨荷死死拉住不放,自己早已冲进了战场。 而欧阳坤此时已经老泪纵横,口中不断的低嚎:“我的兄弟们啊!我的好兄弟!” 战斗一直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到最后群雄已战至一人不剩。这时官兵开始打扫战场,把自己人的尸体都抬走了,而这些绿林的好汉,都被抛尸于此无人问津。 欧阳雨荷的手紧握住二人,此时双手都已经失去了知觉。而欧阳坤两只眼睛都已经哭红了,自己再也不忍心去看,低下头只剩下伤心和落泪。 上官千夜一直咬着牙盯着战场,虽然自己不忍挣脱也不能挣脱欧阳雨荷的手臂,但心却早已支离破碎,那只紧握着七目残龙的手,已经把刀把握进了自己的肉里,而他本人却仍浑然不觉。 随着战斗的结束,这里又回复了平静。不知过了多久,欧阳雨荷才松开了紧握着两人的手。欧阳坤也停止了悲伤,上官千夜也渐渐的意识到了自己手心里的疼痛。当他们三人终于魂归本体时,天早就已经暗了下来。 欧阳坤缓缓的站起身来,向着战场走去,欧阳雨荷忙问:“父亲,你要做什么?”欧阳坤低沉着声音回道:“那里躺着我几十年情的好兄弟,我怎忍心让他抛尸于此?”说着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上官千夜也起身在后面随着。 欧阳雨荷跟在后面,从怀中取出火石,又在地上寻到一根干木枝点燃了。这样一来使得三人能够辨认得出地上人的面目。上官千夜又寻到两根枯木,点燃后递给欧阳坤一根,自己也握着一根。 欧阳坤在尸体中不断的找寻着。他这一生几乎都在江湖之中闯荡,在这数百人中与他相交的人太多了。 他哭着拉拉这个,又哭着扯扯那个,扑过去叫这个几声兄弟,又扑到另一个人身上喊几声老哥哥,连听的人都觉得肝肠寸断,上官千夜与欧阳雨荷两个人也都默默的陪着流泪。 也许是因为这个场面太过凄凉,也许是欧阳雨荷的心里太过悲伤。在这黑暗笼罩的死人堆里,欧阳雨荷无助的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拉住了上官千夜的手。 上官千夜知道此时的欧阳雨荷需要人安慰,需要人相依,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于是上官千夜反过手来也轻轻的挽着欧阳雨荷的手。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跟在欧阳坤的后面,静静的跟着他流着泪。上官千夜拉着欧阳雨荷的手,随着欧阳坤的脚步走到了第一辆车的旁边。 他高举着火把,想看一看这车上被绑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而这一照不要紧,当上官千夜看清那人的面目时,突然发出一声惨叫,随后一口鲜血喷洒出来,接着整个人仰面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六十七 无助 欧阳雨荷正拉着上官千夜的手站在父亲的身后,不知道上官千夜到底是怎么了,突然惨叫一声,随之一口鲜血喷出,溅到欧阳坤后背之上。上官千夜仰面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这突然发生的变化,使得欧阳父女二人都惊呆了。欧阳坤赶忙回过身来瞧看,见上官千夜倒在地上,从手中滑落的火把掉落在地上,正好照着他的头部,只见上官千夜面无血死,如死人一般。 欧阳雨荷急得哭了出来,扑到上官千夜的身上摇着叫着。欧阳坤也赶快蹲下身子,按住上官千夜的人中,不停地呼唤。 许久,上官千夜睁开了眼睛,随着头脑的头清泪水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然后猛的站起了身,拿起身边的火把来到第一辆车旁,用火光照在那个被绑着身体,塞住嘴的人身旁。 慢慢的将那人口中的布拉了出来。欧阳父女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由于人死了多时,尸体已经僵硬,那人张开的嘴再也闭不上了。上 官千夜扑到那人身上,哭着叫到:“大哥!大哥呀!”接着又晕了过去。 等欧阳父女二人再次将上官千夜唤醒,欧阳坤问道:“千夜,此人是谁?” 上官千夜一头扑进了欧阳坤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哽咽着说:“他就是我结义的大哥郑奎!”欧阳父女听完,头都大了。 明明听上官千夜讲,自己离开时给兄弟们留了书信,告诉他们自己会在嵩山脚下与之会合。而这个郑奎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欧阳父女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才好。 上官千夜哭了多时,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拿着火把冲到第二辆马车旁,高高地举起火把向另一个被绑着的人照去。 欧阳父女左右扶着他,生怕他发生什么意外。这一照不要紧,上官千夜双腿一软脆在了地上,失声喊道:“二哥!二哥啊!你们怎么。。。。。。怎么会这样呢?啊!” 欧阳雨荷见状急得不停地哭,欧阳坤颤抖着声音问道:“千夜,这是郑彪?”上官千夜道:“是我二哥,是他,他们怎么会这样?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话还没说完,上官千夜挣脱开二人扶着自己的手,冲到了第三辆车近前。 欧阳父女还来不及上前,就见上官千夜大喊了一声四弟,然后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再次倒地不醒。原来这第三个在马车就被害的人就是耿洪君。 欧阳雨荷的心都碎了,她不忍心看见上官千夜如此悲痛。也不顾父亲在身旁,冲到上官千夜面前就将其紧紧地抱在怀里,嘴里喊着千夜哥哥,泪水一滴滴的落在上官千夜的脸上。 欧阳坤也傻在那了,自言自语的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切都是真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这都是怎么发生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抱着上官千夜悲伤的样子,欧阳坤的心也随之碎掉了。 欧阳雨荷哭着叫着,许久许久也不见上官千夜醒过来。欧阳雨荷又痛又急,哭着道:“父亲,我叫不醒他,我叫不醒千夜哥哥,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办?” 女儿的无助终于唤醒了欧阳坤。此时的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萎靡,面对着两个无助的孩子,自己是他们的支柱,自己一定要坚强起来。欧阳老侠强忍着悲痛,慢慢走过来把手放在上官千夜的腕子上,然后强稳心神,用自己颤抖的手去感觉上官千夜的脉搏。 过了片刻睁开眼睛道:“孩子,我们还是快些带千夜回去吧,他现在过于悲伤,以至气血逆行。刚刚又喷出两次鲜血,若不及时调理,只怕这孩子今后就废了。”说罢从女儿怀中抱起上官千夜,扛在了肩上。 欧阳雨荷道:“父亲,那千夜兄弟们的尸体怎么处理?若是他醒来,不会允许我把他们丢在这的。”欧阳坤道:“孩子,我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快把千夜带回去,就算是及时给他服药,他也至少得休养三五个月才能恢复,若是晚些只怕命都没了。” 欧阳雨荷哭着又问:“那千夜哥哥醒来若怪我不带回他们的尸体怎么办?”老侠听完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自己的女儿是真的深爱着上官千夜,本来自己应该高兴才是,没想到此时却只有无奈和凄凉。 欧阳坤想了想道:“这里不仅有千夜的兄弟,也有我的兄弟。女儿啊。。。。。。你就一把火把他们都一起化了吧。”说这无自己又哭了出来。 欧阳雨荷也知道,事已至此,也许这样做就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欧阳雨荷强忍着伤悲,逐个人点燃了众人的衣服,又点燃了马车,最后把三根火把狠狠地丢在了众人的身上。 欧阳雨荷转回身来在前面给父亲开着路,欧阳坤扛着上官千夜在后面紧随。父女二人展开身法,一路急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片再也不忍想起的伤心地。 而在这片土地上,不多时大火照亮了夜空,火熊熊的燃着,十数里外都可见到这冲天的火光,伴着火光一起冲向夜空的,满是衣服和尸体烧焦的味道。父女二人一路跑着,一路哭着,在步步脚印之下,都粘满了二人悲情的泪水。 在回去的路上,虽然父女二人谁也没有说话,但都各想着心事。欧阳雨荷所担心的是上官千夜的安危,还有半路上会不会再遇见什么人,而耽误了为上官千夜治疗的时间。 欧阳坤虽然也是奔着家的方向跑,但心里确不清楚当自己回到家时,那个家又怎么样了。自己眼睁睁的看着数十个门派转眼间灰飞烟灭,自己的流沙门还在吗?自己的徒弟们还在吗?他们还安全吗?这一切的疑问都毫无答案。 欧阳坤此时留在自己心里的不仅仅是失望,而是有些绝望,他在想,难道这就是自己熟知的那个武林吗?难道这就是武林人最后的下场吗?是谁要把武林人士斩尽杀绝呢?会是盟主丈影如来吗?而他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呢?二人头脑里不停的思考着,脚下却半点也不敢含糊。 不幸中的万幸是,二人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人,当一口气跑回禾田镇时,发现这里一切都完好如出。在离家不远时,欧阳坤就看见自己的院子里灯火通明,郭剑站在门口处,带着数名弟子仍然在寻视着。 欧阳坤将上官千夜交给女儿,让她先把上官千夜从后门带回去。然后强忍着心酸,稳了稳情绪,直奔门口处走来。 郭剑见远处来了一个人影,待走得近些认识出是欧阳坤。忙高举着火把迎上前去道:“师父,您回来了?” 欧阳坤仔细的看了看郭剑的脸,伸出手来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道:“你们还在这里寻视啊?天色已经很晚了,你去告诉大家也早早休息吧。”正所谓严师出高徒,这也是中华文化里千百年不变的传统,没有哪个师父会笑脸看待自己的徒弟。 而今日欧阳坤的举动,真是让郭剑喜出望外。自己跟随着欧阳坤十几年了,万万没有想到师父对自己会这般的疼爱。郭剑兴奋得不得了,蹦着高回答道:“师父,我们不累,您吩咐的事我一定要为您办好,您早早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请您放心。” 欧阳坤听完眼睛湿润了,面对着自己的大弟子,十几年来他也是头一次感觉到这样的亲切,这些徒弟们现在在欧阳坤的眼中不仅仅是自己的弟子,而更是自己的亲人,自己再不能容许哪一个人轻易有离开。 欧阳坤再次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说道:“天太晚了,傲。。。。。。傲剑门的人也不会急着走夜路。你们明天早早的起来,再来这里守候就是了。” 郭剑回了一声是,然后指挥着众师弟们回去休息。自己扶着欧阳坤,送师父回到了房中,然后轻轻地从外面把门关好,才转身离开。 欧阳坤等郭剑走远了,自己从房中取出上好的丹药,这才又出了房间,直奔欧阳雨荷的房间而来。 他知道,女儿对上官千夜的爱是如此的真挚,此刻的欧阳雨荷绝不会允许上官千夜离开自己的视线,所以一定会把他带回到自己的房中。 欧阳坤的夫人过世得早,是自己一个人把这一双儿女带大,除了格外的疼爱之外,他也非常的了解自己的孩子。 当欧阳坤轻轻的推开女儿了房门,看到欧阳雨荷已经把上官千夜放到了自己的床上,而自己坐在床边,握着上官千夜的手,正在眼含着泪水深情的凝望。 欧阳坤见此情影也是心如刀绞一般,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只是径直来到床边,伸手取出丹药为上官千夜服下。 父女二人就这样一直守在上官千夜身旁。这一晚共为上官千夜服药三次,而欧阳雨荷的泪水流得也是一次更甚一次。 直到天明十分,上官千夜才免强的睁开了眼睛,看着欧阳父女二人布满血丝哭肿了的眼睛,自己又流出了眼泪。 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上官千夜再一次张开了嘴,但已经没有了哭出声音的力气。欧阳雨荷劝着他哄着他,也慢慢的把自己处理尸体的经过告诉了他。 上官千夜挣扎了好久,才免强说出几句话道:“老侠,我四弟耿洪君随身之剑乃是太阿,还要劳你派人去寻一寻,我要用那口剑,亲手血刃了杀害他们的仇人!” 欧阳坤听完点头称是。上官千夜再次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数日前,还是我兄弟四人欢欢喜喜的下了首山前去打擂,如今只剩下我孤身一人,不知我要如何向兄弟们父母亲人的在天之灵交待,我又要如何向师父和师兄交待。”说完眼含着泪水再次昏死过去。 欧阳雨荷紧紧地握着上官千夜的手,不知要怎么办才好。欧阳坤轻轻的拍了拍女儿的肩头,他知道女儿的这份心痛是自己无法替代的。 欧阳坤来到前厅,叫来郭剑,低声吩咐他寻太阿之事,郭剑令命去了。直到太晚才回来回报欧阳坤。称自己寻遍了四周,也没有发现巨剑的影子。 静下来的欧阳坤知道此事事关重大,现在上官千夜如此虚弱,虽然自己有信心调理好他,但以后的事要如何做自己没有半点的主意。 他知道现在外面的武林说不定已经乱成一团了,这个时候再无法向哪门哪派求救,因为这件事没有人管得了。而发生在上官千夜身上的事自己就更没有解决的办法了。 可叹这么大的流沙门掌门人,却在此时一筹莫展。自己静了再静,想了再想,觉得江湖是非可以暂放一放,但上官千夜等人的事必须通知铁山居士不可。 于是拿出笔墨,用自己的左手紧握着右手,尽量不让笔迹过于颤抖,给铁山居士写了一封信。 信中道:“晚辈欧阳坤百拜铁山盟主,前日刚刚送信一封于老盟主处,言及小女与高徒上官千夜婚事,在信中也曾提及千夜近况,一切安好。不料想次日武林竟出现如此大的劫难。武当长门广发绿林贴,告知各派紧防傲剑门常九仁等盗取秘籍。而后各派门长连名求援,言常九仁在武当一役中身负重伤,欲招集天下群雄群起而攻。再后,新盟主丈影如来传盟主令于各派,言勿必确保傲剑门上下平安。另有消息传言,丈影如来命枪至尊赵青山私调国家军队护送常九仁等。我与千夜欲前往刺杀,于路遇车三辆,数十军兵护送,车尾悬旗上书傲剑。我等正欲出战,群雄赶到逐散官军将其车中之人尽斩。而后万计官军复返,将群雄围歼诛尽。待众军散退,我等前往察看,发现其车中三人并非旁人,而是千夜结义弟兄郑奎,郑彪,耿洪君三人。今日我曾命人去寻耿洪君之所佩太阿,但寻不见。而千夜本人,此时悲痛欲绝肝肠寸断,于当夜晚间吐血两次,至此时仍昏迷不醒。此事事态严重,晚辈不敢隐瞒不敢妄言。特将实情禀明老盟主,还望您早做定夺。晚辈欧阳坤百拜。” 欧阳坤写好书信,待墨迹已干,封严了,又唤来了郭剑。欧阳坤对郭剑言道:“徒儿,你连夜速速赶往宁远州,将此信勿必交到首山朝阳寺铁山老盟主手中,若有半点差错,我流沙门必遭灭门大祸。” 郭剑虽不知何事,但从师父严肃的表情里,自己也读懂了此事的严重性。于是不敢怠慢,骑快马连夜起程,直奔宁远州而来。 六十八 悲喜交集 上官鼎独自一个要沙滩上挥舞着盘古笑,演练着早已熟记于心的无常泪技法。铁山居士也不止一次的对他讲过,他的优势就是自身的速度,以他这种天份,只要不断提升自己的反应能力与攻击速度,哪怕只会一招,那也就足够了。 上官鼎而今天已经是十八岁的青年,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不太懂事的孩子。虽然自己依旧那么听从铁山居士的叮嘱,没日没夜的在海边习武,但自己的内心却已不能再像当年那样平静如水。 他想着上官千夜,想着郑奎兄弟三人,也同样想着计春燕。每每想起上官千夜那个青梅竹马的梅飞燕,再想想自己的燕子姐姐,心里总是甜甜的。 不时又会想起自己在临别时那一夜做的事,很怕计春燕真的会再也不见不理自己时,又会充满了懊悔。 虽然他心里总是有着诸多的挂牵,他自己的功夫却依然快速的在提升。按照师父的提示,上官鼎已经可以在沙滩上步履如飞了。 这些日子,他也正在尝试慢慢的将自己的身体潜入大海,在水中继续提升着自己的速度。 郑奎四兄弟下山已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铁山居士在与他们的相处中,对四人的性格也十分的了解。 虽然郑彪与耿洪君的性格较为莽撞,但身为大哥的郑奎与上官千夜却较为稳重,所以他们四人同行,铁山居士也颇为放心。 万威望此次并没有再暗中尾随四人下山,而是每日里陪伴着师父,除了正常的习武外,仍是不几日便下山去,探听江湖上的最新消息带回给铁山居士与上官鼎。师徒三人在首山之上过着神仙般平凡的日子。 这一天,三人用过早饭,上官鼎便与往常一样,在腰间带好盘古笑,独自一人往海边而去。万威望拿着扫把在扫院子,铁山居士站在门前远跳起苍海,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这时从外面传来了马蹄之声,不多时从山门外走进一人,那人刚进山门看见门首处一老者站立,院中还有一个中年人正在打扫着。 便弯腰施礼道:“在下流沙门送书人,有书信交给铁山老盟主。”说完把书信双手托在手里,低着头把手往前递出。 万威望见来人很是规矩,便放下了扫把,走上前来双手接信道:“请交给我吧。”说完把信接了过来。 铁山居士道:“既然是流沙门的送信人,那就请到里面坐吧。”说完万威望领着路,把那人领到了正殿之上。而正殿之中也没设什么待客的桌椅,只不过有拜佛时所用的蒲团,那人也知道寺中清苦,谢了万威望及铁山居士坐了下来。 铁山居士展开信观看,见来封乃是流沙门掌门欧阳坤所写,信中言词很是客气。信中说明上官千夜因私恨登上招亲擂,斩杀了仇人曹让,威震禾田镇。 上官千夜的所作所为及其自身的功夫很受欧阳坤及其小女的青睐,故此欧阳坤想把小女欧阳雨荷许配给上官千夜,但千夜深知婚姻大事自己不敢私自做主,所以欧阳坤特书此信予铁山居士,望老盟主给予定夺。 铁山居士看完信,又把信递给了万威望。万威望看罢之后问道:“师父,不知您意下如何?” 铁山居士道:“流沙门的掌法可谓是上乘,而欧阳掌门人这么多年来在江湖中的声誉和口碑也是颇高,千夜能与欧阳门长之女结为连理也是一件好事。”说完呵呵一笑。 万威望道:“是啊师父,我也是这么看。”铁山居士点了点头道:“你速去叫鼎儿回来,也让他知道一下这件好事,毕竟鼎儿与千夜是亲兄弟。”万威望答应了一声便转身出了山门,直奔海边而来。 远远望去,上官鼎好似一道道极速滑过的闪电,在沙滩之上不停的穿梭着,时而入水时而上岸,一连串的动作都显得那么流畅。万威望看在眼里爱在心头,他记得上官鼎刚上首山时,还是个不大的孩子,而这十几年的功夫,已经让鼎儿真为了武林中不多见的高手。 自己看着鼎儿长大,虽说彼此以兄弟相称,但自己对他和千夜的爱是无限包容的父辈的爱。上官鼎挥动着盘古笑正练得入神,眼角余光发现不远处有人在向自己观望,便停了下来转身来看。 见是万威望在看着自己,忙整理好衣服跑了过去道:“师兄,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看我练功?” 万威望道:“是师父让我来叫你回去,有一件好事要对你说。”上官鼎道:“好!我这就跟师兄走。”说着二人并着肩往山上走。路上上官鼎不住的问万威望:“师兄,到底是什么好事,你就先对我说说吧。”边问着边拉起万威望的手臂摇着。 万威望还真是打心底里喜欢上官鼎,便笑了笑道:“是千夜的消息。”上官鼎听到上官千夜的名字,心里顿时就暖了上来,忙问道:“是不是我哥哥在状元擂上取胜称侠了?师兄快告诉我,我哥哥现在是什么侠?” 万威望道:“你看你,还是小孩子性子,擂台的消息哪有这么快就传到这里?我们在关外,你又不是没到过嵩山,离我们这远着呢。” 上官鼎道:“对啊,那又会有什么好消息呢?” 万威望道:“是流沙掌的门长欧阳坤,想把女儿许配给上官千夜,而他们又做不了这个主,所以才写信来请师父决定。” 上官鼎听完乐得跳了几跳道:“这是好事!可真是好事!师兄,我们这就前前去吧,要不会错过我哥哥婚礼。” 万威望大笑道:“你这孩子,净说胡话。就算是师父答应了,也得等状元擂结束,大家的情绪都稳定了才可慢慢的商量婚事,怎么会像你想得那样快呢?” 上官鼎听完点了点头笑了,然后又问:“我哥哥怎么会跑到了流沙门?又结识了欧阳坤呢?我们上次去的路上并没听说要经过这个门派啊?” 万威望道:“对,所以说接下来还要告诉你另一件好事。” 上官鼎道:“什么好事,师兄快说。” 万威望道:“欧阳坤为女儿设了招亲擂,千夜并不想去招什么亲,而是在擂台下看到了曹让。” 上官鼎道:“曹让?傲剑门的曹让?后来怎么样了?” 万威望笑着看着鼎儿道:“千夜当场斩杀了曹让,所以才此出了这段亲事。” 上官鼎听完,边笑着边流着眼泪,自言自语的道:“我哥哥比我还急,这么好的事也不留给我。” 万威望与上官鼎两个一前一后进了朝阳寺。上官鼎欢欢喜喜的跳着进了院子,进院便喊道:“师父,师父,快让我看看信。”万威望跟在后面也走了进来。 刚一进院子就感觉院中的气氛不对,在正殿之上又多了一个人,那人满身的灰尘,看样子刚刚行过很远的路。而铁山居士此时表情凝重面无喜色。 铁山居士见他二人进来,便对上官鼎说道:“鼎儿,你且先到后殿休息一下。” 上官鼎虽然处在极度兴奋之中,但一见师父的表情听到师父严肃的话语,顿时便不敢再活跃了,老老实实的答了声是,然后又偷眼看了看万威望,见万威望也是一脸疑惑,就知道师父一定又有别的事了,不好让自己知道,所以规规矩矩的转身去了后殿。 万威望台脚进了正殿,铁山居士指着那个满身尘土的人道:“威望,这位是欧阳门长的顶门大弟子郭剑。” 万威望忙拱手道:“郭少侠,万某有礼了。” 郭剑闻听铁山居士叫这个人威望,而此人自称万某,便知道这就是江湖人称忠义侠的万威望了,急忙倒身上拜道:“原来您就是名满江湖的忠义侠,晚辈郭剑有礼了。” 万威望忙扶起他道:“不必如此,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我与你师父又是旧交,你不必行此大礼。”郭剑虽站起了身,但还是用极其羡慕的眼光盯着万威望看。 万威望回过身来对铁山居士道:“师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铁山居士没有说话,只是把另一封信递交给了万威望,这也正是欧阳坤交给郭剑,让他送来的那封信。 郭剑不敢怠慢,虽然前一封信先行送出,郭剑快马加鞭,第一封信刚刚送到,他就也赶到了朝阳寺。虽然他不知信中写得是什么,可从欧阳坤的神情中,他也猜到此事重大。 万威望接信在手,待看完了封,头中似一颗炸雷爆裂一般,自己的身子也跟着晃动着。还好铁山居士在他身旁,伸手拉住了他,用极其沉稳的语气道:“威望,你要站稳了。” 万威望懂得师父的意思,但自己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把信又反复的看了两遍,而每一次看都心如刀绞一般。自己万万想不到,两个多月前下山的四兄弟生龙活虎一般,而今却三死一伤。更主要的是竟然不知此事谁是主谋。 铁山居士用手握着万威望的胳膊,一股强劲的支撑力向万威望和身体传来。 万威望知道师父不让自己在外人面前失态,所以强装镇定对着郭剑和第一个送信人道:“二位,信中之意我们已经知晓,请二位随我到后殿休息。”说完把二人领到后殿,安排好之后自己又回到正殿面见铁山居士。 此时殿内只有师徒二人,万威望再也忍不住自己悲痛的心情,眼泪止不住的流着。而铁山居士也是面佛而坐,双目低垂,并晌无言。整个大殿瞬间被这种低沉的氛围笼罩,静如死灰。 六十九 老盟主出山 万威望静静地站在铁山居士身后,自己清楚的听着心跳声。而铁山居士只是面佛面坐,久久没有说话。 上官鼎见郭剑二人也被万威望安排到了后殿,而大师兄并没有叫自己过去的意思,心中很是不理解。 不知道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为什么上山之时明明二人还很高兴,但一转眼就将这喜事只字不提了呢?上官鼎心里想着,巨大的好奇心使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控制不住了自己的双腿。 他知道这件事一定和上官千夜等人有关,因为师父和师兄不管什么事从来没有背着自己不让自己知道。上官鼎轻轻的打开房门出来,转身来到前殿。 看见师父正在打坐,而师兄规规矩矩的站在身后,殿身显得很安静,虽然自己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也不敢轻易问出来。只能悄悄的站到了万威望的身边。 又过了好久,铁山居士站起身,出了大殿走进偏殿。万威望和上官鼎还是在原地呆呆地站立,不知下一步要做些什么。 过了会儿,上官鼎实在是忍不住,便问道:“师兄,到底怎么了?” 万威望摇了摇头,很无奈的道:“我也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才能让你知道这件事,所以我还不能对你说明。也许过不了多久师父就会告诉你了。” 上官鼎道:“师兄,是不是我哥哥他们出事了?” 万威望没有回答,但听问深深的叹了口气。上官鼎越想越着急,但自己几次鼓足勇气,可也没敢去偏殿问铁山居士。 虽然铁山居士平日里对三个徒弟从没有训斥过,而师父的那份威严却一点也没有減少,包括万威望在内,从来没敢对铁山居士说过一个不字。 一个时辰过去了,铁山居士才从偏殿里出来,来到正殿递对万威望道:“我这里有三封信,你马上起身,分别前往少林和武当,交给舍念和长须道人。另一封送到月亮岛。一路之上切勿生事,要保证平安把信交到他们手中,之后可速到禾田镇与千夜会合。” 万威望听完心中一紧,他知道这三封信所送的人,都是在武林中数十年来威望极尊的人物。而这几位也是多年来都不曾再对武林恩怨问津的隐士。 万威望道:“师父,您想怎么做?”铁山居士道:“我也多少年未曾离开过首山了,也不知现在的江湖是什么样的了,我想在我有生之年再去看一看。” 万威望急问道:“师父,您要下山?”铁山居士道:“是的。”这句话说完,万威望和上官鼎都愣住了,铁山居士这些年来从未离开过首山半步。 万威望道:“师父,这件事我代你办好就行了,你曾发过重誓绝不会离开首山的。” 铁山居士摇了摇头道:“这件事不仅仅关系到千夜一个人的安危,而是涉及到了整个武林的动荡。因为个人的悟性不同,致使中华武学时至今日已损十之六七,我实不忍再见到再有哪个门派和习武之人无辜的遭此陷害,所以我必须要下山。” 万威望知道铁山居士虽然功夫高深莫测,可毕竟年纪太大了,真不忍心再让他老人家操劳于江湖琐事,但师父的话就是命令,这些年来无不如此,所以万威望也没再说什么,带好信件辞别师父和上官鼎就动身了。 铁山居士又递给上官鼎一封信道:“这封信交给刚刚来送信的郭剑,然后你带着他二人去宁远城市找家站住下,次日你随着他们一同前往流沙门所在的禾田镇,去看望上官千夜。” 上官鼎见师父都要亲自下山去,就知道绝不是一般的事,自己的心急得冒出了火,但仍是不敢问师父,他知道如果应该让他知道的,铁山居士是一定会说的。 等接过了信,转身欲走,可还是忍不住又回来,双膝脆在铁山居士面前问道:“师父,我知道您不对我说,就一定有您的道理。但您也知道千夜哥哥从小把我带大,我二人的感情绝胜亲兄弟。若真是他出了事,您让我怎能心安。还望师父能够直言相告,鼎儿求您了。” 铁山居士单手扶起上官鼎道:“我不想太快的告诉你,是因为你生性急躁,易冲动。第一次随千夜下山时,若不是你出手伤了张莫年之子,也不会引出自己的杀身之祸。再者你们兄弟情超手足,我也怕你会接受不了。我只能告诉你,千夜的确出事了,但并无性命之忧,调养数日便可康复。” 上官鼎听完恶狠狠的道:“师父,请您告诉我,是谁伤了我哥哥?” 铁山居士看着他的样子,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移到他的脸上,同时从瞳孔中射出两道威严并且不可抗拒的目光。 上官鼎一见忙低下头来,柔声道:“师父,弟子知错了。” 铁山居士这才说道:“千夜并非他人所伤,而是由于急火攻心而病。我这里有数粒丹药,你此去带给他,便可保他原气不伤。” 上官鼎双手接过放在怀中。铁山居士继续说道:“鼎儿,这些事送信之人并不知晓,你只需安排他们住好便可,不可向他们寻问或提起。” 上官鼎点头称是。铁山居士又道:“鼎儿,在我的弟子中我最不放心的便是你,虽然你的功夫最高,但你年纪尚轻,江湖阅历尚浅,极易在冲动之时做出错误的决定。你此次下山,绝不可再乱生事非,等见了千夜,一切由他做主。你若让我知道你胡乱行事,那时我定不饶你。” 上官鼎道:“请师父放心,鼎儿记下了。” 上官鼎领着郭剑二人前往宁远城中。铁山居士见众人都已离去,自己再次进入大殿,打扫了打扫佛像的尘土,后又拿出香来点燃了,插到佛爷面前的香炉之中。 凝视了好一会才缓步向外走。来到山门处向大海远眺,好久又回过身来,看了看山门上挂着的乾隆玉笔亲提的朝阳寺三个大字,自己轻轻地叹了口气。上前几步,又将闭好的山门推开了,然后飘然而去。 上官鼎领着郭剑二人进入宁远城。此时的上官鼎哪还有什么心思考虑他二人住处?心早就飞奔到了禾田镇。 由于铁山居士亲自吩咐过自己要安排好流沙门的客人,所以才强忍着急迫的心情。随便找到一家中等的客栈,将二人安顿好。 上官鼎对郭剑道:“郭兄,你二人且在这多住几日,你们远道而来,也好领略一下我们宁远城的风光。我们这里以城泉山河岛五宝闻名,你们不可勿勿离去,等过几日再返回流沙门不迟。” 郭剑道:“多谢上官少侠美意,不过我师父有命在先,令我等速来速返,我们也不敢有违,今日且休息一晚,明日便要回去。” 上官鼎道:“那也好,今后有了时间,还望二位能够常来我们宁远州。” 不等二人说话又道:“二位,你们且在这里休息一晚,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久陪二位了。你们明日里自行动身,我办完事之后也要去禾田镇,我们那里再相见。” 郭剑道:“好,那我们。。。。。。”还不等话说完,就看上官鼎身子一晃消失得无影无踪。把郭剑二人可是吓得不轻,对视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上官鼎跃出客栈,也不管青天白日,也不管路上的行人车马,施展出轻身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出了宁远城西门,直奔东南而去。一直跑到太阳偏西,这才喘了口气,再抬头一看,已辨不出东南西北。 此时自己的腹中也有些饥饿了,想在附近吃些东西,顺便问一问路。由于自己出来得太急,也不知身上带了多少钱,自己下意识的往怀里一摸,才发现一个桐钱也没带出来。 上官鼎暗自埋怨自己太过粗心。再向腰间一摸,吓得上官鼎冷汗之流,自己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把自己的盘古笑丢失了,又一摸怀中,师父给上官千夜的药也不见了。上官鼎急头都大了,连忙俯身向回跑。 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上官鼎急得都要哭出来了。虽然说自己急切的想看见上官千夜,刚下山时还有一股猛劲。 可现在失去了两件最重要的东西,这让他实不在知道怎么办才好。天逐渐的在变暗,上官鼎放慢了速度,沿路寻找盘古笑和丹药。 虽然说上官鼎已经十八岁了,可真正自己行走江湖还是头一次,此时他自己心里也明白,师父和师兄都不在首山,而去向何处自己也不知道。若真是丢失了这两样贵重的东西,自己又要找谁去帮助呢? 天彻底的黑了下来,上官鼎点起火把继续在来时的路上向回走,可怎么也找不到自己丢失的东西。 东方泛白,上官鼎两只眼睛都看花了,嘴上也满是大泡。就在他低着头往前走的时候,就听路旁有人咳嗽一声,那声音非常的熟悉。 上官鼎抬头一看,见铁山居士正在路旁的一块大石头上盘坐,两眼低垂。上官鼎看到了亲人,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忙跑过去跪在铁山居士面前,口称师父。 铁山居士睁开眼看了看他,问道:“鼎儿,你怎么回来了?你昨天不是自己一个人前往禾田镇了吗?”上官鼎道:“师父,弟子把。。。。。。把盘。。。。。。” 铁山居士道:“你不必再说了,你抬起头来看看这些可认识吗?” 上官鼎抬起头来一看,嘿嘿的傻笑起来。原来铁山居士给上官鼎看的东西,正是盘古笑、丹药、还有自己的钱袋。 上官鼎笑了几声道:“师父原来是被您捡到了。”铁山居士道:“并不是我捡到的,是我盗去的。” 上官鼎听完一愣,铁山居士继续说:“我就知你必然独自一人着急前往禾田镇,所以在你行路之时盗走你的随身物品。如今武林能人辈出,连师父我也不敢说天下无敌,而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居然敢如此的不谨慎。凡事都是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我也教导你多次,此时你可记清楚了吗?” 上官鼎道:“弟子谨记,弟子知错了。” 铁山居士道:“我说过,你们师兄弟三人之中,你最让我放心不下,所以才一路跟着你。而我自己也有要事在身,不便随你一同前往禾田镇。你自己一人我始终放心不下,所以才有意留下你。你自己一人早郭剑二人一天前去,你又是步行,虽然你身法可以,但又能比人家骑马快上几日?而你又道路不熟,算上走瞎路的时间,你不见得比他们二人先行到达。” 上官鼎跪在那里道:“师父,弟子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寻他们二人,与他们一同前往。” 铁山居士道:“你也不必回去寻了,你在这里稍等片刻他二人就会到了,在我身背后的林中我已为你备好一匹马,你可乘马与他二人同行。” 上官鼎眼睛又湿润了,没想到自己的师父为自己想得这么周道。铁山居士说完,从那块大石上跳下身来,又对上官鼎嘱咐了几句,然后独自一人先上了路。 上官鼎带好自己的物品来到林中,果见一匹马。上官鼎满心欢喜,刚刚出了林子,便看见大路之上郭剑二人来到,于是三人结伴而行。 上官鼎边走边暗暗佩服铁山居士,平日里也看不见师父什么时候练功,总是看见他一天到晚的坐在佛前,一动也不动。没想到自己这么快的身法和反应能力,居然也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从自己身上取走的东西。 七十回 老婆婆出岛 轻风阵阵拂过海面,一叶小舟在水中荡漾,直奔月亮岛驶来。船上一人荡浆,背后单刀驾舟而进,来人正是忠义侠万威望。万大侠带着铁山居士的三封亲笔信,为了武林大计染浊于瘴气的江湖。 这三封信分别是送给三位声名显赫于江湖的隐士,因首山离月亮岛最近,所以万威望最先选择了这里。 不多时停舟靠岸,万威望带着书信求见月亮婆婆。 月亮岛是一处海中小岛,因月亮花而得名,虽然此花尤为贵重,只因月亮婆婆与其弟子琴棋书画四仙子驻守在此,故此江湖之人莫有敢轻犯者。 岛上所居者均为女子,这也是月亮婆婆立下的规矩。不管是哪一个人,都不准将男子带入岛中。只有前来岛中寻药者除外,而那些前来购药的男人,办妥事后也都会匆匆离去,没有一个有敢久留的。 万威望被岛上女弟子带到月亮婆婆所居之处,抬眼瞧看,见月亮婆婆居坐当中,身后四仙子环立于侧。 万威望深知月亮婆婆与师父铁山居士乃同辈之人。年岁已超古稀,但看上去仍旧如三四十岁的样子,与自己的四个徒弟仿似同龄。并不是月亮婆婆有什么长生之术、不老之方。而是那月亮花的功效所至。 万威望向前深施一礼道:“老人家在上,晚辈万威望有礼了。”月亮婆婆听闻并未说话,而她背后的琴仙子道:“忠义侠,我家婆婆知你久居首山,不知今日来我月亮岛所谓何事?” 万威望道:“在下的师父有一封亲笔信要我交给婆婆。”说完从怀中取出书信双手递上。 月亮婆婆在上面坐着,听完此言道:“铁山来书,不看也罢。你还是带着书信回去吧。”那声音中透着极强的女人韵味,且不含一丝苍老之气。说完这句话,月亮婆婆起身转过屏风回了内室。 万威望傻傻的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四仙子之一的书仙子走下台阶,来到万威望面前道:“忠义侠,我家婆婆近几日心情不好,还请您先回去,过几日再来方好。”万威望道:“此事事关重大,在下不敢拖延,还望仙子给予转告,今日我必须要把信交到婆婆手中。” 画仙子走了过来,看了看万威望道:“忠义侠,你如何这么不晓事?我四姐妹与你同辈中人,又有旧交,若是可以代办之事,何劳你万大侠多嘱?你今日来得却不是时候,你还是早早离去吧。” 万威望也深知月亮婆婆的脾气,却怎奈师父此时已离首山,若不是万分火急的事,也不会让自己来送信给月亮婆婆。而自己若不能把事情办好,整个武林或许会再次招难,师父的安危也可能不保。 想到这里,万威望双膝脆倒在四仙子面前。四仙子一见也是一惊,她们也没有想到万威望会这样做。四仙子与万威望当年同在江湖行走,且交往甚厚。虽然四仙子都以暗器著称,但她们和万威望的江湖声望却都在伯仲之间。 琴仙子忙道:“万大侠何必如此?还请起来说话。”万威望道:“若不把书信交到婆婆手中,万某实难起身。”琴仙子道:“万大侠,你也知道我家婆婆脾气,她说不见你,就算你再怎么勉强也是无用。”万威望道:“那我宁愿跪死在这里,也绝不起身。” 画仙子听完,对琴仙子道:“姐姐,看来铁山老盟主信中确有要事,否则万大侠也不会如此。”琴仙子道:“我怎么会不知?可咱家婆婆此话已出,我们哪一个又敢过去请再去她出来相见?”书仙子道:“话虽如此,可就让万大侠这样跪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这时棋仙子突然道:“咱家婆婆说了不会收他送来的信,咱们又没强迫他这样,既然他自己愿意跪,就让他跪着好了。”说完也转身进了屏风。 三姐妹听完都觉得很无奈,而万威望依旧跪在那里,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 琴仙子开口道:“万大侠,不如这样吧。你若信得过我们姐妹,那就先把信交给我们。待有了机会,我们定会劝我家婆婆收了此信,你看如何?” 万威望听完道:“我也知婆婆的脾气,看来也只好如此了。不过还要劳烦几位仙子,一定要把此信尽快交到婆婆手中,此事重大,绝不容缓。” 琴仙子道:“我们知道,请万大侠放心就是。”说完从万威望手中接过了书信。 万威望知道,琴仙子身为月亮婆婆的第一个弟子,虽然在江湖上以手法狠辣著称,但与自己相识多年,绝不会失信于自己。于是带着剩下的两封信离开了月亮岛,前往嵩山少林寺,寻找舍念禅师。 琴仙子三人送走了万威望,看着手里的信都是一筹莫展。自己的师父,她们几个人再了解不过了,想让她看此信真是万难。可三人当面承诺了万威望,必将此信送交月亮婆婆手中,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但到底要如何送,三人一点主意都没有。 琴仙子把信带在身上,当天晚上自己独自筹措了多时,也没敢对月亮婆婆再提起此事。因为她发现自从万威望走后,师父的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 过了三日,这天琴仙子来到月亮婆婆的居室,见师父自己静静地坐在那里。琴仙子慢慢地走了过去道:“婆婆,我见您近几日面色一直不好,不知是何事烦扰,还望婆婆您以身体为重,切勿思虑那些琐事。” 月亮婆婆看了看琴仙子道:“你既知晓,何故再来问我?” 琴仙子道:“婆婆,事情已过去了数十年,当年的记忆您又何必一直封存,还是看淡了吧。” 月亮婆婆道:“休要再提阵年之事,我确以看淡,故此才不想再去沾染。若你有事便讲,若要淡及此事,那你还是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琴仙子听完倒身下脆道:“婆婆,我有一言,待我讲完,还请婆婆不要动怒。” 月亮婆婆道:“你且说来我听,若是你早知我会动怒,那此类话语就不必多讲了。” 琴仙子道:“婆婆,事情已过去这么久,你还是原谅了他们吧。那铁山老盟主已在首山数十年寸步不离。。。。。。” “住口!”月亮婆婆道:“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及此人半字!你跟随我多年,当年之事你也深知,若你再说下去,休怪我不念师徒之情!你若没有别的事,就速速离去!” 琴仙子脆在那里左右为难,答应了万威望的事自己不能不办,可月亮婆婆的脾气,又让她觉得颇为难做。虽然婆婆不想听下去,而自己又不能不说下去,急得琴仙子眼泪滴滴嗒嗒的落了下来。 月亮婆婆见琴仙子落泪了,自己也叹了口气道:“你又何必如此动情,你我师徒众人在这仙境一般的岛上,又为何还要思尘念凡,扰乱自已的清净之心呢?” 琴仙子一听,猜到月亮婆婆心已软了下来,可为了促成此事,却不敢收住自己的泪水。于是边流着眼泪边说道:“婆婆,我知道,我不应该再提及过去之事,我且不提旧事。那天忠义侠来此之时,我等看得出他确是有要事在身。自从我们师徒来到这月亮岛,铁山老盟主便辞去盟主之位住在首山,与我们隔海相望。近三十年来,老盟主一直守着对您的承诺,未曾离过首山半步。而忠义侠也从未登过我们的月亮岛,若不是有万分火急之事,他又怎会出现在此?还望婆婆能够以大局为重,倘若信中真的有要事,婆婆您此时不看,到时必悔之晚矣。” 月亮婆婆看着琴仙子道:“你这么说,一定是把信收了吧?” 琴仙子道:“婆婆,弟子知道自已有错。怎奈当日忠义侠脆在地上久久不愿离去,弟子见他说得真切,怕误了大事。故此私自决定先留下信件。弟子当时也是出于无奈,不得不收,不敢不收。还望婆婆原谅。” 月亮婆婆听她说完道:“既然信留下了,那就递给我看看吧。” 琴仙子听完满心欢喜,急忙以膝当脚爬了过来,从怀中取出信递交给月亮婆婆。 月亮婆婆接封在手,突然怒道:“好一个琴仙子,枉我教导你多年,你居然私自收藏他师徒的信件!”说罢伸出手去将信一撕两半。又将两片重叠一处,待要撕烂。 琴仙子上前一把握住月亮婆婆的手道:“婆婆不可!忠义侠说过此事事关重大,还望婆婆三思。”正说着,书仙子与画仙子也从外面闯了进来,纷纷跪在月亮婆婆面前苦苦哀求。 劝了多时,月亮婆婆才松开双手,把信又重新递交给琴仙子道:“你且拿着,我实不想看见他的笔迹。你若真心想帮万威望,那就自己把信看了吧。如果真有天大的事,你就来告诉我,如果还是些阵年旧事,那就不必再来烦我。若你再提,我便与你断绝了师徒关系。” 三位仙子听月亮婆婆说完,这才起身来到外面。等出了门,琴仙子将信取出。还好只撕成两半,若是撕得碎了,再想拼也难了。 琴仙子把信拼接到一处观看,等看完惊得魂不附体。急匆匆跑回月亮婆婆的居室。月亮婆婆一看,不多时琴仙子就又回来了,便问:“怎么了?把你急成这个样子?” 琴仙子道:“婆婆,真的出大事了。”月亮婆婆笑道:“当今天下,百姓安乐,而武林之中除剑系外,各门各派秩序井然,能有何事?” 琴仙子道:“铁山老。。。。。。信中讲说,当今武林有人散布假消息,称常九仁欲盗武当剑谱,被长须道长击退身负重伤。武林多个门派众人于路拦劫,不料错杀了铁山。。。。。。万威望师弟的结义兄弟三人。之后这些武林义士又被大批官军围攻斩尽。” 月亮婆婆闻言后也是吃惊非小道:“竟有如此的事?” 琴仙子道:“不仅仅是这样。铁山。。。。。。万威望的师父得知此事后,决定下山一查究竟,并且在书中提到,并不是不守诺言,而是此事事大,若不查清,只恐武林今后祸事不断。” 月亮婆婆听完道:“他下不下山与我何干?当年也不是我逼着他要他住在首山之上。今天他要下山,又何必通知于我?” 琴仙子道:“婆婆,万威望的师父还说,此事传言与丈影如来有关。待他查明真相,便要前往至尊顶会见丈影如来。” 月亮婆婆听完从座位上跳了起来道:“这个老疯子!居然要这么做!看来他是脸和命都不要了!” 琴仙子道:“万威望的师父还说,他也知自己去至尊顶甚为不妥,所以邀您在九月初九日一同前往,他会在至尊顶等您。” 月亮婆婆道:“我又怎会与他同往至尊顶?” 琴仙子道:“万威望的师父还说,他不仅邀请了您,还邀请了舍念禅师。” 此话一出,月亮婆婆忙道:“你不必再说了,立刻叫齐你们四姐妹随我出岛,定要在老疯子去至尊顶之前拦住他。” 七十一 连理斗青梅 欧阳雨荷守在上官千夜的身旁,带着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看着这个第一次相见就让自己爱得疯狂的男人。上官千夜几日来水米不进,整个人明显瘦了下来。而欧阳雨荷也是衣不解带昼夜陪伴。 上官千夜时清醒时昏睡,醒来时看见欧阳雨荷憔悴的娇容,心中也非常不是滋味,多次想勉强坐起身来,给欧阳雨荷一个安慰。却缕次感觉浑身无力,四肢如泥。再想想郑奎等三人惨死时的悲壮,不多时又会昏过去。 欧阳坤已经劝过了女儿多次,却看不到任何成效。欧阳雨荷心如铁石一般,不见到上官千夜完好如初,誓不离开他半步。做父亲的看到二人恩爱自然欢喜,可也担心着女儿与上官千夜的身体。 欧阳雨荷坐在上官千夜的身旁,盯着他的脸看得入神。这时欧阳坤的一名弟子在门外道:“小姐,您在吗?” 欧阳雨荷站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已经好几天了,欧阳雨荷从未出过门。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后院练功,偶尔也会到前面去看父亲的众弟子习武,而这几日上官千夜的伤情已经撕碎了她的心,她再没有出过房门,整日的守在上官千夜身旁,所以欧阳坤的众弟子也都没见到她。 欧阳雨荷这一出门,强烈的太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那名弟子见小姐出来,眼睛肿得像桃子,也是吓了一跳,他不知道短短的几天欧阳雨荷怎么了,但也没敢多问。见她出了门,便对她道:“小姐,外面有个姑娘找您,我们请她进来她也不进,只是站在门外,说见了你才会进来。” 欧阳雨荷说了声知道了,那名弟子便退了回去。欧阳雨荷边往外走边在想:“自己从小跟随着父亲习武,并不曾有过同性的玩伴,会是谁来找自己呢?” 当她来到门口时,发现在门外站着一个女人,那女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相貌十分清秀,但看上去却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欧阳雨荷看了看那个女人,以江湖之礼抱拳拱手道:“这位姑娘,欧阳雨荷有礼了,不知你找我何事?” 那女人听她说完,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脸,然后道了一个万福,抬起头来娇滴滴的说道:“欧阳姑娘你好,梅飞梅有礼了。” 梅飞燕?梅飞燕?欧阳雨荷的头脑在飞速的旋转。这个名字是她印象最深的。上官千夜曾对她提到过三个女人,汪月茹、宋婉莹、还有就是这个梅飞燕。而汪月茹早已遇害,是上官千夜亲手安葬的。宋婉莹因被破相坠崖身亡,唯一不知生死下落不明的就是这个梅飞燕。 欧阳雨荷听到这个名字,呆呆的站在那里,半天也没有说话。她在想:“梅飞燕还活着?失散了十八年了,她怎么会找到我家里来?她今天来是做什么的?是要把千夜哥哥从我的身边抢走吗?千夜哥哥说过他们二人从小青梅竹马,她的出现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呢?”胡乱的思绪困扰着欧阳雨荷。 梅飞燕见欧阳雨荷愣住了,就自己开口道:“雨荷妹妹,想必咱们的千夜哥哥和你已提起过我了吧?” 欧阳雨荷听完这句话头都大了,梅飞燕是什么意思?咱们的千夜哥哥?这些天来欧阳雨荷一直都认为千夜哥哥是自己一个人的,是不容她人分享的。咱们的千夜哥哥?你想做什么?欧阳雨荷这样想着,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对着梅飞燕道:“我的千夜哥哥是对我提到过梅飞燕这个名字,不过他们已经失散十几年。首先我不能肯定你就是她,其次就算你就是她,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十八年,你今天又何必再来?” 梅飞燕道:“雨荷妹妹,你误会了。我已经知道了招亲擂的事,也知道了你们的关系。不过我与千夜哥哥并不是像你想得那样,我们小时候是纯洁的友情,而今天我们是打不断的亲情。” 欧阳雨荷听完自己又想了想:“人家说得也有道理,虽然千夜哥哥说她们是青梅竹马,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们彼此可能都不认得了。而今天我已经是上官千夜的未婚妻子,又何必如此小气呢?若是千夜哥哥知道我这样对梅飞燕,定然会不开心的。” 欧阳雨荷想罢道:“那你今天来见我又是何意呢?” 梅飞燕道:“姐姐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失散多年,最近因为他登上你家的招亲擂,我才得知了他还活着的消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如亲人的般。我听说他病重,所以想来看看他。而我也知道你们的关系,所以先叫妹妹你出来,看你是否愿意让我们相见,若你不同意,那我可以马上离开。”边说着梅飞燕边流着眼泪。 欧阳雨荷见她的样子也挺可怜,就确认了一下问道:“你真的是梅飞燕?” 梅飞燕道:“是的。当年我们同住百官庄,我俩同年同月同日出生,他只大我几个时辰。他从小就喜欢和我在一起,每天都要到我家去找我。。。。。。” “好啦,好啦。”欧阳雨荷打断了她的话道:“你随我进来吧。” 梅飞燕擦了擦眼泪,又是飘飘一个万福道:“谢谢妹妹。”说完抬脚上了第一个台阶。 欧阳雨荷见她身子一动,突然一个箭步冲到梅飞燕跟前,立起右掌,一掌击向梅飞燕的肩头。梅飞燕正低头看着脚下的台阶,忽然感觉到欧阳雨荷向着自己冲过来,抬头惊叫了一声,身子往后一仰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欧阳雨荷一见,急忙定身收掌看着梅飞燕,心中暗想:“原来她还真的不是武林中人。” 梅飞燕倒在地上,呆呆的问道:“妹妹,你这是何意?” 欧阳雨荷道:“对不住了,我刚刚只是想试试你会不会武术,这也是为了千夜哥哥的安全。”梅飞燕听完也没说什么,自己用双手支撑着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没关系雨荷妹妹,我知道你这样做也是为了千夜哥哥好。” 欧阳雨荷见梅飞燕这一下摔得挺重,也知道自己刚刚出手急了些。不过自己想了半天也没有过去扶起梅飞燕。虽然自己知道她现在与上官千夜的感情似亲人一般,可自己就是看着梅飞燕不舒服。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直奔欧阳雨荷的房间。等到了门口,欧阳雨荷又对梅飞燕道:“一会你进去,不要多说话,千夜哥哥刚刚睡着,不要吵醒了他。”梅飞燕点头答应了。 其实上官千夜整天都在昏睡,所以这句刚刚睡着也是欧阳雨荷顺口说出来的,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只是感觉让这两个人越少接触越好。 欧阳雨荷领着梅飞燕进了房间,梅飞燕一眼看到在床上躺着的上官千夜,见他面如土色,呼吸微弱,身子直挺挺的躺在那里。自己再也控制不住感情,失声哭了出来,随后向着上官千夜躺在那里的身体扑了过去。 十八年的分别,十八年的思念,十八年的话语,十八年的牵挂,都在这一刻迸发了出来。梅飞燕多想扑过去,把上官千夜抱在自己的怀里,把这么多年来的委曲都说给他听。 而就在梅飞燕扑出去的那一瞬间,欧阳雨荷向前纵去,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可就在欧阳雨荷听到梅飞燕那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时,自己拉住对方衣袖的手又慢慢放开了。虽然她此时不想任何姑娘碰触到上官千夜的身体。但是梅飞燕发自心底的那一声悲泣把欧阳雨荷打败了。 欧阳雨荷此时只有流着眼泪呆呆的看着,看着梅飞梅扑到上官千夜的身上,不停地呼唤着他。当梅飞燕真的把上官千夜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时,欧阳雨荷都没有过去阻拦。因为她看见了,她真的她见了,梅飞梅的那份真情她真的看见了。 此时的梅飞燕恨不得自己替代上官千夜受罪,恨不得立刻把两个人溶为一体。他们的体内都流着从百官庄带出来的血,那是亲情也似爱情。梅飞燕把自己的脸靠在上官千夜的脸上,任凭自己的长发垂到上官千夜的脸上。 欧阳雨荷孤独的容忍着在她面前所发生的一切,她甚至看到了梅飞燕真情而又深情的去亲吻上官千夜的额头,而自己却丝毫没有去阻拦的勇气。欧阳雨荷此时甚至感觉到自己在这个房内是如此的多余。自己的心虽然依然还紧紧的贴着上官千夜,但自己的脚却一步一步的向着门口移去。 当梅飞燕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流到了上官千夜的脸上,上官千夜有些清醒了,于是低沉的哼了一声。 听道上官千夜发出了声音,梅飞梅快速的把他又放倒在了床上,然后自己也快步退到门口,好像很怕让上官千夜见到自己的感觉。 而随着上官千夜嗯了一声,欧阳雨荷却下意识的冲到了近前。可当自己来到床边时,不知道为什么,却没能坐下去再去拉起上官千夜的手。 上官千夜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无力的望了望四周,可他并没有发现梅飞燕的存在。而是当看到欧阳雨荷时,强支撑着向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欧阳雨荷看到上官千夜如此,急忙抻手接住了他的手,也不知哪里来的泪水,上官千夜的这一个动作,就把欧阳雨荷眼里的天河弄断的,眼泪如串珠般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上官千夜用微弱的声音说道:“雨荷妹妹,这些天真是难为你了。”说着自己也哭了出来。而欧阳雨荷也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想回答上官千夜的话。而是也像梅飞梅一样,紧紧的把上官千夜搂在怀里,用自己的秀发遮住了他的脸。 梅飞燕把身子移到了门口,看着欧阳雨荷抱着上官千夜哭泣。自己也止不住流泪,蹲下了身子,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她此时蹲下身子,也许是怕被上官千夜发现,也许是无助的想抱紧自己,或许还是因为其它别的什么。总知梅飞燕蹲在那里,让泪水顺着自己的手指缝流着,虽然泪如泉涌,却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点的声音。 七十二 断枪 上官千夜拉着欧阳雨荷的手慢慢的又放了下来,雨荷知道他又昏睡了过去。数日水米不进,虽然有父亲的丹药免强在支撑着上官千夜,不过这样总不是办法。 欧阳雨荷慢慢地放下他,把被子轻轻的盖在了他的身上。 梅飞燕缓慢地站起身,从怀中拿出两粒丹药放在桌子上,低着头对欧阳雨荷说:“雨荷妹妹,我这里有两粒上好的丹药,你可以给千夜哥哥服下,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然后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接着说:“我今日就此离去,或许等我有时间时,我再来看望他。你要好好照顾他,好好待他,他已经苦了十几年了。”说完又哭了出来,然后连头也不回掩面而去。 欧阳雨荷没有回答她的话,甚至也没有去看梅飞燕一眼。这并不是因为自己忌恨于她,也许只是不想再面对这个人了吧。 过了好久欧阳雨荷才缓过神来,走到桌边拿起梅飞燕扔下的药丸,再取下头上的银簪插入药中。待拔出银簪见其未变色,确认不是毒药。 试过之后自己也觉得此举是多余的,看着梅飞燕对上官千夜的感情,人家又怎么会害他呢? 欧阳雨荷拿着药给上官千夜服下,没多时就听见上官千夜的肚子里咕噜噜的响,再过一会上官千夜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对欧阳雨荷道:“雨荷妹妹,帮我拿些水来喝。” 听到上官千夜要水喝,欧阳雨荷兴奋极了。好多天喟他水他都喝不下,没想到刚刚服过梅飞燕的药,就想喝水了。欧阳雨荷急忙拿过水来,慢慢地喟着他喝下。 一碗水过后,上官千夜也不知从哪来的精神,慢慢的坐了起来。这个举动看似平常,但对于欧阳雨荷来说是再激动不过了。 上官千夜坐在床边道:“雨荷妹妹,我昏睡好久了吧?”欧阳雨荷点了点头。上官千夜又道:“雨荷妹妹,我现在感觉有些精神了,可是手脚还是没什么力气,我还想劳烦你给我取些饭来,我现在感觉很饿。” 欧阳雨荷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梅飞燕的药这么有功效,可现在当务之急并不是想这件事,而是要帮千夜哥哥拿饭菜。她兴奋得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低下头在上官千夜的脸上深情的吻了一下,然后红着脸跑出了门,在门外道:“千夜哥哥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去准备饭菜。”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倒是把上官千夜惊住了,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还没有接受过女孩子的如此大礼。看着欧阳雨荷离去的身影,上官千夜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欧阳雨荷急奔到厨房,吩咐家里的厨师快点备好饭菜送到自己的房里。其实她自己也是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但现在并不觉得饿,从厨房出来就直奔前厅,她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分享给自己的亲人们。 欧阳雨荷还没进厅门,就喊道:“父亲,千夜哥哥醒过来了。”边说着边跑了进去。抬头一看,见厅上坐着两个人,欧阳坤在上座,侧座上坐着自己的哥哥欧阳封候。 欧阳雨荷一看是自己的亲哥哥,跑到他身边道:“哥哥,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欧阳封候看了看自己的妹妹,站起身道:“我也是刚刚。。。。。。”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欧阳雨荷就跑到欧阳坤身旁,拉起父亲的手道:“父亲,千夜哥哥醒过来了,他开始要东西吃了。” 欧阳坤听完笑道:“雨荷,你没进门就开始喊,我还能不知道吗?” 站在一旁的欧阳封候很不理解,自己与妹妹已经三年多没见过了。因为自己现在被赵青山安排在官府中带着兵,所以很少有空闲回家来看看。 欧阳雨荷听父亲说完,又转回身对欧阳封候道:“哥哥,你知道上官千夜吗?我现在就带你去见见他。” 欧阳封候道:“妹子,我就是为了此事才回来的,我刚和父亲坐下,还没说话你就闯进来了。不过你来得正好,要不我也要打发人去叫你过来。” 欧阳雨荷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欧阳封候转回身道:“父亲,我家小小的招亲擂轰动可是不小。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时间,但差不多整个武林都知道了此事。” 欧阳坤道:“知道就好,知道就好,我家中能出了这样一位英雄我们也应该为他高兴才是。” 欧阳封候道:“父亲,没想到你还这么高兴。那个上官千夜虽然把脸都露到天上去了,可他杀的人是曹让。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无故得罪了一个仇家吗?那常九仁与盟主关系非同一般,若是他亲自找上门来,那我们如何应对?” 欧阳坤道:“此事我也想过,但你并不知道开擂当天的情形。那曹让甚是无理,连伤数人非要做咱家的门婿。而他多大年纪了?雨荷如何能与他成亲?我当时气不过就与他当场动手,却想不到万难取胜。在这时上官千夜才登上擂台,若不是人家斩杀了曹让,你父亲我就要当众出丑,那时我们家这个招亲擂就无法收场了。上官千夜是我家的恩人,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的人品也是非常不错的,所以就算以此得罪了常九仁,我也要把事扛下来。” 欧阳封候道:“父亲,上一界的新人擂之后,我便听我师父赵青山与师弟庞九龙多次提到过此人,称他的功夫在同辈中数一数二。不过我也听说他好像私人与傲剑门有恩怨,所以此次招亲擂上,明显他是以我家设擂为名前来比武,实则是为报一已之仇,而后又把祸事赖到我们家头上,这个上官千夜看来十分狡诈,我们不可不防。” 不等他把话说完,欧阳雨荷道:“哥哥,你不要乱说话,千夜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欧阳封候就像没听到一样,继续说道:“父亲,我看我们还是尽快退掉亲事,然后告知天下,这个上官千夜招亲是假,寻仇是真。这样一来已省得我们无故受此连累。” 欧阳雨荷听完道:“哥哥,你三年多没回过家,没想到今天回来就是说此事的。莫说这件事我不会答应,父亲也不会按你说的做!”说完两眼含泪看着欧阳坤。 欧阳坤道:“儿啊,看来你是听信了江湖上的传言,误会上官千夜了。以我对此人的了解,他绝不是这样的人。况且当天比武之时,台下数千双眼睛在看着。若我按你说的办,那今后我们流沙门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啊?” 欧阳封候看了看妹妹的脸色,又看了看欧阳坤坚定的神情,想了想道:“既然父亲已经决定这么做了,那我也不再多说。我也好久没回来了,这次回来就多住几日,若是傲剑门的人前来滋事,我也好出面澄清。毕竟我师父与常九仁交好,想必也会给我三分薄面。” 欧阳坤听完点了点头,而欧阳雨荷哼了一声,站到了父亲的身边。 欧阳坤拿起水来喝了一口,然后压低了声音问道:“儿啊,前几日发生的官军屠杀各门派门人的事你可知晓吗?” 欧阳封候道:“父亲,此事我也不知,我只知道是丈影如来暗中命我师父赵青山出兵保护常九仁,但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我也不明白。” 欧阳坤听完,手捋着长髯道:“我也想了很久,就是想不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此事又关联到上官千夜。” 欧阳封候问:“此事又与他何干?” 欧阳坤道:“那日里我们看得真切,官军护送之人并非是傲剑门的人。而被众门派的人斩杀的,却是上官千夜的三位结义兄弟。这几日来他也因此事病倒了。” 欧阳封候听完显出满脸的不解,欧阳坤又道:“我见此事事关重大,上官千夜乃是铁山老盟主的弟子,这个你也知道。而他的三位义兄义弟,也都与铁山老盟主相识。故此我不敢隐瞒,已命郭剑送信到老盟主处告知于他了。” 听完这些话,欧阳封候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眉角向上挑了几挑,嘴唇动了又动,但没有说话。然后又慢慢坐了下来道:“毕竟死了这么多人,通知人家的师父也是应该的。” 欧阳坤道:“是啊,再过些日子,就会有消息了,也不知道老盟主会不会亲自下山来。”说完欧阳坤看着儿子,只见他目光呆滞,好像在想着什么,并没有回话。 欧阳雨荷这时拉着父亲的衣袖道:“父亲,千夜哥哥醒过来了,你怎么也不过去看看啊?” 欧阳坤听完笑道:“好好好,我这就随你过去看看。”站起身来又对儿子道:“封候,你也随我们一同去见见千夜,你们还没见过面呢。” 欧阳封候站起了身道:“父亲我就不。。。。。。” 话刚说到这里,就听见门外有人高声喊道:“欧阳坤老匹夫,快给爷滚出来!” 三人听完都愣住了,也不知道是谁竟敢如此无礼。这时欧阳坤的一名弟子慌慌张张跑了进来道:“师父,您快出去看看吧。门外来了上百号人,提着您名字辱骂。” 欧阳坤心里一紧暗道:“这些年来自己并未得罪过谁,怎么可能会有人找上门来呢?况且流沙门在禾田镇一带颇具威望,是谁这么大胆子呢?” 欧阳坤提着长衫大步向外走,欧阳兄妹二人随后也跟了出来。等来到门口,见门外足足站了有一百人,这些人怒目而视。 见欧阳坤从里面走了出来,一个人上前几步道:“老匹夫!你可认得小爷吗?” 欧阳坤定睛一看,原来是驼腿门张升的徒弟李然。驼腿门以腿法招式连绵如驼峰而得名,欧阳坤与张升平日里交往甚密,经常往来。所以认得他的徒弟。 欧阳坤道:“李然,你小小年纪怎可如此无礼,居然闹到我的门口来了。若不是看在与你师父张升多年交往的份上,我定让你有来无回!” 李然道:“好你个欧阳坤,现在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与我师父交往多年。那我问你,前几日我师父被害之时你在哪里?你敢说你不知道此事吗?” 欧阳坤听完暗道:“自己也知道些事对不住那些与自己交往多年的老朋友,但万没想到这些人会找到家里来。” 还不等欧阳坤回话,欧阳封候道:“小子,你少在这里犯浑!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说的事莫说我们不知道,就算我们知道了又怎样?” 李然道:“好小子,你有种!”然后对着后面喊了声:“弟兄们,今天我们把他的贼窝给他点着了!” 欧阳坤急喝道:“李然且慢!今日我欧阳坤并非惧怕你们人多势众,但就算打斗也要有个名目,不知你到底因为何事前来,难不成是受了谁的指使吗?” 欧阳坤其实心里很清楚,这些人都是因为被官军灭门,才嫉恨那些没有出手相助的门派。可刚刚自己的儿子说了并不知道此事,自己在众人面前就不可再说知道。 目睹了那一场屠杀之后,欧阳坤的心里一直很是愧疚,他感觉自己对不住那些多年的朋友。而今日看到了这诸多门派,所剩下的都是这些年青的弟子,自己的心就更酸了。他不想再伤害这些孩子,因此才想最好不要动手,而用谈话的方式解决问题是再好不过了。 李然道:“我们众门派联手劫杀常九仁,事前已然通知于你!而事发地离你们禾田镇不到百里,你敢说你不知吗?你因何不及时出手相助?若是武林之中少几个像你这样的无能匹夫,我的师父也不会死得这么惨!”说着哭了出来。而在他身后的众多年轻人,大多也都流下了眼泪。 欧阳坤一声长叹,其实他这些日子也在想那些兄弟们。 众人还都在沉迷于这样的气氛之中,谁也没料到,欧阳封候转身回到院内,提着自己的大枪又回到门口。这时正巧李然在擦眼泪。欧阳封候一个箭步到了他近前,手起一枪将枪然刺倒在地。李然惨叫一声倒地身亡。 众人谁也没料到欧阳封候居然会突然动手,欧阳坤正在迎面看天,心中十分的懊悔。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抬手一枪杀死了李然。 欧阳雨荷也吃了一惊,他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为什么这么冲动。 这样一来,李然身后的一百多人可不干了。纷纷握剑提刀一齐向门口拥了过来。欧阳封候向前走了两步,把长枪轮圆了横着向众人扫去。 欧阳坤知道这些人虽然人数众多,但都是些年轻的后辈,大都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本领。而自己的儿子欧阳封候则不然。不仅从小便和自己习练流沙掌,并且后来跟随赵青山学艺多年,已深得赵青山枪法精髓。若是动起了手,这一百多人没一个能占得着便宜。于是站在台阶上喊道:“封候快住手!不可动武!众位快停手,有话好说!” 可一百多人喊着向前冲,谁还听得见欧阳坤的喊声。就看欧阳封候将长枪横扫,那些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早已没命,每个人的咽喉都被枪尖滑断。 冲在后面的人都惊呆了,他们也没想到欧阳封候的大枪这么快,并且出手如此狠毒。他们都知道,欧阳坤这个人在这一带名望很高,并且功夫也了得,但却从不轻易伤人。这些人也只是想来臭骂他一顿,出出气也就罢了。自已的门长都已经丧命,正所谓群龙无首,谁也不敢真的和欧阳坤动手。可万万没想到,遇到了欧阳封候。 欧阳封候如一头猛虎一般,冲进了这些人的中间。双手握紧大枪,抖枪便刺,那些人不住的向后退。欧阳封候快速的移动着自己的脚步,随着手中的长蛇在人群之中穿行,眨眼间十几个人倒在地上。 欧阳坤吼道:“封候!你还不住手!” 欧阳雨荷也在喊:“哥哥,你快停下来!你疯了吗?” 而这时的欧阳封候真的就像疯了一样,大枪不停的抖动,脚步不住的纵跃,而那些人慌忙逃命,倒在地上的,互相踩踏的不知道有多少。 欧阳封候一看,正好见到有两个人倒身在一处,他一纵身到了近前,举枪照着上面的人后心刺去,就听砰的一声。被刺之人一声惨叫满地翻滚。 欧阳封候一惊,自己一枪刺出是必然将二人同时穿透身亡的,而为何他还能起身翻滚喊疼呢?再低头一看,下面的那个人虽然显得惊慌失措,但身上并没有伤痕。 欧阳封候大惊,举起自己的大枪瞧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枪头不见了,手中只握着一条枪杆。而那断开之处十分平整,显然是被利器削掉的。 他这才意识到这百十号人中定有高手,想到这急忙倒纵出人群,散目光瞧看。就见一人二十几岁的年纪,手中提着一把单刀站在人群之中,怒目而视自己道:“他们已经求饶,你何必再下毒手!” 欧阳封候见此人威风凛凛相貌堂堂,站在人群中从里到外透着一股正气。并且想想刚刚发生的一切,此人神鬼莫测般的断掉了自已的枪头,看来其功夫远在自己之上。可他如此年轻,会是谁呢? 他正在自己测猜不透之时,就听见身后的妹妹欧阳雨荷喊道:“千夜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七十三 内乱 欧阳封候听到妹妹说的话,两只眼睛放出两道寒光看着提刀人道:“你就是上官千夜?”上官千夜并没有理他,见他退后收手不再伤其无辜,就将刀带在身上。 欧阳雨荷无视一旁的哥哥,直接跑向上官千夜,到了他近前拉住他的手道:“千夜哥哥,你怎么恢复得这么快?” 由于上官千夜的突然出现,解教了在场的所有人,那些人也借着这个机会四散逃命,没有一个敢回头者。 还不等上官千夜回答欧阳雨荷的话,欧阳封候吼道:“雨荷!你放开他!回来!” “我就不!他是我未来的丈夫,我愿意拉着他的手,要你管?”欧阳雨荷没好气的答道。 欧阳坤忙走下台阶道:“封候,你刚刚因何无故伤了数人性命?你这样做,让我如何对得起他们的师父?” 欧阳封候听着父亲的话,眼睛却还盯着上官千夜道:“我们刚刚在正厅时,雨荷还说他刚刚醒过来。为何恢复得这么快?你们还不信他是来嫁祸于我们流沙门的吗?” 欧阳坤听完也是一愣,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上官千夜,见他气色非常好,和躺在床上的他判若两人,便问道:“是啊千夜,你为何好得这么快?” 上官千夜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间就恢复了体力。 不多时之前,自己坐起身请欧阳雨荷为自己取些吃的。那时还感觉四肢无力,虽然可以坐起身,但稍动一动还是不停的冒着汗。 当吃着厨师送来的饭菜时,上官千夜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在快速的恢复。他自己也觉得非常奇怪,不知道欧阳雨荷父女给自己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上官千夜刚刚吃完,便听到前面乱成一片,自己忙起身出门观看。正好听道欧阳坤叫到欧阳封候的名字。 之前的上官千夜也知道这个欧阳封候是赵青山的弟子,也知道赵青山曾与杨本末偏袒傲剑门,并屠杀流剑派的子弟,可自己并没有把欧阳封候归类于赵青山等人一类。也许是出于他是欧阳坤的儿子。 但后来郑氏兄弟与耿洪君的惨死,让上官千夜莫名的对赵青山等人恨上加恨。而今天看到了赵青山的徒弟欧阳封候,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本来上官千夜不想与他碰面,只想躲着远远的看着便罢了。万没想到这时欧阳封候滥杀无辜,所以自己才用七目残龙断掉了他的枪尖。若他不是欧阳坤的儿子、欧阳雨荷的亲哥哥,也许此时上官千夜已经与他战在一处。 这时听到众人向自己发问,上官千夜也正想知道答案。便看着欧阳雨荷道:“雨荷妹妹,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竟然让我恢复得这么快?” 欧阳雨荷见父亲和哥哥质问上官千夜,心中十分不悦,可没想到千夜哥哥会问自己。虽然她已经猜出是梅飞燕送来的药丸发挥了功效。可不知为什么,自己并不想在上官千夜面前提起这个人的名字。 欧阳雨荷张大了嘴巴看着上官千夜,好半天也没能说出话。 这时欧阳坤走到女儿的面前,非常惊奇的问道:“雨荷,千夜的身体为什么会这样你知道吗?” 雨荷姑娘低着头,低声回答:“是的,我知道。” 欧阳坤道:“哦?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雨荷道:“父亲,你别再问了,我不能说我让千夜哥哥吃了什么。你只要相信女儿,你就要相信千夜哥哥快速的恢复身体是真的,他之前确实已经病得不行,他并没有说谎。” 欧阳坤知道她决不会欺骗自己,此时她不说,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做父亲的也不便多问。便说道:“既然没事了就好。”然后又转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道:“封候,你刚刚实不该出手伤人,如今这满地我至交弟子的尸首,你让我于心何忍?你也太不懂事了。” 欧阳封候一看自己的父亲和妹妹都向着上官千夜说话,愤怒的道:“我离家三家多,莫非我们欧阳家如今已姓了上官了吗?” 话刚说完,欧阳坤跳起来对着自己儿子就脸上就扇了一巴掌,然后吼道:“畜生,你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欧阳封候捂着自己的脸,显出很委曲的样子道:“父亲,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们宁可相信一个外人,却不肯相信我?” 欧阳雨荷的嘴动了动,本来想说上官千夜不是外人。但看见自己的哥哥被父亲打了一个耳光,便把话又咽了回去,没敢再火上浇油。 欧阳坤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道:“你还不给我住口!”说完又要冲过去打他。 雨荷姑娘心软了,虽然欧阳封候说的话确实让人生气,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欧阳雨荷忙跑过去拉住了自己的父亲。 欧阳封候见妹妹拉住了父亲,自己利用这个机会,提着枪杆冲向上官千夜。上官千夜看见他奔着自己冲了过来,身子连动都没动,因为自己心里明白,他提着一条没枪头的枪杆伤不着自己。 雨荷姑娘刚刚拉住自己的父亲,就看见哥哥轮着枪杆照着上官千夜的头砸去。自己忙放开手,纵身跳到哥哥的背后,一掌击出正中欧阳封候的后背。 此时的欧阳封候全神贯注的盯着上官千夜,他不可能想到在身背后自己最亲的两个人会对自己动手。而欧阳雨荷生怕他伤了上官千夜,由于好几天都没有休息好,头脑也不清醒,所以这一掌出手也是重了些。 欧阳坤忙喊道:“雨荷!”可话音还没落,就听“啪”的一声。再看欧阳封候枪杆脱手,向前抢了好几步险些摔倒。然后回过身来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刚想说什么,哇的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欧阳雨荷这才知道自己出手太重了。 上官千夜听那个店小二说过,欧阳雨荷跟随父亲习武多年,流沙掌的功夫不在其父之下,但一直以来都只当做是店小二胡说罢了。可今日这一见,欧阳雨荷身法极快,出手如电,没想到一个女孩子居然有这么好的功夫,真是打心眼里钦佩。 欧阳雨荷见自己一掌把亲哥哥打吐血了,急忙跑过去,想扶住欧阳封候,哭着说道:“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欧阳坤在后面看着,急得一拍自己的大腿,长叹一声道:“哎呀,这是何苦。” 他话说完抬头再看,见自己的女儿跑向儿子,伸出手来要扶欧阳封候。而在这一瞬间欧阳坤看到了儿子的一双眼睛,见他二目之中放出凶光,直视着自己的妹妹。 欧阳雨荷只想着过去把哥哥扶进院子,真心的和他道个歉,毕竟是亲兄妹,并且自己确实是没想到会出手这么重,想必哥哥也会理解。 可万没想到,就在欧阳雨荷再走两步就要碰到哥哥的时候,欧阳封候突然飞起一脚,直奔雨荷姑娘的腹部踢来。 欧阳坤看得真切。刚刚女儿打儿子,是由于关心上官千夜,怕他再受伤害。而做哥哥的这样做怎么可以呢?老爷子急喝道:“封候!” 又是话音未落,欧阳封候的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了妹妹的身上。再看欧阳雨荷整个人都被踢飞了,平着飞出一丈多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当欧阳雨荷捂着肚子坐起身时,疼得五观都扭曲了,顺着嘴往外流着血。 欧阳坤急道:“这。。。。。。这。。。。。。”还不等自己说出什么,就看上官千夜把目光从欧阳雨荷的身上挪开,伸手再次拽出背后的七目残龙。 欧阳坤急忙喊道:“千夜不可啊!你就别再给老夫添乱了。”. 上官千夜这才意识到自己绝不能再和欧阳封候动手,虽然欧阳雨荷为自己受了伤,但欧阳封候毕竟还是她的亲哥哥。于是急忙收起刀,跑到欧阳雨荷的身边,抱起她直奔她的房间。 欧阳坤看着自己的儿子,气得浑身发抖道:“逆子啊,逆子!你不是我的儿子,你是禽兽啊!你给我滚!滚!” 欧阳封候其实恨的只是上官千夜,自己也并不想真的伤害了亲妹妹。可这一腔的怒火,都随着这一脚爆发了出去,此时的他也是后悔之极。面对着父亲的责骂,自己无言以对,转身上了马,飞奔而去。 上官千夜抱着欧阳雨荷进了房间,把她放在床上。此时欧阳雨荷已经疼得昏死过去了。上官千夜看得她,着急得不得了。坐在床边轻轻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可也不见她睁开眼。 这时上官千夜突然想到,自己悲痛万分之时连吐两口鲜血,已至于元气大伤。自己也知道没有三五个月的调养绝不可能康复。而欧阳雨荷不知给自己吃了什么,仅仅片刻间自己就完好如初。这说明一定有什么非常奇特的灵药。 可这药会被欧阳雨荷放在哪里呢?上官千夜站起身环看一下房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放药品的架子。而就在他刚刚一低头的时候,发现了桌子上面的药丸。 这粒药也正是梅飞燕走之前留下的,可上官千夜并不知道。他只想尽快的救醒欧阳雨荷,并让她解除疼痛。上官千夜拿起药丸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那药奇香无比。 上官千夜的父亲上官妙手就是有名的大夫,所以小的时候上官妙手也没少教儿子学习药理。今日上官千夜一闻便猜出此药确有奇特功效。而从味道及颜色来看,此药就算不对症,也有强身健身之功效。所以想都没想,便把药送服到雨荷姑娘的口中。然后站在她身边仔细的看着。 不多时欧阳坤从外面跑了进来,口中喊道:“雨荷呀,你怎么样了?”欧阳坤此时的心情是最难过的。儿子三年多才回这么一次家,老人对孩子的思念是最真切的。可万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出了这么多的事,自己的儿子被自己骂得带伤而走,女儿又被儿子打成重伤。 欧阳坤坐在床边,拉起女儿的手呼唤道:“雨荷,孩子。”急得老爷子眼泪围着眼圈打转。可还不等那滴泪落下来,欧阳雨荷突然把眼睛睁开了,显得很有精神,刚刚痛苦的神情半点都没了。 这一下把欧阳坤也吓了一跳,急忙问道:“雨荷,你感觉怎么样?” 欧阳雨荷坐起了身子,自己活动了活动,然后又下了床,自己也奇怪道:“我怎么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了呢?”说完把目光移到了桌子上,然后非常惊讶的问道:“千夜哥哥,你给我吃了桌子上面的药?” 上官千夜见到欧阳雨荷什么事都没有了,脸上露出了笑容。见她发问,便点了点头。而欧阳雨荷却半晌无语。 欧阳坤慢慢的退后了几步,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上官千夜,充满疑惑的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七十四 相见 上官千夜见欧阳坤发问,便答到:“我看到桌子上有一粒丹药,就给雨荷妹妹服下了,想必之前雨荷妹妹也是为我服用了同样的灵药,所以我们才会恢复得如此快吧。”欧阳坤听完,转回头看着欧阳雨荷,而上官千夜也盯着她看。上官千夜本以为欧阳坤知道此药,没想到他也一脸的疑惑,看来也只有欧阳雨荷才知道答案了。 欧阳雨荷本来不想把梅飞燕的事说出来,她很怕上官千夜会因此离她而去。但今天自己又无法把这个谎圆好。所以才说道:“千夜哥哥,在你昏睡之时来过一位姑娘,是她留下的两粒丹药,我只给你服过一粒,你便醒了过来,我也不知道这药会如此的神奇。” 上官千夜问:“一位姑娘?她有没有说过她叫什么?”欧阳雨荷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欧阳坤,又看了看上官千夜,然后低着头小声说道:“千夜哥哥,我本不想告诉你,可是欺骗你我又觉得心有不忍。” 欧阳坤道:“雨荷,你就快说吧。今天你这是怎么了?平常你是不会这样的。”欧阳雨荷道:“那姑娘说她叫。。。。。。她叫梅。。。。。。梅飞燕。” 这话一出口,欧阳雨荷偷眼看了看上官千夜。只见他傻傻的看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欧阳坤道:“雨荷,你说的这个人你是的朋友?还是千夜的朋友?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呢?”欧阳雨荷道:“是千夜哥哥从小青梅竹马的玩伴。”欧阳坤听完也用十分惊诧的眼神望着上官千夜。 而上官千夜久久的愣在那,感觉像是欧阳雨荷在和自己开玩笑一样。 欧阳雨荷道:“千夜哥哥,你怎么了?我说得是真的。”上官千夜听完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欧阳雨荷,却仍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欧阳雨荷道:“千夜哥哥,你到底是怎么了?”上官千夜这才说道:“雨荷妹妹,你没骗我吧?”欧阳雨荷道:“我怎么会骗你呢?真的是那位姑娘亲口说她是梅飞燕。” 上官千夜听完仍然傻傻的站在那,盯着欧阳雨荷看着。欧阳坤走到女儿身边低声问道:“雨荷,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梅飞燕到底是谁?”欧阳雨荷便把梅飞燕来到自己家中之事讲了一遍。欧阳坤听完也是一愣。 上官千夜自言自语的道:“此事怎么可能呢?这十几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她。而我四处找寻,却并无一点音讯。怎么会?怎么会她自己跑来找我呢?”然后又问道:“雨荷妹妹,她。。。。。。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欧阳雨荷就简略的描述了一下梅飞燕的样子。听完后上官千夜又问道:“那她说没说过她现在住在哪呢?”欧阳雨荷摇了摇头。 上官千夜又问:“那她走时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话呢?”欧阳雨荷又摇了摇头。 上官千夜慢慢的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道:“怎么会呢?她怎么会不让我见一面就离开了呢?”欧阳雨荷见他这样,也不知要怎么劝他才好。而欧阳坤此时也快速的从儿子离去的事件中走了出来,来到女儿身旁,拍了拍欧阳雨荷的肩膀。 上官千夜由于刚刚发生的事,感觉自己再不能在欧阳家住下去。自己的出现,把人家父子兄妹的感情弄得支离破碎,所以等欧阳雨荷醒来后,他本打算就此告辞离去的。而梅飞燕这个名字,一下子让他把一切的一切都忘记了。 他现在只能呆呆的坐在那里,头脑中不停的闪现着梅飞燕当年的影子。而这样一来,也让他失去了要离开这里的想法。他甚至有了些强迫自己留下来的想法,他想等待梅飞燕的再次出现。 转眼间过去了数天的时间,上官千夜强制着自己心里的渴望,他不想让欧阳父女二人看出来自己的心思。因为他感觉自己既然已经答应了与欧阳雨荷的事,再这样想着另一个女人是不对的。 而那种从心底里迸发出来的思念是挡不住的。虽然自己在二人面前仍是有说有笑,但还是在不时的交谈中常常走神。而欧阳父女也都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这一天,三人又在房间里闲谈,而上官千夜聊着聊着又把思绪投向了它处。这样的事在最近几天里时有发生,欧阳父女只是对视着,也没有打断他。而室内就这样又突然间安静了下来。 “小姐,您在房里吗?”也不知过了多久,欧阳坤的一名弟子打破了室内的宁静。欧阳雨荷回道:“我在,什么事?” 外面的人答道:“小姐,前几日来找过您的那位姑娘又来了,您看您是否方便见她?” 欧阳坤听完,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女儿问道:“雨荷,可是此人?”欧阳雨荷看着上官千夜回答道:“是的,就是她,她就是自称是梅飞燕的那个人。” 上官千夜听完,也不等这父女二人再说什么,就一个箭步冲到门外。伸出手去抓住他的衣襟,把他整个人都提到自己面前,急着问道:“她人呢?” 送信儿的人吓了一跳,慌忙答道:“就在门外。”等他说完,上官千夜急匆匆跑了出去。屋内的欧阳雨荷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就好像自己与上官千夜之间连着一条皮筋一样。上官千夜一动,自己就再也收不住脚,随着也跑了出去。 欧阳坤其实也不想参与太多年轻人的事,但又担心女儿的安危,所以也跟着出去了。 上官千夜边跑着边想:“等下就要见到失散多年的燕子妹妹了,可她会变成什么样子了呢?自己还会认出她吗?她会认出自己吗?自己要说些什么呢?而她又会对自己说些什么呢?” 等他来到门口,看见门外站着一个姑娘,和自己年纪不相上下。这个姑娘十分的秀美,虽然给人看上去有冷冰冰的感觉,可上官千夜却感觉非常亲切。可当他见到这个人时却突然愣住了,他看着那位姑娘,自己心中暗想:“她就是梅飞燕吗?为何一点也没有了当年的印记了呢?” 梅飞燕正在门口等着欧阳雨荷。她也没有想到上官千夜会恢复得这么快,她今日前来又是给上官千夜来送药的。 当她看见一个生龙活虎的上官千夜突然间出现在门口,并呆呆地看着自己时,梅飞燕也愣了一下,也许她还并没有做好与上官千夜相认的准备。 短短的几秒钟时间,相对视的二人却觉得好似过了十几年。上官千夜正在从记忆中找寻着当年那个十岁时梅飞燕的样子,然后把现在面前这个人与之联想在一起,用心去读去猜着梅飞燕这十几年来的变化。 梅飞燕好像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就走。上官千夜一见她要走,急忙跑了出来,快速的挡在了她的前面。而此时欧阳雨荷也追了出来,站在了梅飞燕的身后。欧阳坤则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三个人。 梅飞燕知道上官千夜拦住了自己的路,也没转身也没说话,只是把头低下了。而欧阳雨荷站在她后面,双眼不眨的看着上官千夜。她很想知道在他心里,自己和梅飞燕到底哪一个人的份量更重些。 上官千夜此时眼睛盯着梅飞燕,只是看着,仔细的看着对方,而欧阳雨荷站在梅飞燕的身后,却完全的被上官千夜忽略了。 欧阳雨荷感觉自己的心里从来没有现在这样难受过,虽然已经非常的生气,但又不能爆发出来。因为她也猜不到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 欧阳雨荷轻轻的咳了一声,然后道:“你们二人失散多年,如今相见为何也不好好的坐下来说几句话?而就这样站着算是怎么一回事呢?”虽然上官千夜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但梅飞燕已经从话中听出了欧阳雨荷对此事及自己的不满。 上官千夜见欧阳雨荷打破了僵局,便颤抖着声音问道:“你真的是燕子妹妹吗?” 梅飞燕抬起头来,用满含泪水的眼睛看着上官千夜道:“千夜哥哥,真的是我。” 上官千夜听完,上前两步双手抓住了梅飞燕的两条胳膊道:“燕子妹妹,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我四处找你都找不到,你快告诉我,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欧阳坤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里也不是滋味,喊道:“雨荷,我看还是让他们单独呆一会,好好聊一聊吧。”而欧阳雨荷就像泥塑一样站在那一动也不动,好像根本也没有听到父亲的话。 梅飞燕听完上官千夜的发问,伸出双手来轻轻的推开了上官千夜的手臂,退后一小步道:“千夜哥哥,谢谢你,这么多年了还能把我记在心上,我过得很好,一直很好。”说完哭了出来。 上官千夜听罢又向前一步,仍然又手抓住梅飞燕的手臂问道:“燕子妹妹,你到低是怎么逃出来的?狼狈为奸没有伤害你吗?” 梅飞燕再次推开了上官千夜的手,脚步又向后一步道:“那日二贼绑我而走,于路上被一个名叫书仙子的人把我救了。” 上官千夜听完又重复着前一次的动作道:“书仙子?月亮岛上的书仙子?是她一直照顾你到现在吗?”等他问完,梅飞燕又一次退后并推开他抓住自己的手。而这些细微的变化,上官千夜却一点也没有查觉到。因为梅飞燕一直以来都是上官千夜的一个梦,是他生活下去的心灵支撑和精神支柱。今天能够再次与梅飞燕相见,自己完全把自己遗忘掉了,而现在他的眼中只有梅飞燕。 梅飞燕道:“我本以为书仙子救下我之后会带我一起走,可她并没有那样做。只是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放在那里不管。” “那后来呢?”上官千夜急着问。“后来我被人捡走,又多次被人贩卖,到了一家大户人家当丫鬟。再后来那户人家见我一天天的长大,便把我嫁到了离此地不远,他家的一门远房亲戚家。若不是你在禾田镇的招亲擂上出现,我也一直都以为你死了。”说完又哭了起来。 听她这样一说,欧阳雨荷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怪不得梅飞燕救了上官千夜却不想与之见面,原来她已经嫁人了。而欧阳雨荷把一颗心刚刚放下,却又担心起了上官千夜。她在想:“上官千夜会怎样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呢?” 上官千夜听完退后了两步,低声问道:“燕子妹妹,你成亲了?” 梅飞燕没敢去直视着上官千夜,只是低着头嗯了一声。 上官千夜道:“燕子妹妹,你现在生活得幸福吗?”:梅飞燕点了点头道“千夜哥哥,你不必再担心我,我现在的丈夫对我很好,我们生活得很幸福。” 上官千夜听完,蹲下身子掩面而泣道:“都怪我,燕子妹妹都怪我,当初我没有能力保护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梅飞燕也哭着,欧阳雨荷也哭着,欧阳坤感觉自己好像也要哭了。 上官千夜蹲在地上不停的抽泣着,并诉说着自己这么多年对梅飞燕的挂念。说了好久好久。 梅飞燕突然打断了上官千夜的话道:“千夜哥哥,我要回去了,若是时间久了,我现在的家人会惦记我的。” 上官千夜一下子站起来道:“燕子妹妹,我不让你再离开我,我要守在你身边保护着你!” 梅飞燕看着上官千夜,带着眼泪幸福的一笑道:“不必了千夜哥哥,我现在真的生活得很好。” 上官千夜哭道:“燕子妹妹,你我十八年未能相见。若你今日离去,我若想。。。。。。我要到哪里去找你?我们几时还能见面?” 梅飞燕道:“千夜哥哥,我们能在那场浩劫中活下来就已经不容易了。十八年了,我们一直都认为着对方已经不在了。而今天又相见了,我们应该都是幸福的,我们也要彼此祝福。难道不是吗?” 上官千夜听着哭着点着头。梅飞燕继续说道:“千夜哥哥,我们今天都已经有了自己不同的生活,我不想让我们的重逢打乱了数年的平淡,我感觉这份平淡很好很珍贵。我们彼此知道对方还活着就足够了,不必非要每日在一起。我这就要回去了,若千夜哥哥你要我好好的生活,就不要跟着我。” 说完转过身来望了欧阳雨荷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期盼。同是女人,欧阳雨荷读懂了这眼神之中的含意。梅飞燕是希望自己能够好好的照顾上官千夜。 看着两个人就这样的匆匆分开,欧阳雨荷的心里也不好过。于是她也在自己的双眼中写满了诚意,向梅飞燕点了点头。 梅飞燕离开了,上官千夜没勇气追过去挽留。只是透过泪水,努力的看着她离去时模糊的身影。 而这时欧阳雨荷悄悄的走到上官千夜的身边,轻轻地握起了他的手。上官千夜也孤独无助的用手掌回应着欧阳雨荷。 七十五 门斗 上官千夜握紧了欧阳雨荷的手,两个人站在那里目送着梅飞燕离开。虽然上官千夜心有不忍,但梅飞燕说得对,如今两个人都有了自己的生活。而现在的梅飞燕至身于江湖之外,自己也不想让她也陷身于纷乱的武林争斗之中。 梅飞燕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大路的尽头,就在这时从不远处跑来三匹马。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此人正是上官鼎,而后面跟着郭剑二人。 上官鼎这些日子里好生心急,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上官千夜面前。三个人打马进了禾田镇,郭剑就用手指着说前面高门大院的便是欧阳坤家。上官鼎就一人快马加鞭急驰而来,郭剑二人在他身后跟随。 上官鼎远远的就看见欧阳坤家门前不远站着两个人。等跑得再近些上官鼎一眼就认出了上官千夜,于是在马背上高喊:“哥哥!哥哥!” 上官千夜正望着梅飞燕消失的方向出神,忽听得身背后有人喊叫,便转回头来看。见一人纵马到了面前。跳下马来双膝脆倒哭道:“哥哥,哥哥。。。。。。” 上官千夜定睛观看,不多时惊呼道:“你可是鼎儿?”上官鼎点头道:“哥哥是我,是我啊!”上官千夜忙跑到近前将其扶起,上下打量个不停道:“鼎儿,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二人喜极而泣,亲兄弟见面无需太多的话,两颗心自然而然的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上官千夜看着上官鼎却又突然想到了刚刚离去的梅飞燕。同样命运的他们三个人,而今还都好好的活在世上,这让上官千夜无比的安慰。 而梅飞燕也十八年没有见过上官鼎了,当初分别时,上官鼎还是个刚满百天的婴孩。而今天刚好二人都在,如何能不让她们见上一面呢? 想到这里,上官千夜也没来得及为欧阳坤父女介绍,忙拉起上官鼎的手道:“鼎儿,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说完拉着上官鼎顺着梅飞燕消失的方向跑了下去。上官鼎边跑边问:“哥哥,是谁?”上官千夜道:“看见之后你就知道了。”不多时二人也消失在了大路的尽头。 欧阳雨荷看着上官千夜的身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时郭剑二人也下了马,把铁山居士的书信递交给了欧阳坤。欧阳坤看罢信十分欢喜,又把信交给了自己的女儿。 欧阳雨荷展开信观看,见铁山上居士信中大意是:感谢欧阳门长对上官千夜的照顾,自己对千夜与门长之女的亲事并无异意,一切听由门长安排。看到这里,欧阳雨荷的心总算是敞亮了许多。 铁山居士信中又写道:“武林中发生的事他已知晓,自已这次将亲自下山,定会调查一个水落石出,还武林各派一个公道。” 欧阳雨荷看着自己的父亲低声问道:“老盟主真的下山了?”欧阳坤道:“老盟主亲笔书信在此,此事定然不假。看来武林又要有一番变化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院中有人道:“哦?铁山老盟主也被你们请出山了?”父女二人听罢都是一惊,忙回身向院中瞧看。 只见不知何时院中来了两个人,显然这二人是从后院进来的。这二人都是独臂,一人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另一个人是独眼。欧阳坤看罢惊道:“啊!狼狈为奸!” 郎有为哈哈大笑道:“欧阳坤你眼力还行,还认得我们兄弟俩。” 欧阳坤下意识的把自己的女儿挡在身后道:“不知二位何时来到我们流沙门,为何不走正门?我也好有个准备迎接二位。” 贝志坚道:“欧阳坤,当着真人不说假话。你那些套话就别在我们面前说了,你难道不清楚我们今天的来意吗?” 欧阳坤明知他们是为了曹让的事而来,但仍假意道:“二位,我实不知你们因何事来此,还望直言相告。” 郎有为道:“你设下擂台害死我的师父,这笔帐如何算呢?” 欧阳坤道:“二位,那日曹护法为招亲而登上擂台。我们大家都清楚,擂台之上死伤各由天命,怪不得哪一方。若是贵恩师明知自己技不如人,那又何必非要来招什么亲打什么擂呢?” 这些天来欧阳坤的心里十分不痛快。儿子欧阳封候的事在先,今日梅飞燕的事在后。弄得他万分难受。况且此时他也深知这两个人前来,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自己再说什么好听话也是没用的。 郎有为道:“看不出来呀欧阳门长,多日不见你长脾气了啊!是不是觉得自已有个好女婿撑腰啊?” 贝志坚道:“老家伙,你把上官千夜给我们叫出来,今天我们新帐旧帐一起算一算。”说罢二人各亮出自己的单剑。 狼狈为奸二人也是听到曹让被害的消息刚刚赶到这里,他们听说上官千夜在擂台之上吐血倒地,想必也是受伤不轻。今日来就是想了结了上官千夜的性命。所以二人从后院而入,而前面发生的事他们并不知晓。 站在师父身旁的郭剑也知道这二人的臭名,想必今日来是找事的。还不等欧阳坤说话,便一声呼哨,再看欧阳坤的百十来号弟子从前院后院都赶了过来。不多时便把二人围在当中。 欧阳坤见状也未加阻拦,领着女儿走到院中道:“我还没去找你们,你们居然胆敢找上门来。今日就算是为了上官千夜,你们二人也休想离开我的流沙门!” 话刚说完,就听见院外有人高声喊道:“欧阳坤,他们离不离开,今天只怕你说了不算吧?”伴着话音,一人跃墙而入。在这人身后紧跟着又跳进四五十人,这些人各提单剑怒目而视。 欧阳坤看罢心头一凉,暗道:“看来我流沙门今日凶多吉少。”然后压低了声音对自己的女儿道:“雨荷,一会若乱起来,你一人溜出去,快去找千夜他们,你们走得越远越好,别再回来。” 欧阳雨荷还来不及问为什么,那人哈哈大笑道:“欧阳门长,怎么不认识我了吗?”欧阳坤哈哈一笑道:“实不知傲剑门常九仁门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欧阳雨荷与流沙门众弟子这才知道此人是常九仁。流沙门的众人听完都退到了欧阳坤身后,而常九仁笑着带人挡在了狼狈为奸的前面,傲剑门的弟子站在他身后,两伙人都咬着牙对视着。 欧阳坤心里明白,虽然自己的人比对方多出一倍,但如果真的动起手来,绝不是傲剑门的敌手。傲剑门的徒众,这些年来树敌众多,可以说是身经百战。而自己的徒弟们虽然也是每日习武,但若论起临战经验无法与对方相比。 常九仁听完哈哈狂笑道:“欧阳坤,你设下擂台的圈套,害我护法在先,今日又以多围少欲杀我门人在后,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欧阳坤呵呵一笑道:“常门长,您误会了。不论什么事都是有前因后果的,我设擂不假,但实是为小女婚事,不是什么圈套。而今日您门下二位弟子不听老夫解释便要动手,我也是出于无奈。” 常九仁道:“好好好,你还真会说。那就依你说的办。你不是说比武招亲吗?我门中郎有为与贝志坚都未成婚,希望欧阳门长把你的高婿叫出来。若是我的门人胜了,那我们亲上加亲,前仇旧恨一笔勾消,你看如何啊?” 欧阳坤道:“常门长,擂台之事早已结束,今日再要动手,只怕不妥吧?” 常九仁道:“哦?既然你自己舍不得上官千夜,那我就代劳了。”说罢对着身后的众门人道:“你们去各室找找,看看上官少侠藏身何处,快请他出来比武。”众人闻言纷纷转身欲自行搜寻。 欧阳坤高声喝道:“且慢!常门长,这里毕竟是我的流沙门,不是你的傲剑门,只怕你还没有这个权利吧?” 常九仁听完哈哈大笑道:“欧阳坤,今日你交出上官千夜,并把女儿许配给我的门人,那前事我便再不提起。若是你这两件事有一事不应,那我看你这门长也当不了多一会儿了。” 欧阳坤气得浑身颤抖,可他也深知自己绝非常九仁的对手,若是以硬碰硬,自己的流沙门多半不保。 常九仁继续道:“欧阳坤,你还真行,本事不大居然还敢立擂招亲,好不要你那张老脸!今日若不依了我所言之事,那我便要血洗你的流沙门!” 郭剑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了,他身为流沙门的大弟子,这么些年来没少下苦功夫。只是师父为人宽厚,很少与人斗武。所以他也是一直想找个机会试一试自己的功夫到底如何。看看今日门派有难正是时机。 郭剑跳出身来道:“好一群狂徒!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血洗我们流沙门!哪一个不怕死的过来!”说完双掌一晃亮出架势。 欧阳坤想把郭剑叫回来,但事情已经逼到这一步,若一再退让也不能了结此事。欧阳坤也知道,郭剑跟随自己多年,深得流沙掌精华,只要常九仁不亲自出手,十个八个回合之内,郭剑也不会有何危险。 贝志坚看到郭剑亮出招式,就回头望了一眼常九仁,常九仁对他点了点头。贝志坚会意,然后解下剑来交给郎有为,缓步走出来道:“小子,若是我用剑胜了你,那也不叫什么本事。今日我就以指为剑,会一会你的流沙掌。” 郭剑道:“你少废话!接招!”说完身子向前纵与贝志坚打在一处。刚一动手欧阳坤便觉不妙,他没想到这个贝志坚的功夫已经不在曹让之下。 他刚刚看出这一点,再看贝志坚突然转身到了郭剑身后,提起脚来对着郭剑的后腰就是一脚。郭剑看到对方身形太快,突然转到自己的身后,知道对方出招了,尽量的躲闪,但还是慢了一点。被贝志坚这一下正点到腰眼处。 郭剑哼了一声蹲在地上,豆粒大小的汗珠顺着脸流了下来。欧阳坤急忙叫人将他扶回来。而此时流沙门的众弟子,眼见自己的大师兄三五个回合就败在了贝志坚之手,也都泄了气。 贝志坚正在得意,就在这时欧阳雨荷也没有请示父亲,就突然从欧阳坤的背后纵了出来,晃着双掌直击贝志坚的面门。 七十六 惊退 欧阳坤一个没留神,就见自己的女儿冲了出去。再想叫她回来是不可能了,若自己出战,那常九仁一定不会坐视不管,那时一场混战再所难免,而遭殃的就是自己的流沙门。到时就真会像常九仁所说得那样,自己辛辛苦苦创下的门派就将要被血洗。欧阳坤急得汗都流了出来。 再看欧阳雨荷挥动着双掌直奔贝志坚。贝志坚一看欧阳雨荷出战了,乐得脸上都开了花。一阵淫笑道:“我若胜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说罢身形一晃与欧阳雨荷斗在一处。 欧阳雨荷左掌一晃贝志坚的面门,紧接着右掌推出直奔他的小腹。贝志坚本想抓住她的左手羞辱她一番。可是见欧阳雨荷这一掌来得太快,并且掌上挂着一股钢风。就知道这个女人非郭剑可比,若自己一不小心便要着了道儿。 贝志坚吐气吸胸将这一掌闪过,然后顺势伸出右手来抓她的手腕,并同时抬左腿向她踢出。欧阳雨荷见这一掌击空,顺着自己的掌力将身体侧过,躲开他的招式,然后右掌直击他的耳根。 贝志坚被逼得又后退一步,刚刚躲过右掌,就见欧阳雨荷的左手长伸二指直奔自己的眼睛。吓得贝志坚全力后纵出一丈多远喊道:“哎呦!这小娘们厉害!”还不等他把话说完,欧阳雨荷的掌风又到。 贝志坚本来就是使剑的,拳脚的功夫也只是一般般的水平。而欧阳雨荷从小就跟随父亲学习流沙掌,现在的掌法绝不在其父亲之下。十几个回合过去,就看欧阳雨荷身形转动,死死的把贝志坚困住,让他丝毫没有一点还手的机会。 而欧阳坤看到这些并没有减少一丝压力,他知道,就算自己的女儿胜了贝志坚又能如何?若是常九仁一出手,在场的百十号人没几个能活命。 这时郎有为在一旁淫笑道:“志坚,你若不行就回来吧,把这小娘子让给我算了,看来你没这个福气。”贝志坚听完狠狠的道:“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一旁放这样的狗屁!快扔剑过来!” 说罢双臂轮动如飞,把欧阳雨荷逼退两步。借着这个机会郎有为把剑抛向了贝志坚。贝志坚通过刚刚与欧阳雨荷的打斗知道了,自己就算使剑也就能与她打个平手,这小姑娘十分厉害。但打个平手也比败在一个女人手下光采得多。 他看准了欧阳雨荷退后的机会,高高跳起去单手接剑。就在他的手就要握到剑柄的时候,就听见啪的一声响,不知是什么东西打在了单剑之上。贝志坚接剑在手低头一看,见手中只握了半截剑,而剑尖已落在地上。 在场的人都是一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欧阳雨荷也是一愣,然后快步的退到了父亲身旁。而常九仁也是一惊,他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赶紧举目四望。 就在这时,只听正厅的房顶上有人说话道:“我家婆婆路过此地有些劳累,想借贵门派屋顶一歇,还望傲剑门的众人早些离去,不要打扰了我家婆婆清休。” 众人抬头观看,就见屋顶上站着五个非常漂亮的女人。这几人都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中间站立者十分稳重,面无表情。后面站着的四个女人第一个怀中抱琴,第二人手托棋盘,第三个胸前捧着一本金烂烂的书,第四个左手抱着画卷,右手提着一杆硕大的金笔。 欧阳坤看罢心中狂喜,他认出这正是月亮婆婆带着四仙子到了。他心中暗道:“这定是铁山老盟主出山之时邀请了月亮婆婆同来,不管是他们中的哪一位出现,都可保流沙门无忧。” 狼狈为奸一见其中手拿金书之人,认出她是书仙子。想当年二人被万威望追赶,逃离百官庄之时,正是路遇此人。不仅抢走了孩子,并且用手中金书暗器断掉贝志坚一臂。所以二人忙藏身于众人之中不敢抬头。 常九仁也抬头看见了这五个人,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满面陪笑上前施礼道:“常某不知月亮婆婆在此休息,多有打扰,望请赎罪。” 琴仙子道:“常掌门,久闻你傲剑门行侠于江湖,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若不是我家婆婆还有要事在身,还真想坐下来与常掌门论一论何为侠义。” 常九仁一听汗流了出来,他深知当年月亮婆婆行走江湖之时杀人如麻。并且她的功夫几乎是与前盟主铁山居士齐平的。武林中人提起都为之胆颤。就算没有四仙同行,以自己的能力,也绝不敢与之较量。 常九仁忙道:“在下怎敢与婆婆论道,我与婆婆相比乃天壤之别,万万不敢与婆婆并提。” 琴仙子一笑道:“若如此,那常门长何不早早退下?” 常九仁道:“常某这就带着门人退下,望婆婆一切安好。”说罢转回身来,带着众人悄悄退走。 欧阳坤一见傲剑门的人已走,这才把心放了下来。紧走几步来到房前,拱手道:“今日若非婆婆及四仙到此,只怕我流沙门难免一乱,在下在此谢过婆婆及四仙子。” 月亮婆婆带着四仙从屋顶飘身而下,站在欧阳坤面前。月亮婆婆道:“欧阳坤,你也知我隐居多年,再不问江湖纷争。今日也并非是有意助你,而只是看不惯常九仁如此霸道目中无人。” 欧阳坤道:“是是是,此事我深知,不过还是要多谢婆婆及四仙子的到来。” 琴仙子道:“欧阳掌门,我家婆婆今日来到你们流沙门也并非偶然。只是听说铁山居士的弟子上官千夜落难于此身受重伤,故此特来探望。还请欧阳掌门带我们去见一见上官少侠。” 欧阳坤听完这些话,更加确信月亮婆婆必是铁山居士请出山的。想到这心中欢喜,暗道:“若是有这二位出山,那再乱的江湖只怕也会风平浪静了,也免得再有无辜的武林人士蒙受涂炭。” 欧阳坤回话道:“回婆婆话,上官少侠确是身负重伤,不过最近已然痊愈。上官少侠刚刚有事出去不久,我这就派人叫他回来。请婆婆及四位仙子到正厅等待。” 月亮婆婆道:“也好,那就有劳欧阳门长了。”说完转身进了正厅。琴仙子击了几下掌,这时从门外又进来十几名女弟子。原来月亮婆婆一行人并非只有五人,还带着四仙的几名得力弟子前来,只是刚刚并未在傲剑门众人面前露面而已。 欧阳坤把月亮婆婆等一行人让到了正厅,吩咐手下弟子奉茶。然后自己出了正厅,看看手下的弟子都在,而此时郭剑的疼痛也好些了。 欧阳坤来到郭剑面前看了看他,郭剑红了脸道:“师父,弟子无能,在师父您和众师弟面前丢人了。”欧阳坤道:“这也不能怪你,你也不必太自责了,日后加紧练功便是。”郭剑点了点头。 欧阳坤又道:“郭剑,我知你刚刚回来又受了伤,你先去休息吧。”郭剑道:“师父我没事,我听那位仙子说月亮婆婆要见上官少侠,我还是去帮您把他寻回来吧,我看见他们向哪个方向去了。”说完转身跑出了门道:“师父,请放心我速去速回。” 这时欧阳雨荷来到欧阳坤身边道:“父亲,那位月亮婆婆怎么这样年轻。我记得小时候就听您提到过此人,如今我都二十几岁了,可她看上去却还像个三十岁的人。” 欧阳坤道:“雨荷,月亮婆婆实际上已经年过古稀了,而四仙子也都年过四十。她们能够如此面貌与她们自身的内力有关,但最主要的还是那月亮神花的功效。” 欧阳雨荷道:“怪不得她们看上去如此年轻。父亲,既然月亮婆婆都已经到了咱们禾田镇,想必铁山老盟主也应该到了吧。” 欧阳坤道:“是啊,若不是铁山盟主请她们出山,我想如今的江湖上只怕再没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能力了。不过铁山盟主未必会到我们禾田镇来。他信中说得清楚,会把官军屠杀武林义士之事调查清楚,所以只怕还不会轻易露面。” 郭剑只身离开流剑门,顺着大路朝着上官千夜二人离去的方向跑去。此时他的心中充满了懊悔,恨自己当时不应该如此冲动,以至于丢了流沙门的脸。当时若不是欧阳雨荷出手,只怕因为自己的三五个回合,让天下人都小看了流沙门。 郭剑边想边往前走,刚刚走出七八里路,就听见前面喊声一片,有一群人正在前面恶战。不时从前面传来惨叫之声,并看到不断有人倒下去。 郭剑心想:“这里是我们流沙门的地盘,为何有人在这里大打出手,而我们却并不知情呢?”他边想边慢慢的接近。等再走近些他看清楚了,是一群人正在围着两个人动手。 而被围住的两个人并非他人,正是上官千夜与上官鼎。在上官兄弟的脚下,已经倒在地上十几名傲剑门的弟子。 这时就听常九仁道:“快住手!”随着这一声喊,围住上官兄弟的几十人都慢慢散开到两边。 郭剑看到是傲剑门的人,也没敢走得太近,虽然听到了常九仁吼出来的话,但后面正常音调的谈话就听不清了。 就见常九仁从身后解下一把剑插到地面,也不知说了什么,然后众弟子渐渐散去,而狼狈为奸每人一把剑来斗上官兄弟。 看到这里郭剑就知事情不妙,也来不及多想,拔开脚就往回跑,心中暗想:“我若不快些回去通知师父,只怕上官兄弟必然命丧于此。” 七十七 兄弟联手 郭剑一路小跑急回流沙门报信。 原来那时上官千夜拉着上官鼎的手朝着梅飞燕离去的方向追去。二人的身法很快,跑出数里路,便看见了前面独自行走的梅飞燕。 上官千夜在后面喊道:“燕子妹妹,等一等!”梅飞燕听到呼喊转回身来看,见上官千夜拉着一个人正往自己的方向跑来,便停住了脚步。 上官兄弟来到梅飞燕近前,上官千夜一改愁容,指着上官鼎对着梅飞燕道:“燕子妹妹,你猜猜这是谁?” 梅飞燕看了看面前站着的这个年轻人,摇了摇头。上官千夜道:“这就是上官鼎,鼎儿啊。当初我们离散之时他刚满百天。”说完又对上官鼎道:“鼎儿,这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梅飞燕姐姐。” 上官鼎听完觉得有些蒙,失散了这么多年,如今自己都已经长成了十八岁的小伙子,而梅飞燕为什么突然出现呢?但自己又想了想,上官千夜一定不会骗自己,于是忙倒身下拜道:“上官鼎拜见梅飞燕姐姐。” 梅飞燕也被眼前的情景搞得呆住了,很显然她还没有见上官鼎的准备,也从没想过当初那个只有百天大小的上官鼎会是现在这一副模样。 梅飞燕想了又想,突然面露笑容来到上官鼎身旁,双手扶起他。看着他的脸道:“鼎儿,没想到你都长成大人了,姐姐今生还能够见到你们,真是件最幸福的事。” 上官千夜看着两个人,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痛快。 上官鼎道:“梅飞燕姐姐,我和哥哥无时不在担心你的安危,如今看到你,我们的心也就落地了。不知你这是往哪里去?为何又要和哥哥分开呢?” 梅飞燕动了动嘴,但没有说什么话,然后目视上官千夜。上官千夜走上前来对上官鼎道:“鼎儿,现在你的燕子姐姐有了自己的生活,远比我们置身于武林之中平稳得多,所以我并没有要求她留下来。” 上官鼎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上官千夜,他不懂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做。十几年的期盼,终于盼到了自己心里一直记挂的人时,却又这样看着她离去。 梅飞燕开口道:“千夜哥哥,我原本以为今生能够再见到你就别无他愿了,万没想到今天还能在这里看见鼎儿,看来我再无遗憾了。不过今天我出来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我得赶紧回去,不然家里人会担心的我。” 上官鼎见梅飞燕刚刚与自己没说几句话就想离开,心里十分的不解,于是偷眼看着上官千夜。上官千夜也是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好吧燕子妹妹,你还是早些离去吧。” 梅飞燕又对着二人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上官鼎看着梅飞燕离去的背影,问上官千夜道:“哥哥,为什么这个梅飞燕姐姐感觉和我们好陌生,刚刚见面就要匆匆离开呢?” 上官千夜道:“我们十几年没有见过面了,虽然心里还都存放着当年的那一份美好,但那一切毕竟都成为了过去,这么多年不见,所以话题自然不会很多。而我们知道她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就足够了,也没必要非要她与我们在一起。她有她的生活,就让她自己去吧,若是和我们在一起,不知道今后的路还要多凶险,我们怎么忍心见她随我们走进武林呢?” 上官鼎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哥哥,我下山之时师父说你病得很重,不知道你为何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呢?” 上官千夜便把梅飞燕送药之事说了一遍,然后又问上官鼎在那次被杨本末偷袭之后,是如何脱险的。上官鼎也把自己被救的经过说了一遍。兄弟二人见对方都是生龙活虎一般,自然都很高兴。 上官鼎此时终于见到了上官千夜,他有一肚子的话想对哥哥说,特别是计春燕的事。虽然铁山居士与师兄万威望对自己也如亲人一般,但此事他感觉只有对上官千夜才好开口。 上官千夜看着的上官鼎,有着说不出来的喜悦。二人就这样一直聊着,聊着分开这几年各自的经历。 上官鼎说着说着突然把声音放低了道:“哥哥,现在我已经有两个燕子姐姐了。” 上官千夜道:“是啊,不仅仅是你那个救命恩人计春燕,今天我们又看见了你梅飞燕姐姐。日后有机会看见计春燕,我还真要好好的谢一谢她。” 上官鼎道:“哥哥,计春燕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我的姐姐了。” 上官千夜没懂他的意思,盯着他看,见他脸上现出羞色,便问道:“什么叫不仅仅是你的姐姐了?” 上官鼎道:“哥哥,我不想瞒着你,其实这些话藏在我心里没人说也挺难受的。不过除了你,我又不能对别人说。” 上官千夜问:“鼎儿,到底是什么事,你这样吞吞吐吐的?” 上官鼎道:“我离开计春燕的前一天晚上,我们都喝醉了酒。当时我也感觉糊里糊涂的,便与她行了夫妻之礼。” 上官千夜听完好半天没有说话,虽然他比上官鼎大着十岁,可男女之事他却从不曾沾染过,他也只是与宋婉莹和欧阳雨荷拉过手,第一次被欧阳雨荷亲吻还觉得十分的不自然。所以听到上官鼎说自己与计春燕的经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而上官鼎把话说完偷眼看着哥哥,他也不知道上官千夜接下来想说什么,是责骂吗?还是欢喜呢? 上官千夜想了好久,开口道:“若你是真心的喜欢她,那就要对自己的做下的事负责任,万不可负了人家。” 上官鼎听完非常高兴,哥哥说出这样的话,就等于默许了自己和计春燕的关系。于是连忙点头称是。然后又问上官千夜道:“哥哥,为何刚刚我只在禾田镇见到你?耿四哥呢?郑家大哥二哥呢?” 此话一出,再一次勾起了上官千夜惆怅的思绪。上官千夜连打嗨声道:“刚刚我和你提起过武林人士劫杀常九仁一事。在那车中被害的并不是傲剑门的人,却是。。。。。。却是你的另三个哥哥。” 上官鼎听完如五雷轰顶一般,身子晃了几晃险些摔倒在地上。上官千夜赶忙扶住了他。上官鼎恨得两眼冒火,问道:“哥哥,你知不知道此事是谁做的?” 上官千夜道:“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安排了这一切,但此事全由傲剑门散布的假消息而起。想必和傲剑门脱不开关系。” 上官鼎道:“没想到我们兄弟与傲剑门的旧怨未了又添新仇,若不把此事弄清并斩杀仇人,我如何对得起三位哥哥的在天之灵!” 上官千夜把上官鼎抱在怀里,此时他非常懂得上官鼎的心意。上官鼎哭着把头放到上官千夜的肩上,虽然二人谁也没有说话,可此时确是心意相通。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出现了一伙人。而这伙人正是常九仁带着傲剑门的徒众。由于刚刚在流沙门被月亮婆婆以及四仙子欺辱,常九仁连个不字都没敢说出来。所以这时的常九仁气氛非常。本想这次前去流沙门报了曹让之仇,并了结了上官千夜,可这一切的计划都让月亮婆婆给搅了。而自己身为一门之长,却连和人家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 常九仁在前沮丧的走着,狼狈为奸等众在后面灰头土脸的跟着。 朗有为突然一抬头,看见了路中间的上官兄弟。虽然上官鼎的变化很大,可上官千夜却被他一眼认了出来。他紧走两步赶上了常九仁道:“掌门,你看前面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好像是上官千夜。” 听到这句话,常九仁也抬起头来向前面看着,不多时便道:“好啊!没想到在这偶见他了,这也是苍天有眼呐!虽然我们在流沙门没占到便宜,却在这遇到了他,让我们得报前仇!”说完纵身上前,接着后面的众人便各自亮剑,把上官兄弟二人围在当中。 上官兄弟正沉思于悲痛之中,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傲剑门的人。这突然间被众人围住,二人这才看清人群中站着常九仁和狼狈为奸。 二人同时亮出兵刃,上官鼎恶狠狠的道:“常九仁!狼狈为奸!我们弟兄到处找你们找不到,万没想到今天你们自已送上门来了!” 常九仁打量着说话的年轻人,不多时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呢?上官鼎!没想到你个毛仔子还真命大,杨本末说过你已身死于崖下,看来苍天有眼,让你不应该命绝于他手!今日得以让我为常入木报仇血恨!” 仇人相见本就没什么可说的,常九仁一挥手,他带来的几十名门徒纷纷冲了上去。上官兄弟二人抖擞精神,随着七目残龙与盘古笑的寒光闪动,眨眼之间就放倒了十几个傲剑门的弟子。而这一幕也正巧被郭剑看到了。 常九仁一见自己手下的这些门徒在上官兄弟面前只有送死的份,忙散退了众人,让他们先行离开此地,以免被流沙门的人发现,那时就会一个也走不了。而对付上官兄弟二人,常九仁认为自己加上狼狈为奸足矣。 常九仁从身背后的解下一把巨剑来,将剑戳在地上。上官鼎一眼就认出那便是耿洪君的太阿。 上官鼎道:“哥哥,四哥的太阿在常九仁的手上,看来害死三位哥哥的必是傲剑门的人无疑!今日大仇当报!” 上官千夜道:“好!今日连人带剑一个都不能放走!” 说罢二人各拿兵刃冲了上来。常九仁身子未动,狼狈为奸各拿单剑分别敌住了上官兄弟。 上官千夜施展开绝学,一刀劈向朗有为,这一刀势大力猛,带着风声快如闪电。郎有为眼看着刀到了头顶,知道他的七目残龙是宝刃,不敢用剑去接,只好轮剑从侧面去拨。郎有为使足了力气,就听咔的一声。再看自己不仅没有拔开上官千夜的刀,反而把自己的手腕震得发麻。 郎有为这才知道,这几年来上官千夜的功夫大有长劲。他连忙侧身躲开这一刀。七目残龙贴着他的宝剑滑落。这时上官千夜忽然一翻手腕,七目残龙横着向他的腰间砍来。郎有为没办法,伸双手擎住宝剑,用尽全力向外推着。 上官千夜腕上加力,把郎有为的剑压得如月牙一样弯着。郎有为被压得连连后退,却拼死相抵。上官千夜见自己虽然让对方无法变招,但这样拼力量终不是办法。于是将刀贴着朗有为的剑滑动,直奔他推着剑尖的手指。 郎有为一见冷汗直流,若自己放手,那七目残龙便要削断了自己的脖子。若不放,那手指必断。急得他喊道:“掌门救我!” 而就在他喊的同时,听见贝志坚也在呼救。原来贝志坚被上官鼎困在当中,他发现上官鼎的身法又快了许多,自己左一剑右一剑的乱砍,却丝毫碰伤不着对方。而上官鼎手中的盘古笑,一阴一阳两道闪电不停的围着自己的要害之处打转。万般无奈之下,他也向常九仁发起了呼救。 七十八 夺剑 常九仁站在一旁观战,看到上官兄弟如今的身手也是一惊。他也万万没有想到,两个人在这几年间的进步会这么大。而这样的局面也不容他再多想,眼见郎有为情势危急,急忙一剑递出直奔上官千夜的后背。 上官千夜听到后面金风响动,就知常九仁在自己的背后暗下杀手,便回身舞刀来迎。 常九仁利用这个机会喊道:“有为,快去助志坚一臂之力!”郎有为刚喘了一口气,偷眼来看贝志坚,见他的情形也并不比自己乐观。急忙跳过去,与贝志坚二人敌住上官鼎。 上官鼎看着两个仇人一起奔上来,胸中那股埋藏了多年的怒火全喷了出来。双臂摇动脚下加紧,全然不惧。狼狈为奸二人一见上官鼎飘忽的身形都傻了眼。五年前还可以勉强支撑,可现在若是单打独斗,最多也就能撑十五个回合。 上官鼎在两个人之中不停的穿梭,狼狈为奸二人被他转得眼花缭乱,手中长剑乱舞护住自身,并无力发起一招进攻。 郎有为喊道:“贝志坚,长此下去不是办法,你我必有有一人遭其毒手!”贝志坚道:“我也知道,可又有什么办法?”郎有为道:“你我靠背而立,以剑之长补已之短!”说罢二人身形一转,背靠背站好,然后各自轮动手中宝剑护住前身。 上官鼎继续围着他二人不停的转动,一阴一阳两道闪电不停闪烁,耳边就能听见叮叮当当兵刃碰撞之声,却看不清上官鼎的招式。 狼狈为奸二人虽然只守不攻,但如此站立,也让上官鼎有些为难。虽然自己身处上风把二人全部招数封住,但却也近不得他们的身。三个人就这样一直僵持着局面。 另一边的常九仁会斗上官千夜,虽然上官千夜的功夫已算出类拔萃,但和常九仁比起来,还是没有任何优势。 上官千夜把铁山居士所传的两套刀法相结合发起猛击,七目残龙闪现残影,挥动时如一座刀山相似。而常九仁手中长剑也并不好对付,不仅招式精妙,并且身法也在上官千夜之上。 二人斗到三十回合,上官千夜虽然仍在与常九仁对攻,但自己心里明白,以现在的功夫万万胜不了常九仁。 常九仁看着上官千夜就想到了自己的傻儿子常入木,想想自己的亲儿子惨死之状,常九仁再不想与上官千夜这样缠斗,而想速战速决斩杀上官千夜。虽然上官千夜的功夫不如自己,但是若想快速拿下上官千夜也非易事。 常九仁与上官千夜打斗到五十回合,心中暗想:“我哪有时间再陪你个娃娃较量,不如我早早使出绝招娶你性命。”想罢右手一剑刺出,同时左掌立起,一掌击在剑尾处,接着右手完全放开了长剑。再看那把剑如仙附体一般,颤抖着剑身带着嗡鸣,向上官千夜飞奔。这一招也是常九仁融合了多家剑派的剑法,自已独创的傲剑门绝技“撒手剑”! 上官千夜见这一剑向自己刺来,剑身递进,而剑尖在不断的摆动,并发出刺耳的嗡鸣之音,便知道这柄剑中暗含着持剑人沉厚的内力。若自已挥刀拔挡,就算能够拔开剑,自已也会门户大开,给对手留下可乘之机。若自己以刀相抵,在对方强大的内力压迫之下,自己也再休想轻易的收回刀。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剑就到了,上官千夜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将刀横着推出,用刀身顶住常九仁的剑尖。而常九仁的剑仍在向前,并不断的颤动,在强大的内力作用之下,上官千夜就感觉到自己的两膀也都随着剑在抖动。 常九仁一看上官千夜把双臂抬起来横刀接剑,就知道自己的胜利已经不远了。然后自己突然向前一纵,单脚撑在地面,起另一只脚向后踢出,正踢到剑把之上。而前面的上官千夜就感觉那剑的力道又增强一倍,再不容自己收刀躲闪。 常九仁一只脚向后抬起去踢宝剑,而另一只脚撑地把自己的整个身子向上抬起,像一张弯弓一样,整个身子在剑的下方,突然伸出右手握住了上官千夜的七目残龙。而左手握拳直奔上官千夜的胸口。 上官千夜被强大的剑力压着,突然发现自己的刀身被常九仁握住了。刚刚一愣就发现常九仁另一只手向自己的胸口击来。上官千夜知道,常九仁现在的功夫在整个剑系当中可谓王者,以他的内力若被他击中,那自己不死也是重伤。 上官千夜被逼无奈,只好双手一起使劲,把七目残龙掰弯,他想用刀身上的龙目钢珠射杀常九仁。 就在这一瞬间,上官千夜突然松开左手,七目残龙快速的复位弹直了刀身。上官千夜心中一喜,暗道:“常九仁,你命休矣!”可再看时就感觉此时的情形,和与曹让比武时又有不同。 此时的常九仁一只手已经握住了刀身,所以致使七目残龙的弹射力道大大减小。仅仅在刀尖处的一颗钢珠射了出去,但速度却不是很快。 可就是这小小的变化也让常九仁吃惊非小,眼见着自己就要一拳击到上官千夜,没想到一颗钢珠突然射了出来,直奔自己的眼睛。虽然钢珠速度不能说太快,但距离太近,让常九仁没有反应的时间。 常九仁急忙收回自己的左手来护住自己的眼睛,这下那颗钢珠就重重地砸到了他的手掌里。一股钻心的疼痛顺着手臂传来,常九仁惨叫一声,急忙收了招式向后跳出,抬手瞧看。原来那钢珠力大,把他整个掌骨都给击碎了。 而那把剑仍就向前冲着,上官千夜看常九仁抽身纵出,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用尽全力躲闪,那把剑几乎贴着上官千夜的耳根飞过,直飞出十几丈远,深深的嵌入到树杆之中。 上官千夜擦了擦头上的汗,弯腰捡起钢珠放入刀身之上。抬头来看,见常九仁疼得五观都扭曲了,赤着手站在那里只管咧嘴。 上官千夜如何肯放过这样的机会?快速背好自己的七目残龙,然后伸手提起被常九人戳在地面的太阿剑吼道:“今日就让我用这把太阿,斩下你的狗头,以祭我兄弟们的在天之灵。”说罢以剑当刀刺向常九仁。 常九仁失了兵器,又忍着巨痛,左躲又闪。上官千夜手拿太阿不停的挥砍,把常九仁逼得满地乱窜。 狼狈为奸偷眼瞧看,见常九仁都打了败仗,自己的信心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贝志坚低声道:“有为,若是门长有失,那时上官千夜来夹攻我们,我们便插翅难飞了。不如我们就此逃走,留得性命在,再途后事不迟。”郎有为道:“以我们的身法绝不可能逃过他们兄弟的追杀,逃与不逃结果都是一样的。”贝志坚道:“那我们怎么办?”郎有为道:“坚持一会儿是一会儿吧,如果我们命不刻绝,那自然会有人前来相助。”两个人边打着边不停的给自己打着气。 常九仁不停地跑动,想甩开上官千夜给自己找一个喘息的机会,但上官千夜步步紧逼,把常九仁追得满头大汗。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的路上又飞速的跑来了一个人,那人手提单刀,边跑跑喊:“常掌门休要惊慌,杨某人在此!”随着话音,那人已跑到近前。上官千夜偷眼瞧看就是一惊,原来来者就是刀系至尊杨本末。 常九仁看罢喜出望外,喊道:“杨兄救我!” 杨本末也不回话,上前轮刀便砍。上官千夜只好弃了常九仁来战杨本末。上官鼎在一旁看得真切,当年杨本末在山顶处用巨石砸自己的事还历历在目,一看他来了,也弃了狼狈为奸二人,与上官千夜联手进攻杨本末。 狼狈为奸二人见上官鼎退去,分别以剑当棍拄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二人被上官鼎转得眼睛都花了,这突然一静下来,便觉胃里的有东西在往外涌着。两个再也控制不住,哇哇的吐得满地都是。 常九仁经过刚刚的打斗,让他再无战心。此时见杨本末敌住了上官兄弟两人,便在一旁喊道:“今日多谢杨兄出手相助!我们后会有期!”说完对狼狈为奸道:“快随我走!” 杨本末本以为自己加入战斗之后,会变成四打二的场面。可没有想到的是,傲剑门的三人见自己来了马上就要离开。 杨本末心中暗骂傲剑门没一个好东西,然后口中喊道:“常九仁,我们四人共敌他二人定然取胜,你何必着急离开?不如我们提着他二人的人头一起走!”等他说完这些话,再偷眼瞧看,常九仁三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上官鼎边打着边说:“哥哥,常九仁他们跑了!”上官千夜道:“且让他们多活几日,我们先解决了这个杨本末再说!”说完兄弟二人加紧了进攻。 杨本末若是单打他们其中一个人,那自然不在话下。而面对两个人的联手,就显得格外的吃力了。杨本末边打打道:“上官千夜,你与我徒弟庄伯铭是朋友,今日我并非想伤害你们,而只为解救常九仁他们,你们又何必对我痛下杀手?不如我们就此散去,日后谁也不找谁的麻烦。” 上官鼎道:“好一个不要脸的老家伙!当初用巨石砸我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杨本末听完无言以对。 上官千夜打着打着对上官鼎说:“鼎儿,这老儿毕竟是一系至尊,今日我们废了他便可,先不要伤他性命,免得殃及整个武林刀系。” 听完这些话,杨本末的心更加难受了。其实看着眼前的情形,他已经做好了一死的准备。可见对方说不杀死自己,要折磨自己,这让他比死还难受。 人之所以害怕,就是原于对结果的未知。而杨本末现在正是如此,他不知道上官兄弟到底要对自己怎么样,所以巨大的恐惧让这个刀系至尊濒临崩溃。 七十九 重逢 杨本末被上官兄弟二人夹攻,苦苦支撑了四十多个回合,之后就再也坚持不住了。招式身法都慢了下来。 上官千夜一见有机可乘,便喊道:“鼎儿,还不动手!”说完唰唰唰连续猛砍数刀。杨本末只顾着招架上官千夜的刀锋,再也无心顾及一旁的上官鼎。 上官鼎就利用这个机会,拿着左手的阳匕滑过杨本末的后腿。杨本末惨叫一声单膝脆在地上。还不等他回过神来,上官鼎右手的阴匕又到,在杨本末另一条腿上滑过。 杨本末再也站立不住,两腿都没了支撑的力量,双膝脆倒在地上。上官鼎出手极快,且力道够狠,杨本末知道这两刀都深可及骨。 上官千夜手中挥动七目残龙,从杨本末左腋下穿过,向上一挑,杨本末的整条左臂便随刀飞出。 杨本末两腿无力,又失左臂,只有右臂还紧握着自己的宝刀。仰面摔倒在地上,想挣扎着起来的能力都没了。他双眼看着天吼道:“常九仁!匹夫!我若不是奉盟主之命前来助你,何有今日!可叹我杨本末堂堂刀系至尊,今日却败在两个小辈之手!”说完哈哈狂笑不止。 上官鼎将阴匕抵到杨本末的咽喉处问道:“杨本末,你可知是谁害死了我的三个哥哥?又是谁害死了那么多的武林同道?你若不说,我便要了你的狗命!” 杨本末闻言哈哈大笑道:“上官鼎,你杀呀!动手啊!你想知道的我都清楚,但就是不会告诉你们!杀我啊!”说完继续狂笑。 上官千夜拉起了上官鼎道:“别逼他了,他现在是不会说的。我们先把他带回流沙门,再慢慢的审问他。” 话刚说完,不知从何处突然冲出一人,夹起杨本末起身便跑。此人身法之快不在上官鼎之下。 兄弟二人都吃了一惊,上官千夜喝道:“什么人!快把杨本末放下!”那人就像没听见一样,夹着杨本末飞奔而去。 上官鼎刚想起身去追,上官千夜上前一把拉住他道:“别追了,我观此人背影,看其身法,好像是丈影如来的徒弟,神龙侠李万川。” 上官鼎:“即便是他又如何?难道我们怕了他不成?” 上官千夜道:“我们的本意也没想要了杨本末的命,若我们杀了他,只怕武林刀系会像剑系一样的混乱。李万川来救他,我们就让他救去。现在我们还不好与丈影如来直接针锋相对,他毕竟是武林盟主。既然师父他老人家已经下山,想必数日后便会有真相公布于天下,我们也不必太急于从杨本末的口中得知事情始末。”上官鼎听完点了点头。 兄弟二人正在说着,就看远处跑来几十人。跑在最前面的是欧阳父女二人,后面跟着几个姑娘,还有二十几名流沙门的弟子。 欧阳雨荷边跑边喊:“千夜哥哥,千夜哥哥。”上官千夜闻听心中感动不已。 待众人跑到近前,看到了地上躺着十几具傲剑门徒众的尸体,再仔细看了看上官兄弟,见他们虽然身上也有少许血迹,但并无明显伤势,想必也是染上了对手的鲜血。而此时傲剑门的人都已经离开,大家也猜得出一定是战败而逃了。欧阳雨荷拉住上官千夜的手道:“千夜哥哥你没事吧?”上官千夜道:“雨荷妹妹,我没事。” 欧阳坤道:“千夜,刚刚郭剑回报说你兄弟二人正与傲剑门的人动手,我们便赶来了,不知你们是怎么把他们击退的?” 上官千夜便把与常九仁三人打斗的事说了一遍,又把杨本末出现常九仁借机逃走,二人伤了杨本末之后,杨本末又被李万川救走的事说了出来。 欧阳雨荷眼睛盯着上官千夜看着,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们两个人一样的感觉,直到他把话说完才开口道:“千夜哥哥,我知道你是最棒的!” 上官鼎看到这情景笑着走上前去道:“哥哥,想必这位就是欧阳雨荷姐姐吧?”上官千夜忙道:“你看,我刚刚只顾着别的事,还来不及给大家介绍。”说着拉过来上官鼎道:“这就是我的弟弟上官鼎。”“这位是流沙门的门长欧阳坤老侠客,这位是你欧阳雨荷姐姐。”然后给大家一一做了介绍。 上官千夜把目光向后瞧去,见还有一些人自己并不认识,便愣住了。 欧阳坤道:“千夜啊,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名震江湖,月亮岛上的琴仙子,这位是书仙子。” 一听到月亮岛的名字,上官兄弟二人同时向对方望了一眼。月亮岛与首山隔海相望,两个人还小的时候,师兄便告诉他们千万不要登岛,因为岛上的人会把外人当肥料去养花。可今日看着眼前的仙子,又不是那么如想象中的凶恶。 上官千夜笑了笑道:“久闻月亮岛的盛名远扬,今日得见二位仙子,真是荣幸。”琴仙子看了看他道:“你就是上官千夜?而他就是上官鼎了?”上官千夜点头道:“是的。” 上官鼎其实也对月亮岛上的人十分的好奇,他很想知道她们为什么要用童男女种花。所以他的目光便仔细的瞧着她们队伍中的每一个人。 就在上官鼎带着笑容不住的瞧看之时,突然喊道:“燕子姐姐!”说罢冲到了一个姑娘面前道:“燕子姐姐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众人都是一愣,上官千夜顺着上官鼎的目光看去,见一个姑娘脸色极不自然的看着远处,并没有回应上官鼎的话。上官千夜暗想:“难道此人就是鼎儿所说的计春燕?为何她把头转向别处,好像没看到鼎儿一样呢?” 这时书仙子转过身来看着个姑娘问道:“你认识他?”那姑娘低着头回道:“师父,弟子并不认得他,想必是这位少侠认错人了吧。” 上官鼎道:“不可能,我与你相处五年,我怎么会连姐姐你的样子都不记得呢?”上官千夜听完走到他身旁道:“鼎儿,想必这位是书仙子的高徒,你会不会是认错人了?”上官鼎道:“哥哥,我不会认错,她就是我的燕子姐姐。” 书仙子道:“你随我过来。”然后带着那位姑娘走出了很远才站住脚。转回身来问道:“暖燕,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大家不知道,偷偷的把上官鼎带回过我们月亮岛。” 那姑娘脆在了书仙子面前道:“弟子不敢隐瞒师父,是五年前弟子离岛之时,见他身受重伤,那时他还只是个孩子,弟子不忍将他弃之不管,所以冒着死罪将他偷偷带回到月亮岛。直到后来见他伤情转好,我才又把他送离出岛。” 书仙子道:“暖燕,你好不晓事,咱家婆婆多次告诫我们,千万不可带陌生男人进岛。我们四仙子都不敢有违,你小小年纪居然敢私自带人登岛?此事若让婆婆知道了,你还哪有命在?” 那姑娘道:“师父,弟子知错了,还望师父看在弟子年幼的份上,原谅弟子,不要把此事告诉咱家婆婆。” 书仙子道:“那个上官鼎都知道了咱们岛上的哪些事?” 那姑娘道:“回师父,他只知道了我的名字叫计春燕,别的事他都不知道,五年来他有重伤在身,行动不便,就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道。” 书仙子叹了口气道:“那便好,若真是如此,你就要暗中叮嘱于他,让他千万不可再乱说乱喊。若是他无意之中走漏了风声,只怕到时谁也保不了你。” 计春燕道:“谢谢师父宽恕,弟子知道怎么做了。” 书仙子转身回到人群之中对上官鼎说:“只怕刚刚你们是一场误会,我的徒儿在那边等你,你可过去单独与她说清楚。” 上官鼎听完急忙跑到计春燕身边道:“燕子姐姐,你为何装做不认识我?” 计春燕低声道:“鼎儿,我们岛上的月亮婆婆管教我们很严格,是绝不允许让我们救助男子的。所以,虽然我们已经相识,但今后切不可让她人知道。若是你走漏了消息,那我就要被处置了,你懂了吗?” 上官鼎听完一脸的不开心道:“燕子姐姐,我不喜欢这样,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喜欢你,这些日子来我很想你。你也知道,你不仅是我的姐姐,还是我的。。。。。。” “住口!”还不等上官鼎说完,计春燕便喝道:“你若再敢提起离岛前夜的事,我便再也不见你!” 上官鼎一脸的无奈,但也不知道要如何抗拒计春燕的话语,只好低着头道:“好吧春燕我知道了。” 计春燕看他直接称呼起了自己的名字,连姐姐两个字都省略掉了,恨不得把上官鼎抓过来打他几下出出气。可后面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只好又忍住了。整张脸涨得通红的对上官鼎道:“你知道就好,以后千万不可再在人前提起我们的事。”说完转身回到了人群之中,站到了书仙子的背后。 上官鼎跟在后面,也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上官千夜一见便上前问道:“鼎儿怎么了?”上官鼎答道:“她并不是我的燕子姐姐,只不过是长得像而已,是我认错了。” 听到这众人都笑了,而书仙子看了看计春燕,满意的点了点头。 琴仙子道:“二位上官少侠,我家婆婆还在流沙门等待着你们。”欧阳坤忙说:“对对对,这一见到他们没事,差点高兴得忘记了。月亮婆婆她老人家还要等着咱们呢,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免得让她老人家担心。” 话一说完大家便都往回走,一路上大家也都在谈笑着,欧阳雨荷总是笑盈盈的盯着上官千夜看个不停。而上官鼎则总是偷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计春燕。 八十回 群英会 欧阳坤带着众人返回了流沙门。 众人来到正厅,月亮婆婆依旧高坐在主位。琴仙子上前道:“婆婆,上官兄弟都来了。”说完将身子闪在一边。 上官千夜与上官鼎上前几步,向上拱手道:“晚辈拜见老前辈。” 月亮婆婆坐在上面向下看了看道:“想必年长些的就是上官千夜了吧?听你师父说你身负重伤,可今日一见,你却并无异样,不知这是为何啊?” 上官千夜回答道:“前些日晚辈的一位朋友曾送药至此,我服下药后便已痊愈了。” 月亮婆婆点了点头道:“你还真是有些造化,既然你已无事,那我也就不必再久留于此了。”说完站起身来往外就走,身后的四仙众人跟随着。 上官千夜很是不解,不明白为什么月亮婆婆想见自己,而后又匆匆要离开。难道只是为了探望自已的伤情吗?自己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而师父也未曾提及过与月亮岛上的人有什么瓜葛啊? 欧阳坤忙站起身道:“婆婆,您久不离月亮岛,今日至此,我流沙门上下都倍感荣幸。在下斗胆留婆婆住上几日,也让我等后辈进一进孝道。” 琴仙子道:“多谢欧阳门长挽留,不过我家婆婆确是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于此,还望门长海涵。” 欧阳坤道:“那是,那是,若婆婆老人家真的有事,我也就不再挽留。”说着带头送了出去。 上官千夜等人一同把月亮婆婆送出院子,月亮婆婆连头也不回,只顾着向前走,只是琴仙子不住的和欧阳坤说了些客套话而已。 而上官鼎站在人群之中,眼睛盯着计春燕的背影,感慨万分。 等月亮岛的众人走远,欧阳坤带着相送之人也回到了正厅。 上官鼎道:“这个月亮婆婆还真是有些怪,从这么远的地方赶来,就是为了看我哥哥一眼吗?” 欧阳坤道:“月亮婆婆一生行事古怪,从来不按常理做事,今日来看望千夜,想必也是受了铁山老盟主之托,不然她又如何会踏进我的流沙门呢?” 上官千夜道:“受我师父之托?这个月亮婆婆与我师父相识?” 欧阳坤听完很惊奇的望着上官兄弟道:“难道你们不知?那月亮婆婆与铁山盟主本是一师之徒,铁山盟主从未和你们提起吗?” 上官千夜与上官鼎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欧阳坤继续说道:“当年铁山盟主是大师兄,月亮婆婆是小师妹,他们都拜在当年叱咤武林的蓬莱仙翁门下学艺。而蓬莱仙翁还有个二弟子,就是今日仍执掌着少林的舍念禅师。” 听到这些,上官兄弟更加糊涂了,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三个人居然会是一师之徒。上官千夜问道:“那为何我师父从未向我们提到过呢?” 欧阳坤道:“这一点,我们这些外人就不得而知了。我们只知道当年你的师父一举夺得了武林盟主之位,那时舍念禅师还未曾出家,也是一位让大家提起来胆寒的江湖游仙,而月亮婆婆更是一位杀人如麻的暗器专家。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这三位已经武术达到了巅峰的亲师兄妹,突然就隐居了。你师父把盟主之位让给了丈影如来,远居宁远州首山朝阳寺之中,月亮婆婆则登上月亮岛再不问武林之事,而舍念禅师则出家做了僧人。” 上官兄弟听起来就像是在听故事一样,感觉非常的新奇。因为此事不仅师父没有说过,就连大师兄万威望也不曾提起。 欧阳坤又道:“当年这三位老前辈行走江湖之时,虽然也曾杀人无数,但那时的武林毕竟不像现在。后来三人突然退出绿林,使得整个江湖突然混乱了起来,各派系各门派之间纷争不断,死伤无数。”说完自己也叹了口气。 而众人也随着他口中的故事陷入了沉思当中。 “师父,师父。”一名小弟子喊着从外面跑了进来,打破了室内的宁静。欧阳坤道:“慌慌张张的什么事?”那弟子道:“师父,徒手至尊方震有书信送来,那送信之人说此事紧急,故此徒儿我有些慌了。” 欧阳坤看了看他,然后接过信来命小弟子下去了。待看罢了信,欧阳坤道:“方至尊书中说要招集全系各门派掌门,前去他的卧虎岗,要开一个派系大会。还要众人务必速速前往。不知是何事如此着急?” 欧阳雨荷道:“父亲,这么多年来方震从未有过如此重大的举动,会不会真的有什么急事呢?” 欧阳坤道:“也许吧,不过不管怎样,我都要速速起身前往卧虎岗才是。” 欧阳雨荷道:“父亲,如今整个武林动荡不安,此次前去卧虎岗,我与千夜哥哥和鼎儿陪您一同前往。” 欧阳坤听完笑道:“何必如此兴师动众,我一人前去即可,方震为人我很清楚,也算得上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况且又是我们系内大会,我带着你们同去多有不便。此次前去,我只带郭剑一人,若有什么事,便由他通知你等。” 上官千夜道:“欧阳老侠,还是让我陪您一同前往吧,这些日子武林同道连遭毒手,我们还需防有不测。” 欧阳坤道:“千夜啊,其实我心里还真是愿意与你一同前去。不过铁山老盟主信中说得明白,忠义侠办完了事也会来此与你们会合,若是你随我前去,等万大侠来时见不到你,难免牵挂,所以你和鼎儿还是留下吧。” 欧阳坤说完便吩咐郭剑,马上收拾行装,然后便匆匆起行了。 一连过了数日,没有欧阳坤的消息,也不见万威望来到。上官千夜三人在流沙门不断的演练着武艺,但不管如何也掩饰不住三个人焦急等待的心情。 这一天,上官千夜与欧阳雨荷带着上官鼎,又来到欧阳坤院内的习武场,与流沙门众门徒习练武术,突然有几名年轻弟子从门外跑了进来,边跑边喊道:“怪物!怪物!”上官千夜一见,这几名弟子吓得面无血色,冷汗直流。 欧阳雨荷道:“你们几个见到什么东西了,吓成这个样子?” 也不等众弟子把话说明白,上官鼎便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第一个跑了出来。上官千夜和欧阳雨荷怕他出什么事,也就一同跟了出来。 等三人出来一看,见门口处站着两个人,这两个人可以说是一个人,但又是两个人。原来门外来的的是两个连体人,这二人背靠背的连在一起,前面的人头稍大些,身子也大些,后面的人头小些,身子也小些。 说是两个人,是因为他有两个头,四条臂膀。说是一个人,是因为他二人只有两条腿。若是从远处看,就像是一个大人背后还背着一个孩子一般。 再看此人的两双手上都拿着兵刃,前面的双手拿着两根狼牙短棒,后面的双手握各一把弯刀。而此人的两张脸都生得十分的凶恶,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欧阳雨荷毕竟是女孩子,看到这人的长相,吓得躲在了上官千夜的身后。上官千夜上前一步,拱手道:“这位朋友,不知您来到流沙门有何事?” 那怪人道:“听说铁山盟主的高徒在贵府上,故此特来相见。” 上官千夜闻言道:“这位朋友,我便是铁山居士的徒弟,我叫上官千夜。不知您怎么称呼?” 那怪人打量了打量上官千夜,然后哈哈一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铁山盟主的高徒果然气度不凡。我的原名在这里无人知晓,不过中原武林口中称的西域二怪便是我了。” 上官千夜听完与上官鼎对视了一眼,心中想到:“早就听说过此人,一直以为这西域二怪是两个人,没想到是一个连体人。传说当年此人打遍了中原武林没有对手,后来还是师父他老人家亲自出面,才得以收服此人。而今日他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何呢?”想罢上官千夜道:“久闻您的大名,不知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西域二怪道:“多年来,老夫所佩服者仅铁山盟主一人。近日我闻听中原武林动荡不安,多少门派英豪被害身亡。而铁山老盟主也因此事下了首山。当年承蒙铁山盟主对我的度化之恩,所以我特意前来,助铁山老盟主一臂之力。可是我又不知老盟主身在何处,只是听说他的高徒在此,故此才来到这里寻你。” 上官千夜听到这里,心中才安稳了许多。万没想到西域二怪此次前来是帮师父的,若是此人是来生事的,凭着在场的这些人,还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上官千夜笑道:“多谢前辈,我替我师父先行谢过了。” 西域二怪笑道:“不必客气,我也曾答应过铁山盟主,此生再不踏进中原武林半步。可事出无奈,为了报答老盟主的恩情,我也只好背信弃义了。” 上官千夜道:“您怎么可以说自己是背信弃义呢?你今日前来是为朋友为情义,非豪侠所不能为。老前辈请到里面。” 上官千夜把西域二怪让到了正厅,欧阳雨荷与上官鼎在一旁相陪。聊了一些过去的往事,谈了谈铁山居士的近况。西域二怪见上官千夜彬彬有礼,对自己尊重有加,心里也是非常的高兴。 几个人正在说着,又从外面跑进来一名小弟子道:“上官少侠,外面有人找您。”上官千夜听完只道是自己的师兄万威望到了,先安顿好了西域二怪,便又领着欧阳雨荷与上官鼎出来观看。 见门口处有两匹马,马下站着两位老者,都是精神抖擞气度不凡。上官千夜忙抱拳行礼道:“二位前辈,晚辈上官千夜,不知二位有何事寻我?” 其中一位老者道:“哦,原来您就是上官少侠,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邓术真,这位是我的好兄弟叫孙德亮。” 上官千夜急忙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再次行礼道:“原来是两位老前辈到了,晚辈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原来来的这二位,都是铁山居士任武林盟主时的派系至尊。邓术真是前任枪系至尊,而孙德亮是前任大刀系至尊。 上官千夜把这二人也让到了正厅,通过交谈,原来这二人来的目的与西域二怪是一样的,都是得知武林不平,铁山居士下山而前来相助的。 接下来的三五日里,陆续的有人来到,都是铁山居士任盟主时的好朋友,有前任的派系至尊,有退隐江湖多年的门派掌门。短短的几天内,流沙门中聚集了三十多位老英雄。上官千夜等人看见如此多的高人齐聚,自然也是十分的欢喜。 这些人住在流沙门,吃住的费用对于欧阳家来说并不是问题。而上让官千夜为难的是,这么多的人都在等待着铁山居士,而现在自己的师父究竟在哪里呢?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八十一 事变 这天午时,欧阳坤家的正厅内挤满了人。各位老英雄高谈阔论,纷纷回忆着自己当年那些流光溢彩的往事,谈到高兴之处,这些人无不眉飞色舞。唯有西域二怪被欧阳雨荷安排到了后院。虽然此时大家都是铁山居士的朋友,但西域二怪当年在中原武林横行一时,杀害武林人士极多,故此大家对他的看法并不好。而他自己也不愿意与这些人为伍。 上官千夜等三人在前厅招呼着大家。虽然每个人表面上都聊得很开心,可心底里总是纠结着外面的世界。大家都在等待,等待着铁山居士最终的调查结果。 欧阳坤府门外不远处,来了数辆马车,车夫高声吆喝着,离着很远便闻到了酒肉的香气,车辆直奔流沙门而来。 流沙门的弟子把此事报知给欧阳雨荷,雨荷姑娘便同上官千夜一起出门来看。这些车夫把马车赶到门外,一人上前道:“不知哪位是欧阳欧阳雨荷小姐?”欧阳雨荷回道:“我就是,不知各位从哪里来?车上装有何物?” 车夫回道:“欧阳坤老先生远在卧虎岗,闻知家中有贵客到,因不能即刻起身返回,特备好酒肉,命我等送到府上,以表待客之道。”说罢从怀中取出书信一封,递给欧阳雨荷。 欧阳雨荷展开书信一看,确实是父亲欧阳坤亲笔所写。上面大意道:“得知家中铁山盟主老友聚会,我远在卧虎岗不能立刻返回,特备酒肉以表敬意,愿你与千夜代我转答,我在此有还派系琐事相商,一切安好,不多日便可返回禾田镇,勿念。” 欧阳雨荷看罢了信,知道父亲没事,这才把心放下。然后吩咐家中弟子将酒肉搬进府内。 众弟子把酒菜备齐,由于人数众多,便在习武场上布置好桌椅。上官千夜请出各位老英雄,来到习武场露天而席。而西域二怪仍不愿与众人同饮,可又纽不过上官千夜等人的盛情,只好答应等众人饮毕,自己再出去不迟。千夜等人知道他性格怪异,也就没有一再为难于他。 欧阳雨荷道:“各位老前辈,各位铁山盟主的老朋友,承蒙大家看得起,来我流沙门一聚。我父亲虽远在卧虎岗,得知此事后也甚为欣喜,故命人送来薄酒,以表寸心。” 众人听完纷纷道:“欧阳门长真是太客气了,大家都是朋友,那我们就多谢欧阳门长了。” 上官千夜也拿起酒碗道:“各位前辈,我师父他老人家隐居多年,没想到各位老英雄仍然如此厚待。我身为师父的弟子,自当先干为敬,以表谢意!”说罢举起酒碗一饮而进。旁边的上官鼎也随着哥哥干了一碗。 众人见上官兄弟如此豪爽,就也都拿起酒来喝了下去。 这些天大家都闷在这里,自然觉有些心烦意乱。虽然每日三餐也有酒肉,但毕竟不如今日这样畅快。几碗酒下肚,众人都放得更开了,嗓门也高了几度。老哥们间称兄道弟的聊个没完没了。 这样一闹,便从午时一直闹到天晚才散。 上官千夜与上官鼎都有些醉了,还好欧阳雨荷并不曾饮酒,把上官兄弟扶进房间让他们先休息了。 西域二怪虽然长相让欧阳雨荷害怕,可人家也毕竟是自家的客人。欧阳雨荷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端过一壶酒和几样菜,亲自送到了西域二怪的房中。 欧阳雨荷把酒菜摆在西域二怪的桌上,又为他倒满了一碗的酒,递到他面前道:“老前辈,今日大家吃酒时间长了些,故此没来得及给您送来,还望您见谅。” 西域大怪接过酒碗,反手递给了二怪,然后道:“多谢雨荷姑娘,我本是为情义而来,故此请姑娘不必多虑。” 正说着,就听见二怪尖声尖气的叫道:“啊!酒中有毒!”说的同时二怪把手递到前面。 原来二怪两手的小指都镶着长长的银指甲,而这指甲不仅是暗器,还可测出食物是否安全。西域二怪行走中原武林多年,曾有多少门派想暗害于他,故此每食之前必由小怪试毒,这也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大怪和欧阳雨荷一看二怪的指甲,见已被酒水染成了黑色。欧阳雨荷也是一惊,就在这时大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了她的面前,伸出手来掐住欧阳雨荷的喉咙,问道:“我本是好意前来助人,你为何要害我?” 欧阳雨荷大惊,没想到西域二怪看似笨重的身子,行动起来这么快,自己习武多年,竟然没能有一点反应的能力。 雨荷姑娘道:“前辈休怒,我实不知酒中有毒。前面的众英雄和我的千夜哥哥他们都是喝的此酒。” 西域二怪问道:“此话当真?” 欧阳雨荷道:“我怎敢欺骗前辈,还请前辈先放开我,我要去看看千夜哥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此话二怪放开了手,欧阳雨荷顾不上自己喉咙疼痛,急忙跑去上官兄弟休息的房间,二怪紧紧的跟在后面。 欧阳雨荷来不及敲门,直接破门而入。当她进了屋子时,眼前的情形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只见上官千夜仍躺在那里,可是从嘴角不断地流出血来。而上官鼎也同样在从口中流着血,勉强睁着眼,正在地上努力的向着上官千夜的床爬去。 雨荷姑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连忙扶起上官鼎道:“鼎儿,这是怎么了?” 上官鼎道:“我躺在床上不多时就有了睡意,还没等睡着,就觉得五脏巨痛难忍,想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后来我用力挣扎,从床上掉了下来,这才勉强睁开眼。我看到哥哥他一动不动,口中流着血,便想要去唤醒他。” 欧阳雨荷哭着回过头来道:“前辈,这怎么办?他们中得是什么毒?刚刚大家喝酒的时候还都好好的。” 西域二怪道:“若是老夫猜得没错,此种毒名为“梦魔溶骨散”,乃是云南毒派悬命堂独有。此种毒药无色无味,绊在酒中常人跟本无法察觉,饮用之时也均无有异样,唯等服毒之人入睡之后,才从内脏开始腐烂,直至化骨为止。而人死之后除尸身各窍流出血水之外,表面仍看不出任何伤势。” 欧阳雨荷早就听父亲提起过悬命堂,此门派专以用毒著称,正派很少与之接触,与少有敢与之为敌者。雨荷姑娘哭道:“老前辈,那要如何解救?”西域二怪听罢摇了摇头道:“此毒在中原唯有两人可解,一者便是月亮婆婆,她手中的月亮花可解百毒,无有失手。另一个便是铁山盟主,他化气炼丹,此丹药可解梦魔溶骨散。” 欧阳雨荷听完道:“可此二人又到哪里去寻找呢?”西域二怪无奈的道:“就算是寻到了,只怕也误了救治时间,此毒服下之后,中毒者入梦半个时辰便连骨头都化掉了。” 这时上官鼎微微的动着嘴,好像有什么话要说。欧阳雨荷把耳朵紧贴着他的嘴,仔细的听着。可还是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等她抬起身来,见上官鼎也昏死了过去。 欧阳雨荷哭道:“鼎儿,你说的是什么啊?姐姐听不到。”正问着,西域小怪尖声尖气的道:“他说他身上有铁山盟主的丹药。” 原来这西域小怪常年被大怪背在身后,虽然自已也有眼睛,可要想知道前面发生的事,都是用耳朵来听的,这样一来也练就了他超人的听力。常人听不到的声音,他都可以听到。 欧阳雨荷见他这样说,便伸手去上官鼎的怀里找。不多时便拿出一个纸包,打开一看喜出望外,原来包内果真有两粒丹药。这正是上官鼎下山前铁山居士让他带给上官千夜的,而当兄弟二人见面时,上官千夜已然无恙,所以这两粒救命的丹药就留了下来。 欧阳雨荷手托着丹药,回过头来看着西域二怪道:“前辈,您说的是这种丹药吗?” 西域二怪把药接到手中,提起鼻子闻了一闻,然后笑道:“天意啊天意,看来铁山居士的二位高徒命不刻绝,此药正是铁山居士化气所炼。当年他老人家曾送给我一丸,我至今仍供奉在自家的佛相掌中。此药闻上一闻便走五脏通七窍,一股舒畅之气散满全身。一点也错不了,就是此药。” 欧阳雨荷听他说得如此肯定,欢喜得不得了,忙把丹药为二人服下。然后静静地看着上官兄弟二人。 也就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上官兄弟就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欧阳雨荷暗道:“看来西域二怪说得一点都没错,铁山居士的丹药就如月亮花一样神奇。” 上官千夜见欧阳雨荷与西域二怪都站在床边看着自己,忙坐起了身。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一起身,就开始嘴角黏糊糊的,用手一擦,粘了一手的血。上官千夜一惊,再一看,上官鼎坐在另一张床上,好像也刚刚起身的样子,嘴角也有血迹。 上官千夜问道:“鼎儿,你怎么了?”然后又抬头看着欧阳雨荷道:“雨荷妹妹,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怎么了?” 欧阳雨荷见他们完好如初,自己也是非常的高兴,便把刚刚所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等她说完,上官千夜突然跳下床来道:“我们兄弟没事了,那其他人呢?” 西域二怪没有说话,只是长叹了口气。而欧阳雨荷这才意识到,中毒的不仅仅是他们二人。前来找铁山居士的众位老英雄,还有自家的众弟子也都喝了酒。 想到这她箭一般的冲出屋子,上官兄弟在后面跟着。当他们推开每一间房门时,首先看到的是床上之人七窍都在流着血,可仍在昏睡,接着便闻到从室内漫出的臭气,那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三个人都傻了,刚刚大家还在一起开怀畅饮,此时却只留下一堆堆烂肉。偌大的流沙门此时显得极静。院子中除了他们四个活人之外,其余均成了腐尸。 上官千夜看着一百多具尸,呆呆的道:“死了这么多人,我要如何向师父交待?”欧阳雨荷也傻了,随着上官千夜的话语也呆呆的说:“满门的弟子都死了,我又要如何向父亲交待?” 上官鼎突然道:“雨荷姐姐,你们不是说这酒肉是欧阳老门长派人送来的吗?那酒中又怎会有毒?” 欧阳雨荷听完更傻了,自言自语道:“对啊,是父亲亲自派人送来的,我还看到了他的亲笔书信,怎会有错?” 西域二怪走上前来道:“此事一定不是欧阳门长所为,就算他要杀害这些来帮忙的人,也不会连同自己的门人一起加害,况且你们也在家中。” 欧阳雨荷道:“我也知道绝不是我父亲所为,可信上确是他的笔记,我怎么可能连家父的字迹都能认错呢?” 西域二怪道:“要是这么说,那一定是有人逼着欧阳门长写下此信。也就是说卧虎岗那边出事了。” 雨荷姑娘听完一颗心碰碰的跳个不停,呼吸也急促起来。拉着上官千夜的手道:“千夜哥哥,我们怎么办?” 上官千夜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起身赶奔卧虎岗!”然后转回头对西域二怪道:“老前辈。。。。。。”不等他把话说完,西域二怪道:“少侠不必多说了,我此次再入中原,就是为了报恩而来,你是铁山盟主的徒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必然鼎力相助!”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八十二 真相 西域二怪说完,上官千夜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四个人回到各自的住处,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前往卧虎岗。 上官千夜在前面领着路,四人刚到门口,就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四人停住脚步,欧阳雨荷道:“会是谁呢?”上官鼎纵身到了口门,伸单手将门打开。 门刚刚开了一道缝,就看到郭剑从门外倒了进来。上官鼎忙上前扶住,呼唤了好半天郭剑才又睁开了眼。 当郭剑看到欧阳雨荷四个人时,有气无力的说道:“雨荷小姐,上官少侠,快去卧虎岗救我师父。” 欧阳雨荷听完急问:“郭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郭剑道:“师父被困在卧虎岗,我只身逃了出来,现在师父生死未卜,你们快去!” 上官千夜道:“郭剑,你别着急,先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郭剑道:“我和师父赶到卧虎岗去参加派系大会。开会的当天,武林徒手门派的各掌门几乎都到了。我们本以为是徒手至尊方震找大家有事相商,没想到是丈影如来的徒弟雷豹利用方震之名把大家招集到了一起。” 欧阳雨荷道:“雷豹?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郭剑接着说:“雷豹带来了三道盟主令。第一道令说,因为如今武林动荡不安,所以取消了今年的新人和状元两擂的比武。” 上官千夜道:“嗯,这倒是应该,有那么多门派几近灭门,是应该把这些事先放一放了。” 郭剑又道:“第二道令称,现在武林剑系群龙无首,以至于各剑派争斗不休。此事本应该在至尊大会上,由各剑派公推至尊人选,不过盟主再不忍剑系无主而又遭劫难,所以他力挺常九仁做剑系至尊。还说此令一出立刻生效,各门各派不得违抗。” 上官鼎听完咬着牙道:“什么!以傲剑门的臭名、常九仁的德行,居然让他做剑系至尊?” 郭剑道:“一点没错。雷豹刚刚把话说完,拳师李刚便当众不服。言多年武林规矩,派系至尊必须在武林至尊大会上选出,岂能盟主一人独断。不料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雷豹就用双钩斩掉李刚人头。” 上官千夜低声道:“雷豹居然如此残暴,他们这样对待武林同道,那丈影如来究竟要做什么?” 郭剑道:“在雷豹的威逼之下,大家都看着徒手至尊方震,盼着他可以站出来为大家说一句公道话。可没想到,方震虽然看着雷豹面露不快,却未发一言。大家见本系至尊如此,便也都默许了此事。” 上官千夜听完半晌无语,上官鼎却在一旁急问道:“那第三道盟主令是什么?” 郭剑道:“第三道令称,当今天子昏庸无道,朝廷不仁残害武林同道。丈影如来命所有绿林义士,团结起来揭竿而起,共同推翻满清统治,另立明君。” 上官千夜等人听完一齐惊叹,西域二怪道:“丈影如来想造反?” 郭剑道:“想必那丈影如来也是此意。当雷豹传达完第三道盟主令,有一部分人纷纷起身表示赞同,口称愿意听从盟主号令,推翻满清王朝。而也有一些门长低头不语,我师父便是其中一人。而雷豹见有人不说话,便把这些人都囚禁起来,关押在卧虎岗的后山。这些人中也包括我和师父。” 上官鼎道:“那你是怎么逃回来的?” 郭剑道:“当天晚上,那些同意举义造反的人在前山摆酒庆祝。方至尊偷偷来到后山将我们放出,并告诉我们快走,说如今风浪太大,他自己也要退出江湖隐居它处。方至尊说完就离开了,我们众人正寻路想逃,谁料想雷豹带人赶到,将我们团团围住。在混战当中,有多位门长战死当场。” 欧阳雨荷急问道:“那我父亲怎么样了?” 郭剑道:“当时我们看对方人数众多,并且不断有新的屈服者,若继续苦战,只怕一个也逃不脱,那样也就让他们彻底的封锁住了消息。师父来到我身旁,告诉我假意投降。这样我们众人才得以保全。。。。。。” 郭剑说着说着突然又昏了过去,西域二怪忙上前来,伸出手指放在他的腕上,不多时道:“他并无内伤,只是太累了,恐怕是一口气跑回来的吧。你们不必着急,让他喝点水就会有所好转。” 上官千夜听完便抱起郭剑来到正厅,上官鼎取来水让郭剑服下。果然没过多久,郭剑又转醒过来。 欧阳雨荷担心自己父亲的安危,见郭剑一醒过来就急着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 郭剑又道:“又经过了一天,雷豹等人见我们再无反抗之意,好像对我们就放松了警惕,他以为我们都已经屈服了。第二天,雷豹找来了我和师父,说有很多武林前辈聚集到了我们流沙门,自己很想过去探望。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让师父来做这个东家比较好。所以就让师父写信给雨荷小姐,说备好酒肉对宾朋进行款待,而酒肉之事全由雷豹准备。师父很痛快的答应了此事。雷豹放心的离开了,把我和师父关在了一间暗室之中。师父写完了信,就对我说此事一定有诈。让我做好战斗的准备,哪怕一死,我们二人之中也要逃回一人前来报信。” 欧阳雨荷道:“这么说,我父亲他没能逃出来,他。。。。。。”说着哭了起来。上官千夜劝道:“雨荷妹妹,先听他把话说完,也许事情没有你想得那样糟。” 郭剑道:“师父写完信,就把信交给了房外看守之人。趁着他们打开门的时候,我和师父都冲了出去。可外面他们的人更多,师父拼死护着我,这样我才得以逃脱。而师父他又被雷豹擒住了,现在生死不知。” 郭剑自己说着也哭了起来,听着的人也都悲痛万分。 郭剑擦了擦眼泪,又继续说道:“雷豹知道我逃了出来,就派人四处找我。我也不敢走大路,都是趁着夜色而行,所以直到今天才赶回咱们流沙门。师父说铁山居士此次下山,定有大批武林义士前来相投。而上官二位少侠都在我们流沙门,所以这里便成了聚集地点。而丈影如来也一定知道此事,所以必然加害。雷豹所送来的酒肉之中定有剧毒,所以让我前来报信,告诉你们千万不要勿食了毒酒。” 上官千夜听完长叹了一声道:“哎,郭剑,你回来得太晚了。” 郭剑道:“难道大家已经遇害了吗?”他这一问,无人回答。 从进门开始,郭剑只顾着自己诉说经过。直到现在,他才有时间看一看自己的流沙门。郭剑仔细的听了听,偌大个流沙门死一般的宁静,再也听不到往日里弟兄们的喧闹。提鼻子一闻,满院腐肉所散发出来的臭气。郭剑急忙坐起身来跑了出去,不多时就从外面传来了他嚎叫师弟的哀鸣。 上官千夜道:“看来此事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前些天那些武林同道被害之事,定是丈影如来有意散布的假消息,称常九仁被长须道长所伤,然后又下令诸门诸派不准拦截。而又暗中吩咐赵青山前去围剿那些不服从盟主号令的正义之士。” 上官鼎道:“哥哥说得正是,太阿剑在常九仁的身上被我们劫下,之后丈影如来又推举他做剑系至尊,也恰恰说明了他们是一伙的。是丈影如来有意安排这样做的。而我的三位哥哥惨死,也一定是傲剑门的人所为。” 西域二怪道:“这个丈影如来有意挑起纷争,以至于武林人士仇视朝廷。这样一来他就有理由造满清的反了。这个丈影如来身为武林之主,却视同道中人的性命如儿戏一般,为了自己的一已私利,就要残害这么多的无辜,此人之心何其毒也!” 上官鼎道:“早就听我郑家二哥说过,丈影如来大量收集着武林各处的金银,当初还不曾想到他要做什么,今天算是明白了,他是想招兵买马,自己想做皇帝。” 上官千夜道:“师父他老人家也下山多日了,我们已经把事情了解得较为清楚,而师父也定然知道了此事,就是还不知道他老人家下一步要怎么办?” 西域二怪道:“若是铁山老盟主能够站出来说明真相并振臂一呼,想必武林人士绝大多数会弃了丈影如来。看来这件事只凭我们几人的江湖威望还是远远不够的。虽然我也名震江湖,可却是臭名,说出来什么也没人会相信。” 上官千夜道:“我们必须要知道师父的行踪才能再做决定。不过有一件事非现在办不可,我们必须先前往卧虎岗救出欧阳老侠,然后再谈它事。”欧阳雨荷听完含着泪道:“谢谢千夜哥哥。” 上官鼎道:“哥哥,若是大师兄来这里找我们那怎么办?”上官千夜道:“此事不必担心,出了这么大的事,想必师兄也会知道的。” 上官千夜说完喊了声郭剑的名字,不多时郭剑从一间房中走了出来,眼睛都哭肿了,垂头丧气的走向上官千夜。上官千夜道:“郭剑,我知道你刚刚回来十分疲惫。可此事关系到欧阳老侠的性命。去卧虎岗的路你比我们都熟,也只有你来带路,我们才能更快的到那里救出欧阳老侠。” 郭剑一听大家要去救师父,马上来了精神,拍了拍胸脯道:“少侠放心,就算郭剑累死,也要救出师父。”说完带头走出了大门,径直向卧虎岗而去。 上官千夜等四人跟在后面,每个人心中都在祈祷,盼望着欧阳老侠平安无事。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八十三 拦路 郭剑带着上官千夜等人往卧虎岗的方向走,刚出离禾田镇没多远,就听见大路前方一片杂乱之声,并且声音在不断接近。 郭剑停住脚步,回过身来看看,见四人都紧紧的跟着自己。郭剑道:“我们还是绕路走吧,前面看样子来了很多人,不会是雷豹的人前来抓我吧?” 西域二怪听完后,两个头一齐狂笑,特别是二怪的小脑袋,发出了尖而刺耳的笑声,在夜空之中盘旋,让人不寒而栗。 二怪道:“怕什么?我们还正要去找他们,若是他们自己送上门来,那岂不省事得多了?”话虽这么说,可几个还都是提高了警惕。 西域二怪向前走了几步,挡在了四人前面。天黑了,只能看见不远处数十条人影在靠近,并分辨不出长相。 不多时,那些人走得更近了。而那群人好像也发现了前面有人挡路,于是高声喊道:“前面的是什么人?快快报上名来!” 西域二怪高声喝道:“不知死的蠢货!你们深夜前往禾田镇想要做什么?” 对面传来一位中年人的声音道:“对面的几位朋友,在下董天恩,人称双手神斧。若你们也是绿林的朋友,那请让开道路,我们有急事要赶路。” 上官千夜道:“前些年有位英雄在泰斗崖擂台之上,双斧战败人称石狮子的孟凡贵,江湖人称双手神斧,后来自立双斧门就是阁下吗?” 董天恩道:“正是!不知对面的朋友是哪一位?” 这时欧阳雨荷喊道:“董叔叔,我是雨荷啊,欧阳坤是我的父亲。” 董天恩道:“哎呀,原来是自家人。雨荷你怎么会在这里?”边说着边走了过来,他身后的众人也都随着他慢慢的向前移动。 欧阳雨荷道:“董叔叔,我们是要前去卧虎岗救我的父亲。” 董天恩道:“哦?欧阳老哥哥他怎么了?”欧阳雨荷便把欧阳坤前去参加派系大会,又被雷豹囚禁一事说了一遍。董天恩听完道:“既然欧阳老哥哥被抓,我岂可一人逃生,雨荷你不必担心,我也随你们同去。” 欧阳雨荷道:“董叔叔,我看你们行得甚急,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我看您还是先去把事情处理完,然后再来帮我们不迟。” 董天恩听完叹了口气道:“雨荷呀,我们哪里有什么要紧的事啊。我身后的众人都是斧系的朋友。前些日子也是斧系至尊赵横邀请我等前去商量派系之事。我们到了之后才知道并不是派系内的事。他对我们说的,也同刚刚你讲的一样,是传达盟主的三道令。” 欧阳雨荷道:“董叔叔,你们斧系也接到盟主令了?” 董天恩道:“何止是我们斧系呀?据我们所知,江湖上所有的派系都已传达到了。而我们这些人断然不肯服从盟主令,就和那些视盟主令如圣旨的人打了起来。他们人多,我们人少,经过缠斗,双方死伤人数都不少。我们也是没办法才冲了出来,而后面赵横还在带着人追我们,所以我们才如此着急赶路。” 上官千夜暗想:“原本以为只有徒手系如此,没想到整个武林各派系几乎同时传达盟主令。这样看来,天下已经大乱了。” 欧阳雨荷道:“董叔叔,你们大家行了这么远的路,都已经很累了。您还是随他们一起走吧。” 董天恩道:“雨荷,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深知我与你父亲的交情。若今日我不助你救父,那还有什么江湖道义可言?不过我看你们只有四五个人,而卧虎岗上的高手众多,那雷豹更不是等闲之辈,只怕到时救不出欧阳老哥哥,你们几人也要身陷于彼啊。不如这样,待我说服身后斧系众人,等大家回到各自门派,招集徒众与你们同去,大家人多势众也有个照应。” 上官鼎接话道:“董门长,他们人再多也没什么可怕的?区区一个雷豹又有什么了不得的?若是他早遇见我们兄弟,岂能还活在世上?” 董天恩道:“雨荷,你身后的四位到底是什么人?听说话的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大的口气?” 还不等欧阳雨荷回答,西域二怪哈哈的狂笑道:“好!好啊!好一个上官鼎!不愧为铁山盟主的弟子!有骨气,够霸气,是条汉子!” 他这一笑,董天恩及身后的众人都倒退了几步,谁也没听过这么可怕的笑声。等大家听到他提到铁山盟主的弟子,大家又随着一阵惊呼。 董天恩忙问道:“雨荷,刚刚说话的小英雄便是铁山老盟主的弟子?” 欧阳雨荷道:“是啊董叔叔,刚刚只顾着和您说话,却忘记了给你介绍。这位是上官千夜,是我。。。。。我未来的丈夫。这位刚刚说话的是上官鼎。他二人都是铁山盟主的弟子。” 上官兄弟拱手道:“我们兄弟二人见过各位,有礼了。”斧系的众人虽然因天黑并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只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便都觉得精神振奋。 董天恩道:“原来真的是上官二位少侠,怪不得你们几人个人就敢去闯卧虎岗。雨荷,不知另两位朋友又是哪一位?” 欧阳雨荷道:“这个是我父亲的大徒弟,叫郭剑。”郭剑上前一步向大家行礼。 雨荷姑娘继续道:“这位笑声很吓人的。。。。。。”说完自己也呵呵的乐了。 “还是我自己来说吧。”二怪道:“我就是恶名满武林的西域二怪,不过大家不必惊慌,我此次来中原,只为报答铁山盟主的教化之恩。” 一听到西域二怪的名字,众人又是一声惊呼。 董天恩道:“今日有铁山盟主的二位高徒在此,又有西域高手助阵,我们又何惧他雷豹等人!”后面的众人听完也都纷纷道:“对!我们就随着你们一同前往卧虎岗,先救出欧阳掌门再说!” 就在大家正兴奋之时,就看前面火光一片,远远望去足足有一二百人之多。那些人熙熙攘攘向这边奔来。 这些人的出现,马上让斧系的众人心头一紧,大家都不敢做声了,有很多人都悄悄地躲在了上官千夜他们的身后。 再看来的这帮人,领头的身材高大,手中提着一把车**斧,边走边哇哇的咆哮,人未到声先至,在这漆黑的夜里,听起来就让人紧张。 董天恩低声道:“雨荷,这个带头的就是斧系至尊,人称劈山怪的赵横。”说完借着火光,偷眼看上官千夜等人的表情。只见欧阳雨荷充满信心的看着上官千夜。上官兄弟脸上毫无惧色。而西域二怪更是看着赵横露出了邪笑。 赵横来到近前,他手下的二百余人就把上官千夜等数十人围在当中,而刚刚逃出来的斧系众人,眼见自己被火圈围住,或多或少都有些害怕。 上官鼎四周瞧了一眼道:“这样用火光照着也好,省得他们呆会看不清自己是怎么死的。” 赵横抬起头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单手提着斧杆,把斧头抛在地上。众人就听咚的一声闷响,好像方圆几丈的土地都随之震动着。 赵横道:“董天恩,现在你站在众人的前面,看来这场事是你挑的头啊?” 董天恩看着眼前的架式,害怕说软话看来是没什么用了,于是又上前一步,挺直了腰杆道:“赵横!是我挑的头儿你又敢把我怎样?” 赵横听完哈哈大笑道:“董天恩,没看出来呀,几个时辰不见你长能耐了啊?居然还敢对本至尊这样说话。你凭什么啊?是凭你新找来的这几个帮手吗?”赵横看到了上官千夜等人,看着他们的长相和手中的兵刃,就知道不是自己斧系的人,所以才这样问董天恩。 赵横接着说道:“董天恩,你找帮手也找几个像样的,你看你找来的这些人。一个个乳臭未干,就他们能帮你吗?还有你旁边站着的那个。”说着指了指西域二怪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大老远的看见他我就开始猜,我还以为是你着急逃走,从哪家偷来的驴呢?”这话说完,赵横带来的这些人哈哈大笑。 西域二怪气得两个脑袋一齐摇动,四臂张开就要动手。上官千夜一看忙拉住小怪的手臂道:“老英雄不必和他一般见识,先留些力气,我们卧虎岗上还有恶仗要打。” 赵横看着西域二怪往前使劲,上官千夜在后面拉着,便道:“哈哈哈,看来驴子毛了,想踢人了?哪位过去,把他给我牵过来?” 话音未落,一人手中提着一把短把儿斧跳了出来道:“至尊,让我来会一会这怪物!”董天恩一见,对上官千夜等人道:“此人是开山派掌门岳鹏飞的大徒弟叫李坤,跟随他师父学艺多年,很有功夫。”说着从身后取过双斧道:“就让我为各位先打个头阵!” 上官鼎忙拉住他道:“老侠,不必您动手,让我来收拾他就行了。”就在二人抢着要出战之时,欧阳雨荷纵身就跳到了李坤的对面亮出架式道:“狂徒,若想撒野就要先过了我这一关!” 李坤看罢哈哈大笑:“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未和女人交过手。今日若是我用斧头胜了你,大家也会笑我没本事。”说着把斧头扔在地上道:“妹子,来让哥哥摸摸你的小脸蛋滑不滑!” 欧阳雨荷气得脸都红了,身形一晃就到了他面前,轮动右臂对着李坤面门就是一掌。李坤淫笑道:“妹子这是要和我牵手啊?”嘴里说着身子却没动,举起单掌硬接了欧阳雨荷一掌。 李坤心里暗想:“你一个黄毛丫头有什么本事?我这一掌就把胳膊给你震脱臼了,然后我再戏弄你。” 大伙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巴掌就拍在了一处,上官鼎喊道:“姐姐小心!”众人就听啪的一声响,再看李坤连笑容都没来得及收回去,让欧阳雨荷这一掌震得大臂和小臂都错了位。就觉得手臂一阵巨痛,自己抬起胳膊一看,原来小臂的骨头已经从大臂的肉里穿了出来,而大臂的骨头已经从后肩头露了出去。 李坤脑门上当时汗就流出来了,叫道:“此女厉害!”说完连斧头都来不及捡,抱着胳膊跑入人群。 八十四 连败 李坤刚刚败下阵去,又一人轮斧头冲了过来。口中喊道:“丫头!胆敢伤我爱徒,今天我岂能放过你!” 欧阳雨荷心中暗道:“想必此人就是开山派掌门岳鹏飞了。”其实欧阳雨荷身为欧阳坤的女儿,心中一直很是不平。原因是武林的规矩让自己与别人打斗时总是赤着手。她从小也想学些兵刃,可欧阳坤总是说,流沙门长之女与人斗械,有损流沙门的名声。而自己又是女儿身,拜在其它门下习武多有不便。在当今武林之中,徒手系也是最被人轻视的。 所以在欧阳雨荷的心里,一直都憋着一口气,她一定要证明徒手武术不会输给那些舞刀弄剑的人。这些年来她没少下功夫,欧阳坤也把流沙掌的精华都传给了她。现在的欧阳雨荷是绝对有能力自己扛起流沙门的。 岳鹏飞口中喊着,大斧已经照着欧阳雨荷的头劈来。雨荷姑娘向左侧跨出一步,同时右脚进步,起掌击向岳鹏飞的左肋。这一掌速度非常快,而岳鹏飞毕竟是一派门长,自然不是李坤所能比拟的。 他看着掌到了,急忙随着自己手中的斧头向侧面纵去,待自己躲开了这一掌,马上又将斧头横着轮了过来。 欧阳雨荷转动身体高高跳在空中,反背一掌猛击岳鹏飞的右腮。岳鹏飞低头躲过,二人战在一处。 岳鹏飞凭借斧沉力大,让欧阳雨荷轻易近不得身。而欧阳雨荷占着轻巧的优势,围着他身前身后的打转。两个战到三十回合仍不分胜负。 虽然看起来两个人势均力敌,但一旁观战的上官千夜已经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看着岳鹏飞的大斧子在欧阳雨荷的左右挂着风游走,自己实在是放心不下。 也在观战的董天恩看得呆了,他也没想到欧阳坤女儿的功夫已经不在其父亲之下。而自己的功夫本就与岳鹏飞一辈相差无几,所以他看得眼都花了,不停的在心里替欧阳雨荷使劲。 上官千夜喊道:“雨荷妹妹你且退下来,让我来斗一斗他!”上官鼎道:“哥哥,何必劳你出手?姐姐你且退下,把他交给我!” 岳鹏飞听见上官兄弟二人的话心中十分不痛快,他暗想:“刚刚这丫头掌击我徒儿李坤之时,大家都看得清楚。她的掌力已经达到了门长的身份。而我与她打斗三十回合不露败相,也已经说明了自己的功夫非同一般。而那两个小毛孩子却争着要和我打斗,难道我的功夫在看们看来就这样不堪一击?”岳鹏飞自己越想越生气。 两个人比武,特别是势均力敌之时,特别怕走神。因为二人的功夫都差不太多,只要有一人有一点的不注意,另一个人就会乘隙而入。 也正是岳鹏飞头脑当中稍稍一溜号,眼神中就体现了出来。欧阳雨荷盯着他的眼睛身形转动,突然发现他的目光呆滞了一下。而就是这短短的一瞬间,被欧阳雨荷抓住了。 欧阳雨荷心中暗想:“今天也是天意安排我为流沙掌扬名,岳鹏飞你今后想起此事也别怪我了。”想罢照着岳鹏飞的脸上虚晃一掌,岳鹏飞一愣的功夫,欧阳雨荷用尽自己最快的速度转到了他的背后。把右掌高高的举起,一点也没给对手留情面,这一掌实实惠惠的砸在了岳鹏飞的后背上。 观战的众人也没想到变化得这么快,本来以为没有一百个回合,两人分不出高下。没想到三十合刚过,岳鹏飞就在对手面前暴露了这么大的漏洞。岳鹏飞带来的弟子们吓得一闭眼,耳边就听见啪的一声脆响。 再看岳鹏飞被欧阳雨荷一掌就击倒在地上,双手刚想撑住地面站起来,一口鲜血喷出,然后整个人趴在地上昏迷不醒。 赵横看了看岳鹏飞,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抬起头看看欧阳雨荷道:“你是流沙门的?”雨荷姑娘答道:“对!欧阳坤就是我的父亲!” 赵横道:“你今天可真是替你爹露足了脸啊?就算今天是欧阳坤自己在场,也未必有你风光。” 欧阳雨荷道:“怎么?你不服气吗?” 赵横听完哈哈一笑道:“服气,服气,哈哈哈。若是我也在你的年纪,五十回合之内还真就未必能拿得下你。不过今天我若和你动手,只怕失了我的身份。就算我胜了,传到江湖上也会被人耻笑。” 赵横说完四下看了看,大声吼道:“你们这群废物!难道我们这么多的人,就没一个能胜得了一个黄毛丫头吗?徒手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大了?若是此事传出去,我们斧系中人岂是不让绿林道的朋友笑掉大牙吗?” 话音未落,一人提着双斧走了出来道:“至尊,恶人堂掌门周志奎不才,要以双斧会一会流沙掌。” 赵横看了看他道:“周志奎,你若再败,就自已了断了吧。” 周志奎道:“请至尊放心!”说罢手提着双斧走上前来道:“姑娘,我看你还是退了回去吧。虽然我没有赵至尊那样高的身份,不过若是你死在我的斧下,我也觉得面上无光啊。” 欧阳雨荷道:“好一个狂徒,你看招!”就在她刚想发动进击之时,上官鼎跑了过来道:“雨荷姐姐,你回去歇一歇,把这个找死的狗东西交给我就行了。” 欧阳雨荷刚一迟疑,上官千夜道:“雨荷妹妹,你快回来,把他交给鼎儿就行了。” 欧阳雨荷一听见上官千夜叫自己,马上把刚刚打斗时的刚强劲全收了起来,缓步走到上官千夜身边,又恢复了自己女人般的娇态。 上官千夜看着她的眼睛,笑着对她点了点头。欧阳雨荷会意,红着脸站到了上官千夜的身旁。 董天恩低声对上官千夜道:“此人确是恶人堂的掌门,功夫也在岳鹏飞之上。他有两个儿子,唤作周家二虎。父子三人在他们当地创立门派恶人堂,其人品如门派之名无二。这父子三人仰仗功夫在身,又是门徒众多,便无恶不作。” 上官千夜听完皱起眉头道:“此种恶人我等见了若不除去,怎对得起天下的百姓?” 周志奎看了看上官鼎道:“若我看得不错,你应该还不到二十岁吧?小小年纪竟然出口不逊,难道你的父母没时间教你什么叫理数吗?” 上官鼎是上官千夜带大的,自己只有百日大小时就失去了双亲,所以他也特别的不愿意别人拿自己的父母说事。一听周志奎这么说,上官鼎怒发冲冠,可刚要动手,就听上官千夜喊道:“鼎儿,听说周门长还有两个儿子,也都是武林高手。反正你也费一回事,就让他们一起上吧。” 董天恩听完可吓了一跳,忙对上官千夜说:“少侠,此事不妥吧?”上官千夜道:“请您放心,鼎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功夫我心里有数。” 上官千夜说完,董天恩还是不太相信,一个十几岁孩子,会像他说得这么神吗?西域二怪的大怪因为看着战场,所以小怪自然就看着上官千夜等人,见董天恩仍有疑虑,便尖声尖气的说道:“铁山门长弟子的功夫,岂能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此话董天恩虽然听着不太顺耳,可又一转念小怪说得也很有道理,虽然上官鼎看着年纪轻轻,可人家毕竟是前武林盟主的亲传弟子,功夫自然是高人一等了。 上官鼎从小跟随着上官千夜长大,两人的关系甚至已经超越了亲兄弟,而不管做什么事,哪怕只是一眼神,另一个人也会猜得**不离十。此时听见上官千夜说周志奎还有两个儿子,上官鼎就明白了,哥哥一定是想让自己一并铲除不留后患。 上官鼎忍着胸中的怒火道:“原来你还有两个高手儿子,也罢,正如我哥哥刚刚所讲的,省得我费三回事,你们父子三人还是一起上来吧。” 周志奎心中暗想:“这个孩子为何如此狂妄?那欧阳坤之女击败岳鹏飞师徒在先。我此时出场足以证明我的功夫定能胜过于她,难道这一点他猜不出吗?而他小小年纪却要我父子三人同上,他的功夫会比欧阳坤之女还高吗?” 周志奎正在狐疑,他的两个儿子周大虎和周二虎各提着一对双斧走了出来。周大虎哈哈大笑道:“不知死的孩子,这话可是你亲口说的。若是今日你死在我们父子的手里,可别怪我们不仁义!” 上官鼎听完冷笑了几声道:“大丈夫一言即出,怎能后悔?你们只管动手罢了。” 周志奎听完,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轮动六把斧头一齐奔着上官鼎冲了过来。 这三人的眼睛盯着上官鼎,就见他不仅没动,看见三人向自己冲过来,反倒还转回了身,背对着他们父子。这个动作除了上官千夜与西域二怪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特别是董天恩这群人,几乎同时发出了惊呼,他们都在想:“难道这个孩子要自寻死路吗?” 眼看着六把斧头就要砍在上官鼎的身上了,这时上官鼎突然从这父子三人的面前消失了。这样的变化让周志奎三人怎么也没有想到。 可还得说周志奎颇有江湖经验,他一见上官鼎不见了,就知道这个孩子的身法太快了,怪不得让他们父子齐上。 虽然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可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反应绝对是先保全自己,而在第一反应闪现的一瞬间,才会有第二反应。当第二反应再次闪现时,才意识到要去舍命救自己的亲人。 周志奎此时就是凭借着自己的第一反应,全力纵身向前跳出。可就在自己身子还没落地之时,想到了身后的两个儿子。他自己身在空中已无法收住,只好背对着周大虎和周二虎喊道:“快逃!” 而周家二虎看着上官鼎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了,顿时就傻在那了。上官鼎的身法现在已经不在任何一位至尊之下了,而他们哪里与这样的高人交过手呢?就在这一愣的功夫,就觉得脖子后面凉了一下,刚想回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就失去了知觉。 周志奎脚一落地,忙回头去看。只见自己的两个儿子,脖子的后半部分都被上官鼎砍断,而前面的肉和皮还连着头和身子。 周志奎眼看着自己两个儿子的头向前达拉了下来,就在头垂下去的一刹那,从身腔内喷出两道血线,而尸身随后向前倒在地上。 周志奎心都疼碎了,惨叫数声,仰面栽倒。 此时的上官鼎看他假死了过去,也没去理他,转回身来看着斧系至尊赵横。 这时,郭剑看着倒在地上的周志奎,感觉自己立功的时候已经到了。他快速的从董天恩的手里夺过一把斧头,跑到了周志奎的身边,蹲下身去,也不管脑袋屁股就是一顿猛砍。 八十五 战至尊 看着周志奎父子三人转眼间无一生还,在场众人无不吃惊。赵横也不得不对上官鼎刮目相看,他没有想到还不到二十岁的一个年轻后辈,居然身法这么快。 董天恩众人看到了这一幕,顿时都来了精神,把刚刚的恐惧一扫而光。大家的腰杆也都挺得更直了。而赵横带来的众人,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在猜测着上官鼎的身份,绝大部分的人看到上官鼎的身手之后,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 西域二怪两个头一齐狂笑道:“好啊!杀得好!杀得漂亮!” 欧阳雨荷低声问道:“千夜哥哥,鼎儿小小年纪,怎么有如此快的身法?”上官千夜道:“鼎儿在未习武之前,自身的反应能力就是常人的六倍。习武之后,在我师父的教导下,又不断提升着自己的速度,所以他现在的身法,已经远远的超出了常人的想像。” 这时郭剑也觉得砍累了,站起身来,低头看了看脚下的一堆肉泥,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走到董天恩的身边,递过斧头,然后气宇轩昂的站在上官千夜的身边。 赵横道:“敢问这位少年英雄出自何门何派?”上官鼎道:“我的师父便是前任武林盟主铁山居士。” 赵横众人听完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轻人身法如此的高。 赵横又四下看了看,虽然自己带来的人确是不少,可现在大家的眼神里,都对上官鼎透出了恐惧。赵横心想:“自己若是再不出手,只怕整个斧系的脸都要丢尽了。此事要是被传扬出去,说斧系至尊带着各门派掌门,被铁山居士的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徒弟战败,那自己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天下的英雄?” 想罢赵横提着自己的大斧走上前来道:“原来是铁山居士的高徒,怪不得身手这么好。本至尊就是喜欢你这样年轻有为的后辈,有了你这样的人才,中华武术才得以发展。今日你我也是缘份,我又怎能错过与少侠切磋的机会呢?” 上官鼎冷笑了两声道:“赵横,你想打只管动手就是了,我们相互之间的目的,大家早已心知肚明,你又何必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呢?” 赵横在动手之前本想用个骄兵之计,这样自己好有更大的把握获胜,可没想到对方并不吃这一套。 赵横哈哈一笑道:“好,好一个年轻的少侠,敢问少侠怎么称呼?”上官鼎答道:“赵横,你记清楚了,免得你死后见了阎王无法伸冤,我复姓上官,单字名鼎!” 赵横听完还是哈哈一笑:“原来是上官少侠,今日我能与铁山居士的弟子过两招,也不算丢了我至尊的身份。来吧少侠,就请你先进招吧。”说完把大斧扛在肩上,等待着上官鼎动手。 上官鼎从腰间取出盘古笑道:“赵横,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说罢身子向前一纵,又臂交叉再向左右一分,奔着赵横的咽喉刺去。 赵横虽然表面上显得满不在乎,可真的动了手,自己也是加着一百二十分的小心。他深知这个上官鼎绝不是好对付的。 赵横用双手把长杆大斧在自己的腰间前后轮动,那么重的巨斧在他手上,显得就像是一根小木棍那样轻巧。赵横嘴里发出阵阵狂笑,脚步向上官鼎逼近,而腰间的大斧被他轮动得如大风车一般,带着呼呼的风声,把周围数步外的沙石尘土及落叶也都卷了起来。 