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攻略》 1.有一天,她穿了 “老子要穿越!嗷--嗷--嗷--------” 砰---- 时间:那年那月的黄昏,烟雨初晴,夕阳染遍了天。正值金秋,有风过,叶落漫天。这样的晚暮,这样的风,连天空都寂寞得想落泪,却在看见流莺的刹那眉开眼笑,夕阳遍地…… 地点:被夕阳染得变了颜色披了金的宿舍楼顶,如此的温暖柔润,如少女手心掬的那一方丝巾,拂过多少痴情的人,痴情的景…… 人物:她只一身稠质的白衣,抱膝静坐在顶楼之上,风吹起得她的纱衣轻飏,美得不似凡人…… (ps:以上皆出自乔浅浅个人日记,与本质无关,特此声明) 事件:砰---- 路人观后感:当时我只听到一声嘶哑如狼嚎般的声响,在我耳边持续了19.3秒,根据耳测粗略估计分贝达到两百五,当我抬头时,我的人生观价值观彻底颠覆了,我要质问,我要咆哮,谁说这世上没有鬼神的??!就在那时那刻那分那秒,我、见、鬼、了!那是一个白衣女鬼,面色狰狞,朝着底下嚎叫了约莫3o秒,然后,嗖----消失了! 亲友对于此次灵异事件感想:乔浅浅你个疯女人去死!不要给我们丢人现眼!! 当事人:谁!谁在顶楼放的香蕉皮!我…………还没有穿越!我背的那上下五千年历史还没有派上用场来个女帝女丞相女高人女半仙名扬天下!!我那李白杜甫李清照秦观的诗还没有念给王爷皇帝武林盟主听让她们对我一见倾心二见倾国废后宫赶小妾此生非我不娶!!我那一曲清歌水袖舞断魂啊!!我--------死不瞑目啊!嗷嗷嗷-------- 事件总结:乔浅浅挂了,因为宿舍楼阳台上的一只香蕉皮。 事件后续:乔浅浅穿越了。 乔浅浅就这么穿了,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带走她放在寝室里那本纵览了《绾x丝》《梦回x清》《青莲记x》总结得出的手写精髓力作,侧妃----攻略! 2.杀手?劫匪! 乔浅浅知道自己穿了,那软绵绵的触感,那浑浑噩噩的旅程,那光怪6离的景象,分明就是她期待了许久的穿越的征兆!想着从此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大把帅哥往身边靠,乔浅浅同学很没形象地擦了擦口水,边擦边打量着周围的景色,那真是----命运啊命运……此时此刻她终于相信,c1map那个骗钱集团的还是有句话没有说错的,世界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她乔浅浅就是该穿越到古代的红颜祸水蓝颜知己黄颜色狼啊! 飘飘忽忽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累极睡过去,终于她感觉降落到了个柔软如浮云的地方。一降落立刻有铺天盖地的疲惫袭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乔浅浅向来是享乐主义,立刻不作任何抵抗昏睡了过去。 三个小时后,乔浅浅睁开了眼。 四个小时后,乔浅浅还对着房里傻笑。 穿越好,穿越妙,穿越到大户人家才是真的好……瞧这雕栏画栋,瞧窗外那亭台楼阁,瞧房里那华丽丽的床,飘逸的纱帷,非富即贵啊! 乔浅浅用五分钟掀开被子把自己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终于确定自己是灵魂穿,并且很庆幸没有出现女穿男之类**桥段,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乔浅浅同志海拔一米五,身上最明显的女性标志只有那一头长,除此之外与初中小正太无异,所以当她意识到此刻自己凹凸有致的纤长身躯绝不是她自己的时,她猥琐地把自己摸了个遍丈量了三围. 傻笑。 所谓穿越者,非贵即美矣。 床的对面就是面镜子,乔浅浅撑起身子就可以对上。所谓镜子者,穿越必备也,乔浅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关键道具,凝神审视了这具身体的长相又五分钟后,她终于出了巫婆的三段式奸笑,哦呵--呵--呵---- 这世上多得是美女,如瀑,手如荑,柳叶弯眉,腰若流素,眼波盈盈,这具身体却还是出了她的想象,三千青丝不若瀑,倒是像海藻一般沉淀,触指而滑,肤如塞外闻名的羊脂白,一张脸,一寸肤,通通精致到了极处。只是那眼眸,如果说本该是眼波盈盈惹人怜爱的话,换上了乔浅浅的神色,只可能是……眼波淫淫……外加樱桃小口那个……口水泛滥。 这个身体的硬件相当的好!好身材,好脸蛋,好身世,好的开端是本钱啊本钱啊,她乔浅浅的侧妃终极养成计划终于----有机会实施了!! 天大地大,穿越女最大,身为穿越女,最大的优势便是但凡出门就能随便捡个王爷撞个杀手拜个把子兄弟八成是皇帝,如此之优势,哪有不利用的道理?只是…… 乔浅浅脸上的兴奋终于挂不住了----丫的怎么醒了那么久还没个人现啊?小姐醒来不是应该有个丫鬟提着手帕边哭边叫小姐你终于醒了的么? 难道这里不是病房而是灵堂?她其实早就被人当成了尸体? 于是乎乔浅浅决定自力更生。虽然这身子只穿了底衣,虽然床上没衣服,但是咱有被子! 于是乎,纠结了许久的乔浅浅同志终于在濒临爆边缘后,裹着被子踏出了她在异世界的历史性的第一步。用很久以后乔小米本人的话来说是----我当时压根不该跨出这一步,不然就不会有之后那么长时间提着脑袋过的日子 ……有句话说得好,冲动是魔鬼…… 话说当时,乔浅浅裹着被子伸出脚丫子踏上房里那雍容华贵的地毯并且意识到它似乎比印象中冷了点湿了点的时候,为时已晚。有一抹冰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上了她的脖颈,吓得她手一松,被子掉在了地上,紧接着身后一凉,似乎有什么湿透的东西贴上了她的背。 乔浅浅会伸手摸上身后湿漉漉的东西真的纯属意外,这点她可以用人格保证,但问题是她身后那位不明物体似乎不这么认为,在她摸上它的时候,乔浅浅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剧痛,顿时眼花缭乱。 于此乔浅浅只来得及说了四个字:“大侠----饶命!” 第一次出声音,她才现这身体的主人的声调软绵绵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窈窕淑女专用腔调。只可惜身后那位大侠并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在她出声的一刹那那人就揪着她的肩膀强迫她转过身,还未及她反应就猛地一把把她推到了房间里衣柜角落,紧接着刀光一闪,逼近她的小脖子,只瞬间,那人自己也贴了上来,手起刀上,又搁上了乔浅浅的脖子。 “不许出声!”那个人冷道。 乔浅浅第一次看到了刀的主人。 那人蒙着脸,但可以看得出是个纤瘦的男人。不知怎么回事浑身被水浸了个透,衣服湿湿地裹着纤瘦的身体。丝微微凌乱地贴在脸际,稍稍有些气喘。执刀的时候丝还在往下滴着水,有些狼狈,只是目光却始终如炬,叫人不敢造次。 虽然他蒙着脸只能看到两个眼睛,且那两个眼睛里投射的光芒不怎么和谐,但至少两点乔浅浅可以确定,一,他是男人;二,他是她第一眼见到的男人;鉴于穿越女主第一眼见到的异性是至关重要的男性角色这一定理,此男人非男主男配不二。 乔浅浅在打量了他上上下下,并且根据他着装现他偏江湖人士,不可能是王爷皇帝之流后,终于确定了此男乃炮灰,是她和她未来夫君共建爱的家园的桥梁! 于是乔浅浅同志秉承博爱精神,对着蒙面男挤出一抹同情笑容,颤抖着举手摸上架在脖子上的剑。 “你好……男配……我是女主……” 出口之前她还掂量了下,刻意把炮灰改了称呼,直到那男人眼里的光差点凝结成冰,加之脖子上的疼痛加剧了大半,她才险险闭嘴,继续打量男配同志。 男配同志应该是水里上来,浑身上下**的,一头青丝杂乱地耷拉着。执刀的手纤白得很,只是略显苍白。眼光很是凌厉,似乎是很恼怒乔浅浅猥琐的打量,眸里满是戾气,眉头一皱,于是乔浅浅脖子上的刀又紧了几分。 浑身都湿了,难怪那么冷。男配总是有段悲惨的身世的,乔浅浅完全理解地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似乎少了什么东西? 被子!!! “啊!!” 身为穿越女主,怎么可以被王爷皇帝男主以外的男人看尽春光!士可杀不可辱!八千里路云和月,三十功名尘与土!烈火焚烧若等闲,要留清白在人间! 啊字才出口刹那就被那人的手堵回了嘴里,她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男配老大……你……不要连鼻子一起捂好不好……做事不能做绝的…… “你再出一点声音,”那人垂眸,掩去了眼底的寒光,“我就杀了你。” 乔浅浅立刻作小鸡啄米状。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 终于,守得云开见日出,刺客同志终于松开了手,几乎是同时,原本寂静的门外熙熙攘攘起来。有敲门声想起来,伴随着阵阵呼唤: “郡主,郡主你没事吧?” 乔浅浅想哭了,因为这身子果然非富即贵,竟然是高高在上很容易和皇帝谱写恋歌的郡主,也因为这非富即贵的身子可能马上就要和她说拜拜了。 “我……没事。” 她艰难地开口。确实没事,就快被人咔嚓了而已……又不是没死过…… “郡主!郡主!” 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似乎是没有听见她的声音:“总管,你快叫侍卫进去看看,郡主好像生了什么事,门又锁着……” 于此,乔浅浅很是无辜地看了刺客一眼以表抱歉,这怪老天,不怪她。刺客眼里的光芒霎时凌厉,蓦地把她从地上揪了起来,不知道朝窗边扔了什么东西搁着十余步打开了窗,然后----揪着她就这么从窗户翻了出去! 乔浅浅除了尖叫已经想不出任何应对方法了----老子,老子衣服没穿完整啊啊啊!! 春光啊。 曝光了。 天杀的面罩男! 3.美男?有面罩 抱着美人翻窗户,自古以来有两种可能,一是英雄救美,二是狗熊劫色等待英雄救美。前者是甜甜蜜蜜阳光明媚你侬我侬,后者是心怀希翼青丝寄情等着情郎来。 对于此刻的情况,乔浅浅的脑袋里是一团浆糊。这种情况算是哪种呢? 这这这…… 按理说哪怕醒来是被人按在床上ooxx都比现在的情况清晰明了得多啊。现在什么情况?----高空作业!她乔浅浅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晕车,上辈子她可是宁可骑着脚踏车也不会坐公交,于是乎此时此刻这一特质挥到了淋漓尽致,她很荣幸地----晕了,稀里糊涂……挽住了那刺客的脖子。 迷糊间,乔浅浅似乎看到刺客眼底闪过几分愠怒,还等不及她预想下接下来的事,只见他手一松,乔浅浅就这么直直地被……砸了下去! 痛---- 乔浅浅被砸得两眼花,总算记起了这身体可是堂堂郡主,顿时来了气势,顾不得雅观与否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指着刺客鼻子怒斥:“你好大的胆!信不信我找人抄了你家!”堂堂郡主哎,怎么到了这该死的男配手里,说劫就劫,说摔就摔?! “郡主?” 那此刻冷笑出声,拿剑在她身上比划了着,继而转到脸上,眼里泛起一丝嘲讽。突然手上一用力,剑锋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划过了她的脸颊。 伤口不深,只留下一道血痕,却足以让差点喷火的小米镇定下来,确切的说,是吓傻了。 乔浅浅无意识地伸手摸了把自己的脸蛋,手上立刻泛滥粘稠的触感,拿到眼前是刺眼的红。就就就这么……被毁容了?! 眨眨眼,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沾满的鲜血。穿越女主的脸蛋不是比金刚石还奈打么?不是火烧水淹女配巴掌打都依然纤然出尘的么?为什么啊!!嗷嗷嗷---- 一个脸上有疤的毁容女只会一笑咧开一个大口子,哪来的一笑倾城?是可忍孰不可忍,毁容事小,断她侧妃终极计划事大! “男配,老子生、气、了。” 乔浅浅阴阴站起身,幽幽看着刺客,突然几步上前揪住他的衣襟借着力站定,说时迟那时快,趁着刺客眼里露出几许诧异分神的片刻干干脆脆起手伦拳,目标是那带着碍眼的面罩的该死的脸!丫的她乔浅浅为了穿越,这几年的功夫不是白学的! 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乔浅浅或许会要上一颗,时间是在她出拳几秒后。千算万算,她漏算了一件事,那就是眼前的刺客是货真价实的刺客,不是上辈子道场里那群可爱的师弟。 就在她的拳头吻上刺客脸的刹那,那刺客不知道使了什么办法把她揪着他衣襟的手扭了个奇怪的弧度,然后下一刻她就浑身软直直地栽到在了地上。 中国功夫果然博大精深…… 乔浅浅失去意识前迷迷糊糊想着,眼里是该死的男配,她得意地笑。谁说她一点用的没有的?虽然打不过他,但至少也是造成了一点影响的! 因为她出奇不易的偷袭,刺客的面罩颤颤悠悠挣扎了半天后,终于不负众望地松了线,掉了下来。 只可惜乔浅浅只来得及瞥了最后一眼,便功成名就昏睡了过去。最后入眼的是那刺客面罩掉落瞬间同时散落的---- 青丝三尺。 一泻而下。 ------------------------------------------------------------------------------------------------ 毁容了…… 乔浅浅醒来时脑袋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为此,乔浅浅决定反击。 只是,如今是什么状况? 乔浅浅挣扎着坐起身,这才打量起周围的景致,这一看,又让她气得吹胡子瞪眼。上一次醒来好歹也是张卖相不错的秀床,这次居然干脆是地上?这里的季节还是春末时分,躺在地上不断有凉气从底下透进身体里,冻得她直哆嗦。 这房间倒是富贵得很,床就在不远处,那个人竟然不肯再带她多走几步…… 屋子里烛光闪烁,依稀可以看到门外站着两个人,看样子是把守的。乔浅浅看得心里拔凉,灰溜溜地坐在地上。 “嗯……” 似乎是一个女人轻吟了一声,然后乔浅浅就看到门外那两个人影贴在了一块儿,像两条蔓绕的蛇,纠缠在了一起。 然后砰的一声,门被撞了一下,似乎是男人把女人抵在了门上,接着就有断断续续女人的呻吟与男人的喘息交错着传进房间里。 “不要……宫主会现的……”女人喘息着阻止,声音却已经撩人得很。 “宫主正和执事比武呢,呵呵……”男人似乎是拼命压抑着欲火,忽然重重地喘息着紧贴到了女人身上。 声响错落,房外的春光只听着就可以想象。 乔浅浅坐在地上,嘴巴好久没有合上:这也……太开放了吧?!这算什么守备啊…… 于此,乔浅浅同志决定,所谓非礼误听非礼勿言非礼不利用是傻子,走人。 门是不用想了,外面小鸳鸯正你浓我浓,如今剩下的只有窗户了。乔浅浅是什么人?少林第三百八十八代俗家大弟子是也!小小跳个楼怎么难得倒她?上辈子那香蕉皮事件只能说是失误中的失手,马赛克处理。 于是趁着月黑风高杀人夜,乔浅浅秉承着心细如尘的优良传统,总算没有忘记在房间里找了件外衣穿上,终于身轻如燕地从窗口翻身而出,那身影化作天边飞鸿,流莺,过处流香…… 咚---- 所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乔浅浅同志是死也不会承认这次落地动作稍微偏了那么一点点的,正如她不会承认现在这个姿势叫做嫦娥失误式,又称狗啃屎式。 不过所谓福祸相依兮,乔浅浅同志这一稍稍欠缺了点平衡的失误倒让她撞到了个非常巧妙的角度,看到了相当美型的一幕。 在她的面前是个大湖,借着月光依稀可见湖中有亭。突然铮的一声,乔浅浅寻声望去,只见银光一闪,是兵器的寒光。湖中有白影踏水掠过湖面,直接翻身上了湖中亭。 他身后紧随着一个红色身影,跟着跃上了亭子,举剑直接朝白影背后要害处刺了上去。 铮---- 一道银光从红影环着手腕散开,化作细长一缕,击上袭来的剑锋。细看之下,才知是一线金属丝状软剑。 哇塞!现场版高手过招哎! 乔浅浅兴奋地吸了吸鼻子,顾不得狗啃屎的现状,激动万分地挑了个好位置打算好好欣赏。 上辈子她除了穿越之外第二个大梦想就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从小就跟了少林的武僧当师傅,从小就是师弟们的偶像!虽然昨天被那死男配一招解决严重伤到了她大师姐大弟子的自尊,但这并不妨碍她欣赏高手。 只是等她调整好位置,却现那两人似乎默契得很,同时收了手。白色身影朝红色低头行了个礼就退到了一旁,哪里是生死决斗,分明是上下级打着玩……更可恶的是,那红色身影居然就是白天那个该死的刺客!冤家路窄啊。 乔浅浅很纠结,要不要上前去单挑。犹豫间见着白衣的人,顿时嘴角抽搐。 那白衣如云,身轻如燕,长得自是柔美万分,纤丽得不落凡尘。美女啊……配上那该死的蒙面刺客男配,说多和谐就有多和谐。那默契那风韵…… 于是,乔浅浅同志郁闷了,下巴脱臼了,忍了许久终于白了一眼老天,比了比中指,f带头的k你老天! 难道----难道她才是……炮灰女配? 俗话说祸不单行,正当乔浅浅哀嚎不止的时候,一声近在咫尺的邀请让她浑身僵硬了。 那人说:“想要命的话,出来。” 不出去可不可以啊………嗷嗷嗷---- 4.面罩男喂的毒药 师傅讲过,敌不动我不动,以静制动方为克敌良策也。 乔浅浅此刻正秉承着优良传统,装死到底。高手过招,心理战也是至关重要的,谁先怕了谁就输了大半。天那么黑,那该死的男配一定没有现她。不就想声势夺人么,当她少林俗家大弟子是草包么?哈、哈、哈! 不出去,打死也不出去,说不定人家根本就没看到她掉下来! 静默。 风过,牙齿寒战。 又半晌,白衣美人终于有所反应,朝僻静的角落扫了眼道:“宫主,她是不是刚才砸晕过去了?” 一不小心打碎了某灌木丛内乔姓鸵鸟堂堂少林俗家大弟子威震武林的梦。 乔浅浅:…… …… ……………… 一时间,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 ……………… “带她出来。”面罩男不轻不重地说了句,手一挥,方才那金色的软丝剑就不见了踪影。 乔浅浅不可置信地揉揉眼,再揉,终于现面罩男手腕上多了几圈金色的圆环,居然是那软丝剑? 宝、宝贝啊……她忍不住擦了擦嘴角,咧嘴笑。若是把这个拐回去给秃头师傅看,准能让他上蹿下跳……光想想就舒爽啊。 如是边想边擦口水,乔浅浅正飘飘然,只见白衣身影一闪,居然鬼魅一般消失了。她一愣,左看右看找寻不到,正想尖叫有鬼,却忽然被身后的声响吓地噗通跌倒在了地上,依旧是唯美的狗啃屎式。 “不用找了,我在你身后。”那人如是说。 ……… 乔浅浅还来不及笑话听到的声音,就觉得身后衣领一紧,就这么飞了起来?! “不要啊!我晕车啊!” 白衣美人倒还体贴得很,在空中换了个姿势把她抱在怀里。对于这雪中送炭人贩子力量遇到好人的情况,乔浅浅感激涕零,伸手死死拽住美人衣襟。 美人身上不知道抹了什么香料,闻着让人云里雾里的,这么温柔的美人,乔浅浅能报答的唯有用力蹭了蹭深呼吸----抓紧,千万别掉下去给美人添麻烦!然而这份感激并没有持续多久,确切地说只持续到了美人落地。 砰---- 不用怀疑,她又、被、砸、了。 于此乔浅浅想哀嚎,来了着世界半天,晕了两次,砸了三次,若是让她那群师弟知道了,她这大师姐的脸往哪里搁? 而这一切,全拜面罩男所赐。 “主子,你确定她可以胜任?” 乔浅浅用杀猪般眼神怒目面罩男的时候,白衣美人挑起了她的下巴细细打量。虽然被个女人这么调戏不是很说得通,冲着美人刚才还算温柔的份上乔浅浅朝她咧嘴笑,然后被她接下来的话气得翻了个白眼。 美人说:“怎么看怎么笨拙,可别被她搞砸了。” …… 这……这绝对是侮辱。 乔浅浅朝美人一挑眉,意思是老子不屑和你计较,猛一转身举起拳头就往面罩男身上招呼。 哼,她要让该死的面罩男看看,她也不是吃素的!从小师傅就说过她的反应神经比普通人灵敏许多,硬是把她从舞蹈班拉到了少林,这就证明她可是天生的练武料!(虽然后来他又补充了一句当初是瞎了眼才收了这个弟子----出自:乔筒子选择性遗忘附录1) 面罩男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袭击,被她打得一个踉跄,眼底氲起寒流,露出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足见面具底下的脸僵成了什么模样。眼前这个举止粗鲁没头没脑的人真的是传闻中娴雅的七窍玲珑心的定北侯郡主? 乔浅浅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拳打脚踢身撞通通用了个遍。 事实证明,越是没有章法的袭击对高手的伤害性越大,尤其是在高手怕一不小心一掌拍死敌人的时候;事实也证明,高手也有低手被激怒的时候,譬如现在。 在她打(?)得快脱力的时候,面罩男眼底的冰终于被直接点燃成了火,冷哼一声,铮的一声又将腕上的软丝剑抽了出来。 一瞬间,有什么气息让她汗毛林立,像是被什么猛兽盯着,随时可能被拆了吃下腹一般,甚至依稀可以闻到什么腥甜的血的气息。乔浅浅瞬间呆滞----这什么状况? “傻瓜!”白衣美人忍不住低声斥了句,一把将乔浅浅拽开了几步,使劲按下她的肩膀,自己跟着屈膝行了个礼,对着面罩男急道:“宫主息怒!这个人您不是留着有用么,三思!” 如果之前面罩男还只是给人暴戾的感觉,那此刻的面罩男浑身散的可不是区区暴戾可以形容。那是----纯粹的血腥。乔浅浅只觉得手脚动不了,麻麻的感觉从脚底开始向上蔓延,浑身止不住的颤动。她知道他是认真的,认真地想杀了她。 显然的,白衣美人的话起了作用。那个人寒意肆虐的眸里逐渐平息了浪潮,只是盯着乔浅浅的目光依旧像是利刃一般,让她不敢呼吸。 “你,过来。”他说。 乔浅浅想退后,却撞上个温热的身影。回过头才现白衣美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挡住了她的去路。 “不想要命了么?”她压低嗓音轻声在她耳边道了句,“听话。” 美人的话很柔,带着说不清的安抚味道。乔浅浅晕晕乎乎停下了脚步,眼睁睁看着面罩男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从怀里掏出个瓷瓶,然后一把抓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了嘴。 “不要……”不管瓶子里面是什么东西,总之不会是养颜长寿的,乔浅浅拼命挣扎,却被白衣美人束缚住了手脚,只能回眸看着她从喉咙底挤出几个字,“你……放过我……”我不是本尊啊…… 她越是挣扎,被束缚的手脚越疼痛。不知不觉眼里泛起了迷雾,隔着雾气见着身后的人神色微变,随后束缚的手脚松了些许。 “喝下去,才能活下去。”白衣美人放柔声音在她耳边呢喃。 乔浅浅微微愣,她这算是在帮她么? 老天没有给她多余的时间思考,才出神,就有冰凉甜腻的液体顺着唇齿滑下喉咙,紧接着胸腹一阵火烧。突然身后的束缚消失了,等她无力地跌倒的时候,火烧已然转换成了冰凉,夹带着刺骨的疼痛,逼得她冷汗直冒。 痛、痛死了! “若想续命,从今后就听秋水宫令。”面罩男蹲下身,挑起她的下巴冷笑,“我不管你是什么郡主,到了我秋水宫你最好学会唯令是从。” 天色已渐明,乔浅浅的视野却模糊得很,纵然死命睁着眼,看到的不过是那个人一身血染的红衣,像极了地狱罗刹。 朦胧间,似乎有人抱她进了个温暖的怀抱。乔浅浅迷迷糊糊想着,如果可以重新来过,她还会不会去踩那个该死的香蕉皮?上辈子毁在一只香蕉上,这辈子呢?毒药?面罩男?白衣美人?或是……一只桔子呢? 记得上辈子有个骗钱集团(作者按:c1amp==|)喜欢说,命运的转盘开始转动。 原来那是只命运的香蕉。 “楚艺,这个人交给你了,三日后我来验收。” 验收? 验货? 乔浅浅忍不住嘴角抽搐。 验…………她被炮火了没么…… 5.色 诱? 乔浅浅是被痛醒的,那该死的面罩男到底给她灌了什么毒药,浑身痛得像是被刀割了层皮似的,还阵阵寒。身下软绵绵的触感告诉她她现在是在床上,却怎么也睁不开眼。整个人像是飘在云里一般,不由抱着膝缩成了一团。 “哪有你这样子的郡主呢。” 朦朦胧胧中,她依稀听到有个男声在耳边响起,伴随着遏制不住轻笑。 乔浅浅认得那不是该死的面罩男的声音,那嗓音极其顺滑,像是上好的丝锦滑过指缝,虽是略略沙哑的男人声调,却带着说不出的温润柔倦。 郡主,哪有这样的郡主?我这是穿越来受罪的! 她不满地皱起眉头想反驳,却怎么也张不开眼,越是挣扎身体越是寒,到最后只能将身体缩得更紧,却也遏制不住颤抖。 那人许是见她很是痛苦的模样不忍,轻轻叹了口气。 乔浅浅只觉得额头上有温热淡淡地蔓延开来,耳根有气息搞得她有些泛痒。紧接着有人的手抚过她的脖颈,胸口,腰腹。那手似乎是在帮她放松,力道始终,持续了没多久她的身子就渐渐放松了下来,原本的疼痛和寒意竟然减轻了不少。 “嗯……”好舒服啊…… 乔浅浅迷迷糊糊地笑,满足得蹭了蹭----英雄救美果然是亘古不变的定律啊…… 好暖和,谁、谁开空调了? 她晕晕乎乎想着,丝毫没有注意那手的按摩的手法越来越不对劲,只是舒服地蹭了蹭枕头转了个身----背上还冷,换地方。 “咦?怎么可能?” 那人出声诧异的低叹,紧接着手稍稍撤离了几分。 这让巧浅浅很不满,她还是很冷啊,怎么可以关空调?太不人道了!毛爷爷说自力更生丰衣足食,乔浅浅一代武术废材的反应度在这时候挥到了极致,趁着那人的手还没有撤离,她伸手----用力一拽,将那温暖源整个儿拽了过来,抱紧,用力蹭了蹭。 唔……真暖和…… 身上传来很轻很轻的笑声,还有微微凌乱的喘息声。 乔浅浅只觉得有什么软软的,滑腻腻的东西轻轻地舐过她的眼睑,滑到耳根,出轻微的啧啧水声,继而有濡湿的感觉蔓延开来,原本在腰上的热源也忽然加大了力道,渐渐向胸口蔓延…… 喘息声,忽然起来,像点燃的火,噼里啪啦燃烧起来。 “唔……” 原来不是空调,是电热毯啊…… 她二话不说埋头进去,找到个舒服的位子,终于又睡了过去,自然没看到热源满脸的抽搐与无奈。 “你,真的睡着了?” 乔浅浅的脑海里的电热毯,厄……楚艺,此刻正浑身僵直地任由她像个树袋熊一般抱着,不可置信地眨眨眼。从来没有过的事,面对他的挑逗无动于衷也就算了,居然还把他当被子抱,这个人是道行高深呢,还是----迟钝?这个人,若不是主子亲自押回来的,他非怀疑是冒名顶替的定北候郡主不可。 真也好假也罢,此刻该如何是好呢? 楚艺艰难地动了动身子,深深吸了口气压下体内就要烧着的欲火----结果是被抱地更紧。 而罪魁祸正睡地口水直流。 罢了,就当是昨夜劝主子留下她性命的责任好了。 ------------------------------------------------------------------ 乔浅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满天了。 这说明她来这世界已经三天了,虽然百分之九十的时间在晕倒状态下渡过的。 一直以来,乔浅浅都知道所谓高手者,多半有些毛病,譬如洁癖,譬如从不让人近身,一旦近身一不小心就会咔嚓了那个人,譬如偶尔劫个贫济个富,杀个师傅灭个门等等依高手程度以及黑白而分。多么光辉的癖好啊,这才是杀手!高手中的高手! 乔浅浅虽然算不上高手,但好歹也算是打遍校园猥琐男,毛病么,也就不让生人近身而已。因此对于醒来现自己抱着个美女睡了一下午这件事,乔浅浅同志不能理解。 嗷-嗷-嗷---- 这这这绝对不是真的!这个蛇蝎美人昨天还把她从空中嗖----的砸到地上,抓着她的手方便面罩男灌毒药,她她她居然抱着她睡了一整天?幻觉,这绝对是幻觉! “美女……你寂寞了……所以……跑来和我一起睡么……”乔浅浅想告诉她,面罩男更适合当她心灵的慰藉。 美女莞尔一笑,挑起乔浅浅的丝在指尖绕了个弯儿:“是你刚才非抓着人家不放。” 言下之意是明明是你不肯放手,赖不得人。 …… 幻灭。 这个绝对不是昨天晚上那个剑若流鸿的美人侠客,骗人…… 小心翼翼地拉回自己的丝,乔浅浅讨好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向穿衣套鞋。 “你累了把,好好歇息,我去做饭,晚上一起看看日出赏赏月亮,顺便等昙花开了观昙花,然后顺道看日出好不好?” “我不拦你,只是毒的时候记得回来。” 楚艺轻笑,慢条斯理地理了理微微凌乱的衣衫,一句话让已然开溜到门口的乔浅浅僵在了原地。他说:“秋水宫的三日晴作到猝死隔了半个时辰,你可得小心记着哪,可别,错过了时辰。” 乔浅浅僵直着回过头,怒目楚艺。这个蛇蝎美……女人!面罩男的爪牙! “你说什么?”楚艺讥诮一笑,“谁是女人?” 乔浅浅一愣,下意识地捂住不争气的嘴巴。难道……刚才把心里想的一不小心说出来了?厄……前有豺狼后有毒药,怎么办?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和你们有仇?” 她不明白,这个娇滴滴的纤弱郡主到底哪里有什么值得利用的,为什么非她不可?他们非要不会武的郡主去完成的到底是什么,甚至不惜给她灌毒药逼她不能违抗呢? 楚艺收敛了笑意,轻声道:“有个人,只有你定北候郡主可以接近,到时候你只要负责在必要的时候拿下他的命,就可以了。” “杀人?” 乔浅浅呆呆地重复了一遍,把自己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抡起拳头对着楚艺一拳砸去,去它的怜香惜玉! 只可惜那拳头还没挨上楚艺的脸,就被截了下来,却正合她意,“你看,”她指指被扭成可笑幅度的手臂,冲着楚艺挑挑眉,“这样你让我去杀人?你还不如让面罩男去当个花魁挂牌接客更实际点。”同样是不可能的任务。 楚艺被她的话一愣,突然抿着嘴笑出声。 他松开她的手,笑得眼睫弯翘:“你呀,若是让宫主听到,小心你小命。” “所以喽,美人姐姐,你就当积德,放过我嘛。我誓,不会找你们麻烦的。” 老子才不找你们麻烦,老子要是安全出去,找人铲平了什么秋水秋冰宫!嗷嗷---- “所以----”楚艺笑得越柔婉,轻声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句。 “噗……咳咳……” 乔浅浅听得一不小心岔了气,死命锤着胸口镇定:“色诱?!你干嘛不自己去!!” 论姿色论功夫论技巧(?)她哪点比得上眼前这个蛇蝎美人?更何况该死的面罩男配混球还害她破了相,让她去色诱,开什么玩笑。就算是个瞎子都而可以摸出身段好差啊。 “能接近他的只有你。”楚艺道。 “老子……人家破相了。”乔浅浅道。 “我帮你治。” “你去更有效果。” “……” “你比我美。” “……” “如果那人断袖也可以让面罩男去。” “……” “就这么说定了啊,有空来我家做客,青山不改,绿水长……” “你不想要解药了?” “……怎、么、做?” 这世上,最麻烦的人有两种,类似男人的女人,类似女人的男人。如果乔浅浅正太刚好是个麻烦的话,楚艺同志绝对是个麻烦中的麻烦。 当然,这是很久以后的后话。此时此刻,乔浅浅只当楚艺是个蛇蝎女人,正如那时候面罩男还只是面罩男死男配,不是那个莫司情,也不是小言。那时候乔浅浅最需要烦恼的是如何逃出蛇蝎女的院子,如何揭了面罩男面罩,如何偷到解药搬来大军踏平秋水宫,简单得多幸福。一直,一直这么简单就好了。 答应了楚艺色诱的计划,接下来就是特训了。 6.青楼?青楼! 羽衣霓裳,玲珑扣,那衣衫凌乱的纤丽女子,袖若浮云,金莲漫步,轻歌曼舞,倾了城池,醉了英雄。眉心一点愁,人间繁华落。那青丝三尺缠住了那个他,情思万丈儿女累,在这一刻如至烈的酒,醉了,沉了,他甘愿臣服……伸手,却只来得及抚过她的一摆衣袖…… ----摘自乔浅浅《侧妃攻略》 “你能不能把爪子放柔些?你穿的明明是江南水袖,怎么偏偏喜好关外舞姿?” 咔嚓---- 乔浅浅好不容易陶醉进去的神筋断了,毫不留情的。罪魁祸时旁边端着茶姿态优雅的楚艺蛇蝎。瞧着他那副悠哉的模样,已经看了她跳一个时辰了,正当她以为他是陶醉在她的舞艺中的时候突然扔出一句,让她一时重心不稳直接砸到了地上。 什么叫爪子!什么叫关外舞姿!老子跳的是正宗的水袖舞!! “老子……”乔浅浅踩开口,被楚艺一瞪,硬生生改了口,“人家跳得哪里不好了?!” 想当年,少林八百弟子,哪一个不说她乔浅浅大师姐一舞魂儿断,三千芙蓉掉朱颜?怎么到了楚艺这里叫做……关外舞姿!(师弟众:大师姐,你没说你威胁我们说难看就打断我们的x腿……----出自:乔筒子选择性遗忘附录2) 楚艺垂眸呷了口茶,拿眼角扫了扫跳着类似决斗舞的乔浅浅,翻了个白眼。 “就你这舞姿,放我这枕霞楼连个丫头都比不上。” 言下所指,就是方才斟茶的丫头小云儿。乔浅浅狠目朝们外瞪去,隔着两个院子三扇大门的小云儿生生打了个寒颤。天转凉了,加衣服去。 乔浅浅咬牙:“这个自然,谁比得过你枕霞楼呢?” 不为别的,单单就冲着枕霞楼是镇上最大的艺楼!艺楼是什么?说得白点就是青楼。当初被楚艺带到了枕霞楼的时候她下巴差点掉了下来,色(?)武双全的美人除了面罩男的属下,还有个副业,而那副业竟、竟、竟然是----老鸨! 如此,乔浅浅的人生观世界观彻底崩塌了,卿本佳人,专门做贼。这世界果然是……强大的。 不过她这震惊只持续了片刻,马上被狂喜替代了----青楼哎!传说中的穿越必经之地青楼哎!!都说不进青楼非好穿越女,这机会在辗转了好几天后,终于落到她头上了!!嗷嗷嗷----王爷皇帝盟主少主啊,你们通通都来吧! “咳咳,青冉郡主,为了活命抓紧练习吧。” 楚艺自然是猜不到她脸上变幻不定的神色是为何,只是宫主亲检的时日不多了,在这么耗下去她就非死不可了。这么个没头没脑的丫头,他是想不明白当初为什么会背下这个责任,只是看她笨拙的模样不怎么希望看到她命丧当场而已。别的什么,他还来不及细想。 乔浅浅垂下了脑袋,叹气。青冉,没错,这具身子的名字,好挑不挑挑了个被绑架的郡主,命啊。离面罩男亲自检查已经只有两天时间,她必须学会舞姿和必要的刺杀手段,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可是不学就只能死。 “我……”看着楚艺难得认真的神色,她有一瞬间无措,鼻子一酸,拿袖子揉了揉眼,“我不会啊……” 虽说是捡来的性命,可是哪有人真的不惜命呢?她不过是----不去想罢了,稀里糊涂地来,稀里糊涂地去更好啊,何苦背负那么多呢。 死,谁不怕呢? 楚艺叹了口气,放下茶杯踱步到了她身后,伸手抓住她的腕。手下的女子从来咋咋呼呼,其实还是个普通女孩儿啊,稍微一吓,她此刻已然有些抖。不知道为什么,见她这副模样,他竟有些心疼。 “冉,”他轻道,引着她的手举过头顶,帮她调整了几个动作,在她耳边喃喃细语,“男子其实是最容易挑起情动的,最爱的是女子柔姿,若他是站着,可用腕上的柔姿迷惑他,若他是坐姿……”楚艺的手移下她的腰肢,轻轻按压,“就引腰曼舞……其实最夺人心魄的舞,本就没什么套路,你,明白么?” 楚艺? 乔浅浅只觉得楚艺的声音近在耳边,却也好像隔了层纱曼,温热的气息滑过颈边,透着说不出的妩媚。明明是柔媚的女声,却不知怎么让她响起了昨天昏迷时听到的那男声,一样的勾人心魄。 如果有什么东西可以称之为风韵,相信楚艺当之无愧。 想着,心跳便有些纷乱。 “没有套路……”乔浅浅无意识地重复了遍,这没有套路指的是师傅讲的随机整合么? 横竖都是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既然没有套路,乔浅浅就索性闭了眼任由楚艺牵引着迈开了脚步。 轻步,摇曳,甩袖,楚艺什么时候放开手的她不知道,只知道跳到没什么力气睁开眼时,对上的时楚艺如春柳一般的笑容。 那样好看明媚的人,方为绝色吧。她迷迷糊糊地想着,正傻傻地想跟着笑,忽然见到楚艺脸上的笑容在望向她身后时霎时敛了起来。顺着楚艺的目光看去,乔浅浅半展的笑也跟着鄢了。 该死的男配,面罩男。 如果不是小命捏在面罩男手里,乔浅浅很想告诉他,长年带着个金属的面罩对身体很不好,一天两天不要紧,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再拿下面罩时他会现自己成了半黑半白阴阳脸。 “楚艺,我以为你跟了我七年,早就明白分寸。” 乔浅浅走神的空挡,面罩男开了口,言语间透着讥诮,看向她的目光里浸了令人毛的东西。 楚艺低下了头,轻道:“属下知错。” 于此乔浅浅瘪了瘪嘴,心理斗争许久还是沉不住气上前赠了面罩男两记乌鸡白凤丸,用鼻孔对着他,冷哼。 “面罩男!你阶级意识怎么这么强啊?即使楚艺是你手下,这么个国色天香的美人,你怜香惜玉你会不会啊?还是说----”突然意识到什么,乔浅浅咧嘴笑,把面罩男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其实你没那啥能力,所以喜欢sm人家美女?” 绝对有可能! 乔浅浅越想越了解,毁容了----戴面罩,面瘫脾气差----没人喜欢,武功好----强抢民女,报复心理严重----抓了她,心理严重障碍----不举,综上所述,他、一定是个变态。最可怜的还是大美人楚艺啊,好好的美女被逼着去做老鸨…… “青冉!”楚艺急急呵斥,她是嫌命不够长么? 面罩男没有言语,甚至没有看乔浅浅。 从战斗学上讲,来而不往的战争是不会持久的。于是乔浅浅没兴致了,别开头哼了一声表示不屑。有种你杀啊?提前一天和推迟一天都不过是个死,老子不管了! “楚艺,你安排下,今晚我住这里,”面罩男冷道,终于瞥了乔浅浅一眼,“明天的暗器,我亲自教。” 说罢一甩袖上了楼,倒是干脆得很。 厄? 乔浅浅不解,他这什么意思? 楚艺有恢复了生气,一记熊掌,啊不,玉手对着她一团浆糊的脑袋瓜拍下。 “笨!宫主答应留下你性命了!” 耶? 乔浅浅眨眨眼,难道这面罩男……其实有被虐倾向? 7.夜访面罩男 青楼最容易撞的是什么?一:溜号的王爷;二:溜号的皇帝;三:溜号的盟主;四:溜号少主 综上所述,青楼,穿越必经之地。把握机会冲,没机会创造机会冲,俺们的目标是----侧妃! ----出自《侧妃攻略》by乔浅浅 稀里糊涂,乔浅浅在枕霞楼渡过了她最安然的一个晚上。具体表现为吃了一顿舒服的晚餐,睡了一次舒服的觉,然后终结在凌晨隔壁隔壁怪异的声响。 若要说乔浅浅有什么地方比猪长进,就是她有个习惯,凌晨浅眠。不管是什么季节,到了后半夜一定会清醒过来。以前还有那一帮子师弟供她娱乐,随便去隔壁拽几个凑一桌麻将,到了这世界却只能抱着被子听肚子咕咕叫。也就因为如此,当让她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还伴随着一声闷响。 乔浅浅住的是枕霞楼的别院,楚艺住前院。偌大的一个别院只住着两个人,一个是她,一个是面罩男。 这深更半夜,难道是面罩男突然兽性大砸院子? 有热闹不看,那是消耗生命。乔浅浅向来秉承这一原则,这次也不例外,更何况兴许还可以看面罩男被毁容程度。借着外边依稀还在的月光,乔浅浅同志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夜袭面罩男房间去也。 面罩男其实就住在她隔壁,中间隔了十余步的距离而已。已是晚春时候,窗户并没有关严实,乔浅浅就探了个脑袋偷偷往里面看。 月光正好,房间里透亮得很。地上是酒壶的碎片洒了一地,这就是方才声响的源头。只是----乔浅浅眨眨眼,床上是被掀开的被子,皱皱地缩在角落里----哪里有面罩男的影子? 难道他,厄……孤枕难眠到前院找姑娘去了?果然,人不可貌相,面罩男更不可貌相。 乔浅浅摸摸鼻子,瘪瘪嘴,小小吹了声口哨打算撤离的时候,忽然听到房里面很轻很轻的一声声响,像是压抑了什么痛苦的动物的哀鸣,在寂静的夜里分外的清晰。 于是乔浅浅又折了回去,看清里面的情形让她僵在了原地。 面罩男并没有出去,而是坐在房间里最阴暗的角落,缩成一团,也许是自己爬下床,也许是滚落的。地上的酒壶瓷片一路碎到他的脚下,湿痕也一路蔓延着到角落里。 这真的是那个不可一世要杀她的面罩男死刺客? 乔浅浅揉了揉眼,确信看到的不是幻觉,手脚僵硬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走不走?被现了可说不定会没命……她乔浅浅又不欠他!挣扎片刻,乔浅浅做了决定----这闲事,老子不管!走人,睡觉! “唔……” 房间里响起很轻的一声呻吟,紧接着是瓷片碰撞的声音。乔浅浅咬咬牙回了头,惊愕地现面罩男竟然已经倒在了瓷片上。 好人有好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强也是有生命的…… 默念了几遍老子是好人,你要敢对老子动手生儿子没x眼后,乔浅浅终于一咬牙,推门进了屋子,一把拽住面罩男的衣领往上拖。 “嗯……你……是谁?”面罩男抬眼,却只睁开了条缝儿。 乔浅浅白眼,这个人居然连晚上都带着面罩!靠。 “我是你奶奶。” “奶……” 趁着面罩男似乎在搜索认不认识号姓奶名奶的人物,乔浅浅抢先应了:“哎----”随即得意地咧嘴笑,这便宜可是捡来的,“面罩男,你怎么了?”许久都没有反应,怎么回事? 然而那之后不管她怎么摇,面罩男没有醒来的迹象。乔浅浅只觉得抓着他衣襟的手黏糊糊的,借着月光才现竟然是血,不由急了:“哎,面罩男,醒醒!喂----莫、莫司情……你不会这么挂了吧?醒醒!”你挂了我也得跟着挂啊…… 叫天天不应的情况也大抵如此了吧,乔浅浅悲哀地想,死命搂过瘫成一团的面罩男莫司情往上拽。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莫司情偌大的个子,在她不懈努力下,居然被她搬上了床。 做人做到她这份上,什么耶稣上帝如来佛祖都得靠边站。脱离地趴在莫司情身上歇息的时候,乔浅浅笑得很圣母。脸下面是莫司情的头,枕着说不出的柔顺,滑过指尖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抓了把蹭蹭,脑袋里突然冒出句不相干的话----飘柔,就是这么自信。 “哎,莫司情,你不会醒来了对不对?” 乔浅浅晃了晃他的肩膀,又靠在他胸口听了好一会儿心跳,确定他只是昏睡过去后脸上圣母玛利亚的笑容渐渐地变质,确切地说是变猥琐了。 什么叫好人有好报?指的就是现在了吧!哈、哈、哈!这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可不是她乔浅浅动机不纯哦。 于是月黑风高劫色夜,党和人民培养出来的祖国的纯洁的花朵乔浅浅同志,就这么一边奸笑着将罪恶的爪子伸向了平时绝对不肯能触碰到的莫司情的脸。 终于、终于可以一睹他尊容了!! 面具是冰凉的,乔浅浅的手是热血沸腾的。 “你……”正当乔浅浅天时地利人和之际,莫司情却又浑身僵硬,似乎又陷进了极致痛苦的境地,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她拽断一般。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乔浅浅顾不上手腕疼痛,换了个手抓住他的面罩用力一扯,终于下来了---- 只是还不等她看清楚,就被莫司情一把推下了床。 痛…… 乔浅浅皱着眉头揉揉摔疼的屁股,狠目躺在床上没有意识的凶手。该死的莫司情,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么!今天不看清你老子就跟你姓!痛痛痛死她了! 正当她准备再接再厉的时候,忽然传来吱嘎一声,似乎是开门声。 有人? 不管是谁,被看到她在莫司情的房间里对她绝对没有好处。乔浅浅顾不得多想,蹑手蹑脚关上门回房,临别不忘恨恨地瞪了莫司情一样,他居然已经换了个趴着的姿势,想趁最后看一眼的愿望也破灭了。 夜袭,失败! xxoo的! 万般无奈地回到房里,乔浅浅又躺回了床上。 过去的半个时辰她干了什么?吃莫司情豆腐?被莫司情吃了豆腐?互相吃豆腐?不管了……总而言之似乎什么好处都没占到,还沾了一手的血,嗷嗷---- 正当她天人交战之际,房门轻轻地被打开了。 乔浅浅顿时浑身僵硬了。 8.莫司情的秘密 正当她天人交战之际,房门轻轻地被打开了。 乔浅浅顿时浑身僵硬了。 难道、难道是传说中的采花贼或是男主出现了?!太……太振奋人心了! (背景乐:xxoo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个~男人在枕霞楼的别院里开了一扇门,神话般地开起朵朵桃花……) 然而,现实是----那声音只在房门口停留了片刻,就自动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乔浅浅:…… 那个人的意思,是没兴趣么…………他就不考虑下房间里还有个等着被采的,正摩拳擦掌决定视采花贼长相来确定是反抗还是配合的单纯少女的玻璃心么…… “有没有搞错!” 如是,迷迷糊糊坚持了一阵子,乔浅浅只觉得方才对付莫司情的精力都已经消耗完毕了,困意也渐渐袭来,管他究竟劫财还是劫色,她照睡不误。 睡着睡着,她还做了个梦。 梦里她好像又回到了现代,见到了那帮可气又可爱的师弟,还有那个一本正经地拿着戒尺敲她脑袋的师傅。美眉她偷懒,秃头师傅就喜欢拿戒尺狠狠敲她脑袋,于此,乔浅浅认定,一定是师傅嫉妒她长头,哼!迷迷糊糊,疼痛又在脑门上弥漫了开来,冰冰凉凉的,分明是师傅的戒尺,周围依稀还有抿着嘴拼命压抑着的笑声,分明是怕她大师姐教训的师弟们的。 “再笑……我……没头我也敲破你们的脑袋……” 扰她睡眠者,杀无赦! 乔浅浅呢喃了一句,却在下一刻猛然清醒过来。这里,怎么可能有那帮小兔崽子?那就是----房里进贼了! 几乎是同时,她猛然睁开眼,对上她眼眸的是一抹朱红。确切地说,是有一抹朱红搁在她的鼻梁上,正是刚才冰凉的来源。 厄? “起来,跟我走。” 突兀的男声忽然响起,乔浅浅这才注意到房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正是不久前还缩成一团的隔壁的莫司情面罩男。而那贴在她鼻梁上的冰凉则是柄朱红的剑鞘。 这个男人,竟然趁她睡着的时候拿着剑指着她鼻子!靠!士可杀不可辱! 乔浅浅狠目瞪莫司情。莫司情却视她的目光如无物,眼角都没有扫一下就径直转身离开。 “喂----莫司情!”乔浅浅坐起身,“你到底想干嘛?” 这个人,莫名其妙劫了她,莫名其妙的灌她毒药,现在又莫名其妙让她跟他走,到底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莫司情的脚步在听到乔浅浅呼唤的时候稍稍停滞,眼眸中闪过几许波纹,却马上消失在深不可测的眸里。听见身后乒乒乓乓的声响,他可以想象乔浅浅手忙脚乱收拾的模样,嘴角讥诮地勾起。 死面罩男死莫司情天生的脑死亡二代! 在把莫司情祖宗十八代咒骂了一遍后,乔浅浅终于安然跟着他到了一个湖边。想不到枕霞楼地方还真大,居然还有这么个清净的去处。 乔浅浅愣的空挡,莫司情把手里的东西递到了她面前,轻道了句:“拿着。” 剑? 乔浅浅看看他手上鲜艳的朱色剑鞘,又看看他被面罩遮去大半张的脸,疑惑。这个人,真的时几个时辰前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的莫司情么?她清楚地记得手上粘稠的触感,分明是鲜血,还有那一声声拼命压抑的呻吟,战栗的身子像个受了惊吓的孩子。怎么才一眨眼,他就变了一个人?面具下----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拿着!” 很明显,莫司情的耐性有待加强。只乔浅浅出神的片刻,他就等不及地把手里的剑一扔了事。 乔浅浅本能地伸手上前去接做自由落地的剑,却在接到剑的时候忍不住踉跄着上前了好几步,一头载了下去---- 靠!怎么这么重?!跌倒的时候,乔浅浅才悲哀地想起师傅说过,现代的剑都是不锈钢的,重量比地上古代真矿实铁打的剑?只可惜,晚了……这一跤她是摔定了…… 等了许久没有听见这几日来她经常听见的,标志性的,咚----的一声,乔浅浅疑惑的动动手,甩甩胳膊,抬头----呆住。 莫司情?! 好吧,她承认她的确对莫司情非常的感兴趣,非常好奇他面罩下的脸长成什么样子,但她更感兴趣的是她的小命。现在这种一头载进他的怀里这种状况----纯、属、意、外! “那个……”她想说,我不是故意吃你豆腐的,却被莫司情眼里的光芒引开了注意力。 她本以为此刻翻腾在他眼里的必定是极冻光线,却在抬头的一刹那现他眼底飘散的如星辉一般一闪而过的光芒。那光芒中有诧异,有犹豫,如同昨天晚上在房里他朦胧间睁开眼时的光芒,甚至带着些许孩童般的清澈。 莫……司情? “昨晚晚上,”半晌,他沉吟开口,“你在哪里?” 彼时有风过,吹得他一头的青丝散乱开来。 乔浅浅被唬得晕晕乎乎,那青丝划过脸际的绸般触感却是清晰的,一如昨晚。 不明的,她突然很想很想知道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子。是如同眼里的迷蒙,还是一脸的寒冰呢? “我……” 乔浅浅正想开口,却现莫司情眼神一变,突然一把推开了她! 他原本略略迷蒙的眼只一瞬,便蜕变成了冰。 “昨晚晚上,我在房里。” 乔浅浅咬唇,临时改了口,只因为身上不可遏制冒出来的鸡皮疙瘩。好冷……师傅说过,这世上最能让人无缘无故寒的东西,一是前年的寒冰,二是高手的杀气。莫司情……想杀了她,如果现她看见了他昨晚的模样么。 “真的?” “真……真的!” 乔浅浅忍不住想后退。天哪,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前一秒还风和日丽,后一秒就成了狂风暴雨,她的命真的捏在这样一个人手里么? 莫司情不说话,只是睁着没有任何波澜的眼望着乔浅浅,直到她的指尖开始颤抖。 “如果想保命,”他居然轻轻笑出了声,却依旧让人毛骨悚然,他说,“最好不要招惹我。” 有那么一种人,不管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无疑莫司情就是那种人。乔浅浅小心调节着呼吸才不至于大声喘气,咬牙点了点头,用力握住手里的剑。如果他突然改变主意想杀她,她唯一可以用的只有手里的剑!刺不到她也咬死他陪葬! 师傅啊……徒弟后悔没听你教诲啊…… “看着,记。” 莫司情冷道,随手折了一枝树枝一跃而起,在空中耍了几个剑式。 风吹得他一袭长衫凌乱。 红衣,碧湖,流云剑。 乔浅浅看得出神,此刻在她脑海里忽然冒出四个字:剑若流鸿。 莫司情,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乔浅浅想不透,想得脑袋胀了都无济于事,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冉。” 身后传来轻轻的一声,她这才回过神,朝身后的楚艺挤挤眼,扯出一抹笑。本想垂楚艺一拳以示交情,却在现自己的手还在颤时耷拉下了脸。 “楚艺……”忍不住鼻子酸,她揉揉眼,拉过楚艺的衣袖拽紧,“我差点死掉了……”如果她刚才一时失口,她不敢想象现在是什么状况。 楚艺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揽过乔浅浅,手缓缓抚着她的背。 “这一个月,都不要去招惹宫主,尤其是晚上,记住了么?” 乔浅浅蹭了蹭,抬头问:“为什么?” “你不用多问。” 楚艺的怀抱很温暖,靠近了就让人安心。楚艺的肩膀,怎么有近乎伟岸的感觉呢?明明,是和她一样的女人啊。 而且还时时刻刻带着股清香,舒服得紧。乔浅浅知道自己猥琐,还是忍不住伸手将楚艺环了个遍,凑到他的颈边深呼吸:“好香啊!” 她正考虑要不要挑个下巴配上一句色狼必备台词“好滑好嫩啊”,抬头时才现楚艺脸上竟有淡淡的红晕,不由失笑。 “哈哈哈,你也会脸红?!” 你见过送钱的强盗吗? 你见过脸红的老鸨吗? 哈!哈!哈! 这一笑,楚艺漂亮的脸上红晕更甚了。 这边是笑意融融,在距离湖畔不远的地方,莫司情微微气喘地捂着胸口喘息。他靠着冰凉的朱栏,远远地眺望着湖畔乔浅浅兴致盎然地调戏楚艺,眼里的神色有些莫名。 昨晚,他竟然睡着了。 十年来第一次,在作的月间睡着了。 究竟什么原因他不知道,记忆里只有那个贴着他胸口的,温暖的触感,还有那从未有过的,安心。 9.目标:扒了面罩男! 如此,乔浅浅在枕霞楼这个温柔乡里待过了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个月。 莫司情就像是个活火山,啊不,活冰山,随时向外飞绽冰雹,让她心惊胆颤地过了一个月地狱般的日子。不过惊奇的是,短短一个月,她居然也可以将一柄剑挥得像模像样,颇有几分侠女气度。 这证明了什么?乔浅浅不无自豪地大笑,这证明她乔浅浅就是天生的练武成大侠一统江湖的料!师傅,您老人家可以死得瞑目了! 当然这自豪是建立在莫司情不兴致突来考验她学习程度的基础上。只要他莫大宫主一出手,好吧,她一介弱女子,细皮嫩肉的郡主千金之躯,当然----四处逃窜。 于是,时间过了漫长的一个月,终于有一天,莫司情吩咐楚艺收拾行李。乔浅浅这才知道,自己终于熬过了所谓的训练,也终于----要知道莫司情要她对付的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收拾行李赶了三日路,三人终于到了目的地,居然是青冉所在国家的帝都。 帝都终究是帝都,街上可比枕霞楼在的小城市热闹了数倍不止。算起来这还是乔浅浅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古代繁华的集市,眼前缤纷的奇形怪状的东西让她眼花缭乱。 楚艺也被她的情绪感染,不知不觉嘴角噙笑,却不经意对上莫司情出乎意料没有恼怒的眼,小小的诧异。 “小姐……行行好……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经过街角的时候,一个瘸腿的乞丐突然拉住了乔浅浅的衣摆,哀声乞讨着。 乔浅浅嘴里还塞满着方才在街巷买的小吃,被迫停下了脚步,睁着一双明眸(注:贼溜溜)上上下下打量着乞丐。乞丐不松手,她就继续眨眨眼,盯着。 “小姐……我老婆孩子都在家里饿着……我饿不要紧,可是他们还得活下去啊……求小姐您行行好,救济下……” 大好人乔浅浅同志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睁着闪亮亮的眼,眨眨眼,再眨眨眼。 乞丐被盯得浑身毛,居然就此松了手。 “你把老婆孩子带过来,后面两位大爷请你老婆孩子吃饭。你不想吃就在旁边看着好了。” 乔姓好人总算开了口,点点在一旁看热闹的楚艺有何莫司情。 “我老婆……孩子都在很远的地方,不,不在这镇上……不如小姐你贴几个钱……”乞丐眼神闪烁。 乔姓好人眼里的光芒更善良了,蹲下身子满眼的悲悯。 “不怕,那两个人功夫好,不一会儿就可以飞回来了,可别恶坏了孩子,你死不要紧,孩子死可不好了。要不去酒楼买些东西我们亲自送去给你老婆孩子?” 乞丐脸终于绿了,狠狠瞪了乔浅浅一眼,拿着家伙走人,瘸了的腿都莫名痊愈了,健步如飞。 乔浅浅吐了吐舌头,皱皱鼻子,朝楚艺眨眨眼。想坑老子钱?门儿都没有! 楚艺见了失笑,无奈地摇摇头,眼底是淡淡的宠溺,嘴上却不饶人。 “你啊,真是犯闲。” 他轻笑间无意瞥见莫司情的眼,他惊诧地忘了反应。 喜怒从不形与色的莫司情,此刻眼底竟然有一闪而过的光芒? 对上楚艺惊诧的目光,莫司情眼光一凛,顿时冷了下来。“走了。” 他说,自顾自把他们丢在了身后。 如是一路无语,终于到了落脚的地方,叫了菜填饱肚子。 “三位客官,对不住了,小店只剩下两间客房,你们是合用一下呢,还是……”正当他们吃饱喝足想休息的时候,店小二歉意地笑了笑,无奈道,“这个月是皇帝选妃的日子,各路达官贵人都涌到了京师,房间啊特别的紧缺。这会儿别家基本上都没空房了,我们这儿的两间还是人家临时退的房,这不,刚好让您三位赶上了。” 莫司情沉下脸,似乎是犹豫了。 楚艺上前颔行了个礼道:“宫主和冉各睡一个房间吧,晚上总得有人守卫,交给我吧。” 楚艺守卫?乔浅浅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一闪身挡在了楚艺面前。 “楚艺和我一个房间好了!”她说,正视莫司情。 叫一个女孩子守备,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在里面安安稳稳睡觉?虽说古代是男尊女卑,这也卑得太没品了吧?! 莫司情微微震惊,看怪物似的将乔浅浅扫了一遍,眼里有什么东西闪了闪,被他强行压下,只留下微光星星点点。 “你确定要和楚艺一个房间?”他问。 “废话!” 乔浅浅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却还是正视他。两个女人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他该不会因为楚艺是他心上人,连女人的醋也吃吧? 楚艺见两人火气上涨,赶忙拦下做事从没脑子的乔浅浅。“我守备就可以了……”一面把乔浅浅往后拽,一面小心地打量莫司情的脸色。 莫司情却只是盯着乔浅浅不语,半晌才丢出一句:“随你!” 随即上了楼。 “莫司情不是艺术家就是变态。” 乔浅浅在盯着他背影许久后做了总结词。整天带个奇奇怪怪的面罩,性格又这么偏激,连个女人的醋都吃,这世上只有两种人的界限最不明确,艺术家,或者变态。 “我们也上楼休息吧。”不顾楚艺脸上微微怔的神色,乔浅浅不容分说地拉他上了楼。 于是,上床。 楚艺的怀抱非常的温暖,这么好的电热毯在身边哪里有不用的道理?于是乔浅浅理所当然地挨了上去,化身八爪鱼,舒舒服服地闭上眼蹭了蹭,会周公去也。赶了三天路,早就累死她了,好不容易才睡个安稳觉啊…… 楚艺脸色一僵,随即苦笑,咬着嘴唇深呼吸,按捺下体内的躁动。只是这脸上的燥热,却是他控制不了的了。 乔浅浅的呼吸已经渐趋平稳,但凡有功夫的人都知道她已经睡着了,而且很熟。 “你还真是个麻烦。” 他轻笑,出口的却是低低的男声,如上好的绸缎一般的顺滑。怀中人熟睡的脸上的神色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一般,恬静得让人难以想象主人醒时是多么的麻烦,偶尔皱皱眉头的举止又像是小狗小猫,可爱的紧。 想起她一次次挑拨莫司情的极限,他又是一阵好笑又好气,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呀……”怎么就生得这般……奇形怪状呢? 如果乔浅浅知道有一天她被人这么盯了半天后得出的结论是她生得奇形怪状,她一定吐一口美人血以示清白,只可惜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正睡得香甜,间或调整姿势凑电热毯更近些。 盯着她毫无防备的脸,楚艺有那么一瞬被蛊惑了,轻轻将唇朝她半张的口凑了上去,却在最后一瞬临时改了方向,落在了脸颊旁。 如蜻蜓点水,清风过耳一般。 窗外月如勾。 乔浅浅皱着眉翻了个身,嘴里依稀嘀咕着梦呓。如果楚艺仔细听就会现她说的是:“莫司情面罩男死男配,老子要扒了你!” 这厢清风明月,就在隔壁,莫司情拿了壶酒倚着窗棂独自引樽。 旧病作,今晚似乎比往常更令他心烦意乱。 胸口有些痛,逼得他不得不腾出手揪着衣襟才不至于呻吟出声。不由自主地,他想起了那晚的温暖。那是谁,他知道,却也不想知道。 窗外,月如勾。 10.楚艺是个人妖 人,是一种犯贱的生物。 以前乔浅浅一直不肯相信,直到今天早上放着温暖的被窝不钻,早早起来拿了剑去客栈院子里站定,她才清清楚楚了解到莫司情这变态对她的影响有多么大。她她她居然这么自觉? 可气,可恶! 那剑很重,但一个月来已经被她拿得很顺手。只可惜她瞌睡还未醒,拿着剑昏昏沉沉一阵乱劈也无济于事,该瞌睡的照样瞌睡。于是乎一不小心大水冲了龙王庙,被自己的脚一绊,就这么直直地砸到了地上。 砰---- 好声势,够气魄,真丢脸。 乔浅浅摔跤法则之一,摔倒了第一要务是确定身边有没有人,有人就扮纤纤玉女垂泪状,没人最好,天知地知她知,足矣。 只可惜事实常常不尽如人意,就在她沉默半晌现没人暗自庆幸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声低沉的声响,有身影一闪,到了她的面前。 “傻瓜。”那人如是说。 居然是莫司情。 尴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莫司情落到她身上目光里充满了揶揄,却不见往常透骨的寒。 乔浅浅掸掸衣摆站起身,冲着他嘿嘿的笑。正是日出时分,阳光照射下来,整个院子笼了一层光泽,连同乔浅浅弯翘的睫,柔顺的一起染了金。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整个人像是会光一般。 莫司情没什么反应,只是目光闪烁地看着她不语。似是没有意识地,缓缓伸出手张开手指靠近她的眼。那会光的眼里,有太阳的倒影,让他…… 乔浅浅笑得有些僵硬了。这……是什么状况?怎么有点诡异啊…… “宫主。”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尴尬的局面。乔浅浅庆幸地舒了口气,转头看向救命的恩人。这一看不要紧,口水险些下来。帅哥配美人啊…… 来的是一男一女。女的冷俊艳丽,让人想到了最烈的酒,最寒的冰;男的面如冠玉,一派风流,一张脸说不出的精致,低眉垂轻笑间,风韵卓然。只是有些说不出的眼熟。 “眉黛见过宫主。” 女子单膝跪地朝莫司情行了个礼,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乔浅浅。乔浅浅却忽然觉得有些阴森森,不由打了个冷战退后一步,却不小心撞上那男子怀抱。 “宫主。” 男子开了口,低而圆润的嗓音让乔浅浅想到了昨天街上稠庄里最好的布料滑过皮肤的触感。非常熟悉的感觉,她却想不起究竟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只是眨眨眼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 莫司情言语间透了几分诧异,目标是那个漂亮的男子。 “你为什么这副打扮?你这副样子,我记得还是三年前见过,我还以为永远不会再见到了。楚艺。” “不该这样么?”男子垂眸一笑,脸际几缕青丝滑落下落,遮去了他眼里的神情,他轻道,“时机未到而已。” 莫司情看了乔浅浅一眼,后者正瞪着圆圆的眼睛张着嘴朝着楚艺一动不动,不由嗤笑:“你的时机?” 楚艺闻言一愣,不言。 莫司情的目光扫过明显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乔浅浅,闪了闪,拂袖离去。叫眉黛的女子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偌大一个庭院只留下了和石化无异的乔浅浅,与笑得狡黠的楚艺。 楚艺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冉,认不出来了么?” 乔浅浅两眼翻白,忽然一把拽住楚艺的袖子把他拉到自己面前。 “楚楚……楚艺?” 老天!你玩我还是玩你自己啊?!这个……这个明明是个男人,居然会是楚艺?怎么可能是楚艺!嗷--嗷--嗷---- “你骗人的吧……” “你说呢?” 楚艺笑得越狡黠。 呯---- 乔浅浅最粗的那根神经终于崩断了。她终于明白昨晚莫司情听到她要和楚艺同房为什么露出这么怪异的眼神,为什么楚艺刚见面时会反问谁是女人,为什么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冉?” 她昨晚抱着楚艺睡了一晚上,楚艺是男人,也就是说她昨晚抱着个男人舒舒服服睡了一晚上……没有被吃豆腐……因为豆腐早就被吃得连渣都不剩了……她、她、她居然抱着个男人睡得跟猪一样?!!嗷嗷嗷---- 楚艺失笑,略略磁性的笑声飘荡开来:“你呀,走吧,可别赶不及。” 厄? 乔浅浅终于反应过来,却现楚艺不知道什么时候拉着她正往门口走。这是什么状况?“去哪里?” “送你回家啊,宫主昨天没和你说?眉黛过来接替我的任务,我送你会定北王府。” 见乔浅浅还是一副痴呆样,他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翻了个白眼:“好了,不用多想了,男人女人有什么关系呢?你认得楚艺不就行了?” 一颦一笑,尽得风采。 乔浅浅愣愣地随着他出了门,上了马车,赶往青冉的家,定北王府。 终于适应了楚艺的脸,乔浅浅疑惑地看着外面的景致问:“你们不是想让我,替秋水宫做事吗?”教了武功留了小命然后放她回家,莫司情又不是什么良善老好人,怎么可能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楚艺避而不答,只是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到她手心,“这是三日晴的解药,三日一粒,够你三个月的药剂。可别丢了。” 三日晴? 乔浅浅这才记起一个月前莫司情灌到她嘴里的毒药,那作时的痛彻心扉还清晰地印在记忆里,让她不寒而栗。可是这毒药这一个月来并没有作啊,她还以为是莫司情变了性子给她解了毒,难道这毒还在她的身体里?所以他才放心地放她回府么,就是捏准了抓着她的小命? 这么说,这长长的一个月,她一直是每隔三日就吃一次解药? 这么说,她乔浅浅每隔三天就被人在吃的喝的吸的里下一次药,而她自己却毫无知觉? ………… ………… 莫司情死面罩男! 只要她不死,她一定找机会咬死他! 如是恨恨想着,王府也到了。 乔浅浅有些紧张,这毕竟是这具身体真正的家,里面有她的家人,她所熟悉的人。 会被现么? 11.金枝玉叶 定北王府。 真正到了家门口,乔浅浅才现脚底虚空,两腿有些软。 定北王府的大门造得壮观雄伟,叫人不寒而栗。这是官家才有的气势,叫她一个其实可以算作假冒伪劣的产品怎么能够安然进去呢?真到了门口,她又不想进去了。然而现实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打从她一下马车,守备的侍卫便惊叫出声: “郡主!郡主平安回来了!快去通知王爷!” 一句话,将她彻底打入了死地。 而后从屋子里涌出了数不清的丫头仆从将楚艺和她围了个遍,又是递水又是搀扶,终于半推半就地把他们请进了门。 一进门,乔浅浅傻眼了,继而热血沸腾----院子里雕栏画栋,芳草浅树,亭台楼阁,简直如同仙境一般。这才是……官宦人家!想不到老天爷对她还是不错的啊,给她的身子可是个货真价实的郡主呢。 如是边走边看,不知不觉被带到了院子里最为恢宏的大堂。大堂里坐着个人,正正端着紫砂的杯子品酌,乔浅浅就这么冒冒失失地闯了进去,与他正眼对上了。 那人穿着件鹅黄的长衫,上面绣着满绕的修竹,用金线勾勒出了各种模样,一直蔓延到袖口。一张脸长得非常的儒雅,让人仿佛看到了晚春初生的竹枝,暗香隐隐,不知是茶香还是书香墨香。他的眼像那初秋的水,见到乔浅浅的刹那眸里迸出星点璀璨的光芒。继而急急站起身,三两步到了她面前掰住她的肩膀。 “冉儿,你总算是回来了……”他轻道,用手理了理乔浅浅鬓边的乱,轻柔地把她拥进了怀里,“你再不回来,”他说,“我可就要把整个皇城翻遍了。” 乔浅浅只见着满眼的金色在晃荡,不由眯起眼退了一步,才细细打量那个男人。半晌才犹豫着开口:“哥……哥?” 她早就和楚艺与莫司情交代自己失去了青冉的记忆,所以在很久之前楚艺就把青冉的资料通通对她灌输了个遍。青冉郡主住在定北王府,父母早亡,身边唯一的亲人只哥哥定北王爷一个,其他就再无别的牵绊了。这么说,这个人是青冉的长兄,定北王爷青衍水? 那男子却并不答应,只是从袖中拿出把折扇,刷的敞开了轻轻摇。 乔浅浅顿时心跳如擂鼓,老天保佑千万别穿帮啊…… “冉儿,”那男人轻笑一声,抬起手细细地描摹她的眉毛,半是认真半是嗔怒地开了口,“你啊,溜出去玩都不通知管家一声,还在外面迷了路,若不是莫庄主把你捡了回去,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你说说,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哥哥?” “嘿嘿……” 乔浅浅傻笑,忍住拍胸口庆幸的奇怪举动。老天爷果然是向着她的,蒙对了! “你就是楚公子吧,”青衍水朝楚艺笑了笑,合手抱拳行了个礼,“舍妹这段日子打搅贵府了。” “哪里,郡主知书达理,肯屈尊在寒舍是我们的荣幸,何来打搅呢。” 乔思思:…… 没错,这就是莫司情和楚艺编的理由,某年某月某日她青冉从王府失踪,然后被光鲜的莫庄主捡到了。不得不承认,莫司情和楚艺的想象能力,还真是不、怎、么、样。 无论如何,看到两个截然不同的美型男彬彬有礼地相互恭维,除却身上忍不住掉落的鸡皮疙瘩因素,乔浅浅不能否认那画面真叫一个鼻血啊…… 作为郡主的“救命恩人”,楚艺自然是被青衍水奉为座上宾,当天中午就设宴款待。声势之大,足以让乔浅浅翻白眼。有没有搞错!她可是被绑到秋水宫,又被灌了毒药送回来的诶! 对上她怨毒的目光,楚艺只是回了个灿烂的笑脸,看得她又是一阵鼻血。 不过,这怨恨没有持续多久,马上桌上琳琅满目的美食就勾去了乔浅浅的魂儿,她忍无可忍地咽了口口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吃的。 朱门酒肉臭啊…… 她喜欢这臭啊…… 楚艺和青衍水都是贵公子大牌,吃饭自然讲究个风度翩翩。幸好她还没忘记这身体可是个名副其实的郡主,拼命压抑着伸手乱抓的**,为了小命,她忍! 好不容易,终于安然吃完饭没有作出什么丢脸的举动,乔浅浅大大松了一口气。 青衍水说是和楚艺投缘得很,要留他秉烛夜谈,她这个冒牌郡主自然是男女有别回房歇息。由丫鬟领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乔浅浅就累得把自己栽进了床里。这房间,是她一个月前醒来的地方,从没想过还有机会回来这里。 床的对面是面镜子,乔浅浅在那里见到了个陌生的自己,或者说是陌生的青冉。 一个月的训练,其实怎么可能没有改变呢?她还清晰地记得初见青冉的模样时她明明是个纤弱柔美的大家闺秀,现而今,唯一的变化是她的一双眼,已经不见柔婉,反倒是透着勃勃生气。这是----乔浅浅,明明是寄居在这身体里的一缕魂魄,却实实在在地,通过一双眼显现了出来。 这样的变化,连她自己都清楚,青冉唯一的亲人青衍水会现么? 他如果现了,又会怎么处理呢? 镜子里的青冉也好,青衍水也罢,甚至定北王府,这些对于她来说其实都是陌生的。可笑的是,来这个世界一个月,她最熟悉的……其实是莫司情和楚艺两个绑匪。 不知道面罩男现在在干什么呢?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半天,乔浅浅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莫司情。楚艺被青衍水留着秉烛夜谈,这代表了什么?月黑风高夜,无人监视! 有此良机不利用是傻子。 难道莫司情落单在客栈……而且绝对不会想到她会偷偷溜回去…… 乔浅浅想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想到莫司情面罩下的脸僵成大饼,然后啪地面罩掉下来……哈、哈、哈! 乔浅浅向来是实干派,趁着府上的丫鬟仆从都忙着款待楚艺,手脚利索地趁着月色翘出了门,直奔客栈。莫司情啊,死面罩男啊,这次杀这个回马枪,她就不信扒不了他! 哈、哈、哈! 当是时,月黑风高劫色夜。 月亮为什么不见了? 因为乔浅浅出洞(没错,就是洞==|)了…… 12.莫司情的面罩 千古月明如旧,变的都只是人。 乔浅浅兴致勃勃往客栈里赶的时候,莫司情正倚着窗棂小憩。今天是旧伤作的最后一天,依旧无眠。胸口的心跳跃动得很没规律,分明是作前的先兆。 屋子里没有点灯,四月的天还是微寒的,风透过窗棂吹进屋子里,卷起了纱幔。 疼痛,说来就来,莫司情觉胸口窒闷的时候,手已经抓住了已经。风正凛冽,灌进衣衫里面,让他禁不住颤抖。浑身支撑不住,只好下了窗台,却不想脚步一阵踉跄,险些跌倒。幸亏扶着屋正中的桌椅,才勉强支撑住。 一阵战栗。 ----你……是谁? 不经意想起初到枕霞楼那晚他迷迷糊糊问出的一句,莫司情苦笑,什么时候起,那一分温暖已经刻在了心里呢?明明……没有心,可以刻在哪里呢? 可是没有心,又怎么会贪恋那一丝温暖? “青……冉。” 几经徘徊,终于还是喊出了那个名字,明明陌生的很,胸口的窒息却奇迹般地消散了一些,他分明感到些许神智正一丝丝地回到他的脑海中,仅仅因为那一声呼唤。 早就知道那晚除了她再无第二个人可能会闯进他房里,早就知道他该杀了任何看到他致命弱点的人,只是,他却选择了忽视所有的疑惑,去相信她那拙劣的演技…… 想着,莫司情经不住苦笑,手触及脸上的面具,他靠着桌子瘫坐下来。指尖滑过面具,触感冰凉,一如他此刻浮现在嘴角的苍白的笑。 乔浅浅从窗户跳进房间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莫司情褪了一袭红衣,只穿着薄薄的白色纱衣。明明有凳子,却坐在冰凉的地上,银色的面罩在月光下散着冷光,还有那一头长凌乱,嘴角带笑。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了在现代的时候学校小湖泊里那没有人打理的红莲,惨败的叶子,凋零的茎杆,甚至还盖着湖泊上梧桐树凋零的叶子,但只要有一丁点露出来,就是让人惊艳的红。她曾经想采摘,却不小心翻进了湖泊里,最后见到的是红莲如火,几乎让她忘记了挣扎。 一如现在的,莫司情。 “莫……司情?” 她几经犹豫开口,本以为进来会看到莫司情熟睡在床上,却不想就这么和他对上了眼,顿时紧张得不知道怎么办,她怕,怕喜怒无常的他会一刀劈了她这个……半夜劫色的…… 莫司情不说话,只是睁着眼一动不动地盯着还停留在窗户上的乔浅浅,眼里有光芒一闪而过,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言语。 于此,乔浅浅很想合作地说一句:“亲爱的朱丽叶,我来了。” 只可惜莫司情不是朱丽叶,她也不是罗密欧,确切的说,今晚她做贼被现了,不是她死就是莫司情亡。 “嘿嘿嘿……莫老大,您还没睡啊。” 乔浅浅尴尬地笑,从窗户上跳下来,在莫司情身边挨着坐了下来。佛曰置之死地而后生,她今天就索性赌一把。 “你……到底是谁?” 莫司情终于开了口,乔思思继续傻笑敷衍。“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抬眼看到桌上的居然放了一坛酒,她眼里一亮,有了主意。 “莫老大莫司情,我舍不得你,特意找你来喝酒的!” 她点了灯,一把拽下桌上的酒坛子,拿了两个杯子一人斟了一杯酒,递到莫司情手边,边递边嘀咕:“说写什么好呢,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对不对……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厄……总而言之,莫老大,请了!” 先把莫司情灌醉,然后让他扔她捏圆揉扁,再把他绑起来逼他交出解药,最后扒了他的面罩! 想着,乔浅浅笑得越灿烂,只差把整个坛子直接往莫司情嘴里灌。 莫司情自然知道她脸上过分外露的狡黠是为何,却很顺从地结果酒杯一饮而尽。 乔浅浅再斟一杯。 莫司情一饮而尽。 再斟。 再饮。 一坛酒,就这么快见底了。 耶? 乔思思不可置信地看着越喝越有清醒迹象的莫司情,疑惑。怎么回事?这酒是参了水还是全部都是水啊? 想不到,这古代盗版货行业还是挺兴盛的。为此乔浅浅火大,很火大!狠狠一皱眉,一鼓作气斟了满满一杯,二话不说,灌下!解渴! 烫。 好烫! 喉咙底像是被烧着了冒烟一般。乔浅浅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了,迷糊了……眼前的莫司情变成了两个,还一直晃啊晃啊不让她安生。 “你!别……一直晃……”头好晕…… “你……” 莫司情不可置信地盯着乔浅浅,这家伙,竟然是个一杯倒?明明前一秒还乌亮乌亮的,和猫一样的眸在灌了一杯酒后倏的笼上了一层迷雾,如同凌晨的湖畔上的雾霭一般。 “你!莫、司、情!”这厢醉猫晃晃荡荡地站起身,一把揪起莫司情的衣襟,“我说,为什么给我下毒啊!我……招你……惹你了?” 才说着,脚底一滑,又栽回了地上,靠着莫司情迷迷糊糊地看着他。 “好……碍眼的面具啊……好丑啊,喂,”她戳了戳莫司情的肩膀,挺舒服的,头又靠了上去,“你是不是被……毁容过啊?毁容有什么大不了的啊!男……子汉大丈夫,怕……怕娶不到老婆找不到朱丽叶哦……” 这个人……莫司情本能地想推开,指尖却在初到乔浅浅温热的脸的刹那停了下来,几经犹豫,又放了下去。想到方才的犹豫,又是一阵尴尬,生生别开了头。 “莫司情莫司情……不怕了,你不会找不到老婆的……实在不行找楚艺嘛,他男扮女装多……漂亮,嗝……” 莫司情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允许一喝醉了酒的女人在他身上这么胡闹,不用冷下了脸呵斥:“青冉!”他不推开她,不代表他……下不了手杀她! 哪知贴在他身上的醉猫一点都没有自觉性,反倒是翻了个身正对他的眼底,拉近他的脸一字一句说:“老、子、才、不、是、青、冉!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莫司情微微一愣,抓住她乱蹭的身体,沉色问到:“那你是谁?” 谁哦……乔浅浅歪着头使劲想了想,忽然觉得眼前的人的头好柔好顺,便一把抓过来揉捏。“我叫……乔,乔浅浅!”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少林席俗家大弟子乔浅浅是也! “乔浅浅?”莫司情一愣,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眸,抬眸时才现她的脸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尤在颈边,暖意早就透过相触的地方丝丝入扣地传到他身上,一如那晚旧伤作之际般,让他心安。 一直就知道是她,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乔浅浅。 “走开。” 温暖,心安。他讨厌这种感觉,如此的……患得患失,触之恐碎。 “才……不要!”醉猫吐吐舌头,抓着他头的手往上移动几分,忽然抓住那碍眼的面具,用力一掀! 面具掉落了下来。 紧随的是三尺青丝飞散,还有莫司情措手不及而惊异地瞪大的眼。 有风过,吹灭了屋里星闪的烛。 房里只剩下月光洒落,如霜,似纱。 13.被吻了么? 面具掉落了下来。 紧随的是三尺青丝飞散,还有莫司情措手不及而惊异地瞪大的眼。 面具掉落了下来。 紧随的是三尺青丝飞散,还有莫司情措手不及而惊异地瞪大的眼。 有风过,吹灭了屋里星闪的烛。 房里只剩下月光洒落,如霜,似纱。 “莫……司情?” 月光下,莫司情散落的遮了半张脸,那露出的半张肤色如玉,眉如黛,整张脸精致到了极处,只有眉宇间那抹淡淡的凌厉之气,却将原本极其秀美俊逸的样貌带出了几分血腥之色,宛若……莲,香柔,而凛冽的红莲,让乔浅浅看得忘了呼吸,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为了采摘那撩动她心弦的莲而跌进湖畔的时候,那日水浸湿了她的衣裳,她却毫不自知,眼里剩下了那抹红,所谓夺魄者,难道就是如此? 千年轮回,注定要让红莲再浸湿一回么? “乔,浅浅……” 莫司情低吟了一句,乔浅浅抬起头,温热的气息滑到了他脸上。 月如霜。 纱帷遮去了些许影子。 世界就这么纷乱起来,譬如莫司情的心跳,譬如乔浅浅指缝里的丝。 鬼使神差地,莫司情就这么伸出手,揽过乔浅浅的肩,极轻地,将唇贴了上去。乔思思身上到底有多少暖意呢?他想知道,又不敢靠近,如是徘徊辗转的丝丝情感,在这一瞬间脱了缰,再也收不住。 “面罩男……”乔浅浅推开些距离,疑惑地眨眨睡眼朦胧的眼,眼底满是水润过一般的光泽,“你明明长得比……楚艺……还漂亮,为……唔……” 乔浅浅似乎根本没有意识,这让莫司情微微皱起了眉,一垂眸,有些愠怒地又咬了上去。 被面具勾走了一半的带就此散落了下来,青丝披散,垂落在了乔浅浅的脸际,胸口,被瞪圆了眼的她胡乱揪了一把。 乔浅浅的嘴里有淡淡的酒香,是客栈里最好的月桂酒,甜,且清新。 原本蜻蜓点水的一吻,莫司情被被纷乱的心绪夺走了神智,一不可收拾。呼吸如同夏日落雨,愈沉,则愈见凌乱。 莫司情终于醉了,闭了眼忽略心底的挣扎。 原来这世上最醉人的不是月桂,不是佳酿,不是杜康,而是----她。 叮---- 酒杯落了地,将莫司情的心绪拉回来一些。 乔浅浅似乎也有些清醒,突然瞪大了眼直视莫司情,揉了揉眼开口:“面罩男……你……” 话没有说完,人已然睡了过去。 莫司情的心纷乱依旧,神智却完全清醒了过来,唇色嫣红。望向早就醉得睡过去的乔浅浅的目光复杂得很。 夜已过半,莫司情咬了咬唇,将瘫睡在地上的人儿抱到了床上,回头看了地上躺着的面具,终于下定决心一般从窗户飞跃而出,没有再回头。 ------------------------------------------------------------------------------ 乔浅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一夜宿醉,乔浅浅睁开眼的时候头还痛得厉害,只是----怎么就到了个陌生的房间? 迷迷糊糊坐起身,昨晚的记忆就像是长了翅膀似的唰地飞了回来。缭绕在脑海间的是莫司情锦缎般的,微凉的唇,还有那一丝酒气蔓绕……乔浅浅霎时红了脸,莫……莫司情死面罩男他……什么神经! 窗户开着,阳光散漫地射了进来。屋子里空荡荡的,若不是一地的酒杯狼藉还在,仿佛从来都没有过人一般。桌上放了个小小的青花瓷瓶,孤零零地是躺在那里。 乔浅浅下了床,走过去拿起瓶子掀开盖子,顿时清香飘散开来。说不出的馥郁味道,让她想到了月桂酿的酒。这股味道她熟悉得很,和那日楚艺给的是一个味道----三日晴的解药。 脚踢到什么,她低头望去,看到的是莫司情的面具被丢弃在地上,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提示着她昨晚醉酒中迷迷糊糊所见的事是真的。 乔浅浅的嘴巴半天没有合上,无意识地拿手触了触唇,脸上有点烫。那个……算是吻吧?算不算?莫司情为什么…… 这么说,昨晚是莫司情把她抱上的床? 乔浅浅眨眨眼,想象不出那个眼光可以冻死人,还动不动就想杀了她干净的面罩男抱他上床的情形。可能么?还是----想着,她脸色一青----她其实是被他砸上床的吧?嫌她弄脏了他的衣服,所以才把她丢上床后走人?一定是这样! 靠! 如是愤愤地把莫司情咒了一遍,等乔浅浅想起来忘了和青衍水报备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了,随后门就被人砰的撞开了。 “小姐!你没事吧?” 乔浅浅还没反应过来,一抹鹅黄色的身影就闪了进来,飞奔到她面前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原来是定北王府里青冉的贴身丫头。乔浅浅努力想了想,主要记起昨天听青衍水叫过她的名字,好像叫什么……采儿? “采儿,你快把小姐掐死了。”门口传来一阵轻笑,来自跟着来的青衍水。 溜号被抓的某人非常自觉地低下头,瘪瘪嘴凑了过去。“哥哥……” 青衍水拿着折扇轻轻扇着,看着局促的乔浅浅,嘴角泛起一抹笑。“好了好了,”他拍拍她的肩,“这次念你初犯,就不罚你了,赶紧跟我回去见你未来婆婆吧。” “哦。” 乔浅浅随口答应着,跟着青衍水往外走,直到门口才反应过来刚才听到了什么,定住。 青衍水微微诧异她为什么停下脚步,“怎么了?” 乔浅浅不动,依然沉浸在刚才听到的爆炸新闻中。 “哥哥……你你你……刚才说见谁?” 她结结巴巴地开口。幻觉,那绝对是幻觉啊……一定是昨晚喝多了酒的错,嗯嗯一定是。 青衍水轻笑:“进宫的事一年前就决定了,你已经磨磨蹭蹭拖到现在了,把人家太后都急得自己上门催媳妇了,你还想磨蹭么?” 轰---- 晴天,霹雳。 乔浅浅幻灭了,套用她很久以后的一句感慨就是:这个世界充满了牛鬼蛇神。 “进宫……干嘛?当宫女么?” 青衍水像是听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线。 “进宫,自然是当妃子啊。” 乔浅浅:…… 青衍水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笑着安慰,“你放心,” “妃子?”乔浅浅只觉得灵光一闪,浑身一个激灵,“侧妃?!” 爹不疼娘不爱,遇到个有正室的白马王子附送个阴险的正妃,然后慢慢爬上白马王子心中最高点的位置最终一脚踹了正妃的传说中的最最小强的----侧妃吗?!! 嗷嗷嗷---- 砰----正中目标。 这这这不就是她穿越的原始目的么!!嗷嗷---- “半月后,走吧。”青衍水诧异她突然改变的态度,倒也没多说什么,催促她快点回府。 乔浅浅跟着青衍水出客栈的时候回头忘了眼莫司情房间那敞开的窗户,有什么东西在胸口如蜻蜓点水般划过,来不及捕捉。只是觉得晴方好,日正暖。依稀少了点什么,有点空。 街道上纷纷攘攘热闹得很,就在街的拐角处,一袭红衣的人默默注视着乔浅浅一行人离开,精致的脸上目光闪动。 正是莫司情。 “乔浅浅么。” 他低吟了一句,手虚空张了张,没有抓住任何东西。 放任事情照计划展,他……做明明做对了,可心,为什么…… 14.一顿饭,卖了 “你就是冉儿吧,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定北王府正堂里,那个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女人眼角带笑,将乔浅浅打量了一遍,笑着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冲着她点了点头。她说:“我那不肖儿子可以娶上冉儿你,可真得收心了。” 眼前的这个贵妇自然是青衍水口里的太后,青冉和他的姑妈了。 一顿饭,乔浅浅知道自己被卖了。太后需要个人管他那皇帝儿子,定北王府需要巩固自己的势力,外戚掌权自然是一代接一代的好,她青冉,从头到尾就是调和皇室矛盾的香饽饽,也难怪正牌青冉死活拖了一年不肯进宫,这这政治婚姻谁要? 不过,青冉不肯不代表她乔浅浅不好奇。 侧妃诶,多么有前途的职业!捞外快多快!还有数不尽的美女帅哥金条银条,最最重要的是,这才是穿越之经典职业啊!! 她乔浅浅,虽然穿过来的时候出了点意外,被莫司情绑了,又莫名其妙地被人下了毒,但终究是回到了光辉的正途! 于是乎,在两看不相厌的情况下,太后满足地踏上了回宫的轿子,乔浅浅脸上的神色那叫一个奸诈,乐哉哉一回头,正巧对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楚艺,笑容顿时有些变味。 “咳咳……楚艺啊。” 楚艺垂眸笑,抬眼时却附赠了一个白眼。 “要进宫了?”他问。 “是啊,”乔浅浅早料到有此一问,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搬上来,“你看,这可不是我自愿的哦,是皇帝强抢民女,所以……那个替秋水宫办事的条件……”可以作罢了吧?解药可以给她了吧? “这个,早就在宫主意料之中,”楚艺继续翻了个白眼,似乎是忍无可忍似的,伸出手揉乱她的,“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进宫,随时听候差遣。” 不……是吧?! 乔浅浅忍住想冲上去一把掐住那可恶的脖子的**,恨恨地踢了路边的石子一脚,靠!从头到尾,都在莫司情的算计之中么?他莫司情当她是病猫还是he11okitty啊?!任他捏圆搓扁? 想起昨晚一晌贪醉,脸上又禁不住烫,其最终结果是路上的石子又被狠狠一脚。混蛋莫司情,这梁子结大了! “喂,”楚艺好笑地阻止她粗鲁的举动,“一个郡主成什么样子,进了宫后可得步步小心才是。” “你不陪我?”乔浅浅问。 楚艺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欣喜,笑得眼睫弯翘。 “我还有任务,今晚就得赶回秋水宫,往后一个月和你联系的也是眉黛,不是我。” “眉黛是谁?” 乔浅浅疑惑地问,忽然想起了昨日那个和楚艺一起来到的如烈酒般的女子。是那个人么? “你昨天不是见过了么?”楚艺解释,“她和我同属宫主的左右执事,平时是我跟随宫主比较多,她多半负责宫中琐事。 “那为什么当……枕霞楼老……板的是你?”乔浅浅险险地把鸨字咽了回去,不解,好好的烈火美女不用,虽然说楚艺是比较漂亮啦,但论容貌其实应该莫司情亲自上…… 楚艺翻了个白眼。 …… “那个,”乔浅浅咬了咬唇,“你不能留下吗?” 听说楚艺要走,她心底还是很不舒服的。这世上,楚艺乔浅浅最熟悉的人,要她一个人到全是陌生人的地方去,她真的还会记得自己是乔浅浅么?说不定,那时候会以为是青冉做了一场梦,这世上根本没有乔浅浅这个人。想着,心底忍不住战栗。 楚艺盯着难得安静的乔浅浅露出了个柔和的笑,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抚过她的肩,把她的脑袋按进了自己胸口。 “傻瓜,你会怕陌生人?你的脸皮可不止这么薄哦。”动作是温柔如水的,出口的话却是明显的毒蛇楚艺口气。 乔浅浅回了个白眼。 夕阳满天,新生活就此拉开了序幕。 秋水宫一个月到底留了些什么呢?乔浅浅不知道,只知道有些东西生了小小的变化,却琢磨不透。管它呢。 ------------------------------------------------------------------------------------------------ 进宫封妃的日子是在半月后,但进宫却是三天后。太后五十大寿。 至此乔浅浅总算是知道了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在被采儿往身上推了一大推胭脂水粉,金钗银钗玲珑玉佩,乔浅浅看着镜子起了愣。随便穿个越就遇到这样的身体这样的身份,老天爷是想玩她还是帮她? 不管她愿意与否,这宴她还是得赴的。怀着激动无比的心情,乔浅浅终于迈进了宫门。 太后寿宴,山珍海味奇珍异宝自然是必不可少,这对不得不装淑女的乔浅浅来说是个折磨,不,是酷刑。文武百官是人人一张小桌台,不知是为了显示她这郡主是太后的亲侄女这一身份特殊还是怎么的,她被安排到了皇亲家宴中。就一张大圆桌子,零零散散坐着皇后太后公主和几个未成年的皇子,加上她这个郡主。 多少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放在桌上啊,而她淑女本色允许活动的范围仅仅只有桌上一尺,三个菜……馋了只能磨牙解饿,这绝对是折磨啊…… 太后公主皇子皇后都在,乔浅浅看来看去,晃晃脑袋,怎么好像少了个人?缺了谁呢?想来想去百思不得其解,终于脑袋里灵光一闪,有了!少了皇帝!可是自从宴会开始就没见过类似皇帝的人,太后寿宴,皇帝难道去温柔乡了? “哈哈哈……” 就在乔浅浅东张西望的时候,太后突然笑出声,笑得乔浅浅心里毛起来。这老太太上次就不怀好意,谁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冉儿啊,你可是在找你映哥哥?”太后摸着下巴笑得嘴巴都变了形,“他呀,宴会一开始就借口溜了,你们十年没见了吧,若是知道你来了,我看他还舍不舍得在我老太婆的寿宴上开溜!” “哪有!”乔浅浅吐吐舌头,干笑,“嘿嘿……” “你就不要害羞了,哈哈哈……”太后一件她这副模样,早就认定了她是小丫头思春,笑得嘴巴咧到了耳根,“本来我也不拦你在这无聊地陪我这老太婆,只是待会儿有个稀奇的玩意儿,听说是那些个方士弄的新东西,好看得紧,你呀就安安静静等会儿吧。” “嗯。” 老太后笑得那么欢,乔浅浅也懒得去解释,又被她口里的“稀奇玩意儿”吸引,只要继续坐在桌前,瞪着她那一尺领地呆。一尺以外……那个红彤彤的看起来很好吃诶……可是夹不到夹不到她夹不到…… 就再她的怨念几乎要烧穿桌子的时候,一双筷子伸进了她的碗里,上面夹的赫然是那个一尺外的红彤彤的吃的。 耶?乔浅浅疑惑地抬起头,对上一双水盈盈的眸。 “这个挺好吃的,你尝尝。”那个人如是说,眼里透着笑意,显然是把她刚才拙拙的模样尽收眼底。 呜呜呜……好人哪…… 乔浅浅咽了一口口水,感激地望着筷子的主人。“谢谢……”那是个长得颇为清秀的女人,一双漆黑的眼眸水灵灵的,此刻正盈满了笑。 听到她道谢,那个人神色忽然一愣,继而笑得越灿烂。“不用客气。”她说,眼底原本带着的丁点儿晦涩一扫而光。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笑着介绍:“冉儿,这是你墨香墨姐姐。” 这一介绍,乔浅浅倒想起来青衍水提起过宫妃里确实有个墨妃,青衍水形容她是“出身贫寒,慧质如兰”,听说她生母不过是个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为了救太后丧了性命,留下幼女,太后心慈,这才封了她做妃子。 “谢谢墨姐姐。” 乔浅浅抬眸笑,却见到墨香神色有异,似乎带了点痛楚之色。她正想拖开些凳子探过身去,不料袖口的珠子被蹭得掉落下来,不得不弯腰去捡。这一弯腰,不偏不倚正好看见了墨香那素白的长裙上有一抹很不搭调的鲜亮颜色,仔细看下,便瞧得出那是隔壁的一只手,正拿了只簪子戳往她腿上戳,等乔浅浅一弯腰,那只手嗖地缩了回去。 乔思思愣了神,浑身的血液沸腾了…… 宫斗,这是传说中的宫斗啊!!终于被她见识到了!!! 15.皇帝就是那浮云 “墨姐姐,”乔浅浅抬头天真地笑,“我和你换个位置好不好,你那边的菜特别好吃诶。” 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也,对于墨妃的一菜之嗯,乔浅浅当然看不下去那个坐在她身旁的女人耍阴的。 墨妃一愣,疑惑地看着她,直到对上她狡黠的眸,才知道原来她是在帮她。不由局促起来,小声推说不用了,却仍然拗不过打定主意的乔浅浅,只好感激地望了她一眼,换位子。 “冉儿啊,你可别仗着姑妈宠你就欺负姐姐,知道了吗?” 太后笑骂,说得严厉,其实谁不知道她这一句话其实是变着法儿宣告她青冉的地位比其他妃子高出了一大截? 乔浅浅吐吐舌头,朝方才的主角眨眨眼: “不知这位姐姐怎么称呼?冉儿一见你就特别投缘呢。”你是我感兴趣的坏女人对象,怎么可能不投缘呢? “她是怀淑姐姐。”太后又代劳了。 “啊,坏、姐姐啊,幸会啊。” 乔浅浅眨眨眼,一不小心“听错”了太后的音,很成功地看到那个怀淑妃子慢慢泛青的脸。切,怀淑?怀的是嫉妇的怨吧! “冉妹妹可真可爱。”淑妃咬着牙笑。 乔浅浅回了抹笑,不再理会,专心对付眼前的食物。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啊……美味啊…… 一顿饭,乔浅浅是吃饱喝足,一了大愿。只是不知为何,皇帝直到饭罢都没有出现。 接下去就是太后口里的“稀奇东西”了,所有的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都安排了专位,就等着那个东西出现。等着等着,乔浅浅不由被掉起了胃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啊嚏----”她被安排在一堆妃子从中,周围弥漫这浓烈的脂粉味道,呛得乔浅浅眼泪直流。 砰----一声巨响,乔浅浅下巴就要掉下来了…… 所谓的“稀奇东西”,居然只是烟花?而且还是那种最最简单的样式,和爆竹差不多的那款……这,果然是古代啊。 乔浅浅可能在一堆让人眼花缭乱的五彩锦云,浓烈得呛人的脂粉味中,看那个爆竹爆炸么?答案是----不、可、能。 青衍水正在被一干大臣灌酒,太后被她眼里的“稀奇玩意”勾去了注意力,就在这天时地利人和之际,乔浅浅筒子正式开溜。 皇宫哪里有不大的道理,这很正常,只是不巧的是乔浅浅同学不偏不倚正好是个路痴,于是乎,迷路可以解释为命运。事实证明,老天爷是公平的,如果不是这次迷路,她不会误打误撞进了宫内花园,也就不会提前知道这个传说中青冉未来的夫君,当今的皇帝他----其实不是个东西。 确切的说,是他全家都不是东西! 花园之内,亭台之中,石凳之上,坐着两个人。听了他们一番对话,乔浅浅狞笑着咬破了衣袖才忍住不冲上前----弑君谋反! “陛下,今天的宴会上,可有您那表妹,太后最中意的青冉郡主呢,”女人斟了杯酒,身软无骨地靠上身边的男人的胸膛,娇笑着把手里的杯子递到男子人嘴边,“您真的不去?” 男人听了,轻轻笑出声,就着女人的手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真去了,你舍得?”他说,搂过女人,“那个青冉郡主不过是母后怕朕羽翼丰满了控制不好,提前给朕下个套子而已,呵呵呵……” 女人巧笑着在男人胸口划了个圈。 “青冉郡主好可怜,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您呀,心早就被吃了,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朕不懂怜香惜玉?”男人一把搂住女人,笑,“朕不够怜你么?那个青冉朕还是十岁时见过,到时候你稍稍努力把,把她撵走不就得了?” “那要是她倾国倾城勾得陛下舍不得了,治人家罪怎么办?” “那得看她究竟怎么个勾法了……”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不用怀疑,乔浅浅恨得牙痒!靠!这皇帝欺人太甚!她乔浅浅答应进宫不过对侧妃这身份感兴趣,他倒好,说得像是她自己想贴上去?更可恶的是,他居然怂恿妃子撵她走?!士可杀不可辱! “谁?”男人突然警觉,“出来!” 厄……乔浅浅很郁闷,怎么每次偷看,她总是会被抓包? 出去?不出去?等着被抓出去?大喊一声抓小偷跑掉?还是以飞鸿之姿青烟般地落在亭台之上,衣袖一摆如魔似幻地降临?(那是鬼……) 正在乔浅浅天人交战之际,身旁突然想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人影一闪,一个人在她前面走了出去。那个一身朴素的衣服,除了今天晚宴上的墨妃还能有谁? 于此乔浅浅庆幸地拍了拍胸口,呼呼,还好没出去。 “对不起……我……我只是刚才弄脏了裙子,所以……来湖边想洗洗……陛下恕罪……” 墨妃手足无措地站在他们面前,衣摆都被她扭成了麻花。 “谁知道她是不是存心偷看啊,”女人一撅嘴,娇嗔,“陛下----” 墨妃急了,赶忙解释:“不,不是的……我……不想看的……” “不想看?”女人娇笑,“你当然不想看了,所以你图谋不轨对不对?” “我……” “陛下,她这么晚了还在这里,您看?” 战火终于蔓延到了皇帝,皇帝却好像无关紧要一般,替自己斟了杯酒慢慢品酌。 “随你。”他说。 乔浅浅出离愤怒了。 原来这个人不但是个没品的,还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昏君! “陛下……我真的不是故意……”墨妃越慌乱,瘦小的身影在风里颤抖得厉害。 混、蛋! 乔浅浅顾不得情势,一把掀开挡在身前的树枝,三两步窜到墨妃和那女人中间,把她拉后几步,正视皇帝。 “喂!你你你,这偏心也偏得太过火了吧?!当皇帝当成你这么没品的,早晚被当!” 她愤怒!她火大!这个男人正中她火力高点,很好。 “啊,青冉郡主?” 墨妃小小的惊呼出声,换得皇帝饶有兴致地一挑眉。 “你就是青冉?”他问。 乔浅浅狠狠瞪眼,用鼻子对着他:“没错!” 老子就是青冉,你能怎么样? “十年不见了呢,表----妹。” 皇帝露齿一笑,一声表妹被他喊得情真意切,却也愈见嘲讽。 “是啊,表哥,冉儿好想你。”乔浅浅从来不是玩不起的料,比演技?她奉陪。 “你们两先回去吧,”皇帝朝方才那女人和墨妃摆摆手,“我和表妹十年不见,想好好叙叙旧。” “陛下……” 女人不满地撅嘴,却还是不敢说什么,连同墨妃一起离开了亭子。 偌大的花园,就只剩下了皇帝和乔浅浅两个人。 皇帝又斟了杯酒,放在鼻下细细地闻,继而朝她莞尔一笑: “冉儿表妹啊,你刚才----都听见了,对吧?” 夜半时分,风微微凉,乔浅浅觉得这风其实是眼前笑眯眯的男的勾起的。 17.和皇帝的梁子 “冉儿表妹啊,”皇帝又斟了杯酒,放在鼻下细细地闻,继而朝她莞尔一笑,“你刚才----都听见了,对吧?” 夜半时分,风微微凉,乔浅浅觉得这风其实是眼前笑眯眯的男的勾起的。 好像…郴隽耍? “听到什么?”乔浅浅眨眨眼,后退,“啊哈,今天天气不错,我有点冷,先回房睡了啊,午安。” 皇帝闻言笑得越厉害,一双丹凤眼在她身上打了十数个转儿不止。 乔思思只觉得身后阴风阵阵,寒毛林立,不住地想后退,却不巧撞上身后的树干,一抬头正对上皇帝戏谑的眼,只得干笑:“呵,呵呵,呵呵呵……” “你想留下了么?”皇帝笑眯眯地问。 乔浅浅继续干笑,不想!本来想,现在不想了! “只可惜,朕不想你留下来。你也----留不下来呢。” 厄? “为什么?” “因为,”皇帝浅酌了一口酒,“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乖乖走人。” “……” 自此,乔浅浅明白了一件事。这皇帝,其实是个变态。 她穿越过来,遇到了莫司情一个面罩变态,楚艺一个易装变态,现在又是皇帝一个彻头彻脑的变态。 “我要是不走呢?你就那么确定我会自己走?”她乔浅浅最经不起的就是挑衅,皇帝这番话简直就是血淋淋的挑衅! 皇帝闻言微微怔了怔,继而又扬起招牌的笑容。他眨眨眼,眼底流光一抹。 “那就不妨打赌,三个月,如果你不主动走人,朕就娶你当皇后,如果你走了,永远不准向太后提进宫的事,永不为妃。” “一言为定!” “我拭目以待。” 如是,夜半,在皇宫的花园里,乔浅浅与皇帝的赌约就此拉开了序幕。 无人知晓。 乔浅浅回到寿宴当场的时候,烟花早就放完了。青衍水早就等在当场,她一到就和文武百官告辞送她回府。累了一整天,总算是坐上了回府的马车,乔思思累得两眼泛花,困意一阵阵的袭来,眼皮开始不住地打架。 青衍水见了宠溺地笑了笑,揽过乔浅浅的脑袋让她靠在他的肩头。 有免费枕头哪里有不用的道理? 就在她昏昏沉沉就快见周公的时候,突然一阵剧痛传来! “嗯……” 乔浅浅忍不住咬住嘴唇。胸口好痛,好冷……怎么回事?吃坏了? “冉儿,你怎么了?”青衍水察觉她的异样,关心地问。 “可能……吃坏肚子了吧……” 乔浅浅埋头在青衍水的肩膀上闷闷地说,脑海里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让她浑身都僵硬了----三日晴!今天正好是离开莫司情的第三日,难道这药真的是三天必定作一次? 慌乱中摸进衣袖里面的口袋,她这才记起今天为了赴宴换了身新衣服,竟然忘了把解药带在身上…… “冉儿,你到底怎么样?” 眼见她越来越痛苦,青衍水眼底疑惑之色越来越重。 “没事,哥……”乔浅浅强打起精神,悄悄选了个青衍水看不见的角度捂住胸口,“睡一觉就好了,你让车夫赶快点,我想快点回家……” “李伯,请快点。”青衍水催促。 乔浅浅已经痛得开不了口,之后紧闭着眼装睡。一边睡着,一边想着莫司情牙痒痒,她要是就这么挂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好在定北王府和皇宫距离并不遥远,只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到了王府门口。 一路的刻意养精蓄锐,乔浅浅总算是积聚了一点力气,撑着装作若无其事不让青衍水送自己走回了房间。一进房门便顾不得形象,一头载进了床中,从枕旁拿出那个青花瓷瓶,倒了一粒解药放进口中。 “咳咳……好苦!” 苦归苦,身上的疼痛竟没有一会儿就渐渐消散了。然后睡意就一不可收拾了。乔浅浅就这么衣衫未解地躺在床上睡死了过去。 当然没有注意到未关的窗户外,那个伫立着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金色的绣竹衣衫,在月光下的神色莫定。 青衍水。 ************************************************************************************** 一觉到天亮,乔浅浅是被早晨的阳光刺醒的。 沉睡初醒,梦里纠缠的东西还依稀在眼前,身上有点粘湿。乔浅浅懒散地揉了揉眼,然后----瞪大了眼。 如果你从睡梦中醒来现有个陌生人坐在你床前一动不动地看着你,你会是什么反应?乔浅浅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一个美女,衣衫完整(她衣衫完整与否关你什么事==|)地坐在床前的桌子前,正用猎豹审查猎物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对上她惊恐的目光,美女也没有半点自觉。 “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乔浅浅傻乎乎地问,小心地裹了裹辈子,“青衍水在隔壁院子。”要夜袭也该挑金龟婿他去啊。 美女没有半点反应,只是盯着她的眼闪了闪,有点阴郁倾向。 “你是……谁?” “眉黛。” 乔浅浅终于有记忆了,那天见过的莫司情的手下,什么左右执事之一的眉黛。她来了,是不是代表着楚艺已经回秋水宫了? “找我有什么事?” 