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民大明》 1.我要当状元 这是一个静谧的夏天,月光如水,倾泻在河水中,天地交融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叶添龙,揉着眼睛,放松着神经,斯塔夫里阿诺斯的《全球通史》已经全部阅读完毕。 闲来无事的他走出了家门,驻留在家门前的河流边,如月光的河水静静流淌,带走着时光。 叶添龙的思绪也被河水流到了远方。 静静的流淌的历史,静静的流淌的大明。 那是一个多么波澜壮阔的时代,那是多么宏伟壮观的时代。 不知不觉,叶添龙渐渐睡着。 他所不知道的是,本来静静流淌的河水此时好像拥有了生命, 一个漩涡在河中央产生,越卷越大。 凭空也产生了不少白色的光团,如同精灵般,围绕在叶添龙的身边,唯美,静谧,神秘。 光团不断的聚合在一起,河中的漩涡也越来越大。 直到所有白色光团聚合在一起,发出夺目的极光。 一个平凡人从此从地球神秘消失,他的消失对此时空没有任何影响。 但是他在异时空的历史上,必将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添龙!官家来了!”一道粗迈的声音惊起了酣睡的叶天龙。 “怎么了?”叶添龙晕晕乎乎的醒来。 一个彪形大汉,上身**,肌肉紧致有力,古铜色的皮肤,下身穿着一件牛皮短裤,神色焦急的站在叶添龙面前。 叶添龙刚准备起身,去搞清楚发生什么了,一股剧痛从头部传来,无数的记忆向叶添龙袭来。 在这个时代,这个躯体的名字也叫做叶添龙。不像现代,这个名字在这个时代并不俗气,而是很英武。 吸收这幅躯体的记忆的叶添龙,搞清了情况,现在是公元1592年,明朝万历年间。自己是一名渔民的后代。 自从明朝洪武四年,公元1371年,明开国户皇帝朱元璋一声令下,一系列“禁海令”的下达。 让沿海各省居民内迁,就断了福建沿海百姓的生计,因为福建不适合农垦。 叶添龙的父亲为了生计,带领着村里大伙冒险出海。 于是就出现了这么一幕。 看见叶添龙仍旧一副呆傻的模样。 大汉脸上的焦急神色就更浓了。 “添龙,官家来了!” 叶添龙这才站了起来。 “爹!”叶添龙鼓起勇气,喊了一句。 眼前的壮汉楞了一下,心想,这小子怎么突然转性了。平时老是怨自己没有给他一个好的条件,这小子一心想考取功名,一直反对自己和朝廷对抗,不愿出海,直到自己把他打晕后,才走上了贼船。 本来以为自己小子醒来要对自己开骂时,却突然硬生生喊了句爹。 叶添龙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神经,就是觉得眼前的大汉亲切,又是自己老爹,就忍不住喊了一口。 “给”自己的亲爹叶大虎递给自己一个桨。 “快划!官家在后面呢!”叶大虎自己也拿起一个桨,大力的划着水。 与此同时还有十几条小渔船也在一起划动。一时间锣鼓喧天,妇女的哭泣声,男人的呵斥声,小孩的哭泣声。 原来晚上叶大虎他们晚上打鱼回来,停泊在岸边,却谁想官家收到了消息。 岸边,火把如光,一群群人叫嚣的赶来。 但是叶大虎一村人留下的却是背影,官家最终没有抓到他们。 一名身穿锦衣的官差骂道: “这群腌臜,呔生的一身好胆,敢于官家过不去,真是找死。” 一名衣服破旧的官差附和道: “大人说的是,这帮腌臜,该下大牢!” 锦衣少年继续骂道: “敢于我刘锦过不去,哼!我定要他生不如死。”少年眼中闪过一片阴毒。 渔船上,叶添龙气喘如牛,叶大虎迟疑了一下,开口说。 “你不怨爹了,是爹不好,没钱供你上私塾,还让你成为朝廷的通缉犯,这村子,我们是回不去。”叶大虎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往下说。 “爹!我才不上私塾,大明八股,学来无用,不如经商,在这海上驰骋,过得那快意人生。”叶添说。 叶添龙心里暗暗琢磨道,娘的,穿越年年有,今年到我家,穿了就穿来,怕个甚! “经商好啊,不去做官,这官啊!不好做了!但是爹还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先成家后立业,爹不管你要去做那甚司马相如,去娶那甚卓文君。”叶大虎停下了话,观察起自己孩子的反应,见他没有过激的反应,于是准备继续说。 继承叶添龙记忆的他自然知道自家老爹要说什么,无非是让自己去娶同村的叶璇,她爹可是秀才,不然她也不能有这么高端的名字。 叶璇这姑娘也生的俊俏,有双如烟的双眸。只是因为贫苦出生,这性子自然泼辣,不似儒家传统女子温婉可人。自然不讨传统士子叶添龙的喜欢。 前面说叶添龙不走科举路,是有原因的,他的语文书数学老师教的,底子好还没有这个时代的叶添龙好,让我他怎么玩啊? 回到叶添龙的重视大事。叶添龙在现代只是个连女孩子手都没有牵过的单身狗,对于这件事,他如何不答应。 “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答应了!”叶添龙插嘴说。 “呃…”叶大虎明显被噎住了。 “好小子,璇儿那姑娘听到了一定高兴死了,她从小就爱巴着你。别去想那刘锦的妹妹刘诗诗了,他们全家都不是好东西。”叶大虎说。 瞬间叶添龙的你脑海中浮现两股记忆。 “说,喜欢我!”一个野蛮的俊俏小姑娘将小叶添龙高高地举起。 “哼,我是要中状元的人,岂会喜欢你这乡野村姑。”稚嫩的童声响起,叶添龙不停挣扎去道。 扑通! 叶添龙被抛进了海里。 “噗哧!”叶添龙忍不住笑了,这女子,挺有趣的。 更狗血的一段记忆浮现在他眼前。 “刘锦大哥,让我见见诗诗吧!”一位衣着破旧,穿着长衫的男子在门前苦苦哀求。那人正是叶添龙。 “滚!狗一样的东西,诗诗也是你喊的?”刘锦骂道。 那人还是不走。 咔嚓。 大门打开。 一位面容俏丽,温婉可人的女子走出来。 “呵呵,我只嫁与状元郎,小秀才,还是回家吧,不要捣乱了。”甜糯糯的声音响起。但语调却是格外冷淡。 “小妹,不要理这腌臜,让我来对付他。”刘锦说。 两位壮汉也走出来了。 “可我是真的喜欢你的,诗诗,我…”叶添龙眼神闪过一丝落寞。 后面的叶添龙不敢看,自己被刘锦加两位壮汉揍的不成人形,然后丢回自己家门口。 而那梦中情人刘诗诗只是冷冷地关上了门。 而自己,则是躺在床上几个星期,期间还是叶璇在照顾自己,在看到自己遍体鳞伤的叶璇,这位坚强的女子,竟然哭了。 一瞬间,羞怒交加,还有愧疚。 “状元郎,我当定了!”叶添龙在内心深处呐喊道。 2.此生不换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等璇儿十四岁了,你们俩就把这喜事办了。”叶大虎表情**的说道,两只眼睛挤到一处,说不出的高兴。 “不过,我要考状元!”叶添龙话锋一转。 “考!考!考!只要你肯娶了璇儿,咱们叶家也算是有后的,你想干什么随你。”叶大虎也不在乎叶添龙考科举了,本来考科举就是好事,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观念已经深入骨髓。 “老爹,那我们以后去哪呢,村子是回不去了。”叶添龙试探的问道,眼睛紧紧盯着叶大虎,叶大虎的眼睛挤到一起,思索了一会说。 “哼,刘锦这孙子肯定在村子那等着,官家海禁不严,那刘锦偏于我们过不去,端的麻烦。不怕,下可以打鱼谋生,上可经商为计,他奶奶的,再不行可以打家劫舍,做那强人的买卖。”叶大虎也是个强人,并不会束手就擒。 “老爹,这陆地是回不去了,经商没有门路,做那强人的买卖还不至于,还是打鱼为生。”叶添龙说。 “嗯!”叶大虎重重点点头。 “我知道你不甘心做那渔夫,我有些门路,只是那家伙似水蛟龙,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的踪影。”叶大虎看似无意的看了一眼海水,眼中一道精光闪过。 叶添龙默不作声的拍打着海水,使水湿润他的手掌。 那种滑腻的感觉让他十分陶醉,因为海上的生活十分无聊,一边听着老爹的絮絮叨叨,一边玩弄着海水。 夜色如漆,一轮明月挂于漆黑的空中。 叶添龙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是昏昏沉沉。 “龙哥!”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叶添龙迷迷糊糊睁开了疲惫的双眼,一个熟悉的倩影出现在叶添龙的眼睛里。 那姑娘笑颜如花,月光下下笑容更加甜蜜,月光如水,倾泻在叶添龙双目中。 有些晃眼,叶添龙双目紧闭,举起手掌去挡阳光,月光从指间隙透过,还有那姑娘的笑容。 顿时,叶添龙只觉得心中某个敏感的东西被触动了。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这首诗莫名的出现在叶添龙心中,莫名的感伤涌满了他的脑海之中。 心里潜意识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珍惜和把握眼前的姑娘。 “璇儿!”叶添龙楞了一下,却喊出了璇儿,至于他为什么不喊叶璇,他自己都不知道,也许是潜意识中已经将眼前的姑娘当作自己的妻子了。 “嗯?”叶璇楞了一下,正常的情况下,叶添龙应该是厌烦的叫自己乡野村姑,然后是厌恶的走开。 那昔日的记忆涌上心头,叶璇的鼻子忍不住发酸。 “龙哥!”叶璇欢快的喊道。 “嗯?又是你,烦死了,你这乡野村姑,不要痴心妄想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可是要做状元的人,我要娶那卓文君一样的女子,哼!恐怕你连卓文君是谁都不知道!”叶添龙冷笑,别过头去,一脸陶醉的望着天空。 “我,我,我可以做卓文君啊!只要龙哥喜欢!我是不会放弃的!我叶璇!喜欢的只是叶添龙!”叶璇依旧不依不舍,只是脸上的笑意,却是变得极为认真。 “哼!乡野村姑!闪开!”叶添龙大力的推开叶璇,对于这野蛮女子,叶添龙是极为的厌恶,特别是自己被叶璇这野蛮女子小时候扔到水中,看作是一生的耻辱。 又一段记忆涌上心头。 “龙哥,嘻嘻,我家爹爹答应教我读书了,现在《论语》我倒背如流了。”叶璇开心的歪着头,向叶添龙卖弄道。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叶璇说。 “哼,村姑就是村姑,学了些皮毛发就出来卖弄,真是烦人,我要说多少遍,不要隔三岔五来烦我,看到你就烦,你们这人怎么这么下贱呢!”叶添龙眼神中生出浓浓的厌恶。 “嗯!龙哥!”叶璇破涕为笑,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她粉嫩的脸颊两侧滑落。 “嗯?你怎么哭了!”叶添龙下意识的用他的手擦过叶璇脸颊上的泪。 这亲昵去的动作让叶璇脸上飘起两片红晕。 叶添龙也意识到自己的亲昵,尴尬的收回了手,随即想到这是自己的女人。 叶添龙怒气冲冲的说道: “是谁?是谁欺负你了,告诉龙哥,龙哥一定替你做主!” “噗!还有谁,除了你还有谁敢欺负我!我可不是好欺负的”叶璇挥舞了一下自己有力的拳头。 “呃…”叶添龙尴尬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叶璇心中却是无限的欣喜,龙哥晕过去后,醒来之后,好像变了性,不仅不讨厌自己了,还叫自己璇儿。 璇儿,讨厌!变得这么亲密!真是太大胆了,不过好喜欢,嘻嘻。 “嘿嘿,璇儿,你还不知道吧,我家的叶小子已经答应你家叶爹爹的婚约,等你十四,叶小子十六了,就选个良辰吉日,成婚吧!”在一旁坐着的叶大虎说,叶大虎的突然出现吓了叶添龙一跳。 “真的吗?叶伯伯,那太好了!”叶璇高兴的跳了起来,欣喜欲狂的抱住了叶添龙。 一脸的甜蜜。 叶添龙尴尬的躺在原地,此时他只是让叶璇紧紧地抱住,身体好像僵住了,他不敢移动身体,怕惊走了叶璇。 温香满怀。 叶添龙也不知道这一瞬间持续了多久。 只是等叶璇松开,他的身体好像解放了,才木讷的坐了起来。 他的双目迎上了叶璇纯洁的双眸。 “龙哥!这是真的吗?”叶璇的声音颤抖的问。 “嗯!”叶添龙重重的点点头。 “此生不换!”叶添龙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 “此生不换?嗯!我也是!此生不换!”叶璇笑颜如花,微笑说。 “我真傻,以前那样对你,都是我不好,我叶添龙就是个混蛋!我,猪狗不如!我,不是人啊!”叶添龙想起以前那一幕幕,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经历。被遗忘,被抛弃,被孤独。 泪水莫名的涌出来,哭着说。 “没事,龙哥,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像素到能和你在一起,真的,以前都不算什么,只要你和你说话,只要能和你呆在一起,我就觉得好幸福,所以,千万不要那么说。”叶璇傻傻地笑着说。 “嗯”叶添龙哭了。面对前世的世态炎凉,世道艰难,他没有哭。却被眼前的女子感动,哭了。 3.轻轻的唇 “添龙啊,你可不要辜负璇儿,不然老子第一个不饶了你。”叶大虎狠狠地瞪了添龙一眼,随即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哪里像一位彪悍的壮汉,简直像个和蔼的老头。 “老爹,你说什么呢?”叶添龙无言以对,想起自己的前身对叶璇的态度,叶添龙心中就觉得一阵愧疚。 叶添龙心中暗暗下着决心。 叶璇,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的,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叶璇是个好姑娘,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叶添龙暗自对自己点头。 “添龙,不要做那三心二意之人,老爹知道你是读书人,说出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没有再反悔的机会。”叶大虎还是不放心的说。 “唉,老爹,你想到哪去了,像璇儿这样的好姑娘,打着灯笼都难找,我怎么会后悔呢?”叶添龙不好意思的望着老爹。 璇儿也是脸蛋扑通扑通的红了。 “嗨,你这小子,自从晕过去之后,性子变得也快,不想那卓文君了?”叶大虎伸着脑袋,不依不饶的问道。 “不想了!不想了!不想了!”叶添龙摇头晃脑,连忙说。 “那就好。”叶大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好了,那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吧!我不打扰你们了。”说完叶大虎走进了船蓬中。 “那,龙哥,我们去打鱼吧!”叶璇笑容如阳光般灿烂,她试探的问。 “嗯?这么晚,打鱼?”有一瞬间,叶添龙感觉叶璇的脑子差根弦,但是璇儿的满面微笑,让叶添龙心地阳光明媚。 “嗯?不行吗?”叶璇脸上有些略微的失望,但是随即脸上又是阳光灿烂,掩饰自己的失望。 叶添龙感到心中一阵揪心。 这女子什么时候都在自己面前保持一副开心的样子,好像她永远都不会伤心,这着实让叶添龙痛心。 “没有啦!当然可以!我都迫不及待了!”叶添龙楞了一下,大声说,搓了搓手。 “那我们走吧!你都不知道怎么打鱼吧!我教你!”叶璇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叶璇转身,乌黑的秀发抚过叶添龙的鼻梁,留下丝丝清香。 叶添龙闭上眼睛,细细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淡雅清香,意味深远,回味无穷。 叶添龙感觉以前都白活了,只是这一夜,便抵了前世的一生。 自己前世的一生也没有这一夜值得回味,值得回忆。 叶添龙跟随叶璇走到船头。 月光倾泻下,船头水边宛如白昼。 “来!我教你怎么打鱼!”叶璇此时展现了她女汉子的性格,她麻利的拿起鱼网,撒到了海里。熟练极了。 “呃…”叶添龙看着手脚麻利的叶璇,一时不知所措起来,百无一用是书生。 叶添龙也不知道此刻做什么好,只是在一旁呆傻的看着。 下网,等待的间隙,叶璇开心的和叶添龙讲起了下网的种种技巧,还有收网的诀窍。 在那么一瞬间,叶添龙感觉自己回到了大学的课堂,认真的听起了老师的讲课,幸福,享受。安详,适宜。 吹着咸湿的海风,看着眼前那永远微笑的女子。 乌黑的秀发不断抚过叶添龙的鼻梁,不断留下余香。 他们俩是如此的接近,以至于鼻梁都碰到了一起。 片片晕红浮现在姑娘的脸上,叶添龙也感到了亲昵的感觉。 还有内心的莫名触动,心中有一股情愫被激起,那种恋爱的感觉,那种初恋的味道。 甜蜜,芬芳,又迷人。 “龙哥,打鱼的时候,一定要选对位置,那很重要的,还有收网,可一定要等到一定的时间,还有打鱼下网的时间,也很重要。”叶璇像个老师一样在船头上侃侃而谈。 叶添龙虽然不知道她在讲什么,也频频点头。 “呃…”叶添龙在璇儿讲的途中突然梗塞了。 “龙哥,怎么了,是我讲的不好吗?还是龙哥觉得这根本没用,我知道…我知道…”叶璇的声音有些呜咽。 “没有!你讲的很好!也很有用!比那八股实用有趣多了!”叶添龙急忙说。 “我…只是我根本没听。”叶添龙老脸一红,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自己上课玩手机被老师逮到。 “啊?!”叶璇楞了一下。 “不过,我觉得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就是能和你呆在一起!”叶添龙憋红了脸,快速的说。 “我,我,我喜欢你,我能和你在一起吗?”叶添龙的脸憋紫了,闭上了眼睛,极速的说。 叶璇没有像俗套的剧情里的女主角那样脸一红,然后就跑了。 “嗯!”叶璇用蚊子大小的声音嗯了一声。 “太好了!太好了!我叶添龙不是单身狗了!我tm终于脱单了!”叶添龙欢呼雀跃的喊道。 在那二分之一秒的一瞬间。 叶添龙轻轻用嘴唇触过叶璇的薄唇!近在咫尺的叶璇没有反应过来。 脸上本来的微笑此刻也好像固化。 随后叶璇轻轻踮起脚尖,附耳对叶添龙说,阵阵充满香气的热气袭来。 “嗯…不是现在…等大婚过后…任…”叶璇的脸蛋红扑扑的。 叶添龙忍不住老脸一红,本来是激动的一吻,却是让这女子误会。 虽然自己和璇儿已经订婚,但是明朝的风气很严。 据说有位男子归家途中,调戏了位女子,回家后,发现竟是自己的妻子,妻子觉得对不起男子,竟然自杀。 “…不是…”叶添龙连忙解释道,却没想更加的乱。 “…我知道…”叶璇红着脸说。 此时叶添龙真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知道吗?龙哥,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你!我不像你读过那么多书,不会说话,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从来没有奢求过能和你在一起,乃至成为你的妻子,真的!上天能让我到你身边,是我上辈子的福气。 我知道我是个泼辣女子,不像刘诗诗那么温婉…” 叶璇呜咽的说。 “不,我不喜欢刘诗诗,你!只有你!我只爱你一个!我的野蛮女友!”叶添龙说。 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豪气,将叶璇紧紧搂在了怀里,唇齿相依。 就这么紧紧地抱着,坐在船头,咸湿的海风吹着。入夜了,天气前所未有的寒冷,但叶添龙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俩人都哭了,叶璇的眼睛红肿,叶添龙忍不住嚎啕大哭,叶璇呜咽的问他为什么哭,他没有说话,只是嚎啕大哭。 这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就在这一刻,消于无形。 俩人相拥,互相取暖,哭着哭着,就睡过去了。 4.我的老婆未成年 再美好的时光也有结局,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天空中浮现鱼肚白,太阳也渐渐升起。 清晨时分,天与海格外美丽,叶璇醒来,轻轻的将外衣脱下,打了一声喷嚏,披在了仍旧熟睡的叶添龙身上。 叶璇甜甜一笑,轻轻的走进了船蓬中。 时间渐渐地流逝,又到了一天辛劳的时候,叶大虎醒来,走上甲板,看到熟睡的叶添龙,身上披着叶璇的外衣,欣慰的笑了。 叶添龙这个时候也醒来了,一阵处子的香气铺面而来,正疑惑时,原来是叶璇的外衣。 叶添龙的心思随之悸动,但又很快平静下来,这种幸福的感觉,叶添龙很少经历了。 “添龙,昨天打鱼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叶璇这姑娘,虽然不会四书五经,但是海上的事,她可比你熟,什么打鱼航海样样精通,老爹没有唬你吧!”叶大虎走上前来说。 叶大虎一心想找个能干的姑娘,不想找刘诗诗那样的花瓶,在叶大虎眼里,像刘诗诗那样的才女就是比不上叶璇。 加上叶璇这姑娘长的俊俏,更重要的是,还知根知底,都是同村的。 “老爹,嗯!你说对,我以前真是脑子有问题,竟然会认为诗诗有璇儿好!不过等我以后做了状元,必娶那诗诗为妾,让她看轻我!”叶添龙睡眼惺忪,但一下子被老爹的话惊起,怒气冲冲的说。 “你这样想就对了!”叶大虎听到儿子的话,眼睛挤到一起。 “你娘死的早,我可就剩下你一个儿了,你可不要生爹的气,爹不应该强迫你打鱼。违抗朝廷的命令!”叶大虎话锋一转,说到了自己打晕叶添龙的事。 “老爹,没事,咱家没了活头,要不是你,全村人都没有活头,我又怎么会怪你呢!”叶添龙说。 “还有朝廷,迂腐不堪,这海禁,端是可恶!”叶添龙大骂道。 “添龙,你这样想,爹就太开心了。”叶大虎眼睛笑着眯到一处。 叶添龙本来是个保皇派,对朝廷极端的保护,是个彻头彻尾的朝廷粉丝,平时叶大虎说一句朝廷的坏话,叶添龙能和他吵半天。 看到自己儿子的变化,叶大虎很是高兴。 叶大虎正准备去打鱼,留下叶添龙。 因为按照正常情况下,叶添龙都会读读书,写写八股文什么的。 平时叶添龙都是不事生产的,不过叶添龙继承了他老爹的好身板,人长的高高大大,身体素质也好,加上平时伙食也好。 不比那军户差多少,一个打两个没什么问题,若是稍加训练,也是一员猛将。 那叶大虎更是不必说,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的,以一敌十不是笑话,加上长期的艰苦劳作,端是名猛将。 “老爹,让我和你一起打鱼吧!”叶添龙突然激动的说道。 “好!”叶大虎也是激动的猛地点头。 叶大虎心中激动不已,高兴自己的儿子终于变性子了,变得实际起来。 “论打鱼的技术,我比不上叶璇,你找她去吧!”叶大虎转念一想,说道。 叶添龙老脸一红。便和老爹一起把船向叶璇家的船划去。 海水湛蓝,太阳也开始展现它的威力。 一位全身被汗湿透的女子正在打鱼。 叶璇看见叶添龙家的船向自己划来,脸上满是笑容,她笑容灿烂的向叶添龙打着招呼。 “龙哥,你来啦!” 叶璇家的船上还有也在打鱼的叶璇的父亲叶伯。 “嗯!璇儿鱼打的真好!叶伯好啊!”叶添龙回礼道。 叶添龙走到叶璇面前,看到香汗淋漓的叶璇,拿起自己的手帕,走近叶璇,叶璇看到不断走近的叶添龙,心里也砰砰直跳。 直到两人的都能同时感受到对方的鼻息,叶添龙才停下来,为叶璇擦起了汗水。 肌肤相亲间,隔着薄薄的棉布,叶添龙能感受到她紧致的皮肤。 两人同时脸上一红。 “害羞什么!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天命昭昭,天作之合!”叶伯一口气道。 脸皮厚的叶添龙倒是没什么,叶璇的脸倒是更红了。 “我是来找你学打鱼的,我一个大男人的,总不能天天吃白饭吧!”叶添龙首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嗯!”叶璇点点头,准备当起老师,给叶添龙再好好讲讲怎么打鱼。时机,力道,位置,缺一不可。 更重要的是要勤奋,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叶添龙十分享受这个做学生的过程,他孜孜不倦的吸取着打鱼的知识,他发誓,一辈子都并没有如此好学过,只因为讲台上的老师是自己的老婆,是自己最爱的人,虽然她还未成年… 快乐的时光总是快速的短暂的,一晃而过。 太阳也渐渐西沉,落日的余晖下,俩人如胶似漆,打鱼的工作已经停了下来,在叶添龙的亲妮请求下,叶璇不得不依。 照着泰坦尼克号的那俩人,在落日下俩人相拥。 幸好其他人都不在,不然一定会… 俩人的行为已经超出了明朝人的… 叶璇小脸蛋羞红,脸上红晕已经好像可以滴水了,任凭叶添龙将她紧紧搂着。 叶添龙此时感觉到的只有无比的幸福和喜悦。 而叶璇,除了羞怯之外,只有喜悦,还有一丝感动。 鼻子酸酸的叶璇数次落泪,晶莹的泪珠滴落,被叶添龙轻轻抹去。 当叶添龙松开叶璇时,叶伯和叶大虎也上了甲板,全村的人的船都聚集在一起。 所有的人都是严肃的表情,女人和孩子都进入了船内。 几艘大船从海平面向着叶添龙所在的海岸快速的接近。 所有人拿出叶大虎藏了很多年的刀剑。叶大虎和海上的人有关系,年轻时出过海。直到遇到了叶添龙他娘,这才上了岸。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没有旗子的大船快速的接近,叶添龙握紧刀柄,汗水从刀柄上滑落,一旁的叶大虎注意到了叶添龙的紧张,开口说。 “人死碗大疤,十几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添龙,不要怕,有爹爹在呢!” “嗯!”叶添龙重重的点点头,但还是难以消除紧张。 更有甚者,已经屎尿其出,传来阵阵的恶臭味。 倒是叶大虎,和没事人一样,高大的身躯立于船头。 5.暴风雨前的宁静 大船接近了海岸边,全村三十多名壮汉手持刀剑,战战兢兢的等待着三艘大船的到来。 唯有叶大虎横刀船头,云淡风轻的看着大船的接近,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五十米!三十米! 叶大虎看到了大船甲板上的一名凶恶的男人,脸上不禁浮现了一丝微笑。 他转头看了看紧张的发抖的众人。放松的说道: “是海上的朋友!不用担心!” 众人这才放下刀剑,放松的呼出一口气。 那面相凶恶的男子,看到叶大虎,从远处向他招手。 叶大虎放下大刀。 “大虎,好久不见!”凶恶男子大喊道。 “郑大哥!龙华大哥!好久不见!”叶大虎脸色大变,激动的大喊道。 等大船接近一村子的小船。 郑龙华让手下搭起木板,和小船连在一起。 郑龙华带领着几个手下来到了叶大虎面前。 郑龙华穿着一身雍容华贵的貂皮大衣,上半身露出紧实的古铜色皮肤,看起来就膂力过人,能开弓射箭,挥舞大刀。 手下有一个矮小的东洋倭寇,精瘦的很,但是也是机智灵活,不然也做不了郑龙华的手下。 还有一个黑不溜秋的黑人,双臂上鼓鼓的肌肉显示着他的力量,也是一名壮汉,上身没有衣服,露出黑亮黑亮的腹肌,随着他的走动而有韵律的晃动。 “大虎啊!少了你!我就好像少了一只手臂,最近怎么样!”郑龙华大声说。 “还好,只是她,走了!”叶大虎呢喃的说。 “好了,别伤心了,我想她在天上,也不希望你这样吧,对了,你们这是怎么了?朝廷不是海禁了吗?”郑龙华疑惑的问。 “嗨,还不是旱灾,村里里都活不下去了,这才出海打鱼!”叶大虎叹息的说。 “那,你们想准备怎么办?不如你们来做海上的买卖,我们不差那一口饭!看看我这一身衣服,在海上过那快意人生,不比那当渔夫的苦哈哈的生活好多了!”