上官鼎见赵横犹如在一个巨大的风窝气团之中,而气团之内尘土飞扬沙石乱舞。况且赵横的斧身极长,不像是步战的兵器,倒像是骑将所用的武器,让自己不得近身。 上官只好围着赵横不断的游走,时而向风团里面刺出一刀,然后又匆匆跳离。远远望去,就像一个股巨大的旋风在带着一个小陀螺旋转。 那气团越动越大,上官鼎的身子也越转越快。二人在打斗中带起阵阵狂风,吹得众人手中的火把呼呼直响。 三十回合过去了,看不出两人的优劣,五十回合过去了,仍不见他们的输赢。边打着赵横边想:“这个年轻人如此年纪就有这样的功夫,若是再过十年八年,那还了得?今日在场的人,也就是我还能与他斗上一阵,其它人上来也是羊入虎口一般。像周志奎那样的货色,不死才怪。” 赵横心中想着,自己的手脚却丝毫不敢怠慢,轮动着大斧与上官鼎对攻。转眼间一百个回合过去了,在场的人除了上官千夜与西域二怪之外,再没人能看清这二人的招式。 大家看得眼都花了,开始时还低声与身边人谈论着胜败,可现在只顾着不断的揉着眼睛,想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些。 一百回合已过,二人仍是打得难解难分。上官千夜心中暗想:“看来鼎儿的功夫还是在自己之上,若是我与赵横打斗,此时早已见了败相。” 这时西域二怪突然高声喊道:“鼎儿,回来吧,鼎儿,回来!”一个大头一个小头一齐高声喊话。大头之声如巨钟般洪亮,振得其他人脑袋嗡嗡直响,小头之声又如射出万根金针,刺得大家耳膜疼痛。 上官鼎经过了一百个回合的打斗,也看清楚自己与赵横的实力,再战一百个回合也就是这样了,除非打到二人其中一个体力耗尽,那时才可分出胜负输赢。听到西域二怪叫自己,就知道他一定有什么好的办法战胜赵横,所以急挥数刀纵身跳离。 赵横一见上官鼎不打了,自己也松了一口气,虽然自己与上官鼎未分出胜负,可自己的兵器如此沉重,长此下去在体力上定然不如上官鼎,那时若真有个闪失,岂不让天下人耻笑。赵横借着这个机会,把斧头放在地上暗自调息自己的内力。 上官鼎来到西域二怪身边道:“老前辈,不知您唤我何事?” 西域二怪哈哈大笑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虽然你与赵横还未分出胜负,但你的功夫也够瞧的了。十几岁的孩子能在武林至尊手下打满一百个回合,并且依然未露败相,了不起呀,了不起!不愧为铁山盟主的高徒!” 董天恩众人在一旁,也都对上官鼎高高的竖起了大指。 西域二怪道:“鼎儿,你也累了,先歇一歇。我这把老骨头也好些年没运动了,让我也领教一下赵至尊的神斧。”说完抬脚来到赵横对面。 赵横听完他的话十分的诧异,暗自想着:“今天我遇到的都是一些什么人?武林之中的顶尖人物差不多我都认识,可今天这几个生面孔,都是从哪突然出现的?我这么高的身份,这个怪人居然还要抢着和我动手,他到底是谁?” 赵横又仔细看了看西域二怪,然后问道:“敢问尊下是哪一位?” 西域二怪笑道:“赵至尊,你又何必急于问我姓名,等下我们分出胜负你自然知晓。” 赵横今天也是觉得自己很是没面子,堂堂斧系至尊,眼看着自己手下之人被人斩杀,而自己一出手,居然连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都拿不下。于是气呼呼的说道:“我是怕你一会死在我的斧下,还来不及通名!” 西域二怪道:“赵横你好大的口气,不过也请你放心,只要你自已知错,弃暗投明,我也不会要了你的性命。当年铁山盟主对我的教化我至今不敢忘记,所以这几十年来,我的双手再也未曾粘染过无辜的鲜血。” 赵横道:“你也是铁山的徒弟?” 西域二怪哈哈大笑道:“赵至尊,等下不管你胜败,我都会告诉你答案。请赵至尊出招吧。” 赵横再次提起大爷,闪电般的冲到西域二怪的面前,一斧照头劈下。西域二怪四臂张开脚下移动,如飞一般轻松闪过。 赵横又手横握大爷拦腰劈来,西域二怪倒退侧身躲避。 赵横借着斧头的惯性,松开一臂单手握斧,就看斧杆再次照着西域二怪猛击了过来。西域二怪高高跳起,再次躲开他的攻击。 赵横连出三招也未能对西域二怪够成像样的威胁,自己见对方一直不还招,便把斧头往地上一立道:“朋友,为何你只躲而不还招?莫不是看不起我赵横吗?” 西域二怪道:“我让赵至尊三招乃是事出有因。我让你头一招,是为了报答铁山盟主对我的恩情,让众人知道我时刻未曾忘记他老人家对我的教化。我让你第二招,是想让你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丈影如来最终成不了大事,你何必再为他卖命?还需趁早弃他而去以求自保。我让你第三招,是我怜惜于你,你能坐上至尊的位置也属不易,也不知私自下了多少苦功夫,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若是知道回头是岸,也不会失了武林道义,若再执迷下去,只怕自身难保啊。” 上官千夜及众人听完就是一愣,大家都没有想到,当年恶名满江湖的西域二怪,为何会突然变得这样仁义。而这一切也只有西域二怪自己才明白。 当年他败在铁山盟主手下,铁山盟主把他带回至尊顶,没少苦口婆心的教导他。告诉他比武之时不可轻易伤人性命,能制服莫至死的道理。 而赵横听完这些话狂笑不止道:“老东西!我堂堂斧系至尊,哪里轮得着你来教训!你要打就出手,不敢打就滚回去,换上官鼎出来再战!” 西域二怪叹了口气道:“既然赵至尊你这样想,那就请出招吧。”赵横再次纵身而上,轮起手中大斧向西域二怪砍来。 西域二怪抬头看着斧头,见那斧刃离自已的头不过一寸了,突然一晃身,瞬间就到了赵横面前,几乎与他站了个脸对脸。 赵横大吃一惊,他心中暗想:“此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身法这么快?自己身为一派至尊,整个武林能胜自己者屈指可数。而这个人的身法,远远在自己之上。” 就在西域二怪将身子向前一纵的时候,赵横的斧子也贴着他的身体落了下去。大怪身后的小怪此时已把双刀交给大怪,自己伸出双手牢牢的抓住了斧杆。 赵横刚一愣神,就看对手几乎都要贴到自己的鼻子了,又突然后纵出数步之外。赵横惊得啊的喊了出来。等他缓过神来就觉得手中轻了许多,自己低头看时,见手中大斧已经不见。再抬头来看,就见那怪人身后的小怪正托着自己的大斧在玩耍。 这一下不仅是赵横,包括在场的所有人,就连上官鼎也张大了嘴傻傻的看着。大家说什么也想不到,身为斧系至尊的赵横,居然在一招之内,就被对手夺去了兵刃。 赵横赤着双手站在那里半晌无语。跟着他前来的二百来人,此时冷汗之流。他们之所以敢这样大张旗鼓的来追董天恩等人,就是因为有赵横这个主心骨。而赵横也确实有真功夫,在整个斧系当中无人能敌。而现在大家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事太不可思议了。 沉寂了片刻,上官千夜高声道:“老前辈果然神功盖世!好!”这话说完,四周叫好之声伴着掌声响起。就连赵横带来的人中,也有情不自禁叫好拍手者。 赵横站在那都傻了,半天才缓过神来,惊讶的问道:“怪物,你到底是什么人?” 八十六 至尊云集 西域二怪看着赵横战战兢兢的样子,回答他道:“中原武林人士所说的西域二怪就是我。” 赵横听完一改往日斧系至尊的骄横形态,张大了嘴巴倒退着道:“原来你就是西域二怪?” 赵横所带来的众人一听到这个名字,也都缓缓的退着,没过多一会,就都退到了赵横的身后。 西域二怪道:“赵至尊,我本可轻取你性命,我之所以不杀你,是因为我有言在先。虽然你暂时走上了绝路,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回头。” 赵横站在原地静静的听着,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现在的他非常紧张,因为他看得出,西域二怪若真想要他的命,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他现在的思维很是纠结,想逃走,可西域二怪没让他走之前,他自己也知道是万万逃不掉的。 西域二怪又问:“怎么样赵至尊,我的话你想好了吗?你是想继续做丈影如来的走狗,再去残杀武林同道,还是放下屠刀弃暗投明呢?” 赵横听完考虑了好一会,然后突然把嘴张大,好像要说什么,可又闭住了。呆了一会又张开大嘴,可又是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原因是简单,赵横自己也知道武林各派系自相残杀是不对的,而想推倒满清更是不太可能。可是,当今武林盟主丈影如来是他绝对惹不起的。他又无法做到像徒手至尊方震那样,舍弃自己斧系至尊的位置。 而现在,面对着西域二怪的质问,他本想把实话说出来。可是又怕人多嘴杂,一但走露了消息,丈影如来必会来取自己的性命。若是不回答二怪的问话,又极有可能当场毙命。 赵横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就看他豆大的汗珠一串串的从脸上往下滚落。而与此同时,西域二怪也在慢慢地向他走来,虽然脸上笑着,但看起来比不笑更加的恐怖。 赵横也缓缓的向后退着,他在想着要先如何度过眼前的难关。 西域二怪看到他的神情越来越紧张,知道他是被吓坏了,于是停住了脚步问:“赵横,你很为难吗?” 没想到此话一出,赵横突然间开口喊道:“众位,灭火!”这也是他实在没办法想出来的主意。他认为只要众人把火把灭掉,自己便可以参杂在这二百人之中,借着夜色逃脱。 其实他带的来这些人,现在没有一个不害怕的。眼见着本系的至尊都在一个回合内完败,谁还有胆再去上前争斗?听到赵横这一喊,众人迅速把火把都熄灭了。 这样一来,这一片天又黑了下来。赵横一见心中欢喜,急忙喊道:“快逃!” 他带来的这些人其实都在等着这句话呢,当终于盼到赵横下达撤退的命令后,纷纷转身准备逃走。 就在赵横等人刚刚把身子转过来,还没等抬腿之时,就听见又有一人喊了声:“点火!” 随着这一声喊,瞬间在赵横等人的面前亮起了十几束火把。赵横一见暗道:“我命休矣!如今后面有西域二怪,前面又有人拦住去路,这可如何是好?” 虽然赵横现在心如火烧一般,但还是顾及着自己至尊的身份,故作镇静勉强喊了声:“拦路的是什么人!”虽然声音依旧洪亮,可却完全没有底气。 这时从那十几束火把中间走出来一个人,对赵横道:“赵至尊,刚刚那怪物问你的问题,就这么让你为难吗?” 赵横听声音感觉十分耳熟,等眼睛适应了光线仔细一看,差点乐着跳起来,忙抱拳行礼道:“原来是神龙侠驾到,您能来太好了!” 李万川看了看他,又问:“赵横,我在问你,刚刚西域二怪问你的问题你回答不了吗?” 赵横忙道:“回神龙侠,我对丈影如来盟主忠心不二,岂可因他的只言片语而轻改我的志向!” 李万川道:“我量你也没这个胆子反叛!不过各派系都已经依盟主令把事情办好,唯独你的斧系,到现在还没把这些叛逆之人清除干净,若是你真的没这个能力做斧系至尊,我看这个位子也应该换换人了吧?” 赵横听完,汗流得更多了,忙回答:“赵某不敢让盟主及神龙侠费心,我必然尽快办好此事。” 李万川道:“赵横,你还有这个能力吗?难道刚刚不是你传下逃跑的命令吗?你堂堂斧系至尊,大敌当前就当死战!居然下令逃走,你还有何脸面说能办好此事!快给我退到一旁!” 赵横吓得浑身直哆嗦,赶紧退到了旁边。这时神龙侠李万川穿过斧系众人,来到前面对视着西域二怪与上官千夜众人。 赵横见李万川从自己的身前走过去了,这才敢慢慢抬起头住李万川身后瞧看。这一看也让他吃了一惊,原来李万川所带来的人都是各系至尊级的人物。 紧跟在李万川身后的,就是枪系至尊赵青山,再后面有大刀系至尊潘龙,鞭系至尊粟云霸,匕首系至尊刘铁男,长棍系至尊马东升,短棒系至尊王永和,戟系至尊胡博,叉系至尊李松,锤系至尊陆伯言,还有刚刚上任的剑系至尊常九仁。 赵横一看,自己的心就砰砰的跳个不停。这些至尊都是与自己多年相识的老朋友,虽然关系有远有近,但他们每个人的功夫可都不是浪得虚名。并且有李万川带着队,可想而知这十一个人的战斗力是何等强悍。 而在想想对面的众人,西域二怪是什么样的人物,一个回合完败自己,还有与自己实力相当的上官鼎,并且还有一个站在西域二怪背后,身后背刀一直也没出手的年轻人。这些人的实力也是不弱。若真是两方动起手,那战斗的惨烈程度是赵横所不敢想的。 这时李万川来到前面停住了脚,抬起头来看了看西域二怪道:“老怪物,当年你败回西域,没想到这数十年之后你还敢踏入我们中原武林?你难道不怕这次再也回不到西域了吗?” 西域二怪哈哈一笑道:“怕,我当然怕。不过在我死之前,若不带走几个陪葬的,也总是感觉心有不安,若是你喜欢让我带着你同行,那我可以考虑。” 李万川道:“老怪物,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西域二怪道:“有没有这个本事,等过一会自然就会明了。刚刚我听赵横喊你神龙侠,莫非你就是丈影如来的徒弟李万川吗?” 李万川道:“正是!老怪物,你既知我名,何不自己束手,省得我呆会费事擒你。” 西域二怪哈哈大笑道:“今日就算是你师父在此,我也会让他有来无回。来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说罢四臂张开,双头仰天,发出两声鬼哭狼嚎的叫声。 就在他二人对话的过程中,上官兄弟等人向李万川的身后望去,上官鼎一眼就看见了常九仁,与此同时上官千夜也看见了。只见常九仁右手提着剑,左手上还缠着厚厚的药布,这也是受上官千夜的七目残龙的龙目所伤。 兄弟二人刚想冲过去,董天恩急忙伸出双手把二人同时拉住,低声道:“二位少侠不可!你们看对面都是些什么人,都是各系的至尊到了。” 上官兄弟把目光又四下扫了扫,果然见到赵青山也在其列。其他人虽然他们并不认识,但看见十个人所站的位置,就能够猜出他们的身份都是平等的。 董天恩又道:“今日有西域高手在此,我们还是先看看他们说什么再做决定不迟。若贸然动武,只怕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上官千夜想了想,感觉董天恩说得很有道理。莫说是还有其他八位至尊在,就算只是赵青山与常九仁两人,自己与上官鼎也占不到什么优势。于是低声对上官鼎道:“鼎儿先沉住气,等下看看情况再说。” 上官鼎道:“等下若是发生乱斗,我非要活剥了常九仁不可!” 而董天恩身后的这些人,刚刚还因为赵横要逃走而信心倍增,可此时李万川及十位至尊的出现,又给他们的心里蒙上了一屋阴影。 并不是他们都天生胆小如鼠,只是这十一个人的名声实在是太响亮了。莫说是他们今日聚在一起,就是哪一个单独出现,也没有几个人敢轻易过去挑衅。 李万川听着西域二怪的嚎叫,不屑一顾的笑了笑,然后道:“赵横,你可还敢与老怪物一战?” 赵横本以为李万川会自已带头过去斗西域二怪,可没想到他又提到了自己。但在十位至尊和众斧系众人面前,自己若说不敢,那也太让人小瞧了。 赵横想了想,硬着头皮道:“赵某誓死效忠盟主,莫说是与他再战,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再所不惜!”话虽这样说着,可赵横却暗自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以免让别人看出自己颤抖的双腿。 李万川道:“好!好一个赵横!我要的就是你的这句话,要的就是你的份豪情!”说完转回身来,对着身后的十位至尊道:“各位,赵至尊刚刚已经苦战多时了,我看还是让他歇一歇的好。不知哪位有兴趣会一会老怪物呢?” 此话一出,大家都甩脸看着李万川身后的这十个人。再看这十个人,想了好半天,没有一个人敢出战的。 李万川气道:“难道身为武林至尊的你们,就没人敢上前一战吗?” 李万川一再给这些人打气,可仍是没有任何效果。因为大家刚刚都在赵横的身后偷偷看了多时,那西域二怪只一合便夺走了他的兵刃。这些至尊都在自己心里掂量着自己的份量。谁也不敢说能比赵横强出一大截。 李万川最后把目光落到了常九仁的身上,常九仁一见李万川盯着自己,急忙收回了与他对视的目光,假装愤怒的看着对面的西域二怪。 李万川道:“常至尊,你身为剑系的新任至尊,难道就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为自己扬一扬名吗?” 常九仁听完这句话,心里就凉了一半,心中暗道:“李万川啊李万川,当初西域二怪横行中原武林之时,除了铁山居士外,哪一个敢说胜得了他?此事谁不知道。你话说得倒是漂亮,让我在众人面前扬一扬名,你倒不如直接说让我在众人面前丧命算了!” 八十七 群战 常九仁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表面上仍故作镇静道:“神龙侠,并非我常某不敢迎敌,您也看到了,我现在仍然有伤在身,左手掌骨被贼人暗器所伤,至今还没有痊愈。我当然可以带伤出战,只怕一但落败,坏了咱们中原武林的威名,还请神龙侠三思再定。” 西域二怪听完哈哈大笑道:“李万川,我看你就不必为难他们了,当然你也不必为难你自己,还是你们一起上吧。我倒要看一看,丈影如来盟主手下的至尊都是些什么货色。” 李万川听完把牙咬得咯咯响,这时赵青山走到他身边轻声道:“神龙侠,若是我们与他单打独斗,断然不是西域二怪的敌手。不如我们就应了他的话,大家一起上去,我就不信凭我们众人之力,就打不过一个西域怪人。” 李万川点了点头,然后笑道:“西域二怪果然名不虚传,之前我还一直以为大家口口相传的都是浮云,可今日一见,你果然够霸气。既然你想以一敌众,那好,今天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李万川转回头对身后的十位至尊道:“各位,既然西域二怪有这个想法,你们也不可错过了向人家学习的机会,大家也不必客气了,就一起动手吧!” 话音一落,赵青山第一个就跳了出来,把手中大枪一顺,两膀一叫力,那杆大枪就抖动起来。枪尖后面的枪樱也随之舞动,如一个红色的圆盘。 西域二怪看着点了点头道:“不错,也算是有些功夫,不过火候还不太到家。” 赵青山怒道:“老怪!你少废话,看枪吧你!”说着挺枪直刺西域二怪。他的枪一动,其他九位至尊各出兵刃围住了西域二怪。 李万川在旁边看着,心中暗想:“这二怪功夫确实了得,若不趁今日众至尊齐聚之时将他除去,日后必然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上官千夜见对方十个人打一个,忙拽出七目残龙,未动手之前,来到上官鼎身边道:“鼎儿,你现在不可动手。” 上官鼎道:“哥哥为什么?”上官千夜道:“你看那十位至尊都已参战,可李万川还没有出手。他前些日独自一人救走杨本末之时,我们都见过他的身法。若是他参战,只有你才能够挡住他。” 上官鼎道:“哥哥,那你呢?”上官千夜道:“以我们的技法,最多也就能顶住一位至尊,我过去吸引一个过来,那样也可以给西域前辈减少些压力。” 上官鼎道:“哥哥,那你就去引出常九仁,我们不能放过报仇的机会。”上官千夜点了点头,随后看准时机,纵身跳到常九仁的背后,举起七目残龙一刀劈下。 常九仁虽然身体对着西域二怪在打,可心里却一直在提防着上官兄弟,他知道彼此之间的仇恨太深,上官兄弟向自己暗中出手的可能性极大。当上官千夜一动,他就立刻弃了西域二怪,转身接战。 赵横回过头来看了看自己的大徒弟潘峰,压低了声音对他道:“今日李万川在此,那十位至尊都已出手,我若一直呆在这里,坏了名声不说,只怕也会被李万川及众人埋怨。” 潘峰道:“师父,我们来的人是否一齐冲上去?” 赵横道:“不可,现在谁输谁赢还很难说,我们在保住自己声誉的同时,也要保存我们整个斧系的实力。你看看眼前的形势,这两帮人我们谁也惹不起,所以我一个人过去就够了,你告诉后面的所有人,只管观战,没有我的话,谁也不准上前。” 赵横说完从地上又捡起了自己的巨爷,高喝道:“各位至尊,赵某人也来凑个热闹!”说着轮起斧头就冲了过来。 欧阳雨荷一看,晃动双掌就跳到了赵横面前道:“败军之将何敢再来!你接掌!”说着一掌击出。董天恩身后的人刚想动,董天恩回身低声道:“众位,现在敌众我寡,若我们齐上,那对方的人如何肯袖手旁观?你们且在这里观战,我一个过去便可。对方的人不先动,大家千万不要鲁莽。” 董天恩嘱咐完众人,自己提着双斧来夹攻赵横。赵横正和欧阳雨荷动手,就看董天恩提着双斧冲了过来,二话不说举斧就砍。 赵横气道:“董天恩!匹夫!我乃斧系至尊,你怎敢对我如此无礼!”董天恩也不回话,一斧比一斧轮得凶猛。 李万川在一旁看着,见常九仁与上官千夜目前来看势均力敌,常九仁左手受伤,单手舞剑甚不灵便,很多招式都受到了限制,不过数十个回合之内,他二人还分不出个高低。 董天恩单斧战二人,虽然他刚刚苦战了多时,但对方两个人的功夫都是远不如他,所以以一敌二也打了个棋逢对手。 其实董天恩若真的发起疯来,欧阳雨荷二人并不是他的对手。只不过现在他心里还拿不定主意,若真是伤了欧阳雨荷她们,怕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所以手下留着情面。虽然喊的声音挺大,可终究是假打。 一来不让二人伤到自己,二来也不能伤了对方。所以就这样你来我往的比画着。可就是这样,欧阳雨荷与董天恩也是拼尽了全力。 李万川把目光落到西域二怪身上,再看西域二怪,虽然被九位至尊围攻,可仍然非常淡定,四条臂膀舞动如飞,招式全然不乱。 反过来再看这九位至尊,一个个咬着牙皱着眉,使出了浑身解数,却也没能占到任何便宜。 李万川心中暗想:“若是这样打下去,得打到什么时候?不如我也参战吧。”自己拿定了主意,双手解开身后的斗篷,从腰间拿出自己的兵刃,是一对一尺左右的小宝剑。 李万川刚向前走了两步,忽然感觉到在自己面前闪过黑白两道电光,他急忙侧身纵开,回头一看,见上官鼎手中倒握盘古笑站在那。 李万川哈哈一笑道:“上官鼎,传听说你身法极快,我早就想会一会你了,看来今天正是时机,就让我们打个痛快!”说罢晃身就到了上官鼎面前,举剑就刺。 上官鼎也知道,丈影如来的徒弟定然不好对付,若是他没有真本事,也不敢在自己与哥哥面前救走杨本末。所以自己不敢怠慢,拿出最快的移动速度,同时把铁山居士所传的无常泪招式,毫无保留的全部施展了出来。 两旁斧系的众人看得都傻了,大多数的人连呼吸都忘记了,憋得满脸通红,双手握着拳着跟着使劲。 潘峰一看,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师父没让自已过去,看这些人的功夫。自己连边儿都摸不着,跟本无法靠近,就算是脑袋搬家了,都说不清是怎么回事。不要说和这些人打斗了,就连他们的招式都看不清,实在是太快了。”两边观看的众人心里的想法,其实也都和潘峰一样。 也不知这些人打斗了多少个回合,观看的人都有大部分站不住了,有很多都蹲在或直接坐在了地上,虽然身体上的姿势有变化,可一点也没减少紧张的情绪。这时东方已经泛白,太阳就快升出地平线了。 场上的四队人仍在打着。这时的赵横嗓子都喊哑了,自己已经无法忍受这种无尽无休的战斗,可偷眼瞧看其他的三队人,仍然刀剑乱飞,枪棒齐摇,自己心中暗想:“什么时候能打完呢?只要有一组人分出胜负,自己也好有个借口歇一会儿。” 欧阳雨荷已经是在大口喘着气拼命了,她毕竟是女孩子,体力和耐力远不如男子。这样没完没了的战斗,对她来说是个极大的考验。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头上流下来,有些流进眼睛里,可她连去擦一下的时间都拿不出来。 而让她十分不解的是,当自己与董天恩动作加快时,赵横也会快起来。当自己慢下来时,赵横也会随着慢下来。 欧阳雨荷并不明白赵横的心意,尽管现在自己全身的骨头节都疼,可为了给其他人争取时间,还是拼死在托着。 在其它三组的战斗中,上官兄弟二人与常九仁、李万川一直都是平分秋色,大家都在咬着牙坚持着,用一双双血红的眼睛盯着对手,不断的试探对手的体力底线。 四个人谁也不想输,因为这不是擂台,也不是切磋,而是真正杀不人犯法的战场。一但自己有失,不仅性命不保,并且极有可能影响到其他众人的心里变化和整个局势的发展。所以就只能一直这样打下去,至死方休。 李万川怎么也没想到,新老两位盟主的弟子,武术技法的差距居然这么小,几乎就是平平。他本以为一百个回合怎么也可以拿下上官鼎,没想到两百个回合都过了,还是不分上下。直到现在,他也不记得已经打了几百个回合了。 李万川暗想:“九位至尊战西域二怪一人怎么还没打完呢?哪怕有一个人撤出来,这战斗也就能结束了。”他心里这样想着,就偷眼去看那边的情况,可这一看,自己的心里马上就开始不安了,并立刻打消了叫人过来帮忙的念头。 原来在这四队人中,最不舒服的就是这九位至尊了,虽然每个人都把自己的绝学全部施展了出来,可到了西域二怪面前全都如烟般散去,跟本伤不了对方。反过来西域二怪的每一招进攻,都会给几位至尊同时造成致命的威胁。 九个人这么快的身法,围着西域二怪忽远忽近的打着,二怪四臂摇动身形变化万千,气定神闲稳如泰山一般,看不出一丝的破绽。 而九位至尊手忙脚乱,大多都是一个招式只使到一半,就被二怪逼退回来。这些至尊谁也没有想到,这么豪华的阵容,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却一直占不到上风。九个人都在脑子里问着自己同样的问题:“这个老怪物,他还是人吗? 八十八 奇兵 一轮红日慢慢的升出了地平线,一丝丝金色的光线照射在大地上。 打斗的众人都已经苦苦的煎熬了一整夜,每个人的眼睛里,能看见的都不仅仅是几条血丝,而是像充满血一般的红。 毒辣的阳光照到了他们的脸上,所有的人都感觉眼睛像针扎得那样疼。每个人都想背对着太阳闭上眼,好好的睡一会儿。可现在的形势是绝对不允许的。 仍然在打斗的众人,都是眯缝着双眼,任凭眼泪不停的流着,可没有一个人敢放慢招式。 上官千夜此时也吃不消了,在与常九仁打斗的同时,偷眼看着欧阳雨荷,见她此时满头的秀发都已飘散开了,在晨风的吹拂下,不断的挡在自己的脸上,而后又被自己的汗水粘住。 再看上官鼎,他和李万川的身法都慢了下来,此时正在大口的喘着气。唯独西域二怪还算好些,虽然脸上也有不少的汗水,但气血还算平稳,而九位至尊此时身上所穿的衣服,就像刚刚洗过的一般,从里到外全湿透了。 上官千夜心里太着急了,这样打下去必有一方全军覆灭。不管是谁败了,到时连逃跑的力气都没了。可谁又知道是哪一方败呢? 上官千夜正在想着,忽然看到上官鼎背上背着的太阿剑。 自从兄弟二人夺回了耿洪君的太阿剑之后,这把剑就一直背在上官鼎的背后。上官鼎说要用这把剑为四哥报仇。 看着上官鼎此时笨重的姿态,上官千夜想提醒他,让他把剑放下来。经过了一夜的打斗,减少背在身上的负担,还是能够提高些战斗力的。 可就在上官千夜正在准备呼喊上官鼎时,自己又一转念道:“鼎儿对巨剑门的剑法了然于胸,对剑法中包含的剑气运用,掌握得也非常的到位。他现在已经与李万川打斗了一夜。同样的招式不知已经用过了几十回。如果让他突然改用剑攻,那效果是不是能够胜过让他弃剑减负呢?” 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虽然西域二怪目前仍占着上风,可想彻底击败九位至尊联手,终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虽然胜利是一定的,可看着上官鼎和欧阳雨荷现在的状态,不知道大家还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所以这个时候要取胜就要出奇兵,而这个奇兵就非上官鼎不可。 上官千夜自己拿定了主意,边与常九仁打斗边喊道:“鼎儿,你何不使用身后的巨剑!” 上官鼎听到了这一声喊,也猛醒了过来。自己与李万川打斗了这么长时间,在速度上胜不了对方,招式上也打了个平平。并且二人现在已经差不多把对手的招式全部都记住了。 在这个时候,若自己可以改用巨剑,会不会效果就不一样了呢? 上官鼎想罢,集中了自己最后的力气,全力的向后连纵了三纵,把李万川甩出数步之外。 在李万川还没有赶过来之前,迅速的把盘古笑收起,从后背上拽出了太阿。 李万川一看心中欢喜,他暗道:“现在你我二人都已经如此疲惫,你倒换了件重兵器与我打斗,看来今日应该我露脸啊!” 上官鼎把剑拿在手中也是一愣,因为他现在感觉这把太阿实在是太重了。可这时李万川已经扑了上来,再也不可能再给他换兵刃的时间了。 上官鼎暗想:“胜败就在此一举了!”想完双手紧握住剑把,伴着一声狂吼,太阿挂着风向李万川劈下。 李万川看到这一招,感觉实在是太平常不过了。自己只要左手剑轻轻的挡住太阿,右手一剑就能结果了上官鼎的性命。 此时的李万川也实在是太累了,头脑反应大打折扣。若是在平时,他绝不会这么随便的去破招,以他的江湖阅历,猜也猜得出巨剑剑身周围剑气的威力。 而现在的李万川,只想着尽快结束这场战斗,自己的手都酸了,两把短剑的剑把儿上全是汗,好像一不留神,就马上会出从手心滑出去一样,让自己很难把握。 就是因为种种原因都结合到了一起,所以李万川跟本就没心情再去多想。按着自己的第一思维把动作就做了出来。 上官鼎将这一剑劈下,也是有一种赌博的感觉,自己知道成功率并不会很高。可万没想到,李万川居然没有躲开,而是用剑来挡。 看到这一幕,上官鼎再也不想保留自己的一点儿体力了,用尽所有的力气去挥动太阿。再看这把太阿剑,在空中加速了。一股强劲的钢风托着剑身退动剑气直逼李万川。 李万川左手剑去挡太阿,而自己只顾着右手剑的递进,他想看清楚上官鼎是如何让自己刺死的。就在他得意之时,就感觉不对,头上太阿所带的风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他这才知道事情不妙。 紧接着李万川感觉到连心的疼痛,急忙两腿蹬住地面,把自己整个人向后弹了出去。当他落地时,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左手短剑落在了上官鼎脚下,而剑身旁边还有自己的四根手指。 原来上官鼎刚刚这一招把全部的内力都逼了出来,太阿还没接触到李万川的剑,剑气就已经断掉了他的四根手指。若不是他的确身法够快,想必此时已被上官鼎切成两半。 李万川随后发出一声惨叫。正所谓十指连心,四指齐断如何不疼?他看了看当前的局面,若是自己都受了伤,那其他的几位至尊就没有了精神支柱,谁还会有战心呢? 李万川看了看上官鼎,见他断了自己的四根手指之后,并没有再次发起进攻。他并不知道,上官鼎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只是咬着牙站直了没倒下而已。 借着这个机会,李万川偷眼瞧看正在被九位至尊围攻的西域二怪,他心中恨道:“若不是你这个老怪物,我们这么多的高人,怎么可能拿不下他们?而我也不会失掉四根手指。”李万川越想越生气,回手就把自己的右手短剑,照着西域二怪抛了出去。 西域二怪虽然功夫极高,可毕竟也是苦战了一整夜了,此时的他依然占着很明显的上风,看起来比所有的人都强些,却也有些麻木了。在与九位武林至尊级人物的打斗中,他也不敢有半点的分心。 李万川所射出这一剑,上官鼎看得清清楚楚,却已经连喊出来提醒的力气都没了。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剑飞了过去。 西域二怪眼角看到一束寒光向自己射了过来,他在与九位至尊的缠斗中尽量的闪躲,可还中没能完全躲开。李万川的短剑从小怪的肩头处飞了过去,虽然只是擦伤了皮肉,而血也随着流了出来。 西域二怪顺着短剑飞来的方向瞧看,见李万川赤着手站在那,便怒吼道:“小儿!胆敢暗剑伤我!我岂能放过于你!”说完也不顾九位至尊,奔着李万川就扑了过去。 李万川吓得扭头就跑,赵青山一见急忙挺大枪冲到西域二怪对面喝道:“老怪,休想伤了神龙侠!”说完抖枪就刺。西域二怪此时的眼里只有李万川,连看都没看赵青山一眼,轮起狼牙短棒照着枪挑去。 众人就听咔的一声响,再看赵青山的大铁枪弯着就飞了出去,一直飞起十几丈高。震得赵青山两臂发麻,倒退出十几步再不敢近前。 众位至尊一看神龙侠都跑了,自己又何必在这里苦撑着呢?就都生出了一走之心。赵青山跑出老远捡起自己弯得像弓一样的大铁枪,对众人喊道:“不可让老怪伤了神龙侠,大家快追!” 说着带头跟在西域二怪的身后跑了下去,其它几位至尊一见他如此,也都只好咬着牙跟在后面,不多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横看着众人都走了,急忙轮起大爷逼退欧阳雨荷与董天恩二人,然后对自己带来的众人喊道:“大家快撤!”随着他的话一出口,那二百多斧系的众人,也都随着赵横跑远了。 上官千夜一看西域二怪独自一人去追李万川,很是放心不下。刚想跟过去,就听见欧阳雨荷喊了声:“千夜哥哥。”上官千夜转头来看,见她累得一头倒在地上。 还不等自己过去扶起她,上官鼎喊了声哥哥之后也倒下了。上官千夜虽然担心着西域二怪,可面前累得虚脱的两个人也需要照顾。 上官千夜本人也是累得浑身都疼,可自己却不敢让自己倒下,他知道若是此时自己也倒在地上,那这几十人就会一起随着崩溃。 上官千夜收好七目残龙,走到欧阳雨荷身边扶起她,又让众人扶着上官鼎和董天恩,一步一步的往回走。他知道此时的这个队伍再经不起风浪了,哪怕是遇见一个仇人,这些人一个都活不成。 上官千夜带着大家又回到了禾田镇,好在路不是很远,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等众人进了院子,千夜告诉大家把院门关好。虽然现在的流沙门不管是院内还是屋内,到处都躺满了尸体,可这些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上官千夜告诉大家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下,这些人就都纷纷进入房间,把床上的死尸胡乱的扔在地上,然后倒头便睡,不大一会如雷般的鼾声就响彻了整个流沙门。 八十九 囚禁 上官千夜睡下了。他是最后一个躺下的,之前他必须确保每一个人是否安全。当他终于可以安心的坐到床沿时,放下所有压力的他倒头入梦,好像再不想睁开眼睛。他睡得很香,睡得很沉,他做了梦。 他梦见了自己的大师兄万威望,还有庄伯铭。看见他们在大海里拼命的往岸上游着,而海面上燃着熊熊大火。上官千夜想冲过去救他们,却感觉自己像泥塑一般,动也动不了,他高喊着他们的名字,可二人就像听不见一样,没有做出丝毫的反应。 上官千夜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束缚,他太难受了,他拼命的挣扎着,终于他醒了。当上官千夜猛的睁开双眼,他才知道原来这并不是梦。 上官千夜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屋子里,身边躺着仍在沉睡的上官鼎,对面的床上躺着欧阳雨荷,并且三个人都被捆得结结实实的。 上官千夜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睡得好好的,为什么一睁眼就被绑住了呢?这是哪?其他的人呢? 他四下里望了一望,发现这是欧阳雨荷的房间,这就说明自己仍在流沙门,会是谁绑了自己呢?难道在众人都在沉睡的时候,这里被人偷袭了吗? 他这样想着,忽然又感觉到了另一种明显的变化。流沙门四处飘着的腐尸味道不见了,随着空气飘来的,是阵阵的奇香。 上官千夜努力的挣扎了一下,想弄断绳子,可是没有成功。再四处看看,自己的七目残龙和上官鼎的盘古笑都不见了,当然也包括耿洪君的那把太阿。 这时听见外面脚步声响,上官千夜盯着房门在看着,他想看清楚进来的到底是什么人。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两个女人,她们手中都端着大木盒。上官千夜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两个女人是月亮岛的人。前些天在流沙门,她们都站在四仙子的后面。 上官千夜不知道她们要做什么,只是静静的瞧着。那两个女人把盒子放下,从里面拿出饭菜来放到桌上面。可并没有抬头去看他们三人一眼。 上官千夜问:“二位姑娘,如果我没记错,你们是月亮岛的人。是你们的人绑了我们吗?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两个姑娘也没说话,把饭菜放好转身出了房间,从外面关好了房门。 听脚步声两个人还没走出几步,又听见一个人的声音道:“他们三个人醒过来了吗?”其中的一个女人回答道:“上官千夜已经醒过来了,另外两个还在睡着。”那人道:“哦,那你们先下去吧,我过去看看他。” 房门再次被推开了,上官千夜惊讶道:“琴仙子?怎么会是你?” 琴仙子缓步走进屋子,看了看上官千夜,笑着说:“上官少侠,你醒了?” 上官千夜嗯了一声,再次发问:“琴仙子,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三个人都被绑在这里?” 琴仙子道:“千夜少侠,你不必着急。你们三个人确实是被我们月亮岛的人绑在这里的。不过我们也是出于无奈,请少侠放心,我们并无恶意。” 上官千夜道:“琴仙子,你把我们囚禁在这里,居然还说自己没有恶意,我倒是想听一听你的解释。” 琴仙子道:“铁山居士下山之时曾说,要前往至尊顶面见丈影如来。并邀请了我家婆婆同往。而我家婆婆并不想让他前去,所以才离开了月亮岛,想要阻拦铁山居士。” 上官千夜道:“我的师父要去至尊顶?可。。。。。。可你们绑住我们三个人又有什么用呢?” 琴仙子道:“上官少侠,我们离岛以来,一直在找寻铁山居士,可是毫无结果。我们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身在何处。而我家婆婆誓死不愿意让他前往至尊顶,故此想借你们之名,引铁山居士前来。” 上官千夜又问:“琴仙子,不瞒你说,我们也在等师父的消息。既然你们没有恶意,何不把我们放开呢?” 琴仙子笑了笑道:“我家婆婆知道,你们还有很多事要办,是不会老老实实的留在流沙门的。而我们在等到铁山居士之前,也绝不会让你们离开。如果不绑住你们,若你们执意想走,那你我双方肯定要动起手来,那样岂不是伤了两家的和气吗?” 上官千夜听完苦笑了一下道:“琴仙子,你们这样留人的方法也太卑鄙了吧?” 琴仙子道:“上官少侠,这也是我家婆婆她老人家的意思,我们哪一个又敢不从呢?也请你体谅一下我们的苦衷。” 上官千夜道:“琴仙子,既然你做不了这个主,那就请你带我去见一见月亮婆婆,我要亲自和她谈。我一定会说服她放了我们还有那些斧系的人。” 琴仙子道:“少侠,我家婆婆是不会见你的。并且你也不必为那些斧系众人担心,他们并不是我家婆婆引铁山居士前来的诱饵,婆婆早就命他们众人散去了。” 上官千夜知道了众人已经安全的消息,才把心略稳了稳,然后又急着道:“琴仙子,我们必须快速赶往卧虎岗,流沙门的欧阳老门长还在那里,我们得尽快去救他回来。” 琴仙子道:“少侠多虑了,我家婆婆办事,向来考虑得周全。她从斧系众人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已经让我的两个妹妹书仙子和画仙子去救人了。” 上官千夜听了琴仙子的话,压力自然是减小了不少,可自己这样被人绑着,还是感觉不自在。千夜又说:“琴仙子,那月亮婆婆什么时候能放我们走?” 琴仙子道:“这个只怕要等到铁山居士到来吧。” 两个人正说着,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个姑娘,进门就说:“琴仙子,咱家婆婆在前厅等你,你快点去,出事了。” 琴仙子急问:“出了什么事?” 那姑娘说:“刚刚冷燕和暖燕回来了,称二位仙子在路上就遇到了雷豹。说雷豹带着好多人往流沙门来,要抓走铁山居士的弟子,还有欧阳门长的女儿。二位仙子在打斗中受了伤,现在情势危急。” 琴仙子听完转身就离开了房间,那姑娘在后面跟着,两个人匆匆忙忙的往前厅去了。上官千夜喊道:“琴仙子,先放了我们,我们可以帮上忙。”可二人好像没听见一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上官千夜心里着急,他知道若是雷豹带人来此,必定又是一番苦战。 上官鼎和欧阳雨荷二人被上官千夜的喊声惊醒,上官千夜给她二人简略的介绍了目前的情况。 上官鼎道:“哥哥,我们绝不可以就这样被绑着,我们得想个办法离开。” 欧阳雨荷哭着说:“是啊千夜哥哥,现在也不知道我父亲他怎么样了?” 上官千夜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因为他解决不了上官鼎的困难,也回答不了欧阳雨荷的问话。 欧阳雨荷躺在那里继续哭着,却伸不出手来为自己擦一擦眼泪。上官鼎把身体扭来扭去,试图挣脱开绳索。而上官千夜此时却静了下来,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他在想月亮婆婆会怎么处理雷豹的事,他在想师父会去至尊顶还是会来流沙门,他在想雷豹已经离开了卧虎岗,那么欧阳坤是否还能活着。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天暗了下来,房门前的灯笼被点亮了,月亮岛的两个女弟子来到门外,一声不响的站在那里守着门口,任凭室内的上官鼎怎么呼喊,那两个人就是不说一句话。 三个人已经醒了多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月亮岛的人既然送来了饭菜给他们,却没人来帮助他们进食。三个人现在都饿了,虽然没有人说出来,但肚子总是不断的在咕噜咕噜的提醒。 三个人都静了下来,现在他们只能等待。二更天已过,室内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忽然三个人都是一愣,他们听到了屋顶的瓦片有响动,这是夜行人走路时踩出来的微细声响。三人对视了一下,却都没有说话,只是竖起耳朵来听着。 不多时,就见门外月亮岛两名女弟子的身影倒了下去。紧接着房门被推开,一个女人青沙罩面走了进来。 上官千夜认出她就是使用钢珠暗器的人,可又很难确定她现在是敌是友。 那女子进了房间把门关好,从身背后取出三样东西放在桌子上。上官千夜一看,正是七目残龙,盘古笑,还有太阿宝剑。 她看了看上官千夜,并没有说话。然后走到欧阳雨荷的身边,为她解开了绳子。 上官千夜问道:“姑娘,我知道你是九尾狐仙的人,可我不明白,你为何多次出手相救,你到底是谁?” 那个女人没有回答,解开欧阳雨荷的绳子之后,就转身出门跃墙而走。 欧阳雨荷为上官兄弟松了绑,三人互相看了看,对这个面罩青沙的女人都充满了疑惑。 虽然这时他们已经很饿了,可并没有心情吃饭,因为他们都还惦记着外面发生的事。 三个人出了门,低头一看原来月亮岛的两个女弟子都是被钢珠击中毙命,并且二人的尸体都在快速的腐烂。 上官千夜领着路,三个人转过后院轻步向前厅接近。刚刚穿过中门,就看见前院灯火通明,院子里站着月亮岛的弟子,月亮婆婆高坐在前厅门前,棋仙子在她身旁站立。 这时从门外又进来几个人,走在前面的是琴仙子,后面两名女弟子押着一个人,那人正是雷豹。再看他全身的衣服都被血染透了,让人捆得结结实实的,被那几个女人推搡着进了院子。 再往后面看,又有两名女弟子,搀扶着画仙子走了进来。 当三个人看到这一幕时,就都愣住了。上官鼎发愣,是因为他又见到了自己的计春燕姐姐。而上官千夜与欧阳雨荷发愣,是因为他们看到了另一个搀扶着画仙子的人,那个人正是梅飞燕。 欧阳雨荷低声问:“千夜哥哥,梅飞燕怎么会在这里?”上官千夜摇了摇头,他也很想知道答案。 雷豹被绑着带到月亮婆婆的近前,他身后的女弟子喝道:“雷豹,见到我家婆婆还不快点跪下!”雷豹哈哈狂笑道:“我堂堂武林至尊的徒弟,岂能跪拜山野蠢妇!” 众弟子听完在后面连踢带打,月亮婆婆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这些人就退到了两旁。月亮婆婆问:“冷燕,暖燕,为何不见你们的师父书仙子回来?” 再看计春燕和梅飞燕二人同时脆倒在地,梅飞燕道:“冷燕回婆婆的话,当我们与琴仙子二次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我师父已经遇害。”说完又哭了起来。 琴仙子道:“婆婆,三妹没能回来,而四妹也已经身受重伤,都是被雷豹所害。我也知道他是现任盟主的弟子,故此虽然将他制服,却没敢要他性命,把他带回来听婆婆发落。” 之前书仙子叫计春燕为暖燕,上官兄弟都是知道的,而梅飞燕难道也是书仙子的徒弟?她就是月亮婆婆口中说的冷燕吗?上官千夜心里一直在打鼓,他暗想:“梅飞燕为什么要骗自己说她不是武林中人呢?她为什么不愿意透露出自己的身份呢?” 这时月亮婆婆叹了口气道:“琴仙子,此人杀害了书仙子,打伤画仙子,罪当处死。可我又怎能亲手要了他性命呢?善恶到头终有果报,我们还是放他回去,让他的师父处理此事吧。” 这句话说完,上官千夜等人听着都非常的吃惊。自己的徒儿被杀被伤,而面对凶手,月亮婆婆为何如此的宽容呢? 梅飞燕哭道:“婆婆,若不杀了此人,怎么能对得起我的师父?”月亮婆婆听完没有说话,而是起身回正厅去了。 琴仙子走到梅飞燕面前道:“冷燕,婆婆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们还是照办吧。” 计春燕道:“琴仙子,我们若是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仇人离开,那我和冷燕怎么对得起师父,还请仙子求求婆婆,让我们亲手结果了他吧。” 琴仙子道:“暖燕,婆婆的话向来都如山重,她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我与你们的师父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之深胜过你们师徒。而婆婆也是看着我们四姐妹长大,对待我们更如亲生女儿一般,若不是此事太过为难,她定然会为我们做主的。” 听了这些话,双燕就不再做声了。而上官千夜等人也再次确认了梅飞燕的身份,她确实就是书仙子的徒弟,月亮岛上的人都叫她冷燕。 琴仙子走到雷豹面前道:“你杀害我的姐妹,这笔帐我们是迟早都要找你算一算的。不过今日我家婆婆有话在此,我们不便要你性命,还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雷豹听完哈哈的狂笑道:“琴仙子,你们月亮岛上的四仙子只不过是名声在外,今日一见你们才知道,都是空有虚名而已。我一人斗你们两个仙子,最后的结果仍是一死一伤。而你家的婆婆,也是闻我师父的名号,便不敢伤害于我。可见你们确是一群乌合之众,何足挂齿。今日既然被你们拿住了,要杀便杀。若是不敢杀我,那就脆下来给雷爷我认个错赔个罪,想这样放我走?哪有那么容易!” 琴仙子听完,转身取过了自己的琴,席地而坐弹奏起来。雷豹一见哈哈大笑道:“琴仙子,你弹琴又有何用?还是早些和雷爷我赔个罪吧!” 还不等他说完,琴仙子指尖用力,两根琴丝随着婉转的音调飞出。雷豹还没来得及反应是怎么回事,那两根琴丝就都紧紧的绑在了他的小腿上。再看那两根琴丝接触到雷豹的双腿后迅速缠紧,并不断的往肉里缩,片刻之间雷豹翻身倒在了地上,不停的翻滚,血顺着琴丝绑定的地方流了出来。 雷豹不停的喊道:“啊,腿,我的腿,腿要断了。。。。。。”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不停的淌着。 琴仙子抚着琴道:“雷豹,你怎敢如此狂妄?我的两个妹妹临行之前婆婆曾有话在先,告诉她们见了你要好言相劝,就算万不得已动起手来,也绝不可用暗器伤你。若不是婆婆的话,莫说是我的两个妹妹同去,就算只去一个人,你也绝不会再有命来此。” 雷豹满地翻滚,口中说道:“琴仙子,你家婆婆说过,不可伤我性命,你怎敢如此对我?” 琴仙子道:“我家婆婆是说过不可伤你性命,但并没说不可以打你。” 雷豹疼得实在不行了,开始求饶道:“琴仙子别再弹了,雷某知错了,求你放我一马,别再弹了。” 原来琴仙子的琴丝会随着琴音不断的缩紧,若是她把一曲抚完,只怕雷豹的腿骨都会被勒断。 琴仙子听他开始求饶便停了手,站起身来说:“雷豹,我三妹书仙子手中的金书,可胜我的琴丝十倍。你若是不信,那我命冷燕取来,在你身上试一试。” 雷豹道:“求琴仙子饶命,雷某信了,雷某信了。” 琴仙子道:“我只想让你懂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做人不要如此的猖狂,今日先留着你的性命,若再让我发现你如此霸道,到时定取你性命。” 雷豹道:“谢谢琴仙子不杀之恩,雷某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琴仙子命人松开他的绑绳,雷豹已经疼得站不起身,两条腿就像断了一样。可他又不敢再久留在此地,只好用两只手支撑着身体,爬出了流沙门。 九十回 意外 看着雷豹慢慢的爬出了流沙门,欧阳雨荷道:“千夜哥哥,就算月亮岛的人放过他,我也不会放过他。” 上官千夜道:“当然,就算我们不杀他,也要从他口中问出欧阳门长的下落。” 而上官鼎一见到计春燕,好像把什么都放下了,现在他的眼睛只是盯着正在哭泣的计春燕看着,他很想过去扶起她,抱着她哄着她,告诉她别再这样伤心,自己一定会留在她身边的。 这时琴仙子走到了双燕面前,伸出手来扶起两个人说:“冷燕,暖燕,我知道你们的心情,其实我们姐妹和咱家婆婆,和你们此时的心情是一样的。虽然这很难接受,但这一切毕竟已经成为事实,我希望你们先从悲痛中走出来,等以后有了机会,我们一定会为书仙子报仇的。” 梅飞燕和计春燕一直哭着点着头。 月亮婆婆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了看两个人,轻声道:“冷燕,暖燕,你们先把眼泪收起来,虽然夜深了,可书仙子的遗体就这样放在门外,我也是心中不安。你们二人去寻一处风水好的地方,将你师父安葬了吧。” 梅飞梅和计春燕同声道:“谢婆婆。”说完两个人出了门,抬着书仙子的尸体,走进了夜色之中。 月亮婆婆盯着双燕离去的背影,眼神中也透着悲伤。可忽然把目光又收了回来,转身对棋仙子说:“我似乎又闻到了腐肉的味道,你去后面看一看,可千万别再出什么事。” 看着棋仙子去了后院,欧阳雨荷道:“千夜哥哥,她此去必然会发现尸体,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上官千夜低声回答:“现在我们还不能动,雷豹刚离开不久,他的行动不方便,若是我们用他的速度跟着他,只怕会被人发现。而棋仙子发现我们逃了,月亮婆婆必然派人去找,而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留在此地。” 正说着,棋仙子飘身回到正厅说道:“回禀婆婆,两位上官少侠和欧阳长门的女儿都不见了,而我们的两个弟子不知是被什么人杀了。” 月亮婆婆听完冷笑了几声道:“没想到这些年来江湖的变化这么大,居然有人敢在我的院子里杀人了。她们是怎么死的?你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了吗?” 棋仙子回答:“婆婆,她二人都是被钢珠击中要害,而钢珠之中有腐烂尸体的毒粉,依我看来,这种毒粉应该是九尾狐仙独创的。” 月亮婆婆听完说:“哦?莫非。。。。。。算了,他的徒弟逃就逃了吧,我们也不必在此等他了,明天一早你们就随我去至尊顶等他,他若是真的敢来,我要当面与他对质。” 在场的所有人听完这些话,都觉得非常的不理解,本来计划好的事,为什么就因为死了两个小弟子而轻易改变了主意呢?而书仙子的离去,和画仙子的伤情也并没有改变她有想法啊? 众人心里猜着,表面上只能答应着月亮婆婆,也许是因为她们多多少少有些习惯了自家婆婆的脾气了吧。 琴仙子开口道:“婆婆,都这么晚了,你还要让双燕去安葬书仙子的尸体,难道您是。。。。。。?” 月亮婆婆道:“你猜得没错,没枉费我教导你这么多年,看来我的心思已经瞒不过你了。虽然我不能下令或是亲手为书仙子报仇,但是我眼睛看不到的地方,我也就管不了了。”说完转身又回到房中,众人在后面跟随。 欧阳雨荷听完想了又想问道:“千夜哥哥,刚刚月亮婆婆说的是什么意思?” 上官千夜道:“我们快走,再晚只怕就来不及了!”说着带头跃到了墙外。欧阳雨荷拉了一下上官鼎的衣角,他这才从思念中醒了过来。随后和欧阳雨荷二人跟着上官千夜离开了流沙门。 上官千夜等出了流沙门,快速的打着了火石照了一下,然后又迅速的把火熄灭了,回身说道:“跟我来!”说完俯身下去,顺着大路径直向前跑。 上官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哥哥让跑就跟在后面。欧阳雨荷边跑着边问:“千夜哥哥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着急离开?” 上官千夜回答:“刚刚月亮婆婆说得明白,她说虽然自己不能下令为书仙子报仇,但眼睛看不到的地方自己也管不了,言外之意就是让双燕安葬是假,而报仇是真。” 欧阳雨荷着急道:“那我们得快点,若是雷豹被双燕杀了,那我父亲的下落就没办法知道了。” 上官千夜道:“刚刚我照了一下,看到地上的两道血迹是朝这个方向而来的,雷豹绝不可能走太远,很快我们就能赶上他了。” 正说着,就看到前面有两条人影,正想看清楚,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喊道:“救命啊!”三个人一听就知道是雷豹的声音。 欧阳雨荷急忙喊道:“双燕不要着急动手,我还有话要问他!” 还不等她说完,又听到两声惨叫,一个声音是男人发出的,而另一个声音是女人发出来的。 三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事发地点,上官千夜再次点燃了火,欧阳雨荷扑过去叫道:“雷豹!雷豹!”再看雷豹咽喉处断开了,正不断的往外冒着血,整个人不停的在抽搐,片刻之后雷豹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不动了。 欧阳雨荷急得哭了出来道:“他死了,那谁能告诉我,我父亲现在在哪?他怎么样了?”话刚说完,就听见上官千夜叫道:“燕子妹妹,燕子妹妹!” 欧阳雨荷急忙转回身瞧看,见上官千夜怀中抱着梅飞燕,而梅飞燕的胸口处插着雷豹的钢勾。 原来梅飞燕在用短刀割断雷豹喉咙的同时,雷豹的钢勾也刺到了她。这也是雷豹不忍心看着自己就这样死去,而想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最后一招,看来两个人都活不成了。 这时上官鼎也来到梅飞燕身旁,失声叫着燕子姐姐。欧阳雨荷刚刚还十分的痛恨双燕,为什么这么快动手杀了雷豹,可现在看着眼前的情景,自己的心里也非常的难过。 三个从小离散的孩子,总算是相遇了,可还没来得及多说上几句话,就再一次要永久的离别。这种悲痛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相当震撼的。 上官千夜用手捂着梅飞燕的胸口,哭着说:“梅子妹妹你怎么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早告诉我你是月亮岛的人,我怎么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你说句话啊,燕子妹妹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和鼎儿。” 梅飞燕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抬起头看了看上官千夜,又望了望上官鼎和欧阳雨荷。上官千夜看她醒了,忙说:“燕子妹妹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的,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梅飞燕苦笑了一下,她的嘴一张开,满口的鲜血顺着下唇流了出来。梅飞燕用非常微弱的声音说:“千夜哥哥,鼎儿,雨荷妹妹,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我骗了你们,我。。。。。。我要把事实。。。。。。告诉你们。。。。。。其实。。。。。。” 话还没有说完,上官千夜就感觉她的身子突然向下一沉,梅飞燕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 上官千夜抱着她的尸体哭着,上官鼎也拉着梅飞燕那双渐渐冷去的手,嚎叫着燕子姐姐。欧阳雨荷不知道要怎么去劝上官兄弟,自己知道,这份感情是他们兄弟一生当中最宝贵的,是最让他们放不下的。 就在这时,顺着小路又飞快的跑来一个人,而上官兄弟此时的心,跟本就再也放不下任何东西,所以并没有发现那人的到来。欧阳雨荷定睛一看,来的人原来是暖燕。 计春燕来到他们身边,看见上官千夜正抱着梅飞燕的身体哭泣,而梅飞燕看来已经离开人世了。计春燕也哭了出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官鼎听到了自己深爱着的女人的声音,转身站起来,伸手把计春燕搂到自己的怀里,失声道:“春燕,梅飞燕姐姐,她被雷豹杀了。”说完哭得更伤心了。 欧阳雨荷看着鼎儿的这个动作,听到她对暖燕的称呼就是一愣,心中暗想:“难道他们认识?难道。。。。。。?” 计春燕面对着上官鼎的拥抱并没有任何的反抗,任凭他的流水滴落在自己的肩头,而自己的眼泪也放肆的打湿了上官鼎的衣襟。计春燕看着上官千夜悲痛欲绝的表情,自己的心也随之碎掉了。 哭了多时,上官鼎止住了悲声,也慢慢的放开了计春燕,转回身来蹲在上官千夜的身旁,伸出手来搭在了哥哥的背上,陪着哥哥一起继续默默的流着眼泪。 欧阳雨荷走到计春燕的身边问:“你们同时出来的,为什么你才赶到这里?” 计春燕盯着被上官千夜抱在怀中的梅飞燕回答:“我们本来是一同出来的,可我们猜不出雷豹离开的方向,所以就顺着大路分头寻找。我走出很远也没发现他,所以断定一定是冷燕遇到了他,所以才跑了过来,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欧阳雨荷此时也很想过去安抚一下计春燕,可自己并没想好到底要说些什么。 计春燕道:“雨荷姑娘,冷燕闭眼前曾说过什么吗?” 欧阳雨荷道:“她只是说她骗了我们,她想把事实告诉我们。可还没把话说完,她就。。。。。。” 计春燕道:“那你们知道她骗你们什么了吗?” 欧阳雨荷道:“前些天,她曾经自己来过我们流沙门,给千夜哥哥送药,那时她说她已经成亲,生活得很幸福,并且说自己并不是武林中人。我想她说的应该是这件事吧。” 计春燕听完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的走到上官千夜身边,伸出手来把梅飞燕抱了起来。 上官千夜这才抬头看见了她,问道:“你要做什么?” 计春燕道:“上官少侠,你就放心的把她交给我吧,她毕竟是我们月亮岛上的人,我会好好的安葬她的。” 上官千夜听完站起身,过去抢计春燕怀里的梅飞燕道:“她是我的妹妹,我要带着她走,我要把她安葬在我知道的地方,等我们报了仇,我要到他的坟前告诉她。等我们死去后,我要和她葬在同一个地方。”说着就把梅飞燕的尸体往自己的怀里拽。 上官鼎和欧阳雨荷急忙过来拉住上官千夜的双臂,上官鼎道:“哥哥,你别这样,哥哥,你别这样。” 上官千夜失声哭道:“我与燕子妹妹失散多年,她是我的梦,我承诺过她,要保护她,可今天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离我而去,我自己却什么也帮不了她,现在我怎能再让她离开我?” 上官鼎道:“哥哥,燕子姐姐已经走了,她已经走了,就让春燕把她带回去吧,她会好好的为燕子姐姐办理后事的。” 上官千夜就像疯了一样,说什么也不让计春燕带走梅飞梅的身体。 欧阳雨荷突然站到了上官千夜的对面,张开双臂紧紧的把他抱住了。也许雨荷姑娘的那份柔情是上官千夜现在最想依靠的,他也张开自己的手臂,把欧阳雨荷抱在怀里,然后抬起头来望着星晨依旧璀璨的夜空,发出了几声撕心裂肺的狂吼。 上官鼎道:“春燕,你快走!” 计春燕看着眼前的情景,也借着这个机会,抱着梅飞燕的尸体,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幕之下。 九十一 圈套 上官千夜抱着欧阳雨荷,呆呆的站在那里。上官鼎站在他们身边,也不知道要怎么劝他才好。 慢慢的东方见亮了,一束阳光照到上官千夜的脸上,让他清醒了不少。 这时从大路上又跑来一个人,边跑边喊:“雨荷小姐,雨荷小姐!”欧阳雨荷听到喊声回头看去,原来跑来的人是郭剑。 郭剑到了近前喘着气说:“小姐,二位上官少侠,我找你们多时了。” 欧阳雨荷道:“郭剑,你怎么在这里?” 郭剑说:“那天我们回到流沙门,我睡了没多久就被月亮岛的人叫醒了,她们说我们流沙门很危险,所以不让大家久留。我们说要和你们一起走,可她们说找你们有事,先不让你们离开。听到月亮婆婆的名号,那些门长没一个敢说个不字的。” 欧阳雨荷说:“那你为什么还留下来?怎么没随着众人离开?” 郭剑说:“小姐,我就是流沙门的人,我能去哪儿啊?若不是她们不让我留下,我是不会离开流沙门的。这几天我一直在附近等你们,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们了。” 欧阳雨荷道:“雷豹已经死了,可就是不知道我父亲他现在怎么样了。” 郭剑道:“我也是担心着师父,才一直没离开这里,雨荷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去卧虎岗?” 欧阳雨荷听完,回身看了看上官千夜。上官千夜知道现在雨荷妹妹的心里非常的着急,只是看到自己如此伤心,才强忍着性子留在这里。 上官千夜道:“郭剑,你前面带路,我们这就动身前往卧虎岗,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郭剑听完非常高兴,在前面引着路。欧阳雨荷也是很欣慰的看着上官千夜。 郭剑边走边说:“雨荷小姐,这些天来江湖上的人们好像又有了新的动向。” 欧阳雨荷问:“哦?短短的几天会有什么变化呢?” 郭剑道:“我这些天经常遇到南来北往的人群,有很多的人都拉帮结伙的往东北走。他们都是听说月亮婆婆离开了月亮岛,所以想去岛上采那朵月亮花。” 上官千夜听完道:“哦?若真是如此,那月亮岛岂不是又要遭受劫难了吗?” 郭剑道:“可不是吗?但这也没办法啊,月亮花乃是武林第一神药,月亮婆婆真不应该离岛,她要是不在,那各门各派还不得抢翻了天?” 上官千夜听完叹了口气道:“真希望江湖上少一些这样传神的东西,那样也会减少些无辜的伤亡了。” 上官鼎想了想,忽然站住了脚步,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上官千夜回头看了看他说:“鼎儿,你怎么了?”欧阳雨荷和郭剑也停了下来,转回身看着他。 上官鼎道:“这么多人前往月亮岛,我怕。。。。。。春燕她。。。。。。” 上官千夜道:“鼎儿,你是怕她回去护岛,会有什么危险是吗?”上官鼎点了点头。 郭剑接话道:“少侠你不必担心,月亮婆婆已经知道了此事,她让受伤的画仙子回去守岛了,只有画仙子的两个弟子随行,计春燕姑娘并没有回去。”上官鼎听完,这才放下了心。 郭剑继续说:“还有很多人没有去月亮岛,他们都是赶着去至尊顶的。” 上官鼎问:“他们去那儿做什么?” 郭剑答道:“铁山老盟主要去至尊顶的事,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去那的人都早已分成了两派,一些人支持丈影如来,另一些人则支持前盟主铁山居士,也不知道结果到底会怎么样,若真是两方面打起来,可就惨了。” 上官千夜道:“师父要去至尊顶的消息,我们兄弟也是刚刚知道,为什么会传得这么快?” 郭剑道:“上官少侠,您的师父铁山居士是什么身份?那是堂堂的前任武林盟主啊,别说是他离开首山,就算是掉根头发,整个武林也都得传遍了。” 上官兄弟听完对视了一下,都没有说话。 郭剑又说:“我还听说,赵青山已经秘密调动了大批的军队,前往至尊顶,只怕这次武林又要有大的劫难了。” 上官千夜听完道:“若真是这样,那我们救出欧阳门长之后,必须要尽快的前往至尊顶,把消息散发出去,让大家快点离开那里。” 上官鼎听完这些话,再一次停下了脚步,盯着郭剑的后影看着。 前面的三个人也再一次停了下来,欧阳雨荷问:“鼎儿,你又在想什么?” 上官鼎没有回答她的问话,抬起头来四下望了一望,只见四个人已经走进了一处山谷,两侧高山林立,仅有一条小路可以通行。 上官鼎把目光收了回来看着郭剑问:“郭剑,我们与你分开几天了?” 郭剑道:“没几天啊,怎么了上官少侠?” 上官千夜与欧阳雨荷不知道他怎么了,都盯着他看。 上官鼎继续问:“没几天?没几天是多少天?” 郭剑道:“三天,就三天。” 上官鼎道:“仅仅三天的时间,你从哪听来的这么多事?” 郭剑道:“我是从过路人口中听到的啊?怎么了上官少侠,我是欧阳门长的顶门大弟子,难道你信不过我?” 欧阳雨荷道:“鼎儿,你这是怎么了?郭剑跟随我父亲多年,我们之间的感情就是家人一样,他是不会说谎的。” 上官鼎道:“雨荷姐姐,你可曾到过卧虎岗吗?” 欧阳雨荷点了点头道:“是啊鼎儿,我父亲曾带我去过的。” 上官鼎道:“姐姐,你看看这条路,你确认是通向卧虎岗的吗?” 欧阳雨荷四下里看了一看,然后转回身对郭剑道:“这是哪?” 郭剑道:“雨荷小姐,师父带你走过的是大路,而我为了节省时间,所以带大家走近路。难道你也信不过我吗?我只是为了快一点把师父救出来啊。” 欧阳雨荷看了看他,又转回身对上官鼎道:“鼎儿,我了解郭剑,他是不会骗我的,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 上官鼎摇头道:“不对,其它的事他也许是听说的,可画仙子的事他又是听谁说的?以他的身法,绝不可能接近得了流沙门。” 郭剑道:“少侠,我是亲眼看见画仙子的两个弟子陪着她往东北方向走的,并且月亮岛的人也是有意放出话来,说画仙子回去守岛。” 上官千夜道:“是啊鼎儿,郭剑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是我们,也会把这个消息散出去,以免有更多的人前去盗取月亮花。” 上官鼎还是摇着头道:“不对,绝对不对,郭剑,你快说这些事你到底是听谁说的,不然。。。。。。”上官鼎说着,从腰间取出了盘古笑。 郭剑一看,吓得立刻躲到了欧阳雨荷的身后。 上官千夜赶忙拉住了上官鼎道:“鼎儿,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为什么要这样怀疑他呢?” 上官鼎道:“哥哥,他虽然自己把话说得很圆满,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知道是哪出了问题。”然后又喊道:“郭剑,你到底是听谁说的?” 这时就听在空荡的山谷之中有人说话道:“听我说的!” 上官兄弟甩脸向声音传来之处瞧去,原来不知是什么时候,谷口处站着一个人。欧阳雨荷喊道:“哥哥!” 话刚出口,就见大批的官军从山谷的两侧拥了出来,把谷口两端堵死了。上官千夜道:“郭剑,你!。。。。。。”再看郭剑早已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抵到了欧阳雨荷的脖子上。 欧阳雨荷也很是吃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郭剑会这样对自己。欧阳雨荷说:“郭剑,你想做什么?” 郭剑道:“雨荷小姐,请你原谅我,并不是我本意要这样做的,而是封候公子他逼着我如此。封候公子说他知道师父的下落,可他去救师父之前,必须要把你从上官少侠的身边抢回来,否则他就不去救师父。” 欧阳雨荷看着欧阳封候,眼睛里充满了失望道:“哥哥,那是我们的父亲,你怎么可以用他老人家的性命去威胁郭剑呢?你还是人吗?” 欧阳封候道:“妹妹,你别怪哥哥我,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师父已经在全国各地调集军队,现在已有数万之众在秘密的向京城集结。而我也安排了数千人在至尊顶,不管是铁山老盟主,还是满清帝国,都是危在旦夕,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害,我必须要救你啊妹妹。” 欧阳雨荷道:“那天父亲把铁山盟主信中所说的话告诉了你,是不是你告秘给赵青山的?不然外人如何知道铁山老盟主的行踪?” 欧阳封候道:“是又如何?我怎么忍心见父亲和你自己往火坑里跳?乾隆和铁山他们大事已去,自己的性命都将不保,而你们却还执迷不悟,妄想阻止当今盟主丈影如来,就凭你们几个人,如何能做得了此事?醒悟吧妹妹。” 欧阳雨荷道:“就算真的如你所说,那又与我和千夜哥哥的感情有什么关系?” 欧阳封候道:“妹妹,铁山老盟主在江湖之中威信极高,如果他此次不离开首山,新盟主也不会与他为敌。可是现在他已经插手此事了,若不先除掉他,新盟主如何安心以成大事?而上官千夜小儿,是铁山的徒弟,那就是说他必须得死,妹妹你要想清楚啊。 欧阳雨荷道:“欧阳封候!我与千夜哥哥已经定了亲事,我生是他的人,死了也是上官家的鬼,我不会跟你走的!” 欧阳封候道:“妹妹,只怕现在已经由不得你了!”说完又对郭剑道:“郭剑,把雨荷小姐带过来!” 郭剑用匕首抵着欧阳雨荷的脖子,慢慢的移动着脚步靠近欧阳封候。郭剑不时的回头看着上官千夜道:“上官少侠,我也知你们恩爱非常,可我也是被逼无奈,就请你们看在我师父的面上,原谅了我吧。”边说着边把欧阳雨荷推到了他哥哥的身边。 欧阳封候道:“妹妹,现在也只好先委曲你一下了。”说完让手下人把欧阳雨荷绑了个结结实实,并且还堵住了嘴。 上官千夜看着郭剑把欧阳雨荷从自己的身边带走,却没敢动一动,因为他知道,自己若是贸然出手相救,郭剑一定会先自保,而难免不会伤害到欧阳雨荷。而她是被她的亲哥哥带走的,是绝对不会有危险的。 而欧阳封候说得也没错,如果真像他说得那样,整个武林乃至天下都会动荡不安,欧阳雨荷跟着自己,未必会比跟着他哥哥更安全。 所以上官千夜虽然不忍心见她离开自己,可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上官千夜看着欧阳雨荷,见她嘴已经被堵住了,心里也是十分的难受。千夜开口道:“雨荷妹妹,也许我们今生真的无缘。不过请你放心,不管你身在何处,我都会拼尽全力确保你的安全。” 欧阳雨荷听完,眼睛里流出了百味的泪水。 欧阳封候哈哈大笑道:“上官小儿,你自己何时死都不知道,还敢夸口说保护别人,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保护!”说着一挥手,山谷两边的军队开始向前兄弟二人前进。 欧阳封候刚刚下达命令,这时从一侧官军的背后又冲出一个人,那人高声喊道:“畜生啊畜生!你还不赶快住手!难道你非要逼着我死在你的面前吗?” 上官兄弟一看,心里喜出望外,上官鼎道:“哥哥,看来欧阳老门长没事。” 来的人正是欧阳坤,老爷子跑到儿子面前,用手点指欧阳封候道:“畜生!你居然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还不快点让人放开你的妹妹!” 欧阳封候道:“父亲,您怎么来了?” 欧阳坤道:“你让我等着你的好消息,说要带着雨荷和上官少侠他们一同回来,你就是这样骗你父亲的吗?你就是这样对待上官二位少侠的吗?你就是这样欺辱你自己的亲妹妹的吗?快放开她。” 欧阳封候道:“父亲,请您赎孩儿不孝,我不能这样做。若是雨荷再和上官千夜在一起,事情就不好办了。” 欧阳坤气得浑身发抖道:“好!你不放,那我自己放!”说着抬腿走向欧阳雨荷。 郭剑在一旁忙跑过来问道:“师父,原来您没事?” 欧阳坤一见他,抬起手来就给了他一个大耳光道:“郭剑啊!可叹我白白教导你这么多年,你怎么会这样做?难道最起码的事与非你都分不清了吗?” 郭剑捂着脸吓得退到了一边,再不敢上前。而那些官军一见是欧阳封候的父亲,也没一个人敢上来阻拦。 欧阳坤解开了自己的女儿,欧阳雨荷扑到父亲的怀里哭了起来。 欧阳坤道:“没事了孩子,我在这,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 欧阳封候叹了口气道:“父亲,满清大事已去,铁山命将不保,您又何必护着他们呢?这不是自取其祸吗?” 欧阳坤道:“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如今乾隆爷当政,百姓安居四海朝拜,如此得民心的君主,怎么可能会被推翻?而铁山老盟主义薄云天,他老人家数年执掌武林,所做之事都是劫富济贫替天行道,这样威德满中原的人物,又怎么可能招来横祸?” 欧阳封候道:“父亲,你有所不知,当前大势所趋,丈影如来即将天下一统,您久居禾田镇,并不了解天下的变化,您就听孩儿这一回吧。” 欧阳坤道:“不管怎么说,我是绝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若你还是我的儿子,就马上退兵,然后永远的离开官府,也同时离开赵青山等人。若是你再这样胡作非为,那我就不再是你的父亲。” 欧阳封候头上的青筋都蹦了起来,低声道:“父亲,赎孩儿不能从命。今天我这样做,您迟早会知道我是对的。” 说完指着自己的父亲和妹妹转回身道:“来人,把他二人给我绑了!” 欧阳坤怒吼道:“逆子啊!逆子!你敢下令绑我?”那些官军并没有马上冲上前去,而是面露难色。 欧阳封候就像疯了一样,狂吼道:“还不动手!”欧阳坤一见,气得立刻昏了过去。军兵无奈,只好冲上前来,将欧阳坤父女都绑了起来。 上官鼎看罢,对上官千夜道:“哥哥,看来这个欧阳封候他不是人,我过去杀了他!” 上官千夜一把拉住他道:“不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欧阳坤的儿子,我们不能杀他。” 上官鼎急着问:“哥哥,那我们怎么办?你看两边的军兵,黑压压的一片,不知有多少,我们要打到什么时候?” 上官千夜道:“等下我们尽量的从一侧往外冲,若是真的突不出去,也是我们兄弟命该如此。” 上官鼎叹了口气道:“哥哥,梅飞燕姐姐刚走,也许这就是我们三个人共同的命运。” 九十二 突围 欧阳封候全身铠甲坐在马背之上,看着被困在山谷中间的上官兄弟二人,嘴角上露出了得意的邪恶笑容。 再抬头看了看两侧直立的崖壁,又发出了一阵狂笑。然后将手中的大枪向前轻轻一挥,山谷两侧的清军手中端着明晃晃的大枪向上官兄弟合围。 上官鼎问:“哥哥,怎么办?” 上官千夜道:“我们从欧阳封候的另一侧突出去!”说着挥动残刀向前,上官鼎紧跟在后面。 兄弟俩一前一后冲进了人群之中,如两头猛虎一般,所到之处官军身首两处,不多一会就放倒二十几人。 欧阳封候在后面高声喊喝,亲自督战,那些士兵人人向前,面对着上官兄弟二人,毫无惧色视死如归一般。 上官鼎边打着边喊:“哥哥,我怎么感觉这么别扭!” 上官千夜回道:“鼎儿别慌,总能冲得出去。” 话虽这样说着,可上官千夜的心中也是十分的紧张,这样的战斗让他也极不适应。 这些官军他们有着自己的固定的阵式,不像武林混战时那样杂乱,上官兄弟二人身前身后总是被数十杆枪围着,虽然官军的攻击力平平,但他们却训练有素,队伍不乱。这样就使得上官兄弟二人的身法施展不开。 欧阳封候得意的看着上官兄弟,现在在他的眼中只这有兄弟二人,而手下兄弟们的生死他并不看重,在他眼里达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而那些无辜的士兵,只不过是他想要达到目的的工具。 他正在马背上观战,就听身背后一片大乱,欧阳封候回身来看,原来是自己的父亲和妹妹带着郭剑又杀了回来。 欧阳封候气得一声狂吼,他此时后悔没有把郭剑也一同绑住。看来这件事再简单不过了,定然是郭剑不忍看着师父被缚,才放了欧阳坤父女俩。 欧阳坤晃动双掌冲在最前面,口中喊道:“畜生!今天你若再敢为难上官两位少侠,我定要亲手结果了你的狗命!” 欧阳封候在马背上喊道:“父亲!妹妹!你们好糊涂!你们何必如此为难于我!” 欧阳坤三人并不回话,只顾着向前冲去。 这时欧阳封候身边的一名副官道:“将军,您若不下令,咱们手下的兄弟挡不住啊!” 欧阳封候也知道,这些军兵面对着主将的父亲和妹妹,哪一个也不敢轻易的阻拦,如果让父亲冲到上官兄弟的身边,那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众人离去,自己的一片苦心就会付之一炬了。 想到了里,欧阳封候在马背上喊道:“绝不可放他三人过来!给我挡住,违令者斩!” 他的话出口没多久,自己就后悔了。欧阳封候本来想让军兵挡在父亲等人前面,这样他们就过不来了。可他万没想到,欧阳坤带着女儿和徒弟施展开流沙掌的绝学与官军打在一处。 官军虽然轻易不敢伤到这几个人,可将军又有死令在先,在进退两难之际,也只好拼命阻拦,这样一来,欧阳坤三个人的危险也就随之而来了。 欧阳封候一见冷汗直流,他此前还担心父亲救走上官兄弟,而现在他只担心着自己亲人的安危,欧阳封候在马背上高喝:“不可。。。。。。” 话音还未落,也不知是哪一个不开眼的士兵,举枪便刺,这一枪正中欧阳坤老侠的后心。再看欧阳坤低下头看着前胸透出的枪尖,又抬起头来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大叫一声惨死于此。 欧阳封候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在马背上高喝道:“全他娘的给我停手!” 他这一声喊,整个山谷顿时安静了下来。上官兄弟正打着,突然间这些军兵都不动了,兄弟二人还没懂是怎么回事,就听见不远处欧阳雨荷哭喊父亲的声音。 上官兄弟二人挤过军兵来到出事地点,再看欧阳坤胸前的大窟窿还在涌着血,欧阳雨荷抱着父亲的尸体不停的哭着,郭剑脆在师父的身边,也不停的流着眼泪。 上官千夜傻了,上官鼎也傻了,他们没有想到欧阳坤会死在这里,会死在儿子手下的手中,他们也没有想到为了江湖的这份情义,欧阳老侠会再次回身相救,这份大义让兄弟二人呆若木鸡。 欧阳封候也没有想到这个结果,他在用一双充血的眼睛四下寻视,他想找到那个杀了自己父亲的人,可上千的军兵,身着一色的战服,又怎么会知道是谁杀了自己的父亲呢? 欧阳封候像一尊木偶一样骑在马背上,任凭坐下马缓慢的晃动着身体。而在场所有的士兵都在盯着他看,他们在猜想主将接下来要做什么。 死一般的宁静持续了好一会,整个山谷显得那样的空荡,仿佛只有欧阳雨荷一个人,此时也真的只能听见她一个人号泣的悲声。 欧阳封候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他撕心裂肺的狂吼出了新的命令,而这个命令是在场所有人,同时也包括他自己都没能够预料到的,他喊道:“一个不留!” 随着这一声喊,欧阳雨荷惊呆了,郭剑惊呆了,上官兄弟惊呆了,所有的士兵也都惊呆了,几千人的目光都齐聚到他一个人的身上,大家并没有动,谁都没有动,只是都那样傻傻的看着他。 欧阳封候被自己刚刚的这句狂吼,震得脑袋嗡嗡直响,他现在的整个人是混沌的,是疯狂的,是不清醒的,是变态的。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是否真的喊出了这道命令,看着所有的人都没有动,他以为刚刚是自己的幻觉,于是他单臂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长枪,用力的震动着臂膀再次高喊道:“一个不留!一个不留!一个不留!杀!杀!杀。。。。。。” 这下整个山谷再次乱了起来。 军人向来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们不需要了解目的,他们不需要辨别事非,他们不需要考虑善恶,他们更不需要明白生死,这就是士兵。 听到欧阳封候再次确认军令,几千人蜂拥而上。也许是刚刚太过沉寂了,突然间迸发出来的声音让大家都昏了头脑,伴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让上官千夜四人再次面临大难。 此时的欧阳雨荷恨不得陪着父亲一起死去,她不想再反抗,只是抱住父亲的尸体哭个没完。 上官千夜三人把她围在中间,用尽全力护着她的安全。郭剑也胡乱的从地上捡起了一杆长枪,此时的他也忘记了恐惧,师父的死让他十分的悲愤,他乱舞着手中的大枪护着师父的女儿,护着师父的尸体。 战斗就这样一直持续着,不知什么时候,郭剑也倒下了,他没能够看到师父被安葬,在他死之说出了最后的一句话:“二位少侠,一定要把雨荷小姐救出去。。。。。。”,而这句话,上官兄弟在慌乱之中一定是听不到的。 渐渐的,死去军兵的尸体在兄弟二人的面前搭建起了一道人墙,而墙外不断的有人在往里面冲,墙内的兄弟俩一秒中也不敢停下来。 上官鼎说:“哥哥,这样不是办法,人还是那么多,看来我们都出不去了,怎么办?”其实他也知道上官千夜没有更好的办法,而这句话只不过是他从小对哥哥养成的依赖。 上官千夜也显得很无奈,他没有回答鼎儿的问话,而开口说:“雨荷妹妹,你再这样下去,我们三个人谁也出不了山谷,你快一点振作起来,我们需要你。” 欧阳雨荷在悲痛之中,几千人的喊杀声她充耳不闻,而上官千夜的话她却听见了。她回了回神,把头轻轻地抬起来看了看四周,她看到了躺在父亲身边的郭剑,郭剑的身上已经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伤口。 她又看了看上官兄弟,这两个人全身都是血水,也不知道是他们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他们的手臂每一次的挥动,都会随之带出一道道血线。 欧阳雨荷哭着说:“千夜哥哥,我不能把父亲放在这里不管,你们走吧,别管我了,你们快走。” 上官千夜道:“雨荷妹妹,欧阳老侠为了大义而来,我们兄弟也不会舍他而去,可是我们现在分不开身。如果你还能动,那就快快背起老侠,我们兄弟护着你出去。” 欧阳雨荷听完这些话,用尽全身的力气,把父亲的尸体抱了起来,回过头去看了一眼仍然坐在马上的亲哥哥。 此时的欧阳封候面目狰狞,整张脸都扭曲得不成样子,他只是瞪着眼看着战场,谁也不知道他此时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要想些什么。 欧阳雨荷回过头来,用颤抖的声音说:“千夜哥哥,我们走。” 上官千夜回了声好,然后快速的抢步来到欧阳雨荷姑娘的身前,挥动着七目残龙在前面开路,上官鼎挡在欧阳雨荷的身后,倒退着跟在后面。 虽然上官兄弟拼尽了全力,却依然举步维艰,拼杀好一会才可移动数步。 上官鼎心里着急,高喊道:“哥哥,你来后面断后,把前面交给我!” 上官千夜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想让大家快一点出去,于是兄弟二人把位置互换了。 上官鼎等来到前面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就算自己的身法比哥哥快些,可在这种战斗中再快的身法也显得捉襟见肘,跟本没有什么施展的空间。 一个时辰过去了,虽然兄弟二人已经杀了两三百官军,但前方仍旧黑压压的一大片,不知还有多少,而这一个时辰里,三个人的移动距离还没能超过三十步。 上官鼎绝望了,他现在意识到这样下去绝没有出去的可能。如果没有欧阳雨荷,如果欧阳雨荷没有抱着死去的欧阳坤,那情况会好很多,凭兄弟二人的身手,可能还有出去的希望,可现在来看只有死路一条。 上官千夜也已经想好了结果,他知道自己就算是死在这,也不能扔下欧阳父女不管,而让他欣慰的是,上官鼎并没有提出要扔下欧阳父女的想法,看来上官鼎长大了,能扛事了,是男子汉了。 欧阳雨荷跟在上官鼎身后,紧紧的把欧阳坤抱在怀里,她没有多想什么,只是跟在后面缓缓的移动着,因为她知道,不管过程如何,等待自己的无非只有两种结果,一是生二是死,而这两种结果,现在看起来她都是可以坦然接受的。 九十三 对战 “怪物啊!来了怪物了!”上官兄弟正在全力抵挡官军,忽然听到后面的清军队伍中不断的有人高喊。 上官鼎听罢眼前一亮,高声对上官千夜说:“哥哥,想必是西域老侠到了!” 上官千夜听见官军的喊声断定来的人就是西域二怪,不觉得也是精神一振,回上官鼎的话道:“是啊鼎儿,看来我们有希望突出去了。” 话虽是这样说着,可西域二怪再高的本事也无法一下子突破数千官军的防守。其实上官兄弟二人心里也是明白这一点的,只是西域二怪的出现给了他们精神上的支撑。 再看西域二怪四臂摇动,一对狼牙短棒和一对弯刀如四颗流星一般,在清军队伍中杀破一条血路,奋力的往上官兄弟这边赶。 欧阳封候这时也发现了这个怪人,虽然他们互相并不认识,不过西域二怪重现中原武林的消息他也有了耳闻,所以今天看见这个怪人的出现,他便猜出这个人必然是传说中的西域二怪。 欧阳封候心中暗想:“此人声名远扬极难对付,若是我能够将他斩杀在此,那么今后不论是在师父赵青山面前,还是在总盟主丈影如来面前,脸上都会有光。” 想到这儿他心中暗喜,在马背上高声喊道:“今日哪一个敢放走了这个怪人,本将军定要军法处置!如若能够将此人擒获或斩杀者,赏金封官!” 主将的命令一下达,军兵们的士气更高涨了,黑压压的一大片士兵,把西域二怪团团围住,虽然想伤到二怪是万万办不到的,可二怪要想快速的突到上官兄弟近前也是万难。 又经过了半个时辰的打拼,不仅上官兄弟与欧阳雨荷这边的情况没有好转,就连西域二怪也被困死在了阵中。 上官千夜看着心里着急,高声喊道:“西域老前辈,你速速寻路出去,再去叫些人手乃是上策,若我们几个人在这里死扛,到最后谁也出不去。” 西域二怪听完,前面的大头高声喊道:“少侠不必着急,过不了个把时辰,老夫就要将这些狗东西杀得一个不剩!” 话刚说完,二怪后面的小头也叫了起来:“上官少侠,你看这荒山野岭的哪有半个人影,能看见的都是这些走狗!” 上官千夜知道他说得一点没错,就算是去找人帮忙,也要知道对方在哪,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欧阳封候听完他们的对话,在马背马发出一阵阵似人非人的狂笑,笑罢道:“上官千夜!你给你家欧阳爷听真了,我不怕你找帮手,你找来的越多越好,省得爷日后费事四处去寻!”说完哈哈的狂笑不止。 就在这时,他手下的一名副官突然喊道:“将军小心!” 话未出口前人就先动了,那名副官从自己的马背上腾起,一下把欧阳封候从马背上扑倒在地面。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把欧阳封候也吓了一跳,等他稍缓过神来,对着那名副官狂吼道:“你干什么!” 话刚说完,就见那个人爬在自己的身上惨叫一声气绝而亡。 欧阳封候抬起身子一看,原来那名副官的后背上深深的插着两枚暗器。 这一下让他吃惊非小,还没等他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见山谷一侧的山顶之上又有数枚亮点快速的向自己这里飞来。 欧阳封候吓得连忙用副官的尸体将自己挡住,耳边就听见啪啪啪的几声响,那几枚暗器又都打穿了铠甲直入皮肉。 欧阳封候来不及多想,从地上一轱辘站起了身,用最快的速度把副官的尸体背在自己的身上,然后飞身上马,俯身在马背上轮起马鞭猛抽几下,那匹马箭一般的往谷口处冲去。 欧阳封候在马背上不停的高喊:“小心山顶,小心暗器!” 主将落败而走,其他军士便不会再有战心,听到将领的喊声,每个人都放弃了对上官兄弟与西域二怪的围攻,都抬头看着山谷的两侧。 这时又有数枚暗器打在了欧阳封候的坐骑的身上,那匹马一阵咆哮,疯了似的冲向谷口,这样一来被马踩伤者不计其数。 向来兵败如山倒,刚刚还士气满满的士兵们,这一下如潮水般向谷口退去。 上官千夜借着这个机会也抬头观看,原来从山谷的一侧飞来的是七瓣毒花,而另一侧飞来的是闪亮夺目的钢珠。 这时上官鼎来到上官千夜身边,轻声问:“哥哥你看这山谷两边发出的暗器,这。。。。。。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七瓣毒花,腐尸钢珠,是两个人,他们是谁?” 上官千夜摇了摇头,他也非常想知道答案。 再看不论是七瓣毒花还是腐尸钢珠,都从山谷的两侧袭向欧阳封候,虽然欧阳封候自己有双层的铠甲护体,可那些在他身边的士兵多数未能幸免,不是被七瓣毒花打中而死,就是被钢珠击中而腐,短短的一瞬间山谷之中哭喊之声震天动地。 上官千夜不忍再看下去,纵身跳到了较高的一块巨石上,扬起头对着上面高喊:“上面的英雄,多谢你数次出手相救,不过那些士兵是无辜的,他们已经散去,请两位快停手吧!” 话音一落,山谷一侧的钢珠骤然停止,不再向地面射出,而七瓣花依旧狂风暴雨一般不断地打向地面。 上官千夜待要再次呼喊,这时只见山谷一侧的钢珠突然射向七瓣毒花打出的方向,上官千夜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上官鼎也看到了这一切,然后傻傻的看着上官千夜说:“哥,他们。。。。。。他们会。。。。。。他们会是仇人?” 话还没说完,再看山谷两侧的山顶之上,两种独门暗器相互之间发起了对攻。 这时西域二怪也来到了他们身边,两个头一齐晃着向上面看。看了一会,后面的小头尖声尖气的问:“上官少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官千夜此时急得直跺脚,若不是山谷太高,他便要纵身而上,去看个究竟。而面对西域二怪的寻问,自己也根本没有办法回答。 上官鼎说:“老侠,我们也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当今武林使用这两种暗器的分别只有一个人,那这两个人就曾多次的救过我们的性命,可万没想到,他们之间居然会动起手来,这可如何是好?” 上官千夜再次提高了嗓音喊道:“上面的两位朋,你们都曾多次在我们弟兄危难之时出手相救,不管之前我们是否相识,不过现在我们大家都已经算是朋友,你们二位收手吧,若是有什么误会就下来把话说明了吧,二位现身吧不要再打了。” 上官鼎也在一旁喊着:“是啊两位朋友,你们一起出来吧,有什么误会我们帮你们解决。” 可不管下面的人如何呼唤,上面的两个人就是不停的向对方放出暗器,看样子非要置对方于死地不可。 过了好一会儿,从山谷两侧发出的不再是七瓣毒花,也不再是腐尸钢珠,而是一颗颗与暗器差不多大小的石子。 西域二怪的小怪又尖声说道:“看样子这两个人的暗器都打光了。” 上官千夜自言自语道:“这样也好,至少他们这样没有生命危险了。” 又过了一会,石子也不再发出了,整个山谷又静了下来,任凭上官兄弟两个人怎么呼唤,听到的只能是他们自己的回声。 当上官千夜恢心的从高石上纵下来才发现,欧阳雨荷已经独自一个人缓步的走到了谷口。刚刚发生的这一切,似乎都没有能够分散她的注意力,现在留在她心里的只有悲痛。 三个人快速的追了过去,上官鼎接过欧阳坤的尸体,上官千夜扶着欧阳雨荷,一步步的再次走向流沙门。 在路上,上官鼎问西域二怪:“老前辈,您那天去追赶李万川结果如何?您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 西域二怪道:“那天李万川伤了我,我也是一时恼怒,不顾一切的想要斩杀了他,也好出了我心头的这口恶气。那小子凭着道路熟悉,几次我都差点被他甩掉。” 上官鼎急着问:“这么说您追到他了?” 西域二怪听完叹了口气说:“也是这么多年来一直也未曾有人敢暗算于我,所以我便没能够收住火气,现在想想还是感觉自己不够沉稳,一来对不起我自己这把年纪,二来也对不起铁山居士对我的教诲。” 上官鼎道:“老侠,您倒是快说啊,您都急死我了。” 西域二怪说:“那日我赶了他好久才追上了他,当时我满胸的怒气,一棒便将他的头颅击碎,现在想想仍是有些悔意。” 上官鼎听完哈哈大笑说:“老侠不必如此,杀恶人等于做善事,李万川这种人杀便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西域二怪说:“话虽如此,可他也毕竟是条性命,他跟随丈影如来学艺多年,能有这样的功夫也得来不易,可惜了,可惜了。” 上官鼎又问:“那么您斩杀他的时候,那些至尊呢?他们没追上你们吗?” 还不等大怪说话,小怪尖声尖气的开口道:“他们?他们敢追上吗?当时他们就一直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可没一个敢追近些的,当我们斩杀李万川的时候,他们每一个人都亲眼得见。” 上官鼎道:“他们没喊着要报仇?” 小怪哈哈大笑道:“少侠,你也太高看那些人了。不过说真的,赵青山还是提着大铁枪冲上前几步,然后就随着其他人一同消失了。” 大怪接着说:“虽然他们的功夫都不如老夫,但我也确实挺喜欢这些武林俊才,若不是他们误入歧途,大家能够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谈论武学,那应该是件很美的事。” 上官鼎听完说:“是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只有这样大家习武才有动力,这也是促进武术发展的另一面。” 西域二怪听完点了点头,可没有接着他的话说下去。 又走了一段路,上官鼎又自言自语的说:“丈影如来的两个徒弟都死了,先死了个无极判官雷豹,又死了一个神龙侠李万川,他手下的爪牙越来越少了,这倒是件好事。” 西域二怪的小怪听完说:“上官少侠,丈影如来的徒弟你只见过两个吧?那你怎么就知道他只有这两个徒弟呢?” 上官鼎问:“莫非还有?” 小怪接着说:“丈影如来一共收了一十八个弟子,因为他号叫如来,所以这些徒弟大家统称他们为十八罗汉,而这十八个人其中五个人被人们称为铁身罗汉,另五个人被称为铜身罗汉,还有五个人被称为银身罗汉,剩下三个人,而这三个人也是跟随丈影如来学艺时间最久的,功夫也是最高的,被人们称为金身罗汉。” 上官鼎听完睁大了眼睛问:“那死去雷豹和李万川是什么罗汉之列的?” 小怪说:“雷豹是铜身罗汉中的一位,他入门学艺要比李万川早。而李万川是铁身罗汉一列的,因为年纪小身法快,所以一些跑腿联络的事丈影如来多让他来办。” 上官鼎自言自语道:“李万川的功夫我知道,不论是速度还是招式,基本上和我平平。”说完又转回头问上官千夜:“哥哥,你曾经和雷豹真正的交过手,他的功夫怎么样?” 上官千夜只是有心无心的在听着他们的谈论,他一直都是在默默的关注着欧阳雨荷情绪的变化,听到上官鼎问自己,便开口答道:“我曾与他交手五十个回合,当时若不是有那个使钢珠的人暗中相助,只怕我已命丧他手。” 西域二怪听完哈哈一笑说:“上官少侠,你这个年纪,能在他手下走五十个回合已经很了不起了。” 上官鼎好像仍意犹未尽的样子,继续问:“老侠,那银身罗汉和金身罗汉比他们厉害很多吗?” 西域二怪道:“你也知道,李万川的功夫就已经不在至尊之下了,而铜身罗汉的功夫更是略胜过至尊一筹,说到银身罗汉嘛,他们五人的功夫几乎就接近巅峰了,不是至尊可以比拟的,至于三个金身罗汉,他们的功夫也不见得比丈影如来逊色太多。” 上官鼎听完傻傻的看着西域二怪,二怪也看了看他,然后笑呵呵的问:“孩子,不相信?不服气?” 上官鼎听完低下头默默不语。 九十四 凄凄流沙门 当欧阳雨荷的脚步再一次踏入流沙门时,她的眼泪又止不住了。 以往的喧嚣不复存在,也许再不会有,以往父亲的关爱消失了,注定再也不会回来,如今这个冷冷清清的流沙门,把她那颗本就脆弱到极致的心,再一次无情的击碎了。 她静静地走到院子中,抬起头抚摸着流沙门中每一处藏着美好回忆的地方。 这样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有些崩溃,她在短时间里无法接受父亲离去,兄妹反目的事实,她的心如刀绞一般,无助的自己只能拼命的握紧了上官千夜的手。 上官千夜随着欧阳雨荷的脚步慢慢的走,他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此时再多的话语也会显得那么空洞,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让雨荷妹妹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感受到自己的关爱。 进入流沙门,四个人的心情都不好。这座凄凉的院落,硬是把四个人从现实拉进了思念的回忆当中。 第二天,四个人把欧阳坤安葬了,虽然没有什么风光的葬礼,不过欧阳雨荷看着入土为安的父亲,也算是在心里得到了一丝的安慰。 欧阳雨荷自己心里明白,此时不仅是流沙门,而是整个武林乃至整个满清帝国都陷入了黑暗。她看得出上官千夜几个人焦急的心情,可他们三个人都是因为眷顾着自己的感受,才都没有提出过要离开的要求。 欧阳雨荷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她在不断的告诉着自己,要坚强起来,还有更多更大的困难在等待着她和千夜哥哥。 在回到流沙门的第四天夜里,欧阳雨荷找到了上官千夜等三个人,强压着自己心中的苦痛,向他们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说明自己不想成为大家的累赘,不要因为她一个人而耽误了要事。 上官千夜听完也是两眼含泪的看着这个坚强的女孩,一种莫名的欢爱涌上了心头。 西域二怪的大怪说道:“多谢雨荷姑娘如此的深明大义,就依姑娘说的办,我们明天一早就动身离开这里。” 上官鼎想了想说:“老侠,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要去哪里呢?” 他这么一问,倒是把在场的人都难住了,前些天大家的目标是救出欧阳坤,故此目的很明确,就是前往卧虎岗。而现在整个武林乱糟糟的一片,其实哪里都需要人手。 上官千夜想了想说:“目前有两个地方最需要我们去,第一就是至尊顶,我们需要赶过去与师父会合,有他老人家在,想必一切都会变得简单些吧。” 西域大怪听完说:“当然,当然,若是能够见到铁山老盟主,那一切怕是都算不上什么事了。” 上官千夜接着说:“第二个需要我们去的地方就是月亮岛,如今天下都知道月亮婆婆离岛的事,只怕会有众多武林人士借机前去生事,而画仙子身受重伤,只怕她一个人守岛会力不从心。” 上官鼎道:“是啊,月亮神花奇效无比,只怕会有很多人前去抢夺,到时局面会很不好控制。” 上官千夜听完叹了口气说:“听说师父约见月亮婆婆等人去至尊顶的日期是九月初九,而月亮花开放的日子是八月十五,也不知道这两个地方相距多远,若是时间足够,我们倒不如先去月这岛再去至尊顶。” 西域小怪听完尖声尖气的咦了一声,然后问:“上官少侠久居首山,居然不知道月亮岛?而你身为武林人士却不知至尊顶在哪,哎,看来你还不如我这个外乡人了。” 上官千夜道:“老侠您见笑了,那月亮岛与首山隔海相望,我们兄弟二人久居首山,所以这个岛子就在我们宁远州,这个我是知道的,只不过我们不知道至尊顶在什么地方,所以不能判断这两处往返的时日。” 上官鼎也问:“老前辈,那至尊顶到底在何处呢?” 小怪又接着说:“至尊顶嘛,只不过是你们中原武林人士对它的称乎而已,也许是因为武林的至尊盟主居住在那里吧。而在老百姓口中,此至尊顶却名为中原极顶,它坐落在河南境内的伏牛山山脉,而至尊顶其实就是白云山。” 上官千夜听完急着说道:“这么说半个月内我们是有可能从宁远州赶到至尊顶的了?” 西域二怪点了点头道:“是啊,若是路上没什么事耽搁,那么凭我们的身法,还是可以办到的。” 上官千夜说:“老前辈,那我们就先回到月亮岛,帮助画仙子守住月亮神花,然后再回转到至尊顶,您看如何?” 西域二怪道:“上官少侠,您是铁山老盟主的高徒,而我这次前来中原,就是为报恩而来。虽然还未能见到恩人之面,但二位少侠的事我也定不推迟,助你们就如同助恩人一般。” 上官千夜与上官鼎听完都非常高兴,有了这位老前辈跟在身边,月亮岛也许就会躲过此劫。 西域二怪想了想道:“不过,欧阳小姐是否能经得起这样的长途跋涉呢?” 这话说完,几个人的目光又都落在了欧阳雨荷的身上。 欧阳雨荷苦笑了一下说:“老前辈您不必担心,从我见到千夜哥哥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决定了,千夜哥哥在哪,我就都会出现在他身边。” 上官千夜听完非常的受感动,握紧了欧阳雨荷的手说:“雨荷妹妹,我谢谢你的一片情义,不过你现在的状态,我们都不忍心再让你受到颠簸劳顿,要不这样,留下鼎儿在这陪你,等我和西域老前辈回来时,我们再一同前往至尊顶。” 欧阳雨荷道:“千夜哥哥,我的痛在心里不在身上,虽然我身为流沙门门长的女儿,可我从小习武,也受过不少的苦。所以这点路还是难不倒我的,你就放心的让我跟在你身边吧,也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会感觉到生命的意义。” 这一番话又差点把千夜的眼流说落下来。 上官鼎接着说:“是啊哥哥,就让雨荷姐姐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们不能再分开了。” 上官千夜听着这些话,明白上官鼎的意思,在这样动荡的时期,他是为了欧阳雨荷的安全。 上官千夜心中暗想:“绝不可以让汪月茹和宋婉莹那样的事,再发生在欧阳雨荷的身上。”于是点了点头说:“好吧雨荷妹妹,明天你就同我们一起走。” 几个人约定好了目的和时间,就都各自去收拾自己的行装。其实除了欧阳雨荷之外,其他的三个人也没什么好整理的。而欧阳雨荷此次的出行却大不相同。 上官千夜他们都知道,这次欧阳雨荷一离开这里,也许就是永远的离开了自己的家,永远的舍弃掉了流沙门。而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有着自己父亲多年创下的基业,虽然流沙门中的弟子都已经不在了,可房室、田地、应用之物和钱财还都完好如初。 若是欧阳雨荷坚持不离开自己的家,凭借着这点祖产,欧阳氏家在本地仍算是一等一的富户。而这个柔弱的姑娘所做出的这个决定,除了让上官千夜本人深受感动之外,更是让所有的知情者高高的挑起大拇指。 夜已经深了,西域二怪与上官鼎都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了。欧阳雨荷的房中仍亮着孤灯,她还在整理。虽然她知道跟本没有必要,也没有可能带走太多的东西,可每一件陪伴着自己长大的物件,对她来说现在都充满了不舍。 到最后,唯一让她一直捧在手中不曾放下的,还是那本流沙掌的掌谱。虽然在这本书里,不再有让她不熟知的技法,但她依然神它为珍宝。因为这本掌谱里,书写着欧阳坤几十年的心血。 欧阳雨荷将这本书捧在胸前,抬起头来,隔着屋顶看着上官千夜。她知道这几个晚上,千夜哥哥都不曾回过房间,他一直坐在自己的屋顶之上保护着她,守护着她。想到这里她又落泪了,一滴一滴的,一滴写满了心酸,一滴又掺杂着幸福。 上官千夜高高地坐在屋顶,他仰望着星空,回想着与欧阳雨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招亲擂以来,每一点都抒发着雨荷妹妹对自己的深情,每一滴都诉说着雨荷妹妹对自己的厚意。 上官千夜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还是幸福的,能有这样的一个女人,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爱着自己,他满足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九十五 出关 第二天清早,西域二怪和上官鼎早早的就等候在了门外。上官千夜陪着欧阳雨荷出了大门,雨荷姑娘转回身来轻轻的把门关好,倒退几步站在台阶的下面,仔细的看了看自家的门庭,然后一转身俯下身去,施展出本门的轻身术,头也不回的朝着东北方向而去。 上官千夜三个人看着她的背影,懂得她背后的心酸,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各自抖擞精神紧跟在她的后面。 几个人一路上除了简单的用过三餐和小睡以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赶路上。 这一天,上官千夜抬起头来看着前面的路,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了长城的尽头,他心中一喜,暗道:“对!这就是山海关。等出了关就是宁远州的地界了。” 上官鼎也看到了,虽然这里距离宁远州的州城还有两百里的路,可出了关就算是到了家了。 上官鼎高兴的喊道:“看!前面就是山海关了,出了关我们就到了,我们快走。”说着加快脚步在前面引着路。 欧阳雨荷经过了这段时日,虽然身体上略感疲乏,但精神上却好了很多。听完上官鼎的话,就接着他的话说:“鼎儿,看把你急的。不过你抬头看看,太阳都要偏西了,我们暂切在关内住一晚,明早再赶路不迟。” 西域二怪的小怪道:“是啊,算算日子,今天才八月初三,还有近半个月的时间呢,我们来得及。这一路上大家想必都累了,我们就在天下第一关休息一晚。”就这样四个人直奔关下而来。 山海关虽然说是边关要塞军事重地,可这样一个进出关的咽喉,自然也是一番热闹的景象。关内外往来的客商云集于此,各种各样的店铺甚是琳琅。 一入城,不管是城内的百姓还是来往的行人,见到西域二怪都躲得远远的,大家都想看清这个怪物到底生得什么样,可又怕看清到底生成什么样,而二怪本身仿佛早已经习惯了如此,对这此人的观看和议论并不当回事。 四个人找了一家酒店,欧阳雨荷出钱,要了满满的一桌子的酒菜。这一路上几个人只顾着赶路,也没吃好也没睡好,大家其实也都想借此一夜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 酒菜上齐了,四个人边聊边吃。由于西域二怪的两个身子是背靠着背的,所以每次吃饭时都是大怪面对着桌子,而小怪只能端着拌好的饭菜自己在后面享用。 而小怪好像也是习惯了这样,从不说什么。这样一来,小怪也就更容易的观察到桌子以外的情况。 现在外面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店内已经掌灯了。不过关内的店铺还是家家爆满,虽然各家店主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生意的这么好,可上官千夜这四个人都知道,这些过路的人大多都是前往月亮岛去抢夺神花的。 小怪边吃着,边用小眼睛不停的打量着店内吃饭的这些人,见绝大部分都是武林人士,他们有的背着包袱,有的把包袱放在桌子上面。看得出里面装的都是沉甸甸的家伙。 就在小怪对面的桌子周围也坐着四个人,小怪边吃边听他们闲聊。背对着小怪的人吃着吃着叹了口气说:“哎,我们大老远的赶来宁远州,现在想想也不知到底能得到什么,现在想想,真是后悔当初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 坐在他对面的人抬起头来,嘴里边咀嚼着边说:“来都来了,还想那么多做什么,我也知道,就凭我们几个人的功夫,就算月亮婆婆不在岛上,我们也连边都沾不着。不过这次我们总不能白跑这么远,就当开开眼吧。” 前一个人又说:“有什么可开眼的?哪儿的天不是蓝的?哪的草不是绿的?哪的城不是锯齿的?” 他左手边的人说:“大哥,你这话说得可不对,你可知道这次去岛上寻花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吗?” 那人问:“什么人?难道有哪系的至尊?有哪个大帮的门长?连我背后这个两条脚四条胳膊的我都见过了,我还能看见什么再出奇的人吗?” 小怪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可是也没出声,因为和这些小人物根本犯不着跟他们理论,这样会失了身份。 左手边的人接着说:“大哥,至尊和门长有多少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你没听人说吗?”说到这那个人左右看了看,然后又压低了声音继续说:“总盟主手下的罗汉也来了几位,这样的人物,平时我们兄弟上哪能见得着啊?” 他们声音越是小,小怪的耳朵越是竖得直,况且他的听力本来就优于常人,所以这些话他一字不差的都能听得清。 那人又叹了口气道:“这样的人物都来了,那我们去就更没什么意思了。” 左手边的人又说:“大哥,你想想,若是我们哪个有缘,能和罗汉们认识一下,日后若有机会他对我们兄弟提携提携,到时江湖上我们也就名利都有了。” 那人道:“你说得也对,不过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啊。” 小怪听着心中暗笑道:“什么样的人都有,还有不远万里跑到这里来攀亲的。” 这时那人右手边的人又说:“大哥,其实一路上我就听到不少的消息,可是怕你生气,我也就一直没和你说,今天借着酒我就把话说明了吧。” 那人问:“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右手边的人说:“那月亮岛上尽是美貌的女人,就别说四仙子了,就是那些小角色也个个貌美如花啊。我说了这些,您再猜猜还有谁来了?” 那人说:“有话就快说,打什么哑谜,我怎么会知道谁来了?” 右手边的人继续说:“狼狈为奸啊,这样好的事怎么可能少得了他们呢?我看啊,这两个人盗花是假,寻花问柳才是真的。” 那人说:“哦,这倒也不为怪,这两个小子倒是极有可能出现。” 右手边那个人听完不怀好意的笑着说:“大哥,你想想,若是狼狈为奸强行登岛,然后又欲行不轨,到时岛上一片混乱,我们到时就算得不着神花,也能抱几个美人归啊。” 那人听完先是一愣,片刻之后哈哈一笑道:“有你的,真有你的,要是这样说,那事不宜迟,我们今天晚上就要赶过去,以免错过了好事。” 那人对面的人听完想了想说:“大哥,我们还是少惹上这种事,身在外乡免得引火烧身啊,那画仙子虽然受了伤,可她的威名谁不知道。虽然画仙子长得像朵花似的,可这些年来谁敢打过人家的主意。” 那人听完又一次叹了口气,然后低头不语。 这时小怪突然尖声尖气的说道:“怕什么,我带你们同去,定然要让你们的心愿达成!” 他这一句话声音极高,震得屋内的人耳膜直疼。上官千夜等人听完都一惊,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连大怪也侧过头来问:“你怎么了?” 这时小怪对面桌上的四个人一齐抬起头来看着小怪,那个被三个人叫大哥的人开口说:“怪物,我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小怪哈哈大笑道:“是啊,我都听见了。可是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几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东西,大老远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干什么。” 那人听完啪的一拍桌子站起了身道:“怪物,你有什么本事,竟敢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嘲笑我们?” 小怪道:“你看你,别着急啊。我一片好意想带着你们同去,你怎么狗咬吕洞宾呢?” 那人道:“量你一个干巴巴的老怪有什么本事,竟然大言不惭的说要带着我们?” 小怪道:“竟然你们不信,那好,我就露一手给你们瞧瞧。” 说完把自己手中碗里的饭菜都倒在了地上,然后左手拿着碗边,又抬起头来看了看四个人说:“你们可瞧好了。”说完把右手的小指伸了出来。 四个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再看小怪的小指已经从那个瓷碗的碗底穿了出来,小怪得意的看了看露在碗外面的小拇指,然后开口道:“怎么样四位小伙子,我有没有这样的资格带你们去呢?” 这一下,不仅是那四个人,包括上官兄弟与欧阳雨荷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用手指穿过碗底,并且瓷碗除了那个被小指穿过的洞之外,连条裂痕都没有,这需要多硬的指力和多快的速度。 在场的所有人见到这一幕,都几乎不约而同的喊了声好。 那个人站在那老半天才说出话来:“哎呀老前辈,您赎我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您有这么好的功夫,若是真能和您一同前往,那我们四兄弟真是万分的荣幸。” 小怪听完尖声一笑道:“好好好,我老人家说话算话,一定亲自带你们同去。” 那四个人听完就感觉像受了皇封了一样的高兴,连饭都不吃了,规规矩矩的站在了小怪的身旁,那个大哥更是叫来了伙计,让把小怪一桌的酒菜钱算在他们身上。 这时小怪和大怪用极低的声音耳语了几句,别人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大怪看了看桌上的饭菜,见几个人用得都差不多了,于是向上官兄弟和欧阳雨荷使了个眼色,然后起身就往外走。 上官兄弟三人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了,但明白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不然老侠不会这么不沉稳,于是也不多问什么,跟着他出了酒店。 那四个人也都一同跟了出来,身前身后的照顾着西域二怪。 那个大哥在前面边走边说:“老前辈,天黑了您慢点走,跟在我后面,我给您探路。” 另外三个人更是四周搀扶着西域二怪。 西域二怪只是说着请他们放心,自己一定让他们都达成心愿之类的话,边说边带着他们出离了山海关。上官千夜等人跟在后面却是一头的雾水。 渐渐的一行人走出了七八里的路,城关早已经被他们甩在了身后,笼罩在了夜色之中,这时路上除了这些人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那四个人还是围绕着西域二怪,不停的奉承着说着好话。就在这时小怪突然发出一声狂叫,紧接着上官千夜三人就见二怪四臂一齐张开,一只手抓住一个人的咽喉,稍一用力,这四个人顿时气绝而亡。 当二怪放开了四臂,那四个人连哼都没哼一声,一同倒在了地上。 上官千夜不知道这一切究竟都是为了什么,忙过来问:“老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怪说:“看来我们今晚不能在此地歇脚了,听他们说丈影如来手下的几个罗汉也去了月亮岛,并且狼狈为奸也赶去了,我们若是耽搁时日,只怕落在他们的后面,到时月亮岛的事就没办法收场了。” 听到狼狈为奸的名字,上官兄弟把牙咬得咯咯直响,就在同时,四个人都没再多说一句话,几乎是同时俯下身去,片刻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九十六 屠城 西域二怪带着上官兄弟和欧阳雨荷,四个人脚下加紧直奔宁远而进。 大约奔出一百里左右的路程,欧阳雨荷有点跟不上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这连日来的劳累都未曾好好歇过一夜,而现在又疯了一般毫无保留的全速狂奔,渐渐的她的气血不再那么平稳了,呼吸之声开始加快。 其实这么远的路,欧阳雨荷能够跟着跑出这么远,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上官鼎跑在最前面,他此时的心早已飞回了宁远城,他恨不得马上就能够撞见狼狈为奸,然后一刀一刀的活刮了两个恶贼。 西域二怪则是照顾着大家的前进速度,所以他只是跟在上官鼎的后面。 上官千夜一直在欧阳雨荷的身旁陪伴,他知道雨荷姑娘已经到了极限,虽然自己也是非常想快一点到达宁远城,可毕竟不能让雨荷妹妹真的累坏了。 上官千夜轻声的唤上官鼎说:“鼎儿,你把速度放慢些,雨荷姑娘有些顶不住了。” 上官鼎听见了哥哥的话,这才把那颗早已飞回宁远城的心收了回来。他这才意识到,在自己的队伍中还有个未来的嫂子。 上官鼎停住了脚步,转回身来借着月亮看了看欧阳雨荷朦胧的身影。见她整个身子确实是一起一伏的喘着着气。 上官鼎轻声道:“雨荷姐姐,我只顾着快点赶回去,却忘记了你在我的后面,这一口气跑出了这么远的路,你累坏了吧?我们还是在这少歇一会儿吧。” 虽然人累了歇一会是情理之中的事,但这样的决定还是让欧阳雨荷非常的感激,因为现在的宁远城内,很有可能狼狈为奸也在,这么多年的仇恨,上官兄弟如何不想早些回去呢?若不是自己在这个队伍中,其他的三个人是绝对不会停脚的。 欧阳雨荷喘着气说:“没。。。。。。没事的。。。。。。鼎儿,我。。。。。。还能坚持。” 上官千夜听完笑了笑说:“雨荷妹妹,你看你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正好我们也累了,就在原地休息片刻吧。”这句话说完,三个男人不约而同的都坐在了地上。 这个动作让欧阳雨荷读懂了四个人之间的亲情与默契,她没再说什么,也跟着坐在了上官千夜的身旁,她真的是累坏了。 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欧阳雨荷感觉自己的气血平稳了下来,便第一个站起身说:“好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还不等上官兄弟起身,西域小怪突然低声说:“都别动,有人来了。” 果然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从宁远州的方向跑来几个人,虽然天很黑,但却也可以从他们的脚步声中分辨出这些人都是绿林人,因为他们的脚步声都不笨重。 小怪静静的听着,然后低声道:“一共七个人。” 再看那几个人,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后面追他们似的,拼了命的在奔跑。这些人也看到了路旁上官千夜他们的四条人影,但跟本没去理会,匆匆忙忙的跑了过去。 上官千夜看了看说:“也许这些人是遇到了什么要紧的事,不必管他们,我们前行吧。” 话刚说完,小怪又低声说:“不对,又有人来了,这次是十二个。” 片刻间,真的又有十几个人匆匆忙忙的奔了过去,神情与前面的相似。 这时所有的人心里都在盘算着:“会不会是月亮岛已经出事了?” 就这样,在短短的一会功夫里,从四个人的面前跑过去了十几队人。 欧阳雨荷此时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了,他抓住了上官千夜的胳膊低声问:“千夜哥哥,不会是月亮岛。。。。。。”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突然间意识到,再不能给上官兄弟他们施压了。 这时又有七八个人从远处跑了过来,就在那些人就将从四个人的身边穿过之时,上官鼎再也忍不住了,突然间冲了上去,以极快的速度把跑在后面的人一把按在了地上。 前面的几个人听到了点儿声响,都边跑着边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虽然大家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同伴被人劫持了,但却都像没看见一样,转回头去只管向前跑。 上官鼎的右手牢牢的把那个人按在地上,伸左手在那的腰间摘下了佩刀,还不等问话,那个人就先开口说:“好汉,好汉,你放我走吧,我没抢到东西,我真的什么都没拿到。” 这句话一出口,四个人的心里就更着急了。 上官鼎把他的脸死死的压在地面上,恶狠狠的问道:“你没抢东西,那你跑什么?” 那个人说:“场面太乱了,也不知道从哪冲出来的一队人,他们见人就杀,杀完人还要搜身。大家一见就都跑,所以我也就跟着跑了。” 听完这些话上官千夜接着说:“鼎儿,你看你都把他吓坏了,你把他带到路旁来,我们仔细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鼎听哥哥这么一说,就伸手提着那个人来到路旁,然后一下把他摔在地上。 西域二怪慢慢地走了过来,轻声道:“鼎儿,你先别这样对他,也许他真的是无辜的。”说着伸出双手把那个人搀扶了起来。 那个人抬起头来刚想说声谢谢,忽然又看见扶起自已的人身背后又伸出来两只手,吓得他大叫一声又坐在了地上。 上官千夜忙走了过来轻声对他说:“这位朋友,你不要害怕,我们只是想和你打听些事情,并不想伤害你的性命。” 那个人战战兢兢的说:“好汉,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全说。”边说着边偷眼看着西域二怪,二怪每前进一步,他都要在地上向后挪动一下身子。 上官千夜知道他怕二怪,可现在没必要也没时间和他解释太多了,便开口问:“你是从宁远州来吗?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人回答:“是的,我是从宁远州来的。刚刚抓住我的那位好汉,我看他的身手也知道他是位武林中的名侠,所以我不敢隐瞒各位,想必你们也是知道我前去宁远州是为了月亮岛上的神花吧。” 上官千夜说:“嗯,这件事我们已经猜到了,我们刚刚到了这里,还不清楚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请你直言相告,我们绝不为难于你。” 那个人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四个或五个人,开口说:“我劝你们还是别去了,那里出大事了。” 西域的小怪听完双臂张开尖声尖语的叫道:“你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个又吓得啊了一声,然后道:“这位爷,爷您离我远点,我看见您,我。。。。。。。我。。。。。。” 上官千夜说:“朋友,你莫怕,这位英雄只是长相有些让人恐惧,其实心地良善,你放心吧,他不会伤害你的,你还是快说说那里的情况吧。” 那个人继续说:“江湖上早就传闻月亮婆婆已经离岛,所以大家都要在八月十五之前赶到宁远州,准备登岛抢夺月亮神花,当然我也是这些人其中的一员。可大家从天南海北的往这里赶,都想提前几天,没人想错后的。所以还不等到八月十五,宁远州就聚集了上千的绿林人。” 欧阳雨荷听完吃了一惊说:“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前来?” 那人说:“何止这些人,还有很多人没到呢。大家这次来其实都是想分一碗粥喝的,可是见到来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就沉不住气了。其中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说要先登上月亮岛,把岛先占下来并守着月亮花,等到八月十五那天再动手。” 上官鼎急着问:“你们已经登岛了?” 那人说:“好汉你别着急,我全告诉你。就在今天早上一千左右的人全部聚集到了海边,大家强行抢夺那些鱼民的鱼船,准备登岛。可这么大的事官府怎么会不管呢?听到这个消息,宁远州的州官就调集了城中几百人的军队前来镇压。” 上官鼎听到这长出了一口气道:“还好没让你们得逞,不然我们千里迢迢的赶来还有什么意义。” 那人听完继续说:“我们这些人开始也不敢公然和官军抵抗,可渐渐的就有些人沉不住气了,开始和官军动起手来。而官军人少,我们人多,不大一会海边就乱成了一片,大家混战了大约有个把时辰,就把官军都打散了。” 上官鼎听完急得原地直蹦,问道:“这么说你们还是上岛了?” 那人说:“没有,好汉你听我说完。我们这些人打散了官军以后,都感觉大伙的士气满满的,虽然咱不是军队,但群体的力量也是很大的。就在那时,也不知道又是谁的提意,说官府不分青红皂白就出兵镇压,分明是要与我们武林人士为敌,正巧大家都在,就索性杀向宁远城,杀贪官救百姓。” 上官千夜听到这,默默的问了一句:“朋友,你可别告诉我你们真的响应了。” 那人说:“好汉,错就错在这儿啊。其实当时我们大部分人也并不想这么干,可是人多胆子大,况且刚刚打退了官军,大家都在兴奋当中,一时冲动,就都随着领头的人前去了。” 上官千夜问:“领头的人你认识吗?” 那人说:“我不认识,其实大家相互间都不怎么熟悉,先来的这一千来人没有一个是在江湖上有名有望的。” 上官千夜听完点了点头道:“你继续说。” 那人接着说:“当时我们一齐都拥进了宁远城,那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一种无法无天的感觉,我们冲进府衙见人就杀,等把人都杀得差不多了,大家就开始抢夺财物。这些人把府衙抢夺一空,之后还是感觉不过瘾,又冲进了城内百姓家,继续抢夺伤人。” 欧阳雨荷听完气呼呼的问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那人说:“当时真是昏了头脑了,因为人人都在抢。就这样大家一直抢到了中午,城内的百姓几乎都逃出去了。再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出的主意,在城内四处放起火来,很快整个宁远城烧得就像一个大火盘,大家这才都纷纷退了出来。” 上官鼎问:“这么说你们并没有登岛,只是犯下罪之后害怕官府出兵缉拿才逃到这儿的对吗?” 那人又说:“也不全是,当时我们火烧了宁远城,大家又都聚集到了海边,准备再次抢船登岛。可就在这时,不知道又从哪出现了数十人,这些人挡在我们面前,说什么也不让我们上船。” 上官千夜问:“这些人是官府的人还是绿林人?” 那人说:“这个我也不清楚,以他们不让我们登岛的行为来看,他们应该是官府的人,可看他们的打扮却又像是绿林人。” 上官千夜点了点头道:“好,那你继续说。” 那人说:“开始双方只是口角着,可慢慢的就动起手来。那几十人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功夫十分了得,片刻之间就杀了我们二百多个弟兄。这样一来大家就没人再敢上前了,可那些人好像杀红了眼睛一样,就算我们不出手,他们也是追着我们杀。而那些人的功夫让我们跟本没有机会还手。就这样我们才头也不敢回的一直逃到了这里。” 上官千夜几个人听完互相的看了看,谁也没能猜出这几十人到底是些什么人。 那人急着恳求说:“各位好汉,我真的没说谎,你们相信我,还是放我走吧。” 上官千夜看了他一眼,又说:“朋友,你先别着急,我们说过会放你走就一定会。我再问你一个问题,那几十人你能挑几个长得有特点的给我们形容一下吗?” 那人想了想说:“那些人个个都那么威武,好像都是使剑的,其他人倒也没什么,不过两个领头的都是只有一条胳膊。” 上官鼎听完急问:“哦?那他们两个人的脸上可有什么与他人不同之处?” 那人道:“对了,其中一个人的脸上有刀疤,另一个人只有一只眼睛。” 上官鼎听完站了起来,把牙咬得咯咯直响,从牙缝里挤出来了几个字道:“这就对了!” 还不等那个人再说什么,欧阳雨荷说:“我们赶快去月亮岛,看来狼狈为奸是想独占了月亮神花。”说着带着头跑了出去。 那个人傻傻的坐在地上,还不知道这几个人要如何处置自己,转眼间四个人便从眼前消失了,身法之快让他大吃了一惊。他自己独自一个人在原地坐了好久,最后终于感觉两条腿有了知觉,这才免强站起了身,虽然自己的裤子还湿着,被风一吹有些凉,但还是强忍着一步步的向着关内的方向逃去。 上官千夜边跑着边说:“看来我们还是晚了他们一步,没想到狼狈为奸真的去了月亮岛。” 西域二怪说:“傲剑门的野心真是不小,这么大的一块肥肉也敢独吞,他们真是不怕引火烧身啊。” 上官鼎道:“无论如何,这一次再不能让狼狈为奸从我们的手中跑掉!” 欧阳雨荷说:“就算是我们能够擒获贼人,只怕月亮岛上的画仙子众人现在也是凶多吉少了。”这句话说完四个人的五颗心脏都随之颤动不停。 四个人急急的行了一段路,远远的望去,已经可以看见数十里外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他们心里知道,燃烧着的宁远城就要到了。 九十七 帮手 老话儿说得好,望山累死马。这句话现在用在上官千夜等人的身上,就再合适不过了。虽然老远的就望见了燃烧着的宁远城,可是真想要跑到近前一看究竟,却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 每个人都拿出了极快的速度,朝着目标疾驰。在四个人当中,最难坚持的仍然是欧阳雨荷,现在的她衣服都要湿透了,可仍旧是一声不发的咬牙坚持着。 就算是有着最高功夫的西域二怪,也觉得有些疲惫了。因为不管是谁,毕竟都不是铁打出来的,这么一整晚的奔波,已经让四个人都吃不消了。 东方的天越发的明亮了起来,这时的他们已经分不清那是太阳的光芒,还是宁远城的火光。 近了,更近了,可以看到城墙了,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垛口了。而随之而来的,是从宁远城外传来的,震天动地的哭喊之声。那些失去了家院和亲人的百姓,在整个夜里不断的发出悲鸣。 当四个人跑得更近些,大家都清楚的看到,有太多的人围着四面的城墙,他们手里拿着各式各样器皿,不断的从护城河中取水救火。 差不多快一天一夜了,可火仍在烧着。虽然城墙还在,可外面的人想从四门进入,依然是不可能的,四面城墙的城砖都被大火烧红了。 欧阳雨荷看着眼前的一切,悲伤的泪水再一次流了出来,也许她是为了这些受苦难的百姓动了怜悯之心。也许是这样的场影让她回想起了自身的遭遇,不管怎样,总知她哭了。并且很是伤感。 上官兄弟来到城边,隔着护城河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宁远城应该是他们兄弟的第二故乡了吧,虽然这里并没有属于他们自己的一块瓦片,可这样的场景,还是让兄弟二人陷入了悲伤。 上官鼎自言自语的说:“哥哥,不知道城内孔老夫子的文庙怎么样了?不知道牌楼底下的石狮子还是否安好?” 上官千夜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因为他本人现在也无法知道答案。 大家正沉寂在胡乱的思绪当中。这时小怪突然又尖声尖语的叫道:“快看!” 他的话把四个人同时惊醒,当大家转过身来,看到海边方向的夜空之中。高高的腾起了一支火箭,那支箭在飞到最高处时啪的一声炸开了。 大怪看到后哈哈大笑道:“快随我前去,我们的帮手来了!” 话音一落,西域二怪带着上官兄弟和欧阳雨荷迅速的奔向海边。 不过时。海浪的声音传到了几个人的耳朵里。那是上官兄弟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如今再次听到,显得是那样的亲切。这时东方的红日也从海平面上露出了半张脸。 “好美”欧阳雨荷不禁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这是她平生第一次看见大海。这一片辽阔无际的海面,在旭日初升的点缀下,映衬出赤色点点的浪花,这一切都让这个姑娘陶醉了。 虽然欧阳雨荷是武术世家出身,可她也毕竟是个女孩子。喜欢浪漫是她们的天性。 而西域二怪似乎对这一切并不太关心,当他的双脚踩在了沙滩上。就开始四处的张望,然后两个头又不停的在呼唤着一个人:“东山兄弟!东山兄弟!” 上官兄弟也不知道他急着来这里到底是要见谁,只是看着他在海滩上来回的奔跑着。 不多时,从海滩的另一侧急匆匆地跑过来一个人,那个人边跑着边喊:“是二怪到了吗?” 上官千夜听完就是一愣,心中暗想:“是谁呢?居然可以这样称呼西域老侠?” 上官兄弟顺着声音的方向瞧看,只见奔跑过来的是一位年过六旬的老者,这位老人身后背着两张弓,在左右两侧的腰间各悬挂着一个箭袋,都装得满满的。 这个老者不多时就和西域二怪跑在了一处,两个人开始都站在原地相互笑着看着对方,过了一会两个人就紧紧的抱在了一起,然后西域二怪又转过身去,那老者再次和小怪拥抱。 上官鼎问:“哥哥,想必这位老人家是西域老前辈的朋友?” 上官千夜点了点头回答道:“看样子应该是这么回事。” 这时西域大怪拉着那位老者的手走到了上官兄弟的面前说:“二位少侠,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朋友,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陆东山,人称神箭魔的就是这一位。” 上官兄弟听完都是一惊,万万没想到面前的这位老者就是神箭魔陆东山。二人在首山学艺之时,铁山居士曾不止一次的提到过此人,这个陆东山可以一齐开两张弓,并且两弓齐射百发百中。若论起射箭,那这个神箭魔可以说是当今天下的祖宗。 上官千夜与上官鼎赶忙倒身下拜,上官千夜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陆老前辈,晚辈在这里有礼了。” 陆东山一见哈哈一笑,然后伸出双手把两个人扶了起来,又转头对西域二怪道:“老怪物,这两位少年英雄不知是哪一位啊?莫非是你这两个怪物新收的高徒?” 大怪笑了笑道:“箭魔,这么多年没见了,你仍然没有一点长进,你这双眼睛啊射箭还行,看人就是看不准。我哪里有福气能收到这两位小英雄啊?这二位年长的叫上官千夜,年幼的叫上官鼎,他们是铁山老盟主的高徒。” 陆东山听完一抱拳道:“哎呀,实不知是铁山老哥哥的高徒,老朽刚刚失礼了。” 上官千夜急忙说:“老前辈,您太客气了,您是前辈我们是后辈,我们的名望到何时也不敢和您相提并论,您不认得我们是正常的。而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应该是我们兄弟失礼了才是。” 陆东山听完伸出一对大拇指赞叹道:“好,不愧是铁山老哥哥的高徒。有礼数,会说话。” 西域二怪说:“箭魔,这么多年不见了,怎么今日你在这里出现了?” 陆东山道:“哎,你也知道,自从铁山老哥哥弃了盟主之位,我们这些人也大多都随着退隐江湖了。这些年来我久居川蜀。与铁山老哥哥相隔万水千山不能得见,我想他呀。”说着老爷子的眼圈开始红了。 大怪道:“你看你,怎么越活越没出息了呢?这是干什么?” 陆东山听完自己也笑了。然后接着说道:“这不,我这次来到宁远州是特意拜访铁山老哥哥来的,可我到了首山朝阳寺才知道,铁山老哥哥不在寺中。我四下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如今江湖上出了这么大的事。” 西域二怪道:“哦。原来是这样,不过箭魔你既然没能够见到铁山老盟主,那回去就是了,干嘛还要在海边放一支信号箭呢?” 陆东山说:“我赶了这么远的路,也没能见上老哥哥一面,心中不安。刚刚我本想离去的,可后来一想来都来了,就放一支信号箭试一试。万一有哪位老朋友也来探访铁山老哥哥,大家也好见上一面。我们那一代人都知道这信号箭是我的标记。这不,这一箭就把你射出来了。”说完哈哈大笑。 欧阳雨荷见陆东山虽然年纪大些,可举止仍像个青年人一样活沷,想了想就把嘴巴凑到了上官千夜的耳边问:“千夜哥哥,这个陆东山到底是什么人?” 上官千夜低声道:“这个陆老前辈可太了不起了,当年他的身份绝不是至尊极的人物可以相比的,听师父他老人家说,陆老前辈的绝艺是每只手除了大拇指以外的指缝里,都可以夹住一支箭,并且可以又弓齐发,六箭齐射并且百发百中。” 欧阳雨荷道:“想必这也是传说吧,照这么说,见过他射箭的人都被他射死了,怎么会有人知道他的绝艺呢?” 上官千夜说:“雨荷妹妹,这绝对不是传说,师父曾说过,当年陆老前辈只身闯荡江湖之时狂妄之极,曾受到过当时八家,也是所有弓箭系门长的围攻,他独身一人开双弓射杀了全部的长门,其余的人四散奔逃,此役也让陆老前辈一战成名。” 欧阳雨荷睁大了眼睛看着上官千夜问:“真的有这么神吗?” 上官千夜说:“当然,听说陆老前辈一生当中,除了佩服我师父一个人之外,再也没服过任何人。可话又说回来了,也就是因为他那次射杀了所有使弓箭的门长,所以弓箭系也就在江湖上消失了。” 两个人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低声说着,这时就听见西域二怪问神箭魔:“老魔头,你竟然口口声声的说是铁山老盟主的至交,那当下的事我想你定然不会袖手旁观吧?” 陆东山听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当然,当然。莫说此事还关系到整个江湖的安危,就算是铁山老哥哥自己的芝麻粒大的小事,我知道了也绝不会不管,况且这事还关系到月亮岛,我就更不会不闻不问了。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和二位少侠的面保证,我陆东山不仅要陪你们登岛,并且还要与你们一同前往至尊顶,我倒要看看丈影如来到底有几个脑袋。” 西域二怪听完哈哈大笑道:“好一个神箭魔,果然宝刀不老傲骨犹存,铁山老盟主没有白交你这个朋友。” 上官千夜三个人听完这些话也是非常的欢喜,毕竟这样顶尖的人物是求都求不来的。 欧阳雨荷看着陆东山说:“太好了陆老前辈,如今有你和西域老前辈同在,我们三个人就都有了主心骨了。” 陆东山听完一阵大笑道:“那是,那是。我们弟兄的功夫虽然还比不了铁山老哥哥,但在中原武林当中,能接上我们几招的人还真就不太好找。” 相比起来,西域二怪要比陆东山沉稳得多,大怪接话道:“箭魔,话虽这样说,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此次登岛意义重大,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啊。” 陆东山道:“二怪,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了,人老奸马老滑呀,你当年那股冲劲都哪去了?别总长他人的威风灭我们自家兄弟的锐气,量他们个把的小毛孩子能成什么大事,你们不必担心,今日我陆东山在此,要包打傲剑门。”说完对着几个人一招手道:“走,随我登上月亮岛,斩杀狼狈为奸!” 西域二怪四个人跟在他后面,这时二怪放低了声音对上官千夜三人说:“这个神箭魔的功夫固然了得,但傲剑门的徒众既然敢公然占岛,就一定是有备而来,我们万不可因为他的话而放松了警惕。” 上官千夜说:“谢谢老前辈的提醒,我们也知道陆老前辈的性格就是这样,我们谁也不会怪他。我们登岛之后,还是要按部就班步步为营。” 西域二怪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 五个人在海边来回的寻找了多时,也没能找到一艘船。原来傲剑门的人为了防止再有人登岛,早就把附近的鱼船全部烧毁了。 大家费了好大的劲,到最后终于是在一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木筏,不过木筏太小了,最多也就能乘坐两个人。 西域二怪急得直跺脚道:“如今没有船只,而这个木筏又太过短小,这可怎么办?” 陆东山道:“这有什么难的?用眼睛都能看见的月亮岛,能有多远啊?游过去不就完了吗?” 西域二怪一听面露难色说:“箭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在陆地上怎么都行,可在水里我只有喝水的份了。” 陆东山道:“哎我真服了你了,这样吧,你们谁坐这个木筏你们自己决定,我自己是决定游过去了。”说完也不管这四个人还要说什么,径直扑向大海,直奔月亮岛游去。 西域二怪看着他在海平面上露出的头叹了口气说:“这个陆东山啊,这么多年了,一点也没长大。” 上官千夜说:“老前辈,我和鼎儿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我们都是不怕水的。你就和雨荷一起乘木筏过去,我们陪着陆老前辈一起。” 西域二怪一看也只好如此了,于是二怪带着欧阳雨荷乘着木筏前行,水中的陆东山带着上官兄弟游着,一行五个人直奔月亮岛而来。 虽然陆东山嘴上说得轻松,可他的心里却和其他四个人一样,对就要发生的事充满了未知,大家都不能够预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到底是福还是祸。 九十八 炫技 站在宁远城的海边,的确是可以遥望见月亮岛的,虽然感觉上并不遥远,可真的要在海水中一点一点的游过去,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 陆东山身上背着两张钢弓,还带着满满两袋的箭,这样的负重让他刚刚游到一半的距离,就已经感觉力不从心了。 可他向来都是嘴比心硬的人,虽然游的速度明显的减慢了,但还是一语不发的咬着牙坚持着。 西域二怪在木筏上看得清楚,见他每次划水都费了好大的力气,可身子却没怎么往前移动。 小怪开口说:“箭魔,把你的弓箭都放到木筏上来吧,这样你也能游得更轻松些。” 陆东山听完想了想说:“我身为神箭魔,向来弓箭不离身,怎么可以把看家的玩意放在木筏上呢?” 西域二怪也知道他只是嘴硬,可见他这么一说,小怪说:“那算了吧,反正也都行出一半的距离了。” 陆东山本以为西域二怪会劝他,可没想到对方这样说,心中暗道:“这两个怪物,这是有意在晚辈面前看我的笑话。” 自己又勉强在水中挣扎了半天,无奈开口说:“算了,还是把弓箭放到木筏上吧,这样也能快些到达月这岛。” 欧阳雨荷很清楚他是怎么想的,忙接着他的话说:“是啊老前辈,我们都知道您的水性好,如果把弓箭放到木筏上,我们一定会更快的到达月亮岛。谢谢老前辈为了们争取了时间。” 陆东山这才解下弓箭。这下游起来确实要省力很多。 很快距离月亮岛已经很近了,西域二怪和欧阳雨荷两个人不敢再呆在木筏上,因为这样目标太大。极容易被岛上的人发现。 两个人也都下到了水里,用单手扶着木筏,使自己不会沉下去,然后手脚并用划水前行。 还好五个人一路过来并没有遇到什么险阻,平安的靠了岸。 等到了陆地之上,几个人的衣服都湿透了。陆东山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已经被水泡开了花。他千里迢迢的从川蜀来到宁远。本来这双鞋就已经很破烂了,刚刚又经过海水的浸泡,完全没法再继续穿了。 陆东山索性把鞋子脱了下来。一挥手扔出去老远。就在他脱下鞋子的一瞬间,上官千夜几个人看到了他的一双脚,而这双脚对在场的人来说充满了惊奇。 原来陆东山的脚与常人完全不同,就像是一双大猩猩的脚。脚趾比一些人的手指还要长些。看样子完全可以把脚像手一样握起来。 上官千夜三个人都看傻了,他们都在奇怪,一个人为什么会生出这么样一双奇怪的脚来。 西域二怪看着三个人的表情哈哈大笑说:“惊奇吧?这双脚要是生在别人身上,只怕也是浪费了,而这双脚要是不生在神箭魔身上,他也就成不了神箭魔。” 话一说完,上官千夜他们仍是不太懂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双脚能和射箭联系到一起呢? 陆东山说:“二怪。江湖上人人皆知的事,你还说个没完有什么意思。”然后抬起头来看了看说:“这岛子从远处看并不大。可登上来以后又感觉不是很小,也不知道去哪寻找他们。” 西域二怪说:“我们先登上岛子的最高处,到时就会一目了然了。” 五个人说完朝着月亮岛的岛尖走去,行出不到二里的路,突然从树林中窜出十几个人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个人向前一步高声喊道:“站住!什么人!” 还不等众人说话,走在最前面的陆东山抢先开口:“游山玩水的人,你们想怎么样?” 那个领头的说:“各位朋友,如今这坐岛子已经归我们傲剑门所有,请你们立刻下岛,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还不等众人说什么,再看陆东山说了声:“去你娘的傲剑门!” 话音还没落,他整个人便高高地跳起,在空中伸出双手摘下背后的两张弓,又把两张弓同时交给双脚。空闲的两只手又快速的分别从两个箭袋里各取出三支箭夹在了指缝中,然后用双脚握住两张弓,双手在弦上把六支箭搭好。又在空中把整个弯曲的身体绷直,双手拉满弓弦在空中把六支箭就射了出去。 这一整套的动作干净利落,完全是在自己身体腾空的一瞬间在空中完成的,就这一下,把上官千夜几个人都看傻了,大家谁也没想到,陆东山看似大大咧咧性格古怪的一个人,动作会这么快,会这么漂亮。 再看陆东山把六支箭全部发了出去,然后在空中腰间用力,整个身子向前一挺,双脚就稳稳的站在了地面上。 等他的整个动作完成,大家这才明白,为什么西域二怪说如果他没了这双脚,就不能叫神箭魔了。原来他的脚可以像手一样握住弓。 紧接着陆东山把刚刚的动作又连续的做了两次,每次都是那么迅速。上官兄弟和欧阳雨荷这下真的是服气了,他们心中暗想:“怪不得当年这个神箭魔在江湖之中会有这么高的威望。” 而对面的十几个傲剑门的人,刚听到对面的老者骂了一声傲剑门,还没来得及还口,就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地上。 陆东山连跳起三次,在最后一次落地前,早已把弓背在了身上。然后非常得意的笑了笑,又回身看着上官千夜说:“少侠,我说过我这次上岛要包打傲剑门,老夫我没吹牛皮吧?”说完自己哈哈大笑。 等上官千夜四个人走过去看到地上的死尸时,发现所有的人的左胸心脏处,都深深地插着一支箭。其准确的程度和射箭的力度都让人瞠目结舌,如果不是亲眼得见,说什么也没有人会信这一切就是真实的。 西域二怪看完气得一跺脚道:“老魔头。你能不能别这样心急啊?你怎么也得给大家留个活口,也好探听一下里面的情况。你把所有的人都射杀了,我们在岛上就又成了瞎子。” 陆东山正在得意,听完这些话脸一红说:“二怪,老夫我见一个杀一个就是了,管他里面是什么情况,冲进去再说。”嘴上的话虽然这样说着。可陆东山自己此时也意识到这么做有些不妥。 而上官千夜他们三个人心里明白,陆东山这样做就是为了展示一下自己的手段,以免让后辈们小瞧了自己。说自己是浪得虚名。 陆东山再次带着路向岛尖处走去,没走几步就发现不远处又有十几个人,连滚带爬的往岛尖逃去,可能这些人是看到了刚刚的一幕。对陆东山的箭法十分的忌惮。所以没敢上前来阻拦,就拼命的跑回去报信了。 陆东山一见口中说道:“兔崽子想跑?”说完撒开一双猩猩大脚奔跑如飞,三纵两纵就距离前面的几个人不远了。 再看陆东山又是连续几次跳起,前面山坡上的十几个人随着弦声而倒地。 就在这时,就听到岛尖之上一声呼哨响,西域二怪听完喊道:“不好!我们被傲剑门的哨探发现了!” 陆东山道:“怕什么?大不了我们和他们拼了!” 大怪道:“我并不是怕他们,而是傲剑门的人若是发现有人登岛,而自己又拦不住的时候。必然会采取极端的行动,不仅岛上的人性命不保。只怕这些贼人也会毁了月亮神花。” 听大怪说完,大家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傲剑门的人不顾武林各派的众怒,独自占岛强霸月亮神花,一定是有准备而来的。若是他们眼看着自己得不到神花,相信也一定不会留给别人。 想到这西域二怪带着头,四个人跟在他后面,快速的奔向了岛顶。 当他们终于登上了岛尖,往下面一看,原来不远处就是一座寨子,西域二怪道:“这岛四周空空如野,只有这么一座孤寨,想必这里就是月亮婆婆的居所,一定也是月亮神花的所在。现在我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强行攻进去一看究竟。若是再迟些,只怕就来不及了。” 上官千夜接着话说:“不过,我们在进去时一定要万分小心,他们敢占月亮岛就一定有所防范,大家切不可掉以轻心。” 话一说完,除了欧阳雨荷之外,大家都迅速的把兵器拿在手中,然后如五只猛虎一样冲向了寨子。 五个人一直跑到寨边,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动静和异样,西域二怪伸出手来示意大家停住脚步,然后转过身去,让小怪仔细的听了听,看有什么动静。可是小怪听了半天,都听不到任何的异响。 此时的上官鼎心急如焚,他恨不得马上就摘下狼狈为奸的人头,现在哪怕再多让他等待一秒钟,对他来说都好似生与死的煎熬。 还不等小怪说些什么,上官鼎一纵身就跃过寨墙进到了寨子。西域二怪见他一晃身,就知道他要进去,急忙转回身高高跳起,几乎是贴着上官鼎的身体一齐跳过了寨墙。老英雄在空中就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上官鼎的后衣领。 等二人落在了地上,大怪低声道:“鼎儿,你怎么可以这么莽撞?这么严重的事情我们还没有半点的头绪,若是你先出了什么事,岂不是让大家分心吗?” 上官鼎虽然非常的着急,可西域老侠批评自己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所以没有再争辩什么,只是自己努力的平复着心情。 这时上官千夜三个人也都跃了进来,当他们的脚一着地,上官千夜四下打量,又侧着耳朵听了听,还是没有任何异常,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上官千夜低声问:“西域老侠,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二怪摆了摆手,告诉他不要动也不要说话,然后小怪在背后对着陆东山低声说:“老魔头,探路。” 话一说完,陆东山就明白了,急忙跳起身,把六支箭同时射了出来。再看这六支箭,分别从寨子的六扇后窗而入,随后大家只是听到了箭射破窗纸的声音和箭落地的声响,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 整个寨子随着六支箭的落地又安静了下来,死气沉沉的一片,静得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九十九 烈女 这个寨子里面实在是太静了,静得让人有些恐惧。 西域二怪的两个头四周不停的观察着,可是始终没能发现任何的异样。 其实现在大家都知道这种情况是不正常的,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却谁也说不太清楚。 西域二怪观察了一会,用手势示意陆东山,让他退到寨墙附近,陆东山知道二怪这么做是想让自己从远处观看全局,如果有不可预知的事情发生,也好用他手中的弓箭来稳定局面。 二怪又示意上官千夜和欧阳雨荷,让他们两个人跳到房顶上面去,因为那里能够观察得更全面,同时那里相对来讲也是最安全的。 最后二怪指了指上官鼎,意思是让他和自己分别从房子的两侧绕过去。 五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都谨慎的站到了自己的位置。 当上官千夜和欧阳雨荷两个人跳上了屋顶往下面观看时,这一下把两个人都惊呆了,院子中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而这些尸体中绝大部分都是女人的。看得出这里发生过一场极为惨烈的战斗。 当五个人都安全的绕过了最后一排的房间,才发现寨子中一共有三层院子,中间的房间最为高大,而最前面的院子两侧各有八间的偏房。 五个人用同样的办法小心翼翼的搜索着整个寨子,等他们把所有的房间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一个活口。到处都是尸体。而还有一部分的女人**着死在那,表明在她们死之前,曾遭受到了傲剑门徒众的欺辱。 上官鼎看到这一切急着问道:“怎么会这样?傲剑门的人躲到哪去了?” 上官千夜道:“先别着急。快仔细检查一下,看一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 就这样五个人在寨子中忙开了,不多时就听到了陆东山的喊声:“快过来,她还活着。”听到喊声,几个人都跑了过来。 就在中间正殿的台阶上,一个满身是血的月亮岛弟子被陆东山呼唤着睁开了眼睛。 当她看见面前的五个人时,挣扎着要坐起身。然后有气无力的问:“你们是什么人?” 上官千夜赶忙蹲下身子,扶着她说:“姑娘你别怕,我叫上官千夜。来自首山朝阳寺,是铁山居士的弟子,这几位都是我们自已人。” 那个姑娘听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说:“上官少侠,你们怎么才来?我的姐妹们都死了。” 站在一旁的欧阳雨荷看到这样的场景。也陪着她一同的掉着眼泪。 上官千夜问:“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傲剑门的人呢?” 那姑娘说:“昨天晚上我们得知傲剑门的人登上了月亮岛,大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我们的画仙子伤情未愈,只好带着四名弟子进入密室内守护月亮花。” 陆东山听完一愣问道:“月亮花生长在密室?” 那个姑娘点了点头道:“那神花经不起阳光的暴晒,只能在密室里才能延续生命,而每年八月十五月圆之时,我们都要打开屋顶的天窗,再打开屋内密室的天窗让月光照射在花的上面,也只有这样它才会按时开放。” 上官千夜又问:“那后来怎么样了?” 那姑娘道:“虽然我们早有准备。可还是抵挡不了他们的进攻,不多时我们的姐妹就伤亡惨重。后来他们抓住了我们还活着的几个人。逼我们说出月亮神花的地点。” 上官鼎问:“姑娘,你们告诉他们了吗?” 那姑娘边哭着边说:“整整一个晚上,不管傲剑门的人怎么打我们,姐妹们都没有一个说出密室所在的位置的,后来天都快亮了,我们还在坚持着,盼望着会有人赶来帮忙。可他们看我们一直没人说话,就开始撕扯我们的衣服,然后对姐妹们百般凌辱。” 姑娘说着泣不成声,在场的四位英雄面对着这样的恶行,都快要气炸了。 那姑娘哭了一会又继续说道:“后来有的姐妹实在是扛不住了,就对他们说出了密室的所在。”说到这接着又哭了起来。 上官鼎恶狠狠的说道:“这么说傲剑门的贼人现在还在密室?” 那姑娘又说:“自从他们知道了密室的所在,有两个领头的就带着些人进去了。没过多久,那些人又抬着里面四个姐妹的尸体出来了,可领头两个人的和画仙子一直都没有出来。可刚刚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个傲剑门的人进入密室,不多时那两个领头的也出来了,他们像见了鬼似的,带着人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他们应该是看到你们来了,所以才逃走了。”说着又哭了起来。 上官千夜听完站起身道:“好,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进到密室去,看一看神花还在不在。”说完抬腿要走。 那姑娘用尽最后的力气,一把抓住了上官千夜的裤角说:“上官少侠,你不能进去。” 上官千夜听完愣住了,问:“为什么?” 那姑娘抬起头来看了看欧阳雨荷,有气无力的说:“我要和这位姑娘说话。” 欧阳雨荷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然后来以姑娘身边蹲下了身子,那姑娘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嘴凑到了欧阳雨荷的耳边轻声说:“姑娘,这个密室现在只有你能进去。” 欧阳雨荷听完也是一愣,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只有自己可以进入密室。 那姑娘接着说:“我们这些姐妹们受到他们的凌辱也就算了,而画仙子在江湖上声望极高,若是她也和我们一样受到了欺凌,那样的场影若是被上官少侠他们看见了,就算她还活着。也会自尽而死的,我求求你,我们同是女人。你先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欧阳雨荷听完也暗自佩服这位姑娘想得的确周全,然后轻声的说:“请你放心,我自已先进去看看就是了。” 那姑娘听完欧阳雨荷的话,嘴角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欧阳雨荷轻轻的放下了他的身体,强忍着悲痛转回身对上官千夜说:“千夜哥哥,你们等在这儿。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虽然上官千夜他们不懂这是为什么,但两个女人的交谈让这些人想道,这里长久以来并没有男人居住。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以让自己见到的东西,所以都站在原地等待着。 欧阳雨荷来到室内,看到了最里面的一块地板已经被掀了起来,看来傲剑门的人确实走得很匆忙。连密室的入口都没有来得及再次封好。 欧阳雨荷顺着台阶慢慢的进入到了密室。开始时感觉这里面很是昏暗,当她彻底进入到里面时,借着入口的光线倒也能够看得很清楚。 欧阳雨荷四下一打量,一眼就看到了在密室的一角,绑着一个全身都**着的女人,而这个女人看样子已经被折磨得濒临崩溃,生命垂危。 雨荷姑娘快步的来到她的近着,为她解开了绑在身体上的绳子。然后又取过来丢在她身边的衣服为她遮住了身体。然后轻声的问了句:“你。。。。。。你是。。。。。。你是画仙子吗?” 那个女人头发散着显得非常的凌乱,由于她低着头。所以自己的头发差不多把整张脸都挡住了。她听着欧阳雨荷的问话,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 欧阳雨荷这时的心都快碎掉了,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四仙子,居然在重伤之时被傲剑门的人偷袭,最后落到了这步田地。 欧阳雨荷还要开口问些什么,可还不等她说话,画仙子就先开口说:“这位姑娘,我之所以还活着,就是因为想把神花的消息散播出去,不然远在千里之外的婆婆一定不会知道真相的。”虽然话说得甚是沧桑,可仍旧掩饰不住画仙子声音的甜美。 欧阳雨荷扶着她的身体说:“画仙子你别着急,慢慢说,我不是一个人来的,外面还有铁山老盟主的弟子上官千夜他们,我们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好,请你放心。” 听到这儿,画仙子突然挣扎了一下说:“可千万不能让他们进来,我不可以再让别人看到我现在的这个样子。”说完这些话,这么高威望的画仙子也泣不成声。 欧阳雨荷很懂她现在的心情,边陪着她落泪边柔声说:“画仙子,请你放心,他们不会进来的。” 画仙子听完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月亮神花就在这密室之中,可是现在已经被狼狈为奸挖走了。” 欧阳雨荷听完全身都一颤,急着问:“那。。。。。。那可怎么办?” 画仙子说:“没事的,你不必担心,他们并不知道这神花的特性,我家婆婆之所以带着我们这样精心的守护着这神花,就是因为它绝对不可以被移植,若是离了这片土地,一个时辰内就会枯萎,再没有人可以让它活过来。并且这神花虽然每年都会开放一次,可我们大家从来也没有见到过花种。” 欧阳雨荷听完也是一惊,因为这月亮花根本就是违背了自然界的规则的。 画仙子说:“所以说他们抢走的不过是一颗枯花而已。其实当年这神花一共有两朵,一雌一雄,可雄花离雌花特别的远,我家婆婆说这样不利于花的受粉,就把雄花移到了离雌花近一些的地方,可谁知道这样一移动,那雄花不大一会就枯萎了。” 欧阳雨荷听完点了点头说:“虽然傲剑门的人没有能够得到这朵神花,可是这神花只怕也会从此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说来也是可惜了。” 画仙子说:“没什么可惜的,这样的神物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若是没有它,那么今天的月亮岛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副模样呢?” 欧阳雨荷听完深深的叹了口气说:“画仙子你说得对,这样也好,若是没有了这朵神花,想必武林也会清静了很多。” 画仙子又说:“只可惜我身受重伤,我本以为这些贼子在八月十五月圆之时才会登岛,可万没想到他们这么早就来了,若是再让我恢复两层的内力,月亮岛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欧阳雨荷问:“画仙子,虽然神花已经不在了,可我们还是要赶上傲剑门的狼狈为奸,就算是为了岛上的姐妹,我们也要斩下他们的人头。” 当提到狼狈为奸的名字,画仙子恨得把自己的嘴唇都咬出血了,然后抬起头来说:“姑娘,在我们寨子最前面的院子里有一口井,在井的东北方向十几步远的地方,你只要拔开乱草,就会发现一个山洞。” 欧阳雨荷扶着她的身子,感觉她仍在不停的抖动,忙说:“画仙子你别着急,慢慢说。” 画仙子挣扎着说:“你让我说完,那个洞叫唐王洞,当年唐王李世民就是从那个山洞逃跑并甩掉了追杀他的兵丁。这个洞可以直通山下,你们就从洞处进去,或许可以赶上傲剑门的人。” 欧阳雨荷听完说:“谢谢画仙子提醒,请你放心我们一会就把他们的人头给你送过来。” 画仙子摇了摇头说:“不必了,你们杀了他也不要把他们的尸体抛在岛上,就算是我的灵魂也再不愿意多看他们一眼。” 画仙子的话刚说完,欧阳雨荷就感觉她的身体突然向下一沉,就再也不动了。 欧阳雨荷不停的呼唤也没见她有什么反应,等低下头仔细一看,原来画仙子已经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一代侠女在饱受凌辱之时还是要拼着命的要活下来,可当她终于交待完最后的事情之后,她却选择了洁烈的离开。 一百回 双弓单箭 欧阳雨荷轻轻地放下了画仙子的身体,慢慢的退出了密室,当她来到外面,底下头看了看刚刚在门口的那位姑娘时,才发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也静静的离开了人世。 欧阳雨荷知道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否则就真的让狼狈为奸逃掉了,她来不及多解释什么,只是对四个人说了声:“快随我来!”说完转身就走。 可没走几步又回过身来,快步的走到了中间大殿的前面,把刚刚还活着的姑娘的尸体托到了室内,并放在了窗帘的下面,然后从身上取出火石点燃了那位姑娘的尸体,不大一会那姑娘身上的衣服烧了起来,紧接着把窗帘也点着了。 欧阳雨荷这才又退了出来,上官千夜忙上前去问:“雨荷妹妹,你这是要做什么?” 欧阳雨荷看了看即将要燃烧着的整个房间,然后突然转回身说:“随我来,路上我再和你们解释这一切。” 雨荷姑娘心里明白,接下来等待五个人的是一场艰苦的战斗,虽然自己队伍中的五个人功夫都不差,并且还有两位绝世的高人。但傲剑门背后说不定也有不少的高手,若是自己也出事了,就没有人再能回来安葬画仙子,所以还不如现在就烧掉整个大殿,同时也希望这把火能够烧掉画仙子临终前的屈辱。 当欧阳雨荷来到第一层院子,按照画仙子所说的那样拔开了东北角上的乱草,果然显出一个洞口来。欧阳雨荷看完心中一喜,带头钻了进去。 上官千夜紧跟在她的后面问:“雨荷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密室内怎么样了?” 欧阳雨荷边在前头引头路。边把画仙子的话对四个人讲述了一遍,但并没有提及画仙子被狼狈为奸奸侮一事,只是说画仙子伤情太重身亡了。 在后面跟着的陆东山听完连连叹气,自言自语的说:“可惜了,真是可惜了,若是月亮婆婆在岛上,这神花不知道还要多开放多少年。可惜呀,真是可惜。” 五个人在洞中走了不多时,就发现了前面有光亮。欧阳雨荷知道出口就要到了,但紧张的心情也随之而来。 大家出了唐王洞,耀眼的阳光照得他们有些睁不开眼。当众人快速的适应了外面的光线,首先看到的就是在月亮岛的海滩上。距离自己也就是两三百步的地方。有数十个人正在急匆匆的登船准备离开月亮岛。 上官鼎一眼就认出了已经站在船头上的贝志坚,他正在指挥着众人登船。此时的上官鼎再也抑制不住那种狂怒的心情,大喊一声就冲了过去。 紧接着上官千夜也挥舞着七目残龙跟在了上官鼎的后面。其他的三个人一看这种场面,也都觉得再没有什么话好讲了,各自抖擞精神准备战斗。 此时站在船头的贝志坚听到了上官鼎的怒吼,他抬头一看,马上就认出了跑在前面的上官鼎,在往后看上官千夜也跟随着跑了过来。惊得他大喊道:“郎有为。对头来了!” 郎有为听到喊声出了船仓,抬头看见对面来的这五个人。就知道事情不好办了,于是马上指挥着其他的傲剑门徒众道:“各位兄弟!神花已经落在我们的手中,万万不可以再让这五个贼人夺去,快上去给我拦住他们!” 随着这一声喊,本来还准备上船的这些人各持宝剑一齐冲了过来。 这时的郎贝二人如同惊弓之鸟一样,再也不想多管那些同门师兄弟的死活,两个人同时纵上一艘小船,一杆支开,小船径直飘向了海中。 郎贝二人连头都来不及抬,各自荡起船桨,拼了命的向陆地划去。 上官千夜等五个人看得真切,知道狼狈为奸是想让这些人过来送死,自己好借机逃跑。 上官千夜边跑边吼道:“傲剑门的徒众听着,快快闪开道路,否则休怪我们刀下无情!” 虽然他的声音之中透着重重的杀气,可这些人没有一个后退的。因为他们在跟随狼狈为奸来岛之前,这两位新上任的傲剑门左右两位护法,就给他们下达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一定要确保月亮神花的安全,绝对不可以落到别人手中。 所以现在傲剑门的徒众只是认为这五个人是来夺花的,根本就想不到这其中还掺杂着多年的私人恩怨。 西域二怪一看,对方拥上来几十个人,就算这些人都是些武术平庸之辈,那也得好一阵才能杀得干净。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回头看了看陆东山,还不等西域二怪说话,陆东山就说了声:“明白!你们只管去追,这些狗崽子就交给我了!” 陆东山话音未落,手中的箭就早已射出去了多支,上官千夜几个人在前面跑着,耳边就听到嗖嗖的声音,在短短的一瞬间,就有二十几个傲剑门的徒众倒在了地上。 这些正在冲锋的徒众一下就被惊呆了,就在这时,其中一个人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对大家喊道:“两位护法已经护送神花离开了,我们也不必硬拼下去,大家快逃吧!”话一说完,这些傲剑门的弟子就四散逃去。 可这时的陆东山好像还没过瘾,也许是他多年未出江湖,多年不再有这样痛快的经历了,他看着四下散去的傲剑门弟子,继续着自己的动作,不大一会儿,整个海滩上死尸满地,再也找不到一个活口。 郎有为边划着船边抬头瞧看,眼看着自己手下的这些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无一活命,就惊出了他一身的冷汗。他颤抖着声音问:“贝志坚,上官千夜带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怎么手法这么快?” 贝志坚只顾着低头划着船,听他说完。连头也没抬的回答:“我还哪有什么心思想这些。快点划吧,能跑多远就多远。” 陆东山看见终于射杀了所有的傲剑门徒众,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暗自说:“这么多年了,今天终于又痛痛快快的爽了一把。”想罢就奔着死尸跑了过去,准备取回自己射出去的箭。 就在这时,西域小怪突然尖声尖气的喊道:“箭魔!你还不快追还在干什么?再不快点就让那两个小子跑掉了。” 陆东山抬头一看,原来借着刚才的机会,狼狈为奸已经划出去了一箭多地。若是在陆地上,这个距离算不得什么。眨眼间就有把握追上,可是在水里,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优势。 陆东山用手摸了一下两个箭袋。原来早已空空如也,这时西域二怪又喊道:“箭魔你快点,要来不及了。” 陆东山很是无奈,虽然他的拳脚功夫也非同一般。但和自己的神箭相比还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知道。若是其他四个人登了船,是绝不会再等自己在陆地上搜集箭的。老英雄想了又想,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只是在跑动的同时,顺手拔起了一支刺在尸体上的箭。 五个人挑了一艘快船,大家一起摇桨奔着狼狈为奸逃走的方向追去。 西域二怪边划着船边喊:“大家一定要用力划!千万不能让二贼先登上岸!” 虽然狼狈为奸先行出了很远,可五个人一起划船毕竟还是要比他二人的速度快些,郎有为边划着船边抬头观看。眼看着上官千夜他们的船在逐渐的接近。郎有为脸上的汗像是被雨水浇过的一样,哗哗的流个不停。也不知道是累出来的还是被吓出来的。 贝志坚也发现了这一个紧急的情况,在万般无奈之中,这两个人为了给自己打气,边喊着口号边划动船桨,其狼狈的形态非同一般。 慢慢的距离岸边越来越近了,狼狈为奸也终于看到了生还的希望,两个人此时丝毫不再吝惜气力,玩儿了命的摇动着双臂。 当两个人可以透过清澈的海水看到沙滩时,便奋不顾身身的跳了下去,跌跌撞撞的向岸上跑。 上官鼎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着急,在划船的同时不停的喊着:“怎么办?怎么办?二贼要逃走了!” 西域大怪急忙对陆东山喊道:“老魔头,快射死他们!快!快射呀!” 陆东山此时有些为难了,因为这个距离已经超出了弓箭所能射击的范围,可是以目前的情形来看,船上的五个人,也只有自己的弓箭才能有最后留住二贼的一丝希望。 陆东山想了又想,把两张弓都摘了下来,然后伸手拿出了自己仅有的最后一支箭。把箭同时搭在了两张弓弦上,用尽了全部的气力并伴着一声狂吼,准备射杀二贼其中的一个人。 让人欣喜的是,年过花甲的老侠客,终于是咬着牙用双臂同时把两张弓拉满了,从来不服输的陆东山,此时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弓弦拉满的那一刻,不仅是自己的两条臂膀,而是自己的整个身子都在随之颤抖,这一下真的是达到了他体力的极限。 陆东山用尽所有的力气,尽量的使自己的双臂减小抖动,与此同时也在用着最快的速度去瞄准贝志坚的背后心口处。 陆东山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射过这么远的距离,对于这支箭是否会命中目标,自己的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不过在这种情况下,面前的四个人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的这一箭上,如果失手,不仅在场的几个人都会大失所望,并且自己也会觉得自己配不上神箭魔这个称号。 在巨大的压力下,陆东山越是想稳住自己的臂膀就越是办不到,自已眼看着箭头在自己不可控制的范围内不停的晃动,陆东山心里着急暗想:“箭啊箭,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在最关键的时刻你可千万不能给我丢了面子啊。” 陆东山自从成名以来,从来没有射出去的哪一箭,让他瞄上这么久,大家都知道神箭魔的箭都是随意而发的。而射箭者到了陆东山这样的境界时,也真的是不再用眼睛去瞄准的,而是随着意念而动。 在一旁看着的西域二怪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他也从来没见到过神箭魔哪一次射箭前会这样的紧张。在船上的其余四个人都感觉到了陆东山身上的压力,所以没有一个人发出一个声音来催促他,大家都盯着那支箭,把全部的寄托都放在了箭身上。 而这时的狼狈为奸两个贼人的双脚已经离开了海水,正在沙滩上艰难的跋涉。 在两张硬弓巨大的拉力之下,此时陆东山的双臂都已经失去了知觉,可他现在仍然也没能瞄准贝志坚的哪个部位,对即将射出去的这一箭也丝毫没有任何的把握。 而现在的他想得再多也没有用了,因为那只拉满了弓的手再也不听他的使唤了,就在手指再也控制不住弓弦,被强迫着松开的那一刹那,再看那支箭以平时双倍的速度直奔二贼飞了过去。 一零一 老毕 郎有为怀里抱着刚刚从月亮岛上挖到的月亮花,犹如珍宝一般,虽然自己被上官千夜等人追得如此狼狈,可是时刻也没敢忘记怀中的神花,虽然他还并不知道此时的月亮花正在他的怀中枯萎。 贝志坚紧紧地跟在郎有为的身后,两个人艰难的从海水中跑了出来,用最快的速度在沙滩上奔走。 贝志坚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后面的船,狂喜道:“我们快跑,上官千夜他们还在海中,等到他们上了岸,我们早就跑没影了。” 正在说着,就听到郎有为惨叫一声,侧身倒在了地上。这样的变化,把贝志坚也吓了一跳,赶忙蹲下身去扶他,口中问:“你怎么了?” 原来陆东山的这一箭正射中了郎有为的左腿,若不是距离太远,只怕此时的郎有为早就丧了命。 船上的陆东山在箭飞出的那一刻,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他心中一直在默念着:“若是这一箭真的射不中,那我就投海自尽算了,我这神箭魔还有什么脸面再出现于江湖之中。” 而当自己眼看着郎有为倒在地上时,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虽然说没有射死对方,可总算是没丢太大的脸面。 上官千夜几个人一看到郎有为被射倒在地,也都同时欢呼雀跃起来,大家马上觉得精神头十足,双臂摇桨就更有力量了。 郎有为叫道:“腿,腿。我的腿!” 贝志坚往他的腿上一看,原来一只箭深深的插在上面,已经流出了不少的血。 郎有为看着伤口。感觉着自己的疼痛,就已经知道这一箭深可及骨,若是没人搀扶,只怕是逃不掉了。 贝志坚一看眼前的情况,又回头看了看海面上迅速飘近的船,低声道:“有为,你我二人大风大浪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这小小箭伤算不得什么,你不必担心。” 郎有为头上冒着汗说:“志坚,你快扶我起来。趁他们还没上岸,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贝志坚听完,并没有去扶起他,而是伸出手来接郎有为怀中装有月亮神花的坛子。 郎有为一见急问道:“志坚。你要干什么?” 贝志坚把手放在坛子上说:“有为。你我二人兄弟一场,我本来不应该把你扔在这里不管,可是我们离开门派之前,已经向门长保证过,就算是丢了性命也要拿回这神花,所以现在就只能委曲你一下了。” 郎有为听完,把坛子抱得更紧了道:“当然,我们离开门派之前是向掌门保证过。所以我一定要与月亮神花同在,一刻也不能让他离开我的身体!” 贝志坚伸手去抢坛子。郎有为拼了命的把坛子抱紧,因为两个人都是只有一条手臂,所以贝志坚虽然也用尽了力气,但就是抢不过抱着坛子的郎有为。 上官千夜他们边划着船边往岸上瞧看,他们本来以为贝志坚会马上扶着郎有为逃跑,可是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沙滩上究竟说了些什么,不仅没有跑,并且还扭打在了一起。 贝志坚说:“有为,你要是这样,我们今天谁也逃不掉。” 郎有为道:“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和神花死在一起!” 贝志坚一看这样僵持下去毫无意义,气得一把将郎有为推倒在地上,然后转头就跑。 郎有为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心里着急喊道:“你丢下我倒也罢了,若是你敢丢下这神花,那你在掌门和盟主面前只怕都没办法交待。” 贝志坚已经跑出去了一段距离,听到郎有为的话,自己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道:“也罢!大不了今天就和你一起为了神花死了!”说着扶起了郎有为,二人一瘸一拐的继续往前跑。 西域二怪在船头上说:“不必着急,看看他们逃走的速度,等上了岸,我们马上就能要了他们的命!”说完更是加快了划船的速度。 贝志坚边跑着边回头看,口中不往的说:“完了,完了,他们就要上岸了。” 又过了不一会,贝志坚有些带着哭腔的说:“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他们已经上岸了,上官鼎已经冲过来了!” 可不管怎么说,就是听不到郎有为的回话,贝志坚一条胳膊架着他,回过头看了看郎有为,原来这时候,郎有为仍然单手紧抱着装有月亮花的坛子。虽然再没有第二条手臂去抓紧贝志坚,却早已张开嘴,死死的咬住了贝志坚的衣服。 贝志坚看着的神情,恶狠狠的说:“你我身为傲剑门的左右护法,你瞧瞧你今天这点儿出息!” 可不管贝志坚怎么说,郎有为就只是抱紧坛子咬着他的衣服不松口,生怕他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 这时上官千夜五个人都已经上了岸,上官鼎头一个就冲了过来。这片沙滩是上官鼎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他曾在这里练功,来提升自己的速度。上官鼎在沙滩上奔跑,要比其他人在陆地上奔跑还要快。 贝志坚此时吓得真的要哭了出来,等他再回头看一眼郎有为时才发现,这个郎有为此时连鼻涕都流出来了,已经流到了自己的衣服上,可他仍是紧紧的咬着自己不松口。 贝志坚吼道:“你松开我!要不我们谁也活不成了!” 郎有为道:“嗯。。。。。。嗯嗯。。。。。。嗯。。。。。。”。虽然嘴不能说话,但还是在努力的用鼻子和贝志坚交流。 两个人正在互相看着往前跑,就在这时突然听见前面有人高声喝道:“站住!” 这一个声音实在是太突然了,两个人万万没有想到。不仅后面有追兵,前面还有人拦路,吓得二人几乎同时跌到在地上。 当两个人抬起头来仔细一看。原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自己的面前一字站着九个人。贝志坚看罢,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狂喜的心情,哭着喊道:“各位罗汉!你们都到了。” 没错,这九个人正是当今武林盟主丈影如来的亲传弟子。 听到贝志坚的话,其中一个年长些的说:“你们两个人身为剑系至尊座下的护法,怎么狼狈到这个地步!居然还有脸面和我们说话?还不快爬起来站直了!” 狼狈为奸一看救星到了。这时感觉心气也足了很多,毕竟这九个人的功夫都不在常九仁之下,他们来了。想必上官千夜他们也不能再把自己如何了。 二贼相互搀扶着站起了身,贝志坚哈着腰带着笑说:“万万没有想到,毕大侠您亲自赶了过来。” 原来被贝志坚称为毕大侠的,名叫毕神通。在丈影如来座下的银身罗汉之中排名在首。江湖人称冷血大虫。 毕神通看了看贝志坚道:“看你们二人这副尊容,莫不是神花没能拿到手吧?” 郎有为忙回道:“不是不是,月亮花现在就在我的怀中,现在仍在坛子里完好如初。” 毕神通听完道:“还好你们晓事,若是失了神花,莫说是你们,就是常九仁也没办法交待。” 郎有为道:“那是那是,我们兄弟二人就算丢了性命。也要保护好神花的安全。” 毕神通也没理他们,抬起头来看了看迎面跑来的五个人。然后问道:“就是他们在追你们?” 贝志坚道:“正是正是,毕大侠,这几个人可了不得,他们。。。。。。” 毕神通道:“闭嘴!怪不得盟主把事情交给你们傲剑门并不太放心,今日一见,果真是他老人家料事如神,若不是我们弟兄赶到,只怕神花又要被人夺去了。” 郎有为道:“毕大侠,您有所不知啊,这些人了不得,他们是。。。。。。” 毕神通道:“我让你们给我闭嘴!” 他这一声吼,吓得狼狈为奸两个人再也不敢说话了。 毕神通又说:“你们赶快护着神花滚回傲剑门去,不要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狼狈为奸两个人听完也不敢还嘴,只好低着头相互搀扶着离开了。 毕神通带着身后的八个人,迎着上官千夜他们走了过来。上官鼎看着狼狈为奸两个人要跑,心里着急喊道:“哥哥!他们想逃!” 上官千夜这时也看到了不远处的场景,并且也同时注意到了迎面走过来的九个人,忙说:“鼎儿不要太急,看样子他们又来帮手了。” 这时西域大怪喊道:“陆东山,还不快放倒这几个挡路的!”还不等陆东山回话,小怪说道:“他的箭已经射光了。”大怪听完也叹了口气。 上官鼎跑到了距离毕神通十几步远的地方站住了脚,接着五个人一字排开,与毕神通等九个人对面而立。 毕神通等走得近了,仔细的瞧了一瞧对面的五个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暗想:“这些日子听人传言说西域二怪重现中原武林,莫非我面前的那个怪人就是他?若是今天真的有他在场,只怕胜负难料啊。” 他心中虽然这样想着,可是表面上仍然十分镇定,从两只眼睛里射出两道寒光问道:“对面的五位朋友,不知你们怎么称呼啊?” 上官鼎抢话道:“你不必问我们是谁,赶快把路让开,若有谁敢阻挡我们杀狼狈为奸,那我就让他今天陪着二贼一起殉葬!” 毕神通听完哈哈的大笑道:“年轻人,说话的口气倒是不小,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西域二怪道:“这位朋友,我们今日誓必擒拿狼狈为奸,还望你们不要拦阻,若非要干预此事,只怕大家难免伤了和气。” 毕神通听完,又仔细看了看西域二怪问:“若我猜得没错的话,您就是数十年前横扫中原武林的西域二怪吧?” 二怪听完笑了笑道:“正是老夫,不知面前的几位英雄如何称呼啊?” 等到确认了西域二怪的身份。毕神通也是一愣,而他身后的几个人也都不由自主的相互看了看。 因为在不久之前,神龙侠李万川亲自率领九位至尊战二怪的消息。早就在武林之中传开了,而李万川被杀的阴影还笼罩在这些位罗汉的心头,他们都知道,李万川加上九位至尊都打不倒的人,自己也都没什么把握能够办到。 毕神通强稳了一下心神,哈哈一笑道:“原来真是老前辈您,既然您问了。那我就报一报姓名,在下姓毕名神通,江湖人称冷血大虫。” 西域大怪听完哈哈一笑道:“原来是丈影如来盟主的高徒。位居银身罗汉之首的毕大虫啊?” 西域二怪和陆东山都是知道这个毕神通的,而他之所以说得这么清楚,就是在告诉上官千夜他们真正的对手到了,千万不要轻敌。 而上官鼎听到银身罗汉的名号。也在仔细的看着毕神通。因为不久之前还只是从西域二怪的口中得知此人,今天当他站在自己的面前,上官鼎想知道他是否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强大。 听到西域二怪这样称呼自己,毕神通先是脸色一变,然后马上就转回笑容道:“只要您老人家高兴,怎么称呼我都可以。”说完又转回头去说道:“几位兄弟,都在老前辈面前自报一下家门吧。” 这话一说完,毕神通左手边的四个人其中一个道:“我们四个人。就是被江湖的朋友称做铜身罗汉的,在下张子栋。人称蝎尾针。” 其他三位铜身罗汉依次说道:“在下孙名扬,人称闹海蛟。在下陈凯,人称混沌魔。在下王八胆,人称无常怪。” 毕神通右手边的四个人其中一个接着说:“我们四兄弟,就是被江湖朋友称为铁身罗汉的,我叫李霸天,人称虎啸郎君。” 其他三位铁身罗汉又依次说道:“在下赵展言,人称无双侠。在下朱蓬,人称饮血鬼。在下朱逢,人称食腐鬼。” 陆东山听完哈哈的狂笑道:“几个无名鼠的辈,也敢在我面前报一报名号!也好,也好!报上姓名也好,省得一会你们死了以后,不知道怎么给你们刻碑!” 陆东山自己笑罢又接着说道:“其实你们的名字我还真的都是头一回听过,你们自己还感觉当了丈影如来的走狗有多么了不起呢吧?你看你们的名字,还有一个叫什么来的,什么王八蛋?”说完又是狂笑。 毕神通只是因为西域二怪在对面,才强忍着怒火,眼睛盯着陆东山道:“敢问这位朋友你怎么称呼啊?” 陆东山听完高声道:“先不要介绍我自己,我先让你们认识认识三位少年英雄!” 说罢看着上官兄弟和欧阳雨荷道:“这位二,便是铁山老盟主的高徒,上官千夜和上官鼎,而这位女侠乃是流沙门的欧阳雨荷!” 毕神通听完轻蔑的一笑,心中暗想:“若不是西域二怪在此,我管你什么铁山的徒弟流沙掌的门人?早就取了你们的性命!” 毕神通心中想着,眼睛仍然盯着陆东山问:“老朋友,我只是想知道你是谁,何必给他们报名姓呢?莫不是你自己不敢报名吗?” 陆东山听完又是狂笑不止,这时西域二怪道:“毕大虫,这位老侠姓陆名东山,当年人称神箭魔的就是他。” 毕神通等人听完都啊的一声惊呼,他们每个人都在想:“今天有一个西域二怪就已经难对付了,怎么又多出一个羽箭从不虚发的陆东山?” 等毕神通仔细一打量陆东山,接着冷笑了几声道:“好一个神箭魔,敢问陆老侠,你的箭呢?” 刚刚陆东山真的是从心里面往外瞧不起这几个人,认为他们九人个还不够自己和西域二怪打的,所以才发出了阵阵忘乎所以的狂笑。可当毕神通这一问他才意识到,现在自己身上只剩下了一对弓和两个空箭囊了。 陆东山咬了咬牙道:“小辈,我杀你们何需用箭!” 毕神通哈哈一笑道:“好好好,我倒是真想看一看陆老侠不用箭是怎么杀人的。” 一零二 智败铁罗汉 陆东山听完毕神通的话,气得太阳穴的青筋都跳起来了,毕竟这数十年来,还没有哪个人敢与他面对面的发起挑衅。 西域二怪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知道陆东山火爆的脾气,如果自己再不阻止,那么陆东山只怕立刻就会冲过去,到时就会转变成双方混战的局面。 而对于这一场五对九的混战,西域二怪本身当然丝毫不会存在着一点点的惧怕,他是在担心着欧阳雨荷。 因为自己的五个人之中,除了欧阳雨荷之外的四个人,都是绝对有能力和对方的人一对一的,虽然上官千夜三个人未必会战败对手,可一时半会儿也分不出个高下。 所以西域二怪真的是考虑得十分的周道,若是双方混战,到时大家必然会因为欧阳雨荷而分心。 还不等陆东山说话,西域二怪的小怪急忙伸出手去,拍了拍陆东山的肩头。陆东山这才强压着胸中的怒火,把到嘴边的狠话收了回去。 这时小怪面向着上官千夜他们四个人,左手伸出五个手指,右手做了一个九的手势,然后摇了摇头。 他的动作让后面的四个人明白,小怪是不想让这场战斗变成五对九的混战。而其中的用意,大家也都猜到了,应该是为了欧阳雨荷的安全。 接着小怪又把两只手分别伸出一根手指,然后双手做出了一个交叉的动作。上官千夜看着他点了点头,他知道。小怪是想让双方一个一个的出战,然后再一个一个的解决,最后把这九个人斩尽杀绝。 西域大怪看了看毕神通。微微一笑对他说:“老夫久闻新盟主的弟子个个武艺绝伦,今天一看各位的气色,果然不同凡响。看到各位,老夫倒是有个提意,我想让我身边的小英雄和各位大侠中的一位切磋切磋,也让他们长长见识,不知各位能否赏脸啊?” 身后的上官千夜四个人心里明白。若是一对一的斗,西域二怪必然不会出手,因为只要他还没动。就算对方再怎么吃着亏,也绝对不敢群起而攻。 听完西域二怪的这些话,毕神通众人也都长出了一口气,其实他们每个人心里也都惧怕着二怪。若是发生混战。谁也不愿意去与二怪缠斗。而二怪身后的其他的四个人,这些罗汉也跟本没有放在心上。 毕神通暗想:“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先把二怪身边的爪牙一个一个的铲除掉,到时合我们九人之力,就不信斗不过一个西域二怪。” 想完哈哈一笑道:“既然老前辈这么说了,我们必然要给您个面子,不知您身后的哪位小英雄要与我们切磋啊?” 上官鼎刚要说话,上官千夜轻轻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然后迈步走了过来道:“在下上官千夜,想向各位罗汉学几招。还望各位罗汉手下多多留情。” 上官鼎见哥哥这样做心里明白,哥哥是想先探探路,以免自己鲁莽出战吃了亏。 毕神通上上下下的仔细看了看上官千夜,心中暗道:“不知死的小辈,管你什么铁山居士的门徒,片刻之后就让你身首异处。而这个提意又是西域二怪提出来的,杀了你他也说不出话来。” 毕神通左右看了看,然后抬高了声音说道:“各位师弟,我们大家现在面前的这位英雄,可是老盟主的亲传弟子,想必功夫十分的了得,不知哪位师弟可以过去陪他走上几招啊?” 话音一落,身为铁身罗汉的食腐鬼朱逢第一个站了出来,高声道:“我来接上官少侠几招!”说完亮出了自己的一口单刀。 其实这些位罗汉,大多的时间都是在至尊顶陪伴着丈影如来,虽然功夫都不差,但却很少有在江湖上一显身手的机会,所以这九个人也都想借着这次下山的机会,为自己扬一扬名。况且在他们的眼里,上官千夜的本事绝对是不怎么样,可他却又是铁山居士的徒弟,如果胜了他,那自己的江湖威望会有明显的提高。 朱逢把单刀拿在手中,盯着上官千夜看,越看心中越是欢喜,他心中暗想:“据说这个小子只是参加过新人擂,这样的对手,三五个回合之内我必然将你拿下。”看来这些罗汉的消息闭塞之极,就连上官千夜独斗常九仁,并将其掌骨击碎的消息都不曾听闻。 上官千夜已经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心思,但却仍是十分谦卑的一抱拳道:“朱大侠,等下动手之时,还望您多多留情。” 朱逢听完大笑道:“上官少侠,您不必客气,铁山居士的高徒怎么可能是庸类?不过嘛,就算你敌不过我,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尽量的给你来个痛快,不让你遭罪也就是了。” 上官千夜听完依然面带微笑道:“那我就先行谢过朱大侠了,您请进招吧。”说完亮出了七目残龙,站在原地笑面等待。 朱逢一看上官千夜手中的这口刀,就欢喜得不得了,心中暗想:“若是我将他的人头砍下,到时这把刀自然是归为我所用了,若是这把宝刀真的落在了我的手里,也算是宝刀配英雄啊。” 他心里越想越美,越美越急,于是再也按捺不住狂喜的心情,脚底下一个窜步,闪电般的就到了上官千夜的近前,把手中钢刀一举,奔着上官千夜劈下。 上官千夜一看这一刀来得好快,心里也不得不佩服这个朱逢,果然不愧为武林盟主的徒弟,果然名不虚传。 而在观战的几个人也都为上官千夜捏了一把汗,因为大家心里明白,上官千夜的功夫虽然非常好,但还没有达到能同十八罗汉匹敌的地步。 再看上官千夜,身子向左侧一闪。把七目残龙斜着担在自己的肩上,朱逢的这一刀就紧贴着上官千夜的刀滑落,两把刀的摩擦力极大。相接之处蹦射出点点的星火。 朱逢见这一刀没有砍到对手,还不等这一招使完,手腕上一用力,把刀反转了过来,然后快速的一转身,刀刃向上奔着上官千夜挑去。 上官千夜再想用刀来接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尽量的向外纵去。朱逢的这一刀几乎是贴着他的身体滑了过去。 欧阳雨荷看到这种情况,急得直跺脚,西域小怪一见急忙对她摇手示意。意思是告诉她千万不能让上官千夜分心。 上官千夜的双脚刚刚一着地,就感觉身后恶风不善,急忙再次提气向前纵去。原来是朱逢见上官千夜纵出以后,跟步到了他的身后。手腕翻转连续两刀劈下。 朱逢只用了三招。就把上官千夜逼退了两丈有余,不由得他心中狂喜不止,这时他就感觉上官千夜手中的七目残龙已经属于自己了,只不过还要再耐心的稍等上一小会儿而已,于是在打斗之时,他的眼睛盯着七目残龙在看,喜悦之情全写在了眼神里。 朱逢看着面前的这个实力甚弱的对手,心花怒放。围着上官千夜发起了猛攻,而上官千夜一直左躲右闪。在朱逢的刀锋之中纵来纵去,多少次都是险象环生。 就这样,上官千夜在对手强大的攻势面前,苦苦的支撑了三十个回合。一旁观看的欧阳雨荷急得一颗芳心狂跳不止,她心中暗想:“千夜哥哥的情况这样危急,为什么两位老英雄和鼎儿还不出手相救呢?” 可当她偷眼看着这三个人时,就感觉他们好像并不是特别的担心上官千夜一样,脸上毫无一丝担忧的表情,而是看得悠然自得。 当欧阳雨荷依然迷惑不解之时,上官千夜与朱逢两个人已经斗到了四十个回合。 这时的朱逢心里也非常的着急,他在想:“为什么每一刀都距离对手的身体那样的近,可就是砍不到他呢?” 而这样的想法刚刚的一闪现,还不等他深刻的去思考为什么,就马上消失了。因为他在等待胜利的狂喜之余,几乎把一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上官千夜手中的宝刀上。 四十个回合刚刚一过,朱逢一刀拦腰砍来,上官千夜看着刀接近了,再没有像刚刚那样的去纵身闪躲,而是突然双手推着七目残龙接了上去。 朱逢一看,哈哈的笑出了声。因为打斗了这么长时间,上官千夜一直都在舞动着七目残龙,让他很难看清刀身。而现在上官千夜的这个动作,正好是双手捧着刀递到了朱逢的眼前。 朱逢看着这口刀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就连刀身上的龙目都看得一清二楚了,看得他眼睛毛都笑开了,不由自主的发出了笑声。 可紧接着,众人就听到了咔的一声,那是两把刀交接时发出的巨响。朱逢猛的听到声音,刚刚一愣神的功夫,就感觉到了一股强有力的震动,顺着自己的刀身传了过来。 朱逢就感觉到整条右臂都被震得发麻,他马上收起了笑容,啊的一声惊呼。可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上官千夜的刀已经横着奔着他的颈部飘了过来,动作之快,让朱逢大吃一惊。 他来不及多想,急忙收刀来架,可出手还是慢了些,刚刚把刀递到身体的一侧,上官千夜的刀就到了,接着朱逢又听到了一声巨响,而这一声响,距离他的耳朵实在是太近了,震得他右边的耳朵嗡嗡的鸣叫,顿时脑袋也根着晕了起来。 四十多个回合了,本来一直都是由朱逢来控制着打斗的节奏,并且他一下觉得胜利在望。