大神坐在床前,乔浅浅只能讨好地笑了笑,却对上眉黛一张冻死人的脸,不由郁闷地皱皱鼻子。敢情面罩男家的都是冰冻人?怎么都长了一张面瘫的脸。难怪出来一个两个三个全是变态,原来是风气。 眉黛依旧没有说话,见到乔浅浅那副憨态,眼底露出少许嘲讽。 于是两个人就如此对视着,非常无聊的情景,让乔浅浅依稀看到了昨晚她换了座位后,墨妃和淑妃就是这么一副神色。厄……怎么搞得像见了情敌似的? 时间一分分过去,就在乔浅浅几乎睡着的时候,眉黛总算开了金口:“宫主有令,你进宫后,必须尽一切办法接近皇帝,取得他信任。” 这也是莫司情的算计么?乔浅浅想起昨晚和那昏君的赌约,不由打了个冷战,要是莫司情知道她昨晚已经和皇帝闹翻了,他的脸会不会变绿?厄…… 佛曰,万事自有定数,不可说,不可说。 乔浅浅曰,干了坏事要想不被现,就得死也不说,打死都不说。 “好……没,没问题。” 管它,先进了宫再说!反正她乔浅浅就是一孤魂野鬼,要头没有要命没有要钱没有,还怕了死面罩男不成? 18. 话说青映,也就是乔浅浅口里的青云那昏君皇帝到凤华宫天色已经渐渐低沉。一顿午膳硬是让他拖成了晚上,几乎不用多做猜想,他可以预测到他那个“表妹”铁青的脸,还有那副气到极点,却还得继续保持礼仪的模样。想着,青映就难掩嘴角的笑意。 他向来讨厌宫里这套权利斗争的潜在规则,这青冉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他的刀刃上,算她倒霉。 “母后,皇儿来晚了。”一进门,青映就对等候在里面的太后歉意地笑了笑,脸上的神色却没有多少悔意,“公务缠身,耽搁了些时候。” 边说着,青映边朝周围看了看,却意外的没有见到昨天那个郡主,小小的惊讶了下,难道是受不了了,第一天就气得出走了?等候半天不见她人影,青映问了一句:“母后,表妹呢?” 这一问,正中了太后火焰高点,太后狠狠瞪了他一眼说:“冉儿用过午膳就独自出去游玩了,我派了好些人都找不到她,怕是被皇帝你的无礼伤着了女儿家家的自尊心,跑去哪里伤心了!” 青映略略埋,不着痕迹地笑。跑了,正和他意。 “皇帝啊,这事,你可得负责。”太后叹了口气,“冉儿迟早是你的妃子,哪有还没过门就给人家脸色看的事?莫要忘了她可不止是你未来妃子,还是你嫡亲的表妹。” “皇儿知道了。” 这于情于理,青映都得尽一点人事,于是青映配合地带了些侍卫去宫里找寻,压压太后的火气和宫里的闲言闲语。 一出凤华宫,青映就把找人的活儿派给了分路的侍卫,自己则是悠哉游哉地往云妃宫里走。这青冉是死是活,其实究竟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才走了几步,忽然听到几个宫女窃窃私语。 一人说:“喂,听说了么,墨妃现在可是攀上了好主儿,和青冉郡主可是好得紧,连晚膳都是一块儿用的。” 另一人说:“是啊,这宫里谁不知道,青冉可是太后内定的媳妇儿,未来的皇后,墨妃这下可算抓到了个好靠山呢。” 夜色正浓,那几个小宫女并没有看见青映的身影,自顾自边走边说离开了。青映在暗处埋着头笑,笑得眼睛一闪一闪的,俊秀的脸上揶揄之色越明显。好个未来皇后,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可以撑到什么时候。 既然知道她人在墨妃那里,他也懒得把侍卫叫回来,就索性自己动身去一趟。一路上,边走边猜测见到她时会不会正赶上她向墨妃哭诉,于是心情越轻松。 佛曰,世事无料。 这世上永远有这么一种东西叫出人意外。 正当青映怀着看热闹的心情屏退了墨妃所在的染墨宫里的宫女,独自进到内院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中气十足的声响。 “墨香,说了要撩人撩人知道不?!你这个水袖舞青映看了会把你当圣女供着的,哪里会喜欢情动啦!” 内堂之中,墨妃正努力扭着腰肢挥着三尺水袖,三步之外,是猛灌茶水的他的那个“表妹”,青冉郡主。 “可,可是……这衣服……被你撕了一大块,要是动作大……会……” 墨妃满脸通红地指了指领口和背后,一抬手,春光融融。墨妃向来是个拘谨的人,这副样子,天知道他那个“表妹”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才能说服她。这刚好不轻不重,勾起了青映的好奇心,让他饶有兴致地往下看。 “会怎么样?嘿嘿,”淑女郡主笑得越狡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那个昏君肯定是山珍海味吃腻了,想吃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才会看上那个嗲得不行的云妃。所以啊,墨香你就走……嗯……妖冶路线!绝对迷死那个昏君,昏君嘛,肯定好色的啦,墨香你又不丑……” 一句话,正好三个昏君。 “浅浅!你……”墨妃窘迫地低头,“你这都是哪里学来的啊。” 让她穿这样的衣服,还让她跳那么撩人的舞,说这种话…… “我啊,”淑女郡主翘着二郎腿,“青楼啊,你信不信?”楚艺莫司情一个月魔鬼训练可不是假的,正好学以致用! 青映在帘后看得愣了神,眼前这个女子,真的是传说中文雅无比的青冉郡主么?要是换身男装,怎么看怎么像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当真----他笑着眯起了眼----有趣得很。 “你看,应该这样。” 淑女郡主终于决定亲自上场,放下茶杯闭上眼,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慢慢张开手甩袖起舞。 她穿的是不是妃嫔惯有的华贵服饰,简简单单一件罗绮轻纱,只略略几个动作就可以带动整个身子的曲线若隐若现。说是让墨妃走妖冶风,其实她本人的舞姿也未必是妖冶,只是处处透着股说不出的魅惑,就像是医仙治病,头痛则医头,没有繁琐花哨的动作,也没有艳情的语言,却一举一动都正好可以撩拨男人心底最容易波动的那个弦。 传闻西域女子有种夺人心魄的功夫,是每个出嫁女子的母亲必定会传授给女儿的,叫索魂,说得就是一支舞。这种舞,与其说是为了讨人欢喜的舞,到不如说是夺人心魄的武功。 云妃来自西域,曾经给他跳过这种舞。让他记忆犹新。只是一个久居深闺的郡主,哪来的机会接触这种……东西呢? “浅浅,你好厉害。”墨妃看罢,许久才反应过来,“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当皇后呢?你去当,我会很开心的。” “皇后?”淑女郡主大笑出声,“哈哈哈,少开玩笑了!让我对着那个昏君和他的三千佳丽去争宠?才不要!” 青映听得有趣得很,嘴角勾了一抹笑,一把掀开挡在眼前的帘子,在内堂里面两个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走了进去。 “不想当我的皇后,嗯?”他笑着挑了挑乔浅浅的下巴,“那你为什么不回去?” “你你你你……哇!”乔浅浅被吓得不轻,突然惊叫了一声跳开,“你是人是鬼啊!” 墨妃也吓了一跳,赶忙跪下:“陛下……我……”捎带着拉了拉乔浅浅的衣摆,阻止她接下去大不敬的话。 青映笑:“你说我是人是鬼?” 乔浅浅说:“你是变态。” 青映问:“变态是什么?” 乔浅浅说:“你猜?” “……” “……” 由此,乔浅浅得出一个结论,她是抓包高体,具体表现在每次干坏事都会被当事人逮到。 “表----妹,夜深了,今晚朕在染墨宫过。” 青映笑得眯起眼,意思再明显不够,你可以闪人了。 “遵命!” 乔浅浅巴不得青映赶人,立刻脚底抹油溜号,临走前朝墨妃眨了眨眼,暗示她加油。回过头就现了青映玩味的目光,皱着鼻子朝他哼了一声,走人。 才出门,乔浅浅就狠狠喘了一口气,呼呼,好险! 因为没有自己的屋子,乔浅浅暂时是和太后一起住的。回到凤华宫里她的房间,才坐下,突然嗖----地一直短剑就这么插到了桌上! 哇咧---- 短剑末梢穿着一卷纸。 这这这就是传说中的----飞镖传信?! 乔浅浅汗下来了……心潮澎湃了…… 哪个混蛋!知不知道会误伤的啊!!要是万一一不小心戳到她的身上怎么办?莫司情会不会体谅她工伤放个假给个奖金呢? 乱七八糟想着,乔浅浅拔下匕打开纸卷。 上书几字:确定皇帝胸口有无朱莲标记,莫字。 乔浅浅风华了…… 难不成,要去偷窥? 19.终于跳舞了 古人有云,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乔浅浅筒子一不小心,把这三项全部凑齐了。所以乔浅浅不是君子,乔浅浅不过是个小女子。 于是乎,这就代表着,即便是她做出譬如那个上树……偷窥……皇帝洗澡之类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说归说,要偷看皇帝洗浴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她乔浅浅一不是他的妃子,二不是他酿,有什么借口去扒了他的衣服说你的胸口借我一看呢?还是说真的就像楚艺之前教的那般,能有色诱就用色诱,千万别直接动手? 只是----乔思思把自己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这个身体的主人可是青映一心想赶出皇宫的人,怎么可能诱惑得到他呢? 哎,哎哎,哎哎哎。 面对着莫司情送来的纸条,乔浅浅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自个儿脖子上的脑袋说不定哪天嗖----地一下就咔嚓掉了,乔浅浅欲哭无泪。都是莫司情惹得祸! 既然躲不过,那就不能退缩,要看皇帝出浴,当然得看天时地利人和。而最最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就是----现在。 一来青映是在墨妃宫中,她好歹认识路,二来是……乔浅浅笑得很是猥琐,人家ooxx前或者ooxx毕总该洗个澡吧?这时候……不正是那啥那啥,偷窥的绝佳时机么?想那昏君一定想不到天才如她乔浅浅会杀个回马枪。 于是乎,又是月黑风高杀人夜,乔浅浅秉承着一头狼的优良传统(什么狼?),偷偷摸摸地----爬起了床,摸回了染墨宫。 墨妃寝宫外面有棵树,于是乔浅浅充分挥了人猴同宗的优势,嗖嗖嗖地爬上了树。好在墨妃房间里的窗户没有关,坐到树杈上面就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情形。于此乔浅浅只想大笑,哈、哈、哈!只要在这里守着,她就不信看不到青映胸口到底有没有那个什么朱莲! 房间里,青映似乎并不心急干啥(?),反而是让人上了些饭菜,在墨妃房里用起了餐,桌上还放着两壶酒,两盏樽,悠哉悠哉地喝着酒吃着菜。看地乔浅浅心急如焚,恨得牙痒痒。 我说大哥,你不急我急啊!!放着墨妃这个娇滴滴的梨花美人在身边,你你你有必要镇定成这样么! ************************************************** 树上的乔浅浅急得牙痒,房内的青映悠哉得很。 “你和青冉郡主很熟?”他问墨妃。 “郡主是个好人,和……其他人完全不同。” “哦?怎么个不同法?” 墨妃笑了笑,说:“浅浅是个单纯的人,有她在身边,很热闹。” “热闹?” 青映想起前几次见面,的确是鸡飞狗跳,不知不觉勾起一抹笑。的确,这个青冉表妹是和其他妃嫔不同,更散漫,却也……更诡异。 他问:“你觉得她单纯?” 墨妃一愣:“当然啊。” 青映轻笑起来,用手蘸了杯里的一点酒水在桌上划起了圈。 “可惜越是看似简单的人越是难缠哪。”青映眼底光芒闪烁,忽然呼吸一窒,冷道,“谁!出来!” 竟然有人这么大胆,潜伏在房外? 青映一声冷斥,只听见窗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有什么东西,咚地从树上摔了下来。那东西落地前急急借了树枝一点力,总算是避免了正面着地的悲哀状况,但还是狼狈不已。 居然有这么拙劣的刺客?青映放眼望去,突然现地上的那个拙劣的刺客刚好是不久之前刚刚离开的“表妹”。瞧她现在那副样子,脸上脏得像是偷吃的猫儿,头衣服凌乱得不像样子,还真和宴会上那个精致漂亮的郡主判若两人。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就她现在这副样子,青映毫不客气地爆笑出声:“哈哈哈……” 乔浅浅:……!! 失误,这个绝对是失误! 乔浅浅尴尬,挣扎着站起身,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丝笑意。 “皇帝表哥,我说我是等着看明天日出你信不信?” 青映说:“信。” 乔浅浅说:“表哥,你真好。” 青映说:“可是侍卫不信。” “……” “青冉?”青映叫。 抓包,又是抓包!于此乔浅浅只能哀嚎,难道她就是个抓包综合体么……怎么办呢? “浅浅。”青映忽然叫了一声。 “什么?” 青映忽然笑了,一脸的高深莫测。 于是乔浅浅僵化了……脑海里只回荡这两个字。完了完了完了她完了……早知道就不该一时忘形告诉了墨妃自己的名字,只是因为听她叫冉冉不舒服……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浅浅是你乳名?” “嘿……是啊……” “乳名叫得比较多,所以比青冉熟悉?” “嘿嘿,是啊……” “我记得小时候,衍水是叫你冉儿的吧,母后也是,对不对?”青冉脸上笑意更甚。 “嘿嘿嘿,是啊……” “那么我尊贵的郡主表妹啊,叫你乳名的这世上除了衍水和母后,外加一个我,还有谁有这资格呢?” “厄……” 天、降、横、祸。 乔浅浅悲哀地想着,若是莫司情知道她进宫前和皇帝结下了梁子,进宫第一天被皇帝拆穿了连他都不知道的身份,他会怎么想?当是时,夜色凉得很,风也凉得很,露更凉,乔浅浅的心呀,那个在颤抖呀。 青映只是看着她浅笑,一把折扇摇啊摇。于是更冷了…… 豁出去了!乔浅浅咬牙等着青映:“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反正也是捡来的命,大不了再丢一次!老子不玩了! “你会武吧,”青映笑而不答,“虽然技术不怎么样。” “那有怎么样!”大不了一拍两散! “我们的赌约还算数。”青映笑,“追加一条,如果你能在宫里待三个月,我就让你当皇后,如果你待不了自己求我让你离开,我要你知道的所有事,如何?” 那年春末的晚上,青云皇帝和乔浅浅这个冒牌郡主的君子协定上又加了一条。 天寒,露重,每个人各怀着不同的心思相对而笑。 乔浅浅有云:老子就不信不能达成侧妃大业! 也就因如此,青映开始了他的……抗敌大业。 20.凤凰滚爬史(上) 古人云:大丈夫不拘小节。 乔浅浅有云:不搞定昏君她就跟他姓!(孩子,娘亲想告诉你,你本来就和他一起姓青……) 事件一:一曲商女恨,魂牵英雄心 皇宫里么,最最少不得就是吟诗颂词赋歌清雅,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这天天气正好,春光融融花开满园。于是乎这么个良辰美景,太后叫齐了几个皇帝经常走动的妃子外加一个乔浅浅,在花园里摆开了宴席,说是要赏花饮酒度春光。 这赏花,自然少不得弄弄风雅。又于是乎,每个妃子其实早就准备好了该吟的该诵的,说是临时起意诗兴大,其实基本上都是底下的“御用文人”当的枪手。翰林院里几位大官年年红包拿得手软,听说各路妃子是大手,公平买卖,合算着呢。 “浅浅,我只是识了些字,这宴席我就不去了……” “不行!这可是你表现的好机会啊!” 乔浅浅正努力拉着墨妃花园赶,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直接跟太后一起去了花园,而是拐了个弯去了染墨宫,正好可以把缩头缩脑的墨妃押去花园勾引皇帝用。 “浅浅……” “我不是给了你一诗么?照着背啊!” “可是……” “可是什么啊,走啦!” 于是乎,不情不愿的墨妃就这么被乔浅浅拉到了宴席当场。席上的妃子们见墨妃被最得宠的青冉郡主拉着手亲密得很,脸色都稍稍有些挂不住。这其中就有太后寿宴那日陷害墨妃的淑妃。 青映也不管,只是一个人自得其乐地斟着酒,身边的云妃膝上放着个七弦琴,三三两两拨弄着琴弦。 墨妃是对的,这里根本不会有人拿她当一回事,这是在以前,如今可是乔浅浅陪着她,想不热闹也难。 “呀,墨妹妹来了!”淑妃故作惊讶。 乔浅浅有先见地一把拽住想要本能后退的墨妃,翻了个白眼,又向着淑妃扯开一抹笑学着她的口气说:“呀,淑妃姐姐才看到啊。” 淑妃脸上一僵,半天没有反应。知道乔浅浅拉着墨妃坐到青映身边,她的脸色又开始泛青。 “陛下赐名墨妃,想必墨妹妹一定是文采出众呢,”她说,“刚才云姐姐一曲琴曲差点让大家丢了魂儿,只可惜有谱无词,不然墨妹妹来填个词?” 宫里的人都知道,墨妃出身贫寒,书念得原本就不多,让她填词在明是不知者不罪,在暗其实是想她出洋相。 于此,乔浅浅只想大笑。天才如她,果真是料事如神啊哈哈哈!多好的机会啊,从此墨香一词闻名,在青映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清丽形象……然后墨香当皇后,她当侧妃,晃晃悠悠过日子,想偷的偷,想看的看,爱偷看就偷看…… “我……”墨妃踌躇。 被乔浅浅悄悄踢了一脚,才期期艾艾地开口。 梧桐半叶夜半盏。泪眼砚,尽红颜。青史成灰,无缘填香冢。杯酒邀月影伶俜,眉如黛,月如勾。 罗绮念情卿念衰。胭脂墨,残风华。花落人亡,归去有谁怜?纵使潇湘玉陨时,一抹情,万般债! 云妃的琴原本是闲闲散散拨弄着,不知何事已然给墨妃配起了音。宴席之上绿了一张脸,就是淑妃。一曲罢,余音袅袅,绕梁三日。 青映手里的酒杯顿了顿,脸上扬起一抹笑:“好一个一抹情,万般债啊,墨妃,我都不知道你靠自学已经有这般才华了。” 墨妃又缩回了乔浅浅身边:“不……不是,这是浅浅……啊!” 嗓音戛然而止,原因是乔浅浅很少隐蔽的----一脚。 青映垂眸一笑,盯着乔浅浅玩味地看:“怎么,表妹也想试一试?” “是啊,”乔浅浅笑,“有何不敢呢?” “那表兄可要洗耳恭听了。” “那是!” “表妹请。” “咳咳!” 乔浅浅酝酿片刻,云妃的琴音断断续续地又响了起来,天色青青,烟雨欲来,如此美景,不由让她诗兴大。 “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我有大头。 皇帝皇帝,砍头不怕,人家有刀,我有圣旨。” 一时间,默哀一片,无人有反应。 只有皇帝的闷笑声隐隐约约,然后所有人都跟着笑,小心谨慎地笑…… “呵呵……青冉郡主真是风趣呢……” “是啊,太后有福。” 轰隆隆----雨下来了。 这场雨来得忽然,所有人都手忙脚乱地往屋子里走,一时间花园里就只剩下了还赖在原地的青映和乔浅浅两人。 青映的丝带了点水,滴落脸庞,乔浅浅看得手痒,想伸手去接,却忽然醒悟过来又缩了回去。青映脸上表情变了变。 “喂,你怎么还不进去?”乔浅浅问。 “你呢?”青映笑。 “你不进去我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 “不放心你会不会干什么缺德的事陷害我!”好让她自己翘开! “呵呵呵……” “……” “表妹啊,你就这么想捧墨妃,怎么不试试自己呢?” 自己?乔浅浅嗤之以鼻,你会给我机会么?不会,免谈! “走着瞧!” 她就不信邪了! 事件二:自古红颜多薄命,英雄折花为惜花 一场大雨,来得快去得更快,不一会儿就阳光普照,万物和煦了。不得不说,乔浅浅的嘴,的确很乌鸦。 骤雨初晴赏落花,乔浅浅不得不佩服整天待在宫廷里的人无聊程度。传说中古时候有人可以盯着黄河长江看上一整天,就看那沙滚浪啊浪淘沙,现在看来,和皇宫里一帮女人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弹琴,吟诗,这种东西玩玩可以,拿来当饭吃就要人命了。 乔浅浅百无聊赖地戳着筷子,眼前不远处是碧悠悠的湖水波光粼粼。 波光粼粼啊波光粼粼,看着看着,乔浅浅的眼里开始光,闪,最近抑制不住地奸笑。嘿嘿…… “墨香,过来过来,”乔浅浅笑得狡黠。 “什么事?”墨香毫无防备地靠近姓乔的一头狼。 “没事。”乔浅浅笑眯眯地,伸手一推。 “啊----” 墨妃一声惊叫,一不小心滑进了莲池里。 太阳很大,不会着凉,这个乔浅浅早就考虑过,接下来就等着皇帝出手救落水芙蓉啦! “哇~墨香!你不要淹死啊!!”乔姓一头狼惊叫,颤抖地向青映求救,“表哥,快!快去救墨香啊!”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英雄救美简直是天性嘛,哪里有不救的道理?只是不巧的是乔浅浅碰上的刚好是个异数。 “小绿,通知侍卫,顺便帮我去把我寝宫的一品香拿来。”英雄说。 “喂!”乔浅浅怒斥。 “还不快去?”英雄说。 “你!混蛋!!” 他的妃子诶!在挣扎要死了诶! “你不救老子救!” 眼见着墨妃在水里扑腾,青映却还没有半分救人的自觉,乔浅浅想不了那么多,不顾三七二十一噗通一声跳下了水。 青映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21.凤凰滚爬史(下) 于是乎,乔浅浅就这么噗通,跳进了水里,义无反顾地朝着墨妃进。身后火辣辣的,如果她回头,就可以看到青映盯着她目不转睛,脸上的表情丰富得很。 “浅浅!你不要……”墨妃急道。 “不要怕!” 乔浅浅努力调整方向,咬咬牙前进。在此之间,她忽然想起了三件事,一,她乔浅浅是只旱鸭子;二,墨妃怎么可以坚持那么久不沉下去;三,她脚下踩的是什么? 厄? “浅浅,我刚想叫你不要过来,这莲花池的水其实不深的……”墨妃如是说。 乔浅浅眨眨眼,活动活动筋骨,站起身,水刚好到……厄,好吧,还是有点深度的,刚好到大腿。 “那你扑腾什么!!”乔浅浅怒了。 对上墨妃一脸无辜:“我……不小心忘了,还以为会淹死……” “……” “哈哈哈……” 一阵笑声传来,似乎是压抑了许久爆出来,笑得乔浅浅牙齿咯咯地响。猛然回头,就看到青映靠在他那锦缎铺垫的椅子上,笑得瘫在了椅子里。见他回头,青冉马上止住笑声正色面对她,却只持续了片刻,马上又被她的模样逗弄地眉开眼笑。 “哈哈哈,表妹,朕记得母后以前有个小猫,也是跌进了这莲花池,后来那个猫上来时和你现在的神情真是出奇的像呢。” “你!” “来,爪子给朕。” 青映从位子上站起身,眯着眼走到莲花池边上,咬着唇止住笑,把手伸到池里。阳光照得他一身黄锦儿熠熠生辉,脸上的浅笑和他出口的话是天壤之别,眼睫弯翘,让人想到了冬日里晒太阳的狐狸。 爪子…… 乔浅浅嘴角抽搐,翻了青映一个白眼,自力更生,她爬! 青映也不阻止,乐哉乐哉地抱着手看着她爬,眼底是掩盖不住的笑意。狼狈成这样的郡主,还真是可爱的紧,让他忍俊不禁。 事件三:红颜烧尽为英雄,英雄垂泪殉红颜 “浅浅,你不要乱来!” “没关系的,嘿嘿。” “不行,这太危险了!” “不会伤到你的啦,你看,这个是伸缩的,嘿嘿。” “我是说你会有危险的!” “没关系,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时间是晚膳之后,地点是墨妃寝宫中,乔浅浅正在对颤悠悠的墨妃灌输必备知识。向来是女追男隔层纱,有时候红颜的牺牲恰恰是英雄的死角。譬如那个啥啥,女主为了男主远走他乡,于是男主幡然醒悟了;譬如那个啥啥,女主被女配陷害了,于是男主悔不当初了,又譬如…… “那你也不用扮刺客呀……”墨妃皱眉,“太危险了,万一不小心被侍卫抓到……” “不会的啦,青映又不会武,随便拿把刀往他脖子上一架,嘿嘿。” 乔浅浅得意地笑,忙着里里外外收拾夜行衣。先假扮刺客刺杀皇帝,然后关键时候柔弱的红颜墨妃冲出去替皇帝挡下一刀,然后墨妃梨花带雨一口美人血,然后皇帝大叫“御医!快救她!救不活朕要了你们的命!”于是乎从此墨妃就青云直上,登上皇后之位,然后她乔浅浅就可以安安分分地傍着大树当侧妃,爱偷啥偷啥…… 她乔浅浅是谁?少林俗家第一大弟子是也~ 正好赶上晚上青映百年难得一遇地来墨妃宫里,这机会哪有不好哈利用的道理?对付青映一个文弱书生,这不和掐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么。 于是就在青映在墨妃房里坐定的时候,乔浅浅一身夜袭衣闪亮亮地出场了!青映在看到她的刹那眼底流过一缕光芒,似乎是戏谑一般,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其他反应,该干什么照样干什么。 “我要你的命。”她说。 青映没什么反应,悠哉得很。 “我要杀了你!”乔浅浅说。 青映抬眼朝她笑。 太……太不配合了!乔浅浅一咬牙,举起剑就刺!气势如虹,剑如风,只可惜只有短短一瞬间。 叮当---- 剑落了地,是被主人自己丢下的。乔浅浅痛苦地捂住了胸口,重重地喘息,支撑不住一般,蹲到了地上。 三日晴么……痛…痛死了……她急急朝口袋摸去,才现换了夜袭衣,解药根本不在身上啊……该死的…… “啊,浅浅!” 墨妃被这突然其来的变故吓到了,顾不得计划也忘了她还是“刺客”身份,跌跌撞撞上前扶住乔浅浅。 “浅浅!你怎么样?!” 乔浅浅听不到,只是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什么东西都在打转儿…… “喂----你怎么了?”青映这才觉察不对劲,急急上前扶起已然躺在地上的乔浅浅,只觉得她浑身冰凉,像是从冰窖里出来一般。这个人,搞什么鬼! 他试着扶起一些,乔浅浅却将整个重心压在了他手上,显然是已经快失去意识。 “青冉,醒醒……” 第一次,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他一点都不了解。不知道来路,不知道底细,除了一声浅浅,不知道任何事情,他能怎么办? “墨妃,叫御医!”他抱起乔浅浅朝墨妃房间走,“带好所有要用的药,特别是----”他扫了一眼怀里瑟瑟抖的乔浅浅,“解毒的药。” “好……” 墨妃急急忙忙冲了出去,青映抱着乔浅浅,轻轻地把她放到了床上。 一沾到被子,乔浅浅本能地伸手抱过,却已然止不住身上的战栗。 青映脸色阴沉得厉害,半晌才拉下她的面罩。果然底下的脸和他想象中的一样苍白,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让他很愤懑。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疯女人到底想干什么?扮刺客就算了,他陪她玩,怎么还没动手就自己倒下了?这样的身体……她还想玩出什么花样? 而他,青映想到方才的举动,脸色一沉,又凭什么出手相助呢? “陛下。” 御医总算到了,青映倏的把面罩又重新给乔浅浅带了上去,舒了一口气。 他说:“不准掀开面罩,给朕查出什么病,要用什么药尽管用,不计代价。” 乔浅浅一直是迷迷糊糊的,被御医研究了半天,浑浑噩噩间浮过脑海的念头是:怎么最后成了她被御医救呢? ---------------- 喜欢的筒子请投个推荐票,加个收藏吧囧,鞠躬~ 22.猎场突击(上) 一场大病,乔浅浅学乖了不少,干脆将三天的药缩到了两天半,这样就避免了三日晴毒时候的痛苦。所幸那次御医并没有检查出三日晴的药性,只是说是长年受寒引起的病,只要好好调养就可以安然。只是这样一来,不知道为什么,青映拨了比之前多了一倍的仆从照顾她,说是照顾,其实是监视吧,或者两者都有? 照顾的人多了,走动也格外不方便,这让乔浅浅很是不爽。天朗气清,却要闷在一个地方,怎么熬得下去?更何况,还有青映时不时的“关怀慰问”上门。 “冉儿见过皇帝表哥,您好,您打算什么时候动身走人?” 接连半个月,那皇帝几乎是天天到凤华宫报到,外面是传得母慈子孝,只有乔浅浅明白,那昏君简直是来----找、茬、的! “浅浅,这么着急赶朕走?”青映依旧笑眯眯,根本不把她当回事。 “皇帝表哥有国家大事要处理呢,可别为了冉儿耽搁了。” “浅浅,你真的不想朕来看你?” “怎么可能嘛,冉儿最喜欢皇帝表哥了~喜欢得卯足了劲留下来呢,皇帝表哥不是要赶冉儿走么?” “浅浅,留着你不等于留着把刀在枕头里么,朕比较喜欢给它找个刀鞘。” “你……” 乔浅浅干笑着转身走人,说不过难道她还躲不过不成?青映不是喜欢狡辩的人,只是他狡辩起来不是人! “喂,浅浅,”青映拿着扇子摇啊摇,笑得云淡风轻,“隔壁岭询国送了个妖物来为明天的天祭净刀,本来朕以为你会有兴趣去看看,哎……”说罢转身走人,看都不看乔浅浅一眼。 “等等!你说什么?” 乔浅浅眼里一亮,天祭?妖物?有妖怪可以看? 青映会过头,刚好瞥见乔浅浅眼里的光芒闪啊闪,很清楚她脑袋瓜里在兴奋些什么,他不由嘴角上扬,然后一字一句告诉她:“没、什、么,朕刚才说错了。” “你!” 不管如何,最终青映还是带着乔浅浅去了猎场。到了那儿乔浅浅才现,在场的只有一个云妃是女人,其余全部都是些官员。 乔浅浅原本是和青映肩并肩到场的,云妃一见青映,笑得妩媚得很,姗姗来到他面前,一手挽起了青映的胳膊,硬生生插到了两人中间,看也不看乔浅浅一眼。 “陛下,您怎么才来啊,人家都等急了。”云妃娇嗔。 青映眼睛一眯,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云妃笑得越花枝乱颤,又凑到青映耳边说了些什么,青映神色一滞,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转头看向乔浅浅。云妃也顺着青映的目光瞧向乔浅浅,眼里烟波闪闪,数不尽的风韵。 乔浅浅顿时有种被蛇盯上的田鼠一般的感觉,浑身毛骨悚然。 这这这……算不算当着她的面挑拨离间呢?可是……她拧着眉毛看了看青映,他和她原本就是水火不容,哪里来的间可以挑拨的?这皇宫里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奇怪呢? 正当乔浅浅在原地徘徊该不该上前提醒下云妃她和皇帝的现状的时候,忽然听到人群中开始纷纷攘攘起来。“妖物来了!” 妖物?她终于想起了此行的原始目的,回过头就看见了关在笼子里的,传说中的“妖物”,一见到,眼睛就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那是一只很小的动物,只有一般猫儿大小,根本不是她起先想象中的庞然大物。浑身雪白雪白,此刻正瑟瑟抖地缩在笼子里,无暇的皮毛上染了些许鲜血,嫣红嫣红的。 那是…… 乔浅浅只觉得有些眼熟,又一下子看不出什么,鬼使神差地缓步往前走。 “浅浅!”青映急急呵斥。 “郡主请勿靠近!”各路官员也纷纷劝阻。 乔浅浅不闻不问,快步走到笼子面前,这才看清笼子里的“妖物”的真实模样。 雪白的毛,红豆似的眼里充满了恐惧,一双耳朵耷拉着,身上是斑斑点点的血迹。虽然样子很狼狈,但是这个……分明是只狐狸嘛,哪里算什么妖物啊。 “喂----”她正想开口,却被青映一把拽了回去,不由恼怒,“干什么啊?” 青映皱着眉头说:“危险。” 乔浅浅笑出声:“哈哈,这个只是只狐狸啊,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它?”真的要杀掉? “先乱箭射死,然后火焚祭天。” 什么?乔浅浅一愣:“先射死再烧死?”哇靠,哪有那么残忍的事情! “祭天,当然得杀。” “那……我可不可以先看看它?打开笼子?”无奈,乔浅浅退了一步。 青映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盯着乔浅浅一脸难得的认真,又看看笼子里的妖物已然是奄奄一息,疑惑地把钥匙交到了她手上。“小心。”他说。 乔浅浅已经听不见了,她正兴奋地打开笼子。笼子里的狐狸见生人靠近,颤抖的越厉害,时不时出嘶叫声。乔浅浅冲着狐狸呼呼吹了几口气,不知道是想减轻狐狸伤口疼痛还是只是单纯逗弄。 “别怕我,乖啊……”她尽量放缓语气,眨眨眼直视狐狸红豆一般的眼睛。 狐狸出哀鸣,呲牙咧嘴。 “别怕啊,”乔浅浅轻声道,“我救你,你别动好不好?” 狐狸依旧警惕地盯着她,雪白的毛瑟瑟抖。 吱嘎---- 笼子的门被打开了,乔浅浅轻轻地,慢慢地,把手伸了进去。 “浅浅!” 青映急急喊了声,不顾朝臣阻拦靠近笼子,却只看到乔浅浅将手安然地放到了那妖物的头上。而那妖物竟然也没有反抗?它只是稍稍往后缩了缩,在她碰到它的时候几乎没有挣扎就温顺地任由她抱了起来。 一人一兽,竟然出乎意料的和谐,看得青映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诶,皇帝表哥,可以不杀它吗?它只是只狐狸啊。” 乔浅浅讨好地笑了笑,抱着狐狸蹭蹭,鼻子上染了一丁点血迹。这景象看得青映心里有些恍惚,还来不及思考,话已经脱口而出:“不可以,妖物不能留着。” 来历不明的一只妖物,谁能保证它不会噬主? 一句妖物不能留着,让乔浅浅霎时白了一张脸。 “呜呜……” 狐狸哀嚎出声,乔浅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狐狸在哭,只是看它浑身是血的模样突然想起了自己在那个世界的身体,那时候从那么高摔下去,应该比这惨多了吧? 同样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东西,只不过她刚好有个不错的模子而已,否则只怕会比它还悲惨吧? “浅浅!你还不放手?”青映怒道。 放手?乔浅浅低头看了眼在怀里颤抖的狐狸,又看了眼青映,还有看不出表情的云妃,缓缓往后退了几步,突然转身就跑! ******* 推荐,收藏,泪眼…… 23.猎场突击(下) 其实,都是一样的吧,都是这个世界的异数,都是妖魔鬼怪孤魂野鬼。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一天,等到她被所有人认出来她不过是披着青冉郡主一张皮的,一个孤魂野鬼的时候,会不会有人也要先乱箭射死,再把她活活烧死呢? 上辈子是稀里糊涂的摔死了,这辈子,作为活得悠哉游哉的代价,是不是死得更痛苦呢? 乔浅浅抱着狐狸奔跑的时候,狐狸几乎没有动,像是知道此刻的情形它最好保持安静一般,一直静静地趴在她的怀抱里一动不动。 乔浅浅几乎用尽了她上辈子在少林寺学的,和这辈子和莫司情学的拳脚功夫,尽了全力奔跑。侍卫中没有人胆敢阻拦的,只好任由她抱着妖物跑离了猎场。 “呜呜……” “别吵!” 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气,乔浅浅瞪了怀里趴着的狐狸。这个死狐狸还真懂得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会儿已经完全摸透她不会拿它怎么着,仗着自己身上有伤,把整个身子在她臂膀里摊平了睡,简直像是在……晒太阳? “死狐狸,你还真懂得享受……”乔浅浅喘着粗气翻白眼。 “呜呜。” 现在怎么办? 乔浅浅回头看了眼猎场,只觉得北风那个吹啊。这下不光是得罪青映了,是堂而皇之把所有人得罪了……还没有扒了青映看他胸口有没有见鬼的记号,该怎么办啊……回去找莫司情么? 自从上次三日晴作没有服解药硬是让她挨了过去,她的身体就没有完全好过,这会儿一路奔跑,早就两眼昏花体力不支。回头看了看没有人追上来,乔浅浅就这么倚着树干滑了下去。 “哇啊!” 才想好好休息一会儿,她抬头时见到的景象却让她惊叫出声:就在她刚才站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一身的红衣,手里抱着柄剑,脸上带着一个银色的面罩,如鬼魅一般的站在那里,没有丝毫声响。那双眼里投射的光芒像是冬天的风,让忍不住想哆嗦 莫莫莫----莫司情? “你你你……你怎么突然出现的?”乔浅浅往树上缩了缩。 “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莫司情的声音不冷不热的,盯着她的目光却让人毛。他缓步走到她面前,看了眼她怀里抱着的狐狸,又看看她身上染上的血迹,差不多猜到了前因后果,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 他说:“体力怎么这么不济?” 语气里透了一丝责备,乔浅浅不知道为什么,方才抱着狐狸跑的时候还只觉得兴奋,现在被他这么一说,竟然满腹的委屈。想她一个孤魂野鬼,好不容易中了头彩撞进了个郡主的身体,却还是摸爬滚打过日子,想着就忍不住心里酸,鼻子也跟着酸。 “还不是你害的!”乔浅浅狠目瞪。 碰上莫司情眼底光芒一闪而过。 “都是你那个三日晴!害得我每隔两天痛一次!”乔浅浅继续瞪眼。 “你说什么?”莫司情却忽然一怔,忽然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衣襟。 “都是你那个三日晴,害得我每隔两天就得痛一次!” “你……不是作时才吃药的?”莫司情的眼里忽然如暗潮翻涌,忽然抓着她的衣襟把她拉向自己,咬牙道。 “呜呜……” 狐狸被挤哀鸣,眯起眼对着莫司情的手腕就是一口,莫司情纤白的手上立刻起了一个鲜红牙印。狐狸继续朝他嘶哑咧嘴,一点都没有方才的懒散模样。 乔浅浅看着眼睛一亮,偷偷给了狐狸一记笑脸,赞许地摸了摸它的脑袋,抬头望向莫司情时则是换上了一脸的同情。 “莫司情,你没事吧?” 被这个世界的“妖物”咬了一口,估计他现在是怕得要死吧?乔浅浅得意地想着,要不要她这个另一个妖物也冲上去在他另一只手上来个左右对称呢? 显然,莫司情并不打算搭理她,他只是目光凛冽地盯着乔浅浅不语。 “这个药,多吃无益。”他说。 “咳咳……” 乔浅浅被呛到了,她想敲开莫司情的脑袋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构造。那个是毒药诶,你见过生态环保的毒药么?没病拿来保健啊?这莫大宫主的脑袋,还真是其他啊。 “拿来。”莫司情说,向她摊开手。 “什么?” “楚艺给你的另一瓶三日晴的解药。”莫司情说。 “啊?” 不是吧?!乔浅浅翻了个白眼:“喂,面罩男,你不至于吧?”秋水宫资源紧缺? “那个药,你必须坚持三个月,能熬就熬。” 莫司情居然会解释,这个出乎乔浅浅意料之外,只可惜她现在没有时间考虑这个,因为她怀里的狐狸正恶狠狠地盯着莫司情,像是随时会冲上去一般。虽然她很想拍拍狐狸脑袋说“乖乖冲上去咬死他”,但问题是她还得靠着他活命。 磨磨蹭蹭地把瓶子交到莫司情手里,乔浅浅皱皱鼻子。狐狸就跟着皱鼻子。 莫司情见到这一幕,眼神稍稍缓了缓,轻声说了句:“听我的就好了。” 于此乔浅浅瘪瘪嘴:听你的会死人的…… “皇帝身上的记号你确认了么?” “啊?” “你还没确认?” “你让我怎么确认?色诱?”乔浅浅凉凉地说,“还不如找楚艺呢,我一个未过门的妃子,要确认也得等我册封以后吧?”况且,那昏君压根就是和我有仇,乔浅浅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莫司情忽然沉默了,连狐狸什么时候咬住了他的衣摆都无动于衷。 “你,不用去确认了,”半晌,他说,“你去找一个朱色的玲珑扣,找到后……立刻回秋水宫。” “我怎么知道哪个是你要的?” 莫司情停顿了一下,手慢慢地抚上面罩,把面罩摘了下来。那面罩似乎是和头绑在一起的,一摘下,丝就散落开来,滑过脸际。 这是乔浅浅第一次在白天看清莫司情的模样,如果摒除性别,她脑海里只有一句话:美得不可方物。楚艺是艳,那么莫司情就是从每一寸骨子里透出蔓绕的清,迷然的澈。只是那一双眼,却是虐气丛生的,如果说除去眼睛,莫司情清洁如莲的话,那么加上一双眼,就如同白莲染了血,成了红莲。 乔浅浅愣愣地盯着他呆:那夜丝在手指缝里的触感还在,还有那淡淡的香,温热的唇…… “莫司情……”她不自觉地喃喃,忘了反应。 莫司情凑近她,撩起散乱的丝,露出额角。 “那个玲珑扣上,”他说,“有和我这里一模一样的纹刻,举世无双。” 被撩起的丝下面,有一个嫣红嫣红的,小小的印记在他的眉稍,似乎是个远古的图腾,一笔一划,处处透着无法言语的张力。 乔浅浅几乎是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上了那个印记。手下的触感微凉,像是久置在阴暗下的荷叶,润滑,且冰凉。图腾之上,有微微的凹陷,她的直接就顺着那曲线轻轻勾勒了一笔,下一秒就被莫司情一把推开。 “对不起。”她本来不想道歉,看到莫司情的忽然如同怀里的狐狸刚才在笼子里时那样的神色,道歉的话不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 莫司情的脸色闪过些许僵硬,不自然地别开了头。 “总而言之,找到玲珑扣,然后……回来。” 24.乱签的红线 总而言之,找到玲珑扣,然后……回来。 莫司情说那句话的时候,神色有微微的躲闪,却没了那化不开的戾气。 乔浅浅忽然觉得心上有什么东西一直悬着悬着,啪啦一下落了地,浑身说不出的倦意,却是因为轻松而带来的。不知不觉就两眼酸,睡意席卷而来,不经意就闭了眼,连莫司情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呜呜。” 身边的狐狸轻柔地叫了一声,钻进了她的怀里,厄,一起睡觉。 青映找到乔浅浅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天微微凉,晚霞满天,树上间或掉了几片叶子,被风卷着跑。树下一人一狐,缩在一起呼呼大睡,眼睛紧闭,身上被夕阳染成了金色。 “浅……” 原本想叫出声的话被生生堵回了口里,青映忽然轻笑起来,笑得眼睫弯弯,嘴角上扬,笑得只能捂着嘴不让自己出声音吵到了这和美的不可思议的画面。 浅浅啊,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怪胎呢?为什么,可以莫名其妙成这样? 青映如是想着,轻手轻脚走了过去,轻轻地把那一人一狐一起抱了起来。狐狸被惊醒了,睁着眼警惕地看了青映一眼,现他没有敌意就又闭上了眼,任由他摆弄。看得青映不禁失笑,还真是什么样人养什么样的东西。 ---------------------------------------------------------------------------------- “游湖?唔唔……为什么啊?” 凤华宫里,乔浅浅刚刚塞进嘴里的云片糕被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因为刚才太后笑眯眯地告诉她,她在宫外买了搜游船,让她和青映挑个好日子一起去传说中青云最美的落雨湖泛舟游玩。 “怎么,不好么?我看你也快在宫里闷出病了。”太后笑眯眯地说。 “可是……为什么就我和昏……皇帝表哥两个人?” 这就是乔浅浅诧异的源头,好好的游湖,干嘛搞得像是度蜜月一般。太后如果知道其实她和青映是水火不容的赌约甲乙方,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这个主意真的……非常的搞笑。 让她和青映去两人世界?笑话! “怎么,冉儿你不想和你的皇帝表哥亲近亲近,培养培养感情?听说狩猎场上,可是皇帝抱着你回来的呢,何不再接再厉?” 太后笑地花枝乱颤。 不想! 乔浅浅在心里大吼,对着太后露齿一笑:“冉儿想得不得了呢,只是冉儿也想和姑妈一起去呀。”最好拉上墨妃,然后再把墨妃踹下船,上次是个莲池,青映知道死不了,这次还不急死他?嘿嘿。 “你可别框姑妈年纪大,姑妈才没那么不识抬举呢。”太后笑着点了点乔浅浅的头,“就这么定下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下午吧。” 乔浅浅:…… 事实证明,在一心想凑合鸳鸯的老人家面前,挣扎是无用的。乔浅浅想过一百种可能借机推脱逃走,结果还是在那天下午被热热闹闹地欢送上了船,船上坐着的是一脸悠哉的青映。 “来了?”青映说。 乔浅浅瘪瘪嘴:“你没看见?” “浅浅,你对朕不敬。”青映说。 “哦。” “和朕单独游玩你不高兴?” “冉儿好高兴哦~最喜欢皇帝表哥了~”乔浅浅眉开眼笑,然后----一记白眼,“满意了吧?” “……” 落雨湖上,清风过耳,水波不兴。 乔浅浅百无聊赖地坐在船头甩着脚,青映就坐在甲板上喝着酒看着她,眼底笑意翩翩,璨如星辰。 “浅浅。”青映唤她,却没有得到回应。 “浅~浅~”还是没有回应。 怎么了? 青映狐疑地走上前去,才现乔浅浅的眉头紧锁,脸色苍白,手脚冰凉。哪里是百无聊赖地坐着,分明已经是缩着了。 “你怎么了?”青映急了。 乔浅浅奋力张开眼,眼神无光,忽然捂住胸口,朝着湖里吐了出来。 “咳咳……” “你……晕船?”青映诧异地问,皱起眉头,“怎么没告诉朕?” 乔浅浅哭丧起脸:“我也不知道啊……” 从小到大的旱鸭子从没坐过船,晕车晕机恐高,她怎么就没事先想到以此类推她也会晕船呢……真是……自讨苦吃啊呜呜…… “来人,回宫。” 青映下了命令,小心地搂过已然缩成一团的乔浅浅,替她拍拍后背顺气。 “好苦。”她说。 青映回头看了看没水,把自己在喝的酒杯拿了过来,喂了她一杯酒。 只可惜青映不知道,世上有那么一种人是滴酒不能沾的。而眼前这个小女子就不巧是其中一个。乔浅浅喝了酒,眼神霎时迷糊起来,一转身搂住了青映的腰,蹭着往他怀里靠。 “浅浅?”青映诧异地叫了一声。 “嗯……” 乔浅浅稀里糊涂应了一声,睡着睡着眼眶有些酸,莫名其妙地眼泪就下来了,尽数擦到了青映的衣服上。 “喂----浅浅……”青映哭笑不得地看着明显酒品比晕品还差的乔浅浅。 “唔……莫司情死面罩男你不是人!我做鬼也不……呕……” 醉鬼一号乔浅浅翻了个身,拿起青映的袖子乱擦一气。青映有些僵硬地任由她胡作非为,只是听到莫司情名字时本能一震,疑问脱口而出: “莫司情是什么人?” “莫司情啊,他不……是人,”乔浅浅又翻了个身往青映怀里凑,“明明长得比楚艺还好看,却让逼良为娼让楚艺去当……唔……楚艺也不是人,丢下我一个跑去……逍遥自在了!” “楚艺就是谁?” 人人都说酒后吐真言,这是青映第二次在她口里听到男人的名字,还是两个,这让他心里说不出的有些堵。究竟为什么堵,他不想去想。 然而等了许久,都没有再听见她解释楚艺是谁,就在青映郁郁不欢地想把她调整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抱着的时候,却听见她又开了口。 “青映……” 不由地,他心理颤了一下,脸上浮现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的笑意,却在他听到她后半句的时候成了狰狞。 “死昏君你敢杀云片糕试试!” 青映:…… “我竟然排第三?”他笑得有几分僵硬,咬牙切齿道,“还是排在云片糕前面?!” 云片糕,就是那只狐狸。 他堂堂青云皇帝竟然仅排在一只畜生前面。 “我不管你是谁,”青映狰狞着脸,见她无意识地往自己身上蹭,他的眉头皱成了一座山,“以后,别想有机会喝酒!” 酒品差成这样,一杯倒不说,还一喝醉就不分对象往人家怀里蹭,这还了得?! 25.暗箭(上) 玲珑扣长啥样?鬼才知道。 乔浅浅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这两天她已经把凤华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翻了个遍,连太后寝宫都去摸了个遍,哪里有什么朱色的玲珑扣啊?宫里除了凤华宫是最尊贵的地方,剩下高档地方就只有皇帝的苍乾宫了。难不成让她去夜闯龙穴?(孩子,龙穴不是那个意思==|) 自从上次游湖,青映已经好几天不见踪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只是莫名其妙把凤华宫里每天都会按时派人送来的桂花酒全部撤走了,虽然说换成了点心无数很合她心意,只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青映不在,也没人抬杠,墨妃又只会刺刺绣画画手帕儿,日子过得是无聊至极。前天难得那个淑妃上门找茬,害得她兴奋了好一阵子,却不想那淑妃在盛气凌人的第二天就成了霜打的茄子,灰溜溜地来道歉赔礼了。 于是,乔浅浅的日子就在吃,翻翻玲珑扣,吃,找找玲珑扣,吃,想象玲珑扣中渡过。 这天下午,太后唤她去前厅,说是来了个客人,没想到竟然是青衍水。 好不容易兄妹团聚,太后给他们腾出了地方,于是兄妹两就在前厅叙旧起来。当然这叙旧是说得有点牵强,与其说是叙旧……还不如说是……诡异的兄妹情。 “冉儿,在宫里可曾习惯?”青衍水的眼里柔情似水,怎么看怎么不像兄弟爱。 “习惯,嘿嘿。”乔浅浅摸摸鼻子。 “冉儿,太后对你可好?”青衍水柔情依旧。 “好,嘿嘿嘿。” “冉儿,和陛下相处的可好?” “好……极了。”好得让人咬牙切齿。 除此之外就再没别的话可以讲了,青衍水与乔浅浅在屋子里大眼瞪小言,一个喝茶一个研究房梁上的雕刻。 时间就在一点点消磨中过去。 “冉儿,你,讨厌我?” 青衍水天外飞来一句,让乔浅浅吓得差点跳起来,结巴:“怎、怎、怎么会啊……你是我哥哥,又对我那么好……”虽然你时常好得诡异了点。 “那----”青衍水柔和地笑,将声调拖得老长,“哥哥的话冉儿听不听呢?” “听……” 说不听的才是傻瓜。 青衍水神色一变,忽然扯过乔浅浅的身子,把她的两个手都扭到了身后,贴身上前:“冉儿你啊,那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几分能力,妹、妹!” 乔浅浅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青衍水拥得死死的,怎么努力都挣脱不开。青衍水居然会武? “你唔……” 她愕然张开,却在下一刻就被突如其来的唇覆盖住了,青衍水的脸近在眼前,温热的气息在脸上滑过。他竟然……吻她?这这这是什么状况?! “放唔……开!” 乔浅浅拼命挣扎,却还是拗不过青衍水的力道,就在她张嘴的空挡,青衍水的舌从齿间游进了她的嘴里,如狂风暴雨一般席卷肆虐。 如果说莫司情的吻让她还有些莫名的话,那么此刻青衍水的吻带给她的就只有惊恐! 挣脱不开…… 青衍水像是柄被香木雕刻,玉石装饰的剑鞘藏好了的剑,方才还温文儒雅得让人安心,现在却仿佛是着了魔的死士。眼底水韵早就消失不见,只剩下两汪寒潭,深不可测。 这让她,恐惧得不敢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乔浅浅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的时候,青衍水终于放开了娃娃般呆滞的她。一松手,又时一纸折扇,风流极致的翩翩贵公子。 叮,窗外有清脆的声响响起,青衍水听了嘴角笑意一闪而过。 “怎么,怕了么,冉儿?” 乔浅浅张了张口,不出声音,只是往后缩了缩。他们……青冉和青衍水是兄妹啊……怎么会是----这种关系呢? “你既然决定当冉儿,就该就该接受她有个爱人,”青衍水勾起她的一缕丝,拿到鼻下吸了一口气,“叫青衍水。” “我不要……” 乔浅浅不住地后退,如果让她找个形容词来形容她对这个翩翩贵公子的感觉,毫无悬念是:恶魔。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不是青冉本人,原来他竟然和青冉是那种关系,难怪上次她初见面时喊他哥哥时他是那副表情,令人恐惧的是,他竟然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实在是----恐怖至极。 “由不得你要不要呢,而且,你有没有这个资格还有待商榷。”青衍水的手缓缓划过乔浅浅的脸,“而且,我还有很多事,需要妹妹你,相助呢。你最好不好耍花样,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半死不活,就像----真的冉儿一样。” 青衍水笑着,离开凤华宫的时候乔浅浅还缩在桌边不敢动。 因为真的冉儿被折磨得半死不活,才给了她机会借尸还魂么?然后,她就是下一个青冉?原来,这才是青衍水。 太后还没回来,整个屋子除了宫女奴才就只有乔浅浅一个人。没有一个人可以听她倾诉。 “呜呜。” 桌脚雪白的身影一闪,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滚到了她的脚边,是那时候救下的狐狸。 “云片糕……” 乔浅浅把它抱上膝盖,搂进怀里,然后把自己的头埋到了狐狸软软的毛里。 “云片糕……我好像惹到真的惹不起的人了……我现在才知道,莫司情算什么啊……他顶多是吓吓要杀我,青衍水怎么办,怎么办啊……” “呜呜。” “你又不懂,呜什么呜,该呜呜的是我才是吧。” “呜呜。” “云片糕,我想莫司情了……其实,他很久没想杀我了对不对?否则被我一次次惹毛,我早就没命了……我宁可回去继续让他吓。” “呜呜。” “我们,马上去青映房里偷那个玲珑扣,然后回去好不好?回秋水宫去……” 青衍水说,她还不一定能够有资格任他差遣,乔浅浅一直没有能够明白他那句话的意思,直到那天傍晚青映带着人来找她,她才明白青衍水究竟给她下了怎样一个套。 “陛下,臣妾看到的可都有人证!” 淑妃盛气凌人地站在青映身边,一双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青映一改往日笑眯眯的模样,脸色阴沉地像是六月暴风雨前的天。 “青冉,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么?”他问。 “什么?” 乔浅浅不明白,为什么青映会突然改了脸色,好像忽然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一般。就脸云片糕也是,平时和青映要好得很,这会儿却冲着青映呲牙咧嘴。 青映还没有开口,淑妃就抢先上前一步,一脸的得意,对着乔浅浅冷笑说:“你敢不敢说上午在这房里,和青王爷生了什么?” 一句话,让乔浅浅的脸色霎时惨白。即使她对这这个世界一点都不了解,她也知道她早上和青衍水的举动要是被人知道了是什么后果!更不用说他们是兄妹,她还是皇帝内定的妃子。 “我……” 青映盯着她不语,眼神却阴冷无比。 26.暗箭(下) “浅……青冉,淑妃看见的,你承认么?”青映问。 “我……” 青映眼底闪过一丝类似痛楚的东西,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拂袖离去,临走时甩下一句话,让乔浅浅瘫坐到了地上。 他说:“关起来。” 乔浅浅只想苦笑,原来这就是青衍水的鉴定考试?看她能不能挺过这关,再决定要不要废物利用么? 这有时候啊,人倒霉的时候就是倒霉,喝水都会呛着。天天等宫斗玩的时候无聊得很,但是真的斗了,乔浅浅一不小心就进了牢房。 牢狱之灾。这四个字乔浅浅刚刚感受到的时候,是肚子开始叫的时候,原本是吃点心的时间,往日每当这时候宫女们就会成群结队地把好吃的点心一盘盘搬到凤华宫,云片糕就会乐得上蹿下跳。只是今天是个例外,今天她能看到的除了铁栅栏还是铁栅栏。 “喂。”她朝侍卫吼。 原本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的侍卫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很是镇定地看了看周围有没有关押的犯人,现这一排牢房就乔浅浅一个人时,他哭丧起脸,拖着刀走了过去。 “郡主姑奶奶,您已经召唤小的十几次了,您能歇停点吗?” 这被关进牢里的郡主哪里有半分身为犯人的自觉?只一上午,又是口渴又是肚子饿,腰酸背痛腿抽筋,中间还有次说是无聊孤单了想找人陪聊,这这这算哪门子坐牢啊…… 这都半夜了,天知道她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 “我无聊死了,你去凤华宫把云片糕找来好不好?”她说。 “云片糕?”难不成她肚子又饿了? “嗯,就是一只白色的狐狸。” “狐狸?”那是什么? “嗯……”乔浅浅思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说明白点,“就是你们青云的那只妖物。” “……!” 开……开什么玩笑!他才不去! “侍卫大哥~” “……小的马上去。” “嘿嘿。” 望着侍卫匆匆离去的身影,乔浅浅百无聊赖地数着牢房里的铁栅栏,心里哀叹。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哟,该死的莫司情,该死的楚艺,他们究竟知不知道她身陷牢狱被人折磨啊!(是您在折磨人家==|) 时间一分分过去,深夜的牢房静得吓人。烛火星星点点闪闪烁烁,说不出的阴涩。 远处牢房里,有隐隐约约的呻吟声声入耳。乔浅浅突然想起了传说中的阴曹地府,上完刀山下完油锅,然后呢,是不是也被关到一个地方,像现在这般呻吟么…… 想着,乔浅浅就忍不住心里毛,手脚冰凉。 “谁来救我啊……该死的莫司情,该死的楚艺,该死的----青映死昏君!” “呜呜。” 一声轻叫,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铁栅栏角落钻了进来。乔浅浅眼前一亮:云片糕! 不用多说,一把冲过去抱住那个白色的身影。 “呜呜……云片糕我想死你了……你都不来看我,你这只贪生怕死见利忘义的狐狸!哼哼!” “呜呜……” 沉浸在和云片糕重逢喜悦中的乔浅浅没有意识到周围的情况,等她抬头时见到的是一个身影斜斜地倚在栅栏上,歪着头笑吟吟地看着她。见她抱着云片糕乱蹭的模样,那人嘴角的笑意更甚,眼睛里柔和地可以挤出水来一般。 “陛下来了啊。”乔浅浅抬眼笑,然后白眼,他还有脸来? “浅浅。”青映叫了声。 “云片糕,你饿不饿?”乔浅浅答。 “浅浅~” “云片糕你瘦了,一下午不见,你被某些个混球虐待了吧?” “……” 青映无奈地叹了口气,瘪瘪嘴: “喂,浅浅,天地良心,我可是为你好,当时那种状况,你让我怎么处理嘛。” 当时的状况,他虽然是皇帝,可哪里有选择的余地?可偏偏这个小妮子是个死脑筋,认定了他不相信她,这下可好,麻烦大了。 “你,竟然相信我和哥哥没有什么?” 乔浅浅忽而埋下了头,盯着自己的裙子起了愣。说没什么,其实最不相信的是她自己啊,明明真真实实地从青衍水口里得知了,哪里由得她不信呢? 青映垂眸一笑,隔着铁栏点了点她的脑袋。 “如果你和青衍水有什么,你第一个叫的就是他的名字了。”他笑眯眯地抱着隔壁,忽而脸色一沉,“可为什么,朕又是排第三?” 乔浅浅:…… “呜呜。” 云片糕幸灾乐祸地叫了一声。 乔浅浅尴尬地笑:“嘿嘿,皇帝表哥,我也就这次叫了你第三嘛,不如你放我出去,我喊你一百一千声皇帝表哥是天字第一号好人怎么样?” 这牢房又阴又冷,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真的?” 皇帝眯眼笑,手里把玩着一块玲珑剔透的玉佩,玉佩上的流苏一甩一甩的,煞是好看。 “真的!”有希望,乔浅浅猛点头。 “那----先喊一声听听?” …… 为了出去,她忍! “……皇帝哥哥,你是、好、人。” 青映的脸笑开了花,手上一用力,把手里的玉佩往她所在方向一扔,转身就走。 “拿着,要是侍卫不听话可以用,”他头也不回地说,“等我明天消息。” 耶? 乔浅浅伸出手,玉佩刚好险险地落到她的手里,果真是玲珑剔透。这个难道是传说中的金牌令箭差不多兴致的东西?她认真地把它里里外外打量了一遍,眼光闪闪,宝贝啊。这青映昏君,居然是个不错的人。 有了青映的保证,这夜晚也过地舒服起来。拽着玉佩想着明天淑妃变成惨绿色的脸,乔浅浅就忍不住想笑,笑地咬牙切齿。 等老子出去,不报仇老子就不叫乔浅浅! 钟鼓响,夜深沉,乔浅浅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醒来时是被叮叮当当的铁链声吵醒的。 是青映来放人了么? 她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眼看着一帮侍卫开了牢房门。 “起来!换地方了!”带头的侍卫吼。 换地方? “我终于可以出去了么?”乔浅浅问,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的样子。 “出去?呵呵,”带头侍卫嗤笑,“下辈子吧!把她关进死牢!” 什么? 乔浅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侍卫一把抓离了干草推成的床,一时没有站稳,就一个踉跄栽倒在了地上。 她不明白生了什么事,只是从现在侍卫与昨天夜里截然不同的态度判断,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让她这个郡主在他们眼里一点用处都没有了。可究竟生了什么事呢? 她疑惑地打量着几个凶神恶煞的侍卫,却被侍卫狠狠一瞪。 “看什么看!信不信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青映呢?叫他来见我!”乔浅浅愤怒,不是说好今天就可以出去了的么,怎么成了现在这状况? “陛下的名讳也是你叫的?” 侍卫说着,啪地一鞭子抽在了她身上。她纱织的衣服立刻就裂了一道口子。 好痛……乔浅浅痛得眼睛红鼻子酸,却仍然咬着嘴唇憋着不肯掉眼泪。 “让青映来见我!” “陛下?”侍卫冷笑,“判你死刑的就是陛下,你还想见他?简直是痴心妄想!” -------- 打滚要推荐票~~ 27.原来我想你(上) 死牢,其实和牢房相差很多,然而相差更多的是郡主和死囚。 乔浅浅本来以为之前待的牢房已经够阴冷了,却不知道原来还有个死牢,比之前的地方更阴森了数倍不止,让她哪怕是蜷缩在角落,都禁不住瑟瑟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寒冷。 叮当---- 手里的玉佩落了地,出清脆的声响。 乔浅浅愣神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地上的玉佩,苦笑起来。原来已经冷到了手脚没有直觉呢,青映,这牢房这么冷,这么阴森,你知道吗? 从昨天,也许是前天开始就没有吃过东西,她的肚子已经饿得连咕咕叫都不会了,但就是没有人来送吃的。 饿到极致的时候,乔浅浅就想,哪怕送来一碗之前牢里的白饭,她也照吃不误啊,再也不挑食了,只是等啊等,就是没有人送吃的来。谁会给一个马上会被杀死的死囚送饭呢?所谓最后一顿饱餐,原来不过是电视里乱讲的。 原来,饿过了极致是会觉得饱的,她现在就很饱很饱,饱得近乎犯恶心。 “喂----我好难受……” 她冲着外面守备的人喊,换得人家一阵嗤笑。 “郡主殿下,要不要奴才找人给您锤锤腿?哈哈哈!” 乔浅浅沉默了,上辈子也好,这辈子也罢,她还从来没有到这境地过,哪怕是在秋水宫的一个月,过得也比这好不知道多少倍。 这时候,莫司情和楚艺知道么? 不饿的时候,她惴惴地想,莫司情,莫司情,莫司情,你要是知道,是不是得把他提前处理了?那是不是该先把她拎出去,然后再家法伺候呢?被莫司情罚死,或者被青映赐死,她想啊,乔浅浅你还真不是一般两般的没出息,没出息到……只会哭。 不知呆了多久,门外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有铁链叮叮当当的声音,还有零零星星的对话声。 依稀是个女子说:“你们先守着吧,我进去一会儿就出来。” 然后又是叮叮当当一阵,接着牢房口有人影闪了闪,姗姗走了进来。那人一身的珠玉挂坠,胭脂粉黛,魅惑无双----居然是个意想不到的人,云妃。 “郡主,好久不见呢。” 云妃倚着栅栏,眼波流转神色间一点异样都没有,就像是在赏花或是喝酒的时候碰巧撞上了打招呼一般。 这个人是来看笑话的? 乔浅浅冷眼把她打量了个遍,回了个笑脸:“是啊,云姐姐,好久不见呢,你再不来见冉儿一面,咱俩就永别了。” 管她是不是来看热闹,乔浅浅现在没心思,也没精力陪她玩,只盼着她越早走人越好。 “见过了,云姐姐可以走了吧,死牢那么冷,云姐姐冻坏了可就不得了了,青映心疼了还不把我五马分尸?” 乔浅浅笑吟吟地说,言下之意很简单:老子见过你了,你赶紧给老子滚! 云妃似乎不把她的敌意看在眼里,露齿一笑。 “冉儿想见陛下么?姐姐可以为你铺路呢。” 铺路?乔浅浅愣一会儿,随即嗤笑。这个人争风吃醋还来不及,哪里这么好心,还铺路,她是想乘机炫耀才对吧。 “姐姐是想为冉儿铺----黄泉路吗?”乔浅浅笑。 “冉儿可真会说笑。” 云妃捂着嘴咯咯地笑出声,视线落在牢里地上躺着的玉佩时神色一变,眼里露出几分惊讶,随即又被魅意掩盖住了。 “陛下,真的是很喜欢冉儿呢,昨天那样的情况,都想偷偷放了你。”她说,“如果不是今天上午青衍水被告有谋反之意,冉儿这会儿该是在凤华宫享福吧。” “你说什么?” 乔浅浅一愣,反应不过来。青衍水……谋反? “今天早朝是有大臣呈的,陛下气坏了呢。正在火头上的时候,又有人作证说冉儿你和青衍水……呵呵呵,冉儿,这次你想脱罪,难哪。” 云妃的话虽然不好听,却句句在理,听得乔浅浅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云妃的笑靥看在眼里,更是可恶! “你!”她怒指云妃,“是不是你干的!” 就那个淑妃,借她几个胆子也不敢把谋反这种罪安到一个王爷身上,她充其量不过是会告告密绊绊脚,哪里敢做那么大? 云妃听了咯咯直笑,眼底都泛起了水花。 该死的! 士可杀不可辱! 趁着云妃笑得得意忘形的时候,乔浅浅几步上前,啪地一拳打在了……贴栅栏上…… 痛……呜呜…… “不是我。”云妃说。 “鬼才信。” “我要是不帮你,你就会变成鬼。” “……” “所以,不要太感激我哦。”云妃娇笑着转身,留下一串笑声回荡在空旷的牢房里。 乔浅浅呆呆地站在原地,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炫耀?挑衅?她刚才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本来就是鬼,怕什么!” 半晌,乔浅浅皱皱鼻子嘀咕。 牢房里又安静了下来,门外的侍卫似乎是去游荡了,竟然一个守卫的都没有。 要是能开锁就好了……乔浅浅悲哀地想着的时候,忽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寒意翻涌上来。非常熟悉的感觉,几乎每隔几天她都会体会到一次。然而这次却让她从头凉到了脚。 三日晴。 而她,根本没来得及带解药。 这次……死定了。 三日晴有个特性,就是来势非常的凶猛。常常是前一刻还略感不舒服,后一刻就疼得让人几乎想自杀。 等她意识到三日晴作的时候,只来得及转了个身,本来想躺到草塌上,她却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只一瞬,她的腿就瘫软了下来,跪在了冰凉的地上。肚子里是翻江倒海的痛,与腐骨透心的凉,在那一方狭小的空间里翻滚挣扎,无止无休…… “唔……” 好痛…… 牢房的地面冰凉,然而和此刻她身上的痛楚比起来,那点冰凉算什么? 痛楚无处排解,乔浅浅能做的只有抱紧自己的身躯在干草上翻滚,眼眶烫,鼻子酸,却死死不肯让眼泪留下来。 以往三日晴作,至少还有陪在身边,这次,真的是一个人等死了…… 如果这么死了,也不算不值对不对?她乔浅浅,一共活过两次,一次是乔浅浅,一次是青冉,多好,两辈子呢。 迷迷糊糊中,似乎记得上辈子有人问过这么一个问题,如果你临死,最后一个在你脑海里出现的人会是你下辈子的仇人,恨到骨子里的仇人,因为上辈子临死还放不下。 于是乔浅浅就皱着眉头想,我要谁当我仇人呢,让谁陪到下辈子去呢? 如是想着的时候,她脑海里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上辈子那湖中的红莲,还有这辈子那一袭红衣的灌她毒药的人。 “莫……司情……” 真的就这么死了,你当我仇人吧,反正你本来就是我仇人,对不对? 就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不知是幻觉还是其他,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呼唤。 “乔,浅浅。” 28.原来我想你(下) 乔,浅浅。 莫司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叫出的这一声,乔浅浅三个字在喉咙底,像是滚烫的油,不知翻转了多少次,才以这种几乎是颤抖的语气脱口而出。 那个顽劣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此刻正抱着肚子在干草垛上打滚,嘴里依稀是浅浅的呻吟,平日离里那双总是带着生气的眼此刻也蒙上了晦涩的一层迷雾,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这个傻瓜,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如果莫司情够理智,那么他就该知道,在皇帝的死牢劫走一个犯人是什么后果。但是当他听到自己的名字从那痛得直打滚的人口里喊出来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心上有根弦啪地断了,席卷而来的是犹如狂潮般的不安。 这股不安足够让他掏出腰间的剑,把牢门上的锁一刀两断。 门开了,莫司情几乎是冲进去,抱起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的乔浅浅。 “乔浅浅……” 乔浅浅你敢有事看看! 地牢阴湿,乔浅浅的衣服摸上去冰凉,莫司情只觉得连怀里的人都是凉的。心悸,就这么突如其来地袭来,他皱起了眉别开了眼。 乔浅浅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那前一刻还念叨着的人忽然凭空出现了,将她扶了起来抱在怀里,眼神凌厉,像是见到了什么深仇大恨的敌手一般,一触到她,嘴角抿得更紧,然后手上一用力,她就被他狠狠抱紧了,勒得她喘不过气。 莫司情?他……怎么会来? 她咬咬牙,伸出手揉揉眼,再揉揉,难道这三日晴的药效到最后,还有幻觉?要不要……伸手摸摸看? “你别动!”莫司情低吼,“我……带你回去!” 乔浅浅眨眨眼,很听话地----晕了过去。 不是幻觉就好。 乔浅浅朦胧之际安然地舒了一口气,莫司情说带她回去呢,无论回哪里,都行。 怀里的人彻底瘫软了下来,莫司情的呼吸顿了顿,轻手轻脚的抱起她,朝牢外走。到门口的时候才现牢门口不偏不倚了个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人面若桃花,纤细的十指玩弄着锦衣上的扣子。 她说:“喂,这恩,你可得记着哪,莫大宫主。若不是我这善人出手,你连她出事了都不知道。” 莫司情朝着她冷冷一笑:“善人?你煽动朝臣诬陷青衍水谋反时怎么没见你行善?云起,你想干什么我从没阻止过,但无辜的人,你少牵扯!” 云起忽然咯咯咯地笑出声,眼波流转,媚态横生。 她说:“我只是觉得日子太无聊了,你们这些个男人都义薄云天,不出人头地誓不罢休,我只是----稍稍添点乱而已,莫大宫主又何必抓着不放呢。这个青冉郡主我也喜欢得紧,在这深宫里最像绵羊的就属她了,我哪里舍得欺负?” 莫司情淡淡地看了娇笑不止的云起,抱着乔浅浅转身就走。 身后的云起却在他的身影快消失不见的时候停下了笑声,收敛了脸上的媚意。 都是些嘴硬的人哪,她轻笑,现在在苍乾殿里,还有个煮熟了的鸭子,嘴巴硬得让人想掐。不过,她现在的要任务还是去----点点那只鸭子。 苍乾殿里,鸭子青映正难得叫了歌姬舞姬,又是美酒又是佳肴,只差没有宴请朝臣了。见到云起进了殿里,青映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手里的金樽一倾,又是一口佳酿下肚。 “云妃,你来了,来来来,陪朕喝酒!” “陛下好兴致呢。” 云妃低眉一笑,软软地倚了过去。青映自然而然地伸手楼过云妃的腰,拉着她的身子贴近自己。云妃身上抹的是早些时候茉莉花开时采了花瓣存下来的香粉,清美得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滑过青映脑海里的,是股淡淡的奶香,是云片糕的味道。然后,他不知道怎么就出了神,许久没有反应。直到云妃轻声提醒,他才恍如梦醒。 “爱妃身上好香哪。”他轻笑着说,“朕是怎么闻怎么舒爽。” “真的?”云妃忽而笑得有些深邃。 “当然。” “陛下,您有个小毛病啊,臣妾早就想说了。”云妃伸手描摹青映的眉,“陛下有个小癖好,就是心里越是堵得慌,这脸上啊,笑得越灿烂。” “哦,所以?” “所以陛下……还在躲什么呢?” 云妃稍稍用了些力从青映怀里退离些距离,不远不近地看着青映笑。 她说:“陛下明明动了心,为何死活不认呢?” 青映沉下了脸,手一挥,歌舞尽罢。 “你什么意思?” “陛下在过了这些日子后,还想赶郡主走么?” “当然不,”青映冷笑,“她……串通青衍水意图谋反,还与他有这般不伦……死罪难逃!” 云妃听了悄悄叹了一口气,帝王家,有几个不是豺狼虎豹呢?纵然儒雅如青衍水,笑脸如青映,真的狠起心来,亲情爱情通通不算什么吧。还好,在事态严重前把青冉送到了莫司情身边。 这步棋,她走对了。 “陛下,有些东西,没了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你可想清楚了么?” 没了,再也找不会来么。 青映手里的杯子轻轻颤了颤,有些许酒从里面晃荡出来,沿着杯沿滑落。 依稀间,他仿佛忽然回到了那个狩猎的傍晚,在那颗参天大树地下,缩着个小小的人,抱着只白色的狐狸呼呼大睡。眼睫被树叶从里投射下来的零星的阳光刺得微颤。他抱起了那一人一兽,怀里的触感比想象中的要软的多,难道那时候,软的还有……他的心么? “陛下,您知道今天一直晋见您,却一直被你让人挡在门外的大臣想禀报的是什么事么?”云妃低眉,笑着。 “无非是弹劾青衍水。” “不,”云妃轻笑,“恰恰相反,今天大臣禀报的,是青衍水青王爷是实乃被人诬陷……” 云妃的话很轻,听在青映耳里却如同雷鸣。 “你说什么!”他急道。 “我说,大臣禀报青衍水是被人诬陷,”云妃巧笑,“您啊,一不小心,关错了青冉郡主。” 您啊,一不小心,关错了青冉郡主。 宫门外很远的地方,又清脆的声响响起,似乎是不小心的宫女打碎了盘子。紧接着又有管事的骂声隐隐约约。 错了么,青映扪心自问,你一气之下,将她打入死牢,究竟是气她有个谋反的哥哥,还是气她和青衍水的关系不清不楚呢?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希望那个稀里糊涂的郡主一直,一直稀里糊涂地待在他可以看见的地方…… “陛下,上次您让御医查的药查出来了,您是否召见?”宫女小心翼翼地上前禀报。 “让他进来。” 青映这才记起,上次在墨妃宫里乔浅浅忽然痛不欲生,叫来御医诊治也查不出什么病,就只好骗她说是风寒。私下他让御医去查病因,想不到到今天才有消息。 “查出来了么?”他问,神色复杂。 御医说:“郡主中的毒,名叫三日晴……三天作一次,痛不欲生,挨不过就可能……” 青映忽然脸色苍白,忽而冲上前一把抓住老御医的衣襟。 “你说什么!毒?” 老御医吓得浑身抖,噗通跪了下去:“是……” 居然是毒……青映狠狠地咬下嘴唇,她自己应该知道的吧,她居然连这个都不肯告诉他! “陛下……”沉默许久的云妃忽然出声,“您……记得今天是您把郡主关进牢里的第几天吗?” 一句话,落地无声。 青映脸色又苍白了几许,忽然迈开步伐冲出了殿门! 29.爱,爱? 爱是什么东西? 爱它----不是东西! ----摘自乔浅浅《侧妃攻略》 皇儿,你说这世上啊,最可怕的是什么东西? 是妖怪! 错了,是看着还没来得及捧进手心的宝贝一不小心在你指尖滑落了,摔碎了…… 再买一个不就行了嘛! 皇儿还小,不懂啊…… 父皇有什么宝贝摔碎了吗? 有啊,你母后…… 乔浅浅,朕没有抓紧你,你……是不是要碎了? 乔浅浅,你…… 死牢阴寒,青映迈进去的时候生生打了一个寒战。眉头顿时锁成了一座山。心里有什么的东西堵住了,泄不出来。眼前依稀闪耀的是昨夜牢里,她闪闪光的眼眸,咬着牙说表哥是好人。然而就是这个好人,送她进了死牢。她一定是心凉了吧。 她,竟然带着毒在这里待了那么长时间么? 终于到了牢门前,牢里却空空如也。乔浅浅,就这么地消失了。 “乔浅浅,你好大的胆!” 他气急败坏地扯开已经没有锁的牢门,口里的吼声戛然而止,目光停留在干草上那一滩,刺眼的----鲜血。 顿时,脚没了力气,从未有过的心慌。 碎掉了,是不是,浅浅? 浅浅,浅浅…… 忽然间,连战的力气都好像在一丝,一丝被抽离。 ---------------------------------------------------------------------------------------------------- 乔浅浅三日未醒。 “这位姑娘身上的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了,恐怕很难根治了。” 客栈里,大夫聚精会神地把了很久乔浅浅的脉搏后得出了结论。一边说一边叹气:“多年轻的孩子,就这么毁了……哎……” 莫司情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眼光一直停留在乔浅浅苍白的脸上,直到大夫收拾了药箱要离开,他才急急问了句。 “即使有解药也不行?” 大夫摇了摇头,叹口气说:“这毒药又不是什么滋补的药,一吃下去就肯定害身体啊。” 莫司情沉默了,眼底有晦涩的光芒闪了闪,最终投射到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乔浅浅身上。 “眉黛,送大夫。”他说,头也不回。 “是,宫主。” 眉黛低眉行了个礼,送大夫离开房间。踏出房门的时候她回了回头,看到的是莫司情一动不动地站在床前,目光落在床上那人的身上,纹丝不动。 那个平日里冷漠如神邸一般的男人呵,就像个等待亲人回来的孩子般,傻傻地站着。 顿时,她眼里那个躺在床上的人莫名地令人讨厌起来,她又预感,这个人,迟早会打破秋水一宫的平静。她现在已经把宫主改变了不是么? 眉黛一走,莫司情缓步坐到了乔浅浅床边。纱帐遮去了他半个身子,风过摇曳,祥和得如同那个悸动的夜晚。 “乔浅浅,你还在睡什么?”他说,语气冷漠。 床上的人儿没有丝毫反应。 “乔浅浅,起来了,三日晴的解药我马上给你。”他说,语气带了点温度。 床上依旧静默一片。 “乔浅浅,你再睡下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说,话里带了颤。 而床上的人,沉默依旧。 莫司情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额上有汗渗出,连他自己都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无病无伤无毒,又不是每年例行的那一个月,怎么这会儿会突然痛起来? “乔浅浅,你给我醒来!” 莫名的,他很恐慌,也许是胸口疼痛带来的恐慌,那段早就被他深埋的记忆,被一道牵扯了出来,让他慌了神手足无措。 她会一直一直躺下去么? “唔……” 床上的人出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呻吟,莫司情眼里忽然闪过如烟花般的光芒,赶紧走到床前查看。就在那一瞬,对上了不知道想了多少次的眸,睡眼惺忪的,如同冬日里晒太阳的猫一般的眼。 “乔浅浅?” 他轻轻唤了一声,方才还晶莹的眸又被一层淡淡的漠然所覆盖。仿佛刚才的失控是镜花水月,空中阁楼一般。 “你醒了。”他说。 这是----什么状况?乔浅浅迷迷糊糊地张开眼,只觉得浑身上下酸痛得就像被打回去重新塑造了一遍一样。莫司情就站在床边,依旧一袭红衣,盛夏的红莲色。一双漆黑的眸里有什么东西翻滚着,她看不透。 “痛。” 她说,一出口喉咙底就忍不住泛起咳嗽,然后被莫司情从口袋里掏出的一个瓷瓶砸中脑袋! 靠,死面罩男!这么……没有爱心! 乔浅浅非常吃力地翻了个白眼,伸手摸摸额头。很好,一个大包。 “吃。”莫司情道。 “……” 瓶子里是液体,散着说不出的气味。乔浅浅不知道自己是中了邪还是怎么了,居然就这么乖乖地掀开盖子喝了下去。再抬头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到了莫司情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映衬着他一袭红衣,让人看痴了。 一瞬间,浮现在她脑海里的是:红莲落,一剑寒。 “莫司情,你刚刚让我喝的是什么?” 莫司情抬眼:“毒药。” “……” 正当两人大眼瞪小眼之际,房门被敲响了,紧接着是眉黛端了个碗进来,放到了桌上。 “这是刚刚大夫开的药。”她说,却不看乔浅浅。 “你下去吧。”莫司情道。 眉黛这才回头扫了躺在床上愣的乔浅浅一眼,淡漠至极地转身离去。只是她淡漠与否,都影响不到乔浅浅此刻的心情。因为此时此刻她眼里只剩下桌上的那碗药,那碗散着……浓浓药香(?)的药。 …… 于是,她干笑。 “嘿嘿,不吃可以不?” 莫司情冷冷一抬眼,用行动回答了她的妄想,他一手端起碗,毫无商量送到了她眼前。 乔浅浅皱起了鼻子,闭上眼。 莫司情的眼里隐隐有了寒光,将手里的碗又推进了几分。 乔浅浅:…… “你面罩摘下来,我就喝!咳咳……”话还没说完就被咳嗽打断,她呛得又虚脱地缩回了床里。 莫司情端着碗站在床头,面罩遮住了他的表情。 额,他该不会整个碗泼上来吧?乔浅浅惴惴地想着,还是干脆掐住我的脖子给灌下去呢? 时间一分分地过去,乔浅浅只觉得身下的床像是扎满了钉子,躺着简直是折磨…… 莫司情就在这种沉默中,缓缓伸手抓上面罩,慢慢地,揭下了来。 有风过耳,吹乱青丝三尺。 乔浅浅惊愕地张大了嘴,半天没合上。莫司情就趁着这空挡,扶起她的脖颈,毫不留情地把药灌了进去。 柔顺的丝就在乔浅浅的脖颈间,手腕上滑过,如同上好的锦缎。 那夜,也是这般的触感,物是人非。 嘴里是弥漫的药的苦涩,心里却出奇的暖和。乔浅浅忽然有些想哭,把在牢里的痛全部哭出来,哭干净。 那夜,她就被莫司情一袭红衣迷了眼,再也看不清了罢。 “莫司情。”她轻声唤。 莫司情冷目了半天,俯身。 “面罩男。” 莫司情眼里寒光一闪。 “喂,你……以后别带面罩了好不好?然后去楚艺店里当花魁,我当经纪人……” 瞪眼。 风和日丽,天,放晴了。 ---------------- 第二卷完毕了t,t……可是收藏推荐都好少t,t……打滚 30.患难出真情? 不知不觉,春天已经过去了,夏天火辣辣的阳光昭示着乔浅浅已经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待了整整三个月。而在这三个月里,现在是属于最最----无聊的时候。 阳光灿烂诶,乔浅浅托着下巴靠在窗前百无聊赖得只能玩头,为什么她得待在这个客栈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三天了,整整三天了,除了来送三餐的眉黛,她连个人影子都没看见! 吱嘎---- 房门被打开了。 于此乔浅浅只是无力地垂下了脑袋叹气。时候到了么,午饭,她竟然在这窗边数头数了一上午? 眉黛从来不废话,放下饭菜转身就走,快要出门的时候被乔浅浅叫住了。 “喂,那个面罩……莫司情在哪里?”她问。 自从救她出牢门,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这么个大活人救这么凭空消失了? 眉黛的脚步顿了顿,又迈开了步子,丢下一句话:“宫主不想见你,你就安分点吧。” 宫主不想见你,你就安分点吧。 宫主不想见你,你就安分点吧?! 乔浅浅脸色绿了,半天挤出一个字:“靠!” 该死的面罩男,他他他就这么把她丢在这里一走了之?他当她是路上的小狗小猫啊,他老人家大慈悲捡回来献爱心?他……当她是云片糕啊? 亏她还为了他前几天的所作所为乱感动了一把…… 他居然连见都不想见她? 士可杀不可辱,乔浅浅皱着眉头思量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不想见她火气就忍不住上升,但是这绝对是个侮辱,想她乔浅浅一身武艺才貌双全(喂==|),她就不信这个邪了! 他不见她,她还不能主动去找么? 眉黛在前门守着,她就不会跳窗么? 笑话! 于是乎,风和日丽的某个下午,乔浅浅同志一连壮士状地站在了客栈的窗口。(乔浅浅原话:风吹起她飘扬的丝,裙袂飞扬,如出尘之仙,一跳,如同天边的飞鸿,若星光般地滑落……)事实是:一个笑得一脸猥琐的纱衣女,沿着客栈那久经风吹雨打的壁沿往下爬,风吹起她的丝,乱成了魔鬼。裙袂飞扬,勾住了壁沿上的钩子…… 呲啦----撕破了。 裙子。 …… 这笔帐,算到莫司情头上! 而此时的莫司情正在客栈附近的湖边,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他突然打了个冷战,原因不明。 乔浅浅找到他的身影的时候,他正拿了片叶子放在嘴里吹曲儿。以前打死乔浅浅也不信电视里那些个人可以用一片叶子吹出曲子,为此她曾经日积月累地把少林禅院前的那颗百年老树拔成了秃顶都没成功过,想不到今天居然真的看到了有这门绝活的人,莫司情? 莫司情吹的调子非常的简单,反反复复就这么几个调儿。越听那调子,越见缠绵悱恻。她听着,却不知道为何忽然心里卡地慌,有什么东西酸酸的弥漫开来。 莫司情,究竟藏了多少秘密呢? 两人,隔着数十丈的距离。一人吹,一人听,谁也没有出声。有人说沉醉的时候会感觉时间是静止的,乔浅浅却觉得,越是沉醉的时候,越可以感到时间正从指缝里一丝丝溜走,抓不住。 “谁?”莫司情停下了吹奏,冷声喝。 乔浅浅汗下来了,悲哀地想着,原来她是容易被抓包的体质。每次偷偷摸摸干什么事情没有一次成功过。于是乎,她也懒得躲藏,大大方方地从树丛里走了出去。 “嗨,莫司情。”她干笑。 莫司情却不理会他,一双眼凌厉地扫视着四周。 额……这算不算是被人无视了?乔浅浅翻了个白眼,说:“喂,我在这里。”他是瞎子吗? 乔浅浅挥了挥手,莫司情却依旧冷颜无视,这极大地打击了她的自尊。 “喂!” 这人,真的是视力有问题? 就在乔浅浅疑惑地上上下下打量着莫司情的时候,她看到莫司情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像是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忽然他的神色一滞,足下几点,就从湖畔直接掠向了她身边。 高手! 乔浅浅想鼓掌,却被他的眼神冻到。 “快闪开!”莫司情朝她吼出声。 乔浅浅被唬得云里雾里,闪开什么呢?明明是他自己在撞过来啊…… 铮的一声,莫司情腕间的软丝剑被抽了出来,明晃晃的一缕划过乔浅浅的脖颈边。莫司情就在那一瞬间到达了她的身侧,一把把她揪到了身后。 叮----刀剑相抵的声音。 乔浅浅本能地缩了缩,耳边是清晰的一声呲----,还有莫司情低低的呻吟声。 生了……什么事? 她愕然抬头,映入眼帘的是莫司情满是痛苦的脸,她一直抓着他的衣襟,手上传来濡湿温热的感觉,她顺着望去,赫然现莫司情的肩胛处正破了好好大一个伤口,正不断往外流着血…… “莫司情!”她失声叫。 莫司情把她又往身后揪了些许距离,冷颜对着眼前人说:“你是什么人?” 乔浅浅这才看到对面的人。那是个蒙着面的拿剑之人,看到莫司情的神色,又望了眼他手里的软丝剑,忽然掉头就走! 莫司情松开她,迈开步子去追。 “莫司情!”乔浅浅惊叫,他受了伤啊,怎么还可以这么莽撞! “你别跟!” 莫司情冷道,随即运起轻功,跟着那个黑衣人追去。只可惜没行多少,他就捂住了胸口,又过了不就,整个身子都已经踉踉跄跄的,突然一头栽进了湖里。 血在湖里飘散开来,一袭红衣像是浮在水上的枯叶般。 乔浅浅只觉得心上有根弦,随着他的下落,忽然就这么断了,出清脆的声响。她几乎是痛苦地捂住了胸口。 莫司情! 那血,是为她留的,那红,也有她的一份罪过。她…… 莫司情,莫司情,莫司情……你,怎么可以自己做这种决定? “不要……” 她喃喃退了一步,忽然一咬牙,握紧了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跳入湖中! “莫司情,你……不要死!我不想你死!” 乔浅浅根本不记得她不会游泳,她的眼里只有那一抹刺眼的红。好在水不深,她凭着本能总算是摸到了那抹鲜红身边。一触及他的衣衫,她就伸手狠狠拥住,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莫司情…… 我到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我可以在秋水宫待那么长时间,为什么到了皇宫有御医,我却处处隐瞒毒药的事,为什么我怕青衍水却不怕你…… 莫司情,我……爱着你啊…… 31.心归无处 一池湖水,两人。 莫司情似乎是失去了片刻意识,此刻刚刚回过神来,见到的是乔浅浅浑身**地拥着他,脸上的表情几乎是惊骇的。那一双晶亮的眸对上他的眼神,立刻迸出了光芒。没有持续多久,眼泪就出来了。 “我……没事,你……不许哭。” 莫司情别开头,嗓音生硬得很,只有脸上微微闪过的红晕昭示着什么。 乔浅浅伸手捂住他流血的伤口,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鼻子酸酸的,眼眶泛红。这个混账,难道没有知觉的么?这么大的伤口,看着都疼啊。 “乔浅浅,你上去,我不用你管闲事。”他头也不回,突然神色凝滞了,嘴里忍不住出一声短暂的呻吟,“啊----” 原因无他,不过是乔浅浅一时不小心,下手重了…… “啊,对不起,”她慌忙道歉,“我,一时气愤……” 这种情况,他还这么冷漠的态度,怎能不叫她火大?于是,方才一不小心,一拳----捶到了伤口上。 莫司情狠狠瞪着她,像是要把她的额头盯出一个洞来。静默许久,才缓缓伸手捂住自己的伤口,自顾自地迈步上岸去,看也不看她一眼。 “上来吧。”他说,头也不回一个。 这个人,绝对是个变态。 乔浅浅悲哀地想着,而她,居然还犯贱去爱上一个变态?就像是上辈子的采红莲,也许人家红莲压根就是自顾自地在那里开它的花,她却傻傻地凑了上去,结果是她掉进了湖里。红莲没事,莫司情也上岸了。 靠! 老子不干了! 一不做二不休!不对,是既然下水了,她就懒得上去了! 于是乎,乔浅浅同志很镇定地稳稳地站立在湖中,斜眼看着已然上岸的某个红衣男,白眼,再白眼,白眼死你。 “你还不上来?”莫司情冷道。 乔浅浅移开了视线。 莫司情冷冷地隔岸观火,确切地说是隔湖看乔浅浅。 时间不知不觉地淌过,乔浅浅左等右等,依旧等不到莫司情服软,越想越气愤,一双圆圆的眼睛瞪成了两个灯笼。死面罩男,算你狠!老子上去再和你算帐! 大大咧咧地迈开脚步,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乔浅浅还来不及感受,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脚下就开始泛软。脑袋里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炸开了,紧接着是耳鸣声不绝…… “莫,莫司情!”她惊叫,身体不受控制地向湖里倒去。 只片刻,莫司情就到了她的身边,抱起她一用力,从水里腾空而起,足下几点上了岸。 “你怎么了?”他问,透着点点焦急。 怎么了?乔浅浅眨眨眼,活动了活动手脚,好像……没事了哎??厄…… “那个,嘿嘿,好像突然痊愈了,嘿嘿嘿。” …… 莫司情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乔浅浅:…… 眼见他的背影越行越远,乔浅浅终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莫司情,老子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莫司情的背影忽然定住了,一动不动,像是要融进他身前的夕阳一般。 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一直蔓延到乔浅浅的脚边。 乔浅浅吸了一口气,眯着眼睛笑。夕阳洒在她湿漉漉的身上,湿漉漉的头上,湿漉漉的睫毛上,欢快地跳动着,晶闪晶闪。 “莫司情,我喜欢你,喜欢得……稀里糊涂的。”她说,咬紧了嘴唇。 “你不喜欢也没关系,不干老子事!”她说,仰头皱鼻子。 “你……混蛋!”她说,握紧了拳头。 黄昏,天上有微许微许的云,被风吹着到处游荡。 莫司情的鲜红的染了血,成了暗红色,被夕阳一照就成了暗朱色。 “你说,什么?” 许久,莫司情微微颤动的声音顺着晚风飘了过来。乔浅浅眨了眨眼,敛起脸上的愤懑。 她正色道:“我乔浅浅,喜欢莫司情。” 喜欢了,有什么办法?虽然是个变态,还是个面瘫的,动不动就脾气砍人的变态,可是,却是个很……令她心安的人。每次每次,最讨厌的时候,心里嘴里念的,都是莫司情,莫司情。 “为什么?”他轻声问,转过了身子,“自从遇见,我可从来都是在害你。” 第一次,他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逼她跟自己走。 第二次,他给她喝了三日晴,逼她为他做事。 第三次,他为了让她尽快可以为他做事,无所不用其极。 他于他,从头到脚的都是陷害不是么? 夕阳下,乔浅浅就这么湿漉漉地站着,**的头耷拉在脸颊边,狼狈得像只刚从水里爬上来的小猫。两个手揪着裙摆,死死抓着,一副紧张又挺着脖子硬撑装镇定的模样。 莫司情看着,心里有暖意滑过。 听到她说喜欢你三个字,就像是有一朵非常精致的花,剔透的瓣,玲珑的蕊,在脑海里轻轻绽放了,花叶划过非常微妙的弧度,带得暖意渐渐弥漫开来。 “喂,我说莫司情啊。” 乔浅浅皱皱鼻子,不满地嘀咕,迈开步子追了上去。这人怎么了?竟然起了愣?难不成被她吓到了? 磨磨蹭蹭到了莫司情旁边,乔浅浅抬头看了看那个碍眼的面具,心里痒痒的,犹豫,再犹豫,然后还是忍不住悄悄伸手探了上去,找到了固定的地方。 “陷害我,所以得补偿!”她笑着趁机摸了把早就眼馋很久的柔顺丝,“以后不准带面罩,天天让人看你张蓝颜祸水的脸,就当是惩罚啦。” 莫司情的目光闪烁,说不清的情愫在眼底流淌。 “我……真的掀了?”乔浅浅不确定地追问了句。他居然不反抗?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喂……” 乔浅浅最后问了遍,得到的依旧是莫司情的沉默。于是瘪瘪嘴,他敢带,她还不敢掀么? 于是乎一用力,面罩就这么被摘了下来。 面罩下,莫司情的脸上有一丝丝的红,那双眼漆黑如无月的夜晚一般颜色的眸中,有浅浅的波澜,微微的光泽。 “莫……” 乔浅浅喊不出声了,因为莫司情的手悄悄地绕过了她的脖子到了她的身后,轻轻环住了她的脖颈。她眨眨眼,下一刻莫司情的脸就凑了过来。他的双眼闭着,唇色像是上好的胭脂,嫣红嫣红的,贴上她的唇。 莫司情…… 乔浅浅完全不会动了,呆呆地任由他牵引着。 上次是迷迷糊糊,这次是彻底清醒的,却也没维持多少清醒。马上就又回到了晕晕乎乎的状态。即使瞪大着眼,能见到的也只有莫司情眼角那个小小的朱色印记,还有他的微翘的睫稍,在眼前晃悠,晃得她更晕眩。 心,像是会跳出来一样,噗通,噗通,胸口有些闷,腿脚也有些软。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醉神迷? 乔浅浅迷迷糊糊想着,可是,这胸闷腿软是不是太过头了点呢? 闷着闷着,越来越软,然后脑袋里又是轰地一声,胸口的滞涨又加了几倍不止。 不对劲啊,哪里有人接吻会越来越痛苦? “浅浅!” 朦朦胧胧中,她听到莫司情有些惊慌的声音,却怎么也睁不开眼了。 最后的最后,缭绕在乔浅浅脑袋里的是:丫的如果让人知道她堂堂少林俗家第一大弟子乔浅浅因为一个吻晕了过去,这面子啊,丢大了! 32.司情,思情? 客栈里,气愤前所未有的凝重。 老大夫哆哆嗦嗦地号着脉,抬头惊恐地看了床边那个长得是精致得不像话,只可惜脾气完全不配套的男人,又伸手翻了翻床上那人的眼睑,从药箱里拿出一根针,小心翼翼地插进了床上那人的穴道。 “唔……” 床上那人轻声呻吟了一声,手动了动,又昏睡过去。 铮---- 老大夫手一抖,颤目望去,脖子上已经架上了一柄软丝剑。软丝剑的主人正一脸阴沉地凝望着床上人,手里的剑倒是分毫不差地架在他这个老人家的脖子上。 “公子,这是正常反应,这位小姐暂且没事了……你,你先把刀拿开。” “真的?”那个漂亮的男人问,俯身到床前,“你下去吧。” 结束了么?老大夫大大地舒了一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啊,怎么都这个德行?他还算好,只是被刀架着脖子,想他那个当御医的老兄弟,上次还被威胁“治不好,朕要你的脑袋”,好好的大夫,现在怎么反倒成了最危险的行当呢? 罢了罢了,年轻人的事,不是他可以想明白的。本来他也不像再关闲适,只是床上那个女娃年纪轻轻,哎。 “公子,请恕老朽多言一句,这位小姐的毒虽然解了,但是身体已经不是常人的身体,就像是个有裂痕的瓷器,到了一定时候随时会出现现在这种状况,你也该注意下,千万别让她单独走动啊。” 空气中的温度低了一度。 “那该如何?”漂亮男人问,眼底寒光。 老大夫手一僵,想着他会不会冒出一句“你给我治好她,否则我要了你的命”,等了许久不见下文,他这才现漂亮男人的全部心思已经放到了床上的女娃身上,压根没有功夫威胁他。 “看公子和这位小姐穿着不凡,定不是寻常百姓家,这病根其实也不难调理,只需好好静养滋补个一年半载就好了,”老大夫擦了擦汗,凉的,“只是千万记着,不能让她再受伤了,她的身子已经没有多少康复伤患的力道了。” “下去!” 漂亮男人一回眸,又吓老大夫手脚一凉,赶紧收拾药箱走人,边走边叹气。现在的年轻人哪。 老大夫一走,莫司情忽然闭了眼,眉心紧锁。 乔浅浅就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很。整个人毫无生机地瘫倒着。就像是原本鲜亮的灵魂被抽走了,只剩下一副躯壳。现在的她,美则美矣,就像是传闻中那个温柔似水的青冉郡主,却……不是乔浅浅,不是他想时时刻刻握在手里的乔浅浅了。 那夜离别,他从酒醉的她口里知道了乔浅浅这个名字后就曾经去查探,却实在查不出她到底和青冉是什么关系,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她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没有丝毫线索。越是查探不到,他就越是心焦,心正一分分地沦陷,他却阻止不了。 “你到底是谁?” 他轻声问,不报希望此刻昏睡的人会回答。 天色已沉,屋子里没有点灯。 眉黛照例送了饭菜来,看到莫司情没有带面罩的脸,手里的砧盘颤了颤,出清脆的声响。她盯着他,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许久才轻轻开口:“宫主,用餐吧。” 那一声宫主微微带了颤。 莫司情不回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眉黛的轻轻皱眉,还是没说什么,退了出去。 “浅浅,如果没有遇到你,”莫司情苦涩地笑,指尖滑过她的脸颊,“该有多好。” 没有那一次绑架,没有三日晴,没有莫司情,没有乔浅浅。 一切安好,风淡云轻。 “唔……” 睡梦中的人轻轻呻吟,忽然缩起了身子。 冷么? 莫司情的手抚上她的额头,果然冰凉。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搂到了自己的怀里,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心有些纷乱,有些酸,像是长了个无底的深渊,不知道里面充满着的是什么。 一夜,天明,屋外雨潇潇。 乔浅浅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跃动着进了窗户,落到她的睫稍。 跳动。 昨天丢脸了…… 她才不要醒来…… 死也不睁眼,能乃我何?哼哼。 “醒了就起来吧。” 一声不冷不热的嗓音传来,打断了某只鸵鸟的幻想。 厄…… “嘿嘿,我……” 乔浅浅挠挠头坐起身,见到莫司情就坐在床前的桌子旁。阳光照在他的上,身上,柔和得不像话。这副情景让她一不小心看痴了。 “有没有不舒服?”他轻声问。 “厄……厄?” 她一时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突然转了性子的莫司情。他这是----主动在关心她?还是柔情攻势?天要下红雨了么?他莫大宫主昨天晚上吃错药了?还是…… 想起昨天傍晚的荒唐举动,乔浅浅万年小强脸上有些挂不住脸红,缠着人家面瘫男告白也就算了,居然还因为一个吻晕了过去,让她用何颜面去面对江东父老啊…… “嘿嘿,莫司情,我昨天……”她尴尬着开口。 “昨天,不用去记它。” 莫司情一挥袖,转过身来,脸上的神色像是初春早晨的草地上那层薄薄的冰,有些白,有些淡。 厄? 乔浅浅一愣,疑惑地抬眼望,却见到莫司情淡淡忘了她一眼,又转过身背向她。 “你今天便可以回去了。”他说,语气淡然。 “嗯,好。”乔浅浅应,是该回去了,她好想念楚艺那张不男不女的脸蛋哦。 莫司情骤然转过神,冷颜。 “我是说,你可以回定北王府了。”他说。 什么? “皇帝身上的印记,玲珑扣,你没有一件事情是成功了的,”莫司情冷道,“秋水宫从不留没有用处的人。” “莫司情!” 乔浅浅瞪大了眼,他这是,在赶她走? “你听不懂么!”莫司情的语气忽然凛冽了起来,“等会儿眉黛会送你会王府,你别无选择。” 说罢一转身出了房门,留下乔浅浅一个人在房间里呆。 “我……有没有说过青衍水的事情呢?”乔浅浅苦笑着,手揪紧了自己的胸口,“莫司情,你想处理废物也不用这么狠吧?我不就是……说了喜欢你么……” 只可惜,莫司情听不到了。 明明前几天还花力气把她这个废物从牢里救出来,这会儿却要赶她走,莫司情,你的心究竟是什么东西做的?不锈钢?还是钢化玻璃? 乔浅浅总算知道了,什么叫没事找事。这下可好,回去面对青衍水。外面的眉黛防护森严,她是决不可能有第二次逃跑的机会了。 想着他临走的冷颜,她就经不住牙痒痒。 莫司情,乔浅浅一颗心不值钱,却不是给你随便践踏的! 33.王府生涯 一厩槭枪鳎欢槛焓侵词拢蝗乔城呈歉龃蛟拥男∥缘祝凰模乔城炒虿还厩椋晃澹乔城炒虿还槛? 结论:当天下午,乔浅浅就被一脸酷酷的眉黛押回了定北王府。 定北王府依然阴森得很(那是你主观因素==|),乔浅浅回去的时候却霎时热闹了起来。仆人女婢兴奋得去传令说是郡主回府了,眉黛居然只送到门口。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天时地利之际,乔浅浅转身就跑,却不想迎面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害得她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靠!谁敢挡她生存大计? 乔浅浅愤恨地抬头,正想开骂,再看清来人的脸后消音了。 青衍水。 竟然是他。 “你回来了,冉儿。” 青衍水一脸笑意,手里的折扇被他挥得像是流水浮云。那一身金黄的稠衫上,用金线勾勒的修竹,在阳光下闪闪光。整个人像是太阳底下的水珠,透着润湿且明媚。 乔浅浅却只想抖撤退。 青衍水见到她过分明显的举动,莞尔一笑,语气里带了几分埋怨:“冉儿一回家就急着走么?这果然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失败。” 岂敢? 乔浅浅干笑:“嘿嘿,哥……哥,好巧啊,你也在这里啊……”就因为你在这里,老子才撤退!哼哼。 空气中有隐隐的香味,风一吹过便愈淡雅。乔浅浅这才现原来这青衍水身上居然带了香包?继楚艺之后,第二个身上香香的变态。 于此,乔浅浅皱皱鼻子表示鄙夷。 “冉儿,你我许久未见,不如书房叙旧?”青衍水笑得云淡风轻。 乔浅浅立刻白了一张脸。 书书书房叙旧?续个鬼啊,她才不要和这个变态单独相处! “还还还是算了吧,嘿嘿。” 她后退,再退,继续退。 “怎么几日不见,冉儿成了龙虾?”青衍水用扇子遮了脸,只露出一双桃花眼轻笑。 龙虾? 乔浅浅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居然在嘲笑她保持距离后退?岂有此理。 “哥哥,我突然想起来忘了些东西在客栈,先回去拿,午饭不用等我啦。” 此时不走,就走不成啦! 青衍水也不着急,眼睁睁看着那个娇俏的身影正以过街老鼠的度朝门口撤退,在她就要跨出门槛的时候不紧不慢地跟了一句,很成功地让就要离开他视线的身影明显跨了一大截。 他说:“冉儿尽可以试试,你出去不到半个时辰就可以看见陛下张贴的通缉令了。” 乔浅浅:…… 该死的青映。 “嘿嘿。” 某人已经跨出门槛的一只脚缩了回来。 “被抓到会怎么样?”她灿灿地问。 青映笑了笑,唰地展开折扇,扇啊扇:“你说呢?” “……” 于是,她妥协,她还不想再被关进死牢里去,然后再一刀咔嚓了。至少在青衍水手上她还可以抱住小命再见机逃跑。 “哥、哥、请、带、路。” 又于是乎,一盏茶的功夫,她就坐到了青映的书房里。 青映的书房果真是书房,里面的装饰简单的很,只有一张桌,一张椅,几幅字画,其余就全是书,数不尽的书。青衍水进了书房,儒雅的气质更加显露无遗。乔浅浅几乎怀疑那天化身恶魔一样的青衍水是不是幻觉。这个锦衣的儒雅贵公子,真的会是那种人么? “你怎么了?”青衍水现乔浅浅不断地后退,找空位大的地方钻,疑惑地问。 