郑龙华劝道。 “嗯,这当然好,先别说那么多了,还是补给一下淡水吧!”叶大虎说。 “嗯,如此甚好!真是运气好,本来是想到内陆去寻你的,没想到岸边就看到你了,本来还想找你这个老朋友叙叙旧的,没想到以后我们都能在一起了!”郑龙华感慨的说。 “嗯!”叶大虎重重的点头,神色之中难以掩饰激动。 俩人走回各自的船,向岸边划去。 等所有的船都靠近了岸边,大小船抛锚,众人从船中出来,叶大虎第一脚踏到了陆地之上,随后众人跟上。 “大虎,这是你儿子吗?怪秀气的!”郑龙华看了一眼跟在叶大虎身后的年轻人,好奇的问。 “呵呵,这正是犬子!”要是以前,叶大虎绝对不敢把叶添龙介绍给郑龙华,因为自家的事自家知道,要是搁在以前,叶添龙肯定是要将这货海盗集团报官。 但是经过这几天和自己娃娃的相处,发现他的变化很大,叶大虎也只能说是妈祖保佑了。因为他实在不明白一个人这么短时间内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只能说他是开窍了。 郑龙华瞧了叶添龙一眼。 叶添龙不卑不亢的说: “某是叶添龙,叶大虎的独子和长子!” 郑龙华拍了拍叶添龙的肩膀,很是感兴趣的说道: “有没有兴趣来做海上的生意!体格挺壮,是个好苗子!” “求之不得!”叶添龙大力的不断点头。 “好小子!不怕!这海上的饭可不好吃!”郑龙华感兴趣了。 “不怕!我爹说了,人死碗大疤!”叶添龙答道。 “好,和你爹一起跟我干!等赚了钱,买他良田百亩,再去考取功名,娶那颜如玉!”郑华龙哈哈大笑的说。 “犬子唐突了,你还不快谢谢你郑叔叔!”叶大虎训斥道。 “是,谢谢郑叔叔!”叶添龙说。 郑龙华微笑的点点头,显示出自己很满意的样子。 郑龙华补给好淡水,在大船上摆好宴席,招待全村人和自己的手下吃饭。 郑龙华和众人拜了妈祖神像,便开始用餐。 郑龙华坐在上席,坐在长者的位置上。开口说。 “诸位乡亲父老,我是郑龙华,在海上吃饭的苦哈哈,我知道福建泉州今年大旱,大家都活不下了,要是有胆量的,我欢迎大家来海上吃饭,有我郑龙华一口饭,就有你们的一口饭。不用现在给答案,明天说!” 叶添龙首先说道。 “海上的饭,我叶添龙吃定了!”叶添龙不知从哪里来的豪气,说道。 “嗯,很好!”郑龙华点点头。 其余的村民也点头称是,表示自己愿意去吃海上的饭。 一名高高壮壮的小伙子说: “既然龙哥要去,我叶大柱去定了。”叶大柱是以前高冷的叶添龙唯一的好朋友,因为叶大柱这个人憨厚老实,为人本分忠厚,所以取得了叶添龙的友谊,更重要的是,他们俩是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 “我也是!”下面的壮年男子都附和道。 一道凌厉的女声响起。 “我也去!”叶璇看到叶添龙要去,也请求道。 郑龙华充满笑意的看着积极性爆表的一村人,说道。 “自古不带女子上船,所以抱歉了。”郑龙华微微摇摇头。 叶璇只能懊恼的摇摇头。 宴席也是十分丰盛,有各式各样鱼,煎,炸,煮,各式各样的方式制作的鱼大餐。干锅鱼头,炸鱼,龙虾,猪肉,牛肉,无所不有,还有珍稀的胡椒。 和其他胡吃海吃的村民不同,叶添龙眼中爆射出一道精光,胡椒,把它运往各地,将会牟取一股暴利。 于是叶添龙开口道。 “这胡椒来自哪里?叶添龙好奇的问。 “哦,胡椒啊,这可是好东西,我们可没少靠它讨生活,他原产于天竺国,这是我们在菲律宾马尼拉买的。”郑龙华答道。 煮鱼入口滑嫩,美味爽口,大口大口的吃着鱼肉的叶添龙看着正一脸笑意幸福的看着自己的叶璇。 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颊,将汤汁擦掉。 6.世界之花 众人一顿海吃胡吃,终于将一桌子一桌子菜吃完,酒足饭饱的众人回到船上,乐呵呵的开始睡觉。 这是叶添龙到这个世界的第二个晚上,他睡的格外熟,静谧的环境中,只听得到海浪打击船体的声音。 清晨,太阳刚刚害羞的抬起头来,叶添龙便醒来,可能是昨夜睡的太过深入,所以醒的也格外的早。 叶添龙独自走上甲板,太阳刚刚露出额头,天与海依旧昏暗一片,迎着湿凉的咸风,看起了日落。 独自享受着最后的宁静,思考着未来的出路。 自己定然不会屈居人下,自己永远都是自己的主人,去过那快意人生,不能像前世那般碌碌无为,蹉跎了人生。 想到这里,叶添龙重重的点头。 这时其他人也渐渐醒来,叶大虎和郑龙华并肩走上船头,看着傲立于船头,一席粗布青衫的叶添龙。 顿时觉得此子不凡,一股傲气铺面而来。 “添龙啊,为什么起的这么早啊?”谁为添龙父亲的叶大虎疑惑的说道。 “哦!没什么,就是醒来的早,便起来了!”叶添龙答道。 叶大虎点点头。 这时郑龙华也开口道。 “年轻人,我们今天早上就走,不知你想在海上做什么?” “一切听叔叔的!”叶添龙聪明的答道。 “嗯!那从水手做起吧,毕竟船长也是从基层做起的。”郑龙华听到叶添龙这么说,脸上浮现一片笑意,微笑着说。 天色大亮,众人的睡意开始消散,纷纷从床头爬起,各司其职。 郑龙华虽然说是让叶添龙当水手,但其实还是让他作为自己侍从和亲卫来对待的。 时间到了,三艘大船迎风,旌旗招展。 世界之花的北京。 万历二十年,公元1592年。 **哈赤骑着高头大马,向着北京城骑去。虽然**哈赤已经向大明称臣,但是心中的不臣之心已经是溢于言表。 **哈赤一直认大明皇帝为君主,但是心中的野心已经草长莺飞。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万历三大征。 宁夏战役,播州战役,朝鲜战役。 全部都是因为外族引起,可流尽了我汉家男儿的鲜血。 **哈赤和他的护卫们来到了北京城下,勒马城下的他看到雄伟壮观的世界之花北京城。 心中的震撼难以言喻,这世界之花,什么时候能为自己所有。 心中的胸心壮志,看到这世界之花,不由的也涌起一股豪气。 **哈赤进入北京城,向大明皇帝朱翊钧进贡。北京城华丽壮观,紫禁城金碧辉煌,巍峨壮观。 **哈赤不禁心中动容,贪心大起,什么时候我也成为这亚洲共主,让万民朝拜。 接受了明朝官职的**哈赤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北京城。 视线转到大明的海,福建泉州,三艘大船肆无忌惮的航行在这片势力空白的海洋上,自从大明海禁后,这里便成为海盗集团的天堂。 连郑龙华也不例外,干着亦商亦匪的行当,当然,海洋上是没有纪律的,大多数人都是那么干的,包括后世的荷兰人,西班牙人。也就是佛朗机人。 和村里其他人以前偷偷在年成不好时下过水不同,自命清高的叶添龙可是一次也没有下过水,初次下水的他略微有些不适。 在海上待了半天,最初征服大海的豪气壮志开始消散,接踵而至的是一阵头昏眼花。叶添龙扶在栏杆上,忍不住对着大海呕吐起来。 这时跟随郑龙华的那个黑人走了出来,看到呕吐不止的叶添龙,脸上不禁浮现一丝笑意。 黑人露出他雪白的牙齿,和他黝黑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用标准的福建话说道。 “第一次,都这样,你算不错了,我第一次更是吐的稀里哗啦,对了,我叫郑卫,这是我的明朝的名字。” 叶添龙微微一笑,和这些老海员打好关系很重要,便说道。 “我叫叶添龙,世代渔夫,因为官家海禁不得已吃了海上的饭。” 郑卫呵呵一笑,说道。 “年轻人,你会发现海上的日子是很快意的,跟着郑龙华大人好好干,少不了你的好处。” “谢谢前辈的指教!”叶添龙道。 “前辈算不上,总结一下自己的经验,只要遵守海上的规矩,信奉妈祖,就能在这大海上尽情的驰骋,这大海就是我们的肥沃天地。”黑人郑卫总结道。 叶添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来到了郑龙华的身边。 郑龙华看到来到身边的叶添龙,看到来的很早的叶添龙,郑龙华欣慰的笑了。 郑龙华说道。 “年轻人还是有活力好,既然来到了海上就不能闲着,海上不比陆上,乱的很,看你一身好体格,经过训练,一定是个海上蛟龙!” 叶添龙微微点点头,恭敬的说道。 “一切听叔叔吩咐。” 郑龙华很是高兴的说道。 “你老爹武艺不错,但是他有更重要的任务,你就跟着那名黑人学习吧。” 叶添龙点点头,退了下来。 郑卫也出了船长室。 看到来到甲板上的叶添龙,郑卫说道。 “既然想吃海洋这口饭,那么就少不了海上技巧。你是想先学刀,还是铳,抑或是佛朗机炮。” 叶添龙心中一阵激动,想到了学炮起家拿破仑,毫不犹豫的说。 “佛朗机炮!” 接下来的一天中,叶添龙都和佛朗机炮待在一起,虽然郑龙华不是国家的正规军,但每个船都配有十二门佛朗机炮,甚至更多。 在这一天,叶添龙还学习了航海士的知识,看地图和使用罗盘的知识。 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冰冷的海风吹打在叶添龙的身上,但是他浑然不觉,仍旧如饥似渴的学习着海上的知识。 “好了,该休息了。你是我见过最好学的学生!” 郑卫说道。 叶添龙这才发现天色已晚,看着波涛汹涌的大海。叶添龙想到了迪亚士,迪亚士也不过是两三艘多桅帆船,战斗力甚至不及郑龙华的船队。 郑龙华的三艘帆船也可以发现世界,凭借自己对世界的认识,发现美洲并殖民它们不是梦想。 但航海没有那么简单,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即使自己知道美洲就在西方,但是要是不会航海,一切还很遥远。 叶添龙信步和郑卫一起回到船长室旁边的侍卫室,沉沉睡去。 7.燃烧弹 一大清早,困意连连的叶添龙就被郑卫叫起,前去拜祭妈祖,船上立着一个小小地妈祖庙,等叶添龙睡眼惺忪的前来时。 众人已经全部来起,正严肃的立于妈祖庙两旁,叶添龙看到这么庄严肃穆的环境,自己也强打起精神。 “龙哥来了!”和叶添龙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叶大柱向叶添龙打起招呼。 叶添龙淡淡点点头,没有说话。 块头很大的叶大柱也成为了一名水手,不过他是的确下过水的,所以没有像叶添龙那样呕吐。 叶添龙不像很多小说中的主角,有金手指,但是他领先这个世界四百年的思维方式就是他最大的金手指。 很简单的一点,现在没人知道地球有多大,但叶添龙却是清清楚楚,没有人知道现在世界的发展潮流,现在的趋势,但叶添龙知道。 郑龙华向叶添龙招手,示意他过来,叶添龙和郑卫来到郑龙华身边。 开始近距离的观看眼前的妈祖神像,一个温和脸上微笑的女性,黑色的眉毛,黑色的眼珠,典型的亚洲人形象,充满了儒家的味道。 叶添龙虔诚的拜了拜神像,自己能重生到大明,谁知道是不是这位妈祖神仙保佑的呢? 本来不信教的叶添龙也开始信教了,他拿起三柱香,在燃烧的蜡烛那里点燃,然后轻轻的插在了妈祖神像前。 众人依次祈祷,大约一刻钟后,众人全部完成了祭拜。 等人都离开了,郑龙华才说道。 “添龙,如今你既然作为我的侍卫,乃至我的接班人。不要惊讶,我这把年纪了,五十多岁,说不定哪天就嗝屁了,只要一个女儿。还有我和你父亲是过命的交情。 最重要的是,你是个秀才,可以改变我们的命运,我听你父亲说了,你还想考状元,如果真的有一天你能面见圣上!能开海禁!我们这福建一省也就有救了! 我们海上的日子虽然快意,但是毕竟陆地才是我们的家,我这六百多号弟兄们吃了一辈子苦了,可朝廷,实在是让我们寒心。” 郑龙华不似那些普通的海商,他是有大报负的人,也是一位有历史责任感的匹夫。 叶添龙看到时机已至,于是进言道。 “我在书上看到,这大海的东边,有无尽的土地,肥沃至极,若是我们殖民于此,必然都能过得人间天堂的意思。” 郑龙华若有所思,皱着眉头说道。 “我们这些大老粗不像你们这些文人,可否说说殖民是什么意思!” 叶添龙脸上浮现笑意,说道。 “就是移民的意思,若是那些流民活不下去了,我们可以移民于此。” “这,朝廷同意吗!”郑龙华心中还是有些抗拒。 “人命大于天,这朝廷不救,我们救!”叶添龙道,郑龙华的最后一丝心理防线被击溃了。 但是固有的观念还是他拒绝。 “还是从长计议吧,书上的东西不全是真的。”郑龙华道。这次虽然说服失败,但是已经在郑华龙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俩人的对话到此结束,郑龙华和叶大虎商议起生意上的事。 叶添龙也回到了黑人郑卫那里。 神色中不免有些失望,不过也很正常,在纲常伦理深入人心,根深蒂固的明朝,要想改变一个人的思想没有那么简单。 郑卫明显看到了叶添龙的失望,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继续开始对叶添龙的训练。 叶添龙不知是继承了俩人灵魂的缘故,记忆力大涨,郑卫讲解的东西他很快就掌握了。 郑卫直夸叶添龙是个天才,这日子倒是过的充实。 中午的时间到了,太阳开始显示它的威力,叶添龙也是汗流浃背,走到船舱内。 这个世界的饮食还是让他有些倒胃口,没有香料调料的饭菜着实难吃,一想到香料的暴利,叶添龙就想搞搞小发明,什么鸡精,味精,可是不像小说里说的那么简单。 他压根什么都不会,除了了解这一段历史的趋向外,他也不会发明。 他没有吃饭,也没有训练,而是搞起小发明。 捉摸了半天,终于一件小发明诞生了。 燃烧弹。 出家旅行杀人放火必备良器。 一个不透明的长颈瓦罐,里面装满了酒精,还有他鼓捣了半天的木塞子,这还是在随船木匠的的帮助下完成的,还有棉线,也就是引线。 当他高兴的面见郑龙华,祭出自己的小发明,已证明自己的价值时,郑龙华楞了半天,看在是叶大虎加秀才的身份的情况下同意了他的实验。 在一百来人的围观下,叶添龙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扯动了俩下。 很是紧张,结结巴巴的说道。 “这是燃烧瓶,绝对的海上利器,大家请看。” 围观的人眼巴巴的看着叶添龙的表演,有倭人,福建人,黑人。 叶添龙咳嗽了一声。 将棉线点燃,丢进了海面上被海水拍打的舢板。 彭的一声。 燃烧瓶爆炸,老天很给叶添龙面子,实验成功!舢板燃烧了起来。爆炸的燃烧瓶带来了一片死亡的火海。 叶添龙的冷汗流了下来,实验成功了!不然自己脸丢大了。自己没有给穿越重生的兄弟丢脸吧? 啪啪啪 雷霆般的掌声响起。 “好东西!”郑龙华高兴的说。 “添龙啊,这件东西是怎么造出来的,你怎么知道的?”郑龙华问道。 “呃…书上看的!”叶添龙无节操的回答道。 “嗯!古人诚不欺我!书中自有黄金屋啊!”说完扭头回船长室了,但是脸上明显挂满了笑意俩眼挤到一起。 叶添龙看着郑龙华的背影,感慨道,大人物就是不一样,遇到了这种超出时代n年的武器,也能面不改色。 想想看,当几百个燃烧瓶同时投掷到敌人的船上,一片片火花爆起,对敌方士气的打击有多么严重。 不一会了,众人散去,叶添龙拿起自己没有吃的午餐,刚才的研究太过认真,虽然是一件很简单的小玩意,但是却花了他许多精力。 三条不知道名字的鱼,干瘪,重口味,咸咸的。还有青菜,豆芽,以免在船上得病。 叶添龙鼓起勇气,大口的咀嚼起来,鱼硬的如同石头,但是他还是十分努力的吃。然后忍住不适,吃光了豆芽。 当叶添龙准备继续向黑人郑卫学习佛朗机炮时,精瘦的倭人走了过来,用那个怪怪的福建话说道。 “郑船长有请!” 8.海上生活 叶添龙和黑不溜秋的郑卫准备走进船长室,精瘦的倭人说道。 “只是叶添龙!” 郑卫无奈的笑了笑,站在了船长室门口。 叶添龙轻轻的打开大门,走了进去,船长室内郑龙华正等着叶添龙。还有叶大虎也站在郑龙华的面前。 郑龙华看了一眼叶添龙,说道。 “添龙,你那个燃烧弹着实不错,我和你父亲商量了一下,你就负责制造这些武器吧,要人!要钱!你自己说个数。” 叶添龙仔细一琢磨,这是郑龙华要重用自己啊,自己一定不能让他失望。稍微思考了一下。说道。 “钱倒是用不了多少,关键的是人,我要二十个信得过的人,为了不让这件武器泄密!” 郑龙华笑着说道。 “这样吧,我给你派三十个你村子的人,这样总归放心了。” 叶添龙嗯了一声,退下去了。 叶添龙出了船长室,点齐本村三十名壮丁,来到了船舱的第二层,紧紧地把门关住,并把这里设为禁地,让叶大柱和村里的另一个壮小伙拿着大刀守在门外。 准备好材料,就开始教授他们怎样制造燃烧弹,因为材料不够,制作了一百来个燃烧弹。用了一下午,终于完成了。 累了一天的叶添龙回到了侍卫室。 躺在床上的郑卫还没有睡,用五指正做着男人都懂的运动,可能是海上的生活太过空虚。 郑卫看见叶添龙进来,没有感觉尴尬,而是和他聊了起来。 “你知道那个东瀛小矮子叫什么吗?”郑卫说。叶添龙摇摇头。 “上杉一郎,上杉家族的,因为杀了人而逃走的武士,后来被郑大人收留的。”郑卫自顾自的说。 “那你知道我吗,我是从北非突尼斯来的,我本来是自由自在的自由民,我是一名部落武士,因为战败被卖到奴隶市场,是郑大人买了我,并赐名我为郑卫,意思是护卫的意思。 你不知道吧,郑大人不仅会东瀛的语言,还会葡萄牙语,西班牙语。我呢,可是会说多国语言的,不过这对长年跑海上的人来说,不稀奇。 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郑大人最为关切的人,不出意料,几年之后,你就是他的继承人了,将继承他的财富。他来你父亲那里,其实是想找你父亲继续他的财富的,因为你父亲才四十多,而他五十多了,去日无多了。”郑卫像连珠炮一样说,手上的东作没有停。 “马上就要到东瀛了,那里的女人可不错,瞧你这样,还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吧?不管未婚已婚,到了海上!可就是自由驰骋的时候。 金发碧眼的,黑发黑眼的,泼辣狂野的,小鸟依人的,温柔体贴的,非洲的,亚洲的,波斯的,应有尽有。 到时候,你会忘记你家的黄娘婆的,记住! 海上的男儿没有妻子! 这是至理名言! 所以,如果你没有娶妻,那么,千万不要有那种想法!”郑卫五指停止了移动,一脸舒畅的神情。 叶添龙心中波涛汹涌,这是真的吗,自己不过短短几天,就已经将叶璇抛在九霄云外了,那么以后,自己的诺言真的实现不了吗?不!这不是我想要的! 看到表情扭曲的叶添龙,郑卫笑了笑,说道。 “年轻人,相信我的话,我也有所爱的人,但是除了妈祖,谁也保佑不了你,海上的男儿没有妻子!你会明白这句话的。” “我不信!你不懂!”叶添龙只说了六个字。 郑卫只是摇摇头,只是觉得时间会让这个年轻人明白一切。说道。 “想想吧,四五个月和一群男人待在一起甚至连异性都见不到。那种空虚和寂寞是人能忍受的吗?也许一年,也许两年,甚至更久,你见不到家人,就算你能忍受寂寞,可你家的女人恐怕早就给你戴了无数顶绿帽子。 你还是不懂人心,人心就是这样的!圣人也不例外!” 叶添龙没有再和他讨论这个话题,而是转问。 “我们带来了什么物品去日本卖啊?” 郑卫并没有因为他话题的转变而生气,而是继续说。 “白糖、香料、丝、绸、绫、缎、绢、胡椒等等。” “利润大吗?”叶添龙问。 “二十倍的利润!你说呢?光是这一次就动辄上十万白银,而郑大人可是身家百万白银。”郑卫答道。 “那我们的主要航路呢?”叶添龙好奇的问。 “东瀛--澳门--马尼拉--台湾,当然我们也去过更远的地方。” “好了,我困了,睡吧!”郑卫说道,叶添龙点点头。 次日,叶添龙早起,走出污浊空气的船舱,来到甲板之上。 按现在的距离,从福建到日本平户岛大概一千多公里,船运也要一个多月。 而这仅仅是开始的几天,莫名的烦躁从叶添龙的心中涌起,因为太久和陆地隔绝。 这个时候,叶添龙真希望有敌人出现,这样自己就能好好干上他娘的一炮了。 平户岛是现在日本对外的贸易的交流中心,十分的繁荣。 海上的日子是无聊的,空虚的,乏味的。 但也是紧张,刺激,精彩的。 郑卫给叶添龙讲述着自己的冒险经历。 “刚开始做水手的时候,很不适应,记得那是天天吐的稀里哗啦,在海上待了三个月后,我发现了一个真理,你要是不每天这样两次,我建议你早上一次,晚上一次,不然你会疯掉的!”说着郑卫伸出五指。 “哈哈,你还是说说你和佛朗机人的交战吧!”叶添龙笑着说。 “那好吧!”郑卫撇了撇嘴巴,继续讲道。 “那还是几年前的事,那时候,还只有两条船,自从打了佛朗机人,算是发了家。 时间是太阳正烈的时候,三艘佛朗机船看到我们船少,便靠近,让我们投降! 我们怎可投降,二话不说,就是**,一艘佛朗机船打沉了,一艘俘获了,一艘逃跑了。 我们缴获了不少香料,还向荷兰政府要了不少赎金,不过后来和荷兰政府和解了。 至于战斗的过程,很简单,就是先发制人,开炮开炮,还是开炮,实在没什么好讲的,不过那种置身其中的刺激,你不敢相信,对方的船可比我们多。” 9.斗殴 这几天,叶添龙在海上的日子没有白白度过,他对佛朗机炮的掌握程度已经非常深了,有赖于郑卫的认真教授和叶添龙妖孽般的记忆力。 根据叶添龙对历史的了解。 离张居正去世已经十年,张居正十年首辅,实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财政上清仗田地,推行“一条鞭法”,总括赋、役,皆以银缴,\”太仓粟可支十年,周寺积金,至四百馀万\”。军事上任用戚继光、李成梁等名将镇北边,用凌云翼、殷正茂等平定西南叛乱。吏治上实行综核名实,采取“考成法”考核各级官吏,“虽万里外,朝下而夕奉行”,政体为之肃然。 张居正已经逝世十年,明朝也从万历中兴的光辉下日落西山。 学界中有一个观点,明亡,实亡于万历。 要拯救大明朝,就要从万历做起,因为崇祯皇帝时明朝已经烂到根子里了。 叶添龙站在甲板上,吹着咸湿的海风,心中有一种在责任感。 自己不仅要拯大汉民族最后一个王朝,改变这个多苦多难的民族落后的命运,附加的,自己的命运也会改变。 有了使命感,叶添龙感觉自己全身有了力气了。 这时郑卫也上了甲板,看着吹着湿冷海风的叶添龙,开口说道。 “想什么呢?” 叶添龙转过头来,回答道。 “没什么,只是睹物伤人。” 郑卫微微一笑,说道。 “年轻人,在海上还是有些爱好好,你可以读读书啊,我听说你是要考状元的。” 叶添龙笑了笑,走进了船舱内,拿出了《四书章句集注》,朱熹写的。 开始读了起来,船舱内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要说叶添龙的底子不错,四书五经,背的滚瓜烂熟。 郑卫哈哈大笑,漫长时光就这样慢慢流去。 叶添龙对于佛朗机炮的了解程度也越来越深,而且对八股文的掌握也越来越深,对于三年一度乡试也充满信心,但是自己已经成为朝廷的黑名单上一份子,除非接受朝廷的招安,不然自己是不可能参加考试了。 就在叶添龙玩弄着佛朗机炮时,一阵打斗声传来。 叶添龙跑进了船舱内,看到一个满脸是血的壮汉躺在地上。 两方势力正在打斗。 “狗日的!吃你爹爹一拳!”一个福建人大喊道。 一个倭人被一拳打在鼻子上,青的紫的红的,一起出来了。 嗖的一声。 倭人被一拳打飞了!几颗沾着血的牙齿飞出。 两个势力集团发生了斗殴。 倭人帮和福建帮。 明显是福建人占了上风。 叶添龙身为这个时代的福建人,加上前世对倭人的仇恨,哪里还忍的住,提起倒在地上的椅子,冲了上去。 叶添龙虽然是个文人,但是天生神力。叶添龙如同一阵旋风,带来一股腥风血雨。 矮小的倭人倒在地上,几个拿着椅子的倭人一个不及,被叶添龙打的口鼻流血,头破血流。 “好小子,打的不错!”福建帮的头子兴奋的大喊道。 这是众人才停了下去,这是一片惨像,几十个倭人满脸鲜血,如同抽走了骨头一般软软的躺在地上。 还有几个福建人被也哎呀哎呀的惨叫着。 这时大佬郑龙华带着一群黑人过来了!郑卫也在其中,还有福建人和倭人。 “都在干什么!都是一船人!打什么架! 又是你,郑香,我说你多少遍了!又打架了!”郑龙华说。 福建人的头子郑香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还有你, “叶添龙,我这么看重你,你怎么也参与斗殴了!”郑龙华一副很不相信的样子。 “叔叔,我是看到福建人被欺负,气不过出手的,我们都是福建人,所以…”叶添龙委屈的说道。 郑龙华威严的站在那里,虎背熊腰的,无奈的说道。 “好了,都是我的手下,怎么就不能让我省心呢,好了,不管对错,全部处罚!一人二十大板!” 被二十大板打的躺在床上的叶添龙此时可没有闲着,正阅读着书籍。 别说,这叶添龙考状元可不是说说而已,他是有真功夫的,五岁识字,七岁通晓经典,十五岁中秀才,可谓是人中之龙,中状元的什么指日可待! 要不是叶大虎一家不富裕,出海打鱼。叶添龙的前途大大的。 像上次打架斗殴的事件在船上时有发生,不过所幸都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毕竟一群年轻人年轻力盛,火气自然很大,郑龙华也没有太在乎。 叶添龙也渐渐习惯了船上的生活,但是那次斗殴却让他和福建人的头子郑香的关系好了起来。 甲板上。 郑香拿着一壶自己珍藏的好酒,递给了正在摆弄着佛朗机炮的叶添龙,叶添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接过酒壶,打开酒塞,放下手下的工作。 仰天大口的豪饮起来,一股苦辣的涩口感从喉部传来,喉咙好像火在烧一样,但是十分的暖胃。叶添龙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感觉全身都暖暖的。 “这酒不错吧!”郑香问。 虽然郑香的酒比起现代的酒,差了不止一个等级,又苦又涩,度数还低,但是好久没沾酒店叶添龙也感到十分的爽快。 “好酒!好酒!”叶添龙说道。 “好酒更要配好人,叶兄弟就是那好人,那时当真是义气,看见我们福建人受欺负了,就上去了,着实是令人佩服!”郑香佩服的说。 “哪里,哪里,只是见不得家里人受欺负。”叶添龙摇摇头。 听到叶添龙谦虚的话,郑香不由赞许的点点头,扬起头,大口大口灌起辛辣的好酒,嗓子一阵灼烧的疼痛,好像火在烧一样。 “我刚来海上,海上的生活着实不易,但是胜在自由,不用受朝廷的欺压,也不用交税,哈哈。 我可不像兄弟你,年纪轻轻就考了秀才,不知道你爹怎么想的,竟然让你出海。”郑香说,开始为叶添龙打抱不平,要是以前的叶添龙,一定是恨死他爹了。 但是现在的叶添龙却是淡淡笑着说。 “要不是活不下去了,我还真想考那科举,做那八股,但是连饭也吃不下去了,哪里放的下一个书桌。” 郑香也是很感慨的说。 “当年旱灾,饿殍遍地,生灵涂炭,当年要不是郑大人,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所以对于郑大人的命令,我是坚决服从的。” 这是叶添龙才明白了,原来郑香是来表忠心的,并不是自己的一时义气才让郑香来把酒言欢。 恐怕郑龙华已经将自己作为继承人的事告诉了心腹们,这才引得郑香来。 郑香又是一顿天南地海的胡侃,从第一次他上船的羞涩,到成为海上蛟龙。从第一次海战,到身经百战。总之是谈人生,聊理想。 直到天黑,才离去。 10.佛朗机船 海面上一阵涟漪,叶添龙看着夜色下平静的海水,心中早已波涛汹涌,自己将来将成为这船队的主人。宛如一个乞丐一夜之间成了皇帝一样不可思议。 叶添龙平静下心中的情绪起伏,冷静的思考的起来未来的计划和目标,说实在的,叶添龙实在不喜欢目标什么的。 但是无聊的海上生活也让他有时间停下了,思考人生的意义。 不只是盲目的前进。 最后叶添龙哈哈大笑起来,什么时间自己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自己想要的,不就是快意的生活吗?想这么多干什么。 不要怂,就是干! 叶添龙驱逐走心中的胡思乱想,转身回到侍卫室,只见郑卫用五指姑娘做着游戏,看到叶添龙进来,也不在意,还开口教育到叶添龙。 “人生是什么,就是精子,不是哲学,哲学家也需要繁殖,任何正常人都无法避免,这样和你说吧,生命在于运动!一刻都不能停下脚步,不要相信哲学家的话,他们在你不在家时搞你的娘们,这就是哲学家。骗子!” 