而上官千夜招式的突然加速,让朱逢非常的不适应,再加上刚刚的兵器震动,让他头晕眼花,再想还招已经不可能了。 在对面观战的朱蓬是朱逢的同胞哥哥,他看到了朱逢的情形,身体刚要向前冲去,站在他身旁的虎啸郎君李霸天突然伸出手来,啪的一下叼住了他的腕子,然后用极其严厉的目光看着他,并低声喝道:“饮血鬼,你要干什么!” 朱蓬道:“我若再不出手,我弟弟只怕就要败给那个上官千夜了。” 话还不等他说完,就感觉肩头一麻,当他抬头看时,原来毕神通未脱鞘的宝剑已经抵到了他的肩上。 毕神通看了看朱蓬,然后又向他用眼睛示意对面的西域二怪,并开口说:“若是你贸然过去,后果难道你想不到吗?” 就在他们正在对话的时候,上官千夜与朱逢两个人即将战满五十个回合。这时的朱逢感觉自己整个人晕呼呼的,右边的耳朵还在不停的响。 正所谓七窍相通,虽然受震的只是一只耳朵,但朱逢就感觉现在自己的半边头都快要失去了知觉,右侧的眼睛和鼻孔都随之失去了功能一般。 上官千夜心中暗想:“机会真的来了,若是再战十几个回合,等朱逢缓过神来,再想胜他谈何容易啊?” 想罢脚下加紧,整个身体围着朱逢不停的打转,朱逢左一刀劈的是虚影,右一刀又劈了个空,心中就越来越慌乱。 上官千夜不停的移动,虽然自己明显的处在上风,可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时,也不敢贸然发出致命一击,因为毕竟对手的实力略胜出自己一筹。 这时的朱逢有些气急了,他心中暗想:“原来我上了这个上官千夜的当了,照现在看来,他的本事并不逊色于我太多,他只是想让我掉以轻心,然后好有机可乘。” 他在气愤之余,胡乱的一刀劈下,就见上官千夜轻松的闪身避过。这时的朱逢有些狂躁了,见这一刀没能给对手照成任何的威胁,紧接着伸出左腿就踢了出去。 在用兵刃打斗之时,若是没有万分的把握,是最忌讳用拳脚的。因为若是没伤到对方,就会遭到对手反击时带来的重创。 上官千夜看准了这个机会,在身体躲过这一脚的同时,七目残龙毫不犹豫的向后砍来。朱逢等踢出这一脚去,也知道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但就算是后悔,也已经来不及收脚了,就在这时就感觉左腿一凉,紧接着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左腿传来。 朱逢低头一看,就看自己的左小腿已经从自己的躯体中分离了出去,他啊的一声惨叫,扔下单刀伸双手去抱自己的左腿。 上官千夜还不等他回过神来,转身就是一刀,朱逢的人头随着七目残龙的惯性远远的飞了出去,再看朱逢已经被分割出去两部分的身体栽倒在了沙滩之上。 一零三 秒杀复仇人 上官千夜提着七目残龙,看了看脚下躺着的,被自己刀分三段的食腐鬼朱逢,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倒提着刀,提起左手的衣袖,轻轻的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欧阳雨荷看到自己的千夜哥哥斩杀了朱逢,一颗提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从她的眼睛里射出两团燃得正旺的爱情火焰,好像要把上官千夜烤化掉一般。 而西域二怪他们三个人,表情并没有欧阳雨荷那样的吃惊,因为他们三个人的武学修为都远在欧阳雨荷之上,所以他们也早就看出了上官千夜的良苦用心。 西域大怪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暗想:“这个上官千夜不仅武艺超群,并且头脑也十分的灵活,他懂得有力使力,无力使智的道理。若是再过个十年八年,那时的他一定会成为中原武林顶尖的人物了。” 当上官千夜斩杀了朱逢之时,对面的罗汉们心里无不吃惊,他们也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初出江湖的毛孩子,居然会有这样的能力。 刚刚还是九个人对五个人的局面,现在却成了八对五了,而这个上官千夜的功夫,又绝非是在短时间内就能战胜得了的,若是不倍加小心,只恐会有败北的危险。 想到了这些,就连毕神通在内,也都心中不安了起来。现在毕神通很是后悔,真不应该让狼狈为奸先走,而自己带着人来挡住这五个人的去路,当时就应该大家护送着神花一起离开才对。 上官千夜擦了擦汗。然后抬起头来,面带歉意的对着毕神通道:“毕大侠,刚刚的切磋在下真的是失礼了。都怪我学艺不精,到了比武之时收不住自己的招式,所以才误伤了朱大侠的性命,还望毕大侠及对面的各位罗汉多多包涵。” 以上官千夜自身的性格来说,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假惺惺的话的,只不过今天西域二怪把这场生死之战,用话引到了切磋两个字上面。现在虽然死了人,但双方都还并未撕破面皮,所以上官千夜也不得不说出两句继续演戏的话。 毕神通听着这话。也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事情逼到了这一步,就算自己的人死在了上官千夜的手里,也不能说是因为仇恨。还得硬着头皮说是对方切磋误伤。 毕神通想了想。十分勉强的笑了一下,刚想说几句演义的话。就在这时,一旁的朱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毕竟死去的朱逢是自己的同胞兄弟。 朱蓬不由分说提刀在手,跳到了上官千夜面前,一刀劈下口中道:“上官小儿!少要费话!你还我兄弟的命来!” 西域二怪看罢哈哈的一笑道:“毕大侠,习武之人都是这个脾气,看着人家动手。自己的心里就痒痒,看来这个饮血鬼也是个极为豪爽之人。那就让我们继续看着他们的切磋吧。” 毕神通此时的面部表情已经很僵硬了,他心里明白,上官千夜刚刚斩杀了朱逢,士气正劲,虽然已经是苦战了五十个回合,可他毕竟年轻体健。 而朱蓬眼看着自己的兄弟惨死,此时的他气得浑身颤抖,难免在打斗之时使得自己的招式动作变形。 可对面的西域二怪这样说,他又不好意思再叫回朱蓬,只好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是啊是啊,我们继续看他们的武艺究竟如何。” 这时的上官千夜已经和朱蓬打在了一处,而朱蓬的上场与其兄弟朱逢完全不同,这个朱蓬现在的眼中只有仇恨,恨不得马上将对手砍死在自己的刀下,所以就远比朱逢要专注得多,所以再想用刚刚的计策胜他已经不太可能了。 虽然现在的朱蓬确实气得浑身颤抖,但他的武艺本来就比上官千夜高出一点点,所以这样一来,两个人真正算是棋逢对手,打了个不相上下。 转眼两个人又斗到了五十个回合,这样的比武让上官千夜不敢有半点的掉以轻心,专注的他此时也已经开始大量的流汗了。 而朱蓬报仇心切,在打斗中就算是虚招,也是毫不惜力的全力挥舞,所以他的体力也下降得十分的明显。 两旁的人看着他们的较量,都是十分的焦急,特别是毕神通,此时的他在想,若是朱蓬再死在上官千夜的刀下,那么就马上会变成了七对五的局面,而西域二怪又岂能是三个人就对付得了的? 上官鼎已经看出自己的哥哥用尽了全力,在这时他已经悄悄的在向前移动着身体。欧阳雨荷也注意到了上官鼎站位的细微变化,这就更使她担心起了比武中的上官千夜。 刚刚在打斗之时,虽然看着上官千夜落在下风,可上官鼎并没有着急要出手相救,也就是说鼎儿看出了上官千夜必胜。 而现在,虽然两个人看上去奇虎相当,但从上官鼎的动作上来判断,上官千夜丝毫没有任何的胜算,而这样的比武一但落败,一定会有性命之忧,欧阳雨荷急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毕神通在关注着两个人打斗的同时,也在时刻注意着对面四个人的行动,当他看见上官鼎在移动之时,就开口说道:“西域老前辈,比武还是一对一的好看,若是混战,总是感觉看不出习武者的真正实力,您说是不是呢?” 西域二怪很清楚他说话的意思,小怪听完伸手握住了上官鼎的手臂,对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意思是告诉他先不要过去,要相信上官千夜的能力。 然后大怪哈哈一笑,并没有回答毕神通的话,而是看着上官千夜自言自语的说:“六十四啊六十四,这本是中华易经的卦相之数,虽然只有这六十四卦。可是从这六十四卦之中演变支生出的法门却数不胜数,可惜呀可惜,世人只懂卜卦。却看不出变化。”说完叹气摇头。 这些话说完,听得在场的人都是一愣,大家都不知道这位怪人为什么会突然间提到了易经的六十四卦。 而正在打斗的上官千夜头脑也在飞速的旋转,他知道这位老前辈绝对不会信口开河乱说一气的,这些话一定是在提醒着自己要注意什么,而到底要注意什么呢? 西域二怪说完看着上官千夜,就见他突然只守不攻。左纵右跳的闪躲,就知道他是在思考着自己说话的用意,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暗赞上官千夜聪慧过人。 又是十几个回合过去了,上官千夜突然嘴角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而就是这一点极小的变化,让西域二怪捕捉到了。 西域二怪从这笑容之中读懂了上官千夜的心里。知道他此时已经明白了自己提到易经六十四卦其中的含义。于是突然提高了声音说道:“饮血鬼,你应该是很想念食腐鬼吧?千夜呀,君子当成人之美,你就了了他的心愿吧。” 毕神通等人听完又都是一愣,从西域二怪的话中好像是上官千夜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而从现在战斗的情形上看,二人仍是打得难解难分,并看不出朱蓬的一丝败相。 虽然大家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上官千夜却好像在短短的时间内,又经历了第三次学艺一般。西域二怪短短的几句话,让上官千夜的整个武技得到了飞跃般的升华。 西域二怪所说的两个六十四,指的正是铁山居士所授,上官千夜所学的两套刀法焰龙怒和赤虎啸,这两套刀法都是八八六十四式。 当初铁山居士在传授上官千夜第二套刀法赤虎啸之时,也曾对他讲过,只有这两套刀法并用,才能显现出巨大的威力。 而上官千夜虽然在学习了赤虎啸以后,感觉功夫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可是也只不过是把两套刀法穿插着来用。 在刚刚西域二怪的话说完以后,才让上官千夜想到了两套刀法以及两个六十四式之外的变化,虽然看起来两套刀法只有各自的六十四式套路,可一但把两种刀法相结合,就能演变出完全不同的神鬼莫测的绝学。 当上官千夜终于领会到了两套刀法的奥秘,不由得深深的被刀法的精妙所折服,并且对师父铁山居士的武学修为再次钦佩不已,同时也万分的感激着能够对自己进行点拨的西域老前辈。 再看上官千夜,突然使出了一招焰龙吐火,那把七目残龙带着与空气摩擦发出的嗡鸣之音,向着朱蓬的胸口递进。朱蓬一看,马上跨步横刀来挡。 而上官千夜在刀身递出的一瞬间,就又把一招赤虎摆尾掺杂到了焰龙吐火当中,这样一来,整个刀身就犹如一条柔软的藤棒,在朱蓬的面前舞动了起来。 朱蓬本以为自己的刀可以轻松的招架住对手的进攻,可是上官千夜的刀在途中就变了样,那把七目残龙在朱蓬的面前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来回抖动,其飘忽的形态让朱蓬根本没有办法去判断刀的来路。 并且仅仅这一招,就把朱蓬的整个身子牢牢的罩在了刀锋里面,让他的上中下三盘都毫无办法防范,更没有办法逃离。 这一招的变化,不仅朱蓬傻了,就连在一旁观看的毕神通都傻了,此时的他从后背往外冒着凉气,他这才想起狼狈为奸的话,那二人说这些人了不得,当初自己还不相信,现在这么一看,这个上官千夜的功夫,已经不在自己之下了,只这一招就可以完全斩杀掉朱蓬。 毕神通心中暗自叫苦,他想:“怪不得老铁山当年能稳坐武林盟主的宝座,他的刀法可真的是太精妙了,我跟随师父习武数十年,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漂亮的刀法,别说是朱蓬,就是我自己遇到了这样的进攻,也会是九死一生。” 现在,在毕神通等罗汉的眼中,上官千夜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了。 他们还不知道上官千夜只是在这短短的一刹那,受到了西域二怪的启发。他们都以为上官千夜本来就这样的强大,之所以能和朱蓬打斗五六十个回合,无非是在戏耍着他。至于刚刚斩杀朱逢,也只不过是上官千夜真正比武之前的热身而已。 站在一旁观看的上官鼎都傻了,他在上官千夜发招的一瞬间,就感觉到刀法变了,变得那样陌生,变得那样霸气,变得那样出神。 上官鼎也在暗想:“使用刀法的人是自己的哥哥上官千夜吗?这套刀法是师父铁山居士传授的吗?若是哥哥有这么高的功夫,那当初为什么还要与常九仁或是杨本末苦斗那么久呢?” 而朱蓬是的的确确真的傻了,他看不清也猜不透上官千夜的刀路,也没有任何破解的办法,只是被吓得张大了嘴,眼睁睁的看着对手把七目残龙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朱蓬也死了,死得比朱逢更冤。至少朱逢知道自己是上了敌人的当,可朱蓬死了也没能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会突然间输掉了性命。 一零四 誓死不败 就在所有在场的人,都在惊叹上官千夜刀法出神入化的时候,饮血鬼朱蓬已经亡命在他的刀下。 西域二怪眼望四周,看着在场的人惊叹的神情,爽朗的一笑道:“千夜,好孩子,累了吧,歇一歇吧。” 上官千夜听完,非常恭敬的来到西域二怪的面前,深失一礼道:“多谢老前辈。”然后怀着一颗感恩的心,站在了西域二怪的身侧。 上官千夜是颇为沉稳的一个人,可就算这样,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毕竟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能够悟到武术技法的真谛,那就是件再幸福不过的事了。 虽然上官千夜现在信心实足,就算是和毕神通交手,心里也好像不再惧怕什么了。可是听到西域二怪让自己歇一歇的话之后,还是很顺从的回来了。 因为上官千夜知道,老前辈是想让自己在胜利以后,好好的静一静,想一想。此时的他最需要的,真的就是好好做一个战后的总结,也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让胜利冲昏了头脑,才能找到自己的弱点,更快更好的提高技法。 上官鼎和欧阳雨荷两个人,脸上写满了最纯洁的喜悦,围在上官千夜的身旁,虽然这个时候没有太多时间问东问西,但两个人还是在用心灵去拼命的祝福和祝贺着上官千夜。 西域二怪抬起头来看了看毕神通,柔声问道:“毕大侠,后辈们已经切磋过了两场了。若是各位罗汉不心急,那我们仍旧一个一个的慢慢来。若是各位罗汉真的有什么事着急离开,那就大家同时切磋一下。这样也好多节省出一些时间。” 这段问话,真的把毕神通给难住了,看着地上躺着的朱氏兄弟,莫说是其他的罗汉,就是自己,此时的心里也在发慌。如果是群战,到时西域二怪一出手。自己就更没有把握了。 毕神通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五个人都在笑呵呵的看着自己,这样的眼神让他不敢再继续对视。他稍稍低下点,看着身后的几位兄弟,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赶快逃跑。 毕神通环顾了一下四周。他想找到一条适合撤退的路。可这么一看不要仅,自己的汗马上就流了出来。 原来在他们打斗之时,又有唯数不少的武林人士聚集到了海滩,这些人也许还都不知道月亮花已经被盗的消息,所以仍然还有不少的人在住这里赶。 而这些人都已经看到了毕神通与上官千夜他们两队人的打斗,虽然没有人敢靠近,但也都伏在林中或礁石后面,远远的看着。 毕神通心想:“我们九罗汉一路上傲气十足的赶到这里。知道我们名号的人,哪一个不是对我们毕恭毕敬。而刚刚我们又一个个高声的自报了家门。若是我们兄弟不战而逃的消息被这些人传扬出去,别说是我们自己,就是师父丈影如来的面子也会丢尽的。可是比武我们又不是对手,这可怎么办呢?” 毕神通越想越心急,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的掉落下来。其他的六位活着的罗汉,一看毕神通的神情,心里就更没底了。 陆东山在对面看得明白,也猜透了他们的心思,便一阵狂笑道:“毕神通,你也佩叫冷血大虫吗?要切磋就抓紧,要是不敢再比下去,你们马上就离开这里,我们都懂得穷寇勿追的道理,所以你们放心跑就是了,我们绝不阻拦。” 毕神通心中气道:“好一个陆东山,你是看出了我的难处,才敢这样奚落于我。我身为当今武林盟主的弟子,今天就算是死在这里,我也绝不能脆着活下去。” 想罢把心一横,抬起袖子来擦了擦额角上的汗,然后道:“宁远州虽然地处北方,可到了八月,这里却依然如此的炎热。” 陆东山哼了一声道:“毕神通,这么大的海风吹着,你怎么还能热成这样呢?” 毕神通听完笑了笑,并没有再继续和陆东山去斗嘴,而是抬头看着西域二怪道:“西域老侠,您今天的提意真的是太好了,您看这位上官千夜小兄弟,仅仅与我的兄弟交手两次,进步就如此的大,看来做为后辈的,还真的是应该多和武林前辈切磋才是。” 西域二怪一听就知道这小子话中有话,可还不等自己说什么,陆东山就继续道:“毕神通,抓紧时间吧,我们很忙的。你们这么高身份的几位罗汉,怎么一点爱心都没有呢?晚辈们想切磋一下功夫,你们就不断的拖延时间,还有没有一点点长者风范了?” 毕神通听完哈哈大笑道:“说得好,说得极好不过。我知道,我们与陆老前辈比起来,长者风范要差得太多太多了。您是前辈,我们是晚辈,现在晚辈我要向陆老侠学几招,想必您不会失了长者之风吧?” 说完把单剑亮在手中,摆了个架式道:“陆老前辈,请您抓紧时间吧,我们也很忙的。” 西域二怪听完,狠狠的瞪了陆东山一眼。陆东山此时也感觉到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了,本来好好的局面,就是因为自己的莽撞,让这盘即将获胜的棋,又突然输了一子。 陆东山没了羽箭显然是觉得底气不足,可在这些人面前又不能不接战。于是,只好强稳着心神,高声道:“好!说得好!老夫我多年不问江湖事,今日又踏入武林,能传艺给后辈,那是我的荣幸。来吧!”说着迈步向前走。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再想挽回已经是不可能了,西域二怪虽然满心的埋怨和担忧,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毕神通看着陆东山走了出来,哈哈大笑道:“好一个神箭魔。果然爽快!”说完转回身去,对着其他的几位罗汉道:“各位兄弟,陆老侠的身法极快。武功极高,若是我们两边的人相距如此之近,只怕陆老侠施展不开,大家还是向后撤出几步吧。” 他的话一说完,那六位罗汉都倒退着走出去三十步左右,与此同时,毕神通已经把陆东山引到了两队人的中间。 西域二怪低声道:“好一个冷血大虫。没想到他如此的狡诈。” 欧阳雨荷问上官千夜道:“千夜哥哥,毕神通为什么要这么做?” 上官千夜说:“我想他这么做有两个原因,一者。就是一但他落败,好给他的其他兄弟留出逃走的距离。二者,一但他获胜,我们便没有足够的距离对陆老侠出手相救。” 这时的陆东山已经和毕神通面对面的站好。陆东山从背后解下了两张弓。轻轻地放在地上一张。手中拿着一张弓说道:“世人从来都只是传说我的箭法高超,今天我就要让大家知道,我陆东山没了箭,一样可以铲恶除奸!” 毕神通听完哈哈大笑道:“老前辈,您言重了。我们今日只是切磋,是我向您学几招,哪里来的什么奸恶呢?” 陆东山到了此时,也是把心一横。明知道自己今日凶多吉少,但是在众人面前。却怎么也放不下自己这一生用性命换来的名誉。 陆东山冷冷的道:“毕神通,不必多言,进招吧!” 毕神通嘴角轻轻向上一撇,笑了一下道:“老前辈,那晚辈就不客气了!”说着脚下用力,蹬紧了海滩上的细沙,纵身向陆东山刺出一剑。 陆东山看着剑要到了,把自己手中的弓轮了起来,手握着弓柄,用弓弦迎着剑接了过去。 毕神通看得明白,知道他是想借着自己的剑斩断了弓弦,若是让他做到了,陆东山的手中也就算是有了一件合手的兵器。 毕神通万不可能让陆东山的想法得以实施,还不等剑碰到弓弦,急忙撒回宝剑,然后找准弓弦与弓柄之间的空隙,唰唰唰连续刺出三剑,整条右臂曲张速度之快,让人折服。 陆东山手中的弓相比毕神通的宝剑就笨得多了,他急忙后纵躲剑,可脚刚刚一着地,毕神通的剑马上就又到了。 陆东山挥舞着手中的弓,左右的抵挡,看得出老爷子虽然没有箭,但拳脚也算灵便,也是有些功夫的。可就算是这样,也被毕神通逼得在沙滩上乱转。 上官鼎一看就知道陆东山绝不是毕神通的对手,他急忙凑到西域二怪身边低声说:“老前辈,陆老侠最多也就能撑三十个回合,照这样下去他非送了命不可,要不我上去换一换他吧。” 西域二怪听完叹了口气,因为他太了解陆东山了,这个神箭魔你杀了他可以,可是想让他说服输却万万做不到。可事到如今,自己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朋友送命,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喊了声:“陆老侠,还是回来换件兵器再战吧。” 陆东山正在全神贯注的盯着毕神通的剑左躲左闪,忽然听到了西域二怪的这句话,这一下不要紧,老爷子的脸马上由白变红,由红变紫,由紫变黑,现在的他就好似一头愤怒的公牛,两个鼻孔张得大大的,呼哧呼哧的向体外喷射出怒气。 西域二怪一看暗叫不好,他知道陆东山要气疯了。 陆东山这一辈子最怕的,就是让人家说自己不如别人,而刚刚西域二怪让他回来换兵器,很显然是说明自己打不过毕神通。 陆东山想当年在江湖之中行走数十年,自己双弓六箭百发百中的功夫,可以说人人敬仰,谁敢说不服?可今天,却要败在一个后辈的手里,这种结果是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此时的陆东山眼珠子都红了,多少次都是险中求胜,在毕神通要刺到自己的时候,他不仅不闪避,而是轮起手中的弓向着毕神通的要害之处猛砸。虽然这样也逼退了几次毕神通的进攻,可他自己心里也明白,照这样下去,败给对手只不过是个时间的问题了。 陆东山心中暗想:“若是我今天在首山脚下丢了脸面,不光是我自己的问题。连铁山老哥哥也会陪着我一起丢人。而多年的老朋友西域二怪也跟着没面子。又何况铁山老哥哥的两个年轻弟子也在身旁,这让我如何收场?” 陆东山越是压力大,就越是手忙脚乱。两个人刚刚打斗了十几个回合,毕神通一剑刺来,陆东山双脚用力想向后纵开,可是由于用力过猛,没能掌握好尺度,一下双脚都陷到了细沙里,陆东山顺势向后一仰。倒在了沙滩上。 当陆东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着地的那一刻,已经是万念俱灰。习武之人谁都明白,虽然陆东山没有被刺中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可这一招他已经输了,这是个不折不扣的事实。 西域二怪一见他如此的光景,也是闭上眼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陆东山要怎么接受这个事实。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大家谁也没有想到。毕神通看着陆东山倒地败北,并没有收招收剑,而是眼露凶光,恶狠狠的当胸一剑刺来。 上官鼎看到这一幕,连惊呼的时间都没留给自己,一个箭步就向陆东山纵去,与此同时西域二怪与上官千夜他们也几乎同时动身前纵。 可是距离太远了,而毕竟毕神通要杀陆东山只是手起剑落的事。并且毕神通的身法也是顶尖的。所以,虽然上官鼎他们都冲了过来。可大家心里明白,谁也没有能力救下陆东山的性命。 躺在地上的陆东山看着剑刺出来了,把牙咬紧了,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举动。 再看陆东山在沙滩上快速的转过身体,让自己整个人趴在地上,再把自己的弓背在身上,弓弦贴胸弓柄靠着背,然后快速的挺起了自己的身子,用自己的后背迎着剑顶了上去。 西域二怪他们刚刚纵出身体,就都同时啊的发出一声惊叹,然后都傻傻的愣在了原地。 大家都知道,陆东山的这个动作就是在自杀。西域二怪心中暗怪陆东山道:“老陆啊老陆,你怎么这样想不开呢?” 可事情发生得太快了,连思考的时间都没给大家留下太多。 大家睁大了眼睛看着,就在陆东山挺起身的一瞬间,他的两只突然手张开了,握紧了弓弦的两端,然后拼命的向自己的怀里拉。 就在这时,毕神通的剑已经到了,大家就听见噗的一声,吓得欧阳雨荷一闭眼睛。 由于陆东山挺身的速度很快,而毕神通也没想到他会这样,所以若不是毕神通的手抵到了陆东山的后背,只怕整把剑就从陆东山的体内飞射出去了。 陆东山一声惨叫,随着这声叫喊,老侠客用尽自己平生最后的力气,硬生生的把那把弓的弓弦扯断了。 这一下,陆老侠的弓在刹那间失去了束缚,以极快的速度弹开了。弓的一端直奔毕神通的右胯,另一端猛击他的左脸。 毕神通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伴随着一声惨叫,被陆老侠弓的张力震飞了,直射出去一丈多远。 他身后的几位罗汉赶紧过来将他抱起来,呼喊着师兄,再看毕神通右胯被击得粉碎,整个左脸几乎都被删掉了,顿时绝气身亡。 这时西域二怪他们也跑到了陆东山的身前,大怪将陆东山抱在怀里,看着他胸口还在不停地冒着血,知道他是活不成了。 上官千夜用手捂住陆东山的前后胸口,几个人在他耳边喊着:“陆老侠,陆老侠!” 陆东山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看上官千夜他们,又把目光落到了二怪的身上,然后说道:“怎么样老怪物?箭魔没给各位丢人吧?哈哈。。。。。。”说完刚想大笑一下,可刚刚发出一个声音,就被口中的鲜血呛了回去。 西域二怪看着他,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低声对他说道:“箭魔,你是好样的,你没给我们丢人,没给铁山老盟主丢人。” 陆东山听完勉强的笑了笑,然后说:“想我陆东山,闯荡江湖数十年,一生未逢败绩,所佩服者,无非铁山老哥哥一个人。而今天。。。。。。我失箭斗罗汉,也。。。。。。打了个。。。。。。平手。” 说完这些话,陆东山还想再勉强的笑一下,可还没等脸上的肌肉做出反应,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 一零五 最后的疯狂 西域大怪伸出手去轻轻的放在陆东山的脸上,帮他把眼睛闭好,然后慢慢的将他放在了沙滩上。 上官千夜看着阵阵的海风吹动着陆东山的衣服,感慨的说:“陆老前辈是位了不起的英雄!” 与此同时,那六位罗汉也已经把死去的三个人的尸体抬到了一起,然后傻傻的站在那儿,好像在等待着西域二怪的决定。 毕神通死后,这些人的主心骨真的没有了。当初只身一人的雷豹或是李万川,都是那样的蛮横无理,可是现在有六个与他们同级中的人物,却在西域二怪等四个人的面前慌了手脚。 西域二怪缓缓的站起了身子,抬起头了瞧了瞧他们六个人,这时的他们,从面部的表情上,再也寻不见一丝的傲气。 蝎尾针张子栋向前走了两步,这时的六个人之中,他成了最年长的师兄了。 张子栋试探性的问道:“西域老侠,如今我们双方因为武艺的切磋都有死伤,您看我们还有再继续比下去的必要吗?不如我们各自带着亡人散去吧,您看您的意思呢?” 西域二怪还没有说话,上官鼎便高声道:“怎么不比?我还没有出手呢!” 张子栋等人也不回话,只是呆呆地看着西域二怪。 二怪道:“难得铁山居士的高徒仍有如此的雅兴,我看各位罗汉就满足了他的这个心愿吧。”语气虽然柔和,但是声似巨钟。并且声音之中透着一股强劲的杀气,让张子栋等人听着不敢拒绝。 张子栋道:“那好,那好。一切都听从前辈的安排。不过我们接下来的比武,最好点到为止,尽量不要再有死伤了。” 西域二怪道:“张大侠此话差矣,兵器上又没有眼睛,死伤再所难免,不然陆老侠也不会丧命于此。” 这些话听得张子栋众人心里发毛,显然西域二怪把陆东山的仇牢记于心。并且好像还要算在剩下的六个人头上。 张子栋道:“那是,那是,老侠言之有理。但不知上官鼎少侠。要选我们中间的哪位罗汉进行切磋呢?” 他这句话一问完,再看这六位罗汉,有的仰望着天,有的眺望着海。有的俯视着沙。没有一个愿意与上官鼎对视的。 张子栋心里明白,虽然大家还不知道这个上官鼎的功夫如何,但就算是上官鼎功夫非常一般,包括自己在内的六个人,也没有一个再敢伤他一个手指头的。 大家的心里都在期待,期待着上官鼎的功夫平平,到时就有理由放过上官鼎,这样也好为自己在西域二怪和上官千夜面前留一条后路。 上官鼎看了看。提高了声音道:“我是用匕首的,那我就选你们中间用匕首的那位大侠吧。” 这句话一说完。身列铜身罗汉,号无常怪的王八胆心头就是一紧,因为上官鼎所选的人就是他。 这时的王八胆极其不愿意对战,若是败了丢脸,若是能胜又不敢。可人家叫到自己的头上,也只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而他这一出来,剩下的五个人也都松了口气。有的还暗自庆幸,就算大家今天都要死在这里,自己也能比王八胆他们多活上一小会儿。 王八胆迈出两步,一拱手道:“上官少侠,多谢您赏这个脸给我,我能陪您走上几招,真是万分的荣幸。” 上官鼎也没理他,在未动手之前,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陆东山。而这个动作,却又让王八胆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虽然他的名字叫八胆,可是现在,连半个胆也没有了。 上官鼎回过头来,眼睛盯着王八胆,从腰中取出一个阴阳鱼盘,左右一分,左手握着阳鱼,右手握着阴鱼,就把盘古笑擎在了手中,然后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大侠,请你接招!” 话音一落,上官鼎嗖的一下就纵了过去,举双匕首刺向王八胆的眼睛。 而上官鼎刚刚的一晃身,就让所有的六位罗汉心头再一次缩紧,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还不到二十岁的一个孩子,身法会这么快。 此时的张子栋心中不停的盘算着:“一个上官千夜,至少也得两位罗汉对付,看来这个上官鼎的身法,也不在我们兄弟之下,而西域二怪前些日同战九位至尊不曾落败,我们剩下的三位罗汉如何能打得过他?况且还有一个一直没有出手的姑娘,就算是没有这个姑娘,我们今天也绝逃不掉了。” 张子栋越是盘算越是心慌,最后已经紧张到上下的牙齿不住的相互敲击,这让他不得不紧紧的咬住了牙齿。 再看王八胆,本来是想和上官鼎斗上几个回合,然后假装斗不过他,买他个面子也就算了。可真的等到动起手来,王八胆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与上官鼎交手的十来个回合中,王八胆发现,自己就算拿出全部本领,能扛住上官鼎就算不错了,根本就谈不到买人家面子的问题,这个孩子的身法快得让人无法相信。 其实凭心而论,上官鼎并不是王八胆的对手,而他之所以一开始就占了上风,原因是王八胆从一开始就已经心虚了,并且在沙滩上打斗并不是任何人都能行的。 上官鼎受到了铁山居士的亲传,这片沙滩本来就是他练功的地方,所以这样的场地他是再熟悉不过了。而对于其他的人来说,沙滩会明显的减慢自己的移动速度,仅这一点,就让王八胆十分的难受。 刚刚上官千夜在与其他两位罗汉打斗之时,由于双方都受到了沙滩的限制,所以倒也没觉出什么。而上官鼎与王八胆则不然,此消彼涨。这让王八胆吃了大亏。 上官鼎边围着他转边暗自道:“莫说是在这沙滩之上,就算是到了水里,我照样能比你快得多。” 当初铁山居士就是让上官鼎先在沙滩上提升速度。再进入到海水之中继续锻炼,若不是上官千夜那边出了事,上官鼎着急下山,如果再让他练上一二年,那时的上官鼎就绝非现在的他自己可比了。 上官鼎与王八胆交手到了六十个回合,这时的王八胆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已经软了,在这绵软的沙滩上奔跑。让他太难受了,而反之,上官鼎的速度好像越来越快。此时的王八胆已经快崩溃了。 上官鼎看着王八胆头上冒出的热汗,心中狂喜,随之又加快了自己的移动速度,七十个回合之后。王八胆蒙了。他的招数开始散乱。并发出了阵阵撕心裂肺的怒吼,那是他垂死前的悲鸣。 在观战的其他五位罗汉,已经不再忍心看下去了,王八胆与自己在丈影如来身边,同门学艺这么多年,大家都亲如兄弟一般,可事到如今,眼看着他就要亡命在上官鼎的盘古笑之下。大家却没有任何的能力去帮他一把。 八十个回合过去了,王八胆被折磨得心力交瘁。他再不想打下去了,于是胡乱的挥刺几下,然后连纵数纵跳离了战斗。 上官鼎刚想冲过去,就看王八胆把双臂都垂了下来,仰起头来望着浩瀚无尽的大海,口中说道:“师父!师父!”喊了两声师父,然后双腿一软,脆了下来。 上官鼎见状,也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王八胆脆着说道:“师父,徒儿无能啊!您老人家苦心栽培我这么多年,我本想这次下山能够施展武学为您争光,可我王八胆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小小的宁远州败给了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孩子!”说罢泪流满面。 他这么一哭,身后的五罗汉也都一同的陪着他流着眼泪,他们在离开至尊顶之时,谁也没有想到,堂堂的武林盟主的亲传弟子,会在这里任人宰割。 王八胆继续说道:“师父啊!若是您老人家在这里,我们如何会受这份窝囊气?都怪徒儿我天资愚钝,都怪我学艺不曾用心,才会有了今天这样的下场!师父我还有何脸面回至尊顶见您啊?师父,请您原谅徒儿的不辞而别吧!但愿您老人家有一天得知这个消息,为徒弟们一雪此恨!”说完举起一对匕首,深深地刺入自己的左右两侧胸堂。 王八胆大叫一声,死在了沙滩之上。五位罗汉急忙过去呼喊,可已经无济于事了。 上官鼎也愣住了,若是王八胆一直死扛着,最后被自己用盘古笑杀掉,这样好像就会心安理得,可王八胆这样死去,上官鼎的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上官千夜看到这一切,叹了口气,走到西域二怪的身边道:“老前辈,若是他们能够痛定思痛,不再助纣为虐,那我们就放过他们吧。” 西域二怪道:“是啊,毕竟他们也是条性命,在武学上能有这样的功夫也并非一朝一夕可以练就的,若是能够弃暗投明,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等五位罗汉都止住了悲声,西域二怪开口道:“五位义士,老夫我并不想用死亡来要挟你们,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当今盟主丈影如来所做的一切都是逆天而动,他想反清你们认为现实吗?他想独霸武林,可能吗?或许大家的功夫都不如他,可是永存人间的是正气,是天理人心呐。” 西域二怪说完看了看五个人,见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于是继续说道:“若是五位义士可以弃暗投明痛改前非,那么今天的恩怨我们就此了结,我们的比武也再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你们可以选择和我们站到一边,也可以选择就此洗手两不相帮,只要你们选择一样,我就不再难为你们任何一个人,你们看如何啊?” 西域二怪话音刚落,张子栋便率先亮出了兵器,他身后的四个人也都把家伙拿在了手中,怒目而视上官千夜等人。 张子栋此时一改此前的谦卑态度,开口道:“老怪,你算什么东西?人型都未长成,就敢在这里教训起我们弟兄!我告诉你们,我们身为当今武林盟主的弟子,士可杀不可辱!你们可以要了我们的命,但休想改变我们的盟约和志向!” 西域二怪听完也是一惊,问道:“这么说几位是不赞同我的话了?” 张子栋道:“赞同你?狗屁!莫说是你,今天就算是铁山老儿在场,我们也照打照杀!” 上官鼎听完道:“老侠,不必和他们浪费口舌,宰了他们算了!” 西域二怪一摆手,又问道:“张子栋,莫非老夫说得不对吗?” 张子栋听完一阵狂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们真相了。上官千夜你给我听好了,你不是有个师兄要万威望吗?他早就被我们擒获了,现在就关在我们的至尊顶!并且我还告诉你,万威望就是我亲手抓住的,我还顺便挑了他们手筋和脚筋,你想把我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 上官兄弟听完,脑袋嗡的一声,他们不知道这个张子栋所说的是否是真的,他们也不愿意相信他说的就是真的。毕竟万威望与上官兄弟的感情太深厚了。 西域小怪看到他们的神情,急忙伸出手去扶住了他们,这时欧阳雨荷也赶紧扶住了上官千夜的臂膀。 西域大怪道:“张子栋,你说的当真?” 张子栋听完又是一阵狂笑道:“当然!今天若是你们给我们留一条退路,爷爷们也不和你们死扛下去,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就再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西域大怪又道:“就算你们抓住了万大侠又如何?你们还能改变武林的命运吗?你们还能改变大清的命运吗?” 现在的张子栋包括其他的几个罗汉,他们先是看到同门师兄弟的惨死,又看到了自己的生存无望,接着又有一位兄弟自刎于他们面前,这一切都一直在摧残着他们的神精,这时的他们都已经疯狂了起来。 张子栋狂笑不止道:“武林?你们以为铁山还能一手遮天吗?他的两封求救信早就被我从万威望的身上拿到了!什么少林寺的舍念老和尚,什么又是武当的长胡子老道,谁也接不到通知了!武林还是我们的!是我们师徒的!” 张子栋疯狂的说着自己知道的一切,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些极为机密的事公布于众,此时的他只是想说,要说,必须说而已。而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上官兄弟的表情,当他提到万威望的时候,上官兄弟体内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了。 张子栋继续说着:“你还敢说什么大清?狗屁!告诉你们,赵青山已经在全国各地集结大军十余万人,这些人早就向京城进发了!你们就等着改朝换代吧!就算赵青山失了手,我们也不怕,我们还有另外一手准备!” 这时无双侠突然拉了张子栋一下道:“师兄,你别再继续说了,你不能再说了。” 张子栋怒吼道:“我不怕!我什么也不怕!我要说!我都要说出去!怎么样?谁敢管我?” 西域二怪看着他疯狂的劲头,冷笑了一声道:“张子栋,你也太高估你们自己的实力了吧?我倒是真想听听你们还有什么准备。” 张子栋这时已经完全是喊着在说话了:“我的大师兄!位列金身罗汉之首!号称逆转乾坤的吴望达!已经秘密前往京城!要进入皇宫取走乾隆的人头!你们怕了吗?你们怕不怕!什么大清?狗屁!” 听了这些话,西域二怪的头也跟着大了,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并且那吴望达身列十八罗汉之首,他的身手绝对不是一般的好,若真是让他潜入皇宫,刺杀成功的话,到那时天下就真的就要大乱了。 一零六 清场 张子栋不顾身边师兄弟的劝阻,也不管对面四个人眼睛里影射出的杀气,只是自己疯了似的狂吼。 西域小怪的双手抓紧了上官兄弟,生怕他们因为冲动而坏了事。因为二怪还想从张子栋的口中知道更多有价值的东西。 西域二怪托着上官兄弟的手,边听着张子栋疯喊,边缓慢的向前移动。 此时的五位罗汉已经僵到原地了,虽然心里的压力越来越大,可是自己的脚就像长在了沙滩里一样,说什么也迈不出后退的脚步。 张子栋喊着,骂着,过了好一会儿,西域二怪一看,他也应该把自己知道的那点儿事说得差不多了,这时小怪才轻轻的放开了上官兄弟的手。 这一放开,上官兄弟就像两匹脱缰的野马,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 张子栋这时已经喊得口干舌燥,后面的四位罗汉虽然也都情绪激动,但还都各自努力保持着冷静,四个人都握紧了兵器,对西域二怪等人加强了防范。 这四个人一看上官兄弟身体一动,就不约而同的惊呼了一声:“师兄,小心!” 话音未落,比上官兄弟身法快得多的西域二怪,早就冲到了张子栋的面前,张子栋正在拼了命的发泄着自己的恐惧和愤怒,丝毫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其他的四位罗汉等到看见大怪已经伸手抓住了张子栋,这才反应过来。而四个人的第一反应都是玩了命的后纵,每个人都纵出去一丈多远,在原地高举着兵器喊道:“老怪你要干什么?快放下我师兄!”话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却没人敢接近西域二怪。 西域大怪伸出右手一把就掐住了张子栋的咽喉,右臂稍一用力,把张子栋的整个身子提到了空中。 张子栋直到被抓住,这时脑袋才清醒了一些,忽然感觉到自己连呼吸都困难了。本能的求生**,让他自己丢下宝剑伸出了双手,紧紧的握住了西域大怪的手臂。一双脚却仍悬在半空乱蹬着。 西域二怪看了看张子栋,冷笑了两声道:“蝎尾针,你的话说完了。你也就没有再存在的必要了。” 话一说完,再看大怪的右手掐着张子栋的咽喉,伴着一声怒吼,把身在空中的张子栋一下子狠狠的按在了沙滩上。 大家再仔细看时。张子栋的整个头和肩膀都被沙子埋没了。只有胸部以下的躯干还露在外面。 当西域二怪从沙土里收回了自己沾满了鲜血的右手,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二怪脚下的一大片细沙全被血水染红了。 正所谓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西域二怪仅一招便生擒了张子栋并将其制死,其余的四个罗汉看在眼里怕在心头。 四个人心中想着:“怪不得在当年的中原武林,除了盟主之外无人敢敌西域二怪,他的身法也太快了,今天除非师父丈影如来赶到。否则我们在场的一个也活不了,这老怪还是人吗?他简直就是魔鬼呀!” 这种恐惧的心理。让四个武林罗汉级的人物肝肠惧裂。当人在恐惧之极的时候,随之而来的就是歇斯底里的疯狂。 四个人吓得双腿都还在颤动,虽是这样仍然各举兵器冲了过来。此时的他们眼神都发直了,也无所谓再用什么身法技能,只是盯着西域二怪要拼命。 可还没等冲到西域二怪面前,闹海蛟孙名扬就被上官千夜一刀砍成两段,宝剑脱手死尸栽倒。 与此同时,上官鼎的一对匕首就剖开了混沌魔陈凯的小腹,陈凯感觉腹部一疼,急忙丢下双刀用手去摸,等他低头看时,内脏正在顺着他的手指缝在向外流着,陈凯疼痛难忍,不多时气绝而亡。 剩下的虎啸郎君李霸天和无双侠赵展言两个人,此时已经顾不得师兄弟的生与死了,他们只想着与西域二怪拼命,在他们的心中,在死之前就算能用兵器划破西域二怪的衣服,也就感觉死得不冤了。 西域二怪看着他们两个人各舞着双剑冲了上来,身形只是一转,再看李霸天的头颅已经被大怪的狼牙短棒击得粉碎,而赵展言的脑袋也已经被小怪的一对弯刀砍下。 其实也并非这四位罗汉就真的这样不堪一击,只不过是他们此时过于惧怕西域二怪,导致了自身的武力没有办法真正的发挥出来。 等最后的两具尸体倒在了地上,上官鼎喊道:“我们快去至尊顶救我师兄!”说着拔腿就要跑。 西域二怪一晃身就到了他身后,伸出手去抓紧了他道:“鼎儿,此去至尊顶非一日可达,你何必急于这一时。” 欧阳雨荷也来到上官鼎的身边道:“是啊鼎儿,不管万大侠身上的伤情如何,不过听张子栋所讲,至少他现在还没有生命危险,若是你着急前往,那急中必有差错,你应该冷静一下,一切还是听从西域老前辈的安排吧。” 上官鼎听完急着问:“老侠,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西域二怪道:“鼎儿,你先不要追问我这些,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处理。”话一说完,西域二怪连纵几纵就到了一块巨大的礁石后面,伸手抓起来一个人,提着那个人回到了众人身边。 被抓的那个人惊慌失措,不停的喊道:“西域老侠,西域老侠,我和至尊顶的罗汉们没有关系啊,求您不要杀我。” 西域二怪把他丢到了沙滩上,看了看他的狼狈相道:“我知道你和他们没有关系,不过听你口音也并非是宁远州之人,想必你来此也是为了盗取月亮神花,只凭这一点,你也应该与他们众人同罪!” 那个人忙趴在地上磕头道:“西域老侠。求您饶恕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上官鼎不知道老侠客到底要做什么,在一旁边忙开口道:“前辈。像这种货色不知还有多少,我们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去办。” 西域二怪点了点头道:“鼎儿你别着急,等办完了这件事我们就离开这里。”说着又把那个人从沙滩上提了起来问:“我问你,你叫什么?来自何门何派?你若敢说半点谎话,就与他们同罪!” 那个人道:“小人不敢欺骗您老人家,我叫郭然,来自神刀门。您看我有背后的单刀为证。” 西域二怪问:“郭然,李树仁你可认识?” 郭然道:“左臂神刀李树仁乃是我们神刀门的掌门人,也是小人的师爷。” 西域二怪道:“好。那今天我就看在李树仁的面子上饶你不死,还望你日后多学学你师爷的仁义,不要再做此乘人之危的恶事。” 郭然道:“多谢老侠,多谢老侠。小的再也不敢了。” 西域二怪又道:“郭然。我今天饶了你的性命,不过还有一件事让你帮我办一办,不知怎么样啊?” 郭然道:“请老侠您说,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一定办到。” 西域二怪说:“我与几位少侠还有要事在身,所以不便在此久留,而又不忍心看着陆老侠客的尸身抛于此处,那陆老侠与你的师爷也有旧交。你若能替我们安葬了他,一来也算是你尽了份孝心。二来也让我们看一看你悔过的诚意,你看如何啊?” 郭然听完道:“请老侠放心,我必然尽心尽力把陆老前辈的后事办妥。” 上官鼎听完西域二怪的话感觉万分的惭愧,自己只想着快些去至尊顶救出师兄,可是却把刚刚还和自己并肩而战的陆老前辈抛在脑后,这让他感觉整张脸都红得发烧。 上官鼎紧走了两步来到西域二怪的身边道:“老前辈,刚刚是我无礼了,是我着急了,我知错了。” 西域小怪拍了拍上官鼎的肩膀道:“鼎儿,我们不会怪你,你还是个孩子。” 这时大怪又对郭然道:“你若是敢骗我,那时莫说是你郭然,就算是李树仁,只怕也不好和我交待。” 郭然道:“小人不敢,小人一定把此事办好,万万不敢欺骗老前辈。” 西域二怪听完道:“那好,我就信你一次。”说完从怀中取出些银俩扔在地上。 郭然道:“老侠,小人不敢让你破费,小人身上有钱,万万不敢用您的钱。” 西域小怪听完尖声尖气喊了声:“让你拿你就拿着!”这句话一说完,郭然再也不敢说话了。 上官千夜来到西域二怪身边问:“老侠,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办?” 西域二怪道:“现在事情紧急,我们再也来不及耽搁,我们边走边说。”说完二怪在前面顺着原路快速的往回走。 西域二怪接着说:“狼狈为奸的去向我们暂切不谈,先让他们两个狗贼多活几日。现在不管是至尊顶那里需要我们过去,连皇城也需要我们有人去报个信,而两件事都不能再耽搁,万大侠的事虽然不小,可皇帝的安危关系到天下的百姓,我们既然知道了,也不能袖手旁观。” 上官千夜道:“老侠,您的意思是我们分头前往吗?” 西域二怪听完点了点头道:“虽然我们先到京城再去至尊顶从日期上看也是足够的,不过金身罗汉吴望达什么时候动身,什么时候下手我们都不知道,所以免不得要在那里苦等数日,而这样就会误了去至尊顶的时间。” 上官鼎听完道:“老侠,那您去京城,我与哥哥姐姐去至尊顶先救出师兄。” 二怪听完摇了摇头道:“鼎儿,此去京城与吴望达拼斗固然凶险,可是比起去至尊顶还是要容易得多。” 上官千夜听完道:“老侠,话虽是这样说,可是仅凭我们三个人的能力,只怕也斗不过一个吴望达。” 二怪道:“这一点我明白,虽然吴望达功夫极好,但你也要知道,皇城里面的大内高手,也绝非像江湖中人评价得那样平庸。再者他们人数众多,就算你们不行,但只要有了动静。想必吴望达再高的功夫,他也飞不出皇城。” 欧阳雨荷道:“老前辈,那您自己一个人前去至尊顶,我们又如何能放心?” 西域二怪哈哈一笑道:“想当年我独闯中原武林,哪一个是我的敌手?虽然败在了铁山老盟主的手上,可我也与之苦斗了五十个回合,那丈影如来能比老盟主的功夫更高吗?所以就算是我斗他不过。二三十个回合之内,我也必能全身而退,所以你们不必担心我。” 上官千夜心里明白。老侠客这样说只不过是让大家宽心,他去至尊顶的凶险,绝不亚于吴望达进皇宫,虽然老侠客功夫非常好。但至尊顶上丈影如来爪牙众多。高手云集,救出万威望绝非是以一人之力可为的。 上官千夜道:“老侠,要不这样吧,我们先把救师兄的事放一放,我们大家同去京城,然后再赶往至尊顶,您看这样如何?” 二怪道:“千夜你不必再说了,与你们两个小兄弟共处了这么多时日。我知道你们与万大侠的感情,他的安危你们是放不下的。所以你也不必劝我了,我必然会尽自己一切所能前去相救。” 上官鼎听完有些哽咽了道:“老侠,但不知此次离去,我们何时才能再见面?” 西域二怪听完哈哈一笑,然后用手摸着上官鼎的肩膀道:“鼎儿,你们办完事就去至尊顶寻我,说不定铁山老盟主已经提前到了那里,若是让我与老盟主联手一战,便无需再用任何人,足可以踏平了至尊顶。”说完又是哈哈大笑。 四个人边说着边一路的飞奔前行,天色将晚,四个人又重新返回到了山海关。这一路上,仍然遇见了大批的绿林人正在往月亮岛赶,四个人知道,现在的月亮岛再也没有什么害怕被偷盗的东西了,所以就从这些人的身边匆匆而过,任他们前去寻宝。 等进了关,西域二怪提意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毕竟四个人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休息,实在是太劳累了,虽然每个人的心里,此时都有着太多放不下的事,可是身体还是一再提醒着自己需要好好睡一觉了。 四个人用过了晚饭,就早早的睡下了。 第二天天一亮,几个人起身吃过了早饭,上官千夜便来到店家那里结算店饭钱。 还不等他说话,店家就先抢着说:“您就是上官少侠吧?” 上官千夜一愣问:“店家,你认得我?” 店家笑了笑道:“上官少侠,我并不认得您,不过这一个晚上,住店的客人们聊得都是您还有西域高手的事,我这耳朵都灌满了。这不,一大早上的,就有好些人抢着把你们的店饭钱结算了。” 上官千夜听着还是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傻在那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这时西域二怪走到他身边,对店主道:“那就劳烦店家替我们谢过那些位朋友。”说完拍了拍上官千夜的肩膀,领着他们三个人出了店。 西域二怪心里明白,昨天自己和上官千夜他们在宁远州,战败了九罗汉的消息,早已不再是什么秘密了,而这个消息也会短短的几天之内,从宁远散播到整个武林。 西域二怪自己倒也没什么,因为本来在中原他的恶名就无人不知了。而上官兄弟与大家口中那位神秘女侠的威名,只怕就成了今后一大段时间内,武林人士热议的话题。 四个人离开了山海关,就要各自分开了。虽然大家都有绝艺在身,可是前方的路却充满了不可预料的凶险,这就不得不让双方为对方担心。 上官千夜看着西域二怪,眼睛里也湿润了,因为他不知道这一别之后,大家是否还可能有机会相见。 虽然自己与西域二怪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很长,但老前辈对自己功夫的引导,却如同恩师一般,若是西域二怪真的在至尊顶遇险,那真的是自己无法接受的。 而西域二怪也是从心往外的喜欢上官俩兄弟,这不仅是因为他们二人是铁山老盟主的弟子,而西域二怪在与他们相处的日子里,也对他们倾注了自己的一份爱。 四个人相互看了好久,虽然嘴唇都颤动了无数次,可谁也没有真的说出来什么。最后西域二怪抻出手来拍了拍上官兄弟的肩头道:“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说完转身离去。 上官千夜三个人看着大怪的背景,看着小怪看着自己那充满担忧的眼神,随着他远去的身形,心也随着越来越不安了起来。 一零七 受阻皇城 紫禁城,满清帝国建都所在,那是至高无尚权威的象征。 以天朝自居的清政府,以大邦之姿,笑傲着世界,俯看周边小国,以天下雄主的胸怀,接纳着来自天南海北的朝贺臣子。 上官兄弟与欧阳雨荷三个人,当他们真正的踏进了这块国际化的皇土,早已被眼前的一切所征服。与这里相比,宁远小城就显得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三个人慢步在街市,夹杂在川流不息的人群当中,不管是那琳琅的商铺,还是那绚烂的商品,还有从四方飘散而来京味小吃的香气,更有身材高大金发碧眼的洋人,都成了他们驻足观看的对象。 虽然这里的一切都是这样的让三个人新奇,可是京城的百姓已经见惯了各各式样的人物,在他们的眼里,上官千夜他们是自己见多了的再普通不过的行人。 上官千夜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过去了,直到太阳偏西,三个人也没能够弄清哪一条街哪一条巷。 上官鼎道:“哥哥姐姐,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吧。” 上官千夜点了点头道:“是啊,这样乱走乱看的也不是个办法,等我们用过晚饭以后,再趁着夜色出来,探一探这里的情况。” 逛街是女人的天性,这一点是绝对没有年代之别的。虽然上官兄弟经过了一个下午的观看,已经对这些新奇的事物产生了一丝的厌倦。可是欧阳雨荷却依然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欧阳雨荷也知道,此次来京城,三个人的肩上担负着天下安危的重任。所以才勉强的收回了在街市中奔放着的一颗心。 三个人找了一家小店,吃过晚饭以后,就住了下来。 上官千夜道:“我们这次来到京城,是为了阻止吴望达的刺杀,可是我们转了整整一个下午,也没能靠近得了皇城的边儿,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个时辰。等到二更天的时候,我们换上夜行衣出去,最好能够进入到紫禁城内。也好摸一摸进退的路。” 上官鼎道:“哥哥,今天下午我们在街市的时候,我远远的看着皇城的城墙,不仅极高。并且看守者甚多。看样子很难进入。” 上官千夜道:“今晚我们看看情况吧,若真的进不去,那么明天早上,我们就写一封信交给守门的军士,让他们递进去。若是里面的人早有准备,就不怕吴望达他们来了。” 兄弟两个人在商量着,欧阳雨荷却还在想着下午逛街的情况,能有上官千夜的陪伴。能够不时的到这样繁华的街市上去转转,对她来说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 上官千夜他们一直呆在房间里。等到天近二更,上官鼎站起身来,轻轻地推开了窗户,向外看了一眼。然后把窗户啪的一声又关上了。 欧阳雨荷看着他气呼呼的坐了下来,就问道:“鼎儿,怎么了?” 上官鼎说:“都快二更了,可外面还是灯火通明的,虽然不像白天里那样满大街都是人,可是现在仍有不少的人在街上。哎,真不知道这里的人们什么时候睡觉。” 上官千夜来到窗户边上看了一眼,然后说:“这样吧,我们先不必换上夜行衣,以免惊着了外面的百姓。我们就这样出去走走,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再想想办法进入皇城。” 就这样三兄妹出离了客店,再一次来到了街市。 欧阳雨荷一见大喜过望,这个时间的京城,依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一般,虽然有一些商铺关了门,但是大部分的店面仍在营业。 上官兄弟对这一切感兴趣的程度就小得多了,上官千夜带着路,径直向皇城根儿走,等着他们快到护城河河边儿的时候,兄妹三个人都傻了眼。 再看紫禁城的城墙上,挂着灯笼,点着火把,借着火光他们看得清楚,垛口处士的卫士持枪而立,城墙上一队队巡逻的队伍在穿梭,莫说是人想进去,就是飞进一只小鸟,也逃不过这些人的眼睛。 上官千夜还是不死心,带着两个人急匆匆的绕着护城河往前走,可是等到绕城一周,也没能看见任何的机会能够进入皇城。 这时的天已经接近三更了,虽然街市上的百姓都已经熄灯而眠,可皇城的守卫依然森严。 上官鼎看了多时,低声道:“哥哥,看来我们没什么必要再留在这里了,还是去至尊顶救师兄吧,看看这里的情况,想进入到城内刺杀乾隆,可能性太小了。” 上官千夜道:“不,我们办不到的事,吴望达不见得也办不到,他既然有此计划,就一定要想办法实施,而他们的入城办法一定比我们想象得要周密很多。” 欧阳雨荷道:“是啊,枪系至尊赵青山是朝廷的命官,若是他带着吴望达混入皇城,到时我们在外面是阻止不了他们的。” 上官鼎问:“那我们怎么办?若是强行进入,以我们的身手我看也办得到,不过进到城内,只怕就早早的被围住了,我们硬闯进去,到时他们也不会相信我们是来报信的,说不定拿我们当了刺客。” 上官千夜听完叹了口气道:“我们先回去吧,实在不行,就明天写封信递进去,只要里面的人得到消息,到时我们也就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三个人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客店,短暂的休息了一会儿。上官千夜早早的起了身,寻到客家要来笔墨,写了一封信。 信的大意是:我们是前武林盟主的弟子,得知新任武林盟主意欲谋反。并派遣其弟子吴望达潜入皇城刺王杀驾,恳请皇上早做准备,以备不测。 第二天早上。三个人连早饭都没有吃,就直奔午门而来。还不等接近,守门近卫就开始高声喊话道:“对面来的三个人,请停止前进,此处乃皇城重地,切勿接近速速远离!” 上官千夜停住了脚步,高声回话道:“我们有书信要交给里面的人。请各位军爷帮忙传递。” 守门军兵喊道:“请问你们的信要交给什么人?” 这一问,倒把上官千夜给问愣住了,因为自己只是想到要把信交给皇城内的人。可具体要交给谁自己也不清楚。 上官鼎一看哥哥被问住了,连忙高声喊话道:“我们要把书信交给皇上!” 这句话一出口,守门的军兵高声喊道:“三个疯子,快点走开!你以为当今万岁是你们本地的县令吗?再说了。就算是县令也不能亲自接你的状纸。赶快退去,不然我们可要抓人了!” 上官千夜道:“我们确实是有要紧的事,还劳烦各位军爷通报一声,事情紧急,耽误不得!” 这时从午门口处,走过来几名军兵,来到上官千夜近前上下打量了打量道:“把信交给我吧。”说完把手伸出来准备接信。 上官千夜一见心头大喜,急忙双手递了过去道:“多谢军爷。此事事关重大,还望您。。。。。。” 话还没等说完。就看那军士接过信去看也没看,直接撕了个粉碎。 上官千夜三个人都愣住了,千夜急着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军士把撕碎了的纸片都丢到了地上,然后瞪着眼道:“事关重大?要紧事?你也不打听打听,满朝的文武每天启奏万岁爷的,哪一件不是要紧事啊?莫非你的事比他们的事还大?” 上官鼎道:“这件事关系到皇上的性命。” 那名军士后面的人一听,就要冲过来,口中说道:“小子,你说什么?” 那个领头的军士一摆手,后面的人站住了。那个人继续说:“关系到当今万岁爷的性命,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青天白日在这里妖言惑众蛊惑人心,我看在你们是山野蠢人的份上,再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速速离开,若不然,就抓起来打入天牢问罪。” 上官鼎道:“你!。。。。。。” 上官千夜赶紧一把拉住了他,然后后退了几步道:“多谢军爷,我们就此退下。”说完领着上官鼎和欧阳雨荷离开了午门。 虽然离开了,但是三个人却都是一肚子气,虽然他们也知道,自己送信的举动有些欠考虑,可是自己毕竟是一片好心,结果被人家这样驱逐,心里很不是滋味。 上官鼎在前面气呼呼的走着,肚子里开始咕噜咕噜的响了,他抬头一看,前面不远处正好有一座酒楼,楼高三层很是气派,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荟宾楼,上官鼎就奔着酒楼直接走了过去。 上官千夜和欧阳雨荷在后面跟着他,也知道他心里有气,不然平日里是不会进入这样高消费的地方吃饭的。 一进门,店小二满面笑容的迎了过来道:“三位,欢迎光临咱们荟宾楼,不知三位要用点什么?” 上官鼎还是气呼呼的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五两银子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道:“你就按照这个钱,给我们多上几个菜来。” 店小二看了看桌子上的钱,笑呵呵的道:“这位爷,您这是和小的开玩笑呢吧?这五两银子上不了太多的菜,就别说本店的特色菜了,就算是稍好一点儿的,您这钱也就能上两三个菜。” 上官鼎听完呆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看着上官千夜二人。 上官鼎虽然是前武林盟主的弟子,但是铁山居士长年居于朝阳寺,寺院之中也甚是清苦,上官兄弟每次吃饭时,多数是叫一些馒头、面条之类的食物,都是几个铜钱的事。 就算是进入一些普通的小店,要上几个菜,有二三两银子也就足够了。而这样大的酒店他还真的就是头一次进来,万没想到消费会这么高。 欧阳雨荷一看上官鼎的表情,就知道他很是没面子,不管怎么说鼎儿也是二十来岁的人了,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怎么能下得来台呢? 上官鼎脸一红,只是盯着上官千夜,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这时欧阳雨荷笑了笑道:“店家你别听他乱说,我这个弟弟呀从小就被我们宠坏了,从来吃饭都没有自己花过钱的,所以他也不知道菜价是多少。” 店小二一听,急忙带着笑脸道:“这位姑娘,我当然知道这位小爷是和我开玩笑呢,敢进我们荟宾楼吃饭的各位爷,谁还差这一顿饭钱啊。” 欧阳雨荷一笑,从怀中存出一锭金子放在桌子上道:“店家,您就照这个钱给我们简单的上几个菜吧。” 店小二急忙伸手把金锭子握在手中道:“这位姑娘,两位爷你们稍等,照这个钱上的菜,一定简单不了。”说完转身去安排了。 这时上官鼎才慢慢的伸出手来,拿回了桌子上的五两银子,并且还嘟囔着嘴说:“怎么这么贵。” 欧阳雨荷对上官鼎就像对待亲弟弟一般,看着他的样子也没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菜上齐了,整整摆了一大桌子,其实三个人也没什么心思吃饭,心里还都想着吴望达刺杀的事。 就在这时从位面又进来一个人,这个人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打扮十分的讲究,在他身后还前呼后拥的跟着七八个仆人。 这个人刚一进门,店小二一路小跑的迎了上去,笑道:“韩爷,您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被叫韩爷的人道:“今天我要在这里招待几位远道而来的朋友,告诉你们掌柜的,捡最好的酒菜往上上,爷我不怕花钱。” 店小二陪着笑道:“韩爷,您就放心吧,韩爷的朋友,我们一定给您招待好。”说着领着这伙人奔楼上去了。 上官千夜他们也没太在意,来京城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在街面上,像这样的公子哥却是见得太多了,真的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又过了一会儿的功夫,就听见外面马蹄声响,有几匹马到了门前,这时韩爷从楼上急匆匆的跑了下来,一直迎接到了门外。 上官千夜等人就听韩爷道:“吴师傅,没想到您来得这么快,哈哈哈,欢迎欢迎啊。”说着,就把刚刚下马的几个人领进了店内。 韩爷一边领着这些人上楼一边问道:“吴师傅,不知您身后的这四位朋友怎么称呼啊?” 吴师傅道:“他们是我的四个师弟,吴尊,赵广,孟标,孔维亮。” 听到这四个人的名字,上官千夜三个人几乎同时把头抬了起来,顺着楼梯处看去,就见那位韩爷拥着五个人上了楼去。 这五个人的身上还有着少许的尘土,看样子是刚刚赶到了这里,在他们身上背的包裹之中,看得出都是兵刃。 而这四个人的名字,上官千夜他们都是听西域二怪提到过的,这四个人就是丈影如来座下的四位银身罗汉,吴尊人称金毛吼,赵广人称九头豹,孟标人称云中雕,还有一位,就是银身罗汉之中最不好对付的孔维亮,人称离恨天主。 而那个被称为吴师傅的,用不着再问,便知道他就是位居金身罗汉之首,号称逆转乾坤的吴望达。 欧阳雨荷压低了声音道:“千夜哥哥,吴望达他们来京城刺杀皇上,居然也敢这样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他们不怕走漏了风声吗?” 上官千夜道:“是啊,这一点也是我没有想到的,他们既出此狂举,必然会有勇谋,看来我们真的要多加小心了。” 看着这五个人消失在楼梯尽头的身影,上官千夜他们三个人心都跟着缩紧了。原本以为只有一个吴望达前来,没想到他还带来了四位银身罗汉。看来三个人接下来要面对的,必定是一场殊死的血斗。 一零八 调虎离山 上官兄弟看着吴望达一行人上了楼,这时欧阳雨荷站起了身道:“店家,劳烦你过来一下。” 店小二急忙跑了过来笑着道:“这位姑娘,不知您有什么事吩咐?” 欧阳雨荷道:“店家,我刚刚看那位韩爷带着朋友到楼上去了,不知上面是不是还有雅座啊?” 店小二道:“回姑娘的话,三楼确实还有雅座,不知您是什么意思?” 欧阳雨荷道:“我们三个人叫了这么多的酒菜,只怕一时半会儿也吃不完,而这楼下人多嘈杂,我们也想换个雅致一些的地方,不知你是否可以帮着安排一下呢?” 店小二笑道:“您看您说的,只要是来我们店吃饭的,都是我们的客人,您想在哪吃就在哪吃,我尽量安排就是了。” 欧阳雨荷笑了笑道:“刚刚上去的韩爷看着很是尊贵,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店小二道:“看来您几位是刚刚到咱们这儿,那位韩你可了不得,他叫韩嵩,乃是咱们当朝赵青山赵大人的干儿子。” 欧阳雨荷听完对视了一下上官千夜,上官千夜心想:“怪不得他能来迎接吴望达他们,原来这个韩嵩也是丈影如来的人。” 欧阳雨荷又从怀中拿出一些散碎银俩,递到了店小二面前。 这伙计一看,急忙满脸陪笑道:“哎呦,多谢姑娘赏钱,不知几位还有什么要求,您尽管对我说。”虽然荟宾楼很是气派。可这些打工的伙计终究也挣不了几个钱,所以这些赏钱还是让他满心的欢喜。 欧阳雨荷用手指了指上官千夜,然后低声道:“我家公子有意要结识那位韩爷。不知你是否可以给我们安排在韩爷旁边的雅坐呢?” 店小二看着手中的碎银笑着回答:“这个没问题,这个没问题,现在时间还早,三楼本来就还空着,没几个人。” 欧阳雨荷又道:“不过这件事,你可千万别对别人说,若是我们交不上这个朋友。只怕我家公子的面子上过不去。” 店小二道:“您放心吧,小人明白。”说完就安排着上官千夜他们上了三楼,并又找来了几名伙计。七手八脚的开始往楼上端菜。 上官千夜三个人来到了三楼,紧贴着吴望达他们的雅座坐好,虽然相互之间有屏风隔着,看不见对方的人。可是在寂静的楼阁之上。还是可以听得清对方的谈话。 这时的上官千夜三个人都不再说话,虽然还是不断的夹着菜,可心思却都在吴望达等人的身上。 这时就听韩嵩说:“吴师傅,万万没有想到您几位会来得这么快。” 吴望达道:“事情紧急,再不容许任何人拖延了,城外的朋友们已经把货物准备好了,就等着挑个好日子到城里来贩卖,若是我们不先把路铺好。就会误了大事。” 韩嵩说:“是啊,我干爹已经差不多把货都准备齐了。就等着开市了。可还是怕老头子突然抬价,让我们的货不好出手,不知吴师傅这次有没有把握把老头子那边打点好啊?” 上官千夜他们听着这些人的对话,知道他们说的意思,而他们所说的老头子,应该指的就是乾隆皇帝。 吴望达道:“只要能见到老头子的面,我们就有把握疏通好,不知道老头子院里的事你们安排好了没有。” 韩嵩说:“吴师傅,你们就放心吧。我干爹早就安排妥当了。今天晚上三更天,老头子家的管家会把西南角的看家狗牵走,你们只管把礼送进去就行了,若是他收了你们的礼,那我们就等着卖货吧。” 吴望达又问:“听说老头子家大业大,院内的狗也养活了不少吧?我们这些送礼的,不会反被狗给咬了吧?” 韩嵩道:“吴师傅,您放心就是了,哪没狗您走哪就对了。” 吴望达道:“好,但愿我们这笔生意能够做成,到时我们的富贵荣华也就享用不尽了。” 韩嵩道:“是啊吴师傅,一会吃完了饭你们先去休息休息,毕竟这一路上也累了。我把你们安排到老爷子院外西南角的一家客店,这样方便你们晚上送礼,你们先歇歇,等晚上再去拜会他老人家不迟。” 吴望达道:“好,只要你把事安排好,我们也就放心了。” 说完这些,几个人又聊了些别的事,听起来就不再那么重要了。 上官千夜把酒杯拿了过来,倒满了一杯的酒,然后在桌子面上写道:“鼎儿,你一会跟随他们去落脚点,然后回客栈等我们。” 上官鼎看了看哥哥写的字,然后顺着屏风转了出去,先下楼去等待了。 上官千夜又在桌子上写道:“见机行事。”欧阳雨荷看完点了点头。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听韩嵩说:“吴师傅,您几位不再多用些了吗?” 吴望达道:“差不多了,我们得先去休息休息,别误了晚上的事。”说着就往外走。 上官千夜听完,急忙拿起酒杯来漱了漱口,然后嘴里含着一口菜,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正巧吴望达他们也从雅座里走了出来,上官千夜奔着吴望达身后的一个人就晃了过去,吴望达这些人一看从旁边的雅座里出来一个人,一身的酒气,也都没理会,径直向前走。 上官千夜看准了那个人,突然一口菜全喷了出来,正好喷到了那个人的脸上。上官千夜顺势一靠,把那个人撞得一晃身子。 还不等对方说什么,上官千夜伸出手来一把就拽住了那个人的衣领,然后装醉道:“你小子怎么走路的?长眼睛了没有?看到爷爷我怎么不知道让个路呢?” 韩嵩一见。刚要过去理论,就被吴望达一把拦住,然后回过头来道:“维亮。算了,别和一个醉汉一般见识,我们走吧。”说完拉着韩嵩就往楼下走。 孔维亮本意也不想和一个酒醉之人纠缠,只想快快回去休息,因为晚上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可是无奈上官千夜抓着他就是不放手,满嘴的酒气喷在他的脸上,嚷着要他道歉。 孔维亮强压着怒火道:“这位朋友。刚刚是我不小心,我在这里给您赔礼了,还望您放我一马。” 上官千夜道:“怎么?你们仗着人多欺负人是不是?你把我撞成这样。赔个礼就完了?你给我跪下,磕三个头,叫三声爷爷我就放了你,要不然爷打断了你的狗腿!” 孔维亮身为当今武林盟主座下的银身罗汉。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呀?上官千夜没几句话。就把孔维亮彻底的给激怒了。 孔维亮站在楼梯口道:“吴师傅,你们先走,我处理完了这件事就过来。” 吴望达他们也知道,以孔维亮的身份,对付一个醉汉绝对是不用担心的。吴望达边走边说:“维亮,那你动作快一点,别耽误太长时间。” 孔维亮道:“你们就放心吧。”说完回过身来,一把揪住了上官千夜道:“小子。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时欧阳雨荷赶紧从雅座里跑了出来,紧紧的拉住了孔维亮道:“这位爷。我们家公子喝多了,希望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孔维亮道:“这位姑娘,我本不想和他争吵,只不过你们家少爷太过无礼,强行拉住我不放,你若是能够劝说他放开我,我绝不动他一个手指。” 欧阳雨荷假意道:“公子,您快放手吧,这件事不怪这位爷,您放手吧。” 上官千夜晃着身子道:“不行!什么维亮不维亮的,今天不给爷下跪赔礼,我就打断了他的腿!” 然后又转回头对孔维亮说道:“小亮子,酒楼之上地势狭窄,你若有种,我们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你小子敢吗?” 还不等孔维亮说话,欧阳雨荷抢着道:“这位爷,我家公子和好几位师傅学过功夫,我去帮您把您的几位朋友找回来吧,好帮着我把你们拉开,要不然您打不过他,会吃了亏的。” 孔维亮听完冷笑了几声道:“哦?你家公子还学过功夫?很好很好,那我今天就先陪你玩玩。”说完拽着上官千夜就往楼下走。欧阳雨荷在后面紧跟着。 到了楼下,店小二一看急忙跑了过来道:“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二位爷还打起来了呢?” 欧阳雨荷又从怀中取出来些银俩,偷偷的递到了店伙计的手中,低声道:“你只当没看见就行了,不必多事。”店小二拿了钱,也就站在了原地看着,没再动了。 上官千夜一路上骂骂咧咧的没完没了,孔维亮在前面气乎乎的拽着他就往没人的地方走,欧阳雨荷在后面一个劲的相劝。 走出了老远,渐渐的人烟稀少了起来,孔维亮看了看左右无人,拽着上官千夜的手向前一推,就把上官千夜推出去好几步远,然后站在那道:“小子,现在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上官千夜晃着身子道:“怎么?我学了这么多年的功夫,难道还怕你不成?” 欧阳雨荷急忙上前去拦住孔维亮道:“这位爷,您千万别动手,您打不过我家公子的。” 孔维亮听完哈哈的狂笑道:“姑娘,请你放心,我会给你家公子留个全尸!”说着缓步向上官千夜走了过来。 这时的孔维亮万万没想到,在他身后的弱女子已经把巴掌亮了出来。 孔维亮跟本就没把这件事看成是一次较量,身份这么高的他,若是要打一个醉汉,根本就用不着紧张。 就在这时,在他身后的欧阳雨荷已经运足了力气,高高的举起手掌,照着孔维亮的后背猛击了一掌。 身为流沙掌门长的女儿,欧阳雨荷从小就和欧阳坤修习掌法,掌上的功夫不次于其父欧阳坤,虽然表面上看她是个柔弱的女子,而这一掌的功力,青石也能被打成两节。 欧阳雨荷心想:“你若是让我这一掌击中了,就算不死也会口吐鲜血。” 孔维亮根本就没去在意后面的女人,就在这时,就听见啪的一声响,欧阳雨荷这一掌结结实实的就给孔维亮拍上了。 这一掌下去,把欧阳雨荷自己的手都震麻了,她心中暗想:“孔维亮的筋骨怎么这么硬?” 再看孔维亮,由于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猛的挨了一掌,也被震得住前抢了两步,然后站稳了身子,回过头来盯着欧阳雨荷道:“你是什么人?” 欧阳雨荷吓得一伸舌头,她自己万万没想到,自己连石头都能打碎的手掌,居然没能打得动孔维亮。 虽然孔维亮从表面上看没什么事,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经过了这一次的重击,他的整个五脏都在跟着翻滚。 而这一掌也让孔维亮意识到,这个姑娘的掌很不一般,没有十几年的功夫,想打得自己这么难受,是万万没有可能的。 就在他回头看欧阳雨荷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就感觉到背后寒光一闪,他这时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一男一女绝对不是酒醉的公子和小丫鬟那么简单。 孔维亮急忙飞身侧纵,他这一起一落,就纵出去两丈有余,这样的身法也让上官千夜和欧阳雨荷吃了一惊。 这时欧阳雨荷已经来到了上官千夜的身旁,上官千夜道:“雨荷妹妹,等一下无需你动手,你只要在一旁给我观战就行了。” 当孔维亮转过身来,再看上官千夜早已不是刚刚那个醉眼朦胧的醉汉形态,就见他右手提着七目残龙,站在那里威风凛凛,显现出一团的正气。 孔维亮知道,自己是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了。而身为银身罗汉的他,马上就平静了下来,因为自己的身手还是很让自己自信的。 孔维亮看了看上官千夜手中的刀,就感觉不对,头脑飞速的寻找着答案,不多时他就猜到了,这个年轻人手中拿的,就是前盟主铁山居士所用的七目残龙。 他强压着五脏的涨痛,冷笑了几声问:“莫非对面的朋友是铁山的门人吗?” 上官千夜道:“果然好眼力,不错,铁山居士就是我的授业恩师。” 孔维亮道:“我不管你是谁的徒弟,总知你我二人无冤无仇,今天你们把我引到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上官千夜道:“离恨天主,你来京城想要做什么我知道,我今天把你引来想要做什么你也应该猜得出来,我们又何必当着真人再说假话呢?” 当上官千夜报出了孔维亮的称号,孔维亮就知道,今天是难免一战了。虽然对方是铁山居士的弟子,让自己多少有所忌惮,不过从他的年纪来看,功夫也未必就能高到哪去。 孔维亮哈哈大笑,然后从包裹里取出自己的兵器透甲锥,亮了个架式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在兵器上见个输赢吧!” 一零九 人肉风筝 孔维亮的手中拿着透甲锥,对上官千夜和欧阳雨荷怒目而视。 欧阳雨荷在上官千夜的身边低声道:“千夜哥哥,刚刚我使足力气打了他一掌,没想到他什么事都没有,看来这个人的功夫十分了得,等下你和他动手之时,你可以千万要多加小心。” 上官千夜听完了点了点,然后抬起头来看了看孔维亮道:“离恨天主,毕神通是你的师兄吧?他有话让我带给你。” 孔维亮听完就是一愣,好像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然后问道:“什么什么?毕师兄让你给我带话?”很显然两队罗汉分头行动,现在的吴望达他们,还不知道毕神通的队伍已经全军覆没了。 上官千夜呵呵的一笑道:“是啊,毕神通让我转告你,说他非常的想念你。”边说着,边慢慢的向前移动。 孔维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你和我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上官千夜道:“你见到他就知道了。”话音未落,再看上官千夜早已一刀刺向了孔维亮。 上官千夜听西域二怪说过,虽然毕神通身为银身罗汉之首,可是要论起功夫来,却是敌不过这个孔维亮,在五位银身罗汉之中,这个孔维亮的功夫是最高的。 所以上官千夜先用话分散了一下他的注意力,然后在他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出手,抢到了第一招的进攻。 孔维亮的头脑中还在想。为什么毕神通会让他带话给自己,可是还没有等到他把话听明白,再看上官千夜的刀就已经到了。 上官千夜深知对手的厉害。所以第一招就是个狠招,丝毫没有给对手留任何的情面。 再看上官千夜倒提着七目残龙纵向孔维亮,快到他的近前时,使出一招焰龙怒中的刀法,名叫焰龙旋升。 上官千夜手中的刀照着孔维亮从下至上挑了上去,然后人随刀动,那把七目残龙带着上官千夜在空中旋转。像一个大陀螺一样飞快的向上攀升。 这一招来得极快,孔维亮一个没留神,就看对手的刀从下面向上挑了过来。并且这一刀上官千夜是从远处冲过来使用的,所以逼得孔维亮只好跳起身来躲避,根本就来不及跳离刀锋。 就在孔维亮跳起身的一刹那,上官千夜的身体也随着刀的转动也跟着腾了起来。 孔维亮刚刚躲过了上官千夜的第一刀。身在空中的他。就看到上官千夜的身体旋转着,在跟着自己一起跳了起来,并且在他快速旋转着的身体的周围,七目残龙电闪般向自己砍来。 这一招来得太突然,把孔维亮逼得只好用双手拼命的握紧了透甲锥,挡在了自己的身前。这样一来,虽然算是挡住了对手的进攻,可是从刀峰之中透过来的那股强劲的力道。也震得孔维亮手腕发酸。 上官千夜一看,对手挡住了自己的第一招进攻。心中暗想:“我一定要在最开始的时候,就用雷鸣暴雨般的进攻把你压制住,如果让你缓过这口气来,那么接下来的缠斗就有可能是无体止的了。” 上官千夜拿定了主意,在空中还不等到焰龙旋升的招式使老,紧接着第二招焰龙入海就使了出来。 这一招和上一招是相辅相成的,虽然两个招式都可以独立的使用,可是一但让进攻的人把两招连在一起,那威力就会立增数倍。 当自身在空中不断的向上攀升之时,上官千夜把刀的角度稍稍一调整,让自己仍然在进攻的同时,使得气流从刀身上改变了流动的方向,这样就能让使用此招式的人,比对手更快的着地,从而发出新招并占得先机。 上官千夜之所以在刀法上有了这样长足的进步,这是与西域二怪的点拨分不开的。 孔维亮在空中接到了上官千夜的第一招时,就已经在暗想:“等一下我脚一落地之时,就要快速的跳离战斗,等我缓过这口气,再和你对攻,从而挽回劣势。” 他心中正在这想盘算着,再看对手突然间急速的向地面坠了下去,孔维亮一见不由得啊的一声惊叫。 身为银身罗汉的他非常的清楚,人的功夫再高,在空中能够变幻的动作也是非常有限的,当两个人在纷纷跳起身,在空中缠斗之时,谁的脚能够先着地,就已经抢到了变招的先机。而在空中的人,再怎么灵活,也会受到极大的限制。 孔维亮的惊呼还没停止,再看上官千夜的两只脚已经稳稳的站到了地面。 身体依然在空中的孔维亮,此时暗叫不好,他心中想道:“看来我太小看这个对手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身法会这么快,招式会这样的精妙。” 孔维亮现在非常的后悔,为什么在战斗之前自己会分心,从而失掉了进攻的先机,若是自己能抢先进攻,可能情况就会完全的不一样了。 可是现在的局面,已经再没有多少给他思考的时间了。 上官千夜双脚落到了地面,心中也是暗自庆幸,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与功夫最高的银身罗汉交手,开始居然会进展得这样的顺利。 上官千夜在落地的那一刻,看见孔维亮的身体仍然在自己的头上飘着,心中暗想:“离恨天主,你别怪我无情了,与你这样的高手打斗,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留给你一丁点喘息的余地。” 想到这里,上官千夜再不怠慢,使足了气力,向孔维亮递出了自己的第三招,这一招叫赤虎跃涧。 就看上官千夜伴着一声虎啸般的怒吼,跳起身双手捧着刀,向着孔维亮就扑了过去。手中的七目残龙挂着一道冷风。直奔孔维亮的小腹刺来。 孔维亮在空中正在下落,低头一看,对手已经再一次向自己刺出一刀。急得他也跟着上官千夜大喊了一声,然后借着自己力气的爆发,努力的提着一口气,把自己又向上方拔了尽一尺左右的高度。 虽然说一尺左右的高度并不算很高,不过对于身体正在下落的人来说,能够身在空中,没有任何可蹬踹物体的情况下。再一次升起这个高度,已经可以说是极限了。 孔维亮就借着这一口真气的冲力,向上一腾。然后双腿尽量的向两侧打开,这才总算是躲过了上官千夜的第三招。 虽然是躲了过去,可这时的孔维亮自己心里却是再明白不过了,若是对方落地时再次进攻。那么身在空中的自己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这个时候。并不容孔维亮多想,身在半空的他,也想借着旋转的力度让自己快速下坠,可是此时,毕竟不可能像在地面上那样灵活,他左右的挥舞着透甲锥,可是仍旧无济于事。 上官千夜这一招被对手躲了过去,自己扑了个空。虽然没能够刺到孔维亮。可是上官千夜也不得不在心中对他的功夫感到钦佩。 上官千夜心中暗想:“若是自己与孔维亮换个位置,我能不能躲开这一击。真的是不好说。” 可是对于正在占尽上风的上官千夜来说,佩服归佩服,赞叹归赞叹,自己却是绝对不会因为对方闪躲得漂亮而手下留情的。 孔维亮若是死在自己的刀下,上官千夜一定会因为他的功夫,而对他感到惋惜。可是这一点点的怜悯之心,根本就无法改变上官千夜所要达到的目的。因为就算是杀了一个孔维亮,他的身后还有吴望达和其他三位罗汉,更残酷的战斗正在等待着自己。 上官千夜的双脚再次落地,自己已经用不着再去回身观察孔维亮的位置,因为他身在半空,绝对没有可能迅速的逃离。 这时的千夜想都没有想,直接就使出了自己的第四招赤虎倒腾云。上官千夜双手握着七目残龙,向后翻了一个跟斗,借着这个力把自己也高高的抛向了空中。 欧阳雨荷在一旁观战,就见上官千夜在空中把身体团了起来,像一个滚动的大肉球一样,而这个肉球正带着那把七目残龙一起飞速的滚动,向着孔维亮的身后袭来。 孔维亮从自己接到对手的第一招跳起身以后,一直到现在,自己的身体都没有机会再次着地,此时的他已经是心如死灰一般。 现在的他在想:“怎么也想不到,今天我会死在一个年轻的后辈手里,可是就在自己马上就要丧命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对手究竟叫什么,哎,为什么打斗之前我就不问问呢?如果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太冤枉了吗?等到见了阎王,我都不知道要去告谁的状。” 孔维亮在空中后悔不已,虽然他此时心烦意乱,不停的胡思乱想,可是多少年的苦功夫,还是让他的反应能力和意志超过常人。 就在他万分绝望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恶风不善,就知道对手已经在自己的身后下了毒手。 这时的他再想提气上纵是绝对不可能的了,因为刚刚的一口真气,已经耗费了他这么多年以来积攒的全部精气神,若是没有一两个时辰的休整,是万万没有可能恢复的。 身在半空中的孔维亮知道,这次自己是九死一生,可是人的求生**到什么时候都会一样的强烈,他在空中听着后面七目残龙挂着的风声,自己仍然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现在的他想在空中转回身来,看看对手用的是什么招式都是不可能了。万般无奈之下,逼得他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了,把自己全部的力气都快速的聚集到了腰上。 在空中苦苦的挣扎了这么久,若不是身为银身罗汉的孔维亮,旁人只怕早就撑不住了。 孔维亮在空中做出了自己最后的一个动作,他借着腰部的力量,把自己的整个身体翻转着向前丢了出去。 这个动作刚刚完成,孔维亮就感觉到自己的腰椎响了一下,他自己心里明白,一定是椎骨错位了。 孔维亮自己深刻的明白了这一点,可是再想做出任何补救的动作都已经不可能了,虽然算是又躲过了对手的这一招,可是孔维亮再也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了。 人还在空中,透甲锥就已经离开了他的手掌,飞出去老远。而他就感觉自己像一具死尸一样,啪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本来在之前就挨了欧阳雨荷一掌,使得他的五脏都在不停的翻滚,可是再加上刚刚这样完全失控重重的一摔,孔维亮就感觉到自己的整个内脏都要燃烧了起来,烧得他抓心一般的难受。可是自己由于腰骨错位,想站起身都已经是万难了。 可是现在身在空中的上官千夜,并不是非常的了解孔维亮目前身体的情况,一看到他整个身体着了地,唯一想着的就是绝对不可以再让他站起来。其实上官千夜并不知道,就算自己不再发起进攻,孔维亮也起不来了。 上官千夜在半空中身体用力的扭动了一下,接着就停止了旋转,然后他朝着躺在地上的孔维亮,使出了自己的第五招焰龙布雨。 这时的上官千夜头在下脚朝上,挺着刀向地面的孔维亮刺了过去。 这套刀法经过了上官千夜自己多年的习练,再加上西域二怪化龙点精一般的点拨,上官千夜已经把所有的招式练到了出神的境界。 这一招又酷似傲剑门中的绝学冲日剑,而现在上官千夜所用的焰龙布雨,其威力比起冲日剑来,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孔维亮老老实实的躺在地上,眼看着数不清的刀锋向自己的身体猛刺了过来,可是自己就连移动一下的能力都没有,吓得他赶紧闭上了眼睛。 上官千夜面对着这样强劲的对手,手底下依然毫不留情,一剑就刺穿了孔维亮的小腹,直到感觉自己手中的七目残龙已经刺入到了泥土里,这才收了招式,腾身站在了孔维亮的身旁。 直到自己真的刺中了孔维亮,上官千夜仍然感觉有些晕乎乎的,他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和离恨天主孔维亮动手,自己仅仅用了五招就秒杀了对手,自从对手跳起身,就没给过他落地的机会。 欧阳雨荷好像也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现在仍是不敢相信上官千夜居然会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强大到了如此的地步。 从孔维亮第一次跳起身,到他落地被杀,在这片刻之间,上官千夜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其实这一切不能完全说是机缘巧合,但是也存在着诸多的不公平因素。 从一开始孔维亮被无顾的激怒,上官千夜就已经占到了平稳不焦躁先机。而且在未打斗之前,孔维亮中了欧阳雨荷的一掌,虽然说表面上看没有什么事,可终究还是震动了他的筋脉,使得他气血运行不畅,真气不足。 还有上官千夜在动手之前,先用言语对对手进行迷惑,分散了他的部分注意力,并且突然发招进攻,正所谓先下手为强。所以这诸多的原因加在一起,就够成了孔维亮速死的必然结果。 此时的孔维亮感觉到自己的小肚子钻心的疼痛,他睁开眼睛,努力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看,原来自己的肠子都流了出来,就知道自己没有再生还的可能了。 可是直到现在他仍然是很不服气,孔维亮自己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稀里糊涂的就飞了起来,然后等落到地上就死了呢? 孔维亮艰难的把目光从自己的腹部移开,看了看上官千夜,然后挣扎着问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上官千夜看了看脚下的孔维亮,心平气和的说出了四个字:“上官千夜”。 一一零 迫不得已 上官千夜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孔维亮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说道:“堂堂的银身罗汉,真是可惜了他这一身的好功夫,若不是误上了丈影如来的贼船,也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 欧阳雨荷紧走了两步,来到上官千夜的身边问:“千夜哥哥,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上官千夜想了想道:“我们暂时分开行动,你现在返回荟宾楼去,在那里等着。吴望达他们见孔维亮长时间没有回去,必然会来人寻找,到时你再把来人引到这里,我们最好在天晚之前,把这些位罗汉先在城外解决掉,也省得天晚时再入皇城。” 欧阳雨荷道:“千夜哥哥,就算是他们派人来找,万一前来的人不是罗汉怎么办?” 上官千夜道:“没事,你拿着孔维亮的透甲锥,只要他们来的人看见了这件兵器,就应该会猜出他出事了,再次来的人就一定会是高手。” 欧阳雨荷听完点了点头,然后又追问道:“千夜哥哥,你就在这里等着吗?” 上官千夜道:“不,我要回去找鼎儿,只要吴望达他们一落脚,鼎儿就会马上回到客栈等我们。到时我与他一同赶来,只要鼎儿在,我们办起事来就更有把握了。” 安排好了各自的任务,两个人就分头行动了。 欧阳雨荷看着上官千夜匆匆离去的身影,心中不断的在祈祷。但愿等到明天太阳升起时,三个人都会平安无事。 欧阳雨荷独自一人,拿着孔维亮的透甲锥往荟宾楼走。离着荟宾楼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看见荟宾楼的门口处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正在四处的张望。欧阳雨荷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人就是跟随着吴望达来的四个人其中的一个。 刚刚掌击孔维亮的场景,依然还在欧阳雨荷的眼前不断的浮现,这样的回忆让她对面前的这位罗汉,多少心存着一丝恐惧。 现在上官千夜和鼎儿都不在自己的身边,可是事情紧急。自己又不能放过这个极佳的机会,若是放走了这个人,等到他们凑到了两个人或是更多人一起来的时候。只怕上官千夜和鼎儿对付起来就要吃力了。 雨荷姑娘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紧张情绪,可是一颗芳心还是乱跳个不停。虽然她无法让自己不去害怕,但是接下来的事,无论如何都是要去完事的。 欧阳雨荷强稳着心神。把透甲锥背在了身后。快步的来到了那个人的身旁开口问道:“请问这位爷,您是否认识孔维亮孔爷呢?” 那个人正在四处的张望,听到有人这么一问,急忙甩过脸来看,只见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位姑娘,长得眉清目秀,一对笑眼中从里往外透着善良。 那个人回话道:“这位姑娘,我的确认识孔维亮。不知你是否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 欧阳雨荷点了点头道:“那您请随我来,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那个人很警惕的又看了看欧阳雨荷。然后问了声:“姑娘,你怎么知道他在哪?” 欧阳雨荷一见,忙从身后拿出了孔维亮的透甲锥,递到了那个人手里。 那个人一见孔维亮的兵器,心中也是一惊,他暗想:“这的确是孔维亮的兵器,为什么会在这位姑娘的手里呢?难道他出了什么事吗?” 欧阳雨荷知道他在胡思乱想,便开口说道:“刚刚我们家公子与你的朋友孔维亮吵了起来,后来两个人就动了手,你的朋友就在后面一直追赶我家公子,还用这个大铁针掴我家公子,之后两个人就顺着这条路跑远了,我捡到这根大铁针就回来寻人,因为我自己怕劝不动他们。” 那个人一听急忙说:“姑娘,你快带我前去,我定然有办法阻止他们之间的争斗。” 欧阳雨荷说:“那可就太谢谢您了,若是我家公子出了什么事,我回去可没法和老爷交待,您快随我来。”说着在前面引着路,那个人在后面跟着。 欧阳雨荷走着还不时的回头来问:“这位爷,不知您怎么称呼。” 那个人回话道:“我叫孟标”。 欧阳雨荷心中暗想:“原来你就是云中雕,也不知道你有本事相比孔维亮如何,千夜哥哥和你决斗时吃不吃力。” 雨荷姑娘边想着边往前走,可是速度并不是很快,因为她想尽量的拖延时间,好让上官兄弟能够再次返回到杀孔维亮的地方。 孟标在后面跟着欧阳雨荷,虽然刚刚在荟宾楼门口的时候,自己确实是有些心急,可是在行路的这段时间里,孟标却是自己一直在分析着这件事。 他越想越感觉到事情不对头,身法在自己之上的离恨天主孔维亮,怎么可能在与一个醉汉打斗之时,不用武功,而是选择用自己兵刃去掴对手呢?非常明显,孔维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并且以孔维亮的身法,如果真的想去抓住一个醉汉,用得着跑出来这么远吗? 所有的分析都同时的证明了一点,就是带路的这个姑娘在说谎。孟标在欧阳雨荷的身后仔细的盯着她看,可是总感觉着这个姑娘不像是个坏人啊? 那么就应该还有另一个原因,可能是她家公子的武艺也不错,可这个答案好像也并不令孟标自己满意。 孟标就这样一直胡乱的猜着,可是每当分析到欧阳雨荷在对自己说谎时,就马上自己否定了答案,他好像很不愿意把带路的这个好姑娘和骗子联系到一起。 其实这个云中雕孟标,自从跟随丈影如来以来,很少自己独闯过江湖。虽然在功夫上很不一般。但是江湖阅历却非常的浅薄。在他的眼睛里,几乎就是看不到坏人的。 欧阳雨荷故意放慢了脚步,她在等待着上官兄弟。因为她一个人绝对不是孟标的对手。 而孟标则不时的在后面问上一句道:“姑娘,还有多远?” 欧阳雨荷也就顺口回答他:“您别着急,马上就要到了。” 欧阳雨荷就这样不慌不忙的引着路,可是再远的路用再慢的速度去走,也终究会有到达的时候。当欧阳雨荷很接近斩杀孔维亮的地点时,她的眼睛在不停的四处寻找,她现在非常急迫想知道。上官兄弟是否已经在等待着她了。 可是这里依然是空荡荡的一片,没有一丝的动静,这时的欧阳雨荷已经紧张到了极点。自己的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在她身后的孟标看了看道:“姑娘你不必着急,累了吧?若是累了就慢些走。” 欧阳雨荷心想:“看来这个云中雕倒是挺厚道,居然拿我的紧张当劳累了。”心里虽然这样想,可是嘴上却答道:“没事的。马上就到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欧阳雨荷也是有意的提高了嗓音,可是还是看不到上官兄弟的影子。 距离斩杀孔维亮的地方仅有二三十步的距离了,虽然上官千夜在走之前处理掉了尸体,可是地上的血迹还在,欧阳雨荷真的不知道,等一下当孟标看见地上的血迹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此时的欧阳雨荷几乎是在向前挪动着行走了,可是不管怎么慢。还是距离地上的血迹越来越近。这时她的心也在随着两个人的脚步,嘣嘣嘣的跳个不停。 就在这时。欧阳雨荷就听到身后唰的一声响,她知道那是兵器出鞘的声音,吓得她啊的一声喊,快速的转回身来,警惕的蹬着孟标。 就看从孟标的两只衣袖里,各伸出一把一尺左右的钢爪,其形状就像雕的爪子相似。 孟标看到了欧阳雨荷的神情,急忙安抚道:“姑娘莫怕,我只是看到了前面地上的血迹,所以才亮出了兵刃以防不测。” 欧阳雨荷没有说话,只是战战兢兢的跟在孟标的身后,她的一双眼睛在四处的寻找,可是仍看不见上官兄弟的影子。 她的心灵在不停的呼喊:“千夜哥哥,鼎儿,你们在哪啊?你们赶快出现啊,若是再迟些,就让这个孟标走掉了。” 可是任凭她怎样的期盼,就是看不到上官兄弟的人影。 孟标紧走了两步,然后蹲在了血迹的前面,用钢爪轻轻的触碰着地上的血迹,而后自言自语的道:“看样子这血还没有凝固,一定是刚刚才流过的。”说完抬起头来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又低下头来看了看地上的血迹。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欧阳雨荷的心里已经开了锅,在她期盼的同时,自己也感觉到,也许上官兄弟根本就没有可能来得这么快。因为自己刚刚到了荟宾楼门前,就遇到了孟标。 而这个千夜哥哥强劲的敌人,现在就蹲在自己的身前,自已到底要不像掌击孔维亮一样,再打孟标一掌呢? 若是打了他但是没能打动他怎么办?那样自己就会招来杀身之祸。可要是不打他,那么又感觉很对不起这次机会。 欧阳雨荷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纠结与煎熬。 她轻轻的举起了自己的手掌,看着孟标的背影,却久久不敢把这一掌击出去。 就在这时,孟标突然一回头,看到了她高举着的右掌,于是急问道:“姑娘,你要干什么?” 欧阳雨荷吓得赶紧把举起来的手,捂到了自己的眼睛上,然后颤抖着声音回答:“我怕血,我不敢看。” 孟标道:“姑娘别怕,有我在这里,你就不会有事的。” 欧阳雨荷顺着手指缝看着他,见他就要站起身了,就又问了句:“您要看仔细了,这血真的是刚刚才流过的吗?” 听她这样一问,孟标不知道是为什么,突然又很耐心的蹲下身去,再去拨弄了一下地上的血迹道:“姑娘你看,这血还没有干呢?” 欧阳雨荷看他再次蹲下了身子,把捂在眼睛上的手又放了下来。而孟标说完这句话,又第二次的准备站起身。 这时的欧阳雨荷把心一横,暗想:“刚刚我一掌击到孔维亮的后背上,的确不见他怎么样。这次我一掌拍在孟标的脑袋上,我就不信我还是打不动你!” 孟标并不清楚将要发生的一切,正好要挺身站起,这个时候再不容欧阳雨荷多想,她高高的举起手掌,运足了气力,一掌直奔孟标的脑袋袭来。 就在这一掌发出去的瞬间,欧阳雨荷已经有了大不了一死的信念,此时的她心中在招唤着她的千夜哥哥,她知道,若是自己打不动孟标,也许就再也见不到千夜哥哥了。 说时迟那时快,欧阳雨荷把流沙掌多年的功力全都集中到了掌心上,孟标却丝毫没有任何的防范,欧阳雨荷就听见啪的一声巨响,吓得她自己也是一闭眼睛。这一掌就实实惠惠的打到了孟标的后脑上。 一一一 误伤 欧阳雨荷的这一掌用的力量太大了,就在自己的手掌和孟标的头部接触到一起之后,把雨荷姑娘自己的整条右臂都震麻了。 听到了啪的一声响,欧阳雨荷的第一个反应,并不是要看一眼被打的孟标到底怎么样了,而是转回身去,不顾一切拔腿就跑。 她现在实在是怕极了,她怕发生在孔维亮身上的一幕再次重演,若是孟标没被自己打伤,那么接下来就会拼了命的追杀自己。 欧阳雨荷再怎么出身在武术世家,再怎么从小修习流沙掌法,可她毕竟还是个女孩子。如今在她的身边没有了上官兄弟的陪伴,自己一个人在这个举目无亲的皇城,她还是多少有着一丝的畏惧。 欧阳雨荷跑出了大约有一箭地的距离,感觉身后好像并没有人在追赶,她边跑着边回过头去,她想看一看被打的孟标到底怎么样了。 可是她回头这么一看不要紧,顿时吓得她魂不附体,只见刚刚用掌击打孟标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就在她还来不及转回头来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砰的一声撞到了一个什么东西上,这一次的撞击力道实足,把欧阳雨荷弹了回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等欧阳雨荷抬起头来一看,原来自己刚刚撞到的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正是孟标。看来孟标的身法远远在欧阳雨荷之上,就在她回头看的一瞬间,孟标已经快步挡在了她的身前。 欧阳雨荷仔细一看孟标。就知道刚刚的这一掌把他打得也不轻。现在的孟标额头和鼻子都在流着血,应该是刚刚被自己的一掌击倒了,在地面上磕破的。而孟标虽然站在面前。可身子还在微微的晃着,看样子这一掌虽然没能打死他,可也把他打得个半晕。 看着孟标挡在了自己的身前,这时的欧阳雨荷已经不再那么害怕了,她从地上跳了起来,用手点指孟标道:“恶贼,你想怎么样?” 孟标虽然是站在那里。可还是感觉到自己的眼前发花。听到欧阳雨荷的质问,他开口道:“姑娘,我并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是你先动手打的我,为何还要问我是什么意思呢?” 欧阳雨荷道:“云中雕!事已至此,我也无需再隐瞒了,我刚刚就是想一掌要了你的命。只不过怪我是女儿之身。掌力未能修习到上乘,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仍然会毫不犹豫的动手杀你!” 孟标问:“姑娘,你为什么要杀我?” 欧阳雨荷气呼呼的道:“狗贼,吴望达带着你们来京城刺杀皇上,所以我就要先杀了你!” 孟标又问道:“这么说你是皇上的人了?” 欧阳雨荷道:“你不用问我是谁的人,总知你要刺王杀驾就是大逆不道,大清的子民人人都有权利杀了你。你又何必问我是谁的人?” 孟标听完又问:“照你这么说,孔维亮一定是已经被害了是吗?” 欧阳雨荷道:“你既然已经都知道了。又何必再多问,刚刚地上的血迹就是他的。” 孟标听完这些话,唰的一声把两把钢爪收回到了衣袖里,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手不停的揉着脑袋道:“姑娘,你这一掌的确够狠的啊,若是换个普通人,只怕整个脑袋都开花了。” 欧阳雨荷看到他的举动就愣住了,本来以为这个孟标会和自己拼命,可是没想到他收起了兵刃,坐在地上揉脑袋。雨荷姑娘问道:“云中雕,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标坐在地上道:“你若是早说自己杀了孔维亮,我也就不必和你故弄玄虚了,那样你也就不会打我这一掌。” 欧阳雨荷听完仍是不明白孟标在说些什么。 孟标抬起头来看了看她,见她仍是一脸迷惑,就继续说道:“赵青山是当今万岁身边丈影如来的人,难道在丈影如来的身边,就没有当今万岁的人吗?” 欧阳雨荷听完很是吃惊,问道:“那么谁是皇上的人?” 孟标道:“姑娘,你这一掌差点儿就把我打死,而我却不杀你,你猜谁是当今万岁的人呢?” 欧阳雨荷真是不敢相信面前发生的一切,她的头脑在飞速的旋转,她在想孟标说的话,难道这个银身罗汉真的是皇上的人吗?虽然他没有杀自己,但是仅凭着他的话,自己还是不能够确定。 这时的欧阳雨荷又想到了上官千夜,若是千夜哥哥在自己的身边,就一定会帮自己拿一下主意。想到这儿,她抬起头来四下看着,可是仍不见上官兄弟的出现。 孟标看着欧阳雨荷问道:“姑娘,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当我们离开荟宾楼的时候,在后面跟着我们的那个年轻人,也是你们一起的吧?” 欧阳雨荷听完头都大了,她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鼎儿被他们发现了吗?于是急着问道:“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孟标道:“当吴望达发现有人跟踪我们的时候,就感觉事情应该是走漏了风声,所以就让吴尊和赵广去追那个年轻人,并让我回到荟宾楼,找回孔维亮,让他不要再惹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欧阳雨荷现在没心情听他讲事情的经过,只是关心着上官鼎的安危,就又急着问:“我是在问你,跟踪你们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孟标道:“姑娘,你不用担心他,虽然吴尊的底细我并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赵广和我一样,也是当今万岁安插在丈影如来身边的人。所以他们两个人同去,你的同伴必然没事。” 欧阳雨荷道:“我凭什么要想信你?” 孟标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不过等到明天早上。真相就自然会明了。” 欧阳雨荷试探着问道:“那你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孟标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和赵广两个人早就有了计划,准备在今天晚上我们进入皇城之后,趁他们不备的时候。动手将三个人铲除,可是你们的行动却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欧阳雨荷问道:“我们帮你杀了一个强劲的敌人,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说?” 孟标道:“吴尊和赵广去追你的同伴,看来吴尊也是凶多吉少。若是动起手来,赵广必然会帮着你们的人杀了吴尊。” 欧阳雨荷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吗?你们陪伴吴望达来的四个罗汉,若是他们两个都被杀了,那么就只剩下吴望达一个人了。难道这不好吗?” 孟标道:“姑娘,你想得太简单了。如果我们四个人谁也没有死,那么吴望达定然不会怀疑。可是死了两个,就算我和赵广再回去,只怕他也不会相信我们了。” 欧阳雨荷道:“那怕什么?你们可以先入皇城,告诉里面的人做好准备就是了。到时他吴望达只身一人。就算有再高的本事也施展不开。” 孟标道:“姑娘,你是说让皇城里面的人做准备是吗?那你想让谁做准备?赵青山在明处,而皇城之内,暗处是否还有丈影如来的人谁也不清楚,当今万岁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引着他们造反,好将这些叛贼一网打尽。” 欧阳雨荷听完都傻了,呆呆的问:“照你这样说。我们是在帮倒忙了?” 孟标道:“是啊,若不是你们插手。我们必然会把贼人一并引出来,可是现在已经打草惊蛇,只怕再怎么说,也会有大部分的人不敢出头了。” 欧阳雨荷又问:“那接下来你们要怎么做?” 孟标道:“我是不会回到吴望达那里去了,我想赵广也不会傻到回去送死,我们两个人只有先进入皇城,去确保万岁爷的安全。” 欧阳雨荷又问:“那你们还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 孟标道:“若是你们的功夫可以达到至尊的水准,或许还可以帮上一点小忙,若是没有这个能力,那赶快离开吧,不要再给我们添乱了。身为金身罗汉的吴望达,绝对不是我和赵广两个人就能对付得了的。虽然他是金身罗汉,而我们是银身罗汉,听起来好像差不了太多,可真实的情况是,我们和他的差距,并不是一点半点那么简单。” 欧阳雨荷道:“虽然我的功夫不行,但是我哥哥的功夫极好,他刚刚仅用了五招就杀死了孔维亮。” 孟标听完一下跳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欧阳雨荷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欧阳雨荷道:“当然是真的,我为什么要骗你?难道我想让我哥哥去皇城送死吗?” 孟标听完哈哈的大笑道:“太好了!太好了!有了这样的高人相助,万岁爷就万无一失了。” 欧阳雨荷问:“那我们究竟要怎么做?” 孟标道:“你们速速去准备晚上的行动,等到吴望达进入紫禁城,你就让你的哥哥尾随他进入,等到他们的党羽出现得差不多时,再出手将吴望达制服,这样就是立了大功一件啊!” 欧阳雨荷听完非常的欢喜,简单的告别了孟标,一路跑回了客栈去给上官千夜报喜迅。 孟标则带着一脸的血,踉跄着奔着紫禁城而去。 当欧阳雨荷一口气跑回了客栈,等进了房间的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上官鼎,再四处一打量,并没有看见上官千夜的人影。 上官鼎站起了身问道:“姐姐你回来了?我哥哥呢?” 欧阳雨荷一看不见了上官千夜的身影,心中暗想:“会不会是我刚刚被孟标给骗了呢?千夜哥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了?”想了又想,赶忙问上官鼎道:“鼎儿,你在跟踪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没有?” 上官鼎道:“姐姐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半路上出事了?” 欧阳雨荷急着说:“鼎儿你就别多问了,快和我说说。” 上官鼎道:“我在跟踪的半路上,就被吴望达他们发现了,他还派了吴尊和赵广两个人在后面追我,我跑了很远可是都甩不掉他们,就只好拿出盘古笑和他们一战。可是没有想到,还没打上几个回合,那个赵广突然偷袭吴尊,把吴尊给杀死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个赵广也没和我说什么,杀完人就跑了。于是我就赶紧回来等哥哥,可是直到现在也没看见他回来。” 欧阳雨荷听完上官鼎的话,感觉和孟标分析得并无差错,看来赵广和孟标确实是乾隆的人。可是上官千夜到哪去了呢?他明明说自己要回来等鼎儿,然后一同回去找我,为什么哪里都见不到他的人呢? 上官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自己说完了这么奇怪的事情,也不见欧阳雨荷有什么反应,于是又问道:“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欧阳雨荷现在心急如焚,她在担心着上官千夜,可是不把事情和上官鼎说明白,鼎儿就帮不上忙,所以就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对上官鼎说了一遍。 上官鼎听完笑着道:“姐姐,照这样说这是件好事啊!” 欧阳雨荷道:“我也知道这是件好事,可是现在你哥哥他人呢?” 一一二 决定 上官鼎和欧阳雨荷在客栈里焦急的等待着,可是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也不见上官千夜回来。 这个时候,天已经过了中午了,两个人有些坐不住了,于是决定再分头出去找找,并约定不管能不能找到上官千夜,太阳落山以前都要回到客栈碰头。 两个人就这样分头出去,欧阳雨荷再次返回到了斩杀孔维亮的地方,一直等待到了天晚,也没见到上官千夜的身影。 上官鼎则是不停的往返在千夜有可能出现的几个地方,可也是一直到天晚,并没有寻到人。 太阳很快的落山了,当两个人再次回到了客栈,都垂头丧气的,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上官千夜一定出了什么意外,可是两个人的心里也都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两个人仍旧一筹莫展的时候,外面的寻夜人敲响了三更天的梆子。 上官鼎道:“姐姐,虽然现在哥哥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可是时间已经到了,我看我们还是先进入到紫禁城,或许哥哥也已经在里面了。” 欧阳雨荷也是毫无办法,虽然知道自已对于这次反刺杀行动,并帮不上什么忙,可是出于对上官千夜的担心,也想进入皇城去看一看。 两个人快速的收拾好随身的物品,从客栈后窗跳了出去,直奔紫禁城的西南角而来。 等他们到了护城河边一看,原来根本就不像韩嵩说得那样。西南角的城墙上仍然灯火通明,守护的卫兵成群结队的在巡视。 欧阳雨荷此时已经没了主意,低声问上官鼎道:“鼎儿。看情况我们是进不去的,怎么办?” 上官鼎道:“莫非是我们记错了方位?” 欧阳雨荷道:“绝对不会,我记得很清楚,他们说的就是西南角。” 上官鼎现在也非常的着急,可是城墙上这样严格的看守,是绝对没有办法进入的。他想了想道:“姐姐,我们去看看别的地方是不是有机会。”说完领着路绕城而走。 欧阳雨荷在他的身后紧跟着。姐弟两个人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在行进,等到他们绕城一周,再次回到西南角的时候才发现。整个紫禁城的看守没有一处的漏洞。 两个人傻傻的站在原地,这时候他们感觉到自己可能是让孟标他们给骗了。 而事实的真相是,孟标并没有欺骗他们,孟标和赵广也的确是大清皇朝的人。只不过上官鼎和欧阳雨荷来晚了。错过了进入紫禁城的最佳时机。 皇城里面的人,是有意的留出西南角引刺客进入,等到吴望达进去以后,马上就又对整个皇城进行了严密的封锁。只不过这一次随着吴望达一同进入皇城的的,并不是四位银身罗汉,而是上官千夜。 原来上官千夜的确是回到了客栈等上官鼎,可是鼎儿被人发现被人追逐并且发生械斗的事,上官千夜并不知道。他等了一段时间。不见上官鼎回来,而自己又放心不下一个人在外面的欧阳雨荷。所以就又回到了斩杀孔维亮的地方。 当上官千夜回到事发地点的时候,欧阳雨荷与孟标两个人已经离开了,四处找不到人的上官千夜也是非常的着急,他生怕自己离开的一会时间,欧阳雨荷出什么事,于是他又飞快的往荟宾楼赶。 就在去荟宾楼的半路上,上官千夜突然间发现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孟标。在嘈杂的人群中,孟标带着满脸的血迹,独自一个人正在前往紫禁城。 上官千夜并不知道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就自己在后面偷偷的跟着,直到亲眼看到孟标从午门大摇大摆的进入了皇城,不知道真相的他感觉到事情的不妙。 就在他满心怀疑的时候,更惊奇的事发生了,他看见银身罗汉的另一个人,也就是赵广,和孟标一样也是从午门而入,并且两个人好像都没有受到任何的拦阻。 这时的上官千夜在暗想:“这一切一定都是赵青山事前安排好的,现在两位银身罗汉已经进城了,可以说皇上随时都有被刺杀的危险,而在这晴天白日里,自己又进不去,这可怎么办?”他越想越心焦,急得他在原地团团的转。 上官千夜也曾想过回去继续等鼎儿和雨荷,可是从目前的情况分析,此时的紫禁城里面一定凶险万分,既然赵青山早有安排,那么就不知道除了两位银身罗汉做内应之外,还有多少叛党,所以现在的城内在他看来,就如龙潭虎穴一般。 上官千夜思来想去,最后终于做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那就是自己孤身一人寻找机会进入皇城,绝不可以让鼎儿和欧阳雨荷随着自己一起冒这个险。 于是他早早的就守在了皇城的西南角,准备一有机会就要进入城内,探一探里面的情况。 与此同时,被韩嵩安排去休息的吴望达更是如坐针毡,因为自己派出去的四位银身罗汉一个都没有回来,他乱猜乱想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可是一直等到天晚,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身为丈影如来的顶门大弟子,吴望达的功夫自然是没得说,不过要想进入到紫禁城去刺杀皇上,毕竟不是件轻松的事,如今没有了帮手的吴望达,多多少少的对这件事有了一份担忧。 他知道城外赵青山的军队和远在至尊顶的师父,都在急迫的等待着自己这边的消息,不管自己的刺杀成功与否,都是反清的一个最明确的信号,只有自己先动手,外面的人才好发起最后的进攻。 可是现在,孤身一个人的吴望达,已经等不到三更天了,因为全部外界的消息都已经中断了的他,如同一头困在笼中的猛虎一样,急切的想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他不想再自己这样煎熬了,他想着这一切快一点的结束。 所以吴望达自己最终也做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那就是只要天黑下来,就找机会提前进入皇城刺杀乾隆。 而现在皇城内的守卫,早早的就接到了命令,只要天一黑下来,就撤掉城楼上西南角的守卫,直到刺客进城,然后就再次封锁住整个皇城,以防刺客逃脱。 故此,等到三更天上官鼎和欧阳雨荷来到城下时,早就已经失去了进入的时机。 二更天刚过,吴望达就从床边取过自己的兵器,托在手中看了看。这把剑也如同太阿一样,是一把巨剑,剑身长三尺,其宽度是正常宝剑的三倍。虽然不像太阿那样有名,可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刃。 吴望达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剑身,自言自语道:“朋友,你跟随着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杀得都是一些猪狗一般的畜生,而今天,我要带着你去斩一颗龙头回来!”说罢把自己的宽刃剑带在了身上,独自一个人前往皇城的西南角。 这时上官千夜已经在皇城附近独自等待了很久,他不时的看看城外的街市,那里仍有些灯火在闪烁。而现在西南角的城墙上,显然已经撤去了守卫。他努力的在抑制着心中的急躁,不停的劝自己再等等。 就在他踌躇不定的时候,忽然发现从远处快速的移动过来一条黑影,那条黑影的动作极快,不多时就来到了护城河边。 上官千夜借着远处并不明亮的灯火仔细看着,虽然看不太清,可是从朦胧的轮廓和那个人身后的巨剑来看,此人必定是吴望达无疑。 千夜这时心中暗想:“幸好我提前在这里等着你,若是三更天再来,只怕城里面就出大事了。” 这时再看吴望达,站在护城河边想了想,然后退后了二十几步,再次向前冲了过去,等来到护城河边突然身体向前一纵,整个人就射内了水面。一直飞出去三四丈远,然后身体渐渐的下落。 吴望达就借着这股冲劲,快速的移动着脚步,上官千夜就听见啪啪啪啪的打水声,仔细一看,原来吴望达正在水面上奔跑,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再次腾身而起,身子已经站在了河的对岸。 上官千夜张大了嘴看着,还不等他平复好吃惊的心情,就见吴望达身体落在地面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向着城墙冲了过去。 吴望达来到城下飞身跳起,然后双脚蹬住墙面向上跑,足足跑了八步,然后再次蹬住墙面向上一纵,整个身子就轻飘飘的落在了城墙上。 这一整套动作把上官千夜看傻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吴望达的身法会这么好,与人家相比,自己的轻身术就笨拙太多了。 眼看着吴望进入到了城内,上官千夜也来不及多想,现在的他心里头憋着一口气,他想知道自己和吴望达到底还差多少。 上官千夜来到护城河边,看着宽有二十丈左右的河面,心在砰砰的跳,他在想自己能不能像吴望达一样从河面上跑过去。上官千夜并不知道,这种蹬平渡水的功夫吴望达已经练了几十年了。 千夜此时只是怀着一种不服输的精神,去效仿着吴望达的动作,他也退后了三十几步,然后向着河面冲了过去,到了河岸处,身体向前一纵腾出去三丈多远, 等到身体要触及到水面,上官千夜张开臂膀快速的摆动着双腿,可是刚刚跑了两步,水就没过了膝盖了,紧接着咕咚一声整个人掉进了水里。 一一三 决战紫禁之颠 身体落在了水中的上官千夜,这个时候对吴望达的绝艺是心服口服,无奈只好慢慢的游到了对岸。 上了岸,上官千夜的全身早就已经湿透了,此时他也顾及不了太多了,向着城墙跑了过去。到了城下飞身一纵,然后脚蹬住城墙向上跑。 他努力的跑了七八步,然后再次腾身向上面纵去,可就算是使出了浑身的气力,也没够能像吴望达那样,稳稳的站在城墙之上。 当上官千夜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再不能向上腾起的那一刻,急忙伸出手去,紧紧的抓住了垛口的外沿,使得自己的整个身子悬挂在了城墙上。 直到现在上官千夜还是想不明白,他不知道刚刚吴望达的漂亮动作是如何完成的。 当他终于靠着臂力爬上了城墙,接下来看到的一切又让他傻了眼。上官千夜站在城墙上向紫禁城里面一望,这座辉煌建筑的庞大把他震住了。 看着城内一座座高大雄伟的宫殿,看着层层叠叠的院落,上官千夜暗想:“这么大的皇城,乾隆会在哪呢?吴望达又会去哪里呢?” 上官千夜并不知道,刚刚吴望达蹬上城墙时,他的心态与上官千夜完全的一样,也是被眼前的场影惊呆了。初次俯视着整个紫禁城的两个武林高手,现在除了迷茫就再也没剩什么了。 上官千夜慢慢的站起了身子,放眼看了看整个紫禁城。皇城内好像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守卫森严,虽然很多的院落都是灯火通明,可是在城内巡逻的兵丁几乎就看不到。并且闭上眼睛去听,城内也是极静的。 他看了一会儿,发现在城中有一座大殿极其的高大,若是能够蹬上去,足可以俯瞰全城。 上官千夜他本身并不知道,他要去的那座宫殿,其实就是太和殿。也就是百姓们口中说的金銮殿,是乾隆爷临朝听政的地方。而更让上官千夜没有想到的是,和自己一样不知何去何从的吴望达。也选择了登顶太和殿来观察情况。 上官千夜选择好了行动的路线,一路小心的潜行。 让他和吴望达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从城墙纵身而下,直到太和殿外的这一段路上。走得都是非常的顺利。并没有遇见任何的待卫。 等到上官千放来到了太和殿的下面,仰面瞧看,心中暗想:“这大殿幸好是分层的,不然这个高度若是想上去,还真是非常的难办。” 由于大殿的门前挂着灯笼,所以上官千夜不敢在这里久留,连纵几纵就跳上了太和殿的顶端。 等到上官千夜的双脚刚刚一落到屋顶,就听见一个人低声的喝问:“来者何人?” 声音虽然很低。可还是把上官千夜吓得不轻,他没敢站起身来。只是蹲在那里仔细的看,原来在另一侧的屋顶处,也还站着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丈影如来的大弟子,江湖人称逆转乾坤的吴望达。 上官千夜看罢心中一喜,暗道:“没想到自己这么顺利的就碰见了他,这太好了,省得一会还要到处的去搜寻了。” 上官千夜稳了稳心神,缓慢的站直了身子,低声说道:“吴望达,我乃是前武林盟主铁山居士的弟子,复姓上官名字千夜!” 听完这句话,吴望达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心中暗想:“万万没有想到,铁山的人会来得这么快,看来今天的事真的有些难办了。就算对面的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对手,可是一但动起手来,必然会惊动了乾隆,到时候自己刺杀的计划就会全部泡汤。” 可是事已至此,再怎么担心也是没有用的,吴望达低声道:“上官千夜,如今满清大势已去,你若是识相,就不要再纠缠着我,免得日后在华夏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上官千夜听完笑了笑道:“当今万岁乾隆爷乃是圣明之君,如今天下祥和四海朝拜,你们却说满清大势已去,这是何等的愚昧?而你师父丈影如来又有何德何能,居然敢痴心妄想要当皇帝,他也配?” 吴望达道:“上官千夜,我不管你怎么说,也不会改变了我们的计划。我劝你还是别再跟着我为好,若是你诚心前来搅局,那就休怪我的剑下无情!” 上官千夜听完低声一笑道:“今天就算是我死在这大殿之上,也会觉得死得其所,而你就算是活着离开皇城,也一样会遗臭万年!” 面对着上官千夜的纠缠,吴望达的头脑在飞快的旋转,他在想如今事情已经败露,接下来要如何解决。 他思来想去,自己也没有一个准主意,后来把心一横暗想:“如今兵临城下,赵青山的人马已经把京城团团围住了,而自己此次行动无非就是一个开战的信号,不管乾隆能不能死在自己的手里,我都要先打发了面前的这个拦路鬼。” 吴望达暗自下了决定,然后轻轻的摘下了背在身后的葫芦。他的这个不大的葫芦里面,所装的并不是酒水,而都是些硫磺之类的易燃之物,并且里面还装有点火的装置,只要葫芦与外界物体发生猛烈的碰撞,马上就会燃烧起来。 吴望达心想:“等下我把葫芦丢过去,把这个上官千夜点着了,当城内的人发现大殿上有了火光,马上就会乱起来,只要城内一乱,外面的军队就会发起进攻,到那时我再趁乱去找到乾隆,并趁机斩下他的龙头。只要我能提着龙头回去,师父一定重赏于我。” 上官千夜看见吴望达从身后摘下了一件东西,自己深知面前的对手非常的了得,所以也顺势把七目残龙提在了手中,以防不测。 吴望达一直用着非常缓慢的动作在摘葫芦。直到把葫芦拿在手中,随后突然一发力,再看那个葫芦闪电一般的朝着上官千夜打来。 上官千夜只看见对方一抖手。在漆黑的夜里,只能看见一团黑东西向自己飞了过来,他来不及多想,急忙用刀去挡。 吴望达一看,心中暗自狂喜,他知道,等到上官千夜的刀一碰到葫芦。里面的硫磺等物就会飞溅出来,到那时这个铁山居士的弟子,就会变成一个大火球。 两个人耳边就听啪的一声响。等到上官千夜感觉自己把迎面飞来的东西击碎,自己暗道:“不好!空心的暗器里面一定装着东西。”可是装的是什么,上官千夜还不清楚。 在太和殿人字形的屋顶上,上官千夜不能横向或纵向的闪躲。逼得他只能高高的跳起。可是尽管这样也是晚了。葫芦里面的硫磺已经溅满了上官千夜全身,特别那自己的那把刀上,粘得极多。 就在短短的一瞬间,火就着了起来,再看上官千夜手中的七目残龙,早就已经被火点燃了,在这漆黑的夜里,这一刀往外喷火的宝刀。显得格外的耀眼。 不幸中的万幸是,上官千夜刚刚落入了护城河。全身还都湿着,所以身上并没有着火。 吴望达站在那笑呵呵的看着,可等到上官千夜腾身到了空中,他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因为他只看到了对方的兵器着了火,可是身上并没有半点的火星。 吴望达自己也吓了一跳,他想不通这是为什么,难道这个上官千夜有避火的神术吗? 而现在的上官千夜,已经完全的被吴望达的举动给激怒了,千夜心想:“这个吴望达身为金身罗汉,武林盟主的弟子,若是与我真刀真枪的打,就算我死在他的手里,我也不会有丝毫的怨言,可是你这么高的身份,居然会暗算于我,你算什么江湖好汉!” 等到上官千夜的双脚刚一落到房顶上,就感觉自己再也没什么和吴望达好讲的了。于是提着手中燃烧着的七目残龙就冲了过去。 吴望达还没有想通为什么上官千夜的身上没有着火,就见一道火线向自己逼了过来,他也急忙拽出了自己的宽刃剑准备接招。 此时的上官千夜还能够在夜色中寻找到吴望达的身影,可由于他手中的七目残龙现在烧得正旺,所以吴望达此时只能看见那把喷火的刀,并看不清上官千夜的动作。 上官千夜提着刀奔了过去,用的仍然是斩杀了孔维亮的招式焰龙旋升。 在平时用这个招式的时候,大家觉得这个招式名字合不合理,也只不过是看使用者的动作形态。而现在看上去,却是那样的栩栩如生。 上官千夜手中的刀本来就似一个硕大的龙头,再加上被吴望达用硫磺点燃了,就真的如同一条焰龙一般,随着上官千夜本人的动作,那条火龙盘旋直上。在夜幕下的望去,其壮观的程度,远远的超出了想象。 吴望达眼看着一条火龙向自己逼近,身为金身罗汉的他也是大吃一惊。 可是他的功夫毕竟远在孔维亮之上,一看对手的招式就知道自己不能跳起来硬扛,否则就没有反攻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吴望达立身在原地把手中的宽刃剑轮圆了,在自己的面前化做一面剑墙,死死的守护着身体。 上官千夜一看对方并没有跳起来,马上第二招焰龙入海就使了出来,这时七目残龙刀身上的火苗,在气流的作用下被吹得呼呼直响。上官千夜就借着这样的力道,快速的落到了屋顶。 仅这两个动作,就让吴望达对上官千夜马上刮目相看。在他的打斗阅历中,能够像上官千夜这样快速度跳起来的人,他可是见得太多了,可是能像上官千夜这样快速度落下的人,却并不多见。 上官千夜这一上一下的动作,在短短的时间内,带动着手中的火龙,已经在吴望达的面前,忽隐忽现了十数次之多。 吴望达一看暗叫不好,与自己对战的这个人,招式极其的精妙,与他周旋必须要多加小心。最让吴望达不舒服的是。自己已经被面前的这条火龙闪着眼睛都花了,根本就看不见对手身在哪里动作如何,只能看见他手中的火龙。在自己的身前来回的穿梭着。 吴望达心中暗想:“若是在白天打斗,我并会不惧怕他,可是现在我却看不到对手,这就难办了。看来再也不能和他拼招式了,只能利用我自己的身法先把他缠住,等到刀身上的火熄灭,我再想办法擒他。” 主意拿定以后。吴望达脚下加快了移动的速度,不敢再去接上官千夜的招,而是边躲着那条火龙。边向火龙的周围胡乱的发起了猛攻。 吴望达虽然看不见上官千夜的人,可是仍然利用身法围着千夜手中的刀打转。等到吴望达把自己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上官千夜就有些傻眼了。 此时的上官千夜,真正的看到了自己与金身罗汉之间的差距。对方的身法实在是太快了。虽然看样子吴望达应该是被火光的照射花了眼,不过吴望达紧盯着七目残龙在打转,利用速度也完全把上官千夜限制住了。 上官千夜又一转念,虽然自己在身法上吃着亏,可是相对于吴望达来说,自己现在就如同隐身一般,所以对手也没有任何的优势。 于是上官千夜也利用着自己的优势,快速度的挥动着手中的火龙。一道道火线闪过,把吴望达所有的精力。全部都吸引在了自己的刀身之上。 两个人就这样在人字形的太和殿屋顶上打转,上官千夜与吴望达的身法都特别的快,在这个时候,没有人再敢把自己的功夫有一丁点的保留。 很快两个人打斗到了八十个回合,可是仍然未能分出胜负,各自一直在死死的咬住对手,拼命的纠缠在一起。 吴望达一看始终没有办法胜过对手,自己的心里也开始着急了。可是在着急的同时,他也发现了另一个非常不利于自己的问题。 两个人在大殿的屋顶上打斗了这么久,可是偌大个紫禁城却依然如此的安静,这是绝对不符合常理的。吴望达现在开始隐隐约约的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中了敌人的圈套。而这样一想,就更让他心急了。 此时的上官千夜看着吴望达那张越来越繃紧的脸,自己的心里却也没有多出一丝的轻松,因为八十个回合过去以后,虽然七目残龙刀身上的火还在烧着,可是已经不像刚开始时烧得那样旺了。 上官千夜在想,若是等一下刀身上的火熄灭了怎么办?以自己的本事,还能扛吴望达多久,这真的是个未知数。 两个人都是越打越心慌,在这种非常紧张的气氛中,转眼间上官千夜与吴望达战到了一百二十个回合。 上官千夜借着刀身上的火光偷眼瞧看吴望达,见他已经被火光晃得在不断的流着眼泪,可就算是这样,吴望达还是眼睛都不敢眨的,死死的盯着自己手中的七目残龙。 这时的上官千夜已经用尽了自己浑身的解数,可是仍然毫无办法制服吴望达,照这样的情况耗下去,等到火光燃尽,自己就必死无疑。 上官千夜想到这里,心中暗道:“若是这样下去,倒不如舍命拼一下了,至于能不能成功,那就要看上天的安排了。若是皇上命不该绝,那么但愿天意佑我成此一功。” 上官千夜想到这里,照着吴望达的面前唰唰唰的猛砍了几刀,然后突然转回身去,借着自己衣服上的湿度,一下子把七目残龙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这一下,一条飞舞了一百多个回合的火龙,突然间就在吴望达的面前消失了。 火光突然的被熄灭,在短短的一瞬间,吴望达什么也看不见了。 与此同时,上官千夜高高的轮起了右腿,一脚就踏在了太和殿的屋顶上,再看他脚下的瓦片稀里哗啦的向下面滚落。 就在吴望达什么也看不见的一瞬间,他正在竖起耳朵听着,可是瓦片散落所发出的零碎并且杂乱的声音,让吴望达再也不能够辨别出上官千夜的位置。 吴望达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呆了,他拼命的挥动着自己手中的宽刃剑,以防止上官千夜的近身。 上官千夜一看,这样的机会若是再抓不住,那么再想斩杀吴望达就比登天还难了。 这时的上官千夜再没多想,快速的转到了吴望达的背后,把七目残龙托在了左手上,然后运足了气力,举起右掌猛击在刀把儿上。 再看这把七目残龙,刀身上还冒着烟,像一支箭一样,托着长长的烟尾,直奔吴望达的后背飞了过去。 不管吴望达有多高的功夫,不管吴望达有多高的身份,也不管吴望达是谁的徒弟,总知在什么也看不见又听不见的情况下,再什么样的高人也是没用。 吴望达正在胡乱的挥舞着巨剑,突然就感觉后背一疼,他就知道自己是被对手刺中了。等到自己终于恢复了视力,低下头来一看,只见七目残龙的刀尖已经从自己的胸口处穿了出来。 嘡啷的一声响,吴望达的宽刃剑脱手,顺着屋顶滚落了下去,直落在了太和大殿的前面。接着吴望达的身体也倒在了房坡上。 上官千夜纵身过去,从他的后背上拔出了自己的宝刀,然后抬脚把他的尸体踢落到了房下。看着吴望达的尸体坠落到了太和殿的下面,这时的上官千夜才觉得如释重负一般,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一一四 皇封泰斗门 “好身手”! 上官千夜刚刚放松了一下精神,也不知道是谁突然间喊了这么一嗓子,着实的把他吓了一跳。就在他一愣的时候,再看太和殿周围的黑暗之处,霎时间燃起千百支火把,转瞬间照亮了夜空。 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又是让上官千夜吃了一惊,还没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太和殿的下面又有人高声道:“上面的那位英雄,请你下来说话。” 上官千夜顺着声音向下面一看,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人身穿着龙袍而立,刚刚说话让自己下去的人也正是这个人。上官千夜就算再怎么没见过世面,也能猜得出此人就是当今万岁乾隆爷了。 上官千夜盯着乾隆仔细的打量,呆呆的看了许久,竟然傻在了屋顶之上。因为在他的计划里,只是进入紫禁城来阻止吴望达的刺杀,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面见皇上,所以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时乾隆帝身边的一位待卫高声道:“请上面的英雄下来说话!” 他这样一喊,才让上官千夜猛的回过神来。上官千夜不敢怠慢,急忙纵身下了太和殿。双脚一落地,赶紧把手中的七目残龙放在了地上,然后向前走了几步双膝脆倒在乾隆面前,口称万岁万岁万万岁。 乾隆帝说道:“这位义士,快快免礼平身。” 上官千夜现在头还晕乎乎的,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见到了皇上。 等他站起了身子。乾隆皇帝又笑呵呵的上前走了两步,看样子乾隆现在的心情非常的不错,一点也没有因为国家出现叛匪而感到忧虑。 乾隆道:“你刚刚在太和殿的屋顶。与那个刺客的对话朕都听见了,你与他的打斗的过程朕也看在眼里,你不仅话说得漂亮,并且功夫也是一流,难得啊难得。” 上官千夜听完这些话又是一惊,他没有想到从自己和吴望达的对话开始,皇上就一直都在看着。难道说他知道吴望达刺杀的计划吗?这一切对上官千夜来说还是一个迷。 千夜听完乾隆的话说道:“多谢万岁夸奖,刚刚草民只不过是侥幸得手,我的身手万万不敢称为一流。” 乾隆帝哈哈一笑道:“好一个上官千夜。不仅口才好功夫好,人品也不错,你的这份谦逊也是非常的难得呀。” 乾隆帝说完话,上官千夜低着头。大着胆子问道:“万岁。听您的意思,好像是知道吴望达要进宫行刺的事。” 乾隆哈哈一笑道:“为君者俯察四海,八面玲珑,若是在我大清帝国的国土上,发生这么大的变故,我这个做皇帝的都没有耳闻,那我这个皇帝也就没必要再当下去了。” 上官千夜道:“万岁圣明,不过今天不仅仅是吴望达要前来行刺。还有赵青山已经集结了十万兵马,正在准备强攻紫禁城。还望万岁早做准备。” 乾隆听完笑了笑道:“上官千夜,你抬起头来,我让你看一个人。” 上官千夜听完,抬起了头看着,这时从乾隆的身后,有两名待卫押着一个人走了出来。那个人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头发散乱,十分的狼狈。上官千夜仔细一看,原来被绑的人正是赵青山。 这样一来,上官千夜就彻底的被惊呆了,他傻傻的看着乾隆问道:“万岁,他。。。。。。您。。。。。。” 乾隆道:“赵青山手握兵权,自视清高目中无人,他欲谋造反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之所以一直没有动他,朕就是想看一看,还有多少人会跟着他一同跳出来。” 上官千夜听完又转过头来看了看赵青山,此时的枪系至尊已经威风全无,就像一只战败的公鸡一样,只剩下了垂头丧气的份儿了。 这时上官千夜无意中一抬头,猛的看到了押解赵青山的两名待卫,这一看把他吓得魂飞天外。 原来上官千夜看见的两名待卫,就是孟标和赵广。 上官千夜心想:“我原本以为皇上彻底的掌控了局势,没想到丈影如来的两个内应假扮待卫混在皇上身边,他们距离乾隆如此的近,若是一出手,别人再想救也是来不及了。” 上官千夜一愣,然后喊了声:“万岁小心!”说着就向孟标和赵广两个人纵了过来。 这时就见乾隆一抬手说了声:“义士且慢!” 上官千夜一听就又愣住了,然后道:“万岁爷,他们是。。。。。。” 乾隆转回身来看着孟标和赵广道:“你们现在去这位义士那里亮明身份吧。” 两个人回了一声,然后孟标走了过来,站在上官千夜面前拱手道:“千夜少侠,您千万别误会,在江湖中我孟标和赵广两个人,是丈影如来的弟子,身为银身罗汉,其实我们两个人,都是万岁爷的贴身金牌待卫。” 听他这么一说,上官千夜这才恍然大悟。 乾隆道:“上官千夜,在你对朝廷的计划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居然敢只身前来救驾,真是侠义可亲啊,你的功夫让朕敬佩,你的胆识更让朕敬佩。你已经立下首功一件,现在不管你有什么要求都尽管说出来,朕都会尽量的满足你的愿望。” 上官千夜道:“万岁,草民此次进入紫禁城,不为名利。因为万岁您是难得的明君,您的性命关系到天下百姓的祸福,所以我此次前来可以说是为了万岁您,也可以说是为了天下的百姓。草民乃是一介武夫,只身在绿林已经习惯了,所以并不奢求任何的荣华。” 乾隆听完赞叹道:“好!说得好!看来我大清就算没有了我这个皇帝,而在江湖中有你这样的豪杰。在国土内有你这样的子民,也必然会久盛不衰!” 乾隆说完自己也感慨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道:“上官千夜。不知道你是何出身,家居何处?为何今日会出现在我的皇城之内呢?” 上官千夜听见皇上发问,便把自己的身事简单的说了一遍。从自己家住百官庄,后来被狼狈为奸灭门,之后带着弟弟上官鼎漂泊流浪,再后来有幸拜在前武林盟主铁山居士门下学习武艺,一直讲到今夜前来救驾。 说到伤感处乾隆也随着叹气。说到开心处乾隆也跟着大笑。 等到上官千夜说完,乾隆就听到后队之中传来了低沉的悲咽之声,于是就转回头问道:“是谁在哭泣?” 这时从后队之中转出一位身穿朝服。顶戴花翎的二品官员。那官员脆倒在乾隆脚下道:“陛下,是臣礼部侍郎上官禄。” 乾隆问:“上官禄,朕正与上官千夜交谈,你为何在后面独自伤感啊?” 上官禄道:“回陛下。臣上官禄本与这位上官千夜义士同宗。我与他二人都曾祖居百官庄,况且幼年我曾与上官千夜的父亲上官妙手交好,而今天听到上官千夜提起被灭门的往事,故此伤心落泪,还请陛下赦臣的惊驾之罪。” 乾隆听完道:“哦,原来是这样,你且平身,朕赦你无罪。你既然与上官千夜同宗。那就快去相认吧。” 上官禄谢了恩,然后颤抖着走向上官千夜。不由得老泪纵横。 上官千夜也的确听自己的父亲提起过上官禄这个名字,只不过时间太久了,若是不他自报姓名,上官千夜根本就不会想起来。 可是当上官千夜直正的看到了面前的上官禄时,也是再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急忙双膝脆倒口称伯父,接着泪水打湿了衣襟。 虽然说当年上官兄弟是被逐出了庄子,可是谁又能说因为这样上官千夜就对百官庄没有感情了呢?毕竟那是自己的故土。一转眼十八年过去了,他都没有机会回去看一看家乡,所以上官千夜对百官庄的思念也是人之常情。 而现在上官千夜看到了当年父亲的旧交,真是从心里往外感觉着那么亲切。 上官禄来到上官千夜的身边,伸双手把他扶了起来,然后伸出右手颤抖着抚摸上官千夜的脸,老爷子看了又看道:“千夜呀,我的侄儿,真的是你呀。伯父听说了你家的遭遇,只曾想你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没有想到你还活着,我那妙手老兄弟的在天之灵也应该安息了。”说着又哭了。 上官千夜道:“伯父您别难过了,一切都过去了。” 上官禄道:“我没有想到,我们百官庄落魄了十几年,如今还能出现一位你这样的年少英雄,你是我们上官氏的骄傲,孩子你了不起呀!” 上官禄就这样与上官千夜聊了好一会儿,这才都止住了悲声。 乾隆又问:“上官千夜,你即不想做官,又不要荣华,更不贪图名利,那么你这一生的志向何在呀?” 上官千夜道:“回万岁,我的恩师辛辛苦苦教导我多年,我现在身在江湖,所以我也就有了江湖人的想法。我一心只想自己开宗立派,将来把我从师父那里学到的武艺传播出去,让中华武术更好的发扬光大。” 乾隆听完道:“其实我本意是想留你在朝中,以你的能为做个将军也是绰绰有余了,要不然就留在我的身边,给我当一名贴身的待卫。不过人各有志,我也不便强留你在此。” 说完这些话又转回身去,看着孟标和赵广两个人问道:“朕身在深宫,对江湖上的一些事也不是十分的了解,你们说说,以上官千夜所学的功夫,他应该创立一个什么样的门派呢?” 赵广道:“禀告陛下,上官千夜的恩师乃是前任武林盟主铁山居士,虽然他现在所用的主攻兵器是单刀,但是他的所学应该比较全面,所以尚不好按照常理来归类。并且江湖人讲究先创名号再立门派,可是上官千夜在江湖中还没有名号。” 乾隆道:“虽然上官千夜他的年年纪尚轻,资历尚浅。可是若论起他的实际本领,够不够开宗立派的资格呢?” 赵广道:“禀告陛下,以上官千夜现在的武学来说。早就已经超出了仅仅想要开宗立派的范围。” 乾隆听完哈哈一笑道:“好!那就好。既然上官千夜还没有名号,那朕就赐给他一个名号,既然上官千夜想开宗立派,那朕就赐给他一个派名,大家看怎么样啊?” 其实上官千夜本身并不是太愿意接受皇上给自己名号,因为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若是自己受了皇封。说不定又会在江湖上招惹到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上官禄听完皇上的话,赶紧拉着身边的上官千夜一同脆在了地上谢恩,因为在他看来。能得到皇上的封号,那是他们上官氏莫大的荣誉。 乾隆想了想道:“今天上官千夜只身入宫前来救驾,刚刚见他手持火龙忽隐忽现,艺压武林有胆有谋。并且显现出了他的侠义道精神。若是叫他火隐侠就太过俗气。隐者虚也,火亦称离(易经中离为火),侠之大者,心怀天下。朕在朝中称帝,上官千夜亦要日后在江湖称王,所以我送他的名号叫虚离天帝,不知大家意下如何呀?” 皇上开口说的话,大家当然都得叫好。况且虚离天帝这个名字即不俗气又很大气,故此大家都非常的同意。 上官千夜本身并不太中意这个称号。因为他自己感觉这个名字有点太大了。可是身旁的伯父一个劲的拉着他叩头谢恩,虽然出于无奈,可也还是把这个名号应了下来。 乾隆又道:“以你的功夫,日后必定是武林当中泰山北斗一般的人物,那么你所创建的门派,就叫泰斗门,我看是再恰当不过了。” 他这样一说,众人又纷纷的表示赞同。 结果第二天天一亮,乾隆就拟旨召告天下称:铁山盟主弟子上官千夜救驾有功,皇帝赐号虚离天帝,特准其开宗立派,并封宗派名为泰斗门。这样一来,在短短的几天之内,泰斗门掌门人,号称虚离天帝的上官千夜,就在整个满清大地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封了号赐了名,乾隆皇帝又独自一个人来到了上官千夜的身边,低声对他说道:“朕已收到情报,言你的师父和现任武林盟主九月初九要在至尊顶会面,此事你可知道吗?。” 上官千夜不敢对皇上有何隐瞒,便开口答道:“回万岁爷的话,这件事我知道。” 乾隆道:“两任盟主都有数千人的拥护者,在此我非常的感谢你们师徒为了拥护我满清帝国所做出的努力。可是现在聚集到至尊的武林人士不下万人,若是两任盟主谈不妥,必然要引起一场不必要的血斗。” 上官千夜道:“万岁,不知您的意思如何?” 乾隆道:“我虽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收复了赵青山的十万人马,而你们江湖中的一万人若是不听从调遣,我也只好出兵镇压。虽然我支言片语就可以调集数十万的军队,可是那些绿林人士毕竟也都是我大清的子民,朕实不忍心再看到同胞互相残杀的血腥。” 上官千夜听完乾隆的话,心中十分的感动,他心里明白,乾隆并没有说谎,一万这个数字当然不少,可是要和整个满清帝国抗衡,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乾隆继续说道:“若是你可以火速前去,助你师父一臂之力,斩杀或是驱散丈影如来的残余势力,那么不仅仅是帮助了朕,更重要的是解救了上万的无辜生灵。” 上官千夜听完道:“请万岁放心,草民一定竭尽全力!” 乾隆听完点头笑了笑,然后退后两步又抬高了声音道:“上官千夜,你此次离京之后,我会在靠近上官禄府宅的地方选一块地出来,为你修建泰斗门的宅院。等你办完了事回来,便可以入住进去,一者你可以借着这块地方把门派发扬光大,二者你也可以与你的伯父从此多亲多近。” 上官千夜心里明白乾隆的用意,自己此次前去至尊顶铲除丈影如来之后,江湖威望就会今非昔比。而皇上让自己留在京城,表面上看是恩赐,实际上是在担心着自己会成为下一个丈影如来。而赐给自己名号,无非就是在向整个武林宣告,说自己是皇上的人。 上官禄这时又迈着苍老的步伐走了过来,和上官千夜一同谢过了龙恩。 乾隆道:“上官千夜还有要事在身,我也就不再久留他在宫中了。上官禄,你与他既是同宗,那你就代朕送送他吧。” 乾隆随便说的什么话都是圣旨,上官禄不敢怠慢,就把上官千夜送出了午门。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聊着,每当提及当年的往事,彼此之间都伤感万分。 等到上官禄带着人,前呼后拥的把上官千夜送出午门口,东方的天空已经明亮了起来。 这时从远处朝着上官千夜这里飞奔过来两个人,这两个人正是上官鼎和欧阳雨荷。 他们在皇城根整整等待了一个晚上,两个人不知道城内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急得他们也不知道围着皇城转了多少圈。 一直到天光放亮,上官鼎突然发现从午门出来了一队人,走在最前面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满清的官员,而另一个正是自己的哥哥上官千夜。两个人看到上官千夜平安无事,这才放下了心,于是就不顾一切的跑到了近前。 上官千夜见到自己的亲人也是很高兴,因为昨天晚上,当自己进入紫禁城的时候,已经报着一死的信念了。 欧阳雨荷几乎是贴着上官千夜站在他的身边,那份真情溢于言表。 上官千夜伸手把上官鼎拉了过来道:“鼎儿,快快拜见伯父。” 上官鼎也不知道哥哥口中说的伯父是谁,直到拜见完毕站起了身,上官千夜才给他和上官禄两个人做了介绍。 上官鼎刚满一百天的时候就被逐出了庄子,虽然对百官庄的情感并没有上官千夜那样深厚,可是见到了自己同宗的亲人,还是让他高兴得不得了。 上官禄看着上官鼎又流出了眼泪,他也没有想到,当年被驱逐出庄的两个孩子,如今都出落得如此的英雄。 当上官千夜告诉鼎儿和欧阳雨荷,皇上为自己赐号立派并修建宅院的时候,这两个上官千夜最亲的人,也都激动得不得了。 上官禄听完上官千夜的介绍,也知道了欧阳雨荷的身份,老爷子当然是欢喜非常,并且再三的声明,等到上官千夜他们再次回到京城,自己会亲手为他和欧阳雨荷主办这场婚事。 虽然彼此之间还有太多的不舍,可是毕竟至尊顶的事事关重大,上官千夜也不敢拖延,于是就拜别了上官禄。上官禄老爷子眼含着热泪,看着自己宗族的两位年轻英雄,逐渐的远去了。 上官千夜三个人乘着上官禄为他们准备好的快马,一路加鞭,直奔至尊顶而去。 一一五 身事 急如闪电快如风,在白云山的山道上,飞驰着一匹马。马背上的人满身的尘土,虽然这个人已经是满脸的汗水,可是并没有时间腾出空儿来为自己擦一把。 他一只手提着缰绳,另一只手急挥马鞭,那匹马被无情的抽打着,却也没有机会为自己发出一声疼痛的悲鸣以示不满,因为马儿现在只剩下了疯狂呼吸的份儿了。 这匹马扬起了一路的沙尘,直奔至尊顶而去。 马上的人并不是上官千夜,也并非是上官鼎,当然就更不可能是欧阳雨荷了。这个人是丈影如来的探子。 上官千夜他们三个人,虽然也是拼了命的在往至尊顶赶来,可是他们毕竟还是需要休息的。 而这些探马是换着班儿的交替而进,人累了马累了,会有新的人和马接应着消息继续进行,所以上官千夜他们再怎么拼命的赶路,可是消息仍然还是会快他们一步。 就在这匹马远远的消失在山路尽头之后的第三天,在这条路上,终于出现了上官千夜兄妹三个人的身影。他们也终于在九月初九的这天早上,赶到了至尊顶的山下。 上官千夜带头跑在了最前面,他远远的向至尊顶山脚下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这里果然像乾隆帝所描述的那样,聚集了上万的武林英雄。 在人群当中,上官千夜一眼就看到了西域二怪,因为他的身子太特殊了。再怎么人多,也会让他突显出来。上官千夜在马背上高声喊道:“老前辈!老前辈!” 虽然只是分开了短短的十几天时间,可是当上官千夜再次见到西域二怪的时候。还是放下了心里对他的那一份牵挂,欢喜之余就不由自主的喊出了声。 西域二怪此时正在至尊顶上山的路口处,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听到有人在高声喊着自己的名字,抬起一看,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 他提高了嗓音对着众人喊道:“大家快看,铁山老盟主的弟子。虚离天帝上官千夜到了!” 大家听西域二怪这么一说,几千人就像潮水一般,一齐向路口涌来。大家都想亲眼看一看。一夜之间火遍了整个满清帝国,泰斗门的掌门人,号称虚离天帝的上官千夜到底是何等的英雄。 不多时三匹马跑到了近前,上官千夜三个人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一起向西域二怪行了礼。 西域二怪看到上官千夜他们。四只眼睛都笑开了花,大怪在前面看着上官千夜他们,喜爱之情不言而喻。小怪在身后喊道:“大家还不快快恭喜泰斗门的掌门人?” 霎时太多听见小怪说话的人就一齐喊道:“恭喜泰斗门掌门虚离天帝!” 一直以来在江湖上都是默默无闻的上官千夜,突然听到了众人震动山岳的呼喊,就愣住了,急忙低声问道:“老前辈,难道大家都知道我入皇城的事了?” 大怪道:“虽然你的人还在路上,可是你受了皇封的事。却早就传到了这里。那丈影如来的探马,也不知来送了多少回信了。” 上官千夜道:“这么说至尊顶上的人也都知道这件事了?” 大怪摇着头道:“不不不。我们这些人把整座山围了个水泄不通,所有前来报信的探子,都已经被我们拦下了。在这数天里,山上的人绝对收不到外界的一点儿消息。” 上官千夜听完点了点头,然后退后两步,对着众人抱拳道:“谢谢各位绿林好汉的抬举,上官千夜在此有礼了。” 西域二怪忙说:“千夜呀,不必客气,现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前来支持铁山老盟主和你虚离天帝的,大家都是自家人。老盟主得知你入皇城救驾的义举之后,也是对你赞赏有加,他说自己有了你们这样的门人弟子,自己也就欣慰了。” 上官鼎走上前一步问道:“老前辈,不知道我师兄忠义侠现在怎么样了?” 西域二怪听完叹了口气,然后道:“说来惭愧,那天我与你们三个人分路前往至尊顶,本来我是答应了你们去救出万大侠,可是半路上我就遇到了一个人,他让我切不可如此的鲁莽,一切都要等到今天,事情才可以完全的解决。” 上官千夜急着问道:“老前辈,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西域二怪道:“整个武林有谁的话能让我惟命是从呢?当然是你们的师父铁山老盟主了?” 上官鼎道:“什么?是我师父他老人家?他为什么不让您去救人呢?莫非他已经救出了我师兄了吗?” 西域二怪摇了摇头道:“老盟主并没有救出万大侠,可是他这样做也是有他的道理的。自从老盟主离开了首山朝阳寺,就不停的四处奔波,几乎跑遍了整个武林,会见了差不多所有的掌门和至尊。现在虽然在山下还是有数千人表面上支持着丈影如来,可也都是畏惧着丈影如来的势力和功夫。虽然这些人现在还在高喊着支持新盟主的口号,但是却都带着人按兵未动。老盟主以一已之力阻止了这场万人的血斗,老夫真是由衷的佩服啊。” 听完了这些话,上官千夜他们才知道,为什么师父早早的就下了山,而却把面见丈影如来的时间定在了今天。 上官千夜道:“今天已经是九月初九了,老前辈,现在我师父他身在哪里呢?” 西域二怪道:“今天一早,老盟主就月亮婆婆一同登上至尊顶了。” 上官鼎问:“什么?月亮婆婆没能够阻止得了我师父吗?” 西域二怪道:“已经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再也没有人有能力阻止事情的发展了。” 上官千夜道:“老前辈。既然我师父他已经上山了,那么我们还在这里等什么,大家快一起登顶吧。” 西域二怪道:“我之所以还身在这里。就是老盟主特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你们兄弟两个人上去,因为老盟主也知道,可能除了我之外,就没有什么人再能阻止你们了。”说完伸出双手,紧紧的抓住了上官兄弟的手腕。 上官鼎道:“老前辈,你快放开我。我要去见师父,我要去救师兄。”西域二怪低头不语,任凭你怎么说。他就是不放手。 上官鼎有些急了,开口道:“老前辈,我哥哥此次是带着皇命前来至尊顶的,您不可以再阻拦我们。” 西域二怪听完笑了笑道:“鼎儿。一者我不是大清的臣子。二者我也不能算是大清的子民,我为什么要服从大清皇帝的命令呢?你不要再心急了,老盟主这样做自然会有他的道理,你们还是等等吧。” 西域二怪应该劝的话都劝过了,可是上官兄弟还是在一个劲的挣扎着,老侠客一看,再这么纠缠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叹了口气道:“老盟主事前已经对我有过交待。若是我也拦不住你们,那就把事情的始末讲给你们听。”说完拉着上官兄弟的手。远远的离开了人群,欧阳雨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就在后面跟了过来。 等到了相对僻静一些的地方,西域二怪放低了声音道:“你们真的想知道,老盟主为什么不让你们登上至尊顶吗?” 上官鼎道:“老前辈,我们当然想知道这一切,师父和师兄可是我们生命中最亲的人。” 西域二怪道:“你说得不错,老盟主和万大侠确实是你们兄弟最亲的人,可是老盟主他还有比你们和他更亲的两个人,你们知道是谁吗?” 上官兄弟听完愣住了,自己跟随着师父这么多年,真的就不知道师父还有什么亲人。 西域二怪道:“若是你们早一些拜在老盟主的门下,那么你们应该喊月亮婆婆一声师娘,而丈影如来就是你们的师父和月亮婆婆的亲生骨肉。” 这句话可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上官兄弟怎么也没能想到丈影如来会是师父的亲生儿子。 上官兄弟完全的愣住了,他们都不太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欧阳雨荷道:“老前辈,您说的都是真的吗?” 西域二怪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想当年老盟主是大师兄,舍念大师是二师兄,而月亮婆婆是小师妹,他们三个人在同一门派学艺。” 欧阳雨荷道:“原来少林寺的掌门人舍念大师和铁山居士是亲师兄弟?” 西域二怪道:“是的,当年这两兄弟都同时爱着这个小师妹,而月亮婆婆只喜欢铁山居士一个人,于是这两个人就私自定下了终身。可是后来铁山居士过份的沉迷于武学,在他们的师父去世之后,他就不顾月亮婆婆的反对,独自一个人去遍访高人学习技法。而当他离开门派的时候,他并不知道月亮婆婆已经有了身孕,而当时月亮婆婆所怀着的孩子,正是丈影如来。” 欧阳雨荷呆呆的问:“那这一切又与舍念大师有什么关系呢?他为什么出家当了僧人呢?” 西域二怪道:“当老盟主走了以后,月亮婆婆万念俱灰,而舍念大师并不是很了解师兄和师妹的关系,所以就一直追求着小师妹。月亮婆婆当时恨透了不负责任的大师兄,故此就一赌气答应嫁给二师兄。但是毕竟纸里包不住火,还没等两个人真的成亲,月亮婆婆的身体就已经明显的变样了。在二师兄的不断追问之下,小师妹才不得不告诉了他事情的真相。” 欧阳雨荷道:“前辈我懂了,怪不得大师会用舍念做为自己的佛家名号,他就是不愿意再去回忆起这段伤心的往事。” 西域二怪道:“是的。当初月亮婆婆产下了丈影如来,本来是想自己一个人把孩子带大,可是这个时候,江湖上又传闻老盟主与九尾狐仙的关系暧昧,月亮婆婆气愤不过,就再次赌气把丈影如来丢弃在了一座寺院之中,自己独自一个远离江湖登上了月亮岛。这么多年都不曾在江湖上露过面。” 欧阳雨荷听完道:“可是铁山居士怎么可以这样做呢?这是不对的!” 西域二怪道:“孩子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了铁山老盟主,当年的他只是沉迷于武术,可是与九尾狐仙的那些传闻并不真实。昨天晚上。多少年都不曾再相见的师兄妹两个人,再次聚首的时候,九尾狐仙也赶了过来,一来是要助铁山居士一臂之力,二来就是要和月亮婆婆当面澄清那些传言,也好证明自己和老盟主的清白。” 听完了这段话,欧阳雨荷才把胸中的怒气消了一消。 上官千夜呆呆的问:“老前辈。我们兄弟跟随师父他老人家这么多年,他都不曾提起此事,而师兄也不曾说过半个字。” 西域二怪道:“这件事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而这里边还有着一段万大侠的凄惨恋情。” 上官千夜问:“我师兄?他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西域二怪叹了口气道:“万大侠与棋仙子本来就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可是就是因为上一辈的恩怨,两个人才一直没有能够走到一直,而棋仙子也是非常怨恨万大侠。怪他这么多年都没有登岛向月亮婆婆坦言两个人关系的勇气。” 上官鼎道:“怪不得我师兄一直以来都是独来独往。原来他的心里早就有了自己爱着的人。” 西域二怪道:“这件事是坏事,可也是好事,就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相恋,万威望才知道了丈影如来的身事,这才使得铁山老盟主意识到了自己的负义。当丈影如来战败了所有的至尊之时,老盟主就悄然离开了至尊顶,把盟主的位置让了出来。而自己就带着万威望前往首山朝阳寺,这么多年都未曾离开过首山半步。想以此来换取月亮婆婆的原谅。” 当大怪完完整整的道出了事情的始末,上官兄弟和欧阳雨荷这才明白了铁山居士的用意。丈影如来造反是国事是天下事。可是当月亮婆婆和铁山居士登上至尊顶的那一刻,这件事就又变成了家事。 铁山老盟主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跑遍了整个武林,其实在化解了这一反动事件的同时,也是在帮助丈影如来,不想他再把事情闹大,从而把自己陷得太深。而此时两位老人前去至尊顶,是要用亲人的情爱来融化丈影如来心中的贪欲。 西域二怪又道:“老盟主本来还约了长须道长和舍念大师,想同这两位在江湖上份量极重的人物一起去至尊顶,这样也好让他们为此事做个见证,并且也会增强自己所说的话的可信程度。可惜呀可惜,万大侠的两封信还没能够送到,自己就先出了事。” 上官千夜道:“老前辈,那么现在师父在至尊顶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西域二怪道:“应该不会,虽然铁山居士是独自一人,可是月亮婆婆的身边还带着琴棋两位仙子,以他们四个人的功夫,就算是万不得以动了手,应该也不会让对手占到什么便宜。” 欧阳雨荷问:“老前辈,不知道现在至尊顶上都有谁在?若是他们人多势众,我看我们还是上去看看的好。” 西域二怪道:“现在的至尊顶上,顶尖的人物只有丈影如来带着两位金身罗汉三个人,另外还有两个残疾人在那助阵,一个就是动都不能动一下,行走要靠人抬着的杨本末,自从他被上官二位少侠断了筋之后,基本上就是个废人了,他如今在至尊顶,也就是仰仗着自己刀系至尊的身份,给丈影如来充个门面而已。还有一个就是被千夜击碎了掌骨,至今都未能痊愈的常九仁了。而其他的至尊还都在山下,虽然不敢明着反抗新盟主,可是也给足了老盟主的面子。” 上官鼎道:“老前辈,事情虽然是这样,可是我还是放心不下师父和师兄,要不然我们去山顶看一看吧,我想您也不能确定他们一定不会动手吧?如果他们双方打了起来,那么师父和月亮婆婆是绝对不可能伤害丈影如来的,到时师父他老人家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我们在这里根本就帮不上忙啊。” 西域二怪一听上官鼎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自从自己被铁山居士教化以来,老盟主的话在他心里,绝对的比圣旨还要管用千万倍之多。 西域二怪这时也犯了难,他不知道,到底是应该听从上官鼎正确的建议,还是死守着对铁山居士的承诺。 就在这时,就听见人群之中一阵骚乱,大家都在突然间在议论着什么。还不等上官千夜他们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见不远处有两个人开口道:“阿弥陀佛!”“无量天尊!” 几个人甩脸瞧看,就见不远处走来了一僧一道两位出家人。 西域二怪一见急忙松开了上官兄弟的手腕,然后自己张开四臂向着两个人跑了过去。 上官兄弟一眼就认出了那位僧人,他正是舍念禅师。而他身边的那位道长,不必多问,就一定是武当山的当家人长须道长了。 这时西域二怪已经跑到了两个人的近前,四臂张开,大小二怪分别与两位出家人紧紧相拥。上官千夜他们也随着走了过去,见过了这两位武林当中极其顶尖的人物。 欧阳雨荷心中暗想:“如今少林寺和武当山的两位老当家的都到了,就算至尊顶再怎么样的凶险,只怕也胜不过佛法的无边,道法的自然!” 一一六 至尊顶 无论是在何时,也无论是在何处,舍念禅师那张微笑的脸,是永远都不会改变。在他的表情里,已经没有了狂喜,也没有了悲伤和愤怒。 长须道长看上去也是像舍念禅师一样,显得那样的祥和,可是却并不像老僧人那么少言寡语。 长须道长仔细的看了看上官千夜说:“上官少侠,你小小的年纪,就有了这么好的功夫和这么高的江湖威望,真是难得。看来我们武林后继有人了。” 上官千夜道:“仙长,我万万不敢在您的面前称什么侠客,我只是一个后辈而已,其实那些所谓的威望,也大多都是言过其实,我做得还远远不够。” 西域大怪道:“千夜呀,你就别再客气了,从你的功夫到你的人品,虚离天帝这个称号你都当之无愧。” 上官千夜一个劲的谦虚,可是这几位老前辈却也是一个劲的捧着他。上官千夜心里明白,这几位了不起的高人之所以这样抬举自己,其实还是看在他们和师父铁山居士多年的交情上。要不然就算是自己再多受几次皇封,这几位老前辈也不会普通人那样,如此的高抬自己。 大家相互寒暄了片刻,长须道人问:“二怪,你们怎么还在山脚下,莫非说铁山老盟主他还没有到吗?” 西域二怪道:“老盟主本来以为你们二位不会来,于是今天早上,就和月亮婆婆一起上山去了。” 长须道人说:“我与舍念禅师确实是没有收到邀请。不过这件事关系重大,不管我们是为了铁山老盟主还是为了整个武林,我们都不会对这件事袖手旁观。” 西域二怪道:“道长。铁山老盟主在未下山之前,就已经发出书信约好了你们二位,不过这两封信都被丈影如来的人扣下了。” 长须道人说:“哦?有这种事?这个丈影如来好大的胆子。” 舍念禅师道:“不管过去如何,现在既然我们已经来了,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一同去至尊顶走一遭吧。” 长须道人听完点了点头,然后对西域二怪说:“二怪。铁山老盟主与月亮婆婆都已经登顶了,为什么你和老盟主的高徒还在这里呢?何不一同上去?” 西域二怪道:“道长,老盟主上山之前曾吩咐过我。不让上官二位少侠上去,应该是怕他们出什么危险吧。” 长须道人说:“二怪,不用你解释我也明白老盟主的意思,他应该还是对数十年前的事心存芥蒂。而这些在贫道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舍念禅师都放下了。我看大家也就都把这一切放下吧。” 西域二怪道:“道长,您说得是。” 长须道人又道:“虽然少林与我们武当,这么多年来都不曾沾染过武林恩怨,可是我们毕竟也是中原武林的一份子。今天贫道与禅师一同前来,就要是助老盟主还天下一个公道。我想老盟主和月亮婆婆,很难亲自出手去制服丈影如来,他们相互之间讲道理可以,可是要说到动手。莫说是他们二位,就算是舍念禅师。只怕也会破不开这个情面。” 西域二怪道:“道长,您说得极是,不知道您看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 长须道人听完,把西域二怪拉到一旁说:“那丈影如来威名远扬,功夫高深莫测,不是贫道小看了天下的英雄,如果今天在至尊顶上真的动起手来,还是要你我二人联手方可。而铁山居士他们师兄妹三个人,虽然功夫都不在你我二人之下,可是我们如何能让他们动手去和自己的后人拼斗呢?而今天这么好的机会,我看也应该让上官少侠他们一同前往,一来也应该让他们见识一下盟主级的人物,让他们多历练历练。二来也借着这个机会,给铁山老盟主的弟子再扬一扬名。等到千夜随着我们一同从至尊顶上下来的时候,虚离天帝这个称号就更配他的身份了。” 西域二怪听完点了点头道:“道长,您言之有理,一切就照您说得办。” 两个人商量完毕,就同舍念禅师一起,带着上官千夜他们兄妹三个人,一同顺着山路,直奔至尊顶而来。 其实对于欧阳雨荷来说,登不登顶都是一样的,她自己心里明白,等到了至尊顶,自己除了需要别人的保护之外,可能就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了。 可是上官千夜,说什么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让她与自己分开,总觉得自己能看见欧阳雨荷才会放心一些,所以欧阳雨荷也就跟着众人一同前往。 上官千夜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他在担心着师父和师兄安危的同时,自己还有一道皇命在身,而乾隆皇帝的口谕,的确有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以现在上官千夜的综合能力来看,要是让他一个人肩负着整个武林,确实是有点难为他了。 上官鼎知道当自己终于可以有机会登顶的时候,他的心也开始有些乱了。他边走边幻想着不同的场景。他想着如何去解救万威望,他想着见到师父要说些什么,他还想着等一下见到了月亮岛的人,会不会看到计春燕。 而在这些繁杂的心情交错的同时,上官鼎甚至还有了一丝的窃喜。从小就极具武术天赋的他,马上就要和另一位传奇的人物见面了。与丈影如来的相见,是上官鼎从听到对方名字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盼望着的。 从小就听师父说过,丈影如来在未练习功夫之前,反应能力和动作的速度就是常人的十倍,而自己这个从小反应能力就是常人六倍的武术奇才,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到底还距离巅峰人物相差多远。是上官鼎一直都想知道的答案。 虽然上官鼎也和不少的高人动过手,并且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可那些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和丈影如来相比。不论是功夫还是威望。在当今武林之中,丈影如来一直都是独占鳌头。 上官鼎这么多年来努力的提升着自己的速度,当然主要的目的还是要斩杀狼狈为奸,为死去的亲人们报仇,而他对丈影如来从心底里迸发出来的不服气,也给了他坚持习武很大的动力。 现在的上官鼎,每往山顶前进一步。心头就会随之颤抖一次,他知道过不了多一会儿,自己就会到达多少年以来梦想的彼岸了。 一行人急匆匆的往山顶走。西域二怪在前面带着路。在这些人里面,也只有西域二怪,曾经跟随着铁山居士到过至尊顶。而少林和武当的两位掌门人,根本就不会来这里拜会什么武林盟主。 众人顺着山路绕来绕去。终于快要接近山顶了。在山顶处。现出来一座院落,其规模的宏大,也是民间少有的。 大家抬头瞧看,就见正门两侧的围墙都有七八丈开外,从墙外就可以见到正殿高高的屋顶,而正殿后面的房舍,也不知道还有几层。在正门的门楼上,高高的悬挂着一块匾。上书三个斗大的金字“至尊顶”。 还没等大家靠近,西域小怪就隐隐的听到了从院内传出来的琴声。他侧着耳朵仔细一听,那琴音中却透着重重的杀机。 西域小怪急忙喊了声:“大家快走,里面打起来了!” 听到这一声喊,六个人就像六支箭一样,片刻就同时从至尊顶的大门射进了院子。 等到了院子里大家一看,在院子中有百十来个至尊顶的守卫,正在围攻几名女子。而这些女人正是月亮岛上的徒众。 再看被围困在当中的琴棋两位仙子,一个席地而坐,膝上放着的琴正在奏响,随着琴音飞出的是根根杀人于无形的琴弦。一个左右手在频繁的挥舞,一颗颗黑白棋子随手而发,快似流星势如暴雨。 两位仙子就借着各自手中的暗器,把月亮岛上其她的年轻弟子守在身后。虽然此时至尊顶上的守卫已经死伤不少,可是仍旧不惜余力的在冲杀。 至尊顶的前院固然很是宽敞,怎奈参与打斗的人数太多,所以现在就显得院子里十分的混乱。 看到了这样的场景,舍念禅师,长须道长和西域二怪,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喊了声:“住手!” 这三个人都是内力极其深厚的武林泰斗,他们合力这么一喊,把在场的人都给震住了,大家就感觉像在自己的耳朵边上,猛敲了一下巨钟一样,那声音带着回响震得自己耳根发疼。 至尊顶的守卫们都大吃了一惊,于是率先脱离了战斗。 月亮岛的女人们看到至尊顶的恶奴们都退去了,也都长出了一口气。等她们回过头来看到了门口的六个人,顿时感觉希望来了。 琴仙子和棋仙子来到众人面前,先口称二师叔给舍念大师行了礼,然后又见过了长须道长他们众人。 这时上官鼎往两位仙子的身后一看,原来计春燕真的在众人当中,不觉得他心头一喜,便不停的目视着计春燕。计春燕好像也看到了上官兄弟,在与上官鼎对视了一下以后,就赶忙低下了头,之后就再也没有把头抬起来。 等众人简单的相见完毕,后来的这六个人往院中瞧看。只见在正殿的门口处摆着一张巨大的躺椅,在躺椅的虎皮上背对着大家卧着一个人,虽然看不见那个人的脸,可是大家也都一至断定,此人就是丈影如来。 因为在这个院子里,除了武林盟主之外,还没有人有资格和胆量敢这样放肆。并且在他的身后刚刚还是喊声振地杀气冲天,除了丈影如来,只怕也再没有人有这个气魄和胆量。 在躺椅的两侧各站着一个人,这两个人都是面无表情,抱着肩膀看着后进门的六个人。在两个人的腰间,各悬挂着一把飞爪。 从这两个人的兵器上就能够判断,他们就是丈影如来弟子中的两位金身罗汉的,人称黑白无常的司徒占野和司徒占川。 提起这两位司徒兄弟,可以说让绝大部分的武林人士闻风丧胆,他们所用的兵器都是飞爪,而在飞爪的后面,都栓着一丈长的钢链, 并且这两个人自从踏入江湖,在战斗时就从未分开过,两柄飞爪轮番进攻,就能把对手像沙包一样的丢来丢去,不管是想还招或是想逃跑,都极其的困难。这两个人都是丈影如来的弟子,招术和身法都极高,所以江湖上几乎没有人敢惹他们。 在丈影如来身前的台阶下面还有两个人,右手边,是被人放在椅子上,行动都很困难的刀系至尊杨本末,左手边,是丈剑而立的常九仁。 在他们的前面,还站着数十个大汉,这些人都是至尊顶的守卫。 舍念禅师环顾了一下四周,开口问道:“琴仙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会与这些人动了手?为何我没有见到你的师父和大师伯呢?他们现在身在何处?” 一一七 代价惨重 舍念禅师的疑问,也正是上官千夜他们每个人心中的疑惑。 当院子里的人都已经停止打斗静了下来,大家已经发现,丈影如来身边的人还都在,月亮岛上的女弟子们也都在,可是唯独少了铁山居士和月亮婆婆他们两个人。 按照常理来讲,这两个人身为次此登顶的领军人物,是绝对不可能消失的。就算他们想要离开,也绝对不可能把月亮岛的女弟子们扔在这里不管。 当舍念禅师对琴仙子这一发问,这些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琴仙子的身上。 琴仙子道:“二师叔,大师伯和我的师父来到这里以后,就一直在苦口婆心的劝说丈影如来,可是他却什么也听不进去。后来大师伯也是没有办法,就和我的师父一起约他去后院的密室再谈,而丈影如来也同意了。他们走以后,我们就在这里等了很久,可是后来我们只看见丈影如来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却不见了师伯和师父,我们担心着他们的安危,就想去后院寻找师父和师伯。可是他们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进去,就这样我们就和他们动起手来。” 大家听完琴仙子的介绍,就都觉得事情不秒,种种的不安都从心底涌了出来。大家都在猜测,是两位老人被困住了吗?还是情愿用自己的自由,来换取丈影如来的觉醒呢? 不管怎么说,铁山居士和月亮婆婆两个人,此时被丈影如来限制了人身的自由这是一定的了。而他们两个人是否有生命危险。这一点大家倒不是特别的担心。因为以丈影如来一个人的力量,想同时击败铁山居士和月亮婆婆的联手,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可是以仁爱之心想去感化丈影如来的两位老人。是否能够得偿所愿,这一点谁也不能确定。 铁山居士和月亮婆婆约丈影如来去了密室,这一举动非常明显的说明了,两个人是想向丈影如来表明自己的身份,说清这么多年来的始末原由。可是从现在的局面来看,丈影如来很显然并没有被真情所打动。 而两位老人深入虎穴去感化虎子的一片诚心,会不会反倒被丈影如来利用而遭其暗害。也成了此时大家心中的一个结。 上官鼎当听到自己的师父下落不明,第一个就忍不住了,他向前走了两步高声的喊道:“丈影如来!我的师父现在身在何处?” 这一声喊。声音极其的洪亮,可是丈影如来就像没听见一样,仍然是背对着众人卧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时常九仁高声道:“上官鼎!小小的毛孩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给我滚下山去!”语气之中透着无比的蛮横。 上官鼎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见身背后舍念禅师高声念着佛号道:“阿弥陀佛。常门长,多日不见,没想到你的火气还是这样的大。”语气虽然平和,但是听起来却给人一种泰山压顶般的压力。 常九仁一见舍念禅师开口,顿时傲气全消。因为舍念禅师当年只用二指,就轻松的化解了傲剑门绝学冲日剑的场面,至今他仍然历历在目。常九仁知道自己和这个老僧人的功夫差得太远,所以舍念一开口。常九仁顿时怒气全消,站在那里不敢回应。 虽然上官兄弟和傲剑门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可是这个时候,他们最关心的并不是常九仁怎么样,而是师父和师兄的安危。 上官鼎又开口道:“丈影如来,你快把我的师父交出来!还有我的师兄,他现在怎么样了?” 听了上官鼎的问话,司徒占野冷笑了几声道:“你想要找你的师父,至于我师父让不让你找,这个我还做不了主。可是你要找你的师兄,这个倒是很简单。”说完对着院中的守卫喊道:“把里面的两个残废带出来。” 他的话音一落,就有几名大汉转身奔着后院去了。不多时,这些人提着两个人回到了前院,然后把这两个人往地上一扔,又退回到了人群当中。 还不等大家看清,这时司徒占川开口道:“既然事情已经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看来这个老废物也没什么用了,就让他随着他的爱徒一起去吧。” 司徒占川的话一说完,就已经把链子飞爪拿在了手中,一抖手就照着杨本末扔了过去。再看那飞爪五根钢爪张开,拍的一声就打在了杨本末的身上。这个时候的杨本末根本就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只能是任人宰割。 就在那把飞爪接触在杨本末身体的时候,司徒占川猛的住回一收链子,那把钢爪的五指就一下子缩紧了,透过杨本末的肉皮,都抓到了他的骨头上。 杨本末一声惨叫,紧接着被飞爪抓过的地方血就流了出来。再看司徒占川一抖手,就把扬本末的整个人从椅子上提了起来,然后高高的抛在了空中。 司徒占川再稍稍的一回力,那把飞爪的五指随即就松开了,一下把杨本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杨本末虽然身为武林的刀系至尊,可是自从被上官兄弟断掉手筋脚筋以后,基本上就是个废人了,再加上他已经这么一大把的年纪了,被司徒占川这样一摔,当时就昏死了过去。 这时众人再仔细看之前被扔在地上的两个人,那两个人七窍都在流着血,双眼和舌头都已经被人挖了去,鼻子和耳朵也被人用利器刺过。看来这两个人不仅说不出话来,并且看不见听不见也闻不到了,两个人全身上下血肉模糊,真是惨不忍睹。 大家定睛一看,原来这两个人其中的一个就是忠义侠万威望,而另一个人就是君子刀庄伯铭。 万威望是在送信的途中被擒的。而庄伯铭自从告别了上官千夜。本来以为可以远离江湖的纷争,可是他也没想到,还是被丈影如来的人发现。并抓了回来。 上官鼎此时站在众人的最前面,他虽然不认识庄伯铭,可是他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师兄万威望。眼见着自己的亲人被人迫害到了如此的地步,上官鼎再也压制不住胸中的怒火。 上官鼎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他迅速的从腰间取出盘古笑拿在手中,一个箭步奔着丈影如来就冲了过去,口中道:“丈影如来!看今天小爷不要了你的狗命!”此时在他身后的众人。再想拦着他不让他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大家谁也没有想到,还没等身边的司徒兄弟动手。丈影如来从躺椅上一轱辘身就站了起来,其动作之快,就连在场的众位高人都几乎看不太清楚。 再看丈影如来看着上官鼎,脚下稍一移动就站在了他的面前。然后伸出右手来。对着上官鼎的脸上就打了一巴掌。 大家还没等看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耳边就听见啪的一声响,再看上官鼎,被丈影如来的这一掌打得飞了出去,整个身子一直飞出去一丈来远,然后摔在地上,顿时昏迷不醒。 丈影如来跟本就没有去看一眼上官鼎飞出去的身子,而是自己边躺回自己的椅子上。边自言自语的道:“哪里来的毛孩子这么不懂规矩,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欧阳雨荷都看傻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上官鼎可以对战斧系至尊赵横,可以拼斗神龙侠李万川,以上官鼎这么快的身法,在面对丈影如来的时候,莫说是还招,也别说是招架,就连一点儿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丈影如来这一出手,不仅是欧阳雨荷看傻了,而是在场的所有的人都看傻了。 西域二怪一看丈影如来的身法心中暗道:“怪不得丈影如来这么蛮横却仍是无人敢惹,这个人的身法比起当年的铁山老盟主,只在其上不在其下。” 而舍念禅师也和长须道长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在心中掂量着自己的份量,看来若是单打独斗,还没有人是丈影如来的对手。 其实就在上官鼎一动身的时候,上官千夜也冲了出去,可是他并没有想去刺杀丈影如来,而是想去救回自己的师兄万威望,和望年之交庄伯铭。 可是还没等到他往前跑出几步,就看见上官鼎的整个身子飞了起来。等上官鼎摔在了地上,上官千夜一看,原来他的半边脸都已经被打得变了形,半张脸肿得高高的,从一侧的鼻孔、嘴角和耳朵里在不停的在往外流着血。 上官千夜疼得心都快要碎掉了,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师兄万威望,和好朋友庄伯铭被人残害到这个样子。可是自己还来不及上前去仔细看上一眼,自己的弟弟就又被打成了这样。 上官千夜一纵身就来到了上官鼎的身边,然后把将他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他强忍着悲痛,含着眼泪不停的地呼唤,现在的上官鼎虽然还有一口气在,可是也听不见哥哥的招唤了。 就在上官千夜刚刚抱起了上官鼎的一刹那,危险也就随之出现了。他没有注意,在他身后司徒兄弟的两把飞爪一齐向他袭来。而现在的上官千夜,眼睛里除了上官鼎就再也注意不到任何东西了。 就在这个时候,舍念禅师和长须道长两个人再也不能等了。两位出家人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到了上官千夜的身后,众人就听见啪啪的两声响,再看舍念禅师和长须道长,两个人几乎是同时伸出手去,硬是抓住了飞来的两把飞爪的链子。 与此同时西域二怪也跟了过去,大怪伸手抱起了上官千夜,然后转身小怪抱起了上官鼎,纵身就回到了大家的身边。 司徒兄弟也是一惊,因为他们两个人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以来,还是头一次见到,居然有人用飞抓住了自己的飞爪。两个人赶忙用力住回拽,舍念禅师和长须道长一见西域二怪已经救回了上官兄弟,就都放开了手,随后退回到众人的身边。 因为两位高人都知道,那链子上都带有倒刺,若是强行与对方撕扯,自己不仅占不到任何的便宜,并且还极有可能引来丈影如来的反击,若是他和两个徒弟一同出手,那时两位出家人就危险了。 舍念大师和长须道长退回到门口的时候,有两个女人刚冲到了一半的距离,就也跟着退了回来。这两个人一个就是欧阳雨荷,而另一个是计春燕。当她们看了到上官兄弟遇险,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敌手,却也都奋不顾身的冲了过去。 就在她们两个人刚刚往回一退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又有一个女人冲了上去。而这个人就是棋仙子。 虽然棋仙子从表面上看一直记恨着万威望,可是当自己真的看见万威望被人折磨成这个样子的时候,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真实的内心情感。 棋仙子冲到了万威望的跟前,自己把身子倒在了地上,将万威望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种撕心裂肺的喊声,是心的呼唤是爱的流露,让听见的人无不动容。 就在棋仙子刚刚抱起万威望的时候,还等不到她的泪水滴落到心爱的男人的脸上,她身后的两把飞爪就又到了。 而刚刚退回去舍念禅师和长须道人,再想去救回棋仙子已经来不及了。 再看这两把飞爪,一把抓到了棋仙子的头部,另一把抓到了她的腰部。司徒两兄弟一齐用力,棋仙子的身体就腾空飞了起来,眨眼间棋仙子的头和身子就被撕成了两半。 琴仙子亲眼看着自己的姐妹死得如此的惨,她边流着眼泪边取过了自己的琴,她把琴立在地面上,用左手扶着琴,然后右手狠狠的抓住了所有的琴弦,接着右臂用尽全力向前一抖。 大家就听见那把琴被震得嗡的一声鸣响,再看数十根琴弦伴着嗡鸣之音同时飞了出去,真奔司徒两兄弟而来。 司徒兄弟也深知琴仙子的厉害,于是不敢怠慢,赶紧把手中的链子在自己的面前轮动如飞,好似两个盾牌一样。 众人耳边就听见啪啪啪的一阵乱响,等到声音停止,再看琴仙子刚刚射出去的所有琴弦,都挂在了司徒兄弟的钢链上。 一一八 无人能敌 琴仙子眼看着自己打光了暗器,可是并没有对司徒兄弟造成什么威胁。如今的她已经没有了杀手锏,可是积压在心里的怒火,还是让她忍不住和对方去拼命。 琴仙子一脚踢开了自己的空琴板,接着纵身就向前冲了过去。 舍念禅师知道,若是琴仙子有琴在手,尚可自保。可是现在她面的是对丈影如来和两位金身罗汉,赤手肉博的后果就是必死无疑。 不管是出于师伯对师侄的关爱,还是出于佛家慈悲的心理,舍念禅师在此时都必须要对她出手相救。 舍念禅师见琴仙子往前一纵身,自己也赶紧移动脚步跟了上去。 琴仙子还没跑出几步,就被舍念禅师伸出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琴仙子的身法固然是快,可是舍念老僧的身法比她更快。 就在舍念禅师的手刚刚按住了琴仙子的时候,比他们两个人身法更快的丈影如来出手了。 丈影如来卧在躺椅上背对着众人,当他听见了背后的脚步声响,就突然的一转身,接着双臂向前一抖,两道寒光直奔琴仙子。 琴仙子刚刚被舍念禅师拦了一下,就在她一愣神的功夫,就感觉到自己的胸前一疼,等她低头一看,原来有两把匕首已经深深的刺入了她的胸膛。 在琴仙子身后的舍念禅师,也看到了丈影如来的动作,他还没来得及采取什么有效的抢救措施,琴仙子就已经被击中了。 舍念禅师赶紧伸出双手。紧紧的掐住了琴仙子的两个肩头,然后带着琴仙子一起倒纵出数步。 等到众人围过来看的时候,琴仙子早就已经气绝身亡了。而深深的插在她前胸上的两把匕首。正是上官鼎所使用的兵器,盘古笑的阴阳双匕。 这么一看,大家就更震惊了。谁也没有想到,刚刚在极短的时间内,丈影如来不仅一掌打飞了上官鼎,并且还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他手中夺去了盘古笑。 在这个时候,上官千夜还在不停的呼唤着上官鼎。三位老前辈也在为琴仙子的白白送命而惋惜。可是月亮岛上的那些女弟子见到琴仙子一死,几乎同时全部冲了过去。 欧阳雨荷和计春燕此时正在上官鼎的身边,计春燕看见其她的姐妹们都去拼命。自己就也要冲过去。幸好欧阳雨荷反应迅速,急忙一把将她死死的抱住,说什么也不放开自己的手。 月亮岛上的这些女弟子一冲上去,那些至尊顶的守卫们也就再一次迎了上来。在混战中。月亮岛的徒众们毕竟都是女孩子。并且人数上明显吃着亏。 没过多长时间,就被这些至尊顶上的守卫全部斩杀。在双方乱斗的过程中,这些守卫还顺便把生命垂危的万威望和庄伯铭,还有杨本末一同斩杀了。而至尊顶上的守卫们,经过了这一次的战斗,也已经所剩无几了。 舍念禅师虽然极不忍心,可是自己毕竟是出家人,是无法为师妹的门人弟子报仇的。不然就会破了杀戒。 而长须道长此时也已经气得红了眼,他也没有想到丈影如来这么高的身份。竟然会和他没有一点道理可讲。 还不等那些至尊顶的守卫们退去,长须道长提着双剑就冲了过去。只见他步伐稳健,身法轻盈,太极双剑看似柔弱,可是弱中带着钢。 长须道长的身子就像一阵旋风一样,在院子里不停的旋转,霎时在至尊顶的院子里,就再也看不到一个活着的守卫了。 在长须道长打斗的同时,西域二怪也往前走了数步,而他的动作就是为了震慑住司徒兄弟,以免他们在长须道人的背后偷袭。至于常九仁,他根本就没有胆量在这三位巅峰人物面前出手。 丈影如来此时坐在躺椅上笑呵呵的看着,等到长须道人杀掉了最后一名守卫,他才站起了身道:“好啊,杀得好。事情到了这步田地,留着这些人也没有什么用了。” 长须道人这时已经收回双剑,退到了门口处。 丈影如来说完这句话,自己站在大殿门前高高的台阶上,抬起头来眺望着连绵的山峦,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站在门口的众人现在也都僵在那了,面对着神一样存在的丈影如来,谁也没的把握能够胜得了他,就算是舍念禅师与长须道长,这两位顶尖的高人联手相抗,是否能够胜得了对方,又需要多久才能够胜得了对方,都成了一个未知。 