乔浅浅尴尬地笑。 “嘿嘿,我……晕书。” 除了晕车晕船晕机晕船晕高空,她乔浅浅还有个很有特色的习惯,晕书。据说这病根是小时候背不出课文然后被老爹在书房里关了一整天后烙下的病根,一见大面积的书,大面积范围的字,头晕。 青衍水听了轻笑出声,拿起书桌上的毛笔蘸了蘸墨,埋头下笔。 “你这脾气可跟冉儿不一样。”他说。 一句话,把乔浅浅拉回了现实,脚下又开始泛凉。他找她单独到书房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青衍水开口。 桌上的熏香袅袅泛着烟,在房里弥漫开来,阳光撒进窗户,在地上透射得斑斑驳驳,整个房间安静地只剩下青衍水偶尔的翻书声。 这个……变态。 乔浅浅忍不住了,啪地拍上了桌子:“喂,你既然知道我不是青冉,你还想干什么!” 告她?尽管告去啊,她就不信她这个真身体还能假到哪里去。 “谁指使的你?”青衍水忽然道。 厄? 乔浅浅一愣,疑惑地眨眨眼,挠头。什么指使不指使? “我问你,是谁指使你假扮冉儿,真正的冉儿又在哪里?”青衍水又问。 这下她总算是挺明白了,青衍水竟然以为她是替身?只是个长得和青冉一模一样的人? “我就是青冉。”她说。 这身体原本就是青冉的,说她是青冉本来就是事实。 “呵呵……”青衍水轻声笑,抬眸忘了她一眼,“你是自己交代呢,还是逼本王用刑?” 你是自己交代呢,还是逼本王用刑? 一句话,被青衍水用近乎是温柔的语气说出来,像是六月荷叶上忽然被泼了一杯凉酒,乍一看像是雨水滋润,只有荷叶自己知道那滑过它面上的灼烧感。 他,真的是个恶魔,乔浅浅清楚的知道,纵然是可以一言定生死的青映,可以杀人不眨眼的莫司情,都比不过青衍水的谈笑间字字带血。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她握紧了拳头,鼓足勇气瞪眼看着青衍水,“这身体……就是青冉的,随便你用什么方式验证。” 见到她一副放手一搏的神情,青衍水的表情终于认真了起来,他从位置上站起身,绕过桌子来到了她的面前,凑近她的脸细细打量。 乔浅浅忍住战栗,瞪大眼直视他。 “这双眼,不像。”他说。 青冉的眼何其柔婉,而眼前的冉儿的眼里,充满着的是朝气,还有某种很类似动物的狡黠,和以前的青冉完全不同。这一点,打从他第一次见到她就知道了,后来留宿楚艺,为的也是套取更多的消息。 乔浅浅强笑:“老大,换了个灵魂最直接的表现不是眼神不同脾气不同么?” 换了灵魂呢,乔浅浅之于青冉,就相当于一个本来装女儿红,装清茶的壶,现在装的是可乐雪碧芬达,你说会不会有区别呢? “换了灵魂?” 青衍水万年不变的脸上总算出现了类似于震惊的东西,盯着乔浅浅的目光里充满了怀疑。 “冉儿的后肩,有个印记。”半晌,他沉吟着开口。 有条形码就成! 乔浅浅眉开眼笑,大大方方转过身:“你自己看。” 青衍水沉默着走到她身后,犹豫了几许,还是伸手将她的衣领掀开了几分。就在她的左肩上,那个朱色的图腾印记好好的在,除了青冉还能有谁? “你……”他沉吟着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突然来报的仆从打断。 “王爷,陛下来访。” “知道了,先带殿下去客厅,本王随后就到。”青衍水答。 乔浅浅还在那里愣。 青映?他来干什么? 抓、人?! …… 这几天她遭遇的都是些个什么啊! +++++ 打滚要推荐票t,t 34.云片糕,我们翘家去 青映抓她回去会怎么处置?乔浅浅惴惴的想,无论如何,这牢狱之灾是省不了了的。但再继续待在青衍水家里,还不是坐牢一样?既然如此,还不如先去探探风。 于是乎,青衍水前脚刚走,乔浅浅后脚就偷偷跟了上去。 客厅前有个轻纱制的屏风,乔浅浅就轻手轻脚地猫到了屏风后面,隔着纱帐朦朦胧胧地打量这大堂里。 大堂里面,青映穿的是便服,脸上有浅浅的倦色遮掩不住,而青衍水倒是一片风流,惬意得很。 “表兄,可曾见到冉表妹?”青映开口。 “冉儿不是该在宫内么?”青衍水的扇子摇啊摇,脸上的笑意一点也没有受影响。 “表兄,朕无心和你绕弯子,”青映的声音有些沙哑,“关押表妹是朕的过错,如果表兄见到了,还请告知朕,朕接她回宫。” 想他青映,堂堂青云国的王,肯为一个女子放下架子至此,着实不易。 青衍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明显有些憔悴的青映,眉宇间闪过一丝玩味。看来他是低估了那个冒牌青冉的能力,想不到她竟然把堂堂皇帝逼成了这副模样。只是若是这时交出她,那也未免太大材小用了。 “冉儿确实没有回府。自从得知她失踪的消息,我也已经派人去找,只可惜杳无音信。” 青映沉下了脸,脸上的倦怠越明显。 屏风后面的乔浅浅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什么叫撒谎不眨眼,什么叫笑里藏刀,什么叫腹黑,原来就是青衍水这变态。他居然可以说得这么名正言顺?从这一刻起,乔浅浅决定以后青衍水的话的意思换个个儿。 话说,青映不追究她了? 那要不要出去? 就在某人纠结的时候,忽然眼睛一凉,看到青映身边端坐(?)着的一个白色身影。身为一只动物,还用端坐着这等姿势,出了那个妖孽的狐狸还能有什么动物这么拟人化? 云、片、糕…… 似乎是听到了屏风后面某人心底的呐喊,云片糕慢悠悠地转了个身,悠哉游哉地漫步到了屏风后,歪着头睁着红枣一般的眼看着乔浅浅。 “呜呜。”它说,啊不,它喊。 呜呜呜呜……云片糕……乔浅浅一把把它抱了起来,偷偷开溜,又撤出了前厅。 “呜呜。”云片糕舔舔爪子,舒服地调整了个姿势。 …… “云片糕。” “呜呜。” “你是不是,”乔浅浅掂量了下,“变胖了?” “呜呜。” “我不在你居然吃得那么撑?你个没良心的!” “呜~” “……” 这个……忘恩负义见利忘义的死狐狸! 乔浅浅抱着云片糕在王府里逛啊逛,逛着逛着眼神开始闪烁。现在青衍水在对付皇帝,是不是证明这王府里她青冉郡主是老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喽,那还不开溜不就是傻子了? 于是乎,一人一狐,趁着府上各路人马不备,悄悄开溜。 绕过前厅,穿过花园,乖过小湖,蹦过小桥,终于,王府威严的大门就在眼前了。 “咳咳。” 所谓欲盖弥彰者,指的就是明明是开溜,还装模作样当大牌的人。乔浅浅用力咳嗽,直到门外的侍卫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她才人模狗样地昂着脖子大大方方朝门口走。 “郡主。” 侍卫集体行了个礼,让道。 乔浅浅心里乐开了花,强装镇定点了点头,向门外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出去了,就快出去了…… 就在她得意得只翘尾巴(?)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背后一凉,紧接着有声响传来,让她身体凉了半截。 “郡主。” 她僵硬着回过头,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战在她身后的那个陌生人。那个人一身的黑,手里拿着剑,见她回头他抱拳行礼。 “你是谁?” “在下施肆。” “十四?” “……” “为什么要跟着我?”乔浅浅皱眉,你跟着我我怎么开溜? 那个黑衣人一丝不苟地答:“王爷命我随身保护郡主。” 青衍水,果然是个腹黑。 乔浅浅狠狠瞪眼:“十四,那我就是要走你想这么着?”难不成还动手打架?最好,她奉陪,哼哼。 “我叫施肆。”施七抱拳,“郡主,请回,在下从不打女人。” “这样啊。”乔浅浅巧笑,不打女人?好习惯啊,她绕着他转了个圈,“诶,十七,你看老子……人家是不是女人?” 施肆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认真点了点头。 乔浅浅笑得比夏天的太阳还灿烂,眼睛转得和云片糕似的。这就好,嘿嘿。 “果然是侠道中人,小女子佩服,施少侠,请了!” 抱拳,闪人。 然后被一堵肉墙挡住了,乔浅浅抬头怒目:“你不是说你不打女人的嘛!”那样的话,老子爱怎么逃就这么逃,哼哼。 “郡主莫要为难在下。” “我只是出去逛逛,买个胭脂花雕云片糕什么的。”乔浅浅道,掐了把怀里瞪圆着漆黑的芝麻眼,幸灾乐祸的云片糕。 “呜!”云片糕咧嘴。 “请郡主等王爷会客完毕,在下无法做定夺。”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在下在下,听着我有压力。”乔浅浅皱眉。 “在下尽量。” “……” 出去无望了啊,她打不过啊…… 英雄向来知进退,于是乎,乔浅浅决定撤退,无奈回府。 原本晴好的天闷闷地响起了雷鸣,轰隆隆,雷雨快来了。乔浅浅抽空看了眼天空,刚才还艳阳高照呢,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大片乌云,墨青色的云遮住了太阳,天气啥时沉闷了下来。 原来连老天都向着青衍水那祸害。 “十四啊,”临进门的时候,乔浅浅回眸嫣然一笑。 “郡主请吩咐。”施肆埋头行礼。 乔浅浅笑得越诡异。 “在下说多了容易被压。”她说,进门。 云片糕闲闲地扫了她一眼,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死狐狸。 乔浅浅瞪眼,不可置信地眼睁睁看着云片糕芝麻一样乌黑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揶揄。 幻觉吧……它一小小的畜生,怎么可能懂人的心思? 就在她考虑着要不要把怀里这团雪白的毛球来个自由落体以示惩戒的时候,云片糕忽然瞪大了眼,嘴里出微微的声响,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力道,噌地一下从她华丽挣脱了下去,落到地上。 “云片糕?”乔浅浅诧异。 云片糕头也不回,瞪着一个地方呲牙咧嘴,眼里凶光毕露。 乔浅浅原本打上去想重新抱它的手缩了回去,因为它严重的血色光芒。 原来它不只是一副蹭吃蹭喝蹭豆腐的毛球模样,直到这是她才真正想起,眼前的这团毛球是青云国传说中的妖兽。 35.青衍水,哥哥? 原来它不只是一副蹭吃蹭喝蹭豆腐的毛球模样,直到这是她才真正想起,眼前的这团毛球是青云国传说中的妖兽。 “云片糕……” 乔浅浅不敢动,只是站在原地叫了声,云片糕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冲着一个方向狰狞着嘴脸,声嘶力竭地叫着。一双丹凤眼里闪着血色的光芒,让她想起了黑夜里狼的眼睛,也是这般让人毛骨悚然。 它到底看见了什么? 顺着云片糕嚎叫的方向望去,只看到空空如也的庭院,哪里有什么东西? “呜!” 云片糕又凶狠地叫了一声,忽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如一道白色的闪电一般扑向庭院里的葡萄架后。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同时,葡萄架后面掠出一道红色的身影,如疾风骤雨闪身而过,飞身上了不远处的围墙。云片糕几乎没有迟疑,就追了上去,只一瞬间就消失在乔浅浅的视线内。 乔浅浅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呆呆地看着一红一白两个身影消失在眼前。 “莫司情?”她不可置信地喃喃,如果没有看错,那一身的红衣,除了莫司情还能有谁?他不是已经把她丢下了么,怎么潜到王府里来? “云片糕!” 偌大的院子,哪里还有云片糕的身影呢? 如果那个是莫司情,那云片糕追上去干什么? 呆呆地在院子里站了好久,她终于确定云片糕是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叹了口气一抬头,就见到了施肆那张木鱼脸。顿时脸上的神色又跨下一大半。 “郡主,请回房歇息吧。”施肆说。 乔浅浅干笑,指了指天空。 “大哥,现在是中午。”居然让她回房歇息?开什么玩笑。 “请郡主回房。”施肆说。 “……” 于是,万般无奈之下,迫于施肆淫威,乔浅浅很是不情愿地回房了。在房间里磨蹭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坐不住了,起身开门的时候才现房门早就被锁了。 靠。 这是软禁。 乔浅浅忍不住咒骂,却也只能骂骂,狠狠踢了房门一脚之后,睡觉。 她就不信了,还能关着把她饿死不成? 不知不觉,脑袋就开始昏昏沉沉,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阳光渐渐斜射着照进了房间里,窗外的树梢摇曳得地上树影斑驳,乔浅浅趴在床上,衣衫未解,抱着被子闭着眼睡得香甜。 日落,夕阳渐远,乔浅浅还睡得稀里糊涂。 直到----月升。 咕咕。 肚子在叫,乔浅浅迷迷糊糊睁开眼,现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屋子里闪动的烛火明明暗暗,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醒了?”那人说。 “唔,睡着了?”本能地,她迷糊地扬起一个笑脸,尴尬地挠挠头,忽然瞪大了眼,“你来干什么?” 那个坐在床边的人除了青衍水还能有谁? 青衍水听了儒雅一笑,风流尽得。 “怎么,还不许我来看自己的情人么?”他说,眼里精光一闪。 “咳咳!” 乔浅浅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情人?开什么玩笑!她可不是变态。 “你……是我哥哥啊……”她拽紧被子往床里边缩了缩。 青衍水见了埋头笑,手里的折扇刷地一下被打开了,挑起她的下巴勾起一抹笑,眼里露出几分玩味。 “我青衍水,”他说,“从来不是青冉的哥哥,你想不想证明呢?” 啊? 乔浅浅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忽然被青衍水揪住了衣襟一把拽向了他。青衍水的鼻息就在眼前,还有他身上那股淡淡的书香,却也丝丝入扣地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这样的人,说是人,其实还不如说是一种什么动物。外表温文儒雅,骨子里却是宛若丛原上的狼一般,血腥,却让人无法察觉。 他……想干什么? 乔浅浅反应过来的时候奋力推开他,无奈手脚都没有力气,只好任由他拽着自己,濡湿的唇贴上她的。 青衍水! 丫的近亲ooxx可是要生傻子的! 乔浅浅用力闭上了眼,开始催眠:幻觉这是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本以为充其量不过一个吻,却不想青衍水的手缓缓顺着她的脖颈滑到她的耳际,轻轻拨弄了下她耳垂,这个动作让乔浅浅本能的一个战栗,不由自主地张口惊叫。而青衍水的舌头就趁着这空挡滑进了她的口里,席卷。 不要…… 乔浅浅想叫出声,那滑腻的触感拨弄着她脑海里每一个细胞,像是开启了脑袋里某个开关,胸口滞涨得喘不过气,那是什么感觉她不知道,只是……讨厌那个人的触碰,只要想到是青衍水,就手脚颤…… “呵呵呵。” 青衍水终于松开了她,在她耳边轻轻笑着。而她已经浑身瘫软,脸色通红。 结束了吗?她想着,却不敢正视青衍水。 青衍水似笑非笑地看着脸色惨白的乔浅浅,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那手比常人冰凉许多,乔浅浅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本以为一个吻已经是极限,乔浅浅没想到的是青衍水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只隔了片刻,他的手就顺着她的脸滑到肩,从肩膀滑到腰肢,最好锁定在腰上,搂过她贴进自己,另一只手已然探向了她的胸口。 青衍水……这个混蛋! 乔浅浅已经顾不得害怕,一咬牙一拳揍向那张笑意盎然的脸。“你个变态想干什么!” “干什么,”青衍水冷笑,“你不清楚么。” 言毕,略带冰凉的唇又覆盖上了她的唇,一手抓过乔浅浅乱挥的拳头,一手解开了她的衣带,伸手进了她的腰间,身子也覆了上去。 自古美人腰若柔荑,肤如凝脂,青冉的身子本就是个绝色,那身体青衍水再熟悉不过了。只要贴近,但凡男人都会忍不住天性,情潮翻涌。青衍水是个淡薄之人,只是今晚青冉的反抗倒令他忽然有了兴致,尤其是那双不甘的闪着火花的眼睛,更是让他有**熄灭它。 “唔----”乔浅浅的手被束缚着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衫被他褪下,他冰凉的手就在自己的身上抚过,游走,让她禁不住战栗恐惧。 “你不是想证明么,”青衍水低声笑着,嗓子已然哑,“我就让你看看,本王和青冉到底是不是兄妹……嗯?” “不要……混账!” 乔浅浅咬破了嘴唇,嘴角已经有丝丝鲜血渗出,脸上已非惊恐可以概括,惨白得令人恐惧。 朦胧间,她突然想到了上辈子临死的时候,那种飘飘忽忽的感觉。 “青衍水,你只要敢,你敢做,我就敢死!让青冉彻底消失!”她卯足了劲尖叫出声。 青衍水听了冷笑,手上一用力,衣衫彻底毁了,他俯身吻上她的胸口。 “请便。”他说。 唇下的肌肤嫩滑,如春日里最好的美人蕉的花叶,滴水成珠,让他有些情难自禁。 36.舞姬 莫司情莫司情莫司情…… 乔浅浅从来没有如此像现在这般想念过他,莫司情他知道吗,他知道是他亲手把她推像火坑的吗? 莫司情,你知道么? 乔浅浅已然绝望了,只是狠狠咬破了嘴唇,嘴里有腥甜弥漫开来,流到喉咙底却是苦涩的。 这身子不是她的,但灵魂却是她的,她若不想留着,就让她彻底成为一具尸体好了! “唔……” 忽然,青衍水闷哼了一声,动作一滞,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离开了她,转过身去。 乔浅浅用力撑着睁开眼,就看到青衍水鹅黄的外褂上印着个血红的牙印,那痕迹越变越大,渐渐有染湿一大片的势头。血? 就在床下,有一双红眼熠熠生辉,盯着青衍水像是要冒出火花来,宛若地域里的业火,让人不寒而栗。 居然是云片糕。 “呜!” 云片糕呲牙咧嘴,弯下身一匍匐,突然纵身一跳上了床上,朝着青衍水的脖颈边如疾风闪电一般咬去! 青衍水一闪身险险躲过,却也因为重心不稳而被迫下了床,落地后戒备地看着恶狠狠地站在乔浅浅面前的白色动物后退了几步。 那动物眼带血,眸似火,浑身白色,尖耳,长尾,吼声奇特,青衍水忽然想起什么,脸色一白。 “妖兽?”他喃喃,“你竟然还活着……” “呜!”云片糕俯下身,作势欲扑。 青衍水定定地望着它,又看了看缩在床尾抖的乔浅浅,下定决心似的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冷笑:“你居然还有这等孽缘,本王就暂且放过你。” 言毕就转身离开,留了妖兽和乔浅浅在房里。 窗外月亮已经升了起来,闲闲地挂在树梢。有风过,路旁的树叶窸窸窣窣地响,摇曳得房间里地上的月光斑斑驳驳。间或有一两声鸟叫虫鸣,剩下的就只有乔浅浅拼命压抑着的呼吸声了。 “呜呜。” 云片糕放下了凶恶的嘴脸,轻手轻脚(==好吧,它没手)地走到乔浅浅身边,轻柔地叫了一声。 乔浅浅抬起头,眼里黯淡无光,睁着空洞的眼望着云片糕。 “呜~” 云片糕又轻叫了一声,拿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轻轻舔舐。眼底的红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回去,只剩下黑豆一般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眼。 “云……云片糕……”乔浅浅努力挤出几个字。 “呜。”云片糕抬起头。 “云片糕……我好怕……” 乔浅浅伸手抱起它,圈进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滴到它雪白的毛上。 “我差点死掉了……云片糕,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一定让他奸尸去!!” 就在刚才,和死神擦肩而过。 对于死过一次的人,面对死亡其实比普通人容易得多。 “呜呜~”云片糕咧嘴,抬头舔舔她脸上的泪痕,却现她已经累得昏昏欲睡,就调整了个姿势,窝在她的怀里也闭上了眼。 一夜,就这么战战兢兢地过去了。 再睁眼时已经是旭日东升的时候,丫鬟采儿来送早点。 “出去,我不吃。”乔浅浅说。 采儿把饭菜放到桌上,说:“王爷说了,饭菜放着,郡主吃不吃自己决定,要摔尽管摔,他不会送第二份,”她顿了顿,“小姐,你还是吃吧,别为难自己啊。” 乔浅浅不接话,抱着云片糕坐到了窗边。 采儿也不多说,叹了口气离开。门外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用说,门又被加了锁。 乔浅浅咬牙,混账! 窗外赫然是好几个侍卫把守着,哪里有半分逃脱的机会? 青衍水,是打算将她彻底软禁了,靠! 愤恨在屋子里绕了不知道几圈,乔浅浅于是乎,端碗,吃饭。 哼哼,犯不着和自己过不去啊,饿死亏的可是她自己。既然有饭吃,当然吃,死命吃,吃死也比气死好。 又于是乎,她接下来的日子就在吃,呆,掐云片糕,吃,掐云片糕中渡过。 青衍水居然几天没有出现,这让她既庆幸,又不安。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些什么,说不定哪天又来干出些什么,她还会那么好运躲过么? 日子就在不安与无聊中悄悄流逝着,日落日出,大雨天晴,知了叫啊叫,闲时只有云片糕为伴,过得倒也平淡。这样的太平日子过了五个昼夜,直到----青衍水诞辰宴会。 堂堂定北王爷,诞辰自然排场少不得,自然她这个定北郡主也得出现,不能丢了主人面子。直到这时候,乔浅浅才第一次被允许走出房门去赴宴。 青衍水大宴宾客,请的都是朝中大臣,整个定北王府喜气洋洋。 乔浅浅由采儿带着施肆压着到了宴场,才见到了一身锦衣的青衍水,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妹妹,你来了。” 如果说有什么人的声音可以像春风一样明媚的话,那青衍水当之无愧。他似乎举手投足间就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儒雅之风,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他变脸可以变成什么样子,乔浅浅绝对不信现在微笑着和他打招呼的会是个恶魔。那分明是个温柔的长兄啊。 “哼哼。”乔浅浅答复,别开头。 被她抱在怀里的云片糕朝青衍水咧了咧嘴示威。 青衍水莞尔一笑,手里的折扇扇啊扇。 乔浅浅皱着眉头在旁边坐下,悄悄用眼睛扫视:扇啊,扇啊,谁来泼盆脏水冲了他虚伪的笑容啊?! 当然,不会有人拿脏水去泼堂堂战功显赫的定北王爷,连当今皇上青映也不能。于是在乔浅浅狠狠咒骂的时候,看台之上的舞也开场了。 缓缓扬起的乐声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目光也锁定到了看台之上。 好熟悉的乐声……哪里听过呢? 就在她纠结无果的时候,台上的舞姬飘然入场,每一个都是带着面纱,舞袖清雅,让她说不出的熟悉。究竟是哪里熟悉呢? 然后领舞之人出现了,几乎让乔浅浅惊叫起来。 飒飒? 飒飒是枕霞楼的头牌,也是楚艺的得意助手,当初的乔浅浅的舞技起步是由楚艺教的,到后来就是由她接手了。她的身影乔浅浅曾经恨恨地盯了一个月来模仿,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这么说……青衍水邀请的,居然是枕霞楼的舞姬? 这现让她几乎欣喜若狂。 太好了! “呜~”云片糕不明所以地叫了一声。 乔浅浅埋头进了它柔软的毛里暗笑。 飒飒不仅是舞技出色,连武功都是一等一的,有她在,她还怕走不成么? 青衍水,你就等着看吧! 37.翘家是个技术活 飒飒者,枕霞楼头牌也。传说中当年皇庭献舞,一舞惊了百官,丞相之子为美人一掷千金,她却不肯离开枕霞楼。一时间众说纷纭。 对于飒飒乔浅浅知道的比常人多一点,多的也不过她是个高手,她是楚艺手下,换言之秋水宫手下两点而已。但是----这就够了! 一曲舞罢,乔浅浅就借口讨教舞技,骗过青衍水到了后台。今天王府里的侍卫忙得很,方才她现青衍水居然打施肆去了门口守备,这么个大好机会不利用就是傻子了! “飒飒!!” 眼见飒飒摘下了面纱,乔浅浅一激动扑了上去,抱着就蹭:“飒飒……呜呜呜,可把你等来了,呜呜……” 飒飒眨眨眼,不可置信地看到飞扑到自己身上的身影,半天才反应过来。 “冉儿?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冉儿曾经跟她学过一个月舞,后来就跟着楚艺不知道去了哪里,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定北王府? “呜呜,飒飒,你得救我啊呜……”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鼻涕一把泪抹上去再说。 “怎么了?”飒飒奇怪地问。 “呜呜,要出人命了啊……”乔浅浅继续蹭。 “……”飒飒沉默。 “呜呜,飒飒……” “你到底说不说!” 飒飒一把揪住动物一样乱蹭的某人,眼里开始冒火星。她可没那么多功夫陪她吓耗。 “说!” 乔浅浅赶忙点头,飒飒果然还是一派女王样啊…… 在听了她的一番解释后,飒飒叉着腰斜睨她。乔浅浅陪着笑,这飒飒,为什么只有跳舞的时候才像个女人呢?她是不是和楚艺换错性别了? “这么说,你是定北郡主?”飒飒问。 乔浅浅点头。 “然后青衍水要强迫你?” 点头。 “你想让我帮你逃出去?” 继续点头。 啪----一个脑瓜拍上。 “你说干脆点不行啊!” “……”痛…… 外头的音乐已然响起,快到下场舞开场的时候了。外头伴舞的舞姬已经跳了好一阵子,飒飒再不出场可得引人怀疑了。 “你穿上。” 飒飒丢给乔浅浅一套衣服。 厄?乔浅浅傻眼。 飒飒又是一个脑袋瓜子奉上:“笨,替我出场,这场是末尾了,我还有个场子要赶,所以待会儿是直接下台走人的,你就装作是我走。” “那你怎么办?”她怎么脱身呢? 飒飒满不在乎地拨弄着身上的飘带儿:“我当然有自己的办法,打不了打出去,只是----”她瞪眼,“你敢砸了老娘名声老娘扒了你衣服!” 一句话,绕梁三日,不愧是飒飒。 然后穿衣,上场。 青衍水就在台下,一身锦衣在阳光下贵气非凡,一手执扇,一手喝着音乐微微敲着椅背。温和的眼微微眯着,一派无害的模样。 于此乔浅浅悄悄冷哼了一声,脚下轻轻迈开了步子,混充着飒飒开始跳舞。还好这支舞还没有完全忘记,勉勉强强还跟得上节拍,总算跳到了末尾没有出什么岔子。 谢幕的时候,青衍水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叫她战栗不已。 “王爷,枕霞楼的姑娘们该赶下场去了。”管家报告。 青衍水抬眼扫了扫,手一伸点了点站在中间的乔浅浅。 “这个人,侍酒。”他说。 乔浅浅整个人僵直了。 靠……什么孽缘!他是现了还是真的是老天爷在玩她?怎么办? 正在她纠结不已的时候,管家开了口:“王爷,飒飒姑娘下一场是丞相府,您也知道,丞相公子……” 听说,丞相公子是个花花公子,但乔浅浅从来没有如此感谢过一个花花公子。托这个花花公子的福,青衍水终于垂了眼摆摆手,说了句:“下去吧。” 在然后谢幕,致谢,出门,被人送上马车,一切顺利得她几乎不敢相信。 真的……出来了?从那个恶魔的身边离开了么? 一路上,摘了面纱,也懒得跟同车的舞姬们解释,就这么抱着膝盖一路沉默着,直到到了舞姬们暂住的别院。 “姑娘们回来啦。” 小厮在前面欢快地带路,乔浅浅跟在后面进了院子,远远地就看到了一身白衣的人影站在一株柳树之下,丰姿卓然。 垂柳如丝,苍翠欲滴,白衣似雪,乌比墨,佳人如斯,恰天人兮。 风华至此,舍楚艺,无他人。 乔浅浅从不知道,原来眼泪也可以流得毫无知觉,唯一的可能是见到了楚艺。就像是个找不到妈妈的孩子,不小心摔疼了,然后一直忍着一直忍着,直到看到亲人后,明明已经没事了,眼泪却像是开了水龙头,怎么关也关不住。 楚艺站在柳树下,她站在不远处。一个没有知觉,一个无声地流泪,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楚艺转过身来的时候,见到的是穿着舞姬衣服的乔浅浅泪流满面的模样。此时夕阳还未落山,斜斜地照在她的脸上,把满脸的湿痕染成了金色。 “冉?” 他惊讶地喊了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方才还念叨着的人居然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楚艺……” 颤颤悠悠喊出一句,乔浅浅忽然哇地一声放声大哭。她好怕,真的好怕,这几天一直骗自己不怕不怕,总算是把自己骗到了,以为自己其实不怕死,不怕青衍水,不怕再当一次孤魂野鬼,不怕从此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所有的委屈终于爆了出来,泪流了就不想停止。 “你怎么了?” 楚艺急急走到她面前,看着哭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的乔浅浅,拉下她不断揉着眼睛的手,按住她的肩膀问。 到底生了什么? “老子……差点挂了!”乔浅浅如是说。 楚艺皱了皱眉头,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看她这副崩溃的模样心里一阵揪疼,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脊背。 “慢慢说,我们先进屋子里去吧。” 手一碰到她的衣服,楚艺就心惊了。属于飒飒的衣服,已经湿了,被汗濡湿的。 究竟是什么重大的事情,飒飒会用这种方法把她送到他身边来?又是什么事情,可以让毛毛躁躁的她吓得冷汗直冒?这一切,光想着就让他眼中凛冽。 乔浅浅点点头,抓着楚艺的手不放,被他拉着进了屋子。 终于,终于安全了么? _________ 打滚,要推荐跟收藏~~t,t 38.青楼哇青楼 手牵着手到了屋子里,丫鬟送上来一杯花茶给楚艺,被乔浅浅一把抢了过去,猛灌。 “冉儿。”楚艺无奈地翻了个白衣,不用说,先前教她的柔雅之资已经赴之东流了。 哪里知道正在喝茶的人手一抖,茶杯从指尖滑落,掉到地上碎了一地。 茶香弥漫。 “冉?你怎么了?” “不要叫我冉儿!” 她狠狠捏紧了拳头,胸口起起伏伏,像是拼命压抑着什么。眼里闪闪烁烁光芒,像是被猎杀的动物那般。 楚艺正了神色,定神看了她一会儿,垂眸一笑。 “好,”他说,“不管你的理由是什么,你愿意讲就讲,不愿意,我们就先吃饭去。” 楚艺的声音如果要给个形容词的话,就是非常的滑腻,像是最好的锦缎,让乔浅浅想起了上辈子的德芙,那种放在嘴里慢慢融化掉的触感,非常的安心。 闭着眼稳定了会刚刚失控的情绪,她正色对楚艺说:“以后,叫我浅浅。” 楚艺笑了笑,说:“好。” 屋里铺的是上好的地毯,还有那雕栏画柱,绮窗朱户,华贵得风流。楚艺的笑和这屋里的精致搭调得很,站在屋里里,就好像天生的贵族一般。 他的笑如春风过耳,而乔浅浅就是岸边垂柳了。 “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她问。 楚艺笑了,眼睫弯翘。 “那要看你想不想说了,你如果不想说,我干嘛撞上来碰一鼻子灰?” “……” 这个人,真的很不会看时宜,乔浅浅瘪瘪嘴下了定义。虽然有一副比女人还好的皮囊,却终究是个粗枝大叶的男人。(其实我想说你比较像男人==|) “你……为什么还是这副样子?” 乔浅浅忽然转了话题,脸上的阴郁渐渐消散了。她盯着楚艺一身白色锦衫,疑惑地眨眨眼。虽然纤丽是纤丽了点……他居然是男装?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什么样子?”楚艺眯眼笑。 乔浅浅从嘴里挤出两个字:“男、装。” “我本来就是男人啊。” …… 对不起,她还真忘了。 乔浅浅嘿嘿一笑,扯了把他的袖子:“可是你一直是女装啊,你穿女装好看。” 白衣美女诶,剑若流鸿,衣袖洒然,裙袂飞扬,那可是多少江湖子弟心中的梦中情人哟。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似乎见到了楚艺嘴角可以地抽搐了下,盯着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愤怒。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楚艺老鸨伸出他的纤纤玉手---- 啪---- 久违了!脑袋瓜子! “你管我!”楚艺瞪眼,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手上的力道没有半分减少,“你给我好好待着就行了,废话那么多!” 呜呜呜,死人妖!蛇蝎美人! 白眼! “老板,那丞相府的场子……”小厮小心地上前禀报。 “推了。”楚艺道。 乔浅浅瞪大了眼。推推推……推了?堂堂丞相府,楚艺的胆子还真是不小。 不管怎么样,乔浅浅只想微笑,几个月前,枕霞楼还是她的地域,但是几个月后却是她的归属。那定北王府,她是一辈子都不会回去了。 于是乎,不知不觉,到了晚饭的时候了。 因为是大家一起出来赶场子,所以也没有什么高低尊卑之分,一桌人,就这么洋洋洒洒地一起坐到了桌边。 等着上菜的时候,乔浅浅的口水已经泛滥了。不是因为即将上的菜,而是那桌边的景色哟。花花绿绿,轻衫罗绮,莺莺燕燕围了一桌,每个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姿色,更不用说还有楚艺这个看不出男女的和飒飒这个花魁在,那景致,要多绮丽就有多绮丽。 “口水。”楚艺白了她一眼。 厄? 乔浅浅本能地擦擦嘴角,哪里有口水?只是……快留口水了而已嘛。 “嘿嘿,楚艺啊,”她拽了拽楚艺的衣角,“难怪你爱穿女装了,原来是大众趋势啊。” “……” 一记糖炒栗子! 痛…… 乔浅浅皱皱鼻子,翻了个白眼。以前怎么没现呢,哪里有这么野蛮的女人啊。(作者按:请对照自己。) 糖炒栗子的声响闷闷地回荡在不大的客厅里,惹得一群舞姬笑成了一片,有抿着嘴笑得很小家碧玉的楚楚,当然也有正在猛拍桌子大笑的飒飒。 “冉……浅浅啊,”飒飒临时改了口,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这样子小心嫁不出去,到时候就来我们枕霞楼,要么当我们的姐妹,要么就干脆嫁老板得了!”‘ 一时间,又是笑成一片。 飒飒,果然是飒飒,整个枕霞楼,哪里找得出第二个人敢明目张胆地开老板的玩笑? 乔浅浅幸灾乐祸地瞥了眼明显被拉下水的楚艺,哼哼,你等着吧,看你老板怎么收拾你。 哪里知道楚艺不但没什么愤怒反应,反而朝她幸灾乐祸地抛了个眼色,意思再明显不过:你自己看着办吧。 …… 这个小气的女,不男,不男不女的人妖。 乔浅浅吐吐舌头,对着桌子一掌下去,大笑:“既然各位英雄如此承让了,乔某就恭敬不如从命,收下楚艺这一房小妾了!” 当时事,气薄云天,英雄气概无与伦比。 一桌静默。 “哈哈哈!”乔浅浅挺胸,壮志模样。 静默。 许久无人有反应,知道楚艺手里拿着的酒杯轻轻放到桌上,出一声很轻的声响。咯---- “浅浅,你真的要嫁不出去了。”他说,闷闷地笑。 这么不配合啊,乔浅浅别扭地坐下身,瞄了眼身边喝酒的楚艺。现他的眼里水盈盈的,一双眼眸波光流转,整个人像是笼了一层轻纱一般,柔和到了极点。 果然,有这样的男人在,要女人有什么用啊。乔浅浅如是想。 “浅浅,你这样,谁还敢要你呢?”许久没说话的楚楚抬起头轻柔一笑。 楚楚是枕霞楼里飒飒的孪生姐妹,只是两个人性格南辕北辙,也就很少有人分错。 若是飒飒这么说,乔浅浅还可以当是挖苦,要是楚楚这么说……乔浅浅低下了头。 “那,怎么样才不会被人讨厌?” 被楚楚认真地盯着,不知怎么忽然让她想起了那个一身红衣的人。他……也是这么看她的吧?因为她说了喜欢,就急着把她送回家里,送她进火坑。如果,如果是楚楚这样的美人,应该没几个人会拒绝吧。 只要想着,心里就有点酸楚,连同这几天的惊恐一起,像时陈年的酒,一丝一毫地渗进心底那个最柔软的地方。 不是吃醋,只是心酸。 心酸得……即使再大大咧咧打打闹闹或是笑得没心没肺也忘不掉。 “女人,自然有女人的资本,而将这资本挥到了极致的,又有几个比得过我们这些人呢?”楚楚笑。 “什么意思?”乔浅浅疑惑地问。 飒飒一记白眼飞来。 “笨!照着学!” 原来如此。 对哦,有几个女人的风韵可以比得上枕霞楼色艺双绝的姑娘们呢?连楚艺这个男人都可以风华绝代,更不用说真的女人啦。她可是有那么好的先天条件,早就该利用了! 想着,她不禁眉开眼笑。 只有楚艺在一旁神色有些莫名,一顿饭都没怎么开口。 “浅浅,以后跟着我混吧。”飒飒拍桌子。 “……” 乔浅浅白眼,学你?又不是去当打手。 不管怎么样,这青楼生涯虽然来晚了点,但终究是开、始、了! 38.魅惑女养成计划(上) 只要你是穿越女主,如果你长相平平,那么一上妆打扮就可以光彩照人,清丽无双;如果你本来就是个绝色,那么你一打扮就可以魅惑君王,拜倒百官。 ----摘自乔浅浅《侧妃攻略》 青冉是个绝色,乔浅浅盯着镜子的时候笑得很猥琐,硬件好了,那她这软件稍微欠缺点什么应该不要紧吧?只要有青冉的样貌,那还愁不光彩照人?于是乎在她回到枕霞楼的第二天,她就把飒飒拖了起来,上妆! 飒飒虽然平时大大咧咧,就两件东西是功夫绝顶。一是跳舞,二是化妆。 两个人忙活了好一阵子,飒飒不知道在她的脸上加了多少东西,又让她穿上了一件她的翠绿水云纱衫,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拉着她去照镜子。 青冉原本就长得柔婉,样貌是上层,被飒飒的一件绿衣服衬得生气勃勃。脸上的胭脂调得正好,和绿衫相映成趣,宛若初春的桃花一般。属于乔浅浅的一双亮晶晶的眼眼神也被衬得出奇的清亮,一笑起来就是晶闪晶闪,眼睫弯弯。 “嘿嘿……”乔浅浅傻笑,原来她打扮起来真的挺人模狗样的。 随后被飒飒一记脑袋瓜子。 飒飒皱着眉头嘀咕:“只要你别说话别傻笑,你就完美了。” “……” 乔浅浅狠狠皱了皱鼻子,瞪了飒飒一眼。听听,这是什么话嘛,什么叫别说话别傻笑就完美了,不说话那还是乔浅浅么?那就是纯粹的青冉了。这这这把她往哪里放?好歹她也是少林俗家第一大弟子啊!(这有什么关系?==) “云片糕,我漂亮不?”她歪着头问。 床上摊成一堆的云片糕懒洋洋地抬了抬头,瞟了眼镜子前笑得春风过耳人面桃花的乔浅浅,从嘴里挤出一个字:“呜。” 然后又垂下脑袋,睡觉。 昨晚已经把它累坏了,一路跟着枕霞楼的马车,跑了不知道多少路呢。 于此乔浅浅很是感动,昨晚它刚进房间的时候,她还差点就掉眼泪了,非常大度地把床和被子分了它一半。可是……这样太敷衍了吧?! “你……以后看还有没有母狐狸喜欢你,哼!” 这次云片糕连抬头的精力都省了。 …… 乔浅浅翻白眼,雄赳赳气昂昂地踏出房门,下楼去。 到了前厅,远远地就看到楚艺白衣一袭站在院子里。院中柳如锦,白衣就被映衬得越不真实。 这样的人,怕是最不留念人间的人吧。 乔浅浅稀里糊涂地想着的时候,楚艺已经回了头,看见她,楚艺忽而笑开了眼。 乔浅浅顿时觉得满园的春色都淡了。果然,有楚艺这种不男不女的逆天存在……真是妖孽啊…… “你醒了?”他笑。 “嗯。” “吃早膳了么?” “嗯。” 很无聊的对话。乔浅浅盯着楚艺看了半天,终于决定把她的主意说出来大声招呼。 “诶,楚艺,那个我待会儿跟飒飒一起上台献舞。” 上午听说有大官上门,可不就是个锻炼的好机会? “献舞?” 楚艺瞪大了眼,她居然有主动干这些事的时候? 乔浅浅趾高气扬地哼了一声,转身进门。客人马上就要来了,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准备呢。当然,也就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楚艺在她离去的时候,盯着她的背影时眼里那掩不住的笑意,还有一丝丝迷离。 “很漂亮。” 他说,很轻很轻,只有风听到了。 彼时,乔浅浅正在枕霞楼富贵堂皇的大厅里像只没头的苍蝇一般乱窜,然后被飒飒拎到了后台。 千等万等,总算等到了飒飒领的舞,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舞姬们穿的都是桃花红的衣衫,连领舞的飒飒自己也是,可她偏偏让她穿着原来的那身翠绿纱衣。乔浅浅本来还想问问,被飒飒凶神恶煞的眼睛吓到,闭口不言。 一曲舞,她跳得有些投入了,她还清晰地记得楚艺当时教她的感觉,舞不在姿态,而在神韵,撩人并非以性感取胜,而是用简单的动作撩拨人心底连自己都不知道的那根弦。飒飒编的舞之所以名满京师,取的就是这个巧吧。 一曲舞罢,台下喝彩声如雷。飒飒轻佻地抛了个眼色给乔浅浅,引得她一阵恶寒。厄……母老虎你再装也没有用的! “浅浅,你很厉害哦。”飒飒眨眨眼。 乔浅浅不明所以地瞪眼,什么厉害? “这个人,大爷我要了!老板,出多少银子可以买下她?”看客里,一个人拍案而起,豪气无比地指向看台之上。 乔浅浅揶揄地看了飒飒一眼,幸灾乐祸地吹了声口哨:看看,麻烦了吧,看你怎么解决,哈哈。 “楚老板,枕霞楼的姑娘果然是名不虚传哪,”又一人摇着折扇站起身,指着台上道,“老板开个价吧。” 乔浅浅热血沸腾了…… 嗷嗷嗷----终于见到传说中的竞拍了!!千金买一笑啊啊啊,飒飒,你果然是花魁! 飒飒脸色僵硬地朝着底下微笑,依稀可以感觉身边的乔浅浅投来的火辣辣的目光,不用看都知道她脑袋里在想些什么,终于忍不住咬着牙挤出一句:“笨蛋,人家要买的是你!” 厄? 乔浅浅眨眼,顺着飒飒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台下的人有一般是望着自己。这是怎么回事?买买买……买下她?!老天爷,这玩笑是不是开大了点啊?!嗷嗷---- “喂,绿衣服的小妞,再来一个!” “……” 靠。 “说价钱!” “对嘛,快说,老子出两倍!” “三倍!” …… 乔浅浅青筋抽搐了下:老子出四倍钱,你给老子去死好不好? 正在她抓狂之际,楚艺轻飘飘上了台,对着底下一干人笑了笑,一把把乔浅浅往后拎了拎,眼底微光一闪。 “对不住了各位,这拙丫头我枕霞楼不卖。”他说,嘴角带笑。 对不住了各位,这拙丫头我枕霞楼不卖…… 对不住了各位,这拙丫头我枕霞楼不卖…… 乔浅浅无语地望了楚艺一眼,现他正水盈盈地看着自己,顿时尴尬地只得笑:“嘿嘿,嘿嘿嘿。” “你再胡闹下去,今天的晚饭可以省下给云片糕了。”楚艺说。 “……” 于此乔浅浅志残身不残地一昂,意味再明显不过。 死也不放弃!哼哼。 诱惑女养成计划绝不容缓! ------------ 今晚还有一章t,t……补上上个礼拜的那章 39.魅惑女养成计划(下) 昨天晚上一时忙晕头了结果忘了更新了囧…… 于是今天补上这一章…… 侧妃这几天应该会进包月库……谢谢大家一路相伴,鞠躬。 入包月后……更新度应该会进步点吧囧…… ------------ 说她乔浅浅不是个有潜力的诱惑女,这是个侮辱,天大的侮辱!她要证明,她也是可以媚倒众生的,让某些个不识货的变态看看! 过了中午,天气就暖融融了,青山绿水风软软,正是放风筝的时候,郊外蝶飞花舞,春意阑珊,湖如碧玉,亭台尽染。这么好的春光,乔浅浅把它定义为春天到了啊~~~ 下午听说是秋水宫里老宫主的八十大寿,群雄贺寿,连枕霞楼都被邀请去了献舞。这么好的热闹她怎么可以错过?于是乎死缠烂打,缠到楚艺头痛欲裂,终于答应带上她这个理应不该出现在秋水宫里的人去了老宫主的寿宴。 “诶,浅浅,你想不想证明下给老板看看?”身边的飒飒眯着眼笑,捅了捅乔浅浅的胳膊。 “怎么证明?” 乔浅浅抬起头揶揄地笑,瞟了眼笑得贼兮兮的飒飒退后几步。天知道她脑袋里在想写什么,安全为上。 飒飒不以为然地笑笑,玉手一指,目光落到不远处一个翩翩锦衣公子身上,回头对她眨眨眼。 “那个公子哥儿都看你很久了,听说是青云苏家的公子,有钱有势哦,你去把他手里的扇子想办法搞过来,不准用抢。”飒飒笑得越如沐春风,“可就算出师啦。” 扇子? 乔浅浅瞥瞥那个所谓有钱有势的苏公子,挑挑眉。拿就拿,谁怕谁? 于是乎乔大郡主就卷起了袖子,大步踏向了目的地,不远处宴席上静坐的那个公子,堂堂正正地----勾引人家去。 所谓美人者,自然是要弱柳迎风为妙。春风一吹,那湖畔的垂柳荡漾,迷了春光,皱了春池,波乱了翩翩少年郎的一颗春心,何等的逍遥啊……乔浅浅如是想着,笑得得意忘形,总算没有忘记在锦衣公子听到声响转过身来的时候换上了一脸标准的和青冉身子相得益彰的微笑。 “这位姑娘……”苏公子疑惑地看了眼盯着她沉默不语的绿衣女子,微笑开口。 “嘿嘿。”乔浅浅笑。 苏公子有些疑惑,又问了遍:“这位姑娘找在下何事?” 何事,自然是勾引大事啦。 趁着苏公子不备,一不小心脚下一软,浮云软袖的身子就这么以蜗牛的度倒向了地上,配套附赠一声旁门左道的**:“哎呀。” “姑娘?”苏公子惊讶地伸了伸手,却在半空中犹豫了几分,终究是没有扶上来。 于此乔浅浅暗地里狠狠瞪了一眼:笨蛋,还不快来扶!是不是男人啊! 事实证明,理论和实践是有一段距离的,具体表现在乔浅浅咚地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痛……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乔浅浅皱着眉头,强忍着想快爬起来掸掸衣服走人的冲动,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用力,用力挤出几滴眼泪,用手擦了擦,轻声说:“好痛。” “在下扶姑娘一把吧。”苏公子如是说,轻轻弯倒了身子。 乔浅浅泪盈盈地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的飒飒朝她竖了竖拇指,得意地飞了个眼色。她乔浅浅想让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简单得很。 “多谢公子。” 文绉绉地轻吐了一句,她学着记忆里楚楚的模样笑了笑,轻轻捂着胸口说:“就是有点热……”所以你快吧扇子给我吧!! “笨蛋。” 飒飒嘀咕了一句,翻白眼。摔疼了然后热了然后人家送你扇子?这逻辑跳跃得肯真有乔浅浅特色。 这边苏公子已经搀起了乔浅浅的手,把她扶了起来。见她一副眼睛圆圆神情俏皮的模样,不由笑开了眼。一开始还以为是又一个投怀送抱的富家千金,却没想到是个拙拙的小丫头。这样一来就省去了多余的排斥。 “你想要什么?” 苏公子说,无奈地笑。这个小丫头的眼神太明显了,简直是如狼似虎,盯着的却不是他,而是他手上的……扇子? “没有,人家……那个,很仰慕公子才华,所以……”请吧扇子给我吧! “再不说,我可就走了?” 苏公子掩着扇子笑,作势欲走。 “啊喂,等等!”乔浅浅赶忙阻止,吐了吐舌头,“我要你的扇子。” “为什么?” “打赌!”她神经兮兮地点了点一旁等得无聊的飒飒,“你把扇子给我,我把她送给你好不好?”诱惑不成,她还不会买卖么? 此时的飒飒绝对不会想到,她的身价原来和一把扇子等同。 苏公子笑了笑,啪地把扇子一合,顺手敲了敲那个贼溜溜转动的脑袋:“拿去吧。” “哇,谢谢你!” 乔浅浅笑开了花,阳光那个美好呀,照在身上暖融融的,手里的扇子可是她魅力的象征。死面罩男啊,哼哼,总有一天,会让你看到魅惑众生的乔浅浅,嗷嗷嗷---- 俗话说福祸相依兮,飒飒那里挣了面子正得意的某人忽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像是秋天水池里的水满过岸边,缓缓地浸湿岸边的草,透入土地里,那种凉丝丝的感觉。 什么东西呢? 惶恐地回过头,乔浅浅只觉得心上有什么东西抚过,冰凉。不觉地,手脚都拘谨了起来。 莫司情。 早就知道今天来秋水宫会遇到他,却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了。 他就站在那里,一身鲜红鲜红的衣服,穿得像个新郎官,只是脸上惨淡的神色却让人不寒而栗。没有带面罩,所以在场的人几乎没有人认出他来,他只是静静地伫立在僻静的角落里,眼神说不出的阴冷,隔着纷纷攘攘的宴席,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 “姑娘?”苏公子见她久久没有接过扇子,轻唤了一句。 乔浅浅这才回过神,回头给了苏公子一个笑脸:“谢谢公子。”有了这把扇子,还愁飒飒不认输? 叮当。 宴席上不知道是谁掉了个酒杯,咕噜噜地滚到桌下。酒杯的主人已经大醉,嘟囔着去捡杯子,连同邻座几个醉汉一起乱做了一团,喧哗不已。 只有角落里那个红衣的人,眼神如一的淡漠,似乎完全看不见混乱的场面。 乔浅浅觉得眼里只剩下了让人晕眩的红,满眼的的红,周围的声音像时被抽空了一般,什么也听不到。然后就是从脚底往上犯的凉意。 “姑娘,你……” 苏公子才打算开口,却忽然见到眼前红衣一闪,然后那个绿纱衣的小丫头就被红衣冷颜拖走了。 “哇!” 乔浅浅惊叫,眼睁睁地看着刚刚还在角落里冷眼看着的莫司情忽然到了自己面前,狠狠瞪眼之后,一把拉过她的胳膊,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这么把她往屋里里拖。 她乔浅浅,堂堂少林俗家第一大弟子,居然跟个箱子似的被人拖着走。 “喂!放手!”太不给面子了吧! 莫司情冷冷回眸看了一眼,看得乔浅浅一个哆嗦。 然后继续什么也不说,拖着她往屋子里走。 乔浅浅:“……” 外头宴席依旧热闹地很,飒飒笑眯眯地看着绿衣的小丫头被人绑进了屋子,笑得越得意。 “你早就看到宫主了?”楚楚走了上去,看着她说。 飒飒不语,只笑。 “你,想避免些什么?”楚楚问。 飒飒不笑了,手里把玩着自己的丝。 “浅浅那个人脑袋少了个弯儿,不推她一把怎么行呢?感情这种事情,越早定下来,受伤的人越少。” 楚楚埋头笑了笑,摇了摇头。 自古情缘都如水,谁深谁浅,自个儿不踏进去,又有谁知道呢? 40.引狼入室计划 她乔浅浅,堂堂少林俗家第一大弟子,居然跟个箱子似的被人拖着走。 这绝对是个侮辱! 可是莫司情的脸色阴沉得厉害,害得她想开口却怕下一秒就被他打包从秋水宫里丢出去,只好退一步用眼睛狠狠瞪他,其结果是人家莫大宫主直接无视,脚下的步子连个停顿都没有。 于是传说中的定北郡主乔浅浅,就以很没面子的形式被莫司情拖进了房间。 一到房间,莫司情就像碰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倏地甩开了她的手。脸上的神色闪了闪,转过身去斟了一杯茶,抿了抿嘴灌下,然后就再也没有说话。 “喂,莫司情,你拽我进来想干什么?!” 乔浅浅忍无可忍,恨不得冲上去揪着他衣襟问,只可惜她向来只有被人揪的份,打不过啊嗷嗷---- 莫司情很凉很凉地瞥了她一眼,见她一副怒火冲天的模样,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原本就没有什么幅度的嘴巴抿成了一条线。 乔浅浅不得不承认,其实他还是带着面具的时候感觉随和一点,现在这副样子,哪里还有人敢接近?这个死、面、瘫、男! 明明把她赶出秋水宫了,还害得她差点被青衍水那变态强x了,这会儿他又想干什么?如果是告诉她他决定再给她配个任务,她……一定咬死他。 “你……”莫司情垂了垂眸,眉头皱得更紧。 “我什么?”乔浅浅没好气。 “苏家和秋水宫向来是敌是友不清,你……”莫司情别开头,眼睛落在乔浅浅手上拿着的扇子上,眼神又阴郁了几分,沉吟半晌总算开了口,“最好和苏家的人保持距离。” 时值初夏,午后的空气静谧得很,不知道是房间离宴场太远,还是原本就是很微妙的心境,房间里的声响完全静默了下来,只留下一丝丝的呼吸声,似乎是被人拼命压抑着。 窗外阳光正好,暖融融一片,绿树荫,小桥谢,绕指柔,初夏的景致被一丝丝勾勒着。 屋里有个拼命压抑着火气的家伙,还有一个火气急遽上升的家伙。 啪---- 精致的檀木桌子被拍得震了震,出哀鸣,凶器是乔浅浅的一只爪子,桌上的瓷壶被震得轻轻作响。 岂有此理! 乔浅浅咬牙切齿,一把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她火大,她需要灭火!茶有点苦,喝她她眉头紧缩,突然想起这茶杯好像是莫司情刚刚用的那只,脸上又有些泛红,只好拿扇子拼命扇风。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远离莫司情! 莫司情把这幕看在眼里,脸色微微红了红,然后视线停在她手里的扇子上,眼色又淡漠了几分。 “你既然是我秋水宫的人,就该听我的命令。”他说。 乔浅浅白了一眼,干笑。 “啊哈哈哈,莫大宫主,您不是早就把小的赶出秋水宫了吗?小的的死活貌似不关您事吧,您这记性啊,不是我说你……哇!” 聒噪声戛然而止,原因是莫司情忽然凑近,张了张口却没说什么,只是深不见底的眼眸。 乔浅浅忽然间心跳纷乱。 这种状况,就像是长年的酒慢慢酵,有些泛酸,有些迷醉,乔浅浅忽然想起了楚艺说的魅惑论,其实真正魅惑的是莫司情吧,只要一靠近,她就变得莫名其妙了。 “莫、莫司情……你干嘛……靠那么近啊?!” 莫司情沉默不语,忽然转身离开了她身边,一甩袖到了窗口,摆明了是要把她无视到底。 乔浅浅:…… 算你狠! “没什么事小的就先告退了啊,”乔浅浅干笑,恶作剧式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您多保重,这间歇性癫狂症还是早治为妙。”哼哼。 莫司情依旧没什么反应。 “我真的走了?” 沉默。 这个人纯粹是无聊得。浅浅下了定论,瘪了瘪嘴嘀咕:“我可是问过你意见了啊,也该去还扇子了,这扇子看起来挺贵……” “乔浅浅!” 似乎就在那么眨眼间,莫司情忽然转过了身,正好赶上乔浅浅被他的怒喝吓了一跳抬起头,于是…… 贴上了…… 嘴唇。 乔浅浅脑袋里有根神经啪地崩断了,脸上骤然滚烫。意外,绝对是意外! 莫司情却像是失去了灵魂的玩偶,眼里所有的阴郁揶揄都不见了,只剩下朦胧的一片,深不见底,却也浅得像是树林里的小溪,潺潺流过。 吻,其实需要的仅仅是一方的妥协。 乔浅浅不知道是谁在妥协谁,只是感到腰间被一双手扶住了,唇上温热的触感像是一缕轻纱一般,缓缓蔓延了开来。 “唔……”透不过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看到了莫司情眼底有一丝丝的红,像是被点燃的火,随着她无意中轻吟了一声而愈演愈烈。腰上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了她的脊背上,于是她整个人就是被牵制着贴了上去。 有人说过,菜鸟才会在接吻时传不过气,乔浅浅现了,她是一只菜鸟。 “喂……唔……” 张口的瞬间,莫司情的舌就这么探进了她的口里,如同海底的藻蔓一般,探过她嘴里的每一寸,带着一丝丝残余的茶香味,却像是月桂佳酿般,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迷乱,席卷。 乔浅浅几乎是本能地颤抖,从喉咙底泛起很轻的一声:“嗯……” 霎时间,莫司情眼里的光芒像是出炉的剑,透着露骨的热度。 乔浅浅彻底懵了,像是踩着棉花云朵,浑身软绵绵的,不知不觉抓着他的衣襟借着力道站定。 就在迷迷蒙蒙中,莫司情的手缓缓滑回了她的腰间,又顺着腰线渐渐上移。不知碰到了她哪里,她忽然一个战栗,浑身热。 “嗯……” 他想干嘛? 乔浅浅迷迷糊糊地想着,然后下一刻就现自己那绿衣扣子被解开了,哇啊?! “莫……”好不容易有机会开口,她现莫司情的唇已经顺着她的脖颈到了耳际,又顺着耳际辗转到了肩。 “额?!” 乔浅浅惊叫,妈呀,她她她自己怎么不知道已经差不多被人扒了半件衣服?? 莫莫莫司情他他他想直接把她xxoo了? 乔浅浅只觉得浑身像是被什么东西点燃了,想做点什么,却又不知道可以做什么。只能伴随着莫司情的动作喘息不止…… 41.你不要乱来 乔浅浅只觉得浑身像是被什么东西点燃了,想做点什么,却又不知道可以做什么。只能伴随着莫司情的动作喘息不止……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莫司情抱着她抵在了窗棂上。他的眼神迷茫,泛着隐隐的红光,眉梢那个小小的朱色图腾印记也像是充血一般,成了鲜红鲜红的。 “莫司情……” 乔浅浅挣扎了几许,却被他钳制着动弹不得,抬眼的时候对上他那深不可测的眼眸,一不小心掉了进去,闭上了眼。如果是莫司情……如果是他…… 砰---- 很清脆的一声声响,来自门外。 然后有翠生生的声音响起来:“哎呀,这个可是要送到宫主房里的点心,你怎么给打翻了!” 接着有事唯唯诺诺的少年男声:“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去换一份。” 莫司情的眼底忽然清亮起来,乔浅浅也趁着这空挡一把推开了他,赶紧把凌乱的衣衫整回原位。 呼呼,太险了,险些就直接先上车再买票了,还是在不确定有没有空位的情况下。靠。 回想起刚才的情形,她的心跳一不小心又乱了节奏,两颊飞红,鼓足勇气看看莫司情,现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的神情又是红晕又是气喘。她又忍不住想笑。“你……”莫司情咬了咬唇,眼底难得的慌乱,“不要乱来……” 你。ap.不要乱来…… 你,不要乱来? 你,不要乱来?! 乔浅浅霎时石化了,如果非要找个具体形象化的比喻就是:泥巴堆积地乔浅浅在太阳底下暴晒热了三个月,然后某天忽然刮起了台风。呼----一吹,满世界都是乔浅浅的渣。 她乔浅浅,被人莫名其妙的吻了就算了,被人扒了大半件衣服就算了,被人压在窗台上差点和谐了就算了,那个人居然叫她你不要乱来? 我……靠!这是什么世道! 她干笑,看着一脸“你不要强暴我”的莫司情,忍无可忍一拳砸在了窗棂上。窗户摇了摇,颤颤悠悠地又回来了。 “莫司情啊,”乔浅浅抬眼,“你怎么不去死?”哪里有这种极品变态男! “浅浅……”莫司情犹豫着开口,脸上的红晕未退。 “浅你个头。” 乔浅浅别开眼,目光瞄到刚才意乱情迷之际丢在地上地扇子,瘪瘪嘴蹲下身捡起来。站起身就见到了莫司情又在盯着那把扇子沉起神色。管你?乔浅浅一昂头,意思是老子不屑和你打交道。 门外适时地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刚才讲话的一男一女两个侍童走了进来,把点心放到了桌上。十六k网 “莫大宫主你慢慢享用啊。小的告退。” 乔浅浅拿着扇子在手上打了个转儿,干干脆脆地走人。 “等等。” 莫司情冷声道:“把扇子留下。” “扇子是你媳妇?”乔浅浅挑眉。 乔浅浅笑,不答话,好。老子走人。 一路风生水起地走到门口,房门忽然砰地一声关上了。 乔浅浅合作地回头丢白眼,其意义为:你会功夫了不起啊?你武林高手了不起啊?你会隔空关门老子就不会用手开啊?哼哼。 说干就干,动手开门。 “你,留在秋水宫吧……” 很轻很轻的一句,从身后飘来,乔浅浅僵直了身体,不可思议地转过了身:“你说什么?” 莫司情正色。像她伸出了手,他说:“你留下吧。” 留下。 乔浅浅被这个词诱惑了,留下这词代表着什么呢?她乔浅浅,只是一个孤魂野鬼,定北王府是她的地狱,皇宫是她的挣扎地。秋水宫是什么呢?留下。是当家么? “你为什么要叫我留下?” 她轻轻地说,几乎是有些小心。只要一个理由。ap.一个让她安心留在不属于她的世界的理由,她地人生就有了寄托不是么? “因为我……”莫司情张了张嘴,又沉吟了片刻才接下去,“你是秋水宫的人,自然归我管辖!” 乔浅浅:…… 这个----混蛋。 “莫司情,你混蛋!” 她气不过,几步迈了回去,对着那张可恶的脸就一拳揍了过去。他当她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 他灌她毒药,让她进宫,甚至连把她推进火坑她都可以容忍,只是她容忍不了他不把她当东西!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有好好过过日子,还惹得这个身体差成跑两步就头晕,她……怎么会遇到这么个混账,还一头栽了进去呢? “莫司情,你知不知道我在定北王府遇到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得我被青衍水给……你早就知道我不是青冉,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害我!我不就说了喜欢你,你变态是不是!” 压抑了许久的惊恐,其实只要一个激点就可以爆出来。 乔浅浅红了眼,鼻子一酸,眼眶热热的,一眨眼就忍不住泪流下来,被她随手扯过的袖子擦掉。只是不一会儿又流了下来,再擦,再流,再擦,擦得眼睛都红了。 莫司情忽然有些慌了,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这些事情他是今天早上听楚艺提起的,听到她差点遭不幸,他只觉得脚下虚浮,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的痛楚。她地委屈,他又怎么不知道呢? “你别哭……我……”有些慌乱地伸出手想替她擦眼泪,却被她恶狠狠的一个眼神阻止。 “老子还没说完!”哭得稀里哗啦的某人狠狠瞪眼,“你混蛋,你不喜欢我直说,干嘛把我打包送走?我又不是非赖着你不放,我又不是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呜呜……” “呜呜……” “你再哭,我……” “你想怎么样?呜呜……” 乔浅浅相信,莫司情的神经重要崩断了,因为他居然在下一刻红着脸把她拉进了怀里。 温暖霎时包裹住了她。 厄? “你,留在秋水宫。” 他说,嗓音在她地头顶上飘荡。 “老子不干。”乔浅浅如是说。 “你留下,我,不逼你做不喜欢的事情。”他说,语气有些狼狈。 “真的?”浅浅吸吸鼻子。 “嘿嘿,那我就相信你一次,你要是再害我,”乔浅浅在他怀里蹭了蹭擦干眼泪,恶狠狠地说,“我要你后悔!” 你要是再害我呀,我要你后悔。 直到很多年后,莫司情依然记得那天是初夏,乔浅浅穿着一身绿色的纱衫,眼睛红红的,在他怀里闷声说再相信他一次。 那天天气暖融融的,阳光照在她的头上,跳跃闪动着,顽皮得像是某个总是眼光闪闪的丫头。 莫司情地嘴角忍不住上扬,很浅很浅地,扬起了一抹笑。 “嗯。”他轻声说。 我要是再害你,我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 也就在那天,乔浅浅留在了秋水宫里,以一个吃白饭的身份,天气正好,心也轻扬。 只是那时候她不知道青映正到处榜找寻她,也不知道青衍水在书房里写下了四个字:如约进行。 窗外有白影一闪,却是云片糕如焰的眼眸。 那天呀,阳光灿烂。 抽打我吧t.t……还是写不来h……只好用这种卑鄙的办法……跳……跳过了…… 今天傍晚还有一章 泪目,昨天特地问了声一般签约作者的更新度,然后大家听说我是两三天一更,血淋淋地鄙视我了……人家都是一天两三更…… 于是……我尽量赶赶看啊……(,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qd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42.云片糕记事 今日第二更 乔浅浅是个吃白饭的。 所谓吃白饭者,指的就是只吃饭,不干事。而这刚好是她在秋水宫的写照。于是乎吃了一天白饭后,乔浅浅决定去接另一个吃白饭的到秋水宫来,稍微调剂下,免得就她一个人无所事事。 这另一个,指的自然是那天在枕霞楼的香闺软床上睡成一团的云片糕。 “喂,莫大宫主不愿意跟小的来,有必要表现那么明显么?” 忍无可忍,乔浅浅狠狠瞪了一路上神色阴沉的莫司情一眼。没错,拉他一起来接云片糕的确是她强迫的,她强迫他就不会反抗么?这哪里能怪她啊? 乔浅浅越想越窝气,不过是让他陪她出来一趟,就这种脸色,哼哼。 “我没生气。” 莫司情皱眉,只是从没不带面具出现在街上这种地方,这让他很不习惯。也不知道为什么,早上见到她一脸笑吟吟地说要他陪着去接个吃白饭的,他就脑袋一惹答应了下来。现在啊,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就好。”乔浅浅吐吐舌头,走在了前面。 莫司情不紧不慢地跟着,到要看不见她的身影的时候,她又会慢下来等他……,。 “你要接的是什么人?” 莫司情脸色有些异样。她在这里除了枕霞楼里面的人,居然还认识别人? “不是人。”乔浅浅笑嘻嘻地答。 知道和她说话瞪眼鸡同鸭讲,莫司情皱了皱眉不再开口。走着走着。枕霞楼也就在眼前了。 “楚艺!” 一进门,绿衣的乔浅浅就像一只小鸟似地蹦到了楼上去。楼上的楚艺似乎是午睡刚醒,睁着眼睡眼朦胧,衣衫凌乱,春光隐隐。看得她口水都下来了…… “浅浅?”楚艺眼里闪过几分惊讶,继而盛满了笑意,“你怎么来了?” “来偷窥美人起床啊。”乔浅浅笑眯眯。 “浅浅!”楚艺脸上一红。 “你再脸红我可忍不住口水啦。” 楚艺就是有一种天生的魅惑,不伦对男女都是致命的,当然也包括她。美人啊…… “你个小没正经的!” 楚艺好笑地看着真地在擦口水的乔浅浅,忍不住伸出手---- “哇!” 乔浅浅捂住头垂泪,久违了!糖炒栗子! 叙旧叙完了,见面礼也收了.乔浅浅揉着脑门哀怨地问:“楚艺,云片糕呢?” “那个妖物?”楚艺反问。 “狐狸!” 楚艺瞪了眼乔浅浅,指了指楼上不远处的房门:“一直在你房里吧,似乎没见它出来过。” ……一直…… 乔浅浅干笑,云片糕啊云片糕,你不是饿死了就是睡死了吧? 于是乎心慌慌地跑去自己房里,打开房门就见到了一直维持着睡觉姿势变都没变过的一团白毛。乔浅浅汗下来了,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一把揪起那团白色物体。 云片糕轻轻喘息着睁开眼,黑豆一样的眼睛朦朦胧胧的。眨眨眼,眼睛就亮起来了。 “呜呜。” “呜你个头。”怎么没有睡死你。 “呜 这个饭桶加睡死鬼! 于是乎二话不说,把那团软软的东西抱在怀里就往楼下冲,莫司情那家伙该等急了吧。 哪知到了楼梯口就看到楚艺已经下了楼。正和莫司情坐在一起喝茶。那画面哟,乔浅浅抱紧了云片糕,伸出袖子擦了擦不知道有没有的鼻血。 莫司情清俊,楚艺妩媚;莫司情冷然,楚艺柔和;莫司情那鲜艳地红衣衬得他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像是初夏的红莲般迷眼;楚艺雪白的稠衫上三千乌柔顺异常。 这这这才是绝配啊!嗷嗷嗷---- 底下的气氛那叫一个祥和,那叫一个和谐。 枕霞楼原本就是雍容华贵,富丽异常的地方。加上楼下的除了莫司情和楚艺,还有好些枕霞楼的姑娘,也是百里挑一的姿色,这装潢作用可不比那些个古董花瓶来得差啊。 乔浅浅还在口水的时候,楼下两个人开始讲话了,成功地勾去了她地注意力。 “想不到宫主会陪着那丫头一起来。属下失礼了。”楚艺说。 “顺路而已。”莫司情说。 乔浅浅:…… 她正想反驳。却现怀里的云片糕忽然有些异样,骚动不已。惊讶地低下头,她才现云片糕的眼眸不知道何时成了红色,像是藏了两朵火花一般,目光的尽头是楼下地莫司情。 “呜 它低吼,忽然跳出了乔浅浅的怀抱,像一道白色的闪电一般,直扑莫司情! 莫司情骤然回头,见到的就是一道白色身影直向他过来,随手拿起桌上的酒壶转身掷去。 云片糕闪开袭来的酒壶,落在不远处的楼梯脚,呲牙咧嘴地盯着莫司情低吼。 “云片糕!” 乔浅浅赶紧下楼,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一红一白,一人一兽,对峙地目光像是几辈子的世仇一般,楼下的空气降到了最低点。 飒飒小心翼翼地挪到了乔浅浅身边,嘀咕:“怎么回事呢,这个东西平时挺温顺的啊,我进了好几次你的房间吵醒它它都只是睁眼朝我看看……怎么见了宫主……” 铮---- 清脆的声响,来源于莫司情腕间地软丝剑。那软丝剑已经被他抽了出来,明晃晃地握在手里,直指楼梯角落里地那个白色影子。 “住手!” 乔浅浅几乎是想也没想地挡在了云片糕前面,“莫司情,你不要杀它。” “它是妖物。”莫司情说。 乔浅浅瞪眼:“它只是只狐狸!是你们这群古代人见识短!” 一时间,成了两个人的对峙。最终莫司情别开了眼,收了软丝剑。乔浅浅转过身去,小心地靠近眼眸还是红色地云片糕,试探着用手摸了摸它的头。 云片糕的眼里有什么东西闪了闪,然后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眼眸已经成了黑色。 “呜呜。” 乔浅浅大大地送了口气,轻轻地把它抱进了怀里,转过身面向莫司情。 “莫……” 她忽然瞪大了眼,只因为看到逆光中,莫司情的眼里竟也有隐隐的红光,只是再一闪,就没有丝毫痕迹了。 错觉么? “走吧。”莫司情淡淡地说。 “哦。” 乔浅浅稀里糊涂应了一声,跟着莫司情迈出了枕霞楼。 身后的楚艺一直微微笑着看着她,眼底的阴霾一闪而过。 屋外,阳光灿烂。 43.云片糕记事(下) 街上熙熙攘攘,走着一脸贼笑的乔浅浅和脸色微微尴尬的莫司情,原因是乔浅浅筒子突奇想买了两个棉花糖,自己一个……那个……莫司情……一个。 原来莫司情的脸还可以变绿。 得意洋洋路过牲畜摊的时候,一个老汉拦住了她的脚步,眼里满是好奇地盯着乔浅浅怀里的云片糕说:“姑娘,你这个东西是什么?老汉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种动物。” “狐狸啊,”乔浅浅不假思索,突然想起这里的人不认识狐狸,叹了口气说,“说了你也不知道。” “哈哈哈,”老汉笑得胡子都翘到了天上,“姑娘不要欺负老汉没见过狐狸,青云国境内确实没有狐狸,可老汉并非青云国人,哪里没见过狐狸呢?狐狸尖耳长眼,鼻子跟狗一样,你怀里的这东西眼睛如豆,耳朵比一般狐狸长了很多,而且大大方方的样子哪里和畏畏缩缩的狐狸像?” 乔浅浅听得瞪圆了眼,惊讶地看着怀里的云片糕。云片糕抬头看了看她,又眯起了眼。 这个……真的不是狐狸? 被老汉一说,她似乎想起了上辈子在电视里见过的狐狸.这么一说,云片糕又好像的确和狐狸长得有那么一点点区别……看着看着,她忽然想起了云片糕愤怒时那像火焰一样的眼,难道,它真的是青云国的……妖兽? 而这个邪恶地妖兽正躺在她的怀里睡得跟猪一样? 额,也许有红色眼睛品种的变种狐狸吧。乔浅浅如是安慰自己。一转身就看到了神色异常的莫司情。 “不许你带它回秋水宫。”莫司情说。 乔浅浅一愣,气得直瞪眼,一把揪起云片糕在他的面前翻了几个个儿。 “你看你看,哪里像妖兽了?它……嗯,理论上应该是个狐狸!” 哇-哇-哇---- 不用怀疑。那是天边飞过地乌鸦,打死乔浅浅也不承认,这是她刚才睁眼说瞎话的嘲讽。巧合,一定是巧合。哼哼。 黄昏乌鸦叫,老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迈开了步子。 莫司情依然沉着脸,漂亮的眉毛硬是给拧成了山。 “莫司情 硬的不行,乔浅浅还不会来软的么? “莫司情……,。我保证,它不会惹麻烦,你就让我带它回家嘛好不好……” 暮色渐渐沉了下来,黄昏的斜阳照得路上的花花草草染了金,连带这乔浅浅的眼睫也是,睫下地眸此刻正闪闪地看着莫司情。 莫司情被盯得脸上一热,叹了口气。为什么会这样?他用心思量着,什么时候起,居然被她逼得一步步像后退,还心甘情愿呢?这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春天漫山的映山红,采了回来放在瓶子里,看着看着难受了,小心摘一朵放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弥漫的时候,又带着些许不舍。吃完了,可就没了…… “月圆之夜不准接近它。”莫司情叹了口气,语气不善别开了头。 乔浅浅却在最后一刻瞥见了他有些泛红的耳根,顿时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一双圆圆的眼睛转啊转,忽然瞥见路边摊上卖的东西,眼睛一亮。一溜烟跑了过去。 路边摊上放着两个竹编的框,框里用红纸包着白白的糕点,有几块掀了开来,露出糕点嫩白嫩白地色泽,还有上面点缀的黑色的芝麻。 云片糕诶! 乔浅浅兴奋地冲了上去。自从离开皇宫,她已经好久没尝过云片糕放在嘴里那香香软软甜到心里的味道了。昨晚做梦还梦到云片糕了。险些水淹枕头。呼呼。 “姑娘,买些糕点吧。”小贩招呼。 乔浅浅猛点头。要,当然要。 “呜呜。” 云片糕被她剧烈地动作吵醒,睁开了乌亮的眼。乔浅浅指着摊上的糕点认真地对它说:“云片糕啊,这个就是你名字的来源哦,怎么样,不错吧?嘿嘿,很贴切对不?” 一样的雪白雪白,一样的香香软软,一样的乌黑乌黑的点缀,饿地时候真想一口咬了云片糕啊。 “呜” “对嘛对嘛。”乔浅浅笑得花枝乱颤,“老板,我要这个那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那个……好麻烦啊,老板,”她正色,点了点里面的一种“我不要这个,其他的全要了!” 打包回家,万无一失。 “你……”莫司情像是忍了很久,终于开了口,“吃得完么?” 一整个摊位的啊,要是一次性吃下去,恐怕会撑破肚子。她这么小的个子,真的装得下那么多东西? 于此乔浅浅嘿嘿地笑,挠了挠头。 “我……一时不小心给忘了。” 当是时,斜阳万丈,金丝结缕,晚饭徐徐。 莫司情见到地是这么一幅画面:晚风中,绿衣地乔浅浅笑意融融,怀里抱着雪白的云片糕,手里拿着一大堆大大小小地纸包儿,眼光像是阳光下的湖泊,点点闪闪。晚风徐来,吹乱了她的丝,被她满不在乎地甩甩头顺到了一边。 如此情景,莫司情几乎是不自觉地展开了笑靥,宛若春风,夏雨,秋叶,洋洋洒洒蔓延开来。 “莫……” 乔浅浅张了张嘴,下巴都快脱臼了。天哪,莫莫莫司情在笑?他居然在笑?万年面瘫冰冻的莫司情,居然在笑? 乔浅浅几乎是傻傻地看着莫司情,看着那张精致的苍白的脸因为嘴角微微的上扬而带了犹如雨后的芭蕉叶一般的清丽,忘了反应。 莫司情如瀑,红衣飒飒,笑容就在其间像是一卷画布之上的墨痕,丝丝入扣地印染开来。 美,不可方物。 就是这样的莫司情,才让她丢了魂吧。乔浅浅迷迷糊糊地想着,嘿嘿地笑。 “呜呜” 云片糕低低的叫声让两个人回过了神,莫司情嘴角的笑意就如同昙花一现般,马上凋零了。 于此乔浅浅吐了吐舌头,悄悄掐了云片糕一把。 “呜呜。”云片糕喊冤。 乔浅浅瞪眼:你这个煞风景的狐狸,额不,是妖兽。 “呜” 瞪眼。 “买好了就走吧。”莫司情淡淡地说。 “嗯,好。” 乔浅浅赶紧手忙脚乱地整理手头的东西,哪里知道越理越乱,越乱越急,糕点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莫司情眨眨眼,然后轻轻弯下了腰。 红色的袖口下,纤白的手抓起了地上的红纸包儿,眼眸垂了垂,望了眼地上傻乎乎看着他愣的乔浅浅,转身走人。 “哇!等我呀!” 乔浅浅赶忙跟上去,很快就融进了夕阳里。 44.迷雾(上) 今日第二更 古代的集市啊,有一点永远比现代好,就是够热闹! 乔浅浅同志作为吃白饭家族的一员,最近是逛街逛上了瘾。莫司情整天不知道在忙活什么,楚艺又不来找她,秋水宫里只剩下个冷冰冰眼光冻死人的眉黛。对着眉黛,当然还不如去街上溜达啦。 这天,乔浅浅又百无聊赖地拐着云片糕溜达上了街,正无所事事,突然现前面围了一大堆人。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人,乔浅浅就是那个心甘情愿被害死的,没得商量。 “喂,大哥,前面出了什么事?”她拉住最外围的人问。 “听说皇帝丢了个妃子,正急着找呢,这几天啊,都把告示贴到了街头巷尾了,你不知道么?”那人说。 厄?青映丢了妃子? 这可好玩了! 乔浅浅倒想看看,她一个郡主内定皇后丢了他都只是去定北王府转了转意思意思,今天居然为了个妃子把寻人启事贴得满大街这么平民化?靠,这也太等级区别了吧! 于是乎,二话不说,乔浅浅只用一个字就可以概括她现在的状况----钻……ap。 钻啊钻啊钻,好不容易利用她娇小的个子优势钻到了前排,她一抬头就可以看见榜文,却在抬头的一瞬间石化了。榜文上写的是:今宫中贵妃乔氏浅妃因故被刺客绑走…… 榜单右侧,赫然画着一个水墨画的女人,就其贼溜溜属性来讲。不是她乔浅浅是谁? 不是吧?老天爷,哪有这样地玩法! 乔浅浅脑海里只剩下四个字在那里辗转反侧:乔氏浅妃,乔氏浅妃,乔氏浅妃…… 轰隆隆----大好的晴天,硬生生打了个雷。晴天霹雳啊。 “咦?姑娘,你长得跟这个浅妃有些神似诶。”站在她身边的小妇人惊讶地说。 咣当。 乔浅浅的脑袋里想起闷闷一声,僵硬地回过头干笑:“嘿,嘿嘿,嘿嘿嘿,大姐,我哪里有这等福气啊,我这是……大众脸。嗯嗯,大众脸!” 边笑边退,乔浅浅几乎是捂着脸逃出了纷纷攘攘的人群,好不容易拐进了一个死胡同,她如释重负地靠在墙上重重地喘气,活动活动手脚缓过神来后,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该死地昏君,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戏啊,他不是心心念念的就是把她赶出皇宫么?怎么今天却大肆找她?难道……是抓她回去审问?可是要抓也是抓青冉郡主啊,怎么成了什么莫名其妙的浅妃? 乔浅浅只知道.她的脑袋负荷已经到了极限,莫名其妙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席卷着她的大脑,脑袋里嗡嗡作响。 好不容易闭上眼休息了好一会儿,一抬头映入眼帘的赫然是胡同里墙壁上那个很眼熟很眼熟的榜文。榜文上地某人正一脸幸灾乐祸地盯着眼前的东西。于此乔浅浅只能努力挤出一个子:靠! 阴魂不散! “呜呜。” 云片糕朝榜文上的画像打了个招呼,用的是平常见到她最常见的那种声调。 乔浅浅:“……” “我平时有那么气焰嚣张么?”某人嘀咕。 “呜” 就在一人一狐相互瞪眼的时候,胡同口出现了个人影,原本有太阳照进来的胡同里顿时阴暗了下来。 乔浅浅惊愕地抬起头,便看到了胡同口站了个人,身材修长,神色木然,只有手里的那柄剑闪亮闪亮。^小^说^网 “十四?!”她惊叫。瞪大了眼。 定北王府的亲卫施肆向来只听青衍水的直接命令,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施肆皱眉,想了片刻开口:“我叫施肆。” 乔浅浅可没想那么多,她关心地只是他来的目的是什么?他是来抓她回去的么?她还有机会逃出去么?谁来给她一颗后悔药啊!早知道今天打死她都不出来啊呜呜…… “郡主,王爷有句话让我转告您。”施肆说。 “说!”乔浅浅咬牙。 “王爷让我转告您,不要忘了您地身份。” 厄?乔浅浅一愣:“就这样?”这么简单? “还有。”施肆突然铮地拔出了手里的剑。把剑鞘丢到了一边,拿剑指着她。“王爷说,请务必留下这只妖兽。” 言下之意,竟是要杀云片糕。 “呜!”云片糕仿佛也感受到了施肆身上的杀气,在乔浅浅怀里调整了个姿势,目光凛冽地听着施肆。 “嘿嘿,十四,你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印堂黑,容易撞桃花哦。” 乔浅浅嘿嘿地笑,缓缓退了几步,忽然卯足了劲朝胡同尽头跑! 如果记得没错,只要过了这个胡同,在转个弯就是枕霞楼了。只要能安全出了这个胡同,只要进了枕霞楼,她就安全了! 乔浅浅从来没有跑那么快过,哪怕是上辈子跑那万恶的八百米她向来拿的是满分的料,哪怕上辈子经常被师傅罚着绕着嵩山转圈跑,也才从来过这等的度。由此证明,人的极限是靠人挖掘地啊! 只可惜,乔浅浅此刻压根没有空去研究人体构造极限论,她现在必须担心的是身后的施肆会不会随时跟上来,然后对着她的小脖子就是咔嚓一刀,最后她的脑袋就和脖子分家了。 砰---- 胡同口有个木架子,被她随手一把抓过一推,噼里啪啦挡在了胡同里。而就在这时候,胡同也到了尽头,外面是热闹的大街! 冲出了胡同,她也不敢休息,直奔枕霞楼。一进门就啪地把大门关上了,靠在门上喘息不止。 呼-呼-呼---- 吓、吓死她了…… “浅浅?你怎么来了?” 飒飒在枕霞楼里面正陪客人喝酒,见到地就是满头大汗神色慌张地乔浅浅一头撞进了门里喘息不止。 乔浅浅哪里有力气回答,只是随手把云片糕放到了桌上,拿过桌上的茶壶乱灌一气。渴死了渴死了! “呜?” 云片糕抬着雪白地脑袋望着脸色通红的乔浅浅,歪了歪。 乔浅浅翻白眼,有气无力地给了云片糕一个脑袋瓜子:还不是为了你! “呜……” 云片糕甩甩脑袋,借着那软绵绵的手蹭了蹭。 真是拿它没办法。 乔浅浅白眼,百无聊赖地玩弄着它的爪子:“诶,我说云片糕啊,你真的是妖兽?” 那天被那个老汉一说,加上本来就有的异常,越看云片糕越不像狐狸。难道这团白毛真的是传闻中会给青云带来灭国之灾的妖兽?于此乔浅浅用力盯了眼前这个软绵绵白嫩嫩肉嘟嘟的团子一眼,否决了这个想法。妖兽如果长这样,那叫侮辱! 就在她否决的时候,云片糕忽然瞪大了原本眯着的眼,红光隐隐。 “云片糕?” 45.迷雾(下) t.t一天两章好辛苦……俺要偷懒了…… 以后一天放一章半的量tt. 3ooo+一章……保证日更,握拳。 就在她否决的时候,云片糕忽然瞪大了原本眯着的眼,红光隐隐。 “云片糕?” 云片糕却已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睁着火红的眼跳下了桌子,几下跳上了楼梯。 它到底看见了什么? 乔浅浅没有迟疑,一路跟着它上了楼,然后现它的脚步停在转角的一个房间外面,目光里迸射出火焰一般的色泽,直直地隔着墙盯着房间里的动静。 那里……有什么人? 乔浅浅愣了愣,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到了云片糕身边。 屋子里似乎是有人在说话,却听不清是什么人在说什么话。秉承着好奇心人皆有之这一真理,乔浅浅很合作地蹲下了身子,把耳朵贴在墙壁上细细地听。 事实证明,古代的建筑隔音效果的确有待加强,只是稍稍凑近了些,屋子里的声音就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屋子里是一男一女,正在讨论着什么。 男人说:“怎么,有什么现么?” 女人答:“没有。” 男人的声音有些寒:“你的意思是说,给了你近一个月的时间,你居然一点收获都没有?” 女人说:“不是没有收获。而是确定没有。” 男人和女人地声音都很耳熟,不知道为什么。 门外的乔浅浅听得是稀里糊涂,什么有没有的,难道是宝藏?其实他们在谈的是金矿银矿钻石矿? 一想到这些,某人的脑袋里就金光闪闪开了花.口水险些掉下来。只是屋子里地女人下一句话却让她浑身犹如被雷劈重了一般,再也没有心思去幻想些有的没的。 女人说:“我确定青映身上没有朱色图腾标记,也确定你要的玲珑扣不在宫内,凤华殿和苍乾殿我已经找遍了,除非是落在哪个妃子宫里,否则就是没有。” 青映,朱色图腾,玲珑扣! 这三个词。乔浅浅怎么可能不熟悉,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男人的声音听着那么的耳熟,因为她足足听了一个月了,那是……莫司情啊。他在这里干什么? 门外的乔浅浅心绪翻飞,屋子里的气愤也降到了最低点,两个人都沉默了。 三个人,各怀各地心事,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境地。 “我要的东西呢?”半晌,女人开了口。 莫司情冷哼一声说:“你要的东西,我迟早可以给你。只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 “毁掉青冉在皇宫里的一切痕迹,管好你的夫君,如果我再看到大街上遍地的榜文找青冉,你就一辈子别想要得到你要的东西。” 一句话毕。屋子里又陷入了沉默。过了很久才响起女人微微诧异的声音。 “浅浅?” 浅浅?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门外匍匐着的乔浅浅傻了眼,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呢?居然直接可以把青冉等同于乔浅浅?数来数去,知道她还可以叫浅浅地也就那么几个人啊…… 要不要----进去看看? 进去了万一看到儿童不宜的场景怎么办? 就在某人纠结的时候,云片糕眼里的红色已经点到了最鲜艳。ap.喉咙底不断有很轻很轻地声响传来,像是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谁!”屋子里面莫司情一声冷喝。 我啊…… 屋子外乔浅浅一滴汗从额角往下滑落,心里无数哀叹化为一个悲愤的眼神。 老天爷,她乔浅浅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贡品?为什么每次、每次、每次偷听都会被抓包?!敢情她就是个抓包综合体么!啊呜呜…… 子曾经曰过。抓包了最好的办法是----坦、白、从、宽。于是乎乔浅浅在挣扎了许久之后,终于决定直接进门去,边磨磨蹭蹭站起身边嘀咕:希望莫司情不要她一开门就直接来个佛山无影脚什么的,或者干脆是那个软丝剑嗖地…… “呜!” 还不等她坦白从宽,云片糕忽然一跃而起,从开着的窗户里像一道白色的闪电一般跳了进去。紧接着是屋子里有什么东西乒乒乓乓碎裂的声音。继而是很清脆的铮地一声,乔浅浅知道那是莫司情的软丝剑。 “刀下留……妖!” 说时迟那时快。乔浅浅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那么敏捷的伸手,居然跟着云片糕的身影,直接从窗户一跃而入进到了屋子里! 虽然,落地动作稍稍不雅观了那么一点点,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她常的挥。 “浅浅?” 莫司情一愣,手里就要刺上去的软丝剑硬生生被他凌空地一个转身稍稍移偏了一点点距离,从乔浅浅地颈边险险地擦过…… “哇!” 乔浅浅后知后觉地惊叫,然后被莫司情一把拽了起来。 莫司情的眼里有什么东西颤动得厉害,乔浅浅甚至感觉到他抓着她已经地手冰凉得厉害,还有些战栗。 “你来干什么!”莫司情几乎是吼出声的,“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 刚才有多危险,只有莫司情自己知道,他要是不顾及身边那个闪着凶光眼神的妖兽而缓了片刻神智。他要是不是临时决定用软丝剑,他要是直接起掌……他不敢想象眼前的人会是什么下场!她要是因为他有什么……他简直不敢想象那时候地情形…… “我……” 乔浅浅张了张口,两脚软。她也不是故意的啊,她也被吓了半死啊…… “你想早点死尽管可以乱来!” “我……错了嘛,下次不敢了。”她乖乖低头。 “还有下次。我现在就给你个干脆的!” 呜呜……她也被吓得不轻啊,乔浅浅眨眨眼抬起头,就看到莫司情微微泛红的眼,那一刻,她忘了反驳。他是担心她么?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心里甜甜的。 “莫……小心!” 乔浅浅才想开口,却忽然见到了云片糕一跃而起,直直地朝着忘了防备地莫司情的胳膊一口咬下! 莫司情小小的呻吟了一声。忍痛扬手起剑。云片糕却在那之前就松开了口,三两下向通往楼外的窗户一跃,下到了下面繁华的街道上。 “莫司情!” 乔浅浅惊叫,赶紧上去查看他的伤口。 莫司情的胳膊上,一个血红的牙印赫然入目。伤口上有丝丝鲜血渗出来,染在他原本就是红色地衣服上,成了暗红。 “你怎么样?” 莫司情皱着眉头摇摇头,拉住了手忙脚乱的乔浅浅的手把她按到椅子上:“你别乱动就是帮我忙了。” “既然两位有事,那我先告辞了。”那女人的声音传来,伴随着房门被打开的吱嘎声。 乔浅浅这才记起房间里不止是莫司情。还有个女人,寻声望去,看见那个女人时下巴快掉到了地上。 “墨香?!” 怎么会是她?! “浅浅,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你。”墨香掩嘴笑了笑。关门离去。 乔浅浅彻底晕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墨香,那个梨花带雨的柔弱美人,那个身世凄惨学识不高在宫里饱受欺凌的偏妃,那个怯懦地拉着她的手,颤抖地问可不可以这样做的弱女子啊,怎么会是这副样子? 这不是真的…… 今天一定是黑道兄日,从早上决定去逛该死地街开始。一路上乔浅浅已经不记得受了多少次惊吓,先是青映莫名其妙的榜文,然后是施肆莫名其妙地追杀一只宠物(你确定?),再是莫名其妙地听见了莫司情奇怪的话语,再然后是云片糕疯咬了莫司情跑路,再再然后是墨香居然会是这个样子于此乔浅浅只想大吼:我的佛祖啊!你耍我呢!! 如果再不想明白一些事情。乔浅浅知道自己快要被疑惑压垮了。而身边唯一地百科全书就是莫司情。 “喂,莫司情。告诉我怎么回事。”她抓着莫司情的衣袖问。 莫司情的神色犹豫了几分,最终还是闭了闭眼,说:“这些事,你不必过问。” 好简单的一个不必过问,乔浅浅皱起了眉头,心里的火气慢慢上涨:“我要知道!”她说,“至少要我知道为什么要抹去我在宫里的痕迹,为什么你会和墨香认识,为什么你要查青映。” 青映抓住她的手,一寸寸把她从衣袖上拽下来,冷颜问:“你就因为听到了我在查青映,急得连开门的功夫都没有,直接跳窗进来了?连被我错伤都不在乎?” 厄…… 乔浅浅犹豫了几分,忽然想到刚才跳窗前地原始原因是为了怕他受伤,结果他现在却这么说她,越想越气,气得脸色青。 “是啊,”她笑笑,“我就是担心青映,怎么,碍着你莫大宫主什么事了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乔浅浅只觉得屋里的温度骤然降了几度。就好像是从初夏一下子到了初秋,干燥得厉害,又有些阴寒,天干物燥的时候,有些东西是可以点燃的。譬如怒火。 “很好,”莫司情冷笑,握成拳头的手不知何事被他藏在了身后,那指尖已然被捏得白,“青衍水的好妹妹,定北王府地好郡主,青映地好妃子!浅妃,玩弄我就这么有成就感么?” 乔浅浅的脸在听到青衍水地名字时已经白,到听到莫司情对她的称呼时,心里忽然一阵揪痛。痛到嘴角都忍不住上扬想笑,莫司情莫司情莫司情,任何人都可以叫我浅妃,给这个名号本来就是青映的权利,就是你不行!就是……我爱着的你不行!你明不明白,嗯? 46.莫司情你不是个东西 “你……再叫一遍试试?” 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乔浅浅除了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就只听见自己恍恍惚惚地问了这么一句。 莫司情的神色忽然凝重了,似乎在思量他自己刚才的话正确与否。思量了许久还是别开了头,固执地重复了一遍:“浅妃。” 浅妃呵浅妃,好高雅的称呼,好刺耳的称呼。 乔浅浅揉揉眼,现没有眼泪,不由地展开了个大大的笑脸。谁说伤心了就一定会流眼泪的?难受一定会哭,伤心有时候根本哭不出来啊…… 多好,可以装作很坚强,很坚强对不对? “好,既然你叫我浅妃,呵呵……”乔浅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眉开眼笑,“莫司情,有种你就别追来。” 一句话完,她很镇定地离开了房间。 红漆刷得门缓缓滑过圆润的弧度,轻轻地合上了。 莫司情几乎是脱力地坐到了凳子上,握紧的拳头终于无力地松了开来,手心已然有丝丝的鲜血。 为什么不告诉她呢?他扪心自问,莫司情啊莫司情,你究竟可以给她什么?你一面嫉妒她和别的男人有牵连嫉妒得疯,自己却不肯给他任何承诺,你这样,的确不算是男人。 可是,可是有什么办法? 莫司情忽然干笑出声,笑得眼眶都红了。 “浅浅……”他轻叫,“浅浅。浅浅,浅浅……” 不是莫司情不想给你承诺,你知不知道?是莫司情给不了你,莫司情本身就是个被诅咒的孽种,他拿什么给你幸福。(电脑阅读net)拿什么给啊…… 江南的天,在那一天进入了梅雨,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都说是云彩哭了。 枕霞楼外,乔浅浅才现除了枕霞楼或是秋水宫,她已经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了。她甚至只是个被通缉一样地人哪。 雨淅淅沥沥地下,淋在身上有些凉。他就在街道上转啊转,转了不知道几圈,终于还是缓步走向了秋水宫的方向。 这世界是青冉的。乔浅浅有的东西真的很少很少,人就是贪心地吧,有些东西明明不是他的,他却想要,一定想要,譬如莫司情,譬如爱情。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秋水宫,稀里糊涂进了房,乔浅浅也不想换衣服。昏昏沉沉地湿漉漉地缩到了床上,抱着被子睡着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有丫鬟轻轻推门进了房里,在桌上搁了些盘子。 “什么东西呀。”乔浅浅迷迷糊糊问。 “回小姐。是宫主昨天命我们给小姐准备的点心,还有一些集市上的小玩意儿,听说是您和宫主前些天去集市的时候看上的东西,宫主第二天就亲自上街去买了回来,让奴婢挑个他不在的日子送给小姐。” 莫司情的礼物么。 乔浅浅地心里很轻很轻地,被揪了下,慢慢下了床来到桌边。 桌上放了整整三盘的云片糕,芝麻的。红豆的,还有绿绮的。除了云片糕,还有个弹弓,是她那日在集市上和个小孩抢着买结果抢输了的;有个荷包,是她看了眼觉得很精致但是因为那老板态度不好又给放弃了的;有个小小的,碧绿碧绿的玉珠坠子……ap。是她拿给莫司情比划。说好配好配她那天的绿纱衣地…… “小姐,宫主对你真的很好呢。”丫鬟笑嘻嘻地说。 “真的么?”他对她。真的好么? “是啊,奴婢啊,从来没见过宫主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小姐不知道吧,宫主可是经常偷偷来看小姐午睡呢。嘻嘻。” 莫司情…… 乔浅浅盯着手心地那颗玉珠坠子,忽然想起了上午莫司情的话,忽然有什么东西闪过脑海里,转瞬即逝,却被她捕捉到了。 不会是…… 马上,她被自己这荒唐的念头搞得有些哭笑不得。手里的玉珠坠子流光闪过,照过她的眼。 “莫司情……”她喃喃,“如果,如果你吃醋是这个吃法,我……”想了许久想不到形容词,她万分无奈地接上一句,“我咬死你!” 莫司情那天很晚很晚才回到秋水宫,乔浅浅就在被窝里努力撑着眼等,她倒要看看,莫司情究竟会不会来看她。不知过了多久,知道看到房门外面,那个如翠竹一般伫立的身影,在窗户上留下一个剪影时,她才安心地睡去。 她对莫司情来说,还是有点分量的吧? 昏昏沉沉之际,她迷迷糊糊地想,只是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一直隔在他们两个中间,似乎只有莫司情看得透她,她却看不透莫司情。ap.那是什么呢? 房门外,莫司情垂眼轻轻叹了一口气,带着浓重的酒味。 谁说一醉解千愁,万一碰上不会醉地人怎么办?那就是借酒浇愁愁更愁了罢。 两个人各怀心事,隔着一扇房门,被月色掩盖,吞噬。 然后,天亮了。 乔浅浅这一觉睡得舒服得很,虽然前半夜撑得够惨,但是后半夜就回到了她当猪的本色,呼呼大睡一觉到天亮。等她醒了不久,丫鬟也进来了,带了洗漱的东西。“小姐,今天你可得快点起床,楚公子可在外面等了半天啦。” 楚公子? 乔浅浅眨眨眼,忽然眼神一亮:楚艺? 都有半个月没见到他了,连昨天稀里糊涂冲进枕霞楼都没有见到他。她可想死他了!想死他那美色啊。 于是乎光梳洗穿衣吃早点,然后三两步冲到了客厅。哪里知道客厅里面别说是人了,连个苍蝇都没有。于是乔浅浅一张脸就耷拉了下来,就差耳朵没有垂下来以表丧气。 “小姐!”丫鬟急急忙忙跟了上去,好不容易追上她已经是在客厅了。才气喘吁吁地说,“小姐,楚公子在后园等候。” 靠,怎么不早说! 乔浅浅瘪瘪嘴,眯起眼向后园进,一到后园就看见水榭之上坐着个白色的人影。如墨脸如桃花,不是楚艺那个祸水还能是谁? “楚艺!” 楚艺回过头见到的就是乔浅浅像一只刚刚从笼子被放飞地鸟儿一样向自己扑来,不由自主地展开了个笑靥。 “你来干什么?” 激动完毕。乔浅浅总算记起了楚艺不会莫名其妙来老大府上转个圈儿溜达溜达。 “我听说昨天你神色慌张地冲进枕霞楼,又神色慌张地逃窜出枕霞楼,所以来看看你。”楚艺笑。 乔浅浅地眉毛跳了跳,干笑。嘿嘿。 冲进枕霞楼是为了保住云片糕小命,而神色慌张地逃窜出枕霞楼……这个打死她都不承认!怎么可能啊,她明明是仪表堂堂风姿卓越大大方方地走出枕霞楼地好不好,才……没有被莫司情气得慌不择路! 楚艺挑挑眉,懒得争执,看她那副鸵鸟一样的模样,他就大概猜了个七八分。肯定又是被宫主刺激到了。他也懒得去细究,只是转了个身,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裹递到乔浅浅面前。 乔浅浅愣着神接过。原来还有见面礼啊。 二话不说拆开来,见到地是一堆布料。扯了一块才现是件衣服。一件两件三件,全部都是淡紫色地纱衣,做工精致,样式也是最玲珑的那种。纱衣之上的扣子都是小小的碧玉雕饰,光看着就知道价值菲薄。更不用说每一件都做得淡雅大方,对于看惯现代衣服的乔浅浅来说,简直是艺术品啊。 拎起上层的那一件,阳光照进水榭里。那一件纱衣就被照得如紫水晶一般。看得乔浅浅傻眼了。 好……漂亮啊…… 这个,真的是送给她的? 乔浅浅抓紧了衣服,不放心地看了楚艺一眼,你该不是打算买来自己穿地然后拿来给我看看的吧? 楚艺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对她和核桃差不了多少的脑袋瓜里的想法一清二楚。 “送你的。”他说。 乔浅浅的眼睛啊闪得就跟星星一样,冲上去就给了楚艺一个大大的拥抱。 “呜呜呜……楚艺。我以后再也不说你是人妖了。你真是个体贴的人妖啊呜呜呜……” 不为别的,单单因为她到了秋水宫。只随身带了几套衣服,古代衣服现买的又不多,都是定做地。害得她穿来穿去就是飒飒那里拿的几套衣服,过不了几天,就她的运动量来说,估计唯一的几件衣服也该破洞阵亡了。 “喂,你有点女儿家地样子好不好。” 楚艺笑了笑,摇摇头推开化身八爪鱼的乔浅浅,点了点她的脑袋。 乔浅浅嘿嘿地笑,很是鄙夷地看了楚艺一眼。拜托,你好歹是个青楼老鸨好不好,居然连个纯洁的拥抱都要说,啧啧。 “不穿一下让我看看么?”楚艺笑着说。 “嗯,你等等啊。” 乔浅浅抱起衣服就往房间里跑,路过雕花的长廊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打了个冷颤。她奇怪地抬头看了看天,风和日丽啊,哪里来的凉气?不管三七二十一,接着跑! 如果她回头看看,就可以现凉意的来源了----就在长廊地尽头有个亭子,亭子里不知何时站了个红色的身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动不动地驻足盯着她的身影。 那身影,正是莫司情。 47.山下的妖精(上) 莫司情看着她在楚艺面前快乐得像个鸟儿,眉头皱得都快打结了。 乔浅浅,你就那么喜欢和楚艺在一块儿? 莫司情狠狠一拳打在了亭子的梁柱上,眼里闪过几分怒气,却也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乔浅浅不一会儿就从房里跑了出来,身上的衣服换成了刚才的紫衣,乐滋滋地在楚艺面前张着手转着圈让他看。楚艺看得笑眯眯,还不是指指点点着什么东西。 这一切,都让莫司情的心像是被火烧了一样难受。 莫司情啊莫司情,他低声笑,为什么这场和老天的赌局还没开始,你就已经陷进去了呢?你自以为可以脱身,自以为没那么容易泥潭深陷,可是从什么时候起,你的眼里就只剩下一个她了呢? 都说情缘如水,而他莫司情,难道终究会被那个顽劣的丫头淹没? “宫主。” 一声女声传来,主人是刚刚到亭子的眉黛。 “眉黛,”莫司情想了想,下了决心开口,“你……去街上定些衣服,给浅……青冉。”他似乎是很尴尬,过了好一会儿才街上,“不要紫色,只买绿的。” “宫主?” 眉黛愕然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到莫司情脸上竟然有一闪而过的红晕。 “是。” 她沉声应,脸上阴霾一片。 在秋水宫的一个月里,乔浅浅认清了两件事。一。秋水宫原来不是什么邪教魔教黑道组织云云,而只是江湖上一个相当有名望的世家,这个令她十分百分万分失望!邪教诶,魔头诶,这这这些个不是需要温暖地穿越女主去感化并使之心甘情愿掏心掏肺至死不渝的绝好素材么。电脑小说站net可是这秋水宫,居然是个正道,这怎能不让她扼腕? 二,莫司情原来是有爹爹的,这爹爹自然是秋水宫的老宫主,这让她大跌眼镜。莫司情诶,又是面罩又是武林高手又有隐痛且一直窥伺皇帝秘密,杀人不眨眼的正道败类诶。他不是该有离奇地身世么?居然……有爹爹?(作者按:我不认识你) 总而言之一句话:老天瞎了眼啊。 不过,谅它秋水宫也不是什么干干净净的正道,这点,可以从宫里的丫头小厮清清楚楚地看出来。至少是在乔浅浅入住的一个月里,随身的丫头馨儿不管她去哪里总能找到她并知道她一个时辰前干了什么事情去了几趟茅房都清清楚楚。而乔浅浅确定,她可没有让什么人跟随。 再往后,她若是想出门,两个时辰未归,莫司情就有法子把她翻出来,派去叫她的人来无影去无踪跟蝙蝠差不多少。 于是乎。根据穿越一般定律,这秋水宫里啊,必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秋水宫的禁地其实一直都存在着,这点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只是平日里把手森严。所以某人一直有贼心没贼胆。不过呢,今晚例外,今晚是莫司情出外办事地日子,不仅他自己出外,还带走了平日里随身的手下。这对于某个窥伺禁地已久的人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又于是乎,在一个风和日丽艳阳普照的日子里,无聊到极致的乔浅浅做了个惊天动地的决定,时间当天晚上.事件夜探秋水宫! 复于是乎,夜,就这么来临了。 秋水宫的禁地是一处悬崖绝壁,就在秋水宫所依傍的山后。 那天晚上,乔浅浅把藏了很久的轻便衣服找了出来,趁着丫鬟不注意偷偷溜出了房门后就直奔后山禁地。哪里知道到了禁地后。才现把手地人不过换了班人。已久森严。根据她自己的抓包体制,乔浅浅很有自知之明的转身就走。却不想刚转身,就听到了把手侍卫的窃窃私语。 侍卫甲说:“喂,你说宫主把我们调到这里来守这个闲差,是不是咱犯了什么错?” 侍卫乙说:“可不是,调到这几百年也没个人影过来地地方,以后的日子好不了喽。听说原来的那帮亲信今晚全被安排到了重要任务那里。” 侍卫丙说:“是啊,不过听说今天换班的时候明明看到宫主还在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侍卫丁说:“难道去了崖底的锁心居?” 锁、心、居。 华丽丽的三个字,让就要蹑手蹑脚离开的乔浅浅地脚停顿在了那里。锁心居诶,一听就是个有前途的名字!在加上在崖底,说不定藏了什么美人财宝藏宝图哇 这么好的机会还放过的,就不是她乔浅浅本人了。感谢莫司情临时换了帮废物人手,稍稍调虎离山就成功地把那些个侍卫全部引开了。侍卫一走开,还真现了绝壁上有个梯子直通壁下。http: http: 这个…… 乔浅浅热血沸腾了,好啊!好……金庸啊!! 爬下山崖的时候乔浅浅认真思量了一下:我这算不算没事找事呢?大半夜的不睡觉来爬山探险? 事实上,有那么一种人永远是被好奇心害死地,乔浅浅不幸就是其中一个。 顺着绳子往下爬地时候,乔浅浅非常无聊地想,万一崖底藏的不是财宝,不是神兵利器,不是藏宝图,而是莫司情金屋藏娇怎么办?该不该拎着莫司情地衣襟来句琼瑶的经典对白“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莫斯会说啥?“你无理取闹?” 然后她再来一句:“你才无理取闹!”? 如是稀里糊涂想着,崖底也到了,望着高高在上的月亮。乔浅浅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第二次反省今晚干的事情是不是无聊了些。 再然后,她转了个身看到四周一望无际地……芦苇荡,第三次反省:真是作孽……好端端的不睡觉下来干嘛啊?!还不如爬回去补个觉! 于是乎主意打定,乔浅浅毫不迟疑地回过身准备往上爬。却在最后一刻定住了手脚,缓缓回了头。 有什么声音,从芦苇的那一边传来,似乎是水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哗,哗,哗---- 乔浅浅只觉得浑身都僵硬了,不敢回头。 难难难道是野兽?不要哇…… 走不走?乔浅浅很仔细地思量了一会儿。然后悲哀地叹了一口气。她,乔浅浅,是只好奇的猫,所以,义不容辞地----一探究竟去。 山崖下是片水泽,长满了芦苇。 今晚晚上刚好是个圆月,淡淡地月光如纱,披洒在苇絮之上,让那芦苇絮儿的尖端都带了微光,星星点点的。像是有数不清的萤火虫。 遍布的芦苇荡中间。