叶添龙无奈的摇摇头。 郑卫瞬间就兴奋起来,伸出左手,比划道。 “我猜对了吧!看你站在甲板上,又是胡思乱想。 实话和你说吧,男人只需要两件东西,女人!钱!如果你能满足男人这些东西,他们会连命都舍弃,如果你想用哲学家那套,高尚,忠诚,那等待你的就是失败。” 面对郑卫强盗般的逻辑,叶添龙哑口无言。 小小一个女真部落,如何征服诺大的明帝国,靠的除了自身的勇武之外,不就是**裸的利益吗?而明朝士绅真正爱国的又有几个,为了利益,不惜做奴才,改风俗,留着长长的辫子。 如果明朝能赏罚分明,也不至于落得亡国。 郑卫看似不正经的瞎聊,实则是说出来了大实话,这些海盗们愿意跟着郑龙华冲锋陷阵,可不是为了国家民族,而是为了地位,权势,财富。毕竟他们都是被政府驱逐的人。 叶添龙知道,假以时日,自己若是想统御这支船队,靠的就是不断的成功。和他们对财富和地位的渴望。 这种强烈的渴望将会将他们带向胜利,当然,还有大义和名分,自己是打着替天行道,拯救苍生的名义作战的。 “好了,天色已晚,睡觉吧!”说完郑卫倒头就睡。 留下了站在一旁的叶添龙。 叶添龙现在终于明白了课本上的话,精神固然重要,但物质才是一切的基础。 要是这些海盗兼商人的船队,连饭都吃不饱,衣服都没有穿,哪怕自己如何的喊口号,他们也不会坚持作战。 想到这些,叶添龙笑了笑,躺进了温暖的被窝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叶添龙早早的起床,喊醒熟睡的郑卫。 郑卫抱怨的起了床,嘴中嘟囔道。 “我说,亲爱的王子,你能不能不那么勤奋,荣耀,财富,地位都是你的!” “嘿嘿,那不一定,郑大人不会将他是位子传给没有能力的人,郑大人看重我,我更是不能让他失望。”叶添龙笑着说。 “你倒是很有责任心,这样很好!”郑卫笑着说。 叶添龙把郑卫生拉硬拽,拉到了甲板之上,郑卫睡眼惺忪的教授着叶添龙佛朗机炮和航海上注意到事项。 突然,郑卫眼神一亮,兴奋的说道。 “佛朗机人的船,只有一艘!复仇的时候到了!” 这时叶添龙才转过头去,望着平静无物的海面上陡然出现了一艘船,才明白郑卫的意思,原来是想抢劫这艘船。 于是和郑卫一起匆忙的跑进了船长室。 郑龙华还在熟睡,叶添龙和郑卫的突然闯进来惊醒了郑龙华。因为侍卫室和船长室是相连的,所以郑卫才能这么轻易进入船长室,毕竟,侍卫们是船长的最后一道防线。 郑龙华打起精神,镇定的问道。 “发生了什么?遇到海盗了吗?” “船长,好事,一艘佛朗机船!”郑卫连忙说道。 郑龙华心中一喜,上次被佛朗机人打劫的事还历历在目,虽然和解了,但是始终是他心中的痛。 郑龙华来不及穿衣服,便命令三艘船急速向佛朗机船靠近。 旗舰上的水手打起旗语,命令另外两艘船成夹型攻势向佛朗机船靠近。 佛朗机人也不是瞎子,看见三艘中等型号的无旗船只向自己靠近,连忙打起旗语,问为什么靠近。 三艘船依旧不紧不慢的向佛朗机船靠近。 佛朗机三桅小帆船上面不过载人数百,船长安德鲁强自镇定下来,知道是遇上海盗了。 心中后悔不已,自己本来是和东印度公司的船队在一起了,却因为东印度公司索要的金币实在太多,自己不忍受气,一气之下,带领自己唯一的一艘帆船,来到东方,寻求财富。 安德鲁看着惊恐的望着自己的属下,强自满面笑容,内心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安德鲁不想死,也不能死,他本来是东印度公司的雇员,也是一名船长,但是不堪剥削,加上自己的野心。 选择了用自己多年的信誉向银行贷款,本来以为银行不会同意,万幸的是,银行的行长是自己的表哥。 自己的表哥虽然金钱至上,但是他却很看好自己,认为自己一定能大赚一笔,于是贷款给自己。 安德鲁也自信满满,认为自己可以大赚一笔,可是现实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不,我不能失败在这里,安德鲁心中怒吼。他拿起炮弹,塞进了炮膛里。 “大海虽大,但我们无路可退,后方就是家人,前方就是财富。打垮这些乌合之众!” 安德鲁的话语和他的带头模范,引起了众人的欢呼,他们都是一群充满冒险精神的年轻人,对财富充满了渴望。 郑龙华站在指挥台上,眉头皱了皱,敌人没有逃跑,反而把船只的侧面展现出来,看来是想死战! 郑卫的脸色也是一变,对手不好对付啊,即便是获胜,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三艘无旗大船如同三头虎头鲸,极速的向挂着荷兰国旗的小帆船驶去。战斗一触即发! “准备!”郑卫大吼道。 上百名黑人端着鸟铳整齐在甲板上组成了一个方阵,叶添龙眼睛一亮,这不是火绳枪吗? “为郑龙华效忠!”郑香大喊道。 数百名福建人或手持大刀,或在大炮前准备。 而一百来名东瀛人,则是拿着武士刀,头上戴着白色布条,上面写着必胜二字,东瀛人多是野武士和海贼组成,不过他们身上仍旧有浓浓的东瀛特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而四艘船正在飞速接近! 12.亲卫队 安德鲁吸取了上次失败的教训,他明白自己上次战斗失败的原因,他的部队缺少训练,不是正规的军队,而是一群乌合之众。 这是他自己的失误,他把这些荷兰水手当成了东印度公司的经验丰富的船员,这导致了他的失败。 接下来的日子里安德鲁使劲的训练起这群新丁们,底下的水手都叫安德鲁为恶魔安德鲁,但是安德鲁依旧死命的训练士兵。 叶添龙为了更好的融入荷兰人,更好的统御他们,虽然已经成为了荷兰人统治集团的一份子,自己的父亲更是被郑龙华任命为荷兰船的船长,而安德鲁降为大副。 但是自己也加入了训练之中,幸好郑龙华派来翻译,加上叶添龙和他们的相处,也逐渐会说一点荷兰语。 叶添龙的训练效果不错,和那些高大的荷兰人相比,叶添龙一米八的身高也毫不逊色,加上他天生膂力过人,表现突出。 看到这名大明人毫不逊色的训练,安德鲁不由的点点头,特别是叶添龙一个人打趴下四个荷兰人,安德鲁从欣赏到佩服。 上面一段日子,叶添龙向郑卫学习佛朗机炮,但是郑卫擅长的可是打斗,于是叶添龙也学了不少格斗技巧,加上一身的力气,花了一点力气,打败了四名荷兰人。 叶添龙打趴下四名荷兰人,理了理荷兰海军服,叶添龙有一点制服控,喜欢收集各种各样好看的制服。 于是用带着京腔的荷兰语不流畅的说道: “我可以保留这件制服吗?我很喜欢它!” 安德鲁顿时起了爱才之心,虽然对方不是荷兰人或是欧洲人,但是安德鲁这点气量还是有的。 “可以!”没想到安德鲁说的一口流利的明朝官话,江浙方言。 叶添龙顿时脸上就发红的笑了,连声说谢谢。 叶大虎也有意让叶添龙和荷兰的原船长打好关系,因为要很好的统治这些荷兰人,就必须要和它原来的军官们打好关系。 而叶大虎和安德鲁的相处中,也发现安德鲁是位经验丰富的老船长。 再加上叶添龙对这个时代海上霸主荷兰的敬仰,鼎盛时期的荷兰拥有一万多艘船只,并有强大的造船能力,几乎每天一艘。 叶添龙十分热衷于对荷兰军制和他们坚船利炮的研究。 现在明朝其实和西方差距不大,要不然郑成功也不可能成功的击败西方那个时代的殖民霸主,夺回台湾。 要是明朝不是内忧外患,最终灭亡,被通古斯野人黑暗统治了长达几个世纪,直接导致了中国落后西方几百年,中国的殖民狂潮也会席卷世界。 最终清末九十万军队,被西方联军的几千近代化军队虐出翔,最后丧权辱国。 于是在叶大虎的推波助澜和叶添龙的自觉学习下,叶添龙成了名副其实明朝开眼看世界的第一人。 虽然叶添龙上过历史课,但了解到的只是大概,而面对安德鲁的言传身教,叶添龙才真正明白了东西方的差距在哪里。 西方人的那种开拓精神和冒险精神,以及那种追逐财富的和宗教的狂热,是大多数小农意识下的明朝人所不具备的。 先进的商业,遍布全球的殖民地,以及疯狂的搜刮财富,都为它们日后的霸权和走上资本主义道路奠定了基础。 还有近代化的军制,崭露头角的工业,当然,大多数欧洲内陆仍旧处于黑暗的中世纪。所以叶添龙认为现在还有迎头赶上的机会。 只要让大明人明白,搞商业,搞工业更加有地位,财富和权势。改变大多数人的思维方式,大明也会强盛起来。 叶添龙觉得,**哪里都有,历朝历代,西方的资本主义开始不**吗?至少教科书上写的是。 可为什么资本主义的西方依旧强盛,直到现在,依旧是他们carry全场。 所支撑的,不就是强大的工业吗? 论财富,商业总量,gdp,就算是清朝也不逊色于西方和世界。 但是一个落后的农业国,如何carry全场。 叶添龙觉得和安德鲁的交流中获益良多。 一日,叶添龙又拿着好酒好肉去找安德鲁,安德鲁也乐于和叶添龙交流。恐怕叶添龙自己做梦也没想到,昔日的死敌也能成为良师益友。 叶添龙夹了一筷子肉,大口咀嚼起来,虽然是肉干,但是吃到口中,仍旧觉得鲜嫩可口。说道: “贵国之军制,以雇佣为主,以财富为驱动,辅之以坚船利炮快枪,纵横四海,鲜遇敌手,吾有意仿之,以叶氏子弟为核,名曰亲卫队。不知可否?”叶添龙这位穷秀才不知不觉就说出了这种文绉绉的话。 “当然!”安德鲁点点头,一副你爸是船长你做主的表情。 “快哉!快哉!”叶添龙高兴的拍起了巴掌。 “我想请安德鲁船长亲自训练,可以吗?我可以把我薪酬的一半作为佣金。”叶添龙说道。 安德鲁点点头,并没有拒绝收下薪金,毕竟自己已经债台高筑,而且货物被郑龙华全部扣留下来。已经没有了经济来源,而利润分成还遥遥无期。 第二天,烈日炎炎。 三十名叶氏子弟汗流浃背,但依旧穿着荷兰人军服,这是在叶添龙的反复要求下才穿上的。 叶添龙想和这些荷兰人融为一体,学习他们先进的知识。这样指挥他们才能如自己的手臂一样挥洒自如。 安德鲁大声的说道: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一名士兵了!你们就是叶人的亲卫队。不管你们的种族,国家,从此以后,我就是你们的教官,叶长官就是你们的副教官。 士兵的天职就是服从,叶大人的命令就是你们的意志!叶大人的愿望就是你们的渴望!从此以后,忠叶大人! 现在,对着船长室方向效忠! 跟着我念! 吾之荣耀即忠诚! 从今以后,我志愿向叶大人效忠。 我将成为他的利剑!我将成为他的长枪! 我是坚如磐石的城墙,哨塔上的鹰眼,海面上的蛟龙,黑夜的亲卫队,最后的一道防线。 我将不判变,不逃跑,不后退,不耕田,不捕鱼,不经商。我将执着于作战,勇往直前,生死于斯,我们是雷霆的闪电,是波涛的巨浪,是战船上最后的守望者。 我以我的生命和荣耀起誓,今日如此,日日如此!” 这段无比中二的话出于安德鲁的口中,这让叶添龙有些意外的感觉,不过为父亲成立一支亲卫队,让叶添龙也是很兴奋。 13.惩罚 安德鲁挺直了一下胸膛,希望自己的形象在这群明人面前更高大。 三十余名叶氏子弟随着安德鲁念出了自己的誓言。 “吾之荣耀即忠诚! …………” 等叶氏子弟大声的念完誓言,安德鲁满意的点点头,目光转到叶添龙,叶添龙这才略显羞涩的站了出来。 叶添龙咳了咳嗓子,让自己的声音略显大起来。说道: “士兵们,你们都是叶氏子弟,都是同一个村子的人,废话不多说,你们好好训练,不要辜负了叶船长的期望,不能被佛朗机人比下去。” 这时叶添龙的好友叶大柱大声附和道: “龙哥说对了!我们可不能让这群佛朗机蛮夷比下去!” “不能!” “叶氏子弟没有一个怂货!” “对,虽然刚才的誓言文绉绉的,没明白,但是一个忠字我还是能明白的。” 叶添龙按了按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继续说道: “你们身为亲卫队,平时的军饷是其他人的两倍,所以给我好好训练,不要怂!要是谁比不过佛朗机人,就给我滚回陆地上,我叶添龙不养孬种!三个月后和佛朗机人比赛,谁输了,自觉下船。” 这一下狠了,回到陆地上和下船等于是要叶氏子弟们的命。 私下里叶添龙被叶氏子弟称为阎罗王,连和叶添龙一个裤子长大的叶大柱也叹息说他变了,原来和蔼高冷的他变了。 冷酷,勇猛,凶残。成了叶添龙在人心中的新标签,但是慈不掌兵。要想锻造一支强悍的军队,不仅对敌人要狠,对自己更要狠。 要让士兵们畏惧自己的领袖甚过畏惧敌人,这样军队才能勇往直前,如臂驱使。 看到瞬间士气低落的叶氏子弟,叶添龙又大声说道: “我们叶氏子弟,有孬种吗?怕个甚!大明人,会怕这些蛮夷吗?我一个人就打趴了四个佛朗机人!” 瞬间叶氏子弟的愁眉开始舒展,听到和自己同样是一个村子的叶添龙如此的勇猛,对于那些高高大大的佛朗机人的恐惧小了很多。 等叶添龙说完,安德鲁开始了正式的训练。 安德鲁大喊道: “立正!” 三十余名叶氏子弟明显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办。安德鲁一拍脑袋,他明显忘记了这些不是他船上的水手,而是一群对荷兰军队毫无了解的人。 安德鲁厉声大喊道: “像这样!” 安德鲁做了一个标准军姿。 接下来的几天里安德鲁都是不打折扣的训练这群亲卫队,他发现,这些人和他的水手们差别很大,他们不喝酒,不赌博。这些几乎是水手们最常见的两种娱乐方式。 这些亲卫们真正的实现了他们的诺言,将生命和荣耀献于忠诚! 虽然这些亲卫们的身体素质不一定有荷兰人那么好,但是他们组成的火铳队,将是势不可挡的弹幕!每天,只要有时间,他们就会找安德鲁训练。 死命的训练,榨干他们最后的一丝体力。 安德鲁也很欣慰,这样一支强军,能出自自己手中,也算一种荣耀。 但是亲卫队真正恐惧的不是炼狱般的训练,而是下船,他们没有后路了。只有一条路,就是训练,一开始亲卫队还不相信他们会被赶下船,因为叶添龙毕竟和他们是同村的。 直到一天,清晨。 太阳比往时来的更早些,但是一名平时懒惰惯了的浪荡子却依旧睡在温暖的被窝中。叶添龙亲自来到他的寝室,来喊他。 叶添龙一脸铁青,沉声问道: “为什么不起床!” 那名浪荡子却浑然不知自己已经陷入了危险之中,以为叶添龙不会对他怎么样,于是抱怨的说: “龙哥,不是我不想起床,实在是最近训练太累,我连提筷子的力气都没有。” 叶添龙面色依旧一片铁青,这时浪荡子才感觉不妙。 叶添龙大怒的说: “当初我并没有强迫你加入亲卫队!既然加入了!发过誓言了!就要执行!军中无戏言!士兵,把他捆起来!” 两名荷兰人听到叶添龙的指令,因为他们并不是叶氏子弟,所以毫不犹豫的把浪荡子捆起,对浪荡子并没有同情。 浪荡子挣扎的骂道: “添龙小儿,你想干什么的!我可是…” 叶添龙揉起一团布,塞进了他的口中。 荷兰船的甲板上,一群荷兰人持枪站立,叶氏子弟惊恐的看着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同村人,虽然他是个浪荡子,可是毕竟是同村的。 叶添龙站立于甲板之上,大声说道: “你们已经将生命和荣耀献于我的父亲,但是,今天,有人放弃了他的誓言!所以,必须得到惩罚,他必须下船!” 说完叶添龙挥了挥手。 两名荷兰人将浪荡子推入了水中,直到他在水中扑腾了几十分钟,然后力竭而死,荷兰人和叶添龙才离开。 经过这次事件后,亲兵队拼命的开始训练,让那些佛朗机人也望尘莫及,亲兵队的训练强度是他们的三倍! 自此! 叶添龙一改儒雅气质,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自己亲兵队的军制,从基层军官到士官,无一不包揽,将自己的掌控力彻底深入军队底层。 而且将安德鲁无比中二的誓言写进《海军法典》,凡是加入的新兵,都要发誓,而且规定了三不三要。 一不逃,二不叛,三不退。 一要忠,二要强,三要训。 这些蛋疼无比的条例让亲卫队也感到蛋疼无比,但是也让他们开始努力的训练,拼了命的训练。 而安德鲁也想训练公牛一样训练他们,耗尽他们最后的力气,撕裂他们的肌肉。 骄阳如火,烈日炎炎。 汗流如雨的叶添龙仍旧坚持做着锻炼,和自己的亲卫队在一起,但是叶添龙并没有觉得锻炼很累,相反的,却是很舒服。 某日,训练完毕,**着完美肌肉的叶添龙坐在甲板上,和安德鲁聊了起来。 叶添龙说道: “安德鲁大副,感觉怎么样,这些士兵还行吧?” “嗯,这是我见过最好的士兵,他们几乎有皇家海军的水准。刻苦,耐劳,勤奋。” 14.训话 亲卫队的训练很枯燥,但是成效很显着。 不管是格斗,还是刀剑,抑或是枪术。亲卫队都十分娴熟,意志力也被磨砺到极限,加上对于叶添龙的恐惧,足够的饷银,让他们有了足够动力去面对强大的敌人。 十六世纪的海洋,是属于荷兰的。 所以叶添龙并没有瞧不起这群败军之将,而是谦虚的向他们学习,对他们的态度也十分良好。 更重要的是,叶添龙提供了足够的财富给他们,还有一个承诺,承诺若是有一日自己继承这支船队,他许诺,将和士兵们按照职位的高低分配战利品。 叶添龙知道,这些外来人将成为承载自己地位的坚实基石组成的一部分。 虽然不多,但是也是叶添龙掌握未来权力的一个准备,这是他和他父亲掌握的力量,叶大虎也有意让叶添龙训练和掌握属于他自己的力量。 现在可以清楚的看到,在叶添龙的身边,经常围坐着一群荷兰人,还有很少的亲卫队们。 叶添龙的这些重视荷兰人的行为,得到了荷兰人的良好反馈,荷兰人十分尊敬这个经常和他们待在一起明朝人,虽然叶添龙不是船长,但得到的荷兰人的尊重超过船长。 叶大虎也乐于见到这种情况,因为叶大虎鄙视外夷的传统天朝大国思想,所以叶大虎并没有和这些荷兰人打成一片。 既然他自己的儿子能很好统治这些佛朗机外夷,那么他就不用担心,但是他对于自己的儿子经常和这些外夷待在一起,感到担心,但是也没有太过在意。 叶添龙在荷兰式的房间里,坐在橡木制成的豪华浮雕的椅子上,两旁坐着荷兰人的军官。 正在和叶添龙小声交谈的是安德鲁大副。 叶添龙坚持用荷兰话和安德鲁交流,虽然安德鲁大副能够使用大明官话,但是叶添龙为了练习荷兰语,那是坚持使用荷兰语。 这让荷兰人感到十分亲切。 叶添龙说道: “荷兰,我听说你们在全世界都有贸易,贸易给你们带来了巨大的财富,我知道,你们需要市场,可是我的祖国,闭关锁国,只有少量的地方和你们开展贸易。” 安德鲁淡淡的点点头,说道: “是的,贵国有巨大的人口和广阔的市场,要是你们愿意开放市场,不仅我们能获取大量的财富,相应的,你们的国家也会得到巨大的好处。” 叶添龙看了一眼窗外。点头说道: “是啊,但是我们的政府和官僚只知道享受陆上的安逸,他们不知道,现在已经是海洋的时代。” 安德鲁不解的问道: “可是我不明白,如果政府干预海洋,不就没有我们海盗的生存空间。”在这里,安德鲁称自己为海盗,可见他并没有觉得海盗有什么不好,他追逐的不过是财富,他并没有种族之分,也不在意对方是什么人种,要是可能,他愿意为死神作战。 叶添龙拍了拍安德鲁说道: “你不懂,我不仅要做一个小小的海盗,总有一天,我要扬名世界,记住!安德鲁,敌人可以杀死我们,但是敌人无法消灭我们的传奇。 你应该多看看历史书,亚历山大,凯撒,成吉思汗,他们都是传奇英雄,只有历史才能证明我们的存在。也只有历史,才能显示我们的存在。” 安德鲁笑了笑,他只是想挣得足够的财富,过上贵族般的生活,身为一个平民,他迫切需要地位和财富。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名字能留在历史之上,但是叶添龙的话让他心中的野心大涨,谁不想名留千史,人生不过名利二字,这至少是安德鲁的人生观。 而且名还在利前,安德鲁的内心火热。 安德鲁没想到自己能有这样的机遇,于是试探的说: “我们不过数百人,一艘船,可能实现这些梦想吗?” 叶添龙立即兴奋的回答道: “亚历山大的父亲留给他的不过是破产的国家,他留给历史的却是一个庞大的帝国!凯撒继承的不过是一个高贵的姓氏,但他的军团却从英伦三岛直到小亚细亚。铁木真只是一个小部落的首领,看看他做了什么,从炎热的中东,到气候宜人的东部海岸,到处是他的领土。 而我们,足够有数百人,海洋是我们最坚实的后盾,海洋就是金矿,海水就是黄金。” 安德鲁被叶添龙的话所打动,被他打动的不仅是他,还有一群有知识,有梦想的荷兰年轻军官。 而叶添龙也经常和自己的亲卫队相处在一起,为了消除亲卫队这群朴实农民做海盗的负罪感。 在甲板上,他召集起三十余名亲卫队,亲卫队举起鸟铳,搭在肩上,等候着叶添龙的驯话。 叶添龙站在指挥台上。 他拔出了指挥刀,举到空中。 说道: “我知道你们心中一直有个坎,关于做海盗的坎,但我要告诉你们。 贪婪是好的!贪婪是对的! 只要贪婪,才能获取更多的财富,为了你的家人和自己,为了自己的祖国。 朝廷无道,我们替天行道! 朝廷不申海权,我们去为天下苍生争这海权。 海盗,并不可耻,海盗,很光荣! 为了海权,你们要明白,陆地是属于大明人的,海洋,也同样属于大明人。 我们是侠盗!” 其实只有叶添龙误会这些渔民了,他们对违抗朝廷,违抗宗法的事心中的不适的确有,但是看到海上的生活如此精彩。 海量的财富早已冲淡了他们的对于大明的责任,还有仅有的良心。 不过他们连饭都吃不下去了,还在乎什么道德,三纲五常呢,他们不是穷酸的读书人,有那么多迂腐的观念。 国家早就抛弃了这些渔民,当税吏拿走了他们最后一份钱,他们的思想就变得很“危险”了,仇恨社会是当然的,仇恨朝廷也是必需的。 所以并没有对朝廷的负罪。 下面是静默,毕竟是还要遮羞布呢,虽然叶添龙说的是大实话,但是这些听惯朝廷道义的渔民还是不适应。于是没有说话,一片寂静无声。 大家平时干着海盗的行为,但却没有人说出来。而叶添龙却说出了,这些所有亲卫队员不免有些尴尬。 叶添龙也大感失策,汉人不似欧洲人直接。他也明白自己和荷兰人待长了。忘了他现在面对的是内敛的汉人。 15.安娜 时间过得很快。 咸湿的海风拂过荷兰船的甲板,入夜。 亲卫队依旧持枪站立于甲板之上,檀色的甲板和绿色的海军服溶于一体。 海浪一阵又一阵拍打着船,哗哗的水声传到水手的耳朵里。 海水的拍打的节奏越来越快,一阵又一阵,天空落下毛毛细雨。 叶添龙透过窗户,能看见雨水打击在窗户上,还有滴答滴答的水声。雨水没有颜色,几乎是透明的,好像眼泪。 躺在床上的叶添龙深深的被雨水吸引住,一名荷兰侍从持枪标准的站在床头。 叶添龙为了更好的凝聚荷兰人的力量,吸收了十名表现优异的荷兰人做他的侍从。 渐渐的,风暴越来越大,雷霆伴随着倾盆大雨,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天际。 黑夜中,好像有一只野兽在肆虐。 小小的荷兰船被海浪打击的摇晃来摇晃去。 那名荷兰侍从一个站不住,正好倒向了叶添龙,俩人胸靠胸,叶添龙感到一阵柔软从胸前传来。 叶添龙心里一疙瘩,仔细端详起眼前的侍从,他面容清秀,隐隐有股香气传来。 叶添龙仔细看了一眼侍从,没有喉结,她是女的! 等侍从脸色羞红的站起来,连声说对不起。 叶添龙冷不丁说了一句。 “每个人都有秘密,对吗?我不知道你的秘密。” 侍从知道叶添龙已经知道了她的性别。 叶添龙继续说道: “虽然海盗都喜欢女人,但你知道,海盗不喜欢船上的女人,女人在船上,就像失去控制的大炮,你知道大炮失去控制了会有多糟糕。” 说完叶添龙走出了自己独立的房间。 他不知道为什么女性要上船,不过他不觉得遇到这种事狗血,因为这历史上经常发生,就算是黑胡子的船上,也曾有女性装成男人上过船。 也许是陆上的日子太难过了,不过只要自己不说出去,他就是男人。 女侍从感激的向他点点头。 “对了”叶添龙回转头,说道。 “从今天开始,你可以不用做我的侍从了!” 女侍从脸上闪过一丝恐惧,连忙说道: “长官,男人能做的事我都能做,请不要赶我走!而且长官也需要一个女人照顾生活上的事,男人不会照顾人!” 叶添龙想了想,的确,看了看比以前干净整洁了无数倍的房间,这个女性侍从,的确比那些只会打仗的壮汉细心和勤奋多了。 自己的确需要一个保姆照顾。 “那好吧”叶添龙背着女侍从,点点头,正准备出去。 “我叫安娜!这是我的本名!”安娜急切的说。 叶添龙停了一下,又继续走了,不禁自嘲的笑了笑,安娜女王吗? 叶添龙来到甲板上,一名荷兰水手惊恐的喊道: “浪!巨浪!桅杆断了!” 这时叶添龙说没有一丝惊慌是不可能的,但是他马上就稳定了自己情绪,不断的命令着荷兰士兵。 顺便让他们叫醒了亲卫队们,在侍从的簇拥下,叶添龙来到了风暴最强的地方,意思是他会和这条船和这船人共生死,同命运! 亲卫队匆匆来迟,穿戴整齐的亲卫队立马开始工作!在叶添龙的指挥下修补。 但是真正起着指挥作用的是叶大虎,毕竟他是名经验丰富的老水手,还有快速爬上甲板的老船长安德鲁。 但是叶添龙的领袖魅力却深深植根于整船人的心中,他是第一个发现危险的指挥官,也是第一个开始救急的。 “左满舵!”安德鲁大吼道。 整只船开始在风暴中移动,不断有抢修的水手被海水拍打下海,往往在水中扑腾了不一会,就被海水这只巨兽吞没。 叶添龙在一瞬间萌生了退意,虽然他无畏生死,但是他不想死的毫无意义。 但是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他的主意,安娜! 在狂风暴雨滚滚雷霆的嘈杂环境中,叶添龙气急败坏的大骂道: “你来这里干什么,你这个蠢货!” “我…我是你的贴身侍从,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会坚守我的诺言的,吾之荣耀即忠诚!” 安娜坚定的说道。 暴雨的哗啦声,海水的拍打声,雷霆的怒吼声,人群的尖叫声,几乎盖过了俩人的声音。 叶添龙有些气急败坏,不顾形象的大骂: “蠢货,那都是骗人的!我只是压榨和利用你们!只有小孩子才会相信承诺!” 一道明亮闪电划过漆黑的天际,照亮了叶添龙狰狞的脸庞。 安娜回击道: “不!只有小孩子才不相信承诺!我…” 彭! 一道巨浪再次打到小小的船只上,叶添龙一个踉跄,栽入了波涛汹涌的海水中,瞬间就被海水吞没,十名亲卫队不知所措。 在对他人忠诚和自己的性命面前,他们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大家都在犹豫,跳下去必死无疑!如此汹汹的海浪,再熟练的水手,也要折戟! 但是这时一个人选择了前者,忠诚!抑或是是其他,总之是她跳了下去。 叶添龙咕噜咕噜吞了几口咸咸的冰冷的海水,就感到一股力量在拖拽他。 他想到,这大概是死神吧,在收割他的生命。 甲板上的亲卫队和侍从们看到荷兰人安娜跳进了水中,既羞愧又是佩服。 一个侍从突然大喊: “是叶长官!快!快丢绳子!” 众人急急忙忙的丢下了绳子,叶添龙在水中若隐若现,安娜接过绳子,使用最后的力气,将绳子捆到了叶添龙的腰上。 奄奄一息的叶添龙被众人合力拉了上来。 病床上的叶添龙睁开了疲惫的双眼,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谁救了他。 围坐在一旁的众人都低下了头。 叶添龙明显感到情况不对,不顾自己的父亲在场。 毫无风度的大喊道: “到底是谁!” 他环顾四周,却再也看不见那个眼神坚定的女侍从。 “是亚力士!”细微的声音传到了叶添龙的耳朵里。 “是不是我的贴身侍从!” 众人静默的点点头。 叶添龙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本来紧握的拳头无力的垂下。 他全身一松,双眼无声的躺在了床上,口中呢喃道: “竟然是她,我…我做梦也想不到,那个我忽视的年轻女孩竟有这样的勇气和忠诚,而那些所谓的侍从们都在做什么。 一群懦夫,他们没有实现他们的诺言!” 在这一刻之前,叶添龙有种杀死他们的冲动,但是随后就绝望起来。 叶添龙感到自己对不起那名女孩,更有的是无尽的悔恨。 要是自己不上甲板,要是自己没有到最危险的地方,要是那些侍从们勇敢一点,安娜就不会力竭,被无情的海水吞没 要是安娜不救自己,自己年轻的生命就会止步于此。 在这生死关头,叶添龙洞察到了人心。 不过,他藏的很深,很深… 16.叛乱 一连三天,叶添龙不吃饭,不睡觉,不喝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意志消沉的他正坐在床上。 本来整洁的发型,变得像鸡窝,乱糟糟的头发就像乱长的野草。 