并且在丈影如来的身边,还有两个使用飞爪的金身罗汉,西域二怪一个人是否能扛得住他们两个人同时的进攻,这个也很难说。 上官千夜当然可以在斩杀掉常九仁之后,出手相助他们三个人。而是以现在上官千夜的状态,大家都不知道,他还需要多久才能够恢复他应该有的战斗力。 欧阳雨荷与计春燕两个人,在这样的顶峰对决中,只要能够照顾好上官鼎就已经不错了,谁也没有想过让她们来帮忙。因为对她们两个人来说,对面的四个人都太危险了。 现在众人对面的四个人,丈影如来本身从一开始到现在,都丝毫没有把来的人放在眼里。可是看得出,两位金身罗汉还是对舍念禅师和长须道人他们,多少有那么一丝忌惮。 所以司徒兄弟和常九仁,在丈影如来没有下达命令之前,也都在等待着局势的变化,谁也没有贸然的动手。 虽然说丈影如来大势已去,虽然也可以说现在的他是被困在了至尊顶,可是现在在至尊顶的院落里,好像一切的一切,还都是在丈影如来的掌控之中。 当长须道长与舍念禅师一同到来的时候。长须道长的心里还是充满了自信的。以他看来,自己与老禅师两个人若是能联起手来,可以说不可能再惧怕任何的对手。可是就在他看到了丈影如来短短的两次出手之后。自己的想法彻底的被改变了。 少林和武当多少年来都是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要说起这两个门派的掌门人,武林中更是无人不高挑大指称赞。 这么多年来,江湖上一直流传着,关于丈影如来不败金身的神话。身为武当掌门的长须道人,当然不可能不顾及着自己的身份,而贸然来到至尊顶与他切磋。可是长须道长长久以来。在没有亲眼见到过丈影如来身法之前,一直都是暗自憋着一口气。 可是当他今天真正的面对丈影如来的时候,他心中的这一口气已经散得没有了踪影。他此时真的服气了。因为丈影如来的身法,并不是普通人经过多少年的苦练,就能够赶上或是超越的。长须道长终于明白了,丈影如来的身法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整个至尊顶的院子里。好长时间都鸦雀无声。好像除了丈影如来之外,没有人知道要说什么,也没有人敢说什么一样。 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终于还是一声响亮的佛号打破了僵局,舍念禅师道:“阿弥陀佛!丈影如来,你我双方在此僵持下去也是毫无意义,如今你自己比我们任何人的心里都要清楚,你的皇帝梦已经破灭了。至于你的生死。老僧不想妄自决定,不过关于铁山居士和月亮婆婆的事。老僧还是想多嘴问上一句。不知身为武林盟主的你是否可以直言相告。” 丈影如来听着舍念禅师的话,仍然目视着眼前的山景,面无表情的说道:“不管他们对我说的话是真还是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都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我也绝对不会承认或是在思想中认同他们的说法。” 舍念禅师道:“阿弥陀佛,老僧可以用性命作证,铁山居士与月亮婆婆的所言均属真实。” 丈影如来听完冷笑了几声道:“不必再说了,是真是假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我是曾想过要颠覆满清王朝,可是事情败露,看来这也是天意如此。可是这一切,与你们并无关系,对你们这一辈的英雄,我丈影如来还是一直保留着一份敬重。若不是他们两个人非要逼着我向天下谢罪,我也不会难为他们。” 舍念禅师道:“这么说他们两个人是被你囚禁了对吗?” 丈影如来道:“老和尚你猜错了,并不是我要他们如何,而是他们自愿如此。在秘室之中,他们缠着我让我悔过并谢罪于天下,并且还说只要我同意,他们就愿意答应我任何的事情。我也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可是他们现在所面临的一切,都并非是我逼迫的,是他们自愿的。” 舍念禅师道:“不知道你给他们提出了什么条件?” 丈影如来道:“我们中原武林的第一任盟主,曾经在至尊顶的后山布下了玄迷阵。我就以此阵为条件,告诉他们若是他们想让我悔过并谢罪于天下,那么就破阵而出,到那时我就会听从他们的一切指令。老和尚,这一点我做得不过份吧?” 说到玄迷阵,确实是武林的第一任盟主所创。这个玄迷阵是一个封闭非常好的山洞,这个山洞只有两个洞口。 一个就是位于阵中心顶部的入口,这个入口距离洞底十余丈,又没有任何可以攀登之处,任凭你再高的轻功,也腾不到洞顶。并且每当有人被投入到阵中,洞口处就会被外面的人用巨石封死。 另一个洞口就是破阵之后的出口,被设立在高入云海的崖壁之上,由于有长年不散的云雾掩盖,所以没有人可以从外面寻找到这个出口。 当初创建此阵的目的,就是为了惩戒那些罪有应得却又命不该绝的武林恶人。若是有人坏了武林的规矩,就把他投入到阵中,让上苍去决定罪人的生与死。 可是由于当初此阵设计得极端的玄妙,许多年以来,被投入到山洞里面的人,从未有人能够走出来。所以慢慢的。这个玄迷阵也就逐渐的被后人遗弃并忘记了。 今天当丈影如来再一次提及到此阵的时候,着实把深知内情的舍念禅师和长须道长吓得不轻,他们都知道。曾经有数不清的高人都死在了阵中,这个阵对于后人来说始终就是一个解不开的谜。 就在众人都在震惊的时候,丈影如来又接着说道:“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与武林同道为敌,你们若是想前去相助他们出离玄迷阵,就尽管前去。刚刚若不是月亮岛上的人众出言不逊,我手下的人也不会对她们进行阻拦。是她们自己找死,这也怨不得我。” 西域二怪听完恶狠狠的道:“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事到现在。你反倒说一切都与你无关,你也配做中原的武林盟主吗?” 丈影如来听完哈哈大笑道:“二怪,你还是滚回西域去吧。你倒是想做盟主这个位置,可是你也不想想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西域二怪听说老盟主被困在了玄迷阵。心中就已经是非常的烦乱。虽然他并不知道玄边阵到底是个什么去处,可是从一僧一道的表情中他也猜到了,这个玄迷阵一定就是个死亡之谷。 这时小怪在大怪的身后尖声尖气的喊道:“你还在等什么?快宰了他!” 小怪这么一喊,大怪在前面舞动狼牙短棒就冲了过去。 丈影如来看着西域二怪冷笑了两声,并没有取出自己腰间的匕首,而是赤着手迎了上去。 长须道长看到二怪冲了过去,忙说了声:“禅师,你就在这里为我们观敌。以防他人的偷袭。那丈影如来非一人能敌,且让我去助西域老侠一臂之力!”言罢也挥动双剑加入了战斗。 等到西域二怪和长须道长两个人和丈影如来动了手。这时他们两个人才意识到,刚刚丈影如来不管是掌击上官鼎,还是用飞刀取了琴仙子的性命,虽然动作已经快到了极致,可是看来他仍然还是有所保留的。 西域二怪和长须道长拼尽了全力,可是丈影如来依旧在打斗中谈笑自若,他边打着边说道:“今天我倒是要看一看,二怪当年是凭着什么力压中原武林的。同时我也要领教一下闻名天下的太极双剑!” 丈影如来就这样,一个人对战两位绝世的高手,却显得丝毫不费力气。在一旁观看的舍念禅师,这时也是大为惊讶,他也从来就没有想过,丈影如来的功夫会高到这种程度。看来就算自己也加入战团,三个人合力围攻丈影如来,能够和他一个人打个平手就算是万幸了。 西域二怪和长须道长这么快的身法,没想到在丈影如来的面前,根本就施展不出来,两个人此时就像两根木桩一样,被丈影如来幽灵一般飘忽的身法,死死的困在了原地。只能眼见着对手在自己的周围来回的穿梭。 只有西域二怪和长须道长他们两个人自己知道,以他们两个人的武术境界,都根本看不清丈影如来的移动。西域二怪四臂齐摇,长须道长双剑翻飞,可是再怎么拼命,连护住自己都成了问题,就更别说有什么反攻的机会了。 两个人与丈影如来刚刚一交手,就已经是堪堪不及。而看来丈影如来也真的就没想要了他们的命,只是像在戏耍着两位高人一般。 三个人的动作都是极快,眨眼之间三十个回合就过去了,此时的西域二怪,两个头都在不同程度的眩晕,而长须道人也是眼花缭乱。两个人都因为丈影如来这种远远的超出了人类极限的身法感到恐慌。 舍念禅师在一旁看得清楚,若是丈影如来真的想速战速决,那么根本就等不到三十个回合,西域二怪和长须道长早就血溅当场了。 老禅师现在感觉,再也没有和丈影如来纠缠下去的必要了,因为和自己一同上山的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于是老禅师高声道:“三位快快停手!” 听到这一声喊,丈影如来率先跳离了战斗,自己又回到了台阶上笑呵呵的看着两个人道:“若是二位什么时候再想切磋,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一定奉陪。” 西域二怪此时两张嘴一齐在喘着气,长须道长也是赶紧把双剑交在单手,另一只手不停的在擦着汗。虽然这两个人没能够为众人讨回公道,可是心里好像也并不算太后悔。因为通过刚才的打斗,两个人心里都明白,自己的这一生,只怕也没什么机会能够胜得了丈影如来了。 舍念禅师看到丈影如来真的停了手,便开口道:“多谢盟主刚刚手下留情。” 丈影如来道:“老和尚不必客气,我说过事已至此,我就没有必要再与武林中的同道为敌了。虽然我的皇朝梦已经破灭了,不过现在我仍然身在至尊顶,也就是说当今中原武林,仍然还在我的掌控之中。” 说完哈哈一笑,又坐回到了躺椅上道:“只要我还坐着武林盟主的宝座,只要我还身在至尊顶上,就算有千军万马前来,又能够奈我何?”说罢一阵狂笑。 在场的众人都静静的听着,虽然他的话说得万分的傲气,可是看起来这毕竟也是事实。就算是有再多的人前来围攻他,最多也就是让他战败而逃。想要斩杀或擒拿丈影如来,只怕真的比登天还要难。 一一九 灰飞烟灭 丈影如来此时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大势已去,现在的他失去了太多人的支持,孤掌难鸣的他,看来也只有继续仰仗着自己武林盟主的江湖地位,再慢慢的去寻找机会,或是悔悟了准备安分守己,或是野心不死准备东山再起。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只怕在短短的几年当中,目前的尴尬状况也不会轻易的有所改变了。 眼看着这里的一切都将不会再有什么变化,大家的心里也都明白,这里已经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 至于丈影如来今后会怎么做,满清帝国会如何处置他这样一个人,那都是众人没有能力再去干涉的事了。 眼下留给众人的只有两件紧迫的事,一是要马上给上官鼎治伤,二是尽快想办法从玄迷阵中救出老盟主和月亮婆婆。 舍念禅师开口道:“丈影如来,你刚刚所说的,不管是谁想去救助老盟主和月亮婆婆,你都会任由救助的人去后山的玄迷阵,这些话可是妄语?” 丈影如来道:“当然不是,我身为武林盟主,是一定要为武林同道打开方便之门的,此话既然已出,就不会再有改变。” 舍念禅师听完点了点头,又转过脸来看着西域二怪和长须道长,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整,这两个人已经稳定了下来,不再像刚刚那样喘气流汗了。 上官千夜还是抱着上官鼎不断的招唤着,欧阳雨荷紧紧的拉住了计春燕的手。生怕她会再出什么事。 舍念禅师道:“雨荷,你现在就和这位姑娘一起,护送上官二位少侠下山去。一定要尽快为鼎儿治好伤。”说着把刚刚从琴仙子身体上取下的盘古笑递给了欧阳雨荷。 然后老僧人又转回头道:“西域老侠,道长,我看我们还是速速去后山看一看,最好可以找到救出老盟主和月亮婆婆的办法。若是能够保证他们性命无忧,那么我们三个人也就不虚此行了。” 西域二怪和长须道人听完都点了点头,他们也认为现在这样安排是最合理的了。如果三个人能够及时的赶到后山,还是有希望从入口处救出老盟主和月亮婆婆的。如果等到他们两个人已经深入到了阵中,再想救助就会困难重重了。 听完老禅师的话,欧阳雨荷就准备让上官千夜抱着上官鼎下山。因为她自己现在还不敢放开拉紧了计春燕的手,在没有远离至尊顶的时候,她还是对计春燕不可预测的行为不是很放心。 就在这个时候,上官千夜突然止住了悲痛。他把上官鼎稳稳的放在了地上。然后从背后取出了自己的七目残龙道:“老禅师,若是你们要去后山救我师父,我必须要和你们一同前往,不然不管我身在哪里,也是会对这件事放心不下。” 舍念禅师犹豫了一下,然后看着欧阳雨荷道:“雨荷姑娘,若是千夜不在你的身边,你们两个人能够照顾好鼎儿吗?” 欧阳雨荷听舍念这么一问。下意识的看了看计春燕。 计春燕也明白了欧阳雨荷的意思,便开口道:“雨荷妹妹你放心吧。鼎儿的事现在是最重要的,我会和你一起把他保护好。” 她这样一说,舍念禅师也很是放心了。然后他对上官千夜道:“千夜,既然你有这份心,那就随同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后山看一看吧。” 上官千夜道:“禅师且慢,在去后山之前,我要先斩下丈影如来和常九仁的人头!” 他的话音很高,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丈影如来坐在椅子上,听到这些话根本就没往心里去,还是笑呵呵的看着对面的众人,因为他知道,以上官千夜的年纪来看,他的功夫不可能比长须道长和西域二怪还高,所以他的话也就是说说罢了,不可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可是上官千夜的话,却着实把常九仁给吓得不轻,他急忙转回头去看着丈影如来,因为身在至尊顶上的他,现在唯一的保护伞就是武林盟主了。 上官千夜的话一说完,舍念禅师他们也都是一惊,因为刚刚长须道人和西域二怪双战丈影如来的时候,上官千夜虽然一直都在照顾着上官鼎,可以比武的结果他还是知道的。大家都没有想到,上官千夜在深知丈影如来的功夫以后,仍然敢主动请战,对于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来说,这种气魄还是不多见的。 丈影如来看着舍念禅师劝说着上官千夜,自己就站起身来道:“上官千夜,你的名字我听过,你的功夫我也多少了解一些,若是你认为自己有这个本事,就随时来找我或是常九仁报仇。不管你是想先杀他还是先杀我,我保证我们的人都不会插手。” 他这样一说,常九仁的心就顿时凉了一半,以前的丈影如来虽然也知道他的为人,可以仍然处处袒护着他和他的门派。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丈影如来已经不再妄想着要当皇上了,看来是谁来坐剑系至尊的这个位置,对于丈影如来来说都已经一样了。 常九仁冷汗直流,拱手道:“盟主,属下多年来对您忠心耿耿,还希望在属下危难之际,您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丈影如来听完道:“九仁啊,你我二人虽然共事多年,可是我也听说你与上官氏有着家仇旧恨,而这段阵年的恩怨,我这个做盟主的也不便于插手,我看你们还是自行解决吧。” 他的这些话一说出来,常九仁的心彻底的就死了。他现在深恨丈影如来的不仁不义。当初的他确实是想在剑系当至尊,所以才什么事都站到盟主的一边。而丈影如来也是有称霸满清的野心。这才一直在利用着常九仁的势力。 两个人虽然说都是暗地里一直在利用着对方,当两个人其中的一个人至尊目的已经达到,而另一个人的皇帝梦破灭以后。身为武林盟主的丈影如来就率先翻了脸,可是狐身一人的常九仁,在至尊顶上是惹不起丈影如来的。就算盟主再怎么无情,剑系至尊也得把这口气强咽下去,他在丈影如来面前,是绝对不敢说半句狠话的。 就在两个人对话的时候,舍念禅师他们三个人一直在劝说着上官千夜。 西域二怪放低了声音道:“千夜。现在老盟主他们生死未卜,你是老盟主的弟子,而丈影如来是老盟主的儿子。虽然他这一掌把鼎儿打成了重伤。可是你们两个人如果真的动起了手,不管你们谁死谁伤,等到我们把老盟主救出来,这一切都是他绝对不想面对的。” 上官千夜听完。觉得二怪说得也是很有道理。看来自己和丈影如来还不适合现在就动手。他想了想道:“老前辈,丈影如来伤鼎儿的事,就等到救出我的师父以后再和他理论。不过常九仁的人头,今天我是一定要拿走的,我希望三位老前辈不要对我进行阻拦。” 西域二怪听完拍了拍上官千夜的肩膀道:“千夜,常九仁的人头你现在就可以过去取,我们不会拦着你,并且丈影如来也说了。他也不会插手此事。而以你现在的功夫来看,与常九仁对决我们三个人还是比较放心的。不过你切记要速战速决,因为后山的事不容迟缓。” 上官千夜听完点了点头,然后提着七目残龙走向常九仁。 看着他的背景,长须道人道:“无量天尊!千夜这孩子的确了不起,若是再过个十年八年,只怕我们几个人都会被他赶超了。” 西域二怪道:“是啊,如今千夜已经受到皇封,取得了虚离天帝的称号,也是时候让他斩杀一位恶名满江湖的至尊,让他为自己再扬一扬威名了。” 常九仁看着上官千夜向自己走了过来,此时他的腿都有些软了。虽然丈影如来说他们两个人的事他不会插手,可是对方的人并没有说这些话。而对面站着的几个人,除了两个姑娘之外,常九仁惹谁都惹不起。 如果上官千夜将自己战败,自己就必须得死。如果自己侥幸占了上风,那么上官千夜背后的三个人断然不会善罢甘休,也就是说如果今天盟主不出手相助的话,他就必死无疑。 常九仁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再一次回过头去看了一看丈影如来,然后开口道:“盟主,属下还是希望您能够阻止我与上官千夜的这场争斗,从现在的场合来看,属下认为并不适合解决个人的恩怨,况且如今武林大统天下一家,您还是劝说上官千夜把以往的恩仇都放下吧。” 丈影如来听完笑呵呵的看着他道:“九仁啊,你身为我座前的一系至尊,难道还会怕了一个年轻的后辈吗?你也知道现在整个剑系当中,都对你做这个位置不是很服气,你也正好在今天斩杀了老盟主的弟子,为自己树立一下威信嘛。你可千万不要错过了我给你的这次机会呀。” 常九仁听完心中暗道:“好一个丈影如来,多年以来我只知道我们傲剑门的人卑鄙,可是我没想到你堂堂的武林盟主,比我们更不是东西!” 他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是表面上却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他转回头看着上官千夜一挥手道:“上官少侠且慢!” 上官千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停住了脚步看着他。其实常九仁是想在开战之前,为自己做最后的一搏。 常九仁道:“刚刚盟主有话在先,今天你我两个人乃是私人的恩怨,他老人家不会插手。不过我想知道,上官少侠身后的众位英雄前辈,会不会坏了盟主今天定下的规矩。” 西域小怪听完尖声尖气的道:“常九仁!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虚离天帝要杀你,还需要别的人帮忙吗?” 常九仁听完一愣,因为他也和丈影如来一样,这么多天来都被困死在了至尊顶之上,所以他们并不知道上官千夜受皇封一事。 常九仁道:“什么虚离天帝?” 上官千夜冷笑了一声道:“常九仁。一会你见了阎王就知道了!”说罢一刀劈向常九仁。 常九仁深知上官千夜的厉害,每当提到对方名字的时候,自己就都会感觉左掌会隐隐作痛。他见上官千夜一刀劈下。就赶忙挥剑来挡。 常九仁与上官千夜没有见面的日子虽然不算太长,可是上官千夜在这短短时间内的变化,是常九仁完全不知道也想不到的。 上官千夜在与他动手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斩杀他的计划。因为自己的师父现在还在后山被困,所以这一战上官千夜必然要速战速决。 常九仁一剑挡住了七目残龙,顺势一剑刺向上官千夜。上官千夜看着对手一发招,急忙转回了身体。背对着他想要纵开。 常九仁本来已经心如死灰一般,可是看到了上官千夜的这个动作,突然之间就感觉到希望来了。 他心中暗道:“比武之时哪有把后背丢给对手躲避的?看来这个上官千夜是由于上官鼎的受伤心情还没有平稳。所以才会自己搞乱了招式。可这就怪不得我了,看来是我今天命不该绝呀,此时我再不借机会斩杀了仇人还等什么?” 想到这里他脚下紧蹬了两步,在上官千夜的背后把自己的速度提了起来。他自己眼看着这一剑就要刺到了上官千夜的身体上了。不由得顿时心花怒放。 上官千夜也是看透了常九仁在战前惧怕的心理,才故意的第一招就露出破绽,玩了一次险中求胜。 就在常九仁的宝剑马上就要刺到他的时候,上官千夜突然一转身,双手立握着七目残龙,用宽大的刀身一下就顶住了剑尖。 常九仁在发招之时,没想到胜利会来得这样之快,当他看到希望的时候。这一击就拼尽了全力,势必要致上官千夜于死地。所以这一剑的力道是相当的足。 当两件兵器碰到了一起的时候,常九仁已经把全部的内力运到了剑身上,致使这把剑丝毫没有弯曲,一直挺着向前面冲去。 上官千夜只是用手轻轻的托着刀,这样一来七目残龙就被宝剑顶得弯曲了。 常九仁把全部的气力都用在了这一招上,此时已经没有了收招的余地了。就在他用手中的剑逼弯了七目残龙的一刹那,他自己突然间意识到了危险。因为上官千夜这么高的功夫,自己却没有从剑身上感觉出半点对方扛剑的力度。 就在他刚刚看出圈套的时候,上官千夜一只手握着刀把,另一只手握着刀头,突然的一发力。再看他手中的七目残龙,迅速的向反方向弯曲了过来,同时也在极短的一瞬间把常九仁的剑顶弯了回去。 常九仁一见就知道事情不妙,原来上官千夜刚刚是在引着自己发招。 如果是在其它的地方,常九仁与上官千夜单独相遇,他也不至于就会紧张到现在的地步。可是今天由于他过度的慌乱,导致了他第一招就出现了严重的判断失误。 上官千夜借着刀身上的力道,两只手腕轻轻的向前一抖,再看七目残龙刀身上的七颗钢珠就一同跳了出来,直奔常九仁的身体猛击了过去。 常九仁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伴着一声惨叫,自己的身体就随着七颗钢珠一同飞了出去。当他掉在地面的时候,虽然一双眼睛还睁得很大,可是却永远也不能再看见人世间的事物了。 上官千夜走到他的近前伸出手去,从他的身上,取出了七颗已经镶嵌到筋骨里的龙目,然后眼睛盯着他,一颗一颗的放回到了刀身上。 上官千夜就是借着常九仁慌乱的机会,引诱对手上当,然后在一招之内,就斩杀掉了堂堂的武林剑系至尊常九仁。 此时上官千夜身后的众人无不赞叹。而丈影如来也吃了一惊,他本以为这两个人打斗之时,没有百十来个回合分不出高下,万万没有想到常九仁死得这么干脆。丈影如来心中暗想:“我一定要在两三年中找机会斩杀了此人,不然他今后必然会成为我在武林中的头号敌人。” 站在盟主身边的两个金身罗汉也傻了。因为就算是他们两个人单独与常九仁动手,在一二十个回合之内,也绝对不可能完败对手。 上官千夜把龙目全部放回到了刀身。然后中蹲在了常九仁的跟前,举起刀来砍下了他的人头。又从他的身上撕下了一件衣服,把人头包在了里面。接着他走到了仍然还在昏迷中的上官鼎面前,再次蹲下身子,把常九仁的人头系在了上官鼎的腰间。 欧阳雨荷知道,上官千夜这样做,是想在这一场风波都结束之后。用仇人的人头,祭奠一下自己死去亲人的亡灵。 还不等上官千夜再次站起身,这时从至尊顶的山门外。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一个人。那个人全身的盔甲,手中提着一把刀,看得出他是位朝廷的将军。 这个人来到上官千夜的身边低声道:“虚离天帝,万岁爷有密旨传到。还请您和众位英雄速速随我下山接旨。” 上官千夜听完也是一愣。自己刚刚到了至尊顶没有多久,不知道乾隆皇帝又给自己下达了什么旨意。 听那位武官把话说完,上官千夜并不敢怠慢,与身边的几个人低声的说了几句,然后随着那个人出了门就往山下走。 丈影如来和两位金身罗汉都在看着,他们也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于上官千夜众人随着朝廷武官离开的这一幕,他们就更摸不着头脑了。 那名武官一直带着众人往前走。一直到远离了至尊顶一箭地之外的地方,这才收住了脚步。然后回过头来笑呵呵的看着上官千夜。 上官千夜愣住了问道:“您不是说有当今万岁爷的旨意吗?为何停在了这里不走了?” 那位武官道:“虚离天帝,万岁爷的旨意就是,让你和各位英雄在此刻必须远离至尊顶。” 上官千夜问:“就这些吗?”那位武官听完点了点头。 上官千夜又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位武官道:“万岁爷这样做自然会有万岁爷的道理,若是各位不相信,那就请回头看。” 他这样一说,这些人就都转回头去,远远的望着至尊顶,可是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异常。 上官千夜刚想转回头来,问一声他究竟想让自己看什么,就在这时,从至尊顶的院内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众人就感觉整座山都在随着一起颤动。 上官千夜大吃了一惊,他顺着响声瞧看,原来是在至尊顶院内的正殿周围发生了爆炸,那股巨大的冲击波,已经把围墙和门楼都震倒了。此时熊熊的大火伴着滚滚的浓烟直冲霄汉。 西域二怪看罢急忙回头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位武官道:“孟标和赵广两位皇宫大内的金牌侍卫,已经潜伏在丈影如来的身边许多年了,当他们得知了丈影如来要造反的消息,就按照万岁爷的吩咐,在至尊顶的院内安放了炸药。万岁爷说,只要疏散了无辜的众人,再引出各位义士,就可以将这些炸药引爆。” 众人听完都暗暗的吃惊,如果皇上想把这些绿林人一并铲除,就会借机把众人都引到至尊顶来,到时只怕谁也跑不了。乾隆这样做,还是看得出他对于自己土地上的子民,多少还心存着仁爱。 那位武官继续说道:“虚离天帝,你们师徒和各位英雄,已经为大清王朝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此次剿灭叛匪非常的顺利,没有演变成大规模的屠杀,也没有造成太多不必要的人员伤亡。如今匪首已死,我也要回京复命了。”说完和上官千夜众人道了别,转身下了山。 众人再次走近了刚刚还气势如虹的至尊顶,上官千夜在地上捡起了从门楼上掉落到地面上的牌匾,轻轻的用手掸去了匾上的尘土。 当大家再一次仔细的瞧看匾上的至尊顶三个斗大的金字时,所有的人心里都知道,伴随着这一声炸雷,标志着丈影如来的武林盟主时代已经结束了。 一二零 逃之夭夭 郎有为怀中藏着月亮神花,强忍着腿伤的疼痛,在贝志坚的搀扶之下,用着自己最快的速度在逃走。 这个时候的他们,已经管不了身后的战事了,不管上官千夜和毕神通他们谁胜谁败,他们两个人都要尽快的离开那里。 因为不管最终是谁获胜了,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如果上官千夜他们战胜了毕神通等九位罗汉,必然会前来追赶,若是被他们追上,不仅保不住已经到手的月亮神花,就连自己的性命也会被上官千夜他们夺走。 如果是毕神通他们胜了上官千夜几个人,那么这九位罗汉,也会来夺取自己怀中的月亮神花,二贼费了这么多的气力,是绝对不可能把这么好的立功夫机会拱手相让的。 当两个人终于是远远的逃离了宁远州的那片海滩,这才把心都放下了。 贝志坚松开了扶着郎有为的手,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呼呼的喘着粗气。 郎有为也是刚刚才有了心情,去看一眼自己腿上的伤情。这一看他才知道,原来陆东山的箭已经把他的腿穿透了。虽然并没有伤到骨头,可是也觉得疼痛难忍。 他咬着牙从自己的身上撕扯下一块布条,把腿上受了伤的地方包扎好。 贝志坚这个时候休息得也差不多了,就站起身来伸手去扶郎有为道:“我们还是赶快赶路吧,最好咱们能一路顺畅的到达至尊顶。等我们见到了师父和盟主。就有会无穷尽的荣华富贵等着我们去享用。” 郎有为借着他的力量也站起了身,边随着他往前走边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兄弟多少次都是死里逃生。每一次大难之后都是越来越好,所以这一次虽然受了点小伤,总觉得也算不得什么,只要我们的命还在,天下早晚是咱们兄弟的。” 贝志坚道:“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照你的这个速度,什么时候才能到达至尊顶啊?等我们到了那。说不定盟主早就已经去了京城做皇帝了。” 郎有为道:“那你说怎么办?我现在的腿伤甚是严重,若不是怀中装着神花,我是不会坚持再继续前行的。” 贝志坚叹了口气道:“看来也只能再坚持一下了。等我们走到有了人家的地方,就去买匹马或是买辆车,实在不行我们就抢匹马抢辆车,那样也能快一点的赶路。” 二贼边说着边往前走。就在这个时候。斜刺里又赶来了一群人,这些人先发现了狼狈为奸,就直奔着他们两个人走了过来。 郎有为猛的一抬头,也发现了这群人正在快速的靠近,他就感觉到事情不妙,赶紧让贝志坚扶着自己加快速度。可是腿上有伤的他,再怎么快也是有限度的,不大一会儿的时间。那群人就已经距离二贼很近了。 就在二贼惊慌逃命的时候,就听见那群人开始喊道:“二位护法慢行。等等我们!” 贝志坚转过头来仔细瞧看,马上就喜上了眉梢,原来这群人都是傲剑门的徒众。 等这些人来到了两个人的近前,就都赶紧拜见二位护法。这时狼狈为奸把头上的汗也擦了一擦,心情也随之平静了很多。 当问起这些徒众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的时候,二贼这才知道,原来是常九仁在派走第一波并往月亮岛的人之后,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又派出了第二波第三波的人前来援助。 贝志坚看到来了这么多的帮手,底气也足了起来,虽然这些人的功夫都不如自己和郎有为,可是就算是自己死了,多几个陪葬的也是觉得很开心。 贝志坚道:“依盟主和掌门的吩咐,月亮神花现在已经在我们傲剑门的掌控之中了,可是在与众多高手拼斗的过程中,郎有为护法腿上受了伤。现在你们来得正好,我只留下四个人负责护送郎有为护法,其他的人快快散去,去寻找马匹车辆,我们傲剑门现在最首要的任务,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把月亮神花安全的护送到至尊顶。” 这些傲剑门的徒众接到了护法的指令,就四下散开了,只留下了四个人来护送郎有为。其实这些人都想着要去寻找车马,谁也不想留下来。因为虽然说是护送郎有为,可是谁都知道,这个护送其实就是抬着走。 当众人都散去了,贝志坚在前面引着路,四个傲剑门的倒霉蛋跟在后面抬着郎有为。他们一行人虽然仍然是步行,可是远远要比刚刚两个人的时候快得多了。 又行了半日,贝志坚就听见后面有人驾着马车在追赶,回头一看又是一阵狂喜,只见是傲剑门的一名徒众,不知道是从哪里真的寻见了一辆马车。 等车到了近前,四个倒霉蛋把郎有为抬到了车上,贝志坚也跟随着一同钻进了车棚里。 这时驾车而来的那名傲剑门的弟子在车外道:“两位护法,由于我们此次下山太过匆忙,大家身上带的钱本来就不多,所以刚刚买马车的钱还没有付清,您看您二位护法。。。。。谁的手头方便。。。。。。就先支付给弟子。。。。。。不知。。。。。。” 贝志坚听完他的话,从车棚里探出头来喝道:“混账的东西!我们傲剑门的人买什么东西用过钱?再说了,如果你真的没有付够钱,人家会让你把车赶到这里来吗?再要满嘴胡言,休怪本护法无情!” 那个傲剑门的弟子吓得一缩头,虽然脸上的表情非常的无奈,可是也没再敢说些什么。 郎贝为奸两个人如今坐在马车里,就减少了太多行路的疲乏。傲剑门的徒众护着马车行了两日。贝志坚不时的探出头来看一看路,他发现马车还是有些慢,照这样下去。等他们两个人到了至尊顶,只怕师父和盟主就一点惊喜都没有了。 贝志坚把身子又缩回到了车棚里,对郎有为道:“我们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终究还是太慢了,若是你能够骑马,那我们两个人就能快得多了。” 郎有为道:“我的腿伤成这样,你还让我怎么骑马?你莫不是又想自己拿着神花前去领赏吧?” 贝志坚道:“兄弟。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我要是只想着自己,不就早把你扔下不管了吗?我既然已经陪着你走到了这里。就绝对不会再把你一个人扔下不管,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 郎有为道:“那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贝志坚道:“人们都说月亮神花治伤有奇效,现在你的怀中就有神花,你何不试上一试?如果伤情真的能快一些好转。我们也好骑马前行。何必像被困在马车里一样一路受着颠簸之苦呢?” 郎有为想了想道:“话虽然是这样说的,可是我还是不太敢用。若是被掌门和盟主发现这神花被动过手脚,到时候岂不是要了我们的命?” 贝志坚道:“你太过胆小了,这花是我们夺来的,谁敢说神花在抢夺的时候不受一点损伤呢?就算失掉一片半片叶子,谁也不会猜疑到我们的。他们只会想,如果我们真的想独占这神花,那何必只偷几片叶子呢?” 郎有为狠了狠心道:“也好。现在只有我们兄弟知道这件事,我们不说别人就不会知道。”说完就从怀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了月亮花。 就当那朵月亮神花从郎有为的怀中露出来的那一刻。郎贝为奸两个人同时吓得张大了嘴,可是马上就意识到绝对不能够喊出声音来,于是二贼的第一反应,都是急忙去捂住了对方的嘴。 原来从郎有为怀里取出来的月亮神花,真的就像画仙子所描述得那样,当它离开了月亮岛的那片土地没多久,就已经枯萎了。狼狈二贼看到的,只是一根干枯的花枝。 两个人睁大了眼睛对视了好一会儿,才互相慢慢的把手从对方的嘴上放了下来。 贝志坚压低了声音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你抱得太紧把花捂死了吧?” 郎有为现在顺脸淌着汗,他颤抖着声音道:“这怎么可能呢?花枝虽然干枯了,可还是完整的,这就说明我并没有挤压到神花。并且花根上的土还是湿润的,它不可能会死啊。” 贝志坚道:“这可怎么办啊?回到至尊顶怎么和师父和盟主交待呀?” 郎有为道:“看来咱们哥俩又要大难临头了。” 贝志坚道:“郎有为,你能不能别总是把我也扯进去?这神花一直都是你在保管的,我连碰都没有碰过,看也没有看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师父和盟主怎么责罚都是你一个人的事,我是绝对不可能和你一起承担这份责任的,这神话是武林的瑰宝,花死了谁能担得起?” 郎有为道:“兄弟呀,就算是我在师父和盟主面前像你这么说了,他们就会相信你吗?他们真的会认为你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贝志坚听完也傻眼了道:“他们会不会认为是我们两个人私自把神花藏起来了?而由此推断我们手中的这个是假花啊?若是那样,我们可就真的死定了。” 郎有为道:“你分析得极有可能,这么贵重的东西,谁也不会轻易的就相信它真的枯萎了。就算是他们能够相信,也会说是我们两个人没有保护好这神花,我们同样难免一死啊。” 贝志坚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神花的确已经死了,谁也没有能力让它重新获得生命,难道我们兄弟真的要陪着神花一起死吗?” 郎有为道:“兄弟呀,我们逃吧。至尊顶我们一定不能去了,师门我们也不能回了,我们只有逃得远远的,才能避开这一场杀身之祸呀。” 贝志坚道:“事到如今,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郎有为把枯萎的月亮神花放到了车上,然后一只手捂住了的胸口,他在努力的平息着自己的心情,等到他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不那么快了,才强装着镇静开口说道:“车外的人你们听着,由于我们两位护法的名声颇大,一但被人发现我们在马车内,免不了会引起他人的怀疑,到时只怕坏了大事。” 车外的弟子道:“护法,那您说要怎么办?” 郎有为道:“现在我把神花放在车上,你们几个无名的小辈护送着神花直奔至尊顶,我们两个人在暗中保护你们,只有这样方可平安无事。若是神花有什么闪失,到时候我们谁也担待不起。” 郎贝二贼把谎编得很圆,随后就下了马车,看着傲剑门的徒众先行离开了。等众人走得远了,这二贼就顺着小路匆忙的逃了。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一场秋雨伴着夜色而至,二贼在雨中艰难的行走。秋风吹在他们湿透了的衣服上面,让两个人觉得有些冷。 一二一 因祸得福 狼狈为奸在逃亡的路上,受着秋雨无情的洗礼,就在他们被秋风的柔情感动得发抖的时候,在两个人的面前显出了一座年久失修的寺庙,二贼看见以后就直奔了过去,想要到庙中躲一躲雨,等到第二天再继续前行。 等到他们接近庙门的时候,突然听见里面有人说话,二贼心虚就没敢走进去,只是躲在庙门后面静静的听着。 就听屋内的人说:“大家当时看得很清楚,上官千夜他们从月亮岛上下来,追赶的就是狼狈为奸他们两个人,这就更证明了月亮神花一定就在他们的手上。” 另一个人说:“你说得没错,如今差不多整个武林都知道了这件事,在这两天里,除了聚集到至尊顶的那些高手之外,差不多像我们这样所有的闲人,都在找寻着他们的下落,所以我们得尽快找到狼狈为奸,万万不可以让别人抢了先。” 又一个人说:“可是狼狈为奸身为傲剑门的左右护法,功夫一定在我们兄弟之上,只怕到时候我们会有危险。” 前一个人又说:“兄弟你多虑了,你没看见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已经受伤了吗?再说了,我们找到他们也不是要和他们比武,我们的目的是要抢到神花,只要有能弄死他们的办法,我们就都用上,他们在明处,我们在暗处,我们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又一个人道:“你说得对,我们就这么办。只要弄死这两个狗贼并抢到月亮神花。到时候我们大家的功力就会突飞猛进,那时我们兄弟也在江湖上独创个门派。” 庙里面的人聊得热火朝天,可是门外的两个人却吓得魂飞魄散。狼狈为奸他们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拿到神花的消息,会在江湖上传得这么快。看来现在的两个人,已经成了整个武林追杀的对象了。 二贼再也没有心情去偷听里面人的对话,此时的郎有为也顾不得腿上的伤,撒开腿随着贝志坚就开始了拼命的逃亡。 两个人一口气跑出了不知道多远,这时的雨已经小了些,他们刚想停下来歇歇脚。就听到前面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吓得二贼急忙躲进了路旁的草丛之中。 二贼借着夜色掩护着自己的身形,不多时对面的一群人走得近了。 就听见那群人正在议论着。其中一个人道:“听说狼狈为奸其中的一个人腿上受了伤,他们应该走不了太快,我们在附近好好的找找,说不定他们就在什么地方躲雨呢。” 另一个人道:“对。我们快走。只要见到他们。就直接冲过去,将他们砍成肉泥,然后我们大家一起拿着神花躲起来。” 在草丛里躲着的两个人,本来身上就受了雨水正在发抖,等听完这些人的谈话,就抖得更加厉害了。 郎有为道:“兄弟,如今整个武林都在找我们,我们能去哪啊?” 贝志坚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么多。现在是整个武林找我们,若是盟主真的做了皇帝。只怕到时整个国家都会以我们为敌,我们还是趁着现在还没有暴露,能跑多远算多远吧。” 两个人就借着夜色一路潜行,等到了天亮,他们仍然不敢公然露面,只能东躲西藏的一直熬到太阳落山,然后再继续赶路。 为了不让人认出来,他们丢掉了自己的佩剑,虽然宝剑是他们的防身武器,可是这个时候的二贼,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们白天就跑离人群远远的,躲在高高的草丛里不敢出来,白天除了睡觉之外,两个人还亲自动手编了两顶斗笠。就算是夜晚出行,也要把斗笠带在头上,来掩盖自己脸上过于明显的标记。 渴了两个人就随便找个有水源的地方喝上几口,饿了的时候,两个人就倚仗着自己的身法,偷偷的潜入到哪户农家,偷些食物或是盗上一两只家禽。 一路上,他们也不知道遇见了多少队追寻他们的人,二贼现在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胆都快被吓破了。 也不知道他们走了多久,走了多远,这一天终于又进了山。 二贼顺着山路一直向前走,可是经过了差不多一天的行进,出现在两个人面前的,不再是崎岖的山路,而是一面高入云端陡峭的崖壁。 狼狈为奸两个人一见就都傻了眼,此时的他们是绝对没有胆量,再按着原路返回的,可是面前的峭壁,又让他们很是为难。 一阵阵轻风拂过,吹得他们身后的树木沙沙的响,这两个人此时最经受不起的就是惊吓,哪怕是一根小草摆动一下,也会让他们心惊胆战。 二贼相互对视了一下,从彼此的目光中他们读懂了对方逃亡的决心。两个人再没有多想,把斗笠往身后一背,来到崖边就开始向上攀登。 这么多天了,他们一直饥餐露宿食不果腹,一颗心始终在嗓子眼附近提着,此时的他们,身体已经相当的虚弱了,若不是强烈的求生**在支撑着,也许他们早就倒下了。 没爬多久,两个人就感觉四肢都在打颤,肚子也在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每向上攀爬一下,都在强有力的向外挤压着身体里面本来就储存得不多的水份,没过多久,他们身上的衣服就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两个人紧贴着崖壁上彼此对视着,他们已经没有了互相说话鼓励的气力,可是通过眼神还是不断的在给对方打着气。 狼狈为奸又努力的坚持着往上爬了一段,这时就看到在距离头顶不远处,显出来一个洞口,这两个人一见心中狂喜不止。看着高高的悬挂在头顶上的云层,真的不知道上面还有多高。若是没有这个山洞让他们休息,只怕他们最终就会因为体力耗尽坠崖而亡。 狼狈为奸耗尽了最后的气力,终于爬进了山洞。当他们终于可以躺在地上喘一口气的时候。二贼的心情真的是好极了。虽然他们的肚子还在叫,虽然他们的身体还在抖,可是他们知道,自己又能活下去了。 两个人现在谁也不想再多移动一下身体了,只是每个人带着一个空空的肚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早晨。 天亮了。两个人虽然都睡了一整晚,可是由于饥饿,都无精打采的睁开了眼睛。 郎有为看了看贝志坚道:“兄弟。我看这个山洞挺好,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看来永远也不会有人来打扰咱们。我们就在这里呆着吧。” 贝志坚道:“那我们吃什么啊?总不能这样饿着吧?会把我们两个人饿死在这里的。” 郎有为道:“兄弟你别着急。我们进到洞里面找找,哪怕是蝙蝠,我们也抓上几只来充饥,只要饿不死我们,等到外面风平浪静了,我们再出去也不迟。” 两个人拿定了主意,就结伴往洞深处走去,走着走着。突然眼前一亮,一座世外的桃源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这里有山有水有果树。有花有草有飞蝶,好一派人间仙境。 二贼看得呆了,他们也没想到在这山洞里还有这样的世界。 就在这时,突然从洞深处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又是谁来了?” 两个人顺着声音看去,从洞的另一侧出现了一位老者,此时的狼狈为奸,经过了多日的逃亡,已经变得规矩了很多。 他们见到老者走了过来,急忙双双脆倒在地,郎有为泣声道:“老人家救命。” 老者笑呵呵的走到他们近前说道:“两位壮士快快请起,不知道你们为何这般的惊恐,又为何来到了我这离尘古洞呢?” 原来这个山洞,就是当年万威望和上官千夜两个人误入的离尘古洞。 郎有为道:“老人家,我们兄弟两个人无顾被江湖中人追杀,无处投奔,才在仓皇之中逃到这里,还望老人家能够收留,若是我们现在出去,非让别人砍成肉泥不可。” 老者看着他们道:“没想到你们已经被他们迫害成了这个样子,他们还是不放过你们,看来你们也真是够可怜的了。” 狼狈为奸听着,就知道老者指的是他们失去的臂膀和脸上的伤疤,于是两个人更加的装着可怜,贝志坚也哭着道:“老人家,我们兄弟无意之中招惹到了仇家,他们就拼命的追杀我们,如今我兄弟二人已经无处容身,还希望您收留我们住上些时日。” 老者道:“我独自一个人在这离尘古洞之中,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春秋了。我也正愁着没有个做伴说话之人,若是你们不嫌弃这个地方,那就住下来吧,也好给我做个伴。” 两个人听完千恩万谢,泣不成声的拜谢老者。 老者再次将他们两个人扶了起来,等到拉住了二贼的手,老者把他们的手放在自己的眼前看了一看,然后问道:“从你们手上的老茧我就能够看得出,你们也是练过多少年功夫的。” 贝志坚听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睛一转道:“老人家,如今江湖险恶,实不相瞒,我们兄弟为了防止仇家的追杀,的确也练过些防身的武术。” 老者听完哈哈大笑道:“功夫能把手练成这样,看来也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 狼狈为奸听完愣住了,然后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他们两个人都看出来了,原来对方也不懂老者说话的意思。 老者看了看他们的表情,然后开口道:“我有一手功夫,即可以御敌,又可以在修练的过程中不伤皮肉和筋骨,若是你们愿意学,我可以教给你们。” 虽然狼狈为奸现在还不知道老者到底有什么本事,可是只要能够留在这个洞里,别说是学功夫,就算是天天做苦力,他们也是心甘情愿。于是等老者把话说完,两个人再次脆在地上,直接口称师父。 看来这位老者真的是在这个洞里太寂寞了,只要是见到有人进来,不管对方相貌是否凶恶,也不管来者的人品是良是恶,只要能陪着他呆在洞里,他都会很开心的接纳,并且还愿意把毕生的绝学传授给陪自己同住的人。 狼狈为奸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在被武林中人追杀得如丧家之犬的时候,能够误入离尘古洞,并且还将有机会学到武林中早已失传了的绝学,看来真是天意让他们命不该绝。 就这样,二贼就陪着老者在洞中住了下来,两个人为了讨好老者,表现得手脚特别的勤快。老者虽然并不要求他们这样做,可是看到两个年轻人这样上劲的表现,还是非常的满意。 经过了一段时日的接触,狼狈为奸惊奇的发现,这位老人远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每当谈及到武学的进候,老者的观点总是让他们目瞪口呆,而老者要传授给他们两个人的技法,也是他们闻所未闻的。 当他们第一次真正看着老者表演绝学的时候,二贼紧绷了数日之久的脸,再一次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狼狈为奸现在彻彻底底的知道了,若是两个人真的能够学到老者的绝艺,等出离了山洞以后,不仅不用再害怕上官兄弟的复仇,可能还会成为中原武林代替丈影如来的霸者。 当那团希望之火在二贼的心中慢慢的燃起,两个人就沉下心来,边用心的学习着技法,边陪着老者在山洞之中,过着脱离了日月的超俗生活。 一二二 玄迷阵 看着丈影如来师徒三人在废墟中几乎被炸碎了的尸身,上官千夜等众人的心里也都很不是滋味。 大家对丈影如来武学天赋的惋惜只是一个方面,而更让人心里酸楚的是,老盟主和月亮婆婆对自己后人的一片痴心。 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能够悔悟,两位古稀老人不惜以身犯险,可是他们现在人在玄迷阵中,可能还不知道至尊顶上所发生的一切。 上官千夜在痛心之余,一直在考虑着后山玄迷阵的事。刚刚听着两位出家人的介绍,他已经知道了玄迷阵的凶险,多少年来都未曾有过一个活着出来的人。 这一点,绝对不能说进去的人都是平庸之辈,只能说明玄迷阵里面危机四伏。 现在的上官千夜感觉,这一次前去寻找师父和月亮婆婆,在场的所有人当中,只能自己一个人进去,如果自己和三位前辈一起进去,一但全军覆没,那么整个武林就会大乱。 现在盟主新亡,正是武林无主之际,以目前武林中所有人的身份来说,能够稳定注局面的,无非只有两个人,一个就舍念禅师,另一个就是长须道长。 他们两个人绝对是能够平息武林纷争的不二人选,如果他们也和自己一起被困在了玄迷阵中,那么外面的世界就会不堪设想。 上官千夜思来想去,以不放心两个姑娘为由,恳求长须道人一路护送上官鼎去疗伤。最终长须道人没能在争辩中胜过上官千夜,也就只好带着欧阳雨荷和计春燕,看护着仍然在昏迷当中的上官鼎下了山。 看着几个人离去的背影。上官千夜也是非常的伤感,因为他不知道这一别之后,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和亲人们再次相见。 舍念禅师很清楚上官千夜此刻的心情,于是走过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千夜,别再多想了,我们还是赶快动身前往后山吧。吉人自有天相,或许这件事的结果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坏。” 上官千夜回过头来道:“老禅师。你也不能随我们一同前去。” 舍念听完愣住了,当上官千夜找理由阻止长须道人去后山的时候,舍念明白他的心意。舍念也是觉得。不应该让武当的掌门跟着自己去冒这个险。可是自己与玄迷阵中的两个人是亲师兄妹的关系,自己怎么可以不去施救呢? 舍念道:“千夜呀,你不必再说了,老僧必然会和你们一同前往。” 上官千夜道:“老禅师。虽然丈影如来已经死了。可是您忘了山脚下的千万人众了吗?他们还在等待着山上的消息。以我和西域老前辈的武林身份,是没有能力安抚并疏散这些人的。如果您和我们一同去后山,那么这些人极有可能会再次进行厮杀。佛主慈悲,您如何能够忍心为了救二人而舍万人呢?” 话虽短,可是份量极重,不仅说明了舍念禅师的重要性,而且上官千夜还用佛主的慈悲心去提醒舍念,这样一来把舍念禅师也给说服了。舍念虽然也算是武林中人。可是他毕竟还是佛弟子,所以上官千夜的话。让他不能反驳。 舍念道:“阿弥陀佛!千夜,你说得对,老僧感谢你时时刻刻都还惦记着天下的苍生。那么老僧就照你的意思办,先去山下把消息传开,并让他们尽快离去。不过你们此行过于凶险,你和西域老侠也要多加小心。” 就这样,上官千夜和西域二怪又送走了舍念禅师,然后两个人直奔后山而来。 两个人穿过了至尊顶的层层院子,等他们出了后门,就看见不远处有一片不小的空地,看上去像是一个弧形的石头穹顶,在穹顶的上面少有杂草并无树木。在穹顶的中心位置,摆放着一块巨石。 上官千夜和西域二怪断定,那里必定是玄迷阵的入口,于是两个人就快速的赶了过去。 等到了巨石的边上,他们看到在巨石的一旁,有一条长十丈有余的绳子,看来是用来往下面放人时用的。在巨石一侧的穹顶上,有明显与巨石摩擦过的痕迹,并且那一道道的划痕并不陈旧。 西域二怪道:“看来这个丈影如来真是该死,他明明已经知道了自己与老盟主他们的关系,可还是忍心把洞口封住。”上官千夜也是对丈影如来的这种做法十分的鄙视。 两个人用力把巨石挪开,这时玄迷阵的入口就显露了出来。西域二怪一看就傻眼了,原来这个洞口并不大,只能容得下一个人慢慢的进去。而像他这样身后还背着一个小怪,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进入到玄迷阵中。 西域二怪急得团团转,口中自言自语的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这时小怪开口道:“大怪,我有个办法能让你进去。” 大怪道:“什么办法你快说。” 小怪道:“那就是请上官少侠,用他手中的七目残龙,断开我们连接着的身体。” 这句话一说完,大怪和上官千夜都愣住了。 这时小怪又接着说:“上官少侠,我和大怪当年闯荡中原武林之时,做恶甚广。虽然我们生在人间,可是却生出了两颗魔心。若不是有幸遇见了铁山老盟主,只怕我们就要白白的在这人世间走上一回了。是他老人家让我们知道了做人的意义。如今老盟主被困阵中,我以我的性命,去换回老盟主的性命就太应该了。少侠你不必多想,快动手吧!” 这些话把大怪说得也掉泪了,两个人连着身子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们之间是不能用感情去衡量的,因为他们看上去是两个人。其实就是一体。 上官千夜道:“老侠,此事万万不可。你们谁都不能下去,只要我一个人进去就足够了。” 大怪道:“千夜。你自己下去,让我们怎么能放心呢?” 上官千夜道:“老侠,如果我们两个人都进入到了阵中,若是找不到出口,那时不仅救不了我的师父他们,我们也会被一同困在阵里。可是有您守在入口,那时的情况就不一样了。就算我们在里面找不到出口,仍然可以回到入口处,到时你就可以把我们一同救出来。” 西域二怪听完。也是感觉这样做是对的。刚刚移开巨石的时候,二怪也都借着光线往洞底看了看,果然就像两位出家的描述得那样,足足有十余丈深。不管是什么样的高人。也不可能腾起来这么高。 二怪寻来了数根沾满松油的枯枝,先把它们投到了洞里,然后含着眼泪把绳子系到了上官千夜的腰间。西域二怪道:“千夜呀,不管用多少时间,只要你还没有出来,我就一定守在这里等着你。在里面如果有危险,你就跑回这里拽动一下绳子,我马上就把你提上来。” 上官千夜道:“老侠您放心。刚刚舍念禅师说过,吉人自有天相。有佛主的保佑,不会有事的。”说完自己又稳了稳背后的七目残龙,顺着洞口慢慢的往下滑去。 现在的上官千夜也使不上什么劲,因为洞口狭窄,并且洞壁平滑,他只是靠着自身的重量在下坠,西域二怪则是握紧了绳子,在小心翼翼的控制着他下落的速度。 上官千夜的身体在下落到三丈左右的距离时,才感觉到四周一下子变得空旷了。他知道自己已经穿过了厚厚的岩体,现在才真正算是进入到了洞中。 当上官千夜的双脚落到了洞底,只能看见从洞口处射进来的一束光,四周都是漆黑的一片。这时从洞口处传来了西域二怪呼唤自己的声音,由于洞内空旷,洞口狭小,所以上官千夜的喊声,让西域二怪听起来非常的吃力。上官千夜只能拽拽绳子,以此来告诉上面的二怪自己没事。 上官千夜点燃了火把,等眼睛逐渐的适应了洞内的昏暗,他借着火光一看就傻了眼。原来这里洞中有洞,洞洞相连,曲折迷离,就像是一个不见光的大迷宫。就算是没有重重的机关,想要找到出口也是难于上青天。 可是师父和月亮婆婆的安危,让他不得不只身去闯一闯。上官千夜高高的举着火把,四周看了一看,他发现在洞内,有太多的白骨和散落的兵器。 在他所在的这个洞的周围,有着很多的大大小小的洞口,而自己的师父到底会走哪一条路,成了上官千夜面临的最大难题。可是现在时间不等人,上官千夜不能确定现在师父他们是否是安全的,所以必须得尽快的找到师父,把外面的消息告诉他们,然后好一起离开这里。 上官千夜举着火把提着刀,胡乱的选择了一个洞口准备进去,在进入之前,他还是先在洞口处用刀刻上了印记。 上官千夜顺着路往前走,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突然发现前面有光亮,他先是心中一喜,可是转念一想就觉得不对。多少人都没能出去的玄迷阵,自己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出口。 虽然他是这样想着,可还是快步的冲了过去,想看一个究竟。等跑到近前,上官千夜惊呆了,原来自己走了这么久,又绕回到了原点,那光亮还,是从入口处射下来的那一束光线。 就在上官千夜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听见洞内一侧的石壁上,发出了一阵咔啦啦的声响。那声音是通过巨石之间的摩擦发出来的,在这个漆黑的洞底,听起来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只见从石壁上正在缓慢的突出来一块巨石,那石巨一直向前延伸了三尺左右的距离,然后随着声音的停止,巨石也不再动了。 上官千夜举着火把慢慢的接近,从两位出家人的口述中,上官千夜知道了这里机关重重,所以他在看到石壁上变化的时候,他自己所行进的每一步,都必须十分的小心。 当他来到了那块巨石的旁边,借着火把的光亮才看清,原来这块巨石的上面有一个人工的石槽,在石槽的里面有一个平整的包裹,还有一张上面盖满尘土的纸。 他轻轻的掸去尘土,拿起了那张纸一看,上面写着正统元年,第一任武林盟主姚秉先手记。上官千夜知道,正统是明朝的皇帝,距离今天已经有三百多年的之久了。 上官千夜接着往下看,上面写道:玄迷阵的入口久久没有被巨石封住,这就说明了你并不是被投入到阵中的恶人,同时也要恭喜你,成为了第一个敢于进入到阵中救人的勇士。由此可以说明,我们中华武术依然后继有人,鉴于你的胆识有勇气,这个包袱你可以拿去,希望你要继承华夏武学的精魂,不负先人的厚望。 上官千夜现在并没有什么心情去接受赠礼,他只是一心想快点寻找到师父和月亮婆婆,虽然没有时间去看一眼包袱里面装的是什么,可还是认为自己在找不到出口的时候,包袱里面的东西会给自己提供一些帮助,所以就拿起包袱,顺手装在了自己的怀里。 接着往下看纸上面的文字:当你寻不到出口的时候,请你不要慌乱。由于洞口已经被打开,所以就一定会有风从上面吹下来,并从另一个洞口吹出去,你只需要跟随着火苗倾斜的方向,就可以找到出口。 看到了这个非常重要的提示,上官千夜的一颗心终于是放了下来,他在想等下找到了师父和月亮婆婆,就算找不到返回的路,也不会被困死在这个阵里。 在纸张的最下方,仍然还有一段话:虽然你已经知道了如何出离玄迷阵,可是我还是要给你一个忠告。前面的路依然困难重重,阵内的机关按照五行八卦而设,变化万千不可言说。若是有相助之人守在入口,还是奉劝你尽早离开,切不可凭着一时之勇,而白白的葬送了性命。 其实用不着姚秉先的提醒,上官千夜也知道自己身在险地,可是就算再怎么危险,他也不可能放弃。因为现在万威望已经离开了人世,所以铁山居士也就成了他和鼎儿最亲的人。 上官千夜此时只有一个信念,此次自己深入玄迷阵寻找铁山居士和月亮婆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就算自己饿死在阵中,也绝对不会离开。 火把上的松油被烧得噼噼啪啪响个不停,在这个黑暗的玄迷阵里,上官千夜那个孤独的身影,再一次缓缓的走向了洞深处。 一二三 答案 “师父,师父,月亮婆婆!”在空旷的山洞里,不断的在回响着上官千夜低沉的呼唤。 玄迷洞除了两个洞口以外,是没有任何的地方再与外界相通的,在被封闭得这么好的有限空间里,上官千夜也不敢太高声的呼唤。一但声音太大,从山洞四壁不断传递着的回声,就会让喊叫人的听力受到极大的煎熬。 上官千夜的一双眼睛,现在已经不太够用了,在这个阴森的山洞里,好像到处都充满了陷阱,他看到哪里都感觉像是机关。 上官千夜并没有顺着火苗倾斜的方向走,而是仍然在靠着直觉前行。因为他此行的目的并不是要尽快的逃出去,而是要找到师父。 当他穿过了一处狭窄的入口,面前又显出了一个较大的洞穴,上官千夜借着火光四处照了照,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可是当他再向前跨出一步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的脚突然往下面一沉,接着就听见极其轻微咔的一声响。 上官千夜猛的把脚抬了起来,他知道这一次是直正的踩到了机关。于是自己就站在了原地,丝毫都不敢再向前移动,等待了好一会儿,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再往前迈出一步,情况和刚刚是一样的,虽然感觉很是惊险,但是没有发现有任的诡异。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每踏出一步,自己的脚都会沉下去一寸左右,却也都是安然无事。 上官千夜的心砰砰的跳个不停。他在暗想:“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我已经触碰到了机关,可是为什么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呢?莫非是这个玄迷阵太过久远,机关都已经失效了吗?” 虽然他心里面是这样想着。可还是稍稍的加快了自己前进的速度。这里既然没有发现师父,那么就不需要在一个失效的机关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了。 就当他走到了这个洞穴中心位置的时候,上官千夜感觉到头顶上方,突然有一股巨大的钢风向自己靠近,耳边呼的一声响,那阵风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在逼近。 上官千夜就是一惊。急忙抬头瞧看,可是火苗已经被那股从上面吹来的风,压得不再那么明亮了。他只能看见有一团黑乎乎的巨大物体。正在从上面向自己砸下来。 这个时候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上官千夜眼睛盯着那个巨大的黑物体,看着他下坠的速度,就知道这件东西不是一般的重。可是自己就甘心这样被砸扁在这里吗? 在万分危急的时刻。人的求生本能被激发了出来。上官千夜赶紧丢掉了火把,双手不由自主的把刀高高的举在了头顶,不管那件坠下来的东西有多重,他都想去接一把。 伴随着火把的落地,上官千夜的四周一下子黑了下来,在黑暗里,他就感觉着那件东西应该已经能够碰到自己了,可是自己的双手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压力。 上官千夜心中暗想:“莫非我已经被砸死了吗?”就在他的想法闪现的一瞬间。就听见“咚”的一声巨响,把上官千夜震得一声大叫。两只手已经不能再去握紧七目残龙,急忙丢下刀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原来从半空中坠落下来的,是一口直径在一丈左右巨大的钟,这一下,就把上官千夜的整个人扣到了钟的下面。 在巨钟内的上官千夜,感觉全身都在随着巨钟发出的声波颤抖,那声波从自己的七窍不停的传进大脑,很快他的整个身体都要麻木了。 他在拼命的叫喊,想用自己声嘶力竭的喊声,去抵挡一下巨钟发出的轰鸣,可是身在瓮中的他,自己的声音已经被巨钟的余音给忽略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这个洞穴的四周,又同时向巨钟荡来四把巨锤。身在里面的上官千夜,还没有从第一次的震荡波中恢复过来,第二波的巨响就山崩地裂般的,再次向他袭来了。 这一次的声音太巨大了,震得洞顶的石块都在不停的掉落,砸到巨钟的上面,发出铛铛铛的声响。 上官千夜此时感觉到,四肢都不再听从自己的指令了,震得他仿佛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在巨大的声波荡漾中,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根极轻的羽毛,在从高空慢慢的飘落着。虽然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他的幻觉,可是他个人却是感觉那样的真实。 随着响声的结束,四把铁锤和一口巨钟,又被缓慢的吊了起来,地面上只留下了已经被震得晕过去的上官千夜。 过了好久,他终于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可是刚刚把眼皮抬起来,就感觉天旋地转,自己的头变成空心的了,里面像是被充满了水,在头骨的里不停的逛荡。 上官千夜几次想站起来,都感觉四肢无力支撑。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实在是太猛烈了。使他只能身不由已的躺在地上,慢慢的恢复着身体的机能。 时间大约过了去了半个时辰,他终于勉强的站了起来,可是自己的耳朵就像是被震聋了一样,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是随着脑袋在嗡嗡的响。 上官千夜在黑暗中,摸到了那根带有松油的木棒,把火再次点燃了,然后又捡起了自己的刀,踉跄着走出了这个洞穴。 现在他感觉到,自己好像置身在一个巨蚁的巢穴,这里有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洞,虽然洞洞之间各不相同,可是根本就没有什么路线可言。 刚刚自己只是踩到了一个机关,就已经连走路都走不稳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只怕自己真的会死在这玄迷阵中。 上官千夜扶着石壁艰难的前行,他不时的在看着火苗倾斜的方向,心中盘算着:“我已经被震得头都大了,思维能力也明显的不足了,可是我真的就这样放弃寻找了吗?可能师父他们所面临的困难会更大,他们更需要我的帮助。不行!我还不能出去,一定要先找到师父再说。” 他边想着边扶着石壁向前走,就在这时,突然感觉到自己扶着石壁的手,又是猛的向石壁陷进去一寸左右。 由于刚刚才尝到了机关的厉害,这一下就让他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他不知道接下来还要发生什么。 上官千夜上下左右不停的打量着,他在急迫的想事前预知自己将面临的危险。可是就像他刚刚踩到机关的时候一样,他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任何的迹象。 他忐忑的刚刚迈出了几步,就听见啪的一声,有一张铁网突然从地面上弹了起来,把他的整个人都提到了半空。上官千夜想要挣扎着站起来,这时从上面又落下一面铁网,两面网都绷得紧紧的,把上官千夜就死死的夹在了中间。 随着两张网不断的挤压,上官千夜就感觉自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只飞蛾,张开翅膀被粘在了蜘蛛网上面,完全的失去了逃脱的能力,只有等待着被宰割的份儿了。 上官千夜被挤压得整个胸腔都快要爆裂了,连呼喊的能力都要丧失了,只能张大了嘴在拼拿的喘着气。可是还没等他喘上几口,就从四周的石缝里,“噗噗噗”的不停在向网中间喷射出灰尘。 转眼间整个洞穴里就飘满了尘土,由于喷出的灰尘量非常大,所以尘土在空气中就显得特别的浓。上官千夜一个没注意猛的吸进了一口,就被呛得差点又晕了过去。 随着网不断的挤压,尘土的喷射量也在不断的增大。上官千夜现在已经完全不能再进行呼吸了,虽然他在憋着气强忍着,可是人总不能长时间的不喘气,就在他实在憋不住气的时候,就不顾一切的猛吸了一口。 这样做的后果是可想而知,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上官千夜就因为窒息,又一次昏死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放回了地面上,上官千夜伴着干呕咳嗽了好一阵,才慢慢的缓了过来。 火把已经再一次被尘土熄灭了,他只能脆在地上,不停的用手在沙土里寻找,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了那根枯枝和自己的刀。 上官千夜又一次点燃了火把,经过了刚刚的这次晕倒,等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听力好像已经恢复了很多。此时他并没有着急的前行,而是站在原地默默的思考着。 或许是在他的头脑中,并不存在那些被投入阵内恶人们的恐惧,所以才能让他以一身的正气去面对玄迷阵。 他是理直气壮的进来的,在机关的面前,他没有别人的那种赎罪的念头,也没有别人那种被抛弃并会被处死的感觉,因此他才能更理智的去分析自己所遭遇到的一切。 在上官千夜经历了两次危险之后,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虽然这些机关都设计得十分玄妙,并且对人的身体和意志,都有着严峻的考验和摧残,但是这种惩罚却都不致死。在这些机关中,包含着设计者对罪人的一种理念,那就是惩恶劝善。 当上官千夜意识到了这一切的时候,他把自己最后的那一丝恐惧也放下了。他终于明白了,只要自己心底里坚强的信念不被摧毁,就算再多几次这样的折磨,也都是无所谓的,因为再苦再痛,为了师父也都是值得的。 重新树立起了信心的上官千夜,再一次高举着火把,提着自己的七目残龙,在这片巨大的洞群里,寻觅着师父和月亮婆婆的足迹。 一二四 坐化 等到上官千夜自己悟到了玄迷阵当初被设计的初衷,就放下了所有的包袱,同时也加快了自己搜寻的脚步。 上官千夜急匆匆的往前走,继续行出没有多远,就感觉到脚下又是咔的一声响。他听到了声音本能的愣了一下,然后心里暗道:“怕什么?毕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就是再受些苦罢了。” 上官千夜狠了狠心,就再往前迈出了一步。当他的前脚刚刚站稳,后脚正准备抬起来的时候,又是啪的一声响,后脚的机关一下子把他的整条腿都弹了起来。 这次弹起的力道很强,并且上官千夜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于是他的整个身体随着后腿的抬高往前一倾,身子就和地面平行了,全身只靠着一条腿支撑着立在那里。 还不等他放下自己被弹起的腿,就从他身体周围的地面上,突然就腾起了百十把尖刀,每把刀的长度都几乎与他腿的长度相当。 这样一来,就逼着上官千夜再也不能改变自己的姿势,只能保持着身体与地面平行的动作,仅靠着一只脚站在那里。 上官千夜虽然有着多年的武术功底,可是这样的姿势还是让他有些吃不消,没过多长的时间,他就感觉到自己抬着的腿在抖动,腰疼得都快要断掉一般。 他知道这又是对自己耐力的一次考验,可是到底要持续多久,自己能不能支撑到最后的时刻。这一切他的心里也没有答案。 上官千夜全身都在流着汗,支撑着的腿也在抖个不停,但是他不能换个动作休息一会儿。因为不管是什么部位有一丝的下落,就会身下的这锋利的刀刺穿。 他一只手举着火把,别一只手举着七目残龙,不知不觉间整个身体开始僵化了,而他却只能咬着牙坚持着。 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地面上的刀才唰的一声收了回去,可是上官千夜的身体。已经僵硬得不能还原了。 他也只好用尽力气,让自己一头栽倒在地上,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整。气血才又逐渐的恢复了顺畅。 上官千夜站起身,想都没有多想,就继续向前行进。当他又穿过了几个洞穴,面前显出了一潭清水。阻住了去路。 对于在海边长大的他来说。游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他背好了自己的七目残龙,单手举着火把就跳到了水中。 等到他跳进水里,才感觉到了异样,原来这水刺骨般的凉,并且还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吸引着自己。上官千夜没游出多远,就被那一股强大的力量拽到了潭底。 被潭水淹没的上官千夜几经挣扎,都没能脱开身。这时他意识到,原来潭底引吸的并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他背后的七目残龙。 眼看着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再在水中坚持了,无奈只好解开背在身后的刀。这才从水里露出头来,深深的吸上一口气。 可是这把刀是铁山居士赠给自己的,看见刀就如同见到了自己的师父一般,如何能丢弃呢?上官千夜再次潜到了水底,可是不管他如何的用力,就是无法提起在水底的七目残龙。 这时他明白了,潭底一定是藏着一块巨大的磁石,才会把刀吸进去。现在的上官千夜,已经被冰冷的潭水冻得全身发抖,上下的牙齿也在不停的互相敲击着。但是不管怎样,自己也无法弃刀而走。 还好刀身上的龙目帮了大忙,虽然刀身已经无法从水底提起,可是还可以利用钢珠在水底滚动。 当他终于坚持着把七目残龙从水底滑到对岸的时候,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的上官千夜,再也站不起来了。 在冰冷的水里坚持了这么长的时间,全身的骨髓都冻透了,他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中一点点的温度,只能蜷缩着身体,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当他再一次顽强的睁开眼睛时,被水浸泡过的松枝都已经干透了。上官千夜他并不知道,现在他已经被困在玄迷阵中差不多三天了。 此时他的身体严重的透支,不仅没有食物,并且还一路受着煎熬。 上官千夜再次点燃了火把,现在他手中的刀也变得沉重了起来,只好将它背在了背上。尽管自己成了强弩之末,可是他仍然没有放弃,因为他此次来寻找师父这件事,他给自己的任务不是尽力,而是必须。 他勉强支撑着自己继续前行,不知道又走了多远,在火光的照射下,他发现了一个背影,这背影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了,是再亲切不过的了,上官千夜失声喊道:“师父!”他终于找到了铁山居士。 上官千夜不顾一切的跑了过去,只见铁山居士端坐在那里,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在他的怀中,抱着全身是血并且已经死去的月亮婆婆。 他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虽然他在进入到玄迷阵之前,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这样的场景,可是当他真的亲眼所见之时,却还是不能接受。 上官千夜哭着不停的呼唤,好一会儿铁山居士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当他看到自己的弟子时,也显得非常的诧异。 铁山居士颤抖着声音道:“千夜,你怎么也进来了?我的孩子,也不知道你受了多少的苦,才找到了这里。” 上官千夜道:“师父,我没什么。可是您和月亮婆婆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你们为了丈影如来这样做,真的就值得吗?” 铁山居士道:“孩子,虽然我和月亮婆婆一直没有能够陪在他的身边,可是我们对他的感情,和对你们是一样的。我们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只是苦了你来寻我们。” 上官千夜道:“师父,我受的苦和您受的苦是一样的,这样的苦我能坚持。” 铁山居士道:“傻孩子,我和月亮婆婆之所以答应了他这个条件,其实我们是有备而来的,因为多年以前,我对玄迷阵就有过一些了解。” 上官千夜道:“师父,难道您知道这个阵要如何出去?” 铁山居士道:“我并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有进入过此阵。不过我还是听前辈们讲过关于这个阵的事,所以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把握的。这个玄迷阵一共设有五关,分别称为:警钟常鸣、天网恢恢、下不为例、放下屠刀和脱胎换骨。你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说明你已经渡过了前四关,只差这最后一关了。” 上官千夜道:“师父,您既然都知道这些机关,为什么月亮婆婆她。。。。。。” 铁山居士道:“这最后一关名为脱胎换骨,其实就是一眼热泉,泉水的温度非常的高,只要忍住泉水的烫伤,游到对岸就可以找到出口了。可是这里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进来过了,所以情况也就发生了变化。随着这眼热泉的水温降低,泉中就生出一种巨兽。哎,也是怪我一时大意,月亮婆婆才会被巨兽所害。”说完这些话,铁山居士也暗然神伤。 上官千夜道:“师父,既然我们都已经来到了这里,那您就快随徒儿一起出去吧。” 铁山居士摇了摇头道:“千夜,虽然我已经将那巨兽击毙,可是我在水中与它打斗之时,也身受重伤。我知道自己失血太多,不会再有出去的机会了。” 上官千夜道:“师父您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您丢在这里不管,我一定能把您救出去。” 铁山居士道:“不必了,这么多年来我都有负于月亮婆婆,现在能够陪着她一起葬在这里,也是我最大的心愿,就让我在这里陪着她,来补偿对她一生的亏欠吧。” 上官千夜还想要继续劝说,铁山居士摇着头道:“千夜,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我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你能来到这里我就已经欣慰了。不过在我们离开之前,还有一件心事未了,我希望你能够帮我完成。” 上官千夜道:“师父您说,弟子一定竭尽全力。” 铁山居士道:“我们答应了丈影如来的这个条件,可是我们并没有办到。而你是我的弟子,我死后,你就如同我在世一般。此次就算是你代替我们出离了玄迷阵,等你返回到至尊顶,一定要对他好言相劝,让他迷途知返并谢罪于天下。只有这样我和月亮婆婆才能算是死得其所。我希望你能够完成我们最后的这个心愿。” 当铁山居士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上官千夜为难了。他此次进入玄迷阵,只是想着告诉师父外面所发生的事,也好让他们一同随自己回去。可是没有想到师父已经命悬一线,在这个时候,自己怎么能再忍心告诉他丈影如来已死的消息呢? 可是如果自己不能直言相告,那么就是欺骗师父,自己又于心何忍呢? 铁山居士看着上官千夜道:“千夜呀,你不必为难,虽然丈影如来的功夫虽然极高,并且心存恶念。可是你要记住,每个人都会有善良的一面,只要你以诚意相待,那么他势必会回心转意的。” 上官千夜听完,不敢再去看铁山居士的眼睛,只能爬在地上,不断的叩头道:“师父请您放心,弟子一定把您交待的事办好。” 铁山居士听完,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弟子,他现在真的欣慰了,自己在幕年能够收得这样一个好徒弟,老盟主的灵魂也会离去得很安然了。 当上官千夜抬起头来的时候,一代宗师铁山居士,抱着怀中的月亮婆婆,在嘴边挂着自己的最后一丝微笑,安详的坐在那里,永久的离开了娑婆尘世。 一二五 出任盟主 西域二怪信守着承诺,他已经在玄迷阵的入口处,焦急的等待了将近五天了。他心里明白,上官千夜此去,极有可能会与老盟主的处境一样,也许这三个人永远都不会出来了。 可是西域二怪就算是死在这,也绝对不会离开,这份保证是情义,也是道义。 现在在玄迷阵中的上官千夜,看着师父的离去,心都快要碎了。虽然铁山居士走得很平静,可是这样的结果,仍然不是上官千夜想要看到的。 上官千夜守在师父的身边,久久不愿意离开。他脆在那里,和师父说着心里话,把自己受封的事与最亲的人分享,把自己准备创建门派的计划对师父说明。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让师父的在天之灵,能够得到最大的安息。可是他并没有提起丈影如来的事,虽然他面对的是两个已经过世了的人,但是师父临终前的话,还是让他的心充满了纠结。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上官千夜意识到自己必须要离开了。他已经饿得头晕眼花了,如果再不抓紧时间出去,只怕自己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上官千夜脆在地上,最后给师父磕了三个头,然后渡过了不再翻滚的热泉。 由于铁山居士已经击毙了潭水里的恶兽,并且这泉水经过了岁月的演变,温度明显的降低了,所以上官千夜在玄迷阵的最后一关,并且没有遇到应有的危险。 他顺着山洞往前走。不多时就看到了出口入射进来了光。在玄迷阵的出口,不断的向洞内飘进浓浓的迷雾,上官千夜站在洞口。只能置身于茫茫的云海。 他不知道洞下面还有多深,也不知道下面是山是路还是水,此时只能用手抓住石壁上的藤条,往山顶处爬去。 当上官千夜爬上来以后,寻到路返回到了玄迷阵的入口,看到了仍然守在洞口的西域二怪。这个时候,小怪正眼睛不眨的盯着洞内。大怪则是背对着洞口,沉沉的睡着。看样子二怪是在轮换着守候,生怕错过了救助的时机。 上官千夜喊了声:“老前辈!” 西域二怪听到声音猛的一惊。然后先是向洞内观瞧看,一见洞底并没有动静,就抬起头环望着四周,当他看见上官千夜的时候。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二怪紧跑了几步到了上官千夜的跟着。伸出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臂道:“千夜,你出来了?了不起呀!” 上官千夜把里面的情况简单的给二怪介绍了一下,当提到师父和月亮婆婆的结局时,西域二怪也是万分的伤感。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挽回的办法了。两个人只好并肩向至尊顶的山下走去,一路上,西域二怪不停的回述着与铁山盟主当年交往的情形,说到伤心处。两个人六只眼睛都在纷纷的落着泪。 当他们来到了山脚下,绝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散去了。可是在舍念禅师的身后。仍然还站着二百左右的人,他们在等待着上官千夜的归来。 等大家看到了从上顶下来的两个人时,心中的石头也都落了地。西域二怪紧走几步,来到了舍念禅师的身旁道:“老禅师,老盟主他们。。。。。。” 舍念禅师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西域老侠不必再说了,我看到只有千夜随你前来,就猜到结果了。这一切也都是因果造化,这一场变故是普天下的劫难,他们能够长眠于此,也是一种解脱。” 上官千夜看着舍念禅师背后的这些人,以前的至尊级人物差不多都在,虽然自己还有很多人并不认识,可是也能猜得出这些都是各派的门长级人物。 舍念禅师道:“千夜,这些人众一直都随着老僧在等着你。他们都是当今武林的栋梁,是各门各派的支柱。我也曾劝他们早些离去,可是众位英雄非要等到虚离天帝下来不可。” 上官千夜道:“禅师,不知道大家在等我还有什么事?” 舍念禅师道:“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而武林也不可一刻无主。而今新盟主已逝,若是老盟主健在,大家必然会要请他出山来主持大局。可是现在老盟主早登极乐,看来大家是想要在此和你一起,为武林的后事做个安排。” 上官千夜听完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众人一抱拳道:“武林各界的英雄,承蒙大家抬爱,愿意在商议要事之时,能够为我留一席之位。我深知自己初出江湖名不服众艺不压人,还请大家自行商榷,我的辈份尚低资历尚浅,所以旁听足矣。” 此时上官千夜思念师父的悲痛还很浓厚,他的这一番话说得也是发自肺腑,并不含半点的唐拖之意。 这时斧系至尊赵横提着自己的巨斧道:“虚离天帝,前些日子我们几位至尊,还与你和西域老侠动过手,今天想起来大家都甚感歉意,不过当时的情况复杂,我们也都是身不由已,还望你和老侠不要把此事放在心上。” 上官千夜道:“赵至尊您无需多虑,如今罪首已亡,天下和睦武林无争,我们自然都是一家人。” 赵横听完哈哈一笑道:“好一个虚离天帝,果然够条汉子。” 匕首系至尊刘铁男道:“虚离天帝,我们都知道了你在至尊顶上,斩杀了常九人的英雄壮举,它日里有丈影如来的袒护,我们众人也是敢怒而不敢言,听到你亲手为武林除了祸害,我们众人都拍手称快。” 上官千夜道:“傲剑门与我上官氏有灭门之恨,如若不是如此,我也断不会对常九仁下此毒手。我的师父铁山居士曾对我言说,人再恶也都有他善良的一面。也怪我当时太过冲动,现在想想还是应该对他好言相加,让他改过从善的好。” 舍念大师听完道:“善哉善哉。千夜你能有这份慈悲心,真是让老僧刮目相看。” 长棍系至尊哈哈一笑道:“虚离天帝果然不愧为老盟主的弟子,看来我们大家没有看错人。”说完转回头看着众人道:“事到如今,我就代表大家把话对虚离天帝说明了吧。” 众人点头称好,马东升接着道:“虚离天帝,刚刚舍念禅师也说过,武林不可一日无主。我们大家纵观当今的武林。再没有哪一位英雄能够胜任盟主一职,唯有你虚离天帝可以服众,所以大家一致推荐你荣升武林盟主。” 他的话一说完。众人也都随声附和,称上官千夜是武林盟主的最佳人选。 上官千夜听完并不认同这些人的观点,自己的师父刚刚过世,上官鼎又身受重伤。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情当选这个盟主。 并且置身在武林数年的上官千夜。感觉现在的武林盟会存在着太多的不公平。本来各门各派的收益都应该由自己决定,可是偏偏要上交给本系至尊,而至尊又要上交给盟主,这样类似于朝廷的管制,在武林当中存在并不太适合。 上官千夜也深深的知道,这些掌门和派主,在上交盟费的时候并不是太心甘情愿。由于太多经济利益的纠葛,也就滋生了很多不必要的争执。 还有武林之中分系管理一事。上官千夜也是觉得甚是不妥。就是因为派系的限制,让武林中人的所学受到了影响。一个人可以学刀,也就一样可以学剑。可以练习拳脚,也可以练习棍法。 对武术的习练,应该是自愿的自由的,如果武术没有了派系,也就不会再有这些制约,那样才能够让中华武术更好的发扬光大。 另外武林之中还设立了太多的进级擂台,说到打擂,就一定避免不了争斗死伤,而结果就是造成不必要的矛盾和恩怨。 可是相对于这些弊端而言,盟主一职还是应该有个人来肩负的,不过这个人也不应该是高高在上,并且执掌着武林人士的生死大权。盟主应该以和平使者的姿态出现,来化解武林的争端,调解武林的矛盾。 而这个人所凭借的,应该是德高望众的武林声誉,而不是以自身的武力,来压制各门各派的英雄。 上官千夜想了想道:“众位,我先要谢过大家对我个人的抬举。在我对盟主之位推迟或是就座之前,我还想先提出一个建议,希望各位能够支持。” 他一说完,在场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人说不。都说只要是虚离天帝提出来的意见,大家一定欣然接受。 上官千夜道:“各位英雄,少林和武当的功夫均属上乘,两家的威德也是份量极重。就是因为他们不愿意过多的参与武林的纷争,所以才置身于武林之外。而如今武林一统天下一家,我看还是应该把少林和武当两大宗派,列入我们武林盟会为好。” 戟系至尊胡博道:“虚离天帝,你的这个建议真是再好不过了,天下武林本是一家,少林和武当本来就不应该置身于外。可是我们虽然是这样想,但还不知道禅师和道长意下如何。” 舍念禅师听完道:“胡至尊说得没错,天下武林是一家,这些年来我们少林和武当,虽然在武林盟会之中没有席位,可是一但有重大的武林事件发生,我们两家也都会参与进来。也就是说我们算不算是武林中人,也就是在肩说词上有差别,其实我们从来也没有真正的脱离过中原武林。” 胡博道:“这么说禅师是同意虚离天帝的提议了,不过长须道长不在此处,不知老禅师能否代替道长做这个主呢?” 舍念道:“佛道本是一家,出家人以普渡为本与世无争,我们习武,为的就是强身健体,驱恶扬善。此次至尊顶之事,老僧与道长能够前来,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老僧想,我还是可以代替道长做这个主的。” 锤系至尊陆伯言道:“既然老禅师这么说,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但不知虚离天帝对盟主之位还有什么异议吗?” 上官千夜道:“若是我做了盟主,那么我所发出的盟主令是否可以立即生效?武林中的英雄是否真的可以依令行事呢?” 陆伯言道:“若是你做了盟主,那么你的盟主令就是武林中的圣旨,大家必然要惟命是从。” 上官千夜道:“那好,既然是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大家一看上官千夜同意出任盟主,都是满心的欢喜。 可是西域二怪却面露不快,他心中暗想:“莫非我看错了千夜了吗?他会是这种见利忘义之辈吗?老盟主尸骨未寒,他身为老盟主的弟子,居然会这么快就接受了武林盟主一职,这是我所认识的上官千夜吗?” 一二六 盟主令 上官千夜决定出任武林盟主一事,不得不让西域二怪对他产生怀疑。以他对上官千夜的了解,这个孩子一直都是非常的谦卑,做事十分的谨慎,可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在他面对利益和权利的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西域二怪在他的身旁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不解。 在场的其他人当然对上官千夜的决定非常的高兴,因为他的人品众人有目共睹。并且上官千夜毕竟是在场所有人的后辈,再加上他一向谦卑的态度,大家都感觉以后会和他很好相处。 在场的人在一阵喧哗之后,都静了下来,然后各个抱拳行礼道:“属下参拜盟主!” 上官千夜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然后看着众人道:“既然我今天身为武林盟主,那么我就要颁布我的第一道盟主令,希望各位给予支持。” 大刀系至尊潘龙道:“请盟主示下,属下等必然依令而行。” 上官千夜道:“我的第一道盟主令,就是要彻底的解除以往的旧制。” 赵横道:“盟主,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些旧制,还希望盟主给予属下等详解。” 上官千夜道:“第一,我要解除武林设擂进位一事,今后不管是想称侠或是立派,都无需再以擂台的方式解决。只要在武林英雄面前献艺即可。只要所练的功夫得到众人的认可,那么就有资格称侠或是立派。” 赵横听完道:“盟主的提议非常的好。这样一来就会避免不少门派之间、个人之间的纷争。只要凭着本事在大家的面前练上一练,其实无须上台比武,自然也能够看得出功夫的深浅。” 其他的至尊和掌门。也都是觉得这个办法真的不错,也省得每年都要劳师动众的开擂,不仅耗时耗钱耗精力,并且相互之间还会因为摩擦而生出怨恨。 上官千夜又道:“第二,我要解除派系之间学习技法的限制,今后无论是哪门哪派,都不再只是局限于目前的功夫。比如说徒手系,也可以习练器械,长枪系也可以学习大刀。只有这样中华武术才能百花齐放。同时也会增进各门各派之间的交流。” 他这样一说,各门派的掌门又是一阵欢呼,毕竟这么多年以来,这样的武林制度让他们都感觉到不舒服。如果破除了限制。对武术的发展真的是良处颇多。 可是上官千夜的这些话。却让在场的至尊们心生狐疑,他们在想:“若是各门派所学那样的杂乱,那么我们这些至尊在今后的武林中,应该以什么样的面目出现呢?” 他们心里这样想着,可是表面上依然和其他的掌门一样,坚决的拥护着盟主令。 上官千夜接着道:“第三,我要告诉大家,今后各门各派都不再需要向武林盟会缴纳盟费。各家的收益自行安排,武林盟会不再做统一的管理。从此以后各家都要独立行事。” 各家的门长一听到武林盟取消了赋税,更是欢喜异常。这么多年了,不管是哪个门派,哪个山寨,或是哪个镖局,他们的收入都不能完全的由自己做主。如今取消了这样的制度,让这些人成为了最大的受益者,他们自然是非常的支持这个决定。 可是在场的至尊们当听到这个决定时,都感觉心情不爽。一直以来,这些至尊都是可以不劳而获的,上官千夜的决定,无非就是断送了他们的财路。 一想到身为至尊的自己,也要和这些门长一样再去挣辛苦钱,养尊处优惯了的他们,觉得心里不舒服。 上官千夜虽然并没有说要取消他们至尊的身份,可是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至尊这个名字,无非就是虚名了。权利已经被新盟主架空,看来在不久的以后,连虚名都不会再有人提起了。 盟主的决定,向来都是不可以违背的,所以这些至尊也都只好强装着笑脸,随着众人一起拍着手。 舍念禅师听着上官各夜的各项决定,满心欢喜的点着头,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上官千夜的一颗公道之心。 西域二怪站在一旁,感觉上官千夜说得也是很有道理,可是表情依然那么严肃。他感觉这些只不过是上官千夜新官上任的三把火,想布施一些恩泽给武林大众,以此来牢固自己武林盟主的地位而已。 西域二怪心中盘算道:“我倒要看看你上官千夜接下来还要说什么,倘若你真的是见利忘义的卑鄙小人,等到众人散去之后,我也就只好对不起老盟主的情义,取了你的项上人头。” 他拿定了主意,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只是等着看上官千夜的表现。 上官千夜道:“各位英雄,这就是我的第一道盟主令,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还希望各位能够直言。我希望今后的武林,凡事都不要以一人之念进行决断。如果有不如意的地方,还是大家共同商量为上。” 在场的众人听完,纷纷表示盟主的决定非常的好。因为没有谁真的不开眼,敢在新盟主刚刚上任的第一天,就敢提出反对的意见。 这时赵横又开口道:“盟主,我们众人都知道,你与傲剑门的狼狈为奸有不共戴天之仇,而且这二贼盗走月亮神花据为己有。我看盟主就再颁布一道令,号招整个武林追杀此二贼,势必夺回月亮神花,并将狼狈为奸斩草除根。” 上官千夜道:“既然赵至尊提及此事,我就有必要向大家解释一下。依画仙子所言,那月亮神花离岛即枯,狼狈为奸他们所得到的,只不过是一颗枯萎了的干草罢了。” 听到这些话,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谁也没想到,武林第一奇药,居然就这样突然在人间消失了。 上官千夜又道:“众位英雄,我与傲剑门是私仇,我说过今后凡事都不能再以一人之念而决。所以追杀令一事切不可再在盟会上提起,我上官氏今生能否血恨,应该看天意,绝对不可以人为强断。” 此话一出口,众人又道:“属下等谨尊盟主令。” 上官千夜看了看众人,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舍念禅师,然后说:“接下来我要颁布第二道盟主令,希望大家奉令而行。” 众人现在都在猜下面上官千夜要说些什么,特别是在场的众位至尊,现在他们感觉到压力极大。武林制度的更改,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消息。 上官千夜道:“我是江湖的后辈,论武学远远不及禅师和道长,论威望更是与他们二人遥不可及。如今既然少林和武当已经加入了武林盟会,那么也就是说这两家有资格参与武林中的一切大小事宜。” 众人道:“盟主说得对,但不知盟主要给他们两家一个什么样的职位和名份呢?” 上官千夜道:“我的第二道盟主令就是,让位给舍念禅师和长须道长,以出家人的心态去衡量武林诸事,我认为会更加的公平公证。以武林大计着想,我想两位仙长也不会推迟。” 这些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武林中无人不想做的盟主之位,在上官千夜的眼里居然这么的没有份量。刚刚就任不到半个时辰,就让位给了他人。 西域二怪这时脸上才又露出了笑容,他看着上官千夜的背景不住的点头,心中暗道:“罢了!千夜不愧为铁山老盟主的弟子,果然有不同常人之处。看来刚刚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虽然千夜并不知道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可还是感觉自己的想法,对不起这么好的一个孩子。” 上官千夜看着狐疑不定的众人,再次开口道:“众位好汉,大家若是感觉两位仙长没有资格做盟主的位置,那么就请把话说在当面,然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他这样一说,大家自然不能说两位出家人不配了,可是也没有人站出来表示拥护。大家都在想着上官千夜的做法,猜他是不是像丈影如来一样,以这样的借口,来试探众人对自己的忠心。 上官千夜又回过头来,看着舍念道:“老禅师,我想您与长须道长还是以武林大计为重,万万不要再推脱。而我上官千夜,德不高艺不精,实是不敢担此重任。” 然后又高声道:“众位英雄,随我拜见新盟主。”事到此时,已经把所有人的嘴都给封住了,大家也都只好再次向舍念禅师行礼。 舍念禅师道:“老僧本是出家之人,对于世俗的名利无欲无争,可是既然虚离天帝把这个重任交给老僧,我也就不再谦让。今天老僧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代替长须道长先应下此事,待日后,老僧必然同道长一起,择一位更适合的人选,把这个位置让出去。到时也请众位给予理解和支持。” 显然这样的结果是所有人都没能提前预料到的,可是当木已成舟的时候,众人也都只好接受了这样的一个事实。 如今天下之乱已经平息,武林众人的归宿也都已经确定。当大家都不在有疑问,就纷纷拜别而去。最后,在至尊顶的山脚下,只剩下了舍念禅师、西域二怪和上官千夜他们三个人。 一二七 奇幻秘修法典 舍念禅师他们三个人,找到了上官鼎疗伤的地方。欧阳雨荷看到上官千夜平安的归来,也就把悬着的心放下了。 舍念禅师见到了长须道人,把武林盟主一事对他讲了一遍,道长也没有过多的推迟。因为众人已经散去,两个人共同执掌武林的决定,已经成为了不可逆转的事实。 上官鼎仍然还在昏迷中,虽然已经请来了好几位大夫,就是不见有什么好转。 上官千夜非常的着急,他也没有想到上官鼎会伤得这么重。 长须道长道:“以现在鼎儿的情况来看,他是被丈影如来的一掌伤到了大脑,普通的医药是起不到多大作用的。如果实在没有办法,那我就只能把鼎儿带回武当山,给他服下我们武当的金丹。” 舍念禅师道:“道长所炼的金丹固然会有奇效,可是武当山距离此处太过遥远,若是鼎儿长时间不能苏醒过来,只怕伤情就会加重。” 上官千夜着急的问:“老禅师,那以您的意思应该怎么办?” 舍念禅师道:“就让老僧把鼎儿带回北斗峰,那里距离此地较近,并且峰上也藏有我炼制的疗伤药,可以给鼎儿试上一试。” 上官鼎的伤势目前是最重要的,上官千夜也只好答应如此。就这样,长须道人与众人告别,独身回转武当山不在话下。 舍念禅师带着上官千夜他们五个人,也飞速的回到了北斗峰。 等众人到了山峰的下面。就都为了难。上官千夜曾经和上官鼎来过这里,两个人费了半天的劲,也没有能够登上峰顶。就算是现在。上官千夜也完全不具备这个能力。 欧阳雨荷和计春燕看着面前的石壁,更是望尘莫及。西域二怪也知道,凭他的身法,也是无法登顶的。 上官千夜道:“老禅师,这北斗峰无处可攀,我们大家要如何上去呢?” 舍念禅师道:“千夜你们几个人不必着急,若真是无法登顶。你们众人就在这里等候,我自已带着鼎儿上去便可。” 面对着这个无法逾越的石壁,看来也只好如此了。可是大家还是对老禅师上去的方法猜测不透。 西域二怪道:“禅师。我很想知道,这样的高度,又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地方,你如何能够纵上去呢?” 舍念道:“若想登上北斗峰。靠的不是轻身的功法。而是禅定的功夫。” 西域二怪道:“禅定?” 舍念道:“正是,禅定的功夫修练到最后,可以让人的整个身体化虹而去,脱离六道往生极乐。用武学的**应该叫做化境,用道家的说法应该叫做万法自然。” 西域二怪道:“老禅师,我还是不太懂,您所说的禅定与登顶又有什么关系呢?” 舍念道:“佛语有云,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如果修习者能够悟到自身为空的道理,就可以以身融物,身物合一。万相同我,我同万相,意往何处,身亦何处。” 这些话说得深奥,让西域二怪等几个从来不闻佛法的人,感觉到摸不着头脑。 再看舍念禅师,把上官鼎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坐在地上合目静待。不大的一会功夫,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的影像出现了。 只见舍念禅师抱着上官鼎,在没有任何外力辅助的情况下,竟然腾身而起,缓慢并均速的向着峰顶飞升。 西域二怪睁大了眼睛盯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言自语的道:“这。。。。。。这。。。。。。这是真的吗?” 片刻之后,舍念禅师已经连同上官鼎一起,腾到了北斗峰的峰顶。 在峰底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每个人都看得呆了。谁也没有想到,神话中的功夫居然在现实里能够亲眼得见。 舍念禅师的凭空腾起,彻底的震撼了上官千夜。在他的印象里,人想纵起只能靠双腿来完成,可是禅师却是坐在那里,这种完全的违背了自然定律的行为,让他开始怀疑武术是否真的有最高的境界。 可能老禅师要论起打斗,并不是丈影如来的敌手,但是禅师的这个绝艺,却也是丈影如来无法超越的。 上官千夜他们四个人站在峰底,一直都傻傻的抬头观望,谁也没有说话,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要如何对眼前的事,做出合理的解释。 一柱香的功夫,大家又看到舍念禅师如一片羽毛一般,盘膝合目从峰顶飘然而下。等到了地面,舍念对众人道:“老僧已经给鼎儿服下了药,可是看他的伤势,还需要数日的调理,大家也就不必一直守在这里了,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来静候吧。” 有了舍念禅师为上官鼎治伤,大家也就都放心了。 西域二怪眼睛盯着他问道:“老禅师,您的功夫到底是怎么练成的?” 舍念禅师道:“若是你们想学,我可以倾囊而赠,可是至于你们可以学到什么程度,就要看各自的造化了。” 西域二怪道:“只要我们能如您身法的一半,也就心满意足了。” 舍念道:“西域老侠见笑了,我的功夫还差得很远。”说完又对上官千夜道:“千夜,你也想学这门功夫吗?” 上官千夜单膝脆倒在地上,非常诚恳的道:“老禅师,我想学。” 舍念禅师把上官千夜扶了起来,然后开口对说:“现在老僧就把其中的道理讲给你们,不过接下来我要说的,并不只是单纯的武学,而是佛法,希望你们能够多多用心去参悟。” 西域二怪道:“老禅师请讲,我们必然会用心。” 舍念道:“身空能演绎万相。心静能生成万法,佛法既是心法,心生一念。念转万相。心无一念,万相自然。” 上官千夜他们认真的听着,虽然都在用心记着禅师的话,可是并不懂他说的到底是什么。 舍念继续道:“心杂乱,恶念生,私欲起,魔气重。若是想把自身与自然相融。唯有从心修起,直到能够参透一个空字。” 西域二怪越听越糊涂,急着问道:“老禅师。还请您说一些我们能听得懂的。” 舍念微笑着道:“老侠和各位少年英雄,想必大家都知道老僧的达摩指吧?” 他一提到自己的绝学,上官千夜马上就想起了当年的一幕,那时舍念曾用手指弹动杨本末手中的刀。去救助自己和几位兄弟。 西域二怪道:“老禅师。您的达摩神指闻名于江湖,无人不知。这样的功难道也与佛法有关吗?” 舍念道:“老僧的手指其实与你们的手指是一样的,老僧从来没有对哪一根手指进行过苦练,只怕你们十指的柔软程度还远不及老僧的。” 西域二怪道:“那为什么禅师您在打斗中,可以用手指去弹动兵器,并且不见有何伤损呢?” 舍念道:“老僧在打斗之时,意念达摩,所以指亦达摩。若是老僧意念钢刀。那么手亦钢刀,意念长棍。臂亦长棍。” 西域二怪道:“虽然我现在还是不太懂,可是我想知道,我们大家要多久才能够达到您的这种境界。” 舍念道:“悟性不可强求,凡事只凭造化。若是强求必入极端,一到极端则心生杂念,杂念升起必入魔道。” 说完这些话,舍念禅师就不再说什么了。西域二怪再怎么发问,舍念只是让众人自己领悟,并言道佛法的玄妙不可说。 本来是想学习飞腾之术的几个人,都觉得一头的雾水,不仅丝毫也没能明白禅师的话,反倒比以前更加的迷茫了。 舍念禅师把几个人都安顿好,自己就再次回转北斗峰,去照顾重伤中的上官鼎。 上官千夜他们都是几天几夜没有好好的休息了,现在身体一触碰到床边,抵挡不住的困意就生了出来。 欧阳雨荷和计春燕被安排在了一个房间内,两个姑娘也都累坏了,身体躺在床上,不多时就进入了梦乡。 睡觉对于西域二怪来说是比较难受的,由于两个身体背靠背的长着,所以在睡觉的时候,他们只能侧着身体,并且绝对没有可能翻转。还好这么多年来,二怪已经习惯了如此。 上官千夜躺在床上,想起来这么多天发生的一切,让他的心情很是复杂。思念和悲痛的交融,让他辗转反侧。 当他想脱掉自己的外衣时,突然间想到了怀中的包袱。那是从玄迷阵中带出来的,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上官千夜从怀中把包袱取了出来,打开一看,原来里面包着一本书。在书的封页上清楚的写着“奇幻秘修法典”六个大字,下书姚秉先手录。 上官千夜心中暗道:“原来又是武林第一任盟主所书,不知道里面到底记录了些什么。”想了想就随手把书翻开了。 只见第一页上写道:华夏的文明一直在进步,可是纵观中华武学,却是一部不折不扣的退化史。现在的习武者,只知道打拳踢脚,舞枪弄棒,认为这就是功夫,可是把真正武学的精髓忘记了。 上官千夜看着心中暗道:“莫非还有更高深的功夫吗?难道说丈影如来的技法仍然不值得一提吗?” 带着疑问,上官千夜继续观看,接下来写道:直到现在,已经有太多的武学秘术失传,而这些经典的功夫,都成了人们谈论的传说和神话。人们认为扑朔迷离就是捕风捉影,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功夫是没有止境的,只有想不到,没有练不到。 下面接着写道:这部《奇幻秘修法典》也仅仅是中华武学的冰山一角,这里记录了部分有章可循的技法,希望可以遇到有缘的后辈英雄,把真正的中华武学发扬光大。这些秘术难懂亦难修,越是欲速则越是不达。 况且这些秘法若没有崇高武学修为的辅助,极易走火入魔。魔道虽然也可以达到拳脚所不可及的境界,可是毕竟不同于正法,轻则劳神损精,重则筋脉逆行伤不能愈。所以特别在此注明,心无挂碍方可开卷,谨记! 看到这里,上官千夜就知道,这本《奇幻秘修法典》万万不能再看下去了。就算是里面有再高深的功夫引吸着自己,也要牢牢的控制住**。 上官千夜把这本《奇幻秘修法典》又重新包好,然后自言自语道:“也许我就不应该把这本书带出来,若是这么邪恶的功夫传到了江湖上,又不知道要有多人为他而送了命。” 上官千夜虽然心烦意乱难以入眠,可是在极度疲乏中的他,在整理包袱的时候一个没主意,把《奇幻秘修法典》的尾页掉落到了地上。他把包袱重新收入怀中,然后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而那张飘落到地面的书页,标题处清楚的写着一行字:华夏四把巨刃的秘密。 一二八 归来 上官千夜的房门被推开了,店里的伙计从门外走了进来。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上官千夜他们四个人都是中午才起的身,现在正在客栈对面的饭馆吃饭。 伙计先整理了一个床上的被褥,又把桌椅擦了擦,接着把茶壶里蓄满了水。 就在他刚刚想出去的时候,忽然看见了《奇幻秘修法典》的尾页,那张纸飘落到了床的下面,只露出了不大的一个角。 店里的伙计喜出望外,先是回头看了看,见房门还是关着的,就赶紧跑过去,蹲下身子把那张纸捡了起来。 他之所以会这么高兴,是因为他看到纸张的一角时,认为那是一张数额不小的银票。 可是当他把这张纸捡了起来,顿时高兴劲就没有了。他把那张纸团在手里,提着水壶出了房间。 他刚刚把房门关好,从另一间房里急匆匆的出来一个人。这个人身后背着一把剑,看装束就知道是个武林中人。 看来他也是刚刚才起身,满脸的油渍,眼角上还粘着眼屎。他出门看到了伙计,跑过来问道:“小二有草纸吗?” 伙计看着他笑道:“这位客爷,也真有您的,想必您是刚起来吧?这都下午了。” 那个人道:“我问你有纸吗?你费什么话!” 伙计也是因为刚刚的银票变成了费纸,显得有些失落,一见这位客爷说话很是蛮横。就随手把《奇幻秘修法典》的尾页递了过去道:“这个给你。” 那个人也没有仔细瞧看,一把抓了过来就直奔茅房去了。 等他蹲下了身子,一阵雷鸣炮火之后。感觉肚子里舒服了不少。这才有闲心把手中的纸团展开,想看看够不够用。 可是当他看到了纸团上面写着的字时,突然猛的一下跳起了身子,哈哈的一阵狂笑。然后拔腿就往外跑。 可是裤子还没有提起来,都堆在了小腿上。脚下一拌,就一个跟头摔倒在了地上。现在的他已经管不了许多了,急忙把裤子提好。 他出了茅房冲到客栈的柜台前。扔下了两陪还多的店钱,然后一头冲出客栈,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大路的尽头。 伙计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的道:“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在茅房里捡到什么宝贝了?” 现在上官千夜他们已经用过了饭,由于四个人都没有能力登上北斗峰,也就只好返回到客栈里休息,以便等待上官鼎的消息。 在回去的路上。上官千夜把怀中的包袱俏俏的递给了欧阳雨荷。并叮嘱她千万要收好,不能给任何人看到里面的东西,当然也包括欧阳雨荷她自己。 又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舍念禅师终于从北斗峰上带回来了健康的上官鼎。等到几个人再次相见,真是欢喜异常。 上官千夜谢过了舍念禅师,然后就准备起程了。 西域二怪知道如今的中原武林纷争已了,也准备回归西域。可是上官千夜和上官鼎两个人,说什么也不让他离开。 在上官兄弟盛情的邀请之下。西域二怪也只好答应再陪伴他们一段时间。 欧阳雨荷自然是要和上官千夜在一起的。而计春燕如今已经无家可归了,在上官兄弟和欧阳雨荷的劝说下。最后也同意了和他们一起走。 现在的上官鼎,已经把计春燕当成自己妻子一般的看待了。可是计春燕还是和他在有意的保持着一段距离。 虽然现在上官千夜和欧阳雨荷两个人,已经知道了她和鼎儿的关系,可是她却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和鼎儿太亲近。反倒是和欧阳雨荷两个人如胶似漆。 上官鼎认为她毕竟是个女人,在没有正式的结婚之前,总是要保持着一份羞涩的,所以也就不怎么太勉强她。 几个人拜别了舍念禅师,就一同踏上了归途。 其实在上官兄弟的心里,还是在想着首山朝阳寺,他们认为只有那里才是自己的家。可是如今,铁山居士和师兄万威望都已经不在了,就算他们非常的思念着故土,也没有什么勇气再去推开朝阳寺的山门了。 上官千夜领着他们,一路往京城而来。因为他知道,那里有自己新的归宿,也许那里就是以后自己一生的家了。 此次进京,并没有前一次那样的着急,现在所有的风波都已经平息,上官千夜为武林规划的新格局也非常的完美。虽然几个人心里,还会因为铁山居士的离去偶有悲痛,可毕竟还是感觉压力小了很多。 从北斗峰到京城一路的沿途中,不断的有人在半路上迎接上官千夜他们,这些人都是武林各门派的门长,各山寨的寨主,各镖局的镖头,还有各地酷爱武艺的庄主和富商。 每到一个地方,就都会出现这样的一群人,他们都是非常热情的对上官千夜等人,发出真诚的邀请。 很多人的盛情都被上官千夜他们委婉的拒绝了,可是终究还有一部分的人是推不掉的。上官千夜他们行出数十里,就会被留下住上几天,再行出数十里,又会遇到一样的问题。 这样一来,上官千夜他们在这一路上,确实也结交了不少的朋友,可是回京的行程也就被延缓了。直到第二年的初夏,五个人才算是闯过了一道道酒肉的难关,进入了京城。 上官千夜只知道自己泰斗门的驻地在京城,可是具体在什么位置还不太清楚。所以只好带着众人先来投奔礼部侍郎上官禄。 这个朝廷的二品官员的府邸并不难找,等上官千夜他们通报了姓名。守门的人进去给上官禄报信,众人就在门外等候。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上官禄老爷子一路小跑儿接了出来。还没看见他的人。就听见了声音道:“贤侄啊!我的二位贤侄,是你们回来了吗?” 等上官禄老爷子出了门,两只眼睛又湿润了,然后下了台阶拉起了上官兄弟的手,显得格外的亲切。 毕竟现在的上官禄是大清王朝的二品高官,人家能够这样热请的对待上官兄弟,这也让他们两个人很是感动。 等上官兄弟拜见了伯父。又给身后的几个人做了介绍,上官禄拉着他们两个人的手道:“二位贤侄,这里并非讲话之所。走,随伯父一同到家里座下来慢慢说。” 上官禄上了台阶,停住了脚步,对着守门的几个人道:“你们都要记住了。此次随我进府的五位英雄。今后若是再来,你们不用通报于我,也不能进行阻拦,他们五个人在我的府上可以自由的出入。”下人们听见主子说话了,哪有不从的道理。 上官禄把几个人让到了客厅用茶,然后吩咐下人为虚离天帝等众人准备接风宴。老爷子今天特别的高兴,和上官兄弟更是有着说不完的话。 就这样,在上官禄的伴同下。众人一直喝到了天晚。而后上官禄又苦留上官千夜他们,在自己的府上住了三日。到了第四天的早上,才领着众人前往泰斗门的驻地。 等到上官兄弟等人看到了自己的家院,都被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座院子会修得这么大这么气派。 在正门的前面,有两个石雕的狮子,看上去十分的威武。门楼上悬挂一块金匾,上写三个大字“泰斗门”。上官禄还在给众人介绍,说是这三个字,是当今万岁亲题的。 院子一共分为三层。头一层院子,是一个巨大的习武场,足可以容纳两三百人。中间的正房尤为高大,在正房的两边,各有一十二间的厢房。在厢房的前面,摆放着兵器架子,和应有尽有的练功器械。 中间的院子,有正房十五间,两侧也设有厢房,在院中假山鱼池一应俱全,真是花开满地,蝶舞丛丛。 最后的一层院子,看样子是给下人们居住的,虽然不如前边的房舍华丽,可是也很讲究也很宽敞。并且在后院还设有马棚和草料棚。在马棚里还拴着四匹高头骏马。 各个房间中的布置也都透着奢华,虽然少有名人字画和古玩美玉,但是在当时来讲,也算是接近顶级的配置了。 众人在上官禄的带领下,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等到游览完毕,上官千夜虽然感受到了皇恩的浩荡,可是心里并不是滋味。 这个时候他想起了师父,想起了师兄,如果他们两个人还活着,能够随着自己一同来到这里看一看,那该有多好啊。 一切安排好了之后,上官禄就离开了泰斗门,回转到自己的府中去了。在临行之时,和上官千夜约定好,第二天的早上,要带着他一同上朝去面见皇上。 上官千夜也是觉得应该去当面感谢一下乾隆爷,毕竟自己的泰斗门是万岁爷给的,如果自己不和皇上打个招呼,偷偷的就住了进来,总是感觉不是那么回事。 等到上官禄众人离开了泰斗门,若大个院子里又剩下了上官千夜他们五个人,这时的泰斗门显得是那样的空旷。 上官鼎道:“哥哥,今后我们真的就住在这里了吗?” 上官千夜点了点头,他明白上官鼎的意思。兄弟两个人是一路吃着苦走过来的,他们从来没有过奢侈的生活,他们并不需要奢侈的生活,他们也不想过上奢侈的生活。 也许现在的五个人当中,只有欧阳雨荷才会对这里,有一丝像家的感觉。 上官千夜当初真的没有想过泰斗门会这么大,如果早就知道是这样,也许他就不会带着众人来到这里。可是现在大家已经到了,也就只能先安顿下来。上官千夜认为,等到时间久了,大家也就会慢慢的适应了。 第二天,上官千夜随着上官禄一同去面见了乾隆皇帝。皇上听上官千夜说对自己的府地很满意,也是很高兴。同时也没忘记赏赐一下一直为此事操劳着的上官禄。 上官禄得到了万岁爷的赏赐,自然也是满心的欢喜。 从宫中出来,上官禄一路领着上官千夜。此时他感觉,身边走着这样一位受过皇封的英雄,自己的脸上也光彩了不少。 上官千夜也曾经想过,当年自己和鼎儿被逐出庄的时候,百官庄那么多有权有势的高官,可是并没有人去找寻一下他们兄弟的下落。 现在的上官千夜与以往大不想同了,虽然他没有什么官职,可是他毕竟是能够和皇帝直接对话的人,并且还深受乾隆皇帝的欣赏。所以上官禄的举动也正是应了那句老话,穷在街头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上官千夜虽然懂得这些道理,可是对于上官禄这个伯父,他仍然还是从心里往外的尊重,也许是他太思念故土的那份亲情了吧。 上官千夜在随着上官禄离开皇宫以后,在路上的谈话中,拒绝了上官禄两件事。 第一件事,上官禄想安排上官千夜和上官鼎,在自己的陪同下,找时间回到百官庄去看一看,他认为现在的上官千夜回到家乡,也算是荣归故里了。 上官千夜又何尝不想那个庄子呢?可是他不能回去,鼎儿也不能。旁人衣锦还乡之时,多数都是回去祭祖的,可是上官兄弟,却不能够在百官庄找到双亲的老坟。这也就是他拒绝了这件事的主要原因。 第二件事,就是上官禄提到了,要为他和欧阳雨荷张罗婚事,并且还说,如果有可能,就让上官鼎和计春燕也一并成亲。 可是铁山居士离世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上官千夜觉得自己和鼎儿应该为师父守孝,所以就把这件事也给推迟了。 上官禄却还是心有不甘,在他的死磨硬泡之下,最终还是让他达成了心愿,上官千夜答应他,等到来年初春,才可以为自已和鼎儿准备婚事。 上官千夜回到了泰斗门,先把上官禄想安排自己和鼎儿回乡的事,说了一遍。大家听完,不仅鼎儿不同意这么做,就连西域二怪他们三个人,也都觉得此事这么办有些不妥。谁都知道,思念和相见毕竟不是一回事。 当上官千夜说到上官禄想为自己和鼎儿筹备婚事的时候,西域二怪和鼎儿都是满心的欢喜,欧阳雨荷自然也是很开心。只有计春燕,从她的脸上大家看不出一点的笑意。 一二九 锅里的熟饭 听说自己要和哥哥一同大婚,上官鼎高兴得不得了。可是当他看到了计春燕那张忧郁的脸,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变得迷茫了。 等到了天晚,上官鼎找到了哥哥谈心,他想寻找到自己和计春燕两个人之间,打开心扉的那把钥匙。 上官鼎道:“哥哥,今天你在说到结婚一事的时候,本来大家都很开心,可是只有春燕仍旧闷闷不乐的。虽然我和他还没有夫妻之名,可是毕竟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而这件事我们自己人也都知道了,为什么她还是老躲着我呢?” 上官千夜道:“鼎儿啊,每天晚上当我们进入到被子里睡觉的时候,被子总会是冷的,身体才是热的。当我们用身体的温度把被子变暖和了,那么被子就会反过来,为我们提供一整晚睡眠所需要的温度。” 上官鼎道:“哥哥,你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和我们的感情有什么关系呢?” 上官千夜道:“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像睡觉时的身体和被子一样,被子本身是不会发热的,可是当你用心的去温暖它,当它感受到了你的体温,就会同样回馈给你相应的温度。” 上官鼎道:“哥哥我懂了,你是让我用真情慢慢的感化她,当春燕真正的看到了我的真情,也就会同样回馈给我真爱。” 上官千夜听完点了点头,他虽然表面上对上官鼎这样说着,可是他也感觉到了计春燕对上官鼎感情上的异样。那种感觉透着爱又藏着恨,两种矛盾的情感一直在交织着,从来没有哪一刻是分明的。 上官鼎和计春燕的事。千夜也曾经和欧阳雨荷交流过,而欧阳雨荷从女孩子的角度去分析这件事,也没有找到任何可信的答案。 或许计春燕还是在恨着上官鼎当年冲动的行为,或许她还在思念着与自己一同生活多年的姐妹,总知她对上官鼎所盼望的情感,从来没有过一次正面的回应。 兄弟两个人一直聊到了深夜,上官鼎才从哥哥的房间中走出来。上官千夜一直在劝他不要心急。可是当他经过计春燕的房间时,还是忍不住轻轻的敲响了计春燕的房门。 “谁呀?”从房间里传出了计春燕的声音。 “春燕是我”上官鼎在外面回答道。 计春燕道:“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上官鼎道:“春燕。我想和你谈谈我们的事,你把门打开让我进去。” 计春燕没有回话,上官鼎也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静静的一个人在房门外面站着。 过了很长的时间。计春燕房间里的灯亮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穿戴齐整的她打开了房门。 计春燕站在门口,低着头道:“鼎儿,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天已经很晚了,大家都休息了。” 上官鼎没说什么,张开双臂就把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然后拥着她进了房间。 计春燕没有挣扎。而是很平静的问道:“鼎儿你要干什么?” 上官鼎紧紧的抱着她,好像怕她飞走一样。然后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脸,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春燕我爱你,虽然你比我年长几岁,可是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当年在岛上的一幕,我要娶你,我要让你一生都留在我的身边。” 计春燕道:“鼎儿,当初我救你的时候,你只不过还是个孩子,我对你就像对待自已的亲弟弟一样,并没有半点多余的情感,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上官鼎道:“可是我们之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难道你就这样让我放弃了对你的感情吗?” 计春燕道:“鼎儿,你不要总是提醒我当年的事,我并没有忘记,可是那一切也不能改变我不能接受你的事实。” 不管上官鼎如何的纠缠,他所能得到了回应,永远都是那样的冰冷。 上官鼎的双手在计春并的背上轻轻的抚摸着,对于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来说,此时让他朝思暮想的女人被自己抱在怀里,那种原始的冲动似乎又涌现了出来。 计春燕伸双手去推他,可是怎么也推开了这个强壮的男人。 就在这个时候,欧阳雨荷的房门打开了,雨荷姑娘从里面走了出来。虽然她的动作很轻,可是在这么寂静的夜里,还是被上官鼎和计春燕听到了。 欧阳雨荷的出现,也使上官鼎的动作停止了下来,并下意识的吹熄了计春燕房间里的灯。 欧阳雨荷走到了上官千夜的房前,低声道:“千夜哥哥,千夜哥哥。”不多时,上官千夜打开了房门。 欧阳雨荷道:“千夜哥哥,今晚的夜色好美,你能出来陪我看一会儿月亮吗?”上官千夜点了点头,然后和欧阳雨荷两个人一起,来到了鱼池旁边坐了下来,相互依偎看着天上的明月,低声细语谈着两个人的情话。 计春燕望着门外的一对情侣,低声的对上官鼎道:“鼎儿,去把房门关好吧。” 上官鼎也很怕让哥哥看见,如果让哥哥知道了他深夜里闯进了计春燕的房间,轻则会被训斥,重则可能还会吃上几个耳光。 上官鼎轻手轻脚的把房门关好,当他再次回转身体面对计春燕的时候,房间内的气氛已经完全的变了。 已经有过肌肤之亲的两个人,在这个紧闭的房间里,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顺理成章。 上官鼎两步就来到了计春燕的身前,两只手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把她的整个人都抱了起来,在计春燕的脸上和脖子上,疯狂的亲吻着。 计春燕此时感觉已经身不由已了,被上官鼎抱着放在床上,紧接着被他的身体死死的压在了下面。 上官鼎在用身体释放着对心爱女人的思念,在这个黑暗的室内,却没有顾及到在他的身子底下,已经泪流满面的计春燕。 “鼎儿,鼎儿,”计春燕在第二天的清晨,唤醒了还在酣睡中的上官鼎。 上官鼎睁开了眼睛,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计春燕,他伸出手去抚摸着她的脸庞。 计春燕道:“鼎儿,快天亮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如果被你哥哥看见就不好了。” 上官鼎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再一次把自己的身体凑了过去,这样的行为对上官鼎来说是满足,而对计春燕来说却是一种羞辱和煎熬。 在天亮之前,上官鼎坐起了身,边穿着衣服边问道:“春燕,我们是否可以和哥哥他们一起结婚呢?” 计春燕道:“鼎儿,千夜哥哥为长,而你为幼,我看还是等他们行了夫妻之礼以后,我们再考虑自己的事吧。” 上官鼎点了点头道:“好吧,不管什么时候结婚,这辈子我娶的唯一的女人一定是你。”他穿好了衣服,又低下头去轻轻的吻了吻计春燕的脸,然后出了门回转到自己的房间。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上官鼎在深夜时不时的就会偷偷的来到计春燕的房间,而计春燕从这一次以后,虽然每一次都仍是流着眼泪,但是却没有再拒绝过上官鼎。 可是每当到了白天众人在一起的时候,计春燕仍然是对上官鼎不冷不热的。上官鼎认为她只不过是怀有女人的羞涩,也没有把她的表现放在心上。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这一天的早上,上官千夜等人刚刚起身,就听到外面传来啪啪的砸门声。 上官千夜把门打开一看,见外面站着一老一少两个人。老者不到六十岁的年纪,年轻人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这两个人自己并不认识,千夜便开口问道:“两位朋友,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事?” 那老者道:“我们两个人今天来此,是专程拜访泰斗门掌门人虚离天帝的。” 上官千夜听完道:“二位,在下就是上官千夜,不知二位有何赐教。” 那老者听完上下打量了一下上官千夜,然后开口道:“原来您就是誉满华夏的虚离开帝,赎老夫眼拙。” 上官千夜道:“不敢不敢,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那老者一笑道:“老夫姓方名震。” 上官千夜听完愣了一下,然后赶紧问道:“您可是武林之中的徒手系至尊方老前辈?” 老者笑道:“虚离天帝见笑了,正是老夫。” 上官千夜赶忙行礼,然后把方震和那位年轻人让进了泰斗门。 方震一进来,欧阳雨荷就跑了过来道:“方伯伯您怎么来了?” 看着欧阳雨荷,方震也是悲喜交加,悲的是想起了与自己多年交情的欧阳坤,喜的是见到欧阳雨荷虽然经历了大风大浪,可是仍然平安无事。 上官千夜他们五个人把方震二人让到了前厅,包括西域二怪在内,都对方震投来了敬佩的目光。 当初在丈影如来反清的时候,所有的至尊都不敢站出来反对,唯独方震毅然决然的放弃了自己至尊的位置,选择了远离江湖。这样的人不得不让大家刮目相看。 方震坐了下来,然后指着身边的年轻人道:“虚离天帝,这个是我的犬子,叫方玉。”接着又对方玉道:“儿啊,如今你已经见到了朝思暮想的虚离天帝,还不快去拜见。” 方玉听完赶忙走上前两步,然后倒身下拜道:“晚辈拜见虚离天帝及各位英雄。” 一三零 升级 上官千夜一见方玉向自己行此大礼,急忙站起身把他扶了起来。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仅小上官鼎一两岁的孩子,他也是非常的喜欢。 虽然众人对方玉还不是十分的了解,不过从他帅气的外表,彬彬有礼的举止,和对他父亲的尊重,在场的众人也都觉得方玉绝对是个好孩子。 大家又闲聊了几句,然后上官千夜问道:“方至尊,您今日来到这里,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还望您能够直言。” 方震听罢笑了笑道:“虚离天帝,既然你把话问到这儿了,我也就直说了吧,实不相瞒,此次我来贵门派,是了为我这个不成器的孩子。” 上官千夜道:“方至尊,您家的贵公子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吗?” 方震道:“方某人世代习武,玉儿自然也离不开武术二字。虽然他从小就跟随着我学些徒手的粗浅本事,可是终究还不像个样子。方某我遍观天下武林,如今出类拔萃者唯有你虚离天帝,若是我子能够拜在泰斗门学艺,那老夫也就心安了。” 上官千夜明白了,方震是想让方玉给自己做徒弟。泰斗门虽然已经成立了,上官千夜却还是没有做好收徒的准备,因为他自己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即使有了些名气,并且功夫也早就到了开宗立派的程度,可是他自己还是觉得应该再过些年才好提起此事。 方震一见上官千夜有些犹豫,忙开口道:“虚离天帝。莫非你有何为难之处吗?” 上官千夜道:“方至尊,我上官千夜是您的后辈,与贵公子属一辈之人。我们应当以兄弟相称,怎可乱了武林辈份?况且我年纪尚轻,功夫也还差得很远,而您的公子跟随您学艺多年,只怕我没有这个能力收这么好的徒弟。” 还不等方震说话,在一旁的西域二怪笑道:“千夜呀,皇上已经封了你的泰斗门。你既然做了门长,就应该把自己的门派发扬光大,若是一个门人弟子都没有。那还叫什么门派呢?既然方至尊一片志诚,我看你还是收下吧。” 上官千夜道:“前辈,我还是感觉自己的火候不到。” 西域二怪道:“万事总有第一次,如果你总是开不了这个口。那这么大的院落。难道就一直这么空下去不成?而方玉这个孩子我看非常好,又是方至尊的公子,我看让他做你的顶门大弟子再合适不过了,你就别犹豫了。” 方震接着话道:“虚离天帝你太过谦虚了,你在紫禁城斗败了身为金身罗汉之道的吴望达,又在至尊顶斩杀了傲剑门的常九仁,你的功夫老夫知道,天下人也都知道。你只身前往玄迷阵。不惜自身安危去救助铁山老盟主,你的品行我们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如果你不是让老夫发自内心的敬佩。我也不会把玉儿放心的送到泰斗门来。” 上官鼎和欧阳雨荷也在一旁不停的劝说着上官千夜,他们也都认为应该把方玉留下。 西域二怪看着上官千夜仍然犹豫不决的神情,笑了笑道:“方至尊,此事就包在老夫的身上,虽然千夜是泰斗门之长,可是我这个老前辈说句话,他无论如何还是要给个面子的。我就代替千夜把此事定下来了,方玉从现在起,就是泰斗门的弟子了。” 上官千夜本身也是想发扬泰斗门的,只是在自己这么年轻的时候收徒弟,感觉有些别扭而已。当听到西域二怪为自己做了决定,反倒感觉不再像刚才那样纠结了。 上官千夜道:“既然西域老侠这样说了,我也就听从他老人家和方至尊的意愿,就收下方玉。请方至尊放心,我定然会竭尽全力把功夫传授给方玉。” 方震听完非常的高兴,赶忙让儿子拜见师父。方玉也确实是一直都崇拜着上官千夜,现在一看自己真的有幸做了虚离天帝的徒弟,更是欢喜得不得了。于是赶紧去叩拜师父,又拜见了师叔。 做为师叔的上官鼎,此时也是觉得有些不自然,因为方玉仅小着自己两岁,让他给自己磕头叫师叔感觉有些难以接受。可是毕竟方玉是上官千夜的徒弟,看来这个师叔也是名副其实的,上官鼎也就只好默许了这个不争的事实。 等到上官千夜和方玉明确了师徒的关系,大家都是满心的欢喜,方玉更是一下子和上官千夜亲近了很多,从打磕完头站起身,就一直规规矩矩的站在上官千夜的身后。 方玉表现出的谦逊和良好的家庭教养,也是的确让上官千夜十分的满意,能够让徒手系至尊方震的儿子做自己的徒弟,也是上官千夜之前没有想到的。 方震在众人的苦苦相留之下,又在泰斗门逗留了三日,在第四天的早上,就留下了方玉,自已独自离去了。 虽然大家都对方震有着太多的不舍,可是上官千夜他们也知道,像方震这样一位武林的豪杰,是不会轻易就能够挽留得住的。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里,前来泰斗门要求学艺的人车载斗量。京城本来就是个富裕的地方,喜欢打拳踢腿的富家子弟也很多,在这些人当中,上官千夜通过观察,把绝大部分品行拙劣的纨绔子弟都打发了,可还是有将近一百人被留了下来。 除了京城本地的公子们,还有不少从外地慕名而来的徒众,这些人虽然都跟着上官千夜学习功夫,可是还算不上是正式的弟子,他们只是来学个架式,上官千夜也知道,这些人大部分都吃不了这个苦,受不了这个累。 除了方玉以外,上官千夜还收了三名正式的徒弟。他们分别是郭伟,郝明和郝亮。 郭伟是披挂掌掌门郭淮礼的儿子,拜师在泰斗门之时。也是人称霹雳闪电的郭淮礼亲自把儿子送来的。 郭淮礼这个人也是以仁义著称的,在江湖上创立披挂掌数十年,结交甚广且行侠仗义,深受武林人士的爱戴。 郭伟凭借着父亲的威望,和自身良好的武学功底,最终还是受到了上官千夜的认可。 郝明和郝亮是同胞兄弟,他们是远从江南赶过来的拜师的。在他们兄弟的眼里,上官千夜已经超出了凡人的界限。 最开始上官千夜只是让他们跟随着众人一起练习,可是后来慢慢的发现。这两兄弟不仅习武非常的刻苦,并且人品极佳。 虽然兄弟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功底,可是凭他们前来学艺的那份真诚的心,还有在武学上精进的速度。上官千夜还是把他们收为了正式的弟子。 有了这么多的门徒。现在的泰斗门已经兴旺了起来。看着每天在前院成群结队练功的孩子们,上官千夜也觉这里更像是一个门派了。 那些非正式的弟子们,白天习武大多都是由方玉带着完成的,也无非就是学一些粗浅的入门功夫,打一打武学的根基。 方玉自身的功夫远不如上官千夜,可是出身在方震的武术世家,他的本事也不是同龄人可比的,所以教这些徒众们入门的招法。还是不用上官千夜亲劳的。 到了夜晚,等到这些徒众都散去了。上官千夜才把四名弟子集合在一起,教授他们铁山居士所传授的刀法。 别看在拜师的时候众人说得都很轻松,可是真到了学本事的时候,上官千夜教得一点都不敢马虎,除了一招一式的讲解之外,还要自己亲自为弟子们演练。 看着师父非常严谨的教学,四个徒弟在深深的钦佩上官千夜功夫的同时,也都是学得非常的认真。 方玉他们四个人在师叔上官鼎的面前,倒是显得不是很拘谨。他们都是同龄人,上官鼎平日里也是与他们嘻笑在一起。 在上官千夜教授他们本事的时候,上官鼎时不时的也要露上一手。对他快如闪电的身法,四名弟子也都是十分的佩服。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不知不觉中又迎来了新的一年,这时的上官千夜已经三十岁了。 上官千夜与众徒众们欢欢喜喜的过完了春节之后,在正月初七这一天,收到了一封请柬。 这封请柬是从一个叫迷雾岭的地方发来的,写信的人叫钱文重。信中言道:钱某习武多年,深得中华武术精髓,在谜雾岭一带的绿林界颇有威信,故此想自创门派叫迷雾双剑门,想请德高望重的虚离天帝前往迷雾岭,为门派的创立做一个见证。 接到请柬的上官千夜并没有多想,因为这个规矩是自己为武林设立的,不管是想称侠封号,还是创建门派,都要通过献艺来完成。在献艺的时候,自然是少不得见证人。 方玉他们四个年轻人听说了这个消息,也都要求要和师父一同前去。上官千夜也认为应该多给他们一些见世面的机会,所以也就欣然的同意了。 欧阳雨荷本来是想和上官千夜同去的,可是在计春燕苦苦的挽留之下,最后还是答应留在泰斗门陪着她。 这次前去迷雾岭只是去看一看对方的武艺,也没有必要去太多的人,故此上官鼎和西域二怪也都没有跟随着一同前往。 第二天的早晨,师徒五个人收拾好行装,就一起上了路。迷雾岭在河北的境内,算起来也就是三五天的路程。 在路上,上官千夜不断的叮嘱着四个弟子,告诉他们不要太张扬。自己的泰斗门刚刚创立,虽然在江湖上已经无人不知,可是毕竟根基尚浅,属于武林界的后辈,所以为人处事都要谦逊谨慎。 四个徒弟在师父的面前当然是不敢放肆,但是他们的心里都有着跃跃欲试的感觉,也有着要与人一试身手的冲动。 他们觉得自己身为受过皇封的泰斗门的门人,又是武林一枝独秀的虚离天帝的徒弟,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低着头说话。 上官千夜很了解他们的心理,看到了他们,就想到了当初刚刚离开首山的自己和兄弟们,想到了自己的结义兄弟,免不得又让他的心里增添了一丝伤感。 当上官千夜带着方玉等四个人来到迷雾岭的时候,得到消息的钱文重带着手下的人迎出了很远,见到上官千夜以后也是非常的恭敬,对千夜的四个徒弟也是礼数周道。 方玉他们看到钱文重如此的尊重师父和自己,也都是觉得脸上特别的有面子。 上官千夜进了迷雾岭才知道,原来这里真的是名副其实。从山岭的外面看去,并看不到一点的迷雾,就当众人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不大的山坳里,完全的被浓雾所笼罩了。 等钱文重众人前呼后拥的把师徒五个人迎到了客厅,上官千夜才知道,钱文重这次请的人还真不少,各门派的门长就有十几位,其中还有两位至尊极的人物,一个就是长棍系至尊马东升,另一个就是短棒系至尊王永和。 这些人一见到上官千夜到来,都纷纷起身相见。虽然大家都很是热情,可是上官千夜还是细心的发现,两位至尊的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并不是十分的自然。 上官千夜认为,可能是自己不再是武林的盟主,所以对方也就少了在至尊顶山下时的恭敬。在世态炎凉的绿林中,趋炎附势之徒的嘴脸自己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在当晚的酒席宴上,几乎所有人谈论的话题都是泰斗门和虚离天帝,众人借着酒力,漫无边际的在吹捧着。 上官千夜在众人的恭维中,显得特别的不自在。自己身在迷雾岭,是前来参加迷雾双剑门的创立的,大家却这样只提泰斗门,不提迷雾双剑门半个字,显然是喧宾夺主了。 况且泰斗门刚刚成立不久,上官千夜本身也是武林的后辈,这样不着边际的吹捧,让一向谦卑的上官千夜,觉得很是难受。 方玉他们四个人的感觉,和师父上官千夜完全的不同。他们感觉这样的场合真的是太好了,好像只有在众人不断的吹捧中,才能够满足四个年轻人的虚荣心。他们认为这样的话说得越多越好,吹得越神自己才会越舒服。 在上官千夜的严格管教之下,四个人都没敢饮酒,可是现在,他们却是比喝醉了更觉得晕乎,在排山倒海般袭来的赞美词句中,四个孩子感觉有些飘了。 涉世不深的他们看不透对方恭维的用意,而身为师父的上官千夜,也并没有意识到,今天在迷雾岭为他们师徒设下的,其实是一场鸿门宴。 一三一 激怒 钱文重手下的人在不停的忙碌着,不时的温酒上菜。在场被请来的这些人,只顾着没完没了的吃着喝着,大喊大叫的闲聊着。 在安排坐位的时候,钱文重有意把上官千夜让到了主宾的位置,马东升和王永和分别坐在了他的两侧。 有句话叫客随主便,虽然上官千夜并不想坐在这里,可是最终还是免强坐了下来。 酒过三巡之后,除了功力深厚的几位高手以外,其他的人就都已经东倒西歪了。 这时马东升隔着上官千夜的身体,探出头去对王永和道:“永和兄,最近江湖上有这样一个传闻,说是数百年前的四把巨刃有望要重现武林,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 王永和道:“这件事我也听说了,还有人说不管是谁拿到了神器,哪怕只拿到了四把当中的一把,也都会成为独霸武林的雄主,不知道这传闻是真是假。” 马东升道:“正所谓无风不起浪,传闻多半还是真的。” 王永和道:“如果是真的那就再好不过了,到那个时候还讲什么武学技法,只要有神器在手,就可以独自一人打遍天下无有对手。” 马东升听完哈哈一笑道:“是啊,等到四把神器出现的时候,江湖的规矩只怕又要重新的改写了。” 王永和道:“可悲啊可怜,好好的江湖改来改去的,改到现在都不成样子了。”他说完这句话,又转过头来问上官千夜道:“虚离天帝。你说是不是?” 上官千夜一直尴尬的坐在两个人的中间,他们说的事自己并没有听说过,也插不上嘴。身边的二人聊得火热。两个头都要碰到一起了,上官千夜既不能吃菜也不能喝酒,只能被迫靠在了椅子上。 听到王永和向自己发问,上官千夜就想问问四把巨刃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还不等上官千夜说什么,马东升就举起了酒杯道:“永和兄,来!我们干了这杯。”说完两个人都端起了酒杯一饮而进,然后都把头掉了回去。不再向上官千夜这里看上一眼。 这样一来,上官千夜就更觉得尴尬了,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这两个人似乎话中有话。好像他们都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四把巨刃的事,只是在故意的说给自己听。可是他们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上官千夜早就知道,当初自己更改了武林多年的规矩,一定是得罪了不少的至尊。自己损害了一小部分人的利益。这些人心中对自己的不满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巨刃的事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他们是在提醒自己要多加小心,还是在给自己敲响警钟呢? 待酒宴结束,上官千夜和自己的四个徒弟,被钱文重安排着休息了。此时的上官千夜,还是在想着酒桌上两位至尊的对话,他已经隐约的感觉到了异样,可是究竟会在哪里出现问题,仍然是不得而知。 第二天的一大早。迷雾岭的比武场周围就坐满了人,场地中间留出了很大的一片空地。是让钱文重等人献艺时用的。 上官千夜仍然被众人强制着居中而坐,在他的身后,四个徒弟都是精神抖擞,每个人背后一把单刀,更是显得威风凛凛。 特别是四个年轻人的那种傲气,和站在师父身后小视天下的神情,就更让他们显得与众不同了。 没过多久,只见钱文重提着双剑走到了场子中间,向四周一抱拳道:“各位武林的豪杰义士,虚离天帝为我们武林创建门派立下的规矩,真是再好不过了。感谢的话在此我就不想多说了,今天我把各位请来我们的迷雾岭,就是想创建新的门派迷雾双剑门。接下来钱某人就要献丑练上一练,若是练得不好,还请各位同道多多的指教,若是练得还说得过去,那也请各位为我们迷雾双剑门的创立,做一个见证。” 说罢,钱文重把双剑在手中一分,一招一式的练了起来。所练的功夫,都是他独创的迷雾剑法,只见他身在迷雾之中,一招一式颇有些掌门的风范。 上官千夜感觉钱文重的功夫真的不错,武林之中各家各派都有所长,如今习武的人很多,页创新的人却是极少,只有像钱文重这样,把自己的理念融入到技法里,勇于创新和突破,才能使中华武术得以发扬光大。 如果只是死学师父的所教所授,也免不了就应了那句话:学艺十年,艺得七分。总会有些东西会被疏漏,并逐渐的被后人所遗忘掉了。 上官千夜暗暗的给钱文重叫着好,虽然他的功夫还不能说高到什么程度,可是以他自创的这套剑法来看,想要开宗立派也还说得过去。 站在上官千夜身后的四个年轻人,和师父的想法就完全不同了。他们都是边看着边撇嘴。方玉心中暗想:“就这两下了也敢独创一派?他这功夫,十个绑在一起也不是我师父的对手。” 钱文重等到把自己的一套剑式都练完了,从四周传来了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钱文重收了招式,把双剑又交到了单手,然后再次抱拳道:“各位英雄,我钱文重献丑了。” 说完又转过身来,面对着上官千夜问道:“虚离天帝,不知道您看我自创的这套迷雾剑法怎么样?能不能达到创立门派的程度?” 上官千夜道:“钱兄,您的这套剑法招式精妙,实属武林之中罕见,再加上您自身多年的武术功底,我感觉您还是有立派的资格的。” 听完了这些话,钱文重笑得嘴都合不上了,笑着道:“多谢虚离天帝,多谢虚离天帝。”然后又道:“敢问两位至尊。不知道您二位对我立派这件事,还有没有什么疑议?” 王永和听着他的问话,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然后又轻轻的把茶碗放在一边,转回头来看着马东升道:“东升兄,我感觉钱文重的功夫粗浅了些,不知道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马东升道:“嗯,永和兄的这句话说得挺对我的心,这功夫说坏也不能算很坏,可是说好感觉又不像。”说完对钱文重道:“文重啊。你还会不会点别的,再练练。” 钱文重听完脸上一红道:“马至尊,钱某人现在只自创了这一套剑法。如果哪一招哪一式不到位,还请您给指点指点。” 马东升还没说话,王永和啪的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道:“钱文重,你让马至尊给你指点什么啊?你哪一招哪一式都不怎么样。难道我们还要一招一式的指点你吗?就你这点本事也敢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开宗立派?你也配!你不会是闲着没事。把我们众人叫到这里陪着你玩让你开开心吧?” 钱文重虽然还没有自己的门派,可是在迷雾岭的当地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被马王永和这样一说,脸上自然也是挂不住。 钱文重道:“王至尊,虽然你认为我的功夫不怎么样,可是刚刚虚离天帝已经有言在先,我想他对我立派一事还是认可的。” 王永和道:“什么什么?虚离天帝认可了?那只不过是上官千夜在众人面前给你留了些脸面而已。” 钱文重听完。转过脸看着上官千夜问道:“虚离天帝,请您说句公道话。您看我的功夫到底够不够立派的资格,若是您说我不够资格,那我二话没有,马上把说出去的话收回来。” 上官千夜听着王永和的话,内心也是很生气,他知道王永和这样做多半是冲着自己来的,是对自己立下的规矩不满。 上官千夜站起了身,可是还不等他说什么,马东升就赶紧抢话道:“文重啊,你也不必太心急,功夫是无止境的嘛,我们都坐下来冷静一下,有话可以好好说,有事可以慢慢的商量嘛。” 说完就走了过来,拉着钱文重到了旁边坐下了身子。见到马东升的举动,上官千夜也就忍着气坐了下来。 王永和又道:“钱文重,我的话你可能还不服气。若是我以派系至尊的身份下场献艺,只怕众人会说我是在欺负你,那就让我的徒弟练一练,你睁大自己的眼睛看着,到底什么才叫功夫!” 说完转回头道:“李坤,你去让钱文重开开眼。”话音一落,从王永和的背后走出一个人,这个人正是王永和的大徒弟李坤。 这个李坤跟随王永和学习短棒二十多年,现在已经四十岁的他,功夫非常的了不起。王永和让他出来献艺,也是有意的在为难钱文重,同时也要看一看上官千夜要怎么办。 李坤提着短棒走到场子当中,然后向四周抱拳行礼道:“各位武林的好汉,李坤有礼了。” 在场的人都是武术的行家,大家看到李坤走路的脚步,听到他说话的回音,就知道这个人绝非等闲之辈。 李坤道:“此事也不能怪我师父他老人家生气,只能说这样立派的规矩漏洞太多。每个人的眼光不同,当然就会对各家的武术产生不同的见解。依在下看来,还是之前以武斗论资格的创派办法好一些。” 他说的这些话,非常明显就是冲着上官千夜来的。李坤虽然比上官千夜年长着将近十岁,可是他也知道,如今上官千夜是一派之长,论身份要在自己之上。他明知道自己惹不起上官千夜,可还是要替师父把话说出去,就是因为他认为以上官千夜现在的身份,绝对不会在众人面前与他理论或是计较,当然也就更不可能和他交手了。 李坤接着道:“我的恩师让我在众人面前献艺,不管我的功夫如何,我都不得不出这个头。不过我还是感觉自己练不如对练耐看。” 说完转脸去看上官千夜他们师徒五个人,就见方玉他们小哥四个,早就已经气得满面通红,八个拳头都握得紧紧的,对他是怒目而视。 李坤道:“泰斗门名扬天下,虚离天帝天下无敌,我自知不配与他接招,不过我倒是想厚着面皮,请虚离天帝身后的四位小英雄过来陪练,不知道哪一位能赏在下一个脸呢?” 其实用不着他叫阵,方玉他们四个人早就已经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了,只是上官千夜还没有发话,四个人谁也不敢贸然前去。 上官千夜如今虽然已经做了门长,可是毕竟他还只是个刚满三十岁的年轻人,当他读懂了王永和的心意,也是十分的愤怒。 上官千夜道:“郝亮啊,既然王至尊的弟子有这个心,你就过去陪他走上几招吧。” 郝亮一听师父要让自己出战,欢喜得不得了。他和郝明兄弟两个人,在没有进入泰斗门之前,根本就是不懂半点功夫的,在这几个月时间的学习过程中,都感觉自己的变化太大了,于是总是想找人切磋一下,却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如今上官千夜让他与王永和的徒弟动动手,郝亮也是感觉到很荣幸。在他看来,以自己年轻的灵活性,完全可以战败面前这个狂傲的对手。 方玉和郭伟两个人当听到了师父决定的时候,都觉得非常的不理解。他们认为,想在这个场合动手,郝家兄弟是绝对不行的,以他们现在的功夫,就连当初的新人擂都上不去。 在李坤叫阵的时候,方玉和郭伟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猜想师父一定会让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出去对战。而这样的结果,完全的出乎了两个人的意料,他们不懂师父到底想要做什么。 其实上官千夜现在也是非常的生气,他让郝亮出战,也完全是在和王永和赌着气。不管怎么说上官千夜还是太年轻了,在四个徒弟的面前,他免强控制着,没让自己冲过去。 可是面对着短棒系至尊王永和的不断挑衅,上官千夜还是做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那就是让最没有本事的郝亮出场。 上官千夜盯着王永和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又把目光射到了李坤的身上。在上官千夜锐利的目光中,在场的人都看到了愤怒,可是却没有人能够读懂他真正的心思。 现在只有上官千夜自己知道,他是想用郝明去试一试。他倒要看一看,不管是王永和还是李坤,别看你们师徒话里充满了火药味,别看你们声音挺高桌子啪得挺响,可是当真正面对虚离天帝几乎没有任何本事的弟子郝亮时,到底有没有胆子真的敢动他一个指头。 一三二 暗能量 郝亮提着单刀,毫无惧色的走到了李坤的面前,然后非常轻蔑的笑了一笑道:“李坤,你既然想找人对练,那小爷今天就陪你好好玩玩。” 李坤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虽然手中钢刀光亮且暗藏着杀气,可是他的全身上下还都透着稚嫩。 这时郝亮已经摆好了架式,然后高声道:“李坤,请进招吧!” 李坤知道郝亮是上官千夜的徒弟,可是对方到底有多高的本领,是让了猜不透的。面对着名满中原武林虚离天帝的弟子,李坤也不敢轻敌。 他提着短棒看了看,然后开口道:“娃娃,你小小的年纪,我如何也不能先动手,还是你先进招好一些。” 郝亮听完不客气的道:“那好,你可要小心了!”说罢纵身跳到李坤的近前,轮起手中钢刀劈了下来。 李坤定睛看着,从郝亮落刀的速度和招式上,看不出他有多高的本领。不过李坤还是多少对上官千夜有着一丝惧怕,在面对虚离天帝的弟子时,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李坤轻轻的用短棒把刀拔开,然后脚下加紧,身形一转就闪到了郝亮的背后。他躲过了这一招,并没有着急的发起进攻,而是仍然在试观察和探着郝亮。 郝亮一刀劈下,再看眼前的李坤已经消失了,他心中暗道不好,没想到自己这个年纪的身体灵活性,远远不是人家的身法。 现在的郝亮也知道李坤一定是来到了自己的身后。以他现在的打斗阅历,丝毫也看不出半点的凶险。 如果是换了别人,见到对手的身法比自己快出这么多。第一个反应一定是向前纵去躲避。而郝亮根本就想不到这些,他看到面前没有了人,就胡乱的向身后砍了一刀。 这一刀是横着轮出去的,虽然在普通人的眼里,速度也不算很慢,可是在李坤的眼中简直就是不值得一提。 李坤看着他的这个动作,心中开始狐疑了起来。他在想郝亮是不是真的就这点本事。 眼看着这一刀就要到了,李坤没有再闪躲,他想用短棒接住这一刀。试探一下对手到底内力如何。 李坤依然不敢麻痹大意,双手托着短棒,使出了十层的气力迎着刀顶了上去。 郝亮对身后将要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他只认为对手看到自己如此的凶猛的进攻。会继续闪躲。当他手中的刀接触到短棒时。他的身体却还没有完全的转回来,仅凭着这一点,就说明郝亮的确还是个新人。 李坤扛住对手钢刀的那一刻,并没有从刀身上接收到他想像中的那种剧烈的振动,这一下他的心里完全的明白了,看来郝亮真的只是一个初学者而已。 郝亮远没有李坤那样舒服,就在两件兵器相接的一刹那,他手中的钢刀差一点就被蹦飞了出去。紧握着刀的整条手臂都被震麻了。 郝亮心中暗想:“看来我的功夫和李坤相差太远,可是我师父虚离天帝这么高的威望。我怎么能在这里给他丢人呢?” 想到了这些,郝亮握紧了钢刀胡乱的舞动,完全的使用不出学过的招式,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泼皮在和人家玩命打架一样。 李坤看到了他的这个样子,心中的一个结打开了,他现在知道,自己要胜过郝亮是极其容易的事。 可是脸上刚刚显出了一丝笑容的李坤,马上就又眉头紧锁起来,因为他现在才真正的意识到了上官千夜的用心。 自己面前的郝亮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初学者,要打败他甚至是打伤打死他,只需要一招就足够了。可是自己真的敢这么做吗?不管怎么样,郝亮都是虚离天帝的徒弟。 李坤虽然有十足的把握取胜,可还是急得流下了汗。他知道上官千夜让郝亮出场,不是真的要让他和自己对战,而是来考验自己胆量的。 如今在紫禁城内战败了吴望达的虚离天帝,正在看着自己和他的徒弟动手,如果自己敢伤了郝亮,那么后果可想而知。 李坤急得满头的大汗,虽然他靠着身法围着郝亮不停的转动,占据着非常明显的上风,可是二十个回合过去了,每当他要出手伤害郝亮的时候,手中的短棒又都颤抖着收了回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明白,郝亮左一刀右一刀砍的都是李坤的虚影,可是大家还是暗赞上官千夜用人的高明。 王永和的挑衅大家都看在眼里,上官千夜所出的奇招,也让王永和师徒十分的难堪。现在不仅是李坤在流着汗,就是坐在一旁的王永和也是心急如焚。 众位至尊对上官千夜的不满是人人旨知的事情,用语言去发泄内心的怒气,王永和还是敢的,可是说到真的动手伤人,他也要自己掂量一下份量。 王永和现在庆幸没有亲自出场,如果以至尊的身份和郝亮打斗二十几个回合,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 而事到了如今,看着胡劈乱砍的郝亮,应该让自己的徒弟怎么收场才合适呢? 李坤也是不停的用眼睛去看王永和,王永和明白徒弟的心意,他是在等待着自己的指令。王永和偷着看了看上官千夜,见他一双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杀气,吓得他也没敢再说话。 郝亮就这样一直和王永和缠斗着,胜不了也败不掉。李坤越打越生气,他学艺二十几年,如今和一个毛孩子在这里比比划划的,老半天也分不出个高下,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将近四十个回合了,郝亮累得呼呼的大口喘着气,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上官千夜在一旁看着。心中暗喜。他知道了,看来王永和也就是拿大话吓吓人而已。 上官千夜不再观看打斗的两个人,把一颗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他本来是想随时出手去救助郝亮的,现在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上官千夜拿起茶碗来,悠闲的喝了一口,平和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慢慢的站起身子,高声的喊道:“亮儿,住手!” 这一声喊。上官千夜也是有意的在显露自己的内气,那声音像巨钟被敲响一般,伴着回声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李坤听到上官千夜喊话。急忙提短棒跳到了一旁,郝亮也喘着气回到了师父的身边。 上官千夜向前走了几步,呵呵一笑道:“刚刚下场的是我的小弟子郝亮,他和王至尊的高徒苦斗了将近五十个回合。仍然不分胜负。看来两个人的本事旗鼓相当。” 这句话一出口,王永和的整张脸都被气得扭曲了,可是想反驳却说不出口,就算李坤再怎么有优势,比武的结果毕竟真的是个平手。 上官千夜继续说道:“我的弟子仅仅随我习武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能和王至尊的高徒战个平手。那么习武多年的钱文重兄台,看来还是有资格创立这个门派的。” 钱文重听完,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眼含着热泪道:“钱某人多谢虚离天帝。” 话音一落,马东升也跟着站起了身。笑着道:“虚离天帝,刚刚只是贵高徒和王至尊的弟子比武,他们的功夫如何,只怕是说明不了钱文重的功夫深浅吧?” 上官千夜听完哈哈的大笑,笑声一落,整张脸就沉了下来,他明白,马东升和王永和这次前来,就是有意在向自己挑衅,在表达他们对新武林制度的强烈不满。如今自己也是一派之长,若是再不拿出点真东西来,只怕被天下的英雄们小瞧了。 上官千夜冷冷的道:“今天我就是要力挺钱文重创建迷雾双剑门,若是哪位朋友认为他没有这个资格,认为我上官千夜是在有意的偏袒于他,那么就请对我手中的七目残龙说话!”说着亮刀在手。 这把斩过罗汉灭过至尊的七目残龙一出场,一股透骨的寒气直逼在场的所有人。王永和气得满脸通红,可是也没敢再说什么。马东升看了一眼王永和,见他一言不发,自己也就慢慢的又坐了下来,低着头不再言语。 上官千夜提着刀道:“各位武林的好汉,今天我就把话讲在当面。在下也知道,新的武林规矩损害了部分人的利益,如果谁有不同的意见,或是有更好的建议,就完全可以直说出来,若是再这样指桑论槐,那就够不上英雄二字了。” 说完这番话,上官千夜环看四周,在场的人都鸦雀无声,没有人再敢说话。大部分的人还是向他投来了赞同的目光。 方玉等四个小兄弟,看到自己的师父如此的威风,感觉脸面上太有光了,个个都把腰板拔得更直了。 上官千夜又道:“如果各位真的有什么不满,那也不必拿迷雾双剑门来开刀。毕竟第一个没有登上过泰斗崖的门派是我们泰斗门,第一个没有经过比武就立派的人是我上官千夜。若是哪位朋友认为这样的规矩有不妥之处,那就在日后先到我的泰斗门,去验证一下我是否有创立泰斗门的资格!” 上官千夜说完了话,钱文重走了过来,深失一礼道:“虚离天帝,我们中原武林的各位英雄果然没有看错,您不愧为铁山老盟主的弟子,不愧为泰斗门的掌门人,不愧为拥有虚离天帝的这个称号!钱某人在此再次谢过!” 上官千夜站在他的对面道:“钱兄不必客气,武林的规矩就是如此,任何人都不可以坏了规矩。我上官千夜并不是要以武艺来压人,如果哪位朋友真的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都可以说在当面,只要是合情合理,在下一定接受。” 钱文重和上官千夜的话里都带着浓浓的诚意,这样的交谈让两个人的心也跟着拉近了不少。 钱文重再次开口道:“虚离天帝,刚刚您说到若是有更好的办法,就可以当面说出来。在下确实还有另一个更好的方法,不仅不用比武和演艺,并且也不用伤了合气。不过这个想法还不太成熟,不知道我是否可以先和您一个人说一说。” 上官千夜道:“哦?若是钱掌门有更好的办法,那当然可以讲了,不知道您有何高见?” 钱文重听完又走近了一步,几乎是贴着上官千夜的身体了,然后把头送了过去。 上官千夜知道他要和自己低声说话,于是也就把自己的耳朵递了过去。 钱文重在上官千夜的耳边轻声说道:“钱某人的办法就是先杀了你!” 一三三 神威 上官千夜听完钱文重的话就是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钱文重会这样说,自己刚刚帮助他创立了新的门派,为何对方会这么快就翻脸了呢? 上官千夜毕竟还是不同于旁人,从对方的语气中就率先感觉到了危险。由于两个人的头是挨着的,所以看不到对方的动作。而仅凭着这一句话,又不能马上就出手伤害钱文重。所以上官千夜只能拿出自己最快的身法,尽量的远远的跳开看个究竟。 可就是这样,还是晚了一步,钱文重在说话的同时身体一转,右手提着的两把剑一齐向上官千夜的腰间扫来。 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上官千夜这么快的身法,还是没有能够完全的躲开,被双剑在左臂和腰部各划出了一道口子。 腰上的伤口由于手臂的格挡并不算太深,不过也是在流着血,而手臂上的伤口却深可及骨。 方玉他们小哥四个一见,马上跑了过来问道:“师父,您怎么样?”同时方玉把自己的衣服撕开了,快速的帮师父包扎好了伤口。方玉明白,既然钱文重已经出手了,那接下来一定会有一场恶斗,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师父流着血上阵 上官千夜看着钱文重道:“钱兄,不知道你这是何意?” 钱文重哈哈的一阵冷笑道:“上官千夜,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就无需再隐瞒了,钱文重只是我临时约见你的名字。我的真名叫宋达!” 上官千夜听完就是一惊,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钱文重就是宋达。 宋达这个人在江湖上很少露面,虽然功夫很不一般。但是却没有什么名气。大家认识他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有一个无人不知的师兄常九仁。 常九仁和宋达是一师之徒,当年本来是师兄弟两个人共创傲剑门,可是后来由于掌门之争,让宋达几乎退出了江湖。 这对师兄弟之间虽然是有一些矛盾的,可是毕竟他们的感情还要好于旁人,如今常九仁被上官千夜斩杀。宋达当然要出头为师兄报了这个仇。 上官千夜道:“宋达,我好意帮你创立门派,没想到你会恩将仇报。看来你与常九仁是一丘之貉!” 宋达道:“是又如何!今天我一定要为我的师兄报仇血恨!” 上官千夜冷笑了一声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宋达道:“上官千夜,你的斤两我心里清楚,别看你名声在外,可你的功夫还远不如西域二怪他们。我就不相信。今天凭我和两位至尊的本事,就杀不了你!” 上官千夜现在也是恨透了这个心口不一的家伙,如果是明刀明枪的斗,就算自己输了也没有埋怨,可是宋达却利用创立门派的机会,把自己引到这里,这让上官千夜胸中的怒火一下子就燃了起来。 这时马东升和王永和也走到了宋达的身后,王永和对上官千夜怒目而视道:“上官千夜。只要今天你死在这里,我们就要推翻老和尚和死老道。重新成立武林盟会,到时天下还是我们的!” 马东升反倒笑着道:“虚离天帝,今天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若是等下我们动了手,还请你不要怪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呀。”说完哈哈的大笑。 上官千夜看着眼下的场面,就知道难免一战了。于是低声的告诉方玉和郭伟,带着郝家兄弟往后面退。并告诉他们不要害怕,只要自己还活着,就没人敢先伤害他们。 方玉师兄弟四个人都把单刀拿在手里,慢步的向后退去,一直退到了墙根处,这样一来就免得让自己腹背受敌。 上官千夜提着手中的七目残龙,环看一下四周道:“不知道还有谁想要我上官千夜的命,我看你们就一起上来吧。” 话音一落,马东升和王永和的弟子们,也都各提着长棍短棒围了过来。而那些被请来的其他掌门和迷雾岭上的人并没有动。 宋达这些年来隐姓埋名,一直以钱文重的身份出现,从打他到了迷雾岭就一直在用着这个名字,如今表露了身份的他,让这些跟随他多年的朋友,也看不懂这个人了。所以大家只是呆呆的观望,没有人前来帮忙。 而那些被请来的门长,都是和上官千夜出于同样的目的来的,如今看着眼前的战斗,虽然他们知道上官千夜是正义的,可是也没有过来帮忙,因为马东升和王永和也是他们惹不起的。 马东升回过头来看了看自己和王永和的徒弟们,他知道这些人在上官千夜面前只有送死的份,便低声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今天我们三个人斩草,你们去除了根。” 这些徒众们也都明白,马东升是让他们斩杀了上官千夜的四个徒弟,于是都逼向了方玉他们四个人。 上官千夜一看,眼下已经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了,便把手中的七目残龙一晃,一个箭步就冲向了宋达。 宋达也知道上官千夜的厉害,急忙舞动双剑来迎。马东升和王永和都明白,在场的三个人,单打独斗谁也不是上官千夜的对手,于是长棍短棒齐动,把上官千夜就围在了中间。 两个至尊的徒弟们此时也把方玉他们围住了,双方在战斗中,不停的发出兵器的碰撞之音,可是却没有什么人员的伤亡。因为至尊的徒弟们边打着边观察着四位主角的胜负,在上官千夜还没有被战倒之前,他们还真的就没有胆量敢动一动虚离天帝的徒弟。 宋达他们三个人把上官千夜围在当中,转眼间十几个回合过去了,宋达心中暗暗着急。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上官千夜的功夫会好到这种地步。虽然上官千夜现在身上还带着伤,可是面对着三位高手的围攻,刀法丝毫不乱。 他们都不知道。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上官千夜的功夫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在与西域二怪相伴的日子里,经过不断的切磋,他的技法也在不断的熟练。 现在的上官千夜在使用焰龙怒和赤虎啸的时候,虽然还不如铁山居士那么切换和结合的自如,可是要比起当时斩杀常九仁的自己,功夫还是提升了很多。 当初不管是上官千夜斩杀常九仁。还是力斗罗汉,靠的都不仅仅是真正的本事。在胜利的背后,还有压倒对手的正气和出其不意的招式兼智慧。 而现在的上官千夜。在未战就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完全是靠着真本事在扛着三位高手的合围。 三十个回合过去了,宋达一看三个人和上官千夜自己打了个平手,非常焦急的喊道:“两位至尊。快出绝招杀了他!” 他这样喊无非就是想给上官千夜施加压力。其实在打斗的一开始,三个人就没有对自己的功夫有一点的保留了。 上官千夜此时也是非常的着急,如果战不倒面前的这三个人,自己最糟糕的结果就是逃跑,那样至少也可以先保住性命。可是如果自己逃了,那么四个徒弟就都会死在这里。现在的情况逼着上官千夜,必须要获胜,绝对没有其它的路再可以走。 在打斗中气血运行得很快。这也使得上官千夜的两处伤口,出血量在不断的增加。此时血已经从包扎的地方渗了出来。 上官千夜见自己战不倒三个对手,便伴着一场狂吼,把当初在耿洪君身上学到的,巨剑门的剑气之术运用到了刀法上。 随着他不停的吼叫,力推着气走,逐渐刀身周围的杀气越来越浓了。把两个门派的绝学融合在一处,这是让宋达他们三个人没有想到的。 转眼间上官千夜就占椐了上风,两位至尊现在感觉到,七目残龙还没有和自己的兵器相接,一股杀气就先到了,逼得他们节节的后退。 四个人打斗到了五十个回合,马东升一个没留神,自己手中的长棍咔的一声,被七目残龙斩断了,吓得马东升赶紧提着半截棍子后纵。 他低头一看,自己的长棍此时已经变成了和王永和一样的短棒了。 马东升道:“永和兄,我们不是上官千夜的敌手,还是等我们拿到了神器再来与他计较吧!” 王永和一见马东升战败,心里也没了底,便说道:“东升兄,看来也只好如此了,我们快走。” 说罢两位至尊纷纷跳离了战斗,三纵两纵就消失在了重重的迷雾之中。 他们一跑,那些徒众们也就同时放弃了对方玉他们的围攻,一个个的四散逃去了。 此时和上官千夜打斗的就只剩下了宋达一个人,以他的功夫,是没法和上对手抗衡的。宋达心里也害怕了起来,看着两位至尊消失的身影,自己也没有半点报仇的心了。 宋达喊道:“两位兄台等等宋某!”说罢双剑舞动几下,转身就要逃跑。 上官千夜已经恨透了宋达,现在一对一的打斗,是绝对没有可能让他跑掉的。 就在宋达刚一转身的时候,上官千夜纵身就到了他背后,唰唰唰瞬间三刀横扫,立时把宋达砍成了四段。 战斗一结束,观战的众人就都围了过来,纷纷向上官千夜表明自己的心意,说要坚持的拥护虚离天帝为武林立下的规矩。 上官千夜明白,如果今天自己死在这里,这些人也会对宋达他们三个人说这些话的。他们的话虽然是假情假意,不过上官千夜也理解他们,因为这些人真的就惹不起武林的至尊。 创建迷雾双剑门的事,只是一场戏而已。宋达的死已经宣告了这场闹剧的结束,上官千夜也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他简单的和在场的众位掌门道了个别,然后带着自己的四个徒弟踏上了返程的路。 通过了这次战斗,四个小兄弟对上官千夜更加的崇拜了。平时只是听说过师父的名号,见到的也都是师父自己对招法的演练。而今天他们才真正的看到了师父的实战。 能够带着伤以一敌三,并且重创对手,造成一死两逃这样的结果,让身为弟子的他们,再一次燃起了刻苦学艺的决心。 远离了迷雾岭,上官千夜也是长出了一口气,他自己心里明白,如果今天再多出一位至尊上来围攻,只怕师徒五个人都会死在这里。 在行路的闲聊中,上官千夜问道:“你们可知道武林之中四把巨刃的事吗?” 四个徒弟听完都是摇着头,上官千夜叹了口气,他感觉自己现在虽然身在京都,可是天子脚下却和中原武林却有些脱节,自己的泰斗门相对于江湖中的其它门派,消息的来源就显得太闭塞了。 上官千夜总是感觉事情有些不对,两位至尊口中提到巨刃的事,一定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行出了将近百里的路以后,师徒的心情也都平复了很多,四个年轻人的欢声笑语又响了起来。远离了京城的他们并不知道,现在的泰斗门已经出了大事。 一三四 她 上官千夜带着四个徒弟去了迷雾岭,少了门长的泰斗门依旧人丁兴旺。每天一大早,上百名的学艺徒众还会云集到这里,开始他们一整天花拳秀腿的演练。 这些人其实从泰斗门也学不到太多的真武艺,可还是愿意每天坚持来凑个热闹。许多人都是因为这里受过皇封才赶来的,还有一些富家子弟,只是来这里随便的练一练,强壮一下自己的筋骨。 其中大部分的人都是不怕花钱的主,自从他们来这里学艺,泰斗门的收入也是非常可观的。 上官千夜离开以后的第二天,上官鼎就开始代替他和方玉,正式的当起了武馆里的师傅。 虽然这些人的动作在他眼里是无比的笨拙,但是上官鼎却没有耍性子,因为他知道泰斗门姓的是上官。如今哥哥不在门派,自己的身上就多出了一份推卸不掉的责任。 西域二怪平时也很少到前院来,如今上官千夜不在门派,上官鼎又在前院组织着徒众们学艺,他就索性自己一个人来到后院,静静的练功打坐。 现在他们的生活也算得上富足,可是上官千夜仍然坚持着没有聘用下人。他们兄弟出身贫苦,他感觉没有什么事是真的需要别人伺候自己的,所以后院也还一直空着。 一个白天的学艺就快要结束了,前院的徒众们也都纷纷的离去,只留下了上官鼎一个人,还在自己整理着散落的兵器。 中间院落里的欧阳雨荷和计春燕一直在闲聊。经过了这几个月的熟悉,两个姐妹已经非常的要好了。 计春燕大着欧阳雨荷几岁,别看她平时表面上对上官鼎不冷不热的。可是日常的一切杂事,她还是照顾得几个人非常周道。 欧阳雨荷也把她当做了自己的亲姐姐来看待,她知道上官兄弟之间的情义,日后等到计春燕也嫁给了上官鼎,那么她和计春燕,可能就是这一辈子最能说说贴心话的人了。 欧阳雨荷从北斗峰回来至今,一直都在纠结着一件事。她非常迫切的想知道,上官千夜当初给她的包袱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可是自己却一直没有勇气打开。 现在上官千夜不在门派。而计春燕也毕竟不是外人,她就想把包袱拿出来,姐妹两个人偷偷的看一看。 当天的下午,姐妹两个人坐在门外的鱼池旁边。当聊到了开心处。欧阳雨荷鼓足了勇气道:“春燕姐姐,我有一件东西一直都想看,却不敢私自打开,是千夜哥哥送给我的。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如果你也感兴趣,我就拿出来咱们一起看看。” 计春燕一听是上官千夜给她的东西,就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也是充满了好奇的道:“不会是你们之间的什么私密物件吧?那我还是不要和你一起看了。” 欧阳雨荷道:“不会的。千夜哥哥虽然人品极好,功夫又高。可是他却不太懂得女孩子的心思,那件东西不会是他送给我的神秘礼物,一定有别的什么好玩的东西在里面。” 计春燕道:“也好,那我们今天就大着胆子看一看,不过看完以后不可以让千夜哥哥知道,也不能再让别人知道。” 欧阳雨荷道:“放心吧姐姐,这件事是我们姐妹之间的秘密。你在这里等着,我把东西取出来。”说着独自奔向自己的房间去了。 欧阳雨荷来到房门前,刚刚要推开房门,就听见身后啪的一声响,紧接着听计春燕喊道:“是谁!” 欧阳雨荷急忙转身瞧看,就见刚刚计春燕坐过的地方,有一颗破碎的钢珠,从钢珠的里面,正向外面不断的喷溅着白色的药粉。 计春燕已经飞身闪退到了一旁,正在抬着头向屋顶上瞧看。这时从屋顶上“啪啪啪”又射出了几颗钢珠,直奔计春燕打去。 欧阳雨荷看到她情势危急,就想过去相助。计春燕一边闪躲着一边喊道:“妹妹不要过来,钢珠里有毒!” 就在欧阳雨荷刚刚一迟疑的时候,一颗钢珠啪的一声打在了计春燕的小腿上,计春燕一声惨叫,险些摔倒。 计春燕一见自己被钢珠打中了,也慌了神,她深知这钢珠的厉害,知道自己的小腿一定是保不住了。 这时候,又有数颗钢珠从屋顶上射了出来,计春燕腿上疼痛闪躲不及,腹部被另一颗钢珠击中了。 看着计春燕痛苦的神情,欧阳雨荷的心都要碎了,因为除了上官千夜以外,计春燕现在是她唯一可以说说话的人。 欧阳雨荷急忙伸出右手抓住了自己的裙子,把裙摆往上提了一提,就要纵身过去救助计春燕。可是还不等她的动作做出来,就被惊呆了。 她看到计春燕在身中两颗钢珠以后,一改往日里和蔼的神情,盯着屋顶的方向,从两只眼睛里喷射出两团熊熊的怒火。 计春燕在不断的闪躲中,把双手一齐伸到了自己的后腰处,然后从身后也取出暗器来,频繁的抖动着双手,不停的向屋顶方向抛射。 正是计春燕所使用的暗器,让欧阳雨荷彻底的惊呆了。原来计春燕所使用的正是七瓣毒花。 不管是从屋顶射出的毒粉钢珠,还是从计春燕手中射向屋顶的七瓣毒花,欧阳雨荷都已经听上官兄弟描述过无数次之多了。 她知道毒粉钢珠是九尾狐仙的独门暗器,只是还不清楚是谁在使用这种暗器,且多次救过上官兄弟的命。既然救过上官兄弟那就一定是自己人的朋友,而她为什么还要杀计春燕呢? 计春燕所用的七瓣毒花,在救过上官兄弟的同时。还伤害过他们的亲人,汪月茹和宋婉莹都是死在这毒花的手里。 现在计春燕所使用的就是这七瓣毒花,会是她做的这一切吗?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欧阳雨荷一时还找不到答案。只能迷茫的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一上一下的两个人已经射出了几十枚暗器。这时计春燕的左臂上又中了一击,同时屋顶上也不再有暗器发出来了,好像那个人也被计春燕击中了。 计春燕抬头看了看屋顶,然后痛苦的倒在了地上,这一幕正巧被刚刚回到中院的上官鼎看到了。 上官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看到计春燕身体向后面一倒。欧阳雨荷已经冲到了她的近前。 上官鼎刚想过去,就听欧阳雨荷喊道:“鼎儿,刚刚有人从这个屋顶偷袭春燕姐姐。她应该也受了伤,跑不了多远,你快去把她追回来!” 上官鼎一听居然有人敢伤害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一股怒火就直冲到脑门。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一纵身就跃上了屋顶,底头一看,在后房坡上果然留下了斑斑血迹。再抬头一看,一条黑影正在踉跄的向前跑着。 上官鼎回头道:“雨荷姐姐,你先照看好春燕,我去去就回!”说完奔着那条黑影追了过去。 欧阳雨荷喊了声:“鼎儿,小心她的暗器!”声音未落,上官鼎已经消失了。 欧阳雨荷随后蹲下身子。想过来扶起计春燕。 计春燕连忙摆手道:“雨荷妹妹,你千万不要碰我。我身上的毒粉无药可解,若是粘到了你的身上,你就和姐姐我一起被化掉了。” 欧阳雨荷着急的哭了出来道:“春燕姐姐,你看清是谁出手伤你了吗?”计春燕表情扭曲着摇了摇头。 欧阳雨荷低下头,看了看从计春燕腰间散落出来的七瓣毒花,颤抖着声音问道:“春燕姐姐,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有七瓣毒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计春燕现在在咬着牙和巨痛抗争着,她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道:“我的好妹妹,看来我是活不成了,不过有件事我还一直欺骗着你们大家,现在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你。” 欧阳雨荷看着她说话都有些吃力了,真的不忍心看着她就这样死去,于是忙说道:“春燕姐姐,你先别说话,我这就去找西域老前辈过来,他一定有好的办法能够救你。” 计春燕苦笑了一下道:“不必了,这种毒粉是九尾狐仙独创,虽然她对外界宣称自己可以解此毒,可是椐我所知道,就算是她中了这种毒粉,也是只有等死的份。” 欧阳雨荷道:“春燕姐姐,那怎么办?我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你如此。” 计春燕道:“妹妹,我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你还是快些让我把话说完吧,不然我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 欧阳雨荷哭着道:“姐姐,你说你说,我听着。” 计春燕道:“其实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千夜哥哥,我一直都在欺骗他,我并不叫计春燕,我的真名叫梅飞燕。” 欧阳雨荷本来是蹲在她的身边,当她听到梅飞燕这个名字的时候,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脑袋嗡嗡的直响,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问道:“姐姐你说的是真的?” 梅飞燕点了点头道:“都这个时候了,我还有什么必要骗你。” 欧阳雨荷道:“那你死去的姐妹,自称是梅飞燕的人是谁?” 梅飞燕道:“她是月亮岛上人们口中的冷燕,也叫计春燕,而我是岛上人们口中的暖燕。我们两个人是在同一天,被我的师父书仙子救上月亮岛的。因为我和计春燕都是由于家人被害才落难,所以当时都害怕极了,并不敢对书仙子说实话。当时我和她还都是个孩子,在登岛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可以保护自己的能力,除了我们彼此之外,没有相信任何人。我们两个人认为不能再叫原来的名字了,可是又不能为自己想出一个新名字,所以就幼稚的一直用着对方的姓名,感觉这样会安全一些。后来和岛上的姐妹们都熟悉了,名字也就成了我们之间一生的秘密,一直也没有改换过来。” 欧阳雨荷道:“姐姐,就算这是你们之间的秘密,可是为什么你连千夜哥哥和鼎儿都会欺骗呢?他们可是你最亲的人啊?而且千夜哥哥他和你。。。。。。” 梅飞燕道:“妹妹,我不是有意想骗他的。当千夜哥哥和鼎儿第一次去参加新人擂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们。本来是想找个机会和千夜哥哥相见的,没想到他竟然会答应了和汪月茹的婚事。你也知道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我不能容许他喜欢上别的姑娘,所以才会一时冲动杀了汪月茹和她的家人。” 欧阳雨荷听完惊呆了,她没有想到,梅飞燕杀害汪月茹一家的原因会是这样的。 梅飞梅接着说:“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我在事后也一直内疚着,想见千夜哥哥又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可是后来他又被一个叫宋婉莹的姑娘纠缠,并最终答应了与她相处。可能还是因为女人心底对爱的那份自私,所以我就再一次选择去杀了宋婉莹。” 欧阳雨荷道:“可是千夜哥哥和鼎儿都说过,伤害宋婉莹的是一个小姑娘啊。” 梅飞燕道:“没错,书仙子一共收了三个弟子,除了我和冷燕,还有一个就是被鼎儿杀了的小燕子。她也是我派去杀宋婉莹的,没想到会送了性命,现在我想起来这件事,还是觉得非常的懊悔。” 欧阳雨荷问:“上次计春燕来给千夜哥哥送药的时候,她的表现我真的已经把她当成你了。” 梅飞燕道:“我和春燕从小一同长大,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秘密,当时知道了千夜哥哥的伤势,我本想自己来看一看他,可是又不想面对你,不想面对你们之间的感情,所以才让春燕替我前来。我告诉她等到见到了千夜哥哥,一定要把自己想象成我,看一看你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欧阳雨荷呆呆的问道:“姐姐,难道你想把我也一起杀了吗?可是为什么你一直都没有动手呢?” 梅飞燕听完哭出了声道:“我并没有想杀你,一直都没有。这并不是因为我良心发现,或是默许了千夜哥哥可以娶别的女人,而是因为当年我把鼎儿救回了月亮岛,没想到却在一次酒醉以后**于他。就是因为这样,我就没有脸面再和千夜哥哥谈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所以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相爱。”说完哭得更伤心了。 听完了梅飞燕的话,欧阳雨荷也是万分的伤感,同样身为女人的她,感觉到梅飞燕的命真的是太苦了。 梅飞燕的身体现在正在快速的腐烂,她现在痛的是身,伤的是心,悲的是情,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把她多年埋藏在心底的秘密都说了出来。 梅飞燕有气无力的继续说道:“我本想看着你和千夜哥哥成婚,然后就一走了之,从此退出江湖隐居它乡。虽然我在这些天,一直都在纵容着鼎儿的**,可是这一切还都是出于我对你和千夜哥哥感情的妒忌。我没有勇气去面对你们婚后的生活,我也一定不会嫁给鼎儿。” 欧阳雨荷轻轻的拉起了她没被毒粉击中的手臂,哭着道:“飞燕姐姐,我懂你,我真的懂你。” 梅飞燕道:“雨荷妹妹,有你这么好的姑娘陪着千夜哥哥,我也就可以安心的离去了,你们一定要相爱到永远。” 欧阳雨荷哭着点着点,然后擦了擦眼泪又问:“飞燕姐姐,你知道是谁在偷袭你吗?” 梅飞燕闭上了眼睛,轻轻的摇着头。刚刚是积压在心底多年的痛,让她坚持着把话说完,当她终于放下了这所有的一切,她的精气神一下子随着腐烂的身体消失了。 一三五 自宫 上官鼎看着前面刺客的背影,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真想马上到了她的背后,用盘古笑将她分尸。 前面的人面带青纱,边跑边从右肩处流着血,虽然是尽着全力在向前奔跑,可是速度却逐渐的慢了下来。 她知道是七瓣花的毒性在慢慢的发作,此时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全身的血液也在快速的凝固。 上官鼎在后面观察得很清楚,看着她踉跄的身影,就知道这次一定能够将她拿住。 面罩青纱的女子没跑出多远,就靠在了一户人家的外墙上,透过面上的青纱看着快速接近的上官鼎。 当上官鼎跑到了近前时,她已经把双手都支撑到了墙面上,大口的喘着气。肩头的血已经不再流了,可是汗水却止不住的在淌着,就好像刚刚淋了雨一般。 上官鼎跑到近前,双手拿着盘古笑就冲了上去,现在他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是想伤害到计春燕的人,就一定不能放过她。 青纱女子看着上官鼎,突然挣扎着一摆手道:“鼎儿,住手!” 上官鼎听完就是一愣,然后站在了原地问道:“你认识我?” 青纱女了道:“不管我是否认识你,你都不能杀我,否则你会后悔的。” 上官鼎听完哈哈大笑道:“你胆敢伤害我的春燕,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让你死在我的手上!” 青纱女子苦笑了一下道:“她不是你的春燕,你不可以喜欢她。更不能娶她。” 上官鼎道:“娶不娶她是我的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若是你想利用花言巧语来博得我的同情,那你还是省些力气吧。我是不会让你活着离开的。” 青纱女了道:“我中了他的毒花,这条命是保不住了,不过我也不后悔,因为那个狠毒的女人,她也会陪着我一起死。” 上官鼎只是看到他的计春燕倒在了地上,可是究竟伤到什么程度他并没有看清,所以听完青纱女的一番话。觉得很是摸不着头脑,于是问道:“你口中的狠毒女人可是我的春燕?” 青纱女子道:“她不是你的春燕,计春燕早就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她将计春燕埋葬。坟前的墓碑上清楚的写着计春燕的名字。” 上官鼎听傻了,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问道:“你在说些什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青纱女子道:“她叫梅飞燕,是千夜哥哥青梅竹马的女伴。” 上官鼎听完更呆了。大吼道:“不可能!” 青纱女子道:“我连半个时辰的时间都活不到了。为什么还要骗你。” 上官鼎道:“就算是这样,那我又凭什么要相信你?” 青纱女子道:“如果你还记得我的这张脸,那么你就应该相信我说的话是真的。”说着吃力的举起了自己不停颤抖的右手,摘掉了自己面上的青纱。 上官鼎静静的看着,他也很想知道在这青纱背后的面容。当他看到那名女人脸上的疤痕,失声的喊道:“婉莹姐姐!”说完急忙跑到她近前,伸出手来将她扶住。 宋婉莹道:“鼎儿,我谢谢你还能够记得我这个姐姐。” 上官鼎问:“宋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回出现在这里?” 宋婉莹道:“当年我坠崖以后,是上苍的安排没有让我死去。并且有幸遇到了我的恩师九尾狐仙。自从我得到了她老人家的真传,就一直在查找到底是谁让我变成了这个模样,可是结果让人太震惊了,我也没有想到会是她干的。” 上官鼎现在迷茫了,他不敢相信却又不能不相信宋婉莹的话。在他的生命里,宋婉莹也是他的至亲之人。 上官鼎呆呆的问道:“宋姐姐,你真的不要骗我。” 宋婉莹道:“鼎儿,这件事关系到你和千夜哥哥,我不会说谎让你为难的,你真的不能娶她,她应该是千夜哥哥的女人。” 上官鼎扶着宋婉莹问:“那我应该怎么办?” 宋婉莹道:“如今千夜哥哥有雨荷姑娘的陪伴,我也就可以安心的去了。今天梅飞燕中了我的毒粉,她活不成的,所以这件事就当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你们大家千万不要让千夜哥哥也知道了这件事。我和她的争斗,如果让千夜哥哥知道了,他会难过的。” 上官鼎现在彻彻底底的傻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出现得这样突然。自己和春燕的相爱,对他来说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可是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呢?为什么计春燕一定就是梅飞燕呢? 无数的疑问困扰着上官鼎,让他为难的不仅仅是男女之间不可割舍的那份爱,更让他无法面对的,是一手把自己带大的哥哥上官千夜。 是哥哥辛辛苦苦把自己带大,虽然上官鼎和上官千夜一直都以兄弟相称,可是那份爱却如同父爱一般,在上官鼎的眼里,一直把上官千夜当成世界上最亲的人。 可是现在事情出来了,哥哥这么多年一直牵挂着的女人,也是上官鼎一直想要依靠的亲姐姐,却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玷污了她的身体和名节。 梅飞燕一直也都是上官鼎心目中的好姐姐,可是却因为自己的一次酒醉,酿成了大错。这样的事还能挽回吗?自己能够把计春燕真的看成梅飞燕吗?自己能够真的忍心把哥哥蒙在鼓里吗? 上官鼎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自己对不起所有的人。更可悲的是,生命就是这样的残酷,永远都不会给悔过的人重新来一次的机会。 他就这样一直傻傻的站着,一直到天完全的黑了下来。他才从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这时他才发现,现在自己双手扶着的,只是宋婉莹的尸体。 上官鼎抱起宋婉莹。他要把她安葬好,因为这个一直深爱着自己哥哥的女人,也是自己唯数不多的亲人之一。