除了水泽还留了一条窄窄的,石头奠基成的小道,伸向看不见的月光星闪深处。 乔浅浅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蹑手蹑脚地前行着。 芦苇一般生长于潜水。走了没多久就渐渐稀少了,呈现在她面前地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湖。 于此乔浅浅想大笑,上辈子不知在哪里听过,跳崖好,跳崖妙,跳崖呱呱叫。崖下自有小松树,崖下自有大湖泊,崖下自由绝世高手神兵利器美女宝藏! 只可惜。她还来不及大笑,马上就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因为她看见了一个人。 确切的说,是个光着身子在……洗澡的人?? 这这这是什么状况?! 乔浅浅擦擦眼睛,难道咱的穿越小白突突突然变成了----女变男天雷外加种马文?然后再遇上个妖女啊师妹师姐啊,谱写一段一男n女的男主yy? 乔浅浅脑袋混乱的空挡里,在湖中的身影站了起来。 月光披洒在那人的身上。让那人身子周围都笼盖了一层淡淡地微光。波光摇曳间。依稀可见那人的肤如脂,黑三千长。蔓绕在身上。 在着光的芦苇,闪动的波光,月色如纱里,那样地人语气说是人,倒不如说是----妖。 乔浅浅愣愣地看着那人的动作,突然瞪大了眼,现了刚才一直被她忽视的问题。 那人的身材纤细,纤细得……很平坦。 于是乔浅浅鼻血了。 谁谁谁来告诉她,那个人不是个男人啊!! 乔浅浅愣愣地看着湖里的妖精伸手掬了一些水,举过头顶,那水就顺着他纤白的肌肤滑下来,又跌入湖中。身上因为被水濡湿又带着点反射的月光,说不出的魅惑。 于此乔浅浅只是愣愣地想到了一个问题:丫地谁说夜晚可视效果烂的?为什么她连那个人身上每一寸肌肤都看得清清楚楚啊!难道……难道这就是色女本性么? 就在她纠结要不要捂着鼻子防止鼻血很没面子地流下来的时候,湖里的那个人稍稍转了个方向。于是乎他雪白的背脊就这么曝露在了月光之下。 然后乔浅浅就惊讶地瞪大了眼,因为那背脊上,居然缭绕着说不清的图案,仿佛是个图腾,却显得分外狰狞,从腰际一直到臂膀,像是张牙舞爪地食人藤蔓,把那个人紧紧束缚了起来。 “啊……” 乔浅浅忽然觉得那图腾眼熟得很,等她想起来哪里见过,马上惊讶地倒吸了口气轻声惊呼。 下一刻,狐狸地人骤然转过身。 “谁!” 那人冷声道。 48.山下的妖精(下) 再下一刻,那个妖精一样的人就像是鸟儿一样嗖地从狐狸窜起了身,随手从手边扯了件衣服把自己一裹,踩着水花倏的到了乔浅浅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哇!” 乔浅浅惊叫,赶紧用手抓住那只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那个手冰凉,害得她生生打了一个寒战,紧接着是要命的窒息,难受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挣脱了好几次没有成功,她终于忍着痛开了口: “莫……莫司情……莫司情是我啊,咳咳咳……” 好不容易一句话完,她早就全身没有力气,软软地想往下倒。 恰在她脖子上的手终于放松了,乔浅浅只听到脑袋里面嗡的一声,紧接着是漫天的星光闪啊闪,头痛欲裂,喘不过气来。 直到刚才,她才彻底记起了哪里见过那个图腾。那个图腾明明就和莫司情眉梢的一模一样啊,只是比那个大了无数倍。然后再到朦胧间看到那个人的脸,她才确定那个人是莫司情。 莫司情为什么会夜半三更到这里来洗澡? 这个问题虽然很关键,但是乔浅浅已经没有力气考虑了,因为就在刚才,莫司情的手移开的时候,她身上的窒息感虽然减轻了,胸口却好像被人狠狠砸了一拳,沉闷得喘不过气来,必须大口大口地吸气才能勉强站立。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她听到莫司情气急败坏的声音,本来还想一句:“来偷看美人出浴啊”,只可惜老天爷不给她这个机会。下一刻她就眼睛一花,朝地面毫不留情地砸了下去……#小说网。 “浅浅!” 临昏迷前,她听到莫司情惊慌失措的声音,还得意地在心底加了一句:谁让你掐老子地? 再往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晕了的人果然是最舒坦的。 “浅浅!醒醒!” 莫司情眼睁睁地看着她朝地面倒了下去。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轰地炸开了,顾不得身上的衣服还没有穿戴整齐,在她着地之前抱住了她。 他的身子冰凉,而她地是温热的。只是当他抱住她的时候,她的双眸已经紧紧闭上了。 这让莫司情慌了神! “浅浅……” 他几乎是颤抖着叫出声,回应他的却只是怀里人微微皱紧的眉头。 莫司情咬咬牙,把她拥进了怀里,紧紧抱住。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水泽。 他的衣服是全湿的,此刻已经被他捂得热,而乔浅浅地身子却在慢慢变凉,就像是……一点点消耗着生命一般。 来不及送她回秋水宫了…… 莫司情犹豫了片刻,轻轻把她放到了地上,然后在周围找了些可用的柴火,就在崖底支起了个篝火。 火点燃了,莫司情又回到了乔浅浅身边,重新抱起了她,把她的头搁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让她可以更凑进点火。如是,一边紧紧抱着,一边就皱着眉头打量着她,间或想起她的无聊行径恶狠狠地瞪她一样。时间就这么渐渐流淌走了。 “唔……” 乔浅浅轻声嘟囔了一声,却没有醒来.莫司情的眉头皱得更紧,盯着怀中人被火烘得红扑扑的脸,咬咬牙,狠狠瞪眼。 这个人,到底是想干什么? 他用力盯着她的睡颜,想从上面看出个一二三来。怎奈乔浅浅天生一副毫无防备的表情,让他顿时打消了她是有备而来的念头。 这么个稀里糊涂怪模怪样地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心机深沉的人。那这次的事件除了胡闹就找不到第二个解释了吧。 “乔浅浅,你……” 半晌,莫司情只从嘴巴里面挤出了一句话,“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此时此刻麻烦地女人又嘟囔了一声,转了个身拿脑袋蹭了蹭他的胸口。看样子应该是篝火的热度太过舒服了些,把某只猪从昏迷直接进化到了昏睡再过度到了呼呼大睡阶段。 “谁麻烦了?”一声迷迷糊糊的嘟囔。出自刚刚睡眼朦胧的乔浅浅。现现在的姿势有些。额……暧昧的乔浅浅脸上一红,却不甘示弱的回瞪。 “莫司情。你……” 她想问,你为什么半夜到崖底来洗澡,为什么背上会有个那么大地烙印一样的东西,只可惜没有时间,因为她忽然现莫司情身上的衣服充其量只能说是作窗帘状披在身上,头湿湿地耷拉着,被火炙烤得有些烫的胸膛就贴在她的脸颊旁…… 这副场景,想不让人浮想联翩都难哪…… 谁说冰肌玉骨是专门形容女人来着?就莫司情现在这副样子……乔浅浅狠狠地吸了吸鼻子,迷迷糊糊地朝莫司情笑了笑,用脑袋蹭了蹭那润滑得不可思议的皮肤。 “哇!” 某只猪终于反应过来此刻她和莫司情地姿势出现了严重问题,于是乎,脸上白了变红,红了变青,终于爆了。 莫司情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安静得如同猫儿一般地乔浅浅下一刻就嗖地推开了自己,缓过神来才现问题出在自己身上,顿时脸色阴沉得厉害。好好的一张脸一下子绷得死紧,强作镇定地站起身背朝着乔浅浅穿起了衣服,薄薄地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乔浅浅也因此看到了莫司情的背,那上面真的是个张牙舞爪的图腾,衬着白皙的肌肤,那印记就像是血染的一般。 “莫、莫司情啊。” “干什么?”莫司情闷声道。语气阴沉。 “你背上……” “你不用管!” 莫司情忽然疾言厉色起来,倏地把已经被火烤干的衣服往身上一套,再回头时已经没什么表情。 乔浅浅皱皱鼻子:哼,摆什么架子!夜半三更来洗澡,不是神经病就是有问题! 莫司情却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就像是一个重伤的人被掐住了咽喉一般。 这样的莫司情,乔浅浅只在那夜误闯他房间,正好赶上他旧伤作的时候见过。就像是一只困兽,或是一只刺猬?用刺把自己包裹了起来,无比警惕地看着一切靠近他地人。 这样的莫司情,让人莫名地……像要心疼。 乔浅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埋头垂眼。那胸口之下的悸动仿佛是第一次心跳,让她不能躲闪。就是那样的眼神吧。那晚的莫司情的眼神,让她沦落了进去,怎么找都找不到出口。即使知道莫司情对她压根没有意思,她也恬不知耻地住到了秋水宫里当个吃白饭的,只是想……想待在看得见地地方…… 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他露出那样防备的神色。“莫司情,乔浅浅对你来说,算个东西么?” 纠结再三,她出口的却是这么一句。一出口就后悔了。万一莫司情答“不是个东西”,那是夸赞还是咒骂啊…… 莫司情却沉默了,被篝火炙烤的脸上有些许红晕,眼神却越来越冷。冷得让她忍不住想退却。 然而,她等了很久,久到篝火因为没有料理而濒临熄灭,也没有等到莫司情的答案。 不由地,她苦笑起来。 “莫司情,你总是有那么多秘密,我一个都不知道;我只有一个秘密,现在告诉你。” 莫司情的唇抿得越紧。 乔浅浅笑了笑。吐吐舌头,眼里却没有笑意。 “莫司情,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和青冉是什么关系么?呵呵……”她笑着,好不得意,“查不到我乔浅浅的来历吧,我告诉你。我乔浅浅压根就不是个人。只是个孤魂野鬼,倒了八辈子霉到了刚过世的青冉郡主的身子里面。才一醒来就被你劫持了……”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映像也最之深刻,不管好坏,这都是一个因,而我却奢求那个果。 莫司情微微瞪大了眼,露出些许不可置信地光芒。手上却没有行动,只是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盯着乔浅浅的眼。“莫司情啊,”乔浅浅想了会儿,想得眼睫都弯翘起来,朝手心吹了一口气,“莫司情,说不定哪天孤魂野鬼乔浅浅嗖的一声,呼,魂飞魄散了……” 魂、飞、魄、散。 四个字,带给莫司情地是寒冬里冰澈的河水直接浇灌到心尖上的那种触感,就像是一处嫩蕊,被生生地撕裂开来,裂了个大口子,还被风灌着。 他扪心自问,莫司情,莫司情你什么时候已经沦陷到了这个地步? “不准你说!” 没有迟疑地,愤怒的吼声已然脱口而出。魂飞魄散,这四个字犹如梦靥一般纠缠在他的脑海里,让他难受到了极点。 不准?乔浅浅吹了声口哨,你以为你是谁? “我在说事实,不信咱就走着瞧,反正这身子也虚弱得可以,看我熬不熬得过……哇!” 乔浅浅惊叫的原因无他,要是莫司情冲过来抱住她也就算了,他他他居然……是拿出了剑架到了她脖子上! 我……靠!!! 乔浅浅惊叫的原因无他,要是莫司情冲过来抱住她也就算了,他他他居然……是拿出了剑架到了她脖子上! 我……靠!!! 俗话说,头可断血可流,威武不能屈! 俗话又说,金贵银贵,不如咱的小命贵! 如果这是一道选择题,乔浅浅无疑是选择----! 49.我要你的爱 “莫莫莫司情啊……你不要想不开啊……” 乔浅浅干笑着,小心翼翼地拿手碰了碰那闪闪的软丝剑,好家伙,只要他一用力,她的脑袋就得跟身子拜拜了…… 于此她想干号,为什么,为什么事到如今,莫司情这变态面罩男还会拿剑架在她的小脖子上哇,嗷嗷嗷---- “你……” 莫司情沉着脸,神色不定,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停留在阴沉。 “乔浅浅,莫司情没资格……你知不知道?”他轻轻说着,眼里寒潮翻涌,“浅浅,我还有一定要完成的事情,我以为我可以留着你,只是……”他咬牙,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只是来不及了,我只能……” 话还没讲完,手上的软丝剑已经划入了乔浅浅的脖颈一分。 乔浅浅直到此刻才恍然醒悟,莫司情是玩真的,他,真的想杀了她。 于是,莫名的嘲讽席卷而来,让她不由地扬起了笑脸。 “原来是我自己犯贱,”她笑着说,“我该留在王府里,跟青衍水双宿双飞啊,莫司情,乔浅浅的心从头到尾给你这么踩,你满意了么?” 莫司情不答话,手却以很小很小的幅度,轻轻颤抖。 “要杀就杀。” 乔浅浅难得正经起了神色,眼里的光芒不似以往的狡黠跃动,反而是无波无澜,静得像是无风地湖水。 “你……” 莫司情没想到她是这么一副反应。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接口。他只是,他只是想给她一个理由逃离秋水宫,哪怕是去枕霞楼也好,只要不要让他见到,就不会影响他的决定…… 杀她?莫司情听到浮空有个声音在大笑。你下得了手么?你真的下得了手么? 于此,莫司情只能冷笑,我就是下不了手,干卿底事? 干我何事呢,那个声音在冷笑,当然干,你的事情呢,怎么不干我的事? “还不动手?” 乔浅浅抬眼。目光盈盈。 这样地乔浅浅,莫司情很陌生。那双晶亮的眼里闪烁的光芒是他不熟悉的,其间以往轻而易举可以看见的清澈被不知名的薄雾掩盖了。如果硬说这是青冉,也没有人会不信。 “浅浅……” 莫司情知道,自己慌了。 软丝剑映衬着篝火,燃着光芒。 剑极寒,火极热,中间的乔浅浅感到的就是冰火两重天。 时光就在僵持中一丝一毫地过去,篝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 就在乔浅浅以为非死不可地时候,莫司情垂下了眼。 铮---- 软丝剑就在那一瞬间从她的脖子上撤了下来。缩回了莫司情的袖子里面。 然后再下一刻,莫司情就三两步上前,狠狠,狠狠地把她拽了过来。拥进怀里。 “你干什么!”乔浅浅用力挣扎。 莫司情只是咬着牙说了句别动,就不容分说地把她揉进了怀里。 乔浅浅不说话了,因为一贴近莫司情,她才现他的身体竟然带了些微微的颤意。 “浅浅……我……对不起,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处理……”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手环得更紧。 乔浅浅只觉得有暖暖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出来,舒服得很。虽然他用了“处理”这个字眼让她翻了个白眼。但至少他抱着她,没有拿刀架着她。 只要这样想着,心里某处就可以安宁下来。 是什么呢?她悄悄问自己,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以让她天不怕地不怕的乔浅浅守着这死变态,只要人家一点点温情就满足?他到底施了什么法术? “莫司情。”她轻声说。“乔浅浅要是一不小心挂了,一定是因为你。” 然后。环在她身后的手又紧了些。她听到莫司情低哑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浅浅,浅浅,你怎么不是东西呢?”“你不知道,你喜欢我,我……很高兴,但是,我有苦衷……我,不能爱啊……” “为什么?”乔浅浅问。 莫司情只是捧起了她地脸,对上她的眼。 然后,乔浅浅就第一次见到了情绪如此外露的莫司情。那眼里,有着如深海里的暗潮一般地哀伤,正以蔓延的姿态渗入到眼眸深处。 这样的人,该是背负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呢? 就在她以为莫司情会吻上来的时候,却只看到莫司情的嘴角泛起一个难得的笑靥,宛如一朵苍白的花绽放开来。ap.然后,吻却落在了她地眼角。 同时,环在她身后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个方向,紧接着背上一个地方有些麻麻的,我们的少林俗家第一大弟子就华丽地晕了过去。 “浅浅,你真是个麻烦。”莫司情搂过被他点了昏睡穴的乔浅浅,咬了咬唇,望向远方的天际。 当是时,天已泛明,破晓。 初阳照在他地脸上,刚好映衬着他如莲地笑靥。 “既然你选择了我,”他轻声说,“可不要后悔,一定不要后悔,生,死,都不准后悔……” 窝在他怀里的人却毫无知觉,静静地在梦乡之中。 自然,也就没能听到莫司情地最后一句话。然后,日出,日中。 乔浅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暖融融的阳光照在她地脸上的时候。她还是一副痴呆状地打量着四周的景色。没错,是房间,确切地说是她在秋水宫里自己的房间。 明明在崖底啊,她皱着眉头仔仔细细地思量,一不小心歪过了头。一阵剧痛痛得她眼泪汪汪。总算是记起了昨晚后来生了什么事情。 该死的面罩男! 居然拿剑架在她地脖子上!(作者按:您的反射弧长了些 痛、死、了! 于是乎,她又躺回了床上,这一睡,又是半天过去了。 再醒来,是被房门打开的声音吵醒的。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女人的身影漫步到了桌边,在桌上放了些什么东西,然后女人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请用餐。” 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哦。” 乔浅浅稀里糊涂答应着。眨眨眼,再眨眼,总算是看清了女人的模样,不由惊讶:“眉黛?” 那个正经得恐怖地眉黛大执事?那个秋水宫里最难缠的女人么……(你确定最难缠是眉黛不是你?) 看清来人,她一溜烟爬了起来,干笑。 “嘿嘿,眉黛,你早啊。” 眉黛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只这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于此乔浅浅只能吐吐舌头,眼神飘啊飘。就是不落到眉黛脸上去。 那张脸已经有多云转阴,阴有雨的迹象,谁知道下一刻是不是急冻光线?对于这个正经得不得了,还对她有些隐隐的敌意的执事眉黛。她还是有点惧怕的。 既然眉黛话了,她当然听话地下床走到了桌边吃饭。看了眼天色将黑,这才现居然已经快傍晚了,自己竟然直接从昨天晚上睡到了今天傍晚…… 桌上放着三菜一汤,做得精致无比,还附带了一盘点心,恰恰是她最爱的云片糕。口水之余,她记起自从上次在枕霞楼。云片糕咬了莫司情一口逃走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正当她盯着盘子里的云片糕呆的空挡里,眉黛已经冷然地把她打量了个遍,淡漠地开口:“慢用,告辞。” “喂!” 临出门之际,乔浅浅脱口而出叫住了她。 她回过头扫了一眼欲言又止的乔浅浅。让桌边地乔浅浅硬生生打了个寒战“什么事?”眉黛说。 “额。你有没有看到一只白色的动物?耳朵尖尖的,尾巴长长的。眼珠子偶尔还会变成红色地。大约----那么大。”她张开手比划了下,“前几天那个兔崽子咬了莫司情跑啦,都找不回……回……” 一个回字转了几圈又咽了下去,起因是眉黛凌厉得眼神。 额……恐怖的女人! “郡主,您借住在我秋水宫不过是个客人,还请你注意自己的分寸。” 眉黛回过身,淡漠地看了乔浅浅一眼。 此时此刻乔浅浅正努力地把一块红烧肉往嘴里塞,被眉黛的目光一扫,一大块肉含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上下没有办法,只能悲惨至极地抛了她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狠命点头。 注意注意一定注意! 可人家眉大执事似乎还对此不怎么满意,又补了一句:“秋水宫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宫主更不是陪你玩家家酒的对象,如果郡主因为宫主退让而得意忘形忘了身份,休怪眉黛依宫规处置。” 言下之意,就是姓青的你敢对莫司情乱来你给老娘等着,老娘自有办法处置你。 “咳!” 罪魁祸地那块红烧肉终于被咽了下去,乔浅浅很光辉地一仰头,皱皱鼻子。“为什么?” 宫规?笑话! 她堂堂郡主,什么时候轮到一个秋水宫的宫规处置的地步了?这眉黛找茬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今天还就不信了,她到底想干什么? 50.妖兽(上) “眉黛,你和我有仇?” 忍无可忍,乔浅浅啪地站起身。 眉黛冷颜。 “没有。”她说。 “那为什么处处针对我?!” 一次两次就算了,这个眉黛是处处针对,这让她恼火,非常恼火,恼火得不得了! 若是论麻烦的女人,云妃和淑妃还是明目张胆地针对,这个她完全可以反击回去,可这眉黛不同,她是变着法子名正言顺地挑拨她极限,让她想揍人却找不到对象。再加上她原来就是秋水宫里的管事,平时苛求就算了,现在连她和莫司情走得远近都得轮到她管了,靠。 “我只是按章办事。” 眉黛淡漠地笑了笑,虚掩的眼眸下却暗潮翻涌,不过被她很巧妙地遮掩了过去。 “你……” “听说郡主昨天去了禁地?”眉黛又说。 乔浅浅挑了挑眉。 “是啊。”你能怎样? “这次是宫主手软,下次郡主若是再擅闯,休怪我宫规处置。” “那会怎么样?” “极刑。” 靠。 眉黛说完就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留下乔浅浅和一桌饭菜相对无言。 门未关,有冷风窜进屋子里,乔浅浅皱着眉头像外望了望,才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屋外树影摇曳。斑斑驳驳被月光拉扯到了屋子里,屋里的影儿就跟着晃荡。正是满月,月亮闲闲地挂在半空中,有那么一瞬间乔浅浅呆滞了下,不知怎的想起了云片糕火时那火焰色地眸。然后一眨眼,月亮带了丝红,再眨眼,又是一切如故……#小说网。 于此她恶狠狠地戳了戳盘子里的菜,把它想象成眉黛那面瘫的脸,戳!一定是被她气得都眼睛昏花了。 叮---- 有什么东西从袖口掉了出来,一路顺着衣服滑到了地上,又咕噜噜地滚向了门口。 乔浅浅顺着望去。才现掉的是莫司情送的那个玉珠坠子,前些天因为嫌它地绳子不好看,被她拆了只有就一直没有换新的,一不小心掉到地上,自然满地滚了。 就在她起身埋头去捡的时候,忽然被门外的一阵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然后隐隐约约听到很轻很轻的声响。 “呜----” 这声音……是云片糕? 乔浅浅猛抬头,只看到门外白影一闪,就消失不见了。仿佛是弯腰过长时间的人突然起身时的一瞬间眼花。 “别跑!” 留在原地想今天是不是脑抽了还不如直接上去求证,这是乔浅浅为人第一原则。于是她的反应就是----拔腿就追。作为验证似地。才追几步就看到了云片糕的身影,在树梢之上一闪而过。 乔浅浅大大地喘了一口气。 死云片糕,咬了莫司情你也不至于怕成这样啊,有老子替你撑着。你还怕莫司情把你烤了当烤肉吃?跑什么跑啊。 然后,圆月升过了树梢,一人一兽在大得有点吓人的秋水宫里的追逐战也终于以乔浅浅体力不支而告一段落。乔浅浅站在原地直喘气,云片糕早就不见了身影,鬼才知道跑去了哪里。 呼----呼----呼---- 累、累死她了…… 等到她喘过气来,才现居然已经绕着秋水宫跑了差不多半圈,而这期间居然没有一个人阻拦?要是在平时,恐怕早就被十步一哨的侍卫拦下来了。今天居然跑了那么长时间没有遇见一个木头? 不过,她可没空理这些,那只死狐狸死妖兽居然过家门而不入,这让她非常恼火。她正想继续追,却听到从不远处传来清脆的一声。 砰---- 似乎是茶壶摔碎的声音。 然后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的事情,我自己有分寸!” 一句话。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置辩,分明是莫司情的声音。 乔浅浅呆在原地想干笑。却不敢笑出声。只能在心里默叹:为什么老子地体质如此特殊,为什么走到哪里都可以撞到人家的秘密,撞到就算了,就当是穿越女主必然体质,为啥她还附带个抓、包、体、质、啊! 走还是不走? 这个问题纠结了她很久,终于好奇心必然战胜了理智,蹑手蹑脚地----溜了上去。 “少主,您要好好考虑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屋子里响了起来,乔浅浅惊讶地瞪大了眼,那声音她熟悉得很,是那个和蔼的老宫主地声音。只是……他不是莫司情的爹爹么?怎么这会儿叫他----少主? “我已经决定了。”莫司情说。 然后又是闷闷的一声,似乎是有人跪在地上的声响。 “少主,您的命数未到,不可以动情啊……您难道忘了玲珑扣还没有找到么?”老宫主嘶哑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着, 那个青冉郡主是个好姑娘,却不是您要找的命定之人 “我不要什么命定之人!” 莫司情的声音越阴沉。一路看子外边,把老宫主那一句话听得一丝不漏。老宫主说,莫司情有个命定之人携手一生,而那个人却不是她乔浅浅或是青冉…… 这就像某年某月某日一个人拿着一只桔子放在你面前,把它放到你手上,然后又和你说说。那只桔子有毒,我是为你好,别吃啊。 还真是讽刺。 屋子里地声音却没有因为屋外的人而停下来。 老宫主又说:“即使少主你不想与那个命定之人共度余生,那也必须拿到玲珑扣,不然……不然少主你身上地怨咒一日不解。若动情,则伤身危命啊……” 屋里沉默了下来,连同屋外的乔浅浅一起。 乔浅浅甚至依稀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可辨。 扑通,扑通,扑----通---- “少主,请您斟酌啊,人定不能胜天。主人就留下您这么唯一地血脉……若是……” 老宫主明显是哽咽了,一句话在嘴里咀嚼了许久,终究没有完整地出来。 “我知道了。”莫司情说。 乔浅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咬牙离开了屋外,自然也没有听到莫司情之后地话。 面对老宫主的恳求,莫司情只是将自己埋进了阴暗中。半晌才轻轻叹了一口气,轻轻地开了口: “爱了,你能让我怎么办?” 情缘如水,深浅几何只有踏进去地人才知道,而他就是一不小心踏了进去。沦陷了罢。 老宫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不再坚持。 “少主,你和你母亲都是一样的性子啊,”老宫主说。“一样的死心眼,认定的事情怎么劝都劝不回来。如果她当初可以听得进去老奴的规劝安心留在那人身边,这江山……还不是少主你的呢?” 有风过,吹得屋子里地灯火明明暗暗,映衬着莫司情一章神色莫名的脸。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半晌,莫司情说。随后一步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的烛光铺洒到了门口,莫司情只一低头就看到了地上盈盈的翠绿一抹。顿时,心一下子被悬了起来。他蹲下身。手触上那抹翠绿。那翠绿还带着死死的暖意,分明是他送乔浅浅的玉珠坠子啊…… “浅浅……” 当时,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炸开了,恍惚间他只听到有声音在嗤笑,在大笑:她听到了她全部听到了,她已经知道了你的秘密她会彻彻底底地看不起你这个……连人都不算的东西…… “浅浅!” 不可以! 他不知道想要什么。只知道明明到了手心的。刻到了心里地东西,他决不允许烟消云散! 彼时。夜已过半,月亮挂在半空中,泛着血色。 莫司情呆呆地站在门口,过了不知多久,忽然眼色一凛。 “出来!”他喝。 月如血,风凛冽,树梢微微晃了晃,四周却是死寂一片。 铮。 软丝剑出鞘。莫司情冷笑:“不用躲藏了,你在不在附近,我还会不知道?” “呜----” 尖锐的一声鸣叫,有个白影从不远处一棵树的树上上一闪,跳落在了莫司情的对面。那白影有着尖尖地耳朵,长长的尾巴,眼睛是火焰一般的色泽,此刻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果然是你。”他说,“就是你引浅浅过来的吧。” 白影,确切的说是云片糕不置可否地叫唤了一声,眼里闪动的光芒像是被点燃的孽火,燃烧着。忽然一跃而起扑向莫司情。 就在快要抵达的一瞬间,莫司情地软丝剑如闪电一般,划过云片糕的身侧。 “呜!” 云片糕哀嚎了一声,扭过头去看看前腿上被软丝剑划伤的痕迹,那里已经有鲜红的血渐渐渗出,在白色的皮毛之上分外鲜艳。 它抬了抬头,就看到莫司情的软丝剑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不由稍稍退后了几步,呲牙咧嘴地朝他吼叫。忽然一转身跳上了刚才地那个大树,一溜烟不见了。 莫司情久久地伫立着,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在刚才,手里地软丝剑险些握不住。 “浅浅……” 他轻轻呼唤了一声,捂住了胸口。 每年只有一个月的作期,明明今年已经过了,竟然出现了第二次…… 难道,怨咒地反噬竟然……这么快么? 忽然记起来刚才就不见了人,又看着那妖兽急急离去的模样,他在心底暗叫了一声: 不好,浅浅! 51.妖兽(下) 彼时,乔浅浅稀里糊涂地走到了湖畔。 秋水宫里有个大湖,她前些日子无意中到过,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大半夜地去了湖边,额……赏月、泄恨! 湖畔凉风习习,月色朦胧,静谧得很。偶有鸟叫虫鸣,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 百无聊赖,乔浅浅的思绪还纠结在刚才老宫主的话中,命定之人命定之人,他以为是漫画还是仙侠片啊!混账! 一想到莫司情居然答了句“我知道了”就火大,非常大,大得想砸人。什么叫“我知道了”啊! 越想越气愤,于是乎身边的大树就成了炮灰。 咚---- 那是乔浅浅一拳砸在树上的声响,其后续效果是一声呲牙咧嘴的吸气声。 “痛……” 该死的树,没事长那么硬干嘛! 其后续效果是从树上掉下一块被白天太阳炙烤得脱落的树皮砸到了她的手上,理所当然地,自作自受的手一把抓住了它,朝湖里一丢。 然后,乔浅浅的目光就滞在那一刻,眼睛瞪得老大,手里僵在半空中好久没有落下。 “不是吧……” 她呆呆地呢喃了一句,不可置信地盯着湖面之上,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揉,继续揉,终于确定了不是幻觉。就在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的湖面之上,月光盈盈,一抹白色如幽灵一般地悬浮着。被月光披洒着隐隐泛着光芒。那白影个子不大,只有人的一半大小,浮在水上就像没有支点一般,轻飘飘晃悠悠。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今夜地月光格外明亮。还带着一丝丝的血红,这就给原本白洁的东西都染上了一层血色----自然也包括那白影。 乔浅浅只看了那白影一眼,就好像被雷劈到了一般,吓得不敢动弹。 那白影明显是只动物,尖尖的耳朵,修长的身子,白而软地皮毛……这个……不是云片糕,还能是什么呢? 她只张口吐了一个字。马上被自己颤抖的手捂住了嘴巴。只因为她看到,方才还只有小小的一团的身影,在月光之下,竟然缓缓伸展了开来……又圆圆的一团变成修长的一条,再然后,它的形状也生了好些变化,在有些血色的月光之下,底下地水面原本一平如镜,现而今居然起来层层涟漪…… “呜----” 一声凄厉的嘶喊,似乎是出自湖里漂浮着的云片糕。但又很是不真切,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说不出的悲切怨恨,撕心裂肺。 “啊!” 乔浅浅忍不住尖叫。因为就在刚才,一直低着头的云片糕居然抬起了头,那眼,亮得像火,只一眼就让她不敢动弹。紧接着,竟然缓缓朝她飘了过来! “呜……” “不要,走开!” 直到这一刻,乔浅浅才现。这哪里是云片糕啊,这真真切切,是青云的妖兽! 听到她的尖叫,云片糕忽而隔空几个跳跃,落到了乔浅浅的身边,然后一步一步逼近她。嘴里出微许声响。听不出是敌是友。 “云、云片糕……” 乔浅浅颤抖着叫了一声,眼睁睁看着那个浑身散着说不出的恐怖意味地妖兽逼近。冷汗直冒。 “不要……莫司情……” 她会死么?死在这个她亲手救下来的妖兽手上么。http: http:会不会? 直到此刻,乔浅浅才想起莫司情上次的叮嘱,千万千万不要满月的时候接近云片糕,只可惜为时已晚。 “呜----” 云片糕忽然调了个头,对月长啸。 乔浅浅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上辈子关于狼人的传说,但也只是一瞬间。此情此景,她能做的,只有----跑。 趁着妖兽转身的空挡,她掉头就跑! 怎么来的这湖边已经不记得,夜路黑暗,她连小道和灌木都分不清,只知道一刻不停地向前跑,不断向前……然后,脚下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接着整个人都失去了重心。眼看着就要摔倒,她依稀记得底下是数不清的荆棘藤,咬着牙趁着最后的关头接着三脚猫的功夫硬生生转了个身,仰面向地下倒去。 就在最后一刻,她见到地是半空之中,那个如鬼魅般丝飞扬,眼如火焰的----人。 “乔浅浅啊……” 半昏之际,她听到那一声透骨寒意的声响。听不出距离,分不出男女,甚至不能确定是不是在湖上出的,只是停在耳里,仿佛隔了几个世纪的距离。 你是谁?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却没有感到自己嘴巴地开合。 再然后,她看到那个浮在空中地人伸出手虚空一握,她整个人就像是跌入了一个深渊,怎么跌都跌不到尽头。 我啊,有个声音说,我啊,叫言,你得记住哪…… 言? 乔浅浅听到自己小心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再也遏制不住眼睛瞪大……ap,。那个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的身边! “救……” 她想呼救,却现自己在开口地一瞬间失去了言语,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人影靠到自己身边,把头凑到了她的颈边…… “啊……” 刺痛,从脖颈处传来,继而是淡淡的血腥味道弥漫开来那个人----竟然在吸她的血! “莫……” 此刻,她地心里只能记起这个名字。莫司情救我,莫司情你快来啊……哪怕你不当我是什么东西,但,我的命还是有点意义的对不对,莫司情…… 我叫言。 她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在颈边响起。我叫言,不叫莫司情。 有风过,吹得干枯的落叶簌簌作响,月正圆,月光披洒万物。 乔浅浅醒来地时候,月亮已经到了西边,只差一点点,就要落到那山后面去了。 周围清冷一片。没有一丝声响。 没有妖兽,没有那个恐怖的吸血怪人。 额? 乔浅浅眨眨眼,现自己躺在一处落叶撒成的干草垛上,头顶上是黑漆漆的大树。什么时候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疑惑地眨眨眼,她活动了下手脚,没有不舒服,难道刚才见到的其实是----她被莫司情气得产生了幻觉?然后还自己撞了大树晕了,或者干脆是气得睡过去了? 不是吧…… 干笑着,她翻了个个儿爬起身,忽然觉得脖颈上痒痒的。用手一摸,马上黏糊糊的一片她小声惊叫了一声,刚才梦里的记忆席卷而来。 妖兽,妖怪。吸血…… 只要想到这些,就忍不住浑身地战栗。也管不了正在和莫司情生气,乔浅浅咬咬牙就往莫司情房里跑! 跌跌撞撞跑到了前半夜偷听的房间,那房间早就漆黑一片,连个灯都没有了。 睡了?不管! 很不雅观地一脚踹开了门,乔浅浅马上现,莫司情的床上空空如也。 这么晚了,她差点挂了。他却不在…… 只要这样想着,就忍不住眼里泛红。乔浅浅恶狠狠关上了门,脚下生风地往自己院子里赶。 啪---- 才踏进院子,她自家的房门就被打开了。 “你跑哪里去了!” 她还来不及反应,一声暴戾的嗓音就从房里传来出来,紧接着就是红色的影子一闪。接着她整个人就被人狠狠抱紧了。像是要揉碎一样的力道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咳咳……莫司情?” 这世上,大晚上的还一身红衣。功夫一流却不拿来当正业只贪图不走路耍帅的,只有莫司情一个了吧。 “血?” 莫司情猛然一把把她揪开,盯着她的眼里怒火中烧,一寸寸地扫视检查过伤口。 有那么一瞬间,乔浅浅以为看到了刚才那个怪物,也是一样地火焰色的眼……不由地,轻轻颤抖了下。 然后莫司情眼里的怒火就在一瞬间瓦解了。 “浅浅,浅浅,浅浅……” 两个字在他嘴里辗转了好几次,终究还是被他咽了下去,她也咽了几个字----莫司情只是把唇贴上了她的,把那几个字哺给了她。 这个人……是疯子。 相对于手像钳子一样把她拽得生疼,皱着眉头闭着眼,神色莫名复杂且莫名投入于这个莫名其妙地吻的莫司情,乔浅浅清醒得很,张口,露牙,咬下! 莫司情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气,喃喃:“浅浅……” “混蛋!” “浅浅?”某人迷蒙的眼成了迷惑。 乔浅浅决定免费附赠解释。 “莫司情你混蛋!” 看着那个变态还一脸不明所以,乔浅浅只觉得刚才的委屈翻了好几倍不止。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却在看到莫司情眼里的柔情的瞬间忘了掉眼泪。 “我以为,你走了。” 莫司情一字一句,说得正经无比,脸上的神情竟然说不出的脆弱。让乔浅浅以为自己看到了当初在狩猎场上地云片糕,那样防备骄傲,实际上却脆弱的眼。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莫司情闭上了眼,再睁开时有光泽,水润。 这样的莫司情,乔浅浅还是第一次见到。让她有些迷醉。 “你不是还要杀我么?” 可不能被一时迷惑了! “我……”莫司情咬了咬嘴唇,见到乔浅浅渐渐暗淡的神色急急脱口而出,“我不管!我……后悔了,我……爱你。” 话一出口,脸早就僵得不成样子。 乔浅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说了什么? 52.诅咒 我不管!我……后悔了,我……爱你。 乔浅浅依稀记得,上辈子的一个午后,和姐妹淘小米翘了课去公园晒太阳,那天就遇上了小米的前男友。那男人说,亲爱的我们复合吧,我还爱你。小米拉着她的手不敢上前,怯怯地问,为什么?那男人说的就是,我不管,我后悔了,我爱你。 乔浅浅还清晰地记得,自己是冲了上去教训那个混账。男男人是经验十足,打他一迈开步子他就捂住了脸不让打,岂料乔浅浅可不是喜欢扇巴掌的主,其最终后果是被那男人被她一脚踹得失去平衡之后一阵拳打脚踢,去医院躺了两天。 于是,对于莫司情这句不知道是表白还是刺激的话,乔浅浅本人----非、常、不、爽! “你不管?我管你管不管!” 二话不说,推开,转身,走人。 “浅浅!” 身后传来焦急的喊声,乔浅浅还来不及欣赏呢,就被脖子上传来的剧痛搞得两眼花,脚下软,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开了。 “浅浅!” 莫司情眼睁睁看着那个才走了几步的人就要朝地上跌去,还来不及去搀扶,就见到她晃了晃,然后以极其笨拙的姿势稳住了身形,气得蹲了下去。 那副样子,让他想到了冬天里晒太阳晒得昏昏沉沉的猫,不由地想笑。 只可惜,笑还没有完全扬起。他就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乔浅浅竟然蹲在那里瑟瑟抖! 一时间,冻彻心肺也不过如此。 “浅浅……” 他轻轻叫了一声,慢慢走上去,把缩在地上的人儿抱了起来。 “好痛……” 乔浅浅咬着嘴唇抬起头,眼里迷蒙一片。 她很痛。痛得头晕眼花,脖子上被那个怪物咬过地地方又酸又麻,还传来一阵阵的抽痛。 看清她脖子上的伤口,莫司情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霎时惨白。 “你……让他咬了?”他轻声问,身侧的手握成了拳,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 乔浅浅点点头。疑惑地望了他一眼:他知道那个怪物的事情么? 莫司情就在她愣地空挡里弯下了身,吻上那个伤口。吮吸。 乔浅浅明白过来他在干什么事的时候,拼劲了力气想推开他,哪里知道他的力道大得很,根本是纹丝不动。气得她忍不住骂:“白痴!放开!万一有毒怎么办!” 那个怪物咬的口子应该不是很大,但却让她又酸又痛还两眼花,搞不好有什么毒,莫司情这是不要命了么! “别动。” 莫司情干脆整个人俯身上前,彻底把她圈了个遍。 乔浅浅不敢动,木头一样被他抱着,然后就是脖子上莫司情的唇。暖得心都软了。 “我不会有事,如果是那个妖兽咬的,那我就不会有事。”莫司情在她耳边断断续续说着,“但是你……你不要有事……” 但是你。你不要有事。 乔浅浅几乎是怀着最柔软的心去接受莫司情的这句话地。这个固执的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肯放开所有的包裹呢?她乔浅浅,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爱与不爱,求的莫不过一个心安。而这个人,却背负了那么多。 若是以往,有人问她,会不会为了爱的人退步?为了那个人选择委屈自己的爱。乔浅浅肯定会嗤之以鼻,当然退,大退特退,老子走人不干够退了吧?只是如今,那个人是莫司情呵…… 等到脖子上的疼痛奇迹般地减轻后,她说: “莫司情.我。如果是给你添麻烦,”她咬咬牙说。“送我回皇宫吧。” 那里虽然有青映这个昏君,但至少那个昏君还封了个浅妃,应该不会被为难。 “你……” 莫司情的身子明显僵硬了。 乔浅浅疑惑地抬起头,正好对上那双眼里怒火闪闪,再仔细看又带了说不出的水润,幽幽一潭。 “乔浅浅,你刚才聋了?” 半晌,莫司情终于咬着牙挤出了一句话。 乔浅浅报之一歪头:啊? 顿时,莫司情地脸黑了---- 这让乔浅浅觉得,自己似乎是干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额…… “我说……”莫司情生硬地别开了头,“我说我也爱你。” 这世道,变了,变了啊。 乔浅浅眨眨眼,再眨,继续眨。 然后,被莫司情一个脑袋瓜子敲下----狠狠的一记落下,真的落在脑袋上却不重----莫司情地眼光一直落在她的脖子上,小心翼翼地。 “莫司情,你中毒晕看错人了?”某人小心翼翼地问。 换得莫司情的脸又黑了好几分。 莫司情看着脸色好些了的乔浅浅,叹了口气,把她整个儿抱了起来。足下几点,就进到了房里,手一挥掀开了纱帐,把她放到了床上。 乔浅浅:…… 这这这什么情景? 乔浅浅昏昏沉沉地想,这算不算牵小手阶段直接要迈向十八禁?她该给什么反应呢?一拳打过去骂“莫司情你个流氓”? 鼻、鼻血啊…… 只可惜,老天爷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莫司情只是把她轻轻放到了床上,盖上被子后就转身去点起了灯。 “我说过的话。死也不会忘记。” 莫司情莫名其妙地丢过来这么一句,让她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他自顾自地接下去: “浅浅,我真希望你就是我的劫,那样。我们就可以有理由经历波折。那样……我就可以爱你,好好地爱你,无病无忧地陪着你过下半辈子……” 风过,烛光摇曳。 莫司情地剪影就在纱帐上晃啊晃。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真 乔浅浅抓住了他字里行间地波澜,撑着坐起身:“你说什么?健健康康是什么意思?” 莫司情又静默了下来,缓缓做到了床边,垂下了眼眸----这举动让乔浅浅急得难受,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拉近: “莫司情。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什么无病无忧,什么好好爱,今天不把话给问清楚了她就不姓乔! “你不必知道。”如果好好回答,那他就不叫莫司情了。 “混蛋。”如果不骂人,那她就不叫乔浅浅。 然后大眼瞪小眼,小眼白大眼,最后莫司情才现自己居然跟着乔浅浅幼稚,脸上尴尬一阵,微微咳嗽一声移开了视线。 “莫司情,你如果真的把我当回事请。告诉我好不好?” 乔浅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地那么正儿八经的一句话,只是突然觉得这样的相爱,还不如上辈子迷恋明星,比那还辛苦。 莫司情像是被她突然正经地语气惊到了一般。抬头看了她一眼。乔浅浅就趁着他犹豫地空挡拉过了他的袖子,在手心拽紧,很认真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不要把我当白痴,你能承受地我一样可以。 如是,不知持续了多久。 然后,莫司情妥协了。他轻轻地把脑袋搁在了她的肩上,无声无息地吐了一口气。 乔浅浅第一次觉得莫司情地脆弱毫无遮拦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那样软弱的表现,她不敢相信是那么强势的莫司情。他就像个霸王一样的孩子。锐气毕现,打打杀杀,这会儿就是他最真实的一面了吧,别扭,委屈,畏畏缩缩。 乔浅浅几乎是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如果你在哭。我会笑话你。”她说。 然后感到肩膀上的人动了动。很沙哑很沙哑的嗓音传来: “莫司情出生的二十三年,一直在等一个诅咒。除非诅咒得解,否则莫司情会一生咒怨缠身,寝食难安。而且……除非是命定地相爱之人,否则就是咒上加咒……” “那个诅咒,是什么?” “爱一分,焚心一毫。” 爱一分,焚心一毫。 乔浅浅的手,在那一瞬间滑落,无声无息。 “那……”她缠声问,“有解决的办法么?” “血玉玲珑扣。传闻那个可以破解这诅咒,但……我找了好几年,连皇宫都派人去找了,还是找不到。” 找寻不到,又爱上了她,眼睁睁地看着她,独自承受着焚心之痛。 而乔浅浅,就是那个一步步把他往绝路上逼的人。 “所以你才一直把我往外推对不对?”她眼眶泛红,“你个白痴你不会干脆点啊!我脖子有那么硬么!你躲不开我你不会拿刀砍啊!” 从来没有想过,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诅咒,这玩意儿虽然上辈子她从来不信,可是面对自己灵魂穿越这个异端地存在,她还能不信么?想起她过去做的事情,她恨不得时光倒流,一切回到原状。 “我……”她挣扎着起身,“我回家,你就当没见过我好了……”我们再也不见,你就没事了是不是? “浅浅……”莫司情按住她。 “哈哈,那个你不用担心,青衍水上次和我闹着玩呢,我是骗楚艺说他想对我啥啥的……” 拨开他的手。 “浅浅……” “真的不要紧的啦,你这秋水宫里阴森森的,谁爱待,才比不过我定北王府富丽堂皇……” 摆手干笑,下床。 “浅浅!” 莫司情几乎是怒吼出声,把那个和乌龟差不了多少的人按回了床上,再看她地脸,竟然已经满是眼泪,听她的口气还以为她在笑,其实早就哭得不成样子了…… 一瞬间,莫司情听到了心里什么东西瓦解的声音,清脆的声响。 “莫司情,我最近爱出夜汗。” 那个人还不安分地在狡辩,莫司情恨不得堵上那怎么也不老实的嘴。而他也那么做了,并且效果颇好----用他的唇。 有什么解释比一个吻更明了呢? “唔……” 乔浅浅想说你想干什么,一张口就给了莫司情地舌头可趁之机。他地舌头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滑了进来,席卷。 没有什么解释比这更有说服力。 莫司情想要告诉她,莫司情不悔,不悔,死也不悔。请……别走开。 好不好? 浅浅,你究竟明不明白莫司情的心呢? 彼时,乔浅浅只想哭,为这明知是错误地开始,为了莫司情来之不易的爱。 泪水迷了眼,她看不起他的脸,只看到他眼角的图腾似乎有些泛光,转瞬即逝。 53.云片糕归来 一夜,梦中花开。 乔浅浅坚信自己的脑神经相当强硬,因为就莫司情在床边坐着这情况,她还可以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不仅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上辈子的学校,稀里糊涂沿着学校里历史最最悠久的石砌小道慢慢走,走着走着,不见了方方正正看着心烦的教学楼,不见了食神膜拜退避三舍的食堂楼,只剩下了一条小道,延展着向远处。 喂,搞什么鬼? 她听到自己是声音晃晃悠悠地飘荡着,身边不知何时起了雾气,那声音就在雾中飘了开来,变成了好几个叠音。 依稀,有水声传来,然后只一瞬,她就现自己站在了学校最深处那个古老的木头桥上。桥下是潺潺的流水,水里盛开着红艳艳的莲花,在雾气里,那红光柔和得像是要融进去一般。 不是吧? 她揉揉眼,那木桥下面本来是一潭死水,早就被堵死了源头和出口,哪里来的流水潺潺呢? 再然后,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弯下了腰,缓缓伸手去摘那红莲。一寸,一寸,就快够到了…… 不要,会摔下去的! 她心里大叫,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然后只一瞬,身体就失去了平衡,栽倒下去。 水花四溅。 “哇好不容易手脚可以运动了,乔浅浅惊叫出声,还没把这一声延续到天荒地老。就被映入眼帘的人吓得又咽了回去。 “莫莫莫司情?” “你没事?” 莫司情直接跳过了她刚出生的鸭子一般地神情,伸手把她的脖子一扭,查看伤口。 痛…… 乔浅浅眼泪汪汪,想用手摸,被莫司情拦下。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他顿了顿。http: http:“有酥痒的感觉?” 酥痒? 乔浅浅转转脖子,看着莫司情一脸的担忧摇摇头,扯出一抹干笑:“嘿嘿,没有。”除了一点点的痛,真地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莫司情却好像见了鬼一般瞪大了眼,不可置信。 这让乔浅浅很不爽,怎么着她没有事情他还不愿意啊? “喂,你想干嘛?!” 她还来不及翻个白眼以表鄙视。就瞪大了眼看莫司情就那么落落大方地----掀她衣领?!流氓啊流氓啊光天白日的流氓行为啊…… “别动!” 莫司情沉下脸呵斥,小心翼翼地又把衣襟往下翻了些。乔浅浅的脖颈上,除了昨天被妖兽咬伤的两个紫色的牙痕,就再也没有其他痕迹,即使再往下,也只有白皙的肌肤,哪里有其他东西呢? “怎么可能?” 莫司情自顾自地喃喃,又把衣领往下掀了些。青云自古就有传闻,妖兽月圆成狂,被它咬伤的隔天就会毙命。如果当即有人愿意把毒引到自己身上,隔天被咬伤的那个人也会昏迷个把月,伤口溃烂。而乔浅浅地伤口,分明是正在愈合的模样啊。 “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你个头!” “你别动。” “那你别往下掀了笨蛋!你内存不足还是缓存清空了啊!” 终于。乔浅浅口不择言了,彰显着她已经到了极限。 莫司情这才现手下触指柔滑,顺着看去,才现手下碧绿的衣衫被掀开了好些,其间淡绿的内衫已经露了出来,若隐若现,春光隐隐。 “啊……” 乔浅浅在愤愤然拉起衣领的时候,誓她听到了莫司情小小的惊呼。.然后是莫司情唰地僵硬的脸。 于是乎,又成了她乔浅浅要强x他莫大纯情少爷。 这个人,果然是个极品----某年某月某日,乔浅浅再一次下了定语。 看着莫司情一脸你敢非礼我我自杀的纯情面孔,乔浅浅的恶魔因子爆了,她回想起了在飒飒那里学的所谓女人最好地杀人夺命武器:姿色诱人。 别的不敢说。就青冉这副模子还是相当有潜力的。 “莫司情。哦不,司情。哦不,情儿……”乔浅浅垂眸一笑,抬起头时笑得春风得意,还没等莫司情反应过来,就身子一软靠了上去。 阿弥陀佛,千万别出现扑空这种侮辱智商的事情了啊…… 万幸,成功着6,只是莫司情脸上地神色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他不该是意乱情迷情难自禁的模样么?怎么……怎么看就这么,想笑? “喂。”你不要那么不给面子。 莫司情一夜的担忧,随着乔浅浅的举动终于烟消云散。心中还有个隐隐的期盼,然后在某个点上被激了,低下了头,肩膀微颤。 乔浅浅稀里糊涂地弯下身,现莫司情竟然在----笑? “我有那么没出息?” 没出息,飒飒说的。 莫司情就在这时候抬起了头,眼里盛满了光芒,眯起来就快溢满。嘴角上扬起漂亮的幅度,眼睫弯弯。 他说:“你的确没出息。” 然后捂住嘴干咳了几声,抑制不了,居然就这么笑出了声。 乔浅浅:…… 当是时,风也淡,云也清,艳阳初升。 莫司情地笑眼被初阳映衬得星光点点,一时间让乔浅浅看呆了。http: http:再往后,一声很轻的鸣叫,把乔浅浅的心思拉了回来。 “呜呜。” 这声音! 莫司情和乔浅浅对望了一眼。同时朝声音地源头望去。 昨夜事出突然没有关窗户,就在窗台之上,一团白色的身影站着,正目光隐隐地看着屋子里。 尖尖的耳朵,修长地身体。还有那一身地白色绒毛,不是云片糕是还能是什么? 如果是平时,乔浅浅早就扑上去把它抱下来了,可是经历了昨晚地事情,鬼才有胆子去抱它…… “呜 云片糕似乎是颇为不满,又叫了一声,一双圆润地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乔浅浅,见她没有反应。它烦躁地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又晃晃尾巴在窗台上坐了下来。 于此,乔浅浅想回一句:呜你个头。 只可惜没那胆子。 莫司情站了起来挡在她身前,被她一把拉开。 “喂,你看它的眼。” 乔浅浅忽然现云片糕有什么变化,下了床点给莫司情看。 要说变化,就是云片糕的眼睛。现在的云片糕病并不是想扑上去咬莫司情的愤怒状态,但眼睛却是火焰一般的眼色,更加明显的是,它地两个眼角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两个紫色的印记。小小的缭绕着。 “那个印记好眼熟。” 乔浅浅扯了扯莫司情,却现莫司情的手臂僵硬了。 那印记……分明就是莫司情眉梢的那个…… “莫司情?” “别问。” 莫司情也看到了云片糕眼角的印记,脸色阴沉,语气里透了淡淡的颤抖。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乔浅浅觉得有那么一瞬间,她看到了云片糕眼里一闪而过的揶揄。 “呜呜 “……云片糕?”她小心地叫了一声。 云片糕欢快地应了一声:“呜 然后无声无息地跳下了窗台,一步步朝她走了过来。 乔浅浅吓得后退了一步,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床上,扑通一声倒进了床里面。莫司情则是抽出了软丝剑,对象是转了个方向一步步朝他毕竟的云片糕。再然后,只听见剑滑过空气的一声轻响,一剑刺空。云片糕就趁着这个机会一跃而起。跳到了床上。 “哇!” 乔浅浅惊叫,眼睁睁看着云片糕凑到了她地脸边,然后张开了嘴----伸出舌头----舔。 额? 乔浅浅浑身僵硬地转过脑袋,云片糕粉嫩嫩的舌头就舔在了她的鼻子上。 “云片糕……” “呜呜 “你想干嘛?” “呜呜 一人一受,对视了许久。 莫司情看着,不敢轻举妄动。半晌才现云片糕似乎对乔浅浅没什么恶意。才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浅浅?” 云片糕回头恶狠狠一眼。 乔浅浅刚从僵硬中回过神,狼狈地爬起身朝他笑了笑。 “嘿嘿。我没事。”只是被云片糕吓了半死而已。 “呜。” “浅浅,你走开。” 莫司情的眼里阴沉一片,盯着云片糕,只是腾出手挥了挥示意乔浅浅闪开。那眼里盛满地是露骨的杀意。 他想杀了它----乔浅浅无比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她也知道先该做的是闪开,然后看着莫司情把这个昨天咬伤她的碎尸万段,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回头看见正舔着自己指尖的云片糕,心里竟然闪过一丝丝的不忍。 “莫司情……等等……”她轻声说,“也许,也许不是云片糕呢?昨天……咬我的是个人啊……” 昨天晚上即使再糊涂,也不至于分不清人和云片糕啊,只能说,云片糕和那个人,或许有着说不清的瓜葛罢了。 乔浅浅说地无心,莫司情却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 “你说你看见咬你的是人?!” “是啊。” “怎么可能……” 莫司情眼神一阵恍惚,云片糕就趁着空挡跳到了乔浅浅的腿上,往她怀里钻。 场面变成了一个奇怪的状况。 再它变得更加奇怪之前,有个人的出现打断了这个奇怪地局面---- 眉黛。 眉黛敲了门进到房里。 “宫主,属下有事禀报。” “说。” 眉黛冷目扫了乔浅浅一眼。 “说吧,没有外人。”莫司情说。 乔浅浅朝眉黛丢去个鬼脸。 眉黛冷颜。 彼时云片糕在她怀里抬起了头,拿脑袋蹭了蹭她地手。 “是,”眉黛答:“线人来报,皇帝昨日微服出宫。” “我知道了。” 莫司情看了看乔浅浅,又看了眼明显没有恶意的云片糕,说,“你好好待着休息。” “哦。” 乔浅浅乖巧地点了点头,目送莫司情地背影离去。 54.眉黛的阴谋 莫司情就这么走了,留下眉黛和乔浅浅在房间里。 乔浅浅正小心翼翼地拨弄着云片糕,云片糕舒服地翻了个身,把肚皮对着她的手指蹭了蹭。 乔浅浅翻了个白眼。 这副饭桶的模样,真的是昨天晚上那个阴森森,让人脚底泛凉的妖兽?骗人的吧……其实只是长得想象的一个妖兽和一只饭桶小怪物的区别吧? “云片糕,你告诉我,昨天是不是你?”她一把揪起毛球,对上它的眼睛。 “呜呜。” 云片搞懒懒抬头望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乔浅浅把它翻来覆去地看,耳朵没变,短手短脚毛茸茸没变,只是眼角多了个印记。这团东西怎么看怎么不像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妖怪。想起那个怪物,那牙齿在脖子上的触感犹在,让她生生打了个寒战。 也许……也许昨晚真的不是它呢? “青冉郡主。” “啊?” 听到有人呼唤,乔浅浅抬起头才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眉黛----她怎么还没走? 如果说外面是阳光灿烂,屋子里也是明媚一片的话,多了个眉黛,乔浅浅想形容她是----煞风景。任谁见了一脸面瘫的冰山在房里都不会舒服的,更何况,是整天盯着你找你麻烦的冰山,更加可恶! “什么事?” “郡主您昨天晚上和……宫主在一起?” 额? “是啊。”她睡床上,莫司情趴床边,该算在一起吧? 在乔浅浅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答复出口的时候……她清晰地看到眉黛眼里地怨毒一分分描绘了出来。本来好好一个美人,那双眼睛里有了狰狞之色,就变成了恐怖的女人。这让她忽然想起了上辈子看金枝欲孽时那些个后宫妃子争宠时的神态。难道……眉黛对莫司情有情? 啊---- 乔浅浅豁然开朗,难怪她一直看她不爽,只要相通了这一点。所有事情都可以解释得通了。果然,女人的嫉妒心是恐怖的,为此乔浅浅特地抛了个怜惜地眼神给眉黛,不料撞上眉黛凌厉的眼色。 额……刚刚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眉黛问,郡主您昨天晚上和宫主在一起吗,然后她答:是啊----有什么问题么?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乔浅浅脑袋里绕了几圈,汗下来了。她说的在一起指的难道是滚床单?额……她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无论如何。看眉黛脸色,早就认定了昨夜他们缠绵一夜,这冤,乔浅浅是跳黄河也洗不清了。而罪魁祸莫司情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于此,乔浅浅只能干笑。 “嘿嘿……那个……”我可不可以说是误会? 眉黛眼里的鄙视更加明显了,让她以为会被浸猪笼。云片糕像是听懂了似的,抬头看了乔浅浅一眼,居然是揶揄的目光。就在乔浅浅打算找个借口开溜的时候,眉黛开了口。 眉黛说:“郡主,您可知皇帝微服出访?” 这话题转换得可真够快。 乔浅浅点头:“知道。” 眉黛又说:“你可知宫主现在出去是去召集心腹?” 乔浅浅答:“关我什么事……” “你可知。这次商量地是什么事?” 女人,一旦开始循循善诱,就一定有什么阴谋。乔浅浅皱着眉头不说话,把腿上的云片糕翻了个个儿。戳戳。 “云片糕,你脏了,我带你洗个滚水澡去。” 烫死丫的。 眉黛一愣,不说话。 “云片糕,你个混球。”戳! 眉黛冷笑起来,笑得乔浅浅浑身开始毛。好一会儿她才接着开口:“他们商量的是,刺杀皇帝。皇帝现在在瑞云客栈。” 说完这一句,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留下乔浅浅一个人反应她的话。 “呜云片糕叫了一声,也没有唤回她的思绪。 莫司情……竟然要青映的命?!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震惊的了。想当初莫司情让她潜入皇宫,也不过是让她去看看青映身上有没有那什么朱莲印记,去偷偷什么玲珑扣,什么时候已经上升到了要青映小命的地步了? “呜呜。” “别吵!” “呜 乔浅浅咬牙,床上的丝被被她抓得死死地。一如她的眉头。 就算她不是这个古董时代的。好歹从小到大古装电视她也看了不少啊。杀皇帝,那叫弑君!死一个还不够。是满门抄斩的那款!莫司情这个变态,他到底想干什么! 眉黛没道理骗她这个,这她很清楚。 而且…… 她想起了青映。那个昏君虽然人品不怎么样,还把他关进了牢里差点咔嚓了,但说到底他还是亲自去她家找了,而且也是青衍水被告谋反在先,关她也无可厚非。莫司情不至于为了她被关而去弑君,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乔浅浅彻底混乱了,脑袋痛得嗡嗡响。 迷迷糊糊间,冒到脑袋里地是眉黛刚才提到个四个字:瑞云客栈。 青映就在那里,或许过个一天两天,青映在那里就成了尸体,或者是……莫司情在那里成了尸体。死昏君罪不致死,莫司情死了她做鬼都不放过! 如果说眉黛设下的是一个阴谋的话,乔浅浅大可不理。没事掐云片糕都比和她斗法好玩,只可惜她设下地是阳谋,光明正大地让她纠结,等她做决定。 如果说青映真的是十恶不赦,如果去刺杀的主谋不是莫司情。那她大可好好待在秋水宫里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只可惜,没有如果。 “云片糕,你说我该不该去找青映,告诉他快跑?” 她拎起云片糕,让它红红的小眼睛和她对视。没有抱过希望它会有什么反应。 “云片糕,我就是圣母个性作了,你赶紧阻止我。” 丫的以前看个穿越小说,就是女主如何如何圣母。如何如何不计前嫌救下以前如何如何陷害她地人,每每见到这种人,乔浅浅都是嗤之以鼻,轮到自己了,居然真的会为这个纠结? 真是……犯贱。 只是犯贱归犯贱,真到了中午还不见莫司情回来,她又开始着急了。秋水宫不是没翘过,翘了也不差这一次,于是乎,顶着吃饱了撑的这顶大帽子。乔浅浅翘了,偷偷溜出了秋水宫。 走到了街上才现一个惨淡的事实:瑞云客栈在哪里? 解决的办法当然只有一个:问路。 找个目标,下手。“这个大姐,请问瑞……” “谁是大姐啊!姐姐你搞清楚!奴家才十五!”那个埋头挑胭脂的女人抬起头对着乔浅浅就是一阵乱喷。 乔浅浅很认真地看了看她地扮相。好吧,十五,真地是十五,孩子十五吧。 “哼!”十五地姑娘走人。 乔浅浅叹了口气,这世上,女人是最麻烦地,找个男人吧。 终于,现了某个目标。相当眼熟的目标,看得乔浅浅眯起了眼,好目标啊好目标。 就在接到的拐角处,躺着一个人。浑身脏兮兮的,头蓬松,正懒懒地晒太阳----是个乞丐----确切地说。是上次在京城见过的那个乞丐。想不到居然在另一个城市碰到了。那个乞丐眼睛上面有块大斑,当初就让她觉得像上辈子动画片里的贱狗啊呜。映像那叫一个深刻啊。 “小姐……行行好……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嗯。”点头。 “小姐……我老婆孩子都在家里饿着……我饿不要紧,可是他们还得活下去啊……求小姐您行行好,救济下……” “嗯嗯。”继续点头。 “小姐……” “你都不换台词的么乞丐认认真真抬起头看了乔浅浅一样,眼里疑惑的光芒闪啊闪,然后在街上猪肉摊主狠狠一刀跺在自家猪蹄上出砰的一声闷响只后,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眼里地信息可以翻译成:你你你你…… 乔浅浅点点头。 乞丐揉了揉眼,朝角落里缩了几步。 乔浅浅默默哀叹,作为一个仪态堂堂的郡主,让一个乞丐都吓得后退,她的确失败了点。 “这位,额,小哥啊----” “小姐,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啊!” “……”你、多、虑、了。 “那小的走了!” 乞丐收拾碗筷准备闪人,被乔浅浅拦下。 “那个谁你先告诉我瑞云客栈在哪里?” 乞丐听了,回过头用看怪物地眼光把乔浅浅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慢慢地怜悯一点点显现了出来。 “喂,你到底知不知道啊?”乔浅浅不耐烦了,一步上前。 咣当---- 乞丐的饭碗掉到了地上,他颤抖着伸手点了点她的身后。 乔浅浅跟着他的手指转过了身,才现背后赫然有一间相当华贵的大店面,雕栏画栋的,门上有块大匾,上面写着四个烫金的大字---- 瑞、云、客、栈。于此乔浅浅只好报以干笑:嘿嘿,嘿嘿嘿…… 就在她尴尬不已的时候,身后一声很轻很轻地呼唤勾去了她的注意力---- “浅浅?” 那声音不知道带了多少情愫,出口的只是很轻很轻的一声,差点就埋没在风里了。 彼时乔浅浅刚好从瑞云客栈的牌匾移开视线,还没来得及回头。 这声音她很耳熟,一个多月前她听见就恨得牙痒痒,如今听到,恍如隔世。 “死昏君?” 55.再见皇帝 爱是什么呢? 爱就是啊,让你莫名其妙地想傻笑,让你可以抱着他送的东西一整天,让你稀里糊涂地为了他做些稀里糊涂的事情,到头来仍然稀里糊涂---- 《侧妃攻略》 青映的一顿点心,乔浅浅吃到了傍晚。只怪青映一直磨磨蹭蹭不肯走,说是什么民间乐事无穷,他还想再逗留两天,气得她直想拿拳头殴打他----民间乐事无穷,无穷到连连小命都不想管了! 再然后,到夕阳遍天的时候,青映总算启程回宫了,她才放心地回到了秋水宫里。本来还想爬墙来着,哪知到了门口现连个守门的都没有,乐得她直想哼歌,乐哉乐哉地进了门,直奔自己的房间---- 找不到她,莫司情该等急了吧。 一路上,守备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都不在岗,乔浅浅正好省了躲躲藏藏,大大方方地往自家院子跑。 “你回来了。” 才迈进院子,乔浅浅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就看到了莫司情。 夕阳之下,莫司情一身的红衣成了金红色,脸色有微微的苍白,衬着他如墨的青丝,让她忽然想起了以前书上见过的精魅。以前怎么没现呢,她眯着眼闲闲地想,莫司情原本就长得非常的漂亮,但是和楚艺截然不同,以前她一直分不清到底哪里不同,这会儿她终于相通了:莫司情的漂亮,带了几分异彩。与其说是凡人的漂亮,倒不如说是精魅地精致。 “嗯,我回来了。” 不知道他在院子里等了多久,乔浅浅歉意地笑了笑,抬眼就现了莫司情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像是万年冰冻的湖泊,苍白得有些怕人。 她不在的时候,生了什么事么? 不由地,她心里有些不安,上前几步想去抓他的袖子,哪里知道被他稍稍退后闪躲开。一路看中文网 莫司情? 乔浅浅终于凝神认真打量有些不对劲地莫司情,心里的不安慢慢地升了上来。 “莫司情……” “你,还知道回来。我是不是该感恩?” 莫司情的嘴角泛上一抹冷笑,如同一支白色的蜡烛被点燃了,明艳,却寒冷。 乔浅浅本来想再接再厉去握他的手,无意中抬头见到了他的神情,她的手就僵在半空中。风吹得她的袖子乱翻,腕上凉飕飕地,她咬咬牙,把手缩了回去。 莫司情不看她,一眼也不。 两个人就如是僵持着。谁也不想走开,谁也不想开口。 “你,知道我去了青映那里?” 半晌,乔浅浅轻轻开口。然后看见莫司情脸上的神色闪了闪,眼里寒潮肆虐。 早上还好好的,傍晚就成了这副样子,除了他已经知道她去找青映,乔浅浅想不出还有其他可能性了。 “我那个……是……” 她想说,我那个是怕你有事啊。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忽然靠近逼上来的莫司情吓得把话咽了下去。莫司情只用了一个手,就把她一把揪了过去。寒潮翻涌的眼盯在她的脸上,像是要把她看出个洞来一样。 “浅妃,你还想说什么?” 莫司情冷冷地笑,几乎是带着揶揄的。 乔浅浅在那一刹那懵了,之前噩梦一般的记忆席卷而来。浅妃浅妃,这两个字就像是个烙印。(电脑阅读net)不。是覆盖在她身上的烙铁,哪天莫司情受刺激了。她要付出的代价就是被他狠狠把烙铁掀开。 忍不住,苦笑蔓延,乔浅浅能做地是用足了力气狠狠一把把莫司情推开! 混蛋! 混蛋混蛋! 气得不得了,乔浅浅咬牙切齿,抬起拳头就往莫司情身上招呼。 莫司情反应不及,被她结结实实一拳打在胸口,闷闷地哼了一声,脸上的神色莫名的复杂。 “莫司情,你的事情,老子再也不管了!” 变态地面罩男,当她是什么?喜欢又怎么了?她要是任由他搓圆揉扁,她乔浅浅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你……” “你什么你,我,我要不是为了你,我干嘛自己送上门去?你……混蛋!” 说来说去,也就翻来覆去那么几句话,外加一个名词,混 她越说越激动,激动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然后现眼里的莫司情开始打转,晃晃悠悠摇摆不定。该死的,她想咒骂,好好站会儿不行么?非得转来转去的----然后才现,竟然摇晃的是她自己。 不至于吧? 乔浅浅昏昏沉沉也顾不上什么,随手扶住身边的树干,回头朝着莫司情恶狠狠一眼。 “浅浅……” 莫司情忽然好像慌了神,朝她伸出了手。 “干什么!” 乔浅浅一个白眼,晃晃悠悠走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往上面一坐,脑袋就枕到了手臂上。 不知道为什么,头好晕。一路看中文网 难道真的被莫司情气得? 莫司情地手微微颤了颤,想上前,脚却迈不开来。那个让他气得摔了茶壶的人就趴在那里,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可是他却得克制着不上前。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从喉咙底挤出这么一句,手握成了拳头。 干什么呢?乔浅浅支起脑袋,脸色明显比刚才苍白。 “关、你、屁、事。” 她爱他啊,把心都给了他,可他却连这点信任都不给。 “你……” “有种你别追过来。” 乔浅浅笑了笑。咬咬牙站起身往屋子里走,还没走几步就脚下一软,朝地上栽倒下去。临跌倒前,她想的是:青冉啊青冉你不会这么不给我争气吧,怎么搞得像我还想装可怜一样? 那一瞬间。莫司情忽然想起了不久前大夫说的话,说她地身体已经烙下了病根,随时可能坍塌,然后脑袋里轰地一声炸开了。 他记起了很久前,阳光照在她眼睫上地阴影,那天她说她喜欢他,然后他的心也沦陷了。 事到如今,他还想怎么样呢?陷进去。原本就是输了啊…… “浅浅!” 乔浅浅只是昏眩,还不至于失去意识,奋力睁开眼就看到了莫司情焦急地脸。张了张嘴不出声音,无奈之下把那句浅你个头咽了回去。 再然后就是灵机一动,干脆装晕。 朦朦胧胧中,她听到莫司情地声音一直在耳边。 莫司情说: 浅浅,我爱你啊,可你,为什么每次都让我失去控制迁怒呢? 乔浅浅在心里答:那是你变态。 浅浅,我……我希望你一直陪着我。 看你表现。 浅浅。浅浅…… 你烦不烦? 原本只是想吓吓他,可是不知不觉游戏就变了味儿,莫司情温热的气息掩盖了上来。乔浅浅怕被现不敢睁眼,在然后唇上就被一抹温暖濡湿覆盖了。 额? 心跳得厉害。莫司情功夫远在她之上,怎么可能现不了呢?这样一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不做二不休,她猛地睁开眼,对上的是莫司情眼底流光一闪而过。 那眼里,有的是翻涌的微光,情思三千。因着主人压抑着而隐而不现。 “你倒是继续装啊。” 莫司情皱起眉头,想甩开手,看到她脸色真的有些苍白还是不忍,眼里有些水润,又让他心中激荡,只好冷眼一扫。闭着眼又吻了上去。 一个吻让人沉浸。其实很简单。 当然,不包括做贼心虚的乔浅浅。 “我……只是。只是怕你被青映追杀,他是皇帝,你功夫再好,也打不过一个军队啊。” 莫司情皱了皱眉,神色复杂。 “你,你不体谅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怀疑我!”不提就罢了,一提就来气,“我乔浅浅顶天立地,说了爱你莫司情就一直一直爱到底,除非哪天你彻彻底底把负我,那我才彻彻底底忘了你!” “真的?”莫司情垂眼。 “当然是真地啦,我……我从来没有像爱你一样爱过一个人……混蛋。” 莫司情轻轻舒了一口气,轻轻笑出了声。 “你不骗我?” 乔浅浅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了,这个人,简直比女人还麻烦!多疑就算了,她当他是嫉妒,他居然还像个女人一样拐着弯子让人哄?该被哄的人是她吧,什么时候,他们两成了这个奇怪的状态?男女对调了? 对于这种别扭的人,乔浅浅坚信,行动比解释更奏效。 于是乎,干脆把眼睛一闭,搂过莫司情的脖子,小心翼翼地----把脑袋撞了上去。 “你干嘛?”莫司情问。 乔浅浅羞红了一张脸,干嘛?让她怎么回答啊,难道说刚才我想主动吻你结果方法没有用对?这……太伤自尊了……这种事情,打死也不能招。 “没事,我看看你脑袋有没有撞坏。” 现在什么状况? 乔浅浅特地看了看,现现在的姿势真是----暧昧得可以。 “莫司情,你可不可以放过青映?”暧昧归暧昧,正事可不能忘。 “为什么?”莫司情的脸又垮了下来。 “因为我不想守寡行不行?” 莫司情沉默了,好久都没有说话。 只片刻,夕阳落山,寒风阵阵。 “我有我的理由,我一定不死。” 半晌,他说。 乔浅浅觉得,天,像是从春日一下子到了秋,忍不住抓紧了莫司情。她才不当圣母,只要莫司情不松手,她就不松手。天上地下也好,被人追杀也好,一直陪着就好了。 那夜下了一场大雨,紧接着是桃花落,荷叶舒,春去,夏来。 56.思情 57.宫主莫司情 夏天啊,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到来了。 秋水宫所在的地方山清水秀,四季分明。在草木繁盛的夏天,有个人一直吐着舌头趴在桌子上喘得厉害。外头是明晃晃的太阳,屋子里是燥热的桌子,燥热的椅子,燥热的人。知了一刻也不停歇叫得欢,某人却连拿棍子去赶的力气都没有。 偌大的一个秋水宫,谁最水土不服呢?自然是乔浅浅。 彼时乔浅浅正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桌上两个茶壶里的水早就见底,还是难受。 热死了…… 这是她在这鸟不生蛋的古代渡过的第一个夏天,也可以说是好几年来渡过的第一个夏天,上辈子一到夏天就有空调相伴,哪里像古代,整个世界最最凉快的竟然是井水。活着不容易啊…… 莫司情见了她这副样子,每次都是一副想笑又憋着的模样,更让她窝火。就在她死缠烂打让莫司情想办法解暑了一阵子之后,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阴天,莫司情一大早就把她拽了出去,带着她骑上了马,一路奔波。 一路上,她在马背上磨磨蹭蹭打着转儿,磨了好半天终于决定问个清楚: “要去哪里?” “安分坐着。” “干嘛去?” “安分坐着。”于是乎,为了避免当炮灰,一路上她都没开口。 骑马带人。莫司情似乎是考虑了很久,终于决定把她放在身前,从她的手臂下面拉过缰绳。这样一来,骑马的时候莫司情温热地鼻息就一直伴在她的耳侧,还有那一记一记有力的心跳。也始终挨着她的后背。 有些热,乔浅浅却不想挪开;莫司情许久没有出声响,她悄悄抬头,刚好看到的是莫司情地下巴,白皙得像个姑娘,还有那脸,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有些泛红。http: http: 偷偷脸红的莫司情哟。乔浅浅咧开了嘴偷偷笑,正想伸出手戳戳他的脸,忽然听见马儿一声长啸。原来是莫司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了缰绳,把马儿停了下来。 到了? 乔浅浅疑惑地回过头,见到眼前的情形,下巴差点掉下来。 前面,是一望无际的碧波。正是阴天,水是墨绿色的,有风吹得水面波纹荡漾,望不见尽头。有条长长的丁坝一直延伸到碧波深处。那丁坝的尽头有一艘大船。船身朱色,上面悬木雕刻着数不清地花纹,还有处处绸锦飘荡。 那样碧绿的水,那样精致的船。让乔浅浅花了好些时候笑话。反应过来,她兴奋地回过头掐住了莫司情的胳膊直晃: “喂,我可以坐吗?” 好精致的船啊,比上辈子西湖边的好看多了! 莫司情淡漠的脸上闪过些许柔和的神色,然后对上乔浅浅热切的目光后又恢复了淡漠。 “你不是嫌热么,江上会好些。” 一句话,被他说得很轻,乔浅浅却笑得眯起了眼。想了片刻回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外加蹭了蹭。 “莫司情,你还不是那么变态嘛。” 然后,她很明显地感受到了莫司情骤然加快地心跳和呼吸,憋在心里偷着乐。 “下去。”莫司情咬牙切齿。 “哦。” 乔浅浅笑得像个投了偷了腥的猫儿,用了点力气跳下马背。偷着笑一溜烟跑向了大船。就在她的背后。莫司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脸上笑意盎然。http: http:竟然从来没有过地明媚。 大船大船大船,乔浅浅的脑袋里只剩下这个,哪里还顾得上莫司情在背后什么表情,一到渡口就雀跃地借着三脚猫功夫对着船上一跳,几个踉跄之后安全降落在了甲板上,回头朝莫司情嘿嘿直笑。 “莫司情,快上来。”他怎么还在马上? 莫司情轻轻点了点头,从马背上一提气,轻飘飘直接飞到了甲板上,如行云流水一般,一身红衣似火,纤尘不染。 乔浅浅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垮了下来,瘪瘪嘴:果然人比人是要比死人的,莫司情的功夫果然高她早就知道,却不知道他这么爱显摆,这不摆明刺激她么? “宫主,是不是现在开船?” 一声突兀的声音夹了进来,乔浅浅才现船头还坐着个船夫,这会儿已经掌好了舵正朝着莫司情行礼。 莫司情点了点头,自顾自走进了船舱,乔浅浅忙不迭跟了进去,现里面也精致的可以,而且摆好了酒菜,看来莫司情早就把一切准备好了。 “坐下。” 莫司情说,语气让乔浅浅觉得很耳熟,没错,就是上辈子隔壁伯伯教育他家爱犬时用的调子。 然后,船慢慢启动了。 莫司情斟了杯酒,抬头就看见了乔浅浅满眼地星光点点,着眼点不是他,而是她手里的酒杯。 “我也要。”她说,眼神闪闪。 “不行。” 莫司情很肯定地拒绝,忽然想起了那夜她抢过他桌上的酒,一杯下肚嘴成一滩泥,磨磨蹭蹭地往他身上靠。就是那夜,他第一次吻了她----原因竟然是该死的酒! 酒品,人人都有。ap. 他见过酒品差的,却没见过酒品差成这样的。 “莫司情……”乔浅浅讨好地笑。 莫司情别开头去,不看她地笑脸。 乔浅浅恨恨瞪眼,很不甘心地瞟了一眼莫司情手里地杯子。又瞟了眼桌上地酒壶,长叹一声:地主啊活地主啊。 打不过,求不到,她只能放弃了。 江上果然比一般地方凉快许多,乔浅浅坐着坐着就昏昏欲睡。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没有想起来,隐隐约约有些不舒服。再然后,一个大浪打来,船身晃了晃,乔浅浅霎时脸色白了,她终于想起她忘记什么了----她她她----晕、船、啊! 呕---- 干呕。 乔浅浅捂着胸口凄然抬头看了莫司情一眼,莫司情看着她地眼里露出惊异的目光。 莫司情迟疑地放下酒杯,绕过桌子走到她身前。疑惑地打量着她,然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乔浅浅在那之前就很惨烈地朝他点了点头:没错,我晕船,我晕船啊!! “你怎么样?”莫司情问。 乔浅浅挤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怎么样,你试试? 莫司情对她的笑容里面地意思了如指掌,甩了个凉凉的眼神回给她,却也掩不住眼神里面隐隐的担忧。 就冲他这个眼神,乔浅浅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 “我……没事。”只是犯恶心,忘了就好。 “要不,回去?”莫司情皱眉。 回去? 乔浅浅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从他的眼里找到些类似心疼的情愫,又看了看外面的碧水和风,垂着眼咬着牙想了想,抬头笑:“没事。我想继续玩。” 说是喜欢乘船游江贪图凉快,不如说是……贪图闲暇的莫司情。 只要他陪着,晕船也撑。 “宫主,属下这里有清心草,给郡主服用吧。”船夫忽然说。 乔浅浅接过船夫递上来的几个草,颤颤巍巍地看了莫司情一眼。真地要把这个什么草像牛一样吃下去?这……太不符合正常人逻辑了。 “吃,不然回去。”莫司情说。 乔浅浅翻了个白眼,终于还是捏着鼻子把那个什么草咽了下去。抬头就看见了莫司情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顿时觉得这草吃的还算值得的。 “你……”莫司情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咬咬嘴唇开口,“你如果难受,就好好躺着。别撑。” 乔浅浅点点头。偷着笑。 莫司情那副别扭的样子,像极了倔强的小孩子。明明想关心,却死活不肯露出来,真是----招人想虐待啊…… “莫司情,以后我们还出来好不好?”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莫司情” “你这么有精神了?” 额? 乔浅浅忽然记起来,她好像在晕船过程中吧?怎么好像……没什么感觉了?那个药竟然那么有效果? “我好了,那我要喝酒!” 有精神了,自然刚才那么点小心思也出来了,乔浅浅开始耍无赖。 莫司情面无表情地把最后一滴酒斟完,对着酒杯一饮而尽,回头看向她的目光里居然有些促狭,说是意味深长却有好像有点别的什么味道。 “你真的想喝?”他问,眼里微光隐隐。 乔浅浅忽然觉得莫司情有些陌生,那眼里地光芒让她有种被什么动物盯上了一般的感觉。只是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她傻乎乎地跟着点了点头。 然后莫司情脸上的神色就越怪异了。 她想问,你想干什么,却在出口的时候又咽了下去。因为莫司情绕过桌子到了她面前,三千青丝垂到了她地脸际,鼻息带着玉桂佳酿的香味就朝她覆盖了下来。 “等等!” 千钧一之际,乔浅浅喊停,莫司情的脸上神色僵硬了,似乎是羞于刚才自己的举动,脸上神色微微尴尬。 “你……”他气急。“嘿嘿,你听,有琴声。” “你……” “真的!” 乔浅浅狠命点头,咧嘴笑着后退----开、开什么玩笑!船夫看着呢,他怎么好意思…… 逃跑是真,这琴音也是真的。 莫司情无奈地看了一脸心虚的乔浅浅一眼,迈步走出了船舱。一出船舱就看到了不远处行来的一叶小舟,舟上坐了个老人,正弹着琴荡舟,不经意地一回头,正好撞上莫司情地目光。 “谁啊?” 乔浅浅也迈出了船舱到了莫司情身边,才拉住他的袖子就现他的手臂有些僵直。 “船夫,回去了。”莫司情忽然说,神色焦躁。 乔浅浅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忽然进了船舱,一时反应不过来,只看见那个小舟之上的老人忽然把琴一扔,呆呆地看着莫司情,神情激动,忽然张口大叫: “殿下!殿下!老臣可找到你了!” 58.青言? 我有罪……传错了…………改正……orz……谢谢指正的亲,抱住恨恨恨亲一个 殿下!殿下!老臣可找到你了! 那老人的船本来就只是一叶小舟,在广阔的江上行着是飘飘荡荡,这会儿他一激动动作一大,小舟就摇晃得越厉害。他却丝毫顾及不了,一双浑浊的眼只是盯着莫司情,稍稍愣了一会儿就拼了命划着浆靠近他们的船。 “你认错人了。”莫司情冷眼,“船夫,开船。” “宫主……” 船夫眼神犹豫地看着大船之下摇摇摆摆的小舟,有些犹豫地喊了一声,却遭到莫司情越冷峻的眼神阻止,只好把心一横,调整了帆缓缓把船掉了个方向。 老人见大船要走,急得把琴摔下了江里,双手握浆尽了全力往前划,脸上的汗就顺着脖子一直往下淌。 大船借的是江上的风力,小舟只能靠浆划,哪里比得上大船的度呢?老人眼睁睁看着大船已经调好了头,自己怎么着都是追不上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颤抖地在小舟上向着莫司情在的方向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抬起浑浊的眼几乎是哀求地看着莫司情。 “殿下……老臣是老了,但请给老臣一个验证的机会好不好?殿下……”老人叫的是声嘶力竭,莫司情却好像没有听见一般,看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眉头紧紧皱着,眼底的神色有些异样。 乔浅浅忽然,莫名地心慌,抓住了莫司情的手。哪里知道莫司情几乎是本能地,把她的手一把甩开!她惊异地瞪大了眼。对上莫司情如梦初醒的眼神,才知道他刚才可能是想得太入神了,压根不知道那只手是她的。 “浅浅,我们回去。”莫司情说。 乔浅浅回头看了眼底下还在不断磕头地老人,怎么都狠不下心来。一路看中文网 “让他上来。”她说。 莫司情别开了头,鲜红的衣衫在风里划了个弧度,让她觉得就连那弧度都是寒冷的。 “浅浅,我的事你不要多管。我不想……”他咬了咬嘴唇,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不想把你卷进去,我一定会把全部事情都解决好,然后……” “然后你个头!” 乔浅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只是讨厌他事事都不把自己放在可以商量的地位上的做法。她乔浅浅,从来都不想靠着他莫司情保护过日子,她希望的是可以和他比肩,可以和他一起面对所有的事情,而不是被当成金丝雀一样护着。每次看到他挣扎。她却什么都不能做,这感觉,还不如不见。 “浅浅。” “让他上来。” “不行。” “莫司情,乔浅浅坚持地事情不多。但坚持了的事情就一定不会变。” 她很认真地看着他,知道看到他眼眸里的自己的身影清清楚楚地越光润,还是不放松。莫司情,会妥协么? 莫司情张了张口,像是要说些什么,她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宣判,却意外地听到了身后扑通一声,紧接着是船夫惊慌的声音响起: “宫主。那个人落水了!” 什么? 乔浅浅惊骇地转过身跑到船栏边,见到的就是刚才那个老人在水里浮沉的模样。 “莫司情快去救他!”她惊叫。 无奈莫司情却纹丝不动,只是把眉头皱得更紧。 “莫司情!”她不敢置信。 回答她的却依旧是他的沉默。 船夫询问地看了眼莫司情,对上他冰冷的目光,终究还是放弃了下水地念头。十六k网 乔浅浅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了莫司情的冷血,哪怕之前她早就知道莫司情不是什么良善。知道莫司情会命人杀害挡道的人。但这却是她第一次见到有人垂死在她的面前。上辈子,她也曾经很羡慕那些人一句令下血流成河。可真到了现实里呢?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在面前,这个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地! “又有船过来了!”船夫喊。 乔浅浅抬头看了眼,晕眩中见到迎面有一艘装修华丽的船正驶向这边----那又怎么样?能赶得及救那个可怜的老人么?她冷笑起来,连退了好几步,知道看到莫司情眼里的微光闪了闪,然后咬咬牙一跃下了船。 他不救,她救! 六月的海水不凉,呛到喉咙里却依然是很难受的。知道跳下来,乔浅浅才现上辈子游泳课二十节课她总共翘了十五节,余下的有三节她没带泳衣在岸边蹲着看。 “浅浅!” 她听到莫司情惊慌失措的声音,然后还有伴随而来地噗通一声----确切地说,是噗通噗通噗通很多声。再然后,一双有力的手揪住了她的衣襟,拖着她游了好些距离。 总算乔浅浅还没有失去意识,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莫司情的船在对面,而她正朝着相反方向前行。不是莫司情? 她艰难地回过头,对上的一双弯翘的笑眼,此刻这双眼睛里有着淡淡地责备,更多地是惊慌。 “死昏君?”她诧异。 然后耳朵被身后的人狠狠咬了口。 “哇,痛!”居然用咬地。知道痛不知道危险?”青映在她耳边狠狠说,“上去领罚去!” “那个老头……” 她想说,先救那个老头再说。一路看小说网哪里知道被青映又是一口。呜----他属狗的么? “禁卫已经救了。”青映说。 救了?乔浅浅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浑身上下酸痛,就索性放松了任由青映拖着上了船。 一上船,马上就有宫女送上来干衣服给青映,青映随手接过。朝乔浅浅翻了个白眼,顺手把衣服丢给了她。 “我说表妹啊,”他抛了个贼兮兮的笑脸,“你再这么梨花带雨小心表哥我把持不住。” “那还不快穿上?”他挑眉。 乔浅浅拉起衣服,下一刻脸黑了。用看怪物地眼光上下打量着青映----开、开什么玩笑!让她穿这个?这可是皇、皇袍诶!! “陛下,小心着凉了,您还是自己先换了吧。” 一个女声插了进来,乔浅浅顺着声音一路看去。就看到了穿得华贵的云妃拿着手绢儿笑得花枝乱颤,见着乔浅浅像是见了苍蝇一样的目光她也不恼火,反倒抛给了她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 乔浅浅背后一阵凉。 “你穿上吧,”青映满不在乎,“朕让你穿就穿。”“不要。”穿了还说得清? “陛下,让郡主穿臣妾的衣服不就解了?” 云妃娇笑着拿过一套衣服递给乔浅浅,被乔浅浅一个你想干什么地警惕眼神制止了,一双笑眼里魅惑的目光就一点点浸透了出来。 “郡主,难不成姐姐还能害你不成?” 乔浅浅嘿嘿一笑,不着声色地退了几步。 “哪里。妹妹我主要是怕自个儿身上有什么传染病,一不小心毁了云姐姐花容月貌我那皇帝表哥拿刀咔嚓抹了我脖子,云姐姐不要误会。” 一句话,被她气也不喘地说完。其结果是皇帝青了一张脸,云妃脸色僵了僵,继而遏制不住地笑出了声。 乔浅浅被她的笑容搞得稀里糊涂,正想研究研究她是不是有什么别虐的癖好,身后的一声男音把她拉回了现实。那个人说: “不必了,我们马上回去了。” 莫司情。 “你?” 他的衣衫干燥得很,乔浅浅想问,你什么时候飞到了船上。只是还来不及开口,就被他一把拽到了身边。他的手就放在她的胳膊上,有些凉,又有些黏黏地,却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青映见了他,脸上露出些诧异的神色。继而是若有所思。目光掠过乔浅浅的脸。又有些说不清的神色。 他说:“难得有缘,不留下来喝一杯么?” 莫司情说:“多谢救命之恩。有缘再聚。” 言罢,他定定地看了乔浅浅一眼,弯腰把她抱在了怀里,正想运气跳到对面船上去,却听见极其悲凉的一声喟叹在附近响起来,定住了脚步。 那声音的主人这才缓缓起身,在他身后直直跪了下去。 “言殿下,老臣是范离啊……老臣没有认错对不对?老臣十年前在丞相府还见过言殿下,虽然隔了十年,但殿下的长相几乎没什么变化。老臣还以为……还以为您已经随着丞相府一把大火……” “你认错人了。”莫司情说,头也不回。 范离张了张嘴,看着一步步决然离去的莫司情,终于忍不住痛哭流涕,老泪纵横。 “殿下,您不认老臣不要紧,您如此忘本,连自己的姓名都不承认,是想让莲妃死不瞑目吗!” 死不瞑目。 乔浅浅躺在莫司情怀里,在听到这四个字地时候,清晰地感到了莫司情的心跳在那一瞬间乱了,连抱着她的手都在颤抖,只是那冷漠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神色,就好像是最最坚硬地石膏一般,每一缕线条里面都是钢筋铁骨。 她拽了把莫司情的衣襟,知道他回神低头,她才用口型告诉他----别怕。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忽然觉得,抱着她的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现在在害怕,害怕得抖。 一瞬间,她以为莫司情会哭出来,只因为那双眼已经红的不成样子了。 “殿下……”范里还在企图挽回些什么东西。 “好恶心!来人哪,谁把这老疯子拉下去!” 出口阻止的却是云妃,她正捏着鼻子扇着风,一双琉璃眼瞪得圆滚滚的,厌恶之色溢于言表。 侍卫得令正想拉人,却被青映一个手势阻止了。 “范离?”他唤。 范离疑惑地抬头,注视了好一会儿才淡道:“老臣年迈,加上告老还乡十多年,一时没有认出映殿下,还请见谅。” 言语间,压根没有请求见谅的意思。 云妃嗤笑:“范离,你好大地胆,不知道你面前的是陛下么?” 青映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一双眼只盯着莫司情,饶有兴趣。 莫司情冷眼以对,垂眸道:“告辞。” 说完就抱着乔浅浅从甲板上一跃而起,直向自己的船。 青映在他身后悠闲地说了一句话,很轻,乔浅浅却听见了。 他说:“久仰了,青言。” 久仰了,青言。 59.传说 这几天赶得比较仓促,如果有错别字,现的亲麻烦指正一下o()o 好久不见,青言。 青言,好久不见。 一整天,在乔浅浅脑袋里回荡的就是这句话,还有范离的那句:殿下,您不认老臣不要紧,您如此忘本,连自己的姓名都不承认,是想让莲妃死不瞑目吗? 莫司情,这个人到底有多少的秘密呢? 一路上,莫司情没有再开过口,她也不开口。原本开开心心的一次出游,就这么草草收尾。一回到秋水宫,才一眨眼的功夫,乔浅浅就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又被丢在一边了,呵呵。 她笑了笑,帅帅脑袋,有气无力地推开房门坐到了桌边,拿起桌上的茶壶就猛灌一气。灌得一不小心被呛到了,眼圈都红了,才傻傻地笑。 她扬了扬拳头,莫司情,你给我等着,不把你那些一直纠缠着你噩梦的秘密剥干净了我就不叫乔浅浅。 “呜 很轻的一声呜鸣,来自床上。乔浅浅转过脑袋,才现云片糕不知道在床上睡了多久,这会儿刚刚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水润水润地盯着她,不由地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她屁颠屁颠凑了上去抱起它蹭了蹭。 “云片糕,咱大半天没见面了,想我不?” “呜呜。” “想啊。嘿嘿,乖。”摸摸头,以资鼓励。 云片糕揶揄的一眼抛来,她的手僵了。 事实证明,她乔浅浅。连在云片糕面前地面子都丢尽了,可喜可贺。 “喂,云片糕啊,你到底是什么?”她拽起云片糕看了一圈,“怎么你们这里的每个人都好像有数不清的秘密呢?就连你这样一只宠物,都神出鬼没的,而且还和莫司情有仇对不对?” 云片糕懒懒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一路看小说网. 乔浅浅萌了一个念头:这个世界好疯狂。连只宠物都可以这样子看主人。 念头归念头,这一天又是骑马又是跳海的,身上地疲惫可是逃脱不掉的,一沾到软绵绵的床,她的脑袋就跟着软绵绵了,昏昏沉沉地直想睡觉。 迷迷糊糊间,想起了范离一直称呼着莫司情的名字,言,还有青映临别那很轻的一声,青言。 青言。青言,莫司情还有个不承认的名字叫青言么? “青言……” 原本是无意识的一声呼唤,哪里知道云片糕地身子却骤然一紧,从她怀里猛然挣脱开来。 额? 乔浅浅没了睡意。忽然想到了什么,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天哪,她终于记起了刚才一直觉得这名字哪里不对,青映青言,青可是这个国家的国姓!范离一直叫着他离殿下,竟然真的是指皇子么? 不期然地,她想起了那日在他房门外听到的老宫主对他说的一番话: 他说,如果你母亲当初可以听得进去老奴的规劝安心留在那人身边。这江山……还不是少主你的呢? 莫司情,莫司情竟然还有这层身份? “青言……青言……” 她反反复复念了几遍,用力敲了敲不开窍的脑袋瓜----怎么这么笨呢,现在才想到!莫司情对皇宫莫名地在意,还有之前在他房里偷听到的话,怎么就联系不起来呢! 找他问个明白去! 打定主意。乔浅浅也没了睡意。刚想下床冲去莫司情那里,却现云片糕整个都不对劲。它一直幽幽地看着她。拦在床下,那焰色地眼眸闪闪,趁着眼角那一粒紫色越妖异。它一动不动地盯着乔浅浅,烟色的眼里的狰狞一点点现了出来。 不期然地,乔浅浅想起了那个恐怖的夜晚,它也是那种神情盯着她,不由心里慌。 “云、云片糕……” 云片糕不出声,呲牙咧嘴。 又不期然地,乔浅浅想起了那个夜晚见到地,那个妖异的男人,还有那一声极轻,却带着无尽的蛊惑的话语:我啊,有个声音说,我啊,叫言,你得记住哪…… 言,那个妖异的人叫言,莫司情也叫言,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她很像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眼下的情形根本不允许她想些杂七杂八的,因为云片糕,它它它它竟然飘起来了?! “妖怪啊!” 乔浅浅大叫一声,出门跑路,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正想打开门闪人,却不期然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笑声----笑得她毛骨悚然了----房间里,除了她哪里还有第二个人? “谁?”她颤抖着停下脚步。 身后的笑声越张狂,辨不清男女,只是其间地嘲讽丝丝入扣,却又带着不明所以的意味,让人不寒而栗。 不管他,逃命要紧! “现在才想到逃跑,刚才停下来做什么?” 那声音又是一阵轻笑,不急不缓地在她身后响起----乔浅浅听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却不敢回头,脚下也迈不开脚步,只好浑身僵硬地顿在门口。 幻觉吧,是幻觉吧…… “还不回头?”那声音又笑。“……你……是鬼?” “我是言。”那声音轻声说,“你忘了么,我们几天前才见过面。” 于此乔浅浅想大笑:啊哈忘记了。不好意思把你忘记了啊哈哈----只可惜没那胆子,她哆哆嗦嗦地又向前迈了一步。 “你再向前一步,我就杀了莫司情。” 那声音又是笑,说出的话却让乔浅浅再也迈不开脚步…… 他说,你再向前一步。我就杀了莫司情。 回头么? 乔浅浅不知道回过头会看见什么,总而言之不会是云片糕,也许是……妖兽。 “乔浅浅,你不敢回头?”那个声音在笑,她却听得越来越冷。 “谁、谁不敢回头了!” 煮熟的鸭子嘴还是硬地,更何况她乔浅浅还没熟透。横竖都是死,她咬咬牙把眼睛一闭,转身! “睁眼。”那声音说。 不睁不睁死也不睁! 乔浅浅挣扎。眉头拧成了结,两个手把衣摆抓得死紧,就差抱着脑袋蹲下去了。 笑声轻轻回荡在屋子里,乔浅浅不敢睁眼,只是脸上有什么东西抚过,凉凉的,像是六月天地井水淋在了上面,让她在一瞬间几乎是本能地睁开了眼。 屋子里,空空如也----没有那妖兽,没有云片糕。 呼---- 她重重地喘气。终于瘫软在了门口。 彼时阳光正好,照得她浑身虚浮,心跳如雷----妈呀,刚才地都是什么玩意儿?是人是鬼还是兽啊…… 瘫软过头。剩下的就只剩下被绑在层层迷雾里地窒息感了,这让乔浅浅很是惶恐。 事到如今,还有谁可以放心地询问呢?她能够想到的只有一个人,青映。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她只好又偷偷溜上了街,不知道青映现在在哪里,能寻找的地方就只剩下瑞云客栈。 到了瑞云客栈,乔浅浅没有找着青映。却见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云妃。 云妃原本是坐在客栈底下的厅堂里百无聊赖地喝着酒,见着乔浅浅眼睛都亮了,却马上敛起了那抹光芒,换上个娇媚的笑容,千娇百媚地迎了上去。 “郡主妹妹,你可来了。可让姐姐等得心慌死了。”她说。 乔浅浅一阵鸡皮疙瘩抖了抖。嘿嘿一笑。 “我找青映。”所以你闪开。 云妃眯眼笑,眼里流光闪闪。 “陛下啊。”她说,“早就回宫了,我可是为了妹妹特地留下来的呢,妹妹好不通情理。” “哦,那可真是麻、烦、云、姐、姐、了。” “哪里,妹妹太客气了。” 两个人,一个温柔得诡异,一个咬牙切齿得诡异,总而言之构成了一副诡异地画面。 乔浅浅算是看明白了,这云妃啊,压根就是来找茬看笑话的! 于是乎连连后退:“既然青映不在那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了告辞拜拜不送。”闪人。 云妃在她身后不轻不重地跟了一句:“妹妹不想知道青言的事情了么?” 晴天霹雳。 乔浅浅才迈出门槛的脚又缩了回来,转过头嘿嘿笑。 “姐姐今天好漂亮。” 云妃勾了勾嘴角,对这个明显突转的奉承嗤之以鼻。见着乔浅浅一脸谄媚又忍不住笑了笑,神色微微放松了些,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坐下。 乔浅浅可没那么安稳,这个云妃的邀请,谁敢保证不是鸿门宴? “姐姐请说,妹妹站着听就好。” “好吧。”云妃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明显对她有敌意的乔浅浅,叹了口气,缓缓开了口。 乔浅浅马上被她的故事吸引了,渐渐沉了进去。 传闻,二十五年前,先帝微服出宫,路过青云边境桃泽,在桃泽水源尽头遇见了一位白衣素,轻纱系体的绝色女子。那女子见了先帝惊慌逃走,一闪人入了翠竹云深处。 先帝一见倾心,派了大堆侍卫多方打探无果,日思夜想,终于有一天自己循着当日那女子消失的方向找寻,然后在竹林深处见到了一方莲池,那女子未着半缕浸在池中,与莲池中开得正艳地红莲映衬着,让他失了魂儿。 一朝雨云,半晌贪欢。 自此民间有传,一趟微服,先帝带了个绝色的妃子入宫,便是之后的莲妃。 传闻莲妃身轻如燕,舞态如仙,笑如月华。入宫一年便有了龙脉,先帝大喜,倍宠之。