邋遢的他一口又一口大灌着辛辣的白酒,衣衫不整,双眼失去了神色,无望的望着窗外的风景,风平浪静的海岸上船只旌旗飘扬。 心中充满了愧疚,但是三天之后,充满干劲的他又站在了众人面前。 本来愁眉不展,以为叶添龙从此就要一蹶不振的叶大虎也愁眉舒展。 叶大虎走到叶添龙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声音几乎沙哑的说,因为他陪着叶添龙也几天没有睡了。 “孩子,不要太过伤心了!” 叶添龙点点头,没有说话。 当叶添龙再次意气风发的站在众人的面前,他们知道,他们的长官恢复了。 叶添龙随和的对安德鲁问道: “我不在的时间里这些弟兄们有好好训练吗?” 安德鲁点点头,说道: “如你所愿,不仅如此,我们的训练量加大了,相信不久,亲卫队就能成为一支强军!”安德鲁略显兴奋,语气颤抖。 叶添龙闭上眼睛,点头说: “这样最好不过。” 叶大柱迎头走来,充满歉意的说道: “龙哥,对不起,我…我当时被吓住了,所以没有跳下水。” 叶添龙随意的挥挥手,戏谑的说道: “没什么,生命只有一次,谁愿意浪费自己的生命呢?不是你们的错,是当时的风浪太大了。” 这次亲卫队发生的事件足以让叶添龙寒心,他这时才明白,找到一个绝对忠于自己的人有多难。 随即,叶添龙重新制定了海军法典。 增加了一条,凡是抛弃长官而逃跑的人,全部处以死刑! 叶添龙不需要士兵们爱戴自己,只要他们敬畏自己就够了。 虽然叶添龙只是一名普通的长官,但是因为叶大虎的故意不作为,事无巨细,全部交予叶添龙处理,叶添龙很快就成长起来。 在荷兰和大明水手所在的荷兰船上,年纪轻轻的他拥有的权威甚至超过叶大虎和郑龙华。 但是在严苛的训练下,总有不服从军令的人。 一名不堪忍受叶添龙所制定的严苛训练的荷兰水手提出了向叶添龙决斗的要求,被叶添龙当即拒绝。 而在第二天早上,那个提出决斗要求的人却不见了,当人们猜疑纷纷,流言飞起的时候 对叶添龙严苛训练不满的水手们的怒火被点燃了! 叶添龙满不在乎的宣布,那名水手不慎落入海中。 但是水手们都认为,他被谋杀了,这是一个导火索! 长期不满叶添龙海军法典的水手们秘密的聚集在一起,选出了他们的代表。 叶添龙对此自然了如指掌,从荷兰人那不友好的目光中,他就明白,不满将会演化成哗变。 当天晚上,叶添龙紧急命令叶大虎前去旗舰请求援兵,而且也将水手们阴谋哗变的消息告诉了叶大虎,叶大虎信任的说了一句,一切交给你了,我只是个大老粗。 晚上,旗舰秘密向荷兰船靠近,郑龙华派出了自己最精锐的部队,黑人火枪队。 荷兰水手正在船舱内秘密商议。 一个戴着三角帽,手中拿着燧发枪,脸上长着烂疮的荷兰人不满的叫嚣道: “该死的明朝人,不仅统治着我们,而且还让我们受着非人的训练,该死,我现在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 另一名斜带着三角帽,手中拿着弯刀的,面容不羁的荷兰人说道: “这是公然的谋杀!他杀了艾力冈!这是上帝所不允许的!这是恐怖统治!” 正当船舱内吵得热火朝天时,一队队手持燧发火枪的黑人冲了进来。 “放下武器!”叶添龙在亲卫队的簇拥下冲了进来。 砰! 脸上长着烂疮的荷兰人开了枪。 站在叶添龙前面的黑人应声倒地,叶添龙也一个踉跄,向后倒去,周围的亲卫队员连忙扶起叶添龙,此刻,时间仿佛停滞。 旋转的弹丸不断你来我往,被突袭的荷兰叛乱者纷纷倒地,剩余的五名荷兰人选择了投降。 第二天清晨。 叶大虎,叶添龙,上杉一郎,郑卫,还有郑龙华等一众高官,面色铁青的站在荷兰船的甲板上。 “既然是你的船,就由你处置了,该死的佛朗机人,他们的贪心永远不止!”郑龙华看向了叶大虎。 叶大虎点头,挥挥手,让叶添龙去处置了。 叶添龙大胆的站到五名神色沮丧,绝望的荷兰人面前。 此时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参加叛乱的荷兰人战战兢兢的看着。 叶添龙信步走到甲板最高处,大声呵斥道: “叛乱,多么可耻,只是因为承受不了训练,我的亲卫队,可是你们训练的三倍,既然选择了海,就要做海上的男儿! 叛乱者将被处死!无关者不会受到牵连!告密者将获得奖赏!” 说完,五声枪声响起,枪声无比突兀,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接下来的是五声落水的扑通声。 这场叛乱就此结束。 这次的叛乱有些动摇了叶添龙改变世界命运,改变大明命运的决心,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直到安德鲁安慰他,安德鲁走到面容略显沮丧的叶添龙身边,说道: “不用为叛乱担心,我们的绅士们坚决支持你的行为,那些叛乱分子不过是一群无用的贱民。而且海上发生叛变再常见不过。” 叶添龙也只能点点头,瞬间就恢复了信心。 从古到今,哪一个改革者不是遇到了巨大的阻力,哪怕是自己小小的训练改革,实在称不上什么改革,只是将近代那种拼命训练士兵的方法适应用16世纪,就遇到如此大的阻力。 叶添龙明白,未来的征途还很漫长,漫漫征途,需要的勇气还很多。 当叶添龙再次来到甲板时,听到了水手们的欢呼。叶添龙往海面望去,突兀的陆地展现在海平线之上。 17.上船 船只慢慢的接近陆地,是日本的江华岛,远远的就可以从船上看到被船只挤满的港口,繁华之极,炊烟远远的从屋顶升起,船只挤在一起,就像一群群粽子被扔到了一起。 随着郑氏船队的接近,能看到船只慢慢变小,人影也慢慢显现,劳作的工人人影慢慢从模糊变得清晰,肉眼可见工人身上的伤痕,那是因为长期劳作的缘故,清晰可见穿着破衫的工人脸上麻木的表情。 虽然江华岛就是依靠这些贫苦的工人所建立起来的,但是财富往往都是集中在高官巨富的权贵手中,这些建设者得到的不过是残汤剩菜,而大量贸易的财富,却被官吏和权贵所攫取。 叶添龙站在甲板上,眺望远处的江华岛。 忙碌的工人四处奔波,雍容华贵的商人和官吏谈笑风生,在港口谈着买卖。 郑氏的商队慢慢的接近,转眼就到了港口,因为港口来来往往的缘故,并没用人因为郑氏这支船队的到来而感到异常。 庞大的船队就像海上的狼群,整整四只船,如狼似虎的扑向了港口,这支船队的到来明显吸引了守卫港口的武士和足轻的注意,穿戴着整齐盔甲,盔甲在太阳光芒的反射下隐隐生辉,透露着一种锐气。 而足轻的装备就要寒酸的多,外面仅仅穿着一件布衣,而且脏乱破旧不堪,明显是穿戴了很久,没用经过清洗,无论是在哪里,阶级的差别无处不在。 足轻的衣服布满了泥渍,甚至是杂草,而武士的盔甲却是鲜明,明显是被人用湿布擦过,也许是他的妻子,也许是他的母亲。 足轻们看见规模略大的船队,明显神经有些紧张,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而武士们,不自觉的就把手放到了刀上,紧紧握住了刀柄。 这是一支全副武装的部队,如果攻打江华岛,不在话下,仅仅是黑人火枪队,就是一股巨大的战力,远远不是这些未经训练的足轻所比的,但是从下经过职业训练的武士们可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们是职业的武士,不仅从小接受职业的训练,而且在战乱四起的日本战国也是久经战阵。 叶添龙经过安娜之死后,整个人精神就完全变了,更像一个十六世纪的人胜过一个现代人。 叶添龙决定改变他的名字,因为以前那个名字实在是太狗血了,就像狗蛋一样的名字。 叶少辰 虽然名字并不重要,但是他还是自己命名了一个无比中二的名字。 叶少辰第一个走下了船,因为荷兰船虽然小,但是航行速度最快,所以第一个就到达了港口。 当他来到繁花似锦的江华岛,看见身边的荷兰人一个个见到了新大陆的样子,不自觉的笑了笑,江华岛并不大,却是当时大明和日本的贸易中心,贸易的兴盛程度自不用说。 一个熟练的日本商人满脸堆笑的走向了叶少辰,问道: “请问这是否是郑大人的船队,我们早就恭候多时了!” 叶少辰没用说话,只是淡淡的点头。 在十名荷兰侍卫队员的簇拥下,他走向了一间酒馆。 酒馆上一个大大的幡旗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酒子,叶少辰信步走进。酒馆外躺在醉醺醺的酒鬼。 “还要,我还要一杯!“一名日本人抱着叶少辰的大腿,污秽之物吐的稀里哗啦,瞬间就充满了恶臭,还有酒味弥漫。 叶少辰厌恶的看了一眼,怒火腾腾的升了起来,平素他最讨厌的就是日本人,就算是古代日本人也不例外。 四周的侍卫们会意的一脚踹开了日本人,这些荷兰人明显不在乎这些异族人的死活。 走进了酒馆。 男人的呵呵大笑声,女人们的羞涩笑声,酒鬼们的呢喃声。整个气氛就像是一场盛大的聚会。 叶少辰穿过人群,不动神色的拍了拍日本娘们的臀部,惹来了一阵尖叫声。 旁边的侍从会心一笑,跟随叶少辰挤进了人群。 酒馆里人看见一群异族人穿着奇怪的服饰走了进来,都停止了玩乐喝酒、把目光注视向了叶少辰一行人。 叶少辰感觉到了自己一身荷兰海军服的异样,但是并没用理会日本人,而是用大明官话对柜台上的日本女人呵斥道: “好酒好肉伺候!” 随即掏出了一大块银色的金属物。 咕噜声从一个饿昏的酒鬼那里传来。 虽然这些酒鬼经常喝酒,但是他们可是从来吃过肉啊,只是肉这个很少用到的词汇,也能在他们之中引起轩然大波! 日本人的传统服饰可以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一件布衣做成的带有坎肩的上衣,破旧的开叉裤子,还有一块破布制成的遮住布,一切简陋不堪。 这是贫瘠的时代,也是一个富裕的时代。 大陆注定了贫瘠,海洋注定了富裕。 还在温饱线徘徊的日本普通农民从来没有吃过白米饭,何况是肉呢。 这些野武士和海贼们的日子不比农民好多少,他们的收入全凭运气。 叶少辰和荷兰随从大马金刀的跪坐在草蒲之上,这是日本国的特色,跪坐。叶少辰也只得入乡随俗,他十分不适,和这些荷兰人一样。 惶恐不安的老板马上送来了好酒和好肉,他们急切希望这一行异族人能吃好喝好后离开。老板娘恐惧的躲在柜台后面,双眼中充满了惊恐的神色。而老板则是暗暗的招呼起小二去找自己在江华城当差的武士弟弟,以防这些异族人暴起伤人。 而店里面还清醒的酒客,则是慢慢挪动身子,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叶少辰端起一碗酒,大口的喝了起来。 噗! 他一口吐了出来,这是什么酒,淡的可以。 啪! 愤怒的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双目瞪的如同门铃,一下子就摔了酒碗,大怒骂道: “这是什么酒,淡的可以出鸟了!” 蹭的一下。 肝胆俱裂的老板跪了下来,恐惧的求饶道: “大人,这是本店最好的酒了!我们没用掺水啊!虽然本店一直掺水,但是大人的,我们真的没胆量啊!” 然后就老板就疯狂的磕起头来,直到头磕出血来。而荷兰人则是不明情况,这酒和平时的都一样啊,怎么平淡了呢,正当叶少辰正准备继续发作时,他猛然想到,这是日本的清酒,自然淡出鸟来。 羞愧难当的他哼了一声,准备走出酒店时,一个武士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18.强者的世界 “站住!你打算就这么走了吗?打翻了我家的酒!南蛮人!留下你的狗头!”那名武士大吼道,拔出了锋利的武士刀! 他跳到一片空地上,双虎目瞪大,死死的瞪住叶少辰,手中的武士刀对准了叶少辰,一道刀芒显露出来。 叶少辰恼羞成怒,本来不打算教训这队无量奸商,没想到这奸商好生的狡猾,乘自己喝酒的时间竟然叫来了帮手。 叶少辰明白日本武士有配刀称信权,对于侮辱自己的农民商人可以杀之而不触犯法律。 他现在可以轻易杀死这个狂徒,用火枪!但是他并不想惹麻烦,但他也不想让荷兰侍从轻看了他,不然他如何服众! 叶添龙拔出贵族配刀,一把镂空着好看花纹的贵族礼仪配刀,一般不用于实战。它有着金色的花边,反射着金属光泽的刀刃,还有圆弧的刀把。 “哼!”武士先动了,他怒吼一声,手持武士刀奔向了叶少辰,这一招来的又狠又急,是杀招!毕竟是受到十天如一日的武士训练,但是叶少辰天生膂力过人。 正所谓,一力降十会!叶少辰不躲不闪,面色凶狠,眼神凶悍的他迎面而上,他知道,打斗最终气势,自己的气势一定不能被这凶悍的武士所吓倒! 锵! 两把利刃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如同龙吟虎啸一般!两股强大的气势碰撞在一起。 叶少辰和这些凶悍的匪徒在一起,也养成了一种匪气,一股肃杀之气从叶少辰的口中传来。 “杀!” 随着叶少辰的怒吼!贵族配刀砍向了武士,武士明显被这股气势所吓倒,虽然他久经武士训练,但毕竟是没有上过战场的菜鸟,哪里是叶少辰这个经过战阵的人的对手。 就在武士受到惊吓的同时,他愣了一下,但是随即就镇定下来,但是在他松开气的一瞬间,一股巨力从贵族配刀传来。 “杀!” 叶少辰又是一声怒吼,双手持刀,重重的砍到了武士刀上,贵族配刀在怪力加持下扭曲起来。 咔嚓一声! 让谁都没有想到时,贵族配刀竟然承受不了叶少辰的怪力,被轻易折断,叶少辰瞬间也愣住了。 这就是我的力量吗?真是让自己都感到可怕! 锵! 还是传承了多年的千锤百炼的武士刀质量好,竟然没有在叶少辰的怪力下折断。但是在如此怪力下,武士也难以握住武士刀。 武士感到握住武士刀的手指和手臂感到一阵剧痛,然后武士刀便脱手掉在地上。 “耶!”站在一旁不动神色,被叶少辰命令不许插手的侍卫们发出了欢呼声,叶少辰的武力赢得了这群桀骜不驯的荷兰水手的敬重。 “杀!” 叶少辰又是一声怒吼,整个酒馆的时间仿佛停滞,乘着武士失去了武器,挥起斗大的拳头,狠狠的砸向了武士的面部。 武士只是看到一个巨大的残影袭来,然后就是一阵剧痛,此时武士脸上红的绿的,仿佛开了染坊,一起出现。 此时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日本人,日本人眼中的南蛮人,即西欧人,还有大明人。 南蛮人和大明人的脸上明显充满了戏谑之情,而日本人,脸上则是浓浓的愤怒。 这时那个胆小的老板却从柜台后面钻了出来,站了起来,大声喊道: “大明人欺负日本人了!”尖锐的声音直冲天际,四周的日本明显被店主的声音所鼓动,而叶少辰则是愤怒的瞪了一眼,肥胖的老板脸上的肉颤了颤,随即他又躲进了柜台里。 四周的荷兰人知道事情闹大了,是时候给这些黄皮猴子一点教训了!十名补充过的侍从持枪对着屋顶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一阵枪声明显镇住了被民族情绪鼓动的日本人,叶少辰扭了下脖子,冷酷,凶悍的他不想就这么结束这些闹剧了。 他耸耸肩,撸起袖子,举起斗大的拳头,便砸向了 那名倒在地上的武士,一拳,两拳,三拳!打的是面目全非,头破血流,脸肿得如同死猪。 武士呼呼的喘着气,只见进气的多,出气的少,眼见是快不行了,他的全身不停的颤抖着,一口一口的血沫往外喷去。 叶少辰这才止了手,酒馆老板悻悻的走到一边,手脚颤抖的拿出一把金银,递向了叶少辰。 叶少辰毫不客气的伸出沾满鲜血的双手,接过了金银。蚊子腿虽小,但也是肉。 叶少辰哼了一声,说道: “这不是我要挑事的!是他们掺水到酒里!还恼羞成怒,暴起伤人!罢了,我就不告官了,但是赔偿我还是要拿的!” 说完就和十名荷兰侍卫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被打的稀巴烂的酒馆,叶少辰不想就这些小事就搞坏自己的心情。 叶少辰随手把那一包金银,丢给了哈哈大笑的荷兰人。 叶少辰说道: “分了它吧!” 荷兰人递来了感激的眼神,也没有客气,按平均分了那些金银。 酒馆里。 肥如死猪的老板娘灵巧的钻出了柜台,在瘦的如皮包骨的日本人中,能见到一个肥婆着实不易。 肥婆趴在地上,发出了撕天裂地的哭喊声。 “菩萨诶!这是要我们死啊!年供!海贼!勒索!这让我们怎么活啊!” 肥胖的老板臃肿的身子蹲在他的身边,边哭边骂道: “哭,就知道哭!哭又有什么用,年供还是要交,保护费还是要给,光哭又有什么用。” 老板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武士,眼中充满了绝望之情。 “弱者,是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老板意味深长的说道。 那个嚣张跋扈的大明人,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但是懦弱的他并没有胆子报仇。他心中一直给自己的懦弱找着借口。 我只是商人,连武士都奈何不了南蛮人,我们如何是对手,还有大明人。官府也只是在海贼走后来收税,官府那幅德行,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刘锦的大宅里,一名白衫女子如烟中仙女正坐在亭台楼阁中,看着假山流水,落叶无情。 心中虽然不在意那个小小的秀才官,但是心中某个地方总是有他的影子,平常常见的他却是不见了,平时瞧不上她。 可是没有那浪荡狂徒,心中不自觉地感到一阵落寞和空虚,这世间,也只有他,懂得欣赏我的美吧。 刘锦看到妹妹刘诗诗愁眉不展,一脸落寞,便关心的问道: “不是又想那浪荡子了吧,你可不知道,这狂徒伙同一村人做了海贼,和官府作对!”刘锦脸上闪过刹那的冷笑。 刘诗诗的心中的一根弦仿佛被触动,奏出了一曲匆忙的乐曲,她连忙说道: “不,叶添龙不是这样的人!他不是这样的…人。” 刘锦好似对妹妹的话很不屑,一身锦衣的他冷冷笑道,但是心中却是快意,兼并了叶氏一族的土地,让他心情大块。 “这杂碎,不知道死在海里的那个旮旯了!” 刘诗诗心中一骨碌,如削葱般的洁白玉手死死的握住了,一阵疼痛从掌心传来,她握的太紧了,指甲陷入了肉中。 19.亵渎 强者的世界里,没有弱者的席位! 不管文明如何进步,血腥而残忍的丛林法则永远都不会变,叶缘深深的知道这一点。 他穿着一件宽松内衣,白色的粗麻布制成的内衣,瘦削的脸颊透露着一股英气,双眸闪动,锐气逼人,剑眉直竖。 叶缘正在一家日本式的旅店,除了高层人物,其他的水手也上岸开始快活起来,一下子江华岛一下子涌进了一千多人,旅店、酒肆、红灯区。全都拥挤不堪。 他只有一个人,身边的荷兰侍从早早的离去找乐子去了。他跪坐在圃团上,心思却飘荡到海的另一边。 叶璇,这个清秀的女子不知道怎么样了,已经几个月没有看到他了,叶缘虽然现在寂寞空虚,但是一想到那一抹倩影,心中的空虚就全部被填满了。 连对女人的渴望也少了许多,难怪侍从们都把他当成了怪人,虽然自己的父亲也在下船时对自己呵呵的说道: “虽然你和叶家妮子有亲事,但在海上可以随意!” 但是有着现代思维的叶缘心中却总是突破不了这个坎,但这与现代思维无关,有关的只是爱。 叶缘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乌黑秀发,这是叶璇在他快要出海前递给他的,说想她的时候可以看看它。 叶缘把秀发放到鼻前,双手颤抖,依稀能闻见秀发残留的余香,用手轻轻摩擦,依稀能感受到放在胸里的余温。 叶缘眼睛里不自觉地饱含泪水,溢满了眼眶,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以为坚强的他也有脆弱的一面,他轻轻的擦拭去眼角的泪水。 敲门声响起,柔和的女声传来。 “需要服务吗?”生硬的大明话,却是柔柔的女声。 叶缘皱了皱眉头,他不想在他伤心时有人打扰,却依然开了门。 顷刻,叶缘被眼前止步还羞的女子吸引了眼球。 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形容就是这女子吧! 叶缘摇了摇脑袋,将心中的念头驱逐出去,美色易止,人心难治。 叶缘强自镇定,这几个月空虚寂寞却不容他拒绝,迫切的渴望如潮水般袭来,精神上的,**上的,不容他拒绝。 但想到心中的那一抹倩影,叶缘心中亦是有种不可明状的宁静感。 不待叶缘开口驱逐,那好似雨水淋漓过的娇弱女子却迎了上来,楚楚可怜的眼睛,可怜兮兮的嘴唇。 可是给了叶缘无限的柔情! 叶缘一个把持不住,世间还有如此美好给人希望的事物,前世连初恋都没有的叶缘心中的一个角落被一束光射进。 即使连日本姑娘的名字也不知道,叶缘依旧脱口而出。 “多少钱?我买了你!” 叶缘觉得,世界如此美丽之物,即使不属于自己,自己也不能让她染了凡尘。 日本女子明显是一惊,可眼角却是由灰暗的神采变为喜悦。 她靠着自己的女色,做着肮脏的生意,被人驱逐,被人侮辱,被人凌辱,勉强的能够维持自己的生计。 但是这不是自己自愿的,是家中破落武士的父亲为了享受,沉醉于酒精和梦想的父亲在没有钱买酒时卖了自己。 卖给了**子,她看着眼前俊秀的男子,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不威自怒的父亲。 那个时候,父亲是一个真正的男人,面对其他武士的挑战,他身穿着家族传承下的盔甲,在闪亮的刀锋下为了自己的大名战斗。 数次立功,骁勇善战。而那个时候父亲总是很关爱自己,常常回家后给自己带饭团,点心,还有自己最喜欢的鱿鱼丸子。 那时候,父亲脸上总是挂着微笑,直到那一天。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黑压压的云层盖住了以往碧蓝的天空,连空中的鸟儿也不见了。 大雨倾盆,和父亲一起出去的母亲却没有回家,被大雨淋的全身湿漉漉的父亲脸上的表情扭曲的可怕。 当自己稚嫩的声音问道:“妈妈呢?” 父亲只是给了她一个冷冷的眼神,而后父亲之后日日酗酒,本来和善的父亲,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就用他的刀把狠狠地砸向自己。 自己往往是头破血流,但是自己心中还是爱着父亲,期待他有一天,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但是过了很久很久,父亲的盔甲没有了,连他日日擦拭的武士刀也没有了,最后,自己也离开了父亲。 自己做这行已经有一段时间,从开始的誓死不从,被**子又打又骂,还饿了三天,在尝到饥饿的滋味后。 她学乖了,后来凭着自己的美貌,被一名大名看中,被从**子那里买来,后来玩腻的大名将她卖到旅馆。 又做起了老行当。 她学圆滑了,知道怎样选客,看到这名稚嫩却多金的男子,她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几乎没考虑多久,她敲开了门。 她明白,像这种年轻的男子,对世界认识的还不完全,十分容易陷入一段感情中。也就是懵懂无知,年少天真。 俗话说,**无情,戏子无义。但是是谁让她们变成这样的,正是这残酷的世界让她们变成这样了。 “谢谢!”日本女子躬身感谢道。 叶缘没有蛋疼的说不用谢,而是拉起女子的玉手,触摸吹可弹破的肌肤。 女子很合适宜的红了脸,她知道怎样取悦男子。 女子任凭叶缘拉起自己的手,叶缘推开木制的大门,传来了吱吱声。 穿着素色和服的少女,背后打着蝴蝶结,戴着白色袜子,小心翼翼地挪动自己的脚步,跟着叶缘移动。 叶缘着急快速的走动,可是他没有注意到身后女子几乎跟不上他的步子。 甚至叶缘没有穿起自己的荷兰海军服外衣,只单薄穿着一件白色的外衣。 来到旅馆内老板的内室,叶缘连和**谈价格的心情都没有,他觉得,世间如此美好的人用金钱论价简直是亵渎。 她如同一朵美丽的花朵,让叶缘忍不住呵护。 带走了那害羞脸红的女子,叶缘感觉自己心中轻松了许多。 那女子触动了叶缘心中的柔软处,他才赎买了她,他自觉不是圣母,更不是什么善人,只是心中还遗留着一丝温情。 20.花蕊少女 日本女子十分安静,既不说话,也不抱怨,安安静静的如同处子,更没有说出自己的姓名。 而叶缘也不在乎她的名字,名字实在是不重要。 日本女子听话的跟在叶缘的身后,叶缘大步的走在前面,义气用事之下买下了日本女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于是叶缘突然停了下来。 日本女子哎呀一声,撞在了叶缘有力的宽背上。 百合子踹踹不安的看了一眼俊逸的叶缘,她冰封的内心开始融化,脸忍不住羞红一片,一片红晕飘在百合子脸上。 百合子即是素色和服日本女子的名字。 “没事吧?”叶缘关切的问道,语气柔和,让百合子如沐春风,感到了一种别样的感觉,就像是父亲小时候这样温柔对他。 眼前的男人和小时候的父亲的影子重合在一起,都是那么温柔威严。 叶缘轻轻摸了摸百合子的额头,舒缓的揉了揉。 “不疼吧?”叶缘亲切的说道。 百合子看着眼前的大男孩认真的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心中感到暖暖的,如微风中的花蕊点头。 “你走吧!”叶缘好像心中有一块肉被挖去,不舍的说道。 百合子没有说话,怔住了,她不明白,凭借自己的美貌,没有迷不住的男人,他却…,更让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买了自己又让自己走。 看到那如烟的女子一动不动,她如画中走出,安详的却是如望夫石。叶缘顿了顿,有些不舍,但是一横心,松口气的说道: “你自由了!” 和想象中的小鸟得到自由欢快的翱翔不同,动物最渴望的就是自由,但人渴望的却是安全感。 那女子却是眼圈发红,泪水滚动,垂头小声抽泣起来,也没有说话,就像受到委屈的小妇人。 “你…想要什么?”叶缘疑惑的说道。 “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百合子脸憋得很红的说道。 如果是现代,叶缘一定会以为哪个女孩子在向他表白,但他也并不明白这素衣和服女子的真正意思。 饱受颠簸之苦的百合子,不想再被当成货物卖来卖去,她受够了那种生活。 叶缘当然不会以为一个陌生女子会对自己一见钟情,虽然自己的确有那么一点风流潇洒,他不无自恋的想到。 没有遇到这种情况的叶缘被咽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到没有任何反应,仍旧站着的叶缘。 百合子依旧拼命的说道: “主人,我真的想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会,做饭!洗衣!侍寝!只要主人不把我丢给别人就可以。” 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的百合子带着哭腔继续说道: “不!不!不!主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不要抛下我!” 一名日本女人这样求他,如果是现代,那他一定会觉得神清气爽,一定不会同情,他会毫不留情的拒绝。 但事情总不如想象中那样发生,看到素衣和服女子梨花带雨的粉面。 情愫从心中一个角落莫名的产生,人不风流枉少年,一个气血方刚的男人怎么可能经的住这种哀求。 而且一位故人的身影几乎和她重合,安娜,同样饱经世事的少女,一样的恳求,一样的倔强,一样的美丽。 可是安娜却永远的离自己而去了,那个倔强的美丽少女,珍惜眼前的人,叶缘再次的提醒他。 百感交集下,叶缘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情况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由点及面,叶缘忍不住联想起自己几个月前的经历,自己刚开始不过是名普通的渔民,却凭借自己父亲之前的关系,一跃成为诺大船队的继承人。 如果自己只是渔民,自己会和叶璇这个好姑娘在一起,然后也许一辈子就美好的度过,老来能回忆这段美好的记忆。 