虽然她刚刚还刺杀过梅飞燕,可是上官鼎对她却一点儿也恨不起来,他只是感觉这一切的错,都是由自己造成的。 上官鼎带着从来没有过的懊悔和落寞,抱着宋婉莹的尸体。一步一步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身在泰斗门的欧阳雨荷,看着梅飞燕一点一点的被毒粉化掉,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西域二怪出现在了欧阳雨荷的身后,现在的泰斗门,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了。 欧阳雨荷不想再让人知道真相,原因就是不能再让千夜哥哥伤心。可是这么大的事压在她心里。她还是有些扛不住。 当西域二怪问起了此事,欧阳雨荷哭着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西域二怪听完也是感觉很吃惊,一段埋藏了这么多年的离奇恩仇,居然会以这样的结果收场。 两个人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是默默的把现场清理干净了,不管是院内还是屋顶,都尽量的不留下一点点痕迹。 天晚了,谁也没有一点的睡意。西域二怪陪着欧阳雨荷在前厅里坐着。他们都是直勾勾的望着不停跳动的烛火,等待着上官鼎的归来。 第二天雄鸡三唱东方破晓。四只血红的眼睛,还是没有能够等来上官鼎的身影。 西域二怪站起了身道:“雨荷啊,看来鼎儿也一定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换了是谁也都会感觉无法再面对千夜了,看来他是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欧阳雨荷道:“老前辈,那我们要如何向我的千夜哥哥交待啊?” 西域二怪叹了口气道:“能瞒多久就多久吧,这件事永远不让他知道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天光一放亮,泰斗门的徒众们又都从四面八方赶来了。第一个进了院子的小弟子,急匆匆的跑到了正厅,怀中抱着一个长长的木箱,交给了西域二怪,说是不知道是谁放在门口处的,上面写着交给西域老侠的字样。 西域二怪接过箱子,虽然不清楚里面放的是什么,但是感觉还是有些份量的。等到他把箱子盖打开的时候,里面所呈现的东西,让老侠大吃一惊。 原来箱子里面放着一把剑,这把剑正是上官鼎一直带在身上的太阿。自从耿洪君被害,上官兄弟把剑夺回来以后,太阿就一直由上官鼎随身带着。 但是这把剑并不能让西域二怪如此的惊讶,让他更为吃惊的是,在箱子的另一端,还放着一个血淋淋的男人的阳物。 除了这些,在剑身上还留有一张字条。西域二怪把字条拿起来一看,原来是上官鼎的笔迹。 字条上面写道:西域老前辈,想必你们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想你也应该会懂我这样做的原因。我上官鼎对天盟誓,在事前绝对不知道计春燕的真实身份,否则我也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今天这一步,我无法再去面对我的哥哥,但是我必须谢罪于天下,所以我选择以自宫的方式赎罪,这样我也会让自己更心安,让死去的燕子姐姐和婉莹姐姐更心安。 前来刺杀的人你们不要再查了,那个人是宋婉莹,可是现在她也已经离开了。我的错我不敢隐瞒哥哥,可是两位姐姐的事,还希望前辈和雨荷姐姐能够替她们隐瞒。我知道她们两个人谁也不希望把事情公布于众。 老前辈,雨荷姐姐,鼎儿走了,在临行前我在门前给你们磕了头,虽然难报你们对我和哥哥的恩情,也难舍多日陪伴的亲情,但是我必须要离开。也许我还能够活下去,也许我就此会随着两位姐姐离开人世,但不管怎么样,都请替我转告哥哥,我对不起他,他的恩情我上官鼎无法报答。 上官鼎就这样的离开了,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一对生死与共的兄弟,到最后会以这样的结局来结束这段亲情。 西域二怪眼含着热泪看完了字条,然后把太阿剑取了出来,递给了欧阳雨荷,让她收好。 欧阳雨荷手里捧着太阿,心中很不是滋味。她现在无需多问,就猜测到了上官鼎的决定。可是早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上官氏族人的欧阳雨荷,还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突出其来的一切。 西域二怪把那个木箱子,深深的埋在了后院,然后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代替上官鼎开始了泰斗门一天的授艺。 从这一天起,欧阳雨荷病倒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不想看到的,而最大的压力,还是她感觉真的无法和上官千夜交待,也不知道要如何隐瞒住这件事不让他知道。 现在整个泰斗门全靠西域二怪一个人支撑着,他不仅要关照着上百名徒众的武艺,还要担负起照顾欧阳雨荷的任务。 泰斗门从表面看上去,仍然还像往日那样如火如荼,可是在这热闹场面的背后,只有西域二怪和欧阳雨荷两个人,才能够体会到那份从未有过的心酸。 一三六 五年 这一天,红火中透着凄凉的泰斗门,终于盼归了它真正的主人。上官千夜带着四名弟子,从迷雾岭回来了。 五个人一进院子,几乎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纷纷向门长和几位师兄问好。 西域二怪挤进了人群中,单独把上官千夜领了出来,然后对他道:“千夜呀,你总算是回来了,自从你走后,雨荷姑娘就病了,你还是快随我去看看她吧。” 上官千夜跟在西域二怪的后面问:“前辈,雨荷得的什么病,怎么会这么突然?” 西域二怪道:“等下你见到她就知道了,说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病,只是整个人发热,没什么精神,再休养些日子就会好起来了。” 两个人边说着边走进了欧阳雨荷的房间,欧阳雨荷听到房门被人推开,转回头来一看,一眼就瞧见了上官千夜。 这一看不要紧,积压在心底的压力,好像一下子就都解脱了出来,并在短短的一瞬间找到了精神的寄托。她也顾不得穿好鞋子,赤着脚就从床上跃了下来,跑到上官千夜的面前,紧紧的把他抱住了。 上官千夜对她的举动很是吃惊,他认为欧阳雨荷一定是有气无力的样子,没想到她见到自己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上官千夜道:“雨荷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老前辈说你病了,你已经痊愈了吗?” 欧阳雨荷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把头深深的埋在了他的怀里。看到了上官千夜的她。好像把一切的事又都忘记了,整个人顿时精神了很多。 可是上官千夜还是有些不解,于是回过头来看了看西域二怪。需要没说话,但是眼神里还是透着疑惑,好像是在问:她真的病了吗? 西域二怪哈哈一笑道:“雨荷呀,早知道你的病这么容易就好了起来,倒不如我早点派些人去叫千夜回来了。” 上官千夜道:“老前辈,在我离开的时候,雨荷她到底怎么了?” 西域二怪道:“在你离开泰斗门以后。本来雨荷就与春燕为伴,倒也没觉得太寂寞。可是事事难料,春燕在你走后的第三天。突然说想回老家看一看,鼎儿却又怕她出什么意外,所以就一同跟着去了。现在泰斗门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雨荷也可能是出于对众人的思念。所以才会病了。幸好千夜你回来得及时,看来雨荷的这个病啊,已经没什么事了。” 当他提到计春燕和上官鼎两个人名字的时候,欧阳雨荷的身体都会猛烈的颤抖一下,因为她不可能会像西域二怪那样沉稳,这件事对她来说一直是个恶梦。 上官千夜道:“春燕和鼎儿一起离开的?不知道春燕的老家在哪里?她们多久才能回来?” 西域二怪道:“这件事我也是在她们临行之前才问过的,据春燕说她的老家在苏州,我看她们两个人这一去呀。没个两三年的光景回不来。” 除了上官鼎坠崖的那次事之外,上官兄弟从来都没有分开过。今天上官千夜听说上官鼎要去这么长时间,也是非常的放心不下,于是急着问了句:“她们怎么会去这么久?” 西域二怪听完哈哈大笑道:“千夜呀,鼎儿和春燕的关系我们都看在眼里,这次她领着鼎儿回去见见家人,你还不懂她的用意吗?说不定两三年以后,她们会抱着个小上官鼎回来也说不定。” 上官千夜道:“前辈你说得也对,不过鼎儿要成婚也要我在身边才好,他独自去苏州,只怕有些不妥吧?” 西域二怪道:“看来千夜你还是年轻啊,我听春燕说,她的家业很大,若是鼎儿从此随着她享受田园的快乐,并远离了武林的纷争,岂不也是件好事吗?” 上官千夜听完点了点头,虽然他还是有些狐疑,可还是相信了西域二怪的话,因为他感觉这位如同恩师一般的老前辈,是绝对不会欺骗自己的。 上官千夜的归来,让欧阳雨荷的心安稳了许多,她的病好了,精神也不再像刚刚发生事情时那样萎靡了。 她和西域二怪就这样,用一个又一个善意的谎话,敷衍着上官千夜。过了一段时间,上官千夜也就真的把这一切当成了事实。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上官禄为上官千夜和欧阳雨荷定下的婚期。 上官千夜本身是不想这么快就成婚的,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婚事,一定要有上官鼎的参加才算得上完整。 可是他最终还是没能坚持到最后,在上官禄不断的要求下,在西域二怪不停的劝说中,还是在他三十岁这一年的初夏,与欧阳雨荷举办了婚礼。 上官禄早就把这件事他自己认为是头等的大事,上奏给了当今天子乾隆皇帝。在婚事的当天,乾隆还特地准备了一份厚礼相送。上官禄更是因为此事欢喜异常。 这一天,泰斗门的院子内外都挤满了人,上百名的徒众都只有一个任务,就是维持着婚礼的秩序。 上官千夜江湖上的朋友就有两百多人参加,这些豪爽的汉子们,大多都是闻讯从外地赶来捧这个场的。 京城附近的上百名官员也参加了婚礼,这些人有的是看在上官禄的面子上,毕竟他是朝廷的二品官员,并且还是皇上身边的近臣,所以这些人的到来也并不意外。 还有数百人都是慕名而来的,这些人在江湖谈不上什么名气,在朝廷中也谈不上有什么地位,也正是因为他们出于对名气和地位的渴望,才迫不及待的寻找着这样的机会。 上午时分的婚宴上还算安稳,等到中午一过。上百名的泰斗门徒众连控制局面都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越来越多的人带着礼物前来,太多的人因为没能进入到泰斗门而心有不甘。于是大家一齐从门外开始往里挤。 还有部分的人,一看自己实在是没什么希望能够进去了,于是在院外用笔在礼品上写清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就在墙外把礼物扔进院内。 经过了一天的混乱,这场极为宏大的婚礼仪式,终于随着夜幕而落幕了。等到众人都纷纷的散去,西域二怪和弟子们一看。泰斗门仅一天收到的礼品就堆积如山。 至于清理杂物一事,全都交给了方玉他们负责,好在徒众甚多。大家又都因为门长的大婚而感到高兴,所以最后的收尾工作也都顺利的完成了。 上官千夜带着醉意,走进了众人为一对新人布置好的新房。 大红的蜡烛在燃着充满爱意的暖火,发出闪闪柔和的光亮。照射在洞房的每一个角落。让整个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无限的温馨。 他看着坐在床边,头上蒙着盖头的欧阳雨荷,心里充满了感激。上官千夜懂得她的心意,了解她为了和自己能够走到今天所做出的努力,她的付出是巨大的,对于这样一个痴情女孩,上官千夜必须要拿出全部的爱给予回馈。 上官千夜轻轻的揭开了欧阳雨荷头上的红盖头,雨荷姑娘借着烛火看着上官千夜。幸福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上官千夜慢慢的坐在了她的身边,抬起手来为她轻轻的擦拭着。他盯着今天上了淡装的新娘。感觉她真的是如天仙一般的美丽。 多少岁月的相伴,上官千夜都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欧阳雨荷,今天借着耀眼的烛火,他才第一次真的在欣赏。 两个人拉着手相互的凝视着,虽然是在洞房花烛之夜,可是在他们的眼睛里,却看不到那种**的艳火。他们看到的是疼爱,是关爱,是怜爱,是真爱,是忠爱。 许久,上官千夜才又站起了身,然后逐个的吹熄了蜡烛。 等到室内变得昏暗起来,欧阳雨荷的脸上开始显出了羞涩。虽然她出身在武术世家,虽然她曾经是那么执着的渴望着这份爱,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掩饰不住姑娘家的腼腆。 上官千夜再一次坐在了她的身边,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亲吻,又去吻她的眼角和脸庞,最后吻在了她的红唇上。 上官千夜在缓慢的解开新婚的衣扣,轻轻的褪去了一件又一件的外衣,接着两个人相拥着倒在了床上。 他们的新婚之夜,没有过狂野的交织,没有过猛烈的碰撞,只有轻柔的缠绵。那种爱不是私欲的释放,而是灵魂的感染,是真情的升华。从他们顺畅的呼吸中,漂散着浓浓的爱的真谛。 转眼间五年的时间过去了,上官千夜和欧阳雨荷两个人,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雨荷为他取了名字叫上官杰,夫妻两个人看着已经三岁大的儿子,生活的甜蜜就更加的浓郁了。 泰斗门依然还像当初那样红火着,前来拜师学艺的徒众,现在已经接近了两百。西域二怪多次曾想回转西域,可是都被上官千夜夫妻二人留住了。 在这五年的时间里,上官千夜和他四名弟子的功夫都有了非常大进步,现在的上官千夜已经足以和西域二怪匹敌了。 这些年来,一直在江湖上传闻的四把巨刃并没有出现,这也让上官千夜一直提着的心安稳了许多。 可是已经五年过去了,上官鼎却是没有一丝的消息,这也让上官千夜非常的担心。自己多次想前往苏州去寻找,可是都被西域二怪拦下了。西域二怪总是对他说鼎儿不会有事,计春燕也一定会平安。 就在上官千夜三十五岁的这一年,不幸的音讯接连传来,先是长须道长仙逝,而后不久,又接到了舍念禅师圆寂的消息。 一三七 山中无老虎 当年辉煌的至尊顶,已经荒芜了数年。在那长满了杂草的院落,随处可见破碎的瓦片,这里的一切,无不透着历史的沧桑。 而在这一刻,至尊顶上又聚满了人,各门各派的领军人物,当初各个派系的至尊英豪,都从四面八方的赶来了。 由于武林中两位盟主的仙逝,有人就借此机会广发绿林贴,把江湖中的英雄再一次召集在这里,准备商议推选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 在至尊顶的院内,有两个人正在激烈的打斗着。一个人手中舞动短棒,另一个手握钢鞭。这二人乃是短棒系至尊王永和与鞭系至尊粟云霸。 他们已经打斗了超过一百个回合,可是仍然未能分出胜负。 就在这时,从山下匆匆赶来了一群道士,这些人身后背剑,仙风道骨,个个英姿不凡。领头的乃是新任武当掌门,道号玄灵子。 玄灵子是长须道人的徒弟,今年四十出头的年纪。他跟随着长须道人学艺二十余年,在招式上颇有师父的风范。 玄灵子带头走进了至尊顶的大院,看到有人正在打斗,便高声喊道:“快快住手!贫道到了!” 他的声音甚高,在场的人闻声都转头瞧看,两位正在打斗的至尊也都停下了手。 王永和一见是一群道士,便瞪起眼珠子道:“你在那大呼小叫的想干什么?” 玄灵子道:“贫道乃是长须道人门下的玄灵子,现任武当掌门。我们武当派收到绿林贴。被邀请至此商议武林盟主职位一事。贫道看见你们在争斗,于是出言制止,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王永和听完道:“我管你什么玄灵子不玄灵子。我与粟至尊正在为盟主之位切磋技法,这又和你有什么相干?” 玄灵子道:“武林盟主一职关系重大,而我们武当派尚未到场,你们何以敢私自比试?就算你们分出了胜负,只怕我们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王永和由于拿不下粟云霸,现在正在气头上,所以对刚刚玄灵子的断喝非常的不满。 王永和道:“你们武当算个屁!若不是上官千夜抬举你们。你们这群死老道怎么能加入到我们武林盟会?” 此言一出,玄灵子身后的众多道士,便一齐把剑拽了出来。若是玄灵子此时一发话,可能就要对王永和群起而攻。 这时长棍系至尊马东升来到两队人中间,笑呵呵的道:“大家先不要伤了和气,今日不管是谁坐了盟主。大家毕竟还都是武林的一家人。”说完又劝着众人都坐好。 玄灵子道:“马至尊。当初武林的规矩已经改变,不管是进位还是扬名,都要由献艺来裁定,不知为何又要以武论成败呢?” 马东升听完一笑道:“仙道有所不知,在贵派未来之前,大家已经再一次推翻了新的盟规,我们都认为还是以武论输赢公平一些,所以现在已经又恢复了以前的旧盟规。不知仙长对此有何异议吗?” 玄灵子道:“既然大家都已经同意这样做,那么贫道也没什么可说的。若是按照旧例。那么武林盟主一职必然要从各派至尊中产生。可是现在,武林之中最大的两个派系,刀系和剑系都还没有至尊,若是在选盟主之时抛开这两大派系,只怕众人会不服吧?” 马东升听完迟疑了一下,然后哈哈一笑道:“那不知仙长的意思如何呀?” 他这一问,站在玄灵子身后的一名小老道说:“如今天下剑系,唯我武当的太极剑法最为精妙,我的师父玄灵子更是天下无敌,我看这剑系至尊必须由我们武当掌门出任。” 玄灵子侧着耳朵听着,脸上现出十分满意的神情。 这名小老道刚刚说完,就见一个人抽出宝剑,将面前的桌子一剑劈为两半,然后高声道:“谁说武当剑法天下无敌?敢和我动手试一试吗?” 众人甩脸瞧看,原来说话之人正是拨云派的掌门赵敬山。此人独创剑法名曰拨云剑,也是一位成名多年的侠客。 玄灵子虽然现在是武当的掌门人,可是久居武当山的他,此次前来至尊顶也算得上是初出江湖,他本来以为剑系至尊非自己莫属,没想到还有人敢公然的发出挑战。 他听到赵敬山这一声喊,腾的一下就站起了身,抽出宝剑道:“那好!既然你不服气,那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大武当太极剑的厉害!”说罢纵身就跳了过去。 赵敬山道:“不知死活的老道,我倒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剑术。”说完也跃身而起,与玄灵子二人打在一处。 马东升冷笑了几声道:“二位比武归比武,可不要伤了和气。” 他的话音一落,就听身后有人道:“阿弥陀佛!马至尊,贫僧有礼了。” 马东升回头一看,见身后站着的人正是新任少林寺方丈,法号了然。 马东升道:“了然大师,不知您叫我有什么事?” 了然道:“马至尊,当初武林之中选举长棍系至尊之时,我们少林并未在武林盟会之列。天下人也都知道,我们寺内的武僧大多以习长棍为主,而今既然我们少林已经加入到了盟会之中,我想这长棍系至尊的人选,是不是应该重新商定了呢?” 马东升怎么也没想到,了然居然会提出这个建议,他马上就把脸沉了下来道:“了然,莫非你是想和本至尊争一争长棍系至尊这个位置不成?” 了然道:“我们出家人四大皆空,对于名利毫不挂心,不过老僧我修习本派的韦陀棍法已经数十年,虽然我并不想与至尊动手。可是我手中的长棍却通灵般的在蠢蠢欲动,既然说世间万物皆有灵性,那么老僧也不好强行左右于它。” 马东升听完哈哈的狂笑道:“好一个冠冕堂皇的说词。那好,今天我就领教一下少林的韦陀棍法!请吧!”说完提大棍就和了然战在了一处。 与此同时,几家刀系的门掌,也都因为争着坐上刀系至尊的宝座动起了手。接下来,徒手系的各家门长也都打了起来。 王永和一看,连马东升都被人缠住了,这样的结果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绿林贴本来就是马东升和王永和两个人私自发出的。他们想联手夺得盟主之位,可是看着眼前的局势,确实已经不是他们两个人可以掌控的了。 王永和越想越生气。于是大吼道:“粟云霸,刚刚你我二人未能分出胜负,若不就此论个输赢,岂不是有点可惜吗?” 粟云霸道:“王永和。难不成我还怕了你。你只管动手就是了,废的什么话!” 王永和听完也不答言,轮动手中的短棒又纵了过去,再次和粟云霸打在一起。 在这些人的带动下,现场的气氛突变,很多没有动手准备的人,也都燃起了一试高下的欲火。 没过多长时间,在场的各个派系的至尊和门长。差不多就都参战了。 在这几百人的群体里,只有极少数的人还怀着献艺选盟主的梦想。而绝大部分的人,都因为看到了局势的变化,而也想借此分一杯羹。 原本生满了杂草的院落,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被这些人踏平了。有一部分人已经跃到了墙外,还有一些人纵身上了屋顶。 整个至尊顶上,喊杀之声震天动地,兵器相接之音不绝于耳。 在场的至尊和各派的掌门,在打斗中一时半会还分不出个高下,可是在乱斗中的各派弟子们,在短短的时间里都伤亡惨重。 一直被强敌纠缠着的掌门人,眼看着自己的徒众正在惨死,可是却无法分出身来相救。这样一来就更加的激怒了他们。 现在的这些人眼睛都杀得红了,也不管遇见的是哪个门派的人,也不管面前的人和自己有没有职位的竞争,只要看见人便要冲上前去,一阵刀剑的乱砍。 在至尊顶的混战中,只有极少数的人没有动,其中就有匕首系至尊刘铁男。由于他一直没有动手,所以匕首系的众人大多数也都在围观。 刘铁男几次高场断喝,可是都无济于事,万般无奈的他,看着这样混乱的场面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当初方震兄退出了江湖,这样的武林盟会在列与否又有何用?” 刘铁男身后的弟子们现在都有些心烦意乱了,其中一名在他身后道:“师父,等一下他们两败俱伤之时,您再带领我们匕首系全体出击,到时必然能一举拿下盟主的宝座。” 刘铁男听罢,转回身啪的一声,打了那名弟子一个耳光,然后喝道:“狗东西,枉费了我教导你多年的心血,如此猪狗之事岂是我刘某人做的吗?” 那名递子捂着脸不敢出声了。 刘铁男继续道:“当年莫不是有丈影如来的胁迫,为师岂能与这些人同流合污?现在武林混乱之时,首选当阻之,次选当避之,我们没有阻拦的能力,退出武林盟会也就罢了,你何敢生出小人之心?” 刘铁男正在训斥着徒弟,就在这时,他突然间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人,那个人刚刚出现在山门处。 刘铁男甩脸瞧看,见那个人三十出头的年纪,站在那里气宇轩昂傲骨英风,身后背着一把单刀,未近身前便觉十分的正气。 刘铁男一见真是喜出望外,急忙高场断喝道:“尔等还不快快停手!虚离天帝到了!”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在当今的武林之中,虚离天帝这个名号实在是太响亮了。大家一听都急忙收了招式,一齐向山门处瞧看。 原来刘铁男一点都没有看错,来者并非旁人,正是泰斗门的掌门人,号称虚离天帝的上官千夜。 一三八 正能量 上官千夜的出现,让混乱的打斗突然的中止了。大家都慢慢的放下了兵刃,就连马东升与王永和两个人,也都一下子蔫了下来。 马东升和王永和并没有发绿林贴到泰斗门去,出于对上官千夜功夫的畏惧,他们不敢让上官千夜参加武林盟主的选定大会。 可是江湖上这么大举动的盟会,若大的泰斗门不可能收不到一丝的音讯,所以上官千夜还是从京城匆匆忙忙的赶来了。 上官千夜在临行之前,就已经猜到此次的至尊顶必定是血雨腥风,因为自己当初在出任盟主片刻的只言片语,就已经得罪了太多的至尊。 出于安全的考虑,上官千夜并没有同意让四名弟子随行。 欧阳雨荷因为上官杰的年岁还小,所以不能陪同上官千夜一同前来。而泰斗门的大小事务又不能没有人打理,所以西域二怪也就被留在了泰斗门。 这一次前往至尊顶,上官千夜只是自己背着那把七目残龙孤身前来的。 虽然他只是看到了这场混战的经过,并没有看到混战的原因,不过他还是猜得**不离十。想必这些人也是因为争夺盟主之位,才会大打出手。 看着满地死伤的门派子弟们,上官千夜真的有些愤怒了,自己苦心思索的新盟规,本来就是想让武林大同没有纷争,没想到会让这些人置之不理。 上官千夜站在原地动也没动,只是从眼睛里射出两道非常严厉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被看的人无不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 大家的心里都很清楚,不管众人刚刚还为盟主的位置争得多么的火热。只要虚离天帝一出现,若论起实战的功夫,他绝对是当今武林盟主之位的不二人选。 马东升和王永和也知道事情不妙,本来想瞒着上官千夜偷偷的举行盟会,万没想到他会及时的出现在这里。 当武林中疯传着四把巨刃神器的时候,马东升和王永和的心里都看到了一丝希望,觉得自己若是可以拿到神器。就足以与上官千夜抗衡。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武林中人一直都没有放弃对那四把神器的搜寻,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这也让他们两个人大大的失去了原有的信心。 上官千夜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把目光落到了玄灵子和了然两个人的身上。别看刚刚这两位出家人还斗志昂扬,可是一见到了上官千夜,身上的那股狠劲一下子就消失得没有了踪影。 上官千夜问道:“二位仙长,旁人打斗是为了名利。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们也会参与到其中。前任两位盟主曾经是何等有大义,可是你们却如此的不晓事理,岂能不让众人心寒?” 了然和玄灵子站直了身子,低着头听着,连一句佛号和道号都不敢念出来了。 上官千夜看着他们的样子,也不好再破开面子说下去,毕竟这两个人是长须道长和舍念禅师的门下。 他把自己的火气往下压了一压,然后问道:“此次的混战。都是因为有人私自发放绿林贴一事而起,我想知道是哪一位朋友做的此事。” 这句话一问出口。大家都没敢说话,只是把目光都投到了马东升和王永和的身上。 马东升吓得急忙把头低得更低了,连大气都不敢喘。当初在迷雾岭时他曾与上官千夜交过手,自己的斤两他还是清楚的。而现在的上官千夜,功夫到底好到了什么程度,也是他不敢想象的。 王永和一见大家都在看着他,汗也顺着脸淌了下来。他虽然很是紧张,可是还放不下自己多年短棒系至尊的身份,不想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 王永和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高声道:“上官千夜,绿林贴是我和长棍系的马至尊一同发的,如今武林无主,我们想选出新的盟主来为江湖主事,难道这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站在一旁的马东升,听到王永和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两条腿都有些颤抖了,幸好这一切都被他宽大的长衫所挡住,这才没有当众出丑。 上官千夜听完王永和的话,缓缓的向他走了过去,边走边问道:“王至尊,发绿林贴 招集大家共议盟主一事并没有错,可是今天我看到众家的门长差不多都在,不知为何你独不送贴到我的泰斗门呢?” 王永和看着上官千夜向前移动的脚步,自己的脚就不听使唤的向后退着,可还是强装着不惧道:“啊,是啊,我没有给你的泰斗门发放绿林贴呀,我。。。。。。我忘记发放了,有错吗?这个错误就不能够被原谅吗?” 上官千夜道:“好,你这样说,我也就不再提起此事,不过我还有事不明白,你既然发放了绿林贴,就应该为今天的盟会主事,那我要问你,为何这次盟会会演变成混战呢?” 王永和道:“我怎么知道?他们愿意打,我拦也没拦住啊。” 上官千夜听完站住了脚步道:“那你为什么会参战?是谁先第一个动手的?” 王永和听问,战战兢兢不能回答。 这时鞭系至尊粟云霸道:“虚离天帝,实不相瞒,是我和王永和最先动的手。” 上官千夜问:“粟至尊,你身为武林之中辈份颇高的老前辈,我倒想听一听你的解释。” 粟云霸道:“虚离天帝,在你未到这里之前,王永和与马东升就提议要废除新的盟规,继续依照老盟规行事。说实话,粟某人身为鞭系至尊,也知道至尊的职位对我们这些人的重要性。所以听到他们的提议,我也就没有反对。” 上官千夜点了点头道:“粟至尊说的是肺腑之言。我上官千夜可以理解。” 粟云霸又接着说道:“可是我们众人都没有想到,在大家同意了实行旧制之后。马东升就提出要让王永和升任武林盟主,说什么王至尊的武技天下无敌。又有一颗公道之心,让他坐盟主再合适不过。见他这么一说,我粟某人就是不服,就因为这个我才与王永和动起了手。” 上官千夜听完,转回头去看着马东升问道:“马至尊,这些话是你说的吗?你认为王至尊有这个能力对吗?” 马东升见上官千夜独与自己对话,强装着笑脸抬起头来道:“虚离天帝。您没来之前我确实是这样认为的,也曾不知天高地厚的这样说过,不过您一出现。我就感觉这盟主之位您比王至尊更为适合。” 王永和听完,恶狠狠的道:“马东升!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是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可惜了我王永和与你合谋共事了一场!就凭你说的这番话,你就不再配做我王某人的朋友!” 马东升听着他的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面部表情十分的尴尬。 上官千夜并没有理会王永和。而是高声对着在场的人道:“武林中的各位英雄,若是大家认为盟会新制可行,那么我建议大家还是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商量此事。若是大家还是认为旧例周全,那么我也不能以一人之见驳了各位的面子。不过若是以武论职,我上官千夜倒也想借这个机会,会一会武林中的朋友。” 说罢把七目残龙提在手里,一道道寒光随刀而射。应照得在场的众人理智了很多。 半晌无人再敢说话,沉寂了多时。刘铁男站了出来道:“虚离天帝,刚刚我刘某人没有参与混战,这一点大家都看在眼里。若是你现在还没有出现,可能我已经带着徒弟们离开了至尊顶,从此不再过问武林盟会之事,这一点也是我的肺腑之言。现在我本着自己的一颗诚心,想提出一个建议,不知道我当讲不当讲。” 上官千夜道:“刘至尊,您的为人在武林中无人不知,若是有什么话,您直说无妨。” 刘铁男道:“无论是武艺,还是威望,或者是德行,有一个人都是最佳的盟主人选。不管是武林实行新制还是旧例,此人也都是唯一能够胜任的。这个人就是你虚离天帝。” 他这话一说完,在场的人也都随声而合道:“刘至尊说得没错,只有虚离天帝能够坐得盟主之位。”其中有好多人并不是这样想的,可是也不敢不这样去说。 上官千夜道:“刘至尊,我多谢你的举荐,不过当初我辞去盟主之位的时候,我想大家也都明了我的心意。我想还是另选一位英雄出来吧。” 上官千夜说得都是真心话,他是的确不想就任武林盟主一职。其原因之一就是他现在的年纪尚轻,虽然也有些威望,可是毕竟会有很多的人不服气。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乾隆皇上非常愿意他出任武林盟主,那样就可是把整个武林牢牢的掌控。上官千夜身在江湖自由自在惯了,不想成为朝廷的傀儡。 刘铁男道:“虚离天帝,刚刚的混乱你也是亲眼得见的,若是你再不出任盟主一职,只怕江湖上还会有更多更大的乱子,到时只怕是你也不想看到的。” 上官千夜现在是有苦难言,他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前说出心里话,所以就只能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推迟着刘铁男的提议。 两个人一个劝进,一个推让,久久不能定夺。 在一旁看着的王永和此时心急如焚,他明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上官千夜的敌手,可还是对盟主一职心有不甘。 王永和道:“刘至尊,若论起功夫来,虚离天帝当然是不错,可是不见得他就是武林的第一人,我看还是让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意见吧。” 刘铁男道:“哦?照王至尊这样说,是对虚离天帝的功夫不服气了?那好,今天在场的众位英雄都可以做个见证,你现在就可以和虚离天帝动动手,也让我们大家长长见识。” 他这样一激,王永和的脸腾一下子就红了,可还是强辩道:“我是没本事与虚离天帝一战,可是不能说整个武林就没有别人。” 王永和说完眼望着四周,然后高喊道:“众位武林中的英雄好汉,若是哪位高人再不出手,可就让王某人太小瞧你了!那位英雄,请你站出来!” 他喊了半天,却没有人敢回应他的话。大家的心里都非常清楚,论起真功夫来,在这群人里边,还没有人是上官千夜的对手。 王永和自己越喊越尴尬,刘铁男哈哈一笑道:“王至尊,你说的高手他人在哪呢?” 王永和瞪着眼睛,呼呼的喘着粗气,可是也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山门外有人高声道:“王至尊不必着急,高人来了!” 一三九 神器 王永和正在非常尴尬的时候,没想到院子外面居然有人会捧他的场,众位英雄都对这个人十分的好奇,大家都想知道,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公然支持王永和来对抗虚离天帝。 王永和自己也是很意外,听着喊话人的声音,自己并不熟悉,这个人到底会是谁呢?他抻着脖子向外面看去。 同时听到了声音的马东升,就感觉精神非常的振奋。如果没有人出来支持他和王永和,那么接下来两个人在武林中的处境就可想而知,不会再有人会和他们站在一起,并且都会因为对虚离天帝的敬畏,而与他和王永和为敌。 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了这一步,自己和王永和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死,二是从此退出江湖,再也没有其它的选择。 马东升现在内心里充满了期盼,虽然他知道想要战胜上官千夜的机会很渺茫,可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还是希望能有一个人站出来,哪怕这个人只是个替死鬼也好。 当上官千夜听到了这个声音,就觉得有些耳熟,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所以他也转回身去,盯着山门处瞧看。 随着话音的飘落,一个人背后背着单刀走进了院子。那个人站在门口处看着上官千夜,不停的冷笑着。 上官千夜看清了,这个人自己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他就是欧阳坤的儿子,欧阳雨荷的亲哥哥。欧阳封候。 在当年赵青山的势力被剿灭之时,却没有人知道这个欧阳封候的下落,大家都以为他死在了乱战之中。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今天居然敢公然在至尊顶上露面。 马东升本来心里充满了希望,可是一见到自称高手的人是欧阳封候,那股憋在心里的渴望一下子化为乌有。 当初在他与赵青山结交的时候,他和王永和都是见过欧阳封候的。对于欧阳封候的斤两,他的心里也非常的有数。欧阳封候在这个时候的出现,不仅帮不了自己和王永和。并且还极有可能是帮了倒忙。 所以马东升越看欧阳封候就越来气,真想跳过去一棍将他打倒在地,若不是有上官千夜在场。他一定会真的这样做的。 上官千夜和欧阳封候对视着,两个人相互间不停的打量着彼此。 沉寂了片刻,欧阳封候率先开口道:“上官千夜,这些年来你好风光啊?可是你怎么也不会想到我欧阳封候还能活在世上。今天既然我们遇见了。就正好在此做一个了断。” 上官千夜一直以来都极为不情愿的去与他为敌,因为他毕竟是自己妻子的亲哥哥,不管两个人对战的结果怎样,都不会是欧阳雨荷想要看到的结果。 这么多年了,上官千夜都以为他不会再出现了,可是没想到今天他也会来到至尊顶,面对着这样一个无论如何都不能去伤害的人,上官千夜的确有些为难了。 欧阳封候一见上官千夜没有说话。就又说道:“怎么了上官千夜,不敢与我一决雌雄吗?听说你如今已经做了门掌人。又得到了乾隆赐的封号,并且还霸占了我的妹妹,这一切都是何等的不公平。想我欧阳氏几代习武,早已名满江湖,可是却偏偏会栽在你的手里,一个出身官宦之乡无名小辈,竟然敢在众位绿林英雄面前指手画脚,你算个什么东西?” 上官千夜强压着心中的怒气,他深深的知道自己绝对不可以和他动手,那样会让天下人耻笑,也会让妻子担心。 上官千夜长出了口气,然后平缓的道:“欧阳兄,不管你我之间有多少前仇旧恨,此时的至尊顶都不适合解决我们之间的矛盾。如果你真的有很多的道理要和我讲明,那么我真诚的邀请你到我的泰斗门去,到时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的谈。” 欧阳封候听完哈哈的狂笑道:“上官千夜,你是以为我不敢去你的泰斗门吗?你真的以为我不敢进京城吗?既然你这样说了,那今天我可以不在至尊顶上杀你,留着你这条狗命,等到哪天我去了你的门派,端了你的贼窝,到时再连你一同斩杀,也好消了我的心头之恨!” 上官千夜道:“好好好,既然欧阳兄你是这么想的,那么我一定随时奉陪。不过现在还要请你闪退到一旁,今天众位英雄是来此商量盟主之事的,与我们之间的私怨无关。” 欧阳封候道:“上官千夜,你说的全都是废话,我就当你是放了一个狗屁罢了。武林盟主当然是武艺最高的人当之,难道我就没有竞争的资格吗?” 听到这里,马东升认为机会已经成熟了。刚刚的他在盼望着高人的到来,可是欧阳封候的出现,让他觉得还是和上官千夜站在一边会安全一些。 所以他非常着急的盼望着欧阳封候的拙劣表现,他越是对上官千夜动粗,自己就越是出手有名。 这样在上官千夜面前表现的机会,他是一定不会放过的。就算不能讨得上官千夜的欢心,最起码也会化解一些前仇,也好为自己多留出一条退身之路。 马东升想到这里,大吼了一声跳了过来道:“不知道死的欧阳小儿,竟然敢在虚离天帝的面前出口不逊,看我今天不替武林除了你这个祸害!” 马东升的话说完,身体也跟着纵了过去,双手将长棍轮圆了,照着欧阳封候猛击了一棍。 欧阳封候只是站在原地不屑一顾的看着他,好像跟本就没把这位长棍系至尊放在眼里。 还不等马东升的长棍落下,就听到上官千夜高声喊道:马至尊,不可!” 听到这一声喊。马东升马上收住了自己的招式,他高高的举着长棍,回过头来面带微笑的看着上官千夜道:“虚离天帝。不知您是什么意思?” 上官千夜叹了口气道:“他毕竟是雨荷的哥哥,所以。。。。。。” 马东升道:“哦,好好,既然虚离天帝是这样想的,那我就暂且放过他这一次。” 站在后面的王永和听完马东升说的话,狠狠的呸了他一口道:“好一个见风使舵不要脸的狗东西!”而马东升虽然听见了,可还是装做没听到一般。提着长棍站在了原地,连头都没回一下。 这时欧阳封候哈哈的一阵狂笑道:“上官千夜,看来你小子混得还真不错。堂堂的长棍 系至尊都成了你的走狗了。不过你给我听好了,今天有我在这里,你就别想开什么武林盟会选什么武林盟主,除非有人能够胜过我背后的刀。不然的话。谁当盟主我杀谁!” 马东升听完,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上官千夜。上官千夜也是觉得欧阳封候太过无礼,如果再让他这样没完没了的闹下去,那这个武林盟会就不成样子了。 上官千夜自己是不可能动手去伤他的,可是他知道,只要自己一说话,在场的人都会奋起出战。看着马东升一心想要立功的样子,上官千夜最后还是决定给他一次机会。 上官千夜看着马东升道:“马至尊。要不然你就和欧阳封候切磋一下,不过切记一定要点到为止。万万不可让彼此受了伤。” 马东升听完笑着点头道:“虚离天帝你放心吧,三招之内我必然让这小子心服口服,并且伤不到他半根寒毛。” 说完又转回头去看着欧阳封候道:“小子,我看在虚离天帝的面子上,绝对不会重伤于你,不过今天我也要出手教训一下你这个狂徒。” 说罢再一次轮动长棍,照着欧阳封候的头顶猛砸了下去。 欧阳封候看着他,发出一阵狂笑道:“也罢!今天我就让你们认识认识,真正的欧阳封候。” 话音一落,再看他嗖的一下从背后拽出了一把单刀。那刀是一把巨刃,全刀长将近四尺,刀身宽有七寸,并且通体剔透,像一把水晶刀一样透明,看上去仿佛极容易被碰碎一般。 这把刀一亮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傻了,因为谁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兵器。大家都在猜测这口刀到底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 就在大家都对这把刀充满了好奇的时候,已经快冲到欧阳封候面前的马东升,也突然停住了自己的脚步,呆呆的盯着他手中的巨刃看着问道:“你这是什么刀?” 欧阳封候哈哈大笑道:“马至尊,等下你见了阎王,我想他会告诉你的。” 马东升听完大怒道:“好小子,看看咱们俩到底谁先见阎王。”说着第三次轮动长棍冲了过去。 欧阳封候看着对手的招式,没有闪躲,也没有用手中的巨刃去格挡,而是轻轻的在自己的身前,将手中的刀从左向右挥动了一下,然后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笑呵呵的看着马东升。 马东升不知道对手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上官千夜有话在先,那么自己就不能真的斩杀了他,可是他不接招也不还手,难道自己又要收了招式吗? 马东升心中暗道:“我暂且一棍击下,若是你真的不接招,到时我轻轻的在你肩头上击一下也就是了。” 他边想着身体边向前移动,手中的大棍挂着风在向下急落。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众人就听咚的一声响,再看马东升,好像撞到了一个无形的墙壁上一样,手中的长棍已经脱手,手掌都被震裂了,并且鼻孔也流出了血。 莫说是旁人,就连上官千夜都看傻了。所有的人都没能够在马东升的面前,发现任何的障碍物,可是毕竟他是撞到了东西,而撞上的到底是什么,谁也说不清。 好像在马东升和欧阳封候之间,平地升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在场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从马东升鼻子里流出的血,正顺着那道无形透明的屏障缓缓的向下流着。 而欧阳封候现在就站在马东升的对面,在两个人之间却又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就在大家都疑惑不定的时候,欧阳封候提着刀就向马东升刺了过去。现在的马东升已经被刚刚的碰撞给撞晕了,正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鼻子,丝毫也没有意识到潜在的危险。 欧阳封候的刀一下子就刺穿了马东升的身体,他的一切动作,并没有遇到和马东升一样的阻碍,在他的面前,好像那道无形的屏障不存在一样。 看着惨死的马东升,欧阳封候一阵狂笑,然后把手中的巨刃握起来看着,自言自语的道:“哪个不怕死的现在就请过来,你们所有的人一齐过来也可以。今天这个盟主的位置我是坐定了,谁敢跟我抢,马东升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一四零 裂空出世 欧阳封候低着头,得意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神刀,不停发出阵阵的冷笑,好像把天下的英雄都没有放在眼里。 在场的人亲眼目睹了马东升的死,都觉得非常的蹊跷,弄不清欧阳封候是怎么做到的这一切。 上官千夜盯着欧阳封候手中的刀,绞尽脑汁也没有能够寻找到答案,最后他感觉这把刀,一定和江湖上传闻的四把巨刃有关。可是自己也没有充分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 过了好半天,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只有欧阳封候自己在原地不住的冷笑。 这把神秘的刀完全的打破了大家对常规武器的认知,它所能做到的事,是常人都无法想象的。所以大家除了震惊之外,都不知道还要做些什么。 这时突然有人对着欧阳封候高声道:“无量天尊,你以为手中拿着一把邪刃就可以压盖武林了吗?贫道就是不信这个邪,我倒想要试一试,这把刀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地方。看一看到底是魔高一尺还是道高一丈!” 说话的人正是新任武当派掌门人玄灵子。玄灵子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苦练武术数十年,今日下山只想着要为自己扬一扬威名。 现在马东升被欧阳封候所杀,玄灵子认为给自己乃至武当扬威的机会来了,如果可以斩杀了欧阳封候,那么武林盟主的宝座就非他莫属了。 欧阳封候抬起头来看了看他,轻蔑的一笑道:“老道。本来在这江湖上就没有你们什么事,可是你自己想死,别人是拦不住的。若是你看见马东升死了你着急。那就放马过来吧。” 玄灵子真的是扬名心切,想都没有多想,抽出宝剑几步就纵了过去,举剑便刺。 欧阳封候看着他跑了过来,把刀在腰间成半圆形横着摆动了一下,然后轻轻的退出一步,笑呵呵的看着他。 玄灵子在向前冲的时候。也是加着十分的小心,他心里想得明白,如果自己的剑尖刺到了无形的屏障。自己就必须要马上后纵躲闪,这样就可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眼看着玄灵子的剑尖就要刺到欧阳封候了,欧阳封候却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而玄灵子手中的剑好像也并没有遇到什么障碍。 就连玄灵子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他手中的宝剑离着对方不过尺许了。如果对手再不躲避,只怕就来不及了。可是对手还是一动不动。 玄灵子正在想着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就感觉到了腰间一凉,他知道事情不妙,可是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到了剑尖上,现在再想收脚却已经收不住了。 众人就听玄灵子发出一声惨叫,再看他的整个人从腰间断成了两截。可是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把他给斩断了,只是看到一片血迹停留在半空中。 玄灵子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去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死,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欧阳封候理也没理脚下的尸体。继续看着手中的刀,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上官千夜众人盯着悬在半空中的血迹,过了将近有十秒钟左右的时间,半空中悬着的血好像突然失去了支撑,唰的一下落到了地面。 玄灵子的死,着实的激怒了和他一起来的那些小老道,这群人各个提剑在手,快速的就把欧阳封围在了当中。 其中有一个小老道喊了声:“今天绝对不能让他活着离开,我们要给掌门报仇,兄弟们杀了他!”说着这群人一齐围了过去。 欧阳封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握着手中的刀,将刀竖了起来,刀尖向上刀把向下,然后轻轻的把身体转动了一周。当他完成了这个动作,提刀冷笑看着上官千夜。 在看这群小老道,二十余把宝剑一齐刺向了欧阳封候,可是还不等宝剑碰到对方的身体,就都像刺在了岩壁上一样,“啪啪啪啪”宝剑断裂之声不绝于耳。 欧阳封候就像被封在一个透明的巨钟里一样,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进攻,都对他够不成丝毫的威胁。 这些道士还没等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每个人的手中都只剩下了残剑。这些人刚刚一愣神的功夫,欧阳封候再次把刀横了过来,向四周轮动起来。 顷刻之间,他身体周围的二十余名小老道,均是被拦腰斩成两截。有的人下半身倒在地上,可是上半身还停留在半空中。 又是过了大约十秒左右的时间,半空中悬着的尸体,突然落在了地上。 发生的这一切,对上官千夜来说真的是匪夷所思,只有在神话里才可能发生的事,真的是让亲眼见到的人,一时半会都没有办法完全的相信并接受。 所有的人都傻傻的看着,又是过了好久,也没有人说话。而这死一般的宁静,又被欧阳封候的一声狂笑打破了。 这时王永和慢慢的走了过去,站在距离欧阳封候一丈左右的地方问道:“欧阳少侠,莫非你手中所拿的,就是传说中四把巨刃其中的一把吗?” 欧阳封候听完大笑道:“嗯,王至尊所言不差,看来你还是有些小见识的。你说得没错,这把刀就是四把巨刃之一的裂空。” 这句话一说完,人群之中一阵的喧哗,大家都在议论着,为什么武林中人苦寻了数年都不曾有半点音信的神刀,会落到了欧阳封候的手里。 欧阳封候看着在场的人,大笑道:“如今裂空刃在我的手上,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资格坐武林盟主的位置啊?” 这句话一出口,几乎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落到了上官千夜的身上。大家的心里都明白,在场的人中。如果连上官千夜都对这把刀产生了惧怕的心理,那么真的就再也没人敢站出来说不了。 上官千夜知道大家对自己的希望,也感受到了自己肩头的重任。可是对于对方手中的裂空刃,自己却毫无所知,如果贸然动手,结果极有可能和玄灵子他们一样。 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如果上官千夜不出手,那么接下来的事就会顺理成章,欧阳封候必然会出任武林的盟主一职。 上官千夜还是比较了解欧阳封候这个人的。如果真的让他当了上盟主,那么整个武林乃至全天下,只怕又会血雨腥风了。 几百人都盯着上官千夜。等待着他的决断,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谁也不敢轻易发出半点的声响。 王永和也是同众人一样,盯着上官千夜。等着他为大家拿个主意。 虽然在欧阳封候没有出现之前。王永和是反对上官千夜的,因为那个时候他自己想做盟主。可是直到欧阳封候的出现,他的心好像又和上官千夜站到了一边。 他看到了欧阳封候极其的残忍,杀人如麻,如果让这样的人做了武林的盟主,只怕所有的人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在这一刻,王永和反倒是希望上官千夜出任盟主了,因为比起欧阳封候。上官千夜的人品还是要好得太多了。 过了好一会儿,欧阳封候又是一阵的狂笑道:“我是说我要做这个盟主。你们都看着上官千夜干什么?难道你们认为现在还是虚离天帝一手遮天的时代吗?难道你们认为上官千夜有胆量出来与我一战吗?” 众位英雄听着他的话,都感觉到十分的愤怒,因为在场的第一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欧阳封候所凭借的,并不是自身武艺多么的精妙,也不是身法多么的快速,如果他放下了手中的裂空刃,可以说没有几个人会真的惧怕他。 虽然大家的心里都不服气,可毕竟还是没有人敢冲上去动手。所有的人只是在心里暗暗的在为上官千夜鼓着劲加着油。 在这个时候,上官千夜真的成了整个武林的希望,如果连虚离天帝都屈服了,那就说明在场的人苦练了数十年的功夫,彻底的向一把神器低头了。 这样的结果让这些人如何能够心甘呢?如果有了一把神器,不用吃一点的辛苦,不用追星赶月的练功数十年,就可以战败所有的人,那这个武林还能再叫做武林吗? 各位英雄现在都急得心如火烧,可是却敢怒而不敢言。他们知道大部分人的功夫还赶不上马东升和玄灵子。就算是群起而攻,只怕也会是去送死的。 上官千夜面对着欧阳封候的狂傲,久久一语不发,沉默在那里发着呆,虽然眼睛里已经喷射出了怒火,可是还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真正办法。 渐渐的他的额角上渗出了汗珠,这也是上官千夜平生里第一次,在未战之前就先流汗。 当年他面对武林至尊时、面对十八罗汉时、面对丈影如来时都不曾怕过,可是今天,当他面对那把裂空刃的时候他真的怕了。 上官千夜并不是怕自己受伤或是死亡,更不是怕败了之后丢掉脸面。让他害怕的,是肩上沉重的担子。 只有三十五岁的他,现在双肩担着整个武林,他有些扛不住了,他还没有成熟到当年铁山居士那样的程度。 如果他不是泰斗门的掌门人,如果他不叫虚离天帝,如果他不是现在武林之中的第一人,他绝对敢和欧阳封候进行殊死一战。自己可以败,可以伤,可以死,这一切对于一个顶天立地的武者来说,都轻如鸿毛一般。 可是现在的上官千夜真的输不起,若是他真的败了,那么整个武林的格局就会被颠覆,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好汉死于非命。 上官千夜与欧阳封候两个人,各提着一把刀在对视着。 在欧阳封候的眼中,此时已经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不管对手是谁,他都急于一战,他急于向整个武林展示自己所向披靡的神威。 当年他放弃了身边所有的一切远逃它乡,自己也不曾想过还会回来。不过就是无意中收获了这把裂空刃,才让他再一次充实了自己的野心。 他这次重返武林,目的是再明确不过的,就是想让天下所有的习武之人都知道,武林的王者就是他,武林的霸主就是他,他就是当代的武圣人。 现在的欧阳封候已经接近疯狂了,就像当年带兵围追上官兄弟时一样。如果他能够冷静下来想一想,也会明白大家怕的并不是他,而是他手中的那把裂空刃。 而现在上官千夜的眼睛里只有无尽的未知,他知道今天自己是一定要和欧阳封候一战的,可是自己战就要必胜,输了就等于输掉了整个中华武学的尊严。 七目残龙的刀身已经被怒气包围得透不过气,刀的灵魂在呐喊,它需要战斗,它需要胜利,它需要敌人的血来平息一切的愤慨。可是现在七目残龙的主人,上官千夜的内心却依然是空空的。 一四一 徒手 至尊顶的院子里,久久的鸦雀无声,没有人知道要说些什么,大家都在静静的盯着上官千夜,希望他能够拿出个办法来。 欧阳封候依然傲气实足的来回摆弄着手中的裂空刃,斜着眼看着在场的人,大有一种天下虽大唯为独尊的感觉。 过了好久,上官千夜知道真的不能再这样僵持下去了,如果自己再不拿出个明确的态度,不仅武林将要沦陷,并且自己连同整个泰斗门也会永远抬不起头来。 上官千夜看着欧阳封候,然后把提在手中的七目残龙轻轻的背到了背上。 他这个动作,让在场英雄们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一半,大多数的人都随着他收起了刀,失望的叹着气。 王永和看罢气得直跺脚道:“虚离天帝,你把刀收起来这是何意?你也太让王某我小瞧了。” 欧阳封候哈哈大笑道:“你们还当上官千夜真的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吗?他只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如今见了真神,哪一个又敢前来送死?何况是空有其名无有其实的他呢?” 王永和听完恶狠狠的道:“欧阳封候,就算虚离天帝不敢和你打斗,我就不信如今天下就没有人胜得了你!” 欧阳封候道:“哦?还有人敢和我一战吗?刚刚你喊高人的时候,把我喊来了,现在你可以再喊一喊,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喊来什么样的高人。” 王永和气得脸上的肉直蹦,气呼呼的道:“好!我能把你喊出来。也一定可以再喊出人来制服你!” 还不等他真的再次呼喊,上官千夜道:“王至尊,我看你刚刚是误会了。我收起刀并不是代表我不敢迎战,我只是感觉今日一战用不着使刀,仅用双掌足矣。”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真的是太提气了,在场所有的人都向他投来了赞叹的目光,还有些人情不自禁的喊了声好。 王永和听完道:“好!好一个虚离天帝!虽然今日我王某人也曾妄想过要做武林的盟主,可是今日一看我的确还不够这个资格。不管此战你胜与不胜,凭你的这份胆识,我都要力挺你做武林之主!” 上官千夜并未答言。这时刘铁男走到上官千夜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虚离天帝,你对欧阳封候手中的裂空刃可曾有过耳闻?” 上官千夜道:“我只是听说过江湖上传闻着四把巨刃的事 ,而对于此刀我仍一无所知。” 刘铁男道:“这把裂空刃就是四把巨刃中的一把。传闻此刀划过的地方。在短时间内时空会被撕裂,不管是多么坚硬或是多么柔软的东西,都没有办法逃脱。就算是巨石和水流,也会被此刀斩断。而只有此刀可以穿过裂开的空间,并且还可以带着裂空刃的主人一起穿过去,刀的主人也会安然无事。” 上官千夜听完一皱眉道:“那么被撕裂的空间就没有一点点的痕迹可寻吗?” 刘铁男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在这把裂空刃没有出世之前,大家一直都在猜测着这件事,可是今天一见。被撕裂的空间完全是透明的,根本就是眼睛不可见的。” 上官千夜道:“如此说来。这把裂空刃就是天下无敌了吗?难道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克制得住它吗?” 刘铁男道:“虚离天帝,看来你对江湖上的传闻真是知之甚少,在四把巨刃中,还有一把名为碎空刃,而碎空刀本身并没有多么的神奇,可偏偏就是专门击碎被裂空刃撕裂的空间的。” 上官千夜问:“现在可有碎空刃的着落吗?” 刘铁男道:“江湖中人已经苦苦寻找了数年,可是都一无所获,就连欧阳封候手中的裂空也不知道是从何得来的。” 上官千夜道:“既然是这样,看来今天也只好舍命与他一战了,武林顾名思义是武技之林,断不可让这种神器存在。” 刘铁男道:“是啊,不过虚离天帝你可要多加小心。” 上官千夜点了点头,然后独自往前走了数步,站在欧阳封候的对面道:“欧阳兄,今日至尊顶上只有公没有私,如果你真的认为自己有资格做武林盟主,那就先请你在我的面前露上几手,若是能够胜得过我,那么你想怎么样我都不会再加阻拦。” 欧阳封候道:“上官千夜,你还真是不怕死啊?刚刚马东升和那群老道是怎么没命的你忘记了吗?我可是说过不想今天就杀了你,要把你的命留着,等我到了你的泰斗门再新仇旧恨一起算一算,不过你非要这么急着去见阎王,我也就成全了你。” 上官千夜道:“好,如果你真的有这个本事,那就请过来一战。” 欧阳封候笑着道:“上官千夜,你真的想用双掌而不用刀来与我一战吗?” 上官千夜道:“若是用刀,只怕是胜了你也不会让你服气,今天我用双掌斗你一斗,而所用的掌法就是流沙掌,若是你输了,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上官千夜并没有说谎话,在他与欧阳雨荷的朝夕相处间,早就已经把整套的流沙掌招式都学到了身上,并且现在他的掌力,绝非自己的妻子欧阳雨荷能比。 一提到流沙掌,欧阳封候一下把笑容收了回去。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掌法了,这流沙掌就是他的父亲欧阳坤所创,并且凭借着此掌法创立了流沙门。身为流沙门门长的儿子,他当然对此掌法了然于胸。 欧阳封候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流沙这两个字,虽然他表面上说的做的都很轻松,可是对于父亲的死,他毕竟还是满心的愧疚。 身为欧阳坤的儿子,身为流沙门首选的接班人,欧阳封候一直都不敢回忆起所发生的一切,这些年来他一直在非常煎熬的活着。 当他听到流沙掌三个字的时候,仅剩下的一点点理智,也被那种压抑了多少年的疯狂所击碎了。 欧阳封候面目狰狞的狂笑不止,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好一个虚离天帝,好一个泰斗门的掌门人,居然要用我家传的掌法来战胜我。好!很好!如果今天你能胜了我,那我便自刎以谢天下!若是你输了,我定要用裂空刃断去你的双手,看你还如何练就流沙掌!” 上官千夜道:“好,我们一言为定。欧阳兄,请进招吧。” 他这句话一出口,在场的众人都本能的向后面退去,一直退到了墙根处才停住了脚步。虽然当年院子的围墙已经大部分被火药炸倒,可是毕竟还是有保留下来的残壁。 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把裂空不是一般的厉害,莫说是被砍在身体上,就算是离刀数尺,都有可能被刀一挥两半,所以一定要尽量的远离。 上官千夜看着众人都退到了安全的位置,便亮了个架势,这个架势正是流沙掌的第一式,名为流沙迎客。 看着上官千夜的身形,欧阳封候就觉得眼前一花,此时的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妹妹,甚至他还看到了当年他自己在学习流沙掌时的身影。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绝对再也不想面对的。他这次巧遇裂空刃后重出江湖,之所以没有去找欧阳雨荷,并不是因为惧怕上官千夜和泰斗门的势力,也不是出于对妹妹的怨恨,主要的原因就是源于自己对往事的愧疚,他真的不敢也不想面对所发生的一切。 片刻之后,欧阳封候缓过了神来,他如一头下山的猛虎相似,直奔上官千夜而来。他脚下紧蹬着地面,手中的裂空刃不停的在身体周围舞动,这样一来,不仅给面前的对手造成了莫大的心理压力,同时也迫使没有人敢在背后偷袭他。 上官千夜亮着双掌在瞧着,他深深的知道,裂空刃划过的地方,是自己绝对不可以用任何东西去碰触的,不管是双掌还是七目残龙,都会无情的随着空间一起被撕裂。 在场的所有人,连同上官千夜在内都在眼都不眨的盯着他。之前大家都认为,欧阳封候所凭借的无非就是那把裂空刃的威力,他本身是先学掌后学枪,在刀法上自然很是一般。 可是一等到他挥刀使出几个招式,大家都看得傻眼了,原来在这短短的几年时间里,欧阳封候的刀法修炼得出奇的好。 所有刀系的众人都看呆了,谁也没见过这样的招式。就连上官千夜也是为之一惊,原来欧阳封候所使用的刀法之精妙,绝不亚于铁山居士所传授自己的焰龙怒和赤虎啸。 只不过欧阳封候现在用刀的技巧,就如同当年初下首山时的上官千夜一样,还未曾体会到刀法中的精髓,如果让他参悟几年,或是得到像西域二怪那样高人的点拨,再加上本身裂空的威力,真的就再也无人敢敌了。 上官千夜现在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对手的刀法没有能够练到出神入化,如果他再晚上几年出世,只怕自己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 如今大敌当前,根本就没有留给上官千夜太多思考的时间,眼看着欧阳封候就冲到了对面,上官千夜看着欧阳封候,在他的身体周围,几乎到处都留下了裂空刃掠过的刀影,这也就是说,自己的双掌根本就没有可能发招进攻,对手的上中下三盘都被裂空刃给封死了。 一四二 无能为力 欧阳封候偷眼看着众人呆傻的表情,又看着上官千夜吃惊的神情,自己的心里真的是再得意不过了。他心里明白,看来大家都还不知道裂空刃的全部秘密。 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当他游荡在茫茫的荒野,在碎石的缝隙里发现并取出裂空刃的时候,并不是只有这把刀那么简单,在藏着刀的密封木盒子里,还有两部刀谱,一本名为《傲神》,另一本名为《骄仙》。 在这两本刀谱中所记载刀法的精妙,真的就如同上官千夜看到的一样,完全可以与焰龙怒和赤虎啸匹敌。欧阳封候在修习的过程中,也自是受益非浅。 而这把晶莹剔透的裂空刃本身,也不像它看起来那样的笨重,它甚至还达不到七目残龙的重量。所以在舞动的时候,并不会给初学者带来太多的不便。 今天手中挥动着裂空刃的欧阳封候,以势在必得之志,步步的向上官千夜逼去。 上官千夜看着对手不断的在天空中划过的横七竖八的刀锋,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要如何破解才好,只能眼睛死死的盯着裂空刃,腿步在不断的后退。 这样的做法,在上官千夜这种高手的打斗中并不多见。因为高手之间的对决,是没有人会盯着兵器看的。 兵器是随着手臂而动的,手臂与兵器在相同的时间里,滑动的角度是相同的,这样兵器移动的距离便远远的大于手臂,所以兵器的速度就一定要比手臂快。 高手之间的对决。都是眼睛盯着对手的肩臂,这样就可以判断出对方兵器的走向,从而率先发招破之。 而现在上官千夜要防住的。绝不仅仅是对方的招式,还要防着对方兵器,这把不同于寻常兵器的巨刃,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强有力的吸引着他绝大部分的注意力。 上官千夜的双掌不停的在身前晃动着,看上去像是要找机会反攻,可是真实的情况却并不是如此。上官千夜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出掌。只要自己的手臂送出去,收回来时多半就是不完整的了。 欧阳封候的脚步快速的在紧逼,上官千夜不停的在后退。 其他人打斗的时候。两个人完全可以原地的转动,可是上官千夜在面对着裂空刃的时候,绝对不敢这样行走,因为在欧阳封候的身后。仍然充满了看不见的杀机。 裂空刃唰唰唰的劈砍。上官千夜嗖嗖嗖的倒纵闪躲。本来在两个人刚刚动手的时候,大家还都抱着一线希望,而现在所有的人都看出了上官千夜的劣势,面对着裂空刃的威胁,他是绝对没有可能获胜的。 在场的人无不替上官千夜捏了一把汗。大家除了在心里暗自为他使劲,其它的什么也做不了,因为裂空刃真的是一人难敌十人难敌,百人难攻千人难攻。 就在大家都非常紧张的时候。突然间听到刘铁男高喊了声:“虚离天帝,小心身后的台阶!” 还真是幸亏他喊了这么一嗓子。这时大家都在注意着裂空刃的刀锋,谁也没注意到上官千夜的脚下,这时他已经退到了台阶的前面。若是刘铁男不及时的提醒他,只怕他就会仰面栽倒。 上官千夜听到这场喊,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这一切真的是太悬了。他看着对手的刀锋路数,然后猛的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只见身后的台阶上面就是房舍了,再也没有退身的余地了。 急得上官千夜用尽全力倒纵出数尺,然后飞身就纵上了屋顶。虽然两个人打斗的时间并不长,可是由于注意力的高强度集中,还是把上官千夜累得不轻,他非常想找个机会喘上一口气。 上官千夜飞身上了屋顶,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欧阳封候并没有跟着跳上去追,而是一个箭步冲到了房门外,轮起裂空刃劈了下去。再看房门瞬间就被从中间劈开了,紧接着欧阳封候纵身跳到了屋内,再次轮起手中的裂空刃,照着屋顶挥去。 虽然裂空刃并没有真正的碰到屋顶,可是若大的屋顶,还是随着他的刀起刀落,咔的一声巨响,整个裂成了两半。 上官千夜现在正腾身在空中,他本来是想要借着屋顶喘上一口气,没想到自己还没能落在屋顶,整间房子就裂开了。 上官千夜暗道不好,他知道如果自己落下去,就正好落在房子裂开的缝隙里,而那里的时空已经被宝刃撕裂,若是自己落在上面,定然会像玄灵子那样被切成两半。可是倒纵着跃上屋顶的他,再想改变方向却比登天还难。 就在这万分紧要的关头,他突然听到下面的王永和大声喊道:“虚离天帝,接棒!” 上官千夜用眼角的余光一看,原来王永和在所有人都无计可施的情况下,用尽全力把他的短棒抛向了自己。 王永和的短棒以极快的速度飞了过来,上官千夜在空中看准了时机,把双掌合到一起,奔着短棒就迎了过去。他就借着短棒有限的推力,把自己尽量的向后弹,这才总算是躲过了欧阳封候的一刀。 看到上官千夜安全的躲开了,在下面观战的众人,才都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惊呼。 上官千夜的双脚刚刚一落到屋顶,就急忙纵身又跳了下去,他心里明白,在屋顶的自己看不到对手的动作,所以处境就会更加的危险。 他想得一点都没错,就在他刚刚跃下了屋顶的时候,在屋子里面的欧阳封候,正在把裂空刃乱舞着向屋顶挥去,短短的一刹那,整间屋子就被撕裂成了数块。 这样的场面让每一个人都震惊了,裂空刃如此的威力。再有欧阳封候精妙刀法的配合,还会有人斗得过他吗? 而面对着倒塌下来的房屋,欧阳封候一点也没有惧怕。只是举起裂空刃在自己的头顶上横着一挥,再看在他的头上,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所有落下来的重物,不管是瓦片还是横梁,都被撑住并滚落到了一旁。 当一切尘埃落定,欧阳封候再次从废墟里面冲了出来。直奔上官千夜而去。 上官千夜被王永和所救,总算是端了一口气,可是转眼间对方又疯狂的扑了上来。 他面对着裂空刃的超强破坏力。没有一丝一毫的能力去抵抗。就算是自己拥有绝对强于对手的身法和招式,也不可能有让他发挥的空间,因为对手所在的空间,已经完全的破碎了。 就这样。上官千夜一直被对手逼着后退。他靠着自己的身法,尽力的在闪躲着,在没有让欧阳封候伤害到的同时,自己却也已经是狼狈不堪了。 除了不停的后退之外,上官千夜还能做些什么?出招还击是绝对没有这个能力的,围着对手打转也是绝对不可行的,跳到对方头顶是万万不敢的,找个结实的东西躲一会是一定靠不住的。 远远的看上去。欧阳封候就像是一只笨猫,在不停的逼退着灵活得多的小老鼠。可是老鼠再怎么灵活。也只能逃跑,根本就不敢靠近那只笨猫。 随着上官千夜不停的后退,他和欧阳封候移动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就这样,上官千夜一直被逼着往后山而走。 观战的人们在后而跟着,却不敢走欧阳封候走过的路,因为没有人知道那里有多少无形的致命陷阱。 上官千夜一直在想着自己到底要怎么办,虽然对手想要伤到自己并不容易,可是也不能总是一直退下去,这样的打斗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想到了太多的方法,制定了太多的方案,最后还是都被自己一个又一个的否定了,没有一个办法是万全之策。 还是那句话,上官千夜并不是怕死,而是真的输不起,一但他输了,就等于输掉了整个武林。 欧阳封候越打心里越痛快,他明白自己若论起真功夫来,还远不如上官千夜,可是有了裂空刃的助阵,让他真的是无所畏惧了。 看着自己深恨了多年的血仇敌人,被自己逼得呼呼直喘热汗直流,真的是比直接杀了他更加的痛快。 欧阳封候一边打着一边狂叫,那叫声中不仅有狂傲,并且还带着对上官千夜的嘲笑。在他的身后,有不少的武林小弟子们都实在是气氛不过,于是随手捡起石块照着他的背后丢去。 欧阳封候跟本就不会回头去看一眼,因为他知道,自己刚刚才走过的地方,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靠近。 追着追着,退着退着,欧阳封候行过的地方,不知道被他毁坏了多少间房屋,斩断了多少颗树木。这样的缠斗,终于伴随着上官千夜的一声惊呼而终止了。 上官千夜啊的一声喊,把在场的人也都吓得不轻,大家都以为他是被裂空刃给砍中了,可是仔细一看,原来并不是这样。 上官千夜由于过渡的注意着对手和巨刃,还是没有能力再分出神来注意自己的脚下,他退着退着就退到了玄迷阵的入口处。 其他的众位英雄都在后面跟着,由于后山的秃石是一个巨大的穹顶,不到近前并看不清洞口的位置,所以也没有人能够提前的发现并提醒上官千夜。 上官千夜一坠到了洞里,欧阳封候看着极速下坠并消失的他,哈哈的狂笑道:“哈哈哈哈,上官千夜呀,你也有今天!这么小的洞口我看你要如何能够出得来!”说罢用巨石死死的把洞口封住了。 等众人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一颗颗提着的心也都放下了。一来,是因为看样子欧阳封候并不知道这是玄迷阵的入口 ,二来,他好像也并不知道上官千夜曾是多年来能够出离此阵的第一人。 老少英雄刚长出了一口气,这时欧阳封候又把头转了回来看着众人。从他那双眼睛里,大家看到了重重的杀机。 这时,有几个门派的掌门人急忙向前跑上几步,然后拱手施礼道:“欧阳少侠,我等愿意尊你为武林之主!” 听到了这些人的话,身后的众英雄真是气炸了连肝肺,咬碎了口中牙。如今失去了虚离天帝这个主心骨,看来大家正面临着一场武林生死存亡的血战。 一四三 依然称霸 刘铁男看着那些向欧阳封候俯首称臣的掌门人,一股怒气就涌了上来。就连王永和也是对他们众人怒目而视。 大多数的人都对他们的行为非常的不满,因为众人的心里都知道,虽然上官千夜掉进了玄迷阵内,可是他还没有死。只要上官千夜活着一天,欧阳封候的至尊梦就做不安稳。 欧阳封候看着向自己低头行礼的几个人,哈哈的一阵狂笑,然后突然间挥动着巨刃就冲了过去,二话不说就是一顿乱砍。 可怜这些站错了队伍的人们,只曾想找到了立足于武林的靠山,没想到却早早的死于非命。 王永和看着这些人瞬间无一活口,怒道:“欧阳封候,他们众人已经归顺于你,你为什么还要对他们下此毒手?” 欧阳封候冷笑了几声道:“如今我有裂空在手,茫茫乾坤谁是我的敌手?莫说是区区一个武林盟主,就算是皇帝我也做得!此时我还要这几个废物有何用?” 王永和众人一听都惊得魂飞天外,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欧阳封候会有这么大的野心。 欧阳封候盯着众人道:“武林纷争不断,江湖风波不宁,都是因为你们这些庸才,若是早有这裂空出世,还用学什么武艺,苦练的什么功夫?不如就在今日,我把武林打扫干净,也省得日后再生事端。” 众位英雄还不太懂他的意思,欧阳封候就轮起裂空刃冲了过来。所到之处如狼入羊群一般。 这些人功夫都自然是不弱,可是却不可能和神器抗衡,在欧阳封候不断的驱逐中。四散奔走。 有些功夫好的腿脚快的也就逃掉了,而那些随着掌门人前来的小弟子们,几乎无一活命,全部都惨死在了裂空刃之下。 欧阳封候杀得眼睛都红了,见人就砍逢人就杀,一直追着众人奔到了至尊顶的山脚下,这才收住了自己的神刀。 看着慌乱逃窜的人们。欧阳封候猛的回过神来,自己也是懊悔不已。 这样的做法,本来也不是他的初衷。他本想战胜与自己竞争的对手,然后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可是刚刚上官千夜所用的流沙掌刺激了他的神经,让他乱了自己的手脚。 当一切又都回归平静,欧阳封候这才傻了眼。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滥杀无辜。不仅不会让武林中人服气,并且还会成为整个武林的公敌。 他现在很想把大家呼喊回来,说明自己的心意,可是刚刚经历了这样的场面,谁还会这么轻易的相信自己呢? 最终,欧阳封候把这一切的后果,都归恨在上官千夜的身上。他认为,如果上官千夜不使用流沙掌。自己就不会这样的疯狂。所有这一切的后果,都是上官千夜一个人造成的。 出于对上官千夜无限的怨恨。再加上上官千夜自身在江湖中所树立的崇高威信,欧阳封候深深的体会到,若是自己想做上盟主的位置,上官千夜这个对手是一定要先铲除掉的。不能再拖泥带水给自己留下任何可能的后患。 拿定了主意,欧阳封候独自一人再次返回到了玄迷阵的入口处。他现在还并不知道这是哪里,不过他必须要亲自下去确认一下,上官千夜是否还活着或是已经死了。如果不亲眼见到,总是感觉放心不下。 欧阳封候用力的挪开了洞口的巨石,想都没有多想,纵身就跳进了洞内。 欧阳封候并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一直都被一个人偷偷的监视着,这个人就是匕首系至尊刘铁男。 刘铁男刚刚也是被夹杂在众人的中间,一路被欧阳封候驱赶到了山下,可是他并没有离开,因为他知道,曾经成功的出离了玄迷阵的上官千夜,绝对不会被困死在洞内。 所以他一直都在暗中的监视着欧阳封候,想等到他离开至尊顶,自己好再次前往玄迷阵的入口处,等待着上官千夜的归来。 刘铁男也没有想到,欧阳封候不仅没有离开,并且还只身跳进了玄迷阵。 此时独自一个人守在洞口的刘铁男非常的着急,他希望上官千夜可以快些的出来,如果在洞内两个人相遇了,那么上官千夜绝对是九死一生。 事后第三天的早上,刘铁男终于在玄迷阵的入口处等到了上官千夜。虽然上官千夜已经进入过一次玄迷阵,可是他毕竟还是要一关一关的去经历,这种考验,对于一个已知危险而迎难而上的人来说,更加的不容易。 刘铁男激动的跑到了他的近前道:“虚离天帝,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再次完好无损的出来。只要你还平安,武林就有了希望。” 上官千夜明显的有些劳累了,他看着刘铁男问:“刘至尊,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其他的人呢?大家都还好吗?欧阳封候去哪了?” 刘铁男也是连续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了,不过此时看到了上官千夜,还是兴奋得忘记了疲惫。他为上官千夜简单的介绍了众人和欧阳封候的情况。最后他说道:“如今欧阳封候已经进入到了玄迷阵,看来他多半会死在里面,只要他一亡掉,武林从此也就安宁了。” 上官千夜听完道:“虽然欧阳封候是第一次进入到这阵中,不过以裂空刃的威力,只怕这阵也困不了他太久。我们还是应该尽快的找到碎空刃,这样才能保证武林万无一失。” 刘铁男道:“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不过我们要到哪去寻找呢?这么多年了大家都没有能够找到碎空刃,如今裂空已经出世,武林还能再等上碎空三五个年头吗?” 上官千夜道:“刘至尊,不知道这四把巨刃的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若是能够找到最先传播的人,或许就能够找到碎空刃。” 刘铁男道:“这个消息是最先从亮剑门传出来的,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得到了消息。在最开始的时候。巨刃的事成了为他们门派内部的秘密,可是毕竟门派内人多嘴杂,到了后来就一传十十传百的,让整个武林都知道了这件事。听说亮剑门因为走漏消息一事,还发生过内部的矛盾,可是这几年来,并没有人真正的寻找到巨刃。这件事也就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平息了。” 上官千夜听完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我们也只有找到了亮剑门的掌门人范子桓,才能够有希望得到最确切的消息。” 刘铁男道:“是啊。可是亮剑门上下仍然是把这件事做为本门的最高机密而守口如瓶,虽然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此事,不过还没有人得到过最确切的消息。就算我们找到了范子恒,人家能不能告诉我们实情。这个也很难讲。” 上官千夜道:“此事事关重大。关系到整个武林的安危,这个责任不是亮剑门可以自己承担得起的,所以由不得他不说。” 刘铁男道:“好,既然虚离天帝你这么说,那我就为了武林大计舍命陪君子,一起和你去亮剑门走一遭。” 两个人正在说着,从后山的悬崖又跃上来一个人,这个人正是欧阳封候。与上官千夜分析的一样。拿着裂空刃的欧阳封候,玄迷阵根本就困不住他。他可以斩断阻路的重重机关。若不是里面洞口极多,让他多次走了弯路,欧阳封候也许早就出来了。 欧阳封候看着上官千夜道:“原来你真的还活着,我就说老天不会这么便宜了你,你若是不死在我的裂空刃下,如何能让我安心?” 刘铁男一见是欧阳封候,急忙对上官千夜道:“虚离天帝,我们不必和他在此过多的纠缠,还是尽快赶到亮剑门,等到碎空有了着落再来寻他不迟。” 上官千夜也是累坏了,经过了玄迷阵中的数关,他现在远没有欧阳封候看上去有精神。 上官千夜道:“也好,我们就先离开这里再说。”说完和刘铁男两个人也不和欧阳封候答话,转身就往山脚下逃去。 欧阳封候本来以为上官千夜至少会和他斗上几句嘴,没想到对面的两个人转头就跑,于是他也不再多费什么唇舌,提着刀在后面紧追。 他确实是比上官千夜更容易的出离了玄迷阵,可是他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轻松,就算是有裂空神器的相佑,那些未知的机关也给他带来了不少的麻烦。他看上去是要比上官千夜的精气神稍强一些,不过现在的他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刘铁男在前面领着路跑着,一直跑到了山脚下,他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欧阳封候的脚力是够快,但是还比不了自己和上官千夜两个人。按理说早就应该把他给甩开了,不知道为什么上官千夜跑得有些慢。 刘铁男回过头来道:“虚离天帝,我们加快些脚步把他甩开,不然他老是得缠着我们。” 上官千夜在他身后道:“甩开他容易,可再想知道他的行踪就难了。如果他追不上我们,说不定又会去残害哪门哪派,到时岂不是又会有太多的无辜伤亡吗?” 刘铁男问:“虚离天帝,那你想怎么办?” 上官千夜道:“我想一直这样引着他,给他能够追上我们希望的同时,也永远不让他追上,这样做虽然我们有些为难,可是整个武林的其他人就安全得多了。” 刘铁男道:“可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呀,总不能一直这样跑下去,我们还要去寻找碎空的下落,这让我们分不得身啊。” 上官千夜没有说话,因为他自己也是很无奈,可是除了这样做以外,就再也没有办法控制得住欧阳封候了,只能拿自身当诱饵,为自己的泰斗门,为武林中的所有人,做最后的一搏。 一四四 逆袭 上官千夜和刘铁男在前面跑,欧阳封候提着刀在后面追。上官千夜始终很好的控制着速度,与欧阳封候一直保持着一箭地左右的距离。 欧阳封候有时会泄气的停下来,不想再继续追赶,可每当他一停下脚步,上官千夜和刘铁男也会停下来歇息。 这样一来,就更加的刺激了欧阳封候脆弱的神经,在他看来,这是前面的两个人对自己发出的公然挑衅。明明他们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却还敢一直在前面晃来晃去的不消失,这也把他的怒气全部勾了出来。他下定决心,不杀掉上官千夜和刘铁男绝不停步。 不管怎样说,三个人都太累了。这样追逐的脚步,由快跑变成了慢跑,由慢跑变成了走路,到最后还要不断的停下来休息。 就这样,他们一个在后两个在前的追随了整整三个日夜。上官千夜和刘铁男还好一些,毕竟等到欧阳封候走不动的时候,两个人还可以轮流坐下来小睡一会儿。可是欧阳封候却一直不敢入睡,他生怕自己睡着了,着了对手的暗算。 第三天的傍晚,欧阳封候实在有些坚持不住了,他心里明白,自己太久没有睡过觉了,只要一睡着,莫说是让人盗走了裂空刃,就算是连同自己的头颅一起盗走,他也会睡得像死人一样毫无知觉。 欧阳封候停住了脚步,此时他的眼神已经迷离了,前面的两个人的身影。看上去好像四个人一样。他知道不能再坚持了,如果继续跟随上官千夜,自己可能走着路都能睡着了。 他转回身去。背对着上官千夜两个人往回走,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觉。可是走出了两里路的距离,他回过头来一看,上官千夜和刘铁男居然跟了过来。 现在的欧阳封候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生气了,他只能努力的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坚持着又走出一段路。等他回过身过来看。后面的两个人仍然像幽灵一样紧随着自己。 他被逼无奈,只好再次往前走,他想甩开两个人。他真的想睡觉了。 在他身后跟着的刘铁男看出了端倪,欢喜的道:“虚离天帝,想必是他已经坚持不住了,如果我们能这样一直跟着他不让他休息。看来我们就用不着去寻找碎空刃了。等他睡着了,我们盗走他的刀,再斩下他的人头。” 上官千夜也是看到了希望,他的心里虽然并不同意杀掉欧阳封候,但是盗走他手中的裂空刃却是必然要做的。 欧阳封候在前面边走边回头看,却怎么也甩不掉先前被自己追逐的两个人。太阳就快要落山了,他突然转回身来,面对着上官千夜和刘铁男脆在了地上。带着哭腔恳求道:“你们不要再跟着我了,我求你们让我睡一会儿吧。” 刘铁男听完哈哈的大笑道:“欧阳封候啊。你没有想到吧,手握裂空刃的你,也会有这个时候。若是你早知道回头是岸,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何苦自己被逼到这个地步呢?” 上官千夜道:“欧阳兄,就凭着你是雨荷的亲哥哥这一点,我保证在任何的时间都不会对你下毒手,只要你留下裂空,就可以随时安全的离开。” 欧阳封候听着两个人的话,想回应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过对方所提出的条件,却是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答应的。 不管是哪个武林人士,只要得到了裂空都不可能会轻易的放手,哪怕是用自己的命去换,也都在所不惜,欧阳封候也不例外,反而会比其他人更加的珍惜自己称霸中原武林的机会。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能够懂得自己到底错在了什么地方,居然会换来了这么多年的颠沛流离。如今以王者之姿回归的他,若是没有一番经天纬地的作为,是死了也不会心甘的。 欧阳封候咬着牙站起了身,当他用脆求的方式也没能换来想要的结果的时候,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继续前行,哪怕是睡死在了路上,也绝对不可能把裂空亲手送给仇人。 刘铁男边走着,边盯着他的背景道:“欧阳封候,我看你还这能够坚持多久,等到你倒下身体的时候,就是你送命的一刻。” 上官千夜静静的听着,并没有反驳他的话,可是这并不等于刘铁男真的要杀欧阳封候的时候,自己不会出手阻拦。 欧阳封候做为欧阳坤唯一的儿子,上官千夜还是希望他能够改过从善的。不管他曾经犯过多大的错误,只要他肯悔改,出于对自己妻子的尊重,上官千夜都是可以接受他的。 天空中逐渐变得昏暗了,虽然还没有彻底的黑下来,可也已经看到了夜的影子。 欧阳封候在前面胡乱的走着,就在他整个人马上就要崩溃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不远处的前面,传来了水流急速翻滚的声响。 这个发现让欧阳封候喜出望外,他奔着声音快速的走了过去。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也都听到了流水的声音,刘铁男道:“不好,看来他要借着水路逃走。” 上官千夜道:“不会的,听着声音就能够感觉得到,前面的这条河不是一般的汹涌,别说是几天几夜没睡过觉的欧阳封候,就算是在江边长大的捕鱼汉子,也不敢游过去。” 上官千夜说的话完全是凭着经验说的,现在他的头脑也已经麻木了,根本就不想再去仔细的分析什么事,因为他已经没有那个精力了。 刘铁男也是一样,上官千夜这么一说,他也就那么一听。 两个人说着话,目光一直紧盯着欧阳封候。只见他来到了河边,弯下腰去照着水面挥动了一下裂空刃。然后双脚向前迈出一步。再挥动一下裂空,双脚再向前迈出一步。 直到欧阳封候迈出去了十几步,刘铁男才突然反应过来。他急忙喊道:“不好!他手里有裂空!” 他这样一说,上官千夜也才猛然惊醒,等两个人快步来了河边的时候,欧阳封候已经行到了河水的中间。 原来他是用手中的裂空撕裂了空间,这样悬浮着的空间,就成了他过河时所用的阶梯。然后用脚踩在了上面,这样一步一步的移动着过了河。 站在岸边的上官千夜和刘铁男可傻了眼。现在他们才直正的明白,莫说是一条河,就算是万丈深渊。欧阳封候照样可以凭借着裂空为自己搭建的台阶来去自如。 看着欧阳封候消失的身影,上官千夜和刘铁男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坐在了岸边,然后倒身便睡。顷刻间鼾声便伴着流水的声响飘散到了夜空里。 第二天的中午。炎炎的烈日终于将他们两个人唤醒。等他们坐起了身子,再想去寻找欧阳封候,就已经完全的不可能了。 刘铁男看着有些失落的上官千夜,开口劝他道:“虚离天帝你不必心急,用不着我们去找他,他就会主动来找我们。” 上官千夜道:“但愿他在醒来的时候,第一个就来寻找我们,不要去别的地方滥杀无辜。” 两个人来到河边喝饱了水。又洗了把脸,这才再次起身。一路直奔亮剑门而来。 在赶路的时候,上官千夜仍在不断的担心,他真的怕欧阳封候一时冲动,前往自己的泰斗门。虽然欧阳雨荷是他的亲妹妹,可是他一但疯狂起来,雨荷能不能拦得住他真的不好说。 可是现在,不仅仅是自己的泰斗门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威胁,整个武林都处在慌乱之中。如今大家的惊恐,绝不亚于当年丈影如来反清之时。 那时候的各门派众人,毕竟面对的是一个不会大开杀戒的盟主,还有一个较为理智的皇帝。可是现在,疯狂的欧阳封候可是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的举动绝对是正常人预想不到的,是不可猜测的。 种种的压力,迫使着上官千夜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亮剑门,然后再发动整个武林寻找碎空刃,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大家的平安。不然只怕每一个人都随时会有招难的危险。 一路上,两个人不管是经过哪门哪派,哪个山寨哪家武馆,绝大部分的门派都已经人去屋空了,这样凄凉的场面是整个中原武林从来没有过的。 自从欧阳封候提着裂空刃,扬言要扫清武林的消息传开以后,几乎所有的武林人士都不敢留在自己的地盘了,他们在惧怕的同时,只有选择逃到异乡,然后隐瞒自己的江湖人身分,以求自保。 面对着一个疯子一般的屠杀者,面对着一把毫无反击能力的神刀,这样做也许真的是大家最明智的选择了。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瞧着,不由得暗然神伤。 当初那个刀光剑影时的江湖,让人们期盼着能够风平浪静,可是现在真的出现了死一般宁静我场景,却又让人不得不为之心酸。 终于在这一天,两个人接近了亮剑门的门派驻地。 亮剑门座落在一片茂密的竹林之中,向来以环境优雅自居。门长范子恒以一套明亮剑法创建此门,虽然已经创派多年,可是在江湖中却一直是名不见经传。 其原因是,明亮剑法之所以得名,原因就是此剑法充分的利用了光线的照射,只有在阳光充足时,才可以用自己手中的宝剑反射强烈的阳光,来晃动对手的眼睛。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发挥其剑法的最大威力。 由于受到了对天气过分依赖的限制,所以这个门派一直是不温不火,前来学艺的弟子也是少得可怜。发展了近三十年之后,居然已经不再以比斗武技为主,而是演变成了以舞剑娱乐为生了。 范子恒也是一位早年成了名的侠客,行走江湖遇到武林同道之时,对方也都会尊称他一声侠客爷。可是他在武林中,由于门派的势力太弱,所以他真正的地位并不高。 范子恒也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自己深深的了解到这一点,所以近些年来,在江湖上一直很少露面。除非是万不得以,否则他绝对不会走出这片竹林。 后来武林中的新一代少侠们,几乎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听说过亮剑门,更不知道范子恒是哪一位。 一直到四把巨刃的传闻出现在江湖上,才让这个少为人知的亮剑门一时间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名门。而范子恒依然为人处事非常的低调,以他的江湖势力,也是不敢过于的张扬。 刘铁男凭着对亮剑门以及范子恒的些许了解,已经在未到达之前就拿定了主意,如果范子恒不肯说出实情,那也就只好动武逼着他说实话了。 一四五 好事多磨 刘铁男一直在前面领着路,上官千夜跟在他的身后。一路走着,刘铁男不停的给上官千夜介绍着亮剑门的情况。 上官千夜本来不想用武力来解决问题,可是事出无奈,一但范子恒真的不肯说出巨刃的实情,恐怕除了强逼之外,也没有什么再好的办法了。 望着前面茂密的竹林,刘铁男告诉上官千夜,走进去几里路,就到了亮剑派的驻地了。看着如此缠头的事就要有了一个结果,上官千夜也是轻松了不少。 两个人刚刚走进竹林,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噼噼啪啪人的鞭炮响,接着又响起了阵阵的鼓乐之音,整片竹林显得好不嘈杂。 刘铁男听着声音呵呵一笑道:“想必是亮剑门的人知道我们要来,所以在欢迎我们。” 上官千夜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他和刘铁男一路赶来,并没有惊动过任何人,亮剑门是不太可能提前知道消息的。 他们顺着声音的方向快步的向前走,等穿过了竹林,眼前现出了一大片的开阔之地。这片地的四周都被竹林包围着,站在空地向四周望去,真的是意境非凡。 在空地的中间处,有一间不太大的院落,看得出宅子的主人也不是十分的阔气。 在院落的门外,现在正挤满人了。有吹吹打打的鼓乐手,还有点火放鞭炮的弟子。院外的围墙上,挂着缤纷的彩带,锦秀的大红花更是到处皆是。 上官千夜他们两个人愣住了。不明白亮剑门的人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刘铁男呆呆的道:“莫非范子恒的家里有什么喜事吗?” 他正自言自语的说着,这时有数名弟子抬出来了一个梯子立在了门外,又有弟子顺着梯子爬了上去。把挂在门楼上写着亮剑门三个字的牌匾摘了下来。 这样的举动就更让上官千夜他们摸不着头脑了,就算是真的有什么喜事,也不至于把招牌摘下来吧。 再看那名弟子把牌匾托在手里,然后用力的向外抛了出去。写着亮剑门三个字的牌匾已经挂在上面好久了,饱受了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淋,又经过这么重的一摔,顿时就从中间裂成了两半。 上官千夜看完就是一愣道:“刘至尊。他们这要是做什么?莫非是要搬家不成?” 刘铁男此时也是一头的雾水,在猜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也只能随口答道:“或许是吧。我们一路上见过太多关门大吉的门派了,看来这个亮剑门也是得到了消息,准备搬家躲灾呢。” 上官千夜听完摇了摇头,他感觉这个答案并不能让自己满意。于是又问道:“既然是要逃走。那么又放鞭炮又奏乐干什么?” 刘铁男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嘴巴张开又闭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从门里又走出来四名弟子,这四个人抬着一块新的牌匾,牌匾的上面还披着大红花。 刘铁男看罢冷笑了两声道:“这个范子恒到底在搞什么鬼,换一块新匾,至于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吗?” 亮剑门的四名弟子已经把牌匾举了起来,看样子新匾还是有些份量的。等他们几个人合力把新匾挂好。鼓乐声和鞭炮声再次响起,众弟子们一阵阵的欢呼。 上官千夜和刘铁男定睛一看。只见新的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天下武尊! 刘铁男看完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凭着自己对范子恒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做事如此的高调。 上官千夜也愣住了,在他的印象里,除了当年鼎盛时期的少林寺以外,还没有哪个门派敢把这四个字高高的悬挂到正门上。就算是当年的丈影如来,也不曾这样的称呼过自己。 他们两个人看着眼前杂乱的场面,搞不清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所以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并没有贸然的走过去。 又过了片刻,从院内走出来一个人。这个人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留着长长的须髯,看上去精神状态非常的好。他的身后背着一件兵器,那件兵器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并看不到本来的面貌。 刘铁男看着那个人对上官千夜说道:“虚离天帝,那个人就是范子恒。” 上官千夜点了点头道:“这个人看上去有些古怪,在自己的家里居然也会随身带着兵刃。” 两个人正说着,范子恒站在门口处抬起头来朝着这边看了看,然后哈哈的一笑,随后高声喊道:“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前面的朋友可是铁男兄吗?” 刘铁男和范子恒相识了多年,只不过彼此之间没有太多的交往,可是铁男兄这样的称呼,还是第一次从范子恒的嘴里说出来。在以往他见到刘铁男的时候,都是非常恭敬的尊称刘至尊。 刘铁男虽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头,可还是陪着笑道:“子恒好眼力,正是刘某。”说完带着上官千夜走上前去。 范子恒笑呵呵的看着他们走近,不过也只是笑着,双脚从始至终都没有移动过半步。而他的这个迎客方式,也让刘铁男相当的不满。可是毕竟这次前来是有求于范子恒,所以刘铁男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刘铁男和上官千夜两个人一直走到了台阶前,抬头看着范子恒。刘铁男道:“子恒,你今天搞这么大的排场,不知道是何意啊?莫非是事先知道老友前来,故此才动乐相迎吗?” 刘铁男这样说只不过是想和范子恒先叙一叙旧,两个人太久没有见过面了,如果谈话时能够多出几声爽朗的笑,彼此间也不会因为无话可说而感到陌生。 范子恒站在台阶上,低头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等听完了刘铁男的话。随后哈哈的一笑,可是并没有接着对方的话说下去。这样一来,就让身为武林至尊的刘铁男有些尴尬了。 上官千夜偷着看了一眼刘铁男。见他虽然还是笑对范子恒,可是脸色已经有些不太好看了。 上官千夜急忙上前施礼道:“久闻范老前辈及贵派亮剑门的美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真是让晚辈无比的赞叹。” 范子恒道:“年轻人,你果然会说话。不过从今以后,虽然范子恒依然会身在武林,可是亮剑门这个门派就已经消失了。你们也都看见老夫头顶上的这块牌匾,从现在起亮剑门正式更名为天下武尊堂。还希望二位今后在江湖上行走之时,多多的为我的门派尽心的宣扬一下名号。” 刘铁男听完这番话。渐渐的把笑容收了起来,他没想到范子恒会这样的不尊重自己,更没想到他居然敢连虚离天帝都没有放在眼里。 刘铁男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来道:“范老门长。想必你还不认识我身边的这位后辈英雄。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范子恒一摇手道:“不必,不必,虽然老夫我不认识他的脸,可是我却识得他背后的刀。想必这位就是老铁山的徒弟上官千夜吧?” 等他把这句话说完,就连上官千夜也把笑容收了起来。在整个中原武林之中,还没有人这样称呼过自己的师父。从老铁山这三个字里。就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范中恒对自己师父的不敬。 刘铁男现在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在短短的时间里。已经让范子恒狠狠的卷了他数次面子。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小亮剑门的门长,会对自己如此的怠慢。 刘铁男带着气问道:“范门长,你的亮剑门一直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要换上天下武尊这四个字,凭着我多年对你的了解,这并不像你为人处事的方法,难道你就不怕惹怒了天下而招来大祸吗?” 范子恒听完哈哈大笑道:“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数十年来,各门各派无不蒸蒸日上,唯独我的亮剑门一直萎靡至今。现在普天之下的各大门派,无不被逼得偃旗息鼓。在这个时候,我的门派也应该有一番做作为了。” 刘铁男听完,和上官千夜相互对视了一眼,他心里感觉这个范子恒,好像是受到太多年的压抑,致使他的整个人都憋疯了。 范子恒丝毫也不在意对面两个人的表情,又接着道:“铁男啊,今天你们来到我的天下武尊堂,若是前来道贺的,我就请你们进去吃上一杯酒。若是有事相求便请直言讲在当面。如果只是路过此地,那么还请二位速速离去,凭着你我二人多年的交情,我也不会在自家的门口为难你们,若是换了旁人,只怕他进我的竹林容易,可是要出我的竹林却是万难。” 刘铁男听完把眉毛竖了起来,厉声道:“范子恒,你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千夜生怕把事情闹大,如果双方真的动起手来,只怕就再也没有办法知道四把巨刃的事了。于是他急忙拦住了刘铁男的话,抢着说道:“范掌门,我们此次前来,的确是有事相求。” 范子恒哼了一声道:“就知道你们没事不会来此,说吧,到底有什么事要求我?” 上官千夜道:“近日,传闻中的裂空刃重现江湖,并且落到了欧阳封候的手中。此人得到裂空刃之后大开杀戒滥杀无辜,短短的几天之内,就有不少的武林同道死在了他的刀下。” 范子恒听完也愣住了,呆呆的看着上官千夜问道:“裂空刃已经出世的事的确是真的不成?” 刘铁男道:“范子恒,我们有什么必要大老远的来这里骗你?” 上官千夜忙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刘铁男这才不做声了。 上官千夜接着道:“范掌门,我们听传闻说,四把巨刃的事是从贵派传出去的,为了能够制止裂空刃的恶行,故此才来到贵派相求于您,希望可以得知碎空刃的下落。以压制裂空的横行。” 范子恒听完上官千夜的话,哈哈的大笑道:“老夫我万万没有想到,裂空宝刃竟然会这么快就露了面。好啊,真是好啊。” 刘铁男道:“范子恒,如今全天下的武林同道都处在危难之中,你如何还敢大笑称好?裂空之祸关系到整个武林的安危,既然你知道碎空的下落,就应该尽早的告诉我们,这个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不然你就是整个武林的罪人,只怕这个恶名不是你可以承担得起的!” 范子恒听完笑道:“铁男你干嘛说话非要这么激动呢?救人于危难之中是积德行善之事,老夫我如何不肯去做呢?” 听完他话。上官千夜急着问道:“范掌门,这么说您是打算助我们一臂之力了?” 范子恒道:“你们先把心放宽,裂空刃出世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二位先在这里稍等片刻。切记要稍安勿躁。我去去就来。”说完转身进了院子,把上官千夜和刘铁男两个人弃在了门外。 刘铁男看着范子恒真是满腔的怒火,幸好有上官千夜一直劝着他,他这才没有把情绪发泄出来。 两个人在门外焦急的等着,可是久久也不见范子恒出来。刘铁男多次想冲进去把他揪出来,却都被上官千夜拉住了。上官千夜知道,这件事就得慢慢来,着急不得。若是把范子恒真的得罪了。到那时就算是杀了他,他也不会说出实情的。 足足两个时辰过去了。从门里才缓慢的走出了范子恒。 范子恒来到门外,哈哈的一笑道:“人啊,上了年纪就做什么事也不中用了。二位和我说的事,我一转身就给忘记了,直到刚刚睡醒了午觉才想了起来,真是抱歉,让二位久等了。” 刘铁男听完气得哇哇的暴叫,用手指着范子恒的鼻子道:“好你个老家伙,你也配做这一门之长?你也配自称是一代名侠?今日你欺我太甚,我刘铁男岂能与你善罢甘休!”说着就向前冲了过去。 上官千夜一把将他抱住,口中说道:“刘至尊您先消消气,范掌门年纪大了,忘记事情也是在所难免,更何况他老人家也没让我们等太久。” 刘铁男明白上官千夜的意思,自己把火气往下压了一压,他也知道,范子恒这次出来就一定会给他们一个交待,所以先不能把眼看就要办成的事情给搞砸了。 范子恒一点也没有在意刘铁男的举动,笑呵呵的对上官千夜道:“小小的年纪,果然配得上虚离天帝的称号,之前老夫还一直对你不太服气,可是今日一见,你果然有容人之量。” 上官千夜道:“范掌门过奖了,不知道碎空刃的事您想得怎么样了?” 范子恒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身为天下武尊堂的主人,绝对不会言而无信的。”说着从怀中存出一张泛黄的纸来,递给了上官千夜。 上官千夜把那张纸接在手中看了看,他并不知道,这张纸其实就是当初自己从奇幻秘修法典中遗失的。 范子恒道:“关于裂空和碎空的事,这张纸上有着非常详细的记载,不过你们是否可以顺利的找到碎空宝刀,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他虽然这样说,可是上官千夜还是非常的感激,他拱手施礼道:“多谢老前辈。” 刘铁男也是感觉到非常的意外,他没想到范子恒一直对自己和上官千夜如此的刻薄,可是在帮助寻找碎空这件事上,却表现得非常的豪爽和慷慨。这样巨大的反差,不得不让刘铁男心存疑惑。 刘铁男道:“虚离天帝,你先别着急谢这个老狐狸,我们辨别真伪后再做决定。”说着接过纸来打开瞧看。 在那张泛黄的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一时也看不完,不过其中有几个字写得稍大一些,在纸上显得非常的醒目。 刘铁男看了一眼,然后抬起头来看着范子恒问道:“江湖上传闻一共有四把神器,除了裂空和碎空之外,还有两把叫断空和越空,为何这张纸上却只有前两把神器的字样?” 范子恒道:“刘铁男,做人不可以太贪心,你们想知道碎空的下落,我就给你碎空的线索,这有什么不对吗?至于断空和越空,它们身在何处又与你们有什么干系呢?” 刘铁男道:“你还有脸说我太过贪心,你若是不贪,为何还私藏着另一半的秘密?” 范子恒道:“那是我的事,我能把一半给你们,已经是看在天下武林同道生死的份上,给了你们天大的面子了。不然我便会自己去寻找碎空宝刀,然后拯救天下武林,也好落得个千秋的美名。” 上官千夜在刘铁男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刘至尊,如今寻找碎空为第一要事,我们不必和他再纠缠下去。” 刘铁男听完点了点头道:“范子恒,但愿你给我们的消息是真实的,若是我发现其中有诈,定要再回到这里取了你的项上人头!” 刘铁男说完了这番话,拉着上官千夜头也不回的走进了竹林。 范子恒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冷笑了几声道:“我苦寻了数年之久,也未能见到碎空的真面目,我倒想看一看,碎空是不是真的和你们更有缘份。若是你们也找不到,免不得还是要回到我的天下武尊堂来求我。” 一四六 断空神威 上官千夜和刘铁男两个人离开了亮剑门,穿过了那片竹林,把那页泛黄的纸展开来瞧看。 上面对四把巨刃的来历记载得很是清楚,并且也说明了神器的功能和所藏的方位。 纸上写着:当年汉高祖刘邦起义之时,曾一剑斩杀了一条神蛇,那神蛇死后化为四只圣兽,分别为赤龙、冰虎、雾雀和风龟。高祖刘帮独剑力战四兽,最终将四兽皆斩。 从此高祖刘邦声威大震,天下叹服,归顺于他的人也甚多。 后来高祖得了天下,认为若是没有神蛇所化的四兽,自己当年就会少了让他人臣服并相佐的资本。 为了感激神蛇之力,就将四圣兽的尸骨打造成了四把神刀。这四把刀名为赤龙骨、冰虎尾、雾雀爪、风龟背。 并命人把这四把神刀,分别放置到汉朝疆土的边界,希望能够借此神刀,来震慑八方妖邪,也好确保大汉河山万年永固。 不料想数百年后汉朝天数已尽,这四把神刀也就随之一并被人掘起。在三国纷争的混乱年代里,这四把神刀最终落到了四位名将手中,且屡立战功。 就这样,这四把神刀一直在各代的武将手中流传。直到后来的大唐时期,才被一位不知名的铁匠重新锻造。 从此,这四把神刀不再是长杆的武将用刀,而变成了短把儿的武侠利刃。 随着四把神刀的重新问世,它们也改变了原有的特效。转化为新一代全新的神器。 这四把新的巨刃,就是流传至今的裂空、碎空、断空、越空。 裂空在舞动之时,会撕裂空间。无论是何物,都不可能逃脱。而碎空本身并没有自己的独特之处,可是它却是可以破解裂空刃的唯一兵器。 随着这四把新神器的问世,着实给当年的大唐武林带来了太多的麻烦。 到了后来,大唐的帝君也得知了消息。而这样神奇的玄幻之刃,是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拥有的。于是他下令动员全国之力,必须将这四把神器的持有着缉拿。并且将巨刃上缴。 也不知道当时耗费了多少的财力和物力,死伤了多少无辜的将士,终于在数年之后。完成了这道皇命。 大唐的帝君当亲眼见到了这四把神器,也效仿当年的汉高祖刘邦,让人把它们分别安置在汉土的东南西北的四个方向,以此来保大唐的平安。 事情办妥以后。唐王为了让神器永远的远离汉土。便把前去安放的人全部斩尽,以此来封锁消息。 所以这四把巨刃的具体下落,一直都是武林中的一个迷。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神器的影子就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记忆。若不是上官千夜的一时大意,将书页遗失,只怕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它们的存在了。 上官千夜看完了纸上面的字,自言自语的道:“可惜不能得到断空与越空的出处,若是能一并找到。到时就一定要将它们全部销毁,这样武林就安宁了。” 刘铁男道:“只要裂空和断空不出世。碎空和越空也就没有必要去寻找,因为它们本身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上官千夜点了点头问:“裂空已经如此的厉害了,刘至尊可知道那断空又是怎么一回事吗?” 刘铁男道:“虽然范子恒没有把另一半的记录给我们,可是关于断空的事却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而断空的威力相对于裂空,有可能更加的让人胆寒。” 上官千夜道“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一把兵器?” 刘铁男道:“裂空在挥动的时候,可以撕裂空间。而断空在舞动之时,却可以让时间暂时停止,也只能是持有断空和越空的神器主人,才可以在停止的时间内自由的穿梭,其他人都会随着时间一起停住,根本就感觉不到所有的一切发生了什么变化。” 上官千夜听完他的介绍,感觉这个断空实在是太可怕了。他问道:“这样说来,若是有人拿到了断空,岂不是可以让时间长久的停止了吗?” 刘铁男道:“应该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根据传闻说,断空在挥动的时候,要达到一定的速度,才可以让斩断时间的功能发挥出来,所以每一次挥动断空时,其实真正被停止的时间还是很短暂的。” 上官千夜道:“就算是短暂,也足以使对手丧命,看来这个断空也不能留在世上。” 刘铁男道:“是啊,普通人拿着断空倒也没什么威力,如果换成了习武几十年的高手,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上官千夜道:“但愿断空宝刀不要再落到坏人的手里。” 刘铁男也是叹了口气,他对未来武林的命运也是不敢再去多想。 两个人盯着那张破旧的纸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最后上官千夜问道:“刘至尊,关于碎空刃放置地点的记载太模糊了,我还是想不明白它在何处,不知道你看懂了没有?” 刘铁男皱着眉头道:“我也是和你一样的感觉,这哪是什么记录,分明又是一个解不开的迷。” 原来在文字里是这样描述碎空所藏方位的:碎空安放在极南靠东的疆域,那里的山依水立,水绕山行,虽是汉土,却有象影,巨象饮水之流,深藏碎空之地。 两个人看着这样的描述,真的是有些蒙了。天下如此之大,这样囫囵的描述,如何能够找到碎空刃呢? 刘铁男一直咳声叹气,上官千夜也是陷入了沉思低头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刘铁男突然站起身道:“好一个狡猾的范子恒,怪不得他这么大方的就把这张纸交给了我们。看来他早就看得明白,碎空根本就无从寻找。” 上官千夜道:“是啊,看来欧阳封候也是无意中巧遇了裂空刃。这两把刀的描述大体上都是如此,莫说是三年五年,只怕十年八年也寻不到个头绪。” 刘铁男气得满脸通红道:“虚离天帝,你且在此稍等我片刻,我这就返回亮剑门,定要和范子恒讨回一个公道。” 上官千夜道:“刘至尊,你先压一压火气。就算是我们被范子恒给戏弄了,也没有足够的理由回去找人家说理,毕竟他还是把这张纸给了我们。” 刘铁男叹了口气道:“虚离天帝。如今裂空横行于世,碎空又无处去寻,那我们又要怎么办?天下武林又要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坐以待毙吗?” 上官千夜道:“虽然要找到碎空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可是我还是要去试一试。” 刘铁男听完无比的感慨道:“千夜呀。你不愧为铁山老盟主的好徒弟。不过此一去万水千山,只怕武林在裂空的淫威下,再也等不了太长的时间了。” 他这样称呼自己,上官千夜倒是觉得亲近了不少。 上官千夜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去试一试,就算时间再久,为了整个武林也是值得的。” 刘铁男道:“既然你是这么认为的,那么老夫我支持你的想法,不过这次千里寻刀。我就不能再陪着你一起了,还希望你能够自己多加珍重。” 刘铁男这样说。上官千夜并不感觉到意外,他明白刘铁男的心意。刘铁男是想留在这里,继续联络各门派的英雄,以保证武林不出现大的骚乱。如今各门派群龙无首,也的确需要这样一个人站出来。 于是两个人简单的道了个别,上官千夜独自一个人,踏上了寻找碎空刃的无尽征程。 刘铁男看着上官千夜逐渐远去的身影,老英雄的两眼也有些湿润了,他不得不佩服上官千夜为武林所做出的一切。 现在的整个江湖都是闻裂空而丧胆,上官千夜虽然不是第一个去寻找神器的人,可他却是第一个为了天下去找神器的人。 刘铁男心中暗想:“武林的各门各派都面临着危险,可是最有可能遭受到裂空残害的就是泰斗门。如今上官千夜不顾自家的安危,去为大家寻找碎空宝刀。自己一定要先到泰斗门去,通知他的家人,让他们尽早的躲起来。” 他拿定了主意,就直奔京城的方向而去。可是没走出几里路,刘铁男突然间又停住了脚步,转回身去开始往回走。 刘铁男的身边没有了上官千夜的劝阻,老爷子的火气又涌了上来。他感觉自己在去泰斗门之前,要先办一件事,那就是报了范子恒对自己的羞辱之恨。 老英雄加快了脚步,不多时就穿过了竹林,来到了亮剑门的门外。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天下武尊的牌匾,怒火就再也压制不住了。 刘铁男从腰间抽出了一对匕首,飞身纵了起来,把手中的匕首深深的插到了牌匾的上,然后双臂用尽力气左右一分,只听咔的一声响,再看天下武尊的牌子从中间裂成了两半。 等到刘铁男双脚落地,那块刚刚挂好的牌匾也随之落了下来,现在一块匾已经变成了两块,一块上面写着天下,另一块上面写着武尊。 刘铁男怒气依然未消,他走上台阶飞起一脚,把亮剑门的大门就给踹开了,然后站在门口高声叫道:“范子恒,你给我滚出来!” 时间不大,得到了消息的范子恒急匆匆的跑了出来,他看着躺在地上的两块牌匾,怒目而视刘铁男道:“你想干什么?” 刘铁男道:“范子恒!刚刚你欺我太甚,我特意回来和你讨一个说法。你若是现在和我道个谦还来得及,不然可休怪我手下无情!” 范子恒瞪着眼睛道:“别的事先不要提,只是你砸我招牌这一件事,你今天就走不出我的竹林!” 刘铁男道:“多年不见,你还真的是长能耐了。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也敢自称为天下武尊!” 范子恒看样子也气坏了,连胡须都在颤抖。他边解下背在身后的油布包边道:“好,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范某人到底够不够天下武尊的资格。”说罢把油布包打开。从里面取出来一把刀。 刘铁男一看,惊得倒退了数步,因为范子恒手里拿着的巨刀,和欧阳封候所用裂空刃的材质实在是太像了。 范子恒手里的刀也是一把剔透的巨刃,看上去和裂空极其的相似。 刘铁男咬着牙说道:“范子恒,你既然已经找到了碎空刃,就应该前去阻止裂空的恶行。可是为什么还要让我和虚离天帝再去苦寻?” 范子恒冷笑了两声道:“刘铁男,我手中的刀确实是四空之一,不过它并不是碎空。而是断空!” 此言一出,刘铁男浑身都打了一个冷颤,他直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小小的亮剑门掌门敢自称是天下武尊。原来范子恒已经寻找到了断空宝刀。 刘铁男看着他手中刀的样子。就知道范子恒一定不是在骗自己。若是他没有神器在手,自己根本就不会惧怕他,可是现在范子恒手握断空宝刀,不得不让刘铁男感觉到一丝的畏惧。 刘铁男不住的向后退去,范子恒冷笑着向前紧跟着移动脚步。 刘铁男退出去二十几步,突然站住了,他心中暗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自己主动的打到了他的门派,就算是死在这里也要落得个英雄的名号。绝对不能就此逃走。” 其实刘铁男并不知道,如今范子恒手握着断空在与他对峙,就算是他想要逃走,只怕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范子恒冷冷的道:“刘铁男,是你自己把人头砍下来,还是非要麻烦我亲自动手呢?” 刘铁男已经把一个怕字丢到了一边,他提着一对匕首道:“范子恒你废的什么话,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自己来取,刘某人若是说出半个不字,就算不上是匕首系的至尊!”说罢身形一晃就冲了过去。 刘铁男身为匕首系的至尊,他的功夫就如同上官鼎一样,都是以灵活轻巧为主,以速度制胜。 看着如同猛虎一般的刘铁男,范子恒也是不敢怠慢,急忙将手中的巨刃一挥,然后快速的移动着脚步。 就在他手中的断空宝刀达到最高速度的时候,范子恒就感觉到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风不再吹树不再摇,只有自己还在画一般的死寂空间里活动自如。 可是旁人根本就没有这种体会,在刘铁男的眼里,范子恒绝对是以变幻的方式在转换位置,根本就没有一个脚步移动的过程。 因为在时间完全停止的时空里,所有的人都不可能察觉出来,再好的身手,也感觉不到时间裂缝的存在。 只有手持断空或是越空的人,才可以在时间的缝隙里穿行。 刘铁男看着范子恒,见他就像神佛一般,从自己的面前一下子就变到了后面,从左面一下又变到了右面。 仅仅三个回合,刘铁男的冷汗就流了下来,他知道这样的一场绝对不公平的竞技,是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而范子恒是在有意的戏耍着刘铁男,同时也在用实战来检验断空的真正威力。 刘铁男自己的心里也明白,手中握着断空的范子恒,根本就不可能和自己打满两个回合。他只需要挥动一次断空宝刀,就完全可以杀掉任何对手。 在面对断空的时候,除非已经具备了丈影如来的速度,在他未出手之前就先将他击毙。只要让他第一刀顺利的挥出来,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再也没有什么获胜的可能。 当刘铁男看懂了一切,自己就放弃了进攻,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一下了。 范子恒也停了下来问道:“刘铁男,你看我到底够不够天下武尊的资格呢?” 刘铁男一阵大笑道:“今天我输了,可是我并不是输在你范子恒的手里,也不是败给了你们亮剑门的剑术之下,只是凭我的凡躯,无法和断空宝刀抗衡罢了。若是你没有神刀在手,战一百次我就杀你一百回。” 范子恒道:“事到如今,再多说些什么也是没用了。既然不你服气,那么我就再问你一次刚刚的话,你到底是自己了断,还是非要麻烦我动手呢?” 刘铁男道:“大丈夫生有何欢,死又有何惧!我死不足惜,只是可惜不能亲手将你们这些败类斩尽杀绝!” 范子恒哈哈一笑,无奈的摇着头道:“你现在说这些难道还有什么意义吗?” 刘铁男道:“今天我死在这里,是我的荣耀,总比你这种拿着断空宝刀,却躲在这里做缩头乌龟的人强过千倍万倍!” 范子恒道:“铁男兄,其实我和你们的心情是一样的,我也不想看到裂空存在这个世界上,所以才会无私的把碎空的记录给你们,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吗?” 刘铁男道:“你骗得了年轻的虚离天帝,可是你却骗不了我。你让我们去寻找碎空,无非就是你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以断空战胜裂空,你是想让我们替你铲除掉欧阳封候,然后你再出山一统武林,你也太卑鄙了。” 范子恒把脸沉了下来,恶狠狠的道:“刘铁男,难道你就不认为一个人太聪明了是件坏事吗?” 刘铁男道:“今日我既然敢来到你的亮剑门,我就没打算过再能活着离开,现在不劳烦你动手,我自行了断也就是了。再说你也不配杀我!” 刘铁男说完这番话,也不等范子恒再说些什么,在对手没有挥动断空宝刀之前,就先行自己举起手中的两把匕首,深深的插进了自己了胸堂。 一四七 留守 上官千夜离开泰斗门已经有一段日子了,而这里依然人丁兴旺。 方玉和其他三位师弟,轮流着教门派内的徒众习武。经过了这几年的苦学,他们兄弟的武艺都进步得非常快。 有了小兄弟们的细心打理,泰斗门上上下下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井然有序。 欧阳雨荷自从上官杰的降生,就很少再打拳踢腿了,她几乎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教子上。 现在的西域二怪已经略显苍老了,以前四处漂泊的他,总是感觉活力如旧,可是在泰斗门养尊处优的日子长了,他自己都感觉不像当年那样灵便了。 如今上官千夜前往至尊顶参加武林盟会,就更让他不能离开泰斗门半步了。自从上官千夜走后,老侠每天都会早早的起来,并一直到了深夜才会睡去。 在练功的同时,西域二怪也在尽心尽力的确保着泰斗门的安全。 这一天,方玉正在前院教学,郝明和郝亮兄弟两个人从门外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他们在方玉的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方玉的表情也一下子变得凝重了。 他低头思考了好一会儿,然后让郭伟代替自己继续教学,接着转身去了后院。 西域二怪正在独自盘膝打坐,听到脚步声响睁开了眼睛,看着走来的方玉,见他的神色有些慌乱,便开口问道:“玉儿,出了什么事?” 方玉道:“老前辈,刚刚郝明和郝亮回来说。至尊顶那边出事了,现在还不知道我师父他是吉是凶。” 西域二怪道:“玉儿啊,你不必太担心。以千夜的功夫,当今武林还没有人能和他相抗,你且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玉道:“据可靠消息,一直流传在江湖上四把神刀的其中一把,裂空刃出世了。” 西域二怪听完猛的站了起来,倒吸了一口冷气问道:“可有你师父的消息吗?” 方玉道:“据说师父曾与裂空交战。可是最后被逼落到玄迷阵,后来裂空的持有者开始大开杀戒,现在武林的各大门派都已暂时关门。来确保自身的安全。” 西域二怪道:“真是想不到,居然会出现这种事,不知道是谁有这样的机缘,竟然会寻找到裂空宝刀。” 方玉道:“如果消息没错。那么现在持有裂空刃的人应该是欧阳封候。” 西域二怪呆呆的道:“要是这么说。那么不仅千夜会有危险,只怕我们的整个泰斗门也不安全了。凭千夜的功夫都阻止不了裂空的横行,只怕裂空就真的无人能敌了。” 方玉听他这样一说就更着急了,忙问道:“老前辈,那我们泰斗门要怎么办?” 西域二怪道:“虽然我在这里辈份最高,可毕竟是客,如今千夜不在,泰斗门的事还需问过雨荷才能决定。” 欧阳雨荷这些天来一直在算计着日子。自从她和上官千夜相识至今,二人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久。她盼着自己的丈夫早些回来。 当西域二怪带着方玉来找她的时候,欧阳雨荷正在带着上官杰在院子里玩耍,对于外面所发生的一切,她一无所知。 西域二怪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欧阳雨荷这才把注意力从孩子的身上移开,当他看见面前两个人十分凝重的神情时,最先想到的就是上官千夜出事了。 她盯着西域二怪,可是并没有说话。因为她不敢问,她怕得到不好的消息。 西域二怪道:“雨荷呀,至尊顶的武林盟会有消息了。” 欧阳雨荷听到他果然提到了至尊顶武林盟会的事,一颗心就变得更紧了,她还是没有去追问什么,只是轻轻了哦了一声。 西域二怪道:“雨荷,我接下来说的这件事对你来说,也不知道是喜还是忧,现在千夜不在门派,你就是泰斗门之主,希望你能够理智的去分析一下利弊。” 这一句话提醒了欧阳雨荷,这许多年来,她已经差不多成为了一位全职的主妇了,如今丈夫不在泰斗门,她感觉到了自己肩上担子的沉重。 欧阳雨荷快速的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然后说道:“老前辈,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西域二怪道:“你的哥哥欧阳封候还活着,如今他回来了,出现在了至尊顶上。” 欧阳雨荷听完傻眼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哥哥的消息,她曾经以为欧阳封候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是当听到了哥哥还活着的消息,让她真是感觉悲喜交加,眼泪止不住的淌个没完。 西域二怪和方玉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站在原地默默的注视着她 欧阳雨荷现在的心碎了,欧阳封候害死了父亲,并且又是自己丈夫的敌人,虽然这一切在她的眼里都可以用误会这两个字来解释,可是毕竟这一切都是事实。 有的时候,欧阳雨荷也是恨不得他真的死了。就像这么多年都不曾有哥哥的消息,自己的生活也是过得很好。 但是话又说回来,欧阳封候现在毕竟是欧阳家仅剩下的唯一血脉,从这个角度来说,她还是希望哥哥活着。可是这个想法在自己的心里,却又存在得十分的矛盾。 她知道西域老前辈德高望重,是不会拿这件事和自己开玩笑的。可是自己又要怎么去面对这个哥哥呢? 欧阳雨荷哭了好一会儿,然后擦了擦自己的泪水问道:“他去至尊顶做什么?” 西域二怪道:“欧阳封候不知道在哪里巧得了裂空宝刀,如今他已经公然的与整个武林为敌,并且和千夜在至尊顶上动了手。” 欧阳雨荷听完,脑袋嗡的一声。险些摔倒,她晃了一下身子,然后勉强站稳了。 这样的事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上官千夜和欧阳封候打斗,不管是谁胜谁败,都是她不能坦然面对的,虽然她曾经那样的去憎恨着自己的哥哥,可是毕竟血浓于水,那种骨肉相连的亲情,是从心底里迸发出来的真爱。是剪不断的。 欧阳雨荷忐忑的问了声:“他们。。。。。。他们都没事吧?” 西域二怪道:“传闻千夜不是裂空的敌手,被欧阳封候逼落到了玄迷阵中。” 欧阳雨荷听完,抱紧了怀里的上官杰。她现在虽然人还在泰斗门,可是心已经飞到了玄迷阵,这种担心是最直接最让人煎熬的。 西域二怪道:“如今,欧阳封候公然向整个武林挑衅。各大门派都已经逃跑躲避。我们泰斗门更是他最有可能发起攻击的目标,所以我和方玉来此,是想听一听你的意见。” 欧阳雨荷听完,好半天都没有说话,她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快速的赶到至尊顶去,看一看上官千夜是否还安好。 可是泰斗门是上官千夜的根,上官兄弟一路艰辛的走到了今天。这点基业是绝对不能舍弃的,这样一来。欧阳雨荷就算再怎么担心,也会被泰斗门无情的栓住了,让她说什么都无法脱身。 最后,欧阳雨荷终于咬着牙做出了决定,她说:“泰斗门是千夜哥哥的家,是我和孩子的家,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家。我哪都不会去,我要在这里守着泰斗门,等待千夜哥哥回来。” 西域二怪道:“好,既然你这样决定了,那我们就不必像其它门派那样东躲西藏,我们都留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欧阳雨荷道:“多谢老前辈您的相伴,我知道在这个时候,就算是我让您离开泰斗门,您也是不会听的。不过方玉和其他的孩子,你们可以暂时离开这里去避一避,等到风平浪静时再回来也不迟。” 方玉听完一下脆倒在地上道:“师娘,我们四兄弟既然当初决定跟随师父,就算这里有再大的灾难,我们也绝对不会离开泰斗门半步。请您放心,有我们兄弟在,就有泰斗门在。” 有句话叫家贫出孝子,国难见忠臣,虽然听起来不管是孝子还是忠臣,都好像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真的遇到了突发的情况,能够这样做的毕竟还是少数。 方玉的一番话,让西域二怪和欧阳雨荷都非常的感动。 欧阳雨荷道:“那好吧,你们不愿意走,那就留在这里一起等着师父回来。不过从明天起,那些其余的徒众们,就不要再出现在这里了,他们大多都是富家子弟,若是在泰斗门出现了什么闪失,我们是担待不起的。” 方玉道:“请师娘您放心,我这就去遣散徒众,告诉他们这段时间我们要远行,明天定然不会让他们再过来了。” 欧阳雨荷听完,放心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西域二怪又回转到了后院,继续守卫着泰斗门的安全。方玉则是到前面去,安排着三位师弟,通知所有的徒众,从明天起泰斗门暂停授艺。 欧阳雨荷独自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抱着怀中的上官杰,心情久久的不能不静。 正在她发愣的时候,突然间从屋顶上飞身纵下了一个人,那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她的面前。 欧阳雨荷吓了一跳,已经几年都没有练过功夫的她,腿脚已经缓慢了不少,她本想倒纵出去躲避危险,可是自己却险些摔倒。 她生怕吓着了怀中的孩子,于是压低声音喝问道:“是谁?” 她的第一个猜测,认为来的人是自己的哥哥,可是又一想,欧阳封候绝对不可能来得这样快。她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头带斗笠面罩着青纱,到了自己近前停住了脚步。 她这样一问,那个人倒身跪在了她的面前,然后低声道:“雨荷姐姐,是我。”说完伸手解开了面纱。 欧阳雨荷仔细一看,低声惊呼道:“鼎儿,是你吗?” 没错,来的这个人正是上官鼎。上官鼎自从上次出了事,就一直躲着自己的亲人们。他虽然一直在外面游荡。可是时刻都在惦念着泰斗门里的一切。 他这次回来,也是因为得知了至尊顶上裂空出世的消息,他放心不下泰斗门的人。其中最让他担心的,就是哥哥的儿子上官杰。 上官鼎见到欧阳雨荷认出了自己,然后又快速的把面纱带好。 欧阳雨荷向前走了两步,来到上官鼎的面前,伸出单手来握住了他的胳膊,流着眼泪道:“鼎儿,这些年你都去哪了?你受苦了。” 可是任凭欧阳雨荷怎么拉他。上官鼎就是不起来。他跪在地上道:“雨荷姐姐,我是听说至尊顶上出了事,所以才回来看看大家。我不能在这里久留,和你说几句话之后就要离开。” 欧阳雨荷后来也知道了上官鼎为了负罪自宫的事,如今听着上官鼎如女儿家般一样的声音,让她的心更加的难受了。 欧阳雨荷哭着道:“鼎儿。这里是你的家呀。你还要去哪啊?你在我们的眼里是个孩子,我们都不怪你,以前的事我们就不要再提起了,你留下来吧,千夜哥哥和我们大家都一直在担心着你,你既然已经回来了,我就不会再让你离开。” 上官鼎也哭了,面对着自己的嫂子。他把一肚子的心酸都化做眼泪流了出来。上官鼎抽泣着道:“姐姐,你不用劝我了。我是不会留下来的,我无法面对我的哥哥。不过有一件事,还请姐姐你答应我。” 欧阳雨荷道:“鼎儿,莫说是一件事,就是百件千件,姐姐也会答应你,你快站起来说话。” 上官鼎依然跪在地上道:“姐姐,我此次回到泰斗门,就是想带走上官杰。” 欧阳雨荷听完惊呼了一声,然后倒退出几步问道:“鼎儿,你这样想做什么?” 上官鼎道:“姐姐你不要害怕,我是千夜哥哥的亲弟弟,我并没有半点的恶意。” 欧阳雨荷道:“我也知道你不会对不起我们大家,可是你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孩子?” 上官鼎道:“姐姐,如今哥哥在至尊顶生死不明,而欧阳封候是一定要把哥哥置于死地的。他有神刀在手,天下无人能敌。不管哥哥是否可是逃过一劫,泰斗门都已经成为了欧阳封候的眼中钉肉中刺。这里的旁人也许不会一定丧命,可是我的侄儿他是一定不会放过的。所以我今天必须要把孩子带走。” 欧阳雨荷着他的话,这才明白了上官鼎要带走孩子的真实心意。 上官鼎继续说道:“我现在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而这个孩子,是我和我哥哥唯一的后人,我一定要拼死保证他的安全。等到一切风平浪静之后,我会再把他送回到姐姐的身边。” 欧阳雨荷知道他说得也有道理,可是母子亲情又如何能够割舍呢?欧阳雨荷道:“鼎儿,上官杰现在还太小,你能够照顾好他吗?” 上官鼎道:“当年刚满一百天的我,就是仅有十岁大的哥哥一手带大的。哥哥对我有天高地厚之恩,他就像我的父亲一样,可是我却做出了对不起他的事。也许今生,我也只能靠着照顾好侄儿,来报答哥哥的情义了。请姐姐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尽心尽力把他照顾好。” 欧阳雨荷也明白,如果欧阳封候真的来到了泰斗门,那么自己的性命或许可以保住,可是哥哥不会留着自己和上官千夜的孩子。或许让上官鼎带走上官杰,是保证孩子安全最好的办法。 可是这三年多年朝夕相处,让欧阳雨荷实在是不忍心放手。她颤抖着问道:“鼎儿,就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上官鼎脆在地上摇了摇头。 欧阳雨荷道:“鼎儿,你先站起来,姐姐答应你这件事,不过你也要答应姐姐,不要离泰斗门太远,等到这件事情平息下来,你就一定要第一时间把他送回来。” 上官鼎道:“姐姐你放心,鼎儿我已经错过了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对不起你们。”说完站起了身,伸出双手去接过了上官杰。 上官杰太小了,一见到一个青纱罩面的陌生人抱自己,吓得哇哇的哭,这让欧阳雨荷已经伸出去的手,又抓紧了孩子。 上官鼎道:“姐姐,你越是这样就越会舍不得,你快点把孩子给我,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回来了。” 欧阳雨荷听着孩子的哭声,狠了几次心,这才把双手都放开了。 做为一个母亲,欧阳雨荷这也是在万般无奈之时,才会选择的一种做法。 在上官杰哭着看着自己的时候,欧阳雨荷也哭着道:“鼎儿,姐姐就把他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对他多多细心。” 上官鼎道:“姐姐你放心吧,有鼎儿在就有孩子在,就算是鼎儿不在了,我也会先把他安置好。” 欧阳雨荷听完转过身去,背对着上官鼎道:“鼎儿,你快走吧,免得我等一下又要舍不得他了。” 上官鼎也知道,牵扯的时间越久,就越难把她们分开,所以道了句姐姐你多保重,然后抱着上官杰,飞身就纵上了屋顶,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孩子的哭声在屋顶上飘得很远,欧阳雨荷神情低落,两只眼睛哭得红红的,不再忍心回过头去看一眼。 就在这时,西域二怪突然从后院跑了过来,他抬头一看,见一个黑衣人正抱着上官杰逃去,而欧阳雨荷独自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哭着。 西域老侠大喊一声道:“贼人休走!”接着又道:“雨荷你莫要心急,我这就把他追回来!” 欧阳雨荷一听是西域二怪的声音,急忙喊道:“老前辈别追!” 西域二怪听完一愣,他不明白为什么欧阳雨荷会阻止他这样做。他不敢耽搁太多的时间,纵身就来到了欧阳雨荷的身边,急着问道:“雨荷,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追赶?” 欧阳雨荷哭着道:“他是鼎儿。” 一四八 江南第一楼之约 茫茫的满清帝国,再大的英雄也会在相比之下显得渺小。 上官千夜背着自己的七目残龙,一路向南而进。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到哪里去寻找碎空宝刀,可是压在他胸口的那份责任,还是让他不可以停下脚步。 一路前行,从身后不断的传来了欧阳封候的消息。让上官千夜稍感心安的是,欧阳封候并没有急着去自己的泰斗门,而是在不停的探访各门各派。 虽然各大门派差不多都已经搬了家,可是人数众多的大派,毕竟不能走得那么干净,想要找到他们的行踪并不是很难。 在这段时间里,欧阳封候一直提着那把裂空宝刀四处寻找。只要遇见武林中人便要以武会友,虽然屡战屡胜,但是却不伤到任何人的毛发。 并且在比武之后,还要好言安抚,劝说那些人回到自己的门派驻地,表明自己绝对不会与武林好汉为敌。 他这样做就是想挽回自己在至尊顶上的恶名,如果不这样做,再高的本事,在没有人拥护的情况下,也无法在江湖上立足。 听闻到了欧阳封候的所作所为,上官千夜也明白了他的用心,虽然他仍然是假情假意,不过这样也总比他无辜的残害好很多。 华夏江山的向来多娇,其中江南的美景更是让人神往。那迷幻的世界,绚烂的色彩,确是给祖国大地增色不少。 上官千夜站在长江的北岸,隔江望去。那一片雾朦朦的景致,真的是美极了。不过现在他的心情却丝毫没有停留在这里,虽然欧阳封候理智了很多。可是裂空的压力却依然存在,现在他的心情,就如同这涛涛的江水翻滚不停。 这次他来寻找宝刃,不是尽力而为就可以的,而是必须要把事情办妥。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从江心处驶来了一艘船,船尾摇桨的人对岸边高声喊道:“客官。可是要过江吗?” 上官千夜忙高声回道:“船家,我确是要到对岸去,希望你能够渡我过江。” 那个人答了声好。然后驾着船,直奔江岸而来。 船靠岸,上官千夜上了船,船夫摇桨乘风。向对岸驶去。 船夫看着站在船头的上官千夜。上下的打量了打量,然后开口问道:“这位客官,听你讲话的口音,想必你不是本地人吧?” 上官千夜见人家主动和自己说话,便很客气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船夫又接着道:“我看您背后背着单刀,看来您一定是一位江湖上成了名的大侠了。” 上官千夜道:“出门在外,只不过是为了防身而已。不敢说是江湖中人,更谈不上什么侠客之名。” 船夫道:“您太谦虚了。我从您的气度上就看得出,您一定不是一般的人,并且全身上下都透着灵秀之气,我猜您一定也是在水边长大的。” 上官千夜并没有什么心情和他闲聊,只是看着他笑了笑。 船夫道:“这位客爷,请问您是从何而来啊?” 上官千夜道:“我是从京城而来的。” 船夫一听,又仔细看了他上官千夜的打扮。现在的上官千夜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穷孩子了,泰斗门的创立,让他的收入颇丰。虽然还谈不上腰缠万贯,可也是衣食无忧。 船夫看着他不俗的穿着,就觉得自己这一次接到了个大买卖。原来他是长年在江中做案的一个水贼。 船夫道:“客爷,最近几天江上风大浪凶,您可得站稳了,若是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啊。” 上官千夜听完左右的看了看,并不见江上有什么异常,于是顺口答道:“多谢船家提醒,我知道了。” 话刚刚说完,就感觉到小船左右来回的摆动了起来,并且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上官千夜愣了一下,他感觉到不太对劲。可是他并不是太害怕,在海边长大的他,也是非常熟悉水性的。 上官千夜中蹲下身,双手扶着船沿问道:“船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船夫哈哈大笑道:“小子,若是要命的话,就把钱放在船上,然后自己跳到江里游到对岸去,若是不要命,那我就把你丢在江中淹死,再把钱捞上来。” 上官千夜听完了他说的话,反倒笑了,他站直了身子,随着小船左右的摆动着道:“船家,你看我像是个有钱的人吗?” 船夫被问得一愣,因为在被他害的太多人当中,还没有哪一个敢像上官千夜这样遇事不惊不慌的。 船夫道:“你有没有钱,等你死了以后我自然就会知道。” 上官千夜道:“无需等到我死,你现在就过来,我让你好好的搜一搜,”说完站在船头张开双臂看着他。 正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上官千夜这样坦然的面对水贼,这就让贼人自己有些胆怯了。 船夫想了又想,可还是没敢轻易的过去搜身。他现在感觉,自己无法独自和面前的外乡人抗衡,于是站在船尾打了一声呼哨。 随着这一声呼哨响,有三艘快船顺江而下,直奔这边而来,每艘船上都站着四五个壮汉,每个人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刀枪。 上官千夜是绝对不可能被这些毛贼吓怕的,以他现在的功夫,就算是再来三倍五倍的人,也不能把他如何。 片刻之间,那三条船围了过来,其中一个人对着之前的船夫问道:“冯八,一对一你都搞不定,你还能干什么?” 冯八听完脸一红道:“李老大,这小子有点。。。。。。有点和别人不一样,我。。。。。。” 李老大道:“好了。别说了,我就不信他还有三头六臂吗?弟兄们,给我上去先剁了他!” 上官千夜早就已经懂了这些人的身份。这些生活在绿林最底层的人自己见得太多了,无非就是仗着人多势重,欺负欺负老实人而已。就算其中有几个亡命之徒,也都没什么真本事。 可是自己毕竟不能在船上和他们动手,如果真的打了起来,也许这些人就再也不能蹬上岸了,上官千夜也是心有不忍。 在他们还没有动手之前。上官千夜使足了力气,把小船当成了跷跷板,整个身子突然往下一沉。再看船头的冯八,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弹飞了起来。 冯八在空中手脚乱蹬,嘴里大叫着救命,然后扑通一声掉进了江水之中。还好这些人的水性都不错。他刚一落水就奋力的往上浮。没多一会就露出头来。 可是冯八刚刚从水里探出头来一睁眼,就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 原来上官千夜借着船尾一沉一翘的冲力,一下子就腾了起来,一直纵起了一丈多高,然后轻轻的落回到了船上,并没发出半点的声响。 上官千夜就是不想和他们动手,才有意的展示一下自己的功夫。 这一下可把这几个水贼都给看傻了,冯八身在水里手扒着船。连上船的勇气都没了。 上官千夜一看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没有什么必要再吓唬他们了。于是笑着道:“几位好汉。你们做此行当的是与非我不便过多的去评论。不过我还是想劝你们几句,若是遇到了贪官和奸商,你们抢也就抢了,杀也就杀了,若是遇到了平民百姓,还是不要图财害命,若是被我知道了你们欺负百姓,我定不饶你们。” 李老大看着刚刚上官千夜的一起一落,就知道他一定是成了名的侠客,不然绝对没有这么高的功夫。可是自己在这一带的江面横行了数年,还从来没有吃过亏,所以还是觉得有些不服气。 他大着胆子道:“小子,我们兄弟们要怎么做,不需要你在这里指手画脚。看样子你还有些拳脚功夫,可那也都是旱陆上的把戏,你可有胆量下到水中和我们一拼吗?” 上官千夜明白他是不服气,可是自己又怎么能和这些人跳到水里去拼斗呢?无奈之下,上官千夜又亮出了一手绝活。 再看他向前一纵身,从船上就跳了下去,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在水面“啪啪啪”的跑了三步,再一纵就到李老大所在的船上,和他对面而立问道:“好汉,你看我还用得着和你下水去拼斗吗?” 当年在紫禁城的护城河边,上官千夜曾经看到过金身罗汉吴望达使过水上飘的功夫,这么多年来,他自己没少偷偷的下功夫,如今的上官千夜虽然还达不到吴望达的水平,可是也能够在水平上跑上十步八步的。 而就算是像今天这样只跑上三步,也是把几个水贼给吓坏了。李老大站在上官千夜的对面动也不敢动一下。他们这些人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绝技。 李老大颤抖着声音道:“好汉爷,我们兄弟几个有眼不识泰山,还希望您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上官千夜道:“几位朋友,你们也是为了生存,而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不欺负平头百姓,我也绝对不会为难你们。” 李老大听完上官千夜的话,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赶忙弓身行礼道:“好汉爷您放心,我们从不欺负百姓。” 上官千夜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头也没回,倒身又纵回了自己的船上。 李老大道:“这位好汉爷,我们从未见过您这样的高人,还请您留下姓名,日后我们兄弟在江湖上行走,也好报上一报您的名号,壮一壮我们的声威。” 上官千夜听完笑着道:“我也没什么太大的名号,只是江湖上的一个普通习武之人而已。在下复姓上官,名叫千夜。” 李老大听完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再次开口问道:“谁?谁谁谁?莫非您就是泰斗门的掌门人,号称虚离天帝的上官千夜大侠?” 他惊讶的神情,让上官千夜也是觉得十分的惭愧。这些年来。上官千夜似乎已经习惯了别人称自己虚离天帝,或是什么泰斗门的门长。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自己没有能力战胜得了裂空宝刀。被逼南进来寻找碎空,在这种情况下,上官千夜感觉自己配不起江湖朋友们的称呼。 可是对方问到了自己,又不能不说,上官千夜只好点了点头道:“不错,在下就是上官千夜。” 这几个水贼听完,都纷纷的跪倒在了船上。冯八也赶紧从水里出来,在李老大的身后,随着众人一起脆倒。 上官千夜这个名号实在是太响亮了。他当年与金身罗汉决战紫禁之颠的故事,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人们淡忘,而是在江湖上和民间越传越神。 其他的各门派的大侠们,也只不过是在江湖中或是在自己的门派驻地附近有一定的名气。可是上官千夜绝对不是这样。他可是当年乾隆皇帝亲自封的侠号。是在满清帝国传遍了的超级名侠。 在百姓们的心中,虚离天帝就像神一般,在武林中,上官千夜的名号也绝对是首屈一指,因为大家都知道,上官千夜是有真功夫的。 冯八跪在船上,腿一直在发抖。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把江湖上的头号人物给劫了。上官千夜都不用说半句话。哪怕只是用鼻子哼一声,自己的脑袋也就保不住了。 李老大他们也都是一样。一直以来虚离天帝都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是偶像。今日一见上官千夜秀的两个绝活,真的要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漂亮。让这些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上官千夜让他们大家都站起了身子,然后道:“各位朋友,还请您们不要对我感到畏惧,我上官千夜绝不食言,不管你们是哪一路的朋友,只要不残害平头百姓,我也就不会为难大家。” 上官千夜再三的重复着这些话,最后终于让这些人的心都放了下来。以李老大为首的这些水贼,人人欢喜异常,说什么都要在江岸为上官千夜接风。 上官千夜本来不想久留,可是这些人过份的热情,把他也是逼得没什么办法,到最后还是答应了他们,上岸以后大家简单的吃一些便饭。 李老头喜上眉梢,亲自给上官千夜摇着桨,其他的人在后面乘船跟着,一同驶向了江南岸。 让他们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就是刚刚上官千夜秀的两次绝艺,让江南岸不远处山坡上的一个人看到了,并且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众水贼前后簇拥着上官千夜上了岸,李老大更是怕让别人抢了自己的风头,紧贴着上官千夜行走,边走边介绍着本地有名的美味。 就在他们说笑着前进的时候,从对面又走过来一伙人,领头的是一个黑面大个,足足比上官千夜高着一头。 那个黑大个离着他们十几步远站住了,住这边瞧着。 而李老大一伙人的全部心思都在上官千夜身上,根本就没注意到前面有人挡路,倒是上官千夜先看到了对面的几个人,见他们面露凶光,所以就站住了脚。 李老大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顺着上官千夜的目光瞧去,这才看到了对面的黑大个。 李老大急忙小跑着过去道:“哎呦,这不是司徒观大爷吗?不知您这是要去哪里呀?” 司徒观低头看了看李老大道:“小李子,你们带上岸的这位新朋友,我们家的黄爷要先见一见。” 李老大道:“司徒爷,这位朋友可是我们的贵客,我们想先请他吃杯酒,还希望您能行个方便。” 司徒观道:“少要废话,快点让开!” 站在李老大身后的上官千夜低声问冯八道:“对面的这个黑面大汉是什么人?为什么讲起话来如此的蛮横?” 冯八把嘴巴凑到了上官千夜的耳边道:“这个黑大个叫司徒观,是黄振楼的徒弟,他们在本地是一霸,就连我们也若不起他们。” 上官千夜道:“黄振楼又是谁?” 冯八道:“我们也不知道黄振楼是从哪来的,不过这个人的功夫十分的了得。方圆百里之内,提到他人们就感觉胆寒。你看到不远处山坡上的高楼了没有?” 上官千夜其实在江中之时,就已经看到了这座气势恢弘的高楼。可是并不知道这楼叫什么,听冯八这么一问就点了点头。 冯八道:“这楼就是有江南第一楼之称的黄鹤楼,自从这个黄振楼到了黄鹤楼以后,就真的把楼给振住了,当地的人没人敢靠近,只有他和他的弟子们在里面居住。” 上官千夜听完点了点头,他感觉这个黄振楼有些过于的霸道了。若是占了哪座无名的山川倒也没什么,可要是独占了黄鹤楼,那可就真是说不过去了。 前面的司徒观继续的蛮横着。而李老大觉得这次有虚离天帝在后面给自己撑腰,也一改往日的谦卑态度。他把腰杆挺直了道:“司徒观,若是别的事我倒可以答应你,不过你今天要带走我的朋友。就得先问问我手中的刀!”说着把腰间那把明晃晃的钢刀亮了出来。 司徒观看罢冷笑了一声道:“不知死的家伙。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说完独步向李老大走了过去。 李老大也是非常的紧张,如果不是上官千夜在后面,他们众人也许就早被吓跑了。可是今日不同往日,有了主心骨的李老大轮起刀来,一刀就砍了下去。 众人耳边就听咔的一声响,再看李老大手中的刀都断了,可是司徒观却一点事也没有。上官千夜看罢,心中暗赞此人真是极好的硬功夫。 司徒观哈哈的大笑道:“小李子。你的刀我已经问过了,它说它同意了。如果你再不同意。我可以再问一问你。” 李老大实在是不想在上官千夜面前丢了面子,在本地虽然他没有黄振楼的名声响,可毕竟还是有他这么一号人物的。 李老大大吼道:“我就是不同意,我看你敢把我怎么样!” 司徒观听完冷笑了一声,然后也不说话,轮起拳手照着李老大的胸口猛的击出。那个是别人两倍大的拳头挂着风就到了,吓得李老大一闭眼睛。 上官千夜得明白,如果真让司徒观打中了李老大,只怕李老大的五脏都会被击碎的。 此时再不容上官千夜多想,他纵身就跳了过去,左手把李老大轻轻的往边上一推,伸出右掌来照着司徒观的拳头就迎了上去。 他的这一招,也正是流沙掌中的绝学,叫做流沙泄川。 就在上官千夜的右掌刚刚一碰到司徒观的拳头,突然掌又借着对方的拳风退了回来,在收掌的过程中,上官千夜突然猛的把五指收紧,如五把钢勾一般死死的叼住了司徒观的拳头。 上官千夜的掌力绝对是武林中一流的,这样用力一捏,把司徒观疼得哎呦了一声,他感觉自己的整个手骨都快被对方捏碎了。 上官千夜借着对手向前的冲力,侧过身去轻轻的往后一拉,接着提起自己的脚来,照着他的重心支撑腿上踢去。 这一下不要紧,那么大个子足足有三百斤左右的司徒观,顿时身体就腾空向前飞了出去,然后啪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司徒观由于身子太沉了,这一下摔得极重,半天也没能爬起来。李老大众人一见都感觉实在是太解气了,如果不是上官千夜来此地,也不知道自己要受司徒观的气多少年。 李老大看着爬在地上的司徒观想都没有多想,跳过去狠狠的踹了一脚。可是司徒观并没有被踢得怎么样,反倒是李老大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脚喊道:“断了,断了,我的脚断了。” 上官千夜急忙走过去一看,原来并不是真的断了,只是脚踝的骨头错了位。等到上官千夜把李老大错位的骨头扶正,司徒观才慢慢的爬了起来。 再次站起身的司徒观,看上去不再像刚刚那样蛮横了,他看着上官千夜都傻了,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摔倒的。 虽然上官千夜是背对着他蹲在李老大的面前,可是他也没敢轻易的过去,因为他知道自己和这个人的功夫差得太悬殊了。 上官千夜站起身来,对李老大道:“既然黄爷这么有诚意的请我去见上一面,我看你还是给了他们这个面子。” 李老大在冯八等人的搀扶下站起身道:“好,不过我们也会在外面等着您,只要您一出来,我们再请您好好的吃上一顿。” 上官千夜道:“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说完又转回身去看着司徒观道:“请您前面带路。” 一四九 赴约 司徒观在前面引着路,后面跟着上官千夜。李老大众人远远的望着,心中不由得都紧张了起来。 他们在这一带生活了太长的时间,深知黄振楼的厉害。 这个黄振楼从不曾以真面目示人,每每见到他,都是青纱斗笠,不过从他说话的声音来看,应该是一位年迈的老者。 自从他霸占了黄鹤楼以后,就很少出头露面。很多的事都是由他的徒弟司徒观替他办的。 黄振楼是来到此地以后才收的司徒观和其他众人。司徒观以前是本地很普通的一个渔民。因为他身材高大体格健壮,很少有人敢主动去惹他。 后来黄振楼又传授了司徒观一身的硬功夫,就更让他不可一世了。可以这么说,他在附近的长江两岸,从来都没吃过亏。今天遇到了上官千夜,也算是头一次打心底里服气了。 时间不大,巍峨的黄鹤楼闪现在上官千夜的面前,虽然上官千夜没什么心情观花望景,可还是不由得被这江南第一楼所震撼。 在满清帝国里,这样的高楼还是绝无仅有的。 距离着黄鹤楼五十步左右的地方,司徒观等人停住了脚步。上官千夜问道:“黄爷可是让我在这里等候他吗?” 司徒观道:“黄爷在里面等你,只是黄爷有令在先,任何人等都不可接近黄鹤楼五十步以内,我们这帮弟子也不能破这个例。” 上官千夜听完笑了笑道:“看来黄爷今天还真是给足了我面子。”说完独自径奔黄鹤楼而来。 他走进了楼内,看到在第一层楼里面空空如也。并看不见一个人。 上官千夜略微提高了声音问道:“黄爷可以里面吗?” 他连问了数声,就听到从上面传下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道:“请您顺着楼梯往上走。”上官千夜听完就是一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里面居然会传出来女子的声音。 这个黄爷不允许任何人接近黄鹤楼。可是却在楼内私藏女子,看来这个黄振楼也是一个酒色之徒。 上官千夜顺着楼梯上到了楼的第二层,这黄鹤楼从外面看去仅有五层,可是却内含夹层,里面共有九层。 看见上官千夜走上了楼梯,有四名花样女了便迎了上来,其中一个道:“这位远道而来的朋友。我家黄爷知道你一路劳顿,特意让我等在此备好了酒菜,想让您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然后再上楼相见不迟。” 上官千夜哪有什么心情吃酒呢?他本来连这个黄爷都是不想见的,可是又怕自己离开以后,李老大他们会有危险,出于这个目的他才会接受了黄振楼的邀请。 上官千夜道:“四位姑娘。我确实还有要事在身。今日前来只是想和黄爷少絮几句,这酒菜我看就没什么必要用了。”说完就奔着上楼的楼梯口走去。 四个姑娘一见赶忙围了过来,纷纷伸出玉手拉扯着上官千夜的衣袖道:“这位朋友,我们家黄爷说了,今天并不急于要见您,所以才把我们四个人安排在这里,等您用过了酒饭,我们姐妹好一同服侍您早早的休息。见黄爷的事明日再谈也不迟。” 上官千夜道:“四位姑娘。我并不是贪酒恋色之辈,如果黄爷想要见我。那我这就上去,如果他不想见我,那我马上就离开。” 四个姑娘听完他说的话,仍然拉着他不放开,伸手在他的前胸后背上摸着,并用身体微微的向前撞去。 四个颇有姿色的花季少女,从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弥漫在室内的整个空间里,刺鼻的香味让上官千夜闻上去很不舒服。 面对着四个柔弱的女子,上官千夜真的是非常的无奈,可是又不可以继续让她们这样胡来下去。 上官千夜整张脸都胀红了起来,他突然道了声:“放手!”然后肩膀左右的一晃,就非常轻松的把八只玉手都给震开了。 看来这四名女子真的不会什么功夫,都只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民家女子,他们被上官千夜这么一震,就从四面纷纷的倒在了地上。 上官千夜刚刚在晃动身体的时候,已经是留了情,他知道这几个女人除了摔倒在地之外,并不会有别的什么伤势。 他道了声失礼了,然后从这几个女子中间的缝隙里走了过去,迈步就往楼上走。 倒在地上的其中一名女子道:“这位朋友请留步。” 上官千夜背对着她问道:“姑娘,不知道还有什么事?” 那女子道:“黄爷早已吩咐我们封住了第三层的楼梯,他说如果你想见他,就要从外面上去。不然就算是你到了楼顶,他也不会见你的。” 上官千夜听完她的话,心里倒是觉得有些好笑,本来是黄振楼想要见自己,可是没想到现在却弄得好像是自己非要见他一样。 他抬头往上看了一看,在第二层通往第三层的楼梯尽头,确实是挡着一个木头的栅栏,可是这个栅栏十分的单薄,莫说是自己还练过这么多年的功夫,就算是再普通的一个小伙子,也能够轻而易举的闯进去。 可是上官千夜的心里明白,对方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见识一下自己的功夫。到了现在,上官千夜还真的是想看一看这位黄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于是他又转身走了下来,顺着楼梯走回到了第一层,然后出了门抬头瞧看。 黄鹤楼真的实在是太高了,要想上去绝非易事。可是上官千夜毕竟受到过铁山居士的亲传,功夫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 上官千夜倒退了两步,然后提着气飞身纵起。脚一落下又再次跳起身,一口气跃到了第三层。能有这样的功夫,也得算是上绝艺了。再想接着纵一次,上官千夜已经办不到了,所以他只好停了下来,想在第三层外面歇息一会儿。 就在他刚刚站稳脚的时候,第三层楼四周的窗户突然都从里面推开了,上官千夜定睛一看,每个窗口都站着两名女子。 这些女人脸上都带着非常友善的笑容看着他。可是手里却都端着弩弓,就在窗户被打开的一瞬间,“啪啪”的两声响。两只弩箭就朝着上官千夜射了过来。 上官千夜现在已经不能再接着上纵了,只能在第二层的楼沿上快速的奔跑躲避,“啪啪,啪啪。啪啪”。他每到一个窗口,就会有两支弩箭向他射来。 真的还得说上官千夜的身法够快,他在黄鹤楼二层的屋沿上,绕着楼快速的跑了一周,躲过了数支弩箭的偷袭。 等上官千夜再次回到了原点,一股怒火从心底就腾了起来,他快速的抽出了背在身后的七目残龙,想纵身进去斩杀了这些暗算自己的无耻小人。 就在这时。黄鹤楼第三层四周的窗户又都 “啪啪啪”的被这些女子关闭了,同时从里面传出来了女子的声音道:“这位大侠。我家黄爷说让你从楼外面上去,若是你冲到了里面,只怕就不能够再见到他了。” 上官千夜也明白,这些女子无非都是按照黄振楼的吩咐去做的,只有见到了黄振楼本人,才能把事情的始末弄个明白,就算是自己现在杀了这些女人,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上官千夜收好了刀,哼了一声道:“也罢,待我见到了黄振楼,若是得知你们是私自想要加害于我,到时我决不轻饶。” 等到他把话说完了好一会,里面也没有传出来任何的声音。 上官千夜带着怒气,再一次提气上纵,来到了黄鹤楼的第四层上面。等到他上来了才发现,原来这一层的窗户都打开着,里面又是有几名姑娘,笑盈盈的在看着自己 其中的一名姑娘道:“这位英雄,真的没想到,这么高的黄鹤楼你居然也能跳得上来,我家黄爷说了,让我们姐妹在这里守着,若是你真能上得来,那就请你进来,黄爷有东西要我们交给你。” 上官千夜道:“你家黄爷到底要想要干什么?” 那女子道:“你进来就知道了。” 上官千夜现在也不怕再有什么危险了,反正已经到了这里,就先全都由着她们摆布,等到见了黄振楼,再好好的讲一讲道理。 几名女子领着上官千夜到了一张桌子的前面,在桌子上放着一个非常精制的箱子,一名女子道:“这位英雄,黄爷要送给您的东西都在箱子里面,请您自己打开观看。” 上官千夜想都没想,听她说完就伸出手来,提着箱盖啪的一声就掀开了。 就在打开箱子的一刻,上官千夜看到了满箱子的奇珍,各类的宝石,大量的金砖,硕大的珍珠,各式的异宝,哪一件都是价值连城。 几个姑娘都带着笑容看着上官千夜,她们在等待着他看完里面所装的东西以后的表情。 可是上官千夜的表现让她们有些失望了。因为他并没有被这些东西所吸引,只是略看了几眼,然后就把头抬了起来问道:“几位姑娘,不知这是何意?” 其中的一名女子道:“我家黄爷说,他只是非常欣赏有真功夫的江湖英雄,只要是能够顺利登上此一层的绿林好汉,便可以把这些珍宝全部带走。” 上官千夜道:“我来此是为了赴黄爷之约,并不是来求什么珍奇宝物的。我多谢黄爷的一片美意,不过在下绝对不能笑纳,还要劳烦几位姑娘领我去见一见黄爷。” 那名女子道:“黄爷引江湖中的英雄们来此,就是为了看一看众位的功夫到底如何。他并没有其它的什么爱好,只是甚是喜爱你们这些江湖大侠的真本事。现在既然你的功夫他都已经看到了,那么你就只需把这些宝物都带走即可,见与不见就没什么太大的分别了。” 上官千夜有些震怒了道:“黄振楼约我来此,难道只是为了送我这些礼物吗?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女子道:“黄爷说他已经不想再见你了,你现在就可以拿着这箱子里面的东西离开黄鹤楼。” 上官千夜听完哈哈的一笑道:“请替我转告黄振楼,箱子里的东西我一件都不要,不过他的人今天我是见定了!”说着就往楼上走去。 几名女子急忙拦着道:“还请这位英雄不要如此的鲁莽,若是惹恼了黄爷,只怕我们都不好交待。” 面对着几位女子的拦路,上官千夜即不能硬闯,又不能转身离开,可是无论他怎么说,这些女人就是不让开。 他们僵持了好一阵子,这时突然从楼上传来了一个男人苍老的声音道:“既然他这么执着的想见一见我,那你们就让他上来吧。” 一五零 牵制 听到了那个苍老声音的话,几位女子齐声答道:“是,谨遵黄爷吩咐。”说完就把道路让开了。 上官千夜心中暗道:“不知道这个黄振楼到底有什么本事,这些人都被他管得服服帖帖的。” 接着又听老者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话,任何人不得再上来。”几个女子听完,就都很规矩的下了楼。 上官千夜提着长衫,迈步走向了黄鹤楼的顶层。当他走了上来,发现在靠窗户的位置上,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她的身高与自己不相上下。 一身翠绿色的长裙,肩上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看上去甚是典雅。那姑娘正在远望江面,听见上官千夜上楼的脚步声也并没有回过头去看上一眼。 在顶层的屋子中间,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也是摆满了各色的美味,两只酒杯放在桌子的两则,冒着热气的水中,烫着一壶酒。 上官千夜看罢,冷冷的道:“这位姑娘,在下是受了黄爷之约前来的,莫不是你又要先请我吃杯酒再去见他吧?” 那女子背对着他说道:“黄爷就站在你的面前,你何以视而不见呢?” 她这样一说,上官千夜又四处打量了一下,可是整间楼都是空空的,只有自己和那姑娘两个人。 上官千夜问道:“不知黄爷现在身在何处?为何总是躲躲闪闪的避而不见?” 那女子听完转过身来,把一张极其秀美的脸庞正对着上官千夜道:“黄爷就是我。我就是黄爷。” 上官千夜有些不耐烦的道:“还请姑娘不要说笑,听声音黄爷是一位年迈的老者,怎么可能是姑娘你呢?” 那女子一笑。然后把手中的一根短竹管放在嘴边说道:“现在你相信了吗?” 她这么一说话,倒是把上官千夜给听傻了,原来她手中自制的竹管,起到了让她变声的作用,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只要经过竹管传出去,听起来就是一位年迈老者的声音。 上官千夜迟疑的问道:“姑娘。莫非你就是黄振楼?” 那女子道:“黄振楼这个名字,是根据黄鹤楼而取的。今天既然我已经与公子坦诚相见,也就不必再欺骗于你。我并不叫黄振楼,我的本名叫柳洪绵,你可以叫我洪绵或是绵儿都可以。” 上官千夜道:“柳姑娘,不知你请我来此所为何事?还请真言相告。” 柳洪绵道:“你又何必如此的着急。我一个女儿家已经对你说了真名实姓。你就不应该自报一下家门吗?” 上官千夜很是无奈的道:“在下复姓上官,名字千夜。” 柳洪绵听完笑道:“看来你还真是个诚实的好男儿。” 上官千夜问:“柳姑娘此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认识在下吗?” 柳洪绵道:“虚离天帝名满华夏,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呢?” 上官千夜道:“既然柳姑娘认得我,又为何要故弄玄虚引我来此?” 柳洪绵道:“你莫要心急,我会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不过在我说之前,要先讲一段我自己的故事给你知道。” 上官千夜道:“姑娘请讲。” 柳洪绵道:“我原本不住在黄鹤楼,当初我是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英雄。才离开了自己的家乡,我想要不远万里的去寻找他。虽然我没有见过他,可是我喜欢他,我爱他。” 上官千夜听着她的话,觉得有些不自在。在当时的封建社会里,女人的表达方式都是非常含蓄的,很少有人敢直接把爱意表达出来,并且还是当着一个陌生男子的面。 柳洪绵继续说道:“我本想做他的妻子,并一生追随在他的左右。可是就当我走到此地的时候,却传来了他已经成亲的消息。所以我才在一气之下占了这黄鹤楼。虽然我背井离乡,可是我从小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是邻里相亲把我带大的。所以我到哪里都可以随遇而安。” 柳洪绵说着抬起头来,看了看上官千夜,见他一脸无奈的表情在听着。可是这样并没有影响到她想要诉说的心情。 柳洪绵继续说道:“他在江北,我在江南,我恨他为什么不等着我。所以我发下了誓愿,除非他能够渡江来找我,否则我宁愿每天这样隔江相盼,也绝对不会再向北走上半步。” 上官千夜道:“柳姑娘,你为了这段感情确实付出了很多,可是这一切和我并无关系,若是你此次引我前来,只是想让我陪着你聊聊天,那我只能说声抱歉了,因为我真的没有太多的时间。” 柳洪绵听完突然大喊了一声道:“你怎么知道这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 她突然情绪的变化,把上官千夜也是吓了一跳,急忙问道:“柳姑娘,你这是何意?” 柳洪绵道:“我要去江北找的人他叫上官千夜,你说和你有没有关系?” 上官千夜愣住了,他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柳洪绵突然喊出了这么一嗓子,然后又把声音放低了下来,恢复了之前的神情道:“我本来以为今生再也不会见到你了,可是今天看来,我们也是前世的姻缘。” 上官千夜道:“柳姑娘你不必再说下去了,我的家中早有妻儿,我断然不会再娶旁人。” 柳洪绵听完笑了笑道:“这件事只怕你说了不算,我既然敢把话说出来,就一定有我自己的办法。” 上官千夜看着十分自信的她问道:“柳姑娘,你既然说从没有见过我,为什么会认定江边之人就是在下呢?” 柳洪绵道:“这个很简单。司徒观若是没有听到那些水贼喊你的名字,就不会把你带回来。不过现在你问这些已经没有必要了,你既然已经上了我的楼。我就一定是你的人了。” 上官千夜看着面前这个单纯执着的姑娘道:“柳姑娘,婚姻之事不可儿戏,你如此的青春年华,何必执着在一段空空的情感上面?你我之间的事请不要再提起,我确实还有要事在身,恕我不能再相陪下去,告辞。”说完转身就要下楼。 柳洪绵道:“上官千夜。如果你真敢就这样走出我的黄鹤楼,在你出门的时候就会看到我跳下去的尸身!” 上官千夜回过头来道:“黄鹤楼虽然暂时被你占着,可它毕竟不是你的。至于你会不会真的跳下去。那也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毫无关系。” 柳洪绵听完一张粉脸气得通红,可是转瞬间又面露笑容道:“上官千夜,你此次南下不就是想找碎空宝刀吗?只这一件事。我就有两条路可以让你选。如果你想听,那就坐下来陪着我。”说完自己慢慢的坐在了桌子旁边看着上官千夜。 这一下确实是击中了上官千夜的软肋,在他的心里,没有什么事可以比寻找到碎空更重要了。虽然她很不愿意去面对这个姑娘,可是却不得不强迫着自己坐了下来。 柳洪绵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上官千夜,端起温好的酒来把两只杯子倒满了,然后举起自己的酒杯道:“今日能与名满华夏的虚离天帝在黄鹤楼上观江对饮,也不枉费了我对你的一片痴情。” 上官千夜道:“柳姑娘。我答应你坐下来,是想知道关于碎空宝刀的事。如果你再苦苦相逼,那么我宁愿自己独自一人前去寻找。” 柳洪绵笑道:“我说过有两条路可以让你选,就绝对不是骗你,可是你也不必这样的心急,话我可以不说,但是这杯酒,你还是要陪着我一起喝的。” 上官千夜听完叹了口气,然后端起了酒杯一饮而进。 柳洪绵看着他喝干了杯中的酒,然后说道:“果然是条爽快的汉子。”说完自己也举起杯来,小饮了一口。 上官千夜道:“柳姑娘,酒我已经喝过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柳洪绵笑道:“你可记得关于碎空宝刀所在位置的记载吗?” 上官千夜道:“我当然记得,碎空安放在极南靠东的疆域,那里的山依水立,水绕山行,虽是汉土,却有象影,巨象饮水之流,深藏碎空之地。” 柳洪绵听完得意的笑了笑道:“如果你自己想根据这个线索找到碎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不过如果有我的相助,你就一定可以找到此处。” 上官千夜听完腾的一下站起了身子道:“柳姑娘,莫非你知道此地吗?” 柳洪绵道:“这个当然,如果我不知道怎么可以把你留在我的黄鹤楼呢?那样我岂不是成了整个武林的罪人了吗?就算是为了爱情,我也不会冒这个险的。” 上官千夜听到了对方知道碎空的下落,急着道:“柳姑娘,如果你真的知道这个地方,还要麻烦你告诉我在哪里,我上官千夜激恩不尽。” 柳洪绵道:“虽然我知道碎空在何处,可是我却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上官千夜急着问道。 柳洪绵说:“因为我想陪在你身边,所以要亲自带着你去。” 上官千夜听完感到非常的为难,毕竟男女有别,一路相伴必然会生出很多的事非,就算自己有足够的定力,一但传到旁人的耳朵里,只怕是好说不好听。 可是碎空宝刀的确关系到整个武林的安危,如果不答应她的要求,自己真的没太大可能找到。上官千夜急得满头的大汗,但是仍然做不了这个决定。 柳洪绵看着他道:“如果虚离天帝认为可以自己找到碎空刀的位置,或者是有把握在没有碎空刃的情况下,战胜裂空宝刀,那么我也就不再苦留于你,你看如何?” 上官千夜想了好久,最后终于狠了狠心道:“也罢,那就麻烦姑娘来为我带路,不知我们要什么时候动身?” 柳洪绵道:“寻刀之路千里迢迢,不必急于一时,就算是今日就起程,我们至少也得先填饱肚子。你还是先坐下来,等我们用过了酒饭,再商量什么时候动身的事。” 上官千夜此时心急如焚,可是面对着这样一个难缠的女子,还是拿不出一点的办法。只好强迫着自己稳下心神,坐在这里与她对饮。 柳洪绵看上去非常的开心,一双笑眼始终也不愿意离开上官千夜的脸,她越看越觉得此人甚是中意。 她在谈话中总是在不断的提起两个人感情的事,并且明确的表态,就算是上官千夜让自己做小,也是毫无怨言。 上官千夜却是在极力的回避着这个问题,每当柳洪绵提起的时候,他总是自己低头喝着酒,不会答上半句话。 柳洪绵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此时的她并不急于让上官千夜接受自己,因为她知道,上官千夜的致命弱点已经被自己找到,无论如何也要利用碎空这件事,成就两个人的一段美好婚姻。 一五一 搏 上官千夜被留在黄鹤楼上,为了得到碎空宝刀,他不得不这样做。 柳洪绵满心欢喜的看着他,见他每多饮下一杯酒,自己就会多一份甜蜜。 时间不大,上官千夜就感觉到有些头晕目眩了,他没有想到这酒如此的烈,以自己的功力,竟然扛不住。 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头晕根本就不是酒的问题,而是柳洪绵早就在酒里动了手脚。 又过了一会儿,上官千夜整个人伏在了桌子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柳洪绵满意的笑了笑,她知道上官千夜没有三五个时辰是醒不过来的。 她轻轻的来到了上官千夜的身边,解下他身上的七目残龙放在一旁,然后伸出双臂把他抱到了自己的卧榻之上。 柳洪绵轻轻的抚摸着上官千夜的脸笑道:“任凭你多么忠情于欧阳雨荷,最后还是要睡在我的床上。”说完底下头去,吻了吻他的脸。 柳洪绵站起身来,撤下了桌上的杯盘,又取来了文房四宝,坐在桌子前面提起笔写了一封信,这封信是写给欧阳雨荷的。 信中大意道:千夜哥哥现在睡在我的床上,我叫柳洪绵,是他新一任的妻子。不管你能否接受我们的相爱,这都已经成了为不可逆转的事实。 不过你不要憎恨我们的千夜哥哥,因为是我主动要和他在一起的。而他却不能不答应我,因为我的手上有关于碎空宝刀的秘密。 我写这封信的目的。就是想让你有一个充分的心理准备,毕竟你为长我为幼,等我和千夜哥哥回到了泰斗门。我会叫你一声姐姐,希望我们可以相处得融洽。 千夜哥哥的安危你不必担心,有我陪在他的身边,他就不会有事的。姐姐你在家里看好门户,等待我们的归来。 柳洪绵写完以后,又从上官千夜的身上解下了他的随身玉佩,这个玉佩是欧阳雨荷送给上官千夜的。 她把玉佩和信件封在了一起。然后穿上了一套男人的衣服,头上带着斗笠,面上罩着青纱。并把那个自制的竹管系在了嘴边。 她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上官千夜,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后拿着信下了楼。 柳洪绵出了楼门往前走,一直走出了五十步左右。司徒观众人才迎了上来。司徒观道:“师父。不知道你和虚离天帝谈得怎么样了?” 柳洪绵道:“我们谈得非常好,已经成了生死之交,所以我要留他在楼上住上一段时间,不过怕他的家里人担心,故此我写了一封信通知他的家人,你这就动身前往泰斗门,务必把这封信交给虚离天帝的夫人欧阳雨荷。” 司徒观接过信来装在怀中道:“请师父放心,弟子必然会把这件事办妥。” 柳洪绵点了点头道:“你要尽快赶到泰斗门。万不可在路上耽搁时间,这样也好让泰斗门的人放心。至于你身后的那些水贼。等下你就让他们散去吧,告诉他们虚离天帝要在黄鹤楼中与我研讨武学,近几日内不会离开。” 司徒观道:“徒儿这就把他们喝退,然后就起身前往京城。” 柳洪绵道:“你错了,那些水贼既然是虚离天帝的朋友,也就是我们的朋友,从此以后你要善待他们。” 吩咐完了所有的事,柳洪绵转身回到了楼上。司徒观看着师父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了自己,也是感觉到师父对自己无比的器重,于是满心欢喜的打发了李老大众人,然后渡过长江直奔泰斗门而去。 柳洪绵慢步的走上了楼,每踏上一级的楼梯,自己的芳心就会更加剧烈的跳动,她毕竟还是个姑娘,虽然大胆的表达了自己对上官千夜的感情,可还是难以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和兴奋。 她深深的了解上官千夜夫妻之间的感情,他们两个人是一路艰难的走过来的,并不是一般的夫妻可比。他们之间有爱情更有割舍不断的亲情,并且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柳洪绵也明白上官千夜的心,他只不过是想得到碎空宝刀,才勉强答应了和自己呆在一起。在上官千夜知道了真相以后,只怕就会永远的离开自己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为了能够让自己永远的留在心爱的英雄身边,她必须冒险的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在上官千夜昏睡的今晚,自己要和他经历一夜的鱼水之欢。 当柳洪绵到达了黄鹤楼的最顶层,看见躺在床上的上官千夜时,一张粉嫩的脸羞得绯红,她开始有些迟疑了。 柳洪绵也是出身于武术世家,她的曾祖更是一位武林之中了不起的隐士,当年在武林中的威望,不亚于后来的铁山老盟主。 后来柳氏一门遭人陷害,全家几十口除了当时只有几岁大的柳洪绵以外,全部被斩尽杀绝。 身背血海深仇的她,从小便以武为伴,修习着柳氏家传的独门秘术,等到她长大成人,本想找仇家血恨,可是自己却记不得到底谁是自己的仇人。 就在她感到人生无味的时候,虚离天帝的声望和故事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开始她只是对这个人感到好奇,所以才会不断的搜集着关于上官千夜的故事。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她对上官千夜不断了解的过程中,却莫名的爱上了这个从未谋面的虚离天帝。 柳洪绵更是大胆的决定去京城寻找上官千夜,并愿意以身相许,可是还没有等到她渡过江去,就听闻了上官千夜和欧阳雨荷成婚的消息,于是她才在一怒之下占了黄鹤楼。这件事的确是真实的,她并没有欺骗上官千夜。 得到上官千夜成婚确切消息的她心如死灰一般,每日里都只是隔江而望,自己在内心里倾诉着对虚离天帝的无尽思念。 她真的没有想过今生还能够和心中的王子逢面,柳洪绵甚至认为自己会在黄鹤楼上度过自己的余生。 当上官千夜被裂空刃战败的消息传来,当她得知上官千夜正在南下寻找碎空宝刀的时候,她心里那朵枯萎了多时的花,居然再一次神奇的盛开了。 她感受到了自己人生中从未有过的憧憬,她感觉到了自己爱情世界里新的希望。 每日里她都要派出大量的弟子去沿江搜寻,对从江北而来,背后背着单刀的侠士仔细的盘查,一但发现了虚离天帝的身影,就必须将他带回黄鹤楼,宁可认错一千,绝不放过一个。这也是她给手下弟子们下达的死命令。 而柳洪绵自己,早就在黄鹤楼上准备好了一切。她不仅要考验一下上官千夜的真实功夫,还要看一看他的人品。 所以才会安排了四位美女,在黄鹤楼的第二层对上官千夜进行纠缠,并且还在第八层对上官千夜进行金钱的诱惑。 在上官千夜莫名的在接受着这一切的考验时,柳洪绵的心也跟着他在一起紧张,她生怕上官千夜在金钱和美色面前失了身份。 如果上官千夜真的会那样做,她早已决定,就算是拼死也要和他同归于尽,以此来安抚自己多年的相思之苦。 可是结果并没有让她失望,上官千夜以他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英雄气概,和全身散发出来的君子气度,彻底的征服了柳洪绵。 这样一来,也就更让柳洪绵决定非上官千夜不嫁了。 如今面对着昏睡着的如意郎君,让这位多年来只身在江湖上纵横的奇女子也感到了羞涩。 柳洪绵站在床前呆呆的站立了好久,一直到了太阳落山,从江面上吹来的冷风才让她惊醒过来。 她摘下了带在头上的斗笠,解下了罩在脸上的青纱,随后把四周的窗户关好,又脱去了外面宽大的男人衣服。 柳洪绵托着自己那款翠绿色的长裙,再一次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她低下头来,把手轻轻的放在了上官千夜结实的胸前。 那只玉手只是轻轻的搭在那里,久久的不敢移动半寸。她认真的感受着上官千夜的心跳,用心的听着他呼吸的声音,她有些迷醉了。 一阵强风吹来,吹开了刚刚在迷乱中的柳洪绵没有关紧的窗户,这一下猛的让她惊醒了。她站起身来,来到窗子的边上,望着夜幕下的江水,对自己的行为再一次的迟疑了。 她突然感觉到,这样的肌肤之亲并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她只是单纯的想着要陪在上官千夜的身边而已,她憎恨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间萌发了这么龌龊的想法。 她轻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就在她疑惑不定的时候,突然间又意识到了残酷的现实。如果自己不这样做,那么上官千夜就绝对没有可能接受自己。 也许这是两个人几世才修来的孽缘,命运的安排驱使着柳洪绵狠下心来,她猛的关闭了窗户,然后背对着上官千夜大胆的脱掉了自己的长裙, 她就这样**着退到了床边,然后快速的转过身去扑到了上官千夜的身上。昏睡中的上官千夜根本就不知道将要发生的一切。 柳洪绵把头靠在他的肩上,用满头的秀发遮住了自己羞愧的脸。 她缓缓的解开了上官千夜的衣扣,褪去了包裹着他身体的衣物,并用自己的柔软躯体不断的挑逗着昏睡中的上官千夜。 当柳洪绵终于鼓起了勇气,跨在了上官千夜同样**着的身体上时,伴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她彻彻底底的成为了虚离天帝的女人。 一五二 无言以对 第二天的清晨,上官千夜睁开了眼睛,觉得头还是有些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从窗户外面透进来的光线,他知道天已经亮了。 上官千夜现在感到有些口喝,想起身找口水喝。就在他刚刚动了一下身体的时候,突然听到耳边一个温柔的声音问道:“千夜哥哥,你醒了?” 虽然声音不大,可是因为离得极近,着实把上官千夜吓了一跳,他猛的坐起身来,看到柳红绵正**着躺在自己的身边。 他的头脑顿时感觉到了一阵眩晕,再低下头去看了看,原来自己也是一丝不挂的。再看看床榻之上,已经被昨晚的缠绵弄得一片狼藉。 上官千夜意识到自己与柳红绵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却让他很是糊涂。 他快速的回想着自己酒醉之前的事,可是怎么也不能记住哪一个细节。 上官千夜傻了,他开始憎恨自己为什么会喝醉。在清晰的事实面前,上官千夜并不认为身为女人的柳洪绵会主动这样做,一定是自己借着酒力乱来。 他在想着到底要怎么解决这件事,如果让欧阳雨荷知道了,她会不会非常的伤心。可是越想越是感觉迷乱,越想越是没有半点的头绪。 这时柳红绵也缓慢的坐起了身,从上官千夜的腰间把双手伸了过去,抱住了他的肩膀,同时把自己贴在了上官千夜的后背上。 上官千夜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可是却并没有阻止她的动作。 柳洪绵把头靠在他的背上,轻轻的抽泣着道:“千夜哥哥,这件事你也不必太自责。因为我也有责任。如果昨晚我拼命的反抗,可能我们也不会铸成大错,也怪我对你太过迷恋,所以才纵容了你的行为。但是我并不后悔,就算你现在马上就起身离开,我也不会恨你,因为这一切都是我情愿的。” 上官千夜还是没有动一下。他听到了柳洪绵的话,就更加的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他现在已经断定,确实是自己酒后纵欲。才糟蹋了人家冰清玉洁的姑娘。 懊悔不已的他,呆呆的望着虚空,好久也回不过神来。 柳洪绵把自己的话说完,见上官千夜并没有动。就知道他已经深信了。现在只是内心还在挣扎着。自己必须利用他真君子的弱点,牢牢的把他勾住。 柳洪绵轻轻的抚摸着上官千夜结实的肌肉,喜悦的泪水不断的落在他的后背上,并用脚轻轻的踢开了被子,让两个人完全**着拥抱在了一起。 上官千夜无力反抗,他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抚自己身后的这个女人。诚实的性格和责任感是他与生俱来的,所以他绝对不会起身离开。可是自己和欧阳雨荷的感情,又是自己无法面对的。这一切的矛盾都交织在了一起,让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不知所措。 柳洪绵借着上官千夜无法抉择的机会。缓慢的扩大着自己手掌抚摸的范围,把他抱得紧紧的,让他充分的感觉出自己女人的温度与温暖,并轻轻的在后面吻着他。 柳洪绵心里很清楚,如果在上官千夜清醒的情况下,能与自己发生一次翻云覆雨的缠绵,那么两个人的关系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虽然她还是表现得极为委屈的流着泪水,可是内心的那份火热的情感,已经抑制不住了。 过了片刻,上官千夜突然抓住了柳洪绵的双手,然后用力的将她的手送到了自己的身后,可是他还是没有出说一个字。 柳洪绵的一颗心急促的跳动着,虽然她嘴里说着绝对不会对此事后悔,但是她的心里却非常害怕,她怕自己所做出的一切努力,都会在上官千夜毅然决定离去以后付之东流。 柳洪绵也傻了,她呆呆的望着上官千夜的后背,由于自己心里的鬼在不停的乱跳,导致她没敢再一次的去拥抱对方。 上官千夜慢慢的拿起了自己的衣服,他虽然不知道要怎么去和柳洪绵说,但还是在用肢体语言表达着自己的心意。 柳洪绵现在的压力一点也不比上官千夜少,当她看到了上官千夜取来衣服的动作,自己的心在流着血。她不会容忍对方就这样离去, 柳洪绵哭出了声音道:“千夜哥哥,或许我们前世只修来了这一夜的情缘,你走吧,或许我根本就不应该爱上你。” 上官千夜听到她说话,停了一下自己的动作,可是接着就把衣服披在了身上。此时的他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要离开,不过穿好衣服却是必须的,两个人总不能就这样**着坐在床上。 柳洪绵并不了解他的想法,她认为上官千夜就是想不负责任的离开,虽然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但是自己既然已经做出了牺牲,就一定要看见回报。 柳洪绵伸出手来,一下夺去了上官千夜手的中长衫,然后狠狠的扔到了地上,哭着道:“上官千夜,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一个敢作敢当的真汉子,没想到你居然会这样的无情无义,若不是你酒后的逼迫,就算我再怎么喜欢你,我一个女儿家也不会主动做出这种事来。