然,只过了约莫半年,莲妃竟然在皇宫里凭空失去了踪影,先帝盛怒,命全城搜索,无果。 又数月,丞相上书,称莲妃重病在丞相府。先帝倍感焦急,派御医随行,怎奈御医到了相府正好赶上莲妃临盆。 然后…… “然后呢?”乔浅浅急着追问,云妃竟然停在这关键的档口上! “然后隔了半日,先帝大怒,软禁莲妃,罢免丞相,杀尽太医,绝天下口。” “啊?” 她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中间生了什么事?”云妃摇摇头,垂下眼眸,说:“谁知道呢?” 二十年前地事情,当事的人早就死绝了,哪里还有谁知道生了什么事呢。 “后来,后来怎么样?” “后来,莲妃被软件了五年,五年后自尽于丞相府,一把火烧了一切。” 乔浅浅静静听着,有些喘不过气来,连云妃什么时候停下了话语都不知道。 时间一丝丝流去,她总算记起了来的目的,赶忙追问: “可是这关莫司情什么事情?” 不知怎么的,心里总有些不安,她抓紧了衣衫。 云妃眯起眼,盯着她娇笑不止,笑得她心底毛了才幽幽跟上一句,听在乔浅浅耳里却有如雷鸣。 她说:“你不知道莲妃所生的皇子,单名言么?” 60.爱与信任 因为俺不是包月……没查看前台有没有修改过来,再重新申明下啊,礼拜六那章,即58章“青言”是我不小心传错了,现在应该已经修改过来了吧,大家回去看看丞相,杀尽太医,绝天下口。 莫司情又叫青言,青言是莲妃的孩子,是先帝的皇子;范离称呼莫司情是言殿下,那么莫司情其实是青映的兄弟?他其实是和青言青映……的兄弟,包括……青冉? 浑浑噩噩地想着,忽然想到那么一点,乔浅浅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朦胧间,脑海里只留下三个字徘徊,表兄妹表兄妹表兄妹……莫司情,很有可能,不,几乎已经确定是她的又一个表哥了,她乔浅浅代替了青冉,爱上了自己的表哥么? 这是……**。 “妹妹,你确定要回去?” 云妃送浑浑噩噩的她出门,却在到达门口的时候又拦住了她,眼神闪烁,最终定格在微微光。 乔浅浅朦胧一眼望去,看不真切。 云妃轻轻叹了口气,垂眼自嘲地笑了笑: “冉妹妹,不,浅浅,”她笑,“你知道么,你做人做得这么迷糊无欲无求其实是福气,如果你再聪明点,再进取点,我就----有办法让你万劫不复。”哦。 乔浅浅迟疑地点点头,其实听进去的不多。她的思绪一直纠缠在自己问题上。 云妃却笑得越奇怪: “本来,你是最最威胁到我地。我早该借机杀了你,只怪好奇心太盛,想看看你能把莫司情闹腾成什么样子。” 乔浅浅回过神,后知后觉地跟了一句:“那,为什么要告诉我?” “坏事干多了。偶尔也会想过一把好人瘾,”云妃浅笑,“我只是不忍心一只小白兔蹦蹦跳跳往兽夹里面跳,尤其是----今天……a小说网。” “浅浅,你只看见了莫司情的外圈,他里面究竟如何,你还没见到。想走还有机会。”云妃正色。 乔浅浅听了却想苦笑。 走?怎么走? 这条路明明是她自己选的,她早就没有机会了啊。都说爱情就像是一场赌局。谁爱得早谁输,谁爱得深谁输,她比莫司情早爱上,她……比莫司情爱得深。所以,这场赌约,决定权是在莫司情,连放弃权也是。 “我可提醒过你了。”云妃垂眸。 乔浅浅第一次给了她一个真心的笑脸。 这个云妃,不是大奸大恶,就是大彻大悟。难怪楚艺总是谁她识人不清,看错了墨妃。看错了云妃,不知道有没有看错莫司情呢? 抱着说不清的惴惴不安,在夕阳就快要落山地时候,乔浅浅踏上了回秋水宫的路。 莫司情。云妃让我不要回去呢。 莫司情,乔浅浅真的爱你。 莫司情,你……不要让云妃说中好不好?我们让她吃瘪好不好?----求你了。 彼时天色渐晚,晚霞漫天,斜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长得----像是够得到传说中的天涯海角。 秋水宫。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乞丐一样的女孩,从小没了爹娘。一路被叔叔伯伯阿姨外婆踢来踢去;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外表是乞丐,其实是公主的女孩,从小被师父师伯师叔师兄师弟疼得死去活来。 那个小女孩上小学的时候啊,最爱做地事情就是指挥着一大帮子师弟师兄,让他们在校门口等着她放学。放学铃声一响。就有个粉嘟嘟的女孩箭一样冲到校门口。ap.对着一大帮大大小小的男生还有误会他们打群架而来的保安大叫一声:我回来了 多气派! 不求天,不求地。只求有人相伴,宁可一生艰辛,不要一世孤独。 在看到秋水宫门口那个伫立着的红色身影的时候,乔浅浅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那个人站着好安静,静得像是要融进晚霞里一样,这让她连自己的喘气声都怕惊扰了那么瑰丽的画面。 她对着他比了个口型,却没出声----我回来了,莫司情。 莫司情却好像听不到,知道她小心翼翼地走近了,他才回过头,给了她一个淡淡的微笑。 “哇某人夸张地笑。 莫司情习惯性皱皱眉头,疑惑地望了她一眼。 乔浅浅就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捂着肚子笑: “莫司情,你笑着好漂亮 “不要皱眉头,你啊,一皱眉头,立刻由特等美人降到了甲等美人。” “莫司情,你专程等我耶,怎么办怎么办,我晚上睡不着觉你负责哦。” “莫司情,以后每次我出去,你都等我好不好?你不等我就不回来喽。” “够了没?” 忍无可忍地声音,略带愠怒地传来,打断了还想滔滔不绝地某人。 如果莫司情是沉默的典型,那么乔浅浅就是聒噪的典型了。而这两种人其实本质上是一样的,越紧张,越是借以消散心里地不安。 于此,乔浅浅报以嘿嘿一笑,马上泪眼控诉:“你都不让人家抒情感。” 莫司情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忽然浅浅露了一个笑脸。 刚才还鼓噪的人立马安静了,小心地拉过他的袖子跟着他走。一路看中文网----莫司情,只有你才能让我安静地小心地步步为营地跟着走,你,可知道? 莫司情拉住她地腕。牵着走。 “怎么?” 见她不做声,他回头询问。 乔浅浅咬着嘴唇笑,甩甩他的袖子说:“今天有人跟我说,让我不要回来呢。好心如我,本来都打算不回来了,可是想到你在门口等着啊……” “讲完了么?” “完了。” 乔浅浅捂住嘴巴,眼光闪闪,却在莫司情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进大门后。黯淡了下来。手上湿湿的,那是唇齿咬到手掌沾上去的。 师父说过,人的手腕是最最要紧地地方,打斗的时候千万记着不能被对手抓住了。手腕被人抓住了,就只能顺着那人指尖交握的地方顺时针转,仅此一个逃避办法,还可以乘机给对方一记狠拳。 师父还说过,一旦对方转了身,那么除非是用刀刃逼他放手,否则那个人就逃脱不了了。 习武之人。不会扣朋友命门,除非他时刻提防着那个人。 习武之人,不会任由别人扣他命门,除非他不在乎被那个人威胁生命。 “莫司情……你刚才是不是问我为什么那么多话?” 她浅笑。咽下唇齿间的腥甜。 莫司情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又是微笑。 “我啊,”乔浅浅吐舌头,“不告诉你。”---- 我怕说不够说不完啊,你知不知道,莫司情? “到了。”莫司情轻道。 乔浅浅这才现,一路迷迷糊糊任他签着走,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前厅。 “你怎么……” 她想开口。却在莫司情闪开身子把视线让给她的刹那瞪大了眼,怎么都开不了口了。腿,像是被人打瘸了一般,莫司情一松开手它们就颤抖着瘫软了下去,手上没有什么可以抓的,就一把按在了冰凉地地上。 “满意你所看到地么?” 莫司情地冷笑声在厅堂中响了起来。像是冬日里被冰得快要冻裂地缸。被扔进了一粒石子,干干涩涩地沿着缸沿滚落下去。 她张了张嘴巴。才现喉咙早就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喘着粗气代替尖叫。 前厅里的场景,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怎么,不敢动了?”莫司情冷笑。 乔浅浅的目光只落在厅堂内累累的尸体上。躺着被插着刀的是她的贴身侍女,椅子上被人一箭穿心的是老宫主,桌旁的是管家,地上累累的是秋水宫地杂役…… 她目光所及之处,处处鲜血,血肉横飞。 “啊!” 不可遏止地,尖叫从乔浅浅的喉咙里冒了出来。从小到大,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莫司情!” 她怕,从没有这么怕过,这些人早上还好好的呢,只一天,全部成了尸体。她只能向他求助,他是她山一样地存在呵。可是她心里的那座山,此刻却遥遥站着,不笑,不动,不开口。 “莫司情……” “你,”莫司情终于回过了头,眼神却已然蜕变成利剑一般,刺痛了她的眼,他说,“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吧,浅妃。” 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吧,浅妃。 乔浅浅只想笑,却笑不出口----莫司情,你终究还是不信我是不是? “还有什么想说的?” 莫司情的嘴角都快抿成了一根线,神情却淡漠得好似看不见眼前的血流成河。他只看着蹲在地上望向他地乔浅浅,用那种……见了仇人一般的目光。乔浅浅咬着唇想,她还能解释什么呢,好几次被抓包偷听,去见青映,去瑞云客栈,其实她在他眼里,早就没了半点可信之处了吧。 只是不甘,不甘难道他们直接,那才被承认的感情,就那么不堪一击? “我……”她喃喃,几乎是哀求地看了眼他,“相信我好不好,我只是去打听你的身……” 话还未完,莫司情的剑已经架在了脖子上,冰凉。 疯一样地,她却想起了刚才一路上他难得的笑脸,整整一路呢,她竟然没有分辨出那是真笑还是假笑。 “为了你住在秋水宫安全,我把秋水宫地江湖势力都撤离,结果你却用这个来回报,嗯?” “莫司情,我没做对不起秋水宫地事情!” 她慌了,从来没有过的慌乱。 满厅堂地人命呢,竟然从头到脚要算在她的身上!她小小一条命,哪里偿还得过来? “你不是已经打听清楚我是谁了么,”他冷笑,“浅妃,打算拿青言怎么落?灭了秋水宫里的老弱妇孺可不能保你的皇帝安坐江山呢,下一个目标是不是我?” “不……” 乔浅浅从来没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讲话,她不知道该拿什么去解释。 字里行间,依稀可以猜到她离开生了什么事情:青映认出了他,想灭口,而云妃怕是知情,所以劝她别回……而她……虽然早有预感却还是傻乎乎撞了上来。 61.变故 如果有一天,小公主找不到疼她的人了怎么办?---- 那就追着人家去,追上了,义正言辞地告诉人家:喂,你回过头来看看我。 那要是人家回过头,啪,给了你一记巴掌呢?---- 那就,跑得远远的,今生今世,把你忘得干干净净---- 《侧妃攻略》 莫司情,你相信我。 反反复复,乔浅浅能想到的就这么一句,在嘴里辗转了不知道多少遍,换来的却只有莫司情的冷笑。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她绝望了,反倒冷静了起来。 莫司情不说话,盯着她的眼里的寒意却一点一滴累积了起来。目光落在厅堂里的尸体上,移到她身上时就凝固成了恨,像是要穿透她的胸膛一般。 在他的眼里,她大概已经被打成了青映的奸细了吧,潜入秋水宫,通风报信,以色诱人,最后帮助青映铲除秋水宫,行灭门之事吧。 她还能说什么呢? 百口莫辩。 “莫司情,你好厉害。”她抬起头苦笑,伸出手隔空描摹他嘴角的弧度,“刚刚还是笑着的呢,笑着拉着我的手,带我----下地狱。” 就在刚才,他的微笑还让她心跳得不行,他手心的温度犹在,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那时候的莫司情明智厅堂里有什么,还微笑着在秋水宫门口等她。笑着把她领进门,然后彻底击垮。 此时此刻,乔浅浅忽然想起了云妃的话,云妃说,浅浅。你只看见了莫司情地外圈,他里面究竟如何,你还没见到。想走还有机会。 可是现在没机会了,一点都没有,她已经亲自把自己的后路通通斩断。 “早知今日,你何苦背叛?”他冷笑。ap. “我没有!” “你以为,你见到的老弱妇孺就是秋水宫的势力么?”他的眼神一闪,忽而几步逼近。掐着她地下巴逼她和他对视,“我本来就没打算去争那个皇位,你却等不及你那青映夫君稳坐江山了是不是?” “莫……” 乔浅浅张了张嘴,只来得及吐了一个莫字就急急缄口,原因是脖子上的刀刃已经入体一分,脖子上火辣辣地痛。 心上比脖子上痛了千倍,只是那个人看不见。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 “莫司情,我和你讲最后一遍,我乔浅浅。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你的事情,如果你不相信,最好一直不信。”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呢,乔浅浅苦笑。一字一句告诉他:“因为你会后悔。”为你今天的行为后悔,付出代价! 因为你会后悔。 莫司情的剑在那一刻微微颤了一下,眼里寒风肆虐,明明又微光闪了闪,却还是被肆虐的寒潮掩盖了过去。 他不会让她影响自己的情绪了,从今以后,绝对不会。 “眉黛!”他叫。 厅旁侧门,一个身影闪了进来。除了眉黛还能有谁呢? “宫主。” “把她关起来。”莫司情收了剑,冷道。 眉黛回头看了乔浅浅一眼,行礼领命。 乔浅浅咬着嘴唇笑,被她用剑抵在脖颈后走向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了莫司情一眼。只可惜莫司情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了身,只留给她一个背。 关起来就关起来。你别后悔。莫司情。 她对着他地背影苦笑,然后转身。ap.离开。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和眉黛离开不久,莫司情卸了浑身的防备,几乎是脱力般地,扶着门槛支撑摇摇欲坠的身子。 “是你先背叛的……怨不得我……” 胸口殷红。 那是青映派来的人十数敌一的纪念,本来已经换了件干净的衣服,没想到最后血还是渗了出来。秋水宫,这个地方乔浅浅已经待了很久,久到再怎么逛都不会迷路的地步了。 现而今她才知道,原来她对秋水宫一点也不熟,至少她不知道秋水宫后殿下面竟然藏了个地牢,而现在,她正被眉黛押着往地牢里走。 下到通道口的时候,她经不住打了个寒战,胸口有些闷闷地,从心口开始往外冷。她不知道,老人们讲的地牢阴气重是不是还有那么一层意思在,只是走了快一半的时候,她的手脚已经冰凉得不成样子了。 她地手脚冰凉还是火热,这都不关眉黛的事情。所以当眉黛一把把她推进一间牢房的时候,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锁上门,她隔着牢栏看着她冷笑。 乔浅浅很冷,冷到即使举起手抱着自己也还是无济于事。但冷不代表她变傻了,对于眉黛这么明显的挑衅不回应那就不是她乔浅浅! 你冷笑,那我也笑给你看。 “嘿嘿,眉黛大执事,你嘴角抽筋?”她挑眉。 眉黛面无表情,只是手上的动作僵了僵,然后把锁链又绕了牢门一圈才加了个锁。喀吧----锁合上了,她才满意地抬头继续冷笑。 “青冉,你死到临头你还有心思玩花样,真是悠闲哪“死到临头?哈,”乔浅浅大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眉黛,你都没有告诉我你这么关心我的死活呢。我啊……哈哈……” 话还没有说完,她早就笑得蹲下了身子,肩膀一耸一耸的,显示着埋在膝盖上地脸笑得有多变形。电脑小说站net “你……”眉黛气急。好久没有下文,终于接了两个字,“疯子!” “会传染。”她正色,神情无比地担忧,只是眼角地调侃意味十足。 眉黛冷眼看着,脸色有些复杂。她看不透这个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她本以为到了这般地步,这个娇生惯养的郡主早就该不知所措或者哭得不成样子。却没想到她非但没有崩溃,连痛哭流涕都没有,这让她很怀疑。 “笑吧,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 终于,眉黛的语气中带了急躁。 乔浅浅得意地挑挑眉毛,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又是埋头进膝盖笑。 眉黛的脸色白了些,过了会儿又红了些,最后停顿在一阵白一阵青,终于丢下一声鄙视地冷哼声转身快步离开了地牢。 地牢里面。乔浅浅地笑声渐渐平息了,却没有从膝盖上把头抬起来。她静静地听着,直到再也听不到脚步声,才缓缓抬起头。那张脸。早就苍白得不成样子,嘴角有些紫,毫无生气。 “呼,差一点,就丢脸了……” 她重重地喘了一口气,苦笑着勾了勾嘴角,脚下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胸口好冷…… 手冷,脚也冷。全身上下哪里有可以捂暖胸口的地方呵…… “青冉,你不会那么不给我争气吧……”她伸手戳戳自己地脸,“身子再差,也不能在莫司情那里丢脸知道不?乔浅浅,乔浅浅只认识那么几个人,每一个都不能丢脸……” 地牢里有水声。叮叮咚咚地不知道从多远的地方传来。 躺在有些霉地干草垛上的时候。乔浅浅就眯着眼睛想,这地牢又湿又冷。莫司情他知道么? 呵呵,怎么可能不知道? 有半晌,她清清浅浅笑出声,莫司情,你够狠,是你让我短短几天尝到了从天堂一下子掉到地狱的滋味。我乔浅浅一共活了两辈子,在你手心里摔得最惨,只是因为傻乎乎地相信我们地感情是存在的,傻不傻?傻不傻? 终究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怨天不怨人。 “怨天不怨人。”、 地牢之外,眉黛也正在望这里最后一眼,给刚才抛进去的冷笑下了定语。 回到前殿的时候,她现莫司情早就不见了踪影,这让她大惊:现在的秋水宫无疑是一座死城,他还能去哪里? 找了将近大半个秋水宫,她终于在一个院落里现了莫司情红色的身影,正想呼喊,却现那个院落竟然是青冉之前住的院子,顿时脸沉下了一大半。 “宫主。”她轻声唤。 莫司情却全然没有反应,他此刻正盯着手里的东西愣,这在平常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躺在他手心的是一抹翠绿,眉黛认得,那是很久之前他送给青冉地,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到了他手里。 事到如今,他竟然还想着她! 这认知让眉黛心里犹如针扎一样,痛不欲生。 本来,他是宫主,她是执事,她默默爱着不近人情的他,江湖中堪称人中龙凤。他不懂,那她就守着他,日日夜夜企盼着有朝一日他可以懂爱,他的眼里可以有光泽,只是所有的东西都有了,却不是给她地。 他的笑,他的柔情,他隐忍的爱都给了那个无所事事的郡主! 那个郡主勾结皇帝,杀了秋水宫里那么多人,他却还是下不了杀手。 “宫主,请早些动手吧!”她上前跪了下去,“为老宫主和大家报仇!” 叮---- 莫司情手里的翠绿从他手心滑落下来,掉在地上叮叮当当前进着,砸到了石头,碎裂开来。 莫司情的神色在那一瞬间变得面如死灰,用几乎是不可能的度跑了过去,捡起了那抹翠绿。 一个碧玉珠子,是那日她落在他房门之外地,一直没有机会还给她……还来不及还给她啊…… “宫主,请三思!” 三思,思什么? 莫司情愣愣着看着手心碎成好几瓣的珠子,不知为何心里像是被人放了跟刺,然后被一块砖头狠狠一拍,深不见底。 “我知道了。”他说。 眉黛听到答话,眼里闪过满足的神色。 “前些日子调离的主力已经安排在城外,只要宫主人一到,我秋水宫的势力又和以往一样。” 只是损失了一个正正当当的世家外壳而已,江湖上人人惧怕地秋水宫其实和莫家地秋水宫没有多少关系。 莫司情听了,连眉梢都没有抬一下。 眉黛早已习以为常,微微笑了笑告退----这才是她一直仰慕着的秋水宫主,人中龙凤莫司情啊,没有爱,没有笑,没有温情,宛若神邸一般地存在。 风过,大雨将至---- 莫司情,我回来了----莫司情,你以后都不要带面罩了好不好?---- 莫司情…… 玉珠坠子碎了呢。 “浅浅……” 手心骤然收紧,那玉珠的碎片就这么扎进了手心,被血染红。 每叫一声,心上的痛就减轻一分。 “浅浅,浅浅……” 只是,减不完。 62.牢狱之灾 我要挂了? 乔浅浅很认真地考虑了这个问题,想多多少少挤出点悲剧气氛,却在肚子咕咕叫的氛围里面悲剧不起来。人果然是犯贱的生物,昨晚稀里糊涂半昏半睡过了一晚,一觉醒来居然暖和了许多,精神也好了些。 我就是那被虐的体质? 她很悲哀地现,是…… “有没有人啊?” 静默。 “喂----” 还是静默。 事到如今,她终于确定,莫司情可是给足了她面子,那么大个地牢,竟然只关她乔浅浅一人。多大的荣耀啊。 咕咕---- 肚子很没脸地又叫了起来,乔浅浅面带抽搐地低头看了眼肚子,咬咬牙移开视线。就在她准备一不做二不休死熬到底的时候,有声响从门口传了进来。 难道是眉黛又来了?还是莫司情?来灭口? 脑袋轰地一声炸了开来,她死死盯着门口光亮的地方,然后看着那个人影一步步走近,走近,再走近。 “安伯?”乔浅浅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诶。”那人爽快地应了声。 安伯何许人也?要问乔浅浅的话就是秋水宫里的一个慈祥得有些婆妈的老爷爷,要问他自己则是伺候了老宫主少宫主两代人的资深管家! “您来干什么?”这地牢什么时候成了观光旅游胜地了? 安伯笑眯眯,扬了扬手里的篮子:“我来送吃地啊。” 额? 乔浅浅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眼睁睁看着安伯把篮子放在了地上,打开来是些糕点,掀开一层,下面是几个小菜加米饭,再掀开一层。一路看小说网底下是几个苹果几个梨。 果然,她乔浅浅洪福齐天吉人自有天相唯我独尊千秋万载一统江湖,这、也、行? “安伯,你改不会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她现在顶着的可是勾结青映灭秋水宫满门的叛徒大帽子诶,他干嘛对她那么好? “胡说什么呢。”安伯瞪眼。 “那……”乔浅浅小心猜测,“是不是这是我的最后一餐?”吃完了好当饱死鬼? 一不小心,似乎戳到安伯死角了。他老人家气得胡子都竖了起来:“你个死小孩乱说什么啊!宫主只是把你暂时关在这里,不久就会放你出去了!” 提到莫司情。乔浅浅眼里地光芒就消失了。 安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把篮子里的餐盘一个个递进去给她放好。 “安伯,你就不怀疑我么?”乔浅浅问。 “怀疑什么?”“怀疑我勾结青映害秋水宫啊,别忘了我可是浅妃。”虽然这位置来得莫名其妙,但是却是个逃不掉的事实。 安伯听了也不说话,在牢外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把她从头看到了脚,又从脚看到了头,最终轻轻摇了摇头。 “安伯人是老了不中用了,但看了一辈子的人。没那么容易看错。”他说,“你啊,是个半大的孩子,闹腾是闹腾了点。说你哪天去砸了老宫主院子或者溜出一去不回倒还有可能,这勾结皇帝的事情,秋水宫待你不薄,我不相信你会是那样过河拆桥的人。” 安伯一席话说得很慢,却字字句句认真,听得刚才还嘻嘻哈哈地乔浅浅红了眼。 “安伯……” 话还来不及出口,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安伯咧嘴笑:“乖孩子.你先别哭啊,赶紧吃饭。” “嗯。” 她点点头,扒了两口饭又觉得混着眼泪咽不下去,死盯着饭用筷子戳了戳。 “安伯,你说,连你都可以这么相信我。为什么莫司情不可以?” “爱之深。责之切吧。”安伯叹。 如果在半个月前,听到这句话。她说不定要乐得好几天睡不着觉,只是今天听到,她却只想苦笑。爱之深责之切,这样的爱要多了会怎么样?会被压死吧。况且,有没有爱还不一定呢。 “安伯,昨天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事到如今,她想知道的只有这个了。 安伯细细地讲,她细细地听,过了不久,事情差不多也水落石出了。 原来昨天她才一出秋水宫不久,秋水宫就被一群高手包围了,大开杀戒。莫司情前几天不知道什么原因把江湖组织秋水宫的势力同莫家秋水宫宅邸割裂了开来,调到了另一个地方,这样一来昨天的情况,秋水宫根本不是那群高手的对手。 那怎么断定人是青映派的呢?乔浅浅如是问。 安伯的答案是,老宫主认得那个带头的,那个是现在为皇帝效命的影卫家族族长。青映为什么要突然狙杀秋水宫,理由再明显不过,游船事件时他撞上了莫司情,并认出了莫司情,他地兄弟,青言。 一场戏,皇族纷争,兄弟夺位。 乔浅浅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出一声感叹: “混账!” 一个个都把她当什么了?! 从头到尾,她乔浅浅才是最可笑的一个吧,什么也不知道,就自以为善良得想去挽救这个搭救那个----混账! “小姐,你放心,宫主很快就会想通的.倒时候你就可以出去了。” 想通么,乔浅浅苦笑,但愿。 “安伯,谢谢你。” “你是好孩子,”安伯轻声安慰。拍了拍她的肩膀,却没想到她被拍得后退了一步。顿时心里咯噔一声,隐隐不安。他干净把手探到她额头上----好烫。 “你烧了?” 额?乔浅浅摸摸额头,好像是诶。 这地牢寒气重,她一个大小姐地确熬不过来吧。安伯打量着她,下了决定:“你先等着,我去买些药来。” “不用……” “小孩子懂什么!”安伯气得胡子直抖,“烧的事情可大可小。上次大夫说过,你的身子早就经不起折腾了,这一烧谁知道会变成怎么样?等着,我去买药!” 安伯是急性子,做了决定就立刻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跑,留下乔浅浅一个人在原地不知道做什么好。 吃什么药啊,她苦笑,病死了才好,变成厉鬼找莫司情报仇雪恨,哼哼。 吱嘎一声。外头的门被打开了,乔浅浅依稀可以看到外面是白天,因为有阳光撒进牢房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祥和。只是阳光再好。也只撒了牢门口地那么一点点地方,离她还好远好远。就像,就像莫司情的爱。 “呜 很轻的一声,乔浅浅听着一阵哆嗦----不是吧? 事实证明,老天爷并没有听到她地祷告:门外有白影一闪,一抹白色挤了进来,俨然是只毛茸茸纯白色耳朵尖尖尾巴长长的……妖兽。 “滚开!”她惊叫。 云片糕没有理会,依旧优雅地朝前面迈了几步。到了她的牢门前。火焰色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揶揄一点一滴地透了出来,似乎在嘲笑她的狼狈模样。 虽然乔浅浅很想像以前那样一把把它揪上来揉成一团报复它,可事实是,她不敢,至少在经历了那么多诡异地事情之后。她如果还不肯相信云片糕就是青云国传说中地妖兽。还傻乎乎地以为它只是只普普通通地狐狸的话,那她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了! “呜呜 “滚开!” 事到如今。她能做地只有嘴巴上驱赶,并且也没有抱任何希望。哪里知道云片糕居然真的停了下来不再前进。 额?这么有效?她傻眼。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云片糕投来鄙夷的一眼,最后一挺胸,尾巴一翘,雄赳赳气昂昂地转身走了。 它是来专程看她笑话的? 云片糕一走,地牢里就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听见远处流水的声音滴滴答答,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滴滴答答,不由恼怒得直砸墙。 莫司情,你给我等着!老子要是出去,绝对让你后悔! “小姐!” 一声惊呼,出自又折回来的安伯。 “安伯,你怎么又回来了?”他不是去买药了么?难不成安伯什么时候也练了莫司情那种奇奇怪怪地轻功,嗖一下子到了药店,又嗖一下子回到了地牢里面? 安伯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到了牢门口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 “皇、皇帝,派、派人……又找上门了!”他拼命锤着胸口,手里拿着一把斧头。 乔浅浅傻乎乎地跟了句:“所以安伯你去和人家干了?”用斧头? 安伯瞪了她一眼:“我来救你的!” 随后二话不说,拿起斧头就往锁链上砍。 一斧,两斧,三斧……十斧,二十斧,三十斧…… 怎么砍都砍不开。 乔浅浅本来地眼睛是亮亮的,这会儿已经黯淡了下去。 “安伯,你砍不断的。”她说,“要是这么容易就可以出去,哪里像是关害秋水宫满门的人的地方呢?” 莫司情哪里会容许那么大破绽存在呢。 “可是不出去你会没命的啊!皇帝的杀手可不管你是不是什么浅妃!他们下的是屠杀令!” 屠杀令? 乔浅浅笑了,难得地风淡云轻。 “反正这条命也是捡来的,安伯你就先走吧,要是害你一起死,那莫司情又要在我身上加一条命债了。” “不行!” 安伯急得满头大汗,在牢门外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终于下了决心。 “你等着!我去找宫主,求他放了你!” 还等不及看乔浅浅的反应,他就又冲了出去。 乔浅浅反倒没那么紧张,只是看着安伯的身影轻轻笑---- 谁说我乔浅浅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来着?莫司情你看,连你的老管家都相信我,为我那么拼命,就只有你不信,这就是你给地爱---- 眉黛早前陷害我去看青映,你一定不知道吧,我就不告诉你,让你……后悔!---- 好吧,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你压根没给我机会为自己辩解…… 呵呵。 63.爱,离别 时间一分分地流走来,安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回来。乔浅浅安心等着,等着等着等得两眼晕,再也睁不开---- 是在烧吧,她惴惴地想着,却没有力气抬手去摸摸额头。 再然后,就迷迷糊糊坠入了梦里。 梦里是片水,清澈得哪怕从水底都可以看清水面上每一片凋零的落叶。阳光照进来,折射进水里,斑斑驳驳地衬在她的身上。水面之上有莲叶,团团簇簇。 莲花本来是在淤泥之中的啊,怎么会长在这么清的水里? 果然是梦啊。 又然后,不知怎的又飘飘然上了一片葱翠的山上。山上佛音袅袅,香烟缭绕。 这地方乔浅浅再熟悉不过了!这这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少林后山啊!! 飘啊飘啊,脚一落地,她就撒开蹄子()狂奔----师父师叔师兄师伯师弟们,大师姐我回来了!! “大师姐……” “大师姐!” “大大大,师姐……呜……” 我在啊。 她想开口,却现根本不出声音,不仅如此,他们好像压根没有看见她。走近些,她现一群师弟围着一个地方,跪的跪,擦眼泪的擦眼泪,就是没有人看她。 搞什么鬼? 她想拨开人群进到里面看看生了什么事,却现自己嗖地一下从他们身体里穿、穿了过去? 然后,她看清了师弟们围着的东西。擦擦眼,再擦,终于忍不住嘴角抽搐,有**揪住身边小师弟可爱的小脖子大叫:老子还没死哪!你们倒好,连坟墓都给老子盖好了。墓碑之上还就写了乔浅浅三个字,连个雕花砌玉玲珑软玉边边角角什么都没有! 只可惜,手从小师弟地脖子边穿了过去,没碰着。 乔浅浅举起手对着抬眼看,半透明的----真的死了?她认真想着,最后不得不承认,乔浅浅确实死了,死在很久之前。一路看中文网那个摔下天台的日子。 那回来的是什么呢?青冉么? 在一旁,小师弟拉开了嗓门吼:“大师姐,你死得好惨哇呜呜!” 然后被二师弟一巴掌打在光秃秃地脑门上:“笨蛋,大师姐死了半年了,你怎么两年都没改台词啊,小心大师姐回来找你算账!” 三师弟大叫:“我不要见鬼啊!” 四师弟抹抹眼泪,往袖子上擦了一抹鼻涕:“大师姐,呜……你在地狱要是不小心下了个两三层,要好好保重啊呜……” 乔浅浅:“……” 如果可以让他们听见她的话,如果心里话也可以被人听到。那么那一干少林弟子会听到他们既可敬又可畏的大师姐鬼魂此刻正在干笑:你们这帮不长进的小兔崽子给老娘滚!老娘在了也不出去见你们! “阿弥陀佛,天色晚了,该去哪里的都去哪里吧。” 一声佛号,出来个长者。除了师傅还能有谁呢? 大小师弟们擦擦眼泪,嘟嘟囔囔地推着走,师傅却还站在墓前,对着墓碑轻轻叹了口气。 “师傅……”明知他听不进,乔浅浅还是叫了一声。 “浅浅,回去吧,随遇而安吧,该是你的跑不了。不该是你的,就放手吧。” 放手? 乔浅浅抬手仔细看,放下什么呢,她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律孤魂,她还有什么东西有资格放呢? “阿弥陀佛。” 她不确定师傅地话究竟是不是说给她听的。正想再开口。却只听到师傅响亮的一声佛号。然后整个世界又模糊了,再也看不清山上的树。山上的花草,还有山…… 然后,神智一昏,又是莲池。 那一方小小的清潭之上,莲叶田田,红莲如火。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她还在上学的时候,曾经为了采一支莲花跌进了湖里,衣衫湿透。 只是,只是她不是个旱鸭子么?为什么她只记得衣衫湿透了,却不记得在水里痛苦挣扎呢?跌进莲花池后又生了什么事? 生了---- 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她看到自己把身子探向了湖里,噗通,又掉了进去。 不是吧? 她听见自己不可置信的声音,然后四周一下子成了水的天下,腰上,脖子上,脚上被藤蔓纠缠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就这么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前尘尽去,尔又何念? 最后的意识,是听到这么一句。 然后,惊醒。 还是地牢。身下地干草垛已经被汗水浸得潮潮的,头湿嗒嗒地搭在耳边。 刚才是……做梦? “你醒了。” 一声清冷的声音夹了进来,在寂静的地牢里格外凄冷。 眉黛?她来干什么? 乔浅浅送了这个不之客一个不冷不热地眼神笑了笑:“是啊,眉大执事有何贵干?没事请回,我还要睡觉。” “呵,”眉黛笑了,笑得乔浅浅毛骨悚然,她说,“你是该抓紧时间睡个饱觉。” “你什么意思?” 眉黛冷笑:“宫主说要让你拿命来抵秋水宫血债,你准备受死吧。” “那也轮不到你来说!” 乔浅浅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只因为眉黛一句话让她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甲克---- 拿命来抵,拿命来抵地意思是要她的命对吧。那么相信的莫司情,要你的命呢,乔浅浅,他要你用你的命,去换他地一个误解。哈,真是好笑。 眉黛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像是隔了一个冬日忽然见了光的冬眠动物。很显然的,乔浅浅的示弱让她很是得意。 “怎么轮不到?”她冷笑,“执行的是我,自然关我地事情。” “你滚!” 她不相信,不相信莫司情真地会要她地命,不相信她那么信任地莫司情。连这么点点的信任都不肯给她。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一定是,安伯已经去找莫司情了不是么,然后他就会来放她出去的…… “你就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眉黛出去了,乔浅浅跪倒在了地上,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重重的关门声传来,安伯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到了牢门口重重地喘息。 “安伯,莫司情怎么说?”乔浅浅轻声问。 她不敢大声讲话,怕一不小心。梦就碎了。 安伯的神色在一瞬间垮了下去,原本跑得气喘吁吁红润得很的脸,在一刹那成了烟灰色。 “小姐,宫主说……”他支支吾吾。不敢抬眼看乔浅浅闪光的眼,最后把心一横,说了出来:“宫主说您非死不可……” “哦。” 真到了这一刻,她反倒安静了。 早就设想过听到噩耗会怎么样了,只是想过大叫,想过大哭,甚至疯似的到处乱撞泄一下,却独独没有想过她会安静至此。 “小姐……”安伯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换来地却是乔浅浅展眉一笑。 “安伯,你不用替我难过,”她笑了笑说,“我们那个世界有个说法叫圣母,我大概就一不小心成了那个啦,我现在在想。想我这么挂了。莫司情一定很泄恨吧,他会用我的血去祭奠秋水宫的老老少少吧。” “小姐……” “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我是冤枉的呢,”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安伯你一定替我说了吧,他不信对不对?现在不信,那就隔个一年两年三年再告诉他,在他洞房花烛,在他人生最最得意地时候告诉他,告诉他彻查眉黛,是她陷害的我,还有彻查云妃,那个人应该也有一脚好不好?” 絮絮叨叨说着,牢房里面的水声滴滴答答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 安伯看着牢里面纤弱的身子,满眼的心疼,却说不出话来。 “安伯,帮忙好不好?” 她的声音很轻,却是字字透着哽咽。可能是有些喘不过气来,说着说着一把揪住了自己的胸口,往身后潮湿的墙靠了上去。 安伯忍不住抹了抹眼泪:“小姐,你不用像交代……”---- 遗言一样啊…… “本来就是遗言。” 乔浅浅死死地咬下嘴唇笑,心口好痛,痛得她想一把把它揪出来得了,连同对莫司情地爱恋一起,毁、尸、灭、迹! “小姐……”安伯还想说什么,忽然猛地一个转身,出一声惊叹。 顺着他的身影,牢门口红光闪闪,烟雾弥漫----乔浅浅看得脚下一软,跌倒在了地上。 火光。 竟然是想烧掉整个地牢么。 “小姐!” “安伯,这地牢还有其他出口么?” “有。”还有个备用的。 “那你,”她抬眼,“快走!” “不行,我走了你怎么办?”安伯不同意。 哪里知道乔浅浅不知什么时候从牢房里捡了片破碗的碎片,抵在喉咙口上。 “你是要看着我死血流满地再跑,还是先跑让我自己安安静静待会儿?” 她问得残忍至极。 安伯想了想,对着她跪下了身子,朝她磕了几个响头:“小姐保重,多谢……曾经的救命之恩。”----那次偶尔阻止莫司情开杀戒,这恩,他一直记着,一生不忘。 走吧。 乔浅浅对着他做了个口型,然后眼睁睁看着那垂老的身体晃晃悠悠消失在了地牢地尽头。 “莫司情……” 没人了,她终于可以放声大哭,哭得天昏地暗,心里有千万种地话,出口的却只有三个字,三个字叠加着三个字,在越来越浓地烟雾里面浮浮沉沉---- 莫司情,我恨你!---- 莫司情,乔浅浅这次真的要死了,你是不是满意了?---- 莫司情,我真的曾经,那么地……爱着你啊…… 眼泪留下来,流到嘴边,咽进喉咙里,不是映像中的咸,而且带着淡淡的甜,淡淡的腥。 火,越来越旺,地牢里面炙热无比。 乔浅浅不知道,等死的这段时间里面,她该缩到最里面慢慢等死呢,还是干干脆脆给自己一 烟雾弥漫,呛得她直咳嗽,等到再也喘不过气的时候,她笑了,极其残忍的方式---- 师傅,你说该是我的东西跑不了,不该是我的我得不到,那么这就是我奢求莫司情不该属于我的爱的结果,我是……罪有应得? 因果轮回,我,真的错了么。 火,终究是吞噬了一切。 譬如牢房。譬如乔浅浅。 譬如曾经存在的爱。 64.爱与不爱 这是个南方的小城镇,坐落在青云的都城附近。两年前这里出了一件大事,城里的大户莫家被一场大火化成了灰烬。有人说大火的前一夜有人曾经见过数百骑黑衣蒙面把莫家围了个遍,顷刻间血流成河,又有人说,是莫家少爷在外边树了什么强敌,人家追杀上门,灭了莫家全家。最最匪夷所思的一种说法是,莫家老爷是当年的朝中大员,而莫家少爷其实并非他亲生,乃是当今天子的亲弟。 只是不管如何,这莫家是一夜之间消失了,一场大火,连一具尸都没有留下。城里沸沸扬扬了好几个月,终于在半年后静谧了下来,茶余饭后已经很少有人谈起曾经恢宏一时的莫家。 也就在那年初春,皇帝突然宣布找回了失踪了十多载的弟弟,封为仪王,位列第六。青云从此多了个六王爷,名青言。 城里还有个地方却是茶余饭后人人都少不了谈的----枕霞楼。 枕霞楼向来是晚上歌舞升平热闹非凡,白天安安静静无所事事,只是今天是个例外。向来喜欢安睡到中午的飒飒今天破天荒起了个大早,正神情恼怒地看着端坐在枕霞楼内某个衣着华贵的贵公子,两眼无神却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应对。 “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哪。”她打了个哈欠道。 堂堂定北王爷,鬼才相信他是来枕霞楼喝酒聊天听曲儿的。 端坐在厅堂里的人一身金色绸缎衫儿,一脸笑意。手里地折扇被他挥得像是流水浮云。那一身的稠衫上,用金线勾勒的修竹,整个人像是太阳底下的水珠,透着润湿且明媚。 “请问,楚公子来了没?” 青衍水微微一笑.把飒飒眼底的厌恶之色尽收眼底。 “没。” 飒飒有问必答,绝不废话,挑衅似地瞟了眼明显不满意这个答案的青衍水,勾了勾嘴角替自己斟了杯茶,昏昏沉沉地在桌边坐了下来----既然你不打算走,我就陪你到底。 青衍水的扇子悠哉游哉地摇曳着,目光移向了门口,在那里站了个人。白衣一袭,翩翩而立,不是楚艺还能是谁? “久等了,失敬。” 楚艺笑了笑,漫步到了青衍水面前,颔行礼,对上飒飒恼怒的眼神无奈的瘪了瘪嘴。 飒飒瞪了一眼:为什么出来! 楚艺无奈地笑:眼下的情形,你解决得了么? 青衍水满不在乎地摇着折扇:“无妨,本王来枕霞楼只是有件事情要拖楚楼主转告给……”他勾起一抹笑,轻声开口。“六王爷。” 楚艺在听到六王爷三个字的时候愣了片刻,稍稍皱起了眉头,半晌才问:“什么事?” 青衍水笑道:“本王府上来了坛好酒,和我那青言表弟已经十多年未见。想找他叙叙旧。” “好。” 楚艺应了,垂眸不语。六王爷呵,如今的六王爷早就不是那个秋水宫主了,皆因两年之前,那场祸事。明智青衍水地宴没那么容易赴,如果可以唤回一点点他的生气,也是值得一试的吧。 莫司情已经不在是莫司情。手机小说站ap. 楚艺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六王府的水榭之内。丝未束,平时里最最鲜艳干净的红色稠衫湿漉漉的,不知道是身上的汗,还是石桌上的酒。他就这么趴在水榭之上的石桌之上,眼睛半睁,血丝遍布。脸上有土屑。被酒水和成了脏脏地泥印。 “宫主……” 楚艺握紧了手里的剑,忍了许久才抑制住拔剑朝他刺去的念头。 谁能想象。这个趴在水榭里面喝得烂醉如泥,浑身脏成这样的人,会是堂堂秋水宫主,那个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地莫司情呢? 本来人人都以为,莫司情是最无情的一个,只是情之一字,到最后还是没能让他逃脱。楚艺还清晰地记得,两年之前他带着秋水宫一干下属撤离莫家的时候,在路上听眉黛说没有带出乔浅浅后的表情----面如死灰。 再然后,安伯传话,当众拆穿了眉黛说的“来不及带她离开”的谎言的时候,那个冷静得几乎是冷血的莫司情脸色大变,这是楚艺自从跟随他以来,第一次见到失控成那样地莫司情。他几乎是冲着回了大火笼罩的莫家,若不是楚艺拼尽了全力阻止了他去送死,只怕他早就被大火埋在了地牢之中。 楚艺在那之前打晕了攻守早就乱成一团的莫司情。 再然后,等他醒来后拖着昏昏沉沉的身子冲到莫家,莫家已经是一片废墟。他在废墟之上过了七天七夜,从站着到坐着,从坐着到躺着,从躺着到趴着,眉黛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神智,平日里那个冷若冰霜的男人脸上有泪,哭得不成样子。ap.就像是个孩子丢了心爱到极点地玩具,脸上地表情除了无措还是无措。 眉黛就在那里废了自己一身的武艺,却还是阻止不了莫司情地崩溃。楚艺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一直持续了半年。 这两年,青映不知为何放弃了诛杀莫司情,反倒是找了个机会宣布莫司情是他失散多年的兄弟,封他做了仪王。这之后,莫司情就消失了,只有个纵情杜康的醉生梦死之人,六王爷青言。 不管怎么样,楚艺始终没有忘了来仪王府的目的。他犹豫了几分。还是走上了前,轻声道:“宫主,青衍水有请,说是让你今晚去定北王府赴宴。” 莫司情原本是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地,听到定北王府四个字的时候身子颤了颤。眼里缓缓流过一抹伤痛,却仍然没有动弹。 楚艺早就料到他不会有什么反应,又轻轻加上一句:“青衍水说,浅浅有些东西很喜爱,定北王府留着徒增伤感,倒不如由你带着……” 莫司情忽然瞪大了眼,歪歪斜斜从凳子上站起了身,伸手想拽住楚艺的衣襟。却隔了几分擦过,一时重心不稳又跌倒在了桌边。桌上的瓶瓶罐罐被他的袖子一抹,噼里啪啦摔了下来,掉在地上碎了一片。 “你说……什么?” 他终于开了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语调还有些奇怪。眼里本是浑浊一片,再听到了楚艺地话后,终于露出了些许光芒,却令人不忍细看。 楚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说:“宫主。青衍水让您去拿浅浅的遗物。” “住口!” 莫司情猛然站了起来,咬着嘴唇狠目瞪着楚艺。 遗物,遗物! 他怎么可以这么说!浅浅,浅浅的尸身至今没有找到……她…… “咳咳……楚艺。你是活得不耐烦么咳咳……” “宫主……” 楚艺皱着眉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看着那个人中龙凤堕落成这副模样,心里堵得难受,终于下定了决心铮的一声拔剑出鞘,足下几点就袭向莫司情。莫司情几乎没能来得及防备就被他制服了,正瞪着眼看他。 “当初怀疑给浅浅下毒的是你,押她下地牢的是你。不肯相信她辩解的是你,你以为你现在这么自甘堕落有用吗?”他冷笑起来,“莫司情,如果早知道你会成为这副模样,我当初……我当初就不会坐视不理!” 莫司情愣住了,不再挣扎。楚艺就趁着这个空挡把剑抵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莫司情。当初我放手。可不是让你糟蹋地!” 糟蹋…… 莫司情喃喃了好几遍,忽然凄清地笑起来。 “是。我是糟蹋,你杀啊。”边说,边往剑上凑近了几分。 楚艺轻声说:“死了,你想好怎么跟浅浅解释了么?” 一句话,让莫司情彻底没了力气,瘫软在了椅子上。 “我后悔了……”他喃喃。楚艺笑了,收了剑,他说:“那就好好把自己收拾一下,晚上去赴宴吧。万一,万一浅浅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还可以帮得上忙。” 莫司情的嘴抿成了一条线,过了好久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洗浴,更衣,梳。 莫司情打理完毕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楚艺见着的是个憔悴的人。 眉黛在旁边跟着,眼里除了莫司情的身影,就只剩下怨毒,一分分要把原本凌厉的眸染成火海。 “眉黛,定北王府还是我陪着宫主去吧。”他说。 眉黛冷眼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夕阳落山的时候,青衍水派来的人已经到了仪王府门口。八抬大轿搁在了门口,抬轿地却不是普普通通的家丁,看得出各个都是功夫底子强硬的高手。楚艺心里有些不安,转身想征求莫司情的意见地时候,却见到莫司情已经上了马,把抬轿的人晾在一边,自顾自地奔向了定北王府。 夕阳落山的时候,青衍水派来的人已经到了仪王府门口。八抬大轿搁在了门口,抬轿的却不是普普通通的家丁,看得出各个都是功夫底子强硬的高手。楚艺心里有些不安,转身想征求莫司情的意见地时候,却见到莫司情已经上了马,把抬轿的人晾在一边,自顾自地奔向了定北王府。 “王爷……” 轿夫们有急呼的,也有立刻拔剑想追的,被楚艺一剑拦下。 “你们放心,宫,王爷他会去定北王府的。” 那里,有他最最割舍不下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不去呢? 65.欢儿(上) “主子,你该回宫了。” 定北王府门外,一团粉蓝的身影鬼鬼祟祟探头探脑了许久,身后的人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出言规劝。粉蓝团子摸摸鼻子朝着身后那个高大威武的跟屁虫嘿嘿一笑,抛了个挑衅的眼神过去:我就是要闯,碍着你什么事了么? 身后的那个仁兄狠狠咬牙,止住咆哮的冲动,僵硬地移开了视线。 自古以来当影卫的,当的最失败的就要属他了吧?遇上这、样、的、主子! 粉蓝团子不以为然地瞥了一眼可怜的影卫,然后两眼晶闪地继续瞅着定北王府----定北王府是什么地方?大奸臣青衍水住的地方!那里面一定有宝贝!听青映说那里还有个什么血玉玲珑,可是连宫里都没有的至宝呢,好不容易溜出来,不拿白不拿,这等便宜不占就不是她苏欢了。 于是乎,趁着月黑风高劫财夜,粉蓝团子苏欢朝身后的影卫勾了勾手指,影卫万般无奈地哭丧起了脸,欲哭无泪地看了她一眼。 苏欢挑眉。 影卫叹了口气,蹲下了身子,苏欢就大大方方地抱着他的脖子,搭乘着最方便的工具直接从墙头飞了过去,进到了定北王府里面。 一着地,就看见几个零零散散的侍卫朝她落脚的地方走了过来,身边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的地方,苏欢当然死马当活马医,二话不说往前冲。结果被身后一股力道又给拽了回去。 “唔----” 她想惊叫,嘴上被一只手捂住了,一抬头就看见了刚才拽她回去的人的模样。http: http:除了整天跟屁虫一样跟着她地混球还能有谁?整天跟着她甩也甩不掉也就算了,关键是他还处处碍着她干大事! 她对着他做口型:你干啥? 代号为混球跟屁虫的影卫宁远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悲天悯人地叹了口气。甩袖朝就快要现他们是侍卫投了几个暗镖。那几个侍卫一声不响地倒下的时候,他刚好撞上了身边那个瞪大眼睛的粉蓝团子晶闪晶闪的眼睛,顿时一阵凉意从背后袭来,他在心里哀叹:老天爷,不是吧。 “教我。”苏欢笑眯眯。 宁远好声好气地解释:“娘娘,您不适合学功夫。”您就饶了属下吧…… 不想教就不教嘛。苏欢没好气地瞪眼,刚才地和颜悦色立刻收了起来,鬼鬼祟祟望了眼四周现没有人。贼心又上来了,一溜烟跑不见了踪影。宁远气得翻白眼,万般无奈地又跟了上去。谁让她是主子呢,倒霉的日子还长着呢。 宁远对月惆怅的空挡,苏欢已经到了定北王府的深处。什么叫深处呢,在她看来就是走了很久很久,什么叫走了很久呢,有两种可能。第一,定北王府很大;第二,她。苏欢,迷路了。 该死的青衍水! 早定北王府转啊转,宁远不知道怎么没有跟上来。苏欢开始有些心慌慌,又要绕开侍卫又要找出路。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了一个连一个侍卫都没有的别院。既然没人把手,当然是不进白不进。于是乎苏欢很理所当然地潜了进去。 今天是月圆,屋子里只要开着门就可以借着月光依稀看清楚里面的摆设……看得出这是个小姐的绣房,纱帐帷幔,古董雕花,精致得不像话。这样地房间里面当然是宝贝多多,苏欢却没有顺手牵了。因为她在进门的一刹那就被墙上一幅画勾去了注意力,呆呆地走近了仔细打量。 接着月光可以看清,画上是个女人,长得温婉似水,衣着也华贵得很,然而使她失神的却不是这些。 这个人。有什么地方不对呢?苏欢揉揉脑袋。那里正胀疼得厉害,揉了很久都没有用。 “喂。你是谁啊?”某人神经兮兮地问画里的人儿。 结果自然是风轻轻无人语。 青冉? 不知怎的,忽然冒出来的灵感,她又仔细打量了画一遍,才看到底下有小小的落款。看不清完整的字,但冉字还是依稀可见的。这倒让她想起了民间传闻,传闻说定北王府的青冉郡主长得是倾国绝色,却不知道为什么在半年前生了怪病香消玉殒。这个人还差点成了皇后呢,苏欢朝她皱皱鼻子:青映就是为了你才一直没有立后地么?真是……看不出来啊,那个昏君哼哼。 所谓过而不拔毛者,不是苏欢。绕着房间转了一圈现没有什么可以拿的时候,她想了想,把画带在了身上。 然后,又是一路停停绕绕,万分无奈地在路上架了三四个仆役,苏欢终于安全到了定北王府的前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呼呼,差点出不来了。前殿前殿,顾名思义就是放着让人偷的地方,怎么可能有血玉玲珑呢……ap,。 就在她转身刚要走地时候,却听到了里面很是清脆的一声:砰---- 紧接着,前殿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一个男人说:“你喝醉了么?” 另一个男人答:“没有。” 然后那个男人又说:“那我们兄弟就继续畅饮吧。” 苏欢:…… 这种劝法,一听就知道是图谋不轨。 有秘密不看不是她作风,正好不知道为什么,前殿的侍卫也通通不见了踪影,刚好让她可以偷偷蹑手蹑脚地上前去。窗户没有关上,她可以悄悄在一边露出眼睛小心打量: 屋子里有两个男人,其中那个穿着金色稠衫绣着修竹,悠哉悠哉摇着扇子的人她认识。是那个奸臣青衍水,还有个男人就看不清了,因为他正背对着她坐在桌边,拿着酒杯一杯杯望喉咙里灌酒。 他穿着艳红殷红的衣服,苏欢可以看到地只有他绸缎一般披洒下来的青丝。凌乱地蔓延着,举杯露出地一截手臂纤白得很。这样的背影,该是属于怎样的人呢? 苏欢看得有些出神,然后那男地站起了身,在她面前转过了身。苏欢在那一瞬间看清了他的脸,然后心跳就彻底失去了节奏。她从未想过,这世上有那么一种人,明明衣着色调诡异到了极点。神韵却可以如莲一样,清雅而寒凛,就好像……就好像是红莲一样,好像用力一捏,就可以捏出血来。 她好歹也在俊男美女成堆的宫里混了那么长日子,在这之前要是说有一天她苏欢会看一个男人看得心跳如雷,打死她都不信,只是事实就在眼前,她还能怎么着? 屋子里地红衣男子只是一杯杯不停地喝着酒,苏欢看得不知道怎么心里卡得慌。然后一抬头就撞上了青衍水地目光。 虽然她是很像装作他只是凑巧往这边看的样子安慰自己,可事实是那个混账青衍水大奸臣居然摇着她那个金边地折扇朝她儒雅至极地笑了笑,眼里有光芒闪过,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叫挑衅。 他居然从头到尾都知道她在一旁看着么? 那为什么不喊人来抓她? 青衍水。这个人地想法从来都是那么……奸臣,鬼才知道他想干什么! 正心慌慌想着,身后忽然被人轻轻一点。 苏欢第一个反应是:啊---- 于是,屋子里的人加上身后的人的目光焦点都落在了她身上。彼时苏欢这狠狠等着身后那个害她的罪魁祸:宁远!----这个人早不出现万不出现,偏偏这时候来害她,这这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宁远苦着脸笑:我也不知道您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啊…… 这下,彻底完了。 苏欢很悲哀地现,屋子里的人落到她身上的目光已经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这就意味着她想逃都不可能了。如果被搜身搜出那幅画,那就叫人赃俱获,最该死的是她压根没找到血玉玲珑! “贵客光临,有失远迎。” 青衍水地折扇啪的一下被合上了,配合着他站起身轻轻俯行礼的姿势,一派风流。 此时回荡在苏欢脑海里的只有四个字:人面兽心人面兽心人面兽心…… 骂。是只能在脑袋里面过过瘾地。此时此刻被抓包,苏欢可以做的只有---- “嘿嘿。盐水大哥,你好啊,好久不见了,自从宫中一别,人家都快想死你了……” 她一边挤着眼睛笑,一边不断往后退,就差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当然也不忘在心里默念:撒娇切忌,越嗲越好,越嗲越传神。阿弥陀佛老天爷保佑啊…… 只可惜,老天爷似乎正好没有听到她的求助。青衍水在她撤离安全范围之前就开了口,他说: “欢妃深夜来访,叫衍水受宠若惊了。” “嘿嘿……” 苏欢想告诉他,我也被惊到了,惊吓到的。只可惜被宁远一副你没救了的模样又给挡了回来,回眸就看到了屋子里那个红衣的男子脸色潮红,青丝凌乱的模样。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迈了进去,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她苏欢进狼窝了。 “嘿嘿,盐水大哥不要那么客气,叫我欢儿就好。” 她摸摸鼻子,硬着头皮走到青衍水身边,仰着头笑,“嘿,嘿嘿,嘿嘿嘿……” 老天爷啊,千万不要让他问出为什么你来了侍卫没有禀报这种问题啊……缓缓,是个比较大地变故orz。 再看几章就差不多看得明白了o()o,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q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66.缘分从来 同志们俺有罪啊啊啊啊啊 俺又传错了啊t.t 改正…… 这人要倒霉的时候啊,是拦也拦不住。苏欢此时此刻的心情用一个词可以高度精确地概括出来,那就是欲哭无泪。屋子里面青衍水正摇着折扇一派逍遥,屋子外面宁远正一脸迥然不知怎么办,中间的她呢,汗如雨下。 “娘娘深夜造访,衍水待遇不周,还望娘娘不要见怪才是。”青衍水笑得一派安然。 苏欢的心扑通普通直跳,只好硬着头皮嘿嘿笑。 “娘娘怎么还不进来?”青衍水笑。 苏欢忍不住偷偷捏了捏藏在怀里的画,硬着头皮迈进了房门。进房前偷偷给了宁远一个眼色,想让他赶紧去通知青映来救人,哪里知道宁远那木头疙瘩居然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朝她举剑行礼: “娘娘方向,宁远奉命保护娘娘,绝不苟活!” “娘娘……” “你……”怎么不去死! 哪知眼睛看到她必死无疑了?这个木头疙瘩! 这边宁远不知道苏欢为什么忽然一副想冲上来杀了自己的模样,屋子里的青衍水显然已经等不及了,又催了一遍: “娘娘,请。” 请、请你个头。 苏欢咬咬牙,强笑,无奈进了房门。抬头就看到了屋子里那个红衣的男子。他正睁着迷迷糊糊的眼,见到她这个生人闯进了门,跟着摇摇欲坠地站起了身,张了张嘴却只吐出模模糊糊地一句话,随后又跌到了椅子上。 苏欢瞪大了眼。眼睁睁看着刚才看得她差点失魂的男人在瞬间蜕变成一个酒鬼,下巴险些掉了下来。 “娘娘,这便是陛下刚找回的失散了十多年的兄弟,六王爷青言。” 青言? 苏欢说不清刚听到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非常地……诡异。 “青言?” 本来就没抱希望那个醉鬼王爷会有反应,却没想到他听到她的声音反应异常的大,唰地从椅子上又站了起来,一双醉眼惺忪的眼睛霎时被一股说不出的光芒点燃了。 “喂。你干……” 她还来不及有反应,就看见醉鬼王爷摇摇晃晃朝她走了过来,一把就把她掐进了怀里。没错,就是掐!当她挣扎着想从那个醉鬼王爷怀里把头探出来的时候,醉鬼王爷一把把她推到了窗户边,紧紧抱住。 “混账!放开……” 居然是个色匪!苏欢想破口大骂,却隐隐觉得耳边有什么声音,于是静了下来。再然后就听到了耳边很轻很轻的声音,有些沙哑,轻得都只剩下些许气流了。 那个醉鬼王爷在对她说话。他说:“帮帮我,离开这里……帮我……” 帮帮我,离开这里…… 他这是在向她求助么? 苏欢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沙哑的声音。心里有一块像是被不知道地东西戳了一下,有些麻麻的。然后还等不及细细想,手就自动环过了他的腰。脑袋就趁着这空挡转了转,眼里邪气毕现,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配合我----然后忽然一把把他推了开去。 “大胆狂徒!你竟然敢轻薄本……娘娘!” 酒鬼王爷很顺从地被他一把推倒在了地上,捎带着还打了个酒嗝.苏欢马上换上一脸垂泪模样,揪着衣襟往后退,泪眼汪汪地看着青衍水: “盐水大哥。你向来照顾欢儿,今天欢儿要不是在你府上遭遇了这个登徒子王爷,非禀报陛下去不可!” “娘娘……” 青衍水被为突如其来的状况稍稍一愣,随即浅笑了起来,他说:“欢儿,你哪里那么容易被人吃了豆腐呢。是不是?” 苏欢揉揉眼睛。含恨看了青衍水一眼,心里暗骂:刚才还娘娘呢。出了事情就欢儿,好个青衍水。 “回宫,我要回宫!” “欢儿,天色那么晚了,这样回去怕有危险。”青衍水温柔道。 苏欢在心里冷笑,天色再晚也比待在你这里强! “陛下还等着我呢,”她甜笑,“盐水大哥的好意欢儿心领了,只是突然想起来陛下前几天还急着找六王爷呢,刚才要不是被我撞到了,陛下可有得痴等了呢。” “欢儿的意思不妨直说。” 青衍水扇着纸扇莞尔一笑。眼前的这个欢妃可不是被人抱了一下就会闹的主儿,她若执意追究,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想要莫司情这个人。只是她与莫司情从来没有见过,从他手下把他带走有什么意义呢?这点,他相不明白。 苏欢被猜中了心事,迥然一笑,摸摸鼻子蹭蹭衣角,连连退了好几步。 “盐水大哥可不要开玩笑,欢儿哪有其他意思。” 俗话说得好,煮熟的鸭子,它嘴还是硬的,更何况她苏欢只是被抓?反正抓包又不是一次两次地问题了…… “当真?” “当然!” “那我这表弟可就要在我府上过一晚了。.” 青衍水笑得云淡风轻,手一挥就要叫唤丫头来服侍,急得苏欢干瞪眼,差点扑上去直接把他的手拽下来。青衍水是何等人物,她这三脚猫的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他呢?他垂眸冷笑,抬起头时已经恢复了和乐融融的长兄模样。他说: “欢儿,你还信不过衍水么。你要什么,衍水哪里有过不肯给地状况?” “嗯……” 苏欢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脑袋里闹哄哄一片:怎么办,承认还是不承认?这个醉鬼王爷跟她无亲无故,要不要为了他免费给青衍水一个小辫子抓着呢。以后要是高到了青映那里,岂不是说她后妃无德**后宫?额……好大帽子…… “欢儿?” “好!把他交给我吧!” “娘娘?” 沉默许久地宁远终于忍不住出声,原因是主子竟然担下了这莫名其妙的负累,她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到底想干什么? 苏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脱口而出的那一句话,只是记得当时醉鬼王爷的眼光像冬天的风,掠过她地眼睛。然后她的脑袋就莫名其妙地晕晕乎乎,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稀里糊涂地跟了一句:把他交给我吧。 青衍水高深莫测地笑着,她只觉得脊背凉,冷风嗖嗖。在他隐隐闪光地眼神中,她艰难地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倒霉,倒霉死了!---- 那个昏君陷害她,哪里有什么血玉玲珑!---- 醉鬼王爷连累她,现在成了这副样子怎么办?----苏欢苏欢,不会过了今晚变成苏悲吧…… 再然后,就在宁远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青衍水居然轻而易举地放任苏欢带着醉得七歪八倒的青言迈出了定北王府---- 一个刺客。好吧,是飞天小贼,带着本来想陷害的自家兄弟出门,他居然放任不管?别人还可以说是畏惧皇帝面子。可那个人是嚣张至此的青衍水啊。这是什么状况? 他狐疑地回头看了青衍水一眼,却见着青衍水垂眸浅笑,见他回头,他啪地一下打开了折扇,扇得青丝飞扬。他想回头询问他到底打地什么主意,却被身后一声惊呼打断了想法。 苏欢在大叫:“喂----你干嘛干嘛干嘛!” “娘娘?”宁远急急跟着迈出了大门,却见着一副奇怪地场景,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混蛋!” 苏欢这里正狠狠一把推开那个登徒子。结果一不小心勾住了头,自己也被带着倒了下去。于是两个人就一起跌倒在了定北王府门口,醉鬼王爷在下她在上,刚好适合她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醉鬼王爷睁眼。“……”苏欢冷眼。 宁远在一旁纠结了:现在是什么状况?六王爷正在对娘娘无礼还是娘娘正在意图陷害皇亲国戚六王爷呢? “……”醉鬼王爷愣愣地开着身上地女子,醉眼里迸出一丝光芒,眨眨眼。伸出手想去抚摸身上那张气得圆鼓鼓的眼。 苏欢气得牙痒痒。抓住那只不轨的手就是狠狠一……口。 “青言,你到底清醒没有?” 如果是醉鬼。她就当他是无心的,如果是清醒的,看她不给他点颜色看看。 醉鬼王爷迷迷糊糊支起身子,拼命睁开眼看着她的眼睛,几乎是贪婪的目光盯着她。听到她叫青言,他有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嘴巴有丝丝血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咬破地嘴唇留下的。 然后她本来差一丁点就要炸开来的脾气就这么萎缩了。徘徊在她脑海里的是青映经常咬牙切齿挂在嘴边来形容她地四个字:天生克星。 送佛送到西吧。“喂,你家在哪儿?” 醉鬼王爷低低地笑出了声,笑得凄凉无比,缓缓支起了身子。苏欢这才现自己还趴在他身上,隔十几步的地方宁远一副非礼勿视我没看见我没听见你们赶快了事啊的面孔,脸唰的红了,赶紧爬了起来。 醉鬼王爷轻声开口,小心得像怕打碎美梦一般,他说: “我叫莫司情,你不记得了么。” 苏欢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是心里突然沉得厉害,然后浑身灼烧。 青言凄清地笑了,他说:“秋水宫已经不在了,你从前就不认得路,现在更找不着了……” 晚上的风有些凛冽,天上本来有月亮,这会儿也不知跑到了哪里去。 苏欢抬头望了望天,再看向青言是指尖已经有些抖。 接着定北王府门口的灯笼微弱的光芒,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青言脸上一道清晰的晶莹渐渐滑落。泪?她咬咬嘴唇,失措。不是没见过男人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男人不该是这副样子地啊。他该是----该是什么样呢?---- 剑若流鸿,红衣如血。 “我……”苏欢沉默了很久,然后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我是不是认识过你?” 67.缘分从来 昨天那章……一不小心又传错了…… 下午改过来了天中午看的筒子可以回过去看一下,泪 “我……”苏欢沉默了很久,然后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我是不是认识过你?” 青言伸出了手,像是想抓住什么东西,却只坚持了片刻就垂了下去,彻底醉倒了。酣睡之前,苏欢依稀听到了很轻很轻的一声,两个字,让她的浑身烧痛。 浅浅。 浅浅…… “浅浅是谁?”她追问,可是青言早就失去了意识,怎么叫都叫不醒。换成了莫司情也叫不醒。 怎么办? 苏欢很认真地想了想,总不能带他回宫吧?难道把他丢在街头,只是,只是这样的话岂不是会称了奸臣青衍水心?那那那怎么办啊! “娘娘,帮到这里属下以为可以适可而止了,”宁远似乎已经克服了心理障碍,大义凛然地走了过来,“以您和六王爷的身份,若是传到了好事者耳里,怕是多惹是非。” 苏欢花了好久去理解宁远拗口的话,现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你不要给青映带绿帽子。 “带了绿帽子青映也不会管,我们约法三章过。”她贼笑。 宁远沉默。 苏欢嘿嘿笑,拖着大型物件走了几步。又跌了下去。 “要不木头,额,宁远你送他回去?”半晌,她终于想出个办法。 宁远直摇头:“不行,陛下命我片刻不离身地保护娘娘。” “要不咱一起送他回去?” “不行。天快亮了,陛下找不到娘娘会着急。” 面对这个木头疙瘩,苏欢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叫一声:“啊----你为什么不给青映当妃子,啊不,当男宠去!”就差围着青言打转了,一点变通都不会,这个木头木头木头! “求求你了,醒来吧……”她泄气一样地坐在了街头。 “唔……” 青言闷哼了一声。居然真的恢复了少许意识,惊喜得苏欢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喂,快醒快醒。” 接下去地事情只能用峰回路转四个字来形容:原来醉得稀里糊涂的青言稀里糊涂地张开了眼,然后盈盈朦胧的眼睛稀里糊涂地撞上了苏欢傻瞪着的眼,再然后,再然后她堂堂欢妃,就被一个醉鬼握住了肩膀往下一拉,温热的气息袭了上来。 她只来得及轻轻地叫了一声呀,唇色突然一片濡湿,然后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青言地脸放大在了自己眼前。后颈被他的手用了些力气一按。她就被迫压了上去。 脑袋轰的一声,苏欢在那一刹那慌了神,呆呆地任由那个的濡湿包裹了自己,心跳得厉害。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脑袋里面有个声音在嘶喊:赶紧离开!----只是自己的身子却不听使唤,她几乎是贪婪地想搞清楚这个迷一样的人。 “放……” 她只开口吐了一个字,青言像是突然从迷蒙中清醒了过来,骤然推开她,然后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对不起。”他说,甩了甩脑袋想保持清醒。 苏欢气喘吁吁地站起身,有些无措地往后退。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居然沉迷了,但只是一瞬。接下去是从心底蔓延开来的冰凉与灼烧交缠,让她望而生畏。 “没、没关系,你喝醉了嘛……” 苏欢心不在焉地移开视线,不期然地看到他手心里面红彤彤一片,再细看才现他地手里抓着一块畸形的石头,他刚才就是用这个办法强迫自己清醒的? 对上她询问的视线。青言漠然点了点头。他说: “青衍水在酒里加了些迷醉的药物。”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知道宁远忍无可忍地插了进来,挡在了苏欢身前。“你这个……”他愤愤然开口,话到嘴边才转了个弯儿,“六王爷,既然您已经清醒了,那属下就暂且护送娘娘回宫了。” 娘娘两个字叫得咬牙切齿,换来苏欢一记白眼。 宁远只觉得今晚什么事情都撞到了一起,本来要好好保护娘娘,却被蛊惑着出了宫到飞贼;本来该黎明前回宫,却不小心在定北王府露了馅儿,本来完全没关系的仪王跟欢妃,却莫名其妙遇上了,还还……还纠缠不清!这让他这个贴身侍卫怎么办?告诉陛下,还是……---- 啊啊啊,怎么办? 宁远是个木头疙瘩,这点苏欢早就了解了。对于他现在脑袋里面在想什么,她当然知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决定彻底无视他。 “喂,青言,额,莫司情?”她咬咬牙转身盯着刚才的醉鬼,“你自己可以回去吧?我天亮了回宫比较麻烦……”---- 是非常的麻烦,回去会被太后加昏君念死! 醉鬼只是睁着眼沉默,脸上刚才迷茫的神情已经褪得一干二净。这让苏欢有些不习惯,见他没有反应,她小心地又追问了一句:“喂……”---- 你该不会抽风让本娘娘亲自送你回府上吧? 醉鬼继续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轻轻开口:“你,不用过问。”喀吧。 苏欢最初的那根神筋很成功地被掰断了。 罪魁祸是眼前这个让人……让人想狠狠拿鞭子抽一顿地醉鬼王爷! “你你你……混账混账!” 她想把他按在地上拳打脚踢一顿,四个字,不用过问。就是她拼了小命救他的结果?这简直是过河拆桥!可恶可恶至极! 正当她抓狂的时候,忽然一阵轻笑声传了过来,苏欢百无聊赖地顺着声音寻找哪个没事找事撞到火坑边上来地,然后就看见了一个美女。啊不,好像是……一个美男? “看什么看?”她没好气。 美人轻轻一笑。悠哉游哉地迈了过来,扶住了还摇摇欲坠的青言,眼睛却一直在她身上打转,满是戏谑。 苏欢脸上烫烫地,咬着牙问:“你看了、多久?” 美人捂着嘴笑,撞上青言的目光后稍稍收敛。 “从好戏开场的时候。” 苏欢的脸马上生了戏剧的变化,由红到白,由白到青。最后是青白相交。拳头被她握得死紧,她盯着美人的眼睛看了很久,然后泄气一般地晃晃脑袋:“宁远,我们走!” 宁远本来已经濒临崩溃,这会儿被她召唤,就像是溺水地人抓着一根浮木,忙不迭点头。于是一主一仆,就用逃命的度溜了,留下剩下地两个男人相对无言。然后美人慢慢搀扶着青言拐进了不远处的小巷里面。 “咳咳……” 美人,确切的说是楚艺这才忍不住咳嗽起来。浑身虚脱地靠在了墙上,沿着墙壁缓缓滑落。 “属下……保护不周,请宫主……责罚。” 莫司情皱着眉头看着脸色惨白的楚艺叹了口气,终究是慢慢扶起了他。 “不怪你。” 青衍水是何等人物。他若是不想放人,凭楚艺怎么可能打得过他地手下呢?就算是曾经地他,第一次闯入定北王府寻找血玉玲珑,也还是受了重伤,若不是跳下王府里面的大湖,从水下潜到了远处,若不是后来误打误撞进了定北郡主房间拿她当人质…… 这期间只隔了短短两年,物是人非。 莫司情不敢想下去了。因为心里像是被一根针顶着,正一寸寸地深入,快要刺穿了……心里每一寸都刻着三个字,浅浅,乔浅浅,乔浅浅。 “宫主。刚才那个人是谁?”楚艺问。 莫司情皱着眉头。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好像是青映地一个妃子。” 妃子么。 楚艺闭上眼,脑海里掠过莫司情当时的神情。轻轻笑出了声:“宫主,属下已经很久没见到你像正常人一样的神情了。” “什么意思?” “自从浅浅走后,宫主你何时像个正常人过了?” 仿佛被戳到痛脚似地,莫司情的脸霎时阴沉了下来,眼里久违的凌厉光芒闪了闪,垂眸不语。好久终于挤出一句话: “楚艺,这半年,你可是越来越放肆了!” “呵呵,放肆?”楚艺又笑,“宫主,属下不是放肆,而是……不想当个附属了,笙姐是她自愿牺牲,我不怨,只是浅浅,浅浅可是死在你的手上!” 莫司情冷笑:“你想报仇?” “不想。”楚艺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声开口,“我只是不想和你差那么一大截,明明是我比较近水楼台地东西,如果你是当宝贝收藏着,属下无怨无悔,可是你要了却不珍惜的呢,你觉得我会甘心么,嗯?” “宫主,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永远不会对你用兵刃,但我也不会任你糟蹋我楚艺想握在手心里的东西!” “虽然晚了,但是我……” 风过,凄清。 莫司情本来应该大雷霆的,或许还会拿剑向楚艺刺过去。只是在听到他后来的话的时候,他放下了就要出鞘的剑。 他本以为,半年前那场大火并没有给楚艺留下什么伤痕,又或许,浅浅的死对他来说还不至于让他伤心绝望,毕竟这半年来是他撑着秋水宫不是么。直到这一刻,他才确定,或许楚艺伤得比他还深,只是……只是他没有借口也没有理由崩溃而已。 “楚艺,你没有必要……”他开口,他想告诉他,他没有必要隐忍成这样。想走,他绝对不拦。 楚艺却摇摇头。 “宫主,我只想记住她。”逃避,不是他地作风。 莫司情不说话,只是抬头望着即将破晓的天空。 半年,醉生梦死的日子他已经过了半年了啊…… 都说酒是好物,可以解人忧愁,却怎么半年的酒都没有削减半点心痛呢? 依稀记得,半年前,那个夜,肝肠寸断。 68.劫灰(莫司情番外) 眉黛就跪在他面前,对他说:“属下无能,来不及带出人犯。” 彼时,秋水宫的人马已经退到了距离莫家数十里的郊外,所有的人都等着宫主的进一步指示。只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宫主,却在听到眉黛出口的那么一句话后,一下子慌乱了,手里的茶杯从指尖滑落到了地上,支离破碎。 “你……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颤抖,哪里还是那个冷颜冷面的秋水宫主? 眉黛小心地抬起头对着他行了个礼,她说:“属下无能,青冉郡主葬身火场。” 葬身火场! 莫司情忽然闭上了眼,再睁开时早已是满眼的戾气。几乎用看不见动作的度,他一把揪住了眉黛的衣襟,铮的一声,绕指柔出鞘,缠绕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宫主,她不过是个犯人!更何况,她还是狗皇帝的人!”眉黛也失去了往日的镇定,眼见着莫司情的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她声嘶力竭地吼出声,却换来莫司情的剑越缠越紧。 “犯人又怎么样!我……” 莫司情红了一双眼,手止不住地开始颤抖。他想杀了她,把她千刀万剐!可是他也知道,是自己把那个人关进牢里的……罪魁祸是自己啊…… 末了,他终究是松开了手。 “来人,备马。” 手下阻止他:“宫主,现在这种情况您如果不在……” 现在的情况?呵。莫司情闭上眼冷笑,现在是什么情况,他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她忘记在牢里……怎么可以叫眉黛去接她!他明明知道,眉黛并不待见她,他都干了些什么! “浅浅……”他踉跄着退了几步。(电脑阅读net)忽而一转身冲出了屋子! 找她,一定要找到她! 浅浅,是我鲁莽,你……绝对不能死! 暂住的地方距离秋水宫有只有十数里,只是等到莫司情赶到地时候,秋水宫里已经是一片火海。蔓延的大火把秋水宫包裹了,周围热得不能靠近。这样的火,还有生还的可能么? 不要! 他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了。只是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她最后的话,她说----我乔浅浅,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你地事情,如果你不相信,最好一直不信。因为你会后悔。 一直不信,呵呵……浅浅,你那时候到底想说些什么? 你是想说,从头到尾,都是我多疑了吗?是我,是我亲手把你…… “乔浅浅。你敢死试试!” 他不许,绝对不许!她可以背叛他,他可以想十种百种方法惩罚她,但她怎么可以死?“你等我……” 喃喃了一句。莫司情咬牙一提气,跳进了被火海包裹的秋水宫! 紧跟在他身后的楚艺刚刚下马,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一袭红衣的莫司情,如飞鸿一般,向火场之中一跃而入。 “宫主!” 莫司情自然没有听见楚艺的呼唤,他一心只赶向地牢的方向。 越靠近火势越大,他的心却一寸寸泛寒。如果,如果看到地是浅浅的……他不敢想。只是竭尽全力用内力震开一路之上坍塌的梁柱。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寻着记忆赶到地牢入口的时候,他见到的却是地牢的顶梁在一瞬间坍塌下来。 硝烟四散。 心,霎时化成了灰。 “浅浅!!!” 莫司情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炙热难耐,连气都喘不过来。再然后。意识就再也唤不回来了。 遇到乔浅浅是初春时候。从定北王府里面虏来的脑袋少根筋的郡主,本来以为利用她查探完宫里的事情后便可以杀了她。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个飞扬的身影开始一次次徘徊在他地梦里面。 一开始他不信,直到看到她毒,他才确定了,她于他,早就不一样了。只是他不甘,一躲再躲,躲到没办法再躲的时候,他才告诉她,你留在秋水宫吧,我……爱你。 乔浅浅曾经说过,他要是再害她,她就叫他后悔。如今他后悔了,悔得恨不得杀了自己,她……还能回来么? “浅浅!” 莫司情猛然惊醒,却现自己躺在野外草地之上。楚艺就坐在他的身旁,见他睁开了眼,他只别开了头轻轻喊了一声:“宫主。” 为什么……他会在这儿? 莫司情皱着眉头细细回想,却只看到脑海里面的一片火海,记忆如潮水一般涌进了脑海里,霎时间把他击垮! “浅浅……浅浅在哪里?!” 他不是去找她了么?然后,然后看到地牢……塌了…… 楚艺冷笑起来,徐步走上前扶起他,引着他地视线让他往下看。莫司情才现,他们在的地方是秋水宫不远处的一处小山坡,山坡底下就是秋水宫……ap。往日富丽堂皇的秋水宫,现在是一片焦土,寸草不生。 “宫主,我听眉黛说,是你亲手把浅浅押入地牢的。” “不……那是因为,因为她串通青映!我……”莫司情狠狠抱着头,语无伦次,“我只是想,我只是想惩罚……”说到底,他只是被嫉妒心气昏了头,他只是不肯面对浅浅跟青映有关系而已啊。 楚艺冷哼了一声,松开了手,看着那个往日里顶天立地的男人失魂落魄的模样。他说:“真地么?我不相信。” “可是我……” 莫司情说不出话了。他突然想起,浅浅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认过她与青映地关系!她一直对自己说,请他相信她。难道她真的是……冤枉的? “你从来都没有完全信任过她,对不对?”楚艺冷冷地看着他,指指坡下的一片焦土:“你看看。这世上还找不找得到她!” 莫司情被楚艺一语点醒,了疯似地冲下了山坡,冲到秋水宫的废墟之上。 废墟里还有没有燃尽地火苗,他也不管烫得吓人,就这么跪在地上一寸寸地用手挖。炭火烧肿了手,血就顺着指甲缝一丝丝渗出来,把整个手都染成了血红一片。 “停手吧。” 楚艺在他身后轻声说,“你昏迷地时候。我早就把这里翻遍了,没有一处空隙。” 莫司情的动作顿了顿,却没有抬头。片刻后又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用力拨开一截截地焦炭。 “停手吧。” 血红的手逐渐被焦炭染成了黑色,莫司情跪在地上,衣摆上有焦灼的气味淡淡地笼罩着。这次他听到楚艺地话完全置若罔闻。直到楚艺忍无可忍一巴掌扇上他的脸。 “莫司情!你清醒点!” “我够清醒!” 他回吼,脸上的神情骇人得像是从阴曹地府回来一般。 “够清醒,呵,那你告诉我,你在挖什么?” “我……” “活人?”楚艺冷笑。“还是尸体,尸骨?” “啊----” 莫司情终于崩溃,他伸出手抱住自己的头,瘫坐在了废墟之上厉声惨叫。 楚艺看向他的目光是含恨的。更多的却是愤怒。他恨他!从那日安伯找到他,告诉他事情始末开始,他就从枕霞楼拼命往秋水宫赶,期望可以挽回点什么,却还是晚了一步。他恨,恨莫司情不懂得珍惜,恨自己来不及抓紧。所以,他也要让莫司情后悔。 “你知道么。安伯说,浅浅那日只是去见了云起。青映早就回宫了。云起会害秋水宫么?” “你知道么,那次她去只是为了打听你青言的来历,她只是不敢自己问你,怕你对她生气。” “你知不知道,浅浅她……爱你爱得手忙脚乱。她跌打滚爬地想跟上你的步伐。你却……” “别说了!” 莫司情声嘶力竭,瘫坐在废墟上。浑身抖。他记起了很久之前,她问他,莫司情,你什么时候才肯把我真真正正放进心里面呢? 他放了,他放了的啊! 只是放得越深,越加惶恐。怕她知道自己那不为人知地一面,怕她……嫌弃那样的自己。所以才只是死死抓着她的手,而不敢对她直言,对她坦白。 不期然地,最后见面那日的情形一幕幕地展现在眼前。最让他痛不欲生地莫过于她灿烂的笑靥---- 莫司情,你笑着好漂亮---- 不要皱眉头,你啊,一皱眉头,立刻由特等美人降到了甲等美人---- 莫司情,你专程等我耶,怎么办怎么办,我晚上睡不着觉你负责哦---- 莫司情,以后每次我出去,你都等我好不好?你不等我就不回来喽。 “我,等你……” 那天他是气昏了头,才没有回答她的话,现在回答吃了么? “我答应你,每次你出去,我都等你……” “你,回来……” 夕阳如血。 秋水宫终于一把火化成了灰烬。 随之化成灰烬的还有那个人中龙凤的秋水宫宫主,莫司情。 自那日以后,他不吃不喝,在那里整整站了七天,没有人可以劝得动他。直到皇帝的圣旨下来,说是封他为仪王,他也没有一点动作。他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只是在等死。 最终,劝动他的人是云起。 那日云起是跟着青映一起来的,却意外地延迟了回去地时辰。 她说: “青映有自信封你做仪王,来表明他容得下你,输得起,你就那么输不起么?你连活下去的胆量都没有,让浅浅怎么安心?莫司情,如果你爱浅浅,就给我活下去。证明给她看,你不输青映。” 再然后,莫司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仪王,青言。 69.青映,昏君! 苏欢回宫的时候,天才蒙蒙亮了。好在东门那侍卫早就被她半年的好酒灌得服服帖帖,偷偷溜进宫里的时候倒也没有出什么岔子。晨钟响起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延欢宫门口,居然还赶上没有守备,这让苏欢想大笑:所谓人品啊,就是那么一回事情。运气好的时候是想挡也挡不住 “木头,我们赶紧进去吧,小心昏君早膳突袭。” 她转过身嘿嘿直笑,对着宁远眨眨眼,忘了这世界上有那么一种说法叫做乐极生悲,也忘了这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有个特性,叫抓包体质。所以在身后的延欢宫里霎时灯火通明的时候,她僵直了身体。 “木头……我是不是眼花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宁远摇摇头,一脸惨然。 苏欢咧嘴笑了笑,拍拍胸口:一定是眼花了,延欢宫里哪个奴才这么大胆?不知道她们的主子是干小偷的,最最见不得光的么?----一定是被那个醉鬼王爷跟奸臣青衍水搞晕脑袋了,一定是这样的,嗯嗯。 这世界上,有那么一种生物叫做鸵鸟,说的就是苏欢这类。宁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着延欢宫门跪地行礼:“臣宁远,叩见陛下。” 苏欢的笑僵在脸上,眼神颤动:“木头,你吓我的话……我下次出门不带你。” 宁远很是悲哀地望了一眼还在跟自己挣扎的某人,无力地垂头。 “哦,连下次都策划好了?欢儿。你可真是薄情,宁可带宁远都不带朕。” 嘿。 嘿嘿。 嘿嘿嘿。 如果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杆秤在平衡喜忧地话,苏欢心里的秤这会儿已经不是偏离的问题了,而是喀吧一声,断了。 青青青映?不是吧…… “欢儿。.还不回头?” 青映的声音不深不浅,啊不是,是不轻不重地飘了过来,让苏欢生生打了一个哆嗦,颤颤悠悠回过了脑袋。延欢宫里,青映的脸上满是调侃,几个宫女瞪大着眼睛看着刚才还在大雷霆咋杯子地皇帝这么快变脸,这让她们很是惶恐。腿脚直抖。 青映在笑,连他自己都暗自骂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本来想得好好的要等到那个丫头回来好好教训一顿,怎么真见到了反倒下不了狠心责罚。越想越不对劲,最后终于板起了脸。 “过来!”他说。 苏欢哭丧着脸回过头,磨磨蹭蹭往屋子里走。一进门就看到脸色不善的青映皇帝,尴尬地挠挠头,挤出一个笑脸。 “怎么,你还舍得回来?”青映挑眉笑。苏欢咧嘴,磨磨蹭蹭到了他身边。朝屋子里的宫女侍从挤眉弄眼。侍从们早就习惯了,很自觉地一长溜退了下去,连同门口的宁远也行了个礼告退。苏欢这才跨下脸拽了拽青映的衣袖。 “昏、青映……啊。” 青映移开视线。 “皇帝哥哥 青映呷了一口茶,依旧不语。 苏欢悄悄翻了个白眼。却一不小心刚好撞上青映回过头审视的目光,于是一阵尴尬的干笑。 “嘿嘿,小映啊,我哪次溜出去不是你默许地嘛,对不对?”皇宫是什么地方,他还真以为她是傻子么,要不是他默许,别说是出宫门了。连能不能靠近都是个问题。 “哼。”皇帝架子十足。 苏欢实在忍不住又是一个白眼:“喂!我还没嫁你呢,你管那么多干嘛?” 青映的脸在一瞬间变了好几种颜色,最后定格在愤恨地瞪了她一眼,幽幽叹了口气。“哪里不好玩,偏偏去定北王府,惹了麻烦。我怕我保不起你。” 这才是他动怒的真正原因。欢儿喜欢玩喜欢闹,他向来奉陪到底。谁知道她越玩越大,这次居然玩到定北王爷身上去了,自己的小命被她这么糟蹋,怎么能不气人? 看着青映难道的认真神色,苏欢也知道自己错了,低下了头。 “我错了嘛。”她小声嘀咕,“你别生气,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哪句话呢,青映不提,她也不敢主动提----我还没嫁你呢,你管那么多干嘛。 说来也是笑话,她是堂堂欢妃,却不是他青映的妻。在她醒来的时候,青映就曾经允诺过她,除非她有朝一日主动想跟他琴瑟合鸣,否则就只是空占一个名分,让她得以在皇宫立足。 “我不是……” 青映蓦然抬头,见到的是苏欢眼里闪过的一丝伤痛,不觉收了口。他想告诉她,他不是因为在意刚才她的一句气话,只是说了她会相信么?说了这就不是事实么? “对不起……”苏欢咬咬牙,揉揉眼。 青映沉默了,许久轻轻问了一句:“如果我生气,你会怎么样?” 苏欢傻了眼,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在原地干瞪着眼。 “我、我以后不出去了!” 沉默。 “我、我以后陪你应付那些嫔妃,不怪你拿我当挡箭牌了。” 沉默。 “我、我以后绝不跟太后说你偷偷溜出宫喝花酒地事情!” “青、青映……” 苏欢慌了,急得直想打转,把地上钻个洞出来。http: http:怎么办,青映真的被惹毛了,她、她不是故意的啊…… 就在她慌神的时候,有闷闷地笑声悄悄的响了起来。 额? 顺着笑声看去,可以看到青映的肩膀微微颤动着。苏欢疑惑地靠近了些。再近些,继续靠近,然后看到青映慢慢抬起了头。 “噗哈哈……欢儿,你也有今天?” 青映抬起头,脸上的神情除了调侃还是调侃。一双晶闪晶闪的眼眸里面写满了戏谑,水润水润地,不知道忍了多久才没有笑出眼泪来。 “你想嫁,我还不一定要呢。”青映干笑,“朕有玲珑如云妃,贤淑似墨妃,你这干干涩涩的挂绿荔枝,吃了会伤胃损肝害肺。” “行了。晚上母后有请,淑妃昨晚来我这儿告状说你私自外出,记得把她的嘴堵牢了。” “青映……” 苏欢咬咬牙,把眼一闭:“我一定尽快想起来!你放 青映回头笑了笑,然后眼光停留在她地胸口----粉蓝色的稠衫儿,还算玲珑的身躯,怎么看着有些……变形? 苏欢眨眨眼,顺着青映的目光望了望自己胸口,抬头丢去一个白眼。突然记起来从定北王府里面顺手牵来的东西,她又笑开了眼。一溜烟跑到了青映面前,从怀里掏出画来,献宝似地递到他面前。 这张画可是她昨晚夜探定北王府地唯一收获,正好拿来抚慰昏君受伤地心灵 “这是什么?” 青映眼睁睁看着粉蓝色的一团兴匆匆地扑腾到了他眼前。从怀里抽出了一张折成方方正正地纸,冲自己咧嘴笑了笑,慢慢打开,边打开边说: “青映啊,这个可是我特地为了你从盐水奸臣那里偷、额不,是牵来的哦。” 那会是什么? 青映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慢慢展开那张纸。随着纸一点点被展开,可以依稀看出是个画卷。这丫头。谁教她画卷是用来折叠的?凉凉地看了一脸期待的苏欢,青映继续手上的动作。 苏欢在一边兴奋地等着看某人感动的神情,只是等了很久都没见青映有反应,这让她很奇怪。 “喂,快看啊。”她催促。 然后眼睁睁看着青映地脸色霎时惨白。看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张画,就好像见了鬼一样的。抬起头来的时候。眼里快要冒出火来,死死瞪着她。 “这是什么!” “这是你那未过门的媳妇儿地画像啊。太后说你是念着青冉郡主才迟迟没有立后,所以啊我……所、所以…接下去的话苏欢没有勇气说完,因为她看到青映的脸已经不是愤怒可以形容的了。他脸上的神情,恐怖得就像是在刑场之上一样。 “撕了。”他说,把纸递给她。 苏欢愣愣地看着皱巴巴的画卷又回到了她手里,画上的女子眼波潺潺,像是看着她一样,还得她一阵心慌。 “嘿嘿,你自己来吧……”你家的媳妇,我撕了万一你后悔了不少吃不了兜着走?这亏本地生意,打死她都不干。 “撕。”青映的脸从没有过的阴沉。 “为什么?” “苏欢,你不想撕的话,今后就别想跨出宫门一步。” 青映是认真的,可是苏欢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不明白也罢,这画她还是得撕。于是她把眼睛一闭,手上一用力,呲啦----画撕成了两片。抬头望望青映,却看到他的脸色稍稍缓解了些,只是眉头还没有完全舒展。 “再撕。”他说。 撕就撕,苏欢白眼,利索地唰唰唰一阵狂撕,干干脆脆地把纸片往天上一扔:“好了吧。” “你……”青映沉着脸说,“要是再敢去定北王府,朕决不轻饶!” 说完就气势汹汹地甩袖走人,临走之前还不忘回头冷眼,甩下一句话:“罚你三天不准出延欢宫,否则斩宁远!” 三天不出门? 苏欢灰溜溜地抱腿坐在屋子里地绒毛地毯上,瘪瘪嘴看着一地地碎纸片。 搞什么鬼嘛,她嘀咕,不是说对青冉郡主痴心得不成样子吗,怎么见到这画,就像见了仇人一样?自己舍不得撕,还非让她来撕,这个死昏君,脑袋一定磕坏了吧? 刚刚还风平浪静,马上就阴云密布,然后再阳光灿烂,再惊天霹雳,谁说是女儿家的心事才跟六月地天一样来着?他青映一个人,就敌得过好几个女儿家了。 “你叫我三天不出门我就三天不出门么?笑话!哼哼。” “主子……”宁远忍无可忍的声音响了起来。 苏欢尴尬地笑笑: “嘿嘿,好了好了,为了木头你的命,我这几天一定忍耐再忍耐!” 怎么忍? 在皇宫里有什么消遣的办法呢?她很认真想了想,想来想去就只剩下青映那几个相当有前途的妃子了。 最近事情比较多新时间从明天开始改为晚上1o点半…… 顶锅盖撤…… 70.宫斗在哪里(上) 说是三天禁足,不准出延欢宫,其实只禁足到了那天傍晚,已经晚上太后兴致好,邀请了好几个妃子还有皇帝一起赏月。 赏月像是她苏欢会做的事情么?当然不是。只是太后话了,哪里还有她一个小小的妃子说话的份?于是乎收拾打扮,又是擦脂粉又是戴饰,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宫女总算是把她打点好了。然后上了一骑轻轿,慢悠悠朝太后在的凤华宫走。 苏欢很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走路一盏茶的距离,非得用轿子不可。只是到了拐弯口,刚好撞上了淑妃的轿子的时候,她明白了,笑得很是狡黠。悄悄探出脑袋跟轿子外面的宁远小声嘀咕了几句,换来宁远一个鄙夷的眼神。她再接再厉,宁远总算屈服了,走上前去跟轿夫耳语了几句。 那几个轿夫收到命令,互相看了一眼,开始摇摇晃晃抬着轿子朝淑妃的轿子靠近。淑妃的轿夫奇奇怪怪地看了眼,避开一些距离,苏欢的轿夫继续靠近,再避开,再靠近。 “出什么事情了?” 淑妃从轿子里掀开帘子,见到宁远,眉毛都快打结了:“欢妃,你干什么!” 苏欢在轿子里面捂着嘴笑,掀开帘子时却一脸正经,学着把美眉拧得像样些,她期期艾艾地开口:“啊,你们稳些啊,可别撞到了淑妃姐姐……” 话还没有说完,自己却从轿子窗口一跃而出,捎带着对着轿子狠狠一脚。轻盈落地。虽然踉跄了好几步险些跌倒,脸上的神色却兴奋得很,眼光闪闪地看着自家的轿子很不雅地朝淑妃地撞了上去,带得淑妃的轿子人仰马翻,伴着淑妃的尖叫声。轿子连同她的人一起----翻了。 “苏欢!!” “在!” 苏欢收起期期艾艾的眼神,换上一脸趾高气扬,用嘲讽地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狼狈的淑妃.这宫里,妃子间都是争宠夺爱,这很常见,只是无耻成淑妃那样的就少见了,她可忘不了月前淑妃居然试图陷害宁远,让皇帝怀疑她跟宁远有一腿的事情。是可忍孰不可忍。跌一跤算是便宜她了!哼哼! “你……故意的!”淑妃怒道。 苏欢闲闲地笑,瘪瘪嘴,左顾右盼了一阵子就看见太后鸾轿朝这边靠近,量淑妃也不敢怎么样,就冲着她挤眉弄眼捎带着抛了个挑衅的眼神。一转身就朝太后跑了过去。 太后刚刚下轿想步行,远远见着俏生生的身影连蹦带跳着冲过来笑了笑:“欢儿来了啊。” 苏欢点点头,笑道:“太后不是没有准备欢儿的位置吧?那欢儿可就不陪您了,自己玩去。”太后成嗔怪地看了笑得贼兮兮地某人一眼,见她这副样子就知道肯定干了什么坏事。只是她也不想计较。她贵为一国太后,多得是有人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却独独缺少真的把她当长辈看的小辈。两年年前皇帝外出,从宫外带回来一个重伤的女孩子,在宫里御医救治了足足一月才确保她性命无忧。只是那张脸是彻底的毁了。好在宫里有个山野请来的高人,替她重新修整了脸面。再然后。那女娃儿在房里足足养伤半年,才得以出门,只是之前的记忆却随着那张脸一起消逝了。 很活泼的一个孩子,她看着很是心疼,想来皇帝也是有心,就做主让皇帝册了她当个妃子。皇帝似乎也很喜欢她,为她建了延欢宫。一路看小说网这便是民间传闻的皇帝英雄救美,救下来的莫名女子。苏欢。 “欢儿,现在胡闹不要紧,过会儿你地姐姐们到全了,可就由不得你乱来了,知道了么?” 苏欢点点头,咧嘴笑了笑就去扶太后的手。太后自然地把手放到了苏欢手中。然后正对上了姗姗来迟的淑妃。 “淑妃,你怎么……”太后皱眉。因为淑妃有些凌乱的髻。 苏欢在一边咬着唇憋笑,被淑妃狠狠瞪了一眼。 “呀,太后,淑妃瞪您。”某人邪恶地开口。 淑妃脸上一青,赶忙下跪行礼,连连道歉。太后微微皱了皱眉头,摆摆手说算了,一面悄悄扫了眼一脸贼兮兮地苏欢,手悄悄捏了捏算是对她的警告。苏欢止住笑吐吐舌头。 一路沉默着,总算是到了花厅。 原来是最近都城里来了一批西域的歌姬,太后便请了来让大家开开眼。 就坐完毕,茶水上完了,表演也开始了。在场的都是中土的人,以往见西域人也多是国事,还从来没见过西域的歌姬,都好奇地盯着那些金碧眼的女子呆。 “好漂亮。”苏欢感慨。 太后假意嗔怒:“谁叫你昨晚不在,昨晚的舞姬比这还有特色呢。” 昨晚? 苏欢认真想了想,唯有干笑。昨晚地舞姬她当然不能看见啦,昨晚这时候,她正在定北王府的门外处心积虑地,额,做贼。 “昨晚啊,嘿嘿,昨晚有点事情,不便前来,太后可别生欢儿的气……ap,。” “什么事情比我这老太婆重要?”太后嗔怪。 苏欢刚想开口,却被淑妃抢先了一步: “昨晚当然来不了。”淑妃娇笑,“昨晚臣妾本来是想找欢妹妹一起赏月,只是找遍了整个儿宫里都找不到欢妹妹人,害得臣妾好生担心了一晚上。” 一句话,说的人别有用心,听的人也注意到了。太后疑惑地回头看了苏欢一眼,询问的眼光一直打量着她。 苏欢整个人都僵硬了,忽然记起来青映早上说地那句:淑妃昨晚来我这儿告状说你私自外出。记得把她地嘴堵牢了。 这这这难道就是现世报么……她欲哭无泪了,哪里有那么快的报应啊! 正在她纠结地时候,有宫女禀报说是皇上驾到。她一抬头就见到了青映带着墨妃云妃款款而来。一身素衣的墨妃跟一身金光闪闪的云妃各走在左右,场面说不出地诡异。只有青映脸上的笑意一丝不减,到了座位上就把云妃往怀里一搂。云妃的身子就软绵绵地靠进了他的怀里。眼波流转,纤白的指划过他的衣襟,说不出的媚意。、 于此苏欢想大叫,她都快被淑妃整死了,这个死昏君居然还在享受温柔乡! “陛下,您抓疼云儿了。”云妃娇笑着埋怨。 青映抓住她的手腕,沉笑:“是么?” 淑妃青了脸,墨妃看不出神情。太后把目光移向了别处。只有苏欢一个人翻了个白眼,端起桌上地酒杯,贪婪地闻了闻醉人的酒香,只等着一饮而尽那个----压惊!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她把酒灌进肚子里呢,就听见青映沉沉地叫了一身:宁远! 然后她就现自己手里的酒杯不翼而飞了!元凶宁远这会儿正拿着酒杯恭恭敬敬递到青映面前。 苏欢含恨望去,对上青映揶揄的目光。 “……”为什么? “……”谁准你喝酒的? “……”凭什么! “……”就凭我是皇帝你是妃子。 瞪眼。 喝酒。 最后的最后,是太后打的圆场。苏欢没了酒杯,得到了一个茶杯。 “欢儿,昨晚你去哪里了?”太后的一句问话把她又拉回了惨淡的现实。 淑妃朝着她笑。眼里的得意一丝丝渗透着,这让她想拿盆水直接给泼上去,思量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了下来,咬咬牙开口笑。 “欢儿昨天啊。可是和陛下在一起。”她拽拽太后地袖子,“昨晚陛下死活拉着欢儿说要出宫去,欢儿也不想。” “真的?”太后惊诧。 真的!苏欢死命点头,稍带着丢了个“你给我好好配合,不然”的眼神给青映。 青映挑挑眉不说话,在场面就快僵硬地时候才缓缓开了口: “儿臣想带欢儿出去看看民情,或许对她恢复记忆有点帮助。“原来如此。” 太后释然了,笑着招呼大家听曲儿。这事情也就告一段落。苏欢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无视青映不经意丢过来的一个眼神,装作没看见---- 那眼神大意是:朕这次帮了你你打算怎么报答,嗯? 一场宴,自始自终开口最少的是云妃,比生性怯懦的墨妃还少。这在平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的云妃除了第一次在青映怀里娇嗔了一次之外就没有再开过口,这倒给了苏欢机会。淑妃还好对付。要是云妃开口为难,怕早就穿帮了。 宴会就在各人有各人的心事中告以段落。太后因为身体不适,早早地就回了凤华宫,临行前把青映也给叫去了,说是有事情交代,于是乎一个花厅里面,就只剩下一干妃子。 苏欢明显感到,天后跟青映一走,就有好几道凌厉的目光从各个防线朝她射了过来,其中最最阴寒地要属淑妃。于此苏欢的反应是:丢了个带笑的眼神过去,瘪瘪嘴。 “欢儿,小心杯子。”墨妃忽然道。 额? 她这才现桌上的被子已经被她的袖子扫得摇摇欲坠,险些就要掉下去弄湿衣服了,不由轻轻舒了一口气,朝墨妃丢去个真心的笑脸。 淑妃见了,冷冷一哼:“蛇鼠一窝。” 这宫里,没有人不知道墨妃出身贫寒,本来是个宫女地孩子,因为太后怜惜才赐了个妃子地名号。宫里也都知道,当今最得宠的除了云妃,就是刚到地欢妃。欢妃虽然得太后跟皇上欢心,却实际上算是来路不明,连记忆都没有。这蛇鼠一窝,骂的不就是她们两个? “比过你乌龟强。”苏欢回敬,冷笑。 淑妃从来没有料到她敢当面开骂,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你真以为,有陛下给你撑腰,我就动不了你这个来路不明的东西么!” 71.宫斗在哪里(下) “你真以为,有陛下给你撑腰,我就动不了你这个来路不明的东西么!” 来路不明,这四个字刚刚是苏欢的死角。 她敛起了笑,冷颜:“你试试?” “欢儿,少说几句……”墨妃阻止。 苏欢却不打算忍。 “怀淑,这两年来你处处跟老子做对,老子可是从来没有把你往死里对付过!” “那又如何?” 如何? 苏欢冷笑,该如何呢,她本来就没兴趣跟一群妃子争个花花公子加昏君青映,是这个淑妃一直挑拨她的极限。 “不如何,淑妃姐姐家的哥哥是不是有兴趣报效国家呢,边境最近混乱得很,正好缺个主将。” 一句话,淑妃脸色霎时惨白。 边境战火不断,主将是去一个死一个,这分明是让她兄长去送死啊。 “你以为,”她壮气,“你以为陛下会听你的?” “你要不要试试看?” “你……” 硝烟味越来越浓,墨妃脸上焦急的神色也越来越浓。她见阻止苏欢不成就改向了淑妃,只是才一靠近淑妃,脸上就诶了重重的一巴掌,顿时火辣辣一片。 “好厉害啊。”苏欢揶揄地笑,“墨姐姐,打回来,出了岔子妹妹担着。” “欢儿…“你不打,老子打,靠!” 昨晚还在青衍水那里吃了瘪。早上又被青映耍,晚上又淑妃陷害,这日子没法过了!逃跑可从来不是她苏欢为人,既然人家都欺负上门了,她哪里是随便让人踩的主?一句话。想陷害她,小心报复! 淑妃是什么人?一个毒舍加搬弄是非的无知女人,要论打架,哪里打得过她苏欢?于是乎就在她三两下从桌子上跳过去,直接要揪上淑妃地衣襟的瞬间,一只不期然的手把她的动作化解了,本来颇有气势的一招被拦得支离破碎,险些连她自己都很丢脸地跌倒地上去……ap。 谁那么大胆? 她愤愤然抬起头。现拦在她面前地居然是沉默了很久的云妃。这云妃在宫里虽然嚣张跋扈,却从来没有当众干预其他妃嫔之间的争端过,这次居然站到了淑妃那边? 苏欢不明白了,用看怪物的眼光扫了一眼云妃,只见云妃含笑嫣然。纤白的手就这么有气无力地拦在两个人中间,脸色又微微的苍白。 “云妃,你干嘛拦着我?” 云妃轻笑不说话,墨妃就趁着这空挡把苏欢连拖带拽地转移到了安全地带。淑妃被她刚才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本来是慌慌张张站在原地,见现在这情形。恨恨地甩下一个你给我等着的眼神,气急败坏地朝侍从喊了一声:我们走! 然后三三两两几个交好地妃子就气势汹汹地跟着走了,又有几个借口身体不适,也都离席。偌大一个花厅。到最后就只剩下素来人缘不怎么样的墨妃,懒得结交一干妃子的苏欢,还有一个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云妃。 “喂,你干嘛阻止我?” 苏欢没好气地嘟囔,回过头却看到云妃的脸色惨白,嘴角都被她自己咬得出了血,殷红一片。等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就踉踉跄跄地退后了几步。跌坐到了椅子上。 “云妃!” “咳咳……” “喂,你……”苏欢咬咬牙,上去扶住那个平日里飞扬跋扈的云妃,皱着眉头拍拍她的后背帮她喘过气来.“你怎么了?” “我……”云妃瞟了一眼在旁的墨妃,欲言又止。 “快说啊!” 这宫里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麻烦? 于此苏欢非常想丢下一句你爱说不说。我可走人了。只是还没有付诸行动,就看到门边人影闪了闪。青映笑呵呵地走了进来。见到云妃地模样,他皱了皱眉,上去扶住她。云妃抬眼看了看,顺势倚进了青映怀里,柔声叫了一声:“陛下 苏欢:“……” 青映细语:“好些了么?” 云妃轻轻点头,用眼角扫了扫墨妃跟苏欢的方向。 再笨的人也知道这个地方不宜久留,苏欢尴尬地笑了笑,拉拉墨妃的袖子想闪人,却被青映叫住: “欢儿,你留下。墨妃就先请回吧,朕和欢儿有些账还得算算。” 她还能怎么着呢?只能眼睁睁看着墨妃款款走开,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去面对云妃地“你碍我好事”的眼神时,却听到青映在一边开了口: “云妃,欢儿我可是帮你带到了,要打要骂你看着办。” 什么? 苏欢瞪大了眼,眼睁睁看着青映一副任君处置模样地让开了身子,把花厅里最大的空位让给了云妃和她。他他他……想干什么啊?居然吃里扒外!额不对,也不能说吃里扒外,那就是重色轻友见色忘义! “嘿嘿,云姐姐,你想干嘛?”苏欢干笑。 云妃气喘吁吁地站起身,伸出手来----用力戳了戳她的脑袋。 “都是你害的。” “啊?” “你自己看。” 她松开从刚才就一直捂在腰上的手,让苏欢看清楚那上面已经是殷红殷红的,被雪浸湿了……ap,。 “啊啊?” 见她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模样,云妃忍无可忍地又坐回了座位上,瞥了一眼在一旁看热闹地青映。闲闲开口: “陛下,云起可不是来找这棵青荔枝算账地。您若自己不开口,小心云起不当这和事的。” 和事? 苏欢愣愣地看着云起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在青映面前无所谓地闲笑,反倒是眼里充满了戏谑。这跟平时柔媚娇艳的模样简直是天壤之别。而青映却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鄢了。 这两个人没一个正常的,苏欢决定不跟他们计较,转身走人。还没有行动,就被青映拉住了手。 “说不说?”她微笑着威胁。 青映脸上竟然有难得地红晕,瞪大着眼睛跟她僵持了一会儿,终于一咧嘴,温柔地笑了笑,朝云起丢了个揶揄地眼神。笑道:“你都说了她是颗青荔枝,朕还扒着藤不放不成?” 云妃娇笑:“吃不到葡萄的狐狸。” 青映沉默地看了看屋外,竟然没有接下去。 苏欢一把揪过青映地衣襟,却因为没有多少力气,把自个儿带了过去,贴到了他身上。小小尴尬之后,她又重新有了气势,不管怎么样,效果到了就好。她说:“喂,你什么意思?谁是荔枝!” 咣当---- 门口一个小宫女路过见到了堂堂皇帝被欢妃揪着衣襟要挟。吓得手一软,手里的盘子掉在了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你说呢?”青映低头笑,指尖滑过她的脸颊。 苏欢只觉得一阵酥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却不想那么容易就放手便宜了这个昏君,就一直硬着脖子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死也不动。 云妃料理完了刚才因为动作过大而扯开的伤口,看到他们两个这副样子,娇声说了四个字:“温香软玉。” 苏欢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青映地神情不知道怎么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然后是他骤然加粗的呼吸声----额?怎么回事?----再然后,腰就莫名其妙被青映的手环了起来。她整个儿人就这么贴到了他的身上,一丝空隙都没有留下。她可以清晰地听到青映砰砰的心跳声,还有他身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升高,热得诡异的触感…… 她转转身子想挣脱,却被环得更紧,无奈扭了扭。瞪眼:“你烧?” 云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然后她就听到了青映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再动。是青的朕都摘了!” 要是再听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苏欢这个脑袋就可以跟西瓜拼了。被青映用这种眼神看着。加上这种姿势,她脸上烧,心里慌慌的,直想推开他。只是青映不肯放手,就只好干瞪着。 再然后,从门口传来地咳嗽声打断了僵持。太后从门口缓步走了进来,看到他们这副模样,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苏欢就趁着青映分神的空挡用力一推,把他推了开去。 “哦?欢儿害羞了?”太后调侃。 苏欢干笑着同青映保持安全距离,悠悠荡荡到了云妃身边,再抬头看太后,怎么看怎么像一只老狐狸,果然跟青映小狐狸是母子。 “欢儿,听皇帝说,你昨晚是跟他出去给本宫准备寿礼去了?” “啊?” 苏欢傻傻地应了一声,对上青映满眼的笑意,马上反应过来:这个死昏君,分明是陷害她! 太后绷起了脸:“难道不是?” 于此她还能干什么呢,只能干笑:“嘿嘿,哪里啊,当然是啦,太后的寿辰欢儿当然要准备好礼嘛。”----随即附赠青映恶狠狠一眼。 “母后,天色已晚,您……” “好了好了,老太婆就不打搅你们年轻人了,你们都回去吧,本宫也回寝宫去了。” 太后冲着苏欢笑了笑,让苏欢浑身毛。她不解地抬头对上青映地脸,看到青映脸上的邪笑才现刚才的话被他说得暧昧无比,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能干笑。 太后一走,花厅就只剩下苏欢云起跟皇帝。 “云妃,你怎么受伤了?”苏欢好奇。 云妃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昨晚你失踪,陛下不便让宫中侍卫半夜去宫外找个妃子,就托我寻找。我本来是想跟着凑凑热闹,哪里知道你居然去了定北王府。” “然后?”昨晚竟然被人跟踪了一路? “然后被青衍水的亲卫现了行踪,险些被抓着。” 原来这伤,竟然是这么得的。 苏欢从来不知道,青映最受宠的那个娇媚妃子云妃居然会武,更不知道,她居然会特地为了寻找她而受伤,最最不可思议的是,从来懒得,也不需要跟后宫妃子争宠的云妃她……竟然无聊成这样。 “……云妃,你真是出人意料……” 云妃含笑:“我就当你是谢我。” “咳咳。” 被晾在一边许久地青映忍不住出声了:“欢儿,寿礼……” “……!!” 71.与醉鬼王爷的孽缘 寿礼,寿礼,寿礼…… 回延欢宫的路上,苏欢念念叨叨不知道把这两个字重复了多少遍,到延欢宫的时候差点没撞到门上。 “欢儿,你回来了?” 听到声音,她才现墨妃正坐在堂上。她竟然没有先回自己寝宫,而是直接到了延欢宫? “你一直念叨着寿礼,是不是下个月太后寿辰要送的那个?” “是啊。” “想好了么?” “欢儿?” “墨香,你送什么?”最后一丝救命稻草,她怎么能放过? 墨香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摆在她面前。苏欢马上把头凑了过去,细看之下才现那是一块不知道什么质地的手绢儿,摸上去竟然冰凉冰凉。这厢苏欢口水都要下来了,垮下脸来。听说西域有一种叫冰绡的料子,即使是夏天捂在怀里也是凉如冰。只是这种料子千金难买一寸,还需要加上机缘巧合,皇宫贵族莫不趋之若鹜,却鲜少有听说得到的。 墨妃说:“这个是个朋友送的,正好可以绣上些东西当作太后寿礼。” “那我怎么办啊呜呜……” “你啊,”墨妃捂着嘴笑,“找陛下帮忙。” “不要。” 找那昏君,那不是刚好称了他的意?她苏欢打死都不干这丢脸的事情! “墨香忙啦 找人打架偷东西闯祸她在行,可是这个讨老人家欢心送寿礼,那哪里是她苏欢擅长地事情嘛。这种时候,就只有心细如尘的墨香可以帮得上忙了啊。主意一打定,她就缠上了墨香,怎么着也得套出一个合适的寿礼来。ap. 墨香被她磨得不行,想了很久忽而眼睛一亮。她说:“绫罗绸缎奇珍异宝到时候文武百官肯地都会送全了,不如就送别人想不到而太后又喜欢的?” “那是什么?” 墨香仔细思量着,说:“传闻太后年轻的时候,曾经拜名师学武艺,闯荡江湖。不如……送兵刃?”她想了想,又摇摇头,“不行,皇家素来规矩多。宫里不比武林世家,兵刃总归是凶器……” “好!兵刃!” 苏欢一听兴奋得跳了起来,只差开口欢呼。对了对了,送兵刃最好,肯定没有人能够想到堂堂太后也曾经是个侠女。“那送什么兵刃?” 墨妃皱了眉头:“欢儿,我说了……” “你只管说什么兵刃好就是了!” “传闻武林最好地兵刃是,秋水宫宫主莫司情手上的软丝剑,绕指柔。只是恐怕他不会轻易交出……” 莫司情? 苏欢眨眨眼揉揉脑袋----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哪里听过呢? 莫司情,莫司情,莫司情…… “怎么找到他?”大不了问他买过来嘛。 墨妃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轻声说:“如今他便是仪王,青言。” 青言? 苏欢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么耳熟,原来就是昨晚那个醉鬼王爷嘛!那有什么难的。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舍身救了他一条小命,要他把个身外的武器交出来肯定没什么问题。 “那好,我明天早上就去!” 她兴奋得很,哪里还顾得上周围的情形呢,自然,她也没能看到墨妃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电脑小说站net还有在听到她说要去找青言地时候,她脸上闪过的那一抹莫名的阴霾。与……兴奋。 一整个晚上,就在苏欢的兴奋中渡过了。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在兴奋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去呢,还是可以见到传说中的第一兵刃,还是,只是兴奋可以见到那个醉鬼王爷?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她就已经梳洗完毕。只等着那个万能的木头跟屁虫宁远照例从阴暗处闪出来,阻止她出门。然后软磨硬泡最终把他一起拐带出去。只是一直到她走到宫门口,都没有见到宁远跟上来,万般奇怪之下,她又回宫拉了个小宫女问:“宁远有交代什么事情么?” 小宫女说:“宁侍卫说陛下有事召他,他请娘娘好好待在宫中,有事等他回来再商量。”---- 也就是说,今天可以摆脱那块木头?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几乎是雀跃地,苏欢一路咧着嘴偷偷笑,三两下就支开了守宫门的侍卫,大大咧咧迈出了宫门。宫外那个阳光灿烂哟,风轻轻吹,草蔓蔓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想扑上去好好晒晒太阳。幸亏她还记得今天出来的目的,在这期间大大小小迷路了不知道多少次,总算到了传说中地仪王府。 这仪王的事情她在宫里就有耳闻了,听说是一年多前青映刚找回来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听说认祖归宗前还大大斗了一场,最后青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放弃了抵抗,青映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偃旗息鼓。手机小说站ap.本来剑拔弩张地两个兄弟突然和睦起来,青映还封了青言当仪王,而听说本来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秋水宫主的青言居然也很顺从地当了这个仪 仪王是什么意思呢,明眼人都知道,指的就是空有仪表的花瓶王爷。青言居然没有一丝反对的意思? 好奇归好奇,对应苏欢“娘娘”来说,青言怎么样当然不关她的事情。她关心地只有绕指柔能不能顺顺当当地买下来。 为了向醉鬼王爷表示尊重,这次她可没从墙上进门,而是规规矩矩地敲了门,等着家丁来开门。 家丁说:“姑娘有何贵干?” “嘿嘿,我找醉鬼……额。我找六王爷。” “您是……?” “……”他嫂子? “我是他以前地江湖朋友,很久没联系了想来叙叙旧。” 家丁恍然大悟:“原来是旧友啊,对不住了,王爷今天不在府里。请改天吧。” “那他去了哪里?” “这个……”家丁为难,“奴才不知。” 隔壁那个家丁笑得贼兮兮:“王爷还不是去了枕霞楼……” 正经的家丁赶紧捂住了他的嘴:“你不想混下去了?” 一来二去,该听的一字不差地被苏欢听走了。 枕霞楼是什么地方,她哪能不知道呢?这个枕霞楼她可是在外边打转打了快半年了!听说里面地姑娘是个个才艺双绝国倾城,她早就想进去开开眼。只是每次都被宁远那木头绊住不让进,这次可总算让她逮着机会了---- 听说枕霞楼原来不在皇城里面,而是在秋水宫所在的城市。有传闻说当今地仪王就是枕霞楼地老板,所以仪王搬到仪王府的时候,把大名鼎鼎地枕霞楼也一道搬了过来。听说自从枕霞楼搬到皇城,城里原来青楼倒了不知道多少家,因为枕霞楼素来以艺妓出名,比起其他青楼高档许多,想不到成了全民的娱乐,上到高官下到百姓。莫不以此为尚。 可偏偏青映死活不让她靠近!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苏欢当然不会错过。一路雀跃着到了枕霞楼,却被莫名其妙拦在了门外。 “你们,不待女客?”苏欢问。 看门的说:“不是。枕霞楼男女都待。” “那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今天有贵客在。” “姑娘请回吧。” “……老子就不是贵客?!” 气、气死她了!上个青楼居然给拦下来,原因居然是因为她不够大牌?这是侮辱,这绝对是侮辱! “你让不让?别逼老子动手啊。” 看门地很是怜惜地看了眼气势汹汹的姑娘,叹息着摇摇头:哎,那么标致的一个姑娘,居然是个疯子。 于是乎,几个人就在那里僵持上了。末了,苏欢一记白眼。打算强行进去的时候,从枕霞楼里走出来一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谁敢拦路? 苏欢愤然抬头,在见到来人的瞬间挤出一个笑脸:“啊,是你!”---- 那个美人! 前天晚上没有看清楚,只是出略记了个轮廓是个美人。今天见了。她想尖叫----绝色啊啊!! “你你你是头牌?”苏欢颤问。 楚艺柔柔笑了笑,撩过自己一丝头在指尖打起了卷儿。抛了个媚意横生的眼神给她。 “老、老板……” 家丁手里的刀噼里啪啦掉了下来,呆愣地看着自家老板突然换了副模样,互相交换了几次震惊的眼神后,很是一致低头行礼,转身走人----既然有老板亲自挡着,而且还那么反常,他们除非是脑袋出了问题,不然哪能那么不识趣? 苏欢眼睁睁看着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家丁转眼间夹着尾巴溜走了,再看刚才那美人,眼里就多了一点不可思议。傻乎乎伸出手摸了摸美人地衣服,嗯,真的,不是做梦。 “怎么?”楚艺笑着问。 “你是枕霞楼主楚艺?” 楚艺点头。 苏欢被打击到了,神经兮兮地揉揉眼睛,开口: “你……你你是……男的?” “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男老鸨啊哈哈!”苏欢一把拽过楚艺袖子揪紧,“久仰久仰,幸会幸会,三生有幸啊!!” 这个人…… 楚艺哭笑不得地看着某人在原地抽疯,看她笑得眼睛都不见了,看阳光照在她的眼睫上微微跳动,竟然有那么一瞬间忘了言语。此情此景,什么时候见过呢?如此地熟悉,熟悉得……就像是刻在骨子里很久很久了的东西。 就是这种熟悉,让他的心里微微痛楚。 “你,有何贵干?” 这个么----苏欢咧嘴嘿嘿笑: “我找青言有点事情商量,美人姐姐就行个方便嘛 72.公平交易(上) 见青言? 楚艺想过很多种可能关于她来枕霞楼,却没想过是来找青言。虽然那晚他们也算有段奇缘,但是她为什么会找上枕霞楼? “你找王爷有什么事情?” “我找他,嗯,来要救命之恩的报酬!” 说起救命之恩,楚艺想到了那天凌晨见到的尴尬局面,眼前这个粉蓝团子被喝得烂醉的莫司情压在怀里,脸色通红,不由嘴角咧开好笑的弧度。 苏欢也在想,看见他笑得那么诡异就开始想了,想得脸上烧,尴尬至极。空气里的尴尬氛围越来越浓,就在她快坚持不住直接冲进去的时候,楚艺终于开了口: “你要见也可以,不过之前旧账就算一笔勾销喽?” 苏欢本来已经打算直接往里冲,被他一句话吓得缩回了脚,眯起眼睛嘿嘿直笑。 “美人你真通情达理,可惜是个男的,不然我叫青映收了你当妃子给我当姐妹,嘿嘿。” 楚艺又有些失神,看着她灿烂得有些诡异的笑靥,轻声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苏欢。” 她干干脆脆回答,现就在她开口的一瞬间,楚艺眼底一闪而过的暗色----不过这一切都不管她的事情,此时此刻她的要任务是快点找到那个醉鬼王爷,然后把他的软丝剑给敲过来,嘿嘿。 苏欢脚下生风地朝枕霞楼楼上进了,她没能看到的是楼下地楚艺神色莫名。绝色的脸上有很浅很浅的挣扎。把他的脸染上了一层晦涩。 “呵,楚艺,你怎么了?” 他轻声问自己,望着那团粉色身影消失的楼梯方向,小心掐了掐自己地手心---- 楚艺。ap.你还幻想什么? 他苦笑,垂眼看着刚才被她拽过的衣袖---- 浅浅。 楚艺在楼下干了什么,苏欢当然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这会儿她的心思早就扑到了楼上的青言身上,兴致勃勃地杀上了楼梯。 砰---- 一脚踢开房门。 房里有对男女。男的正一脸陶醉地埋在女人的胸口,女人衣衫凌乱娇喘吁吁。 青……言? 苏欢只觉得手脚僵硬,木头一样,动一动似乎还有吱嘎吱嘎的声响。 “对对对对……不起啊哈哈……”她干笑着退后。“青、青王爷啊,那个……都是楚艺不好,没告诉我您真忙着……” 该死的楚艺,怎么没有通知她青王爷青言青大侠正在做这么重要地“人生大事”啊!这下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搅了他好事,他还能把绕指柔送她么? “啊!”女人尖叫。 苏欢很有先见之明地捂住了耳朵,撤到门口,眼光躲闪地看着还没有回过头的男人。 “那个,您要是实在忙,我也可以到楼下等你完事的……” 沉默。 “你不要火……” 继续沉默。 “青言……” 依旧沉默。 终于。苏欢火了,一拳砸在门上。 “喂!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摆什么架子!” 这个青言,不过是个中途认来的王爷,居然给她摆架子。岂有此理!她非教训下不可,不然以后皇家的面子往哪里搁? 气呼呼地甩下一句,那个男人却还是没有回头,苏欢心里奇怪,仔细打量,才现那个男人不是不想回头,而是……吓得直抖不敢回头? “你……是青言吧?”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一路看小说网. 身后飘来一句寒气毕现的话,让她差点跌死在门口。 那声音说:“当然不是。” 啊哈哈。苏欢僵硬着回过头,就看到对面的房门啪地被打开了,楚艺正脸色奇黑地站在那里,目光诡异。 于此苏欢很是抱歉地看了里面瑟瑟抖的人一眼,踉跄着退后:“那个……啊哈哈,你们继续。继续。” 然后一头撞进了楚艺怀里。 楚艺伸手环住她。脸色怪异。 楚艺呆的时候,苏欢也在呆。抬头望了望头上那张漂亮得不可思议地脸,她脱口而出:“你不当女人真浪费。” 于是,环着的手更紧了。 “你,到底叫什么?” 他埋头盯着她的眼,不肯放过里面一丝一毫的变化。 在这双眼睛下面,苏欢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说不出我叫苏欢这句话。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但就是……差一点点。她闭紧了眼睛,努力去忘记脑袋中地阵痛。再然后,脸上被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抚过,一股柔软的力量把她的头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是什么状况?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蹭了蹭,脱口而出: “好像电热毯哦……” “你说什么?” 楚艺的手忽然僵硬了,磕得她有些疼。她皱着眉头抬起头,却看到楚艺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奇怪的表情。ap. “宫主。”楚艺道。 “公主?” 苏欢莫名其妙地跟着他地视线回过头,看到的是一个穿着鲜红鲜红纱衣的身影,楚艺口里地“公主”。然后一不小心笑岔了气,拼命咳嗽起来。 “公主?王子?啊哈哈……” 红衣的男人,也就是莫司情,最终只是冷冷地望了她一眼。转身回到了对面的房间。而苏欢与楚艺还维持着刚才地姿势,场面诡异地很。 莫司情临进门又回头看了楚艺一眼,丢下一句:“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苏欢不解,挣脱开楚艺地束缚追了上去:“喂,你什么意思?” 砰----门被莫司情地袖风甩上了,差点撞得苏欢一鼻子灰。蹭----这是苏欢飙高的火气。 “青言!老子好歹是你……你嫂子!你你你懂不懂得规矩?” 说完,她就一脚踢开了房门杀去。如果青映在边上或许会揶揄地把她嘲笑上半天,毕竟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规矩的人这会儿居然讲出了规矩这词。着实不容易。 房间里,莫司情就坐在窗棂上,红衣如血。 苏欢在那一瞬间忽然说不出话来了,呆呆地看着他。 仔细看,莫司情完全没有王爷的模样,衣如血,如墨,还有他苍白病态的脸色,和瘦骨嶙峋的身体。这样的人,为什么她见了莫名地心揪痛呢?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桌上是几坛子酒,地上也是湿湿的痕迹,不知道洒了多少。苏欢咬咬牙走过去,跨过地上倒下的酒坛子。难怪刚才就觉得有酒香。原来是这里传出来的。 喝了那么多还没醉?还是说,早就喝不醉了呢? “青言?”她轻唤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醉鬼王爷?” 还是没有反应。 “莫……”莫什么来着?她低头细细想,犹豫着开口,“莫司情?”---- 他手里的酒坛子掉在了地上,砸得粉碎。 他抬起头看着她,眼里布满了血丝。 “闭嘴!” 额? 苏欢不明白,莫司情不是他以前的名字吗?不能叫?他不让叫就不叫。那她苏欢的面子往哪里搁? “莫司情莫司情莫司情,哼哼,不能叫啊?” 如果老天爷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绝对会选择:不叫,立刻闪人! 因为就在她说完那句话的时候,莫司情的腕间划过一道冷光。还没能她看清楚。那道冷光就直接卷上了她地脖子。绕指柔?! “找死。”他说。 苏欢直抖,硬着脖子挺着:“莫、莫司情。你杀了我,青映不会放过你的……” “那又如何?” “你你你会被砍头的!” “试试。” “……”你可以试试老子的命没法试啊啊啊!! 此时此刻,苏欢开始后悔为什么没带木头疙瘩出来,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 “救命啊谋杀啊!咳咳……谁来救我我把青映、不,我把宁远送他啊!” 越来越喘不过气,她地心一点点凉了,就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门口传来犹如天籁般的声音。 楚艺说:“宫主,手下留情。” 可是莫司情的剑没有松动。 楚艺皱了皱眉,忽然拔剑出手,直袭莫司情! 莫司情一愣,松开了对苏欢的束缚,挥动绕指柔挡下楚艺的一剑。 “为什么?”他问。 楚艺轻轻浅浅地笑,拉过吓得不敢动的苏欢的手,把她拽到身后,这才与莫司情对视。 “属下无意跟宫主作对,只是这个人,属下想保。” “为什么?” 为什么呢,楚艺埋头低笑,垂眸看到地是自己精致的衣摆,还有拉着苏欢的手。为什么,他也很想清楚地告诉他,只是连他自己都只是恍恍惚惚的感觉,怎么能告诉他呢? “不为什么。” “她是青映的妃子。莫司情不明白,为什么楚艺会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跟他作对。两个人现在正手牵着手,一派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地模样。照他地个性,一个仅仅见过两次的人,值得么? 楚艺回头看了缩在他身后地苏欢一眼,正好看到她也一脸疑惑,不由微微瞪了瞪眼。 “我知道。” “随你!” 莫司情不说话了。又从桌上拿起一坛酒,灌了一口进喉咙。 楚艺拉了拉苏欢,示意她跟着他离开。殊不知苏欢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还不走?---- 不走---- 你想干什么?---- 那个。 没有达到目的,怎么撤?苏欢皱皱鼻子,抓紧了楚艺的手,小心翼翼冲着莫司情伸出指头一指: “莫司情,我想问你买你的软丝剑。” 73.公平交易(下) 莫司情,我想问你买你的软丝剑。 一句话,三个人之间的气氛趋于诡异化了。 楚艺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欢,苏欢只好回了个傻笑。 “莫司情啊,你就开个价嘛别瞪……我只是想要这把剑去给太后当寿礼,你也当为国牺牲嘛……别、别动手……” “滚。” 滚?苏欢愣了下,随即黑了脸。 “老子不滚!” 楚艺呆呆地看着她不怕死地把脑袋探了出来,冷汗都出来了。 莫司情依旧是万年不变的论调:“滚。” 苏欢死死瞪着他,瞪着瞪着眼睛酸,最终软化下来,扯了扯楚艺的衣角:“我得送个好礼给太后,不然就被那死昏君整到了,你帮帮忙嘛……” 楚艺实在忍不住瞪了她一眼:“送太后,你干嘛非要绕指柔?”这不是往刀口上撞么。 还有其他选择么?苏欢皱着眉头细细搜索脑袋里知道的宝贝,想着想着,忽而眼前一亮,一拍脑袋:“对了!我怎么把血玉玲珑忘了呢,那个也行啊。” 血玉玲珑? 莫司情闻言一怔,忽然从窗棂上跳了下来。 “不要了不要了,你们聊我先走了啊。” 这边苏欢向来是说干就干的个性,一想到还有第二个可能,立刻脚底抹油开溜。青衍水那奸臣虽然是坏蛋。但至少还不敢动她,可比这个莫司情安全多啦。 “站住!”莫司情喊。 苏欢在边走边冷笑,笑话,你叫我站住我就站住么? 叮。 有什么东西砸在她前面的门上,她颤颤悠悠抬头。现那是一枚不知道什么暗器。 楚艺:“……” 再然后,苏欢非常无奈地在房间里面坐了下来,恶狠狠地灌了一口茶,看着莫司情一脸的冰块模样,再瞄瞄楚艺一脸地淡然,无力地往桌子上趴了下去。 这叫什么? 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想着自己会不会被抛尸荒野,苏欢很悲哀地戳了戳眼前的酒坛。要不要喝个饱当个饱死鬼呢?木头疙瘩啊,好后悔没有带他出来,不然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啊呜呜。 沉默,所有人都沉默,房间里死寂一片。 苏欢正努力想象着把眼前的冰块男扒光丢到楼下大街的十八种方式,刚好实施到第十七种的时候,冰块男终于开口了。 “你怎么知道血玉玲珑在青衍水府上?” 居然是问这个。 “青衍水自己说地。”那天上朝,她偷偷在一边角落里听着,就听到青衍水跟青映提起过,有至宝血玉玲珑。一直在他府上,准备献给太后当寿礼。这才有了后来的夜探定北王府。 “我都说完了,可以让我走了吧?” 某人准备开溜。莫司情在那之前拦住了她。 “你想干什么?”苏欢瞪眼。 莫司情沉着脸,对于一脸防备的苏欢。他有些恼怒,却又找不到缘由。只好示意楚艺把她拦下来,哪知楚艺却在那一瞬间移开了视线,没有看到他的眼神。无奈,他只好自己开口: “绕指柔我可以给你,不过,你必须拿血玉玲珑来交换。%小%说%网” “真的?” 苏欢被前半句话开心地想只跳,听到后半句又跨下了脸。还是得去青衍水那奸臣那里啊…… “不答应就算了。你可以走了。” “答应!” 苏欢把脖子一挺,哼,为什么不答应?要是被太后知道了血玉玲珑是偷来的,那还得了?还不如和莫司情换了绕指柔,嘿嘿嘿。 “你别耍赖啊,我这就去拿!” 既然约定了。当然是越快越好啦。不等莫司情进一步的指示。苏欢转身就跑,却一不小心撞进了门口楚艺的怀抱。抬起头就看到了楚艺揶揄地神色。不禁狠狠一瞪。却不想楚艺笑开了眼。那艳丽的容貌,看得她一阵心跳失控:好……好漂亮…… “先在枕霞楼商量下计策吧,”楚艺说,“别鲁莽。” 他这是……关心?额…… 楚艺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能朝他咧嘴笑,吐吐舌头尴尬:“没事的啦,我有后台呢,青衍水抓到我也只能把我送回去,顶多被关个几天禁闭嘛。” 说完转身就跑。 楚艺还想说什么,还来不及开口,就看到苏欢兴致勃勃地跑了,顿时失笑。在原地想了想,还是不紧不慢地追了过去。 楚艺与苏欢都走了,莫司情神情有些恍惚地笑了笑,歪歪斜斜地在桌边坐了下来,拿起未破的酒壶开始往嘴里灌酒。灌着灌着眼神也模糊了,这才苦笑起来。 血玉玲珑,拿来何用?莫司情啊莫司情,如今你拿血玉玲珑还有什么意义呢?以前是为了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可以与她携手共老,现在呢? 莫司情出神的时候,窗外有白影一闪,眨眼间晃进了屋子里……ap。莫司情睁开眼,却不抬头,只是冷冷地说:“滚。白影一动不动地停在他的身后。时间一分分过去,等到莫司情忍无可忍回过头时,却只看见那个白影火焰一般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小小地。浑身地白毛,耳朵尖尖,眼角带着他熟悉的图腾。 “妖兽,你还不滚?”他冷道。 被称为妖兽的动物揶揄地望了他一眼,慢吞吞地上前了几步。然后就有声音从空气中想起: “你想要血玉玲珑?做梦。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莫司情冷笑起来:“怎么,你怕消失?” “哈哈,消失,莫司情,这就是你对待每一个知道你秘密地人的方式,只是偏偏还有人把你当好人看。”那妖兽猖狂地笑了起来,笑得空气都颤了。它说,“难怪乔浅浅直到死都不肯相信会死在你的手上。哈哈。” “住口!” 莫司情猛地抓起桌上的酒壶朝它掷去,却被它轻易闪过。 “那个傻丫头,姓安的老头去找你的时候,她满心欢喜以为你气消了会亲自来接她呢,你不知道她笑得多灿烂。” “你……住口!” 莫司情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一不小心撞到桌上,撞翻了附近的凳子,险些跌倒。亏得临跌倒前抓住了桌布才稳住了身形,只是桌上的酒壶茶杯都被带了下来,摔得支离破碎。 再然后。妖兽幸灾乐祸地笑声就想了起来。它一步步靠近那个濒临崩溃的男人,眼里满是嘲讽。 “莫司情,我以你为耻。” 耻?莫司情凄笑起来,耻又如何。莫司情本来就是个连自己的东西都看不住的废物,本来就是耻辱的东西! “那天大火,她哭得很伤心呢,你知不知道?我还从来没见过她哭成这副样子,呵。一直到最后,她喊的还是你地名字。” “不要说了!”莫司情终于缩到了地上,眼里红丝满布,抓着衣摆地手都快被自己掐出了血。他说:“求求你……别说了……” “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傻的傻瓜。呵。明明有个皇帝宠着,却还是想跟着一个像要她命地人。” “你……”莫司情本来是瘫软在地上地,忽然他抓住了妖兽话里一丝不可置信的地方,瞪大了眼睛看着它,仿佛看见了鬼魅一般。然后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骤然站起身握紧拳头颤抖着开口。“你是说……你是说那天你在地牢?!” 妖兽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么一问。微微怔了怔。 “是,我当然在。” “那你为什么不救她!” 莫司情拼命喘息着。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确保呼吸。不敢想象,这个妖兽,它竟然眼睁睁看着她被……被火…… 那妖兽冷笑:“我为什么要救?” “她对你有救命之恩!” “我早就还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你以为那莽撞的性子,在皇宫里面真地没有人想害她么?” “你……” 莫司情的唇已经被他自己咬出了血。他想杀了它,只是他也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归根究底是因为他的多疑,他的错,他拿什么立场去迁怒? 妖兽焰色的眼亮得像要被点燃,嘲讽地看着纠结的莫司情。 “你……不可能不爱她……”半晌,莫司情只喃喃。 妖兽为这出乎意料的话呆滞了片刻,才揶揄地笑出声:“我为什么要爱那样一个只会叫别人名字的傻瓜?” “可是……可是我爱,所以你也……” 莫司情无意识地喃喃让妖兽有些恼怒,它气急地一闪身跳上了桌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眼前的男人曾经那么高高在上,叱咤风云,如今落魄的样子,只怕那个傻瓜回来也不回认得了。这让它想笑,却也说不出的厌恶。 “不要拿我与你相提并论!”它冷笑,“如果那天火场里面,那个傻瓜叫的不是莫司情而是青言的话,我一定不顾后果救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莫司情沉默,或者已经说不出话了。 妖兽冷冷地回眸望了一眼,跳上了窗台。临走甩下一句话: “不要奢望血玉玲珑,我不会给你机会消灭我地!” 时值午后,艳阳高照。房间里面却清冷得死气沉沉。 直到确定妖兽已经离开,莫司情才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一闭眼,眼泪就溢了出来。 浅浅…… 屋顶上,刚才地妖兽安分地坐着,眺望着远处。 一眨眼,不见了那个白色的小小妖兽,转而代之地是个穿着白衣的银人影。 74.你究竟是谁? 枕霞楼里面生了什么事情,刚刚跑出去是苏欢当然不知道。她正兴致勃勃地朝定北王府冲。路上撞了大约两三个水果摊四五个过路人之后,她在一条小巷子被人拦住了去路。 拦路的是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正一脸兴奋地看着她交头接耳。 一个说:“大哥,我们好久没见到这么漂亮的货色了!先咱兄弟自己玩着,然后卖给倚翠院……” 另一个摇头说:“别卖了,还不如送给老大当小妾,到时候咱兄弟几个的地位可就步步高升啦。” 中间的说:“别管那么多,先咱哥几个过过瘾再说!” 苏欢:…… 这年头,终于碰上劫色的了么?! 于此,苏欢只想大笑,哈、哈、哈!青映说就她这姿色,想要人家劫色还不如劫人家,这简直就是侮辱! “各位大哥是想劫色?”她两眼冒光,兴奋地搓搓手。 几个男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面面相觑。最后中间的带头大哥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承认了。然后就看到那个有些神经兮兮的小妞刷刷刷把袖子卷了起来,一副等着打架的模样。 “你想打架?老子不打女人。”中间那个男人说。 额……苏欢尴尬地收回手,暗自叹息,这年头怎么采花贼都这么有道德了?这让她有什么颜面主动找采花贼干架呢?那么就……撤?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只看到旁边两个男人很阴险地笑了笑,然后从袖子中掏出一件东西往前面嗖地一丢。紧接着她就闻到了一阵奇怪的味道----糟了。 男人们互相看了看,大笑起来:“咱哥几个比较喜欢用蒙*汗*药!” 苏欢的脑袋开始晕,脚也开始站不稳。一路看中文网迷迷糊糊中她也知道,完了,这下完了。怎么那么大意呢?谁来救她啊啊啊。难不成是老天爷罚她想去做小偷?…… 眼睛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看不清,她地心也越来越凉。耳边男人们猥琐的笑声也越来越遥远,直到----她听到一声很轻柔的声音,却让她格外的安心。 那个声音说:“你们滚,否则就等死。” 犹如绸缎一样顺滑的声音,却很明显是个男声。那么特殊地嗓音的人太少了,而在她认识的人中间只有一个,楚艺。 “楚艺……” 苏欢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就看到他放大的脸道了自己面前。然后----被狠狠拍了一脑瓜子。 “痛……”她泪眼。 然后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裹了。 “睡吧。”楚艺说。 苏欢只觉得从来没有过的安心,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见了几次的人,却感觉认识了好久好久。这个怀抱也好熟悉,熟悉得只要一碰到就想睡。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地,光明正大地趴在楚艺怀里,睡着了。 苏欢是舒舒服服睡着了,楚艺可就没那么轻松。抱着一个人一敌三,虽然那几个人不过是些三教九流的货色。无奈他只有一只手,还是费了些力气。到他抱着她走出巷子的时候,已经是一盏茶后了。 他抱着她回了枕霞楼,迈进门的时候迎面碰上了出来的飒飒。 飒飒看见他抱着苏欢。脸色有些怪异,想了许久还是开了口:“老板,我都不知道您会管闲事。” 楚艺笑了笑,没有回答,绕过她上了楼。径直迈进了自己的房间,把睡得稀里糊涂的人轻轻放到了自己的床上。然后坐到了床边。、 回想起飒飒刚才没有说完的话,楚艺微微沉下了脸。他当然知道带个陌生人,还是皇家的人回枕霞楼。会给秋水宫带来很大地麻烦,或许会成为秋水宫致命的弱点。只是,只是每次见到她,总有一些很怪异的感觉。那是他天生的直觉,这个人很特殊。他从来不喜欢别人近身,靠近她却没有一丝别扭。还有她那双眼睛。那样地举止。还有那稀里糊涂的个性……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只是那太不可思议了。他还不敢确定。 他沉思的时候,床上的人有了微微的动作。 她似乎陷入了梦境里面,眉头皱得紧紧的,手死死抓着床单,还是止不住颤抖。 “苏姑娘?”楚艺轻呼。 床上的人微微挣扎起来,像是陷得更深了。 “苏欢?” 还是没有一丝好转。不仅如此,她还轻轻呜咽起来,像是梦到了十分可怕的东西。 看着她这副模样,楚艺只觉得心上有什么东西刷过,火辣辣地疼。无意中摸到她地手,冰凉一片。于是他想也不想,直接轻手轻脚上了床,把她搂进怀里,盖上了被子。 “唔……” 苏欢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禁闭着的眼里却又眼泪渗出来。 楚艺伸手轻轻帮她擦干,搂得更紧了些。直到感觉她颤抖得不是那么厉害的时候,他才稍稍缓了一口气,满眼柔和地看了看猫一样窝在自己怀里的人。一路看小说网.很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 “你,到底是谁呢?”他轻轻问了一句。 却只换来怀里地人微微动了动身子调整姿势,又朝他挨近了几分。这让他不由地失笑。然后,他也跟着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楚艺醒来地时候已经是傍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苏欢却还是没有醒来。 “醒醒。” 他推了推她,却没有换来一丝反应。她整个人好像是失去了直觉昏迷一样,压根就不是睡着。他慌了。稍稍用力推推她,把她扶了起来,却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怎么可能呢?他记得一开始就检查过她的身体,分明只是被蒙*汗*药迷睡了而已,过几个时辰就会自然醒。这才没有叫大夫。为什么现在还不醒呢?难道……还有其他他不知道地东西? “来人。”楚艺扬声唤。 飒飒第一个打开门走了进来,见到两个人在一张床上,脸色阴沉。 “老板,什么事情?” “叫大夫。” 没有其他办法,现在唯一能够做地,只有让大夫来仔细查看一下,到底生了什么时期了。 大夫在半个时辰后就到了。 头花白的大夫仔仔细细给苏欢把了脉,然后坐在床边摇摇头。再摇头。 楚艺忍不住了,问:“大夫,她怎么样了?” 大夫说:“这位小姐可曾中过毒?还是很厉害的那种。” 楚艺犹豫了会儿,还是摇摇头说:“应该没有。她只在今天中了蒙*汗*药,就一直昏迷不醒了。” 大夫听了,眼睛瞪得比毛驴还大,胡子被气得一抖一抖。 “你这是不相信老夫的医术喽!老夫说她中过毒她就是中过毒!老夫还知道,那是种长期投食的毒,作起来伤身伤得很严重。哪怕吃了解药也不能把身子完全调理回来。本来就禁不起折腾地身子,你们居然还让她中蒙*汗*药!你们这是嫌她命长是不是?!” 楚艺呆滞了。因为听到大夫说的前半段话。 长期投食的毒,这几个字像是梦魇一样缠绕着他。他忽然想起了三日晴。整个人像是在冰与火的边缘。 有时候,幸福与不幸只有一线之隔。 有时候,别人的幸福与你的不幸是可以相连。病甘之如饴的。 大夫给苏欢吃了粒药丸,说是大概明早她就会醒来。楚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送走了大夫,支开了一直瞪着他的飒飒,谴退了房里杂七杂八地人。只是当所有人都走了之后,他点起了房里的蜡烛。轻轻走到了床边。 他揽起她,抱在怀里,明知道她听不见,还轻轻问她:“是不是你。浅浅?” 苏欢当然没有反应。 楚艺笑了,笑得眼眶都湿了。明明知道,有时候期望越高,失望也越大,只是在泥沼中挣扎了那么久的人,好不容易抓到根救命的稻草。让他怎么放得开手呢?他……放不开啊…… 如果她不是。他该怎么办? 如果他是,他又该如何呢? 有什么办法。可以验证呢?他细细想着,忽然想起来,如果她是火场逃生,如果她伤得连脸都……那么身上就一定会留下疤痕! 如此想着,他立刻动手,解开了她的外衣。再然后是亵衣,他突然不动了。 床上的苏欢丝凌乱,吃了药脸色红润了些,还出了些汗,窝在他的怀里,温热的气息就在她的颈边。 真的要解开? 楚艺明显感到自己地呼吸急促了,脸色潮红,心跳如雷。 “你啊。” 他失笑,轻轻气喘,最终还是替她整了整衣襟盖上被子,隔着被子抱紧了她。 “浅浅……”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花了多少精力才唤出的那么一声,咬了咬嘴唇。 长夜漫漫,烛火闪耀。 楚艺原本轻柔的笑变得有些无奈,夜还那么长,他有预感今夜没那么容易熬过去……那个傻乎乎没头没脑的人正窝在他怀里,时时刻刻挑战着他地定力,他该如何是好? 当然,楚艺的挣扎,苏欢是绝对不会知道的。此时此刻她睡得正香,或者确切地说,是晕得正甜。晕着晕着,她还做了个美梦,啊不,确切地说是个噩梦。梦里有个穿着红衣服俊秀郎儿,还有个白衣的美人在比武,你来我往,招招精彩。看得她浑身浴血了,在一边兴奋地直跳: 打得好!打啊,白美人快出剑出剑! 然后场景一转,变成了她拿着剑在原地挥,一下两下三四下,挥得累死了想躺下偷懒休息的时候,听到一个冒着寒气的声音,让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那个声音说:乔浅浅,你敢偷懒?! 75.人质 欢妃不见了。 整个宫廷里面都传开了。传闻皇帝听说欢妃不见了,急得丢下朝政跑出了宫去找寻,这才一连几日不上朝。又有传闻说是皇帝病了,待在寝宫里面修养,所以才不早朝。一时间众说纷纭。 青映去了哪里呢? 除了跟随青映的宁远和青映本人,知道的最清楚的就是定北侯,青衍水。因为此时此刻青映正坐在他家的客厅里面,神色阴冷。 “欢儿究竟在不在你这里?” 青映神色焦急。昨天早上宫女来报,说不见了欢妃。他只不过召见宁远商量着是不是该给苏欢配个教功夫是师傅,好方便她总爱溜出宫却没有能力自保的缺陷,却没想得到只那么一会儿,她就溜出宫去了。正好赶上边疆有急件送来,他就稍微耽搁了一上午。然后派宁远去跟随,哪里知道宁远直到傍晚才一个人回来,说是到处都找不到苏欢的影子。 堂堂欢妃丢了,当然不能叫皇宫的侍卫去找,也不能大街小巷去张贴告示,说是青云国丢了妃子,这可如何是好? 想来想去,他只好亲自动手。 偌大一个都城,能藏得下人还不被宁远的眼线找到的,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仪王府,一个是定北王府。苏欢与青言据他所知并无往来,那么就只剩下一个苏欢向来看不惯的地方了,定北王府。 青衍水正在沏一壶茶,茶叶是他自己放的。再由侍女端着滚烫地水上来,他自己控制着水量泡了一壶新茶。整个厅堂里面茶香四溢。 他无视青映急得冒火的眼神,慢条斯理地笑了笑说:“陛下要不要来尝尝臣的手艺?” 青映急了,怒道:“朕问你话为何不答!” 青衍水垂眸一笑,闭着眼仔细闻了闻杯里的茶香才慢慢开口:“陛下不见了妃子……为什么想到到臣府上来找呢?据臣所知,欢妃娘娘与臣并不交好,试问她如何会都臣府上来?” 青映顿时没了话语。总不能说那个丫头曾经夜探定北王府想偷你家的宝贝血玉玲珑吧? “陛下不见了爱妃到臣这里来找寻,是不是对臣芥蒂多了点呢?” “既然你没有线索,那----”青映无奈地站起身,“朕就先回宫了。有消息地话,希望你随时告知。” “臣遵旨。” 既然没有得到任何线索,青映决定去仪王府看看。只是还没有走出厅堂门口。就听到身后青衍水慢条斯理的声音: “臣突然记起来,好像见过欢妃娘娘。” “她在哪里?!” “臣府上。”“你……”青映语结,恨恨道,“不可能!” 从刚才就让宁远私下去定北王府每个房间找,宁远明明已经到了门外守着,这就说明他毫无所获,怎么可能会在他府上呢? 青映儒雅一笑,说:“陛下虽然找遍了定北王府的房间,还有个地方没有找过吧?” “你!”青映这才现,好像掉进了青衍水的陷阱里面。虽然现在可以叫护卫。但是他偏偏掌握着苏欢的去向。“还有什么地方?” “地牢。” “青衍水,你想造反?!” 青衍水轻轻甩甩手,门就被外头的侍卫关上了。只剩下他与青映两个人在厅堂里。 “臣不敢”他笑着,“臣只是希望陛下能够与臣和平共处些.别暗地里削弱臣的势力,还企图把臣架空。不要……逼臣大不敬。” “你敢!” “臣自然是敢的。”青衍水从袖中抽出扇子,刷地一下打开了,放在手里扇了扇。 青映相信,只要他青衍水想杀了他,登上皇位对于现在地他虽然还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却也绝对不是什么难事。这都归功于上次有人设计陷害他密谋造反,后来又平反。这让他的信誉在朝中一下子置之死地而后生。连他也对他放松了警惕。现在想来,如果……如果那次是他釜底抽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手段…… 这天,难道真的要换? “宁远!”青映扬声喊。 宁远打开门走了进来,居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这让青映稍稍惊讶了下。却没来得及想更多。 “陛下有何吩咐?” “青王爷太过客气了。想留朕住宿。朕公务繁忙,你送朕离开吧。” 哪里知道宁远却丝毫没有动作。只是埋着头站在原地。 “宁远?” 宁远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青映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顿时心里凉成一片。如果苏欢前一天晚上夜袭定北王府安然而退是早有预谋,如果第二天宁远早上找他讨论给苏欢配备师傅是早有预谋,如果那天人脉强大的宁远找不到苏欢是早有预谋,那么他此时此刻会出现在定北王府,并且会被困在这里就不是不可能,而且是被人一步步计算着的! 宁远他……难道? 没有给他怀疑的时候,青衍水的一句话立刻验证了……,。 青衍水说:“施远,还不动手?” 再然后,宁远忽然出手,只是是冲着青映的。青映不会武,三招之内就被他制服了。青映愤然抬头,却只看到宁远一脸地木然。早就知道这个人性格木讷,认定了主子就不会背叛,这才让他去跟着苏欢,却从来没想过,他万一早就有了认定的主子呢?而那个人现在看来,毫无悬念地,是青衍水。 还能怎么样呢?青映沉默半晌。最终闭上了眼。 然后,宁远就做了个请的姿势,青映只能跟着走。边走边苦笑,想他堂堂一个皇帝,见过了多少明争暗斗阴谋诡计。没想到关心则乱,竟然会跌在这个档口上。 宁远带着他在前面走,青映无奈地跟着,到了一个独立地院落前地时候,宁远示意他进去。 青映皱皱眉,开口:“宁远,你为什么背叛朕?” 宁远一直低着头,听见他的话才抬起头来说:“我本来就是王爷的人。说不上背叛不背叛。” “好,这的确怪不得你。” 宁远眼里露出几分愕然,随后就听到了青映地叹息。他说: “好歹朕也算带你不薄,如今落在你们手上,朕只有一个要求。告诉朕,欢儿究竟在不在这里。” 宁远摇摇头,说:“不在。” 本来按照计划苏欢是该在定北王府的,只是不知道中途出了什么差池,竟然没有把她抓回来。 青映总算是听到了满意的答复,微微笑了笑。转身走近了别院。宁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到青衍水派来的侍卫接替,他才转身离去。临行前,他听到别院里面青映沉稳地声音。他说:“宁远。我拜托你,能不伤欢儿,尽量别伤。”他没有用朕,也没有用不许伤害,只是说能不伤就不伤,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恳求。 宁远轻轻点了点头,却没有回头。 定北王府他很熟悉。上次苏欢和他潜进来的时候他一直装着迷路,当初府上的侍卫其实都已经接到命令不伤潜入地女飞贼。不然以她的莽撞只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沿着道路慢慢前行,宁远没多久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那个人是青衍水地心腹,施肆。 “你回来了。”施肆说。 宁远点点头,轻唤了一声:“哥。” 施肆点点头,上前拍了拍他地肩膀:“回来就好,这三年卧底。辛苦你了。” 三年卧底。辛苦了么? 他回想起三年来的生活,除了第一年在皇宫守备。接下来两年他都陪着苏欢。陪着她溜出皇宫,陪着她到处闹,陪着她恶作剧,还真算是……快活地。 “哥,王爷说过怎么处置欢妃么?” 施肆愣了一下,说:“不知道,不过王爷刚刚下令,让我明早出把她带到王府来。”他想了想,忽然睁大了眼,他说,“施远,你不会对她……” 宁远扬眉一笑:“怎么可能,只是……她是第一个没把我当奴才的人。” “好了,咱兄弟三年不见了,今晚必须好好喝一杯!” “嗯。” 为了怕被别人的眼线看出宁远与定北王府的关系,他的确已经三年不曾与定北王府有所接触。 然后,第二天不知不觉地来临了。 第二天要说热闹,可不是定北王府,而是----枕霞楼。 为什么热闹呢,这得问苏欢。不过如果问苏欢,她会极其惨淡地说,这得问楚艺那个----色狼!!! 事情简单说来,是这样地: 那天早上,苏欢依旧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习惯性地赖了会儿床,闭着眼睛等着宫女上来催起床。结果等啊等啊,等得她自己瞌睡都醒了,却还是没有宫女过来。于是乎她百无聊赖地翻了个身,却感到有什么气息吹过她的脸。然后霎时清醒过来了,睁开眼,见到的就是一张绝色的脸挨在她身边。不不不,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她床上怎么多了个人?漂亮是漂亮啦,不过夜不能因为是美女就就就上她床来啊。再然后,她现了件事情,让她整个人都僵住了:那张漂亮脸蛋……分明是----楚艺啊啊啊!!! “啊!” 枕霞楼里回荡着一声尖叫,然后是楚艺遏制不住地轻笑声。 “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 她的第一个反应是赶紧看自己的衣服,现亵衣穿得倒还算完好,而且楚艺也是衣衫完整,只是隔着被子抱着她。可是可是,这也太……刺激人了吧…… “是你在我床上。”楚艺微笑着纠正。 苏欢欲哭无泪了。想着要是被人知道她堂堂欢妃早上起来现一不小心床上多了个漂亮男人,会被太后还有那帮多事妃子整成什么样子。 偏偏楚艺还在火上浇油。他说: “人家名誉已经被你毁了,你得负责。” 一句话,被他说得哀怨无比。苏欢的心就跟秋天死赖在树上的枯叶一般,晃啊晃啊,最后被他这么一句话一吹,呼,掉下来了。 76.宁为欢(青映番外) 诛杀青言。 当年先帝驾崩,临终密诏里面除了定青映为储君,还额外加了四个字。当初所有人都不解,因为莲妃母子早在多年前就已经仙去,怎么来的青言呢?于是所有人就都当这是先帝临终脑袋浑浊而言,只是象征性地找寻了下就放弃了。 青映也以为青言已经不在了,直到那日游船见到早就告老还乡的范离对着个年轻人痛苦殿下。而那个人,却是乔浅浅跟随着的那个人。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理解了先帝的诏令。之后的举兵围剿秋水宫,明着是说诛杀乱成贼子,暗地里却是宫廷纠纷斩草除根,再往里呢?青映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那个人在他的身边,目光里闪烁的光芒是在他自己身边时没有见到过的。 不管如何,总之非常顺理成章地,有了之后的围剿秋水宫。 自然是失败了的。 大军赶到秋水宫的时候,秋水宫里已经是一片火场。不知道是谁点了一把火,人去楼空。火势还不是很大,他就派人进去查看,然后一个老人被带了出来。那个老人哭得不成样子,几乎口不能言。看到有大堆的人,他噗通跪了下来不住磕头,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求求你们,救救小姐,求求你们。” 青映不明缘由地一阵心慌,从马上跳了下来揪着老人问:“哪个小姐?” 老人吓得不轻,只是含含糊糊地说着:“乔小姐,在地牢。火……门锁着……” 浅浅! 青映震惊了,厉声道:“带我去!” 老人七弯八拐地带他到了地牢,那地牢已经被火包裹住了。眼前的场景看得青映手脚软,他不能想象浅浅在里面!索性秋水宫里有个大湖,他带来的人马又多.所有人竭尽全力找工具搬水,总算减小了一点点火势。他就趁着这个空挡冲了进去。 地牢里面浓烟密布,他进去后走了不久就看到了唯一有人影地牢房。一起跟进去的还有个擅长奇门遁甲的护卫。三两下就解开了锁。然后他就冲进去抱住了已然躺在地上的身影。 “浅浅!” 青映大声喊着,检查着她身上每一处,生怕她有什么大伤口来不及现。 乔浅浅已经昏了过去,被他这么一抱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伤口,呻吟出声,然后居然恢复了少许神智。她抓着他的衣袖。张了张嘴,却只是不停地咳嗽。似乎是低低说着什么话。 青映把耳朵凑上去细细听,总算听清了她地话。她说: “莫司情……你怎么才来……” “你到现在还想着他!”青映几乎是怒不可遏地吼出声,“你那个莫司情,他早就把你丢在这里,只等着你一把火被烧死!如果,如果我再晚来一步你就……” 他不敢想,语气带了哽咽。 “青……映?” 她终于认出了他,却忽然默不作声了,眼里有泪。滑落脸颊却很快消失不见。 “陛下,快点出去吧,再晚就来不及了。”侍卫在一边焦急地提醒。 青映点点头,抱起她出了牢门往外赶。只是片刻的功夫。火势是减小了,但浓烟却越来越密。明明记得牢门不远,但是七弯八拐却走了好些路,竟然找不到门了…… 乔浅浅似乎也感觉到了,挣扎着要下来-小-说-网青映拗不过她,就放她下了地。 “我认得路。”她说。 然后拉着青映走,一步一步,走得很艰难。 青映拉住了她想要告诉她他可以抱着她走。不料才把她拉得转过了身,就看到她的眼睛骤然瞪大。再然后,他只感到有股力量推在自己身上,让他一下子往后退了好几步跌倒。最后的最后,停留在他脑海里的是头顶上轰然倒塌的梁柱,还有底下的乔浅浅。 “浅浅!!” 侍卫马上冲上来帮忙拨开压在她身上的着火地梁柱。青映抱起她不知所措。只是听见怀里的人断断续续地出声响。她说: “我……会不会又要……死了?” “不会!”他死死抱着她,看不清她到底伤得怎么样。只是拼劲了全力吼出声,“有我陪着,你不会死!” “骗、骗人……” “不骗你,真的。”他哽咽着移开视线,朝侍卫吼,“还不快带路!” 彼时乔浅浅已经昏了过去,一直到出牢门,从秋水宫赶往皇宫,又从皇宫到了青映的寝宫,她一直没有醒。 青映了疯似的召集太医,十几个太医,在他寝宫里整整待了三天三夜,到第三天,终于有太医摇摇晃晃从宫里面出来。青映问他:“怎么样?” 太医微微摇摇头朝他跪了下来,说:“臣无能,那位姑娘的性命是保住了,只是她的脸……” 脸…… 青映早就想到这一点,还是到吸了一口凉气:“脸……会怎么样?” “只怕毁了。ap.火柱倒下来刚好烧到了脸,眼睛没有出事已经是万幸了……” 青映瘫坐在了座位上,久之才重重叹了一口气。早在出牢门时,他就看到了她的脸,面目全非。说不在乎是不可能的,但比起她丧命,他已经万分感恩,只是她自己那关…… “陛下,不过可以挽救。”太医徐徐说,“臣早年专研过易容之术。可以因势导之修复些许,只是要恢复原来的模样是不可能了。” “那就照你地意思办吧。”青映叹了一口气。 太医告退,又进了他地寝宫。 眨眼间,日出日落,又是接连好几天过去了。 这期间除了太医。没有任何人进过屋子,连喂药都是太医亲力亲为的,说是怕生人的浊气伤到了新生地伤口。到太医通知青映可以进去探望的时候已经距离她出秋水宫整整七天。 青映想过乔浅浅现在是一派死气沉沉地模样,进到寝宫见到她的模样还是吓了他一跳:她已经醒过来了,正靠着床半坐着,脸上也只是上半张脸裹着绷带,见他进来,她居然嘲他咧嘴笑了笑。 “你……”一时间。千言万语也说不出来,他只呆呆的站在原地傻看着。 倒是床上的病人把持不住了,含含糊糊地开口: “喂,过来啊,终于见到白胡子老爷爷们之外的人了,我还以为这里是老人国呢。” “浅……” “钱?”床上的人一阵激动,“不是吧你是问我来算医药费地?你你你是不是冷血动物啊,人家伤势还没有痊愈……” 青映想过很多种她醒来的场景,却没有想到她会是这副模样。他皱了皱眉头,扬声叫:“太医!” 太医们急匆匆赶了进来。见到这幅场景都反映过来。带头地太医把青映请到了寝宫外,对他说:“臣等疏忽了,这位姑娘看起来好像是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也许是在大火中受惊了,或者受到了很大的痛楚。倒置失忆……” “那还会恢复么?”青映问。 太医摇摇头说:“这个,没准。但是估计可能性不大,毕竟重新换回恐怖的记忆这种事情是可遇而不可求地。固然有几个恢复地,更多的是一辈子都记不起来……” “我明白了,下去吧。” 一辈子都记不起来,对于她来说,也未必不是好事吧。 于是,再进寝宫地时候。青映已然换上了惯有的笑容。 “喂,我是谁?你又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生了什么事情?”她一连串问,然后迷迷糊糊自言自语了一句,“我怎么觉得这对话这么……经典?” “喂!” “你忘了?”青映狠狠皱眉,瞪着她,“我从宫外救你回来的时候。你路上可说一直说要以身相许。你想耍赖?” “骗人吧?……” “你说呢?” “……那你是谁?” “我么,”青映勾着嘴角笑。“我是当今天子,青云地国君。你嫁我,不吃亏。” “不、嫁!” “不嫁?”青映挑眉,“入了后宫的,你的名分早就定了,大不了朕不逼你圆房,先套着名分,等你哪天自己等不及要嫁了,在找朕如何?” 这个皇帝,是个变态。 而现在她的命,居然要靠个变态来救。 乔浅浅很悲哀地现,除了答应他再从长计议,好像完全没有其他可行地办法。于是只能狠狠咬着牙点了点头。随后就看到了他细长的眼眯得看不见了,像极了狐狸。然后啊,她的心就晃荡得厉害,总觉得一不小心被人推着进了什么陷阱似的。 “那我叫什么?我的家人呢?”先套出情报,再趁机溜掉! “我是在客栈里面救的你,其他一概不知。” “别撅嘴了,名字是让人叫的,朕赐名给你不就得了。”青映笑得越像狐狸,“嗯……你看,你又欠了我一份人情债,就叫又欠如何?” “你……” “又欠又欠,欢儿正好。”不容置辩地,她苏欢的名字就这么被敲定了。很久很久以后苏欢回想起来,还是对自己地名字深恶痛绝,什么叫草办又欠! 苏欢生闷气的时候,青映笑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他想起了三天前,太后找到了他,问他,陛下是不是从外头带了个丑姑娘回来? 他笑着说是啊,很丑很拙的姑娘。 那时候云起就在他身边笑着,说:“陛下什么时候转性了?让云起好生意外。” 他笑着对她说:“云妃,朕敬你怜你,莫要叫朕失望。” 苏欢苏欢,只是希望她可以从此快快乐乐,幸福一辈子。 过去的,就通通让它过去吧。 77.遇袭 一大早起来,整个世界乱了。于此苏欢只想大叫:老天爷,你玩我?! 当然,要的事情不是骂老天爷,而是安慰某个坐在床上哀怨着的,额……美男。 “楚、楚艺啊,误会,一切都是误会哇哈哈……” “你、负、责。” 苏欢觉得,这个世界好不真实…… “啊哈哈,那个,我回去跟爹娘禀报下,然后再来替你赎身,再娶你过门好不好?嘿嘿。”苏欢边干笑边穿衣服,一穿戴整齐就往门外跑,头也没梳,衣服也没整就往外冲。心里唯一的念头是:为什么是她落荒而逃啊嗷嗷---- 冲到楼梯口的时候,她听到楼上楚艺的房间里传来一阵遏制不住的大笑声,这才回过神,原来她被、耍、了!! 这笔帐,回头再算!哼! 苏欢冲下了楼,楚艺在房间里收敛了笑声,却还是止不住笑意在眼角泛滥。如果,如果就这么过一辈子该有多好?他轻轻靠到了被子上,那上面还残留着余温,让他微笑。 如果,如果不是她呢? 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中闪了一瞬间,却被他强制剔除了。如果哪天现不是她,他大可以抛却所有。 这厢苏欢冲到楼下,迎面就撞上了飒飒。 那个美艳的姑娘看到她,眼里都快冒火了,眼光一直停留在她凌乱的领口上。苏欢嘿嘿地笑。想告诉她你真地误会了,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只好丢给了她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枕霞楼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飒飒说。 “嗯嗯嗯,我没有逛青楼的习惯。” “难得……说错了吗?” “滚。(手机阅读.net)” 滚就滚。苏欢摸摸鼻子,把脖子一挺。雄赳赳走出了枕霞楼。 出了枕霞楼,当然得回宫。想也不用想,她彻夜未归,宫里怕是早就闹翻天了,指不定那些妃子会给青映找什么麻烦。她现在必须回去帮青映对付那些个烦人的女人。 主意既然定了,她就径直往皇宫方向赶。走着走着,越走心里越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路上她停停走走,心里地不安越来越严重。最后猛然的一回头,身后还是空空如也---- 真的没有被跟踪? 那个人当她是傻瓜么?她邪笑着勾了勾嘴角。你想玩,姑奶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时间。你跟踪,好啊,就让你跟个透。 于是乎一上午,从赌坊到青楼,从当铺到客栈,她把所有人多的地方逛了个遍。只是那个人的毅力也不是盖的,居然还是坚持不懈地跟着。甩也甩不掉。可恶至极! 最后,在她双脚软地在街上拖动着走路的时候,那个人也好像终于忍不住了。她听到身后有很轻的脚步声,还来不及回头。就感到有什么凉凉地东西抵在了她的后腰上。 一瞬间,她被划过脑海的字吓了一跳,想回头看个仔细,却听到那个人在她耳边说:“跟我走,否则----” 否则怎样?傻子才不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苏欢是俊杰,所以她决定跟着他走。 那个人带着她穿穿拐拐,一直到了一条深巷中。苏欢看着那条巷子很眼熟。压根就是昨天被色狼袭击的那条嘛!顿时,她对那条巷子的怨恨犹如滔滔江水。她在心里咒骂,要是老子可以平安出去,非让青映砸了这条巷子! 当然,当务之急是----那个绑、匪……ap。 “你是谁?为什么绑架我?劫财还是劫色?我跟你有什么仇有什么怨?你绑了我到底有什么目的?说!”五个问题,一个比一个长。一气呵成。 “我是施肆。” “我不认识你。” “我是定北王府的侍卫。” “那又如何?” 绑匪愣了愣。说:“定北王爷请娘娘到府上一聚。” 定北王爷,青衍水? 苏欢大致知道怎么回事了。有些慌张地往后退了退,吸了口气开口:“有这么请客人的吗?拿着刀剑?你就不怕我告诉陛下,抄了你那什么定北王府?!” “施肆不敢。” 不敢你个头。苏欢咬咬牙后退,四处打量,现这是条有进无出的死巷,顺势眼睛暗成了一片。 “请娘娘不要逼施肆。” “你……” 苏欢小心计算着逃跑的可能性,现基本上没有一丁点可能。只好跨下脸做垂泪状:“施肆大哥,你干嘛替那个奸臣卖命嘛,来宫里吧,我让青映给你当后台好不好?” “请娘娘随施肆回去。” 这块……木头! “娘娘真地不随施肆回去?” 铮----剑出鞘。苏欢生生打了个寒战。 “喂……你要是敢挟持本、本娘娘,小心青映抄了你家!”说完才现说重复了,苏欢小心地抬头望了黑脸木头一眼,再然后就看到他唰地晾出了剑,唰唰唰很潇洒地朝自己刺来,不由失声尖叫,“啊----” 所谓高手过招,刀光剑影而不伤,低手呢?自然是人家压根就不想伤你,你自个儿给撞了上去.话说苏欢其实只是想躲闪那锃光亮的剑,哪里知道一不小心失去了平衡,再一不小心就朝剑,额……撞了上去。紧接着是丝帛碎裂的声音。苏欢只感到手上麻麻痒痒的,低头看去,才现胳膊上地衣服被划破了。还有血一丝丝渗出来。 “你……” 她愤然抬头,看见施肆眼底也有些愕然。趁着他愕然的时候,她转身就跑! 施肆想追,却被人拦住了手脚,回头却看见个意想不到的人。宁远。 “你……”施肆皱眉。 宁远稍带着恳求的目光朝他点了点头,轻唤:“哥。” “放开!”施肆怒道。 再回头去找,哪里还有苏欢的影子? 苏欢很惶恐,青衍水哪里来地胆子公然和青映作对?但手上的伤分明是真的,这就说明事情地的确确生了。难道,难道在她不在的时候,宫里生了什么事情么? 想到这个,她就不能安生了。她想回去看看。只是现在的模样,怎么可能回得去呢? “总算找到你了。” 有个温润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她回过头就看到了站在面前地厨艺。逆光之中,他变得很不真实,却让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鼻子酸。 “楚艺……” 楚艺本来是笑着地,看到她袖子上地血迹,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一把把她揪了过去,瞪着她:“你受伤了?” 苏欢点点头。吸吸鼻子。 “谁?” 要报仇?苏欢很没种地咧嘴笑,伸手指指巷子里面。楚艺会意,一闪身进了巷子。她兴奋地想追过去看,哪里知道才跑了没有几步就头晕目眩。什么东西都开始打转,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楚艺在巷子里并没有现什么人,出来的时候却看到苏欢倒在了地上,心一惊,掠身过去抱起她。 “醒醒。” 他摇了摇她,却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没有其他办法,他只好抱着她往外面走。本来想回枕霞楼地,他看了看不省人事的苏欢。微微思量了下,却朝着相反的方向迈开了步子。 出巷口的时候,有冷风灌进来。楚艺吧怀里的人搂紧了些,微微笑了笑。 苏欢,楚艺这辈子还从未争取过什么东西,第一次。为自己的心愿去争取一个人。你可知道?最终,楚艺还是在城郊找了间房子。把苏欢安置了进去。苏欢伤得不重,所以他也就没有请大夫。沉睡地苏欢好像一直在做梦,眉头紧锁。伤口出处的血跟衣服粘连在了一起,暗红色一片。 楚艺很小心地想去把衣服揭开来,却现可能性不大,只好小心翼翼地拿了把刀一寸寸地隔开她的袖子。等到整个伤口处的袖子都被割下来后,他才开始帮她清理伤口。 伤口处地皮肤很白皙,触指却并不柔滑,他小心地拿着布料擦拭,在看到某一处痕迹后手僵住了。 那是一处旧伤,一处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却仍然依稀可以查看出是什么伤的旧伤。那分明是……烧伤。 楚艺咬紧了嘴唇,凝神看着还在沉睡的苏欢,轻轻握住她的手,死死拽紧----终于,终于抓住你了么,浅浅? 在梦里的苏欢翻了个身,皱着眉头挡开了他的手。然后抱着自己的手臂缩成了一团,嘴里模模糊糊在梦呓些什么。楚艺凑了上去仔细听,才现她说的是----好热……莫司情,你怎么就不肯相信我……不要烧了……痛…… 事实就在眼前,楚艺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更多地却是心疼。心疼得手足无措。 “浅浅!”他大声叫。苏欢却挣扎得越厉害。 “浅浅,醒醒!” “嗯……” 终于,床上的人很艰难地睁开了眼。睁眼的一刹那有泪从眼角滑落下来,一瞬间她看起来从来没有过的陌生。再然后,原本失神的眼里有了光辉,她抬起手擦了擦眼睛,现湿湿的,莫名其妙地看了楚艺一眼: “你……怎么折磨我了?” 苏欢有些愣愣地看着楚艺眼底泛滥地柔光,只觉得毛骨悚然,本能地想离远点,却一不小心被他现了不良企图,一把被拉到了他怀里。 “喂!” “你,这两年都在哪里?”楚艺问。 苏欢莫名其妙:“皇宫啊。” “之前呢?” 之前?苏欢突然防备地看着楚艺,她问他:“你为什么这么问?” 楚艺轻笑,眼里柔光盈盈。 “告诉我,你真地叫苏欢么?” 苏欢沉默了,一动不动看了他很久,确定他没有恶意,才轻声说:“这是青映给我起的,我不知道我叫什么。”突然想到什么,她惊诧地抬起头,“难道你知道?!” 楚艺笑了笑,替她理了理凌乱地丝。 “我也不知道。苏欢苏欢,挺好听的,就叫苏欢吧。”彼时正是黄昏,夕阳遍天。 城郊的房子里突然爆出一声惊呼: “完了!我要回宫啊!” 78.终于要宫变了 皇宫里面丢了妃子,这件事情可是可大可子里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很久,终于还是她妥协了。 再然后,趁着楚艺赶回枕霞楼的时候,她就偷偷溜了。 到了大街上,不巧让她听到了个惊人的消息:陛下与定北王府的青衍水交好,已经接连三日留宿在定北王府内了。 如果这世上只有两件事情是她苏欢不相信的,第一件事是淑妃哪天心甘情愿来伺候她苏欢,第二件事情就是青映会跟青衍水“交好”。这里面一定出了什么问题,而这问题是青映解决不了必须靠青衍水的?难道是为了找她? 惶惶想着,她一刻也不停地往皇宫的方向赶,快到宫门的时候就看到宫里的守备比平常严了好几倍,连守门的人都给换了,她若是大大方方进去,怕是根本不可能。幸好以前出来的时候曾经在宫门找了个不惹眼的死角,只要从那里翻墙就绝对不会有人现。于是,她就直接寻着记忆摸到了那儿,仗着三脚猫的轻功外加墙外一个高大的树,从宫门翻了进去。 进了宫着了地,再拐过三个弯口就是太后的凤起宫。通常这个时候是不能被现的,所以苏欢走得格外的小心,蹑手蹑脚地绕着凤华宫走。却没想到凤华宫门口站着个人,她还来不及躲闪,那个人地目光就大刺刺地盯上了她。 居然是云妃。 这就叫冤家路窄么? 苏欢难耐地轻轻敲了敲脑袋,强迫自己对着已经走过来的云妃挤出一丝笑脸:“云姐姐,好巧啊哈哈。” “你怎么才回来!” 云妃没了往日里的妖媚和从容。皱着眉头急促地念了一句,拉起她的胳膊就往前走。一不小心按到了她的伤口,痛得苏欢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手机阅读.net)云妃也注意到了,松开了手:“你受伤了?” 苏欢点点头,想问她为什么这么反常,却见到云妃抓起她地手腕把了把脉,又拉起她往凤华宫里面走---- 难道、难道她想直接把她交给太后处置?还人赃俱获? “我不去!” 士可杀不可辱人赃俱获绝对要抵赖。 “苏欢!” 云妃忽然气急败坏地吼出了声,吓得苏欢不敢动。她几时见过云妃这副模样呢?到底。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云妃,是不是青映他……怎么了?” 只有一种可能可以让云妃这副模样,苏欢不敢想,抬头看了看云妃,现她的脸色比上次受伤的时候还要苍白。她惴惴不安,抓住了云妃的衣袖,云妃收敛起脸上的焦急,咬咬牙拉着她继续往里走。 凤华宫里很冷清,没有一个侍卫或者宫女,只有太后一动不动地坐在殿上。见到了她。太后从坐上走了下来,从云妃手里接过了她的手。 她说:“你总算是回来了……” 苏欢忽然一阵心慌。 “生了什么事情?青映呢?” 云妃咬牙说:“陛下,怕是被囚禁在定北王府了。” “为什么?” 苏欢不明白,青衍水再贪官。他也不会对青映出手啊,他,他可是皇帝啊,动了青映不是活不成了么?而且青衍水还是太后的侄子吧?他们可是亲戚啊…… 太后神色凝重,她说:“欢儿,你不知道,皇家里面最执着的不是亲情,而是权势欲。” “你是说他想造反?!”苏欢惊叫。“可是两年之前,不是才查出他没有造反心吗?” 两年之前地那场诬告她也略有耳闻,说是朝中几个大臣轮番上书说青衍水屯兵想造反篡位,还派了自己的妹妹进宫来当内应,可是后来那件事情就查出是诬告,子虚乌有。所以才没有追究。短短两年。怎么可能变化那么大呢?虽然她不了解。可她也知道,篡位可不是两年时间可以准备的。 苏欢才出口。云妃就脸色沉重。她沉吟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出口的话却让苏欢大吃一惊。 她说:“两年前的那场诬告,是青衍水自己策划的。那时候朝中已经有人怀疑他居心不轨,他就干脆来个置之死地而后生……” “你怎么知道他……” “因为,”云妃垂眸道,“两年前,是我帮他的忙,传统他的亲信告他谋反。” “为什么……” “当初青衍水查出了我之前的身份,我不得不帮他这个忙。” 之前的身份? 苏欢好奇想追问,却被太后打断了。 太后说:“欢儿,云妃说只有你能救皇儿,本宫求求你,救救皇儿……” 太后? 苏欢诧异回头,就看见太后满脸地憔悴,拖着厚重的华衣摇摇欲坠,对上她的目光,她眼里竟然露出几分哀求。腿下一软就要跪下去。 苏欢在那之前扶住了她。 “为什么我能救?” 她不明白,她有什么资本来救青映?她不过是个能混就混日子的无名小卒,还是青映从外头救回来地有名无实的挂牌妃子,怎么能帮上什么忙呢。她甚至连自己都照料不好啊。 就在她呆的时候,太后已然跪在了地上,云妃上前扶住了她。她说: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青衍水对你很看重,似乎你也是她计划的一部分,但是我查不出来究竟是怎样地关系……本来想慢慢来,哪知道陛下自己跑到了他那里。他竟然提前行动了……” 苏欢稀里糊涂地听着,到最后脑袋胀成了一团迷雾。 朦朦胧胧间,她只知道了一个意思,如果不能安全地把青映给救出来,这青云的天要变了,而与之相关的他们一群人通通得死。 从她溜出宫去到今天,前前后后总共才三天时间,却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一切又似乎与她离宫密不可分。是她间接害了青映,又因为害了青映而最终会害了自己。 云起给地答案很简单,她也不知道怎么救青映。总地来说就一句话:您自己想想看,救救青映。 苏欢本来想反驳,只是看到云妃跟太后两个人都脸色苍白,相必是这三天已经用尽了办法,她也开不了口让她们继续操劳,只要随口应了说会好好想办法。 皇帝出事了,起点第一个能帮得上的自然是大臣。只是她从未涉足朝事,根本不知道哪些是青衍水的人。而且这么简单的办法如果行得通。云起怕是早就做了。如今之计,难道真的是她自己找青衍水大大咧咧地说:喂,你把青映交出来吧? 稀里糊涂应着,从凤华宫出来地时候天色已经快黑了。 云妃在她临行前对她说:我能想到地办法已经全部试过了。如果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可以扭转这局面,那个人就一定是你。 可是,她能干什么呢?苏欢咬着牙忍着泪想,怎么办,怎么办才能救青映…… 她本来想回了延欢宫收拾行装后出宫,没想到出门的路上碰到一个人,墨妃。更没想到地是,墨妃会拦住了她。脸色冷淡。 “我有事情,得出去一趟。”她朝墨妃笑笑。 墨妃冷颜:“你不能出去。” “为什么?” “不用管,总而言之你只要留在宫里,就是安全的。否则……” 苏欢从来没见过那样的墨妃。那个平日里做事唯唯诺诺,连大声喘气都不敢的被别的妃子欺负来欺负去的墨妃,这会儿的神情看起来却像是当初那个不可一世的云起。如果不是之前亲眼所见。打死她都不信眼前这个人会是墨妃。只是事实明明摆在眼前,这个墨妃似乎不打算轻而易举地放过她。 “嘿嘿。墨姐姐,我只是想溜出去玩会儿,你就当没看见嘛。” “苏欢,别和我说笑。” “你到底想怎么样?”苏欢火了。 墨妃清冷一笑:“我只是想保你小命,毕竟你是这宫里唯一一个待我不错的人,不想你白白去定北王府送了性命。” “你……”苏欢瞪大了眼,“你知道什么?!” 墨妃只是冷笑,张开袖子挡在她的面前。她说: “我知道青衍水知道地很多事情,我还知道青衍水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我劝你别去。” “你是青衍水的同党?!” “是。”墨妃说,“我助他得到皇位。” 一瞬间,苏欢有些站不住脚。 明明刚才已经知道青衍水的阴谋,这会儿听到有人亲口说出来,却还是让她手足无措。 “为什么……太后明明待你那么好……”太后甚至让宫女之女地她当上了妃子,她怎么能…… “苏欢,你还真是天真。” 墨妃笑出了声,笑得苏欢心底毛。她说: “你以为区区一个宫女血统真的可以混淆皇室?人人都只知道我是个有名无姓的宫女私生女,你想知道我姓什么么?” “什么?”苏欢愣愣跟了一句。 “我姓青,青墨香。” 青! 在青云国内,能匹配得起这个姓氏的除了皇室还能有什么人? “你……”苏欢的声音颤,“你想除青映和太后……青衍水是你什么人?” 墨妃笑了,轻声说了句:“他是我哥哥。只可惜,只有我们两个自己知道。那年我被老皇帝强行带到宫里当作牵制我父亲的工具的时候我才3岁,哥哥也才4岁,你说,青映他们一家子可对得起我?” “可,可青衍水的妹妹两年前就……”死了么? “那个人叫青冉,不过是太后借着联络感情地借口,强行塞给定北王府的心腹而已。” “为什么告诉我?” 苏欢不明白,只是觉得很惶恐。短短三天,身边的人都像是换了个灵魂,变得她不认识了。她不知道究竟有谁可以相信,有谁可以依靠。 为什么呢,告诉她有什么意义? “从哥哥那里,我知道了些关于青冉的有趣的事情,让我想接近你看看,呵。” 天色晚了,阴风阵阵。 苏欢茫然地看着墨妃,却只听到墨妃轻声说了一句: “如果你不出宫门,墨香还是你欢儿的手帕交,以后我若为公主,你一定也是,或者,我甚至可以帮你成为皇后。你若迈出宫门,我们就恩断义绝,他日相见,你我之间必定有一个是乱臣贼子,杀无赦。” 时值五月,青云国内,风波四起。 苏欢揪着衣摆埋着头细细想,晚风轻拂。 最终,苏欢只抬头笑了笑,毅然迈开了步子。如果让她昧着良心把青映丢在一边,把太后丢在一边自己苟活,那她该用什么支撑着活下去?她苏欢不是什么高尚地人,国家换不换主子她不管,只是这条命是青映捡来,太后疼着地,他们是她唯一的亲人。 “决定了就不要后悔。”墨妃在她身后说。 她笑着回了一句:“不后悔。” 79.何人可依(上) 这世界上有很多的坎,一道接着一道。如果有个人可以牵着你的手走,那么拦路的坎就可以是甜蜜的负担。如果找来找去都找不到一个可以跟你手牵手一路相伴的人呢?那该如何?---- 摘自乔浅浅《侧妃攻略》 苏欢跑出了皇宫。 一路上根本没有拦路的人,即便是有侍卫看见了也装作没看见。她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青衍水的耳目,或者是别的什么,现在她什么都确定不了。 自从两年前被青映带回了宫,她的世界就只剩下一个皇宫。她只认识宫里的一批人,除此之外,她连自己都不认识,就连那个名字苏欢,都不是她的。那样的她,现在没了皇宫,没了青映当后盾,她还能相信谁呢? 出宫门的时候是傍晚,她却一直徘徊到了晚上,都没有想到有谁可以依靠的。思来想去,最终回了楚艺在郊外的小屋,却现小屋里面也是漆黑一片,没有半个人影。 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么? 不期然想到了楚艺的笑容,她咬咬牙,振作起来,朝着城里枕霞楼的方向迈开了步子。如果连楚艺都不能依靠,那她就干脆自己一个人去找青衍水拼了! 枕霞楼里热闹非凡。苏欢眼花缭乱地徘徊在一群姑娘跟醉鬼中间,找来找去找不到楚艺的身影。最后干脆拉了一个舞女问:你们老板呢? 舞女指了指楼上说:“老板和飒飒姐在房里议事。” 楼上? 苏欢愣了愣,这才想起自己居然是转晕了头,怎么没想过去他房里看看呢?她拍拍脑袋。手忙脚乱地朝楼上赶。楚艺的房间她不是很清楚,只好一间间找,找了一半不到,就听见最左边房间里传来人声,赫然是楚艺与飒飒地声音……ap,。 她本来想直接推门进去。却在最后一瞬间听见了屋子里面茶壶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紧接着是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似乎是有人扯了桌布,把上面的东西都带到了地上。 这个情况……该进去么? 她在门外纠结,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终于忍不住好奇心把耳朵贴到了窗户上。 屋子里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飒飒说:“老板,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么?” 楚艺沉默了很久,才答到:“知道。” “那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出手干扰宫主的事宜?只是为了那个苏欢。你一次次地顶撞宫主!老板,不要怪飒飒没有提醒你,她可是那狗皇帝的女人!” 额…… 苏欢在门外听得汗都下来了,这个这个算不算误打误撞说曹操曹操就在……门外?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她都不知道楚艺暗地里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顿时楚艺地形象在她心底又光辉了几分。 楚艺的声音在听到飒飒的话后冷淡了下来,他说:“那又如何?” 砰---- 这是苏欢脑袋里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楚艺说那又如何那又如何……这是什么意思啊啊……瓜田李下的他怎么就不知道避避嫌呢?他知不知道妒妇的恐怖之处不是他这个男人可以想象的啊啊…… 很明显地,被他的话惊到地还有飒飒。飒飒震惊的声音即便是在门外的苏欢都可以清晰地听到每一个颤音。她说: “老板,你疯了,宫主会杀了你!你……” “飒飒,我的感情帐。我想你没必要过问。下去吧。” 苏欢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他说感情帐感情帐……他们之间不是协议么?他们之间顶多见过三四次啊,老天爷,谁可以告诉她。电脑小说站net什么时候上升到感情帐的地步的?! 飒飒苦笑起来,她说:“老板,这么多年,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飒飒对你的情谊。” 楚艺沉默了,好久没有声响。四下静得吓人,只有楼下的歌舞乐声传来,似喜而非。 “飒飒,”半晌。他轻轻开了口,“我十三岁到枕霞楼就认识你,我们可以说是从玩伴成长到同门,把你当妹妹这种话我不会说来敷衍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楚艺虽然不是什么正经公子。但却从不乱沾染感情。你对我地情谊。我什么时候似是而非过给你过希望么?我不曾给过你半分误解的机会,别告诉我你这些年都不知道有没有可能!” “我……” 飒飒的气焰霎时弱了。她当然明白,这些年来楚艺对她的拒绝表露在各处。他从来都是那么地聪明,怎么可能会给她误解的机会呢?只是……只是这种事情,不由人哪。 “飒飒,你今日挑明,我感激你。我也有机会告诉你,你是我的左右手,对我很重要,但却绝不是儿女情长的重要,希望你能明白。” “我,明白。” 屋子里的人都沉默了,门外的苏欢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下去还是该继续听。她突然现自己好像……经常碰到这种事情?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喊,走吧,不然小心被抓!但也有另一个声音在拼命阻拦,那个声音说,留下吧留下吧,难得见到正经的楚艺,看看接下去还有什么惊人的事情嘛。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那么片刻后地苏欢会给片刻前的苏欢狠狠一个巴掌做惩罚,顺便骂一句:叫你好奇! 片刻之后,她听到飒飒微微感慨的声音: “那个苏欢,的确长得有点像浅浅,脾气也像。一路看中文网连声音也像,老板,飒飒这句不为自己,算是飒飒为了苏欢问的,你是不是因为她跟浅浅像。所以才……” “很像么?”楚艺轻道,语气说不出地怪异。 “像。” “呵,算是吧。”楚艺轻笑。 飒飒没有再说话,楚艺也没有再开口。门外地苏欢就只能听到自己地心跳声,一下一下,随着他们的对话猛烈收缩了一下,漏了几分,然后不断往下落。 很像……么? 因为她像楚艺很在乎地那个人。所以才有了他对自己地好?真是……受宠若惊,荣幸之至呢。 她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好像是窝着一肚子火,又好像是松了一口气。反正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楚艺是不能靠了,她不过是个替身,哪有替身向人要求你陪着我一起去玩命吧这种要求呢? 她叹了口气,悄悄走下了楼梯,迈出了枕霞楼。 街上漆黑一片,只有几个灯笼星星闪闪。苏欢走了没多久就后悔了。这三更半夜的,谁知道会不会遇到上次那些个劫财劫色的啊?遇上劫财劫色的还好,万一遇上……不干不净的什么什么的…… 额……她打了个哆嗦,正打算往回走。却瞥见街角处有什么东西闪了闪,嗖地一下过去了。 明明知道这时候好奇心是要害死人的,但是有时候这好奇心一上来啊,是拦也拦不住地。于是苏欢一边骂着自己是嫌命太长,一边忍不住跟了上去,拐进了街角。 只是到了街角,哪里有刚才的影子呢?四周空荡荡的,又没有遮拦的地方。根本藏不下什么东西。难道是眼花了?她揉揉眼,然后听到了一声柔腻的声音:“你来了啊。” “谁?!” 她赶忙转身,身后却空空如也。 “青言。” 额?苏欢愣了愣,傻乎乎跟了一句:“醉鬼王爷,莫司情?” 那个声音冷了下来:“错了。” “那----哇!” 苏欢才打算开口,忽然觉得脖颈后面凉飕飕的。紧接着有什么东西贴上了她的脖子。身后冰凉一片。腰上也被什么缠绕紧了,她的视线所及之处。是从肩膀上滑落下来的----头?银色的头。 苏欢战战兢兢地低头看了看,才看到搂在她腰上地是手,只是冰凉得不像话。 “你你你……是谁……” “你连我都不记得了么。”那个声音淡淡地,却透着说不出的魅惑。 再然后,苏欢感到她腰上的手慢慢开始往上移,一点一点,移到了她的脖子上,然后又一股力道把她地脑袋轻轻转了过去。她就在那一刹看到了她身后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真实面目。 那是个……男人吧,只是银及腰,眼角带着个紫色图腾,脸上带着魅惑的笑,身上只披着一件最简单的外衣。如果是在平日,她知道自己一定看得口水都出来了,只是问题是现在这种情况,遇到这种……东西,她只想大叫一声:救命啊啊啊!!! “记得我了么?”他轻声问。 苏欢本能地摇摇头,片刻之后看到了他眼里的寒潮后又死命点头:记得记得死也要记得啊啊。 “不记得?” 他勾起一抹笑,忽然一把把她扯进了怀里,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苏欢傻眼了。 他的眼本来是黑色的,却在吻上她地一刹那变成了火焰一般的颜色。原来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在那一刻忽然凝重起来,他掰着她肩膀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了她的腰上,用力把她搂紧,贴进他怀里。 “唔……妖……怪!” 苏欢终于反应过来,开始拳打脚踢。只是那个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抓住她的手,在她地手心画了个标记,她就瞬间失去了力气。 他好像喜欢上了她地手,渐渐地十指交缠握紧。眼里的光芒越来越浓烈,流淌出一丝丝地雾气。 “叫言!” 唇齿交缠间,他含糊地说,趁着苏欢去理解他话而失神的空挡里,把原本霸道的吻转成了缠绵。 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只是惩罚的一个吻,在碰到她唇的一瞬间为什么会失控。只是既然失控了,他就不想停止,只是想更深,更深地了解她,感受她。 他辗转在她的唇上,挑开了她的牙齿,然后舌就偷渡了过去。一瞬间迷醉。 苏欢瞪大了眼,她看见那个人焰色的眼渐渐闭了起来,呼吸越来越急促。随后她只知道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她的脊背上急促地来回,她惊讶地张口,却只觉得口中有一瞬间的柔滑,却是他的舌头溜到了自己的口里,席卷了她。 “放……唔……” 她想叫他放手,却不知道被他的舌头碰到了哪一点,让她忍不住轻吟了出来,浑身软。 他的身子猛然一僵,骤然睁开了眼。 苏欢在他眼里看到了如火海一般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q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80.何人可依(下) 苏欢在他眼里看到了如火海一般的……**。 不不不不……是吧? 苏欢觉得,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她难保不会疯。趁着事态还没有严重,她拼尽了全力喊出声: “言!放开……言……言!” 显然的,叫他言起了作用,取悦了他。苏欢清楚地看到那双眼里一瞬间迸的喜悦的光芒。他放开了她,勾起嘴角轻轻喘息,只是拉着她的手还没有松开。 “你……”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街口的脚步声打断了。有个提着灯笼向这边走来,好像是巡夜的衙役。苏欢僵住了,却只看到那个男人手一挥,那几个衙役就吱声的机会都没有,直挺挺地倒下了。 妖怪…… 苏欢吓得直抖,然后就对上了他微微愠怒的眼。再然后她只感到身子一轻,居然是她把自己懒腰抱了起来,嗖地----飞起来了? “哇!我晕车的啊!!” 苏欢吓得抱紧了那个人,脑袋开始晕。只听见那个人很是幸灾乐祸的笑声一直在耳边回荡着,然后等一切平静下来,似乎着地时,她才现自己到了以个……额,芦苇荡?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谈生意。” “啊?” 还没等苏欢反应过来,那个人就又抱起她往芦苇荡里一跳,就在她以为会是扑通一声掉下水的时候。她已经被放到了一个柔软的地方。 床? 苏欢花了好一会儿才领悟过来,原来这荒郊野外荒山野水地,居然有个湖心小屋?这妖怪还是人,居然有这种闲情逸致? 叫青言的男人自然看得懂她那神奇的目光代表着什么,无言地看了她一眼。 “不是说要谈生意么?” 她战战兢兢地提醒他。只求可以早点转移他的视线,不要再用这种奇奇怪怪的目光盯着她。只可惜天不遂人愿,青言地眼里渐渐泛起了戏谑的光芒,看着她手足无措地缩在一边,那光芒越来越玩味。 曾经有个高人说过,当你呗对手嘲讽地看着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破罐子破摔。于此,苏欢选择了把脖子一挺。雄赳赳气昂昂地站起了身,用鼻孔对着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怪物。 男人微微诧异,继而眼底开始翻涌笑意。他慢慢上前,很满意地看到苏欢很紧张地往后退了一步,他再上前,苏欢再退。 一进一退之间,苏欢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墙上,没路了。 再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怪物缓步上前,伸出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如果不是现在这种奇奇怪怪的状况。苏欢或许会大叫一声“给爷笑一个”,只是无奈现在被挑的是她,她于是只要很配合地咧嘴笑了笑,悄悄往旁边移。 她开始怀疑。这个谈生意是不是有歧义? “嘿嘿,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地嘛。”你再动,你再动我就只能跳湖了! 男人的眼有一瞬间的迷蒙,继而是星光闪烁。 “不动手动脚。”他勾起一抹笑,却让苏欢毛。 “你你你该不会又想……”毛手毛脚吧?! 事实证明,有那么一个东西叫天意。手机小说站apnet你越怕什么,老天爷就越给你上什么。在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又把自己搂了过去的时候。苏欢绝望了,翻了个白眼皱紧眉头默念:就当被一只大狗舔了就当被一只大狗舔了,保住小命要紧啊啊! “先睡一会儿吧,天快亮了。” 男人如是说,然后不由分说地扯下了她的外衣,倾身就把她往床上压。 “哇!”苏欢尖叫。“你想干什么!” 男人皱了皱眉头。挤出两个字:“睡觉。” 苏欢:“……” 再然后的一段时间里面,苏欢深刻反省了自己的不纯洁。原来那个不知道是不是人的男人怪物指的睡觉真的是“睡觉”而已。他就拿她当了个暖呼呼地抱枕,楼着她的脖子把脑袋搁在了她的肩膀上,微微蹭了蹭,然后堂而皇之地闭上了眼睛,不顾苏欢还是浑身僵硬,非常自动地睡了过去。 这是什么情况? 苏欢痴痴呆呆地想,一个妖怪一样的男人在夜半吃了她不少豆腐后把她虏到了荒郊野外小屋子里,然后很纯洁地抱着她一点也没有防备地……睡着了? 细看他地模样,她忽然觉得有点眼熟,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只是无论如何她也不认识哪个满头银的人啊,只是那张脸……她仔细观察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些酸,忍不住伸手撩开了他挡住了半张脸的头。 这样一来,整张脸都露出来了。苏欢忽然记起来这张脸哪里见过了,他他他压根就跟那个醉鬼王爷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气质相差太多,加上色又天壤之别,所以她一时没有认出来。一路看中文网这是什么状况? “睡觉。” 男人睁开眼,刚好撞上正偷看的苏欢,含含糊糊吐了两个字,把她抱紧了点。 苏欢汗都快下来了,心跳得厉害,拼命喘了几口气压制住呼吸,尽量放松了身体。这个男人,与其说是在抱着她,还不如说像是什么动物依赖着主人的姿势…… 再然后,她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才现自己跟那个怪物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个姿势,变成了她窝在人家怀里。于此,她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胆识,果然够……魄力! “醒了?”男人地声音柔柔腻腻地从她的头顶上传来。 她地第一反应是赶紧闭上眼睛恢复原位。答:“没醒。” “……”你…… “……”哎呀。 “你,记得我了么?”那个男人眯起眼笑眯眯地,把脑袋凑到了她的耳边轻轻问。 苏欢不敢动,斜眼看了看他很眼熟的面孔,颤颤悠悠地说了一种可能性:“莫、莫司情?----哇!”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耳朵边上传来地痛惊得跳了起来,愤怒地扭过头就看见了那个男人脸上像是挨了一门板一样的神情。她委屈,揉揉刚才被他咬到的耳朵吸吸鼻子。嘟囔:“居然咬人……” “你!”男人一把把她拽到了眼前,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仔细看我地脸。” 好、好吧…… 苏欢很认真地看了一边,从眉毛到眼睛,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巴,然后跨下了脸。这个男人真地跟莫司情长得一样嘛,让她怎么回答? 于是乎,她只能沉默。 男人眨眨眼。一动不动。那模样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竟然有些,额……乖巧。这刚好激了苏欢心里的某个点,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着魔了什么魔,居然习惯性地伸出手去摸了摸他地头。 银色的头出乎意料地柔顺。在指尖的触感就像最好的绸缎,顺滑地不像话。等她记起来自己这是在玩命,已经被男人搂到了胸前封住了嘴巴。 靠!这家伙有亲吻癖吗?! “靠?”男人重复了一遍。 苏欢这才现自己不知不觉抱怨出了声,眨眨眼。 “记得我了么?”男人问,手沿着她的脖颈一点点往下滑,到了肩膀上方轻轻按压,“这里的印记是我留下的,记得么?” 印记? 苏欢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没看到什么,伸手摸了摸,摸到了一个凹凸不平的地方。沿着边沿划了一圈,就现那似乎是个……牙印? “你的意思是,你曾经咬了我一口?” 男人点头,说不出的乖巧。 苏欢汗涔涔地挤出一个笑。往后退。这个人不是妖怪就是疯子啊! “你不想救皇帝了么?”男人冷冷抛下一句。 她只能又乖乖跑到了他身边。垂头丧气。没错,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依靠地人了。如果这个不知道是妖怪还是人的东西可以帮她救出青映,她愿意付出些代价。本来她就欠青映一条命,大不了还他! “你想要什么?”她问那男人,很认真地看着他对他说,“我什么都没有,这个先跟你讲清楚。” 男人笑了,说:“你留在我身边,我就帮你救青映。” “为什么?”苏欢咋咋呼呼问。 男人的脸色变青了,似乎是忍了很久终于气地别开了头。 “我答应!” 眼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生气就会直接转过身来掐住她的脖子,苏欢很识趣地死命点头。然后就看到了那个人笑开了眼。 她从来没有想过,他地笑容居然非常的……明媚,一时间看得她都忘记了动作,只是任由他走上前来把自己抱得紧紧的,还蹭了蹭。 “我叫青言。”他告诉她。 “可是这不是……”仪王莫司情的名字么? “那就叫我言。” 他终于退了一步。苏欢忙不迭点头。 “言。” 一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出了口,感觉一下子变了。看着眼前的男人的笑脸,苏欢忽然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烫得很,像是要烧起来一样。什么东西呢?她皱着眉头想,想来想去只想到两年前的烧伤。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灼烧感比起烧伤,却又有些不同。 “唔……” 她痛得蹲下了身子。 言诧异地跑了过来扶起她,问:“怎么了?” 说也奇怪,只要他一碰着,那奇怪的灼烧感就消失了。