可这真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自己重生一遭,这世间有这么多美丽的风景。 这世界这么大,他想出去看看。 或人或物! 他并没有为自己买卖人口感到不适,如果不是自己买了这女子,她的美貌还不知道要为自己带来多大的痛苦。 想透的他轻轻的抚过百合子乌黑的秀发,闭上眼睛,靠在百合子的额首上,让她柔软的秀发充分和自己的肌肤接触。双手紧紧握住他的玉手。 好闻的秀发,凝脂般的肌肤。 叶缘小声的安慰道: “你,永远是我的,不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你,永远是我的仆人。” “嗯嗯…”百合子低着头,小声的呢喃道,脸上的红云更是透着红光。 虽说是留下了素色和服美女,但是叶缘却是不知道怎么安置她,放在船上,不合适。 一个巧妙的点子闪过叶缘的脑子! 叶缘急不可耐的拉住百合子,猴急的把她拉向旅馆。 百合子自然数误会了他的举动,早就麻木的她现在脸上竟然是通红一片。 百合子看向叶缘宽大的后背,有力的腰,高大的身子,脸上的羞意更浓烈了,就像陈年的老酒。 叶缘不顾来来往往的人异样的眼神,快速走到房间的门口,一脚踹开破烂的大门。真不知如此破烂的旅店竟然有如此的美人。 进入房间内,叶缘把百合子不由分说拉到榻榻米上,榻榻米即是日本人睡的地方,功能类似于床。 百合子脸上羞红,但依旧是不动声色,她仿佛想起了自己的第一次,但是她从来就没有享受过鱼水之欢,因为她是不情愿的,自然心中有负担,所以没有快乐。 百合子安安静静的跪坐在榻榻米上,鹅蛋脸,光洁白嫩的皮肤,似水般的柔发,灵动的双眼,花蕊似的薄唇,清秀的脸庞。 叶缘却是因为心急,粗暴的扯去素色和服,凹凸有致的身姿,光滑的**,叶缘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但是手上的动作仍旧没有停。 百合子羞耻的垂下头去,她从来没有这种害羞的感觉。 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白布,在百合子的胸前绕了一圈,也许是叶缘十分紧张的缘故,动作十分粗暴。 21.貔貅 脱下和服,穿着荷兰海军服的百合子透露着一股飒爽的英姿,本来鼓鼓囊囊的胸脯变得一马平川。 柔弱的百合子只是换了一件衣服,变化就如此之大,让叶缘为之侧目。 百合子眯起好看的丹凤眼,难得的笑了,那是来自真心的微笑,在经历那么多磨难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家。 叶缘没有做别的,只是把她当成人来看,给予了她足够的尊严! 叶缘摸了摸鼻子,似乎为自己的粗暴的行为感到尴尬,也为和服少女毫无挣扎感到疑惑,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 “那个,穿着不紧吧,还合身吧?” 军装少女倒也不羞涩了,她知道过于的害羞反而会被看作做作。便如蝴蝶般转了一圈,明眸皓齿,大方的说道: “不紧不松,穿着正好!谢谢主人赐予的礼物。” 说完军装少女落落大方的颔首点头。 这倒是让叶缘感到一丝的局促,只好含糊的笑道: “这算什么礼物啊,只是为了让你能够上船…” 但军装少女仍旧是欢快的眯着眼睛笑着,双手交叉的放在背后,眼睫毛高高的翘起,说不出来的高兴。 叶缘也不是个矫揉造作的人,行事十分的雷厉风行,既然安置好自己喜欢上的人,那么也没有好再废话的。 叶缘明白自己在外面快活的时间已经够久了,是时候去办正事了,从酒肆、旅馆、红灯区召集侍从队和亲卫队。 叶缘和百合子来到一家没有招牌,昏暗的酒肆,来到趴在柜台上的酒鬼面前,准备叫醒在酒肆肆无忌惮的大喝特喝,彻夜狂欢的酒鬼。 这个浑身散发着酒气的壮汉叶缘明显认识,而且还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明显不是来和他叙旧的。 叶缘可没有对待少女的温柔,他粗暴的摇晃起壮汉的身子,连带着整个柜台都跟着一起颤抖。 “醒醒!”叶缘喊道。 双臂肌肉爆炸的壮汉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身子稍微动了动,就像蠕动的虫子,不过他的肌肉线条却是流畅无比。 叶缘看到他毫无反应,瞧了一眼身旁的百合子,百合子却是眯起眼睛,充满笑意的看着他。叶缘没有理会军装少女,恼羞成怒,觉得在少女面前失去了面子,于是便一脚踹翻壮汉睡着的柜台。 短衫壮汉这才被惊醒,然后就是怒气冲冲,凶神恶煞的瞪向了傲立的叶缘,眼中还能看见通宵过后的红色血丝,肌肉上更是青色的血管鼓起。 正是怒放冲冠,酒肆除了如同醉泥的酒鬼,其他的酒客无一不担心叶缘的命运,连眯起眼睛笑的百合子也是脸色一变,为自己的主人担心起来。 但叶缘脸上却依旧是笑盈盈的,酒客想象中叶缘被暴打的事件没有发生,让酒客和百合子大跌眼镜的是,本来如同暴熊般的短衫壮汉却却突然化作一只温顺的绵羊。 短衫壮汉阿谀奉承的说道: “龙…哥,什么…事,劳您…亲自大驾!” 声音小的好像蚊子嗡嗡,和他魁梧的身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酒客们一阵恶寒。 “集合!”瞅了眼短衫壮汉,知道他被训练的够呛,现在一看到安德鲁和自己就会产生生理反应,腿脚不自觉地颤抖。 “不用担心,只是集合而已!”叶缘“和蔼”的拍拍短衫壮汉的宽大肩膀。 短衫大汉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本来英气十足的剑眉倒竖,表情猥琐,一脸谄媚,本来炯炯有神的虎目此时眯成了一条缝,让人感到一阵恶寒。 短衫大汉听话的跟在叶缘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叶缘根据短衫大汉提供的消息,没有废多少功夫,便依葫芦画瓢,去找荷兰侍从和大明亲卫。 在此期间,可以不断的听到酒肆,旅馆,红灯区里传来鸡飞蛋打的声音,桌椅的倒塌声,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短衫壮汉的怒吼声。 整整四十名叶缘直属的士兵整齐的站在一处大宅子的外面,士兵们精神抖擞,身姿挺拔,虽然时令已经到了秋至,天气微冷,几片枯黄的树叶飘落下来。但是短衫壮汉却是身着单衣,丝毫感觉不到凉意袭人,露出大块裸露的肌肉。 由于短衫壮汉在海上漂泊多年,肌肉是古铜色的,而且狰狞的可怖,虽然没有动作,但也是显露出超人的力量。 这让叶缘青睐有加,叶缘自认为天生膂力过人,但是面对短衫壮汉,他心中也打起了鼓,光是对比力量,他也许不输于他,但是也胜不了几分,正是旗鼓相当。这也是为什么叶缘第一个叫醒的就是他。 与其他士兵相比,不管是荷兰人,还是大明人,都是穿着厚实的棉衣,但是没有一个在寒风凛冽中发抖的,都是直挺挺的,像路边的松柏树。不仅显示了他们超人的意志和身体素质,更是铁的纪律。叶缘点了点头,看来安德鲁的训练没有白费。 荷兰人有着高鼻梁,碧绿的眼睛,有的是碧蓝的眼睛,白絮般的皮肤,粗糙,洁白。一米九的高大身材,宛如一个个小巨人。脸上的表情如同石刻般,万古不变。手掌放在裤中线。 大明人一个个土黄的肤色,脸上饱经风霜,一看就是经过风雨的老兵,略矮的身子,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黑色的瞳孔,脸上没有荷兰人脸上的那种傲气,只是收敛于胸的锐气。强军! 叶缘很少是满意的再次点头,在府宅前的大桑梓树前来回踱步。 大宅子雕梁画栋,金砖银瓦,豪气十足。门前的两头貔貅石像狰狞的向门外张牙舞爪,貔貅两只车轮般的巨眼瞪大的盯着门外的一切,活灵活现,不似石像,而是实物。 朱门上面订满了铁色铆钉,铆钉星罗棋布的排列在朱门上,对称极了,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了,一定会大惊失色。 门环被铁制的狰狞的不知名的巨兽咬着,叶缘几次走到门前,拿起门环,准备重重扣下,但最后却又轻轻放下。 22.绯色威之铠 吱吱,朱门打开了一条缝,一名布衣小厮伸出了半个脑袋,瞅了一眼门外站着的军士,犹豫了一下,才走出了朱门。 小厮的胆子倒是不大,但是却还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军士们听的十分真切。 “郑大人起床了,你们进来吧!” 军士们看向了他们的指挥官叶缘,叶缘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在小厮的带领下向朱门内走去,军士也有样学样,尾随进了大宅子。 宅子很大,如果不计较住宿的条件的话,塞下一百来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光是宅子外面已经很是光鲜艳丽,内部更是别有洞天,假山,流水,亭台楼阁,正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曼回,勾心斗角。 青蓝色的假山,旁边点缀着绿色的草坪,本来盛开的花朵已经凋零,清澈见底的泉水,充满古典东方特色的建筑物。 这是一个典型的古代东方园林,小巧精致。而因为日本大部分地区气候温和,雨量充沛,盛产树木,木架草顶是日本建筑的典型特色。 而很少有黑瓦白墙的建筑,这座大宅子在日本可谓是别具一格了,但是叶缘带了两个荷兰侍从,走进屋内,也发现了异曲同工之妙。 房屋采用开敞式布局,地板架空,出檐深远,透着一股浓浓的日本味道。 宅子里面两旁站满了持刀而立的大明武士,他们穿着日式铠甲。 是战国时的大铠,首先是胄,是用长条状的竹、皮、铁扎成,再环向固定,再上漆。 和以后的足具铠式不同,胸前垂掉着两片甲片,栴檀板防护右胸,较宽且长,鸠尾板防护左胸,较短且狭,一边蒙以布帛,除镶边外呈现统一的素色整体。 肩部连系前后胴甲,还有一片障子之甲。 足具有喉伦,胫当,除大铠之外,还有涂了红漆的笼手、手甲。 为首把守着大宅正室的正是上杉一郎,他身着绯色威之铠,大马金刀的站在门外。 把守的武士看见荷兰人进来,都傲气十足的抬起头颅,手中的刀柄握得更紧了,不过看到同是自家人的大明人,戒备之心放了下来。 叶缘看到郑龙华要大明人穿上日式铠甲,也不是很奇怪,军用物资不是那么好弄到的,明式铠甲不足。 但是在大宅子中,也能看见身着明式铠甲的军士。 是明代军士服饰中的胖袄。 长齐膝,窄袖,内实以棉花,颜色是红色,简陋之极。 但是从中可以管中窥豹,其实明代的军队骑士多穿对襟,方便骑射,士兵们的装备多为铁铜制成。 叶缘让自己的侍从留在正室门口,自己恭敬的走了进去,小心翼翼。 叶缘进入正室内,内部金碧辉煌,装饰华丽,紫檀木浮雕的桌椅,还有几幅笔力遒劲的书画,上身几个大字:“位卑未敢忘忧国!” 叶缘心中对郑龙华好感不禁上升了几分。 在紫檀木制成的中式椅子上,郑龙华正大马金刀的坐着,威严的白眉微微翘起,几绺白色的胡子向下摆着。 郑龙华坐于房内的正中央,身旁却威武的站着一个全身都被包裹在盔甲中的人。 叶缘眼前一亮,这不是麦斯米伦全身盔甲吗? 麦斯米伦全身盔甲,设计制造于十六世纪初,全套约重三十公斤,不是蛮力过人的人很难承受的住这样的重量。 它由许多块圆滑的护板拼接而成,还有窄窄的护腰,脚部是宽大的护鞋。 这套全身甲代表了人类历史上护甲的最高发展水平,对于当时所有的手工武器来说,几乎刀枪不入。这让叶缘十分的眼红,但是他不可能就不顾尊卑的开口询问。 叶缘向郑龙华请安: “郑大人好!” 郑龙华笑了笑,摆摆手,说道: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人手都召集起了吧。” 看到叶缘点点头,郑龙华继续说道: “我年纪大了,膝下又没有儿子,想把你作为继承人,来,随我一起去检阅我们的水手们。” 郑龙华亲切的牵过叶缘的手,把他拉到了自己左下方的椅子上。 由于叶缘是最早来的一批水手,其他的队伍没有集合完毕,百无聊赖的叶缘只得坐在椅子上,端端正正的等候着其他人的到来。郑龙华时而和叶缘聊聊天,谈谈关于形势和生意上的事。 “今年4月,倭寇们集结了十几万万军队,攻打了朝鲜,一个月就攻陷了平壤。” 这让叶缘一拍脑袋,突然想起了万历三大征的万历朝鲜战争。 今年四月十四日,春意浓浓,本是极度安静的一月,朝鲜釜山乡村的农民正在干着农活。 一时间,春意暖暖,农夫在田地里挥洒着自己的热汗。 如海般阡陌交横的绿田,寂静的乡村,只听得到虫鸣的悉悉声。 咚咚!! 咚咚!! 一支整齐的军队向绿田行进,旌旗蔽日,万旗招展,日本士兵背后都插着指物旗,看起来颇为壮观。方形或是长方形的布旗,有着统一的红色,上面画着自家大名的家徽。 就在几天之前,日本的第一军团小西行长一万八千七百人渡海至马岛待命。 现在小西行长的部队已经在釜山登陆,整整一万八千多部队,光是行军起来就是灰尘滚滚,遮天蔽日,武士的装备较好,有名气的武士甚至穿着大铠,足轻穿着单薄的防护,头上则是戴着阵笠。 但是阵容齐整,训练有素,日本常年的战乱给它带来一支强悍的军队。 没有说话聊天声,没有抱怨行军声,有的只是脚踏入草中的莎莎声。 躬身在田间劳作,穿着短衫,或是**着上身,浑身流着热汗的朝鲜农夫抬起头来。 远处,万旗飘扬,人山人海,不可胜数。 恐惧扭曲的表情在农夫的脸上凝固,赤脚的农夫纷纷大喊道: “敌袭!敌袭!” 脸上还粘着泥土的农夫,顾不得眼前的庄稼,向着釜山城跑去。 而其他的农夫也纷纷丢下手下的农具,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 但是他们的双腿再快,也快不过马匹,小西行长的骑兵队早早的就冲入了绿田内。 一时间,人喊马嘶,一名骑马武士狞笑着策马奔向一名惊恐万状的农夫。这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了,在日本内战中,他靠着本族人的头颅,一步步从低贱的足轻升到了高贵的武士。 他现在已经不在乎地位权势,而是主宰他人生命的狂热快感,他深深的着迷于这项刺激的运动之中。 23.风暴 噗噗! 刀入软肉声响起,一颗染血的头颅飞了出去,头颅上双目恐惧的睁大,嘴角还溢出血沫。 武士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舔了一下干燥的舌头,如饿虎扑向绵羊一般,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不日,朝鲜几乎全境陷落,朝鲜李氏王朝西渡,朝鲜只有各地义军在做着零星的无力抵抗。 与此同时,一支大明援军抵达朝鲜,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辽东铁骑,规模不大,只有一千零二十九人,面对日本方面几十万的骄兵悍将,只是以卵击石! 次日,这支饮马鸭绿江的铁骑饮恨朝鲜,副指挥使史儒战死! 一时间朝野震动,已经执政多年,有着老练政治手腕的万历皇帝朱翊钧正坐在紫禁城的宫殿内的皇椅上,面色发青的看着辽东的战报。 虽然他不理朝政,但是如此重大的事件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刚刚过去的早朝让他心烦意乱,朝堂乱成一片,那些经历过东南倭寇之乱的老臣都拒绝和日本开战,他们知道日本的厉害。 还有一份金边奏折摆在涂了金漆的桌子上,大明建州卫都督佥事**哈赤请求出战朝鲜,只要朝廷一声令下,他万死不辞,但是万历皇帝有着深深的忧虑。 酒色财气的生活消磨了万历皇帝当年改革的锐气,如今他就像失去年轻活力的老头,但是身为天朝上国的尊严让他最终下了决心。 画面转到日本江华岛的一处大宅子里,叶缘说道: “不是大明派去了援兵吗?” 郑龙华遗憾的摇摇头,说道: “大明初战失利! 不过等天兵集结,定能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击杀敌酋!” 郑龙华毕竟是海上的人,虽然受到儒家礼仪天地君亲师观念的影响,但是他在乎的还是自己利益的最大化,但是让他投敌卖国,这种事他也是做不出的。 “来来来,不谈这些军国大事了,还是老实本分的做我们的生意吧,瞧,这是什么?” 一颗晶莹剔透的玻璃珠出现在叶缘的面前,身为后世人的叶缘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玻璃珠!”叶缘应声而答。 “不不不,这是钱!财富!”郑龙华用充满陶醉的声音说道。 郑龙华又不知从哪里拿出胡椒,递给叶缘看,叶缘拿过胡椒,放到鼻子面前闻了闻,一股辛辣香味传来。 郑龙华又拉着叶缘检阅白糖,茶叶,丝绸,瓷器等货物。 并逐一告诉他买入地点,卖出地点,买入价格,卖出价格。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中午,下船放浪形骸的军士水手们纷纷集合到宅子外面。 一时间,少长咸集,群英毕至,一千多人乱哄哄的站满了宅子外面的空间,树下,屋前,土坡上,都是人影。 唯独荷兰人和叶大虎的亲卫队如松柏般站着,脸上的表情好像石刻的一样,不像其他的水手军士一样谈笑风生。 郑龙华拉起叶缘的手,叶缘能感觉到郑龙华温暖大手的厚度和温度,郑龙华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和煦的说道: “随我来,让我们一起检阅水手军士,我要宣布你成为我继承人的消息。” 叶缘心中一颤,这么快,自己就能到达权力的高层了吗?虽然像郑龙华这样的海盗集团在权力真空的大明海域如过江之鲫,不可胜数。 但是一千多人要是自己好好的利用,也是一股不可多得的助力。 郑龙华拉住叶缘的手,大步的走出了朱门,门外,军士水手会聚一堂,正等待着他们的主人。 宅子比外面高了一圈,所以站在门槛上的郑龙华和叶缘比外面的军士水手高了一个头。 郑龙华挥了挥手,乱糟糟的军士水手逐渐安静下来,开始屏住呼吸,安静聆听自己主人的话语。 郑龙华咳嗽了一声,说道: “今日召集诸君,一是按惯例行事,是到上船的时候了! 二是宣布一件事! 二十年了!诸君与我戮力同心,创下了一份庞大的家业。 诸君驰骋海上多年,所为不过荣华富贵,名利耳,但我年事已高,去日无多,今天认下叶缘为义子,也是我的继承人。 望诸君戮力协心,待我仙去,共同辅佐他。 诸君不要小看少辰,少辰十五中秀才 第三,今时日朝战争,是朝廷用我之时,今不用命,安待何时!荣华富贵,裂土封疆,指日可待。” 听到裂土封疆二字,水手军士们纷纷为之侧目,下面的人激动的心情喜形于色。 俗话说一日为贼,终身为贼,这些人从来没有想到过能够再次回到大明朝廷的怀抱中。 说完郑龙华便淡定的退下,把叶缘留在了大门口,让他演讲一番。 叶缘也只能像赶鸭子上架一般,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诸位,俗话说,百无一处是书生。” 下面传来了一阵哄笑声,尤其是叶大柱,笑得前仰后翻,他巨硕的身材不停地随着哈哈大笑抖动,滑稽之极。 叶缘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未来全凭诸位照顾,有不周全之处,请各位照顾则个!” 然后礼貌的拱手,退了下去。 下面的老大粗被叶缘这个隐秘的马屁拍的舒服,全都一副我们会照顾的样子。 但是也有例外,福建帮的郑香一脸冷意,虽然平时和叶缘打的火热,但是遇到这种利益相争,他还是毫无情谊的。 郑香的表情自然被眼尖的叶缘看到,还有他身后的福建帮,都是一脸的不满的看着叶缘,倒是郑卫,倒是真心为叶缘高兴。 至于日本人,则是冷漠的看着,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郑香认为自己劳苦功高,随着郑龙华南北往来多年,他竟然要把自己的位子让给一个年仅十五的少年,这让他心中难免滋生怨恨。 本来想着能和郑香一起高升的福建人也是很不高兴,让一个黄毛小子做他们的主人,他还不够格!但是慑于郑龙华多年的余威,他们并没有出声反对。 一场风暴,正在酝酿,这场内部的不合势必要摧毁这个本来内部就积累着各种矛盾的团队。 24.过客 福建沿海的一个小小的村子消失了,正是叶缘所在的村子,村子内的男丁几乎都离去了,只留下妇孺。 妇孺和少数男丁都成了离人,和躲在山中的隐士相似,他们脱离了朝廷的控制,依靠打鱼为生,倒是不用交朝廷的赋税。 一个清秀的少女把她的玉足垂在水中,面容姣好的她却是满脸的愁容,让叶缘绝对想不到的是,这整天带着淡淡微笑的女子也会有愁容。 她轻轻晃动玉足,带起几片涟漪,几颗晶莹的泪珠滴答落入水中,心中却是乱如麻。 他会想我吗?他还记得我们彼此的山盟海誓吗?他会喜欢上别的女子吗? 一个个疑问产生在她的心头,只是几个月没有见面,她却好像一辈子没有见面一般。 一个圆脸的略显丰满的姑娘走了过来,环肥燕瘦,形似杨贵妃般丰腴,她开口道: “璇姐姐,在想叶郎吗?” 叶璇淡淡点点头,她忽略了身旁的来客。 圆脸少女却是嫉妒的瞅着叶璇,陪着叶璇坐在了舟的一旁,心中却是揣着恶意的想到。 叶璇,为什么你生于秀才家?为什么你能和叶哥哥是青梅竹马?为什么你能得到他的爱! 我好恨你,恨这不公的老天!恨不识明珠的叶郎!恨这无端的命运! 但是转念她就为她邪恶的想法所感到罪恶。 不!我不应该这么想,我应该祝福他们,而我,还是作为过客,看着他们幸福吧! 江华岛 承接中日朝菲律宾几国贸易的小岛没有因为日朝战争发生任何的混乱。 这座小岛不由日本主宰,也不由朝鲜主宰,它的真正主人是亦商亦盗的海盗集团们。 一座朱门大宅内。 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一名操着福建话的壮硕男子和一名翘着白胡子的威严老人几乎要动起手来。此时房室内只有他们两人。 威严老人吼道: “郑香,你好的胆子,竟敢反对这天命昭昭的好事!为何你死不同意招安,连我继位给叶家小子你都同意了!” 郑香,郑氏海盗集团的二号人物,手下的福建人有六七百,几乎占了海盗集团总人数的七成,而郑香和郑龙华一样,都不是什么粗人。 郑香也不服软,骂道: “这是两码事,这却是原则问题,还记得洪武年间,被郑和击杀的陈祖义吗?他手下拥兵数万,战船百艘,雄霸南洋。可最后呢?” 郑龙华更为生气,气急的说道: “那是他故意诈降,乱臣贼子,死有余辜!” 郑香却毫无退步,走前一步,捏住拳头骂道: “净海王被朝廷诱杀还历历在目,他犯了什么错!总督胡宗宪却杀了他!” 郑香不依不饶,继续骂道: “他部下数十万,战船无数,控制三十六岛,一心为朝廷捍边,他何罪之有!” 郑龙华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却说不出话来,只得大喊道: “左右,左右!” 几十名持燧发枪,身体粗壮的黑人冲了出来,为首的正是穿着全身盔甲密不透风的郑卫。 郑龙华怒气冲冲的喊道: “捆了他!” 郑香束手就擒,但是却虎目怒睁,依旧大骂道: “郑公误我!郑公误我!我死不足惜,数千水手军士何罪之有!” 郑香被绑下去之后,郑龙华却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一下子好像苍老了十岁,他想起“徽王”王直,想起了他的命运,被官府诱杀。 王直这个人虽然被明朝称为倭寇,但是在民间声望颇高,据记载: “威望大著,人共奔走之,或馈时鲜,或馈酒米,或献子女” 现在日本平户市还有王直的雕像。 而大明沿海各省的情况是,据记载: “三尺儿童,亦视海盗为衣食父母,视军门为世代仇雠。” 大明朝廷诱杀了一个海洋帝国,无数海盗前赴后继,为了自己的生计,在海洋上战斗,他们积极的学习西方的先进技术,实则拱卫了大明的海权,迟滞了西方列强的入侵。 而这个时代的真正的海贼王李旦,却依旧沿着历史的轨迹,缓慢运作,最终难逃悲惨命运,因为他缺少一双看清超越五百年的历史的眼睛。 而叶缘则不然,他深知大明朝廷的**,体制的僵化,他不会向大明投降,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就是头后长反骨了。 向大明投降,大明官府也不会同意,腐朽的统治者不值得他效忠,而且如果就算官家真的招安,也不会真正信任自己,反而会畏首畏脚。 但是朝廷是朝廷,大明还是好样的! 那些底层士卒,底层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会效忠真正维护他们利益的人。 而,叶缘,就是一个值得他们效忠的人。 当叶缘听到郑龙华准备向朝廷效忠时,一个计划就产生在他的心中。 但是当叶缘心情愉快的准备走进朱门大宅的正室时,他却被看到郑龙华所在的正室被一群大明人围住了。 有浙江的,也有福建的,但都操着大明官话,都纷纷在门外为郑香求情。 当他们发现门外准备进去的叶缘时,都冷冷地看着他,让他心中一寒,但是也顾不了那么多。 叶缘只得硬起脸皮,走进了正室内,正室内郑龙化背手站在被浮雕的窗户前,听到叶缘的脚步声,并没有回头。 显然门口的卫兵已经通知了叶缘的到来。 郑龙华只是淡淡的站着,双目微闭,好似在休憩。 终于,他开口道: “你来了…” 叶缘微微垂首,说道: “嗯…” 叶缘上前一步,小声的说道: “有件事,不得不说。” 郑龙华虎目睁开,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也是不同意效忠朝廷吗?” 叶缘在上前一步,靠近郑龙华身边说道: “不,我同意效忠官家,只是没有投名状,官家不会同意的,我愿意率领荷兰快船去取得那投名状!” 叶缘作揖向后一退,等待着郑龙华的话语。 郑龙华本来铁青的脸色变得病态的红晕,激动的说道: “好!好!那些人跟随我驰骋海上二十年,却还是不懂我的心意,你不愧是我的继承人,明白我的心意。 这样,我让上杉一郎带上三十名日本好手,他们熟悉这一代的地理,让他们做你突袭倭寇。” 即日,整装待发的荷兰船载着三百三十二人,向着广阔无垠,神秘深邃的大洋驶去。 一艘孤船消失在众人的瞳孔中。 这件事的结果是皆大欢喜,福建帮的人认为这群不受欢迎的人必然难以返回,而深受郑大人倚重的郑香不日必会释放。 只有一人,郑大虎对他儿子的离去表示深深的不安,本来想陪他去的,却被他当即拒绝。 叶缘知道,自己能否发迹在此一举,风险大于机遇,他不想自己所爱的人陨灭于此。 25.孤船 一支孤独的船只到达朝鲜的全罗南道,在丽水城的不远处。 丽水城此时旌旗蔽日,城墙上站满了松懈的足轻和武士,他们或是三三两两的聊着女人,谈着这一场战争中的劫掠所得。 一名足轻咧着嘴,露出黄黄的牙齿,开心的对着旁边斜戴着阵笠的足轻说道: “哈哈,釜山之战,这些朝鲜男人真是不堪一击,他们竟然在我方的一阵猛攻下溃逃了,只留下他们洗净的女人。 呵呵,朝鲜的男人虽然弱弱无能,但是他们的女人却是细皮嫩肉,都生的一副好面孔,玩弄起来是很有味道的。” 那名年轻的胖胖的足轻憨憨的笑着,脸上充满着向往,不满的嘟囔道: “我到不似百足众那么好运气了,什么也没有抢到,也没有遇上女人。就随着军队来到了这里,连一场硬仗也没有碰上过。” 百足众是足轻的头子,倒是有些世面,开口安慰道: “女人,钱,以后多的是,关白大人说了,我们取了朝鲜,然后转道攻明,施政亿万斯于明,让他的侄子做明朝的关白。” 关白现在是丰臣秀吉,关白相当于明朝的宰相,是现在日本的最高实权人物。 正在这两个小足轻谈笑风生时,丽水城不远的海岸上,一艘孤船正急速接近。 丽水城处于李氏朝鲜的西南部,不是什么重镇,只驻留了一千来名士卒。 荷兰快船上,叶缘站于船头,百合子侍立一旁,由于束胸,别人都看不出她是女子,她也故意把柔柔的声音变的沧桑无比。 