如果你离开我的黄鹤楼,那我就这样**着从楼顶跳下去。” 上官千夜愣住了,这样的话是他最害怕听到的,他无法去面对柳洪绵,更不能面对欧阳雨荷。虽然别人可以三妻四妾,但是上官千夜不可以,欧阳雨荷为了自己付出得太多了,他不能够让自己的妻子伤心。 可是事到了现在,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再怎么后悔也是无济于事了。 柳洪绵看着上官千夜停下了他的动作,一下就扑了过去,死死的把他抱住了,哭着说:“千夜哥哥,如果你真的离开了我,那你要我今后怎么办?我还哪有脸面出去见人呢?” 上官千夜叹了口气把头低下了,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对方的话。对于自己的两个女人,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柳洪绵又接着说:“千夜哥哥,我不要求你什么,只想留在你的身边陪着你,如果你愿意带我一起回到泰斗门,我情愿为妾。” 上官千夜心乱如麻,他想着要如何和欧阳雨荷交待。现在他并不知道柳洪绵写给欧阳雨荷的信已经在路上了,如果他知道了这一切,或许可以猜到柳洪绵的用心,而现在的他,除了茫然还是茫然。 看着上官千夜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柳洪绵的动作再一次温柔了下来,她开始用自己比欧阳雨荷更加年轻的身体,对心爱的男人发起新一轮的挑逗。 上官千夜对欧阳雨荷的爱是真挚的,他心如铁石一般。可是现在他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尽管自己的心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动摇,而却再也不敢强硬的去控制自己的身体。 在面对着柳红绵柔情似水的缠绵时,上官千夜在用自己的身体赎罪。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一切并不是莫大的耻辱,而是在面对责任时所表现出来的无奈。 柳洪绵看着不再昏睡的上官千夜,假装悲伤的脸上流满了幸福的眼泪。她现在终于彻彻底底的打败了名满华宇的虚离天帝,在上官千夜的世界里,她得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个来之不易的席位。 她有些疯狂了,她要用全部的热情,让上官千夜懂得自己与欧阳雨荷的不同。她希望上官千夜能够把自己和欧阳雨荷去对比,因为更具有年龄优势的她,深深的了解自己做为女人的优势。 可是她还是没有能够真正的看懂上官千夜这个人,上官千夜绝对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小人,他看重的是那种海枯石烂的感情,而对那种冒险刺激的激情却是非常的排斥。如果不是他认为是自己主动糟蹋了柳洪绵,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天又暗了下来,上官千夜一直躺在那里,如果一具死尸,唯一不同的是他还有呼吸,他还有心跳。 柳红绵的头枕在他的胳膊上,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尽情的展现着自己无尽的青春魅力。她在上官千夜没有丝毫反应的情形下,和他说着自己的心事,分享着自己多年来的血泪史。 上官千夜或许是听到了,不过从她嘴里说出的话,从来也没让自己认真的思考过。现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欧阳雨荷。 上官千夜回忆着自己与妻儿的点点滴滴,那才是他真正渴望和不舍的生活,而对于身边的女人,上官千夜仅仅有着一份难以逃避的责任。 第三天的早上,上官千夜坐起了身,他一整晚都不曾合过眼。他看了看仍然在熟睡的柳洪绵,觉得两个人之间还是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虽然这个女人一直都坦言对自己的爱,虽然她的长相甚至比欧阳雨荷还要秀美,可是上官千夜在自己的心里,却说什么也找不到那份属于彼此的依恋。 上官千夜披上衣服站了起来,柳洪绵突然睁开了眼睛,欠起身子甜甜的问道:“千夜哥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上官千夜答道:“没什么,我只是想看一看江水。”说着走到了窗子前将窗户打开,向着前方眺望。他不是想看江中的美景,而是在隔着大江望着北方,他在思念着欧阳雨荷。 柳洪绵又接着问道:“千夜哥哥,你会离开我吗?” 上官千夜呆呆的答道:“不会。” 柳洪绵心满意足的笑了,然后又轻轻的伏在床榻之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一五三 毫无意义 当柳洪绵再次醒来,看见上官千夜仍然站在窗户边上,背对着自己眺望着江面。她悄悄的下了床,慢慢的来到上官千夜的身后,紧紧的抱住了他。 上官千夜面无表情,眼睛还是盯着长江的北岸,平静的道:“柳姑娘,我们还是尽快动身去寻找碎空宝刀吧。” 柳洪绵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不开心,她知道上官千夜现在已经无法再摆脱自己了。至于今后的感情怎么发展,她倒是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柳洪绵答应了一声,然后回到床边穿好了衣服,接着从床底下取出来自己的兵刃背在身上,又转回身对上官千夜道:“千夜哥哥,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我什么事都听你的,如果你真的非常的着急,我们现在就可以立刻动身。” 上官千夜道:“那好,如果你真的知道碎空宝刀的藏处,那就请你在前面带路。” 柳洪绵道:“千夜哥哥请你放心,我一定能带着你找到碎空宝刀。”说完走到他的身后,拉起他的手往楼下走去。 上官千夜跟在她的身后,无意间看到了柳洪绵背后的兵器,那是一把巨大的刀,其大小不亚于裂空刃。刀身上下,都被红色的布带缠得紧紧的,不露出一点本来的模样。 看到这样的兵器,上官千夜有些想不通,他不明白一个弱女子为什么会使用这样沉重的大刀,就算是男人用起来。也会觉得很不方便。 上官千夜虽然对她的兵器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可还是忍着,没有向柳洪绵问起有关巨刀一个字。 两个人一起走出了黄鹤楼。不管是楼内的侍女,还是楼外面柳洪绵的弟子们,都感觉到非常的诧异。他们不知道上官千夜身边的女人是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进黄鹤楼的。 这几天以来,整个江边都在传着上官千夜与黄振楼的关系,有人甚至谣传两个人已经结为了异性兄弟。可是如今上官千夜带着个陌生的女人走了出来,黄振楼并没有相送。这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很是不能理解。 大家都在奇怪的看着他们,并没有人敢上去问上一句。这些人在等待着黄振楼的出现,只有他走出了黄鹤楼。才能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 而所有的人都不会知道,在这里横行一时的黄振楼,从此将消失得无影无踪。至于他是如何消失的,又为什么会消失。就成了一个永远解不开了迷。 尽管黄振楼这个人从此以后一直都没有在江边出现过。可是在之后的太长时间里,黄鹤楼还是没有人敢轻易去靠近。 上官千夜的神情很是慌乱,他很害怕让其他人看见自己和柳洪绵成双成对的在一起,但是又摆脱不了对方的纠缠。 最后他决定还是不去见李老大他们了,自己要尽快的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柳洪绵其实早就明白了纸上写着的碎空刃的藏处,可她并没有直接扑奔那里。而是带着上官千夜绕路而进。 她带的路都是一些风景秀美的山川,要么就是一些繁华喧闹的街市。 每天柳洪绵都会起得很晚。并早早的就喊着累了要休息,尽管上官千夜心如火烧一般的着急。可是面对着唯一能够为自己指明方向的带路人,也不得不尊重她的意愿。 柳洪绵就是想通过这样漫长的旅途,来进一步的增进他们彼此之间的情感。 她的努力还是多多少少有一些效果的,在长久的相处过程中,上官千夜的话毕竟还是多了一些,面部的表情也丰富了不少。 柳洪绵这样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上官千夜也明白她的心意,但是不管怎么对她苦口婆心的劝说,就是不见任何的成效。后来上官千夜也放弃了催促,把心一横,任凭她走到哪里,自己紧跟着也就是了。 这段时间江湖上的风浪平息了不少,在欧阳封候对江湖人不断的攻心之后,大家渐渐的不再像以前那样闻裂空而丧胆了。 绝大部分的门派也都逐渐的回到了自己原来的驻地,欧阳封候也信守着对他们的承诺,没有再去找谁的麻烦。而是集资重建了至尊顶,并且搬到那里去居住了。 江湖上的人们看着这个无名又无实的自封盟主,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惹不起的情况下,看来也只能这样由着他了。 柳洪绵对这一切都并不关心,她只是想着要如何牢牢的控制住上官千夜的心,她故意的拖延着行路的时间,这样一来就是大半年过去了。 这一天,上官千夜随着柳洪绵乘着船走进了一片山。这里的风景真的是美如画境一般,看着俊美的山峰,看着如镜的水面,上官千夜燃起了一种一定要带着欧阳雨荷来此看一看的冲动。 他并不熟悉这片山水,柳洪绵却知道这个去处。看着这样如仙境般的美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柳洪绵知道,这里就是那个山水相环,巨象饮水的地方,原来碎空的藏处终于到了。这里就是漓江,巨象饮水之处,说的也就是象鼻山。 再远的距离,再慢的速度,也总会有一天能够到达的。柳洪绵极不情愿的把上官千夜领到了这里,一但让上官千夜找到了碎空刃,两个人这样朝夕相依的日子恐怕也就要结束了。 上官千夜并不了解她的心思,只是沿途欣赏着这里的景色。在这段时间里,上官千夜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赶路,他明白着急是没有用的。 柳洪绵突然假装欢喜的问道:“千夜哥哥,你还记得关于碎空刃藏处的描述吗?” 上官千夜道:“我当然记得,那里的山依水立,水绕山行,虽是汉土,却有象影,巨象饮水之流,深藏碎空之地。” 柳洪绵听完,顺手一指前方道:“你看,前面不就是那头正在饮水的巨象吗?” 上官千夜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象鼻山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之内,通过柳洪绵的介绍,他越看就越觉得这头巨象是那样的栩栩如生。 上官千夜太兴奋了,一但拿到了碎空刃,就可以还武林一个宁静,这是他做梦都想办到的事。他赶忙催促船夫快行,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睹碎空的风彩。 距离着象鼻山还有一段路的时候,上官千夜就急不可待的跳到了水中,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 柳洪绵站在船头看着他的背景,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应该去想些什么,只是面无表情的望着。 上官千夜无法控制住自己喜悦的心情,当他来到了山脚下,就开始了自己细致入微的寻找。 他仔细的搜寻着每一个角落,从水下找到了洞壁,从山下找到了山上。上官千夜在不断的扩大着寻找的范围,虽然一直都是一无所获,可是他还是显得那样的执着,一丝灰心的意思都没有。 从早上一直到了中午,上官千夜什么也没有发现,他几乎把所有的地方都翻遍了,还是没有见到碎空的踪影。 柳洪绵只是站在船头看着他,并没有参与到寻刀中来,她的心里倒是想得明白,莫说是一天找不到,就算是一辈子都找不到她也不会着急,反倒是很留恋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 上官千夜在山顶四处寻找,柳洪绵抬头看得有些累了,于是蹲下了身子,用手轻轻的撩拨着漓江的水。 这里的水太清了,水底的一沙一石都显得清清楚楚。在无意间,柳洪绵突然发现了在船底处,有一块并不很大的石碑。当她看努力的看清了石碑上所刻着的字迹时,嘴角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整整一天的时间过去了,上官千夜的努力没有得到半点的收获,最后在柳洪绵的劝说下,两个人返回到了附近的客栈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上官千夜就起了身,他没有再次的耐心等待柳洪绵起床,而是自己独自去了象鼻山。 柳洪绵并没有跟随他一同前往,自己在客栈里等着他回来,因为她知道,上官千夜是绝对不可能找到碎空宝刀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整整半个月时间过去了,上官千夜每天这样来回的奔波,却依然是两手空空。 上官千夜明显的消瘦了,嘴上长满了大泡,饭量也是大减,并且每晚在睡梦里还不断的说着胡话。 柳洪绵有些不忍心见他如此了,于是这一天便陪着他再一次一同来到了象鼻山。 就在上官千夜仍然满怀希望的寻找之时,柳洪绵突然间喊道:“千夜哥哥,你快来看水底是什么?” 上官千夜以为她找到了碎空,便快速的来到了近前,可是他看到的,却是那块早就已经被柳洪绵发现了的石碑。 上官千夜问道:“柳姑娘,这是什么?” 柳洪绵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看样子石碑上面好像写着什么字。” 上官千夜把石碑托出了水面,当他擦去了石碑上面的青苔,随之呈现出来的一段话让他目瞪口呆。只见上面写着:碎空已经有主,朋友你来晚了。 扑通一声,石碑从上官千夜的手中脱落,重新又掉进回水里。上官千夜带着无限沮丧的神情,无力的爬上了小船,然后呆呆的道:“船家,我要离开这里。” 一五四 又见断空 上官千夜垂头丧气的坐在船上,呆呆的望着江面一言不发。 柳洪绵在他的身后看着,也不知道要劝他什么好。看着他无限沮丧的样子,柳洪绵也很是心疼,感觉自己对不起上官千夜,如果知道他这样执着,倒不如第一天就告诉他直相了。 两个人上了岸,上官千夜回头又望了望漓江的山和水,呆呆的道:“既然碎空宝刀已经被人寻到了,为什么在裂空如此横行的今天,却还没有出世呢?” 柳洪绵站在他身后,温柔的说道:“千夜哥哥,你也不必着急,或许是持有碎空宝刀的人还不知道裂空的存在。” 上官千夜摇了摇头道:“这个不太可能,裂空自从它出现在武林中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名满了江湖。” 柳洪绵道:“如果是这样,那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碎空和裂空都被欧阳封候一个人得到了,他早就已经毁掉了碎空宝刀,以此来确定自己的江湖地位。第二就是有人故意的把碎空宝刀藏了起来。” 上官千夜道:“根据我对裂空出世的判断,欧阳封候绝对是巧遇此刀。他绝对没有可能把碎空也一起找到。那么碎空就极有可能是被人藏了起来,有意的不在江湖上露面。可是这个人会是谁呢?” 柳洪绵道:“如果千夜哥哥你分析得没错,那这个人就一定是范子恒,关于四把神刀的秘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虽然整个江湖都在找这四把神刀,可都是胡乱的寻找,唯一知道确切消息的人就是他。” 上官千夜道:“也罢。不管是不是范子恒所为,我都要再去一次亮剑门问个明白。”说完转身就走。 柳洪绵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了他道:“千夜哥哥,你又何必这么着急呢?” 上官千夜道:“如今天下武林都受到了裂空不同程度的威胁,我岂能坐视不理,早一天找到碎空,就能早一天还武林一个清静。” 柳洪绵道:“千夜哥哥,难道你忘记了当初我对你说过的话了吗?” 上官千夜回转身来。看着她问:“柳姑娘,你指的是和我说过的哪些话?” 柳洪绵道:“我说过,在破解裂空的这件事上。我有两条路可以让哥哥你选择。虽然现在你没有能够找到碎空,但是并不等于说就没有其它的办法来遏制裂空的存在。” 这句话说完,让上官千夜眼前一亮,他没有想到柳洪绵竟然会有这样的办法。他急着问道:“柳姑娘。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压制得住裂空刃?” 柳洪绵看着他兴奋的样子,笑道:“我给哥哥控制住裂空宝刀的办法就是,你带着我一起去找欧阳封候,到时我自然会给你一个满意交待。” 上官千夜听完了一愣,问道:“柳姑娘,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那裂空宝刀无人可敌,仅凭着你一个弱小的女子。如何能够对付得了裂空呢?” 柳洪绵道:“功夫的好坏怎么可以用男女来界定呢?虽然我从小就失去了亲人的照看,可是毕竟我还是出身在武林世家。也许我的功夫不能好过千夜哥哥你。但是我身后的这把刀,就足以让欧阳封候丧胆。” 上官千夜听她说完,仔细的看了看她身后背着的巨刃,然后笑容满面的问道:“红绵,莫非你身后背的就是碎空宝刀吗?” 上官千夜一直都称呼她柳姑娘,虽然两个人已经有过多夜的夫妻之恩,可是这样的称呼却从来没有改变过。这一次是上官千夜第一次叫她红绵,这样小小的变化,让柳洪绵差点感动得掉下了眼泪。 柳洪绵双眼中含着喜悦的泪花问道:“千夜哥哥,你刚刚叫我什么?” 她这样一问,上官千夜才反应了过来,顿时也是觉得很尴尬,因为这样叫起来,的确显得亲近了不少。 柳洪绵看着他的样子笑了道:“好了千夜哥哥,我也不为难你了,你以后愿意叫我柳姑娘也可以,不过叫我红绵我会更开心的。” 上官千夜道:“柳。。。。。。红绵,你身后所背的那把巨刃,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碎空宝刀?” 柳洪绵道:“千夜哥哥,这把刀可是我们家几代人的秘密,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此刀。不过现在我们虽然还没有夫妻之名,但是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所以我也就不会把这件事对你隐瞒。” 上官千夜着急的问:“红绵,你快说啊,它到底是不是碎空。” 柳洪绵道:“千夜哥哥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身后的刀并不是碎空。” 上官千夜听完,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他多么希望这把刀就是碎空刃啊?可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越是期盼什么,就越会得不到。 柳洪绵看着他失望的神情,突然间呵呵呵的笑出了声。上官千夜问道:“红绵,既然你的佩刀不是碎空宝刀,那你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压制得住欧阳封候的裂空呢?” 柳洪绵道:“千夜哥哥既然你这么着急,那我也就不再逗你了,虽然我身后的刀不是碎空,但它却是断空。” 上官千夜听完大吃一惊道:“红绵你说得可是真的吗?你身后的就是传说中的断空宝刀?快拿来让我看看。” 柳洪绵道:“我没有骗你,它的确就是断空。不过可不能给你看,只能背在我的身上。就算是别人拿到了它,怕是也用不好,只有在我的手中,它才可以发挥威力。” 上官千夜曾经听刘铁男对断空宝刀做过介绍,断空的威力相比裂空而言,只在其上不在其下。如果柳洪绵说得是实话,虽然不能非常确切的说一定能战胜欧阳封候,可也能有力的遏制一下他的嚣张气焰。 柳洪绵看着上官千夜,满怀信心的道:“千夜哥哥,如果你很是心急,那我现在就可以陪你一同前往至尊顶。” 听到她这么一说,上官千夜又开始显得犹豫了,柳洪绵说得明白,不会把断空交给任何人,不管她是因为什么这样做,可是自己毕竟不能强行的将宝刀夺下来。 而柳洪绵所要面对的,是穷凶极恶欧阳封候,自己真的就放心让一个柔弱的姑娘去和他一战吗? 柳洪绵从他的眼睛里读懂了他的心事,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柳洪绵慢慢的从身后解下了那把用红带缠满全身的巨刃。 她并没有解开红带,只是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刀拿在手中,然后倒退了几步,抬起头来对上官千夜道:“千夜哥哥,如果你不相信断空的能力,那我就演示给你看看。” 上官千夜还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传神的一把刀会在她的身上,难道真如他所说是多年来家传的吗?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断空的秘密就不是只有范子恒知道。带着无数的疑问,上官千夜道:“好啊红绵,既然你手中拿的是断空宝刀,那就让我见识一个它的真正威力。” 柳洪绵道:“千夜哥哥,在我表演之前,我想先问一下你是否知道一些关于断空的事,若是你不知道,那就算我表演完毕,你也不会对它的真实身份认可的。” 上官千夜道:“据说断空宝刀可以斩断时间,在它高速挥动的时候,只有断空和越空以及它们的主人可以在停止的时间里自由的穿行,其它的一切事物都会被迫停止运行。” 柳洪绵笑着点了点头道:“既然千夜哥哥知道了关于断空宝刀的秘密,那我就给你演示一下,不过你在仔细看的时候,也要有一个心理准备,可不要被我的宝贝给吓坏了。” 上官千夜点了点头,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柳洪绵依然没有解开刀身上紧裹着的红带,有意在上官千夜面前保持着断空的神秘。她笑呵呵的看着上官千夜,然后把手中的巨刃胡乱的向空中一挥。 就在柳洪绵手中的刀达到一定速度的时候,上官千夜看见自己面前的柳洪绵突然间就消失了。 这样的变化实在是太让上官千夜吃惊了,莫说是自己的身法,就算是上官鼎或是处于巅峰状态的丈影如来,也没有可能办到。 因为柳洪绵完全是凭空消失的,根本就看不出来她有一点点移动的迹象。 上官千夜傻了,曾经的裂空宝刀已经让他大为吃惊,没想到世界上还存在着另一把这样不可思议的神器。如果让这样的神刀存在于武林世界,那么再好的功夫,再快的身法,再强的力量,也完全没有可能与之抗衡。 就在他惊呆了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柳洪绵笑着说:“千夜哥哥,我在你后面呢。” 上官千夜猛的一回头,看到柳洪绵千真万确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神刀所具有的这种超凡的能力,是没有办法用常理来解释的。 上官千夜还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柳洪绵再一次挥动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巨刃,就又凭空的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上官千夜站在原地随着柳洪绵发出的声音来回转身寻找,可是柳洪绵却随着手中巨刃的不断挥舞,不断的在他的眼前消失。 没过多大一会儿的功夫,柳洪绵就把上官千夜弄得晕头转向,再也无法辨认出她的真实位置。 一五五 北上 面对着充满神奇和神秘的断空宝刀,换了谁都会对它感到震撼,如果不是感受出它不可抗衡的强大威力,堂堂的匕首系至尊刘铁男,也不会在范子恒的面前选择自尽而亡。 上官千夜现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看着在自己眼前不断消失又不断出现的柳洪绵,他也完全被神器的威力所折服了。 断空宝刀比起裂空空刀来,更加的让他感到可怕。 在自己和欧阳封候对战时,就算是无法破解对方的招式、无法抵挡对方的兵器,至少还可以借助身法的优势逃脱。 而在面对着断空宝刀的时候,不仅没有办法去抵挡,并且可能连逃跑的机会都不会有。 柳洪绵不断的变幻着自己的方位,直到看见上官千夜不再随着自己的呼唤转动身体,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她重新把那把巨刃背在身上,走到上官千夜的身边问道:“千夜哥哥,你在想什么?” 上官千夜道:“我怎么也没能想到,自己苦练了这么多年的功夫,居然还不如一把刀的威力大。如果让这两把刀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那么我们这一辈的习武之人,还有什么动力可言呢?” 柳洪绵道:“那哥哥你是什么意思呢?” 上官千夜道:“红绵,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不知道你是否能答应我。” 柳洪绵道:“千夜哥哥,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别说是一件事,就算是千件万件,我也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你。” 上官千夜听完激动得伸出双手。握住了她的双肩道:“红绵,你说得可是真的吗?” 柳洪绵激动的点了点头道:“哥哥你说吧,我怎么会骗你呢?” 上官千夜道:“等到我们破解了欧阳封候的裂空,你能不能答应我把你的断空也一起销毁掉?” 当上官千夜要提出这个要求之前,他自己的心里也是很没有把握,毕竟断空是一把绝无仅有的宝物,没有几个人可以真正的同意把已经到手的断空销毁的。 柳洪绵眨着眼睛看着上官千夜反问道:“千夜哥哥。如果我答应了你这件事,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件事呢?” 上官千夜道:“红绵,只要你答应把断空销毁。我什么事都能够答应你。” 柳洪绵笑着道:“那好,等到我们得到了欧阳封候手中的裂空,就连同我的断空一起销毁,不过你要让我做你的夫人。让雨荷姐姐做妾室。” 上官千夜听完松开了她的肩膀。倒退出数步呆呆的望着她,好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柳洪绵看到了十分为难的样子,走到了上官千夜的身前,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道:“千夜哥哥,我知道你和雨荷姐姐之间的感情,我怎么可能真的让你这么做呢?我只是和你开了个玩笑而已。你放心吧,等到我们拿到了裂空,我就一定会信守我的诺言。把我的断空也一并交给你,不会对你提出任何的要求。” 上官千夜怎么也没有想到。柳洪绵居然会如此的深明大义,他激动得一把就把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久久的不愿意放开。 在他怀中的柳洪绵,拼命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的同时,也更加的了解了上官千夜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现在她终于懂得了,上官千夜在黄鹤楼上接受考验时,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他这个人对于金钱和美色真的是有着超强的抵抗力,只有在大义面前才会委曲求全。 柳洪绵轻声的问道:“千夜哥哥,那么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你是要直接去至尊顶上找欧阳封候吗?” 上官千夜放开了柳洪绵,看着她的眼睛道:“红绵,我怎么能让你只身去斗裂空呢?就算是你有断空的护身,我也不能完全的放心。” 柳洪绵听完很受感动,她抬起头来看着站在面前的未来夫君道:“可是除了这样之外,千夜哥哥你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上官千夜道:“碎空已经被人找到了,只不过还没有出世。而那个持有碎空的人,我想多半就是范子恒,如果不是他,他就不敢在裂空横行的今天,自称是天下武尊。” 柳洪绵问:“千夜哥哥,这么说你是想再回到亮剑门去,把碎空的下落调查得水落石出是吗?” 上官千夜道:“没错,除非是万不得以,否则我不会让你去冒险与裂空决战。如果真的是范子恒拿到了碎宝,就算他不想出头,我也会强迫他和我一同前往至尊顶。” 柳洪绵道:“千夜哥哥,你决定去哪我就会跟着你去哪。” 上官千夜道:“红绵啊,此一去万水千山,你一个女儿家,我不想让你随着我一同长途的颠簸,如果你相信我,那就回到黄鹤楼去等着我,我一定会在安排好一切之后回来找你。” 柳洪绵听完笑道:“千夜哥哥,你不用解释我也明白你的心意,你无非就是想把我留在黄鹤楼,然后等到你见了雨荷姐姐的面,先把我的事和她说清楚,然后再决定是否回来找我。” 这一番话把上官千夜说得哑口无言,因为在他的心里的的确确是这么想的。他绝对不会把柳洪绵扔在黄鹤楼不管,可是也不能直接就把她带回到泰斗门去,他至少得让欧阳雨荷先知道此事,不然他怕欧阳雨荷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柳洪绵一看上官千夜不再说话了,就又继续说道:“千夜哥哥你放心,就算我再如何深深的爱着你,也绝对不愿意看到雨荷姐姐伤心,如果她不能接受我,我到时自然会离开你们的泰斗门。” 上官千夜听完叹了口气。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同时面对两个女人。 柳洪绵倒是显得满不在乎的样子,拉起上官千夜的手道:“千夜哥哥,我们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现在的整个中原武林,还都等着你这样一位活菩萨去救苦救难呢。” 上官千夜看着她执着的神情,也没再说些什么。他心里明白,就算自己说得天花乱坠,也无法阻止柳洪绵跟随自己的决心。 两个人离开了漓江,一路直奔亮剑门而去。 现在的整个武林的确安静了很多,欧阳封候也不再急于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了。因为他现在以攻心为主,毕竟有裂空在手的他,也不怕被任何人抢了自己的风头。 而亮剑门的范子恒。虽然高高的悬挂起了天下武尊的牌匾,可是他的竹林依然是无人问津。 刘铁男猜得没错,范子恒之所以没有高调的再振雄威,就是因为欧阳封候的存在。在他的内心里。实在是没有足够的把握能够战胜得了裂空。他很怕自己多年的苦苦等待,最后却化为了乌有。 上官千夜和柳洪绵两个人,这一次北上的速度,明显要比寻找碎空之时快了很多。柳洪绵看着逐渐接受了自己的上官千夜,感觉也没有必要再过份的纠缠了。 不过在她的心里,还有一件事是让她放心不下的。而她所想的,并不是上官千夜在实在寻找不到碎空的情况下,自己独战欧阳封候时所面临的危险。 她是在想着自己走进泰斗门的那一刻。虽然她自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可是一但欧阳雨荷拼死不让自己进门,到那时上官千夜能否力挺自己为妾还真的不好说。 在两个人赶路的时候。柳洪绵一直在思考着这一切,尽管上官千夜是一个忠厚的人,可是他与欧阳雨荷两个人之间的爱,是绝对不会因为柳洪绵的出现而能够割舍的。 在久思都无良策的情况下,柳洪绵再一次做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那就是自己也要为上官千夜生一个孩子。 如果两个人之间有了爱情的结晶,那么就算是欧阳雨荷怎么阻拦,自己也能够明正言顺的以上官千夜妻子的身份,出现在任何的地方。 这样一来,到了晚间两个人停止赶路找客栈休息的时候,柳洪绵对房事的要求也越来越频繁。 上官千夜这个人是不会把心思放在这上面的,可是日子一长,他也慢慢的发现了一些端倪。 就算当年自己与欧阳雨荷新婚之时,也从来没见过欧阳雨荷有这么强烈的夫妻生活需求。 面对着这个比欧阳雨荷还小着几岁的柳洪绵,上官千夜也很是无奈。不过他认为,自己毕竟是当初在一次酒醉之后,做出了伤害人家的事。所以不管柳洪绵提出怎样的要求,他总是会尽量的满足。 柳洪绵一直强迫着自己的夫妻生活,并没有得到所预想的效果。由于两个人一直在勿忘的奔波,所以就算是再频繁的在一起,也没能够让她怀上属于他们的孩子。 在缕次尝试都毫无结果的情况下,视两个人感情如生命的柳洪绵,依旧对自己的未来放心不下。 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而这个计划就应了一句老话,叫最毒不过妇人心。 上官千夜对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在他的心里只装着武林,根本就不会想到自己身边的女人,会对自己动什么手脚。 柳洪绵在上官千夜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在他的饮用水中,偷偷的放置了一种药物。这种药物也是他家祖传的,名叫梦魔散。 这种药物在长期服用的情况下,并不会对身体产生较大的危害,可是对服用者本身来说,却有着极大的依赖性。 一但间断对梦魔散的服用,就会一直昏睡下去,直至死亡为止,自从梦魔散问世,还没有人能够彻底的摆脱对它的依赖。 上官千夜并没有查觉到自己身体的任何异样,还是和柳洪绵两个人一同赶着路。他到现在也没能明白,一个男人可以在巅峰时期视天下如无物,可是自己枕边的那个女人,却是真心的伤不起。 一五六 登门问罪 柳洪绵在偷偷的给上官千夜服用梦魔散之后的一段日子里,上官千夜感觉自己的睡眠特别好,并且睡醒以后的精力也非常的充沛,只是早上起床的时候感觉很口渴,需要喝掉柳洪绵为自己准备好的一大杯水才会感觉有精神,如果不先喝水,总是有一种没睡醒的感觉,就算是睡了一整晚,也不想睁开眼睛。 可是这一切并没有让上官千夜察觉到什么,他从来没有猜疑过自己身边的女人,倒是感觉这样充分的休息,很助于快速的恢复体力。 柳洪绵一如既往的照顾着他,只要是女人应该做的事,柳洪绵都会很用心的去完成,努力的尽着一个做妻子的责任。这一点让上官千夜也是心存感激。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赶路,在这一天下午,上官千夜和柳洪绵两个人,终于走进了包围着亮剑门的那片竹林。 上官千夜一直在心里盘算着,到底应该如何去说服范子恒,才能够让他说出关于碎空宝刀的实情。 柳洪绵和他并肩走着,显得那样的温顺。自从她利用梦魔散控制住了上官千夜以后,心里就不再有任何的顾虑了。 因为她非常的了解梦魔散的药效,在欧阳雨荷与梦魔散之间,上官千夜更离不开的,应该会是梦魔散。 两个人穿过了这片竹林,上官千夜抬头观看,只见原来写有天下武尊的那块牌匾已经不在了,取代它的是一块更新更大的牌匾。现在的牌匾上写着五个字,在原来天下武尊四个字的后面,加上了一个堂字。 上官千夜并不知道是刘铁男弄断了原有的牌匾。他越发的感觉范子恒这个人有些奇怪,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来回的更换一块匾。 两个人走上前去,上官千夜啪啪的拍打着门环。不多时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小弟子。 那小弟子看了看外面的两个人,然后冷笑着道:“这不是虚离天帝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柳洪绵看着他的神情,听着他说话的语气,对这一切很是不理解。她心中暗想:“千夜哥哥不是名满江湖的豪侠吗?他的功夫不是无人可比吗?为什么这个小小的看门人。竟然也敢对他如此的无礼呢?”她的心里这样想着,可是有上官千夜在自己的身边,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上官千夜并不在意对方用什么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仍然很恭敬的说道:“烦劳这位小兄弟去通禀范掌门一声,就说上官千夜有事求见。” 那名小弟子道:“那你就在这等一会儿吧,我去帮你问一声,看看我师父愿不愿意见你。”说完啪的一声把门又关上了。 柳洪绵轻声问道:“千夜哥哥。这个人怎么对你如此的无礼?” 上官千夜道:“看年纪他不过还是个孩子。我们何必和他计较太多。等见了范子恒,定然不会像他这样对待我们。” 柳洪绵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心里十分的不舒服,感觉受到了莫大的欺辱。 上官千夜和柳洪绵在门外等着里面的消息,可是久久也不见有人出来,时间在无形中滴滴嗒嗒的流逝,柳洪绵的心也就随之越来越紧张。 她看着就要下山的太阳,就知道上官千夜入睡的时间马上要到了。现在的上官千夜由于梦魔散药力的作用。只要太阳一落山,立刻会倒头睡下。 柳洪绵都是在太阳没有落山之前。就开始哄着上官千夜早早的休息,生怕他发现了什么异常。可是今天两个人站在亮剑门的门外,自己又怎么能劝上官千夜在这里睡下呢? 柳洪绵越来越心急,不停的在原地打转,上官千夜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还以为她是在等待中耐不住性子。 上官千夜开口道:“红绵,你不用如此的心急,也许范掌门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过不了太长时间他就会出来的。” 柳洪绵偷眼看着西坠的太阳,明白上官千夜醒着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到了这个时候,她开始恨自己为什么当初那么傻,上官千夜已经接受了自己,何必还要让他服用梦魔散呢?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就只能不断的给上官千夜用药,否则他就会一睡不醒。 柳洪绵忽然坐在了台阶上,假装打了个哈欠道:“千夜哥哥,我们已经赶了一天的路,我有些累了,你快坐下来让我靠一会,我有些困了。” 上官千夜听她说完就坐在了她的身边,柳洪绵把头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没过多一会儿,柳洪绵又道:“千夜哥哥,这样也不舒服,不如你把头放到我的肩膀上,然后我枕着你的头呆一会。” 上官千夜也是拿她没什么办法,就只好一直这样顺从着她。于是把自己的头靠在了柳洪绵的肩膀上。 就在上官千夜的头刚刚一碰到柳洪绵肩膀的时候,身体猛的往下一沉,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柳洪绵看着他,在自己的心里充满了懊悔的同时,也感觉到不知所措。 通过刚刚亮剑门小弟子开门时的神情,柳洪绵就知道在背后的这扇门里,绝对不可能是上官千夜的朋友。 如今两个人被人家拒之门外,又身处在这片竹林之中,到哪里去弄来一碗水呢?如果没有水就不能冲服梦魔散,那么上官千夜就会一直这样睡下去。 柳洪绵本想去寻找水源,可是又不放心把上官千夜一个人放在这里,无奈之下,只好把上官千夜抱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朝着竹林走去。 可是还不等她走出几步,身后亮剑门的大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范子恒。 柳洪绵听到了背后的开门声,也没心思去理会,只顾抱着上官千夜往前走。 范子恒看着她的背影高声道:“那位姑娘请留步,既然要见我范某人,为何又不辞而别呢?” 柳洪绵听见对方在叫自己,没办法只好把上官千夜轻轻地放在了地上,然后转回身道:“想必你就是范子恒了,想见你的并不是我,而是虚离天帝。现在虚离天帝已经休息了,所以我要带着他离开,我们还是明日再见吧。” 范子恒看了看面前的姑娘,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睡得正香的上官千夜,然后哈哈的一笑道:“名满江湖的虚离天帝就这样休息了?依老夫来看,他定然是身受重伤,来我的天下武尊堂求援的吧?” 柳洪绵听完这些话非常的气氛,在她的心里上官千夜就是神,是打败天下没有对手的极品男人,她不会允许谁用这种口气来形容上官千夜。 柳洪绵走上前几步,盯着范子恒道:“虚离天帝因为这些日子的赶路劳累,所以才会睡着了。你身为一个小小亮剑门的掌门人,有什么资格对武林名侠评头品足?” 范子恒道:“我不会和你这样一个小毛丫头斗嘴,那样也不符合我天下武尊堂掌门的身份。我们闲话少绪,上官千夜他来到我这里,就一定是有事相求,而你身为他的丫鬟,就一定知道他找我有什么事,既然他睡着了,那就由你来说吧。” 柳洪绵听完怒道:“范子恒,我不是虚离天帝的丫鬟,我叫柳洪绵,我是他的妻子!” 范子恒道:“上官千夜的妻子叫欧阳雨荷,是当年的流沙掌掌门欧阳坤的女儿,是现在持有裂空宝刀的欧阳封候的亲妹妹,怎么可能是你呢?” 柳洪绵道:“我是他的第二任妻子。” 范子恒哈哈大笑道:“哦,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个上官千夜也并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仁义,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 柳洪绵道:“我们有没有情你并没有资格过问,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了,那我就替我千夜哥哥问你一声,你到底知不知道碎空的下落?” 范子恒无奈的道:“记载着碎空刃下落的纸条我已经交给他了,你可以在你的千夜哥哥醒来的时候转告他,我范某人绝对没有说谎,我给他的线索是真实的。” 柳洪绵道:“我当然知道记载是真实的,我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你提前把碎空刀据为己有了?” 范子恒听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的一阵狂笑道:“照你这样说,碎空已经被人找到了?真是天意呀,看来欧阳封候逍遥的日子也不会太久了。” 柳洪绵道:“难道真的不是你拿走了碎空宝刀吗?” 范子恒道:“你们怎么也不用脑子想想,如果是我拿到了碎空,我还会站在这里吗?我早就去至尊顶挑战欧阳封候的裂空了。” 柳洪绵想了想,觉得他说得也是有道理的,如果碎空真的在他的手上,他不会还这么沉得住气。 柳洪绵道:“就算是碎空不在你的手上,那碎空丢失这件事和你也脱不开干系,你快老实交待,到底你还把碎空的秘密告诉给谁了?” 范子恒冷笑了几声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居然敢让我老实交待。我和你交待什么?是你们自己没本事找到碎空,如今反倒来找我兴师问罪。我看虚离天帝是怕让别人击败了欧阳封候,而抢了他的风头吧?” 一五七 火烧亮剑门 柳洪绵被范子恒的话气得杏眼圆睁,她高声道:“范子恒,我敬你是一派的掌门,这么多年来在江湖上口碑颇佳,所以才不和你计较太多。不过你今天满嘴的癫狂之词辱我千夜哥哥在先,又故意隐瞒碎空的真相在后,就凭着这两件事,我岂能与你善罢甘休!” 范子恒自从战败了刘铁男之后,信心已经大增,虽然他还没有拿定主意是否要去与欧阳封候一决雌雄,可是现在他的眼里,已经开始容不下任何人。 他自已觉得只要有断空宝刀在手,武林至尊就非他一个人莫属。 范子恒冷笑着道:“好一个黄毛丫头,你不与我善罢甘休又能如何,今天我倒是想知道,就连上官千夜见了我都会敬重三分,你凭什么敢如此的气焰嚣张。” 柳洪绵怒道:“不知死的老家伙,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真相,那我就实话告诉你,我凭的就是我身后这口宝刀!”说罢把自己的巨刃解了下来。 范子恒眼睛不眨的瞧着,他看到一把被红带缠满全身的巨刃,可是由于刀身都被红带包裹,所以除了刀的个头够大之外,再也看不出有什么稀奇之处。 柳洪绵提刀而立,怒目而视道:“范子恒,我再给你最后的一次机会,你必须向我道歉,并说出碎空宝刀的真实下落,如若不然,今天你就要成为我的刀下之鬼!” 范子恒听完一阵狂笑道:“老夫我当年所创建的门派名叫亮剑门,不过现在我倒是颇爱习练刀法。不知丫头你手中的刀有何神奇之处,居然敢讲话如此的狂妄自大。” 柳洪绵道:“没想到你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好奇,那好。我就在你死之前让你明白明白,我手中的神刀,就是传说中的断空刃!” 柳洪绵是故意的提高了嗓门,想以此来震慑住范子恒,如果能真的让他未战便胆寒,那么就能减少一次没有多大意义的争斗。 她说出了断空的名字,范子恒果然就是一惊。随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身背后的宝刀断空。他感觉自己身后的宝刃还在,那为什么这个柳洪绵也说自己拥有断空呢?是她在用大话吓自己,还是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两把断空存在呢? 就在他狐疑不定的时候,突然间从竹林里跳出来两个人,这二人一个就是短棒系至尊王永和,别一个是锤系至尊陆伯言。 这一段时间以来。王永和一直偷偷的跟随着上官千夜。虽然他不敢把跟随的距离拉得太近,可也能够大致的找到上官千夜的位置。 他之所以这样一路随行,就是因为他的心里仍然还有着盟主梦。别看欧阳封候在与上官千夜打斗时,他的心会倒向上官千夜一边。可是等到这一场争斗结束了,他更希望最终战败欧阳封候的人是他自己。 所以他才会一直紧随其后,想在上官千夜之前找到碎空宝刀。 当漓江一行毫无结果,当又一场碎空梦成为了泡影,王永和就率先离开了那里。他准备在上官千夜返回到亮剑门之前,先招集人手赶过去。逼着范子恒说出碎空的下落。 王永和虽然身为一系至尊,可是在今天的江湖上,自己一个人还是感觉到人单势孤,所以才不惜浪费时间和唇舌,去说服了陆伯言与自己同来。 当陆伯言随同王永和赶到亮剑门的时候,正巧听见了柳洪绵与范子恒的对话。他看到柳洪绵在与范子恒在谈着,而上官千夜却躺在她的身后呼呼的睡着,这一切让他和陆伯言都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从柳洪绵嘴里说出来的断空刃几个字,引起了王永和的注意。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柳洪绵会这样的蛮横,原来她手中的巨刀就是断空。 现在的武林上裂空独霸一方,碎空又久久不能出世,现在看来,唯一能战胜或抗衡欧阳封候的希望,就是柳洪绵手中的断空宝刀了。 柳洪绵报出了神刀的名号,就紧盯着范子恒在看,她想从范子恒的表情里,读到他的心。如果他惧怕了,那接下来的一切就都好办了。 范子恒的注意力也完全的被那把用红带系着的巨刃吸引住了,他在动手之前,要把所有的可能都想到。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大家谁也没有注意到竹林中的两个人。王永和借着这个机会,拿出自己最快的身法冲到了柳洪绵的背后。 他轻轻的拍了一下柳洪绵的左肩,柳洪绵本能的向左侧回头观看。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王永和快步的从柳洪绵的身体右侧绕了过去,伸出手去一把夺下了她手中的巨刃。 柳洪绵再回头瞧看时,自己已经是两手空空。就在她一愣神的时候,王永和喊道:“陆兄,宝刀已经到手,我们没必要再和他们纠缠下去,快走!” 说罢,两个人头也不回的钻进了密林,眨眼间就消失得没有了踪影。 柳洪绵喊道:“还我的断空宝刀!”可是刚想去追,又放心不下躺在地上的上官千夜,急得她原地直跺脚。 范子恒也被眼前发生的一幕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弄清楚红带子里面包裹的是什么,就被王永和把巨刃夺去了。 现在最着急的人并不是柳洪绵,而是范子恒。 在他得到了断空宝刀的时候,本来以为自己会把天下武林尽收囊中,可是偏偏在这时欧阳封候持着裂空出现了,也就打乱了他的一切计划。 一波不平一波又起,就在他正在为自己不断的鼓劲,想去至尊顶会一会欧阳封候的时候,他怎么也没想到世界上又会有一把断空刃出现了。从陆伯言和王永和夺刀时的神情来看,红布带里包着的或许就是另一把真正的断空宝刀。 心中藏有盟主梦的范子恒,绝对不允许第二把断空的存在。不管王永和他们所抢走的是直断空还是假断空,他一定要把事情查得个水落石出。 此时范子恒也顾不得太多,背着断空宝刀展开身法,顺着王永和与陆伯言两个人消失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柳洪绵看着范子恒也离开了,嘴角上突然显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她现在并不太关心宝刀的去向,而是把全部的精力转移到了上官千夜的身上。 天已经暗了下来,看着熟睡中的上官千夜。她知道已经没什么必要再将他叫醒了。不过自己必须要找到一个有水的去处,也好能够在明天早给上官千夜服药。 她走到了上官千夜的跟前,蹲下身去想把他抱走来离开这里。还不等她完成了这个简单的动作。亮剑门的众多徒众就把她围了起来。 柳洪绵慢慢的站起了身道:“你们快给我把路让开,莫说是你们,就算是范子恒在这里,也不能把我如何。我不想大开杀戒。不过若是你们找死。那就怨不得我了。” 那些徒众看着这个身材高挑,面貌清秀的姑娘,都不怀好意的笑着,根本就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在范子恒没有得到断空宝刀之前,亮剑门所有的人都是很低调的生活着,那时他们可以说是江湖上最弱的门派之一。 而现在情况大不相同了,他们知道了自己师父得到了断空刃,就在无形中助长了他们身上的匪气。 这些小弟子们认为。范子恒必然会成为新一任武林的盟主,而他们在今后极有可能会是盟主座前的诸多位罗汉。 在这种**的驱使下。让他们脑海中的邪念一日更盛一日。今天他们看到了一个手无寸铁的美貌女子,都想在师父没有登上盟主宝座之前,就先开一回荤。 其中一个小弟子走上前几步道:“你是上官千夜的老婆,我们本来应该尊重你才对,可是现在已经不再是虚离天帝受皇封的时代了,所以你给他做老婆,倒不如给我们大家做情人,有我们天下武尊堂的人保护你,要比呆在上官千夜的身边安全得多。” 柳洪绵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然后妩媚的一笑道:“你们说得也对,不过我倒是有兴趣想知道,你们哪一个来做我的第一个情人呢?” 刚刚说话的小弟子道:“话是我先说的,事当然要由我先办。”说着就往前走来。 这时又一名亮剑门的弟子到了他的身后,对着他的屁股狠狠的踢了一脚。他被踢得险些摔倒,猛回头道:“你干什么!” 踢他的那个人道:“你小小的年纪,眼睛里就没有个长幼,你把大师兄我放在什么位置了?有大师兄在,这种事怎么也不能第一个轮到你的头上。” 大师兄说完就走向了柳洪绵,还未到她近前,就先闻到了阵阵的芳香。 这些亮剑门的徒众们,就如同久被圈养着的野马,一但让他们挣脱了束缚,被压抑了多年的心中狂野,会比恶人表现得更甚。 大师兄带着淫笑走了过来,在靠近柳洪绵的时候,他伸出手去,想撩拨一下她的长发。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柳洪绵头发的时候,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柳洪绵一下从他的面前消失了。 大师兄被惊呆了,他伸出去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这时柳洪绵已经站在了他的背后,她把自己的那只白嫩的小手抬了起来,一把捏在大师兄的后颈上,然后猛的一用力,大师兄惨叫一声栽倒在地,顿时气绝而亡。 柳洪绵所使用的,是柳氏门的另一项绝技,叫做犬齿化骨爪。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说使用此技法的人,会像狗的牙齿去咬骨头一样,把对手身体任何部位的骨头轻易的抓碎。 别看柳洪绵的手看上去绵软无力,可是犬齿化骨爪毕竟是柳氏一门的绝技,所以杀死一个亮剑门的弟子,根本就不在话下。 就在其他的弟子们惊呼的时候,柳洪绵就像是鬼魅一样,极其突然的出现在他们众人的身后,随着她的双手不断的抬起,一具又一具亮剑门徒众的尸体倒在了地上。 眨眼之间,亮剑门就被柳洪绵一个人屠得干干净净。柳洪绵还不解气,飞上跳到了门楼上,摘下天下武尊堂的牌匾一脚踏碎。然后又跳到了院子里,在各处房屋放起火来,不多时整个亮剑门火光一片。 火势烧得旺时,把周围的竹林烤得噼啪乱响。 看着面前的熊熊大火,柳洪绵感觉自己这样做实在是太鲁莽了,因为她现在才意识到,应该先从院子里取出些水来。 可是现在再想回去取水已经是不可能了,柳洪绵只好抱起了上官千夜,借着火光消失在了竹林之中。 一五八 弄假成真 第二天的清早,在一片幽静的小树林里,上官千夜躺在草地上睡得正香,周围发生的一切,他都一无所知。 在他的身边坐着柳洪绵,她的右手拿着上官千夜的七目残龙,正在对另一把木刀进行打磨。 柳洪绵急行了将近一个晚上,也没能够找到水源。快天亮时她有些乏累了,所以停下来休息。 她用七目残龙又为自己打造了一把巨刃,那巨刃是用断木削成的,现在已经被她打磨得平整了。 柳洪绵从随身的包裹里取出来一段红色的布带,把木刀紧紧的用红带缠好以后,又背在了身后。 也只有柳洪绵自己知道,背在她身后的那把木刀根本就不是断空刃,而她之所以在挥动木刀时能有和断空刃一样的效果,是因为她所使用的技法。 这种技法也是她家传的一门绝艺,叫做瞬移秘术。这种功夫可以在瞬间变幻身体的位置,并且不需要脚步的移动,这也是一种在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神秘武学之一。 学会了瞬移秘术的人,可以随着自己的意念,瞬间移动至多一丈左右的距离。这门绝学相比断空而言,虽然没有神刀一次性移动的距离远,可是更具备灵活的优势。 而柳洪绵之所以要用木刀假装断空,完全是出于保护自己的目的。一但被人发现了她的秘密,对手只会来疯狂的夺取她手中的假断空,而不会逼着她说出瞬移秘术的心法。 她看着仍然在沉睡着的上官千夜。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从腰间取出了梦魔散,放到了自己的嘴里。她是想用自己的唾液把药溶化。再喟给上官千夜吃。 她不断的咀嚼着,同时低头看着上官千夜,看到他久睡不醒的样子,不由得心头涌起一阵阵的悔恨。 柳洪绵在想着与上官千夜相处的这段日子,虽然很是艰辛,可是留给两个人的回忆却是快乐的。 就在她看着心爱的男人愣神的时候,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向她逼近。在她的背后。有两个人正在慢慢的向她靠近。 就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其中一个人已经俏俏的走到了她的身后,一只手已经握住了她身后的刀把。另一只手照着她的后背猛击了一掌。 这一掌打得甚重,柳洪绵一下趴在了地上,同时感觉身后那把刚刚削好的木刀也被人夺去了。 而这一掌不仅打倒了柳洪绵,更要命的是。她经过刚刚的一击。把嘴里的梦魔散给咽了下去。当意识到这一点的她,再想把药吐出来已经不可能了。 柳洪绵忍着背后的疼痛,快速的站了起来回身瞧看,原来刚刚掌击她并夺走她背后木刀的,是两个年纪不大的青年男子。 这两个人一见柳洪绵站起了身,赶忙转头就跑,而柳洪绵是不可能这样就放他们走的。她利用自己的瞬移秘术,快速的到了其中一个人的身后。伸手抓向了对方的头骨,就在短短的一刹那。柳洪绵的五指已将他的头骨捏碎。 当他惨叫一声倒下身去,柳洪绵用另一只手夺回了那把用红带缠着的木刀。然后再次移动身体,到了另一个人的背后。 柳洪绵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肩膀,稍一用力,那个人的肩骨就碎掉了,惨叫着满地翻滚,豆大的汗珠顺脸淌着。 柳洪绵蹲下身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抢我的刀?” 那个人忍着巨痛答道:“不是我们要抢的,是我师父要我们这样做的。” 柳洪绵道:“你师父是谁?他为什么要让你们这样做?”到了这个时候,那个人不敢再有任何的隐瞒,只好把实话都说了出来。 原来在这件事情的背后,又是王永和与陆伯言两个人捣的鬼。 那天王永和拿着那把夺来的木刀跑出了竹林,就把红布条打开观看。当他们发现是一把木制的刀时,就知道自己上了当。 由于那片竹林实在是太大了,所以范子恒苦苦的追寻,也没能够及时的赶上他们。 王永和看着手里的木刀还是不死心,经过了这么多的事,他现在的心态也完全的扭曲了。他深信柳洪绵绝对没有说谎,在她的身上一定有一把直正的断空刃。 于是他和陆伯言两个人找到了距离最近的一个门派,这个门派叫做锈掌帮,帮主名叫李电光。 李电光的锈掌帮之所以得名,就是因为他独创的一套名叫锈掌的掌法。这套掌法在使用时,就像整个人都上了锈一样,显得无比的笨拙和迟钝,可是其掌法的威力却不一般。 王永和当见到了李电光的时候,给他编造了一个生动的故事。 他说虚离天帝被一个持有断空宝刀的女子所劫持,那女人一身绿裙,身背后背着那把用红布带紧裹着的断空宝刀。如果不及时的救出虚离天帝并一同夺下断空,那女子极有可能会成为武林中的另一个欧阳封候,这样一来中原武林只怕就永无宁日了。 出于对虚离天帝和整个武林的关心,以及对断空宝刀的神往,故此李电光派出了全帮所有的弟子,尽全力搜索那个身穿绿裙背着红刀的女人。 当柳洪绵听着那个锈掌帮的弟子把情况介绍完,就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整个锈掌帮数百的帮众,如今这样兴师动众的寻找自己,只怕没几天的功夫,整个武林就会都知道了这件事。 一但大家把断空一事信以为真,那时自己就会成为整个武林的敌人。 在柳洪绵的生命里,只有两件事是她想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为柳氏一门血恨,可是已经不知道仇人是谁的她,早就已经把这件事放下了。 第二件事就是要一生陪伴在上官千夜的身边,除了这两件事以外,再也没有什么事可以让她挂在心上了。 她虽然出身于武林世家,并且学会了在武林中早已失传的几样绝艺,可是她对于武林的争斗和江湖的名利并不看重。 那名锈掌帮的小弟子把话说完,柳洪绵就弄断了他的脖子。现在的她心里非常的明白,就算自己再怎么去解释木刀一事,只怕天下的人也不会相信了。 而木刀毕竟唾手可得,可以任凭谁抢去。相比之下,要比自己说出瞬移秘术的真相好很多。 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要快一点帮助上官千夜醒过来,如果有一个健康的上官千夜陪在自己的身边,毕竟心里会踏实很多。 柳洪绵不敢再用嘴去溶化梦魔散了,她非常了解这种药的功效,虽然她只误服了一次,只怕到了明天早上,自己醒来也会变得很艰难。 她在考虑着两个人下一步要怎么办,梦魔散是用几种非常易寻的草药配制而成的。药是很容易制好,可总得有人在早上喟他们服下才行。 在这种情况下,柳洪绵不可能再相信任何人,现在两个人唯一可以去的地方,也许就非泰斗门莫属了。 柳洪绵抱着上官千夜开始往前走,在去泰斗门之前,她要把上官千夜弄醒,两个人一起赶路才会快一些。 可是还不等她走出多远,就听到身后有人高声喊道:“前面的女子你给我站住!” 抱着上官千夜的柳洪绵,就算想逃也是逃不掉的,因为她不可能抱着一个人使出瞬移的功夫。 柳洪绵把上官千夜又重新放在了地上,转回身看去,只见有一群人正在向自己这边跑来,领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身材并不算高大,看上去却很健壮。 那个男人跑到了近前,柳洪绵先开口问道:“这位英雄,不知你是哪一位,叫我停下来有什么事吗?” 那个人道:“在下乃是锈掌帮的帮主,姓李名电光。刚刚我在树林中看到了两具我帮中弟子的尸体,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你杀的?” 柳洪绵道:“不错,他们是我杀的。不过是他们先抢我的断空在先,不然我也不会出手杀人。” 李电光道:“不管怎么说,人都是死在你的手里。今天我给你两条路走,第一条路就是放下虚离天帝和断空宝刀,然后你独自离开。第二条路就是把你的命也一起留在这里!” 柳洪绵道:“李帮主,我现在有要事在身,不想和你过多的纠缠,我只想把话和你说清楚。关于我的事,并不像王永和说得那样,虚离天帝是我的丈夫,他必须要留在我的身边。如果你想要我背后的断空宝刀,我可以把刀给你留下,对于断空我并不会有太多的不舍。” 李电光听完这些话,感觉有点不对劲。断空乃是与裂空齐名的神器,而她却完全不把神刀放在眼里,难道她背后的刀又是一把假的吗? 李电光没有回话,他想着王永和被骗有经过,盯着柳洪绵背后的刀仔细的看着。 柳洪绵又追问道:“李帮主,不知道我提出的条件你能不能答应?” 李电光又想了想道:“这位姑娘,在没有弄清楚真相之前,我一定要确保虚离天帝的人身安全。我可以答应不伤害你,也可以暂时把锈掌帮小弟子的仇恨放在一边,可是你想离开这里,就必须把刀和虚离天帝都留下。” 一五九 及时雨 李电光的话说得十分的干脆,等他的话一说完,锈掌门的弟子们也纷纷的向柳洪绵围拢了过来。 柳洪绵向四周看了看,显然她对这些人无所畏惧,但是让她担心的是上官千夜的安危。她绝不可能把上官千夜给对方留下来,她没有理由相信一个素昧平生的人。 如果与对方动起手来,柳洪绵凭着自己的一身功夫,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可是在混战中又难以保证上官千夜的安全。 柳洪绵的头脑在飞速的思考着,她在想一个万全之策。 良久,柳洪绵突然间用微笑替换了一直沉着的面容,并且笑得那样的妩媚。那些锈掌门的小弟子们,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低沉的惊呼。柳洪绵真的很美。 李电光的身体也是一震,可是他毕竟不同于其他的小弟子,他的武林修为和经验还是颇为丰富的。 李电光在柳洪绵的微笑里发现,虽然此时的她面露慈善,但是从一双眼睛里,却射出了两道逼人的寒光。那两道光仿佛要刺穿了他的筋骨,让他不寒而栗。李电光下意识的看了看柳洪绵背后的巨刃,在他的意识里,那把传说中的断空宝刀才是真正让他惧怕的根源。 李电光所感觉到的恐惧是正确的,因为那正是现在柳洪绵最真实的想法。她知道自己一个人不可以与一群人缠斗,所以她拿定主意,要擒贼先擒王。如果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除掉李电光。那么他手下的众弟子们就没人再敢轻举妄动了。 柳洪绵笑着解下了身背后的巨刃,双手托在胸前,细语对李电光道:“李帮主。既然你把话说得这样清楚,那么我们也就没有再僵持下去的必要了,我现在就把断空和虚离天帝都留给你,然后我独自离开。” 说完这些话,柳洪绵把双手轻轻的向前一递,示意李电光走上前来取刀。 李电光听完就是一愣,他见对方爽快的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反倒是自己显得十分的犹豫了。他猜得出对方这样做其中必然有诈,可是身为一帮之主,在众弟子面前若是连过去取刀的勇气都没有。那也太让人小瞧了。 李电光现在紧张得厉害,自己两个死去弟子的伤势他亲眼见过,到目前为止,他也没能够猜出对方用的是何门何派的功夫。巨大的未知转变成无穷的心里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柳洪绵看出了他的犹豫。再次微笑着说道:“李帮主,我已经答应了你开出的条件,莫非你连从我手中把断空宝刀拿走的胆量都没有吗?” 在锈掌门众多弟子的注视之下,李电光确实感觉到自己非常的难堪,他不得不狠下心来,并且拿出全部的精力去关注对手的动作,然后缓步向前走去。 李电光本人在江湖上算得上是一条好汉,他所创立的锈掌门也不是什么旁门左道。只不过今天事出有因,他也不得冒着极大的风险去追寻断空。以确保武林的安危,同时确保虚离天帝的人身安全。 因为在当今纷乱的武林之中,一个完整的上官千夜,仍然是这些正义的习武之人的一线希望。 其实他本人心里很清楚,断空宝刀虽然是万夫莫敌的神兵,可同时也是千古难觅的祸水,他并没有把断空据为己有的想法。 而柳洪绵对他的想法一无所知,她现在不敢去相信任何人,她的唯一想法就是要尽快的把上官千夜送回到泰斗门去。 柳洪绵在注视着缓步走向自己的李电光,她在计算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要李电光走到离自己不足一丈远的地方,便可以利用瞬移秘术了结了他的性命。 李电光并不知道就要发生的一切,只是带着一颗恐惧的心,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死亡。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柳洪绵的眼睛,不敢有一丝的松懈。 就在他距离柳洪绵只有一丈左右的距离时,他突然发现柳洪绵的笑容突然收住了,这样的变化让警惕性十足的李电光感觉到了危险的信号,使得他抬起的一条腿没再敢轻易的落下去。 柳洪绵也是一直在关注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当她发现李电光只要再向前迈出一步,就已经进入到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的时候,她的笑容才戛然而止。 就在这短短的一刹那,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凝固了,两个人各怀心事的盯着对方看,而其他那些锈掌门的弟子们,根本就没有看出其中微秒的变化。 李电光现在在空中悬着不敢放下的,不仅是他抬起的那只脚,还有他那颗同样悬着的心。而柳洪绵所关注的,也怡怡是他是否能够再迈出这一步。 就在两个人都踌躇不定的时候,突然从林中的一棵树上飞身纵下一个人。这个人闪电般的来到了柳洪绵的身前。 这个人的出现,着实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因为大家都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会有人跳出来,并且这个人的身法实在是太快了。 柳洪绵倒退了两步低声的喝问道:“什么人?” 那个人背对着柳洪绵并没有回话,只是朝着身后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她无需多问。然后又对李电光伸出手去,示意他不要再向前进。 李电光定睛瞧看,见面前的这个人面罩青纱,看不见面貌。现在还分不清来人是敌是友,不过从对方刚刚的身法来看,武艺绝对在自己之上。 那个人率先开口道:“锈掌门的李电光帮主,我知道贵派向来做事不恶,今日之事或许是有阴辣之人在中间挑拨,所以才会闹成这样。我身后的姑娘不是恶人,对虚离天帝也绝对构不成威胁。我看你还是放他们一马,大家就此散去可好吗?” 李电光道:“这位朋友,我如何能够相信你的话?” 那个人听完。把面上的青纱掀了去,露出了本来的面貌道:“李帮主,你可以不相信这位姑娘,可是你却不可以不相信我,因为上官千夜是我的亲哥哥,我叫上官鼎。” 上官鼎这个名字一报出去,不仅李电光愣了。就连柳洪绵也愣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上官鼎会出现在这里。 上官鼎虽然在江湖上行走的时间不算太长,但是不仅仅单凭着他是虚离天帝的弟弟。而他自己也打过的几场骇人听闻的恶仗,所以在当今武林提起上官鼎的名号来,已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李电光上下的打量着他,然后又开口问道:“若是上官鼎说虚离天帝没有危险。那么我当然可以深信不疑。不过我又凭什么相信你是上官鼎?” 上官鼎听完笑了笑,然后从腰间取出了自己的一对匕首盘古笑托在手中,又将阴阳二匕分开来分别拿在手中道:“李帮主,若是此物也不能够证实的我身份,那我看我们就过几招吧。” 李电光看到盘古笑,马上向众弟子一挥手,那些弟子就都乖乖的退到了他的身后。李电光又向前走了两步一抱拳道:“没想到果真是上官少侠,赎在下眼拙。还请问上官少侠。今天的事到底是因何而起?” 上官鼎听了他的话,在未开口之前再次将青纱带好。然后道:“李帮主,此事的来龙去脉不是一言两语能够说得清的,日后你自然会知道。不过我还是要先谢谢你今日的义举。” 李电光道:“上官少侠,请您不必客气,我所担心的无非也就是虚离天帝的安危和武林的安危,既然是一场误会,那么我理当让行。” 上官鼎道:“李帮主,我今日还要将我哥哥护送到安全的地方,所以就不再多叙了,改日闲暇,我再登门道谢。” 李电光听上官鼎说要护送上官千夜离开,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凭上官千夜的功夫,何需让人护送呢? 他又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上官千夜,见他躺在地上仍在呼呼的沉睡着,这样的场景又让他多了几分不解。可是自己又不能多问,只好再次抱拳行礼道:“那好,上官少侠,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完带着手下的弟子们散去了。 等李电光带着人走远了,上官鼎转回身来到上官千夜的近前,蹲下身子仔细的看了看哥哥。见他气色很好,身体上也没有伤势,只不过是一个劲的沉睡,自己轻轻的呼唤了几声,上官千夜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上官鼎站起身来怒视着柳洪绵道:“姑娘,我哥哥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上官鼎自从带走了上官千夜的儿子上官杰以后,就一直没有露过面,只是在安心的照看着自己的小侄儿。可是自从上官千夜离开以后,久久的没有音迅,这不免让他又多了一份担心。 上官鼎在上官千夜不在的日子里,也时常的回到泰斗门去打探消息,直到有一天,一个叫司徒观的人送来了一封自称是柳洪绵的女人写给欧阳雨荷的信,他才感觉到事情的蹊跷。 那些日子里欧阳雨荷整日一言不发以泪洗面,那种心碎的感觉让人寸断肝肠。上官鼎感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自己一定要亲眼看个究竟不可,故此才安顿好了上官杰,又辞行了欧阳雨荷和西域二怪,踏上了寻兄之路。 上官鼎也是事发当天的早上才发现了柳洪绵和上官千夜,他在暗处一直在观察着他们两个人的情况,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柳洪绵对上官千夜照顾得无微不至,这倒让上官鼎感觉安心了许多。而之前发生的一切,上官鼎仍然一无所知。 柳洪绵看着上官鼎,感觉自己终于又见到了亲人,上官鼎才是让她除了上官千夜以外,唯一可以信赖的人。可是现在面对上官鼎对自己的寻问,却又让她一时语塞。 上官兄弟之间的感情在当今武林可以说无人不知,柳洪绵也是深深的了解这一点。她有心用一个新的谎言去为之前的错事掩盖,可是现在她和上官千夜所处的境地十分的艰难,如果对上官鼎再不以实话告知,恐怕就会铸成大错。 柳洪绵出于无奈,也出于对自己和上官千夜两个人的安全考虑,迫不得已对上官鼎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就连自己为上官千夜服用梦魔散一事也全盘说出。 只是两个人在黄鹤楼一事,她并未说明是自己有意为难上官千夜,只是说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的。 上官鼎对他二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十分感兴趣,他只是在担心着哥哥的安危。当他听到柳洪绵居然为了自己的私欲让哥哥服用梦魔散的时候,他气得咬着牙,伸出一个手指指着柳洪绵道:“你!” 说罢又收回了手,把五指张开,照着柳洪绵的脸一巴掌打了过去。 一六零 仇家 柳洪绵看见上官鼎一巴掌向自己打了过来,吓得她一声惊呼,可是即没敢挡也没敢躲,她自己甚至感觉自己的确应该挨上这一巴掌。 上官鼎的手掌已经轮动在空中,突然间又停了下来,并没有真正的落到柳洪绵的脸上。 上官鼎在想,不管怎么说柳洪绵毕竟已经是哥哥的女人,不管日后她们能否真的走到一起,不管欧阳雨荷能否接受得了这个事实,可是柳洪绵和上官千夜之间的这段感情已经是真实无虚的。 现在上官千夜已经变成了这样,就算是把她打死了也无济于事,还是先要找到解教哥哥的办法才好。 上官鼎把手收了回来,看着惊魂未定的柳洪绵问道:“我问你,你可有什么办法让我哥哥解除对梦魔散的依赖吗?” 柳洪绵也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做得太过草率了,如今的她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面对着上官鼎的讯问,只是无辜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上官鼎道:“百草解百毒,既然有毒的产生,必然会有药可解,为什么你的梦魔散就没有解药呢?” 柳洪绵道:“或许解药也是有的,不过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配制,我只知道要想让千夜哥哥醒过来,就必须每天早上让你坚持服用梦魔散。” 上官鼎道:“刚刚你提到你自己也误服了梦魔散,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那么等到明天早上。你和我哥哥还哪有命在?你若不是。。。。。。哎!”上官鼎话没说完又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柳洪绵。 柳洪绵站在他的身后,轻声道:“鼎儿。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和千夜哥哥的身边必须要有第三个人同行才好,我现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只希望你能护送我们一同回到泰斗门去,只要到了家我们也就安全了。” 上官鼎听了这些话,再一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回家?那是我哥哥的家,却未必就一定是你的家。如果雨荷姐姐不点头,你也就休想踏进泰斗门半步。” 柳洪绵听了这些话心都凉了,随之眼泪也止不住的落了下来。过了会儿。她强忍着悲情道:“鼎儿,我知道这些事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种下的恶因,我必须要自己去承受这份恶果。就算雨荷姐姐真的不让我进门我也认命了。只不过千夜哥哥是无辜的,我希望你能看在你们兄弟的情份上,快些送我们回去。” 上官鼎道:“看来事情也只好如此了,不过我不想让哥哥知道我陪在他的身边,其中的原因你也不必多问,等一下我去寻些水来,等我走远以后你再把哥哥叫醒,我会在暗中跟着你们。并一直倍伴你们安全的回到泰斗门。” 柳洪绵听完点了点头,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主意。上官千夜的情况让她的心乱成了一团,她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再去考虑更多的问题了,只好按照上官鼎说的办。 不多时上官鼎寻来了水,在他离开之前,柳洪绵把带在身上的梦魔散交给了上官鼎,叮嘱他如果明天早上自己不能按时醒来,一定要先为她服下。而后又把梦魔散的配制方法一并告诉给了上官鼎。 上官鼎没有多说什么,带着药静静的离开了。 柳洪绵为上官千夜把药服了下去,不大的一会儿功夫,上官千夜睁开了眼睛,他醒来感觉自己休息得很好,整个人精力充沛。 上官千夜看了看四周,不知道为何自己会睡在草地上,他站起身来看着柳洪绵问道:“红绵,我们这是在哪儿?” 柳洪绵在未说话前,先打量了一下四周,她是在找寻上官鼎的踪影,可是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可能上官鼎距离他们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 她这才放心的开口道:“千夜哥哥,你昨天可能是太累了,头放在我的肩头就睡着了,之后我就扶着你来到了这里,想必是你睡得太实了,所以都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上官千夜听她这么一说也没多想,便又开口道:“红绵,那我们现在还是再回到亮剑门去,找范子恒把碎空宝刀的着落问清楚再说。” 柳洪绵听了他的话以后才意识到,上官千夜并不知道昨晚所发生的一切,现在还哪有什么亮剑门,早就被自己一把火烧得干净了。 上官千夜见她面有难色便问:“红绵,若是你还是在嫉恨着亮剑门小弟子的无礼之举,那么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我自己再去亮剑门走一趟。” 柳洪绵见上官千夜的态度如此坚决,也就只好把事情从头到尾含糊的说了一遍,当然,其中未提及到自己的刀被抢走和上官鼎出现的事。 上官千夜皱着眉听完了她的话,然后反问道:“红绵妹妹,你怎么可以滥杀无辜,亮剑门的人固然有错,可是罪不至死,就算他们真的罪不可赎,那也不应该由我们来决定他们的生死。” 柳洪绵其实心里早就猜出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所以自己也没狡辩什么,只是轻轻的握住了上官千夜的一条臂膀,不住的点着头。 上官千夜看着她的样子,也是没有什么办法。 柳洪绵等上官千夜把话说完,轻轻的道:“千夜哥哥,如今范子恒不知去向,亮剑门也不复存在了,而你离开家也很久了,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到泰斗门去,和大家一起再商量一下对策,我也顺便去见一见雨荷姐姐。” 柳洪绵认为现在只有回到泰斗门去才是最安全的,她已经顾及不了太多了,所以就主动把话引到了这上面来。 当上官千夜听到了雨荷这两个字的时候,心一下缩紧了。是啊,不管怎么样自己迟早都要去面对这件事的,虽然他也曾有过很多次的心里斗争,可是等到真的要回去见妻子的时候,还是免不得忧心丛丛。 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再去找寻范子恒或是碎空的下落都如大海捞针一般,既然再胡乱的走下去已经再没有什么意义,那么也就只好先回到泰斗门去。 上官千夜领着柳红绵开始踏上了返程的路,在这一天里,上官千夜感觉柳洪绵的变化很大,整个人突然间变得不再那样的活泼或是胡闹了,显得乖巧了很多。 而这一切只有柳红绵自己才清楚,因为在路上走着的不再是两个人,暗地里还跟着上官千夜的兄弟上官鼎。 两个人急匆匆的赶着路,因为都各自怀着心事,所以一路上交流也是很少,同时也没有留意是否会有适合的住处。 终于天黑了下来,二人不得不再选择在林中休息一晚。 上官千夜由于长期服用药物的原因,所以入睡得非常快,并且睡得很踏实。柳洪绵轻轻的卧在他的身旁,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心里虽然感觉幸福和满足,同时也充满了懊悔。不多时,二人双双睡去了。 第二天的早晨,柳洪绵感觉有人在喟自己水喝,那感觉很真实,绝对不是梦。她先是一惊,想睁开眼看个究竟,可是上下的眼皮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样,很难把它们分开。 而后她才突然意识到,这一定是上官鼎在为她服用梦魔散,这才使她安心了下来。随着药水入腹,柳洪绵睁开了眼睛,直到现在她才真正的认识到了梦魔散的危害。 她配制并使用梦魔散多年,自己却从未亲身尝试过,此时此刻她才重新的认识了这种害人的东西。 上官鼎看到她已经醒来,便把事前寻来的水放在一边,然后道:“你醒来我也就放心了,我哥哥就交给你了,明天早上我会再次准时出现在你们面前,请你放心,我不会距离你们太远。” 柳洪绵点了点头,然后取过药粉散在水中,准备为上官千夜服下。 上官鼎交待好了一切正准备离开,就在这时突然从林间发出了一声狂吼,在这个寂静我清早,声音传出去很远。 上官鼎急忙甩脸朝着声音的方向瞧去,只见不远处站立一人,那人背上背着一件巨大的兵器。 上官鼎刚想问话,就见柳洪绵腾的从地上跳了起来,用手点指道:“范子恒,没想到你现在还敢送上门来,今天你若不给我一个完整的交待,就休想离开!” 范子恒一脸的怒气回话道:“好一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我倒要看看今天到底是谁不让谁离开!我来问你,你为何要杀我门徒,火烧我的天下武尊堂?” 上官鼎用眼睛盯着范子恒,低声问柳洪绵道:“他是谁?你们之间可曾有过误会?” 柳洪绵道:“鼎儿,今天千万不要放走了他,他就是亮剑门的掌门人范子恒,天下武尊堂不过是他自己取的贱名罢了。当今的武林只有他知道碎空宝刀的真实下落,而他不仅没有说出实情,并且还多次戏耍千夜哥哥。” 上官鼎听完冷笑了几声道:“哦,原来是天下第一弱派的范掌门,今天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了,那也就怪不得我了。”说罢从腰间取出了阴阳双匕擎在手中。 一六一 斗志 范子恒一见柳洪绵对自己提出的质问不屑一顾,就更加的让他感觉到恼火。他自从得到了断空宝刀,心中的傲气早就已经爆棚,在他的眼中已经再容不下别人这样小瞧自己了。 而柳洪绵有绝艺在身,今日又有上官鼎在身旁守护,自然也不会把一个小小的亮剑门门长放在眼里。 范子恒彻底的被激怒了,他此次来寻找柳洪绵就是来报灭门之恨的,再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当他看到了对面的年轻人拿出了盘古笑,一张绷紧的脸上立时露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 范子恒生怕自己看错了,又向前迈进了两步,然后哈哈的一阵狂笑道:“若是我看得没错,你手中所拿的匕首定是盘古笑,这么说来你就是铁山的门徒、上官千夜的弟弟上官鼎了?” 上官鼎听完非常轻蔑的笑了笑道:“对于一个要死的人来说,知道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杀的真的很重要吗?” 从这些话中范子恒听得明白,上官鼎丝毫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这也不能怪上官鼎,若是自己没有背在身后的那把断空宝刀,若大个武林又有谁会把亮剑门放在眼里呢? 范子恒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加的开心了,他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上官鼎,自言自语的道:“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今日老天有眼,让我范某人一来得以血耻,二来可以扬名。当今武林之中,我胜了谁也不如胜了你们上官兄弟。巧的是今天你们兄弟就要同时被我送上西天。”说完又是狂笑不止。 柳洪绵看着他的骄狂形态,心里极其的不舒服。自从她闯荡江湖以来,敢在她面前这样狂傲的人没有一个还活着。虽然她没为自己创下怎样显赫的威名,可是从骨子里透出的那股傲气还是容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装大。 也不等上官鼎说话,柳洪绵便把背后的木制巨刃摘了下来,托在手中向着范子恒晃了晃道:“范子恒,你可还记得这把断空宝刀吗?” 范子恒听到断空两个字,顿时让他清醒了许多,他再一次偷偷的摸了摸自己背后的那把真正的断空刃。 他感觉到刀仍然还在。这才又一次的放下了心,可是他还是不敢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两把断空宝刀同时存在,他慢慢的又退后了两步。远远地仔细的瞧着。 柳洪绵笑道:“范子恒,若是不怕死的就向前走上几步,我也好用你的血来养一养我的神兵。” 上官鼎听着柳洪绵说的话,也经不起诱惑慢慢的转回身来瞧看。见她手中确实拿着一把用红布缠得严严实实的巨刃。不免心中也是又惊又喜,于是忙问了句:“你手中拿着的确实是传说中的断空宝刀吗?” 柳洪绵一见自己手中的刀已经得到了上官鼎的关注,自然也是非常的欢喜,然后神采奕奕的说道:“当然,这件事千夜哥哥也是知道的,我们正准备前往至尊顶,我也好亲手为千夜哥哥,为整个武林除掉欧阳封候。” 看着她说得这样的肯定。又想想她和上官千夜的关系,上官鼎也感觉到这件事十有**就是真的。 范子恒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一切,只是傻傻的站在原地,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可是却不知道真的要思考些什么。 柳洪绵看着范子恒呆傻的样子,心里感觉好笑,便又开口说道:“范子恒,你不是说自己最近也喜欢练刀吗?那好,今天在这里我就陪你好好的练一练。” 范子恒听完摇着头道:“不会的,绝不会的,你怎么可能会拥有断空宝刀?不会的。” 柳洪绵道:“范大掌门,既然你还是不相信,那我就挥刀一次让你瞧个明白,待我展示完断空的威力以后,留给你的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就是跪在我们的面前,说出你所知道的一切。第二就是死,或是自己了断,或是为我祭刀!” 她的话一说完,不仅把范子恒给弄蒙了,就连上官鼎也是眼睛不敢眨的看着她,他也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断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再看柳洪绵,脸上带着镇定且自信的笑容,向前迈出几步,说了声:“范子恒你看好了!”话音一落,便将那把木刀横着轮动出去,然后自己偷偷的使出了瞬移秘术的心法。 这样一来,范子恒傻了,上官鼎也傻了,因为他们都亲眼得见,柳洪绵从刚刚她站立的地方,没有任何移动的过程,就变化到了距离她一丈左右的另一处,稳稳的站在那里。 这个动作一完成,彻彻底底的震撼了上官鼎。上官鼎向来是以速度见长的,在速度方面他所拥有的天赋是非常独到的,可是今天他服气了,因为这种差距不是凭速度可以弥补的。 而范子恒看到柳洪绵的瞬移以后,反应就更加的强烈了。他咬着牙跺着脚道:“不可能!此事绝对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拥有断空?你怎么也佩拥有断空?” 柳洪绵笑道:“没有什么可能不可能的,也没有什么佩不佩的,断空在我的手上这是个不争的事实,难道你真的想和我过几招吗?” 范子恒仿佛两个眼睛都在向外喷着火,本以为自己可以凭借着断空一统武林,可是欧阳封候还提着裂空在至尊顶上虎视着整个华夏,如今在自己的面前又出现了第二把断空宝刀,这样的事实让他怎么能够接受得了。 范子恒孤注一掷的把亮剑门改成了天下武尊堂,现在门派被人家给灭了,不仅弟子们死了个精光,就连房舍也被烧得片瓦无存,若是自己不能完成一统武林的大梦,那么自己还剩下什么?几乎就是一无所有了。 此时的范子恒有些颠狂了,他接受不了这么残酷的现实,他开始咆哮,并且开始有些神志不清了。 上官鼎看着他的样子,忙对柳洪绵道:“你还是先把断空收起来吧,若是他被你吓疯了,到那时我们就没办法从他口中得知碎空的消息了,还是让我来制服他吧。” 柳洪绵感觉上官鼎说得有道理,所以就收起了那把木制的断空,退回到了上官千夜的身边守护着。 上官鼎手中拿着阴阳二匕,说了声:“范子恒你接招!”话音未落,人已经射了出去,动作之快令柳洪绵惊叹。 范子恒正在原地咆哮,他在自己做着心理斗争。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一黑一白两道闪电迎面划过,惊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急忙倒退着连纵三次,跳得远远的定睛瞧看。 上官鼎对自己和范子恒两个人的斤两心中有数,对付他简直易如反掌。以上官鼎的性格,绝不会把一个小小的亮剑门掌门放在眼里。所以他只出了一招便收住了招式,站在原地看着范子恒,并没有追过去缠斗。 上官鼎看着他的狼狈样子笑道:“范掌门,若是刚刚那一招没有让你准备充分,那不如你先进招,看看我上官鼎到底能够接住你范大掌门几招几式。” 范子恒见上官鼎没有追来,感觉自己真的不幸中的万幸。上官鼎刚刚的身法他看得清楚,若是上官鼎随着他贴身而进,不给他留任何的喘息之机,那么他现在可能早已命丧黄泉,连从背后抽出断空还击的机会都不会有。 范子恒心中暗道:“上官鼎,虽然你对我仁义在先,可是今日之战事关重大,待我拿出断空宝刀与你再战之时,我对你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主意拿定,他迅速的从背后把断空宝刀解了下来,然后退掉巨刃外面的油布包,露出了里面货真价实的断空宝刀。 手中拿着神兵的范子恒顿时感觉精神振奋,气血也平稳了下来,他看着上官鼎冷笑道:“上官少侠,虽然你们兄弟名声在外,不过今天你死在我的神刀之下,也不算太过丢脸。你小小年纪我又怎会先动手伤你,我看还是你先出招为妙。” 上官鼎看着他手中提着的巨刀就愣住了,他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过裂空宝刀,可是最近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关于裂空的描述他也早有声闻。 今天看见范子恒手中拿着的一把巨刃,与传说中的裂空丝毫不差,也是那么巨大,也是那么晶莹剔透。 上官鼎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到身背后的柳洪绵一声惊呼道:“啊!范子恒,莫非你手中拿着的就是巨刃断空?” 范子恒哈哈大笑道:“丫头,既然你的断空已然出世了,那么我的这一把断空也就没必要再藏着了,待我结果了上官兄弟的性命,再让你我手中的断空决一雌雄!” 柳洪绵真想马上冲过去把上官鼎替换回来,以自己的瞬移秘术身法,至少可以与断空宝刀对抗一阵,可是又放心不下身边正在酣睡的上官千夜,急得她高声呼喊道:“鼎儿快回来带你哥哥离开这里,让我来对付他!” 上官鼎的傲气是与生俱来的,他身上的那股不服输的劲是从骨头里蹦出来的。大家把裂空与断空传得越神,上官鼎就越想亲身去试一试。 此时的他听了柳洪绵的话,就越发的激发了自己的斗志,上官鼎高声道:“我乃是堂堂铁山老盟主的亲传弟子,威震武林虚离天帝的亲弟弟,何需你一个女子的保护?莫说他的手中只有一把断空,就算是断空与裂空俱在,我也找不到让自己惧怕的理由!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一把断空!”说罢轮动盘古笑,一个箭步冲向范子恒。 一六二 不对等的较量 柳洪绵一见上官鼎挥动着盘古笑箭一般的冲向了范子恒,她的心也随之一同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心里非常清楚,上官鼎的功夫的确出类拔萃,但是当他面对持有断空宝刀的范子恒时,所有在武技与速度上的优势,都会变得荡然无存。 与断空与裂空决战,凭着速度与技法根本就没有获胜的可能,当初上官千夜拼尽了全力,也只是让自己在欧阳封候的面前免强的保全了性命。 而现在上官鼎凭着突然涌上心头的一股血气,竟敢与断空一决高下,这样的较量是不公平的,结果也可想而知。 柳洪绵多想同上官鼎一同冲过去,可是若她们两个人真的那样做了,范子恒必然会利用断空的优势来取上官千夜的性命。 但是自己若是不去帮助上官鼎,一但他在比武中受伤甚至丧命,当上官千夜醒来以后都不会原谅自己如此的袖手旁观。 在短短的一刹那,柳洪绵快速的预想出了种种的可能,而她的种种决定最后都被自己一一的否定了,她怎么也不能抛下身边的上官千夜不管。现在她所能做的,也只有在一旁静静的观战,默默的祈祷。 范子恒看见上官鼎再一次冲向了自己,他的心情要比柳洪绵好得多,前者他手持断空逼得堂堂的匕首系至尊刘铁男自尽而亡。从那一战以后,极大的提升了他的自信心。 虽然他也知道上官鼎的身法可喟是万中无一,但是也不见得就比刘铁男快太多。所以他的心里现在只有一个盘算,就是如何让这场比武传遍整个武林,也好拿上官兄弟的失败乃至送命。为自己扬一扬在武林界的威名。 现在的上官鼎脚下在快速的移动,两把匕首挂着冷风在向前冲着,可上官鼎自己的心里对于这场即将开始的战斗也不是十分的没有把握。但是他就是这样的一个脾气,除非亲自与范子恒过上几招,不然他绝对不会甘心。 范子恒的双眼紧紧的盯着上官鼎,虽然感觉胜利在望,可也不敢有半点的松懈。因为上官鼎的身法实在是太快了。 上官鼎现在所使出的第一招就已经拼尽了全力,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在接近范子恒,他心里在盘算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两个人现在的间隔,上官鼎用不了半个呼吸的时间,就可以斩掉范子恒的人头。 范子恒见上官鼎一动身,赶忙将断空刀轮动了起来。再看那把巨刃在空中滑动的过程中逐渐的加速。当断空宝刀达到了一定的速度时,范子恒突然间从上官鼎的面前消失了。 柳洪绵在上官鼎的身后急忙喊道:“鼎儿!快跑!” 这也是柳洪绵在情急之中脱口而出的提醒,其实她的心里非常的清楚,上官鼎逃与不逃都是极其危险的,甚至逃走可能比站在原地的危险系数更高。 因为范子恒手中的断空在达到一定的速度以后,时间是停止的,所有一切的事物也都会跟随着一齐随止运动。唯有他一个人提着断空可以在停止的时间里自由的穿行,他有可能奔跑到上官鼎所在位置的任何一个方向。所以上官鼎如果选择逃走的路线与范子恒奔跑的路线吻合,那么只能是让上官鼎加速的死亡。 上官鼎一见范子恒消失了。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了柳洪绵的喊声,他还没来得及做出跳离战场的动作,范子恒突然间出现在了他对面,二人相距仅有不到一长矛的距离。 范子恒这样神一般的移动,让上官鼎有些心虚了。此时的范子恒手中的断空并没有停下来,之所以他能够出现在上官鼎的面前,就是因为他的第二次轮刀还没有达到让时间停止的速度。 上官鼎吃惊的看着面前的范子恒,还有他手中那把正在舞动着的断空宝刀,他的心开始慌了。他在想着自己是否能在断空刃第二次斩断时间之前冲到范子恒的面前,如果此举能够成功,那么范子恒必死。如果不能成功,那么当范子恒第二次消失并出现之时,自己必亡。 这是一场拼命的心理战,若成功将名震中原,若失败必撒手人寰。 就在极其短暂的一瞬间,范子恒也好像从上官鼎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心思,不由得他自己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也知道上官鼎向来心狠手辣,一但让他抓住了时机,自己的命也就保不住了。 为了震慑住上官鼎,也为了给自己加一把力,范子恒一声狂吼,那把巨刃断空在空中拼命的加速。 在这样没有任何把握的较量中,上官鼎有些扛不住了,他没敢真的直冲过去发招进攻,而是选择了在断空没有达到最高速度的时候跳离避让。 上官鼎使尽了全身的气力,以最快的速度向后倒纵。范子恒的移动速度显然不及上官鼎,上官鼎一发力,便快速的拉大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一旁观战的柳洪绵看着他们的较量连大气都不敢喘,仿佛断空还没有达到最高速度的时候就已经把周围的一切都凝固了。 上官鼎的身体在空中向后纵去,他看着自己与范子恒的距离在不断的在拉大,可是还不等他双脚落地喘上一口气,范子恒突然间再一次接近,这一次与上官鼎的距离更加的接近了。 幸好上官鼎的速度果真够快,若是换了旁人,只怕这一招已经让他身首异处了。 上官鼎来不及多想,等到双脚刚一沾到地面,赶忙扭转身体背对着范子恒,玩了命的向前纵去。这样一来上官鼎就完全被动了,只能拼命的向前冲,以躲避身后范子恒的断空宝刀。 柳洪绵看到这一切,她的心彻底的死了。当范子恒第三次将断空刃轮动到极速之时,他已经移动到了上官鼎的身后,这一刀几乎是贴着上官鼎的衣服边儿滑过去的。 以上官鼎的速度,在面对断空刃时都没有任何的优势,这样的神兵如何不让人胆寒。 上官鼎听到了身背后断空带动的风声,可是连回头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只能不顾一切的向前跑。 范子恒仅仅用了三招,就让一个极有武学天赋并且傲气实足的上官鼎完全的失去了斗志。 范子恒一边轮动着宝刀,一边心中狂喜,一但这场战斗传到了江湖上,那么一个战败了上官兄弟的全新范子恒将会被整个武林中人刮目相看。以后不管是哪门哪派的高人,只要是见了自己都要先礼让三分。 此时的上官鼎、范子恒还有柳洪绵都明白,当断空宝刀第四次达到高速并斩断时间的时候,上官鼎就将必死无疑。 此时得意忘形的范子恒狂叫道:“没想到我。。。。。。时候!” 上官鼎与柳洪绵所听到的也只有这几个字,其实范子恒说的是“没想到我范子恒在江湖上也有这样扬眉吐气的时候!”,由于断空刃第四次斩断了时间,所以中间的几个字也只有范子恒自己听到了。 柳洪绵眼看着上官鼎就要被断空劈成两半,此时的她已经再没有过多的时间去考虑太多了,她假意轮动了一下那把假断空,然后使出瞬移秘术快速的接近范子恒,口中喊道:“范子恒,小心我的断空!” 范子恒手中的巨刃马上就要砍到上官鼎了,这时听到了柳洪绵的叫喊,他用眼角的余光一看,柳洪绵正在轮动着另一把断空向自己飞速的移动。 别看范子恒在面对上官鼎时颇有信心,可当她看到那把用红布缠着的木制假断空时,心里还是没有了必胜的把握。 范子恒不愿意放弃这样好斩杀上官鼎并让自己成名的机会,却又不敢对柳洪绵掉以轻心,无奈只好轮刀闪躲。 柳洪绵的突然出手,算是救了上官鼎的命。看着范子恒跳出去很远,柳洪绵没有马上发起进攻,一则是担心上官兄弟的安危,二则是她也没想到范子恒这样的蛮横无理是因为他的手中有宝刀撑腰。 虽然自己的瞬移秘术也算得上是极品的功夫,可是真正与断空宝刀较量的时候,她自己的心中也和范子恒一样,多多少少的有一些心虚。 两个人这样的心态也是正常的,一个是出神入化的神技,一个是变幻莫测的仙兵,谁也不敢说能胜得了谁。 只是现在的柳洪绵要比范子恒更加的具有一定的心理优势,因为她对断空的威力多少有些了解,而范子恒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她手中的断空是假的。 柳洪看着范子恒,见他在原地没敢轻举妄动,这才对上官鼎道:“鼎儿,你不是断空的对手,快去守护着千夜哥哥,把这个范子恒交给我来对付。” 上官鼎此时就如同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他想像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与断空抗衡。现在柳洪绵手中的另一把断空就成了他唯一的希望,如果柳洪绵也不是范子恒的敌手,那么他们三个人今天谁也活不了。 上官鼎眼睛盯着范子恒,一步步的向后退去,按照柳洪绵的吩咐来到了上官千夜的身旁。 他心中暗自对还在沉睡的上官千夜说:“哥哥,虽然我现在距离你如此的近,可是也没有任何的能力保证你在断空的面前万无一失,若是柳洪绵落败,那么弟弟就陪着你一起死在这里了,这也许就是我们兄弟共同的命运。”想到这儿,一种莫名的伤感涌上了上官鼎的心头。 一六三 真假难辨 柳洪绵强稳了稳心神,把紧张的情绪压到了心底,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镇定的看着范子恒。 范子恒也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他感觉只要能够除掉柳洪绵,那么上官兄弟就一定是自己的掌中之物了,无需再劳神费力。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还是柳洪绵先开口道:“范掌门,今天真是天赐的良机,你我这一战定会被千古传颂。无论谁输谁赢,两把断空宝刀的对决都一定是非常的精彩。不知你还在等些什么,为何久久不肯发招呢?莫非是怕我偷学了你高超的刀法不成吗?” 这些话一出口,范子恒就感觉到脸上一红。他本是剑派的掌门人,现在却使起了刀来。他当初在寻找到断空的时候,并没有找到与神兵一同深埋在地下的刀谱。 传说中的四把神兵,裂空、断空、碎空与越空,在各自的埋藏点处除了神兵本身之外,还会另有一本绝世的刀谱。可是范子恒却只找到了一把孤刀而已。 或许是因为当初安放神刀的人疏忽大意了,或许是因为断空的威力在不同程度上强于裂空,所以本应该与断空一同埋藏的那本《骄仙》却同《傲神》一同与裂空宝刀埋在了一起。结果误打误撞让找到了裂空宝刀的欧阳封候捡了个大便宜,同时得到了两本绝世的刀谱。 范子恒自从拿到断空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那本刀谱的下落。却始终没有任何音迅。 一个剑派的掌门人,如今虽然手上拿着神器,可是却拿不出一招有模有样的招式来。只不过是凭着断空本身的威力来与人拼斗。 如此一来,当范子恒听到柳洪绵嘲笑自己不会使刀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显得极为不自然。他在尴尬中装着强硬道:“丫头,有神兵在手,又何需什么招式,即便范某人对刀是个外行,也可以凭着手中的断空斩下你的项上人头!” 柳洪绵笑道:“若是你真有这个本事。那为何还不动手呢?不知你这样的一位绝世高手还在犹豫些什么呢?” 范子恒的确是没有准备好进行一场断空与断空的对决,现在的他几乎相信了柳洪绵手中的巨刃就是断空,因为她的瞬移与自己手中断空的威力极为相近。他现在只是想再亲眼证实一下到底是否真的有两把一模一样的断空宝刀。 范子恒道:“我并非怕你,大丈夫生有何欢死有何惧!我只是想在斗你之前,看一眼你手中巨刃的真面目。到时就算是我在此次比武中输给了你,我也会心服口服。” 柳洪绵知道他现在仍然有些疑虑。故此便将计就计说道:“范掌门。我手中的断空之所以用红布缠着,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它本来的面目。” 范子恒急问道:“这是为何?” 柳洪绵道:“因为它是一把残刀。” 范子恒越听感觉越糊涂,越是糊涂就越是想知道个究竟,于是追问道:“丫头,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残刀?” 柳洪绵一见对方上钩了,笑容就越发的显得灿烂了,她笑着说:“范掌门,我当然可以把实情告诉你。我只是怕你知道真相以后会后悔不已罢了。” 范子恒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我范某人做事向来不后悔。” 柳洪绵道:“那好。既然范掌门都这样说了,那我就把实情告诉你,你手中的断空是假的,它不是过是用我手中断空宝刀上掉落的巴掌大小的一块神铁打造的,是用普通的钢铁合成的。” 范子恒听完感觉天都要塌了,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寄予了全部的希望在手中的断空宝刀上,为了它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如果柳洪绵说得是真的,那么这个结果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范子恒急忙捧起手中的断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数遍,然后狂吼道:“丫头!你怎敢欺骗于我?你如何能够证明我手中的宝刀是假的?” 柳洪绵道:“真正的断空宝刀在我的手上,你若是真想亲眼看到断空的威力,我可以演示给你看一看,我只是怕你看完以后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听完这些话,范子恒感觉自己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如果柳洪绵真的能够证明她所说的话,那么自己手中的断空与烂铁又有什么分别呢? 范子恒呆呆的望着柳洪绵,即想让她演示,又怕让她演示,种种矛盾的心情让他有些迷乱。 柳洪绵看着他面部不断变化的神情,心里越发的兴奋了,她开口道:“范掌门,你手中所谓的断空宝刀,是不是需要轮动到一定在速度才可以斩断时间呢?” 范子恒听着对方的问话,只是傻傻的点了点头。 柳洪绵又道:“而我手中的断空不需要达到极速,只要刀一动,就可以轻轻松松的达到斩断时间的目的。这就是真断空与假断空最本质的区别。” 范子恒听完心里就更没底了,双手都有些颤抖了,只是不住的摇着头,表示不相信、不可能。 柳洪绵心中暗想:“等下趁你不注意,我就瞬移到你的近前将你的两侧臂骨全部抓碎,看你还拿什么去握断空。” 她心中盘算已定,口中道:“既然你还是半信半疑,那我就试练一下,也好让你心服口服。”说罢将手中的木刀缓慢的轮动起来,与此同时偷偷的使用出瞬移秘术的绝艺,在范子恒的面前不断的消失又不断的出现在新的位置。 范子恒看罢,整个人的精神彻底的崩溃了,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会亲眼看到这样不可思议的一幕。此时的他全身都在颤抖。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范子恒现在真的信了,并且是深信。他现在心里在想着,怪不得自己在找到断空的时候没有一并找到刀谱。原来这把断空是假的。 他在不断的向后倒退着,口中说着:“不可能,绝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神志不清的他脚下一没留神,被一块不算太大的石头绊了一下。接着整个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断空宝刀也从他的手中脱落掉落在了地面,发出了一声极其清脆的声响。 坐在地上的范子恒已经对自己身边的断空宝刀毫无兴趣了。他现在深信这把刀绝对是个复制品,如今真正的断空已经出世,自己的这把假断空还能有什么用呢? 不多时以前还信心满满不可一世的范子恒,现在却自己独自坐在那里掩面而泣。他在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若不是因为这把断空。自己现在仍然还是亮剑门的一派之长,虽然自己的门派实力是最弱的,可也总比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要好很多。 现在的范子恒身边连一个跟随自己的小弟子都没有,家也被柳洪绵烧得个干干净净,他自己越想越悲痛,越想越凄凉。 上官鼎在一旁也看傻了,他也没敢想象这一切是真实的,一个打得自己丝毫没有还手之力的范子恒。怎么可能就让柳洪绵的只言片语给说服了呢? 虽然上官鼎感觉这一切是那样的不着边际,可是他的想法也和范子恒是一样的。认为柳洪绵手中的断空才是独一无二的真品,所以即使他看到了范子恒弃刀而泣,也没有想过去夺刀的冲动。 而柳洪绵看到机会真的来,赶忙运用瞬移秘术的心法,向范子恒快速的接近。范子恒现在满心的懊悔,已经不再考虑个人的安危了。 柳洪绵抓住了这个难得的好机会,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在移动,就在她再瞬移一次就能够拿到断空宝刀的时候,范子恒却突然间伸手抓住了断空,然后猛的站起了身来。 这个动作把柳洪绵吓坏了,她急忙收住了身法,站在了原地。 其实范子恒并没有感觉到了柳洪绵在快速的向自己靠近,他只是过于狂躁,想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而已。 再看范子恒提着断空仰天长叹道:“苍天啊!你不公啊!既然有真正的断空在世,那么我范某人苦苦寻到的这把假断空又有何用?”话音一落,范子恒突然轮起右臂把手中的断空向前狠狠地抛了出去。 他的想法只是想把这个害得自己无家可归的假断空远远的丢掉,并没有想要去伤人。可是柳洪绵此时正好站在他的正前方,那把巨刃嗖的一声照着柳洪绵就飞了过去。 这一下可把柳洪绵吓坏了,如果让那把飞在空中的断空达到了斩断时间的速度,那么自己就会连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在一旁观战的上官鼎也是一闭眼睛,心想柳洪绵的命算是保不住了。 柳洪绵毕竟还是有真功夫的,她见到范子恒一扬手,就尽量的把身体侧了过去,与此同时把手中的木刀向前递了出去,想用木刀去挡一下,以减缓断空飞行的速度,这也是她在危急关头的本能反应。 就在那极其短暂的一刹那,断空宝刀在空中向前飞行时就达到了暂断时间的速度。由于范子恒的断空已经脱手,所以他就和柳洪绵与上官鼎一样,根本不清楚在时间停止的那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洪绵只看见断空在向自己飞来的途中消失了,她还没懂到底是怎么回事,手中的木刀就已经被断空将外面包裹着的红布斩断,露出了一大块木头。幸运的是她自己闪躲得够及时,并没有被断空所伤。 当范子恒见到了柳洪绵手中拿着的竟然是把木刀时,顿时就明白了一切。不由得火往上撞,气得他哇哇的暴叫,随后一个箭步冲向了柳洪绵,伸出双手要与她拼命。 柳洪绵正在发愣,觉得自己刚刚真的好险,这时就感觉到一条黑影在向自己接近,还没等她看清楚,另一条黑影就从她的身后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等到柳洪绵看清时,上官鼎的阴阳双匕已经深深的插入了范子恒的胸膛。 柳洪绵气得一跺脚道:“鼎儿你怎么这样心急,你杀了他,谁还能告诉我们碎空的下落?” 上官鼎回头看了看她道:“如今你有断空在手,想要制服欧阳封候又何需再找到什么碎空?” 柳洪绵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林深处一声狂笑道:“哈哈哈哈,如今我拿到了断空宝刀,试看整个武林哪一个还敢与我争锋!” 柳洪绵与上官鼎顺着声音的方向瞧看,原来在林中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拿着断空的正是短棒系至尊王永和,另一个是锤系至尊陆伯言。 王永和与陆伯言一直贼心不死,他们不相信柳洪绵的断空是假的,所以才又偷偷的回来寻找柳洪绵。 他们二人远远的就听到了范子恒的喊叫之声,当他们顺着声音找来时,看到了柳洪绵正在展示断空神威。 当范子恒抛刀的时候,恰巧将刀抛到了躲在林中的二人面前,王永和手疾一把将断空先行抢到了手中。可是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柳洪绵手中的木刀露出了把柄,其实就连站在柳洪绵身后的上官鼎也没有看到木刀已经露馅的一幕。 上官鼎一见是王永和与陆伯言二人,便高声断喝道:“王永和,如今真正的断空已经出世,你手中的假断空又有何用?快快将刀放下,我们定然会让你安全的离开!” 王永和此时正在仔细的把玩手中的断空宝刀,根本就没听见上官鼎所说的话。而柳红绵听到上官鼎这样一说,急忙把木刀再次提了起来,用红布条快速的将露出的那一块木头重新缠好。 站在王永和身边的陆伯言由于没有拿到断空,所以相比之下要比王永和理智得多。他听完上官鼎的话急忙摇动王永和的肩膀道:“永和兄,上官少侠说得对,这把假断空是个祸水,我们就算拿到他也不是真断空的敌手,你还是放下它吧。” 王永和听了他的话突然抬起头来怒目而视道:“废话!就算是假的也有它的作用,只要我不与真的断空较量,天底下一样没人是我王永和的对手,也包括你!” 陆伯言叹了口气道:“永和兄你好好想想范子恒是怎么死的,若不是这把假刀,何以让他送了性命?” 王永和此时有些兴奋过度了,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对着陆伯言怒吼道:“今日我王永和有断空在手,除了那个丫头以外,天下还有谁敢与我为敌?那么我又要你这样一个废物在我身边唠唠叨叨有何用?” 说罢轮起断空向着陆伯言砍去,可怜堂堂的锤系至尊找错了搭档,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早已人头落地。 一六四 双空归一 王永和看着陆伯言的头随着断空宝刀飞了出去,从脖颈内一腔鲜血如泉涌般向外喷洒,接着尸体栽倒到了地面。 王永和把目光收了回来,放在了断空宝刀上,并伸出了左手在刀身上来回的抚摸着,怜爱之情溢于言表。 他的这个举动让上官鼎二人也没有想到,看来此时的王永和有些痴了。 王永和看着心爱的断空宝刀,自言自语的道:“好刀啊真是一把绝世的好刀,刚刚斩杀了一个废物,刀身上居然连一点点的血迹都没有留下,真是一把好刀啊。” 柳洪绵现在深恨着王永和,本来刚刚才骗得范子恒弃了断空,可是转眼间就被另一个更加恶毒的人把断空拿走了。 上官鼎也很是心急,忙喊道:“柳姑娘,你快把假断空从他手中夺回来,虽然那刀的威力远不如真断空那样强劲,可是它一但流传到了江湖上,也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柳洪绵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在这种情况下,上官鼎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夺回断空的能力了,唯有自己尝可试上一试。 柳洪绵大喊了一声道:“贼人!快快留下断空,不然就把你的命一同留下!”说罢使出瞬移的身法,几闪几现,迅速的向王永和靠近。 王永和一见柳洪绵冲了过来,急忙轮动断空奔跑逃命。 上官鼎看见两个人都在不停的变幻着方位,用不了多久就会完全的消失在丛林之中。他还是不太放心柳洪绵一个人去追赶王永和。虽然她有断空在手,但是她毕竟是个女人。于是上官鼎弯腰把上官千夜扶了起来,一用力便把哥哥扛在了肩上。然后拿出自己最快的速度在柳洪绵的身后紧随。 可是就算上官鼎的身法再快,又怎么可能比得过断空和瞬移秘术呢?况且他的肩上还扛着上官千夜。所以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被前面的两个人远远的甩开了。此时的上官鼎只能顺着两个人的方向继续追赶,并看不到半点的人影了。 王永和在前面跑着心里十分的害怕,在他的印象中自己根本就不会是柳洪绵的敌手,只有尽快的甩开对手,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也唯有彻底的摆脱了柳洪绵。他的断空才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替他完成更多的梦想。 王永和边跑着边回头瞧看,一见上官鼎早就被自己甩开不见了踪影。可是柳洪绵仍然在紧紧的跟随着自己,虽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并没有缩小,但是也给他造成了相当大的心理压力。 柳洪绵越追越是心急,她感觉到自己实在是力不从心了。王永和现在是初得断空。还没有把宝刀用得炉火纯青。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才勉强与断空拼一拼瞬移的速度,一但让王永和对断空更让的熟悉,到那时再想夺回他手中的断空就要比登天还难。 柳洪绵知道这一次绝对不可以再放虎归山,所以她拼尽了全力,咬着牙在后面紧追不放。 王永和尽可能快的轮动着手中的断空,与柳洪绵的对比之下,他的体力消耗得更大。因为柳洪绵只是在不断的闪现,虽然王永和在别人的眼中也是在不断的闪现。可是他却是在靠着两条脚在被斩断的时间里穿行跑动,一刻也不曾停过。 两个人就一直保持着这个距离。在这片密林中展开了一场竞速比赛。又过了一段时间,王永和就感觉到眼前一亮,原来他终于穿出了丛林,眼前闪现出一条大路。 现在的他也顾不得东南西北了,只要能够甩开身后的死敌就好。于是他便顺着路一个劲的向前跑。 就在这时,从路的另一个方向来了一群人,数量足有百十来个。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兵刃,大家有说有笑的在向前走着。 两个方向的来人越来越近了,那群人当中的一个发现了跑在前面的王永和,急忙高喊了声:“大家快看!前面来的是什么?” 他这样一说,这些人就都抬起头来瞧看。为首的一个人看罢将手向后一挥,这群人就都站住了脚步。 看那为首的人是个中年汉子,穿戴极为讲究,身背后背着一把巨刃。这个人正是欧阳封候。 这段日子由于欧阳封候在武林之中不再胡乱的兴风作浪,故此天下好像太平了许多。欧阳封候独霸至尊顶无人敢惹,慢慢的就有了一些不甚强大的门派前来拥护他投靠他。 当欧阳封候有了更多人的支持,他那一颗狂躁的心也就逐渐平静了下来,唯有那颗野心还在蠢蠢欲动。 欧阳封候已经把自己看成是中原武林的皇帝,他此次带着众人离开了至尊顶,是想到各个门派去安抚人心的,以便让更多的人拥护他登上武林盟主的宝座。 王永和一门心思的在向前跑着,他并没有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前面,他关心的只有身后的柳洪绵。 可是欧阳封候却发现了他,待他再跑得近些,欧阳封候一眼就认出了他是王永和。欧阳封候暗自猜测,王永和这是在做什么?他练的这是什么功夫?居然可以瞬间移动自己的位置。 几经思索,欧阳封候也是大吃了一惊,他心中在暗想:“莫非传说中的断空宝刀出世了吗?”想到这里,不由得他打了一个冷战。 如果断空真的出现了,那么天下就不会再有裂空独霸的局面。虽然裂空怕的是碎空的破解,可是在裂空面对碎空的时候,仍然可以利用招式的巧妙与其周旋。 而裂空与断空的对决就完全不一样了,两把神器都有各自的独道之处,胜与负谁也不敢轻易断言。 欧阳封候真想躲起来看一个究竟,可是后面众多人在跟随着他,他自己又放不下这个面子。 这时王永和与他之间的距离就更接近了,欧阳封候已经看得非常清楚,在王永和手中拿着的,的确是一把与自己裂空几乎一样的巨刃在不停的挥舞着。 欧阳封候还不知道王永和为什么在拼命的奔跑,不过现在他必须要做出决定,以保住自己现在的武林地位。 他发现王永和似乎很害怕,不住的回头瞧看,并没把自己的这一队人放在心上。欧阳封候低声吩咐道:“大家都撤到路旁去,把各自的兵器都收起来!” 那些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既然未来的武林盟主放下话来,其拥护者就必须按照命令行事。于是就都规规矩矩的站到了道路的一侧,并把手中的家伙藏在了身后。 欧阳封候自己也站在人群当中,然后解下身背后的裂空宝刀提在手里。 王永和这时也发现了前面的一群人,刚刚一愣神的功夫,就看到面前的那些人全都闪到了路旁,给他把道路让了出来。 就是这个举动让王永和放松了警惕,他也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人群中欧阳封候的存在,只顾着自己顺着大路向前奔跑。 欧阳封候盯紧了王永和,在心中偷偷的计算着他每次闪现在距离,脚步在慢慢的移动着,最后他找好了王永和大致的闪现位置,轮动起手中的裂空宝刀向着路中间一划。随着裂空宝刀挥动的轨迹,在大路的中间就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王永和却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的预知,仍然是非常专注的在前行。因为他是在自己的面前挥动着断空,所以是宝刀率先接触到了那段被撕裂的空间。 王永和突然间感觉到自己的刀好像砍到了什么东西,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震得他手腕一麻,险些将断空脱手。他下意识的抬头去瞧看,却发现前面空空如也。 王永和跑得实在是太快了,并且他在没有发现任何障碍物的情况下根本就想不到减速。他的头脑中还在想着断空宝刀到底碰到了什么,突然整个人就像撞到了一面无形的石墙上面一样。 众人就听见啪的一声响,再看王永和整个面部都被撞得扭曲了,然后整个人向后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在那道无形的透明墙上,还有一大片的血在慢慢的向下流淌着。 欧阳封候一见自己的伎俩得逞了,一个箭步就到了王永和的身前,弯腰捡起了掉落到地面的上断空,回手一刀将王永和的尸分两段。 欧阳封候右手提着裂空,左手握着断空不断的瞧看,又将两把神兵放到一起仔细的对比,然后哈哈的狂笑道:“看来天命当归于我!武林当归于我!” 后面的众人当中有人问道:“欧阳大侠,我只识得您的裂空宝刀,不知道另一把巨刀名为何物?” 欧阳封候转回身去,将裂空背到了自己的身后,提着断空道:“众位英雄,且看我轮刀一次便知此刀的威力。”说罢快速的将断空宝刀一挥。 那群人惊讶的发现欧阳封候整个人都消失了,大家正在疑惑不解之时,就听见身后有人大笑,众人回头瞧看,原来此时欧阳封候已经站在了众人的身后。 这时人群中又有人惊呼道:“欧阳大侠,莫非您现在手中拿着的巨刃,就是传说中的另一把神兵断空宝刀不成?” 欧阳封候笑得更加的邪恶了,他边笑着边说:“正是,正是!如今裂空与断空都在我欧阳封候一个人的手中,敢问中原武林还有什么人是我的敌手?” 一六五 断空对战断空 欧阳封候现在同时拥有了裂空与断空,此时正在托着断空炫耀,同时尽可能的多用心去听见众人对自己的赞赏之词,他感觉那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就在这时,在后面追赶王永和的柳洪绵赶到了。当她看到了躺在地上已经被分尸了的王永和时,也是吃惊不小。她不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竟然会让一个手握断空的武林至尊命断于此,柳洪绵站在原地愣住了。 欧阳封候发现了柳洪绵的到来,他提着断空宝刀走上前来,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柳洪绵,只见这位身穿绿裙,手中拿着一把红布缠着的巨刀的姑娘,长相甚是漂亮。 欧阳封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边欣赏着手中的断空边开口问道:“这位姑娘,莫非是你在后面追赶着王永和吗?” 柳洪绵并不认识欧阳封候,可是他却认得那把断空。现在的她还分不清对面的这群人是敌是友,所以便接着欧阳封候的话答道:“没错,的确是我在追他。” 欧阳封候听完把眼皮抬了起来,看着柳洪绵问道:“哦?那我倒想知道,你一个姑娘家,有什么本事能够让一位手拿断空的武林至尊如此惧怕。” 柳洪绵道:“这位英雄,他怕不怕我是他的事,与你们众人无关。现在你手中拿着的那把巨刃是我的,还请你还给我。” 欧阳封候听完哈哈的大笑道:“姑娘你还真会说笑,天下神兵有德者擎之。现在这把刀在我的手上,不管它之前属于谁,现在此刀的主人非我莫属。” 柳洪绵这一路追来也累坏了。虽然她的瞬移秘术不需要脚步的移动,也不需要使用多少的体力,可是这种功夫所消耗的却是精气神。 断空宝刀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换新的主人,柳洪绵已经不想再一次次的去解释太多。把更多的时间浪费在斗嘴上,还不如直接运用武力把断空夺过来。 柳洪绵把手中的木刀一挥说道:“这位朋友,你若是坚持把这把巨刃据为己有,那么我也就只好动手自己拿回来了。” 欧阳封候呵呵一笑道:“如果姑娘你有这个本事。那就尽管来取。” 柳洪绵再没有多说一个字,她轮动一下手中的木刀,一个闪现就到了欧阳封候的面前。然后右手轮刀虚晃欧阳封候的面门,左手的手指像五把钢钩一样,击向他的前心。 柳洪绵使出这一招来,着实把欧阳封候给吓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位姑娘出手竟会如此的迅速。并且他真的没有看清对手是怎么跑到自己面前来的。 欧阳封候赶忙提气倒纵。这才算是躲开了这一击。他人在空中便把断空宝刀轮动起来。 柳洪绵看得真切,对手的一刀横着轮出,让自己无法利用瞬移秘术去接近并发起进攻。她只好在断空还没有达到斩断时间的速度之前,将自己的身体快速的向后闪出。 欧阳封候人在空中,见柳洪绵没有任何的动作就闪出去一丈左右的距离。这一次他真正是亲眼看清了,不由得让他也吃了一惊。难道她手中拿着的巨刃也与断空有着一样的能力吗?这个念头在他的头脑中不断的闪现。 欧阳封候的脚一落地,就看见身边的所有人都像在瞬间被凝固了一样,他知道这是断空已经将时间斩断。在这个短暂的时间里,只有他自己可以在这个封冻的时空里自由的穿行。 他一个箭步就向柳洪绵冲去。可是刚刚冲到一半的距离,断空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柳洪绵发现欧阳封候一下子与自己的距离拉近了,她并没有害怕没有闪躲,而是利用秘法闪到了欧阳封候的面前,左手迎面一爪击出,紧接着用右手木刀的刀尖刺欧阳封候的小腹。 欧阳封候初得断空,还不知道如果利用此刀来对敌这样一位强劲的对手,这时的他有些慌乱了。 眼看着柳洪绵的左手就要抓到了自己,再想把断空舞起来并达到一定的速度已经来不及了,欧阳封候万般无奈,逼得他快速的把断空交到左手,然后探右手从身背后拽出了裂空。 他本来是想和面前的这位姑娘好好的斗一会儿,也好熟悉一下断空的使用。没想到对手会这样强大,为了安全考虑,逼得他还是亮出了自己的裂空宝刀。 欧阳封候看着对方的手就要到了,忙把裂空由自己的胸前从下向上挑去。 柳洪绵在出手的一瞬间,突然发现对手改用了双刀,断空已经交到了他的左手,而右手刀从下至上挑向自己的手腕。柳洪绵急忙收手躲过了这一刀,可是她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怎么也没看清也没想到,对手的另一把刀居然会是裂空。 她见对手的刀锋已过,马上就把右手的木刀向前递进。眼看就要刺到对方了,可是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了。那正是刚刚裂空划过的地方,那里是除了欧阳封候之外,是没有任何人可以逾越的。 柳洪绵这一刀的力道非常大,众人就听见咔的一声响,再看她手中的那把用红布缠好的木刀已经断成了数段。 柳洪绵大吃了一惊,急忙向后闪去。等她与欧阳封候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时,她才真正的看清,原来对手手中提着的两把刀几乎一模一样。 欧阳封候看了看掉落在地面上的木刀,发出一阵狂笑道:“我还以为天下真的有两把一样的断空宝刀,没想到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骗人的把戏。等下待我把你生擒,倒要好好的问问你,是如何能够做到在没有断空的情况下瞬闪的。” 柳洪绵现在全明白了,对手现在是裂空与断空惧在。失去了木刀并没什么,根本不会影响了自己瞬移身法的发挥,可是自己在面对一把断空的时候就已经不敢言胜了,如今如何能够同时对负两把神兵的结合呢? 就在柳洪绵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欧阳封候又是一阵狂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往日里我在用裂空习练刀法的时候,总感觉骄仙刀谱上所记载的刀数与裂空甚是不合。而傲神却是越练感觉越自如。现在我才明白,原来骄仙是为断空而生的。” 柳洪绵道:“你少要再自言自语,若是想要姑奶奶的命,有本事就过来取走!” 欧阳封候笑着道:“好,那我就再陪你玩一玩。”说完又将裂空宝刀背在了身后,右手提着断空慢步走向柳洪绵。 柳洪绵不知道为什么对手会将裂空收起来,却选择用一把自己并不是十分熟悉的断空来和她较量。 欧阳封候还没走出几步就突然加速,把手中的断空像长棍一样舞动起来,或是转动着身体,利用腰腹的力量带动着断空。或是用手腕发力,在身前身后耍起了刀花。 还没等柳洪绵明白对手使用的是什么套路,欧阳封候的整个人就在众人的面前消失了。 欧阳封候一边施展着骄仙刀谱上所记载的刀法,一边领会着这种刀法的真谛。 断空宝刀本身的威力固然是非常的了不得,可是一但与骄仙这套刀法相结合,那就真的是如虎添翼一般。 原来在使用骄仙这套刀法的时候,整套刀法就如行云流水一般,能够让断空宝刀达到斩断时间的速度以后,再靠着刀法本身连贯的动作,让刀速保持尽量的保持在这种高速的状态,让使用断空的人能够在停止的时间里穿行更长的时间。 欧阳封候如获至宝一般,自己看着身边那些木雕一般的人群,越练越是兴奋。他现在想斩杀或是擒拿柳洪绵已经不再是时间的问题,因为时间是停止的。只要他高兴,随时可以让对手魂断当场。 欧阳封候此时并不再急于获胜,而是完全的沉迷在了这套刀法之中。而周围的所有人都丝毫感觉不到这一切。当刀速减慢,时间继续前行时,大家最多也就是感觉到欧阳封候变幻了位置,变幻了招式。 欧阳封候练刀的兴致越来越浓厚,在舞动着断空的同时,他伸出左手拿出了裂空,要双刀齐舞。 他的身体围着柳洪绵飞快的转动,左手的裂空贴着柳洪绵身体的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各砍下一刀。这样一来就把柳洪绵完全的罩在了一个无形的箱子里面,任你有千般的本领,也不可能再有机会逃脱。 欧阳封候继续双刀齐舞,他不怕裂空斩断时空的裂痕会消失,因为有了断空的配合,时间已经停止。 现在欧阳封候唯一感觉到遗憾的,就是自己如此精湛的武艺,并没有一个人可以看得到。 他练了多时,感觉有些乏累了,这才收住了招式。站在原地乐呵呵的看着柳洪绵。 柳洪绵看到欧阳封候消失了,再想动就动不了了。她心里明白,自己是在断空的时间里,被对手用裂空给封住了。 柳洪绵现在绝望了,她并不是在担心自己的死活,而是在担心自己心爱的上官千夜。现在她已经猜出对手一定就是欧阳封候,他与上官千夜的仇恨很深,难免有一天会再次遇见。然而,纵然上官千夜有千般的本领,又怎么能够胜得过双刀合一呢? 一六六 淫威 欧阳封候让手下的人拿来绳索,亲手把柳洪绵绑了个结结实实。 柳洪绵被困在裂空的刀锋之中,就好像是一只在等待被屠宰的羔羊,失去了一切反抗的能力。 欧阳封候来到了她的面前,笑呵呵的看着面前的这个漂亮的姑娘问道:“你叫什么?你来自何门何派?你的功夫是和谁学的?” 柳共绵看了他一眼,然后把头扭了过去,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现在她的心里只是在担心着一件事,那就是跟在自己后面的上官鼎,会不会突然鲁莽的扛着上官千夜出现在这里。 如果让欧阳封候发现了上官兄弟,那么这个穷凶极恶的双刀怪,极有可能将上官兄弟斩尽杀绝。 就在她担心的时候,在不远处草丛中藏身的上官鼎也正在做着强烈的心理斗争。 上官鼎扛着哥哥在后面一直紧紧的跟随着柳洪绵,虽然他的速度赶不上范子恒和柳洪绵,但是相差也不是特别的多。 当上官鼎远远的发现人群的时候,欧阳封候正在与柳洪绵对话。上官鼎一眼就认出了欧阳封候。 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上官鼎刚想冲过去助柳洪绵一臂之力,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震惊了。 那欧阳封候的双手各持一件神兵,其威力远远的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柳洪绵在顷刻间被他制服,并且她声称的真断空原来是一把赝品,这也就让上官鼎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虽然上官鼎不是很喜欢这个柳洪绵。但是她毕竟是上官千夜的女人,并且欧阳封候也是他们共同的敌人,此时的上官鼎本应该出手相助。以他的性格来讲,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与欧阳封候一决雌雄。 可是上官鼎看了看躺在自己身边沉睡着的哥哥,还是久久不能做出这个大胆的决定。 自己可以为了武林大义身亡,也可以为了哥哥的女人送命,可一但自己与柳洪绵双双被擒,那么上官千夜就一定会睡死在这里。贸然出去与人家拼命是极其不理智的做法。 现在的上官鼎真的是成熟了很多,尽管在他的骨子里还是那样的傲气。可是他也在不断的衡量着自己与欧阳封候之间的差距。 若是欧阳封候手中没有神兵相助,就算是两个欧阳封候站在一起,上官鼎也不会有丝毫的畏惧。可是双刀合一的威力实在是过于强悍了。 在欧阳封候与柳洪绵二人打斗的过程中,上官鼎看得清清楚楚。在欧阳封候手中的断空与裂空两件神兵,在战斗中配合得天衣无缝。 断空在斩断时间的同时,能够让裂空划破空间的裂痕不会消失。而裂空所留下的空间裂痕。会在断空减速的时候。有效的阻止对手的自由移动。 这样一来,两件神兵合一基本上就是无敌于天下,任凭你有万般的本事,也逃不脱欧阳封候的掌控。 上官鼎现在有些心灰意冷了,就算当初在他面对丈影如来的时候,他也不曾感觉到自己如此的渺小。 丈影如来的身法的确太快,可是就算自己永远都达不到那样的速度,毕竟还可以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使两个人之间的差距逐渐缩短。 而今天在他面对断空与裂空两把神兵时,他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与神器之间的差距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的。 想要战胜欧阳封候,目前来看只有同时手持碎空与越空两把巨刃方可。并且同样手持双刀的人,还必须要有高欧阳封候一筹的传神刀法。 可是范子恒已经惨死在自己的盘古笑之下,又要去找何人才能够得知另两把巨刃的真实下落呢? 上官鼎越想心里越是着急,不知不觉汗水已经把全身的衣服浸透了。 不管上官鼎怎样的做着心理斗争,怎样的想主意,可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趴在草丛里,动也不敢动一下。他为了哥哥,为了武林的大义,宁愿背负着不敢迎敌的贱名,忍受着自出世以来,心里所承受的最大屈辱,屏住呼吸在那里坚持着一动不动。 这时欧阳封候见柳洪绵并不理睬自己的问话,突然间抬手一掌,正打在了柳洪绵粉嫩的脸上。啪的一声响,柳洪绵一侧的嘴角已经被打裂,顺着嘴角在留着血。 欧阳封候又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说还是不说?” 柳洪绵仍然没有说话,只是两只眼睛喷射着愤怒在盯着他。现在的柳洪绵在恨,恨瞬移秘术明明是心法,却为何在自己被绑住的时候却无法施展。 欧阳封候一见她仍然在顽抗,抬起手来反向又是一掌,这样一来柳洪绵的两侧嘴角都在流血了。可是她仍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答。 在草丛中的上官鼎看得真切,不由得把牙咬得咯咯的响。他并不是在心疼柳洪绵,而是在恨自己没有出手击毙仇人的能力。 欧阳封候看着柳洪绵的神情冷笑了几声,随之提起手中的断空宝刀,放在了柳红绵咽喉下面的裙领处,然后开口道:“你若是再不我所问你的话,那么我就让你**的与我手下的兄弟们见上一见,也好让他们好好的认一认,看看有没有人见过你。”说罢,手中的断空宝刀的刀锋开始贴着柳洪绵的肌肤慢慢的向下滑动。 柳洪绵并不怕死,可是她毕竟还是个女人,欧阳封候这样的无耻行径,逼得她再不能闭口不言。 柳洪绵愤怒道:“住手!” 这一声喊,让欧阳封候手中的刀停了下来,他带着狡诈的笑容看着她。 柳洪绵道:“你听好了,我叫柳洪绵。我的丈夫就是威震武林的虚离天帝上官千夜,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毫毛,等我的千夜哥哥来了。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欧阳封候听完她的话,倒退了一步仔细的瞧了瞧柳洪绵,接着仰天吼道:“雨荷呀!可惜你曾经是那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上官小儿,如今怎么样?他果然已经另有新欢,若不是你当初出手相助,上官千夜又岂能活到今天?” 柳洪绵听完道:“呸!欧阳封候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在这里妄自猜测,欧阳雨荷是我的姐姐。我与她二人共侍一夫其乐融融,千夜哥哥也并非像你所说的那样是个喜新厌旧之辈,你少要在这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欧阳封候一提到上官千夜就感觉怒火中烧。他把断空高高的举在空中怒吼道:“我不管你狡辩些什么,你与上官千夜这一对狗男女都会一样的惨死在我的神刀之下!”说完一刀砍向柳洪绵。 柳洪绵现在视死如归,她感觉自己这样的死去,总比自己遭受屈辱委曲求全的活着好很多。所以她抬起头来看着断空向自己砍来。然后努力的扭动着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身体。把头照着断空递了过去。 可是欧阳封候的刀只下落了一半就突然间停住了,然后他收起刀又是哈哈的大笑。 柳洪绵看他收起了断空,便开始对着他吼道:“欧阳封候,你这个无耻的小人!你有种就杀了你家姑奶奶,若是我死前哼上一声,就算我配不上我夫君虚离天帝的威名!” 上官鼎藏在那里听得真真切切,不由得从心往外佩服这个姑娘,同时一种极其微秒的情绪在发生着变化。他在不知不觉中也开始慢慢的接受了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嫂子。 欧阳封候把断空背在了身后,接着不慌不忙的道:“柳红绵。既然你是上官千夜的女人,我又怎么可能让你死得这么早?若是他知道了你在我的手中,定然会来相救,到时我要在他的面前杀了你,那样岂不是更加的快活吗?我现在就带你回到我的至尊顶,至于你使用的是什么功夫,回去后我们可以单独的慢慢谈。”说完一阵狂笑。 柳洪绵吼道:“欧阳封候!你卑鄙!无耻!小人!” 欧阳封候道:“你别急,别急。到时我会首先杀掉你,不会让你见到心爱的男人死前的惨相,然后我会很快就送他下去寻你,我这样做难道还不够仁至义尽吗?” 柳洪绵道:“虽然我没有本事胜得了你,但是你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欧阳封候笑道:“就算我的命运是上天注定的,那又与你有什么相干?只要有你在我的手中,上官千夜自己就会乖乖的送上门来,我又何必长途跋涉去各个门派去走访呢?一但我斩杀掉了上官千夜,到时天下武林群龙无首,盟主之位自然会归于我的囊中。这难道不是老天开眼对我欧阳封候的眷顾吗?” 柳洪绵被他气得浑身发抖,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她深知上官千夜的侠义之心,虽然自己是逼着他与自己结合的,可是上官千夜绝不会弃她不顾。如果哪一天上官千夜真的上门来找欧阳封候,到时上官千夜注定会是死路一条。 欧阳封候转回身去,看着身后的众人问道:“众位武林中的兄弟,不知道我这个守株待兔的主意怎么样?” 众人见他这样一问,急忙答道:“欧阳大侠神功盖世!有勇有谋空前绝后!虚离天帝必亡!欧阳大侠武林霸主大业必成!” 欧阳封候当年身为朝廷的统兵将领,身边自然也少不了一些阿谀奉承之辈。不过他出身于武林世家,从小的印象中就打下了绿林的烙印,故此他并不太看中高官与爵位,而是更注重自己在江湖上的地位和声望。 听到面前众多的武林人士如此的抬举自己,他整个人感觉飘飘欲仙。随后命人押着柳洪绵返回了至尊顶,准备静候上官千夜自己把性命送上门来。 一六七 倾巢而出 天已经渐入了暮色,阵阵的冷风吹来,吹透了上官鼎被汗水浸湿的衣服,他感觉到全身冷冰冰的。 看着欧阳封候的一队人马远远的消失在了大路的尽头,上官鼎这才从草丛之中爬起身来。一种莫名的惊恐仍然让他的心感觉到烦乱。 上官千夜已经深睡了差不多一天一夜了,现在的他嘴唇也已经有些干涩,他急需补充一些水。 上官鼎把哥哥背了起来,借着西方未尽的余光往北而进。 他的行进速度并不算太快,今夜他没有打算要急行出多远,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安身的客栈,也好为哥哥喟些水食,顺便寻找返京的马匹。 天边的微亮还没有完全的散退,在不远的前方果然显出了一个不大的客栈。上官鼎心中欢喜,背着上官千夜走了过去。 还没等他靠近这家客店,在客店门口处站着的一个年轻人就发现了他们。那个年轻人面貌十分的帅气,身背后背着一把单刀。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站在那里傲骨英风气度不凡。 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徒手系至尊方震的儿子,上官千夜的顶门大弟子方玉。 因为上官鼎一直是面罩着青纱,故此方玉并没有认出他。只是方玉看到了上官鼎背上的上官千夜。 方玉看到上官千夜趴在面罩青纱者的背上正在昏睡,就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以师父的功夫,怎么可能有这等出人意料的表现呢?莫非是被那个面带青纱者用药麻倒了? 在他感觉到师父可能有难的时候。突然探臂膀从身后拽出了单刀,快步跑到了上官鼎的面前,横刀将他拦住喝问道:“站住!你是谁?快把你身背后的人给我放下!” 上官鼎一直是心有所思。并且他背着一个大活人走了很远,的确也是累了。所以直到听见方玉喊话,这才把头抬了起来。 上官鼎一见原来是方玉,不由得顿时精神头儿就提起来了。他腾不出手去摘掉面罩,只是开口说道:“方玉,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官鼎在上官千夜不在泰斗门的日子里,经常的去打探消息。所以虽然他现在带着面罩,方玉还是能够准确的辨认出他的声音。 方玉听完心中欢喜,赶忙把刀收了起来。然后倒身下拜,口中道:“侄儿见过师叔,我是跟随我着师娘和西域老侠他们一起来找您和师父的。” 上官鼎让方玉站起身来,方玉赶快从上官鼎的背上把师父扶了下来。然后轻轻的呼唤了几声。见上官千夜没有丝毫的反应,就着急的问道:“师叔,我师父他这是怎么了?” 上官鼎道:“此处不是讲话的地方,既然你们大家都来了,那就先扶你师父进去休息,等到了里面我自然会对大家把事情说明。” 就这样两个人扶着上官千夜进到了客店。方玉让店家又多加了一间房,先把上官千夜扶进屋去放在床上,又喟了些水。 上官鼎坐在床边看着哥哥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来问道:“方玉,为何我没有见到你师娘和西域老侠他们?” 方玉现在仍然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到底是怎么了。正在担心的时候,突然听见上官鼎这样一问,神情就显得更凝重了。 上官鼎看着他的脸色不太对,忙问:“方玉,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方玉道:“师叔,您随我过来看一看就知道了。”说完带着路,把上官鼎带到了另一个房间。 上官鼎一进门,两个年轻人就迎了上来 分别口称师叔并行了叩拜之礼。这二人也是上官千夜的弟子,郝明和郝亮。 上官鼎把他们扶起来,抬头往床上一看,在床上还躺着一个人,那个人气息微弱,仍然在昏迷之中,看来伤得不清。 上官鼎快步走过去一看,原来床上躺着的是上官千夜的二徒弟,披挂掌掌门郭淮礼的儿子郭伟。 郭伟的脑门上紫黑了一大片,看伤情十分的危险。 上官鼎回头问道:“方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玉道:“师叔,自从你离开咱们泰斗门以后,师娘就一直放心不下你和师父的安危,所以没过几天就和西域老侠商量,一起来寻找你们。因为现在江湖纷乱,师娘不放心把我们四个小兄弟单独留在泰斗门,所以就带上了我们一同前来。我们一路行一路打听,并没有你们的半点消息。昨天我们大家来到了这里,就再次准备分头去找,可是找了一整天,仍然没有着落。到了晚上大家都纷纷回来了,只有郭伟没有回来。我就又带着郝家兄弟出去找他,结果一直找到了今天早上,才在离此二十里外的段啸天的家门口找到了他,当时他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上官鼎听完道:“段啸天?人称巨毒天蝎的段啸天?”方玉点了点头。 这个段啸天是江湖上尽人皆知的毒王,当年他独自一个人战败了数家毒派,想以此来换取自己的江湖威望,同时夺得毒派至尊的宝座。 可是毒派向来不被明门正派所看中,所以在中原的武林盟会之中,并没有设立毒派的席位。段啸天苦苦争斗了十数年,却并没有得到武林同道们的认可,故此他心灰意冷隐居不出。 这许多年来,段啸天并没有怀着报复的心理去霍乱武林,时间一长,反倒受到了不少武林人士的尊重。 段啸天练就了一双毒掌,那双手掌几乎每日里都要在毒水中浸泡三个时辰以上,经过了常年的习练,他的一双手掌已经紫黑无比,若是在比武之时被他的手掌击中,那么就算不死也会是重伤。 此人在练毒之初也经常被毒液所伤。弄得他全身肌肤溃烂得不成模样。后来他自创了一种功法,能够用气把毒液逼止于双掌,不会再向全身扩散。 经过了日积月累的苦练。现在的段啸天已经达到了食毒如米的程度,说他是百毒不侵也毫不为过。 上官鼎沉思了片刻道:“这个段啸天向来与武林中的各派都没有过冲突,却为何要出手打伤郭伟呢?” 方玉道:“师娘和老侠他们也猜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们就去找段啸天想问个究竟,可是到现在还不见他们回来。” 上官鼎道:“你们不必担心,就算没有你师娘同行,西域老侠一个人就完全可以制服段啸天。不过就怕段啸天不承认并且不出手。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会让我们很难办了。” 方玉道:“师叔,虽然事情是这样。但是我还是不放心。师娘临行前叮嘱过我,让我一定要守在三位师弟的身边,所以我才一直都没敢离开。现在师叔你来了,不如你先留在这里照看他们。我去打探一下。” 上官鼎摇了摇头道:“方玉。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此事由你出面还是不妥。郭伟是郭掌门的儿子,当初是他亲手把孩子送到了我哥哥的门下,如今郭伟伤成了这样,而我哥哥的情况也不太好。就算郭掌门不会说什么,哥哥的面子上也过不去。我看还是由我亲自走一趟吧,若是有什么不测,我也能助老侠他们一臂之力。” 方玉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师叔。我师父他到底是怎么了?” 上官鼎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再次叮嘱郝家兄弟一定要照看好郭伟。绝对不可以再让郭伟有任何的闪失,然后把方玉领到了上官千夜的房间。 上官鼎把哥哥中毒的经过和柳洪绵被抓一事简单的讲给了方玉,然后从怀中把梦魔散的也交给了他,又把梦魔散的配制方法和服用方法一并告诉给了方玉。 当方玉得到自己的师父被梦魔散所害,况且欧阳封候在裂空的基础上又得到了断空的时候,也是感觉到六神无主了。 如果上官千夜永远不能够摆脱梦魔散的控制,那么泰斗门可能就会从此一蹶不振,甚至会有被灭门的危险。 上官鼎再次告诉方玉,不要马上把上官千夜叫醒,要等到明天早上再为他服药。等他醒来可以先告诉他真实的情况,但是绝对不要把自己的出现告诉给哥哥。 方玉自然会按照师叔的话去做,这一点上官鼎还是非常放心的。 他和几个人道个了别,告诉他们不管事情有没有结果,都不要太心急,最晚在明天早晨,自己必然会把消息带回来。如果事情顺利,那么就会同老侠他们一起回来。 上官鼎离开了客栈,按照方玉指给自己的方向,朝着段啸天的住处飞奔而去。二十里左右的路,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上官鼎就到了。 这时的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远远望去,只见有一处较大的院落灯火通明,上官鼎料定那里就是段啸天的宅院。 还没等靠近就听见院内人声鼎沸,哭喊之声乱做一团。上官鼎听完心头一紧,担心真的出了什么事。他没有贸然的从正门进入,而是飞身上了院墙,然后借着夜色的掩护又纵上了屋顶。 上官鼎借着院内的火光仔细瞧看,院中站立足有四五十人,看得出这些人都是段啸天的弟子门徒。可让上官鼎感觉奇怪的是,在众人当中并没有发现欧阳雨荷与西域二怪的身影。 ps: 今天偶然看了一眼潜签频道,发现《泰斗宗师》居然位居满赞榜头名,呵呵这个其实并不代表这本书多么火,只不过不管在哪个榜上有名,也是能让一个小神作者对创作重新燃起热情和希望。在这里要特别的感谢给予《泰斗宗师》支持的朋友,谢谢各位的订阅和满赞,今天为喜欢《泰斗宗师》的朋友们再更一章,以示谢意。唱山歌会继续努力,为大家呈现出更好看的作品。 一六八 谜团 上官鼎静静的呆在屋顶之上,他看到院中放着一具尸体,那个人的前胸处已经被利器剖开,连内脏都流了出来,头部也受到了重击。 众弟子们有的在哭,有的气愤的在呼喊着报仇。并且还有些人不时的报出西域二怪的名号。 下面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让上官鼎越听越糊涂,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死在院中的人就是号称巨毒天蝎的段啸天吗? 就在他正在不解之时,忽然听到院外有人高声喊道:“师父回来了!师父回来了!” 上官鼎抬头向着院门处瞧去,只见一个大踏步的从院外走了近来,边走边喊道:“我二弟在哪?他现在怎么样了?”那个人六十左右岁的年轻,长相算不上凶恶。 待来人到了那具尸体的旁边,啊的一声吼叫,然后扑过去哭得甚是伤感。并且口中还在说着:“想我段啸天几十年来从未得罪过谁,我二弟啸川更是一个文弱的书生,没想到今日竟然也会遭此毒手。” 上官鼎这才明白,原来这个人才是段啸天,而死的那个人是他的弟弟段啸川。 段啸天哭了多时站起身来问道:“这是谁干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身边的一名小弟子走上前几步哭道:“今天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一个人自称是泰斗门的女当家的叫欧阳雨荷,另一个自称是西域二怪。” 段啸天听完愣住了问道:“哦?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那名小弟子接着说:“他们声称泰斗门的弟子被人打成了重伤,是在我们家的门口发现的。而伤情看上去像是师父您打的,所以来这里想问个明白,是不是您伤了他们的人。” 段啸天听完也感觉到事关重大。深思了一下又问:“那么后来呢?” 小弟子道:“后来咱们二当家就把他们让到了室内,对他们说明您这几日出去办事并不在家中。” 段啸天道:“这也是事实啊,我出门已经五日之久,莫非说泰斗门的人不相信这些话是真的吗?” 小弟子道:“那倒没有,他们两个人听了二当家的解释以后也都是非常的客气,并说明可能是一场误会,然后转身离开了。二当家的还亲自送他们出了门。” 段啸天听完点了点头,又急问:“那我二弟到底是被谁所害?” 小弟子道:“我们也不曾亲眼看见,不过从二当家的伤口处我们已经看清。胸部是弯刀所伤,头部是狼牙短棒所伤。这两件兵器正是西域二怪所用的,不是他杀的二当家还会有谁?” 段啸天听罢又中蹲下身去,仔细的看了看二弟的伤。然后站起身来眉头紧索。考虑了很久道:“伤情果然如此。我虽然与泰斗门的人从没有任何的瓜葛,不过虚离天帝的名声我还是知道一二,他的门派中人为人向来低调,我想他们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下流之事。” 小弟子又道:“师父,就算上官千夜是个正派的人,可是他手下的人就难说了。更别说是那个西域二怪,当年他残害了多少我们中原的英雄?一定是他们不相信二当家所言是实情,所以才在我们不注意的情况下潜回来报复杀人。” 段啸天听完满脸的疑惑。自言自语道:“虽然西域二怪的性格怪异并且性如烈火,可是他若是真想找我们的麻烦。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来,就算我们对他群起而攻,也不会是他的敌手。他怎么可能偷偷的潜回来暗杀一个文弱的书生呢?” 小弟子道:“师父,西域二怪在泰斗门住了这许多年了,他也许是怕自己坏了上官千夜的名声,所以才不敢明着对我们动手。” 段啸天点了点头道:“倒是有这个可能,不过在事情没有真正弄清楚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过早的下这个定论。” 段啸天的心里非常清楚,虽然自己的门派不弱,可是要与上官千夜和西域二怪结仇,他们毕竟还不是敌手。并且现在只是怀疑是西域二怪杀了段啸川,而事实的真相还并不知晓。 这时小弟子们纷纷上前请命,一定要替二当家的报仇,请求师父带着他们到泰斗门找上官千夜说理。 段啸天摇了摇手道:“此事急不得,二弟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等料理完了啸川的后事,我定然会亲自前往泰斗门调查究竟,还二弟一个公道。” 上官鼎在屋顶之上听得清清楚楚,他现在也在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要是说段啸川是西域二怪潜回来暗杀的,上官鼎第一个就不会相信。 他与西域老侠交往多年,老侠的脾气确实是有些古怪,性情也非常的暴躁,可是却绝不可能做出这等暗箭伤人的事来。 莫说是西域二怪的功夫根本就不是段啸天等人可比的,就算是此次自己来找段啸天,也不会怕了这些人。如果发现段啸川在说谎当然可以当面质问,没什么理由偷偷的回来暗杀。 上官鼎很想现身为西域老侠说句公道话,可是他又感觉自己在这个时候出现,说出来的话也是绵软无力的,只有见了老侠与欧阳雨荷的面,才能把事情弄一个水落实出。 既然老侠和欧阳雨荷不在这里,那么就一定是返回客栈去了,此时一定要大家见上一面,才能把话说得明白。 上官鼎拿定了主意,悄悄了纵身下了屋顶,按照原路返回了客栈。 当上官鼎回到了客栈,这里的客人们大多都已经入睡了,整个客栈显和很静。 上官鼎先是在哥哥的门外听了听,见里面没什么动静,在确认上官千夜没有醒来以后,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他刚一踏进门口,一个人迎了出来,口中道:“鼎儿,你来了。” 上官鼎一看正是欧阳雨荷。于是回道:“雨荷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刚刚去了段啸天的家寻找你们,却不见你们的身影,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 欧阳雨荷道:“我与老侠在寻问过段啸天的弟弟段啸川以后,就断定打伤郭伟的人绝不是段啸天,所以就马上返回来了。可是在回来的路上,总感觉后面有人在跟随着我们,却又看不到跟随之人的踪影。我和老侠感觉事情蹊跷,就凭着直觉寻找,可是苦找了一整日,也没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不过凭着老侠的功夫,是绝对不会判断错的,一定是什么了不起的高人在暗中监视我们。” 上官鼎听完也感觉到奇怪,这一连串的事发生得都太突然了,让人摸不着头脑。上官鼎问:“那现在老侠他人呢?” 欧阳雨荷道:“我们回来以后,方玉对我说了千夜哥哥的情况,说是他中了梦魔散。我倒是有一个极其简单的法子可以解这种毒。” 上官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使毒的柳洪绵都不知道要如何去解,万万没有想到欧阳雨荷居然会有这种办法,真是苍天有眼让上官千夜逃过一劫。 欧阳雨荷接着说:“其实这种毒很容易解,只需要三个人的中指血与梦魔散混合,再用水让中毒的人服下,便可让中毒的人彻底解除对梦魔散的依赖。” 上官鼎急问道:“那为什么我哥哥到现在仍在沉睡?” 欧阳雨荷道:“问题就出在这,梦魔散是你留给方玉的,我们不需要再去配制,三个人的中指血我们也可以凑齐,所以我就让方玉去取水。可是方玉好久都没有回来,西域老侠在店的四周寻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他的影子。所以老侠就留下我在这里照看千夜哥哥和郭伟,他带着郝家兄弟去寻找方玉了。” 上官鼎听完觉得事情真的太诡异了,方玉从小就跟随着他父亲学武,徒手系至尊方震绝非浪得虚名,所以方玉在没有拜在泰斗门之前,功夫已经就非常了得了。 自从他跟随上官千夜以来,武学上的长进就更加的明显了,以他现在的功夫,就算是与哪派的掌门缠斗,没有三五十个回合也分不出个高低上下。 这样的一个轻年英雄,如何就会不声不响的消失了呢?如果白天里西域二怪的感觉是真实的,确实有人在暗中跟随着他们。那么连西域二怪都发现不了的人,那会是何等的高人?当今武林真的再也找不出这样的人物了。 莫非是欧阳封候?上官鼎又一转念,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欧阳封候在劫走柳洪绵的时候说得清楚,要回到至尊顶等待自己的哥哥送上门去,再说他也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这些人在这里。 上官鼎感觉事态严重,背后一定有什么人在故意的与泰斗门过不去。于是他把自己刚刚去段啸天家所看到的一切,对欧阳雨荷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欧阳雨荷听完也感觉相当的诧异,声称自己从未与西域二怪分开过一步。并且段啸川说得真切,绝不是他们的人打伤了郭伟,因为除了段啸天一个人以外,其它的弟子也不会是郭伟的对手。那么老侠就更不可能再次返回去暗杀段啸川了。 上官鼎越来越感觉不对,他急忙到跑到了另一个房间,当推开了房间的门,这才使他的心放了下来,郭伟仍然躺在床上,虽然伤情很严重,但是并没有遭到不测。 现在欧阳雨荷与上官鼎的心都缩紧了,他们不敢离开这里半步。两个人所能做的,就只有耐心的等候西域老侠的归来。 一六九 如出一辙 这个漫长的黑夜,对与上官鼎和欧阳雨荷来说,是煎熬的一夜,是胆战心惊的一夜。苦苦的等待,并没有换来应有的结果。 一直到了东方泛白,西域二怪和郝家兄弟还是没有回来。 上官鼎早就坐不住了,几次想出去寻找,又放心不下把欧阳雨荷一个人留在这里。 清晨,上官鼎来到了哥哥的房间。他看得出欧阳雨荷也是一整夜都不曾合过眼。上官鼎看了一眼欧阳雨荷,见她的眼神中也显露出无奈和无助。 上官道:“雨荷姐姐,天都已经亮了,西域老侠他们一夜未归,我真的是放心不下。不如你先留在这里照看着他们,等一下我出去找找看。” 欧阳雨荷道:“鼎儿,你千万别这么心急,这件事情的确是有些蹊跷,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现在在明处,想要加害我们的人在暗处,所以现在我们只有静下来,以不变应万变,静候事态的发展。” 听到欧阳雨荷这么说,上官鼎也就只好努力的静下心来。 看着天已经接近中午了,这时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师娘,我们回来了!” 上官鼎和欧阳雨荷一听是郝亮的声音,急忙打开房门瞧看,这一看就让他们大吃了一惊。 只见郝家兄弟在后面,前面走着的是西域二怪,在大怪的怀中抱着一个人,此人正是方玉。 再看方玉浑身是血,也不知道全身受了多少处伤。整个人昏迷不醒。 上官鼎一个箭步就冲到了近前,从西域二怪的手中把方玉接了过来,呼唤了几声。方玉也没有什么反应。 等众人把方玉也抬进了室内,欧阳雨荷开口问道:“老侠,方玉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西域二怪道:“昨晚我与二位少侠出去寻找方玉,可是久久也没有看到他的踪影。不过就在我离开客栈的时候,老夫我又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监视着我们的行动,于是我就凭着耳朵的听力向前追赶。我们一直追到了天光放亮也没能发现有什么人。我当时正想赶回来,却发现在一处大宅院的门前躺着方玉。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上官鼎急问:“老侠,方玉为什么会在那里出现?那是什么地方?方玉现在的伤情严重吗?” 西域二怪道:“方玉的伤情我已经看过了。全身有数十处伤口,都是被长戟所伤。虽然每处伤痕都不致命,不过由于失血太多,所以现在才会昏迷不醒。既然方玉在他们家的门前出现。那么我必然要上门问一个明白。当我们一大早敲开了那家的院门时才知道。原来那里是胡博的宅子。” 欧阳雨荷道:“可是前任戟系至尊胡博吗?你见到他了?他是怎么说的?” 西域二怪道:“正是,当时我与胡博见了面,并寻问了关于方玉的事。胡博说得十分的肯定,此事绝对不是他做的。并且他还告诉老夫一件事,在几天以前,不知道是什么人用毒药镖暗算于他,那一镖正打中了他的小腿。老夫也曾亲眼看过胡博的伤情,与他的所言不二。这样看来。胡博的确不是打伤方玉的人。” 上官鼎点了点头道:“是啊,方玉去外面取水。根本就没有必要走出那么远。再说方玉向来稳重,绝对不对因为什么事私自去找胡博的。” 欧阳雨荷道:“这就奇怪了,郭伟刚刚出了事,接着方玉就出事了,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搞的鬼呢?他们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上官鼎想了想突然喊道:“不好!莫不是又想借着此事来陷害我们泰斗门的人吗?” 西域二怪问:“鼎儿,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莫非你知道什么消息不成?” 上官鼎就把自己二次潜回到段啸天家里的事讲述了一遍。 西域二怪道:“要是这么说,那这两件事极有可能是一个人所为,目的就是败坏老夫的名声,顺便在江湖上孤立泰斗门。” 欧阳雨荷点着头道:“事情应该就是这样,不过当今武林谁会这么做呢?” 西域二怪道:“不管是谁做的,胡博现在都有生命危险。老夫必须要回去一趟,也好把事情弄个明白。” 上官鼎道:“老前辈,您猜得没错,不过这次您再去就不合适了,如果正巧您进门时他被害,那么您就有理也说不清了。并且您的身体独特,到哪儿都容易被人家认出来。不如我替老侠走一趟吧。” 西域二怪见上官鼎说得有道理,也就只好点头答应了。临行之前上官鼎叮嘱大家,先把哥哥的解药准备好,不过要等到第二天早上再为哥哥服用,因为他仍然不想让哥哥看到自己。 上官鼎出了店门,按照老侠为他指引的方向一路疾驰,一个时辰之后就到达了戟系至尊的家。 现在毕竟是青天白日,想要偷偷的观看也不是特别的方便,很难藏起来不被人发现。可是现在事关紧急,上官鼎也是没办法,只好利用自己的身法,找准时机纵身到了屋顶。 他轻轻的趴在了屋顶上往院内瞧看,若大个庭院没有任何的骚乱,显得一切都非常的平静。 上官鼎感觉到不太对,他心中暗想:“难道说打伤郭伟和方玉的真就不是同一个人所为吗?” 他正在想着,就听到室内有人高声喊道:“不知道是哪位朋友?既然已经来到了胡某人的住处,为何不敢下来一见呢?” 上官鼎一听那人自称是胡某人,就知道必是戟系至尊胡博无疑了。如今被他发现了自己,心里反倒感觉踏实了很多。自己这次来就是想知道胡博是否有危险。他既然没什么事,那自己当然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现身了。 胡博的话音一落,上官鼎就从屋顶上飘身而下。笑呵呵的站在了院中。 胡博的小腿上的确有伤,行走不便。可是他毕竟是武林的一系至尊,虽然腿上有伤,可是耳朵还是好使的。就在上官鼎在屋顶上轻轻一落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声响。 胡博一见是上官鼎,心中就有些不悦,把脸沉着说道:“这不是上官少侠吗?不知你这青天白日里偷偷的跑到我家房顶之上。鬼鬼祟祟的要做什么?” 上官鼎一现身,院内的很多弟子也都围了过来,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远远的瞧着。 上官鼎笑着道:“胡至尊请您不要误会,我今日来到贵府上,仍然是为了昨日我的师侄被打伤一事。” 胡博哼了一声道:“早上西域二怪已经来找过我了,并且我也坦诚的把事情和他讲明。现在你们泰斗门在江湖上的确是一枝独秀。可就算是这样。也没必要三番五次的来人质问我吧?” 上官鼎道:“胡至尊您真的是误会了,方玉被打伤的事我们大家都已经清楚,并不是您的所为。今日我来到这里,倒有一件与这件事相关的要紧事。” 胡博道:“既然是这样,那就请上官少侠进来谈吧。”上官鼎听他说完也没客气,迈步就走了进来,与胡博对面而坐。毕竟上官鼎是光明正大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好心虚的。 等二人对面坐好。胡博屏退了身边服侍的小弟子们,上官鼎态度十分谦卑的把发生在段啸天身上的事对胡博讲述了一遍。 胡博听完也是一愣。沉思了许久,然后哈哈大笑道:“上官少侠,我想你是多虑了,你看我胡某人不是好生生的坐在这里与你说着话吗?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现在你看到的就应该是我的尸体才对。” 上官鼎笑道:“是啊,也可能是我多想了,不过还请胡至尊多加小心为上。” 胡博道:“对于你的善意提醒,我胡某人还是要先道声感谢,至于我的安危,我看就不劳上官少侠费心了。现在我与你们泰斗门虽然不再是敌对的关系,可也算不上是朋友,我这个人的性格就是这么直,如果有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要请上官少侠多担待。” 自从丈影如来的势力覆灭,胡博每每见到上官千夜时总是表现得十分的谦逊。可是现在武林纷乱,到底谁才是武林的新霸主一直也没有个定论,现在的胡博也难免就没有自己的想法。 并且早上西域二怪带着郝家兄弟刚刚来找过他,而上官鼎二次偷偷的潜到他的家里,也的确让他心情不愉快。所以他现在对上官鼎的态度也算是正常。 上官鼎听完只是笑了笑,然后起身道:“既然胡至尊现在很安全,那我也就放心了。上官鼎我就此告辞,我们后会有期。” 胡博道:“上官少侠,老夫我有伤在身,赎我不能起身相送。” 上官鼎又是笑了笑,然后再说上几句客气话,转身离开了。 上官鼎出离了胡博的家,一路往回走,约行出了三五里路,还是感觉事情不对,郭伟和方玉的受伤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既然方玉出现在了胡博的门外,就一定和他还有更多的牵连。 上官鼎想了想,转回身二次走了回去。他心中暗想:“反正现在天还早,哪怕我在他家守上一整夜,也要查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人刻意的陷害泰斗门。” 十里路转眼就到了,还没等上官鼎靠近胡博的府地,就感觉前面已经乱成了一团。胡博的弟子们从正门处进进出出忙个不停。再走近些已经听到了院内的哭喊之声。 上官鼎感觉到事情十分的不妙,急忙把面上的青纱带好,顺着墙根快速的行走,来到胡博家的院外,看看左右没人,第二次蹬上了他家的屋顶。 当他再次向下观看时,就见众弟子团团围在院中,在院内的地上躺着的正是戟系至尊胡博。看样子胡博已经死去,胸前有两道深深的伤口,这样的伤痕是上官鼎再熟悉不过的,因为那正是用匕首剖开的。 上官鼎看完冷汗就流了下来,这时听到院内的小弟子们纷纷喊道:“师父定然是被上官鼎所杀,他趁着师父的腿伤未痊愈,竟然敢这样来偷袭!他们泰斗门的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另一个小弟子又说道:“对,就是这么回事。现在师父的伤口很明显就是被匕首所伤,那么不是上官鼎干的还会有谁?天下尽人皆知他的兵器就是一对匕首盘古笑。” 又一个小弟子说:“正是,他定然是不相信师父所说的话,认为方玉是我们的人打伤的,所以才会偷偷的回来暗杀。”大家这样七嘴八舌的喊着,整个院里就开了锅。 上官鼎现在彻底懂了,这一连串的事一定是同一个人或是同一伙人所为。他们先是陷害西域二怪,此时又来陷害自己,其目的非常的明显,就是要在江湖上把泰斗门的名声搞臭。 而做此事的人的身法,着实的让上官鼎猜不透。虽然胡博有伤在身,可是他毕竟是一系的至尊,一但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有危险,那就会从一只病猫迅速的变成一头猛虎。这样的小伤根本就不会减少他太多的攻击力。 就算真的是上官鼎自己想要杀害胡博,在这样短短的时间里,也是绝对没有可能办到的。 上官鼎在心里仔细的盘算着中原武林屈指可数的几位高手。丈影如来已经灰飞烟灭,自己的师父铁山居士和月亮婆婆也已经仙逝。长须道人魂归三清,舍念禅师早蹬极乐。如果说现在的武林中还有人能够快速的拿下胡博,那么唯有自己的哥哥上官千夜、西域二怪、还有手持两件神兵的欧阳封候。 而自己的哥哥现在还在沉睡,西域二怪在他的身边守护,欧阳封候远在至尊顶,难道武林之中还有其他隐居的高人吗? 现在胡博的弟子们都在猜测是自己杀害了他,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胡博是被人在瞬间杀害的,根本就没有像样的打斗的过程。如果让小弟子们看到了胡博与人争斗,那么这些人也不至于在这里乱猜。 上官鼎心中烦乱,就算自己现身出去,也不会有人愿意听他的解释,只能让事情激化,说不定当场就会被胡博的众弟子围攻。 看来这是一个巨大的圈套,想要陷害泰斗门的人早就已经算计好了这一切,就在等着他们上钩。他们每走出一步,都会落入人家早就设计好了的陷阱。 一七零 分兵几路 客栈里显得格外的宁静,众人都是低头不语,各自在心里想着事情的真相。自从上官鼎把胡博的消息带了回来,大家就一直是这样。谁的心里都明白,这是一件由始以来泰斗门所遭遇的最大的劫难。 事情若是照这样发展下去,泰斗门就会成为整个武林的公敌。到那时来自八方的绿林人,就会把泰斗门给铲平。 已经是深夜了,大家都挤在一个房间里,你看看他,他再看看你,谁也不说话。 上官鼎盯着放在哥哥床头的那碗解药,等哥哥把药服下去,明天早上就会自然的醒来。之所以现在还没有为他服用,还是因为大家在考虑着上官鼎的感受。 而上官鼎毕竟不能一直留在这儿,他怕让哥哥看见自己,他还是放不下梅飞燕的事,就算哥哥不知道真相,自己也会感觉无颜面对。 上官鼎心里清楚,现在大家最需要的就是上官千夜,只要他能够醒过来,众人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所以自己万万不能再留在这儿。 上官鼎开口打破了僵局道:“雨荷姐姐,不知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欧阳雨荷叹了口气,虽然西域二怪也在身旁,但是这件事关系到泰斗门的荣辱,所以这件事现在必须要由她来做出决定。 上官鼎问完了话,其他的几个人也都抬起头来,期待着泰斗门的女主人能够给大家吃上一颗定心丸。 欧阳雨荷道:“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等到明早千夜哥哥醒来。大家就一起返回泰斗门去。这几天我们处处危机,如果我们不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会变得四面楚歌。到时想脱身都难了。” 西域大怪道:“雨荷说得有道理,当初我们离开泰斗门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看来是有人在等着我们从京城走出来,所以我们必须要尽早的回去,也只有回到了泰斗门,我们才能摆脱这个噩梦。” 上官鼎道:“既然雨荷姐姐这么决定了。那么我们就按照你说的办。不过我还不能同大家一起回去,有件事还需要我去处理,请大家先行回到门派等我。” 西域大怪问:“鼎儿。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事情不曾处理完,你还是把话说在当面,我们大家也好替你想想办法,或是助你一臂之力。” 还不等上官鼎说话。欧阳雨荷插嘴道:“老侠您就不必问他了。就算是问了,他也不见得和我们大家说实话。不过在他去办自己的事之前,要替我先送两封信。” 这些话把上官鼎说得一愣,感觉欧阳雨荷好像读懂了自己的心思一样,随后他问了句:“雨荷姐姐,难道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欧阳雨荷道:“你的事等一会儿我们私下里谈,现在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上官鼎觉得欧阳雨荷好像突然间变得很深奥,让人琢磨不透。 欧阳雨荷继续说道:“我要连夜写两封信给徒手系至尊方震。还有披挂掌掌门郭淮礼。现在方玉和郭伟两个人伤得这么重,我们必须把实情告诉他们的家人。并且不能再让孩子们身处险地了。让他们把孩子先接回到自己的家里,等到风平浪静了,再回到我们的泰斗门也不迟。” 西域大怪道:“是啊,雨荷你的这个想法的确非常的周道,虽然说人家是自愿拜在千夜的门下为徒的,并且为徒者也应该与门派荣辱与共,可是现在世道纷乱,泰斗门的命运瞬息万变,我们不能再让晚辈们和我们一起冒这个险。” 欧阳雨荷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郝明和郝亮先陪同西域老侠一起把你们的师父和师兄们送回去,千夜哥哥就算是明天早上准时的起来,也需要好好的调整几日。等他完全的恢复了体力,再和他说明事情的真相不迟。至于你们两个人的去处,我会在回到泰斗门之后告诉你们。” 郝明和郝亮兄弟两个人自从跟随上官千夜习武以来,一直是视师门如家门一般,现在师母的话就是皇命,两个人听完都点头答应了下来。 西域二怪听完又问道:“雨荷,那你呢?难道你不随同我们一起回到泰斗门去吗?” 欧阳雨荷听完笑了道:“老前辈,泰斗门是我的家,我不回去还能去哪呢?不过我同时写了两封信,由鼎儿一个人去送难免会耽搁时间,所以我想我们两个人每人送一封信出去,等我把信送到了就马上赶回泰斗门。你们尽管在门派等着我,我不会比你们晚上许多时日的。” 西域二怪听完一皱眉道:“雨荷呀,我看送信的事还是由我去办吧,你现在是泰斗门之主,若是你不与我们一同回去,那时如果有什么事情,只怕我们没办法做出决定。” 欧阳雨荷笑道:“老前辈您怎么忘记了,真正的泰斗门之主是我们千夜哥哥,他明天早晨就会早早的醒来的,到时一切自有他做主。而有您陪在他们身边,这一路上我和鼎儿也就放心了,如果您也去送信了,一但路上又遇到了什么突发事件,那才会让人着急呢。” 欧阳雨荷不急不燥的把事情都安排了一遍,可以说已经非常的清楚和详细了,大家最后都同意了她的这个决定。 把一切都安顿好,欧阳雨荷与上官鼎两个人来到了外面。欧阳雨荷问上官鼎道:“鼎儿,现在你可以和我说说你想要去办的事了吗?” 上官鼎道:“雨荷姐姐,这是一件私事,与泰斗门无关,所以我不想麻烦大家,姐姐你也就别再问下去了。” 欧阳雨荷笑道:“鼎儿,就算你不说出实情,我也能够猜到,你是想去至尊顶救出柳洪绵,对吗?” 上官鼎听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没想到欧阳雨荷会这样情绪稳定的把柳洪绵的事说出来。其实上官鼎心里着急的真的就是这件事。 柳洪绵自己也中了梦魔散,而欧阳封候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他的手中也不可能有梦魔散或是解药。 如果让柳洪绵就这样一直睡下去,那么过不了几天她的命就保不住了。所以自己就算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前往至尊顶,试着与欧阳封候讲明道理。哪怕是用自己把柳洪绵替换出来,他也必须要这样去做。 欧阳雨荷道:“鼎儿,据你所说,欧阳封候已经拿到了两把神兵,你之所以在发现柳洪绵被擒时没有出手相救,就是因为你知道自己不是裂空与断空的敌手。如今你想一个人去至尊顶救人,你认为自己还能活着回来吗?” 上官鼎道:“雨荷姐姐,您说得对,我确实是想去救出柳洪绵,不过还请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有意要这么做,只是。。。。。。” 欧阳雨荷道:“鼎儿你不必再解释了,既然柳洪绵已经是千夜哥哥的女人,那么她现在就是我的妹妹,泰斗门也就是她的家,我不会看着她死去的。” 上官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一个女人真的会如此宽宏大量吗?这种事情难道欧阳雨荷也会去站在别人的角度,为上官千夜和柳洪绵着想吗? 上官鼎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 欧阳雨荷又接着说道:“刚刚在室内我没办法和大家把事情说明,如果让西域老侠知道了这件事,那么他一定会挺身而出前往至尊顶。可是一但老侠也出事了,那么这一路上就没办法保证大家的安全了。现在的至尊顶极其凶险,不管谁去都是死路一条。而只有我去找欧阳封候,才能有机会救出柳洪绵。不管他对别人如何的残暴,我们毕竟是亲兄妹,他还不至于真的就把我杀掉。” 上官鼎听完头都大了,他急着问:“雨荷姐姐,难不成你说要每人送一封信是假的?你的意思是让我去送这两封信,然后你自己去至尊顶救回柳洪绵对吗?” 欧阳雨荷道:“没错,现在这也是我们所能想到的唯一万全之策。” 上官鼎道:“不行,不行。若是姐姐你出了什么事,等到我哥哥醒来的时候,我没有办法和他交待。要去救柳洪绵也是我去,你不能去。” 欧阳雨荷道:“鼎儿,虽然我们都不是裂空与断空的对手,但是在你不是神兵对手的情况下,你能保证欧阳封候不杀你吗?你不能,而我能。因为我叫欧阳雨荷,是他的亲妹妹。” 上官鼎一时语塞,欧阳雨荷继续说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救出柳洪绵,也好让千夜哥哥不至于主动去至尊冒险。可是我们谁也不敢说一定能够说服欧阳封候,在这种情况下,我可以做到让他听我说几句话,并把梦魔散的事告诉他。欧阳封候可以信我,可是他能信得过你吗?他最恨的人就是你们兄弟两个人,如果你出现在了至尊顶,你能保证他会心平气和的听你说几句话吗?” 上官鼎知道,欧阳雨荷说得确实有道理,这些话让自己真的无力反驳。 欧阳雨荷看着上官鼎笑着道:“鼎儿啊,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由我去至尊顶找欧阳封候。如果当你回到了泰斗门的时候,还没有收到我和柳洪绵的消息,到那时你就再和你哥哥商量怎么去救我们。不过我现在就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到了至尊顶,不管我们什么时候能够离开,至少我们都会好好的活着。” 一七一 善意的谎言 欧阳雨荷回到房间掌起了灯,提起笔来唰唰点点写了两封信。一封是写给徒手系至尊方震的,另一封是写的披挂掌掌门人郭淮礼的。 在信中写得清楚,目前泰斗门遭人陷害,情势十分危机。方玉与郭伟二人都已经被人暗害,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伤情也十分的严重。 出于对泰斗门门徒的安全考虑,特写书信一封告知实情。望速派人接回方玉与郭伟,待一切风平浪静以后,再让孩子重回泰斗门习武。 欧阳雨荷把信封好,然后交给了上官鼎,并对他说:“鼎儿,人家千里迢迢把孩子送到泰斗门来,是对千夜哥哥的信任。所以现在我们也必须要把实情告诉给他们。” 上官鼎把信收在怀中,听着欧阳雨荷的话不住的点着头,待她把话说完,上官鼎抬起头来,看了看站在自己面的欧阳雨荷。 在上官千夜不在的日子里,是这个女人一手撑起了泰斗门的一片天,如今她就要冒着天大的危险去至尊顶,救一个自己深爱的男人的另一个女人。 上官鼎看着欧阳雨荷,心里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对他说,可是嘴唇动了几动,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欧阳雨荷看着他的神情,明白他的心意,于是笑着道:“鼎儿,你快些去吧,记得一路上多加小心,事情一办完马上回到泰斗门去等我。” 上官鼎点了点头,然后费了半天的劲。终于从嘴里蹦出来一句话:“雨荷姐姐,你也多保重。”说完转过身去,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不多时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看着上官鼎离去的背影,欧阳雨荷的笑容不见了,留给她的是无尽的未知与迷茫。现在的武林之中,明处有自己的哥哥欧阳封候手持两把神兵向泰斗门发出挑战,而暗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陷害泰斗门。 等到明天早上上官千夜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所面临的压力会非常的大。自己身为他的妻子,必须要为自己所深爱的男人做点什么。就算是真的把命扔在了至尊顶,也会在所不惜。 欧阳雨荷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出了房门来到了上官千夜的房间。她坐在了自己丈夫的床边。拉起上官千夜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过了良久,欧阳雨荷慢慢的伏下身去,在上官千夜的脸颊上轻轻的亲吻了一下。然后把嘴放到了他的耳边低声道:“千夜哥哥你放心。不管今后的生活还会有多么艰苦多少磨难,我都会义无反顾的守在你身边一辈子。” 欧阳雨荷站起身来,擦去了眼角的泪痕,看着躺在床上沉睡的上官千夜,倒退着走出了房间。 当她走出了房门,伸手把门轻轻的关好,然后在漆黑的夜里直奔至尊顶而去。 太阳每天都会从东方慢慢的爬上来,用她温暖的笑脸。唤醒沉睡了一整夜的孩子们。 这天早上,上官千夜睁开了眼睛。他意识到自己真的睡了好久。他感觉着自己的身体,虽然精神饱满,但是四肢无力全身酸疼。他实在是睡得太久了。 上官千夜四下看了看,只见在自己的床边站着三个人,一个是西域老侠,另两个是自己的徒弟,郝明和郝亮。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刚想挣扎着坐起身来,西域二怪赶忙上前扶住他道:“千夜你醒了,你先不要着急行动,先慢慢的舒缓一下筋骨。” 郝明和郝亮看到自己的师父醒过来了,马上精神头儿十足,感觉生活在这一刻起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按照西域二怪的吩咐,兄弟两个人拿来了水和早餐,还为师父打来了洗脸水。 上官千夜躺在床上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气息,感觉并没有什么不适,只是筋骨有些僵硬。他慢慢的坐起身来,接过郝明递过来的水,咕噜咕噜的喝了三大碗。 等喝完了水,上官千夜感觉又精神了不少。然后坐在床头问道:“老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我怎么会和你们在一起?我身边的那位姑娘呢?” 西域二怪道:“千夜呀,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家普通的客栈,我们众人是来接你们回门派的。” 上官千夜问:“老侠,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西域二怪笑道:“我们来的时候正巧你和那位姑娘在休息,可是等到第二天仍然叫不醒你们,后来我们一检查才知道,原来你们是中了一种邪药叫梦魔散,如果不坚持服用就会一直睡下去。我们刚刚找到了解药,所以直到现在你才醒过来,你已经睡了好久了。” 上官千夜又问:“到底是谁给我们下的药?和我一起的那位姑娘怎么样了?” 西域老侠哈哈一笑道:“千夜,你哪来的那么多问题。我先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一切都好,你先梳洗一下,等你用过了早饭,我再慢慢的告诉你。” 上官千夜虽然心中有着太多的疑问,可是看着面前这位老前辈如此平和的神情,还是先把心放了下来。 等他梳洗已毕,便开始吃早饭。他感觉自己好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肚子里面空空的,看着满桌子的饭菜,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西域二怪与他对面而坐,两名弟子站在他的身后,都是笑呵呵的看着他吃东西。 上官千夜把肚子填饱了,马上又感觉体力恢复了很多。由于上官千夜有功底扎实,所以他要比其他人恢复得更快。现在的他除了个别的关节还有些酸麻之外,就再没有什么大的障碍了。 西域二怪看着他的气色一点点的好转。心也就放了下来。于是开口对他道:“千夜呀,你和那位叫柳洪绵的姑娘所中的梦魔散,现在我们还没有查出是谁下的药。不过事情早晚会水落石出的。” 西域二怪虽然不是中原人士,但是要说到武林资格,恐怕还没有人可以再和他相提并论。所以他的话上官千夜也是深信的。 西域二怪接着说道:“柳姑娘已经和雨荷她们见过面了。” 这句话一出口,上官千夜的表情显得既紧张又尴尬。西域二怪明白他的心理,所以也没有把他的心事说破,只是接着说道:“她们二人一见如故,彼此亲近得像亲生姐妹一般。所以你也就放心吧。” 上官千夜听着他的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西域二怪道:“我们大家离开泰斗门也有些日子了。那里也没有留下人照看,而你又久久的没有醒过来,所以雨荷带着柳姑娘,连同鼎儿一起先回去了。” 上官千夜一听到有了上官鼎的消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急着问道:“老侠,鼎儿回来了?他怎么也不留下来见我一面。” 西域二怪哈哈一笑道:“到底是亲兄弟呀,看把你急的。千夜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鼎儿一切都好。只不过在几年前,上官鼎没有来得及通知你,就在计春燕家人的安排下与她成了亲。原来计春燕的家在苏州当地也算得上是个富户,所以现在小两口的日子过得倒是很滋润的。” 上官千夜听完,不由自主的眼泪流了出来。但是脸上还是在笑着。他抬起手来擦去了眼角的泪花,自言自语的道:“好啊。成家就好,幸福就好。这孩子,成亲了也不通知我一声,等到我有时间一定要亲自去苏州探望一下春燕的家人。” 西域二怪笑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不过到时你得带上我一同前往,咱们得把这一杯喜酒补回来。”说完两个人都开心的笑了。只是在西域二怪笑容的背后,难免会有一丝寸断肝肠的心酸。 郝家兄弟知道老侠是在骗师父,只不过他们看得出这些都是善意的谎言。他们知道上官鼎并没有去苏州,因为在上官千夜不在泰斗门的日子里,上官鼎经常回到泰斗门去。而上官鼎在说话声音上的明显变化,这些年轻人也都看在眼里,只是小兄弟们都很懂事,虽然看出了蹊跷,可是谁也不主动的多嘴去打听一句。 西域二怪继续说道:“只是有一件事,鼎儿不好意思和我们大家直说。不过我这个老人家却能把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的。” 上官千夜问道:“不知老侠您指的是什么事?” 二怪道:“鼎儿这孩子啊哪都好,只是这成了亲以后,我发现他有些惧内。春燕说什么他听什么。此次他来到泰斗门就是想看看大家,并且还把春燕的观点带了回来。” 上官千夜道:“老侠,难道春燕对鼎儿不好吗?他在苏州的计家受委曲了吗?” 二怪道:“那倒没有,只是春燕家有祖上留下来的产业,不愁吃穿用度,所以春燕便不想再让鼎儿涉足江湖。哎,这个鼎儿啊,他这次看见你以后也流泪了,说是不想让你也伤心,所以就在你没醒来之前就离去了,还说回到泰斗门再看一眼,然后就打算起身回苏州。今后如果没有什么太紧急的事,可能就很少回来看望你了。” 上官千夜听完双眼又湿润了。上官鼎是自己一手带大的,虽然彼此之间一直以兄弟相称,但情谊就如同父子一般,那种离别的思念是痛心的。 上官千夜听完点了点头道:“好,这样也好。既然生活富足,那就真的没必要再和我们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只要鼎儿生活得如意,我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 西域二怪道:“是啊,孩子大了,迟早是要飞的,若是他们飞得不高不远,我们倒会怪罪他们了。” 西域二怪能编造出这个故事,就足以体现了老侠厚道且高瞻远瞩的一面。因为他深深的知道上官兄弟两个人之间的情谊。如果上官千夜一直见不到弟弟的面,就一定会去苏州寻找,到时再想拦也拦不住了。 老侠客提前预料到了这一点,先给上官千夜吃了一颗定心丸,就算哪一天上官千夜想弟弟想要去苏州看看,大家也好有话说。 上官千夜对这一切背后的故事却一无所知,现在他的心情真的很不错,虽然没有见到上官鼎的面,可是知道他生活得幸福,这一点就比什么都重要了。 