苏欢与他大眼对小眼,好久没有声音。 咕咕---- 肚子饿了。 “什么声音?”言问。 苏欢:“……” 这个不通人性地白痴妖怪! 81.携妖怪出征(上) 那个妖怪言总算是还有点人性,带着苏欢去了躺酒楼去解决民生问题。吃饱喝足后,苏欢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现他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即使脸皮再厚,被这么个漂亮的妖怪盯着看,她还是微微脸红了下。 “看什么?”凶巴巴。 言很正经地眨眨眼想了想说:“米粒,什么时候会掉下来。” 苏欢狠狠拿袖子一擦,瞪眼。 “走了。”言说。 某人咋咋呼呼问:“去哪里?” “你难道不想救皇帝了吗?” “就、就这么去?” 她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上上下下打量着言:就这么兵器不拿,也不买些个毒药啊,雇个杀手啊,带些帮手啊买个内奸啊,就这么光溜溜地杀进定北王府里面去?! “你不想去就算了。”言如是说。 苏欢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狠命点头。 到了定北王府,苏欢才忽然意识到她漏算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眼前的这个言压根不是人,他是个妖怪。一个妖怪要带什么帮手?一个妖怪进出定北王府还不是跟进自己家门一样? 想着马上就可以救出青映顺便给青衍水定个弑君的罪名,然后拖出去咔嚓了,她就忍不住偷笑。越笑越得意,其直接后果是本来拉着她从墙头飞进去的言很诧异地回过头看着她,眼神诧异。 “你笑什么?”他问。 苏欢摇摇头,远远瞥见好几队侍卫朝这边巡逻过来,她很是心惊地往他身边凑近了些。 哪知言却好像没有看到似地一直往前走。.直到那几队侍卫都现了他们两个。朝他们两个冲过来的时候,他才伸出手一挥,不知道什么东西唰地出去了,三两个侍卫还没来得及哼声就揪着自己的喉咙倒了下去。 好、好厉害…… 苏欢呆呆地看着他压根没做什么的手,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如法炮制解决了所有的人。 “你用地是妖术?”她只能想到这个。 言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伸出那只刚才夺走了不少性命的手,揪着她的后颈上的衣服就往前走。 “喂!”苏欢挣扎。 言本来的脸上是带着淡淡的笑,走了一阵子后渐渐收敛了起来。本来揪在她衣服上的手改成了搂在她的肩上。把她拉进了些,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停下来? 苏欢不解地看了看四周,现一个侍卫都没有。她很疑惑地看了看言,忽然领悟过来。这里是定北王府地大殿,怎么可能没人把手?除非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人家大驾恭候着你的到来。 “出来。”言冷道。 苏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叫人家出来人家就出来么?你当人家是什…… 她还来不及反应,只听见殿门吱嘎一声缓缓打开了,于是苏欢的下巴险些掉下来。 “贵客驾临,有失远迎。” 青衍水的声音从屋子里不轻不重地响了起来。苏欢甚至可以想象得出来,他现在必定是拿着扇子带着微笑。或许手旁桌上还有盏茶,总而言之是一副非常让人想掐的模样在。 “把青映交出来!”她扬声叫,悄悄抓住了言的衣袖。. 然后青衍水的笑声就从里面飘了出来,他说:“娘娘好声势。怎么不进来喝杯茶呢?” 喝、喝你个头! “也好。” 言扬眉一笑,拉着苏欢开始往里走。吓得她赶紧抓住了他的手:“喂!”你太鲁莽了! 言只是朝她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一点都没得商量地拉着她进了屋子里面。苏欢边走边悲哀地想,跟着他来究竟是不是对的? 再然后,她就看见了里面的情形,跟她预想地差不多,只是青衍水的眼里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言露出些许惊异的神色。他说: “我以为你会叫莫司情过来。不想你居然找了个不相干的人。” 为什么叫莫司情? 苏欢疑惑地看着他,没有注意到言脸上地神色越来越僵化。他不知道什么松开了她的手,轻轻走上前了几步,正视着青衍水。与此同时青衍水也收回了徘徊在苏欢身上的目光,把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你……”青衍水欲言又止。 言冷道:“怎么,我到底是不是不相干的人?” 青衍水跟着一笑。风雅之至。 苏欢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个奇奇怪怪的人。再看看殿上,现除了青衍水之外还层层密布着好多侍卫。天知道他是不是准备了天罗地网来对付他们! “你是莫司情!” 青衍水惊讶地瞪大了眼,片刻后又笑了起来,他说:“我原本计划着我这可爱的妹妹会带着莫司情来,没想到她直接带了你过来,这算不算得来全不费工夫,青言?” 青言? 苏欢彻底迷糊了,这个言到底是谁?为什么他跟莫司情长得那么像,为什么他要帮她,为什么……冥冥之中,好像有个千丝万缕的结套出了她,但是她就是找不到打结地线头,理不顺又挣脱不掉。^小^说^网这种感觉就像是闭着眼睛在钢丝上行走,非常的让人心慌。 “你说谁是你妹妹?”她只抓住了这点,瞪眼。 青衍水悠哉悠哉地扇着扇子。微微笑着看向她,轻声说:“冉儿,这次如果事成,哥哥不会亏待你。” “冉儿?” 她傻乎乎跟着重复了一遍,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言。却看到言的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生气地模样。原来之前他对她真的是和善到了极点。这会儿的言,如银丝,眼如火焰,浑身上下散着脸她都可以感觉到地杀气。 “言……”她颤颤地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放青映,否则……”言冷笑。 青衍水地表情僵了僵,垂下了眼。他说: “放青映可以,只是有个条件。” “什么?” “我想要你与莫司情一人半杯血。” “呵。青衍水,你究竟想干什么?”言皱起了眉头。 “答应不答应?” “成交。” 半杯血,算不了什么。虽然隐隐约约猜到他想干什么,他还是答应了。 苏欢愣愣地站在原地。事情地展已经完全出了她地理解范围,她不知道究竟声了什么事。只知道等她回过神来,已经是言拉着她朝地牢的方向走,定北王府内,竟然没有一个侍卫阻拦。 “你为什么答应他给他你的血?” 言不答话,只是一路沉默着往前走。 “少了血你会怎么样?” 沉默。 “你会不会受伤?会不会减寿?会不会死?” 沉默。 “你说话呀!” 然而,无论如何。言就是不开口。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神情阴沉地有些吓人,这让她在一瞬间慌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就要失去。 “言。青言!你至少告诉我,我要怎么报答你啊!” “报答?” 他终于有了反应,却只是轻轻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然后揶揄地看着她。 “你有什么可以报答我的呢?”他轻声说,“你脑袋笨,功夫不好,还总是惹麻烦,我真的不明白那个家伙为什么那么喜欢你。” “你怎么了……” 苏欢咬咬牙。看着他一反常态没有揪着自己走,莫名地不安。 “我居然也会答应,还真是……莫名其妙。” 生了什么事情苏欢不知道,但是她至少知道一件摆在眼前的事情,那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后悔帮忙了,他后悔了。这几天生了很多事情她都不曾像现在这么绝望。他后悔了。后悔认识她,后悔帮她。果然是好样的! “是莫名其妙!”她停下脚步朝他笑,“青言,我不管你是谁,我苏欢从来不逼人家做不愿意的事情!没错,我现在的确只能靠你,那又怎么样!欠青映的命我大不了还给他!不用你操 “你……” “你走吧,青映我自己去救!” 什么都可以,他可以说她笨,说她功夫不好,她原来真的很感激他的仗义相助,可是他现在反悔,这就好比是她自作多情闹了场笑话一样。 言不闻不问,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一个人神情激动。他的脸上至始至终都没有一丝表情,就好像从来都不曾认识过她一样。 苏欢觉得背后又是火辣辣一片,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烧起来一样。非常的难受,难受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言不语,任由她一个人跑向了刚刚出来地大堂。他只是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那只手刚才还抓着她的手,现在空了。 “你在干什么?” 他茫然地自言自语,顺着刚才她跑去的方向望去,心里有东西挂在半空,说不出地感觉。 “乔浅浅,你到底……”有什么法力? 他本以为,他只是想让她离开莫司情,却没有想过自己可以为了她答应青衍水那种要求。这个人让他不安了。 不安的当然不只是言,最最不安的是苏欢。因为就在刚才,她一脚踢开了定北王府大殿的门,对着里面端坐的青衍水大喊:“收回你和言的交易!我不要谁来帮忙!” “是么?” 青衍水笑笑,不以为然。 苏欢咬咬牙点头:“要来,直接冲着我。” 82.携妖怪出征(下) 苏欢咬咬牙点头:“要来,直接冲着我。” 青衍水忽然笑出了声,他从座位上走了下来,到了她身边,轻轻低下了头,把两个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苏欢吓得不敢乱动,僵直着身体瞪他,却只看到他笑靥如花。他说: “冉儿,哥哥总是替你着想的,不会真的想害你。” 冉儿。 苏欢扬起头对他说:“我不叫冉儿。” “你是。”青衍水笑着说,“我定北王府里,哪来的第二个青冉?” 青冉? 这个名字谁不知道?定北郡主青冉,青映本来的皇后,早在两年前就莫名病故的青冉,那个顶替墨妃的人!为什么……为什么青衍水会这么叫她? “你是我哥哥?”她小心地问。 青衍水笑着点点头。 “那墨香呢?”她问。 青衍水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马上又清明如故。他说: “墨香是我的妹妹,而你,冉儿,你是我定北王府的郡主,虽无血缘,却也可以算作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噗……” 再紧张的气氛,也被这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破坏了。苏欢很不给面子的喷出了声,遏制不了地笑出了声。他、他说她是青冉也就算了,居然还说她跟他是青梅竹马?骗鬼哪?还有比这更好笑的么?一代坏蛋在你面前说,我上次不是故意要咔嚓你的,咱俩还曾经是情侣呢 “啊哈哈。青衍水,你编故事也编得像样点嘛,你说我是你妹妹,那你家怎么没有一个人认出我来?欺负我没记忆是吧?” 笑话! 青衍水不笑了,很认真地看着她。轻轻说了一句: “陈太医是我地人,火灾毁了的脸,再整个容,想来也不是件难事吧。” “你……”苏欢讲不出话了,半天才挤出一句,“骗人!” “你动摇了。” 青衍水用的是肯定句。他就那样看着她,嘴角带笑。他说: “冉儿,哥哥要的是江山。得到了江山,哥哥愿意与你共享,好不好?” “你……骗人……” “骗人?”青衍水轻笑,“你是指我骗你说你是青冉,还是骗你说我愿意和你共享江山?” “都是!” 苏欢的脑袋乱了,不断后退。青衍水脸上地笑容明明很温柔,却让她寒。 “那我就告诉你,两个都是真的。” “你!” “陈太医是我的人,冉儿以为找个理由让一个在火灾中毁容的人换张脸是件很难的事情么?即使当初你没毁容,相必他也有办法让你不得不整容。” “可我不记得!” “脸都可以换了。区区记忆,冉儿难道真相信消去不了?” “你……骗人!” 为什么要回来? 苏欢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后悔得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一时冲动跑了回来。不然就不会听到青衍水的这番话,她就可以单单纯纯地救青映,单单纯纯地混日子。都是这个人!是他把她的日子搅和得一团糟。ap.明明知道这个人地话不可信,可是……可是她实在找不出任何反驳的地方。而且,而且青映告诉她的过去的确有很多疑点,只是她一直不想去查究…… “信了么?”青衍水问。 苏欢强打起笑脸朝他笑了笑,点点头。青衍水轻轻地哦了一声,一副不信的样子。 苏欢嘿嘿一笑。忽然转身就跑!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躲不过,她跑! 青衍水也不阻止,还一挥手屏退了两旁侍卫,任由她跌跌撞撞跑出了大厅。 大厅侧门走出来一个身影,不知何事站到了他的身边。 “你来了。”他说。 那个人说:“哥。为什么告诉她又放她走?” 青衍水轻笑说:“墨香。哥哥自有打算。后面的话苏欢当然没有听到,她跑开了。沿着定北王府曲曲折折的路一直往前跑。天上想起了一个闷雷,吓了她一跳。她忽然记起了两年前刚刚醒来的那个夏天,那几天总是多雨的,青映不上朝陪着她,被云起劝走去上朝了。她记不得之前地事情还火,然后墨香就在一边轻轻笑,她说欢儿,有时候还是不记得最幸福。 当时她不知道,现在却忽然懂了她是什么意思。 天上乌云密布,大雨将至。 她忽然觉得,怎么她的人生就像是个笑话呢?她到底是谁?如果她是青冉,而青冉又不是青衍水的妹妹,那她到底是谁? 只要一用力去回想,脑袋就痛得厉害,有个人影就不知不觉从脑海里冒了出来,远远地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她。她想去追,只是越追就隔得越远,她停下来,那个人也停了下来,永远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 “你到底是谁!”她停下来闭上眼睛大声吼。 今天那个人没有一如既往地在她吼出声就消失,而是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转过了身。她就在一瞬间看到了他的脸。 红衣如血,那张脸她见过地----莫司情。 “莫司情?”她蹲下身喃喃,“为什么是他?” “你疯够了没?” 有个揶揄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响了起来。她抬起头就看见了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地身边,正脸色复杂地盯着她。 “够了,你可以走了。”她说。 然后就被言一把揪了起来。拽着往前走。 “喂!你干什么----” “救青映,然后你跟我!”言笑了,笑眼睛都亮了。 苏欢愣愣地看着他明媚得不可思议的笑容,揉了揉眼睛,压根没办法把他跟刚才还阴沉得厉害的那个人重叠起来。生了什么事? “走吧。” “我不……喂!” 言没有给她说下去的机会。直接拖着她直向地牢走去。跟在身后的人总算停止了挣扎,言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笑了。 一路到地牢,还真地没有人出来阻止。地牢里连个守备的人都没有。苏欢和言非常顺利地走了进去。地牢里面昏暗得很,只有火把的光芒星星闪闪。言不紧不慢地跟在苏欢的身后,看着她一步步朝前走,终于停在了一个牢门前。 “青……映?” 苏欢轻轻呼唤里面那个倚着铁栏坐着的身影,声音有些颤抖。 青映的背在一瞬间挺直了,他猛然回过头。对上了她地目光。漫长地凝视。短短几天,却生了如此之多地事情,到末了,他竟然也不知道从何开口,是该骂她不知危险乱来,还是怪她惹出那么多麻烦?到最后,只是咬咬牙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回去,别管我。” “青映……” 苏欢喃喃,一瞬间眼泪就出来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他面前,对着牢门上地锁狠狠揪了一把。回头嘲言吼:“帮忙!” 言揶揄地看了她一眼,皱皱眉头伸手不知道干了什么事情,那个锁就啪啦一下掉了。苏欢趁机拉开牢门,一进去就上前抱住了青映。鼻涕眼泪都往人家身上抹,自然没有看见言一瞬间黑下来的脸色。 “别哭了,本来就难看,再哭丢皇家脸面了。”青映笑着说。 其后果是腰上被苏欢用力揪了一把。 “还不快走?” 言沉默了许久终于走了上来,拉开了一直黏在青映身上的苏欢,不冷不热地瞥了他一眼。青映的目光也正好与他对上了,微微诧异地上下打量了一遍他,开口:“青言?” 言沉默。拉着苏欢往外走,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话:“青衍水不会为难,快走吧。” 苏欢踉踉跄跄被拽着走,青映站在原地轻轻叹了口气,看着那个娇小的声音不断的回头的模样微微笑了笑,眼里的悲哀一丝丝透了出来。如果不是她自愿。这世上哪里有人可以随便拉着她走呢?浅浅。青映终究是抓不住你么? 想着,不知道为什么胸口忽然一阵冰冷刺骨。他捂着胸口稍稍喘息,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如是,一路竟然没有一个人阻拦,三个人出了定北王府走到街上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人烟稀少。 苏欢几次犹犹豫豫欲言又止,青映停了下来。 “欢儿,你有什么事?”他问。 苏欢吱吱呜呜,说:“我……我跟妖怪越好了,救了你不留在皇宫里。” 原来如此。 “不行,你得跟我走。”他说,嘴角带笑。 苏欢瞪大了眼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坚持起来。他从来是个以大局为重地人啊,怎么这会儿尽计较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可是……” “跟我回宫,我有些事情必须……” 青映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这之后就被言冷笑着隔开了距离。 “青映,你是想再回去定北王府一趟么?” 青映:“……” 苏欢:“……” 不知不觉夕阳遍天,黄昏降临了。 如果有什么事情比三个人争锋相对还尴尬的话,那就是现在这种情况。苏欢干笑着后退,看着两个男人相互对视地模样,一个狡黠,一个冷媚,如果不是这会儿性命攸关,她或许会看得口水直流。只可惜青衍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追过来,小命还挂在绳子上呢,这两个人真的是活腻了! “一起走!” 她吼了一声,一手一个拽着往前走。不知道为什么,抓着青映的手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到最后她只觉得手被一股很大的力道拽了一把,身子就跌了下去。她赶紧回过头,看见的是青映双眼紧闭,倒在了路上。 “青映!” 83.言,青言? 青映! 苏欢拼了命去扶住他,却还是拽不住他下落的趋势。她只好用眼神恳求言。言沉默了许久,还是伸出了手扶住了他。 “我们送他回去,然后我履行承诺。” 她这样告诉他,却没有看到他眼里本应该有的光芒。只是他原来带笑的眼蒙上了阴暗。他说:“如果只是这个,你给我滚。” 言的脸上是露骨的愤怒,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眼里肆虐的寒潮。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生气,她却说不出来的想笑。心里有个地方暖暖的,是靠近他才会有的感觉。 是什么呢? 她悄悄问自己,低下头去看青映。她说不清,只是有些东西见到了,想靠近了,什么形容词都找不到。只是……只是想靠近他,而已。 “小言哪,我说履行承诺你气什么啊?”她勾起嘴角,然后看着言的脸上微微僵持的表情暗自偷笑,“小小小言啊,你该不会是吃醋吧?” 一句话,让言微微变了脸色,再然后就是苏欢的爆笑声。 “哈哈,小小言,你果然是个别扭的受啊,哈哈……” “我们一起送他回去,不是履行义务,是我自己待不住皇宫了,我想出去走走。” 苏欢很小声地说,却不去看言。说问心无愧是不可能的,只是经历了最近的事情,皇宫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在宫外只要可以勉强活下去。哪怕没有言她也会义无反顾地离开。如果继续留在那里,她不知道用什么面目去面对青映和太后。是苏欢呢,还是青冉。 “真地?”言挑眉问。 她点点头,笑了。 进宫门的时候侍卫阻拦,好在苏欢长了个心眼儿让言带着青映先从墙外翻了进去.她自己就大大咧咧地从宫门走了进去。从宫门到凤华宫,中间隔着一个后花园。苏欢在那里见到了墨妃。本来想绕开,只可惜已经晚了,墨妃已经看见了他们。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目光落在青映的身上,又凛冽了几分。 苏欢朝她笑了笑,大大方方地从她站的亭子外绕道走了过去。如果墨妃可以近距离看她,就会现她地手在抖。 万幸的。墨妃并没有阻止,确切的说是她没有出任何声响。直到苏欢走出了好远,她才在身后朝她喊着问了一句:“苏欢,你真的不选我哥哥?” 选? 苏欢为这个字笑出了声,伸手拉住身边的言的衣袖,没有回头,直直地朝凤华宫走去。 天色已经泛黑,宫里的灯已经亮了起来。这样的夜里,每个人都会孤单吧。苏欢如是想,轻轻朝言挨近了几分。 终于到了凤华宫。宫女禀报之后不久,太后就冲了出来,看见言背着地青映,眼泪稀里哗啦地往下掉。 “皇儿!” 云起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目光先是落在青映身上,却只停留了片刻。再然后,她看到了言,脸上的神情僵住了,手脚抖,几次张开却不出声音。 “先找大夫看吧。”言冷道。 太后终于反应过来,马上派人传唤太医。再然后她感激地抬起眼,却在看到言的一刹那变了脸色。 “莲……莲妃!”她尖叫。 言别开了头望向苏欢。现她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自己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朝她抬抬眉毛笑. 太后尖叫:“你这个妖怪!!放开我皇儿!!!” 苏欢愣了,眼睁睁看着太后的指甲在言的胳膊上掐过,尖尖地滑进了他的皮肤里面,留下几道深深的血痕。 “太后!”她惊叫。 太后却好像完全听不见。只是一遍遍地尖叫着:“放开我皇儿!放开我皇儿!” 言冷冷地笑着。一翻身把青映丢到了地上,再抬头时目光已经锁在了苏欢的脸上。他就那样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她的反应,又像是根本找不到可以落眼的地方,只是把她当做一道风景线。 言…… 苏欢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只是觉得他与她身边地每一个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这一切已经绕成了一个线团,快把她缠得喘不过气了。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做什么反应。眼里有光芒闪烁,不知道是自信,还是……脆弱。 “言……”苏欢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低头把青映扶了起来,用力搀着到了凤华殿上的座位上。太后忽然醒悟过来,冲了过去照料。她就趁着这个空挡走到了他身边,朝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你是催我走?”他冷笑。 苏欢实在忍不住,抬起手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当然是一起走!” “你……” 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继而眼里流露出说不清道不明地情愫,最终化为了一声轻笑。 “走吧。”他说。 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见了另一个声嘶力竭的声音。http: http:那是云起,她突然跪倒了言的面前,重重地磕头行了个礼:“云起见过主子。” 主子?!苏欢没有时间消化,就听见言漫不经心的声音,他说:“你认错人了。” “云起不会认错的!主子……云起一直在等,等着你出现在皇宫里面。等着你……替夫人拿回属于她地东西!”云起慌乱地抢白着,“莫司情不是你,云起认的主子从来就不是他,一直是您啊……” “那又如何?”言说。 苏欢忽然闭上了眼。 如果这时候睁开眼,她就可以看到言眼里激涌的情绪。这都代表着云起说地是实话。而她……不想看到这些让他痛苦的东西。几乎是本能地感觉。 “走吧。”言拉着她往外走。 苏欢点点头,没有意识地喃喃了一句:“莫司情,这次你会不会把我丢在火里呢?” 言的脚步停滞了,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几步走上前拥抱住了她。 “不会。”他说。 “莫司情……你没骗我?” “嗯。” “主子!”云起看见他们就快要走,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也就是这声呼唤,把苏欢原本迷离的神智唤了回来。她惊讶地现,自己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抱住了言。还……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啊!” 闹、闹鬼了! “欢儿!快、快过来!皇儿、皇儿他……” 太后焦急地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欢顺着声音看去,就看到了青映原本鹅黄地衣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满了血! “青映!” 她顾不得刚才奇奇怪怪的事情,赶紧走上前去,才现青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只是目光浑浊,咳嗽不止。边咳边有血不断从喉咙底泛涌上来。 “你怎么了?”她急了,抓着青映不知道该怎么办。 青映强打起精神勉强开口:“青衍水……” 又是他! 苏欢怒不可遏,气得脸色青。才想着要怎么报复地时候。却听见言地声音响了起来,他说:“我们走吧。” “走?喂,你有没有良 苏欢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而看青映。青映的脸色苍白得厉害。看这样子天知道青衍水对他干了什么,十有**是下了什么毒药。 太医很快就过来了,替他把脉的时候,他已经又晕了过去。太医出来房的时候脸色沉重地告诉大家,陛下是中了毒没错,只是具体是什么毒,一时间根本没法诊断出来。 太后急得眼泪直掉,太医也在一旁直打转。苏欢只好拉着言恳求:“言。你救救他好不好?” “怎么救?”他问,语气揶揄,“让我去定北王府跑一趟?” 唯今之计,只能那么做。苏欢沉默的点点头,然后就看到了言脸上一闪而过的悲哀。 “你确定?”他问。 苏欢说不出话,只好点了点头。 言沉默。 苏欢咬咬牙开口:“求求你。” “好。” 言轻声说。转身慢慢走出了凤华宫。他走得很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却始终没有等到。 灯火照把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出门的时候有月光,把他本来就是银色的头衬成了雪。 苏欢忽然觉得背上很痛,痛得……像是要割裂开来一样。有什么东西从心里滑过去了,然后是越行越远,远得飘渺。 青映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这期间苏欢一直守着他,看着他苍白地脸色,她觉得这个人的生命原来是那么的脆弱。云妃一直站在门口等着,脸上的神色说不出地怪异。 青映睁开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在他身边呆的苏欢,吃力地勾了勾嘴角,开口:“浅浅……” “啊?”苏欢一时反应不及,“你叫我么?” 青映点点头,苦笑着又叫了一声:“浅浅。” “为什么……”叫她浅浅? “这本来就是你的名字。”青映说,“一直存在我这儿……现在,是时候还给你了……” 浅浅,浅浅? 苏欢闭上了眼,忽然记起来之前的梦里,有个人一直在轻声呼唤着,浅浅,浅浅,乔……浅浅。那个人她不久前才看清了样貌,却是根本不熟的莫司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浅浅,你……咳咳……” “你怎么了?” 青映不知道为什么,又猛烈咳嗽了起来,咳得血又出来了。苏欢急得去拿手绢擦,却被他按住了手。他的神色很认真,一字一句对她说: “快去、把青言找来!” “可是他刚刚去了定北王府……” “找莫司情……” 青映的话还没有说完,人却已经晕了过去。 84.人生如梦 天亮的时候,醉醺醺的莫司情到了宫里。 苏欢看见他的时候,他正睁着迷蒙的眼看着她,撞上她的视线后他就别开了头。 “莫司情?” 苏欢叫他,却一如既往地没有得到任何反应。她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走到他面前。 “喂,你认不认识我?” 问题一出口,她就觉得这问题不对劲,哪里有人这么问人家的?她想问,你认识之前的我么? 莫司情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摇摇头。 “那你认识青冉吗?” 莫司情在那一瞬间变了脸色,他抓着她,眼睛瞪得很大:“你说什么?!” “我……” 气氛有些诡异,直到青映醒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青映吃力地睁着眼,看见莫司情的时候眼睛亮了亮,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莫司情也看到了他,沉吟了会儿,还是走了上去。 “什么事?” “你……对皇位有兴趣么?” 皇位?! 苏欢在一边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莫司情也诧异地瞪大了眼。 青映吃力地伸出手,抓住了莫司情的手。两只手,一只纤白,一只健硕,握在一起的时候,苏欢才记起来,他们是兄弟,名副其实的,有血缘关系的兄弟。青言,青映,兄弟呵。 “我没兴趣。”莫司情说。 青映笑了。他吃力地说:“我本来也没兴趣……给你,只是……天意不由人。” “你会死?” “你看……呢?” “不会……ap,。” “我很想说你猜错了……”青映惨白着脸强颜欢笑,“在牢里就想跟还有一个说……哪里知道,那个长着一副笑脸……比你还冷漠……” “他来过了?” 莫司情微微诧异,他不明白。有什么理由可以让那个人来皇宫。 “你们在说言吗?”苏欢在一边插话。 哪知道青映与莫司情一起皱起了眉头。青映说:“你先出去。” 出去就出去。 苏欢翻了个白眼,最后看了眼里面的两个人,走出了房门。 外面朝阳初升,刺痛了她地眼。 直到很多年以后,她还记得那个阳光普照的早晨。那时候青映还在,莫司情也在,言也在,楚艺在枕霞楼当他的老板。飒飒楚楚云起都在,虽然她没有记忆,但毕竟所有人都在一起。很多年后,她登上那个万人仰望的位置,再看世事风云,很多人早就回不去当年。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浅浅。” 有个声音叫她,她转过身,看到的是运气站在太阳底下,脸色苍白。 又是个新名字。她想笑,却笑不出声,只是象征性地勾了勾嘴角。 “我到底该叫什么呢,苏欢。青冉,乔浅浅,我到底是哪个?” “浅浅。”云起沉痛地抓住她地手,轻声说,“你想知道什么,适当如今,我全部告诉你。” “你是谁,我是谁。莫司情是谁,言……是谁。” 她笑了起来,只因为现自己的问题出奇的可笑……a小说网。这些人都是她认识的人,有的甚至是跟亲人一样的存在,她却要通过别人才知道。 “好,我告诉你。” 云起的故事很长。长得要追溯到二十五年前: 传闻。二十五年前,先帝微服出宫。路过青云边境桃泽,在桃泽水源尽头遇见了一位白衣素,轻纱系体的绝色女子。那女子见了先帝惊慌逃走,一闪人入了翠竹云深处。 先帝一见倾心,派了大堆侍卫多方打探无果,日思夜想,终于有一天自己循着当日那女子消失地方向找寻,然后在竹林深处见到了一方莲池,那女子未着半缕浸在池中,与莲池中开得正艳的红莲映衬着,让他失了魂儿。 一朝雨云,半晌贪欢。 自此民间有传,一趟微服,先帝带了个绝色的妃子入宫,便是之后的莲妃。 传闻莲妃身轻如燕,舞态如仙,笑如月华。入宫一年便有了龙脉,先帝大喜,倍宠之。然,只过了约莫半年,莲妃竟然在皇宫里凭空失去了踪影,先帝盛怒,命全城搜索,无果。 又数月,丞相上书,称莲妃重病在丞相府。先帝倍感焦急,派御医随行,怎奈御医到了相府正好赶上莲妃临盆。 然后隔了半日,先帝大怒,软禁莲妃,罢免丞相,杀尽太医,绝天下口。 “我……听过这故事么?”苏欢问。 云起点点头,说:“我曾经在两年前告诉过你这故事的一半,还有一半……当时因为私心隐瞒了。” “那还有一半是什么?” 如果这个故事前半是个爱情故事,那么后半个就可以称作神仙传了。 云起说,她家原本是桃泽水源的守护家族,世代的使命便是保莲氏一族安康-小-说-网二十五年前,莲妃出桃泽,她父亲便跟了出来,在青云国内安家。开业枕霞楼。 “这个莲妃是……”苏欢被自己忽如其来的念头惊到了,“他是莫司情的母亲?” “是。” “那为什么先帝要……”赶尽杀绝? 云起冷笑:“因为少主子生下来就与常人不同,那时候又有个不要命的国师蛊惑先帝。说莲妃是妖,还拿了八卦镜来验证,结果先帝只在镜子里见到了一株莲花。” “那……莲妃真地不是人?” “是。”云起说,“她是我们桃泽的圣灵,如果不是爱上了皇帝……” 后来的故事其实可想而知。 皇帝惧怕莲妃。还怕国丑外扬,所以诛杀莲妃母子。 “那莫司情和言是怎么回事?” “莲妃与丞相是挚友,被先帝软禁后被丞相设计救出。只是她离开桃泽太久,加上重伤,原本就……活不长了。少主子的体制奇异,那国师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可以随时找到他。所以莲妃临死之前就费尽了所有修为,把少主子地一部分神思抽离了出来,注入了桃泽跟来地一只灵兽身上……” “言?!”苏欢惊叫。 云起点头。算是默认。 “云家守护的只是桃泽的圣灵,所以莫司情不是我的主子。我知道他势必会来皇宫,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开始就离开了枕霞楼,进了宫。“那……” 她想不出问什么,只觉得脑袋已经转不过来了,头痛欲裂。 “你是想问你怎么会在皇宫?”云起问。 苏欢点点头。 云起说:“那是因为,两年前,莫司情怀疑你串通青映,把你关进了地牢,然后青映围剿秋水宫。秋水宫……**。” **,火烧,地牢! 苏欢腿脚软,只是听云起讲。她就仿佛看见了弥天的大火,烧得她睁不开眼---- 莫司情,我恨你!---- 莫司情,乔浅浅这次真的要死了,你是不是满意了?---- 莫司情,我真地曾经,那么地……爱着你啊…… 莫司情…… 那时候,就是那么呼唤着你么?而你……没来救我。 “浅浅!” 云起惊慌地声音传了过来。可她却听不到了。她的眼前只有弥天的大火,烟雾弥漫的窒息,还有切肤的烧痛---- 莫司情,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浅浅!你醒醒!”云起叫着。 醒?不是醒着么? 苏欢睁着眼,只看到周围地景色天旋地转,还有背上地灼烧感一寸寸地往身体里面渗透。再然后就是一阵阵的晕眩。临晕前。她最后看到地是莫司情的脸。他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到了她面前,眼睛瞪得像要血红。嘴巴开了又合上。终究不出声响,只是一把抱住了她。 “浅浅……” 不知道隔了多久地声音响了起来,苏欢不知道这里面夹带了多少情愫,只是看他的眼睛,还有他搂在自己身上颤的手,她知道他有多么的激动,激动到那么久只能出一声呼唤,就再也不出其他声音。 他死死抱着她,像是怕她消失一般。脑袋就枕在她地肩上,温热濡湿的触感在她的肩上蔓延开来。她知道,那也许是……泪。 “莫司情……” “你在,浅浅,我……” 太多太多的话,其实到嘴边都说不出口。他只想抱着她,什么都不管了。他曾经以为,这一辈子都见不到她了,那种绝望,如果再尝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 苏欢还有许多事情不明白,只是脑袋里的轰鸣声越来越大。莫司情的手臂不知道为什么划破了一道口子,血顺着她的脊背往下流,烫得她呻吟出声。 “痛……”她呻吟。 莫司情猛然放开她,震惊地现她的脸色出奇地苍白。他不由分说地抱起她就往屋子里面走。 苏欢已然昏了过去。 梦境又袭来。 梦里,又是那一方莲池,又是一次失足落下,又是被莲枝蔓绕的窒息。只是这一次她还听到了声音。有个声音在轻声诉说着:---- 浅浅,你离开了我,悔不悔?浅浅,一世两世,你我注定重逢,你莫要再逃好不好? 你是谁?---- 我是…… 言。 言是谁呢,苏欢喃喃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窒息的感觉消失了。她现自己似乎可以再水下呼吸,可以睁眼。 她睁开眼,眼前一片光亮,绿草芳树,不远处有一潭,碧波荡漾。 潭边坐了一个人,黑如绸。他转过身,对着她笑。他说:你这次来得好晚哪。 莫司情! 85.命中注定 人生在世,命中注定往往不过两件事情,一是缘分,而是劫数。那么你是我的缘分还是劫数呢,莫司情?---- 乔浅浅《侧妃攻略》 浅浅,我以为你死了,这两年来我生不如死。 浅浅,我本以为爱一分,焚心一毫是最苦,到了失去你,我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是度一天,焚心一寸。 浅浅,我后悔了,那时候我是嫉妒疯了才对你……我,爱你啊。 苏欢醒来的时候,睁开眼见到的是莫司情坐在床边凝望她的眼。梦里依稀听到的话语,难道真的是他讲的? “你醒了?”他激动起来,抓住她的手。 苏欢却摇摇头。她没醒,根本记不清以前的事情,怎么可以算作醒了呢? “秋大夫,你过来吧。”莫司情朝身后说。 苏欢抬头,看见了一位不是御医的老者走到了床边,把手放在了她的手腕之上细细把脉。他的神色很怪异,先是皱着眉头,继而又舒心一笑。 “大夫,她怎么样?”莫司情问。 秋大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要是莫宫主你找的不是老朽,只怕这姑娘就该毁了。说来也巧,这个姑娘身上的毒刚好是我那师弟配置的,一般大夫是检查不出来的。”“毒?”莫司情诧异,“她晕倒是因为中毒?” “当然不是。”大夫说,“晕倒只是体力不支。毒是指她失忆。” 失忆?! 苏欢忽然记起了青衍水的话,说御医是他的人,难道是真地?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失忆,而毁容,失忆。变成毫不相干的苏欢,都是青衍水的计谋? 现在回想起来,**不离十……ap,。只是她不知道,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他如果不想她活着,直接动手杀便可,如果想她活着,为什么费尽波折去构造个苏欢? “大夫,我还有可能恢复记忆吗?”她问大夫。 大夫笑得好不得意。捏捏胡子说:“当然可以,老朽给你开一帖药,不出三日,以前的事情保管姑娘可以记起来。” “真的?” 苏欢喜上眉梢,兴奋地看向莫司情,却只看到莫司情地脸色说不出的阴沉,还有些晦涩。 “你不高兴?”她问他。 莫司情慌乱地垂下了头:“我……不是不高兴。” 浅浅还活着,这已经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找到她,这更是奇迹。让她想起他。他当然高兴得无以复加。只是恢复记忆,不仅仅代表着她会记起过往开心的日子,她还会记起他是如何不相信她,如何一意孤行把她的心踩在地上践踏。如何把她关进地牢……她,还会原谅他么? 他在想什么,苏欢自然不知道。她这会儿正开心,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青映现在怎么样?”她突然记起来。 秋大夫听了,脸都变青了,气得不像话。他说:“也不知道哪个庸医,他明明中的是寒性毒,却偏偏用至阴至寒的药引子。分明是想要他的命!要不是我赶到,他小命只怕早就保不住了!” “那他有救了?” “这……”大夫地脸蹭的一下红了,“老朽也没把握,他中毒极深,哪怕治好了也寿命不长……” 寿命不长…… 明明刚才还很开心的气氛一下子阴郁起来……,。房间里面几个人都不讲话了,各自怀着各自的心事。 忽然。一阵笑声从门外传了进来。屋里的人惊讶地往外看,却看到青映倚在门口对着里面的人笑。见大家看到了他。他吃力地挪步到了床边坐了下来,朝苏欢笑了笑,又望向莫司情。 “言,我们从来没这么安稳地共处过吧,”他笑着说。 莫司情眸光闪了闪,瞥了一眼他苍白的脸色,还是点了点头。 “言,我昨天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 “不行。”莫司情毫不留余地。 “可是,宫里不能没有人撑着,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看着他苍白的脸,苏欢止不住眼泪:“对不起,都是我……”如果不是她跑出宫去,也许青衍水就不会有机会害他,从头到尾就是她地错! “欢儿,不,是浅浅,”青映笑了笑,说,“我这毒,不是那次在青衍水府上中的,而是之前就一直被人慢慢投毒,两年前围剿秋水宫后,我就察觉了,只是苦苦找寻都没有可治之药。知道寿命不长,我才下决心把你留在了身边,陪我几年。” “所以你停止了围剿,还封我做了王爷?”莫司情问。 青映点点头,咳嗽起来。 “再不济,我们也是亲兄弟。这江山送你可以,给青衍水……呵,况且,只有你才能保护浅浅……” 苏欢听了,指尖颤了颤。她的身下的素白地锦缎,上面依稀溅上了几滴水渍。手机小说站ap.青映穿的依旧是金黄色的稠衫,上面很花哨地娟秀着青云的上古图腾,威仪不可言。他很少在她面前穿得那么正式,这会儿却是一整套的帝王装。他的脸色苍白,气势却不减,如果有人是天生的王者,那么也只有青映才可以当得起这个名号。 他只要坐在那里敛起脸上惯有的不正经神色,就是一代帝王相。而此时此刻,他就用这种目光审视着莫司情,即使苏欢坐在旁边,也可以感到无形地压力。 莫司情也看着他。又看了看苏欢,最终摇摇头。 “我对江山没有兴趣。”他说。 青映微微笑了笑,看了一眼苏欢,轻轻点点头。 两年时间,足够苏欢看懂他的意思。她挣扎着坐起身。抓住莫司情地衣袖对他说: “你留下好不好?你不在,我们完全不是青衍水的对手。” “我留下帮忙,只是江山我不要。” 莫司情轻答。不是他高尚,也不是他淡薄,只是这个江山害了多少人,谁也说不清。如果当初母亲爱上的不是一国之君,如果他不是流着帝王家的血,又哪里来地那么多波折呢?他从来不争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要接手这江山。 “莫司情,求求你。” “浅浅……” 莫司情说不出话了,只因为看到她眼里地泪。她从来都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很少这般无声地流泪。每一滴,都好像是浇在油锅里地水,声嘶力竭。 “莫司情,求你,留下来。青映不能没有你,青云也不行。” “你呢?”莫司情终于开了口,却是这么一句。 “我……”苏欢犹豫了。仔细想了想开口,“我不记得,苏欢与你总共见了不到几面。” 莫司情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去,却又听着她继续说: “只是。只是偶尔有记忆片段,只要见着你,我总是……也许,我也离不开你。” 也许,我也离不开你。 没有什么比这一句话更加有说服力了,不是么? “好。”他轻道。 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把原本虚掩的窗户吹开了。 莫司情忽然神色有异,对着窗户就是一掌。窗户掉落下来,有个人就站在窗户外,不知所措。 竟然是墨妃。 她似乎没有想到会被现,呆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片刻的功夫,莫司情的软丝剑就从腕间抽了出来,直指向她而去。 “墨香!”苏欢惊叫。却还是比不过莫司情地剑。似乎就是一瞬间。莫司情的软丝剑就缠上了她的脖颈,他的手一抬。墨香的脖子上就留下了深深的血痕。 纤弱的身体就这么缓缓地倒在了窗户边上。苏欢奋力下床,从门口冲了出去,见到的是衣襟沾满血的墨香。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神情去面对眼前的情形,只是慢慢走了过去。莫司情拉住她地手不让她靠近,被她轻轻挣脱开了。 “墨香。”她叫她。 墨香艰难地抬起头,神情木然地看着她。 “浅浅……为什么……” “对不起。”苏欢轻声说,蹲下身去抓她的手。从头到尾,虽然她瞒了她很多事,说不定青映的毒跟她也有关系,但她恐怕也不过是青衍水的一颗棋子。 她地眼神却渐渐涣散,原本怯懦的眼此刻却清明得向天空。 “为什么……不接我……回家?”她喃喃着,眼泪从眼角滑落,“浅浅……他说好的,计划成功……接我回家……我,已经做到了……可他为什么不来接我……” “墨香……”苏欢心疼地想去扶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你做得对,浅浅……你没相信那个人……是我,是我太天真……” “那个混账!” “混账,呵呵……”墨香凄厉地笑起来,“混账……我,也爱啊……” 苏欢惊讶地瞪大了眼。她从来没想过,墨香对青衍水竟然抱着这样的……感情。 是因为爱,才心甘情愿为他做那么多,一点都不奢求么?她不敢想,她劝她跟随青衍水的时候,她是抱着怎样的辛酸。 “浅浅……下毒,设计你去宫外……还有很多……对不起……” “没关系。” 苏欢轻声说,眼看着墨香的气息越来越弱,她不忍看,别开了头。 有风过,吹得宫墙里面花摇枝舞。 她突然记起了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说法,人地性命其实是被风带来的,又终将被风带走。每一次风过,总有些什么被吹走,譬如心事,譬如安乐,譬如伤痛,又譬如性命。 那个清晨,墨香香消玉殒。 苏欢站起身的时候,看到了莫司情,看到了青映。 两个人相互看看,一起对她安抚地笑了笑。 她的眼泪就决堤了。 86.思情 两天,其实不需要很长的时间。苏欢在房间里面待了两天,不吃不喝,不见任何人。 秋大夫的医术果然是了得,她在那天晚上就66续续记起了一些东西。起初是最最不可思议的穿越,后来是冷颜冷面的别扭男人莫司情,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楚艺,还有一心要赶她出皇宫的青映。过往的记忆有悲有欢,有怨有气,就像是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一边哭着,一边笑着,摸爬滚打的过日子。 再然后,是大火弥漫的绝望。 她不知道,在梦到最后的记忆后,她是怎么醒过来的。只是当时的枕头早就湿了,不知道梦里流了多少眼泪。 莫司情,莫司情。 喃喃到最后,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说的,千言万语,最后只剩下三个字印刻到了骨子里。莫、司、情。 眨眼,她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年了。原来时间可以过得那么快。 她躺在床上,静静地躺了两天,再然后,是艳阳高照,投射进房间里面,祥和得不像话。 两天时间,三年的记忆,等她理清的时候正是正午,骄阳似火。 房门是虚掩的,没有人敢打扰。她轻轻一推就开了,外头猛烈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所有的东西都是静止的,包括那一抹耀眼的红。 莫司情。 他就站在屋外院子里的花架下,倚着花藤望着天。一身红衣似血,黑如瀑。嘴唇有些苍白。听见声响,他倏的转过了神,如墨地眼就与她的目光撞上了。 有那么一瞬间,苏欢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颤动。他慌乱地埋下了头,没有上前. 这个人。还是这么的……别扭啊。 苏欢突然想笑,只是还未展开,眼眶就先湿了起来。眼泪被她恶狠狠拿袖子擦掉了。她吸吸鼻子,甩甩脑袋走了过去。 “喂。” 莫司情抬起头,眼睛有些润湿。 “浅浅……”他微微尴尬,却仍旧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像是怕她一不小心就飞走了一般。 这样的莫司情呵,苏欢原本很气。气得想上去好好跟他打一架。只是看到他这副样子,她还有什么可以说地呢?曾经那么飞扬跋扈的冷面人,如今因为一个乔浅浅,沦落到了这样的地步。已经够了不少么? “媳妇儿。”她叫。 “娘子。” “不理?我走了啊。” 她勾勾嘴角,作势要走。只是才转过身,衣袖就被莫司情抓住了。 “你……”他欲言又止,下定决心似的开了口,“你真的记起来了么?我曾经……”曾经那样的不信任你,曾经把你往死里逼,曾经差点害你命丧黄泉。 应该讨厌的吧。 苏欢挠挠头。咧嘴笑了笑。 “你再这么一副受了委屈的怨媳妇模样,我可就真地药怀疑是不是我把你给强x外加跑路了。”她嘿嘿地笑,笑着笑着神色认真起来,轻轻叹了一口气。“面罩男啊,我说过要再敢怀疑我我就给你好看,只是这两年来你似乎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不,我活该,你只管……” “只管怎样?” 苏欢知道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非常的猥琐,仿佛一个逛青楼的正上上下下打量着一个标志的姑娘.那个目光叫一个色咪咪,只差上下其手。 莫司情也感觉到了,红了脸。却没例行瞪眼。 额,真的可以白吃豆腐? 苏欢瞪大了眼,嘴巴半天没有合上。末了,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伸出狼爪摸向眼前精致得不像话的脸蛋。她不知道,彼时花藤蔓绕。风过留香。一不小心就能让人沉醉。 指尖触到了他的脸,却只是一瞬。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海里弥漫开来,酸楚一片。她闭上了眼,放下手,情不自禁地挨了上去,抱住了他的腰。脸就搁在他地胸膛上,听着他纷乱的心跳,感触着他身上淡淡的沁香。 这个人,纠结了她三年的情愫,此刻就在她身边呢。 “浅浅……” “嗯。”她轻声应了声。 莫司情地呼吸有些急促,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按在了她的背后,把她压向自己。 “这次我再也不放手。”他说。 “嗯。” “我……处理完青映的事情,就带你离开。” “嗯。” “到时候,你愿意……” 清风过耳,花藤的叶子轻轻扬扬。 很多年后,这一幕依旧印刻在苏欢的心里,久久不能磨灭。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午后的阳光照在莫司情眼睫的光闪。那是梦开始的地方。 “宫主……ap,。” 一声呼唤传来,是走过来地云起。莫司情点点头,松开了苏欢。 “什么事?”苏欢问。 云起转头看了看她,眼圈红了:“欢儿……” “叫我浅浅吧。”她嘿嘿一笑,吐了吐舌头。如果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情,叫什么都无所谓。只是现在记起来了,她连青冉都不是,还是听浅浅最舒服。她自己也正努力调节。 我叫乔浅浅。 醒来的时候她就这么告诉自己,虽然有些心酸,更多的却是怅然。 “浅浅,陛下他……病重。”云起眼泪止不住。 青映! 乔浅浅心一颤,转身就跑。莫司情就站在她的身后。眼色如琉璃。 时值正午,艳阳高照。她原本穿着件鹅黄的衣服,在太阳底下奔跑,像是要飞起来一般。这样地人,与所有人都不一样。抓不住,等不来。她肯留在他身边,足够了。其他地,在尝过两年前那场撕心裂肺的伤痛后,他已经都不想强求了。 青映地寝宫就在凤华宫不远,只是乔浅浅跑得太急。跑到他寝宫的时候,她已经汗如雨下,头黏糊糊地贴在脸上。手脚酸软。 太后就守在前厅,见到她,太后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打招呼。相必是已经知道她与莫司情地关系。 乔浅浅自然是不在乎太后如何的,直接绕过她进了青映的房间。 青映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连髻都没有梳的青映,只是觉得,原本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在短短几天里迅消沉,被打倒了。 云起说他病重。她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怎么样。他没有醒来,静静地躺在那里。乔浅浅轻手轻脚走到床边,默默站在一边看着他。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实现,青映缓缓张开了眼。却没有焦距。片刻之后,他笑了,轻轻喊了一声:“浅浅。”然后就想坐起身。 乔浅浅赶紧俯下身子压住他不让他动,又把他压回了床上,盖上被子。 青映皱皱眉头,似乎是很不满意现在弱势的场景,又想撑起身子来。 “不许动!” 乔浅浅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青映不动了,睁着眼看着她。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他说:“真凶。” “青映……”她看他强作欢笑的模样,心疼得不知道怎么办。 这个人曾经那么强势,如今却这副模样了。 “浅浅,我活不长了,你难过么?”他笑嘻嘻地问她。 “你!”哪有这样地人! “那你怪不怪我骗了你两年呢?” “不怪。” 她轻声告诉他,“要是没有你。乔浅浅早就死在火里了。怎么可能怪你救命之恩呢?” “那……你怪我三年前,变着法儿整你么?”他眯着眼笑起来。“那时候我暗地里还整了你好多次,只是你不知道,咳咳……怪不怪?” “怪!”她恶狠狠地告诉他,“所以你赶快好起来,好让我整回来!” “好……”他笑着,望向窗外。 窗外有树影,在风里摇曳着,投射得屋子里地面上一片斑斑驳驳。 一代帝王,其实真到了生死关头,真正放得开的又有几个呢?他不甘,却也不想让坐在床边的人看到他眼里深入骨髓的怨毒。事到如今,万般无奈化做灰。他还能干什么呢?唯一能做的,只有守住这江山,守住这可以护她平安的江山,千秋万载。然后……然后找个人,替他守这江山,与她。 早在两年前,从秋水宫回来,御医就告诉了他他的身体状况。他当时的做法是杀了那个御医,如果那时候知道他不巧杀了御医里唯一没有被青衍水控制的人,他是怎么都不会这么做的。只是人算都不如天算。 浅浅,如果必须有一个人要付出,青映愿意为你试上一试。 如果这个世界上地事情都是因果报应,那么就让他来偿还吧。 如果爱是成全,老天爷已经成全了他两年前期盼一生的夙愿,现在,该由他来清算了不少么? “青映,明天我就出,跟莫司情去定北王府了。”她说。 “小心点。” “我们一定会带解药回来,没解药,我们就杀了青衍水。” “小心点。” “我们大家都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小心点。” “你……不会说点别的吗?”乔浅浅吸吸鼻子,抹了抹眼泪。 青映淡然地笑了,不置可否。 他没告诉她的是,无论结果如何,你地健康平安,是我此生最后的愿望。 “浅浅,你要好好的,别被青言给欺负了去,知道了么?” 87.奇怪的三人行(上) 时日已经不多了,乔浅浅和莫司情对朝廷都不熟,完全不知道哪个大臣是可以相信的,哪个又是青衍水的眼线。现下唯一能做的只有去定北王府闯一闯。 时日已经不多了,乔浅浅和莫司情对朝廷都不熟,完全不知道哪个大臣是可以相信的,哪个又是青衍水的眼线。现下唯一能做的只有去定北王府闯一闯。 说来也好笑,定北王府就在皇城里面,从皇宫到定北王府来回只要半天的时间。以前她一直想不通,历来王爷都是能封多远封多远,独独青衍水留在了皇城。直到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先帝怕他造反,特地把他留在了眼皮底下。只是千算万算,人心终究是难算的,该反的他还是该反,谁也阻止不了。 “我们会安全回来吗?”郊外路上,她这样问莫司情。 莫司情朝她点点头,拉着她的手拽紧。无论如何,她的安全是他必须保证的。 “莫司情,你跟言如果找不到血玉玲珑,是不是都不能活下去?”她问他,“还是说,只要找到你们命定的那个人……” “别想!”莫司情声色俱厉,“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找命定之人,你不许想!” “我记得你说过,如果没有找到其一,你就会爱一分,焚心一毫对不对?” “那又如何?”莫司情阴沉下脸。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两年来身手差了多少!” 乔浅浅没有克制自己的愤怒,怒吼出声。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云起早就把一切都告诉了她,莫司情与言身上的诅咒,是莲妃逆天分魂之举,才落下地诅咒,他以为是他惹着痛楚她就看不出来了么? 他以为……每天早上他去外面用内力把体内淤积的血逼尽了,不在她面前咯血,她就不知道了吗? 莫司情,他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 “我……只是许久不曾练习,生疏了。” “好,生疏了。” 乔浅浅冷笑,冷不防抬手一拳砸在他的胸口上。他竟然来不及躲闪,闷哼一声就踉跄着往后退。险些忍不住跌倒。呼吸骤然加快,他似乎在拼命忍着什么,表情十分的狰狞。 乔浅浅的脸霎时跨了下来,她带着哭腔对他说:“别忍。” 莫司情捂着胸口不说话,只是拼命喘息,偶尔有几声闷闷地咳嗽从喉咙底溢出。他死死地抿着嘴不说话,甚至不抬头看她一眼。 “求你……别忍了,莫司情,我都知道,我都知道的啊……” 她哭喊着上去抱住了他。把他拽了下来跌坐在草地上。莫司情的脑袋就搁在她的肩上,不住地起伏。 乔浅浅的泪滴在他的肩上,温热的却是她自己的肩。瞬间,有腥甜地气味渐渐弥漫开来。她的眼泪越泛滥。她知道她肩膀上的是什么东西,那是莫司情的血。她的心很疼,疼得要裂开来一样。 “脏了。” 莫司情抬起头,眼睛盯着她的肩膀,神色复杂。 她扭过头看了看,挤出一抹笑。 “就许你穿红衣服吗?” “走吧,再耽搁要晚了……”他说。 乔浅浅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行径非常的无理取闹。她后悔了,上前拉住他的手,一起走。一路上,只有清清浅浅的呼吸声相伴,不知不觉,骚乱地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如果这是天意让她抉择。是对她曾经做过的事的惩罚。那么她不悔,一点也不。 定北王府很快就到了。 只是原本守备森严的定北王府今天看起来却很奇怪。安静得有些诡异。连大门口守备地侍卫都没有。偌大的一个定北王府,一片静悄悄的。 恐防有诈,莫司情跟乔浅浅在外面观察了很久,却始终没有见到一个人出来。就在乔浅浅没了耐性打算直接冲进去的时候,定北王府的大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从门里走出来一个老头,拿着包袱蹒跚着向外走。 莫司情与乔浅浅对看了一眼,达成了共识。趁着老头不防备,他们把他钳制住了,拖到了幽静无人的地方。 问他:“王府里生了什么事?青衍水呢?”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要出远门,难道定北王府真的生了什么事情? 老头被吓得不轻,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战战栗栗地说:“王爷昨天就带了亲信走了,临走前把奴才们都遣散了,大伙儿走地走,回老家的回老家……” 遣散? 乔浅浅轻声惊叫起来,青衍水是知道青映回到宫里,必定派人围剿,所以才提前一步自动解散,把亲信全部带走的么? “先进去看看吧。http: http:”莫司情说,拉着她警惕地观察了下四周,慢慢进了定北王府大门。 定北王府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就像是一座死城。只是路上的雕栏画栋还在,花花草草还在,没有一丝损坏。看不出经过什么杀戮,但是独独少了来来往往的人,毫无生气。 两个人在王府里面转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 青衍水究竟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既然他不在定北王府,那么普天之下,他什么地方都可以去,要想找到他,谈何容易啊百无聊赖的,乔浅浅四处看着,忽然看到院落旁边地石凳边沿有什么东西地痕迹,她小心地走了过去,看清那东西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滩血,从石凳上开始流淌。一直到了地下,已经凝结成了暗黑色地痕迹,像是有什么东西张牙舞爪地在嘶吼一般。 “莫司情!”她急叫。 莫司情走了过来,看到那血地一瞬间脸色有些泛白。他缓缓从手腕上解下了软丝剑,在乔浅浅惊叫声中对着自己的手心划了一道口子。殷红的血马上流淌了出来。他把手放在石凳之上。让血顺着手心的纹路滴到了石凳之上,与之前就有的血迹融为一体。 “你干什么?!” 乔浅浅一把拉过他地手,却不经意看到石凳上面的血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了颜色,与莫司情的血融在一起后,原本暗红色的痕迹居然泛起了鲜亮的颜色,甚至比他刚刚滴下去的血还有鲜亮,简直像是火焰一般。 火焰的颜色……她的心里被什么东西拨了一下,晃晃悠悠。 “是他。”莫司情沉道。 “是……言?” 她小心翼翼地问。看到莫司情点点头,心里咯噔一下,不安地感觉像蛇一样开始缠绕。言道定北王府来已经好几天了,他会不会…… 她还记得,言离去的时候的眼神。是她求他去的,但是他不是那么厉害的妖怪吗?怎么会,怎么会…… “他好像是,被取了萃 “萃心是什么?” 莫司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母亲把我们分开来的时候,为了保我们两个魂魄不全而心性完全,就用萃心补全。” “那跟这个血是怎么回事?” “取心口之血。如果我们不反抗,那么萃心就会顺着血流出来……”莫司情神色复杂地看着那滩血,“如果我没辨错,这个血……” 言! 乔浅浅惊呆了。她突然想起来,几天之前青衍水与言的对话。青衍水说要救青映,他的条件是莫司情与言每个人半杯血。她总以为他只是要那么点血,原来他要的竟是莫司情跟言保命的东西!言……难怪言当时那么地怪异……他应该早就知道了,却不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没了萃心,你们会怎么样?”她颤抖着问。 莫司情只答了四个字:“失去心性。” 她却理解了。失去心性是什么,那是疯子! 要用言和莫司情两个人来换青映一条命。她做不到……她宁可青衍水说直接要了她的性命! “我先去其他地方找找,你留在这里。”莫司情想了想说,外面的情形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反倒是这里是最危险的地方,却也是最安全地地方。 乔浅浅点点头,目送莫司情单薄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瘫软地坐在了地上。她死命捂着眼睛,不让眼泪留下来。 “言……” 原本无意识的一句。却不知道为什么在空旷的院落中飘荡开来的时候带了凄清。再然后,她惊讶地听到假山后面似乎有什么声响,像是有石头被人不下心撞落,跌进了下面水潭中。 “谁?!”她警惕地站起身,等了很久没有等到人出声。 到底是什么东西? 乔浅浅经不住好奇,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绕过一堆大大小小的时候,爬过挡在面前的巨石。 当假山里面的情形展开在她地面前的时候,她听到了自己喉咙底泛起的一声呜咽。 那是言。 一个让人惨不忍睹的言。 衣衫破碎,脸色惨白,浑身浴血,除了那一头的银,差点让人辨认不出来的言。 “言!” 她压抑着喊了一声,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在他身边跪了下去,颤抖着想去摸摸他。 言地眼睛原本是紧紧闭着地,听见声响,缓缓张开了。 “你怎么样?!” 她想扶他,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他浑身是血,无论从哪里……都好像要碰到伤口上似的。 言一直看着她,眼眸是她熟悉地焰色,却无波无澜,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88.奇怪的三人行(下) 言一直看着她,眼眸是她熟悉的焰色,却无波无澜,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言?”她轻唤。 下一刻却被他眼里迸的光芒镇住了。他就像是一只野兽,忽然跳了起来,把她重重地推到在了地上,俯下脑袋就咬上她的脖颈。 这一刻,乔浅浅忽然想起了莫司情的话,他说失去萃心,就会失去心性。那么现在的言……等同于一个疯子,甚至是一只野兽么? “言!” 她急唤,换来的却是脖颈上一阵剧痛。 “唔……” 她知道,言一定已经把她咬出血了,一如两年前的那个夜里。只是那晚他还能收敛自己,是因为他还有心性,现在呢?现在恐怕……只把她当误闯他领地的猎物了吧…… 她从来没有想过,再见面会是这副样子。这个人,他是青言,是莫司情啊。莫司情临走的时候给了她一把匕,说是如果遇到言,他如果失控,就杀了他。只是她怎么下得了手,怎么下得了手?这个人是为了她,才甘愿取萃心,是为了她,才把性命拿来做赌注,她不能。 “言,你醒醒!” 脖子上的痛楚越来越重,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血液流出的声音。手里的匕已经被她握得烫,她咬咬牙,一把把匕朝假山外面扔去,然后伸手抱住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他的银就垂落在她地耳边,透着丝丝血腥的味道。不知不觉。眼泪早就泛滥了。 只是那个一直伏在她身上的人却听不到她的话。他抬起头盯了她片刻,然后把牙齿凑向了她另一边脖颈。 “言……”乔浅浅喃喃,奋力抱住了他,在另一侧脖颈也被剧痛伤到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一路看网“莫司情你这个混蛋!你给我醒来醒来醒来!” 言地身体有一瞬间的颤动,似乎是被什么刺激到了,犹豫着松开了嘴巴。 乔浅浅猛然醒悟过来,他好像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在他支起身子的一瞬间,她凑了上去,努力地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呼唤:“莫司情,莫司情。莫司情……我是浅浅,你记得的对不对?莫司情……” “莫司……情?”言出嘶哑的声音。 乔浅浅猛点头,看到他眼里迷蒙的雾气,她小心地伸手摸了摸他的眼角,勾住他的颈,闭上眼把唇凑了上去,吻上他地唇。 莫司情,如果你还保留着一丝心性,请醒过来吧。 “醒来……” 言瞪大了眼,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吻他。但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下一刻,他的眼里水汽就一丝丝笼盖了。慢慢坐起身,手就放在她的背后,轻轻地。把她也扶了起来。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碎石上,唇齿相交。 “浅浅……”他吃力地挤出一声呼唤。 乔浅浅的泪又决堤了。 “对不起。”她哭着说,“对不起,都是我要你来定北王府,都是我的错!” “没有对错,”他喘着气,柔和地看着她。“我与莫司情,早就不可救药了……不是你的错……” “没了萃心,你会怎么样?” 这是乔浅浅最关心的,却也是言最逃避的。 她的眼睛那么地清亮,还带着眼泪,叫他不忍直视。他别开头。回答:“要么找到血玉玲珑。一路看小说网要么找到命定之人。” “否则呢?” “否则,两个月后魂飞魄散。” 乔浅浅用力掐紧了自己的手。掐得手心都被指甲划破了。她猛地站起身,拖着言也站起来:“我们去找青衍水,我去求他……” “浅浅。” “我们去求他救你,他要什么都可以,我都给……” “浅浅!” “我不想你死!” 老天爷对她总是很宠爱的不是么?宠爱到死了都还可以再让她到人家身体里再活一次,为什么这次就不能给她一个幸福的机会! “我……”言低下了头,“我不想活。” 乔浅浅惊讶地抬起头,眼泪还来不及擦,嘴巴还来不及张,就听到了身后一声压抑着地声音。 那个声音说:“你以为你消散了,我就可以独活么?” “莫司情?”乔浅浅轻声叫。 莫司情看了她一眼,跳上了假山,看到她手心的血迹,低头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深深地看着言。 “你以为你没了萃心然后魂飞魄散,对我没有影响的么?”莫司情冷笑,“连我焚心之苦都可以伤及你,你是真天真,还是抱着奢望?” “我……”言说不出话了,只是瞪大着眼。 莫司情轻轻叹了一口气,对他伸出了手: “一起吧,我们能活多久活多久。” 一起吧,我们能活多久活多久。 乔浅浅的心,随着这句话清晰地跳跃了几下。她几乎被这句话蛊惑了……,。不止是她,似乎连言都沉迷进了这句话里,他犹豫了片刻,终于慢慢走了过去,脸上带着极其脆弱的神色,让人心疼。 乔浅浅就趁着这个机会上去抱住了他。 如果我们注定辛苦一辈子,那么一起吧,一起去面对老天爷给我们设下的层层障碍,层层考验。无论上天入地,无论天涯海角,我们都一起过。 生死都一起。 定北王府之行并没有找着青衍水,但他们也不能就此回宫。青映还等着青衍水的解药,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 只是偌大一个天下。到底可以到哪儿去找他呢? 思来想去,最后大家还是决定去楚艺地枕霞楼打听打听,毕竟那里人流众多,青衍水一个王爷出走,总有些风吹草动会传到民间地。 只是定北王府到枕霞楼隔着一段距离。虽然不长,却让几个人着实尴尬。 先是莫司情跟言,乔浅浅实在想不通,这两个人,啊不,是这一个人的两半儿,怎么比仇人见面还不对劲。一路上,两个人对对方不理不睬不说。还时时刻刻阴沉着脸,眼神你来我往刀光剑影,害她在一边不知道该怎么劝。 末了,她终于受不了了,狠狠瞪了暗流激涌的两个人一眼,走人。 “浅浅!” “浅浅!” 这次倒齐心得很,一起喊住了她。 “你们继续,”她干笑,“我一边凉快去。”“浅浅”言扬起笑脸,挑眉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莫司情。蹭到了乔浅浅身边凑近过去,讨好的笑了笑,“浅浅浅浅浅浅 “好啦。”乔浅浅翻了个白眼,拨开自动粘到身上来地某人。“放开,喘不过气了。” 他这副样子,倒让她想起了云片糕,一样地粘人。于是,不知不觉来了兴致,乔浅浅笑眯眯地把他从头到尾,从尾到头看了一遍,又一遍。再一遍。 言被他看得毛,勉强笑着说:“怎么?” 乔浅浅笑得越狡黠,她蹭蹭他,小声说:“诶,我好想云片糕哦 又香又软,白乎乎的一团。还有两个黑豆一样地眼睛。抱在怀里好舒服的云片糕哟,算来已经有两年了呢。好想再摸摸呜---- 言干干涩涩地笑着后退了几步,装作没听见。 莫司情紧绷着脸,看不见表情。只是别开了头看远方----是个人都看出来了,这叫姑息养奸。 有了面罩冰块男的支持,那就事事好办啦。乔浅浅嘿嘿直笑,一步两步三步慢慢靠近一脸紧张的模样,顿时化身为狼。确切的说,是一头摇着尾巴一脸阴险地狼。 “小言儿啊,嘿嘿,”她笑着搓搓手,“你会变回云片糕吗?”“言 “不会!” 言恶狠狠。 只是这恶狠狠全打在海绵上了,全没反应。 “三个人走我好别扭,你们两个又眉来眼去不理我,叫我好伤心哪。” “小言儿,所以你就委屈点,变回云片糕吧 如有有那么一种动物用来比喻此刻的乔浅浅的话,让莫司情来讲,她是一只不知道在算计什么的狐狸,让言来讲,额……那就是一只咬着尾巴的狼! “你要是不变回云片糕,我就找个地方让你好生养伤,我跟莫司情一起去找青衍水 “不要!”听说要丢下他,言赶忙反对。于是正好中了某人圈套。 “所以嘛,云片糕 这个人,是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言从来没有这样纠结过,她真的是几天前海任他搓圆柔扁的那个迷糊蛋么?或者是两年前那个咋咋呼呼的傻瓜?时隔两年,她到底生了什么变化,居然这么难缠! “好……” 好字才一出口,吧字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一声爆笑。 笑的不是乔浅浅,而是莫司情。 “莫司情?” 乔浅浅愣愣地看着他明媚地笑容,一时间呆住了。他居然可以笑成这样,真的好少见。如果……如果是两年前,她看到他这副样子,该有多么高兴。 “咳咳。” 莫司情收敛了笑,似乎心情好得不得了,似乎是无意地看了言一眼,只是如果不是那一眼太过于戏谑,也许会更真实点。 言狠狠回瞪。 “走吧。”莫司情憋着笑说,“她逗你的,赶快去枕霞楼吧。” 言狠狠狠狠瞪着乔浅浅,想捉弄回来,却见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分了神,呆呆地站在原地。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竟有些阴霾。她本来是非常灿烂地人,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如果一没人注意,她就会露出那样的神色。 他看了一眼莫司情,现他也在默默地看着她。两个人对看了一眼,彼此的眼里都是心疼。 她是为了缓解他们的郁卒,才一直撑着笑脸的吧。两年的时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浅浅也许已经长大,也许过得并不轻松吧。 89.佳人楚艺 她是为了缓解他们的郁卒,才一直撑着笑脸的吧。两年的时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浅浅也许已经长大,也许过得并不轻松吧。 半日的功夫,总算到了枕霞楼。 也许是因为是白天,枕霞楼比往常冷清了些,只有几个姑娘闲闲散散地在厅堂里自娱自乐唱着曲儿。 这还是乔浅浅恢复记忆以来第一次回到枕霞楼,她兴奋坏了,莫司情与言早就被她甩在了街口,她一路奔跑着冲进了枕霞楼里,第一眼见到的是厅堂里闲坐着的飒飒。 “飒飒!”她欢叫,扑了过去。 哪里知道飒飒一脸淡然地躲开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您又来了,娘娘。” 娘娘? 她这才想起早就换了一张脸,现在这张脸可是苏欢。不由笑出了声。她说: “飒飒,你真的不认得我啦?”她笑着,指指自己的酒窝。 飒飒疑惑地看着她:“当然认得,又不是没见过。”还三番四次害楚艺! 乔浅浅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冲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飒飒,我是浅浅啊!我没被烧死,被青映带回去了,就是烧坏了脸又烧坏了脑子,换了张脸,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你……” “额。那我说以前的事?我记得你那次去定北王府把我掉包出来了,后来回来当着楚艺地面是没骂我,结果晚上偷偷摸到我房里把我从头到尾骂了一顿!记不记得?” 那次掉包,她只不过是没关心她,结果她晚上“特地”到她房里“提醒”她救命之恩了。哼哼。 “你真的是浅浅?!你没死!” 飒飒一时间百感交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最后狠狠抱了抱她之后----再用力给了她一个脑瓜! “痛……”乔浅浅泪眼。 “混蛋……” “啊?”混蛋? “谁让你这么晚记起来!” 飒飒抹一把眼泪,正想再教训,却被一个轻柔的声音打断了。 “欢儿。” 额? 乔浅浅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了那个白衣身影。楚艺。 一见楚艺,乔浅浅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如果是两年前,她大可以把他当作是哥们儿或者姐妹淘,但是两年后。她还经历了那几天跟他单独在外的日子,她早就不是两年前的白痴,楚艺看她地眼光她可以看懂。苏欢可以当作他自作多情不知道,但乔浅浅不可以啊。 “楚艺,嘿嘿。“你总算回来了,欢 他款款下了楼,替她整了整刚才跑得凌乱的头,“上次居然跑了,你不负责。” 你不负责不负责不负责他说你不负责…… “噗……”一不小心,喷了。 不能怪她。楚艺这话实在……实在是太太太令人鼻血了啊!! “楚艺我……”她咬咬牙开口,“我记起以前的事情了,你还是叫我浅浅吧。” 楚艺是什么人,她再了解不过了。他虽然温柔。但是却不是个烂好人,他之前那么仗义地帮苏欢,甚至为了她跟莫司情作对,一定是早就认出了她吧。 楚艺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停滞,最后化作了嘴角一抹生涩的笑…… “浅浅。” “老板,宫主回来了!”楼里有姑娘禀报。 楚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头沉思。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拉着她往后园走。 “老板!” 楚楚惊叫。却被飒飒拦下了。 “为什么?”楚楚问。 飒飒苦笑着说:“该来的总会来,让他自己做个了结吧。” 彼时,楚艺已经带着乔浅浅到了后园。却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这让乔浅浅很忐忑,浑身不舒服。 “楚艺,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她终于忍不住问。 楚艺轻轻地把她揽进了怀里。感触到她一瞬间的颤抖。这在以前是不会有地事情。她终于明白了么?他涩涩地想,因为明白了。所以连他的怀抱也抗拒对不对? “浅浅,我爱你。” 啊? 晴天霹雳。 “我我……那个……”她语无伦次,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汗都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谁来告诉她该怎么解决啊啊啊! 楚艺把的反应了然于眼底,笑容一分分凉了起来,最后终于消失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不是想增加你的困扰。” “楚艺……” “我知道了,你不必为难。” 楚艺笑了笑,轻轻松开了她。她毕竟是个单纯的人,什么都写在脸上,两年前他就知道,自己早就没有机会了,所以才心甘情愿当她的好兄弟,只是两年之后遇到苏欢,他还以为可以放手一搏。ap.结果,竟还是一样的结果。 “对不起。”乔浅浅轻声说,“把你当哥哥之类的假话我说不出口,我不想继续拖拉害你了。” “呵呵,谢谢你。” 楚艺笑了,虽然有些落寞,却也有些释然。“直接拒绝最好,否则我又不知道要骗自己多少年。” 多少年呵。 乔浅浅心里泛酸,一直低着头。她不知道楚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知道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偌大地一个院子已经空空如也。 楚楚到了后院里,跟她说了一句话,让她的心险些蹦出胸膛。楚楚说,楚艺在前厅公然顶撞莫司情,现在正在跟莫司情决战! 天哪。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莫司情现在的状态,怎么可能是楚艺的对手!她在心里哀嚎,赶紧往前厅跑,只是等她到地时候,两个人已经偃旗息鼓了。莫司情地神情很复杂,却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反倒是楚艺,脸上被划了一道口子,手臂上也是。累得气喘吁吁,眼角却是带笑的。 这两个人疯了么? 她暴躁地跑过去,对着莫司情砸了一拳,回头本来还想砸楚艺,只是对着他一张笑脸却怎么都打不下手。 “楚艺,为何手下留情?”莫司情问。 楚艺垂着眼笑:“属下没有手下留情。” “你的功夫我再清楚不过,现在的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你不仅手下留情,你还故意让自己受伤对不对?” “为什么?” 楚艺正色说:“心安理得。” 输了,就是争取过。 伤了,就是爱过。 这不是奢求。也不是奢侈。这只是他的挣扎而已。 “浅浅,你地拳头怎么还没过来?”楚艺嬉笑着看着沉默不语地乔浅浅,眨眨眼,“舍不得打了?” 乔浅浅用力点头坦然承认:“是。打不下手。” “你啊,”楚艺伸手擦擦脸上的血迹,“快走吧,刚才楚楚来报,说在隔壁城郊一夜之间出现了一个闻夏山庄,行事作风奢华无比,你们去撞撞运气吧,兴许是青衍水。” 他说这话的时候。笑得很淡泊。仿佛刚才生的事情都没有生过一样。 “楚艺……” “你们还没吃过东西吧,要不先在枕霞楼吃顿饭,再上路吧。” “楚艺……” “行了!” 楚艺推了她一把,把她按到了桌边,招呼莫司情与青言也一起坐下来。 没有一盏茶的功夫,一桌子饭菜就66续续上来了。 飒飒。楚艺。楚楚,莫司情。言,乔浅浅,还有几个曾经相熟地,大家又坐到了一起。只是饭菜都上来了,却没有人动筷子。 楚艺问:“怎么不吃?” 乔浅浅本来强忍着,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 “楚艺,你打我一顿吧!” 当----飒飒地筷子掉到了桌上,下巴差点掉下来。 “楚艺呜呜,你不打我一顿我我我不舒服!” “哈哈,浅浅,我来打行不行?” 言笑着说,换来的是乔浅浅恶狠狠地一记白眼。 顿时,一屋子人笑成了一团。每个人的脸上神色都是那么地轻松,虽然眉宇间都有着化不开的愁色。乔浅浅吃着饭菜咬着筷子想啊想,想找个恰当的方式来形容,然后很狗血地想到了上辈子听过的一句诗,顺口念了出来: “今朝有酒今朝醉。” “好个今朝有酒今朝醉。”莫司情赞同地点点头,眼里明确地写着三个字:下面呢? 乔浅浅很快就现了,忘词了,只好尴尬地笑了笑,硬着头皮接:“金散尽还复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朝如青丝暮成雪,五花马千金裘,额……慨当以慷,忧思难忘,鹅鹅鹅,曲项向天鸽……” 楚艺微微皱了眉头:“词是好词,只是怎么乱七八糟地?” 嘿嘿,嘿嘿嘿。 然而,每个人都知道,这顿饭说不定就是大家可以聚在一起最后一顿饭了。这顿饭对于他们剩下的时间来说真的非常的奢侈。所以一吃完饭,虽然天色已经晚了,但是几个人都不打算多做滞留。 楚艺本来想跟去,但被莫司情拦下来。 莫司情说,如果他再跟去,这辈子他们欠他的债就彻底还不清了。 楚艺没有坚持,目送他们离开。 正是圆月,月色如轻纱,把几个人的身影都掩去了---- 浅浅,乔浅浅---- 楚艺不悔爱你,绝不会。 “老板。”飒飒在他身后轻唤。 “秋天了,马上就是中秋佳节了。”他轻声说。 “是啊。” “准备好花灯跟月饼,等他们一起回来过中秋吧。” “好。”---- 月亮有情的话,想必现在是哭的。 90.血玉玲珑(上) 闻夏山庄在皇城附近的一个城镇郊区,三个人连夜赶路,等到月亮快下山的时候终于到了城郊。马儿累得不行,几个人只好下了马步行,如是又走了几里路。走着走着,却现言越走越慢,越来越气喘。 “你怎么了?” 乔浅浅停下脚步问他。他抬起头来吃力地回答:“有点累。” “那就休息下吧。” 天色已经泛白,快要天亮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青衍水呢? 言停下脚步,靠在路边的树上喘气。他的脸色苍白,汗不停地从额头上冒出来。无意中抬头见到乔浅浅关切的目光,他笑了笑,奋力抬起手放到了额头上。彼时日初升,阳光照进他的眼里,璀璨一片。 “我累了,你们走吧。”他说。 乔浅浅被吓得不轻,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你你你说什么?” “我累了,你们走吧。” “好,那你好好休息。” 如果这是他的愿望,她是没有立场反对的。她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跟上莫司情的脚步。只是莫司情却停了下来,回头走到了言身边,定定地看着他。 言被他看得似乎有些心慌,躲开了视线。 乔浅浅不忍心看他们对立,悄悄去拉莫司情。哪里知道莫司情像是秤砣一样,怎么拉都拉不动。他的视线始终停在言的脸上,最后望进他地眼。 “你是不是。把萃心交给了青衍水?”他问言。 言不说话,不知道是默认还是什么。 “也就是说,今天是最后一天?” 莫司情的声音很轻,乔浅浅却听见了,言也听见了。却装作不经意,垂眸看着自己的衣带。那下面有个伤口,曾经从那里面引了一樽的血出来,现在还是隐隐作痛。 “可你为什么……” “我不知道,”言轻轻地说,“我本来差点失手杀了浅浅,可是不知道怎么就醒了过来。只是醒来也没有用,今天是第三天……” “什么三天?”乔浅浅不安了。急切地问。 两个人都没有回答,似乎没有一个人愿意把真相告诉她,这让她非常的不安。有什么东西她不知道,而他们一直在密谋,她不想,再也不想有人为她牺牲了。 所有人地沉默了下来,只有清晨的鸟叫声格外清晰。 乔浅浅觉得,如果这会儿有个人因为心脏跳得过快而挂掉,那么那个人一定是她。因为她快被他们两个遮遮掩掩着的东西压垮了,沉痛已经不能代表什么。她现在连呼吸都会痛。 她没有理会他们,自己转身就走。什么三天五天她不管了,如果注定要生的事情,那就让它生。大不了她生死都跟着,还怕阎王只收一个不成? 莫司情与言回过神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那么一副情景:晨曦的雾气没有消散,日出的微光之中,乔浅浅纤弱地身影在期间像是会随时飞走一样,决绝而坚定。 “没了萃心,三日魂散。”莫司情说。 “不是说两个月么?”乔浅浅回过头问言. 言笑得很苍白,朝她挤挤眉毛:“骗你的。” 骗你的,要是让你知道只有三日。还不把你急得直接去找青衍水拼命?要是让你知道只有三日,那这三日你会每一刻都在水深火热的煎熬中度过吧。所以,打从他清醒过来,他就在骗她,他只是想把离别的痛苦降到最低,仅此而已。 “只要有血玉玲珑。就可以让你活下来对不对?”她问他。 言点点头。眼里满是无奈。青衍水的筹码有青映,现在加上一个他。真的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么? “走吧,闻夏山庄就在前面了。” 她看了一眼前路,在那条路的尽头,分明已经隐隐约约看得到有房屋林立。她没有火也没有哭泣,现在最健康的是她,她不能崩溃。他们做了那么多事都是为了她,她必须撑着啊。 莫司情与言对看了一眼,微微露出了笑意。他们地浅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可以坚强地自己走下去了呢,虽然这过程未免太辛苦,但是至少不用人时时照看着了,对不对?如果,如果他们这次有什么三长两短…… 一路无语,闻夏山庄终于在眼前了。 闻夏山庄果然如传闻中的一般,是座非常富丽堂皇的别院。 一开始,他们还不能判定住在里面的是不是青衍水,当屋子里地小厮出来迎接,说主人已经等各位很久了的时候,所有人心里都有了底,里面住的,只有可能是青衍水。 乔浅浅不明白,既然他会故意放出消息让他们自己找上门来,为什么当初要搬离定北王府? 莫司情告诉她,一来是为了怕青映举兵追捕,二来是因为他消化萃心需要静养几日.既然他能故意引诱他们来,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了。 青衍水! 乔浅浅从来没有这么恨一个人,恨得只想杀了他。一听到他说请他们进去,她带头第一个跟了进去,不顾身后莫司情与言的阻拦。 青衍水没有躲藏,就坐在院落的亭子里。依旧是一身的锦绣衫儿,纸扇一折。 “你来了。”他说,温柔之至。 乔浅浅忽然想起了三年前那个初回定北王府的时候,他也是那样地温柔,让她以为他是个好人。却不知道。从那时候起,她之后地每一步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解药拿来,还有血玉玲珑。”她对他说。 青衍水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拿过折扇掩着口笑。 他说:“你是要青映的解药呢,还是要血玉玲珑呢?我们当初的约定可是莫司情与那个人地一杯血。换青映一个人地解药。” “你当初没有告诉我那会要了他们的命!” 约定地时候,她真的以为他只要他们的血,许是治病,许是炼药,却没想到他只是换了个方式对他说,我要莫司情与言两条命来换青映一命。 “那是你自己没有问清楚。”他笑着说。 青衍水! 乔浅浅怒不可遏,拔出怀里的匕,依着自己半吊子的轻功一跃而起。直袭他而去!从刚才进门开始,她就打算好了,反正怎么着他都不可能同时做出那么大让步,把血玉玲珑跟青映地解药一起奉上,那就干脆先把他抓了,慢慢逼供!他不会武,也就是说只要她动作快点,还是有机会在护卫赶来之前成功的。只是千算万算,她漏算了一点,那就是那个人是青衍水。青衍水永远不可能让自己处于危险的状态。 乔浅浅的匕还没有靠近他。就被忽然出现的贴身侍卫拦下了,叮的一声掉落在地上,连同她的心一起坠落了。 “浅浅!” 晚到一步的莫司情与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青衍水的贴身侍卫制服,却不敢轻举妄动。 “冉儿。你真的不愿与哥哥一起么?”青衍水摇着扇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柔声劝着,“跟哥哥在一起,哥哥可以保你一生荣华富贵,甚至你要当皇后,哥哥也可以给你。” “滚。” “呵,你那莫司情连自保地能力都没有了。你到现在还看不清时势么?” “我才不要跟着你这个冷血动物!” “我冷血?”青衍水冷笑起来,指了指莫司情,“你那热血的情人现在连自己都活不下来,这就是你追求的?” “没错!” “好,很好……” 青衍水沉下了脸,对着空空的院落冷道:“出来。” 只是一瞬间。原来空空如也地院落里面竟然冒出不下百余人。把莫司情与言团团围了起来。 “那个妖兽现在可是连普通人都不如,莫司情又自身难保。呵,冉儿,你想看看本王怎么把他们一刀刀剐成竹竿么?” “你!放了他们!” “放了,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青衍水淡淡地笑着,他说:“你刚好激起了本王的好胜心,本王倒要看看,你们所谓的热血是什么样子。如果你留在本王身边,本王就放了他们。” 留下?乔浅浅咬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说的,可别后悔!” “自然。” “我还有一个条件。” “说。” “血玉玲珑。”她直直看着他,眼神是凛冽的,透着化不开的坚决,她说,“答应我,我就留在你身边,说到做到!” 青衍水听了,微微愣了愣,继而轻笑起来。 他的笑声不大,听在乔浅浅耳朵里面却格外刺耳。不远处,莫司情与言早就跟侍卫打了起来,而且很明显处于下风。再这样下去,不出半盏茶地功夫,他们一定会被侍卫杀伤。 “血玉玲珑,呵,哪里来的血玉玲珑?”青衍水嘲讽地笑了,“所谓血玉玲珑,不过是家父编造出来的故事而已。” “你说什么?!” 乔浅浅激动起来,挣扎着想要上去揪住他的衣襟问个明白,侍卫抵在她脖子上的刀划了好大一个口子,她却不自知。她的脑海里只有青衍水刚才那句话,所谓血玉玲珑,不过是家父编造出来地故事而已…… 这代表着什么? 她不敢想,不敢去理解,什么都不敢。 这代表着……代表着莫司情与青言地性命相关的东西,居然仅仅只是个谎言! 91.血玉玲珑(下) 所谓血玉玲珑,不过是家父编造出来的故事而已…… “为什么……” 青衍水笑了笑,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解释:“当年莲妃原本是来投靠我父亲的,我父亲希望她用萃心来交换他的庇护,只可惜莲妃想不开,一心只策划着等皇子生下来,就用萃心把他分成一人一妖两半,父亲就编了个血玉玲珑可以替代萃心的故事,只可惜莲妃终究是没有照做。父亲以为她不信,后来萃心被她用了也就死了心,却没想到莲妃其实是信了。自从五年前王府不断被人潜入查探,我就找了探子打探,居然现来人不图财,只图一个叫血玉玲珑的东西。” “也就是说,从五年前,你就开始策划这一切?”乔浅浅问他。 青衍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五年前我就策划着今天的事情,还有未来一个月的事情。” 没有血玉玲珑…… 也就是说,言他必死无疑。 “你……混蛋!” 还有什么比她现在更绝望呢?苦苦追寻了那么久的救命的东西,居然是子虚乌有。那她图什么呢?索性……索性杀了他,大不了玉石俱焚! “哥哥。” 她扬起笑脸,对他很亲昵地叫了一声,看到青衍水脸上一瞬间的恍惚,她对着身后的侍卫狠狠一拳,挣脱了他的束缚,捡起掉在地上的匕就往青衍水扑了过去。此时此刻充斥她脑海地只有三个字。杀了他! 她太激动了,根本没有顾及到身后。她只想把眼前这个毁了她一切的男人杀了,为自己,为青映,为言和莫司情报仇。 一刀落空。她抬起手想刺第二刀。只是背后传来的温热濡湿拉回了她的思绪。伴随着那温热濡湿的感觉,还有清晰可闻地碎锦声。 侍卫的刀咣当一声掉在了她身边,紧接着又有个人倒在了地上,分明是刚才打算从背后偷袭她,结果不知道为什么被人杀了的人。 隐隐约约,她预感到了生了什么事情,手里的匕不受控制地掉落在了地上,双腿开始颤抖。她不敢回头。不敢去想,不敢去看,什么都不敢。如果老天真的有灵,她只希望时间停在这一秒,一辈子停住,千万,千万不要再向前了! “浅……”嘶哑的喘息声。 “不要……” 她只能出简单的几个字,站在原地浑身抖,直到看到那一缕银色的丝从她地肩头滑落下来,她的眼泪终于决堤。 “言!谁要你自作主张替我……”挡刀…… 身后的重量在一瞬间加了数倍不止。乔浅浅支撑不住。跌在了地上。言就倒在她的身上,长长的银染上了鲜红的颜色,凌乱地纠缠着。 “言!!!” “浅……” 他的眼睛不在是那漂亮的焰火色,而是黑色。黑得望不见尽头。他吃力地撑起身子,似乎是想伸手摸摸她,手明明搁在了她的脸上,自己却闭上了眼睛。 手就在她的脸际滑落。 腥甜弥漫。 乔浅浅瞪大了眼,眼里血丝暴涨。 明明说好地,一起回去不是么? 明明说好的,我以后就跟着你,一辈子。 明明说好的。绝对不放弃,绝对不放弃的啊…… “言!!!” 有泪,却流不出来。 他地脸是那么的漂亮呵,哪怕上面被划了好几个口子,哪怕正不断地淌着血,还是那么漂亮。还是那么漂亮。还是那么漂亮,还是……还是…… “你。骗子,骗子!!” 她尖叫,他的血滴到了她的眼里,从她的眼角滴落下来,伴随着她抑制不了的尖叫还嘶吼。 然而言却再也不会睁开眼说她是个笨蛋了,这辈子都不会了…… “这就是你说的爱?呵,愚昧。” 青衍水的冷笑声从头上传来,她木然地抬起头看着他,眼里是无波无澜。她愣愣地看了他许久,然后忽然醒悟似地,眼里迸射出浓烈的恨意。 青衍水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她这么看着他。 “你永远尝不到。”她嘶哑着嗓音告诉他。 青衍水冷笑:“那我让你再尝一遍。”他回头,对着不远处厮杀的侍卫做了个手势,侍卫的攻势马上凌厉了数倍不止! 他想杀了莫司情! 乔浅浅浑身抖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子击垮了,她哭着求他:“求你,放了他!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停。” 青衍水终于做了个手势阻止了侍卫的围攻,莫司情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看着乔浅浅。 “莫司情,你走吧。”她轻声说。 莫司情不回答,只是把手里地软丝剑扔了,从地上捡了一把长剑拿在手里,眼神如修罗。 “你走。”她说。 他毫无反应。 她把他地反应收于眼底,她看了一眼地上的言,下定决心又把匕捡了回来,架到了自己地脖子上。 “走。”她说。 “浅浅……”莫司情血红的眼里迸射出执狂的光芒,像是一只困兽一般。 “你先走,我一定活着,好好活着,一定活着去找你。”她轻声安慰。 莫司情定定地看着她,看到了她眼里的坚决,终于咬咬牙。转身离开。只是一步一步,走得缓慢无比,到了大门口的时候,他终于踉跄了几步,失去了踪影。 乔浅浅一直看着他离开。看着他地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面。 终于,结束了么? 她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了地上。 “冉儿,你累了。” 青衍水温柔的声音从头上传来,然后她只觉得身子一轻,原来是她被青衍水抱了起来。她转过头看着他,没有丝毫情绪。 “冉儿,你一定不甘心吧。”青衍水说。 她不开口。只是闭上了眼睛。 “我也不甘心,我不甘心你们所谓的爱阻挠着我得到整个儿的你。如果只是你地身服从我,我宁可杀了你。” 呵呵,乔浅浅在心里冷笑:他竟然还不满足么? “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他循循善诱,为的不过是她的心甘情愿配合。只是她早就没了生气,怎么诱惑都没有用。为此,他不得不拿出一些筹码,譬如: “如果你赢了。我不仅救青映,还任你处置,怎么样?” 怀里的人轻轻颤抖了一下,显然是有了反应。他得意地笑了。 “那要是我输了呢?”乔浅浅问。 “那就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爱我。我要怎么对付青映对付莫司情你都不能插手。” “好,我赌。” 反正现在已经是最坏的情况了,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的呢?她在心里冷笑。 “说赌约吧。” 青衍水抱着她一路走,并不急于回答。直到到了一个房间前,推门进去,把她放到了床上,他才缓缓开口: “既然你觉得那种愚昧的东西是值得追求的爱,我们就赌这个。”他掰开她地嘴。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还没有等她看清楚就把药丸塞进了她的嘴巴里面。这才接着说下去,“这个药叫月魄,一月之内魂魄归西。我很喜欢你,但和我追求的东西比,你不足挂齿。如果你能在半个月内让我自愿地。主动地把解药给你。那么你赢。如果相反,是你求我给你解药。那么你输。”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冷冷地问。 青衍水俯下身,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温文尔雅地笑:“让我看看,你所谓的爱有多大的力量。” 他果然是个变态。 此刻乔浅浅完全肯定,青衍水,他早就不正常了,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赌局?只是现在已经容不得她选择了。她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清明一片。 “那,能不能再给我一颗药?” “什么药?” “两年前让我失忆的那个药。”她淡道,“你杀了言,我根本没办法面对你,除非你让我忘了这几天的事情,我才有可能去爱你,否则这个赌约就没有意义。” 面对他,他只有无尽的恨,怎么可能去培养感情呢?这根本,是一个必输地赌局。 本来,他没有想过青衍水会答应,没想到他爽快地点了点头,立马叫人去找了大夫给她诊治。然后不到半天的功夫,一碗药就端上来了。 她本能地往床里面缩了缩,却对上了青衍水嘲讽的眼。 “害怕?” “不,”乔浅浅咽咽口水,警惕地问他,“喝了这个,我是不是会什么都不记得?” 青衍水摇着扇子说:“它只会让你失去近三天的记忆。” 这样就好。乔浅浅端过药碗,闭着眼睛一饮而尽。 药很苦,透着化不开地酸楚味道,熏得她眼睛泛酸,鼻子也跟着酸。 青衍水在一边看着,脸色揶揄。见她喝完了药,他替她端过药碗,然后一把把她拽到了怀里。“放开!” “怎么,你想反抗?”他冷笑。 乔浅浅咬破了嘴唇不吱声,闭上眼,看到的却是庭院之中那个银的身影。 言,言…… “在想什么?”青衍水咬着她的耳朵问。 “杀了你。”她如是回答。换来青衍水一声冷笑。 不知不觉,乔浅浅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然后周围的景致也开始模糊起来。是药效作了么?她迷迷糊糊地想,想着想着,就失去了意识。 梦里,眼泪没有停过。 言……---- 我还记得你问过,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如何?---- 我现在就告诉你,如果,如果你不见了,我会……痛不欲生。 言…… 92.青衍水 如果有一天忘了最痛苦的事情,那你会用力把它记起来么?---- 乔浅浅《侧妃攻略》 啾啾---- 鸟叫?继续睡。 啾啾啾---- 继续。 啾啾啾,啾啾---- 烦、死、了! 谁说春眠不觉晓才处处闻啼鸟的?乔浅浅很困,困得想睡一辈子,可是身上却有个东西不让她睡,还一直在她脸上干着什么!