叶缘身着麦斯米伦全身盔甲,防卫的密布透风,这是他请求郑龙华去取投名状的唯一要求,郑卫的麦斯米伦全身甲,这让郑卫很是不情愿的交了出来。 叶缘要这件麦斯米伦全身甲不是没有道理的,战争凶险,叶缘这个惜命如金的重生哥可不想就这么一命呜呼! 有人说,万历朝鲜战争,朝鲜用的是弓,日本用的是铳,大明用的是炮。 这是一场大东亚武器博览会,最终大明的炮略胜一筹。 叶缘知道此战凶多吉少,恐怕是一场硬战,己方的荷兰水手全都是燧发枪,而日式铁炮队全都是鸟铳,不仅雨天容易受潮,无法使用,而且射程威力远远不如燧发枪,哪怕是郑龙华的黑人火枪队,使用的也还是鸟铳。 武器的优势,很大程度上决定着战争的胜负。 叶缘不由得触景伤情,萧瑟的秋风猎猎作响,海浪不断拍打着船板。 水浪的哗哗作响声,让叶缘一阵的心烦意乱,他看到身边的丽人,不由感到一阵的悲意袭来。 为了自己的私欲,牵连着无辜的女子,真的好吗,而自己,现在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临战前最让人心烦气躁,倒是到了战前的一刻,叶缘才感觉自己才能真正冷静下来。幸好经验丰富的安德鲁正在一旁考察着水况,有他的辅佐,叶缘感到安心不已。 为了平复他的焦躁之情,他和荷兰军装少女聊了起来,他开口说道: “你的名字叫什么?和你相处了一段时间,我竟然还没听你说过你的名字。” 百合子本来一直眯着微笑的眼睛,染上了几丝伤感,眼圈变得通红,好像是想到了往事。 顿了一下,百合子淡淡的说道: “百合子…” 一字不多,一字不少,只是说出了她的名字,本来明治维新前低贱的贩夫走卒是没有名字的。 她生于破落武士之家,还是有名字的。 叶缘嗯了一声没有了下文,他虽然与百合子相处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他们之间的交流极少,甚至于没有,只是按照一种习惯潜移默化的相处。 但是在外人眼中,叶缘的新内侍却与他的关系极为的密切,因为叶缘不管去哪,百合子都会持燧发枪站在一旁。 孤船离海岸线越来越近了,但是天气却十分的干燥,没有一丝要下雨的意思。 叶缘走到在船尾勘测水况的安德鲁旁,百合子也走了过去。 叶缘也不明白如何勘测水情,只是想和安德鲁商量一下自己的想法,他说道: “天晴不利于和日军交战,日本的火绳枪会发挥它应有的威力,这对我方不利!” 安德鲁颇为吃惊,有些不相信的说道: “日本人只有火绳枪吗?” 叶缘说道: “根据我对日本的了解,的确如此,日本的火器虽然犀利,但是模仿的还是老式的火绳枪,并没有燧发枪。” 安德鲁这才一拍脑袋,燧发枪是最近才发明的,各国的军队还对它持怀疑态度,还是自己亲自使用了燧发枪之后才决定采用的,模仿西方火器的日本当然不可能有。 叶缘继续说道: “燧发枪的射速是射程是火绳枪的数倍,而且有战例表明,燧发枪要比火绳枪要强大的多。 1544年,德法交战,拥有燧发枪的德军,在和火绳枪的法军交手时,一阵弹雨,法军几乎一弹未发,就被打的大败。” 不由的,叶缘低落的士气随着自己的话变得高昂。 安德鲁不由的更为吃惊,他没有想到大明人竟然知道远在大陆另一边发生的事,以上帝的名义发誓,他也不知道这回事,更不知道燧发枪的强大威力。 燧发枪在十六世纪中叶就被发明了,到十七世纪中叶才被西方军队普遍列装。 但叶缘不同,他有超越这个时代五百年的眼睛,而且碰巧的是,他对历史意外的感兴趣。 正是看到荷兰快船和他们列装的燧发枪,他才决定孤船去拿投名状。 安德鲁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说道: “好,你是船长,一切由你决定!” 叶缘坚定的点点头,也不顾忌前方有多少人,信心来了。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在战前的一段时间可能会犹豫不决,但是一到战场,什么恐惧都会消失,遗留下来的只有勇气! 孤船离海岸线还有一段距离,叶缘登上船的最高处,指挥台,百合子随后持枪跟上。荷兰水手士兵们散在荷兰船的四周,全都被安德鲁召集起来。 他们有的开口抱怨,骂道: “国王叶又要训练我们了!瞧!他承诺的黄金在哪里?” 叶缘等荷兰人集合在指挥台的四周,没有开始说话,等四周安静了下来,用荷兰语开口演讲道: “绅士们,黄金就在前方!这次的任务很简单,我们只要面对一群原始人,在远处射杀他们就够了! 没有一个绅士会死在这次战斗中,我用我的生命和财产承诺。 最后,让我们把恐惧带入敌人的骨髓吧!” 荷兰士兵发出了一阵的哄笑。 这正是叶缘期待的结果。 26.飞翔的荷兰人 孤船很快接近了海岸线,丽水城近在眼前,海浪不断拍击着海岸的礁石,一阵又一阵,像海神的愤怒! 天气依旧干燥,丝毫没有下雨的意思,叶缘让孤船慢慢等待,等待着最后的时机,给丽水城最后一击! 三天中,太阳高高悬于天空中,碧蓝的天,火红的太阳,就像一副写意画。 三天后,寂静的夜晚,听不见一点声音,淅淅沥沥的小雨从看不到尽头的天空中落下。 握住刀柄,坐在船首沉思的叶缘猛地站了起来,雨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脸颊上,丝丝凉意从脸上传来。 叶缘不顾脸上的雨滴,紧握的刀,随着他大力一抽。 锵! 利刃出鞘,贵族配刀高举在半空中,刀刃的一面反射着叶缘俊俏的脸庞。 叶缘怒吼一声: “全军出击!” 在海面上飘了三天的孤船,在孤船上等待了三天的荷兰人,早就**难耐,但求一战! 金子,闪亮亮的金子是他们此时唯一的渴望,他们出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是这些贫穷的水手们至今没有发财。 他们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和这些叶缘所说的野蛮人交战,然后劫掠他们的黄金。 没有什么比黄金两个字眼更能让他们充满动力,这是最接近上帝的天堂一个词汇,这是人间的天堂。 动力充足的荷兰人放下心中的对未来的未知和恐惧,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于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一艘孤舟朝着朝鲜的全罗南道丽水城方向驶去。 雷声,雨声,海浪声,男人的嘶吼声,构成了一副夜雨航行图。 一名荷兰水手兴奋的爬到桅杆之上,整个身子好像挂在桅杆上。 他激动的大喊道: “看见了,我看见陆地了!” 一道闪电划过黑暗的天际,带来了一道闪亮,映照在那名水手的脸上,荷兰水手露出一口黄牙,牙齿参差不齐,像高高矮矮的树桩,脸上有一道陈年的刀疤。 桅杆随着他的大喊而随着晃动,好像随时就会倒下。 “我们是荷兰人!飞翔的荷兰人!” 那名荷兰人大吼道,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桅杆也随之乱晃,幸好没有把那名中年荷兰人给晃下去,很明显,这名荷兰人是久经战阵的老手。 孤船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划破了海水,孤船劈荆斩浪,极速的朝着海岸接近,船上的荷兰人严阵以待,还有三十名身穿大铠的武士,套着铁甲的大明人组成的亲卫队。 但是这是到荷兰人表演的时候到了。 安德鲁选对了靠岸的地点,是一片沙滩。细细的沙子,汹涌的海水,淋漓的小雨。 彭! 船只冲到了海岸之上,船首的撞角急速的划开柔软的沙滩,半只船搁在沙滩上。 “杀!”叶缘一声怒吼,他挥舞着贵族弯刀,在黑暗的半空中划出一道圆弧, 荷兰人排着整齐的队伍,从船首搭起木板,按照顺序有条不紊的跳下了船,一个接着一个,就像落水的饺子。 扑通扑通! 荷兰人一个接一个,走下了褐色木板,木板承受众人的重量,发出吱吱声。 布制的绿色靴子,踏入水中,发出刷刷的水声,水瞬间进入了靴子内,一股凉意袭来,但是兴奋的荷兰人根本不顾及水,他们眼中只有黄金。 咚咚咚! 咚咚咚! 船首的击鼓手用力的敲击着鹿皮做出的乐鼓,用来振奋人心,激昂斗志,但是更重要的作用是让荷兰人顺利的排成三队行军。 荷兰人踩着整齐的鼓点,排成三队,在海岸的沙滩上集结起来,没有旗帜,没有标志,像一只从地狱而来的孤军。 叶缘穿着沉重的麦斯米伦全身盔甲,持剑站在船首,看见最后一名荷兰水手下了船,也踏出了他登陆第一步。 全身盔甲重约三十公斤,再加上叶缘本身的重量,每一步都压的单薄的木板弯曲变形。 离沙滩还有一段距离,叶缘跳了下去,全身几乎一顿,哗啦,全身的盔甲零件撞击在一起。 沉沉的铁靴陷入了泥沙之中,每一步都艰难沉重无比,每一次迈动步伐都好似有千斤重。 整整二百六十二名荷兰水手排成三列纵队,全体立正在叶缘面前。 叶缘挥动了一下手,盔甲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大声喊道: “全军突击!黄金就在丽水城,尽情掠夺吧!” 击鼓手大力的敲击起皮鼓。 咚咚的军号声再次响起,整支荷兰方阵缓慢的随着军号声动了起来,叶缘走在军队的最前方。 一是为了鼓舞士气,二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展现他的勇气,虽然全身裹的严严实实的他很难谈什么勇气… 但是士兵们不会管那么多,他们只会看自己的长官是否会和他们在一起。 因为排着整齐的方阵,而且是随着军号行进的,所以速度异常的缓慢。 夜间,鸡叫狗吠声传来,偶尔还能听见日本足轻和武士的呵斥声,还有朝鲜人颤抖的求饶声。 日军的行为极为残忍,他们阉割男人,抢掠女人,割下朝鲜军民的鼻子耳朵,以为乐。所以各地义军蜂起,但是以朝鲜义军的战斗力和人数,对日军而言不过是土鸡瓦犬般被轻易击败。 黑夜中这支荷兰军团的行军的莎莎声,一开始就如同一匹野狼,被隐蔽在黑暗之中,但是不可避免的。 在越接近丽水城,村庄和人口就更加密集,这支影子军队被发现了。 虽然丽水城处于大后方,刚刚连战连捷的日军十分的松懈,但毕竟那些日军都是从战乱中走出的一支用血与火洗礼的军队。 很快散落在丽水城的日军小部队就行动起来,他们迅速将消息告知丽水城的守城武士大将。 然后向丽水城汇聚过去。 叶缘尽可能的避免村庄,可是他明白,他还是被发现了,突袭失败。 人喊马嘶声响起,野外的村庄灯火通明,这就表明日军已经开始行动了。 此战除了二百六十二名荷兰人,还有三十名大明棉甲军士,三十名日本海贼,还有十名荷兰侍卫队,包括百合子在内,全部都在守船。 27.奇异军队 丽水城灯火通明,足轻和武士们都匆匆来到自己的驻防地,那名胖胖的足轻一脸的渴望,对于军功的渴望。 但是那名百足众不愧是经过战争磨砺的老兵,对危险有着天生的感应力。 他面色沉重,不像胖足轻那么高兴,嘴里念叨道: “看来这次的战争没有那么简单,我感到了一阵危险。” 而那胖足轻却嘻嘻哈哈的说道: “朝鲜军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轻易就被击败了,他们竟然有勇气攻打我们的城池,简直是找死!这是我们的机遇啊!” 年老的百足众却是面色不太好,他呢喃道: “我看不是朝鲜军,可能是大明的军队,朝鲜军基本上都被击败了,哪里跑出这么一支军队,但是大明新遇惨败,集结的速度不可能那么快啊。” 胖足轻继续说道: “百足众不要太过担心了,一会儿等敌人来了就知道了!” 百足众点点头,没有说话。 正在天守阁的武士大将却不轻松,他已经知道他的敌人是谁了,南蛮人,他们都有强大的火枪,不好对付。 但是武士大将菊次郎不明白为什么南蛮人为什么要袭击日本人,而且是强大的拥有几十万军队的统一日本。 但是容不得他犹豫,一支近代化的军队正向丽水城逼近。 咚咚! 随着军乐的鼓点,荷兰人迈下步子。 兵临城下! 叶缘躲过日军占领的各个小岛,奇袭丽水城,战略上没有问题,确实是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日军的大部队还在大城中。 三百六十二名手持燧发枪的高大荷兰人迈着整齐的步子,来到了距丽水城数百米远的位置。 丽水城并没有叶缘想象中的高大,城高五六米左右,加上天守阁,不过七八米,宽约两三米,城小兵寡。 从远处,还能看到丽水城墙上的青草藤蔓,还有年久失修的城墙,到处是缺口漏洞,但是也能看出丽水城的历史悠久。 丽水城上,天守阁,菊次郎一脸正色的看着不断逼近的方阵,能看的出,这是一支久经训练的部队,而不是什么乌合之众。 菊次郎坐在椅子上,不断的用指挥扇命令,丽水城有一千多人守卫。因为不是什么重镇,加上是大后方的缘故,驻扎的人很少。 其中有八百名长枪足轻,一百名持刀武士,一百名铁炮足轻,两百名弓箭足轻。日本铁炮就是火绳枪的意思。 菊次郎一身的武士盔甲,防卫严密,只露出一双择人而嗜的双眼,血红的双眼,里面还带着血丝,也许是刚刚睡着,就被人叫醒,所以他异常的烦躁。 哗啦,随着叶缘的走动,盔甲不断的晃动,沉重密实的盔甲让他一阵窒息,叶缘走在队列的最后面,和六十名手持利刃的军士海贼组成了督战队。 他们是最后一道阵线! 小雨淅淅转为大雨倾盆,大雨滂沱中,雨不断侵蚀着盔甲和武器的寿命。 叶缘大喊道: “今不用命,安待何时!” 安德鲁走在阵线的最前方,也用话语鼓舞着士气,他大喊道: “荷兰人,前进!大海就在后方!上帝与你们同在!” 三队荷兰水手组成一道牢不可破的方阵,这是这个时代最常用的一种方阵。 在最后面的叶缘发现了异样,燧发枪不必使用三段射击法,它的射速已经大大提高,两队组成的阵线反而能发挥扇形攻击的最大威力! 叶缘于是大声喊道: “组成两队阵线!两队!” 安德鲁自然也听到了,他明白这是生死存亡的时候了,这不是犹豫的时候,他在这一关键时刻,执行了叶缘的命令。 于是安德鲁大喊道: “停下!两队阵线!” 队伍刚开始乱糟糟,但过了一会就变成了两队线列。 城楼上的菊次郎看到敌军阵型大乱,本来一阵窃喜,可是看到对方又稳定了下来,又是一阵的失望。 作为一个久经战阵的武士,他莫名的感到不安,他是个很相信直觉的人。 南蛮人火器犀利,却选在雨天攻击,人数那么少,却敢主动攻城,这一切让菊次郎很是不安,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手下的武士又开始请求出城歼灭这支部队,被稳重的菊次郎拒绝,但是他的内心已经开始犹豫,是不是自己多虑了。 当一百米内,线列阵停了下来,叶缘明白,日军的火绳枪的射程不过五十米左右,加上下雨,根本无法使用,而且下雨天,弓弦受潮,软绵无力,根本没有多大的杀伤力。 日本武士们看见拿着燧发枪的南蛮人,全都哈哈大笑,众所周知,火绳枪是不能进一点水的。 虽然这支南蛮人很奇怪,全都戴在磨坊转**的帽子,直径有几米了。 这是一支怪异的军队,但是火药会受潮的,威力会大减的,所以一般不会有人在雨天使用火枪的。 这也是叶缘的决定,只要有一半的燧发枪能射出弹丸,他就感谢上帝了。至于几米直径的帽子,全都是他在三天中赶制的,虽然部队这样行军很不便,但是防水效果很好。 城楼上的菊次郎,也随着武士们的哄笑而拍腿大笑,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一名骑马武士请求道: “将军,就让我带领三十名骑马武士去击败这群乌合之众吧!” 菊次郎大方的点点头。 骑马武士兴奋的大力点头,这又是军功,这些南蛮人一定还在自己冲击的时候就开始溃逃了,自己要做的,就是尽情的砍杀这群土鸡瓦犬。 不由得嗜血的双眸更为的兴奋。 骑马武士小跑着骑上了矮马,日本马和蒙古马同是一个马种,个子很矮,不是什么良**。 不一会儿,三十名骑马武士整装待发,盔甲鲜明,拔出武士刀,指向了前方,对于朝鲜的轻易胜利让日军的骄兵情绪很为严重。 当城下的奇异军队停下时,叶缘也紧握住了刀柄,冷汗从额头冒了下来,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在雨天打仗了,实在是太冷了,他现在,只想早早结束这该死的战争。 28.人与马 夜色中暴雨成灾,幸好有雨披和雨笠,不然燧发枪全部会熄火,叶缘在赌,赌自己的燧发枪能有三分之一开火。 丽水城城门打开,三十名骑马武士身披坚执锐出现在叶缘的面前。 为首的武士很奇怪眼前的这支奇异的军队,对方的行为简直不能奇怪来描述,而是奇异。 但是骑马武士们仍旧催动矮小战马,战马如一道亮色闪电,直劈敌阵而去,大雨倾盆下,泥浆滚滚,天动地摇! 三十名骑马武士展开了气魄十足的冲锋! 但是在远处,叶缘只能看到一条黄线,还有人影游曳在远方。 安德鲁当机立断的喊道: “开火!” 他的怒吼和隆隆的雷霆交叉在一起,如同九天的杀神,又似地狱的恶鬼。 线列最前方的荷兰线列步兵抬起了燧发枪,短短时间的瞄准后,然后就扣动了扳机。 一阵整齐的枪声响起,噼里啪啦,如同过年时的鞭炮声,又好像九天雷霆。 只有三分之一的燧发枪响了起来,安德鲁就知道自己船长的命令是错误的,如果是晴天,足以造成严重的杀伤。 叶缘终究是太天真,他片面的历史知识导致了一场差点发生的灾难。但是安德鲁永远会将这次的失误埋在心底,叶缘也一样。 但是三分之一的燧发枪响起,如同一个铁锤,敲响了骑马武士们的丧钟。 连人带马,虽然在一百米开外,弹丸已经乱飞,早就没有了方向,但是已经击杀了几十匹马匹和武士。 弹丸击打在马匹柔软的肉上,穿透了马匹的肌肉和骨骼,形成一个又一个小洞,黑血如泉涌! 还有击打在皮铁武士甲上的噼里啪啦的响声,产生大大小小的洞,迟滞了几秒钟后,鲜血才缓慢的流了出来。 安德鲁看不到前方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泥浆翻滚,人仰马翻,还有听到隐隐约约的惨叫声,**声。 他再次大喊道: “开火! 砰砰砰! 又是一阵弹丸旋转的射向了远处,远处又是一阵人仰马翻,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中弹。 安德鲁又大喊: “开火!” 开火的怒吼声不断响起。 “开火!” “开火!” 直到二十米到一百米内没有一具活的尸体,人与马,都面目全非的静静的躺在泥沙上面。 血,寂静的流淌着,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红色的血水和透明的雨混合在一起,残忍的战场没有一丝人情。 战争,就是如此! 用力过度的安德鲁近乎脱力,他的嗓子也近乎沙哑,淅淅沥沥的冷汗随着冰冷的雨水流下。 冷汗和暴雨也冲刷着叶缘的光滑的盔甲,叶缘哆嗦了一下,凉意让他有些不适。 叶缘咳嗽了一声,雨水让他轻微的感冒。 雨水下受挫的安德鲁,有些失意,虽然初战告捷,但是安德鲁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但是荷兰人的士气却是高涨。 安德鲁走到叶缘的面前,咳嗽的说道: “放弃吧,我们的燧发枪开火率不到三分之一,敌人不仅有城墙,还有数倍的精锐士兵,我们失败了。” 叶缘全身盔甲内看不到眼睛,但是想必是十分愤怒的。 他举起被钢块包裹的拳头,大力锤着胸,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他怒吼道: “今天就是死,也要死在这! 我不会后退,我必须实现我的承诺,黄金,就在前方!” 大雨倾盆中,叶缘显得更加的狰狞,让他们见识一下超越这个时代数个世纪的武器吧,这是叶缘此时唯一的想法。 叶缘在穿越之前只是个普通人,只是经过一场战斗的洗礼,没有实际的战斗指挥经验,也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让他取得一场辉煌的战役,实在是强人所难。 但是叶缘超越这个时代数百年的视野帮助了叶缘,燧发枪的确有正面击败此时日本的资本。 今天叶缘能走到这一步,运气占了很大一个成分,如果没有一个好爹,好爹没有一个海上关系的兄弟郑龙华,而郑龙华没有儿子,而巧合的看中了自己。 恰巧郑龙华的船队收拢了一艘荷兰船,而荷兰船长让自己的属下都使用了燧发枪。 这环环相扣,没有这惊险刺激的机遇巧合,自己可能还是一个普通的渔民,过着平淡的生活。 这几百名荷兰人,让自己有了搅动历史风云的资本,让自己走过了最艰难的创业初期。 而自己统治这群荷兰人的唯一法宝就是黄金,没有黄金,他们就会一哄而散,在飘荡的海上,船员们极有可能叛变,而安德鲁也难以镇压。 安德鲁这个人,经验丰富,能力很高,就是为人太过谨慎,所以选择后退,不求一战。 但是叶缘没有选择,如果初战失利,自己的位子很难保证,毕竟自己现在可以真正可以制衡的荷兰人就是六十名日本和大明人。 安德鲁失意的点点头,继续指挥部队作战。 上杉一郎带领着自己的三十名日本海贼紧紧地跟在荷兰人的后面,叶缘也带着自己的大明人组成的亲卫队也紧紧地压了上去。 城楼上的菊次郎大惊声色,城楼上的武士们也是惊掉了下巴。 一名铁炮足轻头子呢喃道: “这,这不可能,这不是铁炮!” 菊次郎也不敢相信,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口一张一合,不知道说什么好。 城楼上是一片沉默,菊次郎又坐了下来,他闭上了眼睛,一丝危机感袭来。 菊次郎为了鼓舞士气,大大咧咧的笑着说道: “不过是奇技淫巧,没有什么好怕的,让我们用武士刀一决胜负吧!这才是真正的武士!” 下面的气氛也活跃了起来,武士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菊次郎继续说道: “让足轻们守好城楼,武士们好生监督,不好要让更多地高贵武士死于这场可耻的战争了。” 叶缘的部队稳健的在暴雨中前进,一步又一步,离城墙越来越近。 每隔一段时间,一阵啪啪的脆枪声响起,金属制的枪管冒出了白烟。 29.让子弹再飞一会 一名足轻的身体被击中,身体被打了一个老大的洞,还有竹甲,也被打的坑坑洼洼,他口中溢出一丝血沫,身子僵持了一下,然后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名名露出身体的足轻被弹丸轻易击中,倒在了地上,城墙上的武士们终于发现了异样,纷纷大喊道: “蹲下,躲在城垛后面。” 一下子几百名足轻彻底被压制住了,躲在城墙后面,不敢露出身子。 叶缘站在最后面,看到紧闭的大门,在暴雨的冲刷下红漆掉落,他已经知道,突袭失败了,他所作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扩大战果,打掉日本人的士气。 菊次郎当然很生气,被对方几百人打的龟缩在城池里,还损失了三十名武士,五十余名足轻或死或伤,但是己方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碰到。 而叶缘一方,是奇迹的零伤亡,除了两三名荷兰人摔倒在湿滑的泥浆中,没有一个人受过哪怕一点轻伤。 初战到此结束,叶缘没有突袭成功,但是也取得丰硕的战果,看到一具具坠下城墙,被摔的血肉模糊的足轻,还有倒在城墙上,失去声息的足轻,叶缘心中充满了快意。 就好像大热天喝了一口冰镇的酸梅汤,从里到外透心凉。 但是对丽水城的进攻没有到此结束,这是第一阶段的攻城,而菊次郎也没有派出求援的兵。 他认为这一次交锋自己一方会遭受如此大的失败,全都因为是天气的原因,自己的弓箭大队和铁炮众无法发挥出真正的威力。 至于对方雨天仍旧能开火的“神器”和它的超远射程,却没有被菊次郎发现,毕竟战场太过混乱。 而且他也实在丢不下脸去求援兵,怎么说,难道说自己被几百名南蛮海盗给围住城了。但是一向多虑谨慎的菊次郎还是决定请求援兵。 于是在暴雨和黑暗中,一人三马从北门借着夜色的掩护向全罗南道光州城跑去,那里有几万的人马,是日军在朝鲜的重镇,对付几百人的南蛮人根本不是问题。 此时丽水城外的三百六十二名荷兰人和他们长官说的一样,没有一人死于这场战争,他们只要在远处射杀野蛮人就可以了。 只是叶缘承诺的黄金还没有到位,但是他们相信,只要攻破这座并不坚固的城池,黄金近在眼前。 士气大振的荷兰人有序列的退了下去,在离丽水城一公里外的地方扎起了营帐,幸好辎重已经在船上,很快就在大明军士和日本海贼的协助下搬了下来,在远处扎起了营帐。 除了没有参加过战阵的大明棉甲军士和日本大铠海贼,荷兰水手士兵们都纷纷脱去湿重的荷兰纯绿海军服。 水手服大衣湿漉漉的,但是外面的暴雨仍在继续,所以没有办法,只能褪去大衣,**着躺进了略带湿意的被窝。 被子是在牛皮包裹下运送进营帐着,大雨冲刷着黑色的牛皮,所以难免雨水灌进了棉絮被套的外面的浅浅一圈。 但是在雨声,枪声,马嘶声,人喊声中疲惫不堪的荷兰水手们还是沉沉的进入了梦乡之中。 哪怕赤脚还是湿漉漉的,沾着泥浆的,有着很多的不适,但是荷兰水手依旧睡的很香。 而上杉一郎的三十名日本海贼,则被叶缘命令过去骂阵,以达到让日军难以休息的目的,为明天的总攻发起准备。 上杉一郎是来自京都的武士,所以还是有一点见识的,而这些见识,不少是日本民间的乡言土语和污言秽语。 上杉一郎和他的一群乡野海贼都开口大骂,特别是上杉一郎,似乎是要将这几十年仕官之路遇到的挫折全都发泄出来。 他指着城墙上的足轻和武士,大骂道: “城墙上的杂碎们,放马过来,都是一群笨手笨脚的混蛋,痴呆的家伙们,用你们软绵无力的弓箭射我啊…” 穿戴麦斯米伦盔甲的叶缘觉得骂的还不尽兴,于是大摇大摆的走到离丽水城三十米左右的地方,他是为了能让敌军的主将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在城墙和己方灯火的照耀下,一个全身钢板护卫,不留一丝缝隙,头盔只露出狭小空间,以露出双眼的唯一空隙的人显露在众人面前。 一时间,大铠海贼们士气大振,骂得更尽兴了,不忍侮辱的武士们纷纷请战,被主将菊次郎一一拒绝,谨慎的他决定等待援兵。 一名熟练的弓箭武士拿着一米六高的日本弓走到城墙最前方,日本弓的弓身涂着红色,看起来就如同一条妖艳的红蛇。 弓箭武士轻巧的拉动弓弦,一支利箭如灵蛇般窜了出去。从城墙上呈抛物线垂落下来 嗖! 一支冷箭射向了麦斯米伦重盔的胸前的一块钢板,但是如同树枝砸到铁墙上,被轻易弹开。 “哈哈!笨蛋!” 叶缘哈哈大笑道,他只感觉胸前好像被女人轻抚一般,毫无力道可言。 “可恶!”那名弓箭武士悻悻然的退了下去,任由远处的大铠海贼和“铁人”辱骂。 菊次郎也离开了作战时坐的小竹凳子,竹凳子上人的余温慢慢淡去。他吩咐一半的人守城,其他的人休息,自己也离开了城墙,回到了温暖的被窝中。 暴雨冲刷麦斯米伦盔甲,将泥垢洗去,盔甲亮闪闪,光滑的好像玻璃,这也是为什么能弹掉箭矢的原因。 暴雨淋漓到半夜就停止了,雨后道路泥泞不堪,叶缘这才脱掉沉重的盔甲。 而另一边,荷兰船上,十名荷兰侍从待在船舱内,都呼噜呼噜的睡去,只有一名军装少女心中充满了忧虑。 她翻来覆去,不肯睡去,紧凑的军装勾勒出她圆润的臀部,湿漉漉的嘴唇含着春意,清秀的眉头微皱,欲语含羞。 但是她却是有无限的愁意,正是暗香盈袖,暴雨梨花。 她轻轻的从船长室的小床上爬起,作为叶缘船长的内侍,她都是和叶缘待在同一个房间的。 听到外面雨停的声音,她来到了还有雨水的甲板上,遥望北方,几滴露珠滴答滴答从船顶的布帆滴落。 砸到了军装少女的白雪般的琼鼻上,让她的全身一个激灵,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更是媚意无限。 30.绿翡翠 半夜,雨停。 草地上土地泥泞不堪,在雨水中浸透的绿草晶莹剔透,好像水中绿色的翡翠。泥泞的黄色和晶莹的绿色混合在一起,浑浊的如同一副抽象画。 一支旗帜鲜明,威武雄壮的部队向着荷兰船行军,这正是叶缘手下的三十余名大明棉甲军。 