西域二怪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他在看,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是不错的,就赶忙又说起了另一件事:“千夜呀,与我们同来的还有方玉和郭伟,在来时的路上我们与一些地方的小帮派发生了点争执,在混战中方玉和郭伟都受了伤,并且伤得还较重,不过你放心,他们并没有性命之优,只需调整几日就会康复。” 上官千夜愣住了,虽然他为人处事从来不霸道,但是他的心里是清楚的,现在除了欧阳封候以外,还没有哪个门派敢轻易打伤自己的徒弟。并且被打伤的两个人不同于郝家兄弟,方玉和郭伟本身在江湖上也都是有背景的。 上官千夜想了想问道:“老侠,不知道你们在路上究竟遇到了一些什么人?为何会演变成一场斗武呢?” 西域二怪道:“此事已经过去了,斗武事后我们亮明了身份,对方知道我们是泰斗门的人,也是来登门道的歉,并且一再恳求我们不要把他们的身份告诉你。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也并没有丢面子,我看你还是不必再问了吧。” 关于方玉和郭伟被打伤一事,西域二怪并没有想瞒上官千夜很久,只是现在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老侠是想大家一同回到泰斗门以后,再慢慢的把事情的真相说给他。 西域二怪又简单的说了一些事情,然后把上官千夜领到了方玉和郭伟的房间。这两个小兄弟的伤情经过西域二怪的调理,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只是还仍然在昏睡之中。 当上官千夜看到了自己的两个徒弟,就感觉到事情绝不是像西域二怪说得那么简单,他本想问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会伤得这么重,到底是谁做的。但是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 上官千夜知道,西域二怪是自己的长辈,江湖阅历要远远的高于自己,他这样说就是想息事宁人,其中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上官千夜也就没再多说些什么。 一七二 毅然决然 西域二怪看出了上官千夜对于两个徒弟被打事件的狐疑,可是也没再解释什么,毕竟这件事是迟早要让他知道的。 这时大怪背后的小怪尖声尖气的说:“郝明、郝亮,你们快把两个师兄扶上车,我们这就起身回转泰斗门。” 郝家兄弟听了吩咐,就各自扶起一个人来,开始往门外走。 上官千夜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却也没拦着自己的两个弟子。只是回过头来问西域二怪道:“老前辈,我看方玉和郭伟两个人的伤情还很严重,只怕不太适合长途跋涉吧?不知道前辈您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回去呢?” 西域大怪道:“千夜你有所不知,雨荷她们已经走了两天了,如果我们耽搁的时间太久,只怕她们会惦记。另外鼎儿说是要在泰斗门小往几日,如果我们能够及时的回去,你们兄弟还是有可能见上一面的。” 他后面的话彻底的把上官千夜给说服了,只要是能够多看一眼上官鼎,不管事情有多么难办,上官千夜也是会答应的。 上官千夜随着西域二怪出了客店的门,原来老侠客早早的就备好了马车。上官千夜一见也没有再多说话,只是跳上车去同几个人一起开始往京城走。 西域二怪和郝家兄弟表面看上去表情都极其自然,可是内心却非常的着急。他们都知道现在外面的世界多么的凶险,只盼着能够早一点回到泰斗门。 可是载着两个病人的马车终究不会太快。三个人都尽量的保持着平和的心态,一路上与上官千夜有说有笑,气氛和谐的往前走。 两辆马车。四个木轮,在不甚平坦的路上向前滚动,发出阵阵的声响。尽管行进的速度不是特别的快,可还是避免不了颠簸。 一前一后两辆车慢慢的进了山,这样一来马车就显得更加的摇晃了。前面的车里坐着上官千夜和西域二怪,他们在守着方玉。后面的车中郝家兄弟在陪着郭伟。 由于马车摇晃得越来越猛烈,躺在第一辆车内的方玉在颠簸中睁开了眼睛。他一苏醒过来。就感觉到全身的伤口都在疼痛,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呻吟。 上官千夜和西域二怪同时低下头去,急着问道:“方玉。你醒了?” 方玉听着声音十分的熟悉,等他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师父,顿时委屈的泪水就再也止不住了。顺着眼角不停的流着。上官千夜看罢眼泪也流了出来。 方玉挣扎了一下。感觉自己实在是动不了,想张嘴说话,却又因为口渴得厉害,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上官千夜摸着他的头低声问道:“方玉,你感觉怎么样?” 方玉的嘴唇动了几动,最后终于在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水”。 上官千夜听完看了一眼西域二怪,大怪拍了一下脑门道:“我们今天出来得太匆忙了,居然忘记了带水。” 上官千夜没说什么。低头对方玉道:“方玉,你在这里等着。师父马上就给你寻水回来。”说罢就想下车去。 西域二怪赶忙一把将他的衣服抓住,这个举动让上官千夜愣住了,他回头看着西域二怪。 西域二怪心里明白,现在两辆马车都极有可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中,上官千夜的体力还没有完全的恢复,如果让他自己出去在这荒山野岭里找水,说不定又会出现什么不可预测的意外。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又不能对上官千夜说明,于是也就只好说:“千夜,现在方玉最需要的就是你在他的身边,还是我去寻水吧。”说完跳下了马车,拿出自己最快的身法去寻找水源。 他这一跳下马车,三纵两纵就消失在了崇山密林之中。这样的身法,着实把两个车夫吓了一跳。 其中一个车夫开口道:“这。。。。。。这是什么怪物,怎么跑得这么快?” 另一个也道:“是啊,不是说好了要去京城吗?他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 上官千夜在车内听得真切,顺口说了一句:“车里的病人需要喝水,他是去找水源了。” 车夫听完笑道:“要喝水也不说一声,就算你们没准备,我们这些常年在外拉活儿做行脚买卖的,又怎么可能不带着水呢?”说完拿出水袋来,从车外递了进去。 上官千夜一看有了水,忙说了声谢谢,然后喟着方玉把水喝下。 方玉喝完了水,感觉嗓子里舒服多了,喊了声师父,接着泪水又流了出来。 他是上官千夜的大徒弟,也是四个徒弟里面功夫最高最懂事的。 一直以来上官千夜都在怀疑西域二怪对两个徒弟受伤过程的简单描述,因为方玉和郭伟的功夫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别说是几个没名没气的小帮派,就算是哪个江湖闻名的门长,也不至于把两个徒弟伤成这样。 现在看着醒过来的方玉,上官千夜问道:“玉儿,快告诉我,到底是谁把你弄成了这样?” 方玉道:“师父,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当天夜里师娘说有解药可以解除你所中的梦魔散之毒,我便出门去取水。我刚走出门外没多远,就感觉眼前一黑,接下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师父,我伤得重吗?我今后还能习武吗?” 上官千夜道:“玉儿你放心,虽然你身上的伤口较多,但是都没有伤到筋骨,等你康复了,照样可以和为师一起学习武艺。” 听了师父的话,方玉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上官千夜摸了摸方玉的头,告诉他先不要动,好好的闭上眼睛休息。然后跳下了自己所乘坐的那辆马车。 现在他真正的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以方玉的功夫,能让他在连人都看不到的情况下将他击倒。这样的高人在江湖上能有几个? 并且方玉的话与西域二怪的话完全的不一样,西域二怪说的是与几个小帮派缠斗时,方玉和郭伟才受的伤,而方玉却说是在自己取水的时候遭到了暗算。 上官千夜跳下车来,喊了声:“郝明郝亮,你们从车上下来。”虽然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声线之中渗透着威严。 郝明和郝亮从后面的马车上跳了下来。看到师父的面部表情极其严肃,就知道事情不妙,便都低下了头不敢出声。 上官千夜走到他们两个人的对面问道:“我问你们两个。西域老侠到底对我说了多少实话,其中又有多少是在隐瞒我?” 郝家兄弟一听,就知道一定是刚刚大师兄在车内和师父说了些什么,两个人赶忙跪在了地上。郝明道:“师父。徒儿还请您不要怪罪西域老侠,他也是看您身体没有完全的恢复,才有意瞒着您的。” 上官千夜道:“这一点不需要你们解释,老侠乃是我恩师的旧交,绝不会真正的欺骗我,他这么说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今天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你们兄弟两个到底说还是不说?” 自古以来都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那个年月里。这种尊师重道的思想,更是在郝家兄弟的心里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西域二怪可以用善意的谎言来安抚上官千夜。可是两个徒弟虽然明知道不能说出实情,可是在师父面前还是多少有一些顾虑。 于是郝家兄弟便吞吞吐吐的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 上官千夜听完一声长叹问道:“这么说,就连上官鼎的事也不是真的了?” 郝明和郝亮心里明白,凡事都可以说实话,唯有关于师叔一事,绝不能实言告诉师父。他们虽然平时从来不问关于长辈之间的事,但是上官鼎死活也不愿意与师父见面,就说明了他们兄弟之间一定有着解不开的误会,做为晚辈的郝家兄弟,自然也深知其理。 见师父这样一问,郝明赶紧说:“师父,唯有上官鼎师叔一事是真的。师叔也是从苏州前来寻你的,是他亲眼看到柳姑娘被欧阳封候擒走的,也是他把你背到了客栈。不过苏州那边好像有家中的急信来到,所以师叔就急急忙忙的返回苏州去了。” 上官千夜听完,紧张的情绪才稍稍的缓和了一下,至少他现在相信上官鼎平安无事。不过此时在他的脑袋里,也好像是裂开了数个炸雷一般。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是徒弟的确是着了暗算,可是此事直到现在也没有半点头绪。现在泰斗门情势危急,自己的妻子为了减轻自己的责任,前往两名弟子的家中去送消息。怪不得西域老侠这么着急的要带他们返回泰斗门。 可是自己现在怎么能回去呢?柳洪绵被欧阳封候带去了至尊顶,就算欧阳封候会拿她当成诱惑自己前往的鱼饵且暂时不会杀掉她,可是也难免不会苦苦的折磨她,想到这里上官千夜的心都碎了。 虽然自己是被柳洪绵逼着和她在一起的,可是这一路走来,两个人之间难免会生出一些真情实意,况且柳洪绵对自己毕竟是一片痴情,如果她没有遇见自己,也不会有些劫难。 上官千夜心中拿定了主意,自己必须要亲身前往至尊顶救出柳洪绵,一刻也不能再耽搁了。 他让两个弟子站起了身,然后对他们说:“师父我这就前往至尊顶,等我离去以后,你们要对西域老侠说明实情,并转告他,我上官千夜恳求他一路护送你们弟兄四人安全的返回泰斗门。” 郝家兄弟听完师父的话,赶忙又脆倒在了地上。郝亮道:“师父,上官鼎师叔说得明白,如今欧阳封候已经是两件神兵惧在,万一您此次前去至尊顶有个闪失,那我们的泰斗门就完了。” 上官千夜道:“为师一直教导你们,做人要以仁义为本。如今我这个做师长的,如何能够做到见死不救?就算是我把这条命扔在了至尊顶,也是在所不惜。如果为师我真的再也回不了泰斗门,那么就请你们转告我的弟弟上官鼎,让他出面主持泰斗门的大局。到时西域老侠和雨荷一定会好好的辅佐他,就算没有我,泰斗门也绝不会就此衰亡。” 两个徒弟苦苦的相求,可是做弟子的如何能够左右得了师父呢?上官千夜此时去意已决,他接着又叮嘱了郝家兄弟几句,然后背着自己的七目残龙,向着至尊顶的方向急行而去。 看着师父远去的背影,郝家兄弟也傻了。 又过了一会儿,西域二怪带着水回来了,可是却发现少了上官千夜的身影。当他从郝家兄弟的口中得知了真相,不由得仰天长叹道:“千夜呀,你为什么做事这么鲁莽,若是你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到时让我如何向雨荷和鼎儿交待呀?” 老侠说罢,泪水从眼睛里也流了出来。他非常清楚,上官千夜前往至尊顶,才是欧阳封候最想要的结果。一但上官千夜有什么不测,那么中原武林就会彻底的群龙无首,到时欧阳封候一呼百应,整个绿林道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此时西域二怪多想马上去追赶上官千夜,就算是劝说不动他,也要陪着他一同前往,只有这样自己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可是现在留在自己身边的四个孩子怎么办?他们四个人当中两个让人放心的都身受重伤,郝家兄弟固然也有些本事,但是还没有成熟到可以自己飞的程度。他又怎么能这样放心的扔下他们不管呢? 如果西域二怪真的把四个兄弟扔下不管,那么他们可能连走出这片山林的机会都没有了。 万般的无奈纠结着西域二怪的两颗心,他傻傻的站在原地,真的是进退两难。哪怕是上官鼎和欧阳雨荷其中的一个人在自己的身边,他也能分开身去助上官千夜一臂之力。而现在好好的把四个兄弟带回到泰斗门,就成了他一个人的责任,并且这份责任是绝对不可推卸的。 老侠客现在只是在恨自己,为什么小怪只有上身而没有双腿。如果两个人有四条腿,他现在都能够用自己的刀把自己劈成两半。然后一个陪着四兄弟回转泰斗门,另一个陪着上官千夜前往至尊顶。 郝家兄弟站在老侠客的身后,全身颤抖,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过了好久,两个车夫开始等得不耐烦了,开始嚷道:“你们到底走不走?照你们这个速度,什么时候才能到得了京城啊?” 西域二怪深深的叹了口气,并没有回答他们的问话,只是带头钻进了马车。 山路上的两辆马上内再也传不出欢声笑语,一切都显得那么凄凉。只有四个木车轮还在不停的发出声响。 没过多久,两辆孤零零向着北方行进的马车,消失在了山谷之中。 一七三 防不胜防 西域二怪带领着上官千夜的四个徒弟,分乘两辆马车继续向北而行。一路上他们几个人都非常的小心,生怕再遇到些什么事。 就在上官千夜与他们分开的第三天,两辆马车行进了一个不小的镇子。西域小怪撩开车帘向外看了看,然后说道:“车夫,烦劳你在这个镇子上找个大一些的客栈,今夜我们就先在这个镇子上住上一晚,明天早上再赶路不迟。” 车夫驾着马车,手中轮动着鞭子,头也没回的说道:“这位怪爷,像你们这个走法,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到京城啊?我看我们还是快些赶路,等到下一个镇子再休息吧。” 小怪道:“车夫,你只管按我的话做就是了,不管路上耽搁多少时日,到了京城一并用钱给你补回来。” 车夫听完笑道:“怪爷,只要有您这句话就行!”说完轮动手中的鞭子,喊了一声“驾”!这辆马车便直走进了镇子。 马车又行进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车夫在外面喊道:“怪爷,您下车看看这家客栈怎么样?” 西域二怪从车窗探出一个头去看了看,原来是一间三层楼的大客栈,门面装修得十分气派,店内进进出出的客人也是非常的多。像这样大的客栈莫说是在这种小地方,就算是到了京城也算是很不错的了。 西域二怪感觉这个地方真的不错,住进去也会很放心。然后他把头收了回来。在车内喊着郝明和郝亮的名字。因为二怪的长相太过特殊,所以像这种住店的事,基本上都安排着郝家兄弟去办好。也免得他一露面就引起众人的围观。 老侠在车内喊了几声也没人回答。他急忙用手挑开了后车门的帘子,一看郝家兄弟的马车还在,他又喊了两声,还是没有回答。 这时第二辆车的车夫把身体侧了过来,掀开车帘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惊奇的叫道:“这可就奇怪了,人哪去了?” 西域二怪听完也顾不得太多。一下就从自己的车内穿了出来,然后揭开第二辆车的车帘向里面一看,郭伟仍然在车内昏睡。可是郝家兄弟的却不见了踪影。 西域二怪看罢,身体摇了几摇晃了几晃,险些没摔倒。他自己怎么也没想到,郝家兄弟距离自己这么近。竟然也会遭到不测。到底是谁有这么高的本事呢? 在这个陌生的镇子里。只剩下了西域二怪一个人,他想去寻找郝家兄弟,却又不敢把方玉和郭伟轻易的就托付给两个一点功夫也不会的车夫。 急得老侠在原地不停的打转,然后双头仰天四臂张天,发出两声惊天动地的狂吼。 他这一声喊,让人听起来十分的害怕,特别是小怪那尖声尖气的叫声,更是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 这个镇子上的人流很多。特别是在这家很大的客栈门前,南来北往的客人们就更多了。人们突然间听到了西域二怪的这一声怒吼。都先是一惊,然后齐唰唰的把目光向他投了过来。 当众人看到了面前的这个怪物时又是一惊,接着人群中开始骚动起来,大家都在谈论着这个怪人到底是谁,他想要干什么。 此刻的西域二怪还哪有什么心情在乎别人如何看待自己,他的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上官千夜临行前特意叮嘱自己,要安全的护送四名弟子回到泰斗门去。可是还没等自己走出多远,就又给弄丢了两个人。 虽然这件事非常明显又是有人在暗中加害泰斗门,但是不管怎么说当自己见了上官千夜也没有办法交待。 他想要回头去寻找郝家兄弟,又不敢弃方玉和郭伟而不顾。想要守着方玉和郭伟,又万分放心不下郝家兄弟。刹那间西域老侠的两个头上就都流出了汗。 西域二怪自从出世以来,哪怕是在面对铁山居士与丈影如来那样顶尖的高手时,也从不曾有过未战就先胆寒的时候。可是现在的情况太过特殊,一个人如何能够管得了两处的事呢?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从镇子的大街上挤过来一个人。这个人每到一处,人未到大伙就先把道路给他散开了,因为他全身的恶臭,让人难以正常的呼吸。 来的人是一个叫花子,全身上下的衣服破烂不堪,一脸的油渍和泥土,头发散着,上面满是稻草也树叶。 他还不曾走到众人近前,大家便先闻到一股冲天的臭气,所以大家就都离着他远远的,他所走到的地方,不会感觉有人在挡着路。 这个叫花子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看上去足有三百斤往上。 西域二怪这时也注意到了这个人,虽然看他穿的衣服像是个要饭的,头发散着再加上脸上的污泥也看不清面容。但是西域二怪毕竟不同于旁人,他见向自己走来的这个高出别人一头的大汉,脚步稳健并且轻盈,那么大的身躯,走起路来轻快之极,脸上确是污秽不堪,两只眼睛却闪烁出不同常人的光芒。老侠以此断定。这个人必定是个练家子。 目前西域二怪一行人的处境危急,人单势孤的他,必须要首先确保车上两名重伤弟子的人身安全。 还不等那名大汉靠近,大小二怪唰的一声把四件兵器全都亮了出来。众人看见大怪手中明晃晃的两把弯刀和小怪手中的一对锃亮的狼牙短棒,不由得都纷纷的向后退去,唯有那个叫花子由走步变成了跑动,向着西域二怪就奔了过来。 老侠客仔细瞧看,但是来人的脸上实在是太脏了,完全看不清面目,老侠无奈只好高声喝道:“来者何人?” 那大汉见西域二怪这样问自己先是一愣,然后好像有些懂得了对方的意思。接着伸出双手把散着的头发向两则分开,把一张脸完全的露了出来。 西域二怪也觉得有些奇怪,大汉的这个动作像是在让自己看清他。并不是想与自己决斗。可是老侠再怎么认真的看,仍是看不清来人的面目。 那大汉有些着急了,开口道:“老侠,您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前去泰斗门送信的司徒观啊。” 西域二怪听他报出了名号,再仔细一看,原来真的是司徒观无疑,这才放心的把兵器收了起来。 当初柳洪绵以黄振楼的身份。让司徒观前去泰斗门送信。虽然信中尽显挑拨之词,但是泰斗门上下并没有难为这个送信的人。 司徒观到达泰斗门以后,还在欧阳雨荷的安排下在泰斗门住了一段日子。所以他和西域二怪等人还是比较熟悉的。 后来司徒观想要回去,欧阳雨荷还安排人送行,并在临行前给了他数目不小的一笔银子做为路费。 今日西域二怪看到司徒观居然混成了这个模样,便开口问道:“司徒观。你不是说要回去找你的师父吗?怎么会在这里沦落到了这步田地呢?” 司徒观站在西域二怪的面长吁短叹道:“老侠你有所不知。我是本想回去见我师父的,可是你们当初给了我那么一大笔银子,我就想先在京城多玩些日子。没想到钱这东西呀还真的难以琢磨,若不是自己一钱一钱的积攒起来的,花出去的速度就会像流水一般。还没等我在京城多玩上几天,钱就已经花光了。无奈之下我又返回到泰斗门去找你们,想再要些钱做路费,谁知道当我再次到了泰斗门的时候。那里却是大门紧闭,一个人都没有了。我也是没办法。这才一路往回走一路要着饭。” 西域二怪听完也没什么心情嘲笑他,只是淡淡的问了句:“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办?” 司徒观嘿嘿一笑道:“老侠,我还能怎么办?如今我在这里见到您就算是见到亲人了,还真是苍天有眼让我能够在这里遇见您这位贵人,您可千万不能不管我呀。” 西域二怪听完他的话想了想,然后转回身去,从郝家兄弟所乘坐的马车里把大银子包拿了出来。 司徒观看着西域二怪拿出了一包沉甸甸的东西,就知道里面必是银子无疑,于是双眼放光的盯着银子包嘿嘿的傻笑。 大怪提着包袱看着司徒观,见他两眼看着包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老侠想了想,然后手腕稍一用力,嗖的一声把那么大的一包银子全都丢给了司徒观。 司徒观最近这些时日想钱都想疯了,当他看到西域二怪把一整包的银子都丢给了自己,眼睛都乐开了花。可是他刚刚想伸手要接银子包,就感觉到事情不对。那个包袱飞过来的速度极快,并且还带着一股钢风。 吓得司徒观没敢用手去接,而是将双臂交叉挡在了胸前,暗自提气使出自己练的硬功夫,想先保护好自己再说。 刹那间银子包就到了,围观的人们就听见啪的一声响,再看包袱碎了,里面的银子散落了一地。而司徒观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人群中一阵骚乱,大家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这个双头四臂的老者,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的神力。那么多人眼巴巴的看着满地的银子,却没有一个人敢蹲下身去捡起一块来。 倒在地上的司徒观疼得五观都扭曲了,感觉双臂都要被震断了,五脏在体内来回的翻滚,连呼吸都显得困难了。 司徒观在地上挣扎了好半天,才又重新站起身来。他心里非常清楚,虽然自己这一下摔得这么重,但是西域二怪最多也就只用了一层的功力,若是老侠用尽全力把银子包丢过来,非把自己打碎了不可。 司徒观叫了亏,也没敢和西域二怪耍脸色,仍然揉着胳膊笑嘻嘻的道:“老侠,您果然宝刀不老,晚辈我甘拜下风,敬佩,敬佩。” 西域二怪走到近着对他说:“我知道你现在需要银子,但是我的银子可不是白拿的,若是你能帮我个忙,休说是这些银子,就是再送你这些我也不费力。” 司徒观道:“老侠,瞧您这话说的,我能帮您一个小忙,那就是我司徒观三辈子修来的福气,哪还敢要您的钱呐?” 西域二怪道:“那好,你先把钱子捡起来,然后随我进到客栈里面说话。” 司徒观回了声:“好嘞!”接着就蹲下身去,撅着屁股开始满地的捡银子。 西域二怪大步的向客栈里面走去,客家已经站在门口处把刚刚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一见西域二怪向自家店走了过来,就赶忙满脸陪笑的接了出去,店家明白,此人长相凶恶功夫极高,除些之外他还是一位难得的财神爷。 一七四 清河帮主之死 西域二怪要了几间上好的房间,随后店里的伙计和车夫一起,把方玉和郭伟两个人扶进了店里。看着店里的伙计们对自己的人如此热情,老侠也自然不会少给了他们赏钱。 这时司徒观满头大汗的进来了,用自己的衣服兜着一大包散碎的银子。 西域二怪把到叫到了一旁,低声对他说:“等一下我要出去办些急事,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返回来,你需要帮助我照顾一下方玉和郭伟,在我回来之前千万不能让他们有什么闪失。” 司徒观道:“老侠,我还以为是什么难事,不就是照顾两个人吗?您就放心去办事,这里有我在万无一失。” 西域二怪听完皱了皱眉道:“司徒观,你可千万不要麻痹大意,我们现在遭人暗算,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我对你的要求是,在方玉和郭伟的房间守护,在我回来之前,你寸步不许离开。” 司徒观道:“老侠请您放心,我一定按您的要求办就是了。” 西域二怪见他说得恳切,可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于是又说道:“若是你能够保证他们平安无事,你现在手里拿着的银子不算,等我回来一定再给你这些。不过一但由于你的失误出了什么事,到时我必定要取你的性命,你记住了吗?” 司徒观道:“老侠,我不是说过吗?能帮您个小忙,那是我的荣幸,万万不敢在您面前提钱的事。您就放心去吧,只要有我一口气在,定然会保障他们兄弟的安全。” 司徒观再三的保证。西域二怪这才离去了。不过在老侠客的心中,还是不太放心方玉和郭伟两个人。 并不是司徒观这个人不可靠,而是因为他的功夫实在是不怎么样,除了有几手硬功夫以外,几乎就再没有什么出奇的了。可是现在的这种情况,把方玉和郭伟交给他,也总比交给那两个车夫要好一点。毕竟司徒观在江湖上行走了多年。别看功夫平平,但是有些事他还是能够看出一些门道的。 西域二怪出了客栈的门,顺着来时的路开始往回寻找。他也顾不了满街的百姓了,拿出最快的身法,闪电一般的出了镇子。 等到西域二怪离开了客栈,司徒观长出了一口气。他自言自语的道:“哎。不就是照顾两个受伤的病人吗?这有什么难办的?他们要水我就去给他们取水,想吃东西我就去给他们叫东西吃,这个西域二怪,居然把一件小事弄得这样神秘。” 司徒观边说着边走到方玉和郭伟的身边,当看亲眼看到了两个人的伤情,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此事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在他身在泰斗门的日子里,也曾不止一次的见过方玉和郭伟他们习武。相比之下他每每感到自愧不如。郝家兄弟的功夫就已经远在他之上了,而说到方玉和郭伟两个人的功夫。自己根本就没法和人家相提并论,压根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司徒观一看两个人的伤情这么严重,就知道泰斗门此次是遇到了劲敌。连他们两个人都被人打成这样,自己的这点功夫就太微不足道了。 司徒观顿时感到心中一寒,觉得后脊背开始冒冷风。虽然他的功夫不怎么样,可是为人还算仗义,懂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道理。 胆怯的他把方玉和郭伟的钢刀都抄在了手里,然后把房间内的一张八仙桌推到了门口处,把门死死的顶住。自己又拿了把椅子,正对着门口处坐了下来。一双眼睛不敢眨的盯着门口,握着刀的双手汗流个不停。 西域二怪一路向前奔跑,却终究没有个方向。他的心里明白,郝明和郝亮绝对不是自己跳下车的,一定是被一位非常了不起的高人所劫持。能在自己的眼皮低下把两个大活人带走,并且丝毫没让自己发现,那么这个人的功夫可以说绝不在自己之下。 西域二怪一晃身就出去五七里的路,又突然停住了脚步,他感觉自己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郝家兄弟是被人带走的,那么就有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自己这样直线前行,不会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而郝家兄弟的遭遇一定就像方玉和郭伟那样,会被人扔在哪个门派的门口,并且已经被人打成了重伤。只要自己前去上门寻问,那么这个门派的掌门人就必死无疑。 西域二怪边想着边横向的加大了搜索范围,并且心中拿定了主意,一但发现了郝家兄弟,不管他们的伤情如何,也不管他在谁家的门口,都要把人直接带回客栈,也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的不节外生枝。 以泰斗门目前的情况,也只有生气窝火的吃几个哑巴亏了。 老侠客没走出多远,就听到前面一阵呼喊之声。他一听就知道一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便赶忙加快脚步顺着声音的方向行进。 西域二怪紧走了几步,就见对面快速的跑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郝亮。在郝亮的身后足有三五十人,正在呼喊着追赶他。 郝亮此时手中提着单刀正在逃命,突然见到西域二怪出现在不远处的路中间,他马上就感觉到救星到了,于是急忙呼喊道:“老侠救我!” 西域二怪回道:“孩子不必惊慌,一切都有我为你做主!” 西域二怪的出现让郝亮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等他跑到了老侠的身边,西域二怪问道:“郝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郝亮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正好好的在马车里坐着,就感觉到眼前一黑,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屋子里,在我的身旁还躺着一具尸体,当时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从门外冲进来了一大群人,硬说是我杀了他们的帮主。我有理也说不清,所以只好冲出来跑到了这里。” 西域二怪打量了他一下,见他累得呼呼直喘,老侠又问道:“郝亮,那你刀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郝亮道:“我想从房间里出来,那些人就堵住门说什么也不让我走。没办法我就提着刀杀了出来。也不知道是砍到谁了,所以刀上才会有血。” 两个人正说着,那群追赶郝亮的人就到了近前。并快速的把西域二怪和郝亮围在了当中。 那群人中有一个小喽啰喊道:“二当家的,杀害咱们帮主的人居然在半路上还有人接应他,看来他们是早就预谋好了的。” 话音一落,二当家的紧走两步。从人群中闪出身来。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西域二怪,然后开口:“两位江湖上的朋友,不知道我们清河帮怎么得罪了你们泰斗门?为什么要派出高手来暗害我家帮主?” 西域二怪听完他的话,低声问郝亮道:“你和他们说自己是泰斗门的人了?” 郝亮道:“当时他们人多势众,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出来,所以就报出我师父的名号,想吓一吓他们。” 西域二怪听完叹了口气,若是对方不知道郝亮是泰斗门的人。自己现在就完全可以带着郝亮冲出去,以免再为泰斗门抹黑。以郝亮的功夫都可以轻松的突出重围。那么自己想要摆脱这些人的纠缠,可以说再容易不过了。 可是现在对方已经知道了郝亮是泰斗门的弟子,那么就不能再选择逃脱了。如果两个人跑掉了,就真的说明了清河帮的帮主死于郝亮之手,这样事情就更难办了。 西域二怪开口道:“想必你就是清河帮的二当家人,我与我身旁的这位年轻人,的确是来自泰斗门,不过你们帮主被杀的这件事,我看是个误会。我们泰斗门现在正在遭人陷害,就如你们帮主被害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栽赃到我们泰斗门弟子的身上了,还请二当家的明查。” 二当家冷笑了几声道:“看你生得怪模怪样的,没想到一张破嘴还真的挺能说。但是不管你怎么说,我们大家都是亲眼看见他杀死了我们的帮主,除非你能把我们的帮主说活了,不然就算你们依仗着虚离天帝和泰斗门的名号,今日我们也一定要斩杀了你们二人,为我们的帮主报仇!” 二当家的话一说完,清河帮的其他小弟子纷纷喊道:“二当家的,你就发话吧,我们大伙一齐上去,把他们两个人剁成肉泥!” 西域二怪对这些人根本谈不到惧怕,他在思考的是,能不能找到一个郝亮没有杀害清河帮帮主的合理解释。虽然他并没有真的看到郝亮没有杀人,但是这几天所发生的事让他明白,这件事与方玉和郭伟的事一定是关联在一起的。 二当家的一看泰斗门的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就又开口对他的众兄弟们道:“大家等下听我的号令,一拥而上砍死他们,不过大家要小心,那个提刀的年轻人功夫十分的厉害!” 在上官千夜的弟子中,郝家兄弟的功夫是最弱的。郝亮今天听到清河帮二当家的这么说自己,感觉十分的得意。 西域二怪听完二当家的话,把手一扬道:“二当家的且慢!” 二当家的道:“老怪物,你若是怕了,那就快快扔下兵器束手就擒,不然可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 西域二怪道:“二当家的,并不是老夫我惧怕你们人多,而是我感觉你我双方真的没必要动手,或许我说的话你们不会相信,但是泰斗门的弟子没有杀害你们的帮主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二当家的道:“老怪物,你如何能够证明他没有杀害我们的帮主?” 西域二怪道:“老夫我确实没有在事发现场,不过如果我们泰斗门的人真的与你们清河帮有什么恩怨,那么我们何需派一名小弟子前往贵帮派搞什么暗杀,凭老夫一个人,就可以灭了你们的整个帮派。” 二当家的听完一阵大笑道:“老怪物,你别以为你长得凶恶我们兄弟就怕了你,有什么真本事就拿出来,今天如果你们不给我们一个说法,谁也别想离开。” 西域二怪根本就没想与这些人动手,如果真的打了起来,那么这些人就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是清河帮的帮众们毕竟是无辜的,是有人在背后挑事,才会生出两家对立的事端,所以老侠客也不忍心就真的要了他们的性命。 而今天的事情已经逼到了这个份上,如果不拿出点真本事来,这些人就会纠缠着自己不放。 西域二怪哈哈一笑道:“既然二当家的有与老夫比武的兴致,那我也就只好奉陪了,还请二当家的注意接招。”话音未落,只见西域大怪把手中的两把弯刀照着二当家一齐抖了出去。 二当家的感觉到面前打了一道立闪,再看两把弯刀转着圈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飞了过来。这样的速度是他从未见过的,在慌乱之中,急忙提起手中的大砍刀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同时也把眼睛闭上了,心想自己必死无疑。 清河帮的其他小弟子们也是吓了一跳,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个老怪物出手会这么快,大家都为二当家的捏了一把汗。 西域二怪双手把弯刀抖了出去,接着脚下开始移动,以自己最快的身法抢先一步到了二当家的面前,然后伸出双臂稳稳的把弯刀接在了手中。 只这一招,就把在场的所有清河帮的帮众们全震住了。二当家的好半天才敢睁开眼睛,他看到的是几乎与自己贴身而站,面无表情的西域二怪,还有自己的帮众们无比吃惊的表情。 西域二怪道:“二当家的,我若是想取走你的性命,真的就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我之所以不杀你,就是因为今天的事的确是一场误会,我们泰斗门与你们清河帮向来没有往来,更谈不上什么恩仇,还请二当家的明查。” 二当家的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住的向后倒退。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泰斗门在江湖上的声望那么高。自己的门派与人家的人比起来,简直就是百不及一。 二当家的退出去数步,然后挥了一挥手,再看清河帮的帮众们,跟随着二当家疯了一样的逃走了,谁也没敢留下半句狠话。 西域二怪看着他们众人离去的身影,心里在不停的盘算着,也不知道这群人会不会相信自己的话,如果他们一口咬定就是泰斗门的人杀了清河帮的帮主,那么泰斗门就会在江湖中背上以强欺弱的恶名。 一七五 威慑 西域二怪感觉此事越来越复杂,泰斗门遭人陷害一事仍然在继续,而陷害的手段却在不断的在花样翻新。 前者方玉和郭伟被害,自己在熟悉对手所用的方法以后,尚可防范。现在郝亮的事,很明显是陷害之人变幻了套路。照此下去,就会让自己防不胜防。 依此事来看,就算是带领着四名小弟子尽快的回到了泰斗门,也很难保证万无一失。 直到此时此刻,西域二怪的心中仍然没有任何头绪。敢在自己的眼皮低下做案的人,会有谁呢?此人不仅功夫极高,并且还与泰斗门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几经思索,也没有想到会是谁干的。在这件事中可喜的是,郝家兄弟当中的郝亮找到了,并且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西域二怪心中不停的祈祷,但愿郝明与郝亮的事大同小异,哪怕是让泰斗门再背一次黑祸,也总比让俩兄弟被打得像方玉和郭伟一样好些。暂时受点委曲没什么,真相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郝亮跟在西域二怪的身后,当他通过老侠客的介绍,得知自己的哥哥也不知去向的时候,免不得也一起着急了起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像无头的苍蝇一样,漫无目的的寻找。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了,他们的心里就越来越着急。 两个人正在走着,从不远处又来了一伙人。这支队伍比起清河帮的队伍来更加的庞大,足有两百来号人。走在那群人前面的。是一个被绑得结结实实的人,后面的人不断的推搡着。 郝亮一眼就认出来了,不由得惊呼了一声道:“老侠。被绑着的人是我哥哥郝明。” 西域二怪看罢心头一紧,不知道又要有什么祸事降临了。两个人加快了脚步,挡住了那群人的去路。 那群人看到面前的一老一少,也都停住了脚步。西域二怪看了看郝明,现在的他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顺着鼻子和嘴角在流着血。西域二怪心里明白,肯定又是谁在陷害郝明。 还不等西域二怪和郝亮说话。对面队伍中一个大汉向前走了几步。只见此人身材高大,在肩上扛着一把巨斧。 西域二怪一看,原来是原斧系至尊赵横。 赵横把扛在肩上的斧头住地上一戳。又把心中的怒火向下压了一压,然后一抱拳道:“原来是西域老侠到了,多日不见,您还是风采依旧。” 西域二怪哈哈一笑道:“赵至尊客气了。不知你今日带着这么一大帮的人想要去哪儿啊?” 赵横道:“老侠。我一向敬重您的功夫,还有你身上的那股侠义道的精神。而对于虚离天帝本人,我们江湖上的朋友们也一向是爱戴有加。不过我赵横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泰斗门的人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既然老侠客问我要去哪里,那我就在此把话挑明了说吧。我此次就是想前往泰斗门,找虚离天帝问一个清楚明白,他为了什么要指使他手下的弟子。无辜的残害武林中的同道!” 西域二怪道:“赵至尊,我并不知你因何要说出这样的话来。虚离天帝现在并不在泰斗门。而他的弟子们都是跟随着老夫在一起的,若是有什么误会,现在你就可以直接和老夫我言讲,我自会给你一个交待。” 赵横听完道:“好!老侠果然爽快,那我就把证据给你看一看。”他的话音一落,后面的人群中就有人扔在地面两串东西。 郝亮和西域二怪盯睛一看,原来其中一串是人头,足有十数颗之多,另一串是各式各样的斧头,也有十数把之多。 赵横道:“老侠,近两日来,我们斧系的门徒屡遭杀害,我们四处寻找线索,没想到在一片林子里,找到了虚离天帝的徒弟郝明。在他的身旁就放着地上的这些东西。虽然我已经奉了当初虚离天帝的盟主令,不再是斧系的至尊。不过如今我们斧系遭此大难,我赵横就理当站出来管一管!” 赵横越说声音越大,看来他真的是气坏了,气血开始向上涌动,整张脸涨得通红,太阳穴的青筋都蹦了起来。 西域二怪道:“还请赵至尊先不要发怒,以老夫在江湖上的威望,若是我说此事并不是郝明所为,不知赵至尊是否能相信呢?” 赵横道:“我。。。。。。,老侠,我知道若论起功夫来,我赵横绝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此事事实清楚,物证也在,并且郝明本身也是承认了无故杀人的事实,所以单凭你的只言片语,我断然不能轻易相信。” 西域二怪听完一皱眉,然后问郝明道:“明儿,此事你果真承认是你的所为了吗?” 郝明被打得两只眼睛肿得高高的,现在想睁开看看东西都难了。他听到了西域二怪的问话,抽泣着道:“老侠,此事并不是我干的,我当时和郝亮在马车里守着郭伟师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眼前一黑,接下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这群人给围住了。开始我并不承认,可是这些人不容分说就开始打我,最后我实在是没办法,所以才承认了此事。” 西域二怪听完心头都在滴血,郝家兄弟是上官千夜的弟子,在泰斗门的时候,对自己恭敬有加,这些年来,彼此之间相处得像亲人一般。如今郝明惨遭陷害,被人逼供打成了这样,老侠如何能不心疼呢? 郝亮听哥哥把话说完,就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郝明毕竟是他的亲哥哥。他唰的一声拽出了单刀,然后高声喊道:“老侠,我和他们拼了!” 可是还没等到他移动脚步,小怪一把将他抓住,然后以命令的口吻说道:“郝亮,把刀收起来!” 郝亮也明白,如果西域二怪不出手,单凭着自己绝不是人家的对手。 小怪在后面稳住了郝亮,大怪在前面把目光从郝明的身上收了回来,与赵横对视道:“赵至尊,郝明所说的话你刚刚也都听见了吧?虽然我并没有在事发当场,但是我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担保,此事绝不是他所为。不管你们把他打成什么样,甚至是杀了他,现在我都不会怪你,不过等到日后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我也需要你给我一个交待。” 赵横听完心里也没底了,他在带着人发现郝明的时候,确实是看着他身边放着这些人头和斧头,当时也是气愤不过,才下令动手殴打郝明。现在他听到了西域二怪放出的狠话,顿时怒气就少了一半,心也就跟着静了下来。 赵横仔细想了一想,虽然的确是在郝明的身边发现了杀人的证物,可是自己真的没有看到郝明动手的现场。如果事实真像西域二怪说得那样,郝明并不是杀人的真凶,那么到时自己又该如何向泰斗门交待呢? 赵横心里非常清楚,虚离天帝不会因为自己错打了他的徒弟而和自己翻脸,只要自己前去泰斗门负荆请罪,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而西域二怪则不然,这个老怪人性如烈火一般,一但让他抓住了理,到时自己的命运真的就不好说了。 西域二怪看出了赵横在狐疑,就又开口道:“赵至尊,我可以把话说在当面,现在泰斗门遭人陷害,如你们斧系门徒被杀这样的事例,在这几天接连发生,你们绝对不是个案。不如这样,我先带郝明回去,如果日后真的查清此事确实是他做的,那么我会亲自将他的人头送到你的府上。如果不是他做的,那么你我双方就完全是一场误会,我想虚离天帝也不会难为于你。” 西域二怪之所以把话又说回来,就是不想现在就给赵横很大的心理压力,现在的泰斗门需要的只是息事宁人,再不能和哪路的英雄对立了。 赵横听完这些话,暂时把心放了一放,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了许多,随后命人把郝明的绑绳解开。郝亮跑到近前,扶着自己的哥哥站回到了西域二怪的身后。 西域二怪见对方放了人,便开口对赵横道:“赵至尊,今日之事老夫还要先谢谢你对我的信任,还请你安抚一下斧系门人的情绪,给老夫些时日,我自会给大家一个完整的交待。” 赵横道:“老侠您客气了,旁人的话我可以不信,而您的话我是一定要相信的。那就依着您所说的,我这就带着众人回去,等待老侠的消息。”说完带着斧系的众人离去了。 西域二怪站在那,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久久的没说出一句话来。现在郝明和郝亮是都找到了,而背后暗藏着的那个真正的凶手,却仍然没有浮出水面,也丝毫没有想要露面的意思。 现在上官千夜的四个徒弟接连出事,可是谁也不敢保证以后这样的事就不会再发生。如果再一次出现了什么意外,那么自己将又会面临怎样的难题呢? 刚刚只是赵横一人想带领着斧系中人前往泰斗门质问上官千夜,自己尚可凭着功夫和威望劝说或是震慑一下。如果事情越出越多,涉及的人也越来越多,到时大家一拥而上,不听自己的解释和劝阻,那又要如何收场呢? 西域二怪从来都是一个独行侠,与人比武时也都是明刀明枪的斗。现在他的身上却担负着泰斗门的荣誉,不再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全无后顾之忧那么简单,并且泰斗门的对手一直深藏不露,这就更让老侠客感到难受了。 一七六 踪迹 西域二怪带着郝家兄弟回到了客栈,老侠客走在前头,后面的郝亮扶着郝明。 等一进了客栈的门,西域二怪的心又一次收紧了,如果不是上官千夜把弟子们交给了自己,他现在实在是不愿意去推开司徒观所在房间的门。 他很怕当自己打开房门时,发现几个年轻人又失踪了或是出现一些其它的什么意外。 西域二怪两颗心一齐“砰砰”的跳个不停,他压稳着心神走到了房门前,伸出手来推了一下,门并没有被推开,再一用力,感觉门好像是从里面被人锁死了。 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到房间里面一个颤抖的声音传了出来问道:“谁。。。。。。谁在外面?” 西域二怪一听,原来是司徒观的声音,这才把心放下。然后开口道:“司徒观快把门打开,我们回来了。” 老侠客在外面推了两下房门,着实把里面的司徒观吓得不轻。自从西域二怪走后,他就一直对门而坐,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当西域二怪第一次推门时,司徒观连大气都没敢喘,紧张得要死。 当老侠第二次推门时,他这才使足了气力问了一句。此时他一听到了西域二怪的声音,紧绷的神精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手中的两把钢刀同时落地,发出了一阵嗡鸣。 司徒观两大步就迈到了门口,推开挡在门后面的八仙桌打开了房门。 西域二怪看了看他,发现他满头的大汗。双眼布满了血丝,就知道他是看出了些端倪,才吓成这个样子的。老侠也没有揭穿他嘲笑他。毕竟他还真的是非常尽忠职守。 司徒观看着西域二怪,双眼放出两道七彩的神光,他真想让老侠抱抱他,也好驱逐一下身上的胆怯之气。 西域二怪未进门之前就先往床上看了看,只见方玉和郭伟二人都在,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拍了拍司徒观的肩膀道:“干得不错。好样的!” 司徒观得到了赞赏,脸上都笑开了花,只是紧张的情绪还没有完全的消退。所以只是咧开嘴嘿嘿的傻笑。 西域二怪进了房间,后面的郝亮扶着郝明也跟了进来。在泰斗门的时候,司徒观和他们都是相识的,见他们走了进来。司徒观说了句:“郝明郝亮你们也回来了。” 郝亮见到司徒观也并没有感到意外。在路上的时候,西域二怪已经给他们介绍了客栈里面的情况。 郝亮嗯了一声,然后随口问道:“司徒大哥,这大白天的你锁门干什么?”其实郝亮因为自己的哥哥被打,心情一直不好。所以他也就是随便问了这么一句。 司徒观听完脸一红,尴尬的道:“哦,风。。。。。。风大。” 西域二怪听到了,明白他的心里。也没说什么。郝亮只是顺嘴一问,至于他怎么说。自己也不会放在心上。 等大家都进了屋,司徒观再次把门关好。 西域二怪坐了下来,看了看司徒观道:“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的表现是让人满意的,既然我已经回来了,那我就要兑现我的承诺。”说完把银子包递了过去,另外从另一个包里存出两根金条放在包袱上。 老侠接着说道:“司徒观,今天的事我要谢谢你。这些钱都是给你的,你快去洗个澡,买些像样的衣服,然后快些回家去吧。” 司徒观看到西域二怪给了自己这么多钱,说什么也不要,双方相互推迟了数次,最后司徒观从包袱里拿出来三十两银子道:“老侠,我现在的确是需要钱,不过我手中拿着的这些银子就足够我返乡了。我这个人自小无依无靠,直到遇见了我的师父,才算是有了个家。其实我和泰斗门的众位朋友在一起甚是开心,如果不是心里惦念着我的恩师,我还真是舍不得大家。可是我出来的时间也很长了,为了不让我师父他老人家惦记,所以我就必须得回去向师父复命。如果老侠您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告辞了。” 西域二怪听了他的话,感觉心头一酸,看来司徒观这孩子的命运也不是很好。现在他还以为自己的师父就是黄振楼,如果让他就这样回去,当他看到师父已经不在了,那时他必定会再一次的流落街头,重操旧业做起恶霸来。看着这样的一条汉子就此堕落,老侠的心中也是不忍。 西域二怪道:“司徒观啊,你若是不提起你的师父,我还差点就忘记了。在遇见你之前,我已经见过你的师父了,他让我转告你,他已经离开了黄鹤楼,让你自己今后好自为之,找一些正经的事去做,不要再游手好闲了,所以你还是把桌上的这些钱都拿去吧,到了你成家立业之时,这些钱对你会有帮助的。” 司徒观听完,手里的银子哗啦啦的掉落在了地上,接着眼泪围着眼圈打转,他自言自语道:“我本想和恩师学些真本事,也好在江湖上好好的闯荡一番,如今我的恩师已经离我而去,那我回去还有什么意思呢?”说完眼泪流了下来。 西域二怪也没想到,平日里蛮横无礼的司徒观,竟然真的把师徒之间的情份看得比金钱更重。老侠客也是不忍心见他如些,就又开口道:“司徒观啊,你师父临行之前还曾说过,若是你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回去,也可以住在泰斗门,今后和泰斗门的帮众们一同学习武艺,至于虚离天帝是否愿意收你为正式的徒弟,那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现和造化了。” 司徒观听完马上转悲为喜,能够跟随着虚离天帝一起学功夫,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西域二怪看到他兴奋的神情,自己也欣慰的笑了,然后道:“司徒观啊,既然你愿意回泰斗门,那就和我们一路同行好了。你现在就去找店家,让他为我们再安排一间大房间,今夜我们几个人要住在一起。之后你再去找个地方,把自己好好的收拾一下。” 司徒观非常高兴,答应了一声,之后就拿起些碎银子跑了出去。 司徒观先把房间的事安排好了,接着自己找地方洗了个澡又买了套新衣服。回到客栈以后,同大家一起用了晚饭,就早早的休息了。在西域二怪离开的那段时间里,由于他的精力太过集中,真的是累坏了。所以他躺在床上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深深的进入了梦乡。 西域二怪躺在紧靠着门的那张床上,自己想着这两天来发生的事,心中免不了又有了一些忐忑的情绪。他想着想着,意识渐渐的也有些模糊了。 西域二怪在这种朦胧的状态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后窗极其轻微的响了一声。大小二怪同时把眼睛睁开了,只见唯一的一扇后窗开了。西域二怪警惕的坐起了身,往周围的床上一看,见几个小兄弟中唯独郝亮的床空着。 西域二怪感觉到事情不妙,没想到贼人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自己的床边把人给偷走。 现在留在屋里的小兄弟几个人,只有司徒观的身上没有伤,其他的人伤情都很重。西域二怪快速的来到了他的旁边,用力的将他摇醒。 司徒观睁开了朦胧的睡眼问道:“老侠,什么事?” 西域二怪道:“你快打起精神来,郝亮又不见了,看样子没走出多远,我必须赶紧出去寻他,你留在这里,一定要照顾好他们几个人。” 老侠也不知道司徒观听明白了没有,也没时间再听他答复,自己把话说完了,箭一般的就从后窗户跳了出去。 司徒观听了这些话,当时就精神了,他站起身从桌子上把刀抄在手里,警觉的打量着四周。此时的他精神饱满,因为这是他在进入泰斗门之后所接受的第一个任务,所以自然要比白天的时候更加专注。 西域二怪从窗户跳了出来,就看到不远处的确有一条黑影在移动。老侠心想:“总算是让我见到你的踪影了,今天哪怕你跑到天边去,我也要将你拿住。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我的面前玩这种阴险的把戏,公然向我发出挑衅。” 西域二怪俯下身去,使出轻身功法,在黑影的后面紧追不舍。而前面的人好像并没有发现有人在跟着自己,只是顾着自己向前奔跑。 两个人蹿房越脊的离开了镇子,等到跑到了大路上,西域二怪借着月色一看,前面的黑影并没有背着或是夹着人,只是一个人在向前跑。 大怪边跑着边低声道:“怎么可能只有他自己呢?他把郝亮放在什么地方了?难道这一切都不是一个人做的吗?” 身后的小怪道:“以目前的形式看,他们不管是几个人在作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彻底的败坏泰斗门在江湖上的声誉。他们并没有想要了这些年轻人的性命。不管郝亮现在在哪,总知不会有性命之忧。只要我们抓住了他们其中的一个人,也就离真相不远了。” 大怪一听另一半的自己分析得有道理,也就放下了所有的顾虑,拼命的在后面追赶。大小二怪的两颗心都已经拿定了主意,今夜必须要孤注一掷,不抓到此人绝不甘休。 一七七 不敢相信 西域二怪一直在后面紧紧的追着前面的那条黑影,一前一后两个人的速度都是非常的快,转眼间跑出了五里多路,而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却没有太大的变化。 西域小怪在背后问:“怎么回事?已经跑出了这么远,为什么还是追不上他?” 大怪道:“我也不知道前面到底是一位什么样的高人,可是就凭着他的身法,手脚上的功夫就一定错不了。我们的速度相比他是快着一点,但是彼此之间的差距也是非常微小的,照这样追下去,没有二三十里路我们追不上他。” 小怪听完也担心起来,以前面黑影的移动速度来判断,就算是追上了,也会有一番苦战。而是否能够战得倒对方,二怪此时的心里也没有了把握。可是事到如今,就算与他打个平手,也一定要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大怪的眼睛紧盯着前面的黑影,生怕一不留神让他逃脱了。小怪在背后借着朦胧的月色,辨认着路。 等再跑出一段距离,小怪在后面低声提醒道:“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条路应该是去往清河帮的。虽然我看不太清,可还是感觉我们白天曾经来过这里。” 大怪听完就感觉怒火中烧,他恶狠狠的道:“依此看来,前面的人定是陷害我们的贼人无疑。他是想再次潜回到清河帮去,杀掉几个人再嫁祸给我们。” 小怪道:“没错,白天我们已经对清河帮的人解释过了。但是那些鼠辈半信半疑,如果前面的人今天晚上再去清河帮捣乱,清河帮一定会认为是泰斗门的人趁夜去杀人灭口。” 大怪道:“正是。我们必须得阻止他这样做,否则在江湖上就真的有口难辩了。” 两个人边说着边急追,而前面的那条黑影果然就如二怪猜测的一样,径直跑向了清河帮的驻地。 小怪在背后突然喊道:“坏了,若是清河帮有危险,那么赵横等人也就一样有危险。”大怪听完也感觉到事情不妙,陷害泰斗门的人极有可能在两处一并动手。就算自己能够救得了清河帮,赵横也难逃一死。 西域二怪心急如焚,可是就算再怎么着急。脚步怎么加紧,也无法与前面的人快速的拉近距离。 转眼间清河帮的驻地就到了。现在的清河帮灯火一片,门前挂着两个白色的孝灯,里面的帮派子弟们尽穿孝服。正在给死去的帮主发丧。 西域二怪看着前面的黑影。见他并没有跃墙而入,而是提着手中的刀,从正门处就冲了进去。 西域二怪一见就知道事情不妙,前面人的身法与自己不相上下,若是让他这样冲进去,那还不是虎入羊群一般,清河帮上下哪一个会是他的敌手。 清河帮的院子里跪满了人,脆在最前面的就是二当家。他手中拿着一条木棍,正在挑着纸钱在烧着。突然间他就感觉到身背后一阵混乱。还不等他回头看上一眼,那条黑影就已经到了他的背后,轮起一刀将他的人头砍下。 这一下清河帮的整个院子就乱成了一片,众弟子们像吓破了胆一样,拼命的向门外拥去。 那条黑暗砍死了二当家的,刚刚一转身的功夫,西域二怪就到了门口,正与他站了一个对面。 而清河帮的弟子们刚想从正门逃跑,万没想到一眼看到了站在门口处的西域二怪,这一下可不得了,这些人急得在院内乱窜,口中不断的喊着:“泰斗门的人来我们清河帮灭门来了!快逃命啊!” 院内的火光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当西域二怪站在门口处,正好瞧见了那条黑影的正脸,同时那个人也看到了西域二怪。 当西域二怪看清那个人时,就感觉如同五雷轰顶一般,他怎么也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怪吃惊的喊道:“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你!” 小怪在他身后着急的问道:“你看清了吗?到底是谁?难道我们认识他?” 大怪现在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他仍然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他开口告诉二怪道:“是郝亮!” 小怪闻听之后怒吼道:“不可能!” 就在这短短几句对话的时间里,郝亮把自己与西域二怪对视的眼神移开了,然后轮起手中的钢刀,在院中疯跑起来,到处追逐着清河帮的弟子们,见人就砍。 西域二怪高声断喝道:“郝亮!快给我住手!”而郝亮就像没听见一样,仍然继续着自己的杀戮。 西域二怪没有办法,只好亮出了自己的兵器,纵身过去挡住了郝亮。然后再次断喝道:“郝亮,你还不给我住手!” 郝亮见西域二怪挡在自己的身前,却连停住脚步的意思都没有,轮动自己手中的钢刀,直接劈向了西域二怪。 西域二怪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向自己动手,无奈只好用手中的弯刀挡住了刀锋,然后纵身躲开。 就在西域二怪一转身的时候,身后的小怪也终于看清了,不由得惊呼道:“啊!没想到真的是郝亮!” 话音还未落,郝亮的第二刀就到了,小怪舞动手中的狼牙短棒将刀拨到一边,再次纵身闪开。 二怪的双脚刚一落地,郝亮纵起身来,照着大怪的前胸一刀刺出。大怪手腕向下一翻,用两把弯刀把郝亮手中的刀压了下去,接着怒吼道:“郝亮,你到底想干什么?” 身后的小怪赶忙道:“别再和他浪费口舌了,看来我们都被他给欺骗了,这小子在进泰斗门学艺之前,就应该是个一等一的高手,我们先将他制服,再问个明白不迟。” 这一下西域二怪不再避让,而是与郝亮两个人发起了对攻。 这两个人一打起来,把清河帮的所有弟子都给看傻了。他们最开始看见郝亮冲进来的时候,认为这小子一定是来报复的,可是当西域二怪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大家又认为这两个人一个在院内,一个守着门口,其目的一定是泰斗门要杀人灭口。 可是现在,郝亮居然和那个老怪物打在了一起,好像老怪物的话郝亮根本就不听。这样一来,清河帮的人开始有些看不懂了,不知这两个人今天前来清河帮唱的是哪一出戏。 西域二怪此时身形转动如飞,四臂摇开呼呼挂风,向郝亮发起了猛烈的攻势。郝亮也是将单刀摆开毫不示弱,与老侠对战。 眨眼间三十几个回合过去了,两个人居然打了个平手,谁也没有真正的占过上风。这就让西域二怪大吃了一惊。 郝家兄弟是老侠再熟悉不过的了,他们刚入泰斗门时,完全就是个初学者,怎么也看不出来有什么武术的根基。可是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郝亮,让老侠觉得实在是没有办法解释。 如果说郝亮真的是在未学习泰斗门的技法之前,就已经在某地学过什么过人的本领,那么现在郝亮所使用的刀法,完全是上官千夜传授给他的焰龙怒和赤虎啸,从来没有哪一招有过其它门派刀术的影子,这又该做何解释呢? 清河帮的弟子们现在已经完全看不清两个人的招式,只能听到叮叮当当的兵刃撞击之音,和在夜空中划过的兵器反射出火把的光芒。 此时郝亮与西域二怪已经斗到了五十个回合,仍然是不分胜负。西域二怪越打心里越生疑。就目前郝亮对焰龙怒和赤虎啸两套刀法所使用的熟练程度来看,与上官千夜也差不了太多了。 难道说郝亮偷偷的下私功夫了吗?就算是他背地里没少下苦功夫,可他今年才多大?才练了几年的刀法?怎么可能会进步得如此之快呢?无数个疑问不停的在西域二怪的头脑之中闪现。可是却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郝亮的刀术越来越快,让西域二怪没有任何的喘息之机。当初西域二怪独自一个人与九位武林至尊缠斗,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压迫感。 郝亮打着打着,就好像打得兴奋了一样,突然间一声吼叫。伴随着这一声喊,他手中的刀再一次加速,好像整个人的功夫在一瞬间提升了一个层次。 这样一来西域二怪有些扛不住了,两个人已经打斗了将近一百个回合,老侠现在的意识还在,可是体力已经感到明显的不支。 大小二怪的两个头一齐在流着汗,小怪边打着边喊道:“没想到这小子的功夫居然已经超过了千夜!” 大怪双手的弯刀舞动如飞,他在转身小怪迎战郝亮的间歇中回话道:“并不是他的功夫比千夜高,而是我们老了,若是八十个回合以前,任凭他如何加力,我们也不至于落下风。” 小怪的耳朵听着大怪说着话,头脑刚刚一走神,手上狼牙短棒的速度就有些迟慢了。就是这一个极小的漏洞,被郝亮给抓住了。 郝亮这一招是把钢刀向着小怪横扫,小怪轮动右手的短棒迎了上去,左手的短棒开始还击。就在他的双棒抬起双臂张开的一刹那,郝亮突然间刀锋向后收,用刀把猛击小怪的前心。 一但要让他击中了,非把小怪胸前掏出个洞不可。小怪看得十分清楚,心里知道自己走神了,可是再想撤回兵刃或是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一七八 无法解释 郝亮的这一招变化其快无比,西域小怪眼睁睁的看着,却也无能为力。他很清楚,在郝亮的这一击之下,自己必死。 大怪与小怪两个人的心意相通,小怪的招数一迟缓,大怪就感觉到了事情不妙,他尽可能的转动身体,想要带着小怪避开这一刀。 面对着郝亮的小怪心里明白,大怪是想救自己,这也是两个人同体连心的本能反应。可是小怪自己更清楚,哪怕是自己还有一线的生机,他也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弃自己的性命。 可是偏偏就在西域小怪心如死灰一般的时候,眼前的形式却在瞬间发生了变化。只见郝亮刚把手中的刀把儿向前一递,却突然间自己把眼睛闭上了。 这个动作让西域小怪难以琢磨,他真的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这也是招法的一部分吗? 就在他刚刚一迟疑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郝亮的招式在变慢,并且越来越慢,好像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子全部消失,像是要睡着了一样。 这种变化大怪是不知道的,他现在只是想拼命的保护好小怪,他身体转动,借着一股冲力,把自己甩出去两丈多远,然后扭回头来准备再次还招。 就在他转过身来面对郝亮的一刻,西域大怪也感觉到不对劲,郝亮刚刚还生龙活虎,现在就像是一堆烂泥一样,绵软的倒在了地上,随之钢刀也脱了手。 西域二怪实在是搞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盯着倒在地上的郝亮,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刚刚在郝亮脸上的杀气全消。接着憨态可掬的打起了呼噜。 小怪急问道:“他。。。。。。他睡着了?这怎么可能呢?” 清河帮的帮众们也都是吃惊非小,谁也不能相信,一个人在比武当中竟然会倒地便睡。 西域二怪在原地喊了几声郝亮的名字,可是郝亮根本就没有反应,仍然鼾声如雷,看样子睡得正香。 西域二怪走到了他的近前,捡起了地上掉落的钢刀交给小怪。然后中蹲下身去。探了一探郝亮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脉搏,感觉他的气血平稳。完全没有什么怪异之处。 这时清河帮的帮众们都胆战心惊的围拢了过来,其中有人大着胆子提意道:“这位老侠,我看还是在他没醒来之前就先杀了他吧,以免他突然跳起来再生出什么祸事。” 西域二怪摇了摇头。现在的郝亮趴在地上睡得正香。在西域二怪的眼里,他已经不再是刚刚的那个恶魔,而又成了当初那个懂规矩有礼貌的孩子。 这时小怪好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急着说道:“我们得赶紧回去,不知道赵横那边怎么样了。” 这一声提醒,让大怪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为了安全起见,西域二怪让清河帮的帮众们寻来了一段绳子,把郝亮捆了个结实。 看到郝亮被西域二怪捆住不能再动了。清河帮的帮众们这才纷纷上前道:“老侠客,现在我们清楚了。并不是泰斗门要与我们为仇,只是他一个人要和我们过不去,虽然他是泰斗门的人,但是此事我们断定与虚离天帝无关。” 西域二怪听完嘴唇动了动,心理想着要解释两句,可是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大怪提起了郝亮,出了清河帮眨眼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而留给清河帮众弟子们的,只是一个心惊肉跳无法入眠的漫长黑夜。 在回转客栈的路上,大怪明显的放慢了脚步,小怪也没有催促他急行。他们都知道,就算尽快的赶回去,也无法改变事情的结果。该发生的事还是照样会发生的。 西域二怪再大的本事,也毕竟只有一个人,而陷害泰斗门的人显然不是一个人在做案,如果自己再这样马不停蹄的来回奔波,就算是把自己累死,对整个事情也不会有太大的帮助。 他们现在心里想得最多的还是郝亮,西域二怪一路上也没有说话,相互之间也没有语言上的交流。只有郝亮如雷般的鼾声在伴着他一路前行。 郝家兄弟难道真的背叛了泰斗门吗?他们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呢?是他们在背后一直陷害泰斗门吗?可是当初方玉和郭伟出事的时候,他们一直在自己的身旁啊? 种种的疑问困扰着西域二怪,虽然今天他们亲眼看到了郝亮冲进清河帮去杀人灭口,但是仍然找不到半点他这样做的理由。 当西域二怪提着郝亮回到客栈推开房门时,看到司徒观在房间里正急得团团转,脸上的汗哗哗的淌着。 他一看到西域二怪回来了,急忙跑过去说道:“老侠客不好了,又出事了。” 西域二怪现在倒是显得极为平静,老侠客不慌不忙的道:“你别急,到底怎么了,你慢慢说。” 司徒观道:“就在老侠你离开以后,我正在守着他们的时候,郝明突然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把眼睛睁开了。” 西域二怪听到他说起郝明的名字,顺眼一瞧,原来郝明的床是空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怪问道:“郝明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肿成了那样,怎么可能还睁得开?” 司徒观道:“就是啊,我也是不明白怎么回事,可是他刚刚睁开眼,接着又把眼睛闭起来了。我正想走过去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时他突然又把眼睛睁开了,还没等我开口说话,他就快速的抄起刀,顺着后窗户就跳出去了。我到窗口喊了他好几声,也没见他回头答理我。” 小怪听完呆呆的说了句:“莫非这兄弟俩今天中邪了?怎么反应都这么诡异呢?” 司徒观着急的说:“老侠,你快想想办法呀,郝明自己一个人出去的,我又不能随他出去把方玉和郭伟扔在这儿不管,您快去找找他吧,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西域二怪听完叹了口气,然后把提在手中的郝亮放在了床上。 在他进门的时候,司徒观只顾着向西域二怪汇报情况,黑灯瞎火的他也没注意二怪手中还提着一个人,郝亮所发出的鼾声,他还以为是方玉或郭伟发出来的。直到现在司徒观才反应来了,走近一看原来是郝亮。 司徒观一脸的疑惑问道:“老侠,这不是郝亮吗?怎么回事?怎么把他给绑起来了?” 西域二怪道:“你还是别问了,我也是不得已才这样做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等到他醒了才能问个明白。” 司徒观道:“那我就不多问了,可是老侠你还在等什么?快去找找郝明啊,他现在的处境可能非常危险。” 西域二怪道:“若是我出去找郝明的时候郝亮突然醒过来,你们可能谁也活不了了。” 司徒观听完愣住了,他发现自从自己再次与泰斗门的众英雄们相遇以后,这些人变得都非常的不正常。西域老侠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呢?郝亮会成为自己的威胁吗?不可能啊? 他正在想着,西域二怪突然站了起来,然后轻声的对他说:“司徒观,快去守住门口,屋顶上有人!” 这句话可把司徒观给吓坏了,他赶忙拿起一把钢刀靠在了门口的墙壁上,连呼吸的声音都不敢传出来。 西域二怪现在的确很累,不过他的一双耳朵还是非常好使的, 在静室内,他突然听到外面嗖的一声响,那是夜行人衣服挂的风声。 老侠客让司徒观守在了门口,自己拿着弯刀站在了窗边的墙角。 两个人刚刚站稳,后窗户啪的一声被推开了,接着就射进一个人来。 这个人一进来,司徒观的双腿都吓得发软了,如果不是有西域二怪在这里,他完全有可能声嘶力竭的喊出来。 可是他意识还算清楚,现在的室内有危险的不止他一个人,如果自己乱喊乱叫,极有可能给其他的人也带来危险。 司徒观的胆怯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的功夫的确不怎么样,不过从这件事情也可以看得出,至少在他身上还能够看得见侠义道的精神。 西域二怪看着一个黑影窜了进来,就快速的遭着他奔了过去,轮起手中的弯刀,照着那个人的背后砍去。 可是这一刀只出招一半就收了回来,老侠发现来的这个人一进到屋内,就直奔郝明的床扑了过去,到了床边扔下手中的钢刀,倒头便睡。身子刚刚放倒在床上,鼾声便随即响起。 老侠客虽然还看不清来人的面目,可是从他的行为来看,此人定是郝明。 司徒观双手捧着刀还在角落里发抖,他看到西域二怪停了下来,用极其轻微的声音着急的提醒道:“老侠,快动手啊!” 西域二怪道:“不用怕了,他是郝明。” 听完这句话,司徒观手中的钢刀一下子就垂了下来,然后一只手提着刀,另一只手捂着胸口开始大口的喘气,实在是把他给吓坏了。 西域二怪这时把灯已经点燃了,老侠拿着烛火住他的脸上一照,的确是郝明。可是当往郝明身下看的时候,不由得又是吃了一惊。 原来在郝明的身边放着他自己的那把钢刀,在刀身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在他的背后,还背着一把巨斧,而在他的腰间,系着的正是赵横的人头。 一七九 观察 看着郝明腰间系着的血淋淋的人头,还有他身上背着的一把巨斧,再看看西域二怪写在脸上的无奈,司徒观也惊呆了。 过了好久,他才放低了声音问道:“老侠,郝明杀的这个人是谁呀?您认识吗?” 西域二怪听到了他问话,这才缓过神来,回答道:“这个人是就前斧系至尊赵横。”边说着,边把巨斧从郝明的身上摘了下来立在了床边,又把赵横的人头解下来放在了桌子上。 司徒观道:“此人是武林至尊?是郝明把他杀了?不可能啊,他哪来的这么大本事呢?” 西域二怪道:“没什么不可能的,郝亮刚刚都差一点把我杀了,难道郝明还杀不了一个斧系的至尊吗?” 司徒观听完这些话都不敢再往下问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西域二怪说的是真的。西域二怪的本事他太清楚不过了,武林之中的人不能说都认识西域二怪,但是谁敢说没听说过他的名号呢? 早些年他独闯中原武林,已经为自己在老一辈的武术界创下了赫赫的威名,当他第二次进入中原,独自一人战败九位武林至尊的事,更是让新一代的武林人刮目相看。 就是这样的一位传奇的人物,竟然会说自己差一点就被一个学艺仅仅几年的小弟子杀害,这让司徒观怎么能相信呢? 可是司徒观看着西域二怪的神情,既不像是在开玩笑。也不像是在骗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西域二怪抬起头来看了看司徒观,知道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便开口道:“我之所以说相信郝明有这个本事,是因为我刚刚和郝亮有过一番苦战。”接着便把自己和郝亮在清河帮的经历说了一遍。 司徒观听得有些呆傻了,换了谁也不会相信郝亮能有这样的本事。 西域二怪叹了口气道:“今天白天,我还在为郝明辩解,说他绝不会是杀害武林同道的凶手,还说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然后把消息第一时间通知给赵横。可是现在赵横的人头和兵器却被郝明带了回来。虽然我没有跟踪他前去,但是我也相信他杀人的事实。这又让我如何向武林同道交待,让我怎么再替泰斗门洗脱冤情呢?” 司徒观眼珠一转道:“老侠。郝明回来这么久了,外面也没什么动静,看来并没有人知道赵横是被他所杀,不如我这就出去。把人头和斧头一起埋了。只要我们不说出去,就不会再有人知道。” 西域二怪道:“你错了,大丈夫行走于天地之间,做事要敢作敢当,既然人是他杀的,他就必须要站出来承认这个事实,承担这个责任。” 司徒观道:“老侠,要是照您的意思去办。那么不仅郝家兄弟活不了,泰斗门在江湖上的声誉也会扫地。再者。虽然您是亲眼看到郝亮的举动,可是我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两个兄弟的本事我心里有数,要是说他们能胜得了我,那我相信。要是说他们能够杀得了赵横,怎么说我也不信。他们不会是中了什么邪了吧?” 西域二怪道:“莫说你不相信,就是我也不相信。他们两个人今天行为确实太诡异,如果真的是他们背叛了泰斗门,并且被我发现了,那么郝亮直接杀我灭口不就完了吗?可是为什么要在打斗中突然睡着了呢?这样的伪装毫无道理啊?并且郝明把赵横的人头还带了回来,他为什么要让我们知道是他杀的人呢?” 司徒观道:“老侠,您分析得很有道理,所以依我看,这件事还是等虚离天帝回来以后再做决定,毕竟郝家兄弟是他的徒弟,您说对吗?” 西域二怪点了点头,可是并没有说话,因为他在想着上官千夜,这一次前去至尊顶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自己当然可以把这件事一直托下去,但是就算上官千夜能够活着回来,自己有没有能力托到他回来的时候也很难说。 一个癫狂的郝亮自己已经难以对付,如果郝家兄弟一起癫狂起来,那么自己连同其他的三个年轻人就都得死。 西域二怪想了想,然后吩咐司徒观把人头和斧头先藏好,并把血迹都清理干净。司徒观忙活了好半天,才笨手笨脚的把一切都整理好。 等一切都恢复了平静,西域二怪告诉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好好休息,接着自己也倒在了床上。 别看司徒观在干活的时候显得很精神,可这一躺下去,没多大一会儿的时间,就彻底的进入了梦乡。 西域二怪把眼睛也闭上了,可是他却没有真的睡着,他是在等待。他要看一看等到郝家兄弟醒来的时候,会有怎样的动作。 一直到东方泛白,郝亮第一个睁开了眼睛,他坐起了身子四周看了看,一见大家都还在安稳的睡着,自己便轻轻的下了床,慢慢的活动了一下筋骨,又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到了哥哥的床前。 郝亮轻轻的推了郝明两下,郝明嗯了一声,艰难的把眼睛睁开了一道小缝。他看见是郝亮,便问道:“怎么?我们要起行了吗?” 郝亮摆了摆手,然后轻声道:“你小点声说话,大家还都在睡着呢,这两天出了这么多的事,连老侠都累坏了,就让他们多睡一会儿吧。” 郝明道:“那你不让我也多睡一会,这么早叫我做什么?” 郝亮道:“你精神一下,起来守着他们,让他们多睡一会儿,我出去准备早饭和洗脸水。老侠年纪大了,这些天随着我们不停的奔波,这种小事不能再让他操心了。” 郝明听完他说的话就坐起身来,并示意弟弟去准备,自己在这儿盯一会儿。待郝亮要出门时,郝明突然轻声说:“郝亮,这几天外面不太平,我们哥俩昨天刚刚遭人陷害,你此次出去自己小心点。” 郝亮听完笑了笑,又点了点头,然后轻轻的打开了房门,等自己走了出去,又轻轻的把房门关好。 西域二怪闭着眼睛听着兄弟两个人的对话,老侠自己在仔细的想着每一句对白,都是那么的正常不过,并没有发现一点的异常,这才是自己认识的郝家兄弟。 可是昨天晚上的事又做何解释呢? 过了一会儿,郝亮端着一盘清水走了进来,然后放下水把门又轻轻的关好,坐在了哥哥的床上。 这时郝明低声说道:“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昨天晚上我清楚的记得,在我睡觉的时候,有人曾经轻轻的推我把我叫醒,等我刚睁开眼睛就感觉眼前一黑,接下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那种感觉就像昨天白天在马车上一样,同样也是眼前一黑。刚刚我想起来还有些害怕,幸好醒过来以后发现没什么事。” 郝亮听哥哥说完,转过身去看着郝明,睁大了眼睛问:“你没骗我吧?” 郝明转过脸去看着弟弟,惊奇的说:“我骗你做什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郝亮呆呆的道:“这种感觉我昨天晚上也曾有过,情况和你所说的完全一样,先是感觉到有人在轻轻的推我,等我刚刚睁开眼睛,就感觉到眼前一黑,接下来发生的事就不知道了。” 兄弟二人都愣住了,两个人同时有了这种奇怪的记忆,那就说明这绝对不是幻觉或是错觉。 郝明和郝亮站起身来四下里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一切还都如昨天晚上睡觉之前一样。 西域二怪认真的听着,还是无法判断出两个人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们是在有意的在说给自己听吗?他们是想用这种装出来的天真,来掩盖昨天晚上所做的一切吗? 这时郝明又说道:“既然我们兄弟知道这是事实,但是又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今夜我们谁也不睡,就一直对面坐着,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情况,我就不相信这件事有这么邪门。” 正说着,就听见方玉轻声的在要水喝,郝亮赶忙扶着师兄去喟他水。接着司徒观也从床上爬了起来,用力的打了一个哈欠。 西域二怪一夜未曾入睡,可是也没能够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仍然无法对郝家兄弟做出正确的判断。无奈之下也只好装做刚刚睡醒,从床上坐起了身子。 司徒观着到郝家兄弟的表情,好像他们对昨晚所发生的一切都毫不知情的样子,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便看了一眼西域二怪。西域二怪用沉稳的目光和他对视了一下,这让司徒观明白了老侠的心意。 等众人梳洗已毕,西域二怪道:“这些天大家都累坏了,所以我决定在这里多休息一天,司徒观,等一下你去通知那两个车夫,告诉他们明天再起行。” 郝家兄弟感觉到这个决定很诧异,明明老侠天天急着要回到泰斗门,为什么突然又决定在这里休息一天呢?可是兄弟二人什么也没有多问,因为他们知道西域二怪这么决定,其中一定有他的道理。 西域二怪心里拿定了主意,一定要把郝家兄弟的情况弄清楚,否则就这样贸然的回到泰斗门,无异于在身边藏了两颗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炸雷,所有的人都会有危险。 司徒观一整天都在提心掉胆,他懂得老侠的心意,只是他在害怕,怕到了晚上,如果郝家兄弟再突然闹起来,那时又要如何收场。 一八零 灭顶浩劫 这一天注定会与往常不一样,从表面看上去,六个人的房间显得很祥和,并没有什么不寻常之处,可是每个人的心里都在盘算着自己的事情,大家在用极其短暂的笑容,回应着他们之间本来就很少的语言交流。 唯一的一件可喜的事,就是在今天的早上,郭伟清醒了。虽然头部的伤情还很重,毒血也还没有完全的退干净,但是他身上其它的部位并没有伤,可以忍着头痛慢慢的行走。 西域二怪吃过早饭就又躺在了床上,他感觉白天总要比夜晚安全一些,自己的体力需要在这个时间段里好好的恢复。不久老侠客便深深的睡去了。 司徒观坐在自己的床上,抱着双腿低头不语,偶尔抬起头来与郝家兄弟对视一下,就嘿嘿嘿的傻笑几声,并不说些什么,之后就又低下头去。 郝明和郝亮各有心事,在一张床上对面而坐,相互盯着对方的眼睛,心里明白彼此的想法,只是完全没有语言上的沟通。 郭伟和方玉还是躺在床上休息,这几天来他们的伤情的确是好了不少,可是要想恢复到原来生龙活虎的模样,还需要一些时日的调养。 两个车夫倒是显得格外的轻闲,不仅不用每天玩命的去赶路,并且还有雇主额外的赏钱让他们游山玩水。此时两个人早已结伴出去,到镇子上尽情的享受生活去了。 整整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情况依旧如此。没有过丝毫的变化。司徒观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坐在那不住的点头打着瞌睡。 郝亮看了看他,知道他也是累坏了。就想提醒他躺下好好的休息。可是还没等到开口说话,就看到司徒观忽然把头抬了起来,并且眼神发愣,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样。 司徒观左右看了看,问了句:“刚刚谁叫我?”可是这句话还没说完,接着又突然把眼睛闭了起来,接着咣当一声就倒在了床上。 这样的场景是郝家兄弟再熟悉不过的了。他们在失去忘记之前的状态,就如同现在的司徒观一模一样。 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吓得郝家兄弟一同从床上跳了下来。郝亮着急的呼喊道:“司徒观你怎么了?” 这一声喊,把其他的三个在梦中的人全都给惊醒了,方玉和郭伟侧过头去瞧看。西域二怪也快速的起了身,急着问道:“怎么回事?” 可是还没等郝家兄弟说什么。再看司徒观再次把眼睛睁开。纵身就从床上跳了起来,然后直奔房门而去。 西域二怪纵身就到了他的背后,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问道:“司徒观,你这是要去哪?” 司徒观并没有回话,转回身一拳向着西域大怪的面部击来,并且这一招发得极快。 西域二怪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并没有放开,急忙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抓住司徒观打来的拳头。刹那间两只手就碰到了一起。当西域二怪的手掌与司徒观的拳头相接时,啪的一声响。把大怪的手掌给击飞了,震得大怪整条胳膊一阵发麻,并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另一只手,倒退出两步。 这一击着实让西域二怪吃惊,凭司徒观的功夫,绝对不可能有如此的神力。而司徒观两眼中透着杀气,怒视着西域二怪。 这时郝明吼道:“司徒观!你竟然敢与老侠动手!”说着兄弟二人一同扑了上去,想要把他按倒在地上。 可是两个人刚刚抓住了他的两条臂膀,司徒观两膀用力一抖,郝家兄弟二人就随着他的力道被丢了出去,然后重重的撞到了墙上。 躺在床上的郭伟看情况不巧,就想起身帮忙,可是起身的时候用力过猛,就又晕倒在了床上。而方玉心里着急,身子却无法动弹。 司徒观刚刚把郝家兄弟震飞,西域二怪张开双臂又冲了过去。他伸出两只大手,死死的抓住了司徒观。 司徒观一看自己被束缚,也是两臂用力想要挣脱。两个人各用真气相拼,在一瞬间把脚下的地板全部踩裂。 方玉就听见他们的脚下咔吧咔吧的响,而两个人谁也不肯服输,仍在拼着命扛着对方的力量。 方玉怎么着急也无法动身,只好拼了命喊道:“郝明郝亮,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过去帮忙!” 郝家兄弟现在都趴在地上,经过了刚刚和墙面的一次猛裂撞击,就觉得五脏都要被震碎了一般。这时听见大师兄的声音,两个人咬着牙爬了起来,再次冲到司徒观的近前,每人抱住了他的一条胳膊,用尽全力在拉扯着。 可是现在的司徒观就好像是铁铸的一般,三个人合力想要搬到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现在的两只脚都已经踩到地板底下去了,就好像一颗大树把根深深的扎到了地下,动也不动一下。 四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没过多大一会儿的功夫,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热汗直流,特别是郝家兄弟,感觉马上就要失去对自己手臂的控制了。可是在这个时候,谁也不肯放手,兄弟二人把十指扣紧了,拼了命在坚持着。 西域二怪一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现在也不清楚司徒观到底有多少耐力,一但让他挣脱,那时再想制服他就绝不可能了。 老侠双臂一齐用力,狂吼了一声,把最后一口丹田气运了上来,在一定程度上把司徒观的两条胳膊向两侧分开了一些。 西域大怪就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快速的把自己的身体贴了上去,而司徒观的两条胳膊就从大怪的腋下伸了过去,完全的暴露在了小怪的面前。 小怪一直是在后面着急,却使不上劲。现在突然发现了司徒观的胳膊,猛的伸出手去抓住,像两把铁钳一样。死死的扣住不放。 大怪现在与司徒观完全的相拥在了一起,他把自己的胳膊从司徒观的腰间环绕了过去,然后喊道:“郝明郝亮快去找绳索捆住他!” 郝家兄弟也知道是这么个道理,只是现在他们的两条手臂,就像已经长在一起了一样,两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把手放开。 可是在这么紧急的关头。到哪去寻绳索啊,兄弟二人想出去寻找,又放心不下西域老侠。 这时就听方玉提醒道:“快把床单用水弄湿。然后捆住司徒观。” 郝家兄弟听完赶忙按照师兄说的办。这时也管不了是谁的床铺了,拿起水盘哗的就浇在上面,然后两个人把湿床单每人拽着一头儿,用最快的速度把司徒观捆了个结结实实。 西域老侠这才放开了手。现在的他全身都湿透了。 司徒观被捆着倒在了地上。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还在用力的挣扎着。看着他的样子,郝家兄弟还是不放心,就又从床上扯下几张床单,把司徒观除了头部以外的一切地方都给捆住了。兄弟二人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 西域二怪现在什么都明白了,现在司徒观身体里面装着的,绝对不是他本来应该有的灵魂。并且昨天的郝家兄弟与现在的司徒观情况应该是一样的。 凭着司徒观的一拳,能把自己的手掌震飞吗?凭着司徒观的功夫。能与自己再加上两个年轻力壮的帮手抗衡这么久吗?这一切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他们仍然是不断的在被人暗算遭人陷害,可是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起的,对手又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这一切都不得而知。 西域二怪的头上在冒着冷汗,现在的他彻底的害怕了。他知道司徒观和郝家兄弟之所以会这么厉害,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激发了他们身体里内在的全部潜能,便整个人的功夫不需要经过多年的苦练,就可以在那一刻被放大到极点。 看着地上被捆着的司徒观,又想了想昨天晚上发疯了的郝家兄弟,西域二怪意识到,若是自己也变成了他们的样子,那么这些小弟子要如何阻拦呢? 郝明抬起头来问道:“老侠,这个司徒观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他会有这么高的功夫?他潜伏在我们泰斗门也有些日子了,就连老侠客您和我师父都没能看出来。” 西域二怪摇了摇头,他感觉这件事不能再隐瞒着这些个孩子了,一定要让他们知道真相,因为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如果这样的情况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那么就要让所有人尽可能的逃避,不然泰斗门的弟子们就会让一个癫狂的自己杀光。 这时郭伟又一次的清醒了过来,他扶着自己的头,还是觉得有些头晕。 西域二怪看了一眼郝家兄弟,然后转身出去了,从隔壁的房里,把昨天晚上郝明带回来的赵横的人头和兵器拿了进来。 当西域二怪把这两件东西放到了桌子上,郝明和郝亮一下子就惊呆了。郝明用手指头赵横的人头道:“老侠,昨天赵横殴打我的事是个误会,你怎么可以把他给。。。。。。” 西域二怪叹了口气道:“郝明啊,我知道这件事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不过事情的真相我还是要告诉你们。赵横不是我杀的,而是郝明你杀的。” 郝明听完使劲的摇着头道:“老侠,这绝不可能,您不要开这种玩笑,我哪有这个能力呢?” 西域二怪道:“既然你说自己没有这个能力,那么你就真的认为一个小小的司徒观,能一拳把我的手掌击飞吗?” 郝明面对着西域二怪的反问,没有能力解答。西域二怪接着就把昨天晚上郝亮去清河帮灭门、郝明深夜自己突然出去提回赵横人头的事讲述了一遍。 把些话把四个小兄弟都听傻了,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这样的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西域二怪接着说道:“前者是你们兄弟二人,现在轮到了司徒观,而明天可能就是方玉和郭伟,或者是老夫我本人。如果这种事发生在了我的头上,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设法去阻拦我,否则你们必死无疑。” 四个小兄弟听完都相互的看了一眼,感觉现在没有一个人是安全的,只要有一个人发起疯来,后果都会不堪设想。 西域二怪又说道:“现在泰斗门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我们大家都随时有可能受到外力的控制而不能自我。而我们对控制我们的人和他所使用的方法都一无所知。也许是某种药物,或是放在饮食中,或是放在饮水中,但是我们没有能力去辨别。不过从发生的这几件事分析来看,我推断出两种可能,第一,就是睡着的人应该不会被控制,因为你们三个出事之前,都是先醒过来,之后才失去理智。第二,就是受控制的时间不是永久的,根据昨天郝亮的情况判断,应该就在一个时辰之内。” 四个兄弟只是呆傻的听着,谁也不知道怎么去劝慰一下别人,更想不出一个能够解决问题的方法。 西域二怪也没指望着四个年轻人能够帮上自己,只要能让他们还活着,就已经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而至于泰斗门今后的江湖声誉,自己实在是没有半点能力再去左右了。 老侠客看了看屋内的几个人,又接着说:“根据目前的情况,我决定大家暂时先不要动,一定要等到方玉和郭伟把伤完全养好再走。现在看来,我们回不回到泰斗门的意义并不大了,并且我们能不能顺利的活着回到泰斗门也是个未知。” 西域二怪的一番话,让本来就死气沉沉的房间里,又多笼罩上了一层恐惧的阴影。 方玉躺在床上用微弱的声音问道:“老侠,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被困在这里吗?” 西域二怪道:“不是,等到你们两个人伤情好转,我们就要离开。但是到了那一天,我并不建议大家一起前行,我们要以这里为中心,每个人自己一队,大家要向四面八方散开。只要我们当中有一个人能够活着脱离这个魔咒圈,就可以让外面的人知道真相。” 他正在说着,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接着传来了店里的伙计说话的声音:“里面的众位客爷,其他房间的客人们反应你们室内的声音太大,影响了他们的休息,还请各位爷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尽量把声音放小一点。” 郝明听完刚想回话,突然间西域二怪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四个小兄弟一见赶忙喊道:“老侠,您怎么了?” 西域二怪刚刚倒地,接着把眼睛又睁开了,然后跳起身来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门口,打开门伸手就抓住了店里伙计的脖子,手上稍一用力,就把那个伙计的咽喉给掐断了。二怪看了看死去的伙计,飞起一脚就将尸体踢飞了出去。 接着四条手臂把四件兵器全都拿了出来,不由分说便冲出了门外,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方玉、郭伟、郝明和郝亮都被惊呆了,只是在西域二怪的身后傻傻的看着,谁也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 现在留在屋子里的四个人你看看我,我再看看你,大家心里都清楚,泰斗门从这一刻起,将要在江湖上四面树敌,然后从孤立快速的走向灭亡。 一八一 骨肉情 欧阳雨荷感觉泰斗门的遭遇越来越复杂,所处的境地越来越尴尬,自己的千夜哥哥还能否支手把泰斗门撑起来,真的成了一个未知的谜。 如果大家不是处在如此艰难的境地,自己也不会这么慷慨的去救肋柳洪绵。她真心的希望在上官千夜的身旁,能够有一个真心爱他的女人陪他走到最后,而那个女人应该不会是自己。 欧阳雨荷的行进速度极快,她知道,留给身中梦魔散的柳洪绵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欧阳雨荷心里着急,一路上除了必须的睡眠之外,几乎没有停下过脚步,这一天终于赶到了至尊顶。 当她站在了山门外的时候,心里边却很不是滋味。欧阳雨荷已经太久没有见到过欧阳封候了,而马上就要见面的兄妹之间,却要发生一场不可避免的决斗。 不管欧阳封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可都是从小陪着欧阳雨荷一起长大,无数次陪着她嬉戏玩耍的亲哥哥。 想想当年的一切,若不是哥哥选择了另一条与自己截然不同的道路,父亲也不会死去。那么现在他们一家仍然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 欧阳雨荷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不免心中对欧阳封候又增添了一丝仇恨。可是不管她曾经或是现在如何的仇视欧阳封候,都无法隐藏心中对他的那一丝骨肉相连的牵挂。 不管事情有多难办,自己已经站在了至尊顶的山门之外。看着欧阳封候一手重建起来的全新房舍和围墙,欧阳雨荷自己心里也不知道应该欢喜还是应该忧虑。 欧阳雨荷长出了一口气,其实她还是很怕见到欧阳封候的。这种怕并不是惧怕,而是一种即想知道他的消息,又不想知道他的讯息的矛盾心理。 可是今天当她站在这里,就再也没有其它的选择了,她也不知道当初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拦下上官鼎,为什么要毅然决然的来救柳洪绵,这一切的答案。或许只有用她对上官千夜无比的真爱才能够解释得清。 欧阳雨荷抬起手来,刚刚想要拍打山门的时候,就听见山脚下传来了一阵喧哗。听着声音可以判断出来。一定是有一大群人正在上山。 来的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欧阳封候带着他手下的支持者们。由于他们一行人并不是非常着急的赶回来,行路的速度也不是很快。所以倒让欧阳雨荷抢先一步到了。 此时的欧阳封候正在众人的阿谀奉承中洋洋得意,他感觉这种神仙般的滋味美极了。 柳洪绵已经沉睡好几天了。现在的她明显的从脸上看到了憔悴。欧阳封候并不知道世间会有梦魔散这种药。他只当柳洪绵是想要绝食而亡,所以只是让手下的人弄了辆车拉着她,并没有真的去管她的死活。 在刚刚抓到柳洪绵的时候,欧阳封候也曾扬言,要当着上官千夜的面,逼柳洪绵做自己的盟主夫人,也好再羞辱上官千夜一番。 可是这一两天,当他看见柳洪绵嘴唇干裂。眼窝深陷,两腮少肉的狼狈形态。也就对这样一个垂死的女人失去了当初的兴致。 现在欧阳封候只想把柳洪绵运回至尊顶,哪怕到时柳洪绵已经是一具尸体,也要让上官千夜亲眼看一看自己女人的惨样。 欧阳封候走在这群人的最前面,有几个小帮派的头目在他的身后紧随,把那些蜜语甜言源源不断的送到他的耳朵里。 在这些人的后面跟着那辆载着柳洪绵的马车,一群小弟子随着马车跟在欧阳封候众人的后面。 因为欧阳雨荷是居高临下,所以她早就看见了自己骄狂无比,不可一世的哥哥。看到他直到现在还是这个样子,欧阳雨荷也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于是转过身去等着欧阳封候的接近。 欧阳封候正在无比得意的憨笑,忽然一抬头看见自家的门口居然站着一个女人。现在的他已经很少在自己的心里想事情了,每当看到什么就会直接说出来,不管自己说什么,总会有一些人接着自己的话说下去。 欧阳封候看了看亲生妹妹的背影,并没有能够认出来,毕竟两个人分开的时间太久了,衣着变了,发型也变了,所以就不可能再像当年那样熟悉。 欧阳封候开口道:“不知道是谁家的女人,会有如此大的胆量,竟然敢独自一个人登上我的至尊顶。” 他的身后马上有人接话道:“是啊,会是谁呢?” 另一个又说:“不管她是谁,等一会儿咱们到了近前,只要欧阳大侠看着中意,我们就让欧阳大侠封她做咱们未来的盟主夫人。” 欧阳封候听罢哈哈大笑,他这一笑,就连后面没听到原由的众人也都随着一并笑了起来。可是欧阳封候刚笑了两声,又突然把笑容收了起来,然后严肃的说:“我此次重出江湖,做事要以德行为本,以仁义在立足于绿林道,若是前面的女人是个良家女子,或是有夫之妇,那我又怎么可能依仗着势力去欺辱人家呢?” 他这样一说,后面的人又接话道:“欧阳大侠,倘若她并非是良家女人或是有夫之妇呢?” 欧阳封候道:“那就另当别论了,不过这种事我还是要尽量远离,我可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而失去了天下的人心。” 那个人又说道:“请欧阳大侠放宽心,我等众人必将为您把此事安排周全。” 其实在欧阳封候独霸至尊顶的这段日子里,虽然他本人再没有明刀明枪的与哪门哪派为敌,可是他手底下的这些人,却没少干那些抢男霸女,打家劫舍的勾当。 而这些事欧阳封候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看表面上说得多少冠冕堂皇,背地里却是满肚子的男盗女娼。 他之所以不去管理这些人的恶习,原因非常的简单,因为他本人就是第一个受益者。不管是抢来的金银,还是绑来的美妇,都要欧阳封候亲自过一遍数目。只是他在背地里偷偷的告诫手下的几个头目,千万不要暴露了身份。 所以今天当看到有一个身材相当匀称的女人亲自送上门来,这样的机会当然是不容错过的。 这些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渐渐的就距离欧阳雨荷很近了。当两边的人仅有十数步之遥的时候,欧阳雨荷慢慢的转过了身来。 欧阳封候正在盯着面前这个妇人的背影,可当这个女人转过身来与自己对面而站的时候,欧阳封候马上把笑容收了起来,一股莫名的悲喜交织在了一起,他双唇颤抖,鼻子的两翼也扇动了几下,一阵酸楚涌上了心头,眼泪围着眼圈在不停的打转。 欧阳雨荷之前第一眼远远的看见他时,双眼也曾湿润了,可是当看到他狂傲的神情,在自己心里的那种挂念已经荡然无存,所以现在只是冷漠的与他对视着。 那群人看见欧阳封候停了下来,也就都跟着站住了脚。其中站在他身后的一个人,还以为欧阳封候是被面前的这个女子的美色给迷住了,于是赶忙把自己的一张臭嘴递到了欧阳封候的耳边,谄媚的说道:“欧阳大侠,这个小娘子果真漂亮,如果做你的盟主夫人。。。。。。” 还没等他说完,欧阳封候轮起巴掌,啪的一个大耳光就打在了那个人的脸上。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挨打,没有准备的他一个跟头摔在了地上。可是他连哼也没敢哼一声,老老实实的退回到了人群之中,再也不敢说话了。 欧阳封候都没去回头看一眼被打的人,接着两步就冲到了欧阳雨荷的面前,张开双臂就把欧阳雨荷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口中喊道:“雨荷,我的妹妹,你终于来了。”说着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当众人听到了欧阳封候说的话,才意识到原来这个女人就是欧阳雨荷,是欧阳封候的亲妹妹。刚刚挨打的人也感觉到,自己这一巴掌挨得一点儿都不冤枉。 不管当初的心里装了多少恨,也不管两个人曾经相互间说了多少狠话,如今这一个深情的拥抱,把一切的仇恨仿佛都化解开了。 欧阳雨荷站在那里,就如木雕泥塑一般,虽然身子没动,但是从心底里也涌上来一股暖流,让两只眼睛再一次湿润了。 欧阳封候抱着自己的妹妹好一会儿,这才慢慢的把她放开,可是手臂却没有离开欧阳雨荷的肩膀。 他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妹妹,然后他开心的拉起妹妹的手道:“雨荷,来,随哥哥到里面说话。”说着领着欧阳雨荷走进了山门。 欧阳雨荷心里也一直在盘算,到底应该怎么处理柳洪绵的事。如果能够用谈话的方式解决问题,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她现在心里盼望欧阳封候已经有些了悔悟,如果能够劝说他跟随自己回到泰斗门去,帮助上官千夜把门派发扬光大,那样不知道会减少多少不必要的争斗。虽然她知道想做到这一点是很艰难的,可是她还是没有放弃对哥哥的最后一丝希望。 一八二 劝说失败 欧阳封候一路拉着妹妹的手,一直把她带到了前厅,又和欧阳雨荷并肩坐在了一起。 欧阳雨荷眼睛盯着地面,一颗心砰砰的跳个不停,她在想着要如何把这一切的事和哥哥说明白。 欧阳封候早就已经命人把茶水奉上,自己亲自给妹妹倒满,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之后开口道:“雨荷呀,普天之下你是我唯一的牵挂,我早就盼着你能够来找我。如今哥哥我功成名就,在中原武林一呼百应,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再等些时日,待哥哥我荣登盟主宝座,到那时我们便可以恩泽绿林,顺便也可以把自家的门派重整,并发扬光大。” 欧阳雨荷听完他的话,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面前的这个哥哥,还是像当年的他一般不二,仍然还想着要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 当欧阳封候提到要把自己家的门派再次发扬光大时,让欧阳雨荷又想起了惨死的父亲,虽然父亲不是欧阳封候亲手所杀,不过与他的错误决断也脱不开关系。 欧阳雨荷把心神稳了一稳,然后依然直视着地面,淡淡的说道:“我这次来到至尊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要见一见柳洪绵,不知道你把她怎么样了。” 欧阳封候一听哈哈大笑道:“好!我就知道这必然是妹妹你前来找我的目的之一,你放心,柳洪绵现在还活着,我马上就可以把人交给你,然后任凭你处置。” 欧阳雨荷道:“那好。我现在就想见见她。” 欧阳封候马上下令,让人把柳洪绵带上来。随后又对妹妹讲道:“雨荷,当年你一心跟着上官千夜。如今怎么样?他果然另有新欢,像他这种不仁不义之辈,不值得你去爱惜。等哥哥平定了天下,到时就把上官弟兄亲自送到你的面前,让你一刀结果了他们的性命,也好出出心中的一口恶气。” 欧阳雨荷静静的听着他说,自己一直也没有答话。看来欧阳封候的想法是错的。他以为欧阳雨荷此次前来至尊顶,是因为和上官千夜闹僵了,来找柳洪绵报夺夫之恨的。 没过多久。两名侍女架着柳洪绵走了进来。欧阳雨荷一看,柳洪绵现在仍然还被绑着,她容颜憔悴,被人提着胳膊托了进来。两只脚在地面上滑动。不知道已经昏睡了多久。可是等欧阳雨荷仔细的瞧看柳洪绵的脸时,还是可以从沧桑中看到美人的底子。 欧阳雨荷的心开始矛盾了,自己实在是不想见到柳洪绵,如果不是因为某些特殊的缘由,是绝不会前来至尊顶救她的。 欧阳封候看见手下的人把柳洪绵带来了,便说了声:“别再靠近了,就把她放在那吧。” 两名侍女听完就松开了手,柳洪绵就像一具死尸一样。啪的摔在了地上。 欧阳雨荷看着这样的场影,心中也是有些不忍。虽然是她夺爱在先,可是内心还是不免升起一丝怜悯。 欧阳雨荷站起身来,拿着水杯走到了柳洪绵的身边,然后席地而坐把柳洪绵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喟了她一杯水,又替她解开了绑绳。 欧阳封候在一旁看着妹妹的举动,笑呵呵的什么也没有说。 欧阳雨荷抱着柳洪绵看了欧阳封候一眼道:“麻烦你为我准备些东西。” 欧阳封候道:“妹妹你需要什么就只管说,没有什么事是哥哥做不到的。” 欧阳雨荷道:“请给我准备一碗清水,在水中滴上三个人的中指血。” 欧阳封候哈哈一笑道:“这有何难?只要是雨荷你需要的,就算是天上的星星,哥哥也要想办法为你摘下一颗。”说完就叫人去准备,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一名小弟子手中托着一只碗走了进来,恭敬的放在了欧阳雨荷的身边。 欧阳雨荷一看,一碗清水摆在了自己的面前,在清水中有三滴尚未融合的指血。欧阳雨荷从怀中取出来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梦魔散,然后把药粉倒在了碗中。等到梦魔散和指血融合已毕,又慢慢的喟着柳洪绵把药服了下去。 欧阳雨荷的整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的,并且显得那样的轻柔,看不出她对柳洪绵有多少仇怨。 欧阳封候就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他的心中开始狐疑了起来,难道真的就像柳洪绵所说的那样,她们两个人共侍一夫亲如一家吗?他心里这样想着,表面上仍然未动声色。 在他的心里,其实也早就已经打好了算盘,今天自己尽量用亲情打动欧阳雨荷,如果能够说服她回心转意那就最好不过,一但她仍然执迷不悟,一心想要回到上官千夜的身边,那么今天就算是把自己的亲妹妹囚禁起来,也绝不让她再次回到泰斗门。 这时欧阳雨荷已经喟完了药,然后把柳洪绵轻轻的扶到椅子上。 欧阳封候站起身来走近两步问:“雨荷,不知道你刚刚为她服下的是什么?怎么还需要三个人的中指血呢?” 欧阳雨荷正用衣袖轻轻的擦拭着柳洪绵的脸,听了哥哥的问话,就平静的回答道:“我给她吃的是解药,我想让她醒过来。她这样昏睡不醒,是因为中了一种叫梦魔散的药毒。” 欧阳封候听完又是哈哈一笑道:“好,能够让她醒过来极好,人醒了我们再好好的折磨她。我也正想问问她,她到底所用的是什么邪术,居然在不使用断空的情况下,就能够变幻自己所在的位置。” 欧阳雨荷道:“关于她所用的功夫,你无需问她,我就可以告诉你。她用的是在江湖上早就已经失传了的瞬移秘术,无需断空的辅助,就可以凭借着自己的意念,瞬间移动至多一丈左右的距离。” 欧阳封候听完大吃一惊,倒退了几步问道:“雨荷,世间难道真有这种神奇的邪术吗?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连这种功夫都不曾隐瞒你吗?” 欧阳雨荷慢慢的把柳洪绵放倒在了椅子上,然后站起身来面对着欧阳封候道:“如果她使用的招术是邪术,那么你身后背着的裂空与断空,岂不也就成了邪刃了吗?” 欧阳封候听完笑道:“她的邪术怎么能同我的神兵相比呢?我手使神刀,凭的是招式的惊奇,而她靠的是意念,和我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欧阳雨荷道:“现在江湖上多出奇幻异术,都不是能够靠着正常的武学可以制胜的,而你手中的裂空与断空,在这些江湖秘术的面前也会一样变得不值一文,哥哥,你还要执迷到什么时候?” 这是欧阳雨荷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喊出哥哥,她是想用自己的亲情唤醒欧阳封候的良知。 没想到欧阳封候听完狂笑起来道:“傻妹妹,怎么到现在你还是看不清形势呢?当今中原武林,唯我裂空断空独尊!纵然有些人像柳洪绵一样会几样邪门外道的小把戏,可是那又如何,还不是被我活捉带到了这里吗?” 欧阳雨荷听完气愤的说:“那好,既然我劝不动你,那我也就把今天我来到至尊顶的目的和你说个明白。我就是来向你要人的,我情愿与柳洪绵共侍一夫,也不愿意和你一起做那个所谓的称霸武林的美梦。” 欧阳封候冷笑了几声道:“雨荷呀,不管你怎么说,当哥哥的我还是愿意再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肯离开泰斗门回到我的身边,那么以前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你我兄妹今后照样可以多亲多近,若是你贼心不死,非要帮助上官小儿,那今天你和她谁也走不出我的至尊顶。” 欧阳雨荷看了看他,根本就没理会他所说的话,自己转回身把柳洪绵扶了起来,径直向门外走去,口中说道:“我念着骨肉亲情,所以也不忍心伤害于你,若是你死在我的手上,在九泉之下我也没有脸面见我们的父亲。不过你若是强留我在至尊顶,那就要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着话,欧阳雨荷已经扶着柳洪绵走出了正殿的门口。 欧阳封候气急败坏,他没想到兄妹两个人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是比不过欧阳雨荷心中的上官千夜。 看着欧阳雨荷扶着柳洪绵在往外走,欧阳封候纵身就到了她的背后,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她。 欧阳雨荷连头的没回,听到后面脚步声响,突然夹紧柳洪绵,平空的消失在了欧阳封候的面前。 欧阳封候刚刚一愣神,再看两个女人突然闪现在距离自己足有两丈多远的院中。欧阳封候吃惊的问道:“雨荷!莫非你也学会了这种邪术不成?” 欧阳雨荷仍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只是平静的回话说:“兵器再怎么传神,也终究是身外之物,若是一不小心被人盗去,那么你就将一败涂地,只有把本事学在自己的身上,才可以真正的保证万无一失。” 这样简单的几句话,既是对欧阳封候的嘲讽,也是对他的告诫和劝说。 欧阳封候是听到了这些话,但是刚刚这一幕惊得他出了神,所以根本就没认真去分析妹妹话中的意思。 他看得清清楚楚,欧阳雨荷所使用的瞬移秘术与柳洪绵的几乎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欧阳雨荷的移动距离要远远的高于柳洪绵,并且她还是挟着一个人一同瞬移的。 虽然欧阳封候还不懂自己的妹妹为什么会学了这样的功夫,可是有一件事他必须要做,那就是绝对不能放跑了这两个女人。再看欧阳封候探双臂从背后同时拽出了裂空与断空两把宝刀,二次冲向了自己的亲妹妹。 一八三 雨荷神威 欧阳封候轮动着两件神兵,暂断时间撕裂空间,如一头下山的猛虎一般,箭一样的射向了欧阳雨荷和柳洪绵。 就在他挥动断空宝刀的一瞬间,身边的一切瞬间凝固了,院子里所有他的支持者们,都像木雕一样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欧阳封候刚自得意之时,惊得他啊的一声大喊,手中轮动的双刀骤然停止了运动。 欧阳封候提着双刀痴傻一般的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等他快速的回过神来,再一次轮动双刀向前疾驰。 可是没跑出几步的他,却又再一次的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自己无轮如何都不能够相信的一幕。 就在他轮动断空与裂空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已经停止了运行,唯有自己的妹妹欧阳雨荷,扶着柳洪绵仍然在被斩断的时间里慢步前行。 若是欧阳雨荷的手中拿着一把巨刃,欧阳封候定然会认为那把刀就是越空宝刀,可是现在欧阳雨荷两手空空,并没有拿着任何的东西。可是就这样,她依然可以在被斩断的时间里前行,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欧阳封候冷汗直流,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他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自己提裂空战败上官千夜以来,普天之下就已经无人可敌,如今自己双刀在手,当面对两个弱女子时却完全发挥不出神刀的威力。 如果事情真的像欧阳雨荷所讲的那样,现如今武林之中奇幻异术辈出。那么自己得之不易的两把神刀,不就真的成了两段废铁了吗? 欧阳封候虽然两次亲眼证实了这一点,可是他仍然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再一次轮动断空。第三次冲向欧阳雨荷。可是事情的结果却是一样的,不管别人怎么被封死在被斩断的时间里,欧阳雨荷却从来没有停止过脚步,她一直是背对着自己,扶着柳洪绵毫不畏惧的在往山下走。 欧阳封候有些狂怒了,他胡乱的舞动着断空宝刀,眼睛紧紧的盯着欧阳雨荷。可是无轮怎么舞动,也无法把她困在被斩断的时间里。 欧阳封候手下的那些支持者们,只是看到了这一男两女不断的闪现。并且不停的变幻着方位。大家还以为是欧阳封候不忍心去杀死自己的妹妹,所以才久久不肯动手。 这些人看着三个人都在慢慢的向山脚下移动,也就一齐都随着挤出了山门,跟在欧阳封候的身后。 欧阳封候轮动了太多次的断空。可是却没有一次能够成功的困住欧阳雨荷。他现在不得不相信,欧阳雨荷的确已经拥有了破解断空的能力。 既然自己的神刀已经对此人够不成威胁,那么就更不能放她们下山了。欧阳封候提着双刀连纵几纵跳到了欧阳雨荷的面前,张开双臂挡住了去路。 现在他心里最担心的还有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这两个都会邪术的女人背后的上官千夜,是否也已经掌握了破解断空与裂空的秘诀。一但让上官千夜也学会了这些邪法,那么自己就再也无法在江湖上立足了。 欧阳雨荷停住了脚步,抬起头来看了看欧阳封候道:“难道你直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手中的两把所谓的神兵。在如今的江湖中什么都不算了,你只能唬得住你身后的那群废物而已。若是你现在悔悟还来得及。我可以带着你回到泰斗门,千夜哥哥也可以对你以前所犯的过错既往不咎。” 欧阳封候现在还怎么能听进去这样的劝解,他看着欧阳雨荷道:“就算你不惧怕我手中的神兵,但是凭着我的自身功夫,和我手底下的这些弟兄,你也走不出我的至尊顶。” 欧阳雨荷冷笑了几声道:“如果还是是坚持着这个想法,那你现在就可以带着你的手下们上前来试一试。不过我要事先声明一点,你毕竟是我的亲哥哥,我不能伤害你,但是我可不能保证不伤害他们。” 欧阳封候现在心中的确没有了一点战胜得了妹妹的把握,他不知道欧阳雨荷是滞还会一些其它的邪法。于是他命令手下的人道:“兄弟们亮出兵器,把这两个女人给我围起来!” 他的话一出口,再看他手下的那些爪牙们,纷纷亮出刀剑,把欧阳雨荷和柳洪绵二人团团围住。 欧阳雨荷转回头看了看,原来柳洪绵由于太长时间水米未进,现的还没能醒过来。自己虽然不惧怕这群人,但是却要保证柳洪绵的人身安全。 这时那群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有些人的刀锋距离两个女人已经不过尺许了。而欧阳封候就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他很想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到底还有些什么本事。 欧阳雨荷一见这些人还在不断的向前挪动着脚步,这时自己就必须得出手了。欧阳封候手底下的人可能没有胆子伤害自己,但是一定有胆子伤害柳洪绵。 欧阳雨荷想到这里,快速的把丹田气运到了右脚,然后抬起右脚猛的一跺地面,口中喊了一声:“起!” 此字一出口,虚空之中就好像敲响了一口巨钟,嗡嗡直响,震得那些人纷纷丢下兵器,伸手去握住自己的耳朵。可是还没等到他们的双手接触到自己的耳朵,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全部震飞了出去。 欧阳封候现在彻底的傻眼了,他看见自己手下的人在一瞬间同时向四面飞出,好像是猛然从地底下冲出的一股冲天的气流,把这些人一下子冲开了一样。 连同这些人一起飞出去的,不仅有从他们手中掉落的兵器,还有地面上的落叶和断枝。现在在欧阳雨荷的脚下,以她为中心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直径一丈左右的圆圈。在这个圆内只能看到她脚下平整的大地,再没有一件杂物。 欧阳封候怎么也没想到,几年没见的光景,自己的妹妹居然学会了这么神奇的功夫。他颤抖着声音问道:“雨荷,你所使用的这都是一些什么招法?” 欧阳雨荷道:“如今的武林,若要断空、裂空、碎空和越空,何需再用什么神兵,仅凭着我的双掌即可。刚刚你也亲眼看到了这个事实,我也就无需再和你多解释什么。我还可以告诉你,刚刚我所用的一招,叫做“无影金钟”,在我周围的一定范围内,已经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接近,当然也包括你手中所谓的神兵,不信你可以试上一试。” 欧阳封候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大喊了一声:“这怎么可能?”随后飞起一脚踢起了一块石头,那块石口径直飞向了欧阳雨荷。 欧阳雨荷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甚至扭过头去不看那块飞向自己的石头。而欧阳封候却惊奇的发现,那块石头正向前飞去,一直飞到了地上圆圈的边缘,随即发出了“当”的一声响动,那声音就好像石头真的撞上了金钟一般,可是自己凭借着一双肉眼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那块飞出去的石头,就在虚空中被撞落掉在了地面,完全没有办法接近欧阳雨荷。 欧阳封候惊呆了,他原本以为只有自己手中的裂空宝刀,才可以撕裂空间,并阻隔物体。可是妹妹所使用的功夫,已经完全的超越了自己的裂空。 欧阳雨荷只需要使出功法,就可以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等待,并不需要像自己一样,要不断的挥动神刀。 现在自己手下的那群人,刚刚被震飞的死伤了大半,还有一些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欧阳封候急了,吼道:“各位兄弟,捡起石头给我砸!” 一声令下,再看那群人纷纷拾起身边的石块,如雨点一般的砸向了欧阳雨荷。接着众人只听见一阵零乱的“当当当当”的声响,那些飞出去的石块,纷纷在虚空中被震落。 欧阳雨荷完全没把这些人放在心上,自己扶着柳洪绵又开始继续往前移动。 欧阳封候在欧阳雨荷再次行走的时候惊奇的发现,她脚下的圆圈并没有留在原地,而是跟随着她在一同在前行,也就是说那个把两个女人罩在里面的无影金钟,会跟着使用此招式的人一起前进。 在这样的对比之下,欧阳封候果真意识到自己手中的裂空,根本就不再值得一提。 欧阳封候现在有些疯了,眼看着就要到手的武林,转眼间就被自己的妹妹把美梦击碎,这让他如何能够不癫狂? 他轮动自己手中的裂空,在路中间唰唰唰的轮动了几下,然后倒退出几步远远的看着,口中喊道:“就算你有无影金钟的守护,我也要看看你要如何才能够走出被裂空撕裂的空间!” 欧阳雨荷嫣然一笑道:“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当今武林之中,若想要裂空或是断空,碎空或是越空,根本就无需再使用什么神兵,仅凭我的双掌足矣。难道你忘记了吗?”她边说着边往前走,并顺利的在裂空撕裂的空间里穿行,并没有遇见任何的障碍。 欧阳封候有些崩溃了,他吼道:“若是你真的有什么本事,那就从金钟里走出来,让我与你真刀真枪的斗上一斗!” 一八四 树倒猢狲散 欧阳雨荷看着欧阳封候,见他直到现在还在负隅顽抗,自己也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心中暗想:“难道今生我们兄妹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和好如初了吗?难道就一定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吗?” 而欧阳封候心中也的确曾经这样去想过,只是想在他还一时不能接受得了这么大的转变。 欧阳雨荷平静的道:“看来你还是不相信这个世界已经变了,若是我想取你性命,何必要亲自走出金钟?” 欧阳封候道:“好,那我现在就站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能够胜得了我手中的双刀!” 欧阳雨荷现在不想和他斗气,更不想和他斗嘴,如果是换了旁人,自己也许早就取了他的性命。可是在面对骨肉情深的时候,欧阳雨荷多少还是有一些顾虑。 欧阳封候看着妹妹好像有一些犹豫,便狂笑道:“雨荷呀,莫非你不敢走出无影金钟吗?难道你就有这么一点本事吗?如果你只能靠着无影金钟的保护,那么在金钟外面的我一样可以提刀横行,哪一个又会是我的敌手?” 欧阳雨荷道:“我并不是怕你,也不是没有其它的本事制服你。只是在我未动手之前想要问你一句话,若是我再拿出一样本事来,你仍然不是我的对手,到那时你凭着是我的哥哥,料想我不会亲手杀你,而你又满嘴狂话自以为是,那又如何?” 欧阳封候道:“不可能!你若是再拿出一样本事。能够让我无法抵挡,那到时我自然心服口服,从此不再言称霸武林之事。” 欧阳雨荷道:“如果你真的败给了我。那么你和千夜哥哥之间的仇恨呢?你还会继续纠缠着他不放吗?” 这句话把欧阳封候给问住了。如果自己不是妹妹的对手,那么再谈称霸武林就会成为空话。可是若是想通过比武让自己放弃对上官兄弟的仇恨,这一点他还是办不到的。 在他的心里一直认为,如果没有上官千夜的出现,自己的妹妹也不会背叛自己,同时自己的父亲欧阳坤也不会丧命。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个人观点,所以在他的头脑里。才会对上官兄弟的恨越来越深。 欧阳雨荷见他没办法回答,就又开口道:“既然你还是纠结在自己错误的世界里,那么我也帮不了你。今天我此行的目的就是想带走柳洪绵。并没有想和你为仇做对,请你把路给我让你,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欧阳封候道:“今天除非你让我心服口服,不然想让我把路让开。势必登天还难!” 欧阳雨荷道:“好。那我就让你看看我还有没有别的本事,也好让你输一下心服口服!”说罢再一次把丹田气运到了右手臂,接着右手向上一挥,再次喊了一声:“起!” 再看刚刚那群人掉落在地上的兵器,全都腾的一下从地面上跳了起来,数十把刀剑瞬间悬挂在了半空之中。 而欧阳雨荷把右手轻轻的向前面一挥,那些兵刃闪烁着光芒一齐飞奔欧阳封候,刹那间就把他围在当中。并且这些兵器在不停的围着他打转。 欧阳封候在当中被晃得眼花缭乱,他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着这种神秘的功夫? 情急之下他轮动手中的裂空宝刀,向着自己的四面八方飞快挥动,想用断裂的空间阻止住这些悬在空中的兵器。 欧阳雨荷看罢笑道:“我的手掌便可碎空,难道我所操控的兵器就不能吗?” 欧阳封候闻言冷汗不停的流着,他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天真,在面对自己妹妹的时候,自己手中的两把神兵已经不再是神兵了。 再看那些兵器上下翻飞,把欧阳封候牢牢的困在了当中。 欧阳封候傻了,他动也不敢再动一下。他心里非常明白,若不是自己的妹妹在操控着这些兵刃,换了别人早就已经将自己万剑穿身了。 欧阳雨荷之所以有了现在这样的本事,完全来自于她对奇幻秘修法典的研读。而那本奇幻秘修法典,也正是当初上官千夜从玄迷阵中带出来,并交给她保存的。 在欧阳雨荷最初得到这本秘典的时候,她也一直信守着自己对上官千夜的承诺,从未将此书展示给任何人看过,也没有偷偷的学习上面的功法。 可是后来一切发生了重大的改变,当她收到了那封柳洪绵写给自己的信时,一颗纯美的心彻底的破碎了。 欧阳雨荷非常的了解上官千夜,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对不起自己的事来,一定是柳洪绵采用了什么样不光采的手段,逼迫着上官千夜这样做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上官千夜与柳洪绵已经走在了一起,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那时的欧阳雨荷整天以泪洗面,她的心中充满了怨恨。她没有怨恨上官千夜,也没有去怨恨柳洪绵,她是在恨她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力去帮助丈夫一把。 如果自己有能力破解欧阳封候手中的裂空宝刀,那么上官千夜就没有必要远赴江南去寻什么碎空宝刀,也就不会出现被柳洪绵缠住无法脱身的事。 当初司徒观留在泰斗门的日子里,欧阳雨荷也曾不止一次的向他寻问起上官千夜的情况。而她从司徒观口中得知的消息,也完全都是上官千夜上了柳洪绵的当。 这也就使她更加的怪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陪在千夜哥哥的身边。 多日的愁眉不展,终于在某一天让她想起了那本奇幻秘修法典。那本书一直收藏在自己手中,而上官千夜也曾多次嘱咐她千万不要翻看。否则就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出身于武林世家的欧阳雨荷明白,若不是极其上层的心法,是不可能让修练者走火入魔的。所以她就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开始翻阅奇幻秘修法典,希望能够在书中找到能够帮助上官千夜的方法。 可是当她从第一眼看见书中的内容之后,就再也放不下了。因为书中所记载的绝秘武学心法,已经完全的把她给吸引住了。 在书中最先记载的,就是关于用掌法替代四把神兵的秘法,分别为:断空掌、裂空掌、碎空掌和越空掌。 当欧阳雨荷看到这样记载的时候,不由得自己放声大哭。如果早一些时日翻看了这本秘典,何至于让上官千夜睡在柳洪绵的床上? 欧阳雨荷就这样带着一丝怨恨,和女人独有的醋意。开始逼着自己沉下心来秘修法典上的极致武学心法。 在这本法典之中,也包含着柳洪绵所掌握的两样绝学,瞬移秘术和犬齿化骨爪。只不过柳洪绵所习得的只是瞬移秘术心法的第一层而已,可是说是此套心法的皮毛。而欧阳雨荷已经在短短的时间内。强迫着自己修习到了第三层。所以她的瞬移距离要远远超过柳洪绵,并且可以带着人一同闪现。 而欧阳雨荷刚刚凭空提起数件兵器围住欧阳封候的一招,也就书中所记载的“虚空纵刃”之秘术。 欧阳封候本来以为天下应以自己手中的两把神刀独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多自己闻所未闻的邪术。 现在被困在阵中的他,清楚的意识到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半个时辰前自己还对登上盟主的宝座信心满满,可是现在,他真的服气了。这个世界永远都不会像自己想得那样简单。 欧阳雨荷看着他被困在兵器之中,无助又无奈的样子。自己的心里也不是很舒服。于是问道:“若是你答应我可以放弃你所谓的前仇旧恨,那么我马上就可以放你出来。到时我们一同回到泰斗门,你也可以助千夜哥哥一臂之力。” 欧阳封候听到了,可是却没有回话。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再面对这个世界,自己曾经的骄狂,自己曾经的大言不惭,现在留在他心里的,也只剩下了后悔。 就算是他已经不再记恨前仇,就算是他已经放弃了盟主的美梦,他也没有脸面走进上官兄弟的泰斗门。 欧阳雨荷见他仍然没有回话,也是很无奈的道:“那好吧,我希望你能够站在这里好好的想想清楚,不管你什么时候觉得可以把一切都放下了,就随时来泰斗门找我。我现在就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同意,泰斗门中的所有人就都会欢迎你的到来。” 欧阳雨荷说完,扶着柳洪绵继续向前走,等一直从欧阳封候的身边走了过去,突然又停了下来道:“这些兵器不会困住你太久的时间,等我离去以后,它们就会从空中掉落下来,不过请你放心,只要你不乱动,它们就绝对不会伤到你。哥哥,我走了,我在泰斗门等你。”说完转身离去。 当欧阳雨荷说出哥哥我走了,我在泰斗门等你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再一次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鼻子一酸,眼泪也流了出来。 欧阳封候手下那些没死的爪牙们,眼睁睁的看着欧阳雨荷离开了。在她的身后,留下的是金钟划过之后显出来的,平整且干净的地面。 这些人你看看我,我再看看你,都傻傻的站在那,不知道要不要去帮助一下被困死在兵器中的欧阳封候。 过了许久,终于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他拿着手中的宝剑,大步走了过去,可是却快速的从欧阳封候被困的地方掠过,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随后这些人,也都各自带好兵器,纷纷下了至尊顶,不多时全部散尽。偌大的至尊顶上,只留下了欧阳封候孤零零的一个人。 一八五 隔阂 欧阳雨荷扶着柳洪绵离开了至尊顶,她现在的心情并不好。经过了这样的一件事以后,欧阳封候必然会有一些悔悟,不过他对上官千夜的恨还在继续。所以很难让她放心得下。 她多么希望自己的哥哥和丈夫能够亲如兄弟一般,那才是她人生中难得的一件乐事。 等离开至尊顶有一段路了,欧阳雨荷发现柳洪绵现在实在是太虚弱了。还好她自身有功夫,若是换了普通的女子,可能早就死去了。 欧阳雨荷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为的就是让柳洪绵快些恢复。以她目前的情况来看,就算是解了梦魔散的毒,没有很好的体力支撑她也醒不过来。 两个人住下来之后,又经过了欧阳雨荷两天的精心照料,柳洪绵终于睁开了眼睛。 当她醒来向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想要起身看个究竟,却又觉得全身无力。 柳洪绵回想了一下自己最后的记忆,在那一天自己输给了双刀合一,被欧阳封候拿住了。欧阳封候带领着一大群人,要把自己带回到至尊顶。可是当自己第一个晚上昏昏入睡以后,就再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了。 她心里清楚,自己是中了梦魔散,也不知道沉睡了多久,可是为什么会自己醒过来了呢? 她强打起精神让自己侧过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上并没有绳索,也没有人在房间内看守着她。这就让她更加的狐疑了。 柳洪绵心中暗想:“难道我不在至尊顶上吗?梦魔散是我家祖传的秘药,我只把事情告诉给了上官鼎一个人,难道是鼎儿把我救了出来?” 她正在想着。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她急忙又倒下身去,合起眼睛假装睡着。 走进来的人是欧阳雨荷,现在的时间正是清早,刚刚欧阳雨荷出去要了些热粥和肉汤,想再给柳洪绵喟些东西吃。 欧阳雨荷把食物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走到柳洪绵的床前把她扶了起来。又在她的身后放了下枕头,让她靠在上面。 柳洪绵闭着眼睛,用耳朵和肢体感受着发生的一切。她感觉有个女人在照顾她,因为她闻到了淡淡的香味。 欧阳雨荷把放着食物的托盘放在了床边,托起碗来把匙中的热粥吹温,再慢慢的送到柳洪绵的嘴边帮助她吃下。 几个动作以后。柳洪绵的心放下了。她感觉这个女人对自己非常好,绝对没有任何的恶意,于是便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欧阳雨荷正把一匙粥送到她的嘴边,忽然看见了她睁开了眼睛,自己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她有足够的心理准备面对柳洪绵,可是当自己第一次与她这样对视的时候,还是把握不好心里的尺度。 柳洪绵仔细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见她一张带着善良的脸上透着无限的秀美。 欧阳雨荷刚刚一愣。便马上面带笑容的说道:“洪绵妹妹,你醒了?” 柳洪绵一愣。自己并不认识面前的这个女人,怎么她会叫我妹妹呢?但是她明白,这个人应该不会是自己的仇人。于是便开口道:“这位姐姐,你认识我?” 欧阳雨荷笑着道:“当然了洪绵妹子,你忘了吗?你还给我写过信呢?” 柳洪绵听完呆住了,然后急忙问了句:“莫非你就是。。。。。。” 欧阳雨荷笑道:“洪绵妹子你猜得没错,我就是欧阳雨荷。” 柳洪绵看着刚刚让自己心里充满感激的女人,没想到她就是被自己横刀夺爱的欧阳雨荷。 在柳洪绵的心里,已经对两个人的初次相见做了一定的准备。可是她所有的准备,都是幻想着前去泰斗门之后发生的事,而现在的情况与她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所以她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而今却见到她这样的照顾自己,柳洪绵真的想不通这是为了什么。 欧阳雨荷道:“洪绵妹妹你放心,你现在很安全,我已经把你从我哥哥的手里要了回来,并且你身上的梦魔散也已经解了,我们现在在客栈里。等你的身体恢复了,我们姐妹就一起回到泰斗门去。” 欧阳雨荷所说的话,都是柳洪绵连做梦也没想到的。她感觉自己和欧阳雨荷之间,一定会发生一场空前的夺爱大战,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与欧阳雨荷斗嘴甚至是动手的可能。 可是当她看到了这样一个让自己看不懂的欧阳雨荷时,她真的有些不知所措。本来就是自己有错在先,现在反倒让人家来笑脸迎接自己。幻想与现实的巨大反差,让她一时语塞。 欧阳雨荷说完又坐在了床边,重新把碗端起来,准备继续喟着柳洪绵吃些东西。 柳洪绵看着一匙热粥送到了自己的嘴边,她把头扭开了,低声的问道:“你怎么会对我这么好?” 欧阳雨荷道:“傻妹子,我们都是千夜哥哥的妻子,以后要生活在一个院子里,我们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了,那么我就理当对你好。” 柳洪绵听完道:“欧阳雨荷,我们两个都是女人,你的心思我懂。你无非就是想用你对我的好,换回千夜哥哥对你的爱。我不需要你的照顾,我还没有到需要人喟食的地步。你救了我我要谢谢你,不过你的假情假意在我的身上起不了作用,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欧阳雨荷听了她的话,便轻轻的放下了碗,可是脸上一丝的怒容也不曾有,仍然是笑呵呵的说:“既然你醒了,我也就放心了。你可以把我对你的好当成是假的,你还小,我不会怪你。” 柳洪绵冷冷地道:“你出去吧,不要再说下去了,这里不需要你。” 欧阳雨荷笑着道:“那好吧,我就在你隔壁的房间,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叫我,不过你千万别乱动,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说完转身离开了。 当她走后,柳洪绵自己也在反思这样对欧阳雨荷到底对还是错,她怎么也不能相信一个女人会宽宏到这种地步。 凭着自己对女人的了解,她在猜测着欧阳雨荷的心。她心里明白,自己要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一定要自己先恢复健康,一个如此虚弱的她,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柳洪绵挣扎着把托盘里的东西吃了个干净,当她好几天来第一次真正填饱了肚子,感觉真的舒服了很多。接着柳洪绵又轻轻的躺在了床上,闭起眼睛,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快两个时辰了,柳洪绵再一次睁开了眼睛,这一次她感觉要比睡觉以前好了很多。她慢慢的下了床走到门口,想推开门出去,感受一下外面的清新空气。 当她把房门打开,万缕耀眼的阳光射了进来,照得她睁不开眼睛。现在正是午时,七月的太阳用它炙热的光线,暴晒着裸露在外面的万物。 柳洪绵缓了好一阵,才勉强算是适应了这样的强光。她慢慢的走过来,把自己完全暴露在阳光底下,然后张开双臂,享受着久违了的温暖。 当她的脸上刚刚露出了一丝微笑,却又突然间收了回去。因为她再一次想起了与欧阳雨荷交流的短短一幕。 欧阳雨荷到底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她为什么要只身前往至尊顶去把我救出来呢?她又有怎样的目的呢? 千夜哥哥和她见过面了吗?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又会怎样去评论自己呢? 虽然看上去欧阳雨荷比自己年长几岁,可是她的容貌,甚至连自己都有些妒忌。自己在千夜哥哥的面前,真的就能从欧阳雨荷那里把他的心抢过来吗? 当初自己在写给欧阳雨荷的信中,充满了挑衅的言语,难道她没有看见那封信吗?不对呀,她亲口对我说过我曾给她写过信,那么她为什么就一点都不恨我呢? 现在的她表面上对我那么好,看来在我昏睡的日子里,她一直都是这样对我的。那么接下来我要怎样去面对她呢?也和她一样做足表面的文章吗?还是真心的与她换一换姐妹的亲情呢? 无数的问题让柳洪绵越想越糊涂,她始终无法理解一个真正的欧阳雨荷。 她的身体刚刚有了些好转,还经不起这千丝万缕的惆怅,况且她又是暴晒在正午的太阳底下。 柳洪绵忽然感觉自己一阵头晕,她的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她知道自己现在还很虚弱,真的需要再好好的调养些时日。于是她慢慢的往房间里移动,想要回去再睡一会。 可是就在她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隔壁房间内,传出了声音极低的呻吟。柳洪绵就愣住了,因为那并不是一种快乐的声音旋律,而是一种无比痛苦的低鸣。 柳洪绵站住了脚步,侧着耳朵仔细的听着,当她静下心来,就听得越发清楚了。 原来那声音的确是从隔壁房间里传出来的,并且那种呻吟之声很有节奏,并不是连续发出来。虽然声音极低,可是却透出了无尽的痛楚。 柳洪绵感觉不太对劲,她知道那是欧阳雨荷的房间。她会在房里做什么呢?怎么会传出这种不同寻常的声响呢? 柳洪绵带着疑问,艰难的走到了欧阳雨荷的门口。她想了又想,终于下定了决心要看个究竟,于是便猛的一下推开了房门。 一八六 摊牌 柳洪绵猛的一下推开了欧阳雨荷的房门,可是接下来看到的一幕,让她彻底的震惊了。吓得她赶忙用双双捂紧了自己的嘴,以免叫出声来。 她看见欧阳雨荷坐在床边满头的大汗,面部的表情已经极为了痛苦,嘴里咬着一条毛巾,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呻吟之声。 再往下看,欧阳雨荷的长裙已经掀到了膝盖处,她左手用力的捏着自己的左腿,右手中拿着一把血淋淋的短刀,露出来的左腿处已经满是鲜血。 欧阳雨荷抬起头来看了看柳洪绵,然后摇着头示意她不要进来。可是紧接着她就拿起刀,向自己的大腿外侧猛的割了一刀,随即晕死了过去。 柳洪绵看到欧阳雨荷倒在了床上,手中的刀掉了,口中的毛巾也掉了。就赶忙跑到了近前,扶着她好一阵呼唤,可是欧阳雨荷还是没能醒过来。 柳洪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到底她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可是此时已经容不得她考虑太多,不管她对自己的好是真情还是假意,也不管她醒来以后会不会成为自己和上官千夜之间的阻碍,都必须要救她。 当柳洪绵掀开了欧阳雨荷的裙子,惊讶的发现,在她的大腿内外两侧,已经布满了伤痕,有些是新伤,还有一些伤口已经愈合了,留下了道道的伤疤。 柳洪绵帮她包扎好伤口,又把她好好的放在了床上。柳洪绵本身已经非常的虚弱,可还是咬着牙在照顾着欧阳雨荷。 渐渐的太阳偏西了。欧阳雨荷也慢慢的苏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稍稍把气息调整了一下,之后就什么马上恢复了原样。好像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一般。 柳洪绵静静的看着她,感觉欧阳雨荷真是一个太奇怪的人,以自己的思维完全没有办法理解她的行为。 欧阳雨荷说:“洪绵妹妹谢谢你刚刚的帮助,不过这件事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柳洪绵问:“你能告诉我,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欧阳雨荷道:“既然你已经全部都看见了,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你了。我刚刚用刀割自己,并不是在有意的伤害自己。而是为了减轻自己身的痛苦。我当初收到了你给我写的那封信,在一气之下,误修了极上乘的心法。想要在千夜哥哥最危难的时候帮助他一把。也是怪我自己对心法的精进太过着急,所以就导致了走火入魔。一到每月的初一正午极阳之时,和每月十五的子时极阴之时,我都会气血逆行痛不可当。” 柳洪绵听完便感觉到多多少少有了些悔恨。看来自己过去的做法实在是有些鲁莽。于是她追问道:“你修的到底是什么心法。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欧阳雨荷道:“你我二人都是千夜哥哥的女人,我也就没有必要再瞒着你。那心法就是当初千夜哥哥从玄迷阵中带出来的,名叫奇幻秘修法典。我也是根据上面的记载,才解了你和千夜哥哥身上所中的梦魔散之毒。” 柳洪绵这才明白,直到目前为止,连会制作梦魔散的人都没有,怎么会有人能解呢,原来这才是最真实的原因。 现在她想想欧阳雨荷所修练的心法。再想想她发病时的样子,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欧阳雨荷继续说道:“洪绵妹妹你说得对。就算是我能够让你走进泰斗门,也没必要对你这么好。我对你好,其实完全是为了千夜哥哥。” 柳洪绵有些不解的问:“我们之间的事难道和千夜哥哥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 欧阳雨荷笑道:“当然有,只要我们之间的关系融洽,千夜哥哥也就会少了一份牵挂。我与他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可以说我非常的了解他这个人。千夜哥哥一生最看重的就是肩上的那份责任。他无法忘记我们之间的夫妻情份,也不可能把你们之间的情义放下。” 柳洪绵道:“我们两个人是因为真心相爱才走到一起的。” 欧阳雨荷道:“那就是你们之间的事了,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走到了一起,我都会欣然接受,因为今后泰斗门的事,可能就需要你来替千夜哥哥撑起一片天了。” 柳洪绵问:“你为何这么说?你既然已经接受了我,我当然也会照顾着大家的感受,我断然不会让你为难,今后的泰斗门是我们三个人一起的。” 欧阳雨荷叹了口气道:“洪绵妹妹,看来你现在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要和你说出事情的真相,今后的事我很可能再也无能为力了。自从我走火入魔以来,病情就一天天的加重,我自己心里明白,今后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说完眼神中显出了无尽的悲伤。 柳洪绵听完,感觉这句话真正的震撼了自己,怪不得欧阳雨荷独自一个人去至尊顶把自己救了出来,怪不得她像亲人一样的照顾着自己,原来她是想让自己陪着上官千夜走完余下的人生。 看来欧阳雨荷的话是真实的,她对自己的情感也是真实的,是自己错解了她的用意。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欧阳雨荷真的是为了上官千夜才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而这一切的背后,与自己写给她的那封信也脱不开关系。 想想欧阳雨荷的肺腑之言,再想想她在气血逆行时的痛苦经历,柳洪绵感觉自己真的是太对不起人家了。 欧阳雨荷接着说道:“洪绵妹子,今后千夜哥哥和泰斗门就交给你了,虽然我不想离开自己丈夫,也不想就这样离开自己的家,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说着说着就有些抽泣了。 柳洪绵听着她的话,不觉得也眼眶湿润了。 欧阳雨荷又说道:“我相信你对千夜哥哥的感情,我也很放心你们在一起的生活,不过我们的孩子还小,杰儿现在被上官鼎安排在了一户农家,我希望在我走了以后,你能够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对待杰儿。” 这是一个人在知道自己的命运以后,对自己还放不下的事做出的最后安排,让人听了如何能够不随之动情呢? 柳洪绵也哭了,她走过来拉着欧阳雨荷的手道:“雨荷姐姐,你不会有事的,今后我们要一起生活在泰斗门,我一定会对你像自己的亲姐姐一样。” 欧阳雨荷听了这些话,欣慰的笑了,她含着眼泪道:“洪绵妹妹,你能这样说我真的很开心,不过我自己的身体我再清楚不过了。若是你不想见到杰儿,我就让上官鼎去照顾他,你也不必太为难。只要你能好好的照顾好千夜哥哥,我也就再没有什么牵挂了。” 柳洪绵道:“雨荷姐姐,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待杰儿像亲生母亲一样。不过我也请你放心,我和千夜哥哥一定会想办法把你的病治好的。” 欧阳雨荷道:“妹妹,你的心意我明白,不过关于我走火入魔的事,千万不要让千夜哥哥知道,现在武林纷乱,在没有平息这一切之前,再不能有什么事让他分心了。” 柳洪绵听着欧阳雨荷的话,感觉真的有些惭愧。看来还是她想得更为周道,为上官千夜考虑得更加详细。而自己对上官千夜的爱,在相比之下就感觉有些自私了。 柳洪绵道:“雨荷姐姐,我对不起你,其实事实并不是像我信中说的那样,其实是我。。。。。。”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欧阳雨便打断了她的话道:“洪绵妹子,别再往下说了,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现在对姐姐我来说都不再那么重要了,我在乎的只是我离开以后你们会怎么样,只要你们幸福就好。” 两个人就这样推心置腹的聊了很久,彼此之间的一切猜疑都消失了。她们说着彼此的身事,又说了她们共同的千夜哥哥和泰斗门的众人,当然也没少说起上官千夜和欧阳雨荷的孩子。 当姐妹两个人谈起了武学,柳洪绵便把自己家传的两样绝学瞬移秘术和犬齿化骨爪讲给了欧阳雨荷听。 欧阳雨荷听完笑道:“妹妹,你所说的家传秘术,在奇幻秘修宝典上都有记载。而你所说的神秘功夫,其实也只刚刚修练了一层而已。” 柳洪绵天真的问道:“姐姐,你就是靠着那本神书上的功夫打败了裂空和断空吗?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也教教我,我也想把家传的功夫再提高一下。”当她说完这句话,马上就感觉到自己失言了,因为欧阳雨荷到底还有多少时间,看来只有天知道。 看着柳洪绵说着说着就收起了笑容,欧阳雨荷懂得她的心意,也没有去怪罪这个小妹妹,只是淡淡的说:“洪绵妹妹,那本书你就别再去学了,若是你也成为了下一个我,那千夜哥哥就没人照看了。” 柳洪绵听话的点话的点了点头,然后也没有忘记给姐姐一个深情的拥抱,并在她耳边轻声的问道:“姐姐,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欧阳雨荷道:“我想利用好自己所剩无几的时间,把江湖上所有对千夜哥哥能造成威胁的人清理干净,到时我也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听了这样的话,柳洪绵的一颗心又开始纠结了,她真的不知道在以后的一段日子里,武林之中还会发生什么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八七 首尾不能兼顾 欧阳雨荷与柳洪绵两个人,就在这间小客栈里住了整整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柳洪绵的身体基本上恢复了健康,虽然看上去较以前瘦弱了许多,却是精神饱满。 在这三天里,欧阳雨荷把奇幻秘修法典里所记载的武学,给柳洪绵完整的做了介绍。虽然并没有传授她修习的心法,可是柳洪绵也知道了那些招式的名称,和各自的表现形式以及威力。 柳洪绵听得如痴如醉,虽然也非常的想把这些神功学会,但终于还是放弃了。她知道如果自己修习心法以后,也像柳洪绵一样,那么就遭了。 这一天,欧阳雨荷带着柳洪绵出离了客栈,准备返回泰斗门与大家相见。 一路上柳洪绵的心情一直很复杂,自己能够顺利的进入泰斗门本来是一件开心的事,可是每当想到身边欧阳雨荷的近况,又不免要为她多了一份担心。 经过了半日的行走,两个人就感觉事情不太对,因为一路上的见闻几乎都与泰斗门有关。 在吃午饭的时候,刚好临近的一桌客人也是绿林人,他们之间的谈话欧阳雨荷和柳洪绵听得真切,不由得让她们大吃了一惊。 原来现在整个江湖都在痴传,西域二怪带领着泰斗门的小弟子们强行霸占了一家客栈。并以客栈为聚点,没日没夜的对客栈周边一定范围内的帮派发起偷袭,仅仅的几天时间里。就已经死了太多的人,其中更有前斧系至尊赵横那样的一流高手。 现在客栈周边的数家帮派由于实在是打不过泰斗门的人,所以就纷纷弃帮而走。可是西域二怪带着小弟子们。不仅没有就此收手,并且还在不断的扩大着搜寻的范围,继续对武林同道展开了惨无人道的屠杀。 现在的泰斗门,已经成为了让人闻风丧胆的邪派。上官千夜以前为门派所树立的威信已经荡然无存。 两个女人当听到了这个消息,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并意识到这是泰斗门所经历的最大一场浩劫。至于泰斗门能不能度过这一次难关,还真的不好说。 欧阳雨荷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上官千夜。明明自己离开大家的时候,上官千夜是和西域二怪在一起的,可是现在江湖人只是在传着西域二怪和小弟子们的情况。并不曾提起虚离天帝半个字。难道上官千夜又出什么事了吗?欧阳雨荷再一次的担心起来。 柳洪绵虽然从没有见过泰斗门的人,可是根据她对那些人的了解,根本就不可能发生江湖上所传闻的事。不过这些人传得如此的传神,如果半点根据都没有。也断然不会有这等流言蜚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柳洪绵的心里也是感觉到事情不妙。 柳洪绵道:“姐姐,看来我们要加快行进的速度了,如果不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西域老侠,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 欧阳雨荷摇了摇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是我们现在赶到那里,也无法再去改变历史。不过从江湖人的口中得知,至少我们的人目前还都很安全。而在我的心,还是更惦念着千夜哥哥。” 柳洪绵道:“对啊姐姐。我听你和我讲过,当你离开他们的时候。西域二怪说好要带着千夜哥哥一起回到泰斗门的,可是现在唯独不见了他的消息,他到底会在哪呢?” 欧阳雨荷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快步的往回走。 柳洪绵在后面也跟着转回了身,然后问道:“姐姐,你这是要去哪?” 欧阳雨荷道:“凭着我对千夜哥哥的了解,他一定是去至尊顶救你了。我离开大家的时候,只是告诉西域老侠他们我要和鼎儿去送信。如今千夜哥哥知道你身处险地又没有人去救,所以他必然会独自一人前往至尊顶。” 柳洪绵听完她的话也心急了,忙着道:“姐姐,那我们得快点赶回至尊顶去,千夜哥哥的功夫是不错,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是裂空与断空的敌手。若是我们晚到一步,只怕。。。。。。” 接下来的话她没有说下去,两个人心里都明白,如果让上官千夜与欧阳封候对决,那么他一定会死在裂空与断空的刀下。 两个女人谁也不再说话,她们拿出了自己最快的移动速度,疯了一般的往前跑。 可是还没等行出几里路,柳洪绵就感觉到有些怪异,她放低了声音道:“雨荷姐姐,我总感觉有人在偷偷的跟着我们,不知道你察觉到了没有?” 欧阳雨荷道:“我早就知道了,不管他是谁,原意跟着我们就让他跟着吧。” 柳洪绵道:“姐姐,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以现在我们泰斗门的处境,跟踪我们的一定是泰斗门的仇人。” 欧阳雨荷道:“如果是仇人那就再好不过了,最好泰斗门所有的人都来,那时我就会在至尊顶把他们一块清理掉,一来为千夜哥哥扫除后患,二来也省得我们满世界的去寻找他们。现在我们最主要的事就是要尽快的赶到至尊顶去,其它的事都并不重要。” 柳洪绵听了欧阳雨荷的话,心里真的佩服得不得了,她没想到平日里这么温柔的一个女人,办起事来竟然如此的果断和霸气,看来自己以后要多和她学一学。 而同时柳洪绵的心里也是充满了惋惜,如果泰斗门失去了这样好的一个女主人,千夜哥哥的身边失去了这样一位贤内助,那么真是一个天大的损失。以自己现在的能力,还不能够与欧阳雨荷相比。 两个人又跑出一段距离,欧阳雨荷突然开口道:“妹妹,我感觉跟踪我们的人并不是普通的武林中人。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们只是感觉到有人跟踪,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也不曾听到任何声音。不如我们试一试他。看看这个人到底有多少本事。” 柳洪绵点了点头,她明白欧阳雨荷的意思,于是两个人纷纷使出瞬移秘术的功法,进一步加快了移动的速度。 又往前急行了一段路,欧阳雨荷和柳洪绵两个人同时站住了脚步。柳洪绵看了看欧阳雨荷道:“雨荷姐姐,我感觉人还在后面。” 欧阳雨荷道:“是的,他一直都在跟着我们。看来这个人所用的并不是江湖上正派的轻身功夫。而也和我们一样,使用的是某种上层的瞬移心法。” 柳洪绵低声问道:“姐姐,难道这世上还有第三个人懂得我们的独门功夫吗?” 欧阳雨荷道:“妹妹。你在认识我之前,也曾认为天下只你有一个人还会瞬移秘术,当你见了我就认为天下只有我们两个人会这种功夫。既然有人把这些功法记录了下来,说不定还会流传到什么地方。被什么人看过。或是被一些有心计的人再次记录下来。” 柳洪绵道:“姐姐你说得对,是我太幼稚了。其实我也一直在想,以千夜哥哥和泰斗门的威名,还有西域老侠的助阵,江湖上还有谁敢主动向泰斗门示威。如果有人敢,那他就一定掌握了一般人所不具备的本领。” 欧阳雨荷道:“没错,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对你说过奇幻秘修法典上曾记载过一种可以乱人心志的功法。” 柳洪绵道:“姐姐说得可以惑心**?” 欧阳雨荷道:“没错。就是这种功法。它可以扰乱人的心志,除了会静心**的人。没有人可以逃离它的摆布。既然今天跟踪咱们的人有可能会这种瞬移秘术,那么说不定陷害泰斗门的人就会这种惑心**。” 柳洪绵道:“姐姐你说得对,若不是西域老侠他们被这种功夫所惑,是没有可能大开杀戒的。” 欧阳雨荷点了点头道:“看来这个人已经跟随着我们多时了,他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出手或是靠近,我想是因为他看见了我们两个人都会瞬移的功法。在他还没有摸清底细之前,没敢贸然的动手。” 柳洪绵道:“姐姐,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欧阳雨荷道:“我们姐妹站在原地聊了这么多的话,可是那个人仍然没有露面,我想他是不会主动露面的。既然他喜欢跟着我们,那就再让他跟着吧,还是先去至尊顶救回千夜哥哥要紧。” 柳洪绵听完点了点头,然后主动的拉起了欧阳雨荷的手。因为刚刚在两个人使用瞬移秘术的时候,柳洪绵感觉自己明显要比欧阳雨荷慢很多,所以她想让欧阳雨荷带一带她。 欧阳雨荷心里也明白,柳洪绵一是为了提升自己的速度,也好尽快的赶到至尊顶去。另外她的想法与自己的想法几乎一样,是想看看那个跟踪之人的本事,如果两个人拼尽全力还是甩不掉对手,那么今后每走一步都要加倍的小心。 两个人拼了命的向前跑,以这种超极限的速度足足向前狂奔了一个时辰之久,这才把速度放慢了下来。 柳洪绵侧过脸来看了看欧阳雨荷,欧阳雨荷轻声的说道:“是的,后面的人还在。” 这时两姐妹的心里压力不约而同的增大了。以柳洪绵自己的瞬移速度,可以追得上手拿断空的王永和。而今欧阳雨荷与她两个人一并前行,速度要比她自己时快很多,可是仍然被暗中的人紧紧跟随。 正当两个人的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的时候,突然从她们的正前方跑来了一个人,那个人好像率先发现了她们,然后就高声喊道:“雨荷!雨荷!” 两姐妹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下子四双眼睛一齐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因为前面跑来的人,正是武林人称虚离天帝的上官千夜。 一八八 天下第一神匠 当上官千夜与西域二怪等众人分开以后,独自一人背着七目残龙直奔至尊顶而去。 他行走在山路上,心里想得更多的是自己的妻子欧阳雨荷,他在想当她知道了自己不顾生命危险前去求柳洪绵的时候,欧阳雨荷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自己已经和妻子一起走过了数年的风风雨雨,一路走到今天,欧阳雨荷为自己为泰斗门的付出都太多了。 可是柳洪绵也是因为自己才有了今天的祸事,所以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理。而这一去,自己多半会和柳洪绵一起被欧阳封候杀死。 当初自己面对手持裂空的欧阳封候时,就已经被逼得身入玄迷阵。如今欧阳封候裂空与断空双刀在手,自已绝对没有任何取胜的把握。 上官千夜现在的一颗心始终在悬着,他想自己在见到欧阳封候的时候,还是需要以欧阳雨荷与自己的关系来劝说对方,不过欧阳封候会不会给自己开口的机会,却成了一个未知。 现在的他虽然视死如归,但是仍然还是有太多放不下的牵挂。欧阳雨荷、上官鼎、西域老侠和自己的弟子们,还有自己的儿子,都成了上官千夜难以割舍的痛楚。 上官千夜一路急行,心里不停的盘算,要如何能够救出柳洪绵,就算是无法离开至尊顶,也要把她给换回来。 他想着自己与柳洪绵分开的时日,感觉留给柳洪绵的日子真的不多了。如果没有人为她解了梦魔散,那么当自己赶到至尊顶的时候,看到的极有可能是她的一具尸体。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自己此次前去救人就显得没有太大的意义了,可就算是如此,他的心中也盼望着柳洪绵能够坚持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等着自己的到来。 上官千夜一路行一路思考,当他在穿过一个不算大的镇子时,突然听到了一个极其苍老的声音道:“那位背着七目残龙的义士,请留步。” 上官千夜并没有想到。在这么个小地方,居然还会有人认出了自己身后的刀。 他停住了脚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面前是一个铁匠铺,在铺子的上面悬挂着一块早已退了色的扁,也不知道那块扁经历了多少年的风吹雨打。 在扁上写着六个大字“天下第一神匠”。在铺子门口处的小板凳上,坐着一位年迈的老者。 那老者也不知道有多大的年纪了。满脸的皱纹堆积。已经再没有一根黑色的头发和胡须,他坐在那里团缩着,若不仔细看都看不见他的存在。 那老者面带着慈祥的微笑,向上官千夜轻轻的摆着手,示意他过去。 上官千夜虽然心急如焚,可是也不能失了礼节。见老者招唤,赶忙大步走上前去深深一礼道:“老人家,不知您可是在叫我?” 老者微笑着道:“正是。正是。” 上官千夜问:“老人家,不知您叫我何事?” 老者道:“虽然我并不认识你。但是我认得你身背后的那把刀,若是我猜得没错,那么你一定是铁山的弟子,是现在名满江湖的泰斗门的掌门人,人称虚离天帝的上官千夜少侠吧?” 上官千夜道:“正是在下,不过我在您老人家的面前,万万不敢称少侠二字。” 老者道:“年轻人倒真的是很谦虚,看来铁山还是有眼力的。”说罢哈哈一笑。 上官千夜道:“老人家,今日我有急事在身,若是您老人家有什么事,还希望您能够直言。” 老者笑道:“我见你急匆匆的赶路,就知道你一定是有急事,可是我留住你想要和你说的这件事,一定比你自己的事更急,所以你还是急不得,你得先静下来慢慢听我说。” 上官千夜道:“好吧老人家,您尽管说,我洗耳恭听。” 老者道:“这就对了,你要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先把心静下来,欲速则不达呀。” 老者边说着边站了起来,上官千夜赶紧上前去扶,老者笑道:“不用不用,我老是老了些,不过还站得起身走得动路。” 老者极其缓慢的带着上官千夜走进铺子,虽然上官千夜心里非常的着急,可是也并没有说些什么,他知道这么大年纪的一位老人,是不会无缘无故把自己留下的。 每个铁匠铺内的陈设都差不多,无非就是些炼铁的炉子、做形的模子,还有打铁的锤子。 可是当上官千夜走进来四处一看,感觉这里叫天下第一铁匠铺还真的是实至名归。这里打铁用的锤子出奇的大,最大的一个锤头足足有水桶大小。 别说是把它轮动起来锤打烧红的钢铁,普通人想把这么大的锤子挪动一下地方都办不到,没有千斤以上的神力,是用不了这样的巨锤的。 在铁匠用的炉子旁边,有两张宽大的铁凳子,凳子上面满是尘土,看来是许久都没有人在上面坐过了。 老者走到一张凳子的前面,用嘴吹了一下上面的尘土,之后又用衣袖掸了掸,这才对上官千夜说道:“少侠,请上面坐。” 上官千夜道:“老人家,您这么大的年纪,我怎么敢烦劳您为我清理凳子呢?还是您坐在上面。”说着就扶着老人先坐下,而自己坐在了老人对面那张并没有清理过的凳子上。 老人笑了道:“虚离天帝果然不同凡响,经过咱们俩短时间的接触,我发现你与一般的年轻人大不相同。” 上官千夜道:“老人家您过奖了,只是江湖上的朋友们捧我,才让我有了些微名,还请您老人家不要见笑。” 老者看了看他,然后笑着道:“既然你也是个实诚之人,那么我也就不再绕圈子了。虽然你我二人是第一次相见,不过我和你的师父可是旧相识了。” 上官千夜闻听以后,急忙又站起身来,倒身下拜道:“既然您是恩师的朋友,那就是我的亲人,请受晚辈一拜。不知您老人家如何称呼?” 老者笑着道:“我的名姓并不重要,你的师父也未必你向你提起过我。”说完让他起了身,又仔细的看了看上官千夜,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我常听人说泰斗门的门长仁义无双,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若是你像旁人那样轻浮,后面的话我也就没必要再和你说下去了。” 上官千夜道:“不知老人家您要和我说些什么,还请老前辈您赐教。” 老者道:“你身背后背着的七目残龙,必定是铁山赠与你的,这是他随身的兵器,当初伴着他闯荡武林多年,他能把这样的宝刀送给你,也说明了他对你的器重。” 上官千夜道:“说来惭愧,虽然师父把一生所学传授给了我,可是我能够为他老人家做的,仍然微不足道。” 老者道:“此话现在说还为时太早,你才多大的年纪,以后你把泰斗门发扬光大,也就算是报了铁山的授艺之恩。” 上官千夜听完带着诚意点了点头。 老者接着说:“你师父把刀送给了你,可曾告诉过你此刀的来历吗?” 上官千夜摇了摇头道:“回老人家的话,我的恩师并不曾对我提起过此事。” 老者笑道:“虽然铁山不曾说过,但是我却要告诉你,你身后的那把七目残龙,就是我当年亲手锻造出来的。而我门前挂着的天下第一神匠的招牌,也是铁山亲自为我提的。” 上官千夜一听又起身失礼,他怎么也没想到,七目残龙居然是面前这位老者打造的。 老者又道:“虚离天帝,我想你也带着此刀纵横江湖许多年了,可是你知道这把刀是用什么材料锻造而成的吗?” 上官千夜又摇了摇头道:“晚辈不知,还请老前辈您告诉我。” 老者道:“如今江湖上疯传着裂空与断空的出世,此事你定然会知道。而关于四把神刀的故事,并不是现在才有。在你师父初出江湖的时候,就曾经有过这样的传闻。而你的师父铁山,也是在我们那一辈的人中,第一个有缘亲眼看到这四把神刀的人。” 上官千夜听完一惊道:“我的师父见过这四把神刀了?” 老者点着头道:“当年的铁山已经把四把神刀全部找齐,可是后来他慢慢的发现,裂空与断空虽然威力强大,但是却充满了邪气,不可让它们流传到江湖之中。一但它们在江湖上现了身,到那时不仅对原始的功夫是一个毁灭性的冲击,并且还会让持刀的人乱了心性。所以他就把裂空与断空重新埋回到了原处,并封锁住了这个秘密。” 上官千夜和泰斗门就是因为裂空和断空的出现,才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没有神兵的出世,江湖上不知道还会风平浪静多少年。 当老者说出了这些话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老人留他在这里的目的,可能就是想告诉他一些关于神兵的秘密。如果老者真的有什么克制裂空与断空的办法,那么真的是对自己的帮助太大了。 于是上官千夜的精神一下子被提了起来,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位老者,期盼着他能够告诉自己一些对目前的局势有帮助的话语。 一** 看破放下 老者看到上官千夜突然之间来了精神,而之前的他虽然谦逊,但总是显得心事重重。可是一听到了有关四把神刀的事,马上两眼放光,用无比期盼的神情看着自己。 老者懂得他的心情,如今欧阳封候独持两把神刀霸占至尊顶的消息已经尽人皆知,而欧阳封候最大的敌人,就是这个坐在自己面前的上官千夜,一但虚离天帝战死,泰斗门被诛,那么中原武林必将大乱。 现在人们的心中对神兵是有顾虑,可是他们的胆还没有完全的破掉,他们的精神支柱仍在,这完全是依赖于泰斗门的存在和虚离天帝的存在。 老者笑着道:“虚离天帝,老夫我年岁大了,已经好久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了,感觉口中有些干渴,如果少侠你方便,还希望你能帮我拿些水来。” 上官千夜正在等待着老者的最终答案,万没想到他却在有意的卖关子。可是上官千夜毕竟是上官千夜,他的仁义的确无双于天下。 虽然自己的心里非常的着急,但是当听到老者想要喝水的时候,二话没说就按照老者所指的地点去取水了。 老者看着他的背影低声自语道:“如果你是一个恶人,那么我还真的就不能把实情告诉你。裂空和断空都是极邪之刃,莫不是这样,当年的铁山也不会弃它们而不用。若是这两把刀再次落到了恶人的手中,不知道又要无故的残害多少人。” 片刻之后。上官千夜为老者取回了水,老者边喝着边笑道:“年轻人,这就对了。我之前已经对你说过了。不管什么事都要先把自己的心静下来。人世间的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应该让你遇到的事或人,你想躲也躲不开。不应该你遇到的事或人,你想见也见不着。一定要记住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上官千夜道:“多谢老人家的教诲,我一定把您的话牢记于心,今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先管好自己的心。” 老者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的确不愧为铁山的门人,孺子可教啊。” 上官千夜道:“老人家多谢您的夸奖。您慢慢的喝不必着急,您这么大的年纪,若是感觉乏累了。我就先扶着您去休息,等您睡醒了再说给我听不迟。” 老者听完哈哈大笑道:“好啊,好一个虚离天帝,不管是武学还是人生。你的悟性就是要比旁人高出一筹。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若是我当初能够遇见你这样的一位英雄,我必然也要收你为徒。” 上官千夜道:“老人家,若是能做您这样德高望重的前辈的弟子,那真的是我最大的荣幸。” 上官千夜现在已经真的把心放下了,他不再着急的寻问关于神刀的事了,也不再为柳洪绵的事而着急。他感觉老人的话说得极有道理,人活一世,命运真的就像事先被安排好了一样。 就算有些事自己再怎么着急。再怎么努力,可是到最后仍然徒劳无功。而还有些事。虽然自己从未挂心,但是必定会水到渠成。 上官千夜正如老者所说,他的悟性真的是极高的,在老者短短几句话的点拨下,他就深刻的明白了事情的道理。正所谓,看破执着再无执着,放下牵挂了无牵挂。 老者见他这么说,便开口道:“孩子,若是你当初真的做了我的徒弟,那你也就不会再有今天的成就。你可能一生都无法进入到皇城,当今万岁也不会为你创派赠号,你只能老老实实的做一辈子的铁匠喽。”说罢哈哈一笑。 上官千夜道:“老人家,我当初跟随师父学习武艺,直到今天回头想想我的遭遇,我从未后悔过。不过若是我真的做了您的弟子,那么我也定然不会后悔,无论我今生选择了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我都会安分守己的做好我自己。” 老者听完眼睛都笑开了花道:“好啊,之前久闻虚离天帝的威名,老夫我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少侠你的所为真的要比传闻更加的让我钦佩。如此的年轻,就有了这样的觉悟,看来你真的是前途无量啊。” 上官千夜听完也笑道:“借老人家您的吉言,可是事情就像您刚刚教导我的一样,人的一生命运是注定的,既然上苍已经为我们安排好了一切,那么又何必急于知道明天究竟会如何呢?我只需好好的把握好现在,做一个真实的自己就足够了。” 老者闻言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果真不错。你若是真的深知其理,那么我想铁山的在天之灵也会心安了。” 老者说完看了看外面,见天已接近午时,便开口道:“少侠,老夫我不怕你见笑。人一上了年岁,这身子骨就不中用了,每天的这个时候,老夫都要睡上一觉,也好躲避伤人的极阳。若是你真的不着急,那么就在此等老夫片刻,待我醒来,再和你慢慢聊聊。” 上官千夜听完忙站起身道:“来老前辈,我扶着您去休息。” 老者被上官千夜扶着,边走边笑着道:“年轻人,当今天下像你这样的好人真的是不多了。” 上官千夜把老人扶到了床上,然后又给老人盖好被子,接着自己一个人悄悄的走出了房间,轻轻的把房门关好,又回到了铁匠铺内的铁凳上。 老者躺在床上笑了笑,然后把眼睛一闭,随即就响起了鼾声。 上官千夜自己坐在这里,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自从和老人说了几句话以后,感觉整个人都静极了,再没有之前赶路时的烦躁。 他挪动了一下身子,然后盘膝坐在铁凳子上,一颗心再也没有任何的杂念,静静的调整着自己的气息。 上官千夜已经太久没有这样真正的静下心来休息过了,自从欧阳封候的出世,他一直都在四处的奔波,虽然在体力上还可以支撑,但是早已心力交瘁。 此时的他在心中抛开了一切的杂念,把整个身心完全的放松了下来。他在关注着自己的呼吸,在关注着气血所行的每一处经络。 不管是悟禅还是修道,也不管是习武还是休息,这样的静坐对身体都是极有好处的。道家认为,人体既是小宇宙。人体和大千世界是息息相关的,若是人体内少了哪一种能量或物质,就会对应的生出哪一种疾病来。 而接收宇宙能量的最好办法之一,就是静坐。当一个人去除了所有的杂念,把自己重新调整回婴儿时的那种无忧无虑的状态,这时的人就可以源源不断的接收宇宙中的能量。 不仅是想修仙得道的人如此,中华武术千百年来的传承也都是如此。 当年铁山居士还在世之时也曾对上官千夜说过,人若是想让自己的武学或身体达到极致,那就必须要内外兼修,否则就会外强内弱,生出各种疾病来。 习武多年的上官千夜当然也是深通此道,不过这一段时间以来,太多太多的事不停的扰乱着他的身心,让她真的没有任何办法静下心来。 今日老铁匠的几句话,打开了上官千夜的心扉,他真的感觉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生活在迷茫之中。虽然这样东奔西跑的从表面上看好像目标明确,并且活得也算充实。不过回头想一想,自己所谓的奔波,自己所谓的努力,到头来仍旧逃不脱命运的安排。 上官千夜的心里也明白,身在武林之中的自己,仍然还做不到时时刻刻心如明镜一般,可是至少他现在是心无挂碍的,至少他现在是身心舒畅的。 就这样,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上官千夜还在那儿坐着,连动都不曾动过一下。而那个去睡午觉的老者,已经睁开了眼睛。 老者非常缓慢的坐起身来,又适当的舒展了一下筋骨,然后面带微笑的走出了房间。当他转到了前面的铁匠铺时,看到上官千夜仍然在那坐着,脸上便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缓步来到了上官千夜的身后,并没有开口去打搅他,只是静静的站在了那里。随后老者闭起眼睛张开了双臂,在虚空中环住了上官千夜,可是并没有触碰到他的身体。 片刻之后,老者把眼睛睁开了,在背后仔细的端详着上官千夜,同时也收起了自己的笑容。 上官千夜对身后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现在的他正处于似睡非睡的状态之中,已经对自己身体的感知很少了。 老者看了上官千夜一会儿,又再次把眼睛闭了起来,然后把环在上官千夜身旁的两臂猛的向外一拉,只这一个动作,老者额头上的汗就流了下来。 上官千夜正沉醉于那种忘记自我的状态之中,突然间就感觉到自己的整个身体,就好像是要被一种超强的外力向四周撕碎了一般。 他刚刚一愣神,那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却又凭空消失了,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可是当他想再次沉下心来观照自己的呼吸之时,就感觉到胸口处好像有一种什么东西在堵着一样,连本能的呼吸都有些吃力了。 还没等上官千夜明白是怎么回事,站在他身后的老者突然把自己的右掌抬了起来,然后使足了气力,啪的一声猛击在上官千夜的后背上。 一九零 掌击 上官千夜根本就没有想过,在铁匠铺里居然会有人在背后偷袭自己,他自身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 况且老者的这一掌也是使足了气了,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上官千夜的后背上。 这一掌确实够重,打得上官千夜失去了对身体平衡的控制,他随着掌力一下从凳子上滑落下来,整个人脆在了地面之上。 当上官千夜感觉自己被人击中了,刚想提气纵起身看个究竟,可是就感觉到胸口处堵得更厉害了,吸入到身体里面的空气,刚刚过了嗓子眼就完全被堵死了。 上官千夜暗道不好,他感觉一定是这一掌打得太重了,把自己身体的哪一部分的器官给震碎了。 他脆在地面之上,连吸了几口气,都没能把新鲜的空气成功的送入到自己的肺部,更别说是想和丹田之气上下贯通了。 不管是谁,也不管他是怎样了不起的一位英雄,一但失去了呼吸的能力,那其它的就再也不用谈了。 莫说是上官千夜,就算再有本事的人,也对这种情况毫无办法了。任凭你的功夫再高身法再快,只要是有东西阻止住了你的呼吸,那么一切就都会随之而改变了。 在他身后的老者看着上官千夜被自己打翻在地,然后连喘了几口气,就是没能再站起来。 老者见罢把眼眉竖了起来,把双掌并拢,照着脆在地上的上官千夜的后背。双掌一同再次击出。 脆在地面上的上官千夜虽然身体不能自主,但是心里却在不停的想着,到底是谁在暗算着我呢?会是刚刚的那位老者吗?不可能啊?他是我师父的旧交。怎么可能在我背后暗下杀手呢? 他刚刚这样一思考,又是在全无防备的情况下,老者的双掌就又到了。这一次仍然是结结实实的击打。 上官千夜随着啪的一声响,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五脏都在翻滚。现在连受两次重击的他,想要回转身来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则是老者出手太重,而更主要的是。上官千夜趴在地上仍然没有办法呼吸。他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可是不管怎么弄,都没有办法正常的喘气。 老者在后面看着他就是一皱眉。心中暗想:“常听传闻说虚离天帝功夫极高,身法极快。可是没想到他居然还这么扛打,以我掌上的功夫,这样两掌下去。他居然还在挣扎。” 老者没再多想。跳过去就骑在了上官千夜的腰上,然后把双掌轮开“啪啪啪”又连击了三掌。 这一下上官千夜可受不了了,他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要涨裂开了一般,体内的一股丹田气拼命的向外冲去,全部的力量都抵在了胸口处。 而他感觉在自己胸口堵着的东西,正在随着那口丹田气的上顶而慢慢松动。可是尽管这样,上官千夜依旧没有办法让自己呼吸一次。 现在的他整张脸铁青一般,头部的血管都要涨得裂开了。双手在自己的颈部也抓出了道道的血痕。可是不管他怎样挣扎,还是无计于事。 老者骑在他的身上。冷笑了两声,然后突然吼了声:“好!”接着把自己的双掌叠在了一处并高高的举过了头顶。 老者把全身的力量全部集中在了双掌之上,然后啊的一声狂吼,双掌由上至下再次向上官千夜的后背猛击。 上官千夜趴在地上,当他听到了老者苍老并嘶哑的声音,他的心一下就晾了。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在背后偷袭的人,真的是那个自称与师父有旧交的老者。 这样一来,上官千夜不免在自己的心头升起了一丝悔意,上官千夜怨恨自己为何总是非常轻易的就相信别人,柳洪绵现在身在至尊顶生死未卜,自己竟然随着老者来到这里聊天。 一但柳洪绵真的死在了至尊顶,只怕那个姑娘做鬼也不会原谅自己的见死不救。 上官千夜正在胡思乱想,就感觉到背后一股钢风就到了,可是自己再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情急之中,上官千夜把仅剩下的一点气力完全贯到了后背之上,准备接老者这一掌。就在短短的一瞬间,随着上官千夜和老者双掌的接触,又是啪的一声巨响。 上官千夜刚刚隆起的后背,被这一掌快速的打回了原形,聚集在他背上的真气,也全被这一掌打散了。 老者打完这一掌自己也累坏了,并且感觉这一次上官千夜的后背如钢铁一般的坚硬。老者低头看了看,然后从上官千夜的身上胯了下来,退回两步坐到铁凳子上,抬起手来擦了一擦额头上的汗水。 而上官千夜随着自己又经受了一掌,感觉堵在胸口的那件东西正在上移,已经到了喉咙。 上官千夜已经太长时间不能呼吸了,再加上他不停的挣扎,更是快速的消耗着体内的真气。如果再不喘上一口气,只怕上官千夜就要魂归西天了。 上官千夜感觉堵着自己的东西移动缓慢,他使足了最后的一丝气力,拼命的把那件东西顶了上来,随后噗的一声吐到了地上。 随着那件东西的落地,上官千夜突然感觉到呼吸顺畅了,他大口的喘着气,好一会儿的功夫,这才稳定了下来。 等他定睛往地面上一看,不由得自己也是吃了一惊,原来刚刚自己吐出来的,是一块鸡蛋大小的血饼子。并且那块血饼的颜色并不是鲜红的,而是紫黑色的,看来这个东西已经留在自己的体内太长的时间了。 上官千夜虽然感觉后背的筋骨还有些疼痛,可是全身的气血流转得无比顺畅。并且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他快速的站起身来,回头看着那位老者。他刚刚认为老者一定是想要了自己的性命,所以才会连续数掌重击自己。 可是当他看到了自己吐出来的东西。又开始不能确定老者到底是敌是友了。 老者坐在铁凳子上,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感觉那么累了,于是抬起头来,仍然面带微笑的看着上官千夜。 上官千夜呆呆的问了句:“老人家,不知道您刚刚为什么要这样做?” 老者笑道:“虚离天帝,你这么大的威望,当你看到了从自己体内吐出来的血块时。难道还不明白我的用意吗?刚刚你在静坐之时,我用外气探测出你体内的淤毒,并且这种东西在你的体内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也不知道你曾受过几次重伤。吐过几次鲜血,也不知道你心中到底压着多少事,肩上扛着多少压力,才促成了它的存在。” 上官千夜听完老者的话。才真正确认了他并不是自己的敌人。若不是老人家及时的出手相救,还不知道这个巨大的血块要在自己的体内继续存在多久。 上官千夜想罢赶紧倒身下拜道:“多谢您老人家的救命之恩。” 老者赶忙把他扶了起来,然后又说道:“这种东西留在你的身体里,如今已经成了你身体的一部分,你自然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不过再不把它弄出来,只怕你今后的身体就会越来越衰弱,就算是遇见再好的良医,也医不好你的顽疾。” 上官千夜盯着老者问道:“老前辈。您有如此高的本事,您绝不是一个单纯的铁匠老人。不知道您可否把名姓告诉于我。” 老者哈哈大笑道:“好,既然你这么想认识一下我老人家,那么我就让你看一看真正的我。” 等老者把话说完,上官千夜感觉老者的双眼突然一亮,之前迟缓的目光一下子不见了踪影。接着老者就好像是被充了气的皮球一样,个子在逐渐的长高,脸上的皱纹也慢慢的消失,背也不再驼了,腰也不再弯了,双腿也站直了。 短短的一会儿功夫,老者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一般,看得上官千夜目瞪口呆。 老者等完全的直起了身子,笑着说道:“老夫我姓武,名梦然。并非是江湖中人,不过自从你的师父送给了我外面的这块匾以后,还是有些人以牌匾之名称呼我。”老者说完哈哈大笑。 这一笑不要紧,就好像武梦然的体内刚刚充满了气,可是随着这一笑,那些气体又都从他的嘴里面跑了出来一样。又是不大的一会儿功夫,武梦然又恢复了之前的形态,整个人萎缩成了一团,站在那里也没有正常人坐着高。 当上官千夜听到了老者的名字,赶紧又再次施礼道:“晚辈上官千夜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万万没有想到是武老前辈您,还望您老人家赎罪。” 武梦然笑道:“没关系,没关系,我本来也不是你们的江湖中人,虽然老夫我也认识一两位江湖上的朋友,但是你们的圈子我真的是融不进去,所以有没有人听过我的名字都不重要。” 铁山居士真的没有和上官千夜提起过此人,原因就是当年武梦然在帮助铁山居士炼刀的时候,武梦然就明确表示,自己从来也没想过要在江湖上出头露面。 后来铁山居士做了武林的盟主,就亲自为这位老隐士提了一块匾。不过武梦然几次托人找到铁山盟主,要求再换一块匾。并声明自己并不是不喜欢天下第一神匠的几个字,而是不想要带有铁山名字的落款。 他总是感觉把带有武林盟主名字的牌匾挂在门口太显眼了,后来铁山居士就应了他的要求,为他换了这块没有落款的匾。 虽然铁山居士并没有提到过此人,可是西域老侠却不止一次的与上官千夜聊到过武梦然。此人深得兵刃锻造之法,出自于他手的宝刀宝剑不知有多少。并这个武梦然还深通修身养性之术,对阴阳五行之法也甚知,据说后来又迷上了佛教的禅宗。 这个武梦然早年也曾习练过掌法,可是掌上已经有一定功夫的他,却从来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只是甘于在一个小小的铁匠铺里,做起了一名专职的铁匠。 此人一直高深莫测,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江湖上的人说法不一。因为他有一门绝好的铸器手艺,所以倒也识得不少江湖上的好汉,只是他从来不参与江湖上的争斗。在最近几年,这个武梦然好像对铸造术也失去了兴致,不管是谁登门来求宝刃,他都一概不允。 上官千夜深知,武梦然才是一位真正的隐士,如此的淡薄名利,如此的平静如水,如此的不爱虚荣,这样的人物在哪里都会受到人们的敬佩。 而武梦然通过自己击打上官千夜的几掌当中,也对这个年轻的后辈刮目相看。自己如此的掌力,换了旁人只需一掌便可以将腔内的血块击出,而上官千夜的后背,就好像是铜打铁铸的一般,这样的筋骨也是在他这一辈人当中绝无仅有的。 一九一 七目残龙 当上官千夜得知了老铁匠的真实身份以后,就对武梦然更加的尊重了。而武梦然也是非常的喜欢上官千夜,他感觉这样的年轻人才真正的没有辱没侠客二字。 武梦然笑呵呵的看着上官千夜道:“虚离天帝,我在睡觉之前,我们之间的谈话我只是说了前一半,而后一半还在我的肚子里。通过了我对你的观察,发现你绝对是一个可塑之才,所以现在我就全盘托出,不会再有任何的隐瞒。” 