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一把揪住在她脸上乱动的爪子,忍无可忍地挤出一句话:“云片糕,你再闹我拿你烤着吃!” “烤?你打算烤了本王?” 本、本王? 睡得迷迷糊糊的人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人影坐在床头,正摇着扇子满眼戏谑地看着她。 哦,青衍水----第一反应。 啊!青衍水!!!----第二反应。 “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乔浅浅唰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缩到床脚。老天爷,不要太对得起她啊!虽然说她也想早点找到他,但是也不用让她一出宫,就就就直接把青衍水打包到她床头吧?! “莫司情!言!” “不用叫了,他们不在。” 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想问,然后在青衍水的解释下面总算明白了一些事情:她前几天撞了头,忘了几天的事情。然后还莫名其妙跟他打了个赌。说是一个月里面如果能让他自动替她解毒,他就献上解药-小-说-网如果最后她自己求他,那就是她输。 “你给我吃了毒药?”她总算抓住了重点。 “是。” “……”混蛋。 “睡吧。” 夜半三更,把她折腾醒,居然只是为了告诉她对不住啊。我对你下了毒哦,你小心你地小命。这个青衍水,果然是个变态! 青衍水走了,乔浅浅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阵子。只是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她向来在后半夜浅眠,只是依稀眯了一会儿,然后迷蒙中听到有什么声响,似乎是笛声。虽然不响,只是夜太寂静了,显得格外清晰。 笛声有些远,好像隔了几个院子。乔浅浅认得那个调子,在宫里的时候墨妃就非常这个曲子,但凡有琴在身边,弹的第一支曲子一定是这个。以前她不明白,现在她明白了。想必吹笛的人就是青衍水吧,墨香心里念着的,直到死前还一直不能忘怀地亲生哥哥。 曲子叫断魂。墨香说是爱到了极致的人谱写的绝恋之曲。 只是今夜的这个笛声,与墨香往常弹的不同。墨香弹得心伤,这笛子吹着却不知为何充满了霸气,没有丝毫感伤。反倒透着一丝霸气,一丝凛冽。 这就是青衍水么? 乔浅浅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动机,只是沉吟了很久还是披上衣服走出了院子,寻着笛声慢慢走。 这里不是定北王府,但依旧很大。她走了好一阵子才靠近了笛声,放眼望去,远处是一方大湖,湖心有个亭子。月色笼盖。青衍水就站在亭子里,亭上挂着两个灯笼,依稀可以看见他的衣袖翻飞,面色坦然。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青衍水,这样的情,这样的景。怕是所有人都会当他是个翩翩佳公子吧。 乔浅浅迷迷糊糊地想。犹豫了一会儿,就悄悄沿着湖上通往湖心亭地小径走了过去。还没有到亭子。青衍水就现了她,放下了嘴边的笛子回过了头。 时间好像被抽走了,乔浅浅忽然记起了躺在床上的青映,心里的火气忍不住上涌。只是看到青衍水淡泊的脸,却怎么都不了火,只好泄气地笑了笑。 青衍水也微微笑,又把笛子凑到了嘴边,面对一轮明月,他换了个不知名的曲子,有些轻快,似乎是在排解她心里的愤懑。 明知道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乔浅浅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静静听着。上辈子就听过一个论断,说女人最没抵抗力的是男人弹钢琴的背影现在是不是可以以此类推呢?青衍水是个恶魔,但是却是个奇怪的恶魔。他曾经是她地哥哥,那么的温柔。如果可以,她希望的是他自己放弃谋反,对大家都好。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笛声什么时候停止了都不知道。青衍水坐到了她身边,对她微笑。 “好听么?”他问。 乔浅浅点点头,抬头笑:“好听,比墨香弹地还好听。” 墨香的曲太哀伤,没有他的霸气。她说的原本就是实话。 青衍水在听到好听两个字的时候原本眯起了眼笑,只是听到接下去的半句话,他又沉下了脸。 “不要提些煞风景的。”他说。 乔浅浅像是被什么打中了脑袋,瞪大了眼。http: http:她恼怒,狠狠瞪他:“墨香死了!她那么爱你,为了你背叛青映,你却利用完她就把她晾在一边了!” “成大事者,总有些要牺牲的。”他说。 乔浅浅心惊地退开了些,却看到青衍水地笑眼。 “你不同,冉儿,与我在一起,我会好好待你的。” 好好待我?乔浅浅暗笑,问他:“那如果我跟江山选一个呢?” “江山与你,我都要。” 好个江山与你都要,确实是青衍水的作风。她不想与他在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上做纠缠,她问了个比较好奇地问题。 “青……哥哥。我想知道,你整个的计划。反正现在也快成功了不是么?我想知道我这三年来扮演地是怎么样一个角色。我从哪里开始……做你地棋子的呢?” “两年前莫司情在王府里面劫走你开始。”他轻声说。 虽然早就猜到了,亲耳听到还是让她微微心痛了。无论如何,他也是这个身体相伴了那么多年地人,他怎么忍心? “青冉……青冉是怎么死的?” “落水而死。” “为什么……” “我本就想把她献给青映。只是她不愿,居然还想与本王长相思守。” 果然。乔浅浅冷笑,这个青衍水压根就是个冷血动物! “然后呢?” “莫司情劫走了她,我本以为她活不长了,也就没有派人追赶。后来你回来,我便知道你对莫司情还是有些许影响的,就放任你们往来,送你入宫。是因为这也是莫司情的愿望。既然你们都自愿顺着我原本设想的路走,我也就乐得顺水推舟。” “那我那次逃出定北王府……” “呵,我原本让你出面见朝臣,就是等着消息传到外面,无论是青映还是莫司情。那个舞女也是我故意放进来的。” 好可怕的青衍水。 “你还想知道什么?”他轻笑着靠近她,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的战栗,“还有好些事情呢,你真地不想听?” “我不想知道了,我睡觉去了,再见!” 乔浅浅慌慌张张地往回走。却被青衍水一把拽了回去,压在了亭栏上。 “我没想到,你对莫司情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这让我临时改变了计划。我无意中知道了云起的身份。就利用她陷害自己谋反,置之死地而后生。我的好妹妹,没想过青映也为了你做了很多事情,呵,所以我对你好奇了。 后来,我改变了主意,我不仅要皇位,还要萃心。所以我放你回莫司情身边。莫司情既然爱你,妖兽也一定会,我等着他化成*人形。原本我只打算等他们两个都在了就一并狙杀,却没想到青映认出了莫司情是青言,还狙杀他。” 然后接下去的事情乔浅浅再清楚不过了,莫司情关押她。眉黛放火……最后是青衍水买通御医。换脸,下毒失忆。这么说来。她经历的每一件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从头到尾,他要的不仅仅是皇位,他跟他爹一样,要萃心,要莫司情与言的命。 这个混蛋! “那后来苏欢干的事情,还有宁远劝我去拿莫司情地软丝剑,从头到尾也是你的主意?”她问他。 青衍水笑了笑,算是默认。 乔浅浅止不住颤抖了一下,因为他的笑。这个人,好可怕。 青衍水察觉了她的畏惧,把她按在亭栏上,慢慢俯下身去亲吻她地眉。 “怎么,知道我利用你,怕了?” “不怕!” “不怕怎么抖?呵呵。”他轻笑着,沿着她的鼻梁往下吻。 此刻乔浅浅不敢动,她只想抽自己一巴掌,为什么那么犯贱不好好睡觉跑到这里来! “爱我吧,冉儿。”他轻声说。 “不要!” “为什么?” “我不会爱一个冷血动物。你的爱太恐怖了。”说不定到最后,她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而且,“我爱莫司情。” “愚蠢的女人。” 青衍水冷笑着说,“曾经也有个愚蠢的女人,她来投靠我父亲,父亲只是希望她交出一样东西,然后跟她做一对神仙眷侣,结果那个女人却因为父亲不止要她,说父亲的爱不完全,从王府里跑了,去投靠了丞相。那个丞相本就自身难保,结果那个女人死了,死无葬身之地。” 那个女人乔浅浅已经猜到了。 那是----莲妃。 这么说,莲妃也曾爱过青衍水的父亲,只可惜,青衍水的父亲跟青衍水一模一样。 何其可悲。 “我想去桃泽。”她想去看看那个传奇地地方。想……莫司情。 “好,明日我陪你。” 93.游山玩水事件(上) 桃泽在哪里呢?没有人知道。只是青云国人传闻,那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里面是芳草萋萋美不胜收。 具体如何,说到底没有人见过。听说也有年轻好胜的人去探险,却都无果而归。乔浅浅与青衍水这次想去的,就是桃泽。 路上,青衍水始终没有问她想去桃泽的用意,这让她很没成就感,走了一路,到边境的山下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问他:“喂,不好奇我为什么非要去桃泽么?” 青衍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想看看莲妃故居,还是借地慰藉你对莫司情的相思?” 这个人……乔浅浅看怪物似的看着他,嘴角抽搐,可以把他这句户当作是他在调笑么?这不上不下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此后的一路,她都选择了沉默。不是不想开口,而是怕一不小心开口又落得奇奇怪怪的下场,把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搞僵硬。虽然她很讨厌他,但是保命的药还在他身上呢,她必须在一个月里让他爱上她才行。不然她的小命可就不保啦。 所以,在气鼓鼓走了一会儿之后,她又期期艾艾地粘了上去,恶狠狠地叫了一声: “哥、哥!” 青衍水听了莞尔一笑,一把折扇在他的手里被扇得悠然自得。彼时风光正好,山清水秀。 挡在边境的山不高,秀丽得很。他本是有些迁就着乔浅浅才跟出来的。这会儿却在这怡然地景致里陶醉了,脸上洋溢起满足的笑容。再看乔浅浅,现她早就忘了刚才的不愉快,她的一门心思都集中到了路边飞舞着的一只彩蝶身上。http: http: 那是一只很漂亮地蝴蝶,难怪她露出恶汉见到馒头的神情。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凑近那只毫无知觉的蝴蝶。风吹在她的脸上,把她鬓角的丝吹了起来,被她用嘴角含着。袖子也被撩了起来,露出白皙的小臂。 青衍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么一幕,心里有什么东西划过,有些麻。有些痒,心情却出乎预料的雀跃。他饶有兴致地等着看她的反应。 这边乔浅浅地扑蝶大业已经快到最关键的时候,她小心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屏气凝神用力一扑---- “哎呀----” “啊!” 两个迥然不同的声音出来,青衍水只看到她的身影闪了闪,跌进了草下面的虚空地方。等她爬起来,身边就多了个小小的身影,正抹着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怎么睡在下面啊?”乔浅浅揉着脑袋上的打包,哭笑不得地看着刚才被她一不小心压得够呛的女孩子,吐吐舌头。“疼了吧。” 女孩抬起头看看她,又看看青衍水,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哭了? 乔浅浅慌了手脚,上上下下查看着女孩:“你哪里痛哪里伤了?你你你别光哭啊……” 女孩听了越委屈。越哭越厉害,到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放声大哭。 乔浅浅只觉得脑袋晕,半天没哄好,到最后干脆陪她一起坐到地上了,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青衍水,眼里写满了求救。ap. 青衍水悠哉悠哉地扇着扇子,远远地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可怜兮兮的身影。一个眼泪汪汪,一个欲哭无泪。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笑,于是他笑了,笑得肩膀都耸动了。忙用扇子遮住脸,不让她看到他忍俊不禁地模样。 “喂----”乔浅浅白眼。 青衍水敛起笑意,在她们面前蹲下了身子。轻声问女孩儿:“别哭。告诉我你怎么了?” 女孩儿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马上露出惊艳的神色。用力啜泣了几下后止住了哭泣,诺诺开口:“我要找书哥哥,他不见了呜呜,我一觉醒来他就不见了,还、还被这个人压了,疼……” 这么容易就问出来了? 乔浅浅眼里写满了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仔仔细细把青衍水从头到脚看了个遍,最终很垂头丧气地得出结论:人靠皮囊啊皮囊啊,他青衍水一个人面兽心的,就是因为他的人面稍微好看了那么一点点,连小孩子都能骗,靠! “你地书哥哥干什么去了?我们帮你找好不好?”乔浅浅屁颠屁颠地凑上去,结果人家压根没打算领情。 小女孩爬起来去抓住青衍水的腿,抬起头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 “哥哥去找吃的了,雪儿又渴又饿。” 青衍水温柔地笑着,没有丝毫反应。怕是只有乔浅浅才知道,他压根就没打算帮这个女孩儿。她甚至可以猜到,如果女孩儿再抱他抱得紧些,下一刻他的动作就是推开女孩。 “青……哥哥,我们的水和食物呢,给她一点儿。”她对他说。 青衍水看着她笑了笑,从包袱里拿出些水跟食物递给女孩。女孩开心地又是笑又是跳,只有乔浅浅看到了他眼底的不屑。他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是根本不屑与穷人为伍吧,这一路上过来,他很少与百姓接触,即使接触了也是一副高高在上地模样。 “谢谢哥哥 女孩美滋滋地拿过糕点啃了一口,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小心翼翼的把糕点包了起来。 “为什么不吃?”乔浅浅问她。女孩说:“我要留着等书哥哥一起来吃,他都好几天没有吃饭啦!” “青云子民,竟然有这等落魄的人存在?”青衍水喃喃了一句,似乎是想不通。 乔浅浅叹了一口气。走到他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指引他看脚下连绵起伏地山峦。 “哥哥,你不知道,每隔几个月边境就会有战乱,这里的百姓都是有一顿没一顿地过日子。男人们都去打仗了,剩下女人和孩子在这里艰难地过日子。” “如果本王当政,绝不会有此类事情。” 听他这样讲,乔浅浅忽然笑了起来,她看他一脸地正经,实在忍不住一拳打在了他地胸口:“收起那么正经的神情吧,我好不习惯。” “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地?”他问,眼色微闪。 乔浅浅眯起眼。认真想了想。 “哥哥是个很厉害的人,”她这样告诉他,“哥哥很厉害,不是个坏人,是个很成功的男人。只是太成功了,让人找不到一点儿缺点。但是……哥哥太残忍了,对谁都是。” “残忍。” 青衍水细细咀嚼着她的话,无意中看见她出神地看着远处的山峦,神色落寞。 他心里有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这感觉以前面对她的时候总是会有。只是每次都太快了,他总是抓不住。 “既然残忍,为什么还能对我和颜悦色?” 他从她醒来那天就想问了,明明只是消去了她三天的记忆。按理说她不该是这般态度的。她该记得他害青映,该记得他对她下毒让她失忆地事情,而且那天晚上他明明已经把所有的事情说明白了,她该对他冷漠才是。为什么…… 为什么呢? 乔浅浅也在问自己,只是苦苦搜索,最后想了这么个答案出来:“我怕死,嘿嘿。” 青衍水不说话了,在一边坐了下来。她也不敢多开口。在他身边找了处空地陪他一起坐。两个人都静默着。 如果几天之前有人告诉她,她有一天会跟青衍水一起心平气和地坐在山上看风景,她一定不信。她和青衍水那混蛋居然可以这么平和地在一起,这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的捉弄呢? “雪儿!” 一声惊叫传来,然后有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冲了出来,看到女孩脸上挂着泪珠。气得脸都鼓了起来。狠狠回头瞪着青衍水与乔浅浅。 “喂!你们欺负雪儿了?!” “我们没……” 乔浅浅还来不及解释,就看到男孩举起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路边捡来的木条朝他们冲了过来。第一反应是一把推开了青衍水。男孩子好像学过些拳脚功夫,她又没有防备,其直接结果是青衍水是没事了,只是她自己就结结实实挨了男孩一记,肩头火辣辣的痛。 “冉儿!” “痛死了……”乔浅浅揉揉肩膀,揪着男孩子就摇,“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什么英雄救美!老子还没欺负你那妹妹呐!” 男孩子被她摇得七歪八倒,最后找准了时机对着她的手狠狠----一口。 “嗷----” “书哥哥!”女孩见了赶紧跑过来拉住了男孩,急着解释说,“他们没有欺负我,这个哥哥还给给了我们水和吃的,这个哥哥是好人!” 乔浅浅:“……”我呢? “真的?”男孩明显不信。 女孩连忙点头,这才缓解了男孩脸上的戾气。他不情不愿地转过身瞥了一眼乔浅浅,正好看见她坐在原地欲哭无泪地模样,不由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对不起啦。”他说。 乔浅浅叹了口气摇摇头,有些羡慕地看了眼他们。如果她是青冉,如果她也有个这样的哥哥多好。只是她的哥哥就在身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杀了她。上辈子她就是个孤儿,还好有一帮师兄师弟一起过日子,这辈子真的好孤单啊。 青衍水把她地神色尽收眼底。 她的落寞,她的羡慕,她的阴郁,她的强颜欢笑。 心,不知道为什么疼了起来。 他不喜欢这感觉。 94.游山玩水事件(下) 去桃泽,说是游玩,其实是争斗。他们在玩一个夺心的游戏,青衍水在这一刻有些心慌,为自己心里忽然闪过的那一丝丝温柔的情愫。他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只是本能地觉得,不可以,不可以去用力查究,否则他可能会输。 告别了男孩女孩,两个人继续往山上走,依旧是乔浅浅吵吵闹闹,青衍水在一边默默看着。 没多久,乔浅浅就喊着口渴,看见半山腰的一方水潭,她欢呼着跑了过去掬起水喝。自己喝饱了就回头叫他一起喝。 青衍水皱着眉头看着这荒郊野外长满杂草的水潭,蹲下身洗了洗手,却没有喝。 乔浅浅吐吐舌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大少爷,还以为是在定北王府么?要是让他过平民百姓的日子,不出半个月他就得饿死渴死啦。看着他皱着眉头纠结的模样,她忍不住想笑,本来在水里乱划的手一用力,掬了一点水就朝他脸上打! 哈,看他百年难得一见的惊慌模样,她笑得喘不过气来,捂着肚子憋,眼泪都出来了。 末了,一不小心重心不稳,噗通一声----掉了进去。 “哇!”她惊呼。 本来还以为是个小小的水潭而已,却没想到它居然要命的深!她完全够不到底,更不用说抓住那些个柔弱的花花草草。直到此刻她才忽然想起来,她、她是个旱鸭子啊啊!! “哥哥!” 青衍水在那一瞬间有一丝犹豫,他急急走了几步上前。却在最后的关头停了下来,眼睁睁看着她在水里扑腾。 乔浅浅在那一刻浑身凉,从来没有过的冰冷。 她后悔了,后悔拿自己地性命当玩笑,只是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事实证明。他真的是个冷血动物! “救……” 水不断地从鼻子里嘴巴里灌进去,她已经喘不过气,身子慢慢下沉。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青衍水的拳头捏得死紧,他的嘴角已经抿得不能再僵硬。只是他仍旧没有动,一步都没有动。 青衍水,这就是青衍水! “喂!” 就在乔浅浅快要放弃地时候,听到耳边有人喊她。她吃力地真开眼,见到的是刚才的男孩子。那个男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跳进了水潭里面,一手抱住她的腰把她往岸上拖。 他累得气喘吁吁的时候,乔浅浅也终于被带上了岸,两个人趴在地上直喘气。 男孩说:“为什么那个人没有救你?” 乔浅浅答:“因为他是青衍水。” “我报恩了啊。”男孩挠挠头,爬起来就走,“雪儿还等着我。”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了头,对她笑了笑说,“雪儿说要嫁那个见死不救的男的。那以后我长大了娶你好不好?” “好啊。”乔浅浅笑着说,支起身子朝他挥了挥手,拖着浑身湿漉漉的衣服往山上走。 “冉儿。” 身后地青衍水轻声呼唤。 她装作没听见,一个人往前走。 青衍水也不气恼。笑眯眯地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隔了一段距离,不远不近,不恼不火。 本来就不高的一座山,乔浅浅爬得气喘吁吁,一半是累,一半是被气的。路上拦路的花花草草大石头小石头,一般都死得很惨。http: http: 青衍水默默跟着,嘴角始终带着一丝丝微笑。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洋溢在他脸上的神情从来没有过的生动,那笑不比往常,这会儿他是真的在笑,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站、站住!” 有个颤颤巍巍的声音响了起来,乔浅浅眯起眼看去,就看到了个打扮得很搞笑的人拦在路中央。明明是初秋。太阳还是很猛烈的。那个人却穿着一身夜袭衣,蒙着面。拿了把明晃晃地大刀拦在了路中央。只是如果他的刀不要抖,他的腿不要颤的话,或许这土匪演员得还会像些。 于此,乔浅浅翻了个白眼。 这深深打击到了拦路地劫匪同志。他唰唰唰舞了几下刀,开口:“此此此山……” 噗……乔浅浅本来还阴郁着,这会儿被这万年不变的台词笑了出来。真是,不管是哪个世界,怎么打劫的从来不知道换一下台词呢? “此山是我开的!”她替他说完,“所以你有钱接济下人家吧,人家穷,很穷哇。” “岂岂……岂有此理!” 劫匪火了,这太伤自尊了!哪有人穷了就抢劫劫匪的,岂有此理! “给钱。”乔浅浅认真地说。 劫匪气得鼻孔冒烟,钱不要了,直接拿起刀就往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身上砍! 好样的,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乔浅浅一副正合我意地样子,从怀里掏出贴身的匕,一脚踢开那把中看不中用的大刀,几个回合就把劫匪压在了地上用匕架住了人家脖子。 “你家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吧?”她问劫匪。一路看网 劫匪狠命点头。 “你三天没吃饭了就快饿死了家里的孩子嗷嗷待哺孩子他娘上个月还病死了吧?” 继续点头。 “你不得已才来抢劫的所以姑娘我还是放了你对吧?” 点头,狠狠点头。“姑娘我是个好心人,所以最好送你些盘缠让你去外乡做些小本生意,姑娘我一定会好人有好报的对吧?” “对、对啊!!!”劫匪感激涕零。 “做梦。”乔浅浅面不改色。 一拳砸重劫匪地眼睛,劫匪哀嚎。 乔浅浅皱皱鼻子冷笑:姑奶奶正火大呢。你自己撞上来地,怪不得人。 “快,把钱拿出来!不然我把你衣服都扒了!” 劫匪豁出去了:“扒就扒!反正老子身上也就那么点钱,扒了也是拿走不扒也拿走,你扒好了。哼!” “……”乔浅浅的脸很成功地----绿了。 大眼瞪小眼,僵持。 “哈哈哈……” 青衍水的笑声忽然爆了出来,他忍了很久了,这会儿终于破了功。青衍水笑得眼睛都不见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乔浅浅这副模样,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从事怯怯地,或者是稀里糊涂,他还没见过她霸道得跟土匪去要钱。此刻她脸上的神情就像是会光一样,让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乔浅浅一副看怪物的模样看着他,下巴掉下来了。 这个是青衍水?他不是该扇着他那把该死的折扇很温柔地阴笑着么,怎么会是这副反应? “你们有钱人就知道欺负穷人!”劫匪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控诉,“要不是我家的地被狗官霸占了,我才不来抢劫!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哪个官?” “你们想干什么?”劫匪谨慎。 乔浅浅一个脑袋瓜子拍上:“笨!帮你去打那个狗官呗。” 要是什么武林高手她倒还会怕,她乔浅浅最不怕的就是官。再说了,还有个定北王爷跟着呢,出了事情把他搬出来。哈哈。 “真的?”劫匪明显不信。 乔浅浅回了回头,冲着青衍水丢去一句:“喂,你帮我我就不计较刚才你见死不救,怎么样?” “好。”青衍水微笑。 再然后。劫匪眼睁睁看着刚才还盛气凌人的乔浅浅一下子态度大大地改变,还是不敢相信,哆哆嗦嗦地指了指山下:“我家就在山下的桃花县,知县是个贪官,霸占了我们不少田地。” 桃花县?乔浅浅心里咯噔一下,马上反应过来: “那你知道桃泽么?” 劫匪愣了愣,点点头:“桃泽啊,老人们说就在我们县后面的大山上。就是没人见过。” 想不到这么轻松就找到了线索,乔浅浅乐得嘴巴都裂了,立马松开了手,大大方方地放劫匪走人。劫匪不可置信地活动了下手脚,脚底抹了油似的跑了。 又只剩下乔浅浅与青衍水两个人了。 青衍水有些犹豫着走上前,看到她乐呵呵的模样忍俊不禁:“你想干什么?” 乔浅浅眨眨眼:“当贼。” 好些日子没过飞贼的日子了。当初从青衍水家里没有翻出血玉玲珑。这极大地伤到了她的自尊心。难怪觉得恢复记忆后好像少了点什么,原来是这个啊啊。 当贼?青衍水失笑。她还真想得出来。 依他的个性自然不会陪着她胡闹,只是想起了刚才不理不睬的一路,他皱了皱眉,还是跟了上去。也罢,反正顺路,就由她罢。 劫匪的家就在山脚下,两个人却绕来绕去走了半天才到,理由是期间乔浅浅迷路了总共三次,而青衍水明知错路,却没有提醒。 终于找到到山下地路的时候,乔浅浅已经两脚软没有力气,扒在草地上直喘气。青衍水就坐在一边,摇着万年不变的扇子,笑得很自在。 太阳已经快落山,夕阳遍天。青衍水的脸原本就生得柔和,在斜阳下就更加雅致。 这样地人,心却那么狠。她想起了他的所作所为,不露声色地朝后退了一点距离。 “哥哥,你要萃心干什么呢?”她小心地问他。 要天下她可以理解,但为什么非盯着萃心呢?那个东西对人类有什么特殊的用处? “莫司情没有告诉你?”青衍水笑笑,说,“萃心可使他魂魄二分,也可使凡人才长生。” 乔浅浅愣了一下,抬起手捂住眼遮挡射下来的阳光。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没想到是长生。长生不老,永世帝王,好个青衍水呵。只是---- “长生帝王,可是拥一辈子江山,享永世的孤寂,哥哥你不悔么?” 青衍水忽然说不出话了,他定定地看着乔浅浅,不自觉地伸出了手,他想起拿来她挡住眼睛的手,看看那下面究竟是怎样一个灵魂。 95.小贼的日子 说了要去劫贫济富,当然要说到做到。用乔浅浅的话说是做贼要有做贼的职业道德,于是在桃花县里蹲点了好几天,终于摸清了里面守备的作息时间。在一个月黑风高杀人夜,两个早就打算做贼的人出动了。 青衍水一介书生模样的人自然不像是贼,所以就算他站在人家墙头下,守着乔浅浅从围墙里面丢出来的一个个包裹,还是可以一脸淡然地摇着他的扇子,一副里面在生的事情与我无关的模样。 里面正在进贼,或者可以说,这桃花县上的知县府正在被偷。这小偷胆子大得很,人家是偷了一袋东西就走人,她是一袋一袋又一袋,直到围墙外面堆起了一座小山才趁着月色爬上了墙头,俏生生地坐着偷笑。 “笑什么?”青衍水文问她。 乔浅浅捂着嘴偷着乐,如果知县大人醒来现不仅宝贝全没了,而且所有的衣服都被丢尽了水塘里面会是什么样子的表情。这怪不得她,她原来可是打算偷完东西走人,哪里知道那个知县醒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正在查看他床头宝箱的她。这豆腐怎么可能白让人吃了?当然得给一点惩罚才行。于是乎她就顺手牵走了他的衣服 青衍水当然不知道她搞了什么鬼,只是看到月光底下她的眼睛贼溜溜的,生气勃,不由地想笑。他才打算说些什么,却被一丝很小的动静打断。 “抓贼啊!” 嘈杂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伴随着声音还有阵阵脚步声。似乎是有很多人朝这里涌了过来。 乔浅浅一个激灵,赶忙往围墙下面跳,只是还没起跳呢就被身边嗖地射过地一支箭给吓破了胆子,脚下一软就往围墙外面跌。(手机阅读.net) “哇!” “抓贼!别跑!”院子里的声音明显已经跟到了近处。 乔浅浅还没着地,险险地趴着围墙晃荡。看到青衍水在身边一副憋笑的模样,她欲哭无泪,可怜兮兮地求救:“哥哥,你可得接着我啊……” “好。”青衍水说。 乔浅浅一下子松开了手,虽然很明白,青衍水不一定接,但是她就想赌一把。 跳下去的一瞬间,她的心一下子悬空了。开始责备自己鲁莽。然而当她落入那个温暖地怀抱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心酸与愧疚。她明白自己在干什么,也很清楚自己从醒来到现在,所有的眼泪,所有的欢笑都是一步步计算着的。虽然是逼不得已,但是她知道这是件很残忍的事情。不仅仅是对她自己,更是对青衍水。 青衍水却不知道,他的笑容僵持在脸上。 为什么没有一丝犹豫地去接她?他不知道----万一她手里有什么兵器,那么刚才她就可以要了他地命!他为什么没有防备……为什么只是看着她掉下来,就情不自禁地紧张? “谢……谢谢哥哥。” “没事吧?”他涩然开口。 “没事没事。”她嘿嘿笑。手忙脚乱地从他的怀里下来,正好对上他深沉的眼,一阵心慌。 “你……”青衍水想开口。 “小贼!别跑!” 额? 两个人愕然回头,现知县府里的侍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过了围墙……a小说网。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青衍水不慌不乱,掸了掸衣袖上的尘土。乔浅浅翻了个白眼,一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一定想待在原地等着衙役们冲上来,然后拿出令牌说我是定北王爷,把你们大人叫出来----这个傻瓜怎么脑袋绕不过弯哪! “喂,走啦!”她拉他。 青衍水没有反应,眼睛只看着跑过来的衙役。一脸肃然。手就往前跑,当然没有忘记把地上最值钱的包裹捡了起来,拉起他就是一阵狂奔。 青衍水没什么力气,也许是没用什么力气,任她拖着一路跑。一开始还有些别扭。到最后也渐渐习惯了她的节奏,陪着她一起跑。后面是穷追不舍的衙役。他们就这么一路跑一路喘气,眼看着衙役越追越近,青衍水暗暗打量了下乔浅浅,现她地脸早就红得不成样子。 “你累了?” 他明知故问,被乔浅浅狠狠瞪了一眼后失笑,拉着她的手一用力,朝他早就看好的一条小巷子里面拐了进去。 那巷子真的很小,小到只能容纳两个人。她地头靠在他的肩上,他的鼻息就在她的脑袋上。她听见他的心跳很沉稳,他听见她的呼吸很急促。衙役们追丢了人,在附近一带搜索了起来,就快靠近的时候,乔浅浅轻轻张嘴惊叹,被他用手捂住了。 “老大,没人!”衙役说。 一对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乔浅浅累得脚软,看也不看地上就坐了下来直喘气。青衍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微笑着。看着她跟小狗似的伸着舌头吐气,他不知道为何心里软得像海绵,忽然很开心,从来没有过地轻松。 然后他笑出了声,笑得气急得不行,最后陪她坐在了脏兮兮的小巷子里面。 “喂!”乔浅浅皱皱鼻子,不满意他的嘲笑。 青衍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敛起了笑,脸色莫名地站起了身。 乔浅浅沉下脸,陪着他站起来,拉住他的衣襟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把你的外皮给老子扒了!” 他是青衍水,一个不知道真面目真性情究竟是什么样地人。好不容易见到他一点儿正常人地性情。却每次都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他这样做,究竟是想让自己变成什么样子? 青衍水被她很壮观地话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哥哥,你这样不累吗?不笑不哭不生气,每天算计来算计去。亲情友情爱情通通都可以牺牲,就算你千秋万载当皇帝,你没有陪伴的人就不会孤单吗?” 累?他笑了笑,不答话。 乔浅浅也没抱希望他会答话,自顾自地讲下去: “我上辈子认识个女孩,她住在少林地后山上,一直一直是一个人,只有我去陪她。后来我高考那年出去玩了两个月。回来后她就不见了。我去问师傅,师傅说尘缘不强求,该来该去谁也阻挡不了。我一开始还不信,后来……后来就从楼上摔了下来,到了青冉的身体里面。” “你想说什么?”青衍水不明白,她杂乱无章的话语到底想表达些什么。 她甩甩头笑了笑,告诉他:“我想说,你知道吗,我认识那个女孩的时候刚刚五岁,那个女孩十四五岁;我高考时已经十八了。那个女孩还是十四五岁的模样。” “长生不老?”他愕然。 乔浅浅点点头:“她不会老,甚至不会长大。她在少林后山不知道住了多少年,小时候她被少林的弟子们现了,被当做妖怪打。” “那是他们不知天高地厚。” “师傅告诉我。她是自杀的。费了好大的力气,从山里找出了一种慢性地毒药一天天吃,吃了两年,终于毁了自己的身体。” “痴人。” “哥哥,如果长生,浅浅实在不希望你像她一样。快快乐乐过一辈子不够么?” “你……不希望我跟她一样?”青衍水喃喃,眼里有微光,一闪而过。 乔浅浅轻轻点点头。不再言语。 夜静谧得有些凄清。只剩下虫鸣格外清晰。 她说的并不是假话,上辈子确实有那么一个不会老的女孩,没有人知道她在少林的后山住了多少年。那日她被是兄弟们追着打,是她偷偷把她藏起来了,带给了师傅。师傅却又把她放回了后山。 师傅说她尘缘很浅,所以给她取名叫浅浅;说那个女孩尘缘极深。取名叫深深。你就是这么过来的?”青衍水笑着问她。 乔浅浅尴尬地点点头。是啊,摔死的。被一只香蕉皮摔死的! “接下去该怎么办?”她问他。 青衍水沉吟了一会儿,说:“点个火,再山上过一晚吧。明天大概县城会全城搜索,怕是会惹来麻烦。” 于是,上山,捡柴,生火,然后……烤东西。 青衍水愣愣地看着乔浅浅从包袱里面掏出了好些吃的,从糕点到水果样样俱全。这……她不是出来偷东西的么? 乔浅浅朝他眨眨眼:“糕点是县官府里拿地,水果是刚才在上山的时候顺手摘的。” “你刚才拿的包裹是……糕点?”他瞠目结舌。他还以为会是金银珠宝,却没想到她居然拿了包裹? “哈,那些个东西那么重,我才懒得拿。”她笑得很奸诈,“那些个东西啊,我都扔在知县府里地池塘里面了,谁也找不着” 乔浅浅呵。 青衍水忽然觉得很轻松,从她怀里把包裹拿了出来,自顾自挑了几个糕点塞进嘴里,然后心情颇好地看她惊呆的模样。 “你不怕我下毒么?”她问他。 “不怕。” “为什么啊?”---- 因为,你不会。 青衍水低头笑,轻轻咬了一口糕点。唔,甜的。 “那个叫玲珑糕,好吃吧”她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这种民间的东西,你们皇宫贵族可吃不到的哦” “好吃。” 额…… 乔浅浅是看出来了,今天的青衍水……不对劲!浑身不对劲! 96.花灯 乔浅浅是看出来了,今天的青衍水……不对劲!浑身不对劲! “哥哥,如果那个赌约我赢了,你会杀了莫司情吗?”想了很久,到最后她还是问出了口。 赌约说,如果她最后没有开口,那么就是她赢,赢的人却要付出性命。换言之,就是她一条命去换青映一条命。如果她输,青映就得死。不论哪种结果,她都要付出代价。 “你就那么肯定你会赢?” 青衍水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也许是她提起了他不开心的话题,那之后他就没有再开口说过话。 玲珑糕在他手里被捏成了一块一块,又成了支离破碎的碎末。乔浅浅看得心疼,很知趣地不再开口。 夜风有些凉,吹得人有些哆嗦。篝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她冻得抱住了自己的膝盖,找了块大石头避风。秋天果然是来了啊,她迷迷糊糊地想,把包袱拿了过来抱在怀里,还是冷得抖。 青衍水一直低着头,借着月光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不知不觉,困意袭来。 乔浅浅累得眼皮直打架,最后歪歪斜斜地扑倒在了包袱上面。依稀记得地面很凉,石头很硬,风很大。然后,后来呢?她只依稀记得,后来由个温暖的东西包裹住了她,舒服得她直想睡上三天三夜。 “云片糕……”她哼哼,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睡了过去。 被当做云片糕的人此刻眼里满是戾气,却不是针对怀里地人。而是针对他自己。 为什么? 他问自己,为什么看到她这副模样会心疼?明明……明明他可以把她当作棋子,把她推到生死一线上去,毁容,失忆。ap.什么都对她做过了,从来都没有像今天那样……情不自禁过。 是这几天的相处太过轻松了么?所以,他像是嗑了药的人一样,欲罢不能? “乔浅浅,你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轻声问她,没有抱希望已经睡得稀里糊涂的人会回答。她究竟是个怎么样地人呢?只几天的游玩,她却知道那么多让人开心的法子,虽然他从没用心去领会过。却一直一直……被她带得很开心。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他也曾经警告过自己,不能上瘾,但是他忍不住。 本来,那个赌约就是他对她下的套,如果她事先求饶了,他可以名正言顺地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如果她不求饶,那么她就得死。他此刻竟在期望她快些求饶,快些……到他身边来,陪着他。君临天下。 “看,花灯。” 怀里有声音晃晃悠悠响了起来,青衍水一阵尴尬松开了手。 乔浅浅揉着眼睛爬起来,指着远处山下的村庄:“其实这几天我赖着不走是想等花灯会来着。”她笑着说,“等了好久都没看见,没想到是后半夜才会点灯的。” 青衍水顺着那只手看去,才现山下村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亮起了星星闪闪的灯,像是有很多萤火虫一样,漂亮得很。 “你没睡着?”他有些尴尬地问。 “嗯。” 乔浅浅轻声答应着,掩去眼角地苦涩。如果两年之前有人告诉她,她有一天会用这种办法去保命。她一定不相信。只是在这场战役里面,她只能赢,不能输。莫司情的命,青映的命,言的命,都等着她去救啊…… “呵呵.我都被你骗过了。” 青衍水轻笑。看着依然躺在他怀里的人,眼里有光芒。一直被他小心藏着。 只是藏得再深,也没有逃过乔浅浅的眼。她闭上了眼,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拉了下来。 两个人的鼻息在一瞬间凑近了。 “你……”青衍水惊讶。 乔浅浅的唇就在他失神地瞬间贴上了他的。 迷乱。 这是青衍水唯一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素未喝酒的人有一天喝了整整一坛子地酒,醉,昏昏沉沉,手脚没有地方搁。 不是没有吻过他,他甚至做过更亲密的事情。却从来没有过这般的迷乱,迷乱到他渴望更多,渴望一直留在这一刻。 “浅……” 他开口,俯下身抱住她,让两个人贴得更紧。却在贴上她,情不自禁让吻往她脖颈蔓延的时候,感受到了她的一丝颤动。 她终究还是怕的。 他苦笑,松开了手。却现怀里的人颤抖得越厉害了,关心的话脱口而出:“你怎么了?” “没事。” 乔浅浅扯出一抹笑摇摇头,选了个他看不见地角度捂着胸口喘息。刚才跑得急了些,好像旧伤作了。这伤还是莫司情给留下的,虽然痛,却让她有些高兴,痛着,就代表爱着。那她现在做的事情就是有意义的不是么? 青衍水皱起了眉头----她明明那么难受,却还是强颜欢笑的模样刺痛了他。他忽然现,这几天来他拼命避免的东西在这一刻在心里炸了开来,再也拦不住了……ap。 “浅浅,和我在一起吧。”他轻声低语,“和我在一起,我会爱你一辈子,我保证。” “不要。”乔浅浅笑着说,“哥哥骗浅浅太多次了。”“这次不骗你。”他认真地说。 “呵呵,我们去找桃泽吧她蹭蹭蹭地爬起来,拍拍衣服拿起包裹,顺便一脚把篝火地残骸踢散了。 青衍水沉默地看着她,终于点了点头。 于是两个人又上路了。 一路上虫鸣声声。乔浅浅走得稀里糊涂,不知怎地脑袋里始终徘徊着刚才地花灯。她曾经听人说过,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盏灯,心情愉悦则灯亮,人就红光满面。心情氤氲泽灯暗,脸色阴沉。她不知道这会儿她心里地灯是什么颜色的。明明事情正朝着她预计的方向展啊,只是看到青衍水那副样子,她却狠不下心去再接再厉。 他毕竟还留了她一条性命呢对不对?只要言在,莫司情在,青映活着,大家都好好的,就够了。 走着走着。日出了。 乔浅浅原本是带头走在前面地,走着走着却挺了下来,指着一条基本上算不得路的小径招呼青衍水,还没等到他跟上她自己就拐进去了。青衍水没有多想,跟走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才现,那是一条非常难走的路,难走到只能摸索着趟过深深浅浅的水洼才能勉强前进。 “你想干什么?”他问她。 乔浅浅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她想进去,进去看看到底有什么东西在诱惑着她不断前行。 再然后不知道走了多久。青衍水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她,直到她出一声尖叫。 “怎么了!” 他惊慌地冲上去,却只来得及看到她的衣角飞扬。他来不及抓住她。 “浅浅!”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失去重心的身体重重地倒下前面的水潭,没有任何犹豫地跟着跳了进去。 乔浅浅正迷糊。 她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一瞬间看不清眼前地路,腿脚软,再然后就栽进了一片冰凉之中。 “二十年了……你终于来了……” 有个声音在水底蔓延。 乔浅浅睁不开眼,张不开口,只能拼命挣扎。 那个声音是个女人,异常的温柔,让她慢慢镇定了下来---- 你是谁? 她在心里问那个声音。 “救救言儿……求求你……”---- 言,言生了什么事? “去找言。回去找他……只有你才可以救我的孩子……去找他……”---- 你是莲妃?! 乔浅浅惊讶得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却只是惊鸿一瞥一般,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在浮在水中央。 “记起来吧……去救言……” 那身影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最后终于化为了水雾,消失了。 乔浅浅猛然惊醒。却已经是躺在草地上。身边是气喘吁吁的青衍水。他死死抱着她,把头搁在她的肩头。看到她醒来。他眼里迸出璀璨的光芒。他的脸上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划破了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慢慢渗了出来---- 血。 什么时候,她也曾经见过那么多的血呢? 她地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看到的只有血色的一切。血色地天,血色的地,血色的尸体堆满了整个院子,还有靠在她身后的那个人身上的血。那缕银也被血染红了。 言…… 言! 她记起来了,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跟青衍水在一起,为什么找不到莫司情与言,为什么……为什么这几天来只要静下来心都疼得难受。言,言不在了…… 可是刚才那个人却叫她去救言,是不是说明还有希望? 什么赌约,什么性命,她统统不要了!她只要言活着,其余什么都可以不要。 “浅浅?” 耳边传来青衍水诧异的声音,手被他抓住了。 那双手曾经杀了青言,那双手曾经喂她毒药----青衍水! 她猛地甩开他的手,看着他的脸色见见变得阴郁。她冷笑,从地上爬了起来,慢慢朝后退。 “浅浅,你……记起来了?” 看到她这副模样,青衍水早就猜得**不离十。她想起来了,那天地事情。这让他很慌张,这几天的日子像是镜花水月一般,就快消失了么?可是----可是他还没有知足----他知道,自己怕是陷进了一个奇怪的泥沼了,不知道该怎么挣脱。 “滚开。”她冷道。 青衍水的手僵在半空,终于垂落。 乔浅浅没有理会他黯然的眼神,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件事情,离开这里!救青言! 97.我们的爱 该去哪里找莫司情呢? 乔浅浅第一个想到的地方是枕霞楼。匆匆赶到枕霞楼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这期间青衍水一直远远地跟着她,怎么甩都甩不掉。 只是等她赶到枕霞楼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一片废墟。一瞬间,她心底最后的那道防线决堤了,她止不住浑身的颤抖,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浅浅。” 青衍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身边,静静地站着。等她抖得不是那么厉害了,他才轻轻开口。却没有想到,他轻轻的一句话,却好像是投入水里的巨石,激起了千层浪。 乔浅浅忽然站了起来,揪着他的衣襟朝他吼:“是不是你派人干的!” 杀了青言,毁了青映还不够,他还想连同楚艺他们一起毁掉吗?! “不是我。” “那就滚开!”她狠目等着他,目光之中只有彻骨的寒冷。 这个不是乔浅浅,青衍水清晰地感觉到,那个爱笑爱胡闹,整天想着吃喝玩乐的乔浅浅已经不在了,是他亲手毁了她…… “你别忘了赌约。”他狠下心说。 哪里知道这句话又激怒了原本就失去了镇定的人。乔浅浅冷笑起来,对着他一字一句说:“我、不、需、要!” “你会死死?呵----她冷笑:“我乔浅浅是怕死,但就是死也不要你救!青衍水,本来我还念着青冉的身体好歹跟你有血缘关系。现在好了,青冉跟你一点血缘都没有,更不用说是我,我跟你毫无干系,你给我滚!” 青衍水沉下了脸。张了张嘴没有说话,最终一甩袖走了。 他的自尊还不允许他再退步。 青衍水走了,乔浅浅彻底瘫软了下来,忍了很久地眼泪止不住往下掉……ap,。 “姑娘,你怎么了?”路过的人关切地询问。 她像是疯了一般扯着那个人问:“枕霞楼呢?枕霞楼生了什么事情?!” “枕霞楼啊,说是要搬迁,前天所有人走了。昨天晚上下了场暴雨,电闪雷鸣。房子就被雷劈中着了火,好在里面没人了……” 那个人絮絮叨叨说着,乔浅浅花了好一会儿终于抓住了重点。也就是说楚艺他们都没有事情么? 一瞬间,没了力气。 “浅浅。” 一声叹息轻轻地响了起来,继而是拼命压抑着的嗓音,“你回来了。” 莫司情! 她赶忙转身,见到的是莫司情就站在她身后,脸色苍白,嘴角就带着笑。 “莫司情!!” 还有什么比现在更让她心安的呢?她冲过去抱住了他,眼泪鼻涕都往他身上蹭。他地腰很细。刚好够她抱得很紧很紧,他的心跳很快,一下一下,很有力。让人心安。 “吓死我了,你知道吗?你们差点把我吓死了!” 她语无伦次,只是一遍一遍重复着,直到莫司情吻上她的唇堵回了她接下去的喃喃。 “唔……” 她想靠他近些,只是手背他拉了下来握住,靠近不了,不由地不满,正想开口说话。却被莫司情滑入她口中的舌夺取了注意力。 几日的分别,换来这难能可贵的一吻,刹那间的永恒。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莫司情在她地耳边轻轻说。(手机阅读.net)握着她的手里都是汗。 “我会回来的……”她低语,“除非是死了……” “浅浅……” “莫司情,言。言呢?!”她忽然记起来。焦急地问。 莫司情一愣,迟迟开口:“你不是也亲眼所见。他早就……”不仅如此,连他也命不久矣了吧。 “可是我在桃泽的湖底见到个人,她说让我回来救言,说是只有我能救他!” “桃泽?” 莫司情的脸色非常的怪异,听完她整句话,脸色更是怪异底呕埃了极点。似乎是压抑着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却又掩盖不了眼眸里的震惊与诧异。还有一丝丝的期待。 他可以期待吗? 莫司情小心翼翼地问自己,回答他的是激烈地心跳声。扑通,扑通---- “你跟我来。” 他对她说,轻轻拉起她的手,带着她离开了枕霞楼的废墟。 楚艺他们一行人这几天都住在以前在皇城买的一个别院里面,前几天怕青衍水报复,趁着电闪雷鸣地时候一把火烧了枕霞楼。而他现在正是要带她去那里。 楚艺他们这几天都出去帮忙寻找乔浅浅与青映的下落,只有他一个人鬼使神差地回到了枕霞楼旧址,却没想到真的遇到了她。 别院里面没有一个人,莫司情拉着乔浅浅一路走,到了正厅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轻声问她: “浅浅,你可愿嫁我?” 额? 乔浅浅被吓得不轻,赶紧退开了些,眨着眼灿灿地笑。 开、开什么玩笑?!这档口上,他……求求求婚? “你不愿意?”莫司情垂下了眼眸,淡淡地神伤。(手机阅读.net) “不是!我……” “这就好。” 莫司情笑得眯起了眼睛的时候,乔浅浅才现自己似乎干了件挺丢脸的事情,顿时脸蹭地红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被人求婚了呢,虽然是在鸟不拉屎的古代。虽然对方是那个两年前恨得牙痒痒的冰块面罩男,虽然……现在情况好像不大对劲。 “我们先讨论下救言地事情好不好?……”她嘴角抽搐,尴尬地抬起头。 莫司情微笑着点点头,却没有讨论的意思,而是拉着她的手往屋子里面走。 “……喂!” 这个别院似乎不大。因为乔浅浅被他拉着没走多远就到了里屋。里屋分几个房间,她就被拉进了一个。一进门就是几盆盆栽,乔浅浅对这些个东西向来没有研究,只知道看这调子差不多应该是莫司情的房间。 言被藏在这里?她左看右看,找了一圈没找着,就在她打算把床下也检查一遍的时候,听了了莫司情咬牙切齿地声音: “你在干什么?” “找言。”某人如实说。 额,不对了么?她疑惑地看着莫司情地脸从白地变成了红的。又从红地向绿展。 “浅浅,过来。” 他忽然又变了脸色,站在窗口朝她微笑。 莫司情本来就长得好看,只是不常笑,就像是一座冰山一样。他这一笑的直接后果是乔浅浅半个魂儿被勾过去了----好、好漂亮…… 于是乎,她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 “莫……哇!”---- 毫不留情地,被拽了过去。 莫司情紧紧抱住了她,手绕过她的腰肢抵在她的脊背上,俯下脸吻上她地唇。 “你说的……愿意嫁我对不对?”他喃喃着,一字一句渡进她的口中。温热濡湿的触感一寸一寸地渗透她。 “唔……你干什么!” 现在什么时候?生死关头!这个冰块男抽什么疯! 乔浅浅一把推开他,一拳砸了过去,却被莫司情巧妙地抓住了。他勾起一抹说不清的笑容,像是夜空的烟花一下子绽放了。让她失神。 “浅浅,你身上可有这个标记?”他笑着撩起眼角的丝,那里有有个朱红的图腾。 那个标记乔浅浅认识,当言还是云片糕的时候也有,他也有,谜样的标记,像是一个漩涡,把她吸了进去。 “不知道。”她喃喃。伸手抚摸那个标记。 “浅浅……” 莫司情地眼忽然迷蒙了,下一刻,他就把她抱了起来,三两步走到了床边,把她轻轻放在床上。目光掠过她的眼,她的鼻。她的胸。越炙热。 在那样地目光下,乔浅浅只觉得口干舌燥。什么话都讲不出来了。她只能揪着身下的棉絮,紧张得脚趾尖都绷紧了。 莫司情…… “浅浅……”他低下头,在床边坐了下来,俯下身去吻她。 非常轻柔的吻,像是春风过耳。他温柔的舌探进她的嘴里,舔舐着她口腔里的每一寸,辗转缠绵。 乔浅浅被动地接受着他的吻,只觉得身子底下的不是床,是浮云,让她整个人都陷进去了。从来没有那么靠近他……她想靠得更近些,就抬起了手去环住他地脖颈。 莫司情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不知道使了什么力气,几乎是把她的脑袋狠狠地压在了床上,舌头探得更深,像是要把她吞下去一般。 “唔……” 乔浅浅惊讶于自己出的呻吟,莫司情不知道触碰到了她口中哪个点,让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她这一声轻吟,其直接后果是莫司情霎时要迸出火光来的眼。 “浅浅,愿不愿意?”他地声音很沙哑,握着她手地指尖微微颤抖,像是抑制不住情感的宣泄。 乔浅浅地脸蹭地红了,睁着朦胧的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混蛋,都把她放……放床上了,居然还问她愿不愿意!她……让她怎么回答嘛!难不成说你快点我等不及了? “浅浅,我等不……”他的脸色潮红,眼睫颤动。 “你、你到时候只要不说是我对你乱来就好啦!”乔浅浅扯过被子蒙住脑袋,闷声闷气挤出一句话。她还记得,上次差点那啥了,最后居然是他指着她说“你不要乱来”。 “浅浅!” 莫司情低唤,轻轻地覆盖上那个柔软的身体。 吻,从唇蔓延到颈,愈火热。 她的身上不知道有什么香味,只要一靠近,就让他浑身燥热。他眼底的**越来越强烈,逐步成了燎原之势的时候,他轻轻解开了她的衣衫。 “莫……” 乔浅浅迷迷糊糊地张开眼,见到的就是莫司情着了火的眼,还有他轻解自己衣衫的动作。他的手隔着衣服抚摸着她的胸,让她情不自禁地呻吟出了声,顿时羞赧得不知如何是好,伸出手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98.我们的爱(下) 乔浅浅迷迷糊糊地张开眼,见到的就是莫司情着了火的眼,还有他轻解自己衣衫的动作。他的手隔着衣服抚摸着她的胸,让她情不自禁地呻吟出了声,顿时羞赧得不知如何是好,伸出手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要捂着……” 莫司情拉开她的手,把它按在枕边。 乔浅浅瞪大了眼:流、流氓! 只是这个流氓没有看到她的眼神,他正专注于她的胸口。那里系了个复杂的结,他解了好久都没有解开。到最后他似乎是放弃了,隔着衣服含住了她的胸,辗转舔舐,吮吸起来。 “嗯……唔……莫……”乔浅浅只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喉咙也不是,不然怎么会出这种……这种声音…… 衣服上已经湿漉漉的了,乔浅浅浑身烫,纠结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颤颤巍巍地伸手去解自己的扣子。哪里知道她低估了莫司情的定力,她才摸上自己的衣服,那薄薄的纱衣就呲啦一声碎了。 这个……心急的色狼! 衣服就这么没了,她惊得捂住了胸口,脸红得可以挤出血来,双眼紧闭。 莫司情却笑了,拉开的的双手按在两边,从她才眼睛开始吻,鼻,唇,颈,一直到她胸上的樱红,张口含住。 “啊----”瞬间,酥痒无比。乔浅浅本能地叫出声,却换来莫司情狂风骤雨一般的吮吸掠夺。她就想是一座孤岛。在他掀起的狂风骤浪中沉浮。手没有力气,只能攀着他地肩膀把他拉得更近些,或是推得更开些? 迷迷糊糊间,她只觉得下身一凉,睁大眼望去。才现裙子也已经被莫司情给褪了下来,不由地羞得夹紧了腿。 “浅……好美……” 他喃喃着吻上她另一处樱红,感受着她身体的颤动,继而辗转着吻遍她的小腹,沿着腰往下,吻上她白皙的腿。ap. “莫司情,嗯……” 乔浅浅不安分地坐起半个身子,才现自己被他剥得光溜溜。结果他却还是衣衫完整,这……太不公平了! 咬咬牙,不安分的人主动凑上去吻住他才唇,手上不甘心地去解他身上地束缚。一下解不开,两下解不开,三下……解不开……可恶! “你……不要乱动!” 莫司情嘶哑着喉咙吼出声,看到她的动作,闭眼悄悄运气,呲----的一声,他身上的衣服就跟刚才她的一样。成碎片散开了。 “粗……鲁!”她嗔怪。 下一刻就被莫司情狠狠压回了床上。 两个身体贴在了一起,没有了任何阻隔。乔浅浅被压得难受,不安分地扭了扭。莫司情的呼吸骤然加剧。他猛地从她的腰腹上抽离了唇,吻上她的唇。手不安分地在她地身上四处点火抚摸。舌头带着他浓浓的**在她的嘴里辗转,把模糊的字眼哺给她: “浅……给我,给我……” “嗯……少……少废话……白痴……”乔浅浅浑身烫,只有身上的男人是她唯一的清凉,她只能伸手紧紧抱住他。 下一瞬,私处就被什么东西入侵了,奇怪的滞涨感传来。 她瞪大了眼,现莫司情一脸的隐忍。眼角红。她忽然意识到,那好像是他的……手指。 “干……”什么还没有说出口,在她身体里的那根手指居然模拟起了人性最本能地节奏抽*动起来,一**奇怪的感觉在她的身体里面蔓延开来。 “啊……唔……” 她咬住自己的嘴唇,脑袋里除了充斥地酥麻感觉,还在碎碎念着。该死的他那么熟练谁教的谁教的谁教的…… “浅……爱我……” 莫司情松开了她的唇。再她耳边轻诉。 乔浅浅迷糊地听着,私处的手指被抽了出来。继而有别的东西滑腻腻地潜进了她地身体,比手指更…… “痛不痛?”他嘶哑着问她。 痛?乔浅浅很努力地感受了下,除了滞胀,好像……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痛? 于是,诚实地摇摇头。 似乎是受到了她的鼓舞,莫司情低吼了一声,一挺身,深深进入了她。 “嗷----” 乔浅浅只觉得一阵晕眩,继而是想杀人!!痛、痛死了!!这个混蛋混蛋混蛋!!! “嗯……莫司情,你、你给老子停下来!!” “浅……停不下来……”莫司情吻住她才唇,身下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缓,反而愈演愈烈,“忍一下,忍一下……” “混蛋!唔……!!” 骗、骗人!谁说可以享受到的呜…… 乔浅浅咬着嘴唇,嘴唇上血腥弥漫开来了,被莫司情轻轻伸出舌头舔干。 哼,他还记得考虑她?她瞪眼,磨牙,在迷乱中恶狠狠一口咬上去。 “啊。” 莫司情惊叫,抱着她有些慌乱地换了个姿势,却不知道触到了她哪里,她只觉得浑身一阵激灵,酥软下来,快感骤然袭来。一路看小说网 “呜----”小动物一般的呜咽声。 莫司情现了这一点,每一次冲击都朝着那一点。 乔浅浅一下子没了力气,只剩下呻吟地力气了。她这座小岛,终于被莫司情地浪潮淹没了。 原来,两个人的身体竟然是可以如此贴合地,就像他生来是为了她,她活着是为了他。 一晌贪欢。乔浅浅闭着眼,脑海里仿佛看见了一朵花开,玲珑地叶,蔓绕的枝,殷红的花瓣。每一片花瓣开放都划过美妙的弧度。或悠扬,或潜藏,美不胜收。 风流云散,天朗日清,花开一季,繁华似锦。 一夜天明。 不对,是白天到了晚上又到了白天。 等到太阳照进房间的时候,某只鸵鸟还是不愿意睁开眼睛。 “浅浅?”---- 没听见。我睡着。 “浅浅---- 真地没听见,你放弃吧。 “浅浅,你再不睁开眼睛,我可就要温故而知新喽 嘎? 温……温故你个头! 一个枕头敲过去。 耳边是戏谑的笑声。 乔浅浅悄悄睁开了一条缝,就看到莫司情衣衫不整地撑着脑袋躺在身边,顿时本能地去捂鼻子----鼻、鼻血出来了没? “浅浅,你好冷漠。”某人控诉。 “你用完人家就丢了。”“……”用、用…… “负责。” “你你你是谁……” 打死乔浅浅也不信,眼前这个比楚艺还妖上三分的人会是那个冰块男莫司情!这期间什么了什么是啊…… 莫司情似乎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微微愣了一下,继而笑开了眼。 “浅。你明知故问。” “言?……” 莫司情点点头,眯眼笑。 老天爷,给个雷劈死她吧!!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昨晚明明是莫司情。现在这个人也是莫司情,可是那神态明明是那个混球妖怪的……难道说他们打一开始就已经在一起了?那那那她这几天都干啥去了? “咳咳,”看着她纠结的模样,莫司情不忍心继续调侃了,正经了些脸色笑道,“言之前喝过你的血,也就是解开了萃心的药效,从那时候开始。我们两个只要其中一个人死,灵魂就会回到另一个身体里面了。那日在闻夏山庄言身亡,我还来不及跟你说。” “那之前为什么没说!”靠! “之前并不知道你就是,”他靠了上去,不知道从哪里摸出面镜子,“你就是我的命定之人。” 额? “你看。”他把镜子调整了个角度照着她地身体。 乔浅浅顺着镜子看。看到的是他昨晚留下的痕迹。不由脸红了一半黑了一半。 “看这个。”莫司情抚上的后背的某处。 乔浅浅这才现镜子里她光滑的背上有个小小的印记,形状与莫司情和言脸上的一模一样---- 这个不就是两年前青衍水用来验证她是不是青冉的身体时说的背后地胎记么?她竟然从来没有看见过。 “青衍水千算万算。漏算了天意。他把一切都掌握了,却没想到解诅咒的人被他家不小心收养了,还是他亲自把你一步步送到我身边。” “那你昨晚……” 莫司情脸上一红,轻道:“昨晚诅咒已经解开了。” “你……”乔浅浅犹豫着开口,“能不能反差不要那么大……”刚才还像言,这会儿却又好像变回来了。 莫司情花了好一会儿去理解,继而开怀地笑了:“刚才逗你呢。” “浅……这一路,真不容易。” 莫司情长长地叹了口气,抱着她闭上眼,“这一路,好辛苦,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青映的解药昨天秋大夫已经配了出来,不必去求青衍水了。从今往后,我们天涯海角去。” 好辛苦的一路。 乔浅浅突然想哭,她把头埋进了他地怀里,眼泪不知不觉淌了下来。 从今以后,海阔天空,多好的结局,可是她这一路坎坷还没有走完啊,她还有一个与青衍水的赌约。如果她输了,她就得死,或者一辈子陪着青衍水。 莫司情,乔浅浅也好希望和你这样一直一直在一起,只是老天爷似乎总爱作弄我,每次付出的总是比得到的多出好多。这样的纠结,你可知道? 不是浅浅不想陪你,浅浅只怕,陪不了你多久。 这样的痛,是眼睁睁的生离死别,叫她怎么能忍住眼泪呢? 那么那么多地人,大家都各得其所,只是乔浅浅或许会走,你,莫要难过。 99.指尖沙 青衍水离开了枕霞楼,确切地说是离开了皇城。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沿着前几天的路一直走,只是他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闻夏山庄里面,各个心腹都在等着他回去,但是只要他一到那里,就是策划兵变的时候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等了那么久,策划了那么多年的事情,真的到了最后的关头,他却犹豫了。 究竟是为了什么?他问自己,却总也找不到答案。几乎是本能地,他沿着几天前的路慢慢走,上山,下山,赏月,观花,准备干粮,生火,看见花间的蝴蝶他丢下扇子去抓,抓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最后还是放了。 一晃,又是好几天过去了。他知道,距离乔浅浅毒之日不远了。这期间他曾经无数次飞鸽传书询问留守在闻夏山庄的人,有没有人来找过他,只是每一次满怀希望,却每一次失望至极。她好像是做好了偿命的准备,竟然一点都没有认输的念头么? 如果半个月没有解药,她就得死,赢了也得死。 他不懂,究竟是怎样的感情,才能让她宁可选择死也要和莫司情在一起。感情不是应该在有能力确保对方安乐的基础上才有的么?他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为什么…… “哥哥不要不理雪儿嘛 他正出神,忽然听到了一声稚嫩的嗓音,循声望去。却是前几日见过的女孩儿在缠着那个男孩闹别扭。男孩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得聚精会神,女孩手里却拿着风筝,死命拖着男孩。被男孩一记冷眼瞪下来,委屈得两眼泛红。眨眨眼,眼泪稀里哗啦往下掉。 “哇----你不要雪儿了呜呜……” 女孩放声大哭起来,男孩只好把书扔到一边去拍拍她地背替她顺气。小说网顺了好一会儿都没什么效果,他只好抱住她柔声安慰: “雪儿乖,哥哥要考功名,没空陪你玩。” “功名有什么用?”女孩一边啜泣一边反问。 男孩挠挠头,把书又捡了起来,看到女孩又跨下来的脸色诺诺地回答:“考取了功名。就可以给雪儿过好日子啊,吃好的,穿好的,好多好多好玩的都可以给雪儿。” “可是现在不是好好地吗?”女孩揉揉眼,“我们也没饿着冻着啊,雪儿只要跟哥哥在一起玩嘛呜呜……” “现在是还不错啦,”男孩挠挠头,“这么说来也是哦。” “那就去放风筝嘛说晚上包饺子,哥哥你来我家好不好?” “好。” 男孩看了一眼书,犹豫了会儿。还是把书收进了怀里,拿着风筝牵过女孩的手。 “咦?你不是上次那个哥哥吗?” 女孩到现在才现青衍水,青衍水也是方才才现自己居然愣愣地看了他们那么长时间。 “是你?”男孩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最后问出一句话让他险些失笑。男孩问,“我定下的媳妇儿呢?” “哪个?” “上次跟着你的那个姐姐嘛!”男孩脸红了。 青衍水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完后才现心空得厉害,几天前在这里的时候,明明心还是满满的。那时候是被什么盛满的呢? “为什么不考功名了?”他问男孩,“考了功名可以有权利,有钱,可以跟雪儿过得很快乐。” “现在也很快乐啊。” “考了功名会更快乐。” “谁知道呢。也许会更难受。”雪儿插嘴,“还是现在这样好,考完了万一不快乐就亏啦。” “亏了……亏了?” 青衍水只觉得心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生生地痛了起来。眼前好像看见了那个笑得贼兮兮的人,在那一方芳草之上小心翼翼地候着飞来地蝴蝶。她唤他,哥哥。哥哥…… 她也曾信任过他。只是那时候他一心把她送到青映身边去…… 他原本有机会留着她的,只要……只要他放弃一些东西。 现在呢?是不是像这两个小孩说的。亏了么? 男孩见他没有搭理,闷闷地拉着女孩走了,留下青衍水一个人站在原地痴笑。 “浅浅,我想明白了,晚了对不对?”他轻声说。 手里的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跌落到了地上,他俯下身去捡,只是被石头绊了一下,才捡到手的扇子一个踉跄,顺着弧线丢了出去,掉进了就在身边的水潭里面。慢慢沉了下去。 晚了么,浅浅? 他没有去捡,只是在原地蹲了下来,埋头进自己的膝盖。 有些事,有些人,错过的时候你不一定知道,后悔的时候你不一定觉察,醒悟的时候却一定是痛彻心扉地。 “我要喝酒。” 四个字,字字落地有声。ap. 乔浅浅咬牙切齿地看着莫司情把杯子里最后一口酒灌进了喉咙里,狠狠皱眉。却换来莫司情挑眉一笑,不语。 这个冰块男,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恶劣! “为什么想喝酒?”他笑着问她,“怕坐船?” 狠狠瞪眼。 没错,这就是他们现在的状况,在一艘大、船、上!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定力才跟着莫司情上了这艘船,只要想着在船上晃晃悠悠的模样她就慌,结果还是跟来了…… “谁、谁怕了?”煮熟地鸭子嘴还是硬的。 “那你为什么一直缩在那里?”莫司情忍着笑。指了指她现在所处的位置。 偌大的甲板,甲板上放着好好的木椅不坐,她偏偏缩到了最里边,还抱着膝盖一副隐忍到极点地模样,不是怕是什么?可是这趟游湖明明是她提出来的。他不明白,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我愿意!”太没面子了呜呜。 乔浅浅本来还想好好反驳,只是胃里翻江倒海,让她整个脸都白了。再然后她就看到莫司情放下酒杯朝她走了过来,眼里有些心疼,有些责怪。 “晕船还坐船,你啊。” 做过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揽过她的脑袋搁在自己肩上。轻轻揉了揉,“睡吧。” “不要。” “出前我去打听了上次船夫给地那个清心草,似乎并不多见,几个药铺都没有买着。” “嗯。” “那你还执意要出来游湖?” “上次一起出来游湖那段时间,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她在他肩上蹭了蹭,轻声说,“可是那天在江上碰到了那个老头后,所有的事情一下子爆了,如果我们一直停在上次游湖之前多好。你是秋水宫主,我是乔浅浅,什么事都没有生。” “什么一生!”莫司情心里慌,伸手点了点她的脑门斥道。“一生还长着呢,以后我们会更幸福,不要乱想!” “好。” 她笑着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盯得他脸开始泛红了才笑着躺回他的怀里,埋头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莫司情,你知道么。我们此刻地幸福就像是我捧在手里地沙子,满满一大把呵,满得溢出来了。恨只恨我抓不住,捏得再紧也还是阻止不了它不断滑落下来,抓着抓着,越来越小。越来越少。 幸福譬如指间沙。由不得我不放手,你知道么? 浅浅只愿余下地这几天能陪伴着你。别无所求。原来就是捡来的性命,老天爷待她还是不错地,不仅捡了一条命,还捡了个那么爱她的人,只是不能长伴君,心伤罢了。 那日游船,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别院了。 楚艺,飒飒,楚楚,还有枕霞楼的一帮姑娘们在她的房里进进出出,欢天喜地。飒飒亲自下厨,吓坏了一帮人,最后大家胆战心惊地围坐到了桌边,颤抖着看着飒飒把一盘盘颜色怪异地东西端上来,相望无言。 楚楚抿着嘴笑,偷偷往外走,被飒飒现了,马上装作娇喘吁吁模样,结果被楚艺揭穿了。 楚艺说:“有难同当。” 乔浅浅说:“你当。” 最后还是一起当了。楚艺先下的筷子,颤颤巍巍送到口里,闭着眼睛细细品味了会儿,居然没有吐出来。 “不可貌相哪。”最后,他总结。 额?也就是说是好吃的? 乔浅浅不信,亲自夹了一筷子,结果现----被、骗、了!楚艺! 怒气冲冲朝楚艺瞪过去的时候,一桌子人都已经笑趴下了,楚楚好心解释:“飒飒做地吃的,在楼里是颇得美誉。以前谁要是有难缠的客人,就请飒飒去配个果酒,谁喝谁倒,官府还查不出来有毒。” “浅浅,你真厉害,”楚楚由衷地说,“居然没倒。” “楚艺不是吃了么?”他怎么没事? 楚楚无言地指了指桌上,乔浅浅这才现,楚艺压根就没吃下去。 “今晚是中秋,有花灯会。”楚艺岔开了话题。 乔浅浅瞪。 楚艺垂着头笑。 莫司情叹了口气上来拉开明显想冲上去掐架的乔浅浅,对着众人笑了笑说:“各自解决吧,我带她出去吃。” “宫、宫主……”飒飒目瞪口呆,“你居然会笑……” “出去吃?”某人被拉了好一段距离还是反应不过来。 莫司情含笑点头:“顺便可以去看看花灯。你还没见过吧,这里晚上的花灯。” 乔浅浅眨眨眼,非常想告诉他前几天跟青衍水见过了,看他一脸兴致勃勃却又勉强压抑着不想外露丢面子的模样失笑,还是忍了下来。 “好,我们去看花灯 103.佳人楚艺(楚艺番外) 传闻青云皇城内有个艺楼叫枕霞楼,里面的姑娘各个色艺双绝。 又有人说,其实枕霞楼楼里最出名的故事姑娘,而是老板。 有人就要问了,一个艺楼,哪来的老板?一定是老板娘啦这要是被皇城里面的人听见了,非嘲笑那个人浅薄不成。谁规定男人就不能是艺楼老板了?枕霞楼的老板还就是一男人,且是个漂亮得不像话的男人! 枕霞楼老板,楚艺也。是毛头小子!” 我第一次见到君笙,就这么郑重其事地告诉她,哪里知道换来她掩嘴一笑,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说:“还是个毛头小子嘛。” 再然后,整个枕霞楼里的姑娘都笑成了一堆,对着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我依稀听到最多的是:宫主怎么派了那么个孩子来?好生可爱啊。 我生平最恨的有两件事,一是人家说我无爹无娘,而是人家说我“好生可爱”,于是当时我就瞪眼回去:“我才不可爱!” 那时候,君笙还是枕霞楼的老板娘,而我,刚刚入秋水宫,年少不更事。 君笙是个奇女子,我不止一次听老宫主这么提起。彼时花好月圆,老宫主每每趁着月圆时分上枕霞楼来,让君笙沏上一壶茶,细酌慢饮。每每这时,我都是站在旁边守备的。而君笙就坐在老宫主对面,笑靥如花。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柔美的笑容。衬着房间里明明灭灭地烛光,她头上的珠玉星星闪闪,肤如凝脂。那时候,在我的认知范畴里面,美人就等于君笙。她的每一步每一次皱眉。都好看到了极点。 “小艺,你该叫我姐姐。” 每次我唤她君笙,她总是戏谑着提醒我,却从来都不坚持,只是无奈瞪一眼就离开了。一路看网她不知道,每一次她离开的背影,我都仔细看上许久,久到再也看不清。 我一直不知道这是怎样地情结。知道十四岁那年,见到了浴血的君笙。 十四岁那年,江湖上的几个门派知道了枕霞楼跟秋水宫的关系,杀上了门。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她竟然是会功夫的,而且远在我之上。 她就站在大厅中央,一身绯衣。手里拿的是三尺的长剑,眼神像寒冬的冰凌,挥剑如流鸿。 那样地君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如此地……刺眼。她是那么的自信。那一瞬间,我几乎可以听到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再然后,我就看见了那个企图偷袭她的人。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就冲到了她身后。替她结结实实地挡下了一刀。 血顺着衣衫渗出来的时候,我听见了她惊慌失措的声音:小艺! 然后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宫主没有来的中秋,她就坐在窗台前看着明月,红衣轻纱铺了一地,三坛子酒被她喝了个精光。她倚着窗棂叫我,说小艺,你君笙姐姐是个十足的傻瓜。你可千万别学。那日月明,人如玉。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敢上前,几乎是狼狈地从她的房里跑了出来。 到此刻,我终于明白了之前那份狼狈叫什么,原来把一个人放在心里就是那样一种感觉,比杜康美酒更凛冽。飘香。 那之后。她替我包扎伤口,边包扎边骂我鲁莽。她说你君笙姐姐像那么粗心地人么?那群乌合之众想伤我。哪里那么容易?倒是你,不带脑袋冲了上来,白白挨上这一刀。 我只是笑,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看她气得越明艳的容颜,小心地掩藏着自己的眼神…… 她突然不说话了,对上我的视线微微移开了目光,再转回来时已经换上了满眼地笑,她说:小艺,不如我们拜把子如何?我从小没有兄弟姐妹,一直很想要一个漂亮的弟弟。 拜把子?我愣了愣,垂眸点点头。十五岁,我初出江湖。 君笙却已经难得在枕霞楼看到。而老宫主也已经一年没有来枕霞楼。 十五岁那年,也是少宫主正式接任宫主之位的时候,我便跟了少宫主,也离开了枕霞楼。 那日,少宫主命我多查探定北王爷青衍水府上的动静,我去了,却在定北王府里面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君笙。 她就倚在青衍水的怀里,笑靥如花。我在墙头的心一寸寸地被割裂,不能动,不敢喘气。我待在原地,期待她会说些什么,让我打消自己的怀疑,让我安心。胆颤心惊不知道等待了多久,却是青衍水先开了口。 青衍水说:“君笙,你让本王如何相信你呢?那么一个八面玲珑七窍心地女子,就不会设了个套儿让本王钻?” 君笙痴痴地笑着,伸手揽过青衍水的一缕丝抓在了手里。她说: “君笙是秋水宫的人,但君笙也不过是个小女子,小女子想要的东西,跟你们这些男人自然是不同的。” “这么说,你想要的是本 青衍水笑出了声,我却指尖颤。老宫主于我有救命之恩,少宫主于我又有知遇之恩,若是君笙背叛,我该如何,我该如何? 君笙笑着说:“王爷,君笙对你地情谊,难道你这一年来都感觉不出来么?”她把头埋进了他怀里,瓮声道,“这一年,我常常不在枕霞楼,宫主早就开始怀疑了,指不定哪天君笙地小命就没了.你还不知道怜惜……” “本王怎么能不怜惜呢?”青衍水大笑出声,一把搂紧了她,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那么笙儿,你可愿意为本王叛出秋水宫?” 君笙皱着眉头思量了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我听不下去了,也看不下去。坚守了几年地信念在那一瞬间崩塌了。我一直爱慕着的那个人,竟然会做出如此让我不耻的事情,这是不是一场梦呢? 心尚且慌成那样,怎么可能继续潜在定北王府看他们的柔情蜜意? 我咬咬牙,离开了定北王府,却不知道该去哪里。不能回枕霞楼,也不敢回秋水宫。照理我该把君笙背叛的事情告诉宫主。只是…… 如此,我在外头逗留了整整一天,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回枕霞楼。如果在那里可以碰上君笙,我便亲手让她改过自新,或者亲手……了结她。天。 所有人都惨白着脸,年幼地飒飒和楚楚甚至已经哭得喘不过气。 “生了什么事!”我揪着楚楚问。楚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听到我的话干脆放声大哭。飒飒说:“君笙姐姐,她快死了!”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我跑上了楼梯,冲进了君笙的房里,见到的却是她的红衣被血浸透了,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 “君笙!” 我冲上去。她见了我。努力挤出了一抹笑。 “小艺……” “生了什么事情……” 她已然没有力气回答我。从刚才就一直在床边的老宫主替她回答了我。老宫主说: “笙儿奉了我地命令去定北王府查探血玉玲珑,不小心败露了……被青衍水……” 原来,她竟然是奉命去卧底。我不敢想,如果当时我可以多留一会儿,会不会事情就不是这个样子……会不会她就不用死。可是我却连多留一会儿的耐性都没有,是我,是我生生掐断了她唯一生还的可能性…… “宫主……笙儿这次,可……说话算话了吧?……说一辈子跟您。就是一辈子……” 老宫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笙儿啊……莫某有你这个红颜知己,此生无憾。只是你我年岁相差整整二十,我不想耽误你啊……” “反正耽误……都耽误了,就不能干脆耽误一辈子……么?”君笙忽而激动起来,咳嗽了几声后又闭上了眼笑,“算了。晚了……” 他们两个的谈话不是我可以夹进去的。我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直到她唤我的名。 “小艺……姐姐有事想交代给你……” “你说。我都答应。” “我想让你……接管枕霞楼……你,从今以后能不能女装示人……呢?” 我不解,疑惑地看着她。 老宫主说:“枕霞楼老板,如果是男的的话就很容易让人生疑。这次的起因就是因为枕霞楼与秋水宫的关系太公开化了。” “我……只相信你,你答应……姐姐好不好?” “好。” 我轻轻点头。如果女装可以弥补我地后悔,我的歉疚,一辈子女装又如何。 “你誓,女装接受枕霞楼……辅佐少宫主……直到,咳咳,直到遇到你心仪的女孩子,才可换回来……” “为什么?只要你想,我一辈子都可以……” “不要跟我谈一辈子!”君笙激动起来,“咳咳,我就是……就是被这一辈子的誓言……耽搁尽了青春……小艺,姐姐只要你效忠到遇到自己地幸福为止……” 幸福是什么东西,我不想知道。 我只记得,那夜的君笙没有流泪,她的最后一眼看的终究不是我,而是老宫主。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是什么东西让她那样一个桀骜不驯的女子甘愿臣服,并为之不顾性命。爱上一个人,不管是怎样的人,都会付出比自己预期的多得多的东西。有人是散尽千金,有人是燃尽生命。 而我选择地是抛弃一身男装,只为她临终的一个交代。 她说有朝一日我可以换回男装,可以不再效忠秋水宫,只是我不相信,真的还会出现那么特别的女子么?能让我……苦,且甘之如饴。 再往后,我便接手了枕霞楼,老宫主也因君笙的死无心参与江湖事宜。秋水宫里所有的事情便落在了少宫主与我身上。日复一日,我看着他功夫是一日比一日进步,只是神情却越来越沉默,到最后干脆带上了面具。似乎再也没什么东西可以让他有所动容。 直到有一天,他居然从外面带来一个女孩子,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听说是定北王府地君主,叫青冉。 100.中秋佳节 如果有一天,你必须离开你爱的人,在那之前你会干什么事情? 当然是痛痛快快吃一顿,玩一场,顺便留一两个永生永世的纪念品,最后干干脆脆走人,别被他现---- 《侧妃攻略》 皇城的花灯节当然不比桃花镇的,要繁华得多,花哨的多。 莫司情带着乔浅浅去了酒馆,痛痛快快吃了一顿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街上的灯也亮了起来。满街的花灯,看得乔浅浅手舞足蹈,在人流之中兴奋地乱窜,莫司情就在旁边笑着看着,眼色如琉璃。 “小姐,买个花灯吧。”小贩挑着无数花灯路过,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乔浅浅摸摸口袋,没钱,跨下了脸。正郁闷着,就看到一盏花灯递到了眼前。她惊喜地抬起头,就看到了微笑的莫司情。不知道是不是言的关系,他依旧是那一身红艳艳的衣服,笑容却比往常温暖了很多。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但却靠她更近。 “拿着。” 她许久没有接过花灯,他似乎是觉得一个男人提着花灯很不好意思,脸有些红,却还是提着灯没扔,只是那双眼已经泄露了他的尴尬。 乔浅浅看着忍不住笑,到他的脸实在红不下去的时候才接过了花灯,踮起脚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句:“好可爱。” 蹭----脸更红了。 乔浅浅深深地忏悔,似乎……性别倒过来了?额…… “你,拿好!”他轻吼。 她乖乖提着灯笼。走了好一段路见他还是郁闷地跟在后面的模样,偷偷笑了笑,走过去拉起他的手。 “走啦。http: http:”她笑着说,偷偷在后面加了一句,乖媳妇儿 莫司情又露出了笑脸。 手牵着手逛花灯。这在之前是想都不敢想地事情,乔浅浅笑得眼睛都瞧不见了。才打算再接再厉逗逗害羞的媳妇儿,忽然一阵晕眩,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生生痛起来。 “怎么了?”莫司情现了她的异样,问她。 “没事。”她摇摇头,脑袋里却有个清晰的声音在吼,最后一天。最后一天! 不要…… 乔浅浅捏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镇定一些,不让他现。青衍水地毒一直被她故意忘记了,算来,到今天为止,正好是最后一日。这就意味着她今天就得离开么?可是,为什么是最幸福的时候呢?她埋头苦笑,悄悄用手抵着胸口不让喘息加重。为什么不让她看完这一夜的花灯,找个机会在人群中消失让他找不着呢? 莫司情,真的舍不得…… 舍不得啊。 “你怎么了?”莫司情见她很难受的模样。皱眉。 乔浅浅抬起头笑,眼光投向远处,伸出手一指,露出几分霸道之色:“莫司情。我要十里铺老板娘做的玲珑糕,好饿好饿,刚才没吃饱。” “走吧。”莫司情叹气。 “不要,懒她在街边随便找了个石阶坐下了,抬头眨巴眨巴地看着他,“反正来回就一盏茶的时间,你轻功好,要是在半盏茶的时候回来。嗯……以后我就叫你司情。”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可是一直郁闷着为什么她总是连名带姓地一起叫,含含糊糊提了好几次想让她叫亲密些,却每次被她糊弄过去。.不是不想,只是觉得连名带姓叫着最为舒服,就像……总是在恋爱一样。 “好。”莫司情应了声。一提气就掠了开去。 乔浅浅顺着他离开地声音一直看。直到他消失在灯火阑珊处。 “司情,再见。” 她轻声说。胸口一阵剧痛,嘴里就有血腥味道渐渐弥漫了开来。她伸出手去擦,手背上就沾满了殷红的血。摇摇晃晃站起身的时候,她小心检查了下身下的石板上有没有不小心滴露的血,确定没有后她才晃晃悠悠朝前走。 如果她记得没错,现在在的地方离街口不远,在街口附近有条大河,听说是水深十尺,激流湍急。只要,只要跳进去,就是死不见尸。 走了没有多久,果然见着了那条河。河边倒是好精致,只可惜却是她要丧命的地方。以后可别传出什么水鬼之类的事情就好。 跳么?乔浅浅站在河边,看着下面黑乎乎一片,耳边是潺潺的水声,她的脚有些哆嗦。 还是怕死呢。她暗自嘲笑自己,听说上辈子淹死地人到地府的时候浑身是不断淌水,湿漉漉的,这样看来,她是不是应该等到毒最后一刻再跳?呵…… “莫司情,你的玲珑糕我吃不到了……”她擦擦眼睛,出乎意料地没有眼泪。也许是无憾吧,毕竟到头来大家都好好的,只死了她这个早就该死了的人,最是完满不过。 “你跳下去,我陪你。” 莫司情?! 忽如其来的声音,让她倏地转过了身,见到了一袭红衣站在她身后,无声无息,静得不像是人。ap. “我……”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莫司情缓缓走了过去,每一步都好像费尽他的力气。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走到了她身边,用力把她揽到了怀里。怀里的人在抖,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慌。 “你以为那么长时间了,我还看不出来你是真的想吃东西,还是想支开我么?”他冷道,“不要自作主张为我打算那么多,我莫司情从来就没有那么多的追求。荣华富贵帝王业我都不要。你难道想把我唯一要地东西也给带走么?” 这个人啊…… 乔浅浅笑着哭了。 “不是我想走,是我留不下啊……”如果可以她也想伴他生生世世,可是老天爷可曾给过她这个机会? 疼痛不断袭来,她痛得蜷起了身子还是忍不住颤抖,最后窝在莫司情地怀里。血吐得他胸口一片濡湿。气息越来越弱。 “那就一起。” 莫司情抱起她,慢慢踱步到河边。 “不要!”她挣扎起来,却被他吻住了,满口的血腥在彼此的唇齿间交缠。 末了,是莫司情带着哭腔的声音,他说:“你难道连这点愿望都不肯满足我?” 然后,她放弃了。 如果她来这里是命,爱上莫司情是命。匆匆来匆匆走是命的话,她不奢求,只带走莫司情地爱,可不可以呢? 莫司情,初相见时是个冷面冷心地男人,把她绑架着带进了他的生命里。她在他地世界里沉浮,越陷越深,不可自拔。这本该是个可以追逐帝王业的男人呵,为了她甘为平庸,为了她舍生。她还奢求什么呢? “一起……就一起吧……” 莫司情笑了,她却哭了。 秋水寒冷,命丧于此却不冷。 “等等!” 乔浅浅已经不醒人事,就在他抱着她即将跳下那湍急的河的时候。有个声音闯了进来。 正是青衍水。 青衍水一步步走近,盯着莫司情说:“解药在我这儿。” 莫司情的眼里一瞬间闪过惊喜地目光。 “条件?”他问。 青衍水苦笑起来,他说:“在你们眼里,是不是我青衍水永远不会做亏本的事情?” “是。” “好,”青衍水放声大笑,“如果本王的条件是你一个人从这里跳下去,我会遵守承诺救活她呢?” “好。”莫司情没有任何犹豫地把乔浅浅放在了路边草地上,转身走向河流。到岸边的时候忽然回过了头。 “怎么,后悔了?”青衍水冷笑。 “不,我希望你救活她之后,想个法子让她失忆,然后带她远走高飞。”他深深地望着不醒人事的她,眼色如琉璃。 “远走高飞……” 青衍水低着头。心一点点变冷。苦涩的滋味一点点涌上了心头。干干涩涩地卡在喉咙里。莫司情,我最终还是输给了你。只是不是因为你够好,而是因为我明白得太晚,醒悟得太晚。 “你先别急着跳,不想亲眼看着她醒过来么?” 他淡淡地笑了,走到乔浅浅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灌进了自己的口中,然后俯下身覆上她的唇。 “浅浅,我懂得太晚了,对不对?” 她的唇冰凉,他的却是热地,只是吻着,心却愈的痛,最后眼睛都痛了,有些湿。不知不觉,有湿湿的感觉滑过脸颊,滴落在她的脸上,滑落。 乔浅浅,这是青衍水地泪,只此一滴,一份情。 “莫司情,”他站起身背对着莫司情说,“好好照顾她,我……在桃花镇上买了座别院,如果……如果你们以后……” 青衍水的话没有说完就匆匆离开了,他毕竟是那么骄傲的人,有些话还是开不了口的。 莫司情静静地站在河边,看着那个骄傲的男人几乎有些狼狈地走了。百感交集。 也许这世界上,最莫测的便是情之一字吧。 “唔……” 躺在地上的人呻吟了一声,拉回了他的思绪。他赶紧冲过去抱起她搂进怀里,心跳如雷。 “莫……司情?”乔浅浅还是很痛,吃力地张开眼,“我们死了吗?” 莫司情扯出一抹笑,告诉她:“我们没死。” 乔浅浅地脸跨下来了,露出比哭还凄惨的脸色:“那么说……还要痛一次?” 痛、痛死她了……刚才就痛得晕过去了,居然还没死!混、混蛋…… “痛……” “没事了。”他把她的脑袋压进怀里,“从今往后,一生相伴。” 额? 乔浅浅还没反应过来,只是隐隐约约好像觉得……不用死了? 她想问,却问不出口,只因为嘴巴早就被莫司情堵住了。 …… 101.永远的伤 清晨,乔浅浅是被鸟叫声吵醒的。 有阳光刺进眼睛里,她眨眨眼,再眨眼,然后现躺在一个软软的地方,脑袋上方赫然隔着莫司情的脑袋。 真的没死?! 突如其来的惊喜害她傻乎乎笑出了声,抬眼就看到了莫司情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的眼。咳,因为姿势有些奇怪,所以乔浅浅的第一反应是马上闭上了眼睛,自我催眠:我没醒没醒真的没醒你要相信我啊我没醒…… “你不醒来可就没法吃早点了。”莫司情戏谑。 乔浅浅这才现肚子已经很不争气地在咕咕叫,想来是昨晚大起大伏耗费了不少精力。她可以装作没醒,肚子可装不了。于是她也懒得装了,张开眼朝他笑。 “昨晚生了什么?”她问他。 “青衍水来解了你的毒,还让我转告你说他在桃花镇买了座宅邸。” “额?” 乔浅浅瞪大了眼,不可思议。他居然会亲自免费送解药?还是说----她一把揪住莫司情:“喂!你答应了他什么事情?!”该不会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你去死啊或者是她醒来后跟他走啊这类的奇怪条件吧?! “没有,他没有提任何条件。”莫司情拍了拍尘土站起身,望着身边的水流湍急道,“我想,我也许是想你去桃花镇看看他。” “哦。” 乔浅浅轻声应着。说不出的感觉。 “你会去么?”莫司情问她。 乔浅浅笑了,有些清冷。 “也许吧。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她笑笑,“十年二十年。也许有那么一天的。” 到那一天,也许她不再有恨,她会去桃花镇吧。.只是她乔浅浅不是什么圣母,有仇不报已经是极限,要想她原谅,那不是件容易地事情。 “我坏不坏?”她问莫司情。 莫司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说:“我很庆幸你没有记恨我曾经差点害死你。” 如果她也那么记恨他,那该怎么办?他不敢想。 “那就用下半辈子来还债。”她笑嘻嘻地戳了戳他胸膛。却被他拽了过去搂住。 阳光灿烂。 万事都了了,两个人就回别院。 只是到了城里,才现整个青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皇城之内,人人白衣,家家悬挂着白灯笼,街上各处张贴着榜文。 乔浅浅心里慌张,跌跌撞撞挤过人群到榜文面前,隐隐约约看到上面写的是:映帝崩,国丧。 青映?! “莫司情……生了什么事情?”她抓着莫司情的衣袖问他。 莫司情茫然地摇摇头说:“前几日他才派人来通知。说毒已经有解了。” “我们进宫去!” 乔浅浅咬咬牙,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往皇宫方向跑。莫司情在她身后跟着她,见她实在跑不动了,从路边买了一匹马。追上她把她抱上了马,直奔皇宫。 皇宫里面处处白纱,门卫见到骑马飞奔的人本来想阻拦地,却在看清莫司情的脸后跪了下来。莫司情带着乔浅浅一路飞奔,到了正殿前却见着文武百官站在殿外,三五成堆,脸色焦急。 见到了他,文武百官忽然激动起来。百余人齐齐地跪倒在殿外,齐声高呼:“叩见陛下,欢迎陛下回宫!” 陛下! 莫司情跳下马,抽出软丝剑架上为的丞相脖颈:“你说什么?” 丞相吓得浑身哆嗦,还是鼓起了勇气开口:“先帝驾崩,传位于仪王您。现在您便是青云之帝!” “青映现在人在哪里!”莫司情眼圈红。嘲丞相吼。 “先帝遗嘱,命我等隔日火化遗体。骨灰入河,尸骨无存。尸骨无存…… 青映! 乔浅浅咬牙跳下马,冲向凤华宫。她要找太后问个清楚,不是说找到解药了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还没有走到凤华宫,迎面就撞上了太后。太后见了乔浅浅,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青映呢?”她问太后。 太后拉着她往苍乾殿走,莫司情就跟在身后。苍乾殿不远,没走多久就到了。一进门,见到的就是一张祭台,一盏长明灯,还有……青映的牌位。 “为什么……” 乔浅浅两腿软,瘫坐在殿上,只愣愣地看着长明灯。 那个狐狸男,怎么会死呢?他那么狡诈,那么懂得进退,他可以跟青衍水明争暗斗那么多年,他可以把她捉弄得找不到北,怎么就这么……没了呢? “皇儿临走前,留了话给你们。”太后擦干眼泪说。 “什么?”乔浅浅茫然地问,眼泪止不住。 “欢儿,皇儿他说,这辈子你不欠他,不必有愧疚。”太后转过头,对莫司情说,“青言,皇儿说,上一辈是我们母子负你,这一辈是你欠他,两相抵消……ap,。他希望你能接任青云,他说他与欢儿此生无缘,来生必夺。” “青映……”乔浅浅泣不成声,“谁要你这么做!”如果,如果不是他骗她说有解药了,她可以去求青衍水的啊…… 莫司情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走到了灵堂之前。重重地跪了下去,磕头。 三跪九叩,最高之礼。他抬起头的时候额头上已经鲜红一片,顺着脸颊有血流下来。 他说:“忠君此诺,必守一生。如有违尔,天灭之。” “为什么不留身体?”乔浅浅咬着牙问太后。 太后叹了口气默默流泪,她说:“大夫说他身中之毒一旦身亡,两日后便会殃及方圆百丈之人,皇儿他怕连累宫中之人,更怕你们回来……” 青映呵青映,你究竟可以做到怎样? 皇帝驾崩,是为国丧。青云人人白衣,家家白灯。 只是再多地悼念也唤不回来了,那个笑得很狡诈地狐狸皇帝。 乔浅浅坐在地上,眼前依稀看到了青映标志式的狐狸笑容,心里越难受。她问自己,如果早一点知道青映会这样,那她还会不会跟青衍水磨蹭那么久?还会不会心安理得地跟莫司情在一起呢?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而青映他就是知道了这一点吧……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活下去,他为他们都铺好了路,自己却付出了性命。这样的人。他到头来想要地东西,她没有一件是给得起的。 她想起了最后一次见青映,他留给她的话---- 青映,明天我就出。跟莫司情去定北王府了---- 小心点---- 我们一定会带解药回来,没解药,我们就杀了青衍水---- 小心点---- 我们大家都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小心点。 字字句句,他在意的只有她的安全呵,那时候,她怎么没现呢,他的眼里地悲哀一丝丝透着,像是水底的藤蔓一般。纠缠在他地眼底。 他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是,浅浅,你要好好地,别被青言给欺负了去,知道了么。 那句话依稀还在耳边,青映却不在了……怎么都找不着了。 “太后。青映他……除了上面带的话。有没有提起我?或者是有什么愿望未了?”乔浅浅问太后。 太后止住眼泪摇了摇头说:“他走得很安静,临走赶走了所有在寝宫里的人。后来云妃进去了。或许他对云妃说过什么,只是也无迹可寻了……” “云妃?” 她这才记起来,从进门到此刻都没有见过云起。 提起云妃,太后又叹了一口气:“云起这孩子也是个痴情种,皇儿去世之前她跑进了房间,后来侍卫打开门进去的时候,她已经……割腕而死。” “这是她的愿望吧。” 对于云起,乔浅浅从来没有说清楚过感觉,只是这次她所做的,却让她佩服。她是个活得很潇洒的女人,却也是他们之中活得最为压抑的女人。家族使命让她潜伏在深宫,到最后终究是爱上了青映吧,所以殉情。 最是完满,最为温存。 “浅……”莫司情垂眸低唤。 乔浅浅不知道该不该应,看了一眼太后,看了一眼长明灯,最后往回缩了一段距离。青映为她做到了这个地步,她怎么能……怎么能心安理得? 退后地时候,她清晰地看到了莫司情脸上溢出来的绝望与窒息。 “对不起……”她说,本想往后跑开,却没想到撞进了太后怀里。 太后把她拉了回来,抓住她的手,又拉过了莫司情的手,把她地手放到了莫司情的手心。 “欢儿,不,是浅浅,”她扯出一抹笑,“你们地事情皇儿都跟我说了,感情地付出都是自愿的,没有谁欠谁。更何况你们在一起也是皇儿地愿望,如果他知道因为内疚,到头来他的努力付之东流了,他一定会不甘 “太后……”乔浅浅唤。“怎么,畏畏缩缩,你当真是皇儿口里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乔浅浅么?”太后冷道,“如果你走了,青言当如何,你有没有想过?你只顾自己地感受,到头来,后悔的还是你。” “我……” 乔浅浅说不出话,只是看着莫司情眼底的绝望,清晰地感到握着的手上不断传来他的战栗。 对不起,我竟然忽略了你的感受。 对不起,我果然是个自私地人。 对不起……莫司情,我不会再伤你了…… “想好了么?”太后问。 “我,留下。”她闭上眼,眼泪滑落。 爱与伤,从来都是难分难舍。她伤莫司情多深,她就爱多深。 当她看到莫司情地泪的时候,她就知道,今生今世,再也离不开这个男人了,一辈子。 102.幸福在身边 乔浅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延欢宫的床上。 延欢延欢,她到此刻才明白青映取这名字究竟是什么含义,他是希望她可以延续欢乐。所以取这宫为延欢宫,取她名为苏欢。又欠又欠,不过是他逗弄她的话罢了。 宫女兴奋地跑到床边来,“陛下已经三天没睡觉了,可把娘娘等醒了!” 难道这一切都是做梦?青映没死? ----是一身皇袍的,莫司情。 乔浅浅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开口。事情终于生到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结局么?青映不在了,莫司情继位,这个展她不知道该拿什么去面对。虽然当时她也是劝他代替青映处理国事的人中的一个,只是真的等他登上那云端,她不知道自己还跟不跟得上他的脚步。 “我……能做什么?”她自嘲的笑笑,忽然明白了莫司情的话中意。这个不善言语的男人觉了她的彷徨,正在努力地把她拉到自己的世界里去呢。 她忽然想笑,为自己不必要的惶恐,也为这个爱她爱得小心翼翼的男人。 “好。” 到了花园,乔浅浅径直把莫司情拽到了亭子里,却不讲话,只呆呆站着。 莫司情不知道怎么开口,如今的身份很微妙,他实在是摸不清她心里在想什么。 “……” 往事历历在目,乔浅浅说着说着眼泪就忍不住。 “别难过了。” 他告诉她:“皇兄留下来的话我们一起去完成他,他要我们幸福,要我守住这江山,我们都一一实践它。” 莫司情微微一笑。 皇兄啊。 “喂,那我是什么?”她悄悄打量他,“青映是皇兄,你该叫我什么?皇嫂?” 莫司情听完脸就僵了,半天没有反应。最后狠狠一把把她揉进了怀里,恶狠狠道:“苏欢是皇嫂,你乔浅浅……是皇后!” “你忘了那天答应嫁我的事情了么?”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为帝,你必为后!” 皇后? 乔浅浅低着头,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久到还是她上辈子的时候,那时候的梦想便是带着她呕心沥血之作《侧妃攻略》穿越,然后遇见一箩筐帅哥然后非她不娶,最后挑个最有权势的,顺便最好附带个阴险的正妃,一口美人血啊,心疼死男主~ 可是这个皇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哪里有人来欺负?这这这不是太没挑战性了嘛! 难怪自从恢复记忆以来就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她的侧妃远大梦想啊啊啊! “诶,莫司情,咱……打个商量?”她贼兮兮靠近他。 “什么事情?”莫司情警铃大作。 “我当个妃子叫好啦~你把云妃提上去当皇后吧~”完美的侧妃梦想啊! “……” “喂~” “做梦。” ************************************************* 青云三百零五年,言帝继位,择日迎娶皇后。 却说这皇后实乃奇女子,言帝在位时只此一妻,无二娶。 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