而半夜里,丽水城前的辱骂声终于停止了,叶缘安排这些日本大铠海贼去丽水城附近的几十个村子里,去召集那些敢于反抗日军的义军,他自己也没有睡觉,亲自去了丽水城边最大的一个几百人的大村。 大村里灯火通明,叶缘又身着麦斯米伦全身甲,站在灯火阑珊处,看不到他面部的表情,但是想必是不好看的。 大村内十名日本大铠海贼和数百名拿着锄头,木棍的朝鲜人对峙起来。一阵又一阵的吵闹声传来,想必双方之间是相当不愉快的。 一名全身都穿着日本传统武士甲的大铠武士拔出来武士刀,大骂道: “混蛋!一群懦夫!对方抢走了你们的女人和粮食!你们还待在这里无动于衷!一群杂碎!” 闪亮的武士刀让朝鲜农民向后退了一步,显然是慑于武士刀的威力。 一名哆哆嗦嗦的朝鲜农民,他的脸上还有着杂草,脚上都是泥浆,身为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却一下子哭了起来,他带着哭腔大喊道: “你…你知道什么,日本的武士足轻那么可怕,我们怎么是…是他们的对手!” 叶缘在灯火阑珊处冷哼一声。 几名朝鲜农民举着的火把不由颤抖了几下,火把也由此挥舞,连串的火把就好像游龙一般舞动。 叶缘走到朝鲜农民村长和长老面前,毫无表情的说道: “又不是让你们去打仗,只是让你们运送一下大炮!” 长老脸上的肌肉颤抖了一下,哭丧着脸,哀求的说道: “大人,日本人很残忍,只要反抗他们就动辄割去鼻子耳朵,挖去眼睛。 大人们可以坐船离开,我们怎么办?” 叶缘此时气愤不堪,没心思再和他废话,拔出贵族配刀。 唰的一声! 利刃出鞘,配刀被他高高举着,叶缘忍住一刀砍杀他的冲动,不紧不慢的说道: “知道那些反抗我们的日本人是什么下场吗?对!全都死了!如果你不帮助我们,现在死!你自己选择吧!” 村长颤颤巍巍的说道,脸上垂下的皮肤有着深深的皱纹,整张脸饱经风霜,和身后的村民一样,穿着一件薄薄的布衣,在风中发颤,只是村长的衣服更加干净整洁。 “好好好!大人,我这条老命就豁出去了!” 在胁迫或是自愿的情况下,叶缘最终还是征召了一千余名民夫。 于是在这一天的后半夜,整整二十四们佛朗机大炮被运到了前线,还有一千余名民夫也在丽水城四周搭起了帐篷。 五六名朝鲜义军领袖汇聚在叶缘的面前,全都面色红润兴奋的问道: “你是大明派来的救星吗?” 叶缘沉着的点点头,但是他的心中却是打起了鼓,他并不是大明派来的援兵,但是为了提高朝鲜人的士气和信心。 一名高大粗壮的朝鲜义军首领突然倨傲的说道: “既然如此,就把军队的指挥权交给我们吧。” 本来得到几百名义军支持的叶缘本来是挺高兴的,但是听到这句话,突然被噎住了。 历史上大明救援部队也因为部队的指挥权和朝鲜人起过争执。 叶缘全身都在全身甲中,众人看不见他的黑脸,叶缘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当然可以,只要你们做主攻就可以了!” 那名高大的朝鲜人也一下子被梗住了,他不满的说道: “你!” 叶缘继续说道: “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们就用刀剑逼你们前进!” 说完,叶缘哼了一声,走出了大帐内,现在他的内心非常恼火,他们不给钱给粮给妹子就算了,还想攫取指挥权。 帐内留下了六名朝鲜义军的首领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个高大的朝鲜义军首领突然喊道: “不好!我们被软禁了!” 果然,大帐外站满了日本大铠海贼,他们的嘴和下巴都被一块黑色的木板罩住,只露出两只杀气腾腾的眼睛。 准备出去的朝鲜义军首领推开帷幕,准备走出去,却被一名披坚执锐的大铠海贼拦住了去路。 朝鲜义军首领不满的骂了一句。 “可恶!” 几小时前。 军装少女站在甲板上,看着远方,思恋着心中的爱人,如同望夫石。 不知不觉,和这名奇怪的男子相处了一段时间,心中竟然喜欢上这个英俊的傻瓜。 他的傻傻的微笑,他冷峻的脸庞,还有他对自己的关爱,这让军装女子感觉到自己是个人,而不是可以随意支配的物品。 突然,远处哒哒的马蹄声响起,泥浆溅起,沾染马蹄上,纯黑的马蹄被染成了土黄色。 军装少女自然也看到了远处的人马,以为遇到了突袭,他急忙的喊醒其余呼呼大睡的九名侍从。 九名侍从匆匆从温暖的被窝中爬起,穿好水手服,拿起燧发前,准备好大炮,等待着来犯的敌人。 直到一百米内,看清了来的人是认识的人,才放下了警惕之心。 于是大炮被运往了前线。 第二天,清晨,雨已经停了下来,但是地面仍旧十分湿滑,不小心就会摔倒。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叶缘全身甲的眼睛处,让他一阵的眩晕,阳光太过刺眼,他换了个不受太阳直射的角落里。 二十四门佛朗机大炮整齐划一的排在丽水城的南门,如同二十四名决死的战士。 早就醒来的荷兰人披挂好了,持着燧发枪摆起了整齐的线列方阵,和昨天不同的是。 在荷兰人枪口的正前方,有着四百来名朝鲜义军,这些朝鲜义军大多与日本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叶缘拿他们做前锋,也没有什么废很多的周折,只是胁迫了他们的首领。 四百余名朝鲜义军大多穿着单薄的破旧布衣,手中拿着朝鲜弓,或是大刀长矛,弓箭倒是不错,只是大刀长矛有点寒酸。 朝鲜弓既是传统的高丽弓,射程远,威力大,是朝鲜传统的武器。 31.小彩旗 在萧瑟的寒风中,在战阵最前列的四百余名朝鲜义军瑟瑟发抖,但是没有一个人退却,后方是黑洞洞的枪口,前方是杀死自己亲人的仇敌。 他们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人死碗大疤,不死万万年! 干他娘的,这是这群朝鲜义军唯一的想法,没有一个人的亲属或自己没有被日本人侮辱过,没有一片土地没有流过他们祖先的血。 他们决定誓死捍卫他们的领土,哪怕他们的皇帝已经弃他们而去,哪怕他们的手中只有木棍,他们决定和日本人决战到底! 他们这批义军正是朝鲜人的脊梁,这脊梁既不是王侯,也不是将相,他们都是有血性的朝鲜人。 虽然他们也有自己的私欲,对于土地的渴望,平时的互相内部斗争,为了一点小小利益,就动辄大打出手,为了水源械斗等等。 但是此刻,这些朝鲜义军的目的是纯洁的,他们因为这片古老的祖先的土地而圣化,他们不再是凡人,而是一名名无惧死亡的地狱勇士。 四百名朝鲜义军乱哄哄的排列在丽水城前,如同撒下的豆子,整整四百名人,光是地方就占了很大的一片空间。 四百双脚踩在泥浆和青草相间的土地上,发出沙沙声,在地面上留下了上万个大小不一的脚印。 二十四门佛朗机大炮黑洞洞的炮口直指苍穹,在丽水城下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射出致命的弹丸。 城墙上的菊次郎有些惊异!什么时候自己的辖地出现了如此之多的反抗军,虽然自己一向看不起朝鲜人,但是一下子遇到了这么多义军难免也有些惊讶和愤怒。 菊次郎怒吼的骂道: “这些杂碎,等这场战斗结束通通杀光!一个不留!” 以前义军全都藏在岛上山里,现在听说明军来了,都一下子跳了出来,因为都是夜中赶路,所以全都疲惫不堪,没有什么精神,如同木棍般无神的站着。 昨日的马尸人尸已经被日本人清理干净,所以丽水城下显得没有昨日的肃杀之气。 叶缘全身盔甲的站在大炮前,看着远处端坐在小竹折叠凳上的菊次郎,倨傲的望着他,菊次郎也紧紧盯着这个看起来像首领的家伙。 叶缘伸了个懒腰,全身盔甲哗啦作响,然后打了个哈欠,显然,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他潇洒自如的拔出了手中的贵族配刀,举到了半空中。 太阳刺眼的光芒折射过刀刃,射到闪亮的盔甲上,淡淡的白色光晕,看上去美丽极了。 叶缘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临战前十分紧张,到了战场却好像是到了自己的家,做什么都很随意。 看到随意懒散的叶缘,手下的士兵都笃定,这场战斗一定会很轻松,不然船长不会那么闲庭信步。 叶缘看到略微放松的士兵们,开口大喊道: “炮兵准备!” 一门炮大概五六个人负责,有移动大炮的,有填装炮弹的,有清理炮膛的… 经过一段训练的荷兰士兵,对于大炮还不是很熟悉,不然也不会被郑龙华的几次齐射给打崩了,手忙脚乱的一通过后,炮弹终于填装完毕。 叶缘看到已经准备好的炮兵,于是大喊道: “开炮!” 早就在一旁等待着叶缘命令的旗手挥动了彩色的旗帜,小彩旗在空中飘扬。 轰轰轰!!! 接着是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声,二十四枚实心弹如同山上的滚石滚落,有好像天外的陨石,呈抛物线狠狠地砸到了丽水城墙上。 丽水城常年失修的老城墙整体一抖,好像颤颤巍巍的老人,几块碎石碎砖从城墙上掉落,还有一阵灰尘飘扬。 但是更多的炮弹却是打偏了,落入了丽水城内,砖瓦泥墙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打击,纷纷倒塌,倒塌的屋内传来一阵阵惨嚎,不用多说,全都是朝鲜人。 丽水城内烟尘滚滚,倒塌的房屋掀起一阵阵灰尘的浪潮。不知道还以为城墙被攻破了,城内正进行着惨烈的战斗呢。 隔着老远,那凄厉的惨叫连朝鲜义军的首领也纷纷动容,都哀求着叶缘不要伤及无辜。 六名义军首领被几名大明棉甲军士牢牢的看在叶缘身边。 叶缘说没有一丝的动容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从来就不是感情丰富的人,某种程度上,他比这些人看得更清。 从人类历史开始,便有战争! 战争是人类历史永恒的母题,没有战争不死人的。 叶缘不断的告诉自己,战争,就是如此,不拼个你死我亡是不会罢休的。 那名高高大大的朝鲜义军首领,没有了那天晚上的倨傲,而是满脸凄厉的乞求道: “他们都是无辜的平民,不要伤害他们,让义军们攻城吧!” 叶缘冷哼一声,骂道: “怪不得义军难成大事,竟是些妇人之仁,让你们攻,攻的下吗?” 倒是那些大明棉甲军士和其他人,却是一点也不在乎,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些朝鲜人的死活,因为他们明白,这些朝鲜人也不会在乎他们的死活。 高大的义军首领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没有本事攻下这座城,哪怕和日军野战,也是被屠杀的份。 叶缘继续喊道: “不要停,继续开炮!” 小彩旗继续挥动,好像翩翩起舞的蝴蝶。 轰隆隆的大炮声继续作响,除了炸死几十名足轻外没有任何战果,倒是日军被打的士气低落。 叶缘再往城墙上望了一眼,原来淡定坐着小凳子的日本守城主将已经不见了。 叶缘看到本来破旧的城墙还没有坍塌,于是改变了主意,他开口说道: “攻击城门!” 于是大炮调转方向,对着并不牢固,木制的城门轰去。 二十四枚实心弹,只有一枚击中了城门,不过这已经足够了,木门摇摇晃晃,快要坍塌了。 接着又是几轮齐射,炮管已经发红,不得已停下来用水浇灌降温。 叶缘看了一眼天空中闪亮的太阳,已经移动到了最高处,不知不觉已经战斗了一中午。 叶缘感叹道,这真是一场艰难的攻城战。 32.地狱咆哮 在实心弹的最后打击下,木制的城门摇摇欲坠,终于轰鸣一声,好像垂死的老人,吐掉了最后一口气。 在白色的烟尘中,木门轰然倒塌。 叶缘早已经望眼欲穿,他的眼睛已经瞪了木门一上午,而大炮也停停打打。他拔出刀身雕琢着花纹的贵族弯刀,举到半空中,大喊道: “前进!” 成群结队的朝鲜义军拿着锄头,木棒,弓箭乱糟糟的冲向了城门。天知道这些朝鲜义军躲在哪里,又一夜之间蹦了出来。 叶缘不在乎,也不关心,他只知道这些热血激昂的朝鲜义军是最好的炮灰。 当朝鲜义军卷起的一团烟雾袭向城门五十米时,兴奋的朝鲜义军们以为胜利就在前方。 突然城门口出现了一队铁炮众和一大队弓箭足轻。 他们盔甲鲜明,斗志昂扬,有着一股骄兵的气势,好像任何敌人在他们面前都不堪一击。 和乱哄哄的毫无阵型的朝鲜义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朝鲜人当然也不愧是擅长弓箭的民族,但是数量实在是太少了,稀稀落落的箭矢落在大量的日军群里,造成了有限的伤害,只能听到几个倒霉鬼凄惨的嚎叫。 五十米,已经是火绳枪的射程之内了,一排排铁炮足轻排成了三列阵型,三段射,这是织田信长在日本的首创,也被猴子丰臣秀吉所继承。 一名铁炮足轻头子举起武士刀,威严的喊道: “准备!” 第一排的铁炮足轻举起了手中的火绳枪,瞄准疯狂嚎叫冲向自己朝鲜义军。 铁炮足轻头子挥下武士刀,他白色的胡子微微上翘,有力的喊道: “开火!” 无数致命的弹丸旋转的射向了单薄布衣的朝鲜义军,热血沸腾的朝鲜义军阵线被打了一个七零八落,在正前方的没有几个人活下来,但是后面的人仍旧前赴后继。 一名朝鲜义军的胸膛被小小的弹丸击中,一下子在身体上开了两个洞,他身体僵直了一下,倒下了冲锋的路上,身上血流如注。 等第一排的铁炮足轻一轮齐射完毕,第一排的足轻整齐划一的退了下去,第二排的铁炮足轻补上了位置,又是一轮齐射。 加上城楼上弓箭足轻和武士们的箭矢不断的呈抛物线落下,给朝鲜义军造成了致命的一击。 朝鲜义军看着同伴一个个倒下,他们前一刻还在和自己聊着天,开着玩笑,之前的音容笑貌还在眼前,转瞬间,却成为了毫无声息的尸体,他们的热血消散了,紧接着是极度的恐惧和对生命的渴望。 “逃命吧!”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朝鲜义军们就做鸟兽散了,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只是在短短几十秒内完成的,以至于朝鲜义军们只是射杀了几名日军,这种战果,实在凄惨。 叶缘也被惊呆了,他站在原地,看着这群本来热血沸腾的朝鲜义军只挨了日军两轮齐射就溃败了,这种意志能力实在可怜,战斗力低的不能再低了。 叶缘有些后悔召集这些朝鲜义军,他们除了给日军涨士气和降低本军士气外没有任何其他作用。 叶缘用贵族弯刀拍了拍那名高大的朝鲜义军首领,意思是让他收拢军队,不要让朝鲜义军溃散了。 可是此时那名本来倨傲的义军首领此时双眼好像失去了神采,不敢相信自己军队遭受的溃败。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行动,其余的义军首领也是垂头丧气。 倒是上杉一郎,他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早就听说朝鲜二百年不知战争,没想到如此羸弱不堪,如果没有日军,我们数千海贼攻下朝鲜也不是问题啊!” 叶缘挥了挥手,说道: “够了,毕竟朝鲜还抵抗了一个月。” 叶缘好像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因为围着他的众人都传出了一阵哄笑声。 六名朝鲜人的脸更绿了。 叶缘只得尴尬的继续说道: “朝鲜是我们的友军,不得嘲笑!” 上杉一郎继续笑着说: “是,船长!” 叶缘看到朝鲜义军溃散难以阻挡,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租得住,就是对着朝鲜义军开火,用枪指着他们的脑袋让他们冲锋!可是朝鲜义军战力实在不堪,送上去也是屠杀,所以叶缘放弃了这个打算。 叶缘对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安德鲁大喊道: “让荷兰人前进!” 安德鲁点点头,率领几乎所有的荷兰人不紧不慢的向城门口逼去。 菊次郎显然没有想到叶缘有大炮这种“神器”,所以城门并没有做过加固的准备,也没有做过预防措施。 荷兰人就这么直挺挺的向着城门扑过去,水洼反射着太阳光耀眼的光芒,萧瑟的秋风吹在厚实的军大衣上,荷兰人并没有感到寒冷。 他们精力充足,已经在晚上休养好了,现在就充斥着对于黄金的渴望。 等离城门还有一百米的时候,荷兰人都整齐划一的停了下来,连最后迈出的一步都是一样的,都是左脚。 噔! 划一的脚步声,有的人正前方是水洼,但是他并没有避开,而是直接踩了上去,为了保持整个方阵的整齐划一。 安德鲁大喊道: “准备!” 又是一阵整齐的抬枪声。 “开火!”安德鲁怒吼道。 啪啪啪!!! 脆豆般的枪声响起,对面的铁炮足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都纷纷倒在了血泊中,一列列排起来,就像一串串炸鱼。 只有铁炮足轻的头子不敢相信的睁大双眼,有颤抖的声音说道: “这,这不可能,铁炮的射程怎么可能这么远,其实燧发枪的射程还要远,只是为了保证准确率,安德鲁才故意靠那么近的。 啪啪啪!!! 清脆的枪声再次响起,这声音在安德鲁的耳朵里如同天籁之音,但是对于菊次郎来说,却不亚于地狱咆哮。 一名铁炮足轻捂住自己的肚子,不敢相信的望着远处,神色惊恐,鲜血从肚子的小洞溢出,嘴角咕噜咕噜冒着血沫。 只能听见他轻微的呢喃声: “阿妹,我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 而在他旁边的铁炮足轻头子叹息了一声,将他因为惊恐而大大睁开的眼睛闭上。 33.火枪之威 荷兰火枪队以不可阻挡之势,击溃了死守城门的日本铁炮众。 看到队友一个个倒下的铁炮足轻不顾头领的命令,纷纷一边倒的向后撤去。 只剩下铁炮足轻头子的怒吼声,可是并没有人理会。 “混蛋!谁让你们撤退的!” 一名铁炮足轻头子的亲卫拉住站着原地不动的铁炮足轻头子的手,把他往城内拉。 铁炮足轻头子大骂一声,也不得不离去了。 “可恶!” 足轻头子再瞧了一眼不断推进的南蛮人,不服的跑了,不小心踩到水洼中,踉跄了几步。 安德鲁眼神坚定,表情严肃,一脸认真的死死盯着前方不断溃退的日本铁炮队。 他开口大喊道: “冲锋!” 荷兰火枪队如狼似虎的继续推进,两翼分别是三十名步兵。 左翼是上杉一郎率领的三十名日本大铠海贼,装备精良,是郑龙华日本海贼中的精锐部队。 右翼是叶缘率领的大明棉甲军士,可能装备略差,但是都是叶氏子弟,加上严苛的训练,忠诚和能力没得说。 三面扑向了丽水城门。 最前方的日本铁炮队已经完全崩溃,死伤过半,要不是菊次郎派下亲兵弹压,铁炮队已经完全溃散了。但是即便如此,铁炮队已经完全失去战斗力了。 但是城门还有两百弓箭足轻,依旧向着城外抛撒着箭雨,只是落到百米开外的城外早已软绵无力,慢悠悠的落下,没有对敌军造成任何的伤害。 又是一轮枪声,日本铁炮队七成以上已经阵亡,惊恐万分的铁炮队连菊次郎的亲卫队也弹压不住,不要命的向城内逃窜,这支部队已经完全被摧毁了。 死者将被侮辱,活着的人永远生活在恐惧中。 丽水城们两侧已经布满了八百余名长枪足轻,正面是五十余名持刀武士,而作为督战队存在的菊次郎则是带领着二十名武士站在最后方。 他双目猩红,而一半的足轻武士昨天都没有睡好觉,都打着哈欠,即使面对战阵,也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 秋意浓浓,寒风凌厉,丽水城下杀意滚滚,双方的将士们都怒目而视,好像用眼睛就可以杀死对方一样。 安德鲁冲击到弓箭正好射不到的地方,让部队停了下来,他没有贸然的命令部队冲锋。 战鼓作响,双方的战鼓擂动声你来我往,日式风格的,欧式风格的,如果不看这血腥杀戮的战场,倒是很好的音乐。 按部就班的,枪声响起,一排排张弓搭弦的弓箭足轻坠下了城墙。 弓箭足轻头子,拿起一把铁背弓,这不是日式的弓箭,而是明朝的,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 他张弓搭弦,拉动两石的铁背弓,专门为铁背弓设计的黑铁箭如疾风般掠过,弓弦还在微微的颤抖。 而穿着厚实布制彩衣的荷兰人猝不及防,胸前中了一箭,无力的倒下去了,他的心,却回到了远方的故乡。 他记得还在孩提时代,自己是一名普通农民家庭的第六个孩子,家中一贫如洗,但是童年时光却十分的快乐。 直到父亲因为赌博丢失去了土地,整日的酗酒,自己也因为是次子,没少被殴打,直到遇到了安德鲁船长,他带领自己走上了海上之路。 还有那名异国的年轻船长,承诺给自己黄金,这样自己回到了家乡,就能赎回失去的土地,自己就能做一名农夫了。 就当他以为黄金就在眼前,胜利就在前方时,敌人羸弱不堪,箭矢却射到了他的胸口。 一道血箭飙起,他侧着身子倒在地上,口中血液流出,嘴还努力的想要说话,可惜他再也说不了了,年轻的生命在疯狂的流逝。 那名射中了敌军的弓箭足轻头子站在城墙上哈哈大笑,他露出了半个身子,可惜,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一阵白烟从黑色的枪口冒出。 啪啪啪! 弓箭足轻头子的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无力的身子垂了下来,从七米多高的城墙上坠落下来,成了一团烂泥。 在他坠落的时候,心也飞到了故乡的家中,好像所有的战士都有同样的想法。 在遥远东方的一座美丽的小岛上,由千岛组成的日本国,美泷。 弓箭足轻头子的妻子正在煮饭,白色的炊烟升起,一碗饭却淘尽心酸的滋味。 她穿着破旧的打着补丁的素色和服,抱起呜呜大哭的婴儿,用她粗糙的小手轻轻抚摸婴儿短短的头发,试图马上让他安静。 她温柔的说道: “爸爸快回来了,别哭了,到时候带很多好吃的给阿郎,喔喔。” 她亲昵的吻了吻婴儿,心中却是愁绪万千,粮食又不够吃了,冬天的棉絮不够用了,丈夫还没有归来,饷银迟迟未发。 可是她可能没有想到,他的丈夫,孩子的父亲,永远的死在了异国他乡。 丽水城下的战斗还在继续,看到己方气势如虹,安德鲁大喊道: “让敌人的妻子变成寡妇!让敌人的孩子变成孤儿!把恐惧深深的带入他们的骨髓之中! 前进!” 荷兰人全都是士气高昂,一名同伴的死去并没有动摇他们气势磅礴的士气。 他们心情激动,兴高采烈,好像一头头初生的牛犊,不要命的往前走去。 他们踏着整齐的鼓点,划一的步伐。 几名击鼓手打着整齐的鼓点,这是叶缘早就制作好的,也在海上训练过。 这些战斗的内容都在海上训练过几个月,不然这支本来的散兵游勇也不可发挥出这种惊人的战斗力。 铁一般的纪律,先进的武器,优秀的指挥官安德鲁,超越这个时代视野的船长,锻造了这支强军。 划一的枪声不断的响起,和击溃铁炮队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城墙上的弓箭足轻在几轮齐射下,全都猥琐的躲在墙后,几近崩溃。 在后面的菊次郎用力的踩了踩野草,也不知踩死了几丛野草,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要被击败了。 光是铁炮队和骑马武士的几近全灭就让他不敢相信,要是城破,他也只能切腹自尽了,菊次郎不是个勇敢的武士,相反,他很怕死。 在前方激战正酣时,菊次郎却让亲卫们悄悄地准备好了马。 34.屠城 弓箭足轻大队已经被打残了,已经失去了它应有的战斗力,但是荷兰人还没有遇到日军的主力部队,八百名长枪足轻和五十名持刀武士。 荷兰方阵仍旧在按部就班的前进,一阵阵排枪响起,无数日军中弹,倒在了血泊之中。 丽水城门左右挤满了足轻,此时这些长枪足轻却成为了最好的靶子,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血泊中。 足轻大队为之动摇,士气已经在排枪的轰鸣下不断削弱。 一轮又一轮枪声不断的响起,足轻大队全线崩溃,损失超过三分之一的足轻大队的最后一根神经终于崩溃。 随着第一名溃逃者丢下长枪,其他人也被感染,如同瘟疫般,丢下长枪的声音接连响起,乒乒乓乓,不绝于耳。 而在城门最前方的武士,更是连冲锋的机会都没有,被乱军裹挟着,向后退去,兵败如山倒,此时就是神仙也救不了这次失败。 而菊次郎,早早在足轻大队崩溃之时,在亲卫的簇拥下,向着北门溃逃而去。 正是菊次郎的临阵脱逃,加速了己方军队的溃败。 乱军涌入城内,一阵烧杀抢掠,黑烟四起,然后带着战利品,向其他三门逃窜。 叶少辰和安德鲁,上杉一郎都没有想到战争会结束的如此之快,还没有来的及反应。 安德鲁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船长,他看到敌人已经溃散,便大喊道: “冲啊!” 然后举起贵族弯刀,身先士卒是冲向了露出后背的敌军。 在后面的叶少辰也毫不示弱,他大喊道: “全军突击!” 三军齐动,战鼓喧天! 叶少辰披坚执锐,身着三十公斤的麦斯米伦全身甲,竟然比棉甲的大明军士要快上几分。 荷兰人持枪冲锋,一个个好像野蛮人一样,已经完全失去了阵型,如果这时日本反戈一击,荷兰人必然溃败,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兵败如山倒,铺天盖地的逃兵四散而逃。 紧接着的还有追击的日本大铠海贼,大明的棉甲军士。 叶少辰更是一马当先,追击敌寇,一名长枪足轻跌跌撞撞的向北门溃逃而去,叶少辰持刀追上,那名足轻听到后面急促的脚步声,连忙回过头去,却没有想到正挨了叶少辰的一击,闪亮的刀刃划在那名长枪足轻的胸前。木质的盔甲应声而破,胸前露出一道凹陷的血痕。 叶少辰离开了大部队,尾随着乱军冲进了街头小巷,其他的追击部队也分成了几十股小部队,以持刀军士和持枪步兵为配合,掩护前进,黑洞洞的枪口白烟不断的冒起,刀刃入肉噗噗作响,一名又一名的足轻倒了下去。 叶少辰闯进一个街头小巷,发现一名长枪足轻正对着一名衣着华丽的朝鲜贵妇施暴,长枪足轻的身子胖乎乎的,正是那名那天在城墙上说自己目前还没有碰过女人的胖足轻。日本当局为了拉拢朝鲜显贵,所以对朝鲜上层人物给以特权,这些普通的足轻平时自然不敢对朝鲜贵族们做什么事。 但是军队溃败时,这些乱军才不会管什么军纪,只是在极度的恐惧下和失去生命的绝望下,去做平时自己不敢做的事。 那名贵妇呜咽的承受着身上的一切,小声抽泣着,而胖足轻明显有些紧张,颤抖着完成这一切。 这就是战争,胜利的光鲜艳丽之下也有阳光下的阴影!**掳掠只是战争的一点点点缀,死亡才是战争永恒的主题。 胖足轻明显感觉到了有人在接近自己,他听到了叶少辰的碎步声,他转过头去,发现一个全身盔甲的人站在了距离他十米来远的地方,银色的头盔里露出两只摄人的眼睛,初经战阵的胖足轻哪里见过这种阵势,连裤子都来不及踢,就迅速的向巷子外跑去。 正当叶少辰准备追上去时,两名穿戴着水手服的荷兰士兵出现在了巷子的尽头。 啪啪两声! 胖足轻应声倒地,倒在了血泊之中,当叶少辰惊异于为什么会响起两声时,他转头看了看梳着发髻的,头戴凤衩的妇人也倒在了血泊之中,两名荷兰人蛮横的撞开叶少辰,抢过妇人头上的银鎏凤衩。甚至将贵妇的丝绸外衣也抢个干净,只留下妇人羞人的内衣。 那贵妇楚楚可怜的死灰眼神就这么瞧着叶少辰,很显然,她还没有死。叶少辰被眼前惨绝人寰的一幕惊呆了,怒吼道: “他们是友邦!你们这帮人该上军事法庭,该死的杂碎们!” 高个蛮横的荷兰兵被叶少辰的话给激怒了,他也是个大嗓门,对着叶少辰愤怒的大喊道: “你是我们的船长不错!这是我们推举你的!如果不能实现你的承诺!我们不会听从的你的命令的!这是我们的战利品,我们有权分享!” 现在叶少辰关心的已经不是贵妇之死了,而是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侵犯!这是叶少辰不能忍受的,没人可以动他的奶酪! 