上官千夜道:“多谢老前辈的夸奖,您对我说的话,我定然会牢记于心。” 武梦然道:“当初你的师父铁山的确是寻到了四把神刀,可是最终他却把裂空与断空放回了原处。”武梦然说完有意的停顿了一下,想看看上官千夜有什么反应。 而这一次的上官千夜,并没有表现出上一次着急想知道结果的神情,只是专注的在听着他的话。 武梦然又接着说:“当年你的师父也曾多次的试用过裂空与断空,他还找到了与两把神刀安放在一起的刀谱。并且对刀谱上所记录的刀术做了非常详尽的分析。虽然已经事隔多年,但是我仍然清楚的记得,那两本刀谱的名字,分别是傲神和骄仙。” 说到这儿,上官千夜应该会问为什么武梦然知道得这么多,可是他并没有开口。他明白,既然老前辈说了要全盘告诉自己,那么自己就再没有什么必要多嘴。只需要静静的听着就可以了。 武梦然继续说道:“铁山曾经对我说过,这两件神兵配合着两套刀谱使用,应该可以说算是天衣无缝。不过你的师父还是找到了破解的方法。他自己苦苦的钻研了数个春秋。终于等来了焰龙怒和赤虎啸的问世。” 上官千夜听完之后,对自己的师父就更加的敬佩了。原来自己所练的刀法,不仅在招式上绝妙无比,并且还是可以压制住傲神和骄仙的独门功夫。 武梦然道:“阴阳五行相生相克,招式招法亦是如此,你的师父也算得上是一代宗师级的人物,当然也是深通其中的道理。” 听到有人这样赞赏自己的师父。上官千夜当然也是非常的高兴。 武梦然道:“当年你的师父一心想要把裂空与断空秘密封藏,他也的确是那样做的。不过他还是担心,怕万一有一天这两件神兵误出江湖。到那时就会殃及到整个武林。于是铁山居士最终决定,把碎空与越空两把神刀留在自己的身边,以保中原武林界的平安。” 上官千夜听到了这个消息,就感觉自己真的距离胜利不远了。既然是师父留下了碎空和越空两把神刀。那么自己就可以返回首山去取回兵器。到那时就可以完败欧阳封候,以保武林的平安。 武梦然又说:“而你的师父铁山居士并不喜欢双刀并用,而且他也感觉拿着两把晶莹剔透的巨刃太过显眼,于是就来找到了我,想让我帮他一个忙,把两把神刀合二为一。当时我就一口答应了此事,虽然炼刀的过程十分的艰难,但是最终还是让我如约的完成了任务。我将碎空与裂空合一。锻造出了你身后背着的那把七目残龙。”武梦然说完非常自豪的哈哈大笑。 这个消息是上官千夜怎么也没有想到的,自己带着七目残龙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却不知道这把刀就是碎空与裂空的合体。 当初自己在至尊顶上,曾以流沙掌法会斗过欧阳封候,那时之所以没有用刀,就是因为此刀是师父所赠,并且跟随着师父创下了留世美名。自已生怕手舞七目残龙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败给了欧阳封候,那样就会辱没了七目残龙和师父所传刀法的名声。 可是现在回想一下当时的情景,若是自己当场就以刀相拼,那么就是可一举击败欧阳封候,何必还要引出现在如此多的后患呢? 上官千夜感觉这一切真的都是天意,就在自己苦寻宝刀却没有着落的时候,两把宝刀居然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背上。这也许就是所说的天数,注定武林会风平浪静,注定柳洪绵命不该绝。 上官千夜从背后解下七目残龙,托在手中仔细的瞧看,越发的感觉师父传给自己的刀与众不同,越看越心爱。 武梦然笑道:“这把刀是我此生铸造的所有兵刃中,最让老夫得意的一把。此刀那硕大的龙头便是用越空所造,而七颗龙目便是用碎空铸成。” 上官千夜拿着七目残龙的双手已经有些颤抖了,他自言自语的说:“这下武林有救了。” 武梦然听了哈哈一笑道:“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当你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并不像旁人那样首先想到自己,而你的心里装着的却是天下。” 上官千夜激动不已,手中捧着七目残龙再次向武梦然行礼。 武梦然道:“虚离天帝你不必太客气,我为何不把消息告诉旁人,而偏偏只告诉了你呢?就是因为我看出了你的侠义心肠。若是换了他人,就算他的手中拿着七目残龙,我也不会告诉他这个秘密。因为如果他战败了欧阳封候,说不定他会比欧阳封候的所为更加的罪恶。” 上官千夜道:“晚辈我多谢您老人家的信任,等我拿到了裂空和断空两把邪刃,一定要将它们送到再也没有人能够找寻得到的地方,以保武林永久的宁静。” 武梦然道:“你的这些话说到我心里去了,这也正是我的想法。你也知道,我这么多年来,从来也不曾过问武林的争斗,唯独这一次我却帮了你。如果不是邪刃出世,就算我看见你虚离天帝千次万次,也绝对不会在你的面前透露自己的身份。我这样做就是想还江湖一个宁静,给武林一个清平。” 上官千夜道:“老前辈,我知道您是一位了不起的世外隐士,您所说的话我一定牢记不敢忘。” 武梦然点了点头道:“我从你此行前往的方向判断,猜测到你是要前往至尊顶的,不知道我想得对不对?” 上官千夜点点头,武梦然又问道:“这就让老夫我不明白了,为什么你明知道自己不是裂空与断空的对手,还要前去送死呢?” 上官千夜道:“晚辈不敢对老前辈您隐瞒事实,我前去至尊顶是因为我的一个朋友被困在那里,所以我必须要舍身救她。”接着他又把柳洪绵被擒一事讲述了一遍。 武梦然听完道:“果然仁义,果然仗义。就凭着你这一颗执着的心,我老人家就可以断言,你的朋友现在必定平安无事,你大可放心前去。” 上官千夜道:“多谢老前辈的宽慰,我也是希望如此。” 武梦然摇了摇头道:“我的话并不是为你宽心的,而是我非常确信这一点,如果我猜错了,当你到了至尊顶上得知你的朋友已经遇害,那么你就可以提着七目残龙回来,取走我的人头。” 这样的神情,这样中肯的语气,让上官千夜不得不深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武梦然又道:“虚离天帝,时候不早你也应该上路了。在你走之前我还要把那句话再重复一次,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切记自己的心不要乱。只要你的心不动,你的世界就不会改变,你的心一乱,世界也就随着乱了。” 上官千夜叩拜了武梦然,然后转身出离了铁匠铺。上官千夜真的是有点舍不得武梦然,如果他能够陪在自己的身边,那不知道会有多好。 上官千夜每走出几步,便要回头去观望坐在门口处瞧着自己的武梦然,难舍之情溢于言表。 武梦然哈哈的笑道:“虚离天帝,快去救你的朋友吧,不必舍不得我,若是我们之间的缘份未尽,到时必然会再次相见,到时你还会来找我的。记住,你还会来找我的。” 听了老者的话,上官千夜这才点了点头,然后大步的穿过小镇,上了大路直奔至尊顶而去。 上官千夜在与武梦然接触的短短时间,对他来说其中的意义却是非常的重大。虽然武梦然没有传授给他一招半式,也没有教他哪一种心法的口决。但是这位老人却教给了他人生的道理和静心的方法。 上官千夜在江湖中的威望首屈一指,他的门派他的名号,又是当今万岁亲赠,那是一份震惊天下的殊荣。而现在他最需要的,也许就是能够有人还他一颗清静平和的心,而这个人就是武梦然。 在某种意义上讲,武梦然也称得上是上官千夜人生路上的又一位难得的老师。 对于上官千夜来说,以他现在的自身功夫,可以说在当今武林屈指可数,可越是身负绝艺,越是肩挑重担。 自从欧阳封候出世以来,整个江湖都在默默的注视着他,大家都希望虚离天帝能够给中原武术界一个说法。因为没有人会接受神刀的出世,如果大家认可了断空与裂空的存在,那么多少人苦练了数年之久的功夫又成了什么?岂不让天下的英雄心寒吗? 上官千夜也深知其中的道理,所以他从来也没有放弃过与邪刃的斗争。 现在的他有绝世的武功在身,有压制邪刃的残刀在手,可是说此次去至尊顶,必将大败欧阳封候。此时的他已经暗下决心,此一行,必定要和欧阳封候做一个了断,必定要给绿林道一个完整的交待。 一九二 心变 巍峨的山峦,翠绿的松柏,在云雾的环绕中还是显得那样传神。鸟儿成群的翱翔在天际,鱼儿结队畅游在水湾。白云还在蓝天下把身姿舒展,蓝天还在白云上面静静的俯瞰。 这就是生养万物的大自然,正所谓: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自然就是这样,绝不会因为某个人的得失喜乐,而改变了自身的规律。任凭你万般的蹉跎,唯有自然最永恒。 在至尊顶的山门前,坐着两把神刀在握的欧阳封候。自从被自己的亲妹妹战败以来,他已经独自坐在这里三天未动了。 百川东入海,星辰周替行,好像没有什么事物能够体会得到他现在的感受,也没有什么人会在意他此刻的心思 独自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山门前,曾经不可一世的神刀巨侠,现在开始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欧阳封候在沉思,一直都在沉思。他在想为什么事情的最终结局会是这样,虽然内心之中是极度的不平衡,但是他也开始在慢慢的接受着现实。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当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往事,那此点滴的快乐,根本就留不住曾经的辉煌,也替代不了现在心中的感伤。 孤零零的自己,也曾默默的流过泪水,那泪水中或有委屈,或有不甘,或有懊悔,或有心酸,不过那泪已经被微风无情的吹干。 当年自己拜在了赵青山的门下,也许是误入歧途。随着当时的盟主丈影如来,痴心妄想的想要把满清推翻。而今回想起来这一切的一切,又会有什么真正的意义。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自己的父亲也不会死于乱军之中,自己的小妹也不会反目成仇。 几代的祖业流沙门没了,自己的功名没了,好不容易得来的神刃,想要以此来换取自己曾经失去的一切,可是现在看来这终究还是一场梦。 当梦醒了的时候,他的心中有了一丝的悔恨。他悔的是自己年少的轻狂,而他恨的当然还是上官千夜。 或许欧阳雨荷跟着上官千夜是正确的,或许父亲的死也与他无关。可是做为一个习武者,欧阳封候一直都把上官千夜做为自己一定要超越的终级目标。 当初在流沙门前的一战,就让欧阳封候在自家的门前颜面无存。后来自己带兵围剿也没能成功的斩杀掉此人。 直到神刀裂空在手,才在至尊顶上成功的与上官千夜一战。虽然那一次也是众目睽睽。虽然那一次自己出尽了风头。可是若不是裂空的神威。恐怕自己仍然不是人家的对手。 就算自己是把上官千夜逼进了玄迷阵中,但是天下的英雄看得清楚,就算是上官千夜输了,也不是输给了自己,而是输给了裂空。 并且在那一次,上官千夜居然会使用父亲所创的流沙掌与自己对决,每当回忆起此事,都让欧阳封候心有不甘。 现在的他已经放下了一切。不管是武林盟主的虚荣,还是武林至尊的名望。可是就在他心如死灰一般的时候。仍然有一件事让他不能释怀,那就是自己要凭借着傲神与骄仙两套刀法的精妙,与上官千夜来一次公平的对决。 如果自己再败,那么就真的没有什么遗憾了,就算是死在上官千夜的刀下,也会心服口服。如果自己能够胜了上官千夜,只怕自己也不会再以此为荣,更不会利用这次的胜利去羞辱对手,也没有想过再次在江湖中扬名立万。 可是自己如果放下了手中的断空与裂空,真的能够战胜得了上官千夜吗?上官千夜创立泰斗门,号称虚离天帝。自己对这个从未承认的妹夫还是非常的了解,他是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他所有的一切荣誉,绝非是浪得虚名。 如果不是有太多的故事发生在两个人之间,欧阳封候甚至于很愿意与上官千夜做个好朋友。 欧阳封候这三天来,也在无数次的想着自己妹妹留下的话。她说如果自己能够觉悟,那么自己会在泰斗门等着他。可是就算是自己真的诚心的悔过,又有什么脸面真的前去泰斗门呢? 一个人最难以抉择的时候就在于此,与其龙战于野其血玄黄,真的不如未到巅峰便急流勇退。 如果当初欧阳封候提着裂空出现在至尊顶上的时候,能够主动的站在上官千夜的一边,那么自己不仅可以昂首走进泰斗门,并且还可以得到武林各界的颂扬。 而现在的他,就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有上百双的眼睛看着自己被妹妹困住,那么用不了多少时间,这个消息就会传遍整个武林。到时不仅没有人再会支持自己,并且还会引来众人的嘲笑。 所以欧阳封候就算是真心的想去投靠泰斗门,在这个时候也绝对下不了这个决心。如果自己以目前的情况出现在泰斗门,不仅会被全天下的绿林好汉小瞧,就连自已也会感觉丢尽了脸面。可是这一切又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呢? 三天前欧阳雨荷说得清楚,她当时只想带走柳洪绵,并没有想要让自己丢面子,而是自己一再相逼,欧阳雨荷才不得不出手震慑自己,难道这一切又能怪自己的妹妹吗? 以现在自己的处境,难道还要凭着手中的两把神刀去做一个恶魔吗?当初自己的确是杀了不少的人,可那也是一时冲昏了头脑,根本就不是自己重出江湖的初衷。 欧阳封候呆呆的坐着,他绞尽脑汁在想,如何能够让江湖上的朋友再次承认自己,如何能够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到那时也好理直气壮的去泰斗门找自己的妹妹。 可是现在的江湖上。各门各派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难道自己要用自残的方式来谢罪于天下吗? 欧阳封候看着手中的裂空与断空再一次流下了眼泪,他心里明白。纵然是有神刀在手又有何用呢?大家服气的是寒冬酷暑练就的真本事,虽然有一些人也会对自己谄媚奉承,可是他们的目的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 他缓慢的站起身来,仰望着苍穹,长叹一声,然后倒提着双刀想要走下至尊顶。 天下的武林虽大,可是已经再没有属于欧阳封候的立脚之地了。他决心要重新隐居起来。哪怕是用三十年四十年的时间,也要苦练出一手真本事。 就算自己再出江湖的时候已经人入暮年,也不想再这样活在神兵的光环之下。因为大家眼中看到的只有神刀。而自己却成了展示神刀的器物。 欧阳封候拿定了主意,当他正想离开的时候,就发现从山脚下上来一个人。等那个人走得近些了,欧阳封候叹了口气道:“哎。应该来的迟早是要来的。这就是命运,想躲也躲不掉。” 原来这个人就是上官千夜,他离开武梦然以后,就直奔至尊顶而来,一路上倒也顺利,再没有遇见其它的什么事。 欧阳封候看着上官千夜,突然转回身去进了山门,回手把山门关上了。 现在的他并不是惧怕上官千夜。他还不知道上官千夜手中的七目残龙就是碎空与越空的合体。他只是不想与上官千夜见面。 上官千夜的确是他一直想战胜的对手,可是现在两个人在至尊顶上就算分出了胜负。又有什么意义呢?根本就不会对大局的结果造成什么改变。无非就是耗费体力浪费时间而已。 并且他现在感觉自己真的不能见上官千夜,既然不想打,那么接下来就只剩下对话了。当自己面对上官千夜的质问时,又能怎么回答呢?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无法掩饰曾经所犯下的过错。 现在的欧阳封候能这样想,真的是欧阳雨荷的到来起了作用。是她让自己的哥哥改变了很多。 听着外面脚步声音的临近,欧阳封候的内心越发的紧张了起来。他并没有认为泰斗门的人一波又一波的前来问罪,好以此来戏弄自己。他明白,一定是上官千夜还不知道柳洪绵已经被救的消息。 当一个人头脑中的虚荣没有了,看问题的角度就会随之而改变,整个人也会变得理智很多。 可是自己就这样一直紧闭着山门躲着不见他吗?欧阳封候思来想去,最后终于鼓足了勇气,把山门打开让自己露了出来。 当他打开山门的时候,上官千夜已经到了近前,与他不过十步之遥。 欧阳封候的突然出现,倒是让上官千夜愣住了。他仔细的打量着自己妻子的哥哥,见他的神色中透着无尽的悲伤,整张脸显出灰色,精神十分的萎靡,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此时欧阳封候也在看着上官千夜,在他的眼中,上官千夜站在那里显出一团的正气,手中提着七目残龙威风凛凛,真的有一派江湖霸主的气概。 欧阳封候看着上官千夜无奈的说:“上官千夜你来晚了,柳洪绵已经不在这里了。” 上官千夜此次来至尊顶,是准备好要与欧阳封候大战一场的,他敢没想到欧阳封候现在这样不在状态。 欧阳封候又道:“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你不能不信欧阳雨荷,因为是她亲自把人带走的。你可以回泰斗门去了,只要到了家,就会看到她们都平安无事。” 上官千夜来此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战斗准备,柳洪绵的确成了他的一个心病,如果没有亲眼看到她平安无事,自己是不会离开的。 并且在上官千夜离开武梦然的时候也曾经说得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并不仅仅是来救柳洪绵,而是要同时带走欧阳封候手中的两把神刀。 既然是出于这样的想法,那么不管怎么说,两个人之间的对决都是不可避免的。于是上官千夜提起刀来,用刀锋指着欧阳封候道:“欧阳封候,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欧阳封候看着上官千夜说话的动作和神情,心里就是很不舒服。虽然自己已经看透了一切,可是积压在胸口多年的那一股怨气再一次涌了出来,他认为是时候要与上官千夜比一比真功夫了。 一九三 试探 欧阳封候把手中的双刀靠着山门放好,然后伸手把自己的衣袖挽了挽。三天了,他现在的精神已经十分的萎靡,如果是换了别人出现在至尊顶上,他可能连抬头看一眼睛的精力都没有了。 欧阳封候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把腰板挺了一挺,很努力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精神。然后看了看上官千夜道:“虚离天帝,我知道我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轻易的相信。不过今天我说的话全是真的,没有半句的谎言。” 上官千夜道:“雨荷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她为什么要来救柳洪绵?” 欧阳封候道:“至于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那就是你们泰斗门内部的事了,与我欧阳封候何干?不过今天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就在这里做一个了断。” 上官千夜道:“那是最好不过了,我们也是时候把话说清楚了。” 欧阳封候道:“上官千夜,我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事我都不想再提,今天你我二人的胜败也都与时局毫无关系,我只是想真真正正的与你较量一场,就算是我侥幸胜了你,我也会就此远走他乡,再不过问武林的纷争。” 他的一番话让上官千夜听起来有些糊涂,欧阳封候的野心尽人皆知,自己实在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欧阳封候看着上官千夜的神情又道:“虚离天帝,或许是我之前做过什么违背了侠义道的事,不过从这一刻起。我要做回堂堂正正的自己。我知道你难敌我手中的裂空与断空,所以我们今天不做争斗,只当比武切磋。我现在想要的也不是什么名利。只是想看看一你我二人倒底还有多大的差距。” 上官千夜问道:“难道你今日与我比武不想用裂空和断空了吗?” 欧阳封候道:“当然,用神兵与你一战,纵然是胜了你也是神兵的威力,又与我有什么关系。你我二人只需每人手中一根木枝既可。” 上官千夜看着欧阳封候的神态,猜想他一定是受了什么打击,或许他说得是真的,自己的妻子真的来过这里。可是就凭着欧阳雨荷的三言两语。就能够说服欧阳封候放弃争霸武林的梦想吗? 欧阳封候见上官千夜并未说话,就又道:“怎么了虚离天帝,莫非我放下神兵你也不敢与我一战吗?” 上官千夜并不是不敢与他比武。而他是在想欧阳封候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的一般。如果真的是自己的妻子说服了他,让他回心转意,那么自己是否要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毕竟他是欧阳雨荷的亲哥哥,如果他能够弃恶从善。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上官千夜听他说完哈哈一笑道:“欧阳封候。与你一战何需让你放下神兵,就算是你手握两刃,我又有何惧怕?” 欧阳封候听完忙说道:“虚离天帝,今天的比武我可是极有诚意的,若是你在比武的同时用什么邪术妖法,那未免也太不仗义了吧?” 欧阳封候认为上官千夜也一定学会了妹妹的邪术,所以才这样胸有成竹。如果上官千夜用那些功夫与自己斗武,那就失去比武的意义了。所以他才事先说了这么一句。 上官千夜听完哈哈一笑道:“欧阳兄你就放心好了,我上官千夜向来做事光明磊落。从不曾使用过什么邪术妖法,你只管动手就是了。” 欧阳封候心中暗想:“不管你嘴上说得多么仁义,我都要先试你一试,一来试一试你的功夫,二来试一试你的人品。如果让我看出半点的毛病,到时比武立即结束,我也不会再与你纠缠下去。” 欧阳封候哈哈大笑道:“好,果然不愧为泰斗门的掌门人,我就是喜欢你这种快言快语的性子。”说完把双刀提在手中,然后纵身到了山门外空旷之处亮出了架式。 上官千夜看了看他道:“欧阳兄,请先进招吧!” 欧阳封候道:“若是我先进招,只怕你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上官千夜道:“欧阳兄你今日说得清楚,我们之间的往事再不相提,现在的比斗只为切磋技艺,我想就算是我不是你的对手,你也不会要我的命。所以你就只管动手吧。” 欧阳封候道:“好,说得好。既然你我之间的话都已经说得再清楚不过了,那就请虚离天帝小心了!”说罢轮动手中断空,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上官千夜手中提着七目残龙仔细的看着,虽然武梦然对他说七目残龙就是碎空与越空合炼而成,可是在这一刻他还是需要全神贯注。因为碎空与越空自身与普通的刀剑并没有不同,只有在面对断空与裂空的时候,才会显现出威力。若是不遇到断空与裂空,谁也不知道手中的刀到底效果如何。 就在断空宝刀达到一定速度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已经停止了运动。欧阳封候心中暗想:“等下我把刀顶在你的脖子上,让你知道断空的厉害,然后我再用树枝和你一战。若是你不用什么邪法,我就不信你能胜得了我。” 上官千夜盯着欧阳封候在看,就在断空暂断了时间的那一刻,上官千夜感觉到身边的一切都停止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被暂断的时间里穿行,他看见飘摆着的树叶突然不动了,就连刚刚吹在脸上的风也一并消失了。 他所处的世界就像是一幅静止的画一般,唯有对面的欧阳封候在画中向自己扑来。上官千夜现在没有时间再多看看周围的世界,因为欧阳封候的整个动作也是相当的快。 上官千夜并没有出招迎上去,而是提着刀纵身闪开,他想仔细的看一看欧阳封候刀法的路数,也好知道事实是不是就像武梦然所说的那样,自己的两套刀法就是为了克制住傲神和骄仙而创的。 欧阳封候正挥刀而进,一见上官千夜闪身纵开了,他马上收住刀站在了原地哈哈大笑道:“虚离天帝,你也是名满江湖的英雄,没想到你也是心口不一之辈。我们明明说好只斗真功夫,你怎么用起了妖术邪法呢?” 上官千夜愣住了问道:“欧阳兄,我们这一战是公平的对决,你何以认为我所用的是妖法呢?” 欧阳封候哼了一声道:“我手中的断空一出,万物皆止,唯有你尚可在被斩断的时间里穿行,而你的手中又无碎空相助,那么你用的不是妖术又是什么?” 上官千夜道:“你误会了,今天我来至尊顶找你,之所以敢夸口要与你手中的双刀一战,就是因为我手中的七目残龙。面对真人我不说假话,我这把刀就是碎空与越空的合体。” 听上官千夜说完,欧阳封候又仔细的看了看他手中的七目残龙,可是并看不出与神兵有什么联系。 当年铁山老盟主在闯荡江湖之时,所用的就是这把七目残龙,它怎么可能是碎空与越空的合体呢?如果上官千夜说得是真的,那么在第一次两个人比武之时,他为什么不亮出七目残龙与自己一战呢? 上官千夜看到了他眼神中的疑惑,便把刀托在手中道:“欧阳兄,我上官千夜向来不会妄语,你且看我手中的这把刀,其刀身就是用越空所造,而龙目便是用碎空铸成。” 欧阳封候冷笑了几声道:“上官千夜,我真的当你是条好汉,所以今天才要和你比一比真功夫,就算是我输给了你,也不会再有半句的怨言,可是你却当我是三岁的孩童,说什么你手中的刀就是神刀铸成,你说我会相信你的话吗?既然你对这次比武毫无诚意,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再和你比下去了。”说完转身就要下山。 上官千夜忙喊道:“欧阳兄且慢!既然你说自己是诚心要与我切磋,那为何我所说的话你却不相信呢?我说的事句句真实,不知道你要如何才能够相信。” 欧阳封候停住脚转回身道:“若是想让我信你的话,那你就拿出证据来证明你手中的刀确实是神刀,而不是你自己所用的邪术妖法。” 上官千夜道:“欧阳兄,能够在断空中穿行的便是越空,能够穿梭在被裂空所撕裂的时空中便是碎空,这难道还有什么不对的吗?我如今能够办到此事,还证明不了我手中刀的身份吗?” 欧阳封候大笑道:“话虽这样说,不过能办到此事的并不是只有越空和碎空,欧阳雨荷不是也。。。。。。”他刚刚想说欧阳雨荷所用的掌法一事,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收回去了,他真的不想在上官千夜面前说出自己被妹妹困住一事。 上官千夜急问道:“雨荷她怎么了?” 欧阳封候道:“此事与雨荷无关,现在只要你能够证明手中的刀就是神兵,那我就佩服你是条汉子。” 上官千夜现在有些弄不清楚,为什么自己明明没有被他的手中刀困住,他还是不相信自己七目残龙的真实身份。如果不与裂空和断空对决,要想证明自己刀的能力确实太难了。 上官千夜无奈的说道:“好,既然你不相信我手中刀的本事,那么你说我要如何做你才能够相信呢?” 他这么一问,倒是把欧阳封候给难住了。若是没有欧阳雨荷的掌法出现,那么七目残龙是神刀合成一事根本就无须证明。可是现在想证明这一点,确实有些困难。 欧阳封候想了又想突然道:“虚离天帝,若是要我信你,那就请你与我换刀一试!” 一九四 诚意切磋 欧阳封候提出换刀的建议是极为大胆的,如果有哪一方不信守承诺,那么另一方就会任人宰割,就此失去了还手之力。 不过从这个建议上也可以看得出,欧阳封候的确是有所悔悟,现在他已经不再视神兵为生命。只要能够和上官千夜公平一战,他还是可以率先让步的。 而上官千夜听到他的话也是一惊,他真的没想到欧阳封候会提出这个建议。对于上官千夜来说,一但七目残龙脱手,就等于放弃了自己生存的权利。所以上官千夜所面临的压力要更大些。 就在上官千夜一愣神之后,他快速的决断,并且做出了一个超级大胆的选择。再看上官千夜手腕一抖,就把手中的七目残龙丢给了欧阳封候。 然后他站在原地道:“欧阳兄,今天不管你提出什么样的建议,我都会照你所说的去做,也好让你彻底的明白我上官千夜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上官千夜这是在赌,在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他不知道欧阳封候是否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已经放弃了前仇旧恨。也不知道欧阳雨荷是否真的救走了柳洪绵。 他率先把自己的刀丢出去的做法,完全是一种赌博的行为。他在考验着欧阳封候,如果欧阳封候同样把手中的裂空和断空给了自己,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就都好办了。如果欧阳封候没有那样做,而是提刀来杀掉自己。那也是自己的命运。 欧阳封候也没有想到上官千夜会答应得这么干脆,他其实是想率先表达一下自己的诚意。如果上官千夜信不过他,他就可以先扔一把刀过去。而上官千夜在这短短时间内的心理战当中。再一次占了上风。 欧阳封候心中暗自佩服上官千夜,不愧为泰斗门的一派之长。他看着落在自己脚下的七目残龙道:“虚离天帝,你不怕我是在骗你手中的刀吗?” 上官千夜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身的余地,只是淡淡的一笑道:“我既然信得过欧阳雨荷,那么就当然要同样信得过你欧阳封候。” 欧阳封候听完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无论是胆识还是谋略,和上官千夜相比仍然还差着一筹。本来是想自己先扔刀示诚意。没想到对手总是棋高一招。 欧阳封候并没有捡起地上的七目残龙,而是倒提着双刀来到了上官千夜的面前,然后双手各执一刀递了过去。 当上官千夜伸出手去接过来裂空与断空的时候。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现在他已经相信了欧阳封候所说的话,看来自己的妻子真的来过了,并且柳洪绵也应该平安无事。此时的他不得不再次佩服武梦然的神算。 欧阳封候把双刀递给了上官千夜,之后转回身捡起了地上的七目残龙道:“虚离天帝。虽然我先学掌法后习长枪。不过现在我习惯使用双刀。我也知道这把七目残龙已经随你数载,与你自己的臂膀一般。所以你只需要轮动断空宝刀既可,只要我能够提着你的刀不被断空封住,那么我就信你的七目残龙乃是双刀合成。到那时我们换刀再战不迟。” 上官千夜道:“好,既然欧阳兄这样想,那就再好不过了,你且看我轮刀!”说罢舞动双刀纵身而起,在空中旋转攀升。如一个飞速旋升的大陀螺一般,手中的两把刀随着他的身体转动。带起了阵阵的钢风。 上官千夜现在心里明白,欧阳封候对自己仍然是不服气。虽然此一战不再关系到武林的安危,可是若能以此说服欧阳封候放弃恩怨并和自己站在一边,那么这种结果也应该是欧阳雨荷最想看到的。 所以他的这一跳使出了全力,为的就是尽可能震慑住欧阳封候,如果能够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那就再好不过了。 欧阳封候抬起头来观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现在他已经完全的肯定了上官千夜说的话,他并没有说谎,自己手中的这把七目残龙真的就是双刀的合体。 另外当他看到了上官千夜跳起来的高度和身法的速度时,也是在暗自的庆幸。如果是上官千夜先到了至尊顶,而不是被欧阳雨荷抢先一步的话。那么自己必然会拼死与上官千夜一战,可是以上官千夜这样的身法,只怕自己的后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当上官千夜双足落地,就慢步走到了欧阳封候的面前,然后把双刀同时递到了他的面前道:“欧阳兄,不知道现在你可信我上官千夜所说的话了吗?” 欧阳封候接刀在手,又把七目残龙还给了上官千夜,然后说道:“虚离天帝,你果然是人中的豪杰,你的话我信了。不过我还是要和你斗上一斗。看见你刚刚的功夫,我知道自己绝不是你的敌手,不过我还是想知道我能在你面前坚持多久。” 上官千夜道:“欧阳兄,你能对我如此的信任,也就说明你也并没有骗我。既然雨荷已经带走了柳洪绵,而你也一心不再过问武林的纷争,那么我看我们之间的比武也就没太大的必要了。” “不!”欧阳封候赶紧打断了他的话道:“比武还是要比的,纵然是我败了,我也要知道我和你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差距,这也是我多年以来的一个心愿。虚离天帝不必再多说了,请进招吧。” 上官千夜看着他执着的样子,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就算自己再怎么说下去,只怕也是浪费唇舌。于是便倒退出数步,然后喊了声:“请!” 欧阳封候再没有留客气,纵上前去双刀轮动,一个流星赶月之势就劈向了上官千夜。 上官千夜看着刀落了下来,并没有躲闪。而是右手握着刀把儿,左手成掌托着刀身硬扛了上去。 眨眼间刀就到了,欧阳封候手中的两把刀一前一后快速的下落。就听见“嘡嘡”的两声影,三把刀瞬间就叠在了一起。 上官千夜就是有意去这样做的,他没想要与欧阳封候过多的缠斗下去,只想速战速决。 欧阳封候的双刀当分别与七目残龙相接的时候,震得他两条臂膀酸疼。他知道自己和上官千夜在内力上的差距还是相当大的。 可就算是这样,他仍然没有放弃进攻。当裂空和断空一起落在七目残龙刀身上的时候,欧阳封候没有及时的把刀收回来。而是双臂用尽全力向下按去。 上官千夜心里非常的清楚,这样的动作拼下去是最消耗体力的。他见到欧阳封候用力向下压,赶忙把左手掌稍稍撤回来寸许。接着再一侧身便避开了双刀的刀锋。 欧阳封候没想到上官千夜会这样做,再想收刀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上官千夜手中的七目残龙在避开自己的双刀后轻轻一翻,已经把自己的双刀压在了下面。 上官千夜就抓住了这个机会。用七目残龙压着双刀。另一掌快速的击向欧阳封候的前胸。 欧阳封候见情况不妙,赶紧放开了裂空宝刀,收回一只手掌去接了上官千夜的一掌。 上官千夜知道,欧阳封候身为流沙掌掌门人欧阳坤的儿子,掌上还是有一定有功夫的。可是这些年来,他先学掌法又学枪法,这段时间又从单刀练到了双刀,所以他并没有精于一学。 现在欧阳封候的功夫已经学得很杂了。就算是他的掌法要比普通人厉害很多,可是在徒手系当中。也算不上是一流的高手了。 上官千夜见他以掌相接,就急忙收了自己掌上的几层力道。尽管是这样,也把欧阳封候的手掌震得麻了。 欧阳封候就利用这个机会,借着上官千夜手掌的冲力,把自己的整个身体向后弹射了出去。可是虽然他躲过了这一掌,却还是让裂空脱了手。 两个人只斗了一个回合,欧阳封候的汗就流出来了。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和上官千夜之间的差距。明明是双刀齐出,没想到一招进攻之后,就变成了单刀迎敌。 其实欧阳封候的功夫并没有差劲到这种地步,只是他还不清楚,自己的傲神和骄仙在遇到焰龙怒和赤虎啸的时候,已经完全被压制住了,没有哪一招可以对上官千夜形成威胁,反而只会让自己更加的被动。 欧阳封候现在单手提着断空宝刀愣了一下,接着再次轮刀冲了过来,与上官千夜斗在了一处。 上官千夜则是越打心里越轻松,他也发现自己的刀法在克制欧阳封候时,可是说是每招必胜,让对手毫无还手之力。 欧阳封候心中不解,在没有遇到上官千夜以前,自己在练刀时总感觉每一招都是那样的精妙,没想到当与上官千夜实战的时候,每一招却都显得无比的笨拙。 他越是心急刀术就越慢,他越是慢下来就越显得上官千夜在加速,还不到十个回合,欧阳封候一刀当胸刺出。 上官千夜一见刀到了胸前,没有挥刀招架,也没有侧身闪开,而是提气后纵。速度之快与欧阳封候出刀的速度一般不二。 这样一来,欧阳封候刺出去的断空相对于上官千夜来说就是静止的了。上官千夜看着刀微微一笑,然后伸出左手啪的一声就把断空的刀背抓住了。 上官千夜的手指就像钳子一样死死的叼住了断空不放,欧阳封候一见自己的兵器被人抓住了,赶紧用力收回,可是他连拽了两次,仍然没有把刀从上官千夜的手里夺回来。 这时上官千夜轮动右手的七目残龙,由下至上挑向他的手腕。欧阳封候明白,如果自己不放开断空,那么只怕这条手臂都会不保。万般无奈的他只好松开断空侧身闪躲。 不到十个回合,欧阳封候手中的双刀,都被上官千夜逼得被迫放了手。现在的他两手空空的站在原地,不得不由衷的佩服虚离天帝真是好功夫。 一九五 共同的亲人 欧阳封候被上官千夜战败,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这才突然缓过神来,然后四周看了看。他想知道自己和上官千夜之间的这场战斗,是否还有其他的围观者。 其实他的这种考虑是多余的,因为在被断空斩断了时间的战斗里,还能有多少人能够亲眼目睹这场战斗呢? 就算是有成千上万的武林人士在围观,大家看到的也只不过是两个人一起消失了,当他们再次闪现的时候,欧阳封候已经是两手空空。 而至于他们到底经过了多少时间的战斗,到底是平淡无奇还是异常惨烈,只怕这一切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知道了。 上官千夜把七目残龙背了起来,然后伸手又捡起了掉落在地面上的裂空宝刀。当他把双刀递到了欧阳封候手中的时候,欧阳封候托着两把心爱的神兵看了又看,接着大喊一声,把双刀一同插入了地面。 上官千夜看到此等情景便问道:“欧阳兄,不知你这是何意?” 欧阳封候道:“既然我败给了你,那么这两把刀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你若是想要就拿去吧,若是不想要,那就让它们留在这儿,让以后的有缘人得之吧。” 上官千夜低下头看了看地上的两把神兵,心中也是万分的感慨。曾几何时有多少人为了寻到它们而浪费了大量的精力,又有多少人为了得到它们而送了性命。 而今这两把传说中万夫莫敌的神刀,就这样被欧阳封候弃掉了。如果大家能够想到今天这样的结局,又何必当初为了它们明争暗斗,抢得个你死我活呢? 欧阳封候叹着气道:“虚离天帝。我自知愧对于你和雨荷,今日之败我也是罪有应得。既然我不是你的对手,那么现在我就任由你处置。如果你想杀我,那就把我的人头带回到泰斗门去,如果你不想杀我,那么我这就离开这里,只怕短时间内再不会踏入江湖了。” 上官千夜见他的话语中带着诚恳和无尽的感伤。也是觉得心有不忍,就算是自己不会原谅他以前所做的一切,可是欧阳雨荷终归是他的亲妹妹。她还是希望看到哥哥能够重新做人的。 上官千夜想了想道:“欧阳兄,你可以放心,就算是为了雨荷我也不会伤害你。不过你此一次又将会去哪里呢?如果没了你的音信,雨荷她免不了还是要担心的。” 欧阳封候淡淡一笑道:“又何必再为我担心。我此一去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天下之大,岂能没有我一个人的立足之地。” 上官千夜道:“欧阳兄,我想你不必如此,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如果你尽弃前仇,那么我们大家也必然都不会再记得旧事,若是你不嫌弃,那么泰斗门永远都会欢迎你的。” 欧阳封候摇了摇头道:“虚离天帝。你的为人我很清楚,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泰斗门我是不会去的。如果你真的不杀我,那我就此告辞。”说罢转身要走。 上官千夜急忙道:“欧阳兄且慢!若是你执意要走,我也不便挽留,不过还请你带上这两把刀。”说完从地上把断空与裂空拔了出来。 欧阳封候回头看了看道:“我说了,这两把刀我再不会要了,如果你不喜欢,那么就随你处理吧,我不会对它们再有任何的留恋了。” 上官千夜道:“我原本是想把这两把刀留下,并且把它们放回到原来藏它之处,也好避免武林再因为神刀一事又起风波。不过欧阳兄你在江湖上树敌众多,我想你还是把这两把刀带在身边以防不测。” 欧阳封候道:“你为何要这样做?难道此一战之后,你不想把这两把刀从我的手中收回去吗?我知道你虚离天帝向来以仁义为本,可是你就不怕我再提着双刀给你惹什么麻烦吗?” 上官千夜听完笑道:“我这样做与其说是为你想,倒不如说是为了雨荷想,我不想她整天为你担心,如果她知道了有断空和裂空陪着你,也就少了一份对你的惦念。另外从今天我们两个人的谈话之中,我深信你再不会是当初的欧阳封候,所以我信任你,还请你带着它们一同离开这里。” 欧阳封候听完把刀接到手里,然后道:“好吧,就算是为了雨荷我也要带上它们。不过请你放心,等一切的风浪平息之时,我一定会再把双刀原封不动的还给你。”说完背起双刀往山下走去。 可是没等走出几步,欧阳封候突然又转回身来问道:“既然你相信是雨荷带走了柳洪绵,那么我也就没必要瞒着你了。雨荷在来到至尊顶的时候曾与我动过手,而我凭借着手中的双刀,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我想要问问你,她到底学的是什么功夫,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这句话问完,把上官千夜也给弄愣住了,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欧阳雨荷完全不可能是双刀的敌手。 欧阳封候一见上官千夜好像也不清楚此事,便把欧阳雨荷上山来的整个经过详细的述说了一遍。 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放下了自己所有的面子,而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妹妹。 当上官千夜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一下就想到了自己曾经交给欧阳雨荷的那本奇幻秘修法典。如果不是那本书上所记录的心法,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理由能让欧阳雨荷变成这样。 欧阳封候看着上官千夜那紧张的神情,着急的问道:“怎么了?雨荷她到底是怎么了?她不会有事吧?” 上官千夜摇了摇头道:“现在我还不清楚她到底有没有事,只有见到她我才能知道。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么她所修习的,一定就是我当年从玄迷阵中带出来的那本奇幻秘修法典,在那上面记录了很多离奇的心法秘决。不过这种功夫如果盲目精进,就会走火入魔。”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走火入魔代表着什么,那就代表着走火入魔的人最终会因气血逆行而死。可是由于江湖上多少年都没有出现过那种极致的心法,所以大家也都只是对这个词说说罢了。 当欧阳封候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他的怒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他一改刚刚的萎靡之状,突然气愤的一把抓住了上官千夜的衣领吼道:“那你为什么要把这样的功夫法典交给雨荷!” 上官千夜现在也是后悔不及,自己只知道妻子是一个贤惠的人,不会做出这样鲁莽的事来。面对着欧阳封候的质问,上官千夜也傻了。 欧阳封候道:“你快说,雨荷她会去哪?是不是回到泰斗门去了?我马上就要见到她。” 上官千夜道:“在我们分开的时候,她说要去给我弟子的家人送信,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现在我也没有办法判断出她所去的方向。雨荷有可能回到泰斗门去,更有可能正在前往方玉和郭伟家中的路上。” 欧阳封候道:“好,那我们就分头去找,我去你的弟子家里,你回泰斗门去看个明白。上官千夜你最好期盼着雨荷她平安无事,一但她有什么意外,我拼死也要砍掉你的脑袋!” 欧阳封候在这种时候说出的话,完全是出于对自己对妹妹的担心,所以上官千夜也不会去怪她。此时他自己的心情其实要比欧阳封候更着急。 上官千夜一看欧阳封候说得没错,如果欧阳雨荷真的已经走火入魔,那么就随时都有发病的危险。所以两个人就必须分头去找,不管是谁先找到了她,都要阻止她再继续修习这种心法,但愿现在的欧阳雨荷还没有真的走火入魔。 上官千夜详细的把两名弟子的住处告诉给了欧阳封候,然后就与他一同从至尊顶上奔了下来,并各自踏上了寻找欧阳雨荷的路。 上官千夜心里明白,欧阳封候虽然没有说自己要回到泰斗门去,不过一但与欧阳雨荷相见了,那么自己的妻子就不会再让他离开。 当初是因为欧阳封候丧心病狂的发了疯,所以彼此之间才会搞成了这样。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只要欧阳封候把心态调整好了,不管是谁最终都还是会原谅他以前的过错。 上官千夜现在心乱如麻,现在的他已经忘记了武梦然告诉自己的话。他虽然也知道应该发生的事就一定会发生,着急也是没有用的,可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放弃对欧阳雨荷的担心。 这种担心与担心柳洪绵完全的不同,欧阳雨荷与自己的感情是柳洪绵无法相比的。上官千夜现在一颗心砰砰的乱跳个不停,他无法平息下来,只能尽快的加紧脚步往前跑去。好像每跑出一步,就会距离欧阳雨荷更近一些,心中也就安稳了一些。而此时欧阳雨荷到底身在何处,上官千夜也根本就不知道。 上官千夜独自一个人正在狂奔,万幸的是正巧遇见了返回到至尊顶来寻他的姐妹二人。当上官千夜发现了前面的两个人时,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妻子,他不顾一切的向前奔跑并高声呼喊着妻子的名字。 而欧阳雨荷与柳洪绵两个人,当她们看到了从远处跑过来的上官千夜时,不由得早已泪湿了衣襟。 一九六 聚少离多 上官千夜快步的跑到了欧阳雨荷的面前,张开双臂就把自己的妻子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当两颗心贴在了一起,四双眼睛的泪水就再也止不住了。一旁陪着落泪的,还有静静站在那里的柳洪绵。 柳洪绵此时真的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多余,面前的是一对多么恩爱的夫妻,自己竟然一念之差横刀夺爱。 上官千夜放开了欧阳雨荷,伸手帮她擦去了腮边的泪痕,眼神之中充满了疼爱之情。然后他问道:“雨荷,你没事吧?” 欧阳雨荷笑了,笑得像一朵美丽的花,她回答道:“千夜哥哥,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去过至尊顶了是吗?” 上官千夜道:“是的,不过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我们一切都好,只是你。。。。。。” 欧阳雨荷打断了他的话道:“你看,就只顾着我们在这里说话了,却冷落了一旁的洪绵妹妹。”说着走到柳洪绵的身旁,拉着她的手走了过来。 之前在上官千夜的眼中只有欧阳雨荷,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旁边还有另外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就是与自己有过夫妻之情的柳洪绵。 欧阳雨荷拉着柳洪绵的手走到了他的面前,现在上官千夜和柳洪绵两个人都显得有些尴尬。虽然柳洪绵这几天与欧阳雨荷相处得如亲姐妹一般,可是在面对上官千夜的时候,感觉还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欧阳雨荷笑着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是陌生人似的呢?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说着牵起了丈夫的手和柳洪绵的手,又把三个人的手放在了一起。 上官千夜的心碎了。他看着自己妻子脸上的笑容,想到的却是妻子内心真正的感受。欧阳雨荷显得是那样的伟大,她在承受着难以承受的压力。 上官千夜转回头看了看柳洪绵,见她明显的瘦弱了很多,柳洪绵面对着上官千夜的目光,却把头低下了。 上官千夜问道:“洪绵妹妹,你没受到什么伤害吧?” 柳洪绵道:“是雨荷姐姐把我救了出来,我现在一切都好,请哥哥放心吧。” 上官千夜又转过脸去看着欧阳雨荷。此时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感激的话才好。欧阳雨荷看着他笑着,眼神里却充满了不舍。 柳洪绵默默的感受着身边发生的一切,一颗心越来越难过。如果不是自己当初的一封信。那么上官千夜和欧阳雨荷何必会弄成这样呢? 上官千夜拉起了欧阳雨荷的手问道:“雨荷妹妹,我要问你一件事,你是否真的偷偷的修了我从玄迷。。。。。。” 欧阳雨荷听完忙捂住了他的嘴,柳洪绵也是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上官千夜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此事。如果上官千夜知道了欧阳雨荷已经走火入魔,那么真不知道他会心疼到什么地步。 欧阳雨荷把嘴巴凑到了上官千夜的耳边低声说道:“千夜哥哥,此事先不要在这里提起,我们现在都在被人暗中监视着。” 上官千夜听完也是一愣,他又看了看柳洪绵。而柳洪绵也是面带肯定的向他点了点头。 欧阳雨荷继续道:“自从你离开了西域老侠等人,他们就被人困在了一家客栈里。困住他们的人所用的功夫就是奇幻秘修宝典中记载的惑心**,现在我们的泰斗门已经成为了江湖中第一大邪派,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快的赶回去。” 上官千夜听得一头雾水。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刚离开短短的几天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欧阳雨荷就把自己一路上听到的消息给上官千夜讲了一遍。并且说他们三个人必须尽快的找到西域老侠和小弟子们。 上官千夜听完道:“事情虽然是这样,不过还有一件事我们必须要去办,欧阳兄已经得知了你的消息,他现在诚心悔过,并且已经去寻你了。我们不能让他这样着急乱跑,我看我们还是分开行动。你带着洪绵去找欧阳兄,我自己独自一个去找西域老侠。” 欧阳雨荷摇了摇头道:“千夜哥哥,就算你找到了西域老侠众人也无济于事,因为你所学的功夫根本就不是奇幻心法的对手。” 上官千夜听完焦急的问道:“雨荷,莫非说你真的偷练了那本心法秘典吗?”欧阳雨荷还没有回话,柳洪绵就着急的说:“没有没有,姐姐她没有。” 上官千夜看了看柳洪绵,却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柳洪绵身上的那口巨刀不见了。 想当初柳洪绵告诉自己,她手中的巨刃就是传说中的断空宝刀,可是现在已经证明了她在说谎。难道说她也会那样奇幻的心法吗? 上官千夜先把自己去至尊顶的经过讲述了一遍,然后问道:“洪绵,你身上的巨刃呢?你一直在骗我,既然你身上的断空宝刀是假的,那么你也学了那些心法吗?” 柳洪绵赶忙摇着手说:“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学的只是最初级的心法,是我们家家传的,并且我也没有走。。。。。。走露过风声。” 柳洪绵差一点就说出自己并没有走火入魔,虽然她知道欧阳雨荷走火入魔这件事上官千夜是迟早都要知道的,不过还是尽量的不要过早的告诉他,这也是欧阳雨荷自己的心愿。 欧阳雨荷接着话道:“千夜哥哥,我的确修习了上面的心法秘典,这件事我也不想再瞒着你了。不过我现在一切都好,所以请你放心。而洪绵妹妹所说的都是实话,她所学的功夫,是家传的。” 上官千夜听完道:“雨荷妹妹,若是你没有事那就最好不过了。可是你一定要答应我,千万不能再修习秘典上的奇幻心法了,好吗?”欧阳雨荷听完很听话的点了点头。 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彼此之间是非常熟悉和信任的。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和一个微笑,也会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意。 而欧阳雨荷就是利用了这一点,让上官千夜对自己产生了信任,她用一个点头和一个微笑,让自己丈夫的心放了下来。 上官千夜道:“那我们就分开走,雨荷你带着洪绵先去找西域老侠,等我找到了欧阳兄,就和他一同去找你们。” 欧阳雨荷道:“那好,不过千夜哥哥你此去千万要小心,我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在使用这种秘典心法,不过他的功夫绝不在我们姐妹之下,如果你找到了我的哥哥,就一定要尽快来找我们。如果我们已经不在客栈了,就一定是回泰斗门去了。”欧阳雨荷说完又把静心**的的口决告诉给了上官千夜,以防不测。 相聚总是短暂的,分别时总是不舍的。可是现在泰斗门所处的情况,给不了他们更多在一起的时间。 当上官千夜带着万分的不舍和满眼的泪珠,消失在了大路的尽头时。欧阳雨荷与柳洪绵两个人的心牵挂跟着他一起飞走了。 现在的离别不同往常,泰斗门这样的事态之下,不知道哪一次的分开就会变成了绝别。 等上官千夜走得远了,柳洪绵问道:“姐姐,你感觉监视我们的人离开了吗?” 欧阳雨荷笑了笑道:“我的心一直在观察着他的动向,让我感到高兴的是,至少千夜哥哥此去是平安的。因为那个人还在暗中跟着我们。” 柳洪绵道:“是啊,只要他和我们在一起,千夜哥哥就不会有危险。姐姐,我们是在这里就解决了他,还是要等到见到了西域老侠他们再动手呢?” 欧阳雨荷道:“我一直在想他为什么不出手,想必是因为看到我们姐妹在一起,所以才会多少有些顾忌。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事。他这样躲着不出来,我们不用找他也不用等他,他总会有自己出现的一天。到时我们新仇旧恨一起和他算一算。” 话说完,两个人又展开身法,一路奔着西域二怪所住的客栈而去。 上官千夜独自己一个人往相反的方向走,心里却惦念着背后的两个女人。虽然欧阳雨荷有本事能够战胜得了欧阳封候,可是她到底能不能斗得过暗中加害自己的人,这个很难说。 就在他匆匆忙忙行进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好像不动了。他猛的停住了脚步四下看了看,只见半空中悬着被风吹起来的落叶,就好像凝固了一样,树枝倒向了一边,却停在那里动也不动。 这种感觉与他斗断空时一模一样,好像时间突然又停止了。上官千夜愣住了,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好提着七目残龙继续前行。 没等他走出多远,就听见前面一阵混乱的刀剑相撞之声。他加紧了脚步向前面冲了过去,可是却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原来欧阳封候正手舞着两把巨刃,被困在了剑山刀海之中。并且这些兵器都在空中悬飞着,并没有看到半个使用这些兵器的人。 这种情况欧阳封候曾经给他讲过,正是欧阳雨荷所使用的那招虚空纵刃秘术。 一九七 神功再现 上官千夜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去了与自己相反的方向,而现在用这种虚空纵刃功法缠斗欧阳封候的人,绝对不会是欧阳雨荷。 本来就紧张的心,现在就显得更加的紧张了起来。他没想到奇幻秘修法典上的心法居然会在江湖中被人学会了。 一但这种心法在武林界成泛滥之势,那么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控制得住了。整个武林就会变成一个杀人的战场,会有太多的人在睡梦中就被人取走了性命。 而此时已经容不得上官千夜多想,他提着七目残龙就纵了过去,口中喊道:“欧阳兄不必着急!我来救你!” 欧阳封候已经累得满身的大汗,哪怕自己有一点小的失误,也会被乱刃刺死。他把手中的裂空与断空舞动如飞,同时也把傲神和骄仙的绝艺全部都施展了出来。可是怎奈空中的刀剑太多,并且每一击都瞄准了他的要害。 他正在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上官千夜的声音,顿时就感觉救星到了,于是急忙喊道:“虚离天帝快来救我!我要坚持不住了!” 可是两个人彼此再怎么着急,上官千夜想要到达欧阳封候的近前还需要一段时间。就在上官千夜向前狂奔的时候,突然咚的一声巨响,震得他耳朵一阵嗡鸣,然后就像撞到了墙上一样,啪的一下被弹了回来。 欧阳封候偷眼瞧看,只见上官千夜不知道是撞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正在抱着头翻滚。再往他的脚下面看,欧阳封候知道他再也没有能力来救自己了。 原来在上官千夜的脚下。也形成了欧阳雨荷在使用无影金钟时出现的圆圈。而这个圈明显不是来保护上官千夜的,而是用来困住他的。 欧阳封候看得真切,想得也完全没有错。现在困住上官千夜的正是奇幻秘修法典中所记载的无影金钟。 这种无影金钟的心法,第一层的心法就是在自己的周围,无形中突起一个巨大的金钟,以保护自己的安全。不管对手所用的是什么武器,或是有多快的身法多深的内力。都再也无法伤害到自己。 而这种无影金钟的功夫突破到第二屋的时候,就会变成了幻影金钟。这个无形的金钟是可以随着使用心法的人移动的。当时欧阳雨荷所使用的,也正是这种心法的第二层。 当无影金钟突破了第三层的修练之时。就会变成了敌我金钟。也就是说使用心法的人,不仅可以用此功法保护自己,更能在同时唤出另一个无形的金钟牢牢的罩住对手。 现在把上官千夜罩在金钟下面的人,所使用的也正是无影金钟的最上层心法敌我金钟。 上官千夜整个人一阵的眩晕。就好像当初自己被玄迷阵中的大钟镇住一样。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缓过神来,可是无论他怎么去突破,就是无法离开脚下的那个圆圈。 上官千夜着急的喊道:“欧阳兄这是怎么回事?我无法过去帮你,我出不去了!” 欧阳封候道:“虚离天帝,我知道你的一片仁义之心,不过今天我们遇到的对手不是一般的强劲。如果有机会你速速离去,千万不要再管我了。” 上官千夜当然不会丢下他不管,可是就算是想逃走。只怕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在欧阳封候四周旋转着的兵器,现在的移动速度越来越快。欧阳封候左冲右突,就是没办法逃出去。 上官千夜喊道:“欧阳兄你快想想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照这样下去你永远也走不出来。” 欧阳封候何尝没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就算他使出浑身的解数,也都无济于事。任凭你手中的神兵多么的奇幻,任凭你的刀法多么的纯熟,当面对虚空纵刃的时候也都只有送死的份。 没过多长的时间,欧阳封候就被其中的一把宝剑刺到了小腿。他啊的一声喊,就在感觉到疼痛一愣神的功夫,第二把刀就到了。接着数十把兵器向他刺了过来。 欧阳封候眼看着一把把的刀剑刺进了自己的身体,可是直到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杀的他。 当欧阳封候倒在了血泊之中,又是一声巨响,好像困住上官千夜的那个无影金钟也随之消失了。 上官千夜快步的跑了过去,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欧阳封候整个人都已经被刺烂了。 欧阳封候虽然名声不算很好,不过也算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自从手提裂空宝刀二次出江湖以来,何曾会想到能有今天呢? 就在上官千夜在对欧阳封候进行追忆的时候,突然他的四周一阵旋风刮了起来,霎时尘土四起,飞石漫天,把他困在了当中。 上官千夜看得出来,这一定又是背后那个人在暗中操控着这些石头。可是让上官千夜十分不解的是,暗中的人完全可以操控着地上的兵器杀了自己,而他为什么要操控这些碎石呢?难道虚空纵刃所能操控的物体一次比一次小吗? 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分析得更多,只好轮开手中的七目残龙来拨打不断飞向自己的碎石。 可是上官千夜现在遇到的情况与欧阳封候完全不同,欧阳封候看到的是刀剑,而上官千夜面对的不仅是碎石,还有漫天的沙土。 还没等上官千夜挥动几下手中的刀,他的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一阵阵猛烈的狂沙席卷而来,让他睁不开眼睛,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上官千夜被逼得实在是没有办法,闭着眼睛高高的纵起身来,想要从上面逃出去。可是他刚刚跳起身,就被如雨般的石块砸落下来。 掉落到地面上的上官千夜知道事情不妙,急忙用刀护住了自己的头,用另一只手臂的衣袖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可那些碎石并没有因为上官千夜的落地而停止,而是拼了命的向他袭来。片刻之后,上官千夜全身都骨头都好像是被砸碎了一般,巨大的疼痛让他渐渐的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上官千夜才慢慢的醒了过来,可是全身就像是被拆散了一样的疼。而自己的一双眼睛仍然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上官千夜心里明白,如果暗中的人想要自己的命,那么自己也不会醒过来。看来他只是想慢慢的折磨自己。 就在他趴在地上想要喘上一口气的时候,忽然听到四周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好像是有数百人正向自己聚拢了过来。 上官千夜很想睁开眼睛看个究竟,可是眼睛却被沙土死死的迷住,怎么也睁不开。就在他刚想站起身子的时候,只听到那群人中其中一个人喊了声:“他就是上官千夜!” 随着这一声喊,上官千夜就感觉到有一个人飞速的向自己跑了过来,接着头部就受到了一次重击,整个人马上晕了过去。 来的这群人正是被泰斗门残害的各派子弟们。大家看着眼前的场景,就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有人说是上官千夜杀了欧阳封候,并且自己也受了重伤。别看上官千夜满嘴的仁义道德,可是泰斗门近日的罪行,已经彻底的暴露了他的野心。他一定是没有把握战胜得了欧阳封候,所以才让手下的人把整个江湖搅乱。 大家正在议论着要如何处置上官千夜的时候,谁也没注意有一条黑影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接近。而来的这个人正是上官鼎。 上官鼎的确是给方震送信去了,可是他在半路上,就遇到了听到消息赶去泰斗门的方震。两个人各自说明了目的。上官鼎就把另一封信拿了出来,说明自己时间紧急,只怕不能再去通知郭淮礼了。方震便一口答应了下来,让手下的弟子骑快马把信送了去。 上官鼎辞别了方震,就一路直奔至尊顶而来。他还是放心不下前去救人的欧阳雨荷,一但欧阳雨荷出了什么事,那自己就更没有办法和哥哥交待了。 可是就在他赶路的时候,却突然遇见了此事。上官鼎远远的望着,原来在地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欧阳封候,而另一个正是自己的哥哥上官千夜。 上官鼎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人想要加害上官千夜。可是事到现在讲道理只怕是没有那个时间了,只有尽快的把人救出来要紧。 所以上官鼎才拿出了自己最快的身法,连晃几晃就冲到了人群之中。他面罩着青纱,所以并没有人能够认出他的面目。而这些人当中,也没有几个是真正的高手,只不过是依仗着人多势众罢了。 这些人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上官鼎就已经到了哥哥的近前。他右手挟起上官千夜,左手捡起了落在地上的三把神刀,然后箭一般的冲出了人群。 等到上官鼎已经冲出去十丈开外,这些人才缓过神来,其中一个人喊着:“上官千夜被人给救走了,大家快追!”于是这些人就在后面连跑带喊的往前追。 可是他们的脚力毕竟不如上官鼎,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上官鼎就已经把身后的众人远远的甩开了。 一九八 大义凛然 上官鼎夹着上官千夜只管往前跑,幸运的是他们并没有被人跟踪,也没有遇见什么人拦路。 在颠簸之中上官千夜有些清醒了,虽然他的眼睛还是睁不开,可是双耳边却听得见呼呼的风声,并伴着一个人奔跑的脚步声。他心里明白,自己一定是被什么人给救了。 上官千夜强忍着全身的巨痛,开口问道:“不知道是哪位朋友救的我?”可是连问了两声都没有人回话。 上官千夜知道,就算这个人不肯透露出真实的姓名,毕竟也不会是自己的敌人。所以他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带我去天下第一神匠武梦然那里。”说完又晕了过去。 上官鼎听得真切,当初他也曾听西域二怪说起过武梦然这个人,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上官千夜在最危难的时候会想到他。 可是尽管上官鼎心中不懂哥哥的意思,但是哥哥的话他却不能不听,他知道哥哥这么决定一定是有他其中的道理。 于是上官鼎不断的提着气,夹着上官千夜直奔武梦然所在的方向而去。 上官千夜之所以选择了去武梦然那里,是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无论去哪都不会安全。如果自己和泰斗门的人会合,说不定还会给自己的人带来安全方面的隐患。 而武梦然是一位绝对的江湖隐士,轻易绝对不会有人想起他。并且他还是一位了不起的高人,说不定在这万分紧急的情况下。他还能够帮上自己。就算是一句贴心的导语,也会是非常难得的。 当上官鼎终于打听到武梦然的具体落脚处,并带着昏迷的上官千夜来到这里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还不等上官鼎走上前去寻问,那个坐在铁匠铺门口处的小干吧老头就站起了身。他两步就来到了上官千夜的身前道:“怎么伤得这么重?” 上官鼎虽然是有绝艺在身,可也是累得呼呼的喘着气,他见到有一位老者上前搭话,便开口问道:“老人家,您是否就是人称天下第一神匠的武梦然老前辈?” 武梦然点了点头,上官鼎见自己找对了人。也是满心的欢喜,刚想说上几句客气的话,武梦然就先开口道:“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从你腰间的一对阴阳双刃就猜出你是上官鼎。快随我把虚离天帝带进屋子里来吧。” 武梦然说完转身先进了内室,上官鼎虽然是很吃惊,可是也什么都没有说,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屋。 当上官鼎把上官千夜放在了床上。武梦然没有替上官千夜把脉。也没有用手去触碰他的身体。只是闭着眼睛,将单手伸到了上官千夜的身体上方一尺左右之处,然后从上官千夜的头部一直移动到了脚底下。 上官鼎不懂这是在做什么,其实武梦然所用的是一种极其高深的独家内功,这种功夫不用接触到对方的身体,就能够感知到对方身体上的一切。前几日武梦然就是用这种功夫,探测到了上官千夜身体内的余毒。 当他给上官千夜检查完毕,叹了口气道:“我只知道虚离天帝此去必有大难。不过没想到他会伤成了这样。虽然他有自身的内力所护,并没有让自己的内脏受损。不过全身的骨骼断裂之处竟有十七处之多,只怕没有百日以上的将养是不会康复了。” 上官鼎听完头都大了,现在泰斗门这样的局势,自己的哥哥如果百日都无法下床走动,到时天下说不定会乱成了什么样子。 武梦然看出了上官鼎的心思,便开口对他道:“上官鼎,我知道你们兄弟情深义重,不过你再着急也是没有用的。就算虚离天帝他现在就可以下床行走,也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以他的功夫,能把他伤成这样的人,所使用的定然不是拳脚器械的功夫,而是那种高深的幻术心法。” 上官鼎还没有真正的见过奇幻之术,他听武梦然说完,便把断空和裂空拿到面前道:“老前辈,现在欧阳封候已死,而这两把神刀也都被我拿来了,不知道天下还有谁敢与我哥哥为敌。” 武梦然听完哈哈一笑道:“上官鼎,你手中拿着的这两把神刀,在那些幻术面前什么都算不上,如今虚离天帝所面对的是更加难缠的对手。当初他离开我这里的时候,我就猜到欧阳封候必败,因为你哥哥手中的七目残龙就是碎空与越空的合体。” 上官鼎十分惊奇的望着武梦然,心中充满了疑惑。 武梦然道:“难道你不相信吗?就连你腰间的盘古笑也是老夫我亲手铸成的。” 上官鼎听完双膝跪倒在地道:“老前辈,我久闻您是当今武林第一隐士,还希望您能够救我哥哥一救。” 武梦然道:“这个无需你说,就在他离开我这里的时候,我就想到他必然会再来找我,而我也早就为他准备好了一个方案,不过这件事却极为难办。” 上官鼎道:“老前辈,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够救得了哥哥,我都愿意帮这个忙。” 武梦然听完让上官鼎站起了身,然后对他说:“虚离天帝身上的伤并不算什么,以他的体质,想要康复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而难就难在他恢复以后,要如何去面对那些强敌。而我却有一法,不过此法甚是让我为难。” 上官鼎着急的说道:“老人家,您快说吧,不管是多难办的事,有我替你办就是了。” 武梦然道:“老夫我是铁匠出身,所以我为虚离天帝想到的方法,也定然是在兵器上下功夫。当年我替你的师父融合碎空与越空的时候,将两把神刀放入炉中数日都未成融化。后来我翻阅古籍才知道,像这种神刀,若是想要把它化成铁水。一定要加上七颗人头一同熔炼方可成功。” 上官鼎道:“老前辈,您说的这件事又有何难办?我这就去提七颗人头回来交给您便是。” 武梦然道:“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当年你的师父初出江湖,也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之辈,他在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就马上寻来了七颗人头。我就用这七颗人头铸成了现在的这把七目残龙。而之所以用龙头做刀身,再镶嵌上七颗龙目。就是为了震慑那七个冤魂。” 上官鼎听完点了点头,他也是刚刚才明白了七目残龙最根本的来历。 武梦然接着说道:“而如今我要把断空、裂空两把神刀,与七目残龙合为一体。如果能够成功。那么虚离天帝手中的刀就是威力倍增。” 上官鼎听完高兴的说道:“老前辈,等到新刀合成以后,我哥哥就可以带着它战胜那些幻术心法了吗?” 武梦然听完摇了摇头道:“虽然刀已合成,不过刀身虽在。刀魂全无。一件传世的绝好兵器。最重要的并不是它本身的钢口有多好,而是要看附在兵器身上的魂有多强。” 上官鼎追问:“老前辈,我现在有些听懂了,你所说的难处,就是要如何让这把刀拥有自己的灵魂。不过请您放心,不管事情多么难办,我都会为您办好。” 武梦然又叹了口气道:“此事说难倒也不难,可是说易实属不易。有些事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上官鼎听完更着急了道:“老前辈您倒是快说呀,不管有多难。我上官鼎一定替您想办法。” 武梦然道:“那好吧,我就把实情告诉你。现在的三把刀在合一以后,就会完全的失去现在所拥有的神力,而出现在新刀身上的力量,足以在持有者挥动时撼动天地惊走神鬼,一刀劈下犹如排山倒海之势,无需刀入人身,其刀风就可以在一丈之外将大树连根拔起。不过这样的神力,则完全仰仗于刀身上的刀魂。” 武梦然说着抬起头来看了看上官鼎,然后双眼紧紧的盯着他又说道:“至于刀魂的附体,则需要一位勇猛之士,在我以火熔刀的时候,他要自愿投身入火,之后与神刀同炼,方可使神刀化水并铸成新刀。在新刀铸成以后,那位勇士的精魂便附在了刀身之上。而刀魂的强与弱,与那位勇士的功夫是相辅相成的。” 上官鼎听完哈哈大笑道:“老前辈,我的命是我哥哥给的,我从小取名为鼎,也正是为了今日熔刀而生。您不必再有任何的疑虑,除我之外,您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合适的人选。” 武梦然听完道:“上官鼎,你真的愿意以身炼刀吗?” 上官鼎道:“当然,我哥哥待我恩重如山。在如此的危难之机,我若不能挺身而出,那还叫什么兄弟。” 武梦然道:“可是当虚离天帝醒来的时候,他若是知道了此事,岂不是要痛断肝肠吗?” 上官鼎听完淡淡的说了句:“老前辈,与神刀合炼真的是我上官鼎唯一的归宿。就算是我不死,只怕这一生也没有脸面再与哥哥相见了。” 上官鼎说完再次脆倒在武梦然的面前,极其懊悔的说出了实情。 这段经历是上官鼎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提起的,当初他错把梅飞燕当成了计春燕,并最终导致了不可逆转的后果。 上官鼎脆在武梦然的面前,把这些年积压在心底的话都倾诉了出来,声音中带着无限的忏悔。 武梦然听完了上官鼎的叙述,也是觉得这对兄弟包括梅飞燕在内的这些人,真的是命太苦了,种种的不幸都降临到了这群孩子的身上。老爷子听着听着,不免也是连连的叹气,为他们惋惜不已。 当上官鼎把满腔的苦水倾述完毕,武梦然就知道了,此一事上官鼎绝对是诚心实意的。虽然自己心有不忍,但是最终也没有再劝说什么。 两个人先是把上官千夜的眼睛清洗干净,然后又为他接骨治伤。等把他安顿好了以后,武梦然领着上官鼎又来到了铺子。 武梦然把铺子的门关好,然后点燃了炉内的炭火。等火烧得旺了,又把裂空、断空、七目残龙一并放在了炉内。 上官鼎看了看,然后从自己的腰间把盘古笑也取了下来,好一阵的抚摸之后,也投在了炉火之中。 武梦然看着他的举动,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也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上官鼎呆呆的说道:“老前辈,百日之内,请您一定要确保我哥哥的安全。” 武梦然道:“请你放心,我不会把他留在这里,等刀炼好以后,我就会带着他去当年舍念禅师所住的北斗峰避难。” 上官鼎听完放心的点了点头,武梦然也是两眼直勾勾的望着炉火说道:“上官鼎,虽然你自出世以来一直都被虚离天帝的光环所掩盖,致使你至今也没有一个属于自己侠士称号。不过你今天的壮举,着实令老夫我钦佩万分。在你去之前,我想请求你一件事。” 上官鼎淡淡的笑了笑道:“老前辈请讲,只要鼎儿我能够办到,就一定不会推迟。” 武梦然未开口前,两眼的泪先流了出来,他强忍着心中的悲痛道:“你的灵魂会与此刀同在,所以虚离天帝持此刀纵横江湖,也就如同你伴在他的左右一般。而这把刀铸成之后,再不是以前的七目残龙,你就为此刀取一个新的名字吧。” 上官鼎道:“我们兄弟之间骨肉情深,肝胆相照。血浓于水,天地可证。此一去虽然我的肉身已化,不过真灵犹在。愿我时刻跟随在我哥哥的身旁,庇护他的左右,保他一生的平安。想当年我们五兄弟誓同生死,怎奈日后竟然独剩我哥哥一人。既然要我为此刀取个名字,那就叫它鼎骨屠魂吧。” 武梦然流着泪道:“好,好,虽然名字恶了些,不过只要是你上官鼎取的,就一定是好的。” 上官鼎道:“老前辈,当我哥哥醒来的时候,你断不可说我曾来过,如果他问起是谁救了他,那就只说是您亲自所为便可。” 武梦然老爷子已经泪流满面,虽然他极不忍心如此行事,可是深通五行的他早就已经知道,上官千夜定有此劫,而以身铸刀,也是上官鼎的必然归宿。 武梦然再不忍瞧看,止不住的泪水在流着,他慢慢的转过了身去。而在他身后的上官鼎,已经义无反顾的纵身跳入了熔铁炉内。 一九九 灵魂人物归来 西域二怪带着泰斗门的小弟子们,呆傻般的坐在客栈里。现在客栈周围的十数里范围内,已经成了无人区。 他们几个人总是受惑心**所控制,出去乱杀乱砍,早就已经把周边的人们全都给吓跑了。 这些日子倒是显得平静了不少,没再有人突然冲出去杀人。但是这些人还是呆在这里没敢动,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人又会突然爆发。 几个人正在傻坐着,突然客栈的门被推开了,从门外走进来两个女人,正是欧阳雨荷带着柳洪绵。 西域二怪他们一看到了欧阳雨荷,心里马上舒服了不少。虽然上官千夜没有能够亲自前来,可是欧阳雨荷毕竟也是泰斗门之主,如今事情闹成了这样,也只有上官千夜或是欧阳雨荷两个人才能够决断了。 柳洪绵站在欧阳雨荷的身后向众人瞧去,在这群人里面,她唯一熟悉的人就是司徒观,而司徒观却对柳洪绵很是陌生,因为他的眼里只有黄振楼。 小弟子们一下子拥了过来,纷纷上前叩拜师母。西域二怪也走了过来,未曾说话眼里便含着泪水,他叹了口气道:“雨荷你总算是回来了,当初你和千夜离开的时候,曾经把泰斗门的弟子们托付给了我,不过竟然让我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是愧对你们的嘱托。” 欧阳雨荷道:“老前辈您可千万不要这样说,我知道此事您已经尽力了。就算是千夜哥哥留在你们的身边,事情的结果也不会好到哪去。” 西域二怪道:“雨荷,想必你这一路上也听说了这里的情况。你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欧阳雨荷见他这么问,便把惑心**的事给他们讲述了一遍。 西域二怪道:“老夫我万万没有想到,至今在江湖上还有这种邪法的存在。不过这几日来,我们几个人过得还算安稳,并没有再受到这种邪法的控制,难道在暗地里加害我们的人已经离开了吗?” 欧阳雨荷道:“恐怕还没有,他之所以不再控制你们。就是因为惑心**只能把人控制在一个时辰之内,并且被控一次的人,短时间内再也无法连续受控。现在客栈周边的人死的死。逃的逃,你们再也没有人可以杀了,所以他再消耗自己的心法控制你们也就失去了意义。” 西域二怪听完点了点头,众小弟子们也终于明白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二怪又问:“那我们今后怎么办?如果我们永远也不能摆脱惑心**的控制。那么岂不是要被困死在客栈中了吗?” 欧阳雨荷道:“大家不必担心。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既然有惑心**的存在,就一定有能够克制它的办法。”说完就把静心**的口决教给了众人,并告诉大家,只要自己感觉在被控制的一瞬间,就要马上在心里诵背这种心法,便可安然无事。 等到大家都把心法口决记熟,欧阳雨荷笑道:“我们只顾着说话了。却忘记了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妹妹。”说完就把柳洪绵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她一说到是自己的妹妹,众人都抬起头来仔细的瞧着柳洪绵。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欧阳雨荷还从不曾谈起自己还有个妹妹。 欧阳雨荷笑着道:“她叫柳洪绵,是我的妹妹,也是千夜哥哥的妻子,今后她就是泰斗门的少夫人。” 柳洪绵听着这样的话感动极了,她没想到欧阳雨荷居然会这样介绍自己。她很清楚在泰斗门里欧阳雨荷的份量,在某些事情上,她的一些话甚至要比上官千夜更管用。 欧阳雨荷口中的短短几个字,就把柳洪绵拉进了泰斗门,并且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柳洪绵今后就是泰斗门的主人。 柳洪绵满眼含着泪,不住的向每个人点着头。而西域二怪众人都惊呆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柳洪绵会一同到来。 欧阳雨荷又领着柳洪绵,把西域二怪和小弟子们一一做了介绍。当介绍到司徒观的时候,司徒观赶忙大礼参拜,口称少夫人好。柳洪绵和欧阳雨荷相视一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当介绍到西域二怪的时候,柳洪绵也是倒身下拜,她知道这个老侠与泰斗门之间的渊源,他是千夜哥哥最尊重的老前辈之一。 西域二怪赶忙扶着她起了身,然后笑呵呵的看着她,并点了点头。然后老侠转过头来问道:“雨荷,你在离开我们的时候不是说好要去送信的吗?莫非你是去了至尊顶?” 欧阳雨荷道:“不瞒老侠您,我的确是去了至尊顶,我怎么可以弃洪绵妹子于不顾呢?她毕竟是我们自家的人。”接着就把自己救人的事简单的叙述了一遍,然后又把与上官千夜相遇的事告诉给了大家。 众人闻听上官千夜一切安好,并且欧阳封候也已经弃恶从善,都是非常的欢喜。 最后西域二怪问道:“雨荷呀,我们长期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就应该告诉大家今后要何去何从了。” 欧阳雨荷道:“这些日子以来,大家由于被惑心**所控,所以才给泰斗门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不过事实的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只要我们大家问心无愧,那就不怕被谁暂时的冤枉。虽然现在泰斗门在大家的眼中已经是天下第一的邪派,不过总会有一天我们要为自己洗清冤屈,还武林一个清静。我提意大家先在这里住上几天,看看还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如果暗中的人还会前来,那么我们就正好在此将他擒住,也好让天下人知道我们泰斗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门派。” 西域二怪道:“雨荷说得极有道理,泰斗门的驻地在京城,如果我们贸然回去,如果遇到了什么不测,那么影响就太大了。泰斗门是万岁爷所封,我们绝对不可以把脸丢到家里去。最好是把事情在这里圆满的解决。就算我们斗不过他们,也不能把祸水引到家里去。” 方玉开口问道:“师娘,如果害我们的人一直都没有露面,那我们又要怎么办呢?难道就一直在这里等下去吗?” 欧阳雨荷道:“不必着急,就算他不敢露面,我们也要把他引出来。我们这就广发绿林帖,把天下的英雄聚集到这里,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把事实的经过说清楚。我想陷害我们的人就是想把败坏泰斗门的名声,当我们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证回名节的时候,我就不信他还会不出来。” 听完这个提义大家都纷纷点头,只有司徒观问了句:“可是绿林帖要怎么送出去呢?”他这样问也是有道理的,因为现在他们都被吓怕了。 欧阳雨荷笑了笑道:“我们一同出去,然后花钱雇佣非武林人士去送信,之后我们再一起回来。”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大家在欧阳雨荷的带领下,连夜书写了数十封绿林帖,准备早上就把这些信件发出去。 此时已经过了三更天,欧阳雨荷众人刚刚忙完,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忽然听见客栈的外面人喊马嘶乱成了一片,好像来了很多的人。 几名小弟子听完都警惕的把刀拿了出来,方玉道:“师娘,你们大家先在这里等着,我出去看看情况。” 欧阳雨荷道:“不必,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们既然敢来,我们就敢出去面对。若是江湖上的好汉,我们也正好借此机会向他们表明实情。若是仇人,那也正好彼此间做一个了断!” 她的话一说完,带着头就往外走。众人各持兵器在后面紧随。欧阳雨荷的归来,真的让大家心里踏实了很多。虽然西域二怪也是个德高望众的人,不过他毕竟还算不上是泰斗门的主人。 欧阳雨荷率先纵身出了客栈的门,接着在她身后的众人一字排开,个个精神抖擞气度非凡。有了泰斗门真正的主人带队,大家的士气一下就变了样,把之前的迷离情绪早就抛得远远的了。 大家定睛瞧看,只见外面来了足足有百十来号人,这些人都是骑着高头大马,每个人手中一个火把,照得外面甚是明亮。 还没等欧阳雨荷等人看清,就从火光中走出一人,那个人一见欧阳雨荷赶忙上前行礼道:“没想到上官夫人在此,在下方震有礼了。” 原来来的人并不是仇家,而是方玉的父亲,前徒手系至尊方震。当方玉看到了自己的父亲,真想扑上去把自己的委屈说出来,可是在这种场合毕竟要讲个礼数,要等着父亲和师娘相互见了礼说完话,自己才可以过去。 欧阳雨荷也忙从台阶上走了下来,还礼道:“原来是方至尊到了,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方至尊可是收到上官鼎送去的书信才前来的吗?” 方震道:“老夫我早就听说了泰斗门的事,所以在未曾收到书信之前就起了身。我与上官少侠是在半路上遇见的。他说他有急事在身,便把另一封写给郭兄的信交给了我,自己先走了一步。不过请上官夫人放心,写给郭兄的信我已经派人送去了。” 欧阳雨荷听完他的话,心里就知道上官鼎一定是不放心自己,才独自一个人又去了至尊顶,如果无意中让他们兄弟相见了,不知道鼎儿要怎么去面对自己的哥哥。 两百回 扑朔迷离 欧阳雨荷与方震又说了些客气话,之后方玉也见过了自己的父亲。方震与西域二怪也算是老熟人了,彼此见面亲近得不得了。 在门口处寒暄了一阵子,欧阳雨荷就把众人让到了客栈内。还好这家客栈足够大,方震手下的百十来号弟子,也没能把这家店住满。 等大家都安稳的坐了下来,欧阳雨荷把话风一转就进入了正题。她笑着对方震道:“方至尊,我想您也知道了我信中所说的意思,现在泰斗门所有的人都安危不保,我想在没有大乱之前,先让方玉随您回去,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了,再让他回来不迟。” 方震听完哈哈一笑道:“上官夫人,方某我这次也正是为了此事而来。不过我还想问一下玉儿的意思。”说完甩脸看着方玉又问道:“玉儿,你师娘说得也不无道理,不过身在泰斗门学艺的人是你,所以为父还想听一听你是什么意思。” 方玉偷眼瞧看父亲的脸色,方震现在态度非常的平和,并看不出他到底想要怎么做。 方震见自己的儿子有些愣神,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收了起来,然后哼了一声道:“玉儿,莫非这件事让你很为难吗?你还不能为自己拿一下主意吗?” 方玉赶忙跪倒在父亲的面前道:“父亲,请您赎罪,孩儿我现在还不能随你回去。” 方震听完喝道:“玉儿,为父我千里迢迢赶来接你。就是为了想要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并且你的师娘也是这个意思,莫非你不想随为父一起离开吗?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方玉道:“父亲,孩儿我受师父传艺之恩无以为报。况且我又是泰斗门的大弟子,如今泰斗门有难,您让我如何能够把自己置身事外呢?虽然我也十分的思念父亲您,可是现在若是让我随着您回去,孩儿我宁死也不能从命。” 方震听完了儿子的话,顿时脸上的怒气全消,然后站起身笑着把方玉扶了起来。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方玉。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好啊,玉儿你今天能说出这番话来,也算没有枉费我送你到泰斗门来学艺一场。你果然不愧为虚离天帝的徒弟。不愧为是我方震的儿子。” 听着方震对儿子说的话,大家这才知道方震原来是有意的在考验方玉。 方震接着道:“我方某人向来不说假话,若是玉儿你真的想在这个时候背弃师门,那么我就会当众一掌将你打死。我宁愿没有养过你这个儿子。也不能让你坏了我世代的名声。” 欧阳雨荷站起身道:“方至尊。您的话让我十分的感动,不过现在大敌当前,泰斗门上下每一个人都有性命之忧。我想送玉儿回去并非口不应心,这么小的孩子,我不愿意让他随着我们一起冒这个险。” 方震道:“上官夫人你多虑了,方玉既然拜在了泰斗门的门下,那就理应与门派荣辱相依,若是他敢有邪心。莫说是旁人,就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也饶不了他。” 欧阳雨荷还想继续相劝。方震摇了摇手道:“上官夫人您不必再说了,我方某人若是真的是来接儿子的,也不会兴师动众的带来这么多的人手。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告诉整个武林界,我相信虚离天帝的人品,我相信泰斗门的声誉,我要力挺泰斗门,并与你们一同度过此难。” 欧阳雨荷听完倒身下拜,方震急忙把她扶了起来。欧阳雨荷两眼含着泪道:“方至尊,在这个时候能听到您这样的话,真的是让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感谢的话才好。” 方震道:“不必不必,感谢的话用不着多说,既然我把玉儿送到了泰斗门,那就是说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就不用再说两家的话。我方某人对天盟誓,若不洗清泰斗门的冤屈,我方震绝不离开!” 虽然方震的功夫比不上西域二怪,更比不上欧阳雨荷与柳洪绵所修的奇幻心法,但是这个时候他能够站出来伸张正义,确实让泰斗门的众人十分的感动。 而在人群当中,有一个人的心却始终放不下,这个人就是郭伟。他知道自己的父亲郭淮礼也一定会前来,如果郭淮礼并不像方震这样想,非要带着自己回去,那到时自己真的就再也没有颜面呆在泰斗门了。 众人一直聊到了天光放亮,也并没有谁感到疲倦。在这样的长聊中,双方都把自己所了解的情况互相的做了介绍,欧阳雨荷也没忘记把静心**的心法口决教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第二天的早晨,方震便让手下的弟子们骑着马出去,把泰斗门招集天下英雄的绿林帖发了出去。而接下来众人就只需在此静静的等待了,等到各门各派齐聚之时,也许就是泰斗门说明真相洗清冤枉之日。 光阴似箭,转眼间三天的时间过去了,第一个赶到客栈的不是别人,正是披挂掌的掌门人,郭伟的父亲郭淮礼。 等众人一齐接到了门外,只见郭淮礼的一行人也是不少,足有三四十位。郭淮礼已经是满身的尘土,不知道到底急行了多久。 大家相见已毕,众人就簇拥着郭淮礼进了客栈。郭老侠虽然看上去很是疲倦,但是仍然不失气度,与众人谈笑风生,颇有一派掌门的风范。 郭淮礼正在与众人笑面交谈,谁也没注意郭伟突然闪身到了众人的面前,然后脆倒在父亲的面前。 郭淮礼和众人都是一愣,然后郭淮礼问道:“我的儿啊,你这是何意?” 郭伟哭着道:“父亲,现在泰斗门万分的凶险,孩儿整天在里生活得提心掉胆。早就盼望着父亲能来接我回去,还请您带着我早早回家,过段日子若是泰斗门已经平安无事。到那时我再回来学艺不迟。” 郭淮礼听完先是一皱眉,然后突然哈哈大笑道:“好啊郭伟,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我送你来泰斗门这么多年,你别的倒是没学会,这见风使舵过河拆桥的本事可真是学了不少!来啊,让为父好好的看看你。” 郭淮礼说完慢步走向了郭伟。然后突然冲了过去,拍的一巴掌打在儿子的脸上。这一掌出手十分的重,郭伟一下栽倒在了地面。嘴角的血也流了出来。 欧阳雨荷众人一见急忙上前将郭淮礼拦住。郭老侠气得浑身发抖道:“畜生啊畜生!可惜我教导你多年,可惜虚离天帝教导你多年!如今你却说出了这等猪狗不如的话来!你当我真的是来接你回家的吗?我郭淮礼行侠一世,岂能容得下家门之中出现你这样的逆子!今天我非杀了你不可!”说完又向前冲了过去。 方震赶忙一把将他抱住,众人也都挡在他的面前解劝着。而郭淮礼眼珠子都红了。老侠道:“上官夫人。我此次前来本想助泰斗门一臂之力,也好报答虚离天帝对郭伟的传艺之恩,万没想到此等逆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今天我若不亲手了断了他的性命,今后我要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正说着,方玉转过身来脆倒在了郭淮礼的面前道:“叔父请您息怒,侄儿有一言请您详听。” 郭淮礼看了看方玉,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郭伟。就感觉到更加的羞愧,然后红着脸问道:“玉儿。有什么话你只管讲来。” 方玉道:“我二师弟郭伟所说的话并不是实情,昨日他见我的父亲前来相助师门,便担心您老人家会执意接他回去,所以他才先行说了反话,要试探一下您老人家的心意。” 郭淮礼听完这些话,脸上的气色稍稍的好转了一些,然后问道:“玉儿,你的话当真?” 方玉道:“侄儿怎敢欺骗叔父,还请您不要怪罪二师弟,其实有错的是我,我明知郭伟要这样做,却事先没有向众位前辈说明,还请各位前辈降罪于我,不要责罚郭师弟了。” 方震听完怒道:“好一个不懂事的畜生,竟然隐瞒实情把你叔父气成了这个样子,还不快快给我滚下去!”方玉听完急忙扶起郭伟转身出了门。 众人又是对郭淮礼一阵劝说,郭老侠的脸上这才转怒为喜。郭淮礼道:“这个畜生,太不懂事,我郭淮礼行走江湖多年,今日却轮到他来试探我的诚意。” 方震道:“我们都知道您的为人,只是孩子还小,咱们就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了。” 经过了这一场闹剧,欧阳雨荷等人的心也再一次被感动了,虽然现在泰斗门遭遇了大难,可是还能得到这么多武林同道的信任与支持,这才是最振奋人心的事。 大家又闲聊了一会儿,而后郭淮礼清退了众小弟子们,此时的室内就只剩下了泰斗门原有的众人和方震了。 郭淮礼这才低声说道:“上官夫人,我在来时的路上听说了一件事,可是也极有可能只是传闻而已,不过我感觉此事严重,所以有必要先和各位说一说。” 欧阳雨荷等人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只是面面相觑,紧张的气氛一下就笼罩了上来。 郭淮礼道:“我听人传闻说上官夫人您的哥哥欧阳封候,不知道是被什么人暗算或是与虚离天帝决斗,总知已经。。。。。。已经。。。。。。”他说着看了看欧阳雨荷,可是后面的话还是没能说出来。 欧阳雨荷听完心头都在滴血,可是她明白自己的处境,自己现在是泰斗门的主人,不论听到或看到什么事,自己都千万不能慌乱。 在她身边的柳洪绵听到这些,就抓紧了欧阳雨荷的手。 欧阳雨荷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然后笑着说道:“没关系郭老侠,您尽管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我能接受得了。”话虽然说得轻松,可是谁都知道她将面临的心理压力。 郭淮礼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据说在欧阳封候出事的时候,虚离天帝也在场,可是后来说虚离天帝莫名的被人围攻,在生死关头被一个神秘人救走,直到现在生死不明。” 别看在说到欧阳封候出事的时候,泰斗门的人还能扛得住,可是一提到上官千夜生死不明的事,众人都显得慌乱了。 欧阳雨荷听完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可是她马上就意识到了身后西域二怪和众弟子们看着自己的目光,若是自己乱了,那么泰斗门就无力回天了。 欧阳雨荷想了想,又慢慢的坐了下来。柳洪绵哽咽着问道:“姐姐,难道说郭老侠说得都是真的吗?” 欧阳雨荷看了看她,又回头看了看小弟子们,见他们都在用急切期盼的目光望着自己,想要从自己的嘴里得到答案。 欧阳雨荷笑了笑道:“你们担心什么?千夜哥哥虽然年纪不算长,可是他已经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郭老侠这么说只不过是想给我们提个醒,而这些话毕竟也是传闻,我看大家还是先不要信以为真的好。” 郭淮礼也忙说:“是啊是啊,江湖上的传闻都是越传越神的,虽然我听到的是这样的结果,不过事情的真实情况,恐怕也没有传闻一半的真实性。” 虽然大家心里都知道此事八成是真的,可是在没有确切的消息之前,谁也不愿意轻易的相信。 到了天晚的时候,小弟子们都已经睡去,欧阳雨荷独自一人敲开了西域二怪的房门。当她一进屋时,只见西域二怪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行装。 还没等欧阳雨荷说话,西域二怪就先开口说道:“雨荷,你的来意我明白,你想说的事,也正是我想要找你说的。现在泰斗门形势危急,而我知道你也再派不出更信得过的人手,只有老夫我尚可出去寻一寻千夜的下落。” 欧阳雨荷听完眼泪流了出来,她知道此时放走西域二怪,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看着老侠活着回来。自己的哥哥手持两把神刀都死于非命,自己的丈夫那么大的本事都生死不明,所以谁出去都是不安全的。 西域二怪又道:“雨荷你不必难过,千夜是泰斗门之主,在这个时候谁出事他也不能出事,否则就算你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左右逢源。我这就起身,誓死也要找到千夜。只要老夫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把他平安的带回来。” 欧阳雨荷道:“老前辈,我知道我不应该让您前去,可是事到现在我也没有任何更好的办法。我想那个救走千夜哥哥的人,极有可能是鼎儿,所以千夜哥哥绝不会有生命危险。您此次去千万不要与人争斗,只要能打探到他们兄弟的消息就马上回来,这里需要您,泰斗门需要您。” 西域二怪道:“雨荷请你放心,老夫我行走江湖数十年,曾经也是杀人无数的恶魔。并且我已经这么大的年纪了,就算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绝不会有半句的埋怨。客气的话你就不必和我说了,我这就动身,只要有了消息我就第一时间回来通知大家。” 西域二怪说完便拿着兵器,提起包袱要起身离开。 欧阳雨荷一把将他拦住,然后把房门关好,而后轻声的对他说明了自己修习奇幻秘修法典的经过。她没有隐瞒半个字,因为现在西域二怪是她最值得信赖的老前辈。 西域二怪当听到欧阳雨荷已经走火入魔的时候,也是心头一酸。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后悔也是无济于事的。 欧阳雨荷把奇幻秘修法典上所记载的心法,都详细的介绍给了西域二怪,虽然没有告诉他修习的口决,但是关于一些奇幻秘术的破解之法,都一字不差的讲给了他。 当西域二怪离开了客栈,欧阳雨荷就再也支撑不住了,她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独自一人在这个漆黑的房间里掩面痛哭。 二零一 二怪之死 欧阳雨荷也不知道自己把西域二怪派出去是对还是错,可是现在上官千夜的消息让所有的人都没了主意,目前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当中,最能让自己放心的恐怕也就只剩下西域二怪一个人了。 客栈里方震和郭淮礼的一百多名弟子们,整天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可是知道事情真相的几个人,脸上始终是带着愁容。 大家都在担心着上官千夜的安危,如果上官千夜真的出事了,那么单凭欧阳雨荷一个人,是无法让泰斗门起死回生的。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每一天都会有打探的小弟子回来报告,在客栈的周边地区有各个门派的弟子们前来聚集,并且聚集的人数也是在一天天的增多。 可是并没有哪个门派主动来到客栈,也没有谁送来过一封书信。欧阳雨荷心里清楚,整个武林已经对泰斗门极度的不信任了,在上官千夜没有亲自露面之前,只怕这些人都会远远的观望,就算是他们都收到了自己发出去的绿林帖,也不会有人敢亲自前来赴约。 欧阳雨荷想得一点都没有错,在她发出绿林帖以后,各门各派都带着大队的人赶了过来,他们都在观望着动静。 因为此次泰斗门的行径太过嚣张,谁也不愿意轻易就相信欧阳雨荷在信中的只言片语。如果贸然带着人来到客栈,很有可能会受到泰斗门门众的攻击,而这些门派又不是泰斗门的对手。 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小弟子们回来禀报,现在客栈四周的人众都聚集到了一处,现在都驻扎在客栈的正南方向。离此有二十里左右的距离,人数也已经达到了三四千人。 欧阳雨荷和众位英雄的心里现在越来越着急,他们在这段日子里,并没有打探到上官千夜的一点消息。欧阳雨荷的心里此时也拿不定主意了,她开始本来认为是上官鼎救了上官千夜,可是如果真的是上官鼎救的哥哥,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他带来的消息呢? 这一天。欧阳雨荷带着柳洪绵,正与方震和郭淮礼说着话,就看到方玉从外面哭着跑了进来。一进门就脆倒在地上泣不成声。 众人一见就是心头一紧,他们非常害怕方玉的哭泣是因为得到了上官千夜的什么消息。方震急着问道:“玉儿,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哭什么?到底你知道了什么事,快说!” 方玉抽泣着道:“师娘。父亲。你们快出门看看吧,我们出去打探消息的兄弟们把老侠的。。。。。。”说完放声大哭,再也说不出话了。 欧阳雨荷一听他提到了老侠两个字,就知道一定是西域二怪出事了,她没来得及和谁打招呼,箭步就出了门。其他的人也都随着她冲了出来。 等大家来到客栈门口一看,顿时就都傻了眼。原来在客栈的门口处放着两具尸体,而这两具尸体是一个人的。那就是西域二怪。 只见大怪和小怪的身体已经被人从中间切开了,现在一大一小的两具死尸。仰面躺在了地上,看来已经死了多时了。 在他们的身边,还放着西域二怪的兵器,一对弯刀和一对狼牙短棒。 欧阳雨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感了,扑过去放声大哭,而泰斗门的其他人,也是跟着哭成了一团。 西域二怪早年与铁山居士相交,后来又与上官千夜交往密切,可是说是两代人共同的交情。这些年来,他又身处在泰斗门之中,与泰斗门上下所有的人都亲如一家。如今众人眼睁睁的看着老侠死得这么惨,怎能不伤心呢? 方震和郭淮礼看罢在伤心之余也是大惊失色,他们心里明白,以西域二怪的身手,在当今武林之中,可以说除了虚离天帝之外,再没人可以说是他的敌手。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位绝顶的武林高手,却不知道被谁所杀,并且事情不声不响的就发生了,没有任何的先兆,也不曾有过半点的痕迹。 看来这一次泰斗门的对手万分的强大,就算是虚离天帝身在泰斗门,能不能控制得住这样的局面,也仍然是个未知。 欧阳雨荷哭了好一阵,这才慢慢的回过神来。她明白,现在的自己仍然需要坚强,就算是遇到再大的事,也不能这样。因为大家都在看着自己,在上官千夜不在的日子里,整个泰斗门就都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柳洪绵走到她的身边,轻轻的扶着她的后背。柳洪绵的心里也明白,现在除了欧阳雨荷之外,再没有人会是暗中陷害泰斗门的人的对手。 可是柳洪绵又十分的不忍心,因为欧阳雨荷已经走火入魔很深,如果有一限的机会,她也不愿意再让她摧残自己的身体来平息这场恶梦了。 欧阳雨荷擦干了自己腮边的泪水,她伸手把西域二怪的身体翻转了过来,她想看一看老侠的伤口。 当她把西域二怪翻转过来的时候,身边的柳洪绵低声惊呼道:“姐姐,这不是。。。。。。” 欧阳雨荷道:“妹妹你猜得没错,这伤口并不是普通的利刃所伤,能留下这样痕迹的,不是裂空宝刀就是裂空掌。是有人利用神器或是心法,在无形中把老侠撕裂的。” 柳洪绵道:“姐姐,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欧阳雨荷道:“我们总不能让老侠就这样躺在这儿,等我们把他安葬好,就直接起身去找各派的英雄,此事不能再托下去了。如果再拖延不办,不知道还会有谁遭了毒手。” 就这样,众人把西域二怪安葬了。这位来自西域的怪侠,曾经在中原武林掀起大风大浪的怪物。终于长眠在了中原武林的这块土地上。 等把一切都安排妥当,欧阳雨荷把方震、郭淮礼,还有泰斗门的人都召集在了一起。之后把西域二怪的死因完整的说了一遍。 当众人得知在世上还有威力同于神兵的掌法时。都感觉到事情难办。一个惑心**就已经把泰斗门搞成了这样,如今又出现这么多闻所未闻的奇幻心法,着实让大家摸不着头脑。 欧阳雨荷没有再做什么隐瞒,除了奇幻秘修法典那本书,还有自己走火入魔的事以外,她把其它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完整的告诉给了大家。 然后欧阳雨荷又说道:“方至尊。郭掌门,我知道之前你们并不是很了解事态的严重性,如今我已经把真相都告诉给了大家。泰斗门如今遇到的是灭门之祸,如果你们二位再这样继续坚持下去,可能也会招来与泰斗门同样的命运。” 方震道:“上官夫人你不必再说了,方某人支持泰斗门的心如铁石一般。就算是把这条命扔在这儿。我也会在所不惜。” 郭淮礼道:“方兄所说的话,正合郭某的心意。既然我们把犬子送到泰斗门来,就是对虚离天帝和泰斗门的极大信任。我们都身在江湖数十年,当初我们决定走出这一步的时候,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莫说现在我们还都活着,就算是刚刚离去的不是西域老侠,而是我与方兄。那我们也绝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方震听完点了点头道:“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把我们劝走,而是要分析一下目前的局势。我们要想想是谁会这样做。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欧阳雨荷看到他们的态度,自己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然后开口道:“这个问题我也曾不止一次的想过,照我看来暗中陷害我们的人,一定是身怀绝艺,并且想冲出江湖执掌武林之辈。” 柳洪绵接话道:“姐姐说得没错,我们大家也看到了,以贼人的本事,若是只想着要把泰斗门的人斩尽杀绝,那么也没必要这么费事,他只需亲身前往泰斗门就可以了,连西域老侠都不是他的对手,他还有什么可惧怕的呢?” 方震听完道:“若是这么说那我就懂了,看来此人是想把泰斗门的名声搞臭,然后再跳出来把泰斗门的人杀光,这样也好为自己在武林当中树起一面正义的大旗,并得到武林各界人士的拥护。” 郭淮礼道:“照这样看来,等到此人达到了目的,那么不用他自己说,天下的人也会拥护他做武林之主了。” 方震道:“看来的确如此,可是现在虚离天帝下落不明,看来背后暗算的人并不是想打垮我们,而最主要的对象就是虚离天帝本人。不知上官夫人现在有何打算,只要是能够挽回局面的,哪怕是让方某人送了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这些位都是武林之中了不起的人物,三言两语便把整个事情的脉络理顺了出来,并且方震和郭淮礼的义举,再一次感动了泰斗门的所有人。 欧阳雨荷道:“这半个多月以来,暗中的人一直按兵不动,若不是西域老侠独自出去,我想也不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看来暗中的人也是在等千夜哥哥的归来,然后也好把我们一网打尽。” 柳洪绵听完站起身道:“姐姐,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必须要想个办法通知千夜哥哥,千万不能让他回来找我们。” 方震道:“少夫人请您别着急,现在我们也不清楚虚离天帝在哪里,我们又要如何去通知他呢?” 听方震这样一说,柳洪绵也感觉到自己太莽撞了,可是她那一颗惦念着上官千夜的真心,大家还是可以理解的。 欧阳雨荷继续说道:“既然他在等千夜哥哥回来,那么我们就要主动去找各门各派的英雄,当面把事情的真相说清楚,一但大家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能把幕后的人给逼出来。” 方震听完站起身道:“上官夫人所说极对,只要虚离天帝还在,泰斗门就有重整旗鼓的那一天!” 欧阳雨荷道:“虽然现在天已过午,不过我们不能再托了,因为一但千夜哥哥平安无事,就随时都有可能回来。所以大家这就起身,主动去找各门派的好汉把事情说清楚。” 众人闻言纷纷响应,各拿军器准备动身。欧阳雨荷又道:“大家且慢,在没动身之前我还要事先声明一些事情。” 如今欧阳雨荷已然成为了这支队伍的统帅,只要她一说话,大家都会安静的听着。每个人都清楚,这件事也只有她才能有把握处理得好。 欧阳雨荷道:“此次前去,不管是与武林众人发生混战,或是遇见我们的仇人,洪绵和方玉等小弟子们一定不能参战。就算是眼看着我们众人战死,你们也不许动手,你们需要做的,就是保证自己的平安无事。若不是不把你们带在身边会让我分心,我是绝对不会带着你们同去的。” 柳洪绵急着问道:“姐姐,这是为什么?” 欧阳雨荷道:“妹妹,如今千夜哥哥生死不明,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么今后你就是泰斗门之主。而后当方玉他们成长起来了,你就可以把门派交给他们。泰斗门是千夜哥哥的心血换来的,我们的人可以死,但是门派的招牌不能丢,你懂了吗?” 柳洪绵听完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欧阳雨荷说出这样的话来,让她无力反驳。而方玉等小弟子的心理,也都极其的不是滋味。 二零二 自投罗网 欧阳雨荷在前面领着队伍,后面方震众人紧随。这支一百多人的队伍,直奔绿林群雄的聚集地而去。 包括欧阳雨荷在内,所有人的心里都没有把握。此次与众多武林人士见面,不管过程如何,结果都只有两个,那就是得到众人的理解或否。 而这两个结果所导致的后果,差不多都是致命的。如果得不到众人的原谅,那么双方势必会演变成一场混战,而泰斗门的人此行的目的并不是前去拼命的,所以一但对方数千人群起而攻,那么自己人的伤亡就会非常的惨重。 如果能够把事情说清楚,那么就有极大的可能把幕后的黑手引出来,到那时欧阳雨荷等人是不是他的对手,就又非常的难说了。 不过不管事情会怎么发展,大家总是需要齐心去面对的。西域二怪的死让所有的人都显得不再那么沉稳了。 一路上,欧阳雨荷她们也发现了对方的探子,并且三五成群的并不在少数。看来泰斗门的一举一动,也都掌握在了对方的手中。 两地距离并不算太远,大家不长的时间,欧阳雨荷就看见了迎面走过来一大群的人。她心里明白,这是对方的人知道了消息,所以就倾巢而出前来相见。 群雄领头的是一位老者,正是前武林叉系至尊李松。李松在这群人当中,不论是资历还是年纪,都算是较高的,所以大家一致推选他做代表。来与泰斗门的人进行谈判。 当两队人马相互走近了,就都各自停住了脚步。虽然欧阳雨荷的身后也站着两百来人,可是与对面的数千之众比起来。仍是显得人单势孤。 李松背后的人们也是仗着人多势众,一个个对泰斗门的人怒目而视,表情当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屑。 欧阳雨荷带着笑先开口道:“对面的各位武林好汉,泰斗门的欧阳雨荷有礼了。” 李松哼了一声道:“欧阳雨荷,没有用的话我夫我也就不再多讲了。我们众人能够聚在一起,并不是因为你们泰斗门发出去的英雄帖。我们也不想见到你和你身后的这群人。我们只是想与上官千夜见一见,让他把这些天来发生的事做一个解释。” 欧阳雨荷道:“虚离天帝并没有与我们在一起。而我是他的妻子,也是现在泰斗门的当家人,我前来找各位英雄。就是想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与大家说个明白。虽然我不能代表虚离天帝,不过事情的道理永远是不变的,真相也总是只有一个,所以谁来说并不重要。只要能把误会说清楚也就够了。” 李松道:“误会?老夫我行走江湖数十年之久。还没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误会。既然你自称这样的事是误会,那我倒真是想听一听你的解释,你们泰斗门的人凭什么要对武林中的同道大开杀戒。” 他的话一说完,身后的人群中就有不少人在吼叫和质问,而泰斗门的人也明白,对方的愤怒是正常的,是可以理解的。 欧阳雨荷道:“不管老英雄您信不信,我接下来说的话都是事实。我们泰斗门的人的确是杀了各门各派的不少人。不过那并不是受虚离天帝所差,更不是他们自己的本意。他们之所以会这样做。也是不由自主的,罪魁祸首就是一种叫做惑心**的心法,就是这种心法在背后控制着他们。” 李松听完一阵冷笑道:“欧阳雨荷,你当我是几岁的孩童吗?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未听说过有这种心法,你的这个解释只怕不会让人信服吧?” 方震听完他的话走上前几步,然后抱拳行礼道:“李至尊,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在下?” 李松冷笑道:“记得,当然记得,您不就是当年的徒手系至尊方震吗?今天这种场面,你本应该与我们众人站在一起,没想到你居然会站在泰斗门一边,哼!” 方震道:“李至尊,众位武林的的好汉,想必大家对我方震多少也会有些耳闻,我是怎样一个人不用我自己说,大家自有公论。我方某人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担保,上官夫人所言句句都是实情。” 李松道:“上官夫人?欧阳雨荷在我们众人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邪派的妖女罢了,什么上官夫人。而你方震,我也知道你的人品算是不错的,不过你现在之所以会站在妖女的一边,全是因为你的儿子在泰斗门学艺,并且他也是残害武林同道的凶手之一,所以这件事你没有资格开口,还请方至尊自重!” 他这样说话,着实把方玉等小弟子气坏了,方震本人也是非常的气恼,可是在欧阳雨荷没有做出决定之前,谁也不能轻举妄动。 欧阳雨荷道:“李至尊不相信我的话也是有情可原的,不过既然我这么说了,那么我就可以证明我说的话是真实无虚的,但不知李至尊你可敢一试?” 李松瞪着眼睛道:“欧阳雨荷,我李松身背后有数千之众,我有什么不敢尝试的?你尽管把你的谎言说来。” 欧阳雨荷道:“那好,既然你不相信世界上有惑心**这样的心法,那么就请你在身背后找出一位自己最信任的人,一个最不可能攻击你的人,若是我能让他在众人面前对你出手,到那时我看你还有何话说。” 李松听完哈哈一笑道:“好!那我就先按你说的做,看看你所说的准也不谁。”说完从身背后叫出一个人。这个人名叫何雷,是李松的大徒弟,也是他最亲近的弟子。李松的钢叉就扛在何雷的肩上。 欧阳雨荷看罢笑了笑道:“看来他的肩上扛着的就是李至尊你的兵器,那么说这个人应该就是你的亲信了。不过你可要小心了,他说不定马上就会伤到你。” 李松听完狂笑不止道:“我自己的弟子我心里有数,他绝不会这样做。就算他真的会对我出手,他也不是老夫的对手!” 此时的欧阳雨荷没有再和李松交流,而是眼睛盯着何雷,口中默念着惑心**的心法。 其实欧阳雨荷本身也是第一次使用这种心法,虽然她在奇幻秘修法典上把心法的口决记下了,可是她并没有使用过。如今事情逼到了这个地步,如果再不使用。只怕李松和他背后的众人就万难相信泰斗门的清白。 泰斗门的众人站在欧阳雨荷的背后,也是替她捏了一把汗。大家心里都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可是要让真相让整个武林相信。只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欧阳雨荷的嘴唇在不断的开合,虽然谁也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可是时间一长李松那群人也安静了下来。他们也在看着何雷到底是不是真的会对师父动手。 李松也逐渐的紧张了起来,他看看何雷。之后再看看欧阳雨荷。虽然嘴里说并不害怕并不相信,可是他在暗中也是对自己的徒弟何雷加强了防范。 何雷更是有些莫名其妙,他也一直在猜测,欧阳雨荷怎样才能让自己对师父动手。 柳洪绵虽然没有学过这种心法,可是在与欧阳雨荷接触的日子里,她也多多少少的懂了一些。过了一会儿,她就感觉事情不太对劲,因为欧阳雨荷一直在默念着心法。可是何雷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柳洪绵现在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紧张的心情了,她走上前几步来到欧阳雨荷的身边。当她看了看欧阳雨荷时,就更加的担心了。 现在的欧阳雨荷头上已经见了汗,虽然嘴还是在动着,不过紧张的情绪全都写在了脸上。 柳洪绵来到她的身旁,用极低的声音问道:“姐姐,是不是哪儿出了问题?” 欧阳雨荷听到她的问话,便不再默念心法,而是轻声对她道:“妹妹,我已经默念了四遍心法,可是仍然控制不住他。虽然我是第一次使用这种心法,不过我清楚问题并不在心法的本身,我现在感觉是有人在帮助着他。” 柳洪绵曾经听欧阳雨荷讲过,能够克制住惑心**的静心**,在修练的时候也是有层次的。初级时只能让自己静心,不受他人所控。而再往上修炼到第二层时,就变成了他人静心。 也就是修炼的人可以让任何的单一人物,不受惑心**的控制。而这种功夫如果能修炼到第三层,那就达到了众心皆静的层次,便可以让一群人都不再受控。 欧阳雨荷接着道:“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么陷害我们的人的心**夫,已经远在我之上了。看来今天我们想全身而退是不太可能了。” 她们正在低声的说着,李松却有点等得不耐烦了,他吼道:“欧阳雨荷!妖女!事到如今你还敢在众人而前妖言惑众!你说的什么心法呢?为何我们大家都没有看到你所说的结果?” 方震和郭淮礼还有泰斗门的小弟子们,这时也都围拢在了欧阳雨荷的身边,柳洪绵用简单的几句话为他们做了介绍,当众人知道了原因以后,都开始对这件事没有把握了。 李松又道:“泰斗门的人你们给我听好了!虽然说打独斗我们并不是你们的对手,可是今天我们众多好汉齐聚于此,若是你们没有一个合理的说法,就算我们死伤再多,也不会放你们离去!” 欧阳雨荷也是急得热汗直流,可是再怎么着急,也拿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说明事实的真相。 就在这时,突然在李松背后的人群里有人高声道:“李至尊,要想杀了泰斗门的狂徒,何需众人死伤,有我们兄弟二人足矣!” 这句话一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声音瞧去,再看从人群当中挤出来两个人。这两个人都是独臂,一个人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另一个人是独眼。 方震看罢惊呼道:“啊!狼狈为奸!” ps: 中秋,国人的传统节日,在这里祝所有的朋友中秋快乐! 二零三 功亏一篑 狼狈为奸的出现,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不仅是泰斗门的众人没有想到,就连李松众人也是吃惊非小。 因为李松身背后的人太多,各门各派的子弟们,相互之间大多都是不认识的。所以狼狈为奸他们藏身在人群里,并没有被谁发现。 当年狼狈为奸被整个武林的人追杀,后来一直没有他们的音信,大家也都认为他们已经死在了乱军之中,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误入离尘古洞。所以他们的出现,还是让所有人感到吃惊的。 李松一见是他们,便高声喝道:“狼狈为奸!没想到你们还没有死!” 郎有为道:“李至尊,看您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是恶人一样。您可别忘记了,现在整个武林最大的敌人是泰斗门,而不再是我们兄弟。” 贝志坚道:“正是正是,今日我们兄弟二人重出江湖,为的就是替天行道,铲除泰斗门来为武林同道报仇血恨,以此来表明我们兄弟弃恶从善的决心。” 他们的出现,让欧阳雨荷众人彻底的明白了,看来一直在背后捣鬼的就是狼狈为奸二人。可是在这个时候,想要让群雄相信自己的话是不可能的了。 欧阳雨荷身后的那些人几次都想冲过去,却都被她给拦住了。她也知道狼狈为奸与上官兄弟的家仇,可是现在的狼狈为奸一定有绝艺在身,不然他们也不敢这样公然露面。看来这一次与狼狈为奸对阵,只能见机行事了。 李松听完狼狈为奸的话道:“呸!当年傲剑门臭名满天下。谁不知道你们师徒的为人?现在说什么弃恶从善,你当我们众人真的会相信你们吗?” 郎有为道:“李至尊及众位英雄当然不会相信,不过我们兄弟这次重出江湖。就是想给大家一个完整的交待。如今泰斗门残暴不仁,滥杀无辜。请各位武林同道一起做一个见证,看我们兄弟收拾了泰斗门的门众,以表我们兄弟改过的决心。” 他这些话一说完,李松背后的人群当中就是一阵大乱,大家都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着,这两个人的出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松道:“你们不必再说了。就算是泰斗门的人恶到了极点,也还轮不到你们来处理此事。因为你们也不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贝志坚道:“李至尊,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有句话叫事隔三日当刮目相看。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您怎么可以还是用老眼光看待我们兄弟呢?” 李松听完哈哈大笑道:“你们也配得上这句话吗?是狗能改了吃屎吗?你们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少要费话!既然你们今天出现在这里,那么就让我们众人把泰斗门连同你们这对恶贼一同收拾了,也好为武林永久的铲除后患!” 李松的话音一落。数千人众就开始慢慢的围拢了过来。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泰斗门的人连同狼狈为奸一起圈在了当中。 看着外面厚厚的人墙,欧阳雨荷众人的心里并不害怕,因为大家知道,真凶也在这里,自己情愿与狼狈为奸一同被众人杀死,也不能再把他们放走。 而狼狈为奸现在有些心灰意冷了。陷害泰斗门的幕后黑手的确是他们所为。当初众人分析得没错,他们就是想要把泰斗门的名声搞臭。然后他们再跳出来伸张正义。 一来可以除掉自己最大的敌人上官千夜,二来也好为自己在武林之中扬一扬正义之名。可是他们想错了。就算他们再三的说明自己是为了泰斗门的事件而来,而众人武林好汉说什么也不相信,并扬言一定要把他们兄弟连同泰斗门一并铲除。 现在数千人的人墙距离里面被包围的人越来越近,狼狈为奸相互对视着,眼神中在不断的交流。 以他们两个人在离尘古洞中学到的功夫,想要逃走完全不成问题。可是一但两个人显露出所学的功夫,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那么自己陷害泰斗门的整个计划就会前功尽弃。这一点是他们两个人绝对不想看到的。 所以他们虽然也是心有不甘,但是仍然没有出手。他们在等待着泰斗门的人率先反抗。因为他们在背后已经早就知道,欧阳雨荷与柳洪绵二人也会一些奇幻的心法,只要她们先动手,那么自己就仍然有挽回局面的可能。 而欧阳雨荷众人也非常了解狼狈为奸的所想,现在双方的人玩起了心理战。大家谁也不先动手,都在等着对方先开杀戒,然后好为自己证明清白。 数千人各持兵刃越靠越近,大家都借着群胆,准备对泰斗门的人和狼狈为奸发起最后的攻击。 柳洪绵知道,等一下一定会有一场血战,不管谁先出手,都免不了会死伤多人。于是他暗中把方震和郭淮礼,还有泰斗门的小弟子们都叫到了欧阳雨荷的身边。因为她知道,不管发生什么,欧阳雨荷的无影金钟都会保证一部分人的安全。 狼狈为奸的心也是越跳越快,他们并不是害怕自己会受伤,而是他们不知道自己和泰斗门的人到底谁会先遭受到攻击。 可是越怕什么就越有什么,就在两个人担心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个门派中一个不知死的小弟子,舞动自己手中的钢剑,一剑就刺向了贝志坚。 狼狈为奸二人一瞧,就知道事情不妙,如果自己一出手,整个人群马上就会大乱,而接下来自己苦心计划多日的阴谋就会功亏一篑。可是自己若是不出手,那么就会被这群人剁成肉泥。 贝志坚也是再没有什么办法,眼看着剑就到了自己的身前,他突然猛的跺了一下脚,口中喊了一声“起”,再看一个无形的金钟冲地而出,虚空中伴着一声钟鸣。 这一招心法发出来,也不知崩飞了多少他们身边各门各派的弟子们。人群中一阵骚乱,接着众人又冲了过来,可是都纷纷的被挡在了无影金钟的外面。 这时李松高声喊道:“大家快快后退,狼狈为奸二贼会邪法!”他这么一喊,群雄就都倒退出了数步,大家远远的观望着,并没有人再次的靠近。 这时欧阳雨荷看到机会来了,便高声喊道:“各位武林中的同道,使用惑心**控制泰斗门的子弟并让他们杀害武林同道的凶手,就是狼狈为奸!大家千万要小心,他们还会其它的邪术。” 狼狈为奸在江湖上的名声本来就极臭,如今看到他们的邪法,又听到欧阳雨荷这样一喊,多半的人就都已经相信了。 这时在无影金钟内的郎有为道:“众位好汉,千万不要听信她的话,我们兄弟这样做,无非就是为了自保,绝对没有伤害各位武林同道的意思。” 李松想了想问道:“你们想要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用的到底是什么功夫?刚刚欧阳雨荷说什么惑心**,老夫我还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种心法,不过看到你们现在所用的功夫,老夫我倒有几分相信了。既然你们会这种邪法,那么就极有可能还会惑心**!” 还不等狼狈为奸说什么,柳洪绵就马上把话抢了过来,因为她知道现在机会难得,一定要让大家相信狼狈为奸就是真凶,不管众人是不是他们的敌手,总知要先替泰斗门把冤屈洗干净。 柳洪绵道:“众位现在都慢慢的向后退,这两个人非常的危险,西域老侠那么高的功夫都死在他们的手里。我们这里的人没人是他们的对手。他们还会许多的妖法,请大家务必多加谨慎!” 西域二怪的死迅,早就被李松等人探知了。他们也非常的奇怪,以西域二怪的功夫,怎么可能有人能够杀掉他呢?今日听柳洪绵这么一喊,大家开始相信就是狼狈为奸用邪术杀了西域二怪。 西域二怪本身就是一个让人惧怕的人物,而能够杀死他的人,就更加的让人感到畏惧。所以大家都在慢慢的向后退去。 贝志坚看着眼前的情况,急忙喊道:“众位英雄听我说,西域二怪真的不是我们杀的,请大家一定要相信我们改过的诚意。” 柳洪绵道:“狼狈为奸!西域老侠那么高的功夫,若不是被邪术所害,那么当今武林还有谁是他老人家的对手?你们说自己并没有杀害老侠,那么你告诉我们大家谁是真凶?” 这句话着实让狼狈为奸无法回答,因为西域二怪的确就是他们用裂空掌所杀,在当今武林之中,泰斗门的人自然不会自相残杀,而除了狼狈为奸以外,就真的再也找不到可以与西域二怪相匹敌的人物了。 李松听罢喝道:“原来泰斗门真的是遭你们二贼的陷害!我们大家都清楚虚离天帝的为人,想必他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来!如今你们已经被我们团团围住,还不伏法等待何时!” 听了李松的话,郎有为低声对贝志坚道:“兄弟,看来我们的努力算是白费了,都怪当年常九仁为我们整个傲剑门创下的恶名,使得我们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挽回局面。” 贝志坚道:“事情已经到了现在的地步,那么我们就不必再留什么情面,既然没有人会相信我们,那么我们就让他们知道知道不信任我们的后果!” 二零四 救星 狼狈为奸二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苦心筹划的计谋,居然会在自己刚刚一露面,就完全的化为了乌有,这样的结局是让他们绝对不会甘心的。 当年他们被逼得走投无路,误入了离尘古洞之中得遇世外的高人,他们两个人潜心钻研心法,经过数年的苦练,他们几乎学会了《奇幻秘修法典》上所记载的所有心法,并且也把这些心法修炼到了较高的程度。 他们之所以能够学到这样的功夫,完全得益于离尘古洞中的那位老者。而那位老者也并非旁人,他正是当年中原武林之中的第一任盟主姚秉先。他也就是那本《奇幻秘修法典》的创作人。 而姚秉先之所以长达数百年留在离尘古洞之中,则是另有一段鲜为人知的隐情。 狼狈为奸二人所学的心法,虽然还没有达到姚秉先那样高深的程度,但是在当今的武林界中,也可以说是无人可敌的。 而他们所要的并不只是天下无敌的虚名,更是想借着心法的威力,去完成自己一统江湖的梦想。 可是这个梦想破灭了,原因就是来自于自身的恶名。看来不管他们兄弟怎么做,也不会得到武林好汉们的信任。 欧阳封候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他们非常的清楚,单凭着武力的胁迫,是无法让更多的人真正的拥护自己的。因为现在的武林已经不再是丈影如来的时代,他们也缺少像丈影如来一样的机遇。 虽然他们明明知道这一点。可是在心里还是不肯就这样轻易放弃梦想,他们还要为自己做最后的一搏。 郎有为看了看周围的人众,然后哈哈大笑道:“各位武林中的朋友。自古以来武林霸者唯有强者可以当之。当年的丈影如来和前不久的欧阳封候,无不是靠着自身的功夫力压群雄。而他们哪一个不是累累恶名之辈?就算我们兄弟是陷害泰斗门的人又将如何?现在泰斗门在江湖上是一枝独秀,所以我们要想成千古霸业,就必须要先将其制服,难道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吗?” 李松喝道:“郎有为!少要在这里夸夸其谈!若是你用真本事打败了虚离天帝,那么我们自然没有话说,可是你们却在背后使用这种卑鄙的邪术。算什么英雄好汉!就算是你把泰斗门的人斩尽,或是借我们之手将他们杀绝,我们也不会视你为武林之主!” 贝志坚冷笑了两声道:“是吗老家伙。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说罢抬起左手对着李松所站的方向在虚空中抓了一把,再看李松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拉着,根本就停不下自己的脚,闪电般的被拉到了贝志坚的面前。 李松刚刚一惊。就已经被贝志坚抓住了衣领。功夫那么高的叉系至尊。还没来得及做出自我保护的动作,贝志坚就利用犬齿化骨爪的功夫,捏碎了他的头颅。 李松哼了一声,接着尸体倒在了地上。这一招着实把所有人都给惊呆了,连欧阳雨荷也大惊失色,她没想到狼狈为奸的心法居然修炼到了这种程度。 贝志坚所用的功夫就是虚空纵刃,可是他的心法已经明显高于欧阳雨荷,因为他已经达到了虚空纵物的程度。就连一个活人都可以任他凭空的操纵。 欧阳雨荷一见来不及多想,急忙喊了声“起”。接着把无影金钟的功夫也显露了出来,把自己附近的几个人牢牢的罩在了下面。 因为她心里明白,以自己的功夫对付狼狈为奸其中一个人都难,就更别说是他们两个人同在了。 郎有为看罢哈哈大笑道:“欧阳雨荷,就凭你这几手粗浅的功夫,也敢在两位爷的面前卖弄吗?等下我破了你的无影金钟,就当着大伙的面,让你和柳洪绵陪着我们兄弟好好的玩玩。” 欧阳雨荷用眼睛看了一下四周,她发现自从李松死后,那些数千人众都被吓傻了,虽然他们占据着明显的人数优势,可是再没有一个人敢靠近。而自己身后的这些人,也更没有一个是狼狈为奸的敌手。 欧阳雨荷知道,不管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看来都要靠着自己的能力硬扛上一阵了。她冷笑了几声道:“狼狈为奸,你们的算盘打得不错,不过光动嘴皮子可是不行的,要拿出点真本事来才算数。” 郎有为哈哈笑道:“小娘子别着急嘛,等我驱散了这些人,然后再收拾你!”话音一落,狼狈为奸二人同时喊了声“起”,再看刚刚那些死去弟子的尸体,连同落到地面上的兵器,还有附近的石块和沙土一齐飞了起来。 这些东西在天空之中越转越快,越转气团越大,然后猛的朝着众人飞了出去,所到之处无一生还。 再看那数千的人众,谁也没有了战心,不管是哪派的掌门,或是哪帮的帮主,一个个都抱头鼠窜而逃。相互践踏的,扔下兵器逃命的不计其数。 虽然大家现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虽然他们人多势众,可是谁也没有见过这种功夫。大家这些年所修练的,都是一拳一脚的真本事。这种心法让所有人都着了慌。 短短的一段时间里,所有的人众都已经逃得没有了踪影,所留下的,只有那些尸体,还有一些重伤呻吟的垂死之人。 欧阳雨荷看着情况不妙,也急忙运用心法操控着部分地面上的兵器,可是她所操控的气团要比狼狈为奸所操控的气团小得多。 当两个气团完全相遇的时候,一瞬间欧阳雨荷所控制的兵器就全部被狼狈为奸的气团所吞噬,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踪影。 现在唯一还能够保护泰斗门众人的,就只剩下她们外面的那层无影金钟了。欧阳雨荷虽然也很是紧张。可是她仍然在努力的静心扛着。如果这个金钟也消失了,那么这些人就只能听从狼狈二贼的摆布了。 让欧阳雨荷感到欣慰的是,奇幻秘修法典上并没有记载有关破解无影金钟的心法。 可是让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郎有为等把众人全部驱散,就独自一个人直奔欧阳雨荷的无影金钟而来,他身后随着的就是那个巨大的气团,几乎附近所有的物件都夹杂在了气团之中。 郎有为之所以要这样做,就是因为他懂得破解无影金钟的方法。那本《奇幻秘修法典》毕竟是姚秉先很多年以前写的,在他自己独在离尘古洞中的日子里,他又把这些心法修练到了更深的层次。并且也找到了更多心法的漏洞和破解的办法。 郎有为要使用的一招,正是破解无影金钟的招式,叫做破头撞金钟。这一招在《奇幻秘修法典》中的确不曾有过记载。 欧阳雨荷看着郎有为朝着金钟飞速的跑了过来,并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就见他在快要接近无影金钟的边缘时,突然把腰稍弯了下去。把头递了过来。 这无影金钟并非真的是实物金钟。虽然无形,但是却牢不可破,任凭你千砸万凿也毫无用处。可是万物相生相克之理永远都不会改变,就算再怎么强劲的功夫,也总有能够克制住它的一招。 而这一招也在后来被姚秉先悟到,并传授给了狼狈为奸。 此时的郎有为用自己的头顶,砰的一声就撞在了金钟之上,随着这一声响。再看罩着众人的金钟突然间消失了,并且在一个时辰之内。欧阳雨荷再也无法使用这种心法。站在众人面前的,只有一个头上流着血的郎有为。 欧阳雨荷与柳洪绵看到最后的一道屏障被击破,刚刚想运用瞬移秘术接近郎有为,就听贝志坚在后面喊了一声“走”!再看郎有为身后的那个巨大的气团,霎时就把众人给围住了。 欧阳雨荷众人再想逃出去根本就没有可能,只能尽量的挥动手中的兵器去拼命抵挡。 郎有为伸手擦去了头上的血,然后与贝志坚二人带着淫笑在外面看着。他们现在并不急于要这些人的命,而是想慢慢的一刀一刀把这些人折磨死。 被困在里面的人使出了全身的解数,可是仍然无法保证自己安然无恙,没过多久,众人的身体上就已经满是伤痕。 柳洪绵失望的叫道:“姐姐!看来我们的泰斗门完了,我们谁也活不成了,不知道千夜哥哥现在在哪里?我们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说着泪水流了出来。 欧阳雨荷何尝不知目前的凶险,可是她做为大家唯一的精神支柱,还是坚强的说道:“妹妹不要害怕,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谁都不能轻言放弃!就算我们今天真的死在这里,也要死得轰轰烈烈,绝不能让仇人小瞧了我们泰斗门!” 方震听着这些话,边打着边道:“好!说得好!泰斗门果然辈出英雄,就算今天我们父子一起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后悔当初把玉儿送到泰斗门来!” 郭淮道:“方兄说得好!今天我们大家能够战死在一起,做鬼也落得个快活!”说罢哈哈大笑。 这样一来,虽然众人被死死的困住,但是心气一点都没减,反而都有了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狼狈为奸听着笑道:“好,那我们就慢慢玩,我看你们还能够嘴硬到什么时候!” 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从远处的小路上飞快的跑过来一个人。这个人闪电一般的到了气团的附近,然后将双手左右一挥,接着巨吼了一声道:“破!” 这一声极其的响亮,震得狼狈为奸的耳朵嗡嗡的响。随着这个破字的出口,再看那个巨大的气团就好像被这声波击碎了一般,啪的一声响,虚空之中所有的兵器和石块都被击成了粉末,并随着声波飘出去数丈之外。 二零五 重蹈覆辙 来的人是一位老者,他的一声喊,把狼狈为奸合力的心法给破解了。这一下不仅救了欧阳雨荷众人,同时也把狼狈为奸给吓坏了。 因为当初他们在跟随姚秉先学习心法的时候,并没听师父讲过虚空纵刃还有什么被破解的方法。难道面前的这个老者的心法修为,要在姚秉先之上吗?若真是这样,那么今天这二贼恐怕就谁也走不了。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狼狈为奸仍然傻傻的站在原地。他们的心里明白,这个老者既然能够破了虚空纵刃的心法,那么他们想在老者的面前逃脱也是没有可能的。 欧阳雨荷众人的目光都瞧向了老者,方震仔细瞧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走上前几步躬身施礼道:“老前辈,若是方某人没有猜错的话,你莫非就是天下第一神匠武梦然老侠客吗?” 没错,来的这个人正是武梦然。武梦然点了点头道:“方至尊不必多礼,老夫就是一个平凡的铁匠而已,怎敢在至尊面前称什么侠客?待我先与这二贼说上几句话,然后再做定论。” 现在泰斗门众人身上全都流着血,也不知是被多少刀剑的锋芒划伤过。大家心都明白,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武梦然,若不是他的及时出现,只怕谁也活不成了。 武梦然走到众人的前面,面对着狼狈为奸道:“你们二人虽然做恶不少,但是我做为一个凡夫俗子,仍然没有权利决定你们的生死。我并不想依仗着自己的功力来胁迫你们,我今日出手只是想让你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望你们日后多行善事好自为之,你们走吧。” 狼狈为妹怎么也没想到,这位老者居然就这样让自己离开。本来他们认为自己一定会被老者擒住,若是落到了泰斗门的人手里,不知道要怎么折磨他们。 如今听了武梦然的话,郎有为吃惊的问道:“老前辈,您当真要放我们走?您不后悔这样做吗?” 还不等武梦然说什么。柳洪绵就着急的说:“武老前辈,千万不能放走了他们两个人,他们无恶不作死有余辜。快把他们抓住,他们就是数年前杀害千夜哥哥一家的凶手!” 武梦然摇了摇手,然后笑着对狼狈为奸道:“你们若是再不离开,等到老夫我改变了主意。只怕你们再想走就晚了。” 狼狈为奸听完。赶紧使出瞬移秘术的心法,几次闪现便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武梦然看着狼狈为奸两个人完全的消失了,突然一口鲜血喷洒了出来,然后整个人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众人赶紧上前把他扶起来,欧阳雨荷着急的问道:“老前辈,您这是怎么了?” 武梦然道:“众位不要误会老夫,我并不是有意想要放走那二贼,只是刚刚我破了他们的心法。已经耗尽了我平生的全部真气,我活不成了。” 现在武梦然的整张脸已经因为巨痛而扭曲得不成样子。口中已经是吸进的气少,呼出的气多了。 方震道:“老前辈,今日多亏了您出手相救,不然我们这些人全都要死在他们的手里。你不必着急,我们一定会合力把您救好的。” 武梦然摇着头道:“不必了,再多的良药也救不了我的性命,你们众位也不必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了,还是快去找虚离天帝吧。” 柳洪绵一听到虚离天帝四个字,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而众人的心里也都很是澎湃,武梦然这样说,就是说明上官千夜现在仍然还活着。 武梦然接着就把当初上官鼎把上官千夜带到自己那里的经过说了一遍,当众人得知上官鼎已经与刀同化的时候,又是伤感万分。 最后武梦然说道:“虚离天帝的伤虽多,不过并不致命,现在我已经把他送到了北斗峰,你们可以去那里找他。目前也只有他手中的那把鼎骨屠魂,可是克制得住二贼的心法。” 众人看着武梦然吃力讲话的表情,无不伤心落泪。原来武梦然在把上官千夜送到北斗峰以后,就独自一个人来寻找欧阳雨荷众人。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泰斗门十分的凶险,在上官千夜没有康复之前,泰斗门随时都面临着被灭门的危险。 刚刚幸好武梦然赶到了这里,不然欧阳雨荷众人的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武梦然又道:“可是还有一件事是我最担心的,到时只怕凭借着虚离天帝手中的鼎骨屠魂,也无法保证万无一失。” 欧阳雨荷道:“老前辈,不知道您还在担心什么,您不是说千夜哥哥手中的刀完全可以克制住狼狈为奸的心法吗?” 武梦然道:“要克制住他们,我虽然不敢说就一定会成功,但是对虚离天帝我还是有一定的把握的。不过你们就没有想过,那二贼为何会凭空学到了这么多的邪术吗?” 欧阳雨荷惊问道:“老前辈,您的意思是说在他们的背后还另有高人吗?” 武梦然点点头道:“没错,二贼才在江湖上消失了短短的几年时间,就已经有了这么好的功夫,可见那个传授他们心法的人是何等的了得,如果虚离天帝遇到了此人,还有多大获胜的把握呢?” 是啊,以武梦然多年深藏的功底,想要破掉狼狈为奸的虚空纵刃就已经耗尽了自己的全部真气,而那个传授二贼功夫的姚秉先,他的心法修为一定远在二贼之上。而上官千夜单凭着手中的鼎骨屠魂,能够战胜得了对手吗? 欧阳雨荷道:“老前辈,若是您猜得没错,那么我们就拿那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我们就要这样坐视天下大乱吗?” 武梦然道:“不然,我之所以把虚离天帝送到北斗峰去。就是因为在北斗峰上,有当年舍念禅师遗留下来的极上层的修禅心法。这些心法虽是佛法,但是大家不要忘记。佛法无边的道理。只要虚离天帝有足够的定力与悟性,那么二贼的心法就不足为虑了。可是那些极致的心法,舍念大师用了一生的时间去参悟,仍然未得其全部真谛,虚离天帝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能否成功,那就要看他自身的因缘了。” 柳洪绵道:“老前辈,我们相信千夜哥哥。他一定会成功的。可是如果狼狈为奸躲着再也不出来,我们又要去哪找他们呢?” 武梦然道:“如果我记得没错,世间曾有一处名叫离尘古洞。那里面住着。。。。。。”老隐士没有把话说完,就无奈的闭上的眼睛。 众人虽然心有不忍,但是面对着这样的结果也是毫无办法,只好合力把武梦然安葬了。 等到大家再一次静下来。议论起武梦然临终前提到了离尘古洞时。又都呆住了。因为包括最为年长的方震在内,所有的人都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最后大家一商议,无论如何也要先找到上官千夜再说。于是这些人带着无尽的期盼,一路直奔北斗峰而来。 北斗峰是当年舍念禅师的居所,虽然除了他一个人之外,再也没有人曾独自登上过峰顶,但是它所在的地理位置众人还是比较熟悉的。 大家就这样结伴而行,一路上所经之处都异常的安静。好像在片刻之间整个中原武林都消失了,各门派的门人弟子们一个都瞧不见了。 江湖上的人都早已得知了狼狈为奸重出江湖的消息。并且也知道他们就是陷害泰斗门的人,不过二贼所使用的邪术心法,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害怕。 所以在这段时间里,各大门派都已经偃旗息鼓,没有人再敢公然露面。现在大家又都把整个武林的希望寄托给了泰斗门,寄托给了虚离天帝。 狼狈为奸的出现,就像不久前出现的欧阳封候一样,给所有人的心理蒙上了一层死亡的阴影。 之前在泰斗门被陷害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盼着虚离天帝早早归天,也好去掉众人的一块心病。可是现在的情况完全相反,大家都盼望着虚离天帝能够再次带给大家一个惊喜。如果能够顺利的除掉这二贼,那时武林自然会再显清平之象。 这一切的一切,都并非是武林之中再也没有血性的儿郎,也不是大家就情愿这样猥琐的活着,而是面对着这种从未听闻的邪术,大家实在是找不到可以与之抗衡的办法。 当欧阳雨荷众人齐聚到北斗峰之下的时候,大家所能做的也只有望峰兴叹了,因为如镜一般的石壁,毫无可攀爬之处,任凭你有再高的轻身功法,也绝不可能纵起这么高。 可是当这些人看到北斗峰的时候,心里还是舒服了不少。因为她们知道虚离天帝就在峰顶疗伤,等到他伤愈之时,也许就是整个武林的重生之日。 等待是最让人心烦意乱的,可是大家除了等待以外,就再也没什么可以做的了。 就在大家都安静的守候在北斗峰下的时候,欧阳雨荷走火入魔的事也就再也藏不住了。并且她发病的情况,一次比一次更加的严重,这不禁又让众人的心随着一起滴着血。 欧阳雨荷是泰斗门的支柱,在上官千夜不在的日子里,如果没有这个女人,只怕泰斗门也不会坚持走到今天。一但欧阳雨荷真的出事了,大家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样的事实。可是事已至此,就算再怎么痛心,也没人有什么求助的办法。大家能做的,也只有陪着她一起痛心流泪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转眼间两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大家算计着时日,料想这几天上官千夜就会伤愈。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他,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无限的期待。 这一天午时刚过,大家都在急切的等待着上官千夜的归来,就在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在北斗峰的附近,狼狈为奸的身影再一次出现了。 二零六 霸气出关 当欧阳雨荷众人看到了狼狈为奸,马上感觉到事情不妙,虽然她们身在北斗峰下,可是上官千夜仍然不确定何时才能够归来。 狼狈为奸二贼当初的确是被武梦然惊退,不过两个人跑出去一段路,还是对此事心有不甘,于是他们又返了回来。 当他们再次回到了出事地点,却发现了武梦然老爷子的墓碑。这一下让他们确定,为何武梦然要放他们离开。 既然武梦然已死,那么泰斗门的众人就再不是他们兄弟的对手,二贼如何能够错过这么好斩草除根的良机? 他们四处寻找,怎奈并不知道欧阳雨荷众人的去向,所以才耽搁了时日,直到现在才在北斗峰下面寻到了她们的身影。 郎有为带着淫笑走上前道:“你们着实把我们哥俩吓得不轻,不知道从哪跑出来一个要死的老家伙,若不是我们兄弟返回去看一眼,还真的是被你们给蒙蔽了。” 看着他们的骄狂样子,方震高声喝道:“狼狈为奸,若是你们真有本事,那就别用那些妖术邪法,靠真功夫与老夫斗上一斗,若是你们二人合力能够胜过我的双掌,到时就算是我们死在这里,也会心服口服。” 郎有为哈哈一笑道:“方至尊,你也真是太天真了,过不了多长时间,你们全部都会变成尸体,你认为我还会和死人去谈什么条件吗?” 贝志坚道:“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很不明白,你们既然已经逃了。那么为何不逃回到京城或是宁远州呢?干嘛非要跑到北斗峰来呢?莫非你们在死之前还想要祭拜一下舍念老和尚吗?只怕他也没能力超度你们的冤魂了吧?” 欧阳雨荷道:“我们去哪都是我们的自由,关你们何事?既然我们又相遇了,那就别再费话。尽管动手就是了。” 郎有为道:“欧阳雨荷,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还真是有点骨气,你越是这样,我们兄弟好像就越是不忍心杀你。” 欧阳雨荷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众人慢慢的往后退去。就这样泰斗门的人都慢慢的退到了石壁边上,身子靠着石壁站好。 方玉等小弟子们也是手持钢刀。准备好了最后的决战。 欧阳雨荷本来是想让柳洪绵带着小弟子们逃走的,可是当今的武林去哪里都不会安全,倒不如大家在一起。还算有个照应。 狼狈为奸看了看,十分不屑的笑道:“看来你们已经排好了队在等死,若是我们兄弟不满足你们的心愿,怕是你们自己也不答应。” 他们的话刚说完。还没等使用心法的时候。就感觉到头顶恶风不善,像是泰山压顶一般,有一个重物在快速的下坠。 狼狈为奸同时抬头向上瞧看,只见一块巨石从峰顶而下,正向着他们砸来。两个人吓了一跳,赶忙使出瞬移秘术的身法,向后退出数丈将巨石躲开。 那块石头咚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把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欧阳雨荷众人也抬头瞧看。在巨石的顶上站立一个,此人正是泰斗门的掌门人。号称虚离天帝的上官千夜。 上官千夜的及时出现,真是让众人高兴至极。欧阳雨荷与柳洪绵失声的喊道:“千夜哥哥!”众位小弟子们也在喊着师父。 他的突然出现,也把狼狈为奸吓了一跳,他们没有想到怎么会从上面随巨石落下来一个人。 上官千夜怒目看了看狼狈为奸,然后跳下巨石来到了众人的身边道:“各位!这些日子以来让大家受苦了,现在你们只管在这里好生休息,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了。” 这才是真正汉子说的话,虽然言语不多,但是却十分的提气。众人从头至脚仔细打量着上官千夜,见他已经完全的康复了,仍然显得那样的健壮,眉宇之间显出一团的正气。 再他手中的那把鼎骨屠魂,要比他以前用过的七目残龙也雄壮了不少,整刀分为阴阳两面,一侧纯阳白,另一侧极阴黑。刀身不用光芒照射,自放出夺目的光华。 上官千夜转回身来面对着狼狈为奸,开口问道:“二位老朋友久违了,不知你们是否还认得我上官千夜!” 郎有为笑道:“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名满江湖的虚离天帝到了,哈哈哈哈,你来得正好,既然泰斗门的人都到齐了,那就让我们兄弟把你们一并收拾干净!” 上官千夜道:“我苦苦找寻你们数年之久,没想到你们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今日的机会再不能错过,我们就在此把新仇旧恨做一个了断!” 欧阳雨荷在他身后轻声的提醒道:“千夜哥哥不可大意,二贼已经学到了奇幻秘修法典上的极致心法,如今他们已经不再是数年前的狼狈为奸了。” 上官千夜听见了妻子的提醒,可是并没有说话。因为当初武梦然把他带到北斗峰的时候,就已经对他有过交待。并且也告诉了他关于鼎骨屠魂的秘密,所以现在的上官千夜自信满满。 郎有为对贝志坚道:“兄弟,你看好了其他的众人,莫让他们逃了一个,上官千夜就交给我了。” 上官千夜手中提着刀,根本就没理会两个人要商量什么,而是身形一纵,直奔郎有为而去。 狼狈为奸一见上官千夜的身法较当年又快了不少,二贼也不敢怠慢,急忙再次使出瞬移的身法,倒退出数丈。 然后郎有为喊了一声“起”!再看周围的沙石一并悬了起来,巨大的气团遮天蔽日直奔上官千夜而来。 而上官千夜并不会什么奇幻的心法,只是凭着艺高人胆大。提着刀脚步不停的冲了过去。他这样的举动,也着实让身后的众人有些担心。 眼看着就要接近了,上官千夜忽然腾身而起。在空中旋转着身体,把鼎骨屠魂舞动了起来。 他这样一转可不要紧,瞬间在自己的身体周围也带动起了一个气团,并挂着呼呼的风声逼近。 当两个气团完全融合在了一处,郎有为虚空纵刃心法所操纵的那些沙石,就完全把上官千夜围了起来。 欧阳雨荷众人看着,没多大的功夫就已经看不到上官千夜了。他完全被沙石紧紧的包裹在了里面。 正在大家担心之时,就听到身在沙石之中的上官千夜大喊了一声“散”!再看那些沙石好像突然间没有了动力,在瞬间停止了转动。接着纷纷坠地。 而上官千夜单手挥刀,轻飘飘落下身体,然后纵身再次向郎有为逼进。 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不仅欧阳雨荷众人没有想到。就连狼狈为奸他们也没有想到。以二贼这么高的心**夫。居然被上官千夜单人独刀给破解了。 上官千夜的速度非常快,逼得郎有为再次倒退,同时口中又喊了声“起”!接着众人就听见两钟同鸣的巨响。 欧阳雨荷等人知道,这就是奇幻秘修法典中记载的,无影金钟心法的上层功夫敌我金钟。 这时郎有为的身体周围腾起了一个巨钟罩着自己,而另一个无形金钟罩住了正在行进中的上官千夜。 上官千夜完全没有理会金钟的存在,他在跑动中挥起一刀,大吼了一声“开”!接着就听到嗡的一声巨响。好像是他手中的鼎骨屠魂将金钟砍碎一般。 大家往上官千夜前面的地上瞧看,原来这一刀不仅击碎了无影金钟。并且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巴掌宽一丈左右长的鸿沟,其深度也在尺余。 郎有为本以为这一招足可以将上官千夜制服,可是他没有想到,上官千夜径直冲向自己,自己的心法金钟,被他手中的刀撕碎了。 看着上官千夜手中大刀的威力,看着上官千夜咄咄逼人的气势,让郎有为不得不胆战心惊。 贝志坚一看,就知道今天大势已去,既然连虚空纵刃和无影金钟的心法都挡不住上官千夜,那么还有什么可以束缚得了他呢? 贝志坚此时已经顾及不了郎有为,这也是他们兄弟之间多年以来形成的一种默契,不管另一个人身处何等的险境,自己都要奋不顾身的先行逃命。 贝志坚想都没有多想,转身拔腿就跑,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逃得无影无踪。 郎有为看贝志坚跑了,心里就更慌了。他此时也想快点逃命,可是上官千夜一直紧紧的追着他不放。 郎有为使出瞬移秘术,想要逃脱,可是他刚刚瞬移了两次,就听到上官千夜吼了声“住”! 这一声喊似巨钟一般,震得郎有为双耳嗡鸣心神不安,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倒流,心跳在加速,额头上的汗当时就淌了下来。再想使用心法秘术,已经万万不能了。 郎有为现在已经恐惧到了极点,他知道自己与上官氏的家仇旧恨,如今落到了上官千夜的手里,绝不可能再有活命的半点机会。 慌乱之中的他,凭借着自己身上最后一道金钟的保护,撒腿就跑。 怎奈上官千夜的身法绝对是他遥不可及的,还没等他跑出几步,上官千夜晃身就到了无影金钟的外圈。 再看上官千夜手起一刀,咔的一声将无影金钟震碎,随着金钟一起被震碎的,还有郎有为的那颗想要逃命的心。 郎有为明知道不好,可是也已经无力回天。上官千夜纵身到了他的背后,伸左手抓住了他的辫子,然后用力一抖。郎有为就再也站立不住,随着上官千夜的力道向后飞了出去,直飞出两丈多远,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二零七 进发离尘古洞 欧阳雨荷众人刚刚都为上官千夜捏了一把汗,当大家见到他眨眼间就战败了郎有为,这才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上官千夜对郎有为一点儿也没留客气,这一次出手也是很重。郎有为啪的一声摔倒在地上,手和鼻子都出了血。他刚想挣扎着站起来,柳洪绵展开瞬移秘术的身法就到了他的近前,伸出脚去把郎有为牢牢的踩在了地上。 上官千夜走到近前,唰唰的四刀下去,就把郎有为的手筋和脚筋都给挑断了。郎有为疼得啊啊的大叫,可是再怎么叫喊也是无济于事了。 上官千夜揪着郎有为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然后看着他道:“郎有为,你当年残害无辜之时,可曾想到过还有今天?” 郎有为现在疼得厉害,想动又动弹不得,只是叫着疼,并没有心情再回答什么问话。 柳洪绵问道:“千夜哥哥,难道你不想杀了这个贼人吗?” 上官千夜摇摇头道:“此人还不能死,当年他们狼狈为奸兄弟,将我与鼎儿的家人斩尽,现在也是我们兄弟报仇的时候了,我要把他留给鼎儿,到时随鼎儿怎么处置他。” 当他一提起上官鼎,众人的心头都非常不是滋味。看来上官千夜还不知道上官鼎以身化刀的事,大家看着上官千夜手中提着的那把鼎骨屠魂,都在为这对兄弟之间的情义感叹。 欧阳雨荷走了过来,轻轻的从丈夫的手中把鼎骨屠魂接了过来。上官千夜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是很顺从的把手中的刀让给了妻子。 欧阳雨荷拿起刀来上下的抚摸着,眼泪围着眼睛不停的打转。突然她将刀一顺,噗的一声就将郎有为穿透。然后又横着一推,把郎有为的身体从中间就给剖开了。 上官千夜赶紧飞起一脚把死尸踢了出去,然后惊讶的问道:“雨荷,你怎么这么着急就杀了他?” 欧阳雨荷道:“千夜哥哥,鼎儿临行之前留下过话,他说也许此二贼已经离开人世或是再也不会露面了,不过只要他们有出现的那一天。就要用哥哥手中的刀斩了他们,那样也就算是替他报了仇了。” 大家都明白她这样说的意思,只是不想让上官千夜伤心罢了。 上官千夜看着躺在地上郎有为的尸体。两只眼睛也湿润了。当自己的妻子血刃了第一个仇人的时候,他想起了当年发生在百官庄的一幕。 如今大仇得以雪耻,可是自己的亲兄弟却不在身边,这让他感到有些遗憾。不过众人说得清楚。鼎儿现在人在苏州生活得甚是幸福。这也让上官千夜的心里少了一份牵挂。 上官千夜等缓过神来,这才再一次见过了方震和郭淮礼,并对他们的义举表示万分的感谢。 等众人寒暄了片刻,欧阳雨荷就把近日的情况讲给了上官千夜。当上官千夜知道武梦然老英雄离世的消息,也是感觉非常的惋惜。因为在如今的江湖上,可能再也找不到那样的隐士了。 最后欧阳雨荷说到,武梦然在离世之前,曾经提到过一个地方叫离尘古洞。现在欧阳雨荷有些后悔。看来不应该那么着急的就要了郎有为的命,因为众人都不知道离尘古洞到底在哪里。 而这个地方上官千夜是知道的。并且这个离尘古洞曾给他留下了颇为深刻的印象。因为当年刀系至尊杨本末,就是在那里用巨石砸落了上官鼎,才逼得自己和大师兄万威望误进离尘古洞。 上官千夜曾与离尘古洞内的老者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他并不知道那老者就是武林中的第一任盟主姚秉先。他只记得以自己当年的功夫,完全不是老者的对手。 当上官千夜把曾经的经历讲出来的时候,众人心里的压力也是小了不少,毕竟有人知道离尘古洞的位置,这样寻找起来就方便得多了。 大家又简单的分析了一下,现在贝志坚独自一个人逃走,他现在如惊弓之鸟一般,定然不会再在江湖上掀起什么风浪,所以他逃回到离尘古洞去找师父,就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事不宜迟,越快的铲除掉这个败类,武林就会越早的恢复宁静。就这样,上官千夜带着众人,一同奔着离尘古洞而去。 这一次的行进比起之前大不相同,因为现在这队人马是得胜之兵,气势正旺。特别是有上官千夜在前面带着路,大家就感觉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在路上,这些人中变化最大的当数司徒观。他一见到虚离天帝归来,并且大展神威斩了郎有为,这就使他对虚离天帝更加的崇拜了。 上官千夜知道他的心意,也知道他曾做过几天柳洪绵的弟子,并且他现在的身上已经再找不到当年恶霸的影子。所以就在大家的劝说下,最终上官千夜同意收司徒观做为自己的正式弟子。 这样一来上官千夜的弟子已经增加到了五人,分别是顶门大弟子方玉,郭伟、郝明、郝亮、司徒观。 这些人每每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上官千夜总是把方玉叫到一旁,看他习练自己所传授的两套刀法,并不时的指点一二。 方震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明白上官千夜这样做就是想把方玉培养成未来自己的接班人。 而方玉也并没有让上官千夜失望,虽然在使刀的火候上还不如上官千夜,可是以他现在的功夫,想要自己顶门立户也算说得过去了。 上官千夜对五名弟子的教学非常的严格,而对自己所学的功夫也是毫无保留,五个小弟子更是越学越起劲。 过了些日子,众人就快要接近离尘古洞了,上官千夜的心里清楚,虽然自己可以轻松的战胜狼狈为奸,可是在面对离尘古洞内的那老者时,到底胜算几何还是不敢断言。 当初武梦然在离开北斗峰的时候交待得清楚,让他安心的参悟当年舍念大师留下来的修禅的心法,说那是心法的极致,并且不会走火入魔。 既然武梦然让他参悟这些,就一定有其中的道理,也说明还会有更加难缠的对手在等待着自己。而上官千夜在北斗峰上苦参了数个日夜,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一路上上官千夜在不断的想着心事,除了与未知的对手决斗以外,他还在一直想着欧阳雨荷。他感觉自己的妻子总是在有意的躲着自己,虽然她与柳洪绵的关系非常融洽,可就是在背后对自己甚是冷漠。 上官千夜知道欧阳雨荷一定有什么心事,可是不管他怎么问,欧阳雨荷就是笑而不答。柳洪绵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想想欧阳雨荷一日不如一日的身体,她的心也跟着一起碎了。 这一天,大家在上官千夜的指引下,已经远远的望见了千丈崖。上官千夜就提意在外面先借宿一晚,等到明日大家再进洞内不迟。 可是欧阳雨荷说什么也不同意,非要马上就找到贝志坚不可。众人都明白她的心意,因为今天晚上又是一个月圆之夜,也就又是一个让她痛苦难当的夜晚。 她不想让上官千夜发现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想着快一点把贝志坚除掉,也好了去自己最后的心愿。只要泰斗门再没有敌人,只要上官千夜再没有对手,她也就可以安心的离去了。 听到了欧阳雨荷的提意,所有的人都十分的赞同。这也是众人第一次故意的违背上官千夜的意愿。 上官千夜一见大家都同意这么做,也就只好答应了下来。虽然千丈崖只有四百余丈高,并且离尘古洞距离地面也不过就是百十丈高,可是这样的距离想要攀爬上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上官千夜决定自己独自一人前往,可是所有的人都不答应,说什么也要亲眼看一看贝志坚的下场。 上官千夜也很是无奈,他不知道为什么众人到了这千丈崖的下面,都突然间变得不听话了。而他并不知道大家真实的想法,之所以所有的人都不愿意离开他,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如果上官千夜进入离尘古洞,就算别人都不会同去,而欧阳雨荷是一定会去的。 如果他们两个人到了天晚还没有把事情办妥,那么欧阳雨荷就会再次发病,到时只怕上官千夜一个人就会手忙脚乱,说不定两个人都会有生命危险。 在大家的一致坚持下,最终上官千夜还是同意众人一起前往。就这样,十个人的队伍,开始一起攀爬高高的千丈崖。 什么事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当他们真的都趴在了崖壁上的时候,就知道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容易了。 特别是欧阳雨荷和柳洪绵两个女人,虽然陆地上的功夫她们并不比旁人差,可是这样全完依靠体力和耐力的行动,还是让她们有些吃不消。 欧阳雨荷现在的身体已经非常的虚弱了,可是她仍然在咬着牙坚持着。所有的人都看在眼里,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谁也帮不上谁的忙。 柳洪绵更是累得香汗直流,而当她看到欧阳雨荷的时候,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理由不陪着她一起上去。 就这样,最终十个人都平安的爬进了离尘古洞,可是在等待他们众人的,不知是吉还是凶。 二零八 祸福相依 当所有的人都进入到了洞内,欧阳雨荷已经累得不行了,大口的喘着气,汗不住的流着。柳洪绵在一旁扶着她,并不时的帮她擦着汗。 上官千夜走过去问妻子感觉怎么样,欧阳雨荷坚强的笑了笑,然后示意自己没事。 上官千夜在前面引着路,大家跟在后面往洞内走去。当众人亲眼见到了那片世外的桃园时,感觉到的就只有震惊了。 这些人正在观看着洞内不同寻常的景致,突然有两个人不知从何处飘身而下。其中一个人就是贝志坚,另一个人就是武林第一任盟主姚秉先。 贝志坚的双脚一落地,就指着上官千夜众人道:“师父,就是他们!”看样子贝志坚已经在姚秉先的面前,恶人先告状了。 上官千夜并没有理会贝志坚,而是走上前两步,对面前的老者深施一礼道:“老前辈,不知您还是否记得晚辈上官千夜?” 姚秉先仔细的看了看,然后道:“哦,老夫我想起来了,数年前你曾与一个叫忠义侠的人一同来过这里,是也不是?” 一提到师兄的名号,上官千夜心头一酸。他强装着笑脸道:“老前辈您记得真清楚,的确那个人就是我。” 贝志坚站在姚秉先的背后道:“师父,就是他们抓住了郎有为,说不定现在郎有为已经遭了他们的毒手,今日他们送上门来,师父您快给郎有为报仇!” 姚秉先呵呵一笑道:“敢问这位上官少侠。我徒儿所说的可是实情吗?” 上官千夜道:“老前辈,郎有为的确是被我抓住的,贝志坚猜得也没有错。现在郎有为已经被我所杀,不过我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因为事出有因,不知道您老人家能不能听听我的解释?” 姚秉先听到郎有为已经身亡的消失,也是皱了皱眉,然后又平和了下来道:“上官少侠,既然你说事出有因。那么就把原因说一说,也好让老夫明白明白。” 贝志坚道:“师父,您又何必再听这些人胡说。还是快给郎有为报仇要紧!” 姚秉先喝道:“住口!我岂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等到上官少侠把话讲完,谁是谁非老夫我自有定论。” 上官千夜听罢再施一礼道:“老前辈,晚辈对您的仁义十分的钦佩,不知可否先告知您的名姓?” 姚秉先哈哈一笑道:“老夫我想当年在江湖上。也的确有过些小小的名气。不过那也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再提起老夫来,只怕江湖上的后辈们不会再有人知道。我姓姚,名秉先。” 姚秉先的名字的确已经没有太多人知道,可是上官千夜与欧阳雨荷两个人还是知道的,因为那本奇幻秘修法典的记载人就是姚秉先,并且他还是武林界的第一任盟主。 上官千夜听完就是一惊,他没有想到姚秉先居然还活在世上。若是按时间来算,也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几百岁了。 欧阳雨荷也是惊叹万分。原来奇幻秘修法典的记录人还活在世上,怪不得狼狈为奸的心法如此的高深,看来这个姚秉先的心**夫,不知道要比二贼强出多少。 上官千夜倒身下拜道:“姚老前辈,晚辈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您,还请您受晚辈一拜!” 姚秉先走上前几步将上官千夜扶了起来道:“上官少侠,请不必多礼,如今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还是快把你的因由说来给老夫听吧。” 虽然姚秉先乃是武林的第一任盟主,身份之高可以说无人能及,可是在听到自己的徒弟被杀的消息以后,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悦。 上官千夜道:“好,那我就把我们之间的事对您说明。这件事还要从晚辈我十岁那年说起,那时在江湖上有一个门派叫做傲剑门,而您现在的两个徒弟郎有为和贝志坚,就是傲剑门的弟子。”接着就把数十年来自己与狼狈为奸的恩怨讲述了一遍。 在姚秉先身背后站立着的贝志坚听得冷汗直流,可是在师父的面前,他又不敢插嘴去打断上官千夜的话,只是不断的在用眼睛打量着师父的表情。 当上官千夜把所有的事情讲述完以后,姚秉先转回头问道:“志坚,这位上官少侠所言可是真实的吗?” 贝志坚擦了擦头上的汗道:“师父,请您不要听他胡说,根本就没有他所说的事。他是有意在陷害徒儿,还请师父您明查。” 姚秉先哼了一声道:“志坚,我对你们兄弟可算是十分的信任了。可刚刚上官少侠在讲述的时候,老夫我察言观色,见他并不是像在说谎。而从你现在紧张的情绪来看,说谎的人是你呀。” 贝志坚听完赶忙倒退着脚步道:“师父,您怎么听信外人的话,却不信任自己的徒弟?我从不曾欺骗过您啊师父。” 姚秉先道:“既然你没有说谎,那么为何不住的倒退呢?志坚你到我的面前来,我有话对你说。” 贝志坚现在还哪有胆子走近姚秉先?姚秉先是他最后的希望,可是现在看来,上官千夜的一番话已经让他深信不疑,如果自己走过去,只怕师父会一掌将自己打死。 就在贝志坚犹豫不决的时候,欧阳雨荷突然传出了一声惨叫,随后倒身在地痛苦的翻滚着。 上官千夜一见自己的妻子痛苦不堪,赶忙过去把她抱在了怀里,连问了几声雨荷你怎么了。可是欧阳雨荷在上官千夜的怀里仍然在不断的挣扎,好像根本就停不下来的样子。 这时众人都围拢了过来,尽管每个人心里都很着急,却是谁也帮不上任何的忙。 姚秉先挤进人群看了看道:“若是老夫我猜得没错。那么这位夫人只怕是急于突破心法而走火入魔了吧?” 柳洪绵哭着道:“老前辈,您猜得没错,我的姐姐的确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她现在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上官千夜抬起头来怒道:“洪绵,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柳洪绵看着上官千夜的样子,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姚秉先道:“天意呀天意,若不是遇见老夫,只怕这位夫人的命就保不住了,不过既然她有缘来到我的离尘古洞。那么就让我救她一救吧。” 上官千夜听完欣喜若狂,他抬起头问道:“姚老前辈,您当真可以救她吗?” 姚秉先道:“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就算我救不了她,至少也可以减少一些她的痛苦。至于她能够恢复到什么程度,那就要看她入魔的程度了。” 说完让上官千夜扶着欧阳雨荷坐起来,可是欧阳雨荷现在的样子还哪能坐得住?上官千夜与柳洪绵两个人只好左右扶着她。努力的控制着她不断抖动的身体。 姚秉先让众人都散退到一旁去。然后他伸出右手来,轻轻的按在了欧阳雨荷的头顶,片刻之后,姚秉先哈哈一笑道:“看来这位夫人也只是初入魔阶段,一切都还来得及。” 听到他这么说,大伙的眼泪都激动得流了下来。毕竟欧阳雨荷为泰斗门所付出的太多了,谁也不想这样的一个人早早的就离开大家。 姚秉先告诉大家都静坐在一旁,又对上官千夜和柳洪绵道:“你们千万不能让她乱动。等下我要把自己的真气,通过她头顶的百会穴输入进去。只需半个时辰,我定然让她完好如初。” 柳洪绵拼命的点头答应,喜悦的泪水真的有些止不住了。在她与欧阳雨荷相处的日子里,她越来越喜欢这位姐姐。如果能够与她同在泰斗门,那么一定是自己此生中最幸福的一件事。 而上官千夜更是高兴,欧阳雨荷跟随了自己这么多年,从一开始的兄妹反目,到最后的为了自己走火入魔,可以说她的一生也不是幸福的。若是能够让她康复,上官千夜就算是用自己的命去换,也是毫无怨言的。 这时姚秉先已经把右手按在了欧阳雨荷的头顶上,渐渐的欧阳雨荷的状态有了些好转,不再像刚刚那样挣扎了,面部的气色也好了很多。 就在大家都满怀希望看着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在一旁贝志坚的变化。如果不是欧阳雨荷突然发病,可能姚秉先真的会取了他的性命。 贝志坚的心里清楚,姚秉先之所以没有杀自己,就是因为这个突发事件。等到他把欧阳雨荷救好,自己的性命也就没了。 姚秉先的功夫贝志坚心里有数,以自己的斤两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对师父对手的。不过狗急了也是会跳墙的。 贝志坚用眼睛扫了一下洞内的众人,可以说除了姚秉先和上官千夜之外,他不再惧怕任何人。而要说起对自己功夫的了解,姚秉先更是排在了第一位,所以自己要是想活命,就必须首先除掉姚秉先。 至于自己与上官千夜能够拼到什么程度,那就是后话了。此时事情紧急,也容不得贝志坚多想。 他假意关注着姚秉先为欧阳雨荷疗伤,借着这个伪装的动机,慢慢的向姚秉先靠近。 姚秉先此时全神贯注,若是有半点的差错,不仅救不了欧阳雨荷,连他自己也会一同走火入魔,所以他不敢有半点的马虎。 就在所有人都在盯着姚秉先和欧阳雨荷的时候,贝志坚突然间使出了瞬移秘术的心法,一个闪现就到了姚秉先的背后。 现在的贝志坚两只眼睛都血红血红的,他探出手去,对着姚秉先心脏的位置就使出了犬齿化骨爪的功夫。 二零九 解禁终极狂魔 贝志坚出手的速度极快,况且姚秉先此次完全没有任何的防范,这一爪真的就在姚秉先的后背命中了。 23us.com 姚秉先就感觉到后背一疼,此时贝志坚的指尖已经陷入到了他的皮肉里。 而姚秉先毕竟不是一般的人,当他感觉到自己被击中的一瞬间,咬紧牙忍着疼痛使出了自己从不外传的独门绝技,这一招叫缩筋收骨救命术。 贝志坚本来是想一爪直击姚秉先的心脏,凭借着自己的犬齿化骨爪,只要能够击中,那么姚秉先就必死无疑。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手指刚刚从姚秉先的骨头缝儿里穿过,姚秉先勐然的一缩紧全身,就把他的五根手指全都用筋骨给夹住了。 贝志坚感觉自己的手动不了了,就想收回来,而姚秉先是绝对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的,老英雄大吼一声,筋骨再次用力,就硬生生的把贝志坚的五根指骨全部夹断。 贝志坚疼得也是一声喊,然后倒退出数步。本来就是独臂的他,现在唯一的健全手指,也被弄断了。 虽然姚秉先在这一击之中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可是贝志坚的偷袭也打乱了他的真气运行。当贝志坚撤身回去以后,姚秉先与欧阳雨荷两个人同时从口中喷出了鲜血。 姚秉先心里明白,这一下不但再也救不了欧阳雨荷,就连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了。 老英雄勐的转回头来盯着贝志坚,恨道:“狼心狗肺的东西,枉费我教导你一场,你居然在背后偷袭于我!”说罢一个闪现就到了贝志坚的面前。 姚秉先的心**夫可以说无人能及,他的瞬移速度最快,距离也最远。贝志坚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姚秉先的手指就已经抓碎了他的头颅。 而上官千夜此时正在抱着欧阳雨荷,柳洪绵在一旁陪着他哭着。众人都看得明白,贝志坚刚刚打乱了姚秉先的真气,看来欧阳雨荷命不久矣。 方震等人又都围了上来,看着欧阳雨荷昏迷不醒的情形,无一不落泪。 姚秉先抓碎了贝志坚的头骨,自己再次喷出一口鲜血,然后整个人也瘫软在了地上。接着他轻声唤着上官千夜。 上官千夜强忍着悲痛把怀中的欧阳雨荷交给了柳洪绵,然后带着泪来到了姚秉先的跟前。 姚秉先用微弱的声音说:“上官少侠,你马上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逃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要再回来。” 上官千夜听完愣住了问道:“姚老前辈,您这是何意?难道说这里还有什么危险吗?” 姚秉先道:“上官少侠,我知道你能够打败郎有为,功夫自然是不错的,可是这洞中的老魔头你断然不是他的对手。”接着姚秉先就对上官千夜说出了自己为何藏身于此的秘密。 在姚秉先身为武林盟主的年代,曾经有一位与其对立的武林魔王,此人号称顶云老祖。也不知此人从何处学得一种秘术,打遍了武林无人能敌。并且此人杀人不眨眼,平生专以屠杀为乐。 莫说是武林中的人,就算是官府出动军队对他也是毫无办法。而身为武林盟主的姚秉先又怎能视而不管呢?当年姚秉先拼尽全力与顶云老祖争斗,怎奈并不是顶云老祖的对手。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姚秉先才将顶云老祖诱到离尘古洞之中。 在洞中顶云老祖的威力得以压制,这才让姚秉先将他困在了此地。而这个离尘古洞是洞中有洞,现在顶云老祖就被困在更后面的山洞之中,洞口处已经让姚秉先用巨石封住。 就是为了震慑住顶云老祖,所以姚秉先才在江湖上消失,几乎没有人知道他藏身在此,更没有人知道他留在这里的真实目的。 一但里面的顶云老祖得知了姚秉先离世的消息,定然会重现江湖,到那时武林就再无宁日了。 听到了这个消息,上官千夜也很是震惊,他原本以为最难对付的人就是姚秉先,没想到在这离尘古洞之中,还另有魔王的存在。 上官千夜知道,就算是自己不与顶云老祖在洞中一战,等到他出世的那一天,江湖上能够与之对决的,恐怕也就只有自己和手中的这把鼎骨屠魂了。 可是现在毕竟还有这么多人跟着自己,所以一定要带着他们一同离去,等把大家都安顿好了,再战顶云老祖不迟。 上官千夜道:“老前辈,您说得有道理,我这就带着您一同出去。” 姚秉先摇了摇头道:“不必了,就算你带着我出去,我只怕也活不了多久了。你们还是快快逃命去吧,我在这里多留一会儿,就会让你们多走出一段路。” 虽然上官千夜不忍心就这样丢下姚秉先,可是在危急时刻自己也是毫无办法。于是他只好把姚秉先扶到石壁旁边,勉强的让他坐在那里。然后倒身给姚秉先磕了三个头。 姚秉先看着上官千夜,脸上露出了牵强的微笑。 上官千夜转回身,抱起欧阳雨荷就往外走,众人不解其意,只好在后面紧随。等来到了洞边,上官千夜用腰中的带子,把妻子绑在了自己的背上,然后带着头往山下爬去。 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上官千夜众人借着夜色向下爬,等他们终于到了山脚下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起来。 方震见上官千夜神色慌张,便开口问道:“虚离天帝,不知你为何这么着急的出离古洞?” 上官千夜边往前走,边把姚秉先告诉自己的话对大家说了。当众人听到了顶云老祖的事,也都显得手足无措。 小弟子们见师父都这样紧张,自己也就更担心了,于是不断的回头瞧看,好像生怕顶云老祖突然追来一样。 一行人走出不到五里的路,司徒观突然喊道:“师父您快看!山坳里升起一片黑云!” 上官千夜听完就知道不好,一定是顶云老祖已经出洞了。他回头瞧去,只见司徒观说得一点都没错,从山中的林间,平地升起了一块黑云,并且那云正向着自己的方向飘来,速度很快。 上官千夜赶忙从身上把欧阳雨荷解了下来,然后告诉方震,快点带着大家离开这里。 方震道:“虚离天帝,我们大家与你生死与共,如今怎么可能把你自己丢下不管呢?我们要在这里陪着你。” 上官千夜道:“方至尊,此事非同小可,若是我敌不过顶云老祖,那么留在我身边的人就一个都活不了,你们快点离去,一直回到泰斗门去等我。” 柳洪绵哭着道:“千夜哥哥,我不要和你分开,就算你败了,我也要陪着你一起死在这里。” 上官千夜道:“洪绵,雨荷还需要你照顾,如果我有事,泰斗门内你就是主人,你一定要离开,快带上你的姐姐走。” 欧阳雨荷用力的抓紧了上官千夜的衣服,摇着头道:“千夜哥哥,让我留下来陪着你,我跟着他们一起走,反倒会给她们增加负担,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就让我再多看你一会儿吧。” 上官千夜听完眼泪流了出来,这才是真正的夫妻情份,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真实的了。 又经过好一阵的劝说,最终柳洪绵等人终于狠下心来,丢下上官千夜和欧阳雨荷,踏上了返回泰斗门的路。 欧阳雨荷依偎在了上官千夜的怀里,嘴角上露出的是真心的微笑,她的脸上写着幸福,能够与心爱的丈夫在一起,她是不怕死的。 上官千夜抱着欧阳雨荷,心都要碎了。他知道不管自己能不能胜得过顶云老祖,欧阳雨荷都会离开自己。现在他甚至感觉自己应该被顶云老祖所杀,这样也好能够陪着欧阳雨荷。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那样紧紧的依靠着,用心感觉着彼此之间的那份情义。 渐渐的,空中的那片黑云接近了,可是上官千夜与欧阳雨荷两个人早就已经没有了惧怕的感觉。 当那片黑云快要飘到两个人的近前时,上官千夜看见从云下闪出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一身的道服,手中拿着浮尘,看上去像是一位修行的道士。 可是往那个人的脸上看,面目生得十分的狰狞,并且正在看着上官千夜他们两个人发出阵阵的邪恶之笑。 那片黑云高高的悬在他的头顶上方十丈有余,黑压压的一团,云层不停的上下翻滚着,看了让人心惊肉跳。 上官千夜把欧阳雨荷轻轻的放下,然后看着她的眼睛说:“雨荷,你在这里等着我,等我办完了这件事,就带你离开这里。” 欧阳雨荷微笑着看着他,可是已经说不出来一句话。 上官千夜提着鼎骨屠魂,迈大步挡住了顶云老祖的去路,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盯着对手,霎时间一股英雄气在无形中升起。上官千夜抖擞精神,准备迎接自己一生中最惨烈的战斗。 顶云老祖看了看上官千夜,之后冷笑道:“若是我猜得没错,应该是你助我逃出了离尘古洞。我本来应该感谢你才对,不过我顶云有个习惯,那就是只要看见过我面目的人,统统都得死!” 二一零 泰斗门(终) 上官千夜听着顶云老祖的话,面部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接着他的话说下去。 23us.com他心里明白,面对着这样一个杀人魔王,是绝对没有道理可讲的。要么就是战胜他还武林一个宁静,要么就是让他杀死给自己一份心安。 上官千夜回过头去看了看欧阳雨荷,此时的欧阳雨荷仍然带着笑在看着他,这也就给了上官千夜无穷的动力。 当上官千夜再次面对顶云老祖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无声的纵身而上,提着手中的鼎骨屠魂,箭一般的射向了对手。 顶云老祖哈哈的狂笑,他轻轻的晃动了一下手中的浮尘,就在一瞬间,从他头顶的那片云里,勐的向地面射出万道的闪电,伴着滚滚的雷鸣,再看顶云老祖四周的一切,都已经化为了一片焦土。 上官千夜正在挺刀前行,就感觉到事情不妙。自己可以斩碎无影金钟,可是如何能够斩断云中的闪电呢? 就在他刚刚一愣神的功夫,顶云老祖再次晃动浮尘,接着脚下快速的移动,向着上官千夜逼近。而那道道的闪电和震耳的雷声,也随着他的身体一齐向前移动着。 上官千夜一看,顶云老祖的身法绝不在自己之下,于是赶紧横着纵身闪躲。 顶云老祖见上官千夜闪开身体,随后就追了上去。他头顶上的那片云覆盖的地方极广,这样一来把上官千夜逼得四处乱窜,一时也停不下脚步。 上官千夜想尽了所有的办法,可是没有哪一个方法可以帮助自己接近顶云老祖。在他身体周围数道的闪电,已经形成了一道密不通风的电网,完全把顶云老祖罩住了。 上官千夜边移动着脚步边四处瞧看,当他奔到了一棵大树的前面,便轮起手中的鼎骨屠魂,一刀刺进了树干之中,然后大喊一声将整棵树随刀轮动起来。 那棵树被连根拔起,带着一大块泥土直奔顶云老祖飞了过去。而顶云老祖根本就没把这一切放在眼里,当大树进入那个雷暴圈时,立刻被击成灰粉。 上官千夜在跑动中又踢起数块巨石,可是无论怎样,就是不能穿透那道电网。上官千夜拿出自己最快的身法,可是他围着顶云老祖转了数圈,也没能找到半点可以攻击的漏洞。 现在他才知道,为什么姚秉先告诉自己赶快离开,原来这个顶云老祖真的是无人能敌的。莫说是自己一个人,就算是十个上官千夜绑在一起,也没有办法接近顶云老祖。 上官千夜心里着急,如果自己无法战胜顶云老祖,那么不仅自己和欧阳雨荷会死,并且在江湖上,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他心里想到了欧阳雨荷,就边移动着脚步,边向欧阳雨荷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是这一看不要紧,让上官千夜整个人都傻在那了,原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欧阳雨荷已经闭上了眼睛。 上官千夜的心碎了,看着跟随自己一路吃着无数的苦走过来的妻子,他的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 他现在已经不在乎身后的那个顶云老祖了,他的眼里只有欧阳雨荷,他在快速的回忆着两个人一起走过的时光。 而就在那一刻,一股无形的力量撞开了上官千夜智慧的心门,他终于悟到了在北斗峰上,舍念禅师留下的心法。而这个心法也只有一个空字。 上官千夜明白了,人世间的一切其实都是一场空,就算自己曾经有过多少辉煌,可是到最后终究一无所得。既然终无所得,那又何必再去纠结再去留恋呢? 自己是堂堂泰斗门的掌门人,自己的门派是皇帝赐封的,自己虚离天帝的名号天下无人不知,自己与欧阳雨荷曾经有过那么多的欢乐。可是现在,自己能够抓住的又有什么呢? 欧阳雨荷走了,她就那样无声的离开了自己。当初她为了自己与亲生哥哥反目,她为了自己不惜生命修炼心法,以至于走火入魔,她为了泰斗门付出了那么多,她为了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可是当她离开人世间的那一刻,她又得到了什么呢?她又能带走些什么呢? 佛语有云:万法皆空。空就是虚幻,虚幻就是无物,也就是说自己感受到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不真实的,不永久的。 上官千夜真的参悟到了,他流着眼泪转过身过,看着正在快速奔向自己的顶云老祖,失声的喊道:“空”! 只有这一个字,震得大地都颤了几颤,山谷中传来的是久久不散的回音。只这一声喊,瞬间把顶云老祖周围的闪电全部击断,随之雷鸣之声也骤然停止。 顶云老祖也吓傻了,自从他出世以来,还没有遇到过一位这样的对手。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头顶上的那片云并没有沉默,而是化成细雨纷纷落下。 顶云老祖抬头看了看,随后眼泪也伴着雨点一同落下。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了,自己的这个本事,就是能够引天雷击万物,可是一但让云化雨,所有的一切就都不再存在了。 顶云老祖的眼泪刚刚滑落,上官千夜就借着闪电消失的机会,眨眼间就冲到了他的面前,然后起手一刀将顶云老祖刺穿。 顶云老祖感觉胸口疼痛,低头一看,就知道自己万难活命了。他伸出双手,死死的抓住了插在自己胸前的鼎骨屠魂,然后仰天一声怒吼。 伴着这一声吼叫,他头顶的那片变薄的云层再次凝聚了起来,然后轰隆一声巨响,一道无比粗大的闪电直击下来。 任凭上官千夜的反应再快,任凭他的身法再快,又怎能与闪电相比。就在那极短的一瞬间,那道闪电将两个人同时击中。 伴着一声巨响,山谷中的那片云彻底的消失了,除了地面上的片片焦土,再也寻不见任何两个绝世高手打斗过的影子。 。。。。。。。。。。。。。。。。。。。。。。。。。。。。。。。。。。。。。。。。。。。。。。。。。。。。。 二十几年之后的清晨,泰斗门的大门便早早的打开了,里面的人在门前挂起了大红的灯笼,又在泰斗门的门匾上挂起了大红花。 太多的人出出进进的在准备着什么,有的在打扫着庭院,有的在打扫着门前的街道,好一派热闹的景象。 等一切都准备就绪,众人簇拥着一位中年的妇人走了出来,这个人两眼含泪,站在门口处不停的眺望着,这个人就是柳洪绵。 在她的身后,站着泰斗门的掌门人方玉,在方玉的身后站着他的四个师弟,郭伟、郝明、郝亮、司徒观。 如今的泰斗门仍然是江湖中屈指可数的几个大帮之一,方玉没有辜负上官千夜的厚望,他和四位师弟一起,撑起了泰斗门的一片天。 柳洪绵已经许多年不再过问门派的事了,现在的泰斗门,门人弟子众多,方玉又管理得井井有条,所以一切都不再让她操心了。她也已经很久没有出过这个大门了,而今天她站在这里,是为了等一个人。 过了好一会儿,就听见街道上铜罗声响,紧接着一匹披着红花的高头大马走了过来,在马背上坐着一个人,那个人也是胸前带着大红花,身穿一件状元袍,上面绣着团花朵朵。在他的身前身后,有官府的军兵跟随,众百姓也是争先恐后的前来瞧看,而这个人就是上官千夜与欧阳雨荷的儿子上官杰。 上官杰远远的望见了泰斗门,便早早的跳下马来。他提着袍子向前跑去。当他跑到了柳洪绵的近前,急忙双膝脆倒,口中喊道:“母亲!儿我得中状元回来了!” 柳洪绵两个眼睛不住的流着泪,颤抖着身体迎了上去,一把将上官杰抱在自己的怀里,用她那温暖的双手,不住的抚摸着上官杰的头。 方玉等所有的泰斗门的子弟们,无不喜极而泣。 柳洪绵的眼睛被泪水润湿,已经变得模煳不清了,可就算是这样,她仍然抬起头来向远处眺望着,随后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众人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却没有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