他以猝不及防之势,挥动了手中的利刃,两名荷兰人喋血在他面前,愤怒消失过后,他开始变得冷静,但是明白人死不能复生,所以大部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但是朝鲜女子临死前死灰的眼神一直是他午夜的噩梦,让他久久难以忘怀,他知道,经历过战争的人有部分人会有心理疾病,不幸的是,他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他明白杀人并不难,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但是杀人后面对的心理压力是巨大的,特别是用刀剑杀人,人死前的一幕幕都会鲜活的活在你的脑海中,让你久久难以忘怀。 杀掉荷兰士兵的叶少辰已经失去了追击敌军的热情,只是盲目的在街头巷尾窜来窜去。杀了一名武士,三名足轻。丽水城的日军基本上已经被屠戮待尽,他们如同家猪一样被屠杀,败军就是这种下场。 在街头巷尾,黯然神伤的叶少辰见到了很多惨绝人寰的一幕。 这已经不是一场消灭日军的战争了,己方的士兵也化为强盗,在没有人监管下的情况下,心中的恶魔已经悄然释放!日本人,朝鲜人!通通被屠杀!**掳掠,叶少辰的部队无恶不作!甚至比日军还要凶狠残忍!一个也不放过,这群穷疯的士兵甚至连死人的衣服也抢走,除了朴实的大明棉甲军士外,其他的士兵早已化生为恶魔。 妇女的尖叫声!男人兴奋的喊声!火烧的腾腾声! 35.沉沉的船 军纪难以约束他们,连叶少辰也不得不无力的在街头巷尾踱步,没有一点胜利喜悦的样子,他无法让士兵们停止劫掠,这群荷兰士兵根本就是一条毒蛇,虽然威力巨大,但蛇是不认主人的,也有可能咬伤自己,他们眼中只有黄金,没有忠诚!这也让叶少辰更加坚定了建立一支由大明人组成的军队的决心,招募那些朴实的农家子弟,而不是市井流氓。 从远处看去,丽水城黑烟滚滚,遮天蔽日,如同一群群黑色的乌鸦从城池飞过过。 城内的屠城行动还在继续,不管妇孺儿童,一律被通通屠杀,一天之间,丽水城竟然变成了一座空城,六名义军侍从此时还不知道城内发生的情况,正在收拢残兵,夜色将至时,将丽水城劫掠一空的士卒们心满意足的用牛车马车人扛的方式将战利品带出了城外。 这时丽水城已经满目疮痍,到处是人的尸体躺在血泊之中,带着满满战利品的军队缓慢的向着荷兰船行军,士气倒是十分的高昂!这群荷兰人更加服从叶少辰的指挥和训练了,前提是不能阻挡荷兰人的财路。 成群结队的士兵们在一路上谈笑风声,以驱逐在战后的恐惧,他们现在没有一点战斗的恐惧,反倒是战意高昂,而本来苍白大脸的安德鲁也是满面红光,崇拜的看着叶少辰,用平时没有过的尊敬口吻说道: “此战我们不过损失过十,却赢得了如此大的战果,全都是船长指挥有方啊!” 陪同着叶少辰行走的上杉一郎也是哈哈大笑道: “从来就没有打过这么痛快的仗,哈哈,对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我们战无不胜的军队打的溃散!” 很明显,两位在这场战斗中劫掠了不少的东西,按照提前规定好的,按职位军衔的高低分配战利品,叶少辰明显得到了最多的财务。但是叶少辰明显高兴不起来,看来想要建立一支令行禁止的军队,自己的路还很漫长啊,但是一支悍勇的军队在前期也是必不可少的,这是一把双刃剑。 叶少辰点点头,说道: “日军必然回防,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众人点头称是,得到了实际好处的他们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把他们的财富挥霍一空,享受一番。 将战利品装好的众人扬帆,还是那名黄牙的荷兰人爬到了桅杆之上,风帆飘扬,回到船上时,已经到了半夜,众人拿出劫掠到的酒肉,大口的吃喝起来,依照荷兰人的传统,他们举行了一次聚会,身为船长的叶少辰也出席参加。 叶少辰的感觉自己有点像新闻联播里的主席那样,笑着亲切的问候每一个人,然后和他们握手,一些年轻的荷兰水手们还因此哭了出来,喝着度数很低的酒,脸上却飘起了一丝的红晕,拍着没有油水的肚皮说到,自己要向叶船长尽忠。 这些穷苦的水手们也有他们温情的一面,在战场上的确是极度的嗜血,但是在私下里,也有温柔的一面,这让叶少辰觉得很矛盾,但是人,的确就是矛盾的综合体,很少有人绝对的好,也很少有人绝对的坏。 老实说,叶少辰承受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责任和成熟,但是对于古代,他的年纪足以成家立业了。 出席聚会的还有上杉一郎,百合子,安德鲁,叶大柱等人。叶少辰举起一杯红酒,走到百合子身旁,示意他喝下去,百合子有些惊讶,这个平时对她有些冷淡的主人怎么一下就转性了,看着他邪魅的微笑。 百合子稍微迟疑了一下,就灌下了一口酒,她明显没有喝过酒,眼睛因为酒精的刺激而眯起来,反而更显妩媚之色。 叶少辰站在他旁边,好奇的说道: “我杀死了你那么多的同胞,你不恨我吗?”叶少辰这个问题明显就有点多余,要是百合子恨他,还会对他那么客气吗?百合子不是那种有城府的人,遇到不高兴的事或高兴的事会立刻表露出来。 百合子的表情很奇怪,露出一副莫名奇妙的表情,她略感奇怪的回答道: “我为什么要生气啊?我根本不认识这些人!” 叶少辰感觉头上冷汗流下,没有继续说下去,讪讪的离开了,倒是百合子,还死皮赖脸的跟在他后面,其实是因为她是叶少辰的第一侍从,所以不得不跟着他,保护他的安全。 安德鲁和上杉一郎因为喝多了酒,都脸色通红,活像猴屁股,安德鲁和上杉一郎俩人现在已经完全认同了叶少辰。 安德鲁打了一个酒嗝,说道: “船长!我们下一步,去哪里?都靠你指挥!” 叶少辰笃定的说: “现在是给大明朝投名状的时候了,让弟兄们把日寇的头泡起来,防止腐烂,然后把他们的头,武器,防具全部交给大明朝,这样我们的目的就算达成了,可以回到郑船长身边了。” 上杉一郎和安德鲁明显对这一主意有所不满,看到日军好像那么不堪一击,都想劫掠更多的战利品,毕竟人的贪欲是无穷的,所以他们齐齐说道: “我们不向内陆进军了吗?那里还有更多的朝鲜人等着我们解放!” 叶少辰才不信他们是为了拯救朝鲜人,但也没有点穿,而是循循善诱的说道: “日军的大部队不是我们所能抗衡的,等我们有更多的人时,不妨和他们堂堂正正打一场,但不是现在,有件事我必须重申一遍,那就是军纪,如果下次还有不听指挥,随意屠杀的情况,按抽十杀一法决定!而且指挥者负全责!” 上杉一郎和安德鲁只好讪讪的点头。 整个晚上,荷兰船上都在狂欢,美酒,好肉,散落在船上的每一个角落,荷兰船彻夜未眠,一切都是那么欣欣向荣,一切都是那么的喜悦,但是他们的狂欢却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但是,战争,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红色的宝石,金黄的金子,完好的温润玉佩,还有一把镶着宝玉的武士刀,无数的粮食,数不清的缴获品,叶少辰被眼前的战利品弄的头昏眼花,心想怪不得战争总是不断,胜利的酬劳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 一艘孤船,轻轻而来,却重重的走了... 36.投名状 一艘孤船摇摇晃晃的驶向了顺天府,那是大明目前的都城,叶少辰前往的目的不言而喻,说实话,叶少辰真的不想投靠明朝,运气不好就被当作倭寇杀头了,但是富贵险中求!他要利用大明官方的力量,即使现在大明内忧外患,朝堂**,但是它的气数还在。 一艘孤船在海上漂泊了很久,叶少辰希望能赶上春节,这样他要在这个世界过第一个新年。幸好荷兰船是快船,虽然他的体形很小。 而这时,叶少辰却很难高兴起来,他想起了那个为他牺牲了自己性命的女子,她还活着吗?自己还能见到她吗?如果时间倒转,他倒是希望死的那个人是他,这样他就不用活在愧疚的折磨之中了。 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当大家都在沉默的快速的吃着饭时,叶少辰酝酿了很久,等大家吃完,和气的说道: “我们成军有一段的时间了,该给自己取一个名字了,还有,我觉得我们要有一首军歌!” 大家好像同时噎住了,只有叶大柱跳了出来,急切的说道: “辰哥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 叶少辰意味深长的点头说道: “荷兰人听命,你们以后就叫做鹰扬卫!三十名日本野武士以后就叫做三十大名!至于我的侍从队和亲卫队合并,统称为左右骁卫!我们全军就称为殖民先遣队!至于歌词。”叶少辰稍微的思索了一下,想起了美军威武霸气的征兵歌,忍不住剽窃。 叶少辰咳嗽了一声,让众人被分散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上,特别是那三十名日本海贼,有的人差点把饭菜塞到了自己的鼻孔中。叶少辰继续说道: “我们的军歌名叫勇士之歌,以下是歌词。 我是武装到牙齿的杀戮机器 绿光闪烁之间让你血流如溅 不要怀疑,这是我的地盘 我的阴阳两界,我的长江流域 当你奔袭而来,我得意地微笑 因为胜利是属于我的,我是一流的杀手,带给你的将是死亡 你所到达的地方 将成为另一条在我脚下流淌的血河 历练之火早已燃起 与我比肩,你不会孤立无援 第一个冲锋,最后一个离去 主,请在老去之前赐我以死亡 我看到的敌人心中的梦魇和脸上的恐惧让我满足 ...... 这就是歌曲的全部,大家必须在三天内记下来。” 说完叶少辰又让上杉一郎用日语讲了一遍,自己又用大明官话说了一遍。 下面的军士瞬间就是一阵叹息声,对于他们这些大老粗而言,记歌词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所以他们大多不愿意,但是慑于叶少辰的权威,他在战斗中已经积累了不少的威望。 但是精彩的内容倒是吸引了这群大老粗的注意力,好的歌词,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永远会招人喜欢,就像这一首歌。 随后叶少辰和士兵们闲聊了一下,便回到了自己的船长室内,船长室不算太大,里面摆满着名贵的艺术品,还有一张中等大小的的金色外镶的大床,以及绣着好看蕾丝花边的被套。 叶少辰放松神经,躺在细软的床上,闭上了双目,感到一阵前所未有放松,他的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放缓下来。 ...... 几个星期过去了,这艘孤船靠近了海岸,四周回荡着海鸥的叫声,还有海水拍打海岸的声音,叶少辰的部队在穿过渤海之后,在天津卫登陆。一路上根本没有人阻挡,叶少辰这才明白了为什么倭寇那么猖獗,和大明的海域有那么多的海盗集团,明朝的海军根本就是摆设,典型的没有海泉意识。 叶少辰并没有上岸,而是派了自己的左右骁卫,一共十人去和大明朝廷交涉,自己则是带领部队们回到了荷兰船上,又叫上杉一郎坐在与江华岛有贸易的船上,去递送已经成功拿到投名状的好消息。 接待叶少辰先遣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本来县令还准备把他们抓起来,但是当他们说海岸上有大量倭寇人头和战利品时,县令的心思就动了,在宁可被骗,不肯错过好机会的思想指导下,县令带领衙役们走到了先遣队指定的位置上。 果然海岸上的人头、装备、武器堆积如山,还有一艘不大的船停离海岸二三十米远的位置。 见此,县令忍不住大喜,这是他升官的机会到了,问清他们为什么投诚的原因时,叶大柱拍着胸脯说,我们从贼,是为了替朝堂解决这些倭寇,这些人头就是证据,意思就是告诉县令,他们绝对不是诈降的,是真心实意的要投诚的。 见此,县令大喜,安排好十位先遣队员,好吃好喝招待他们,但是暗地里却又派了一群衙役看守他们,毕竟天威难测,谁知道朝堂的那些大官们会不会接受他们的投诚。 县令连中饭都没有吃,脸上喜形于色,藏都藏不住,难怪他现在还只是个县令,连藏住自身意图的本领都没有。他足足花了几个时辰才写好往上交的奏折。 开篇写道: “天威难测,叶少辰部实乃忠良之士,天地可鉴,日夜同心。今率义众,斩杀倭寇数千,货物无数,尽献于朝廷,以示忠心,此情可动天地,此景可动日月。 望朝天不计前嫌,不拘一格降人才。 ......” 写完了还拿给叶大柱看看,叶大柱一个粗人,哪里看得懂,但是为了面子,还是附和的说好。 县令得意的一笑,他对自己的才学还是有信心,他可是嘉靖年间考进的进士,是真才实料考进去的,只是因为自己不会做人,才到五十多岁还是一名七品县令。他明白,自己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 奏折快马加鞭,送到了上司那里,上司一看是重要的军情,也没有犹豫,向上面递去。 这份文件加了三个急字!加上天津卫距离顺天府没有多远的距离,几天后就到了京城。 刚刚拍马上任的赵志皋就在无数的奏折中看到了它,王家屏刚刚致士,正常退休,回家过年去了。 37.皇帝召见 金碧辉煌的皇宫内,正值壮年的万历皇帝的脸却是越来越黑,自从入朝军队全军覆灭以来,他的心情就不是特别好,他正皱着眉头品着香茗,突然恼怒的把青花瓷制成的漂亮瓷杯摔到了地上。 青花瓷制成的漂亮茶杯坠落凡间,狠狠的砸到了大理石做成的地板上,一瞬间四分五裂!一名宫女捡起茶杯的碎渣,却割破了手指,鲜血溢出,将地面染上了一层红漆。 万历皇帝见到这一幕,本来就焦灼的内心变得更加不耐烦,他怒吼道: “下贱的奴婢,连捡东西都不会吗?都是一群废物,给我滚!” 清秀的宫女含着泪水,匆匆的离开了皇帝的房间,也不顾手指上不断冒出的鲜血,只是觉得心中委屈,本以为自己成为了皇上的贴身侍女有什么机会,没想到皇帝却独爱郑贵妃,对自己不理就算了,而且还总是恶语相向,对于一个年纪不过十四岁的少女来说,是不能忍受的。 历史上万历不上朝的时间是万历二十年到万历四十四年,也就是从一五九二年起不上朝的。万历有很多闹心的时,比如日本侵略朝鲜的战争,自己母亲经常嫌弃自己没用,愧对祖宗,还有大臣经常批评自己,说自己酒色财气。一气之下,万历就不想上朝了, 但是历史来了一个转机,叶少辰的出现将会彻底的改变这段波澜壮阔的历史。 一份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的奏折摆在了万历皇帝面前,只是是三次加急的,万历皇帝摇摇头,并不认为这和其他的折子有什么不同,但是还是鬼使神差的拿起了奏折。要知道,万历不可能看完每份折子,只是挑出最重要的看。 仔细阅读了一下奏折的内容,万历皇帝的脸由黑变的红润,连说三个好字! “好好好!谁说我大明没有人才,借助佛朗机人的力量,竟然歼灭了数千的倭寇,实乃豪杰!我要与他见上一见”万历皇帝不是傻子,他知道军队谎报军情成风,但是这次是有确凿证据的,数千倭寇的项上人头。 本来这实属是小战功,不可能得到皇帝的青睐的,加上他是从贼的人,但是加上秀才身份就不一样了,还有辽东铁骑在朝鲜遭遇新败,这一切让万历皇帝对叶少辰的部队好感大增! 而叶少辰却在荷兰船上焦急的等待,终于几天后。 风和日丽,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天气着实是晴朗,叶少辰和站岗的荷兰人友好的打了一个招呼,便自顾自的开始晒起了太阳,和煦的阳光点点洒落在他的脸上,身上,让叶少辰感到一阵的舒适和温暖。 远处,几百道人影缓缓的向荷兰船所在的海岸靠近,还有许多远处牛车马车,一时间,灰尘滚滚,黄沙漫天,本来就快枯死的野草再也难以阻挡住疾风。 叶少辰听到了荷兰人焦急的喊声,好奇的看向了海岸,果然来了!只是几百人,不可能是来捉拿自己的,但是叶少辰还是小心为上,他让荷兰人把船锚拉上来,把大炮推向固定的位置,随时准备开炮。 随着烟尘的逼近,叶少辰看清了前面的几张脸,最前面的正是叶大柱,他意气风发的迈着步子。叶少辰现在可以笃定了,生意谈妥了,明朝接受了招安。 县令指挥民夫和衙役们装好人头和缴获的物资,把他们放在马车牛车上,又气势汹汹的向着一座小小的县城驶去,而皇帝准备亲自召见叶少辰的消息也传到了他的耳中。 叶少辰只是一人一马,他安排好后事之后,就随着二十名锦衣卫走着驰道,也就是官道,向着顺天府走去,一共六十几匹好马,中途跑死了三匹,叶少辰终于来到了天子脚下,顺天府,也就是北京城。 在锦衣卫的护送下,叶少辰倒是没有见到帝都的繁荣,但是只是从外面巍峨的城墙来看,内部必定气度不凡。锦衣卫避过人多的市场,专挑一些小巷子走,平民看到气势汹汹的锦衣卫,全都畏惧的躲在了一边,在帝都,没有人不知道锦衣卫的厉害。 叶少辰一人敢说,这是他这一辈子最接近死亡的时候,也是他一生最为紧张的二十四小时,本以为等待他的是天牢,机智的他当然不会以为是皇帝要召见他,可是怎么办呢?难到自己灰溜溜的回去,那怎么向郑龙华交代,自己哪里来的威望统帅整个船队,以至于借用官家的力量呢。光靠自己,是无法在人生地不熟的十六世纪混的,唯有借助这个时代的人的力量。 穿过街头巷尾,叶少辰来到了气派的皇城,皇宫近在咫尺,看到巍峨壮观的建筑物,叶少辰胸中也涌出不亚于**哈赤的壮志豪情。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布武天下! 进入华丽异常的皇城,有两个小太监正在叶少辰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门前等待,叶少辰看了一眼两个小太监,掏出一把碎银子,便丢给了他们俩。 那俩太监脸都快笑歪了,但是嘴里还在说,大人,不用了,这小的怎么受的起,却边说边把钱塞入口袋中,倒是两旁的锦衣卫,也不是很嫉妒,因为他们平时欺压良善,搜刮民脂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进入城内,便是戒备森严的禁卫军,他们是整个帝国的最后一道屏障,个个身姿矫健,身子特别的魁梧,隐隐的虎目中,透着一股锐气,他们全身都穿着铁质的盔甲,一个人站在那里,就是一座雕像,不愧是从整个帝国网罗来的精英,比起自己严苛训练的部队也毫不逊色。 然后就是向皇上召集大臣议事的地方,就是朝会的地方,有早朝和晚朝,但是叶少辰等了又等,不管是早朝,晚朝,叶少辰都没有被召见,他有些急了。 直到晚上,一名衣着华丽的大太监领着俩名刚刚在城门那接见小太监,前来召见叶少辰。 38.卿本佳人 太监拿出了圣旨,让叶少辰跪下,随后尖细的声音响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少辰有平倭之攻,秀才之衔,却不思报国忠君,从贼而去。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本应处死,然皇恩浩荡,免君死罪,但活罪难逃,杖责三十,以示惩戒!” 叶少辰假作惶恐的跪下了来,惊慌失措的说道: “微臣接旨,谢主隆恩!” 那名大太监很满意的瞧了叶少辰一样,心满意足的带领他向皇宫深院走去,一路上没有碰到叶少辰略微期待的三千后宫佳丽,而是虎背熊腰的大明军士,还有弓着腰的太监们。 皇宫深处,地面都是由大理石铺成,光滑坚硬,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依旧坚挺。还有巍峨壮观的建筑物,不愧是皇帝居住的地方,着实气派十足。 大门两则站满了值勤的军士,一个个可以用强军来形容,要是大明的军队都似这么威武不屈,大明,也不会亡,山河也不会破。但是历史没有如果,可是一个穿越人士,他真的能改变历史吗?凭借超越这个时代的视野。 进入皇帝办公的地方,只见一个矮小的壮年男子满脸红光,正坐在鎏金的龙椅上,期待着看着一脸故意惶恐的叶少辰,不过叶少辰的内心还是真的有些紧张。万历皇帝一举一动之间显示着皇家的气派,叶少辰感觉好像有一股威压从这矮小的男子哪里传来,难道这就是属于上位者的气势吗? 不待叶少辰开口说话,万历皇帝便开口说道: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叶少辰瞬间无语了,有这样的皇帝吗?一开口就说出自己的缺点,老子可是冒枪林箭雨替你斩杀了数千的敌寇,再说自己做贼还不是你狗日的皇帝治国无方吗?要是有活路,有几个人愿意从贼啊!但是叶少辰不可能这么说,而是极为卑微的说道: “微臣知罪!” 万历皇帝颇为得意的点点头,说道: “那爱卿给我讲讲丽水城之役吧!也让朕沾沾喜气,” 于是叶少辰就把丽水之战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无非是倭寇有多么凶猛,己方有多么弱小,但是在自己的英明领导下,和妖孽般的计谋,吕布般的武艺,艰难的战胜了敌寇,还吹嘘自己斩杀了十二名倭寇。 万历皇帝听完更是面满的红光,他很少听到这么骄人的战绩了,和这么勇敢的将士了,叶少辰简直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位不亚于戚继光的民族英雄。但是他比戚继光更加吸引万历皇帝的注意。 十五岁问鼎秀才! 十六岁率军斩杀数千倭寇! 万历皇帝一直自比于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认为自己是不世的贤君。 正所谓人生的两大假象:你很完美,有人喜欢你。 他认为自己没有建功立业的最大原因是没有贤臣良将的辅佐,现在有像卫青霍去病那样的良将,万历皇帝当然很高兴。 倒是那些东林党,文官集团,纷纷上书,如雪片般的奏折递到万历皇帝的面前,大意都是说叶少辰是个贼酋,虽有微功,但不足以抵罪,应该即日午门斩首!至于群臣们是怎么收到情报的,他们和皇帝一样,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相当于皇帝在他们家安了窃听器,他们也这样做了,所以其实当时的君臣关系极不和谐。 万历皇帝面带笑意的拿出其中的一份奏折,递向了叶少辰,叶少辰只得双手接上,略微浏览了其中了内容,叶少辰就知道明朝的灭亡实在不冤,自己已经从贼,在这些文官的心中已经产生了隔阂,不管以后自己怎样努力,如果没有万历皇帝的保护,自己一定会比张居正还惨。 这更加坚定了叶少辰“造反”这项终生职业的决心。 叶少辰只是淡淡的说道: “只望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万历皇帝拍掌称绝道: “好好好!好一个不拘一格降人才!”万历皇帝向来和文官集团过不去,好像明朝每代的皇帝都对文官十分不满,关系不好,对文官集团极不信任,认为他们是外臣,只顾自己的利益,而太监们则是可以信任的家奴。谁也不知道万历赏识叶少辰,是不是与文官们置气。 万历皇帝觉得时间已经够久了,自己已经给了这个良将足够的面子了,于是大方的挥挥手,说道: “天色已晚,望爱卿好好休息,不要搞坏了身子,朝廷还期望你建功立业呢!” 叶少辰点点头,离开了。等待他的是三十杖责!叶少辰调整了下呼吸,跃跃欲试,走向了杖责的门,锦衣卫已经等候多时,由于文官集团的唆使,这三十杖责可是实实在在的。 啪啪啪! 一棍子下去,就是皮开肉绽,三十棍子下去,叶少辰的屁股已经血肉模糊,叶少辰只得颤颤巍巍的,像个老头一般躬着身子,在那两名收受钱财的小太监的搀扶下走进了驿站中。 晚上睡觉时,叶少辰只得趴在床上,此时只有他一个人,孤苦无依的,他忍不住想起了叶璇,百合子,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但最牵挂他的人还叶璇,她不会已经改嫁了吧!虽然说好是自己的未婚妻的,但是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呢? 但是叶少辰还是相信忠贞爱情的,在明朝这个对妇德要求极严的社会,女性的忠诚意识还是很强的,但是叶少辰却又转念一想,叶璇还是嫁给别人好了,像她那么俊秀的女子,一定能找到好人家。 自己娶了她,莫不是害了她,自己可是要“造反”的,一旦失败,诛灭九族!在这种矛盾交织的考虑中,叶少辰陷入了沉沉的睡意。 驿站外,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火红色席卷整个顺天府,帝都内,家家户户准备贴起对联,还有一天,便是新年,就算是最贫穷的家庭,也准备好了酒肉,招待来宾。直到入夜,这个繁华的都城才渐渐的入眠。 天空中只能看到月芽,漆黑一片的苍穹中有点点月芽的影子。 39.相思苦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的照射在叶少辰清秀的脸上,他轻轻的睁开了眼睛,微微的呢喃道。 但是外面的喧闹声却是打断了叶少辰的相思苦,一名小厮跌跌撞撞的冲进来,急切且大声的喊道: “圣旨到!” 那神情,喜悦的好像是他自己接受了圣旨一样,而且脸上微微带有些畏惧,好像初临战阵的新兵,又好像遇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叶少辰恼怒的瞪了一眼小厮,突然听到是圣旨到了,他却突然蹦了起来,如同灵猴般灵活的穿戴好大明的地主豪商穿的锦衣华服。这套衣服还是他在海岸边的一座小县城买的。 心道,这万历皇帝的脸色变的怎么比翻书还快,前脚还说要自己为朝廷建功,后脚就派人来除掉自己,莫不是他受不了文官集团的压力。 叶少辰也没有想那么多,要是皇帝要除掉自己,根本不在话下,自己也是难逃一死,那只能活该自己要投诚的,这官家,本来就没有信誉。叶少辰这样想了想,硬着头皮便走了出去。 让叶少辰意外的是,没有锦衣卫,只有三个太监,还是那一个大太监,两个小太监。但是更让叶少辰意外的是当圣旨接下时,皇帝竟然封他为千总,还赐下一百两白银。 具体内容是让叶少辰自行从海外募集士卒,抵御倭寇,好处是少不了他的,什么名留青史,裂土封疆,总之,好处大大的有。 虽然没有处死叶少辰,但是这还让叶少辰一阵无语,给个没用的虚衔就算了,还只赏一百两白银,按照大明军制,杀一名倭寇,赏三十两白银,自己杀了数千倭寇,就这么点钱,想打发叫花子啊。 这万历皇帝的内努有不少白花花的银子,但是他就是这么的小气,让得寸进尺的叶少辰很是不满。 本来叶少辰就不是大明军士,大明的军制和他没有了什么关系,但是既然他接受了大明的收编,就应该享受大明将士的同样待遇,但是万历皇帝却佯装不知。 怪不得有人说大臣上书说万历皇帝酒色财气,贪财呢,叶少辰也是信了他的邪了,这样一点搞头都没有吗,好处你都拿走了,连汤都不让我喝一口,这让将士怎么用命! 叶少辰只得接过圣旨,跪谢隆恩,叶少辰却是没有将郑龙华投诚朝廷的消息告诉万历,他反心已定,不准备让郑龙华投诚朝廷,那样后果真的会严重,郑龙华这个驰骋大海的枭雄一定会被那群精通内斗的文官给玩死。 叶少辰独自骑着快马,闪过驰道,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月亮高挂着于天空之中,映照着疾驰的一人一马,人马合为一体,地面上的影子快速的跟着马快速的移动。 叶少辰没有休息,昼夜交加,向渤海赶路而去。 叶少辰回到船上时,一身的泥土,满脸的疲惫之情,他接过百合子递过的一碗水,大口的灌了起来,好像水是蜜糖做的一样。 他喝完水,喘着气开口说道: “大事已成,即日回江华岛!” 大海波涛汹涌,浪潮滚滚,电闪雷鸣,一艘孤船疾驰在海面上,风帆全部打开,蓝色的闪电劈过黑暗的夜幕,留下斑斑点点。 不日,叶少辰到达江华岛,这里虽然已经被日军占据,但是还是走私贸易猖獗的地方,不管朝鲜人,日本人,大明人,都在这里做着生意,这里九成的人都是海盗。 这艘孤船进入江华岛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一切都在静悄悄的进行。 叶少辰进入豪气的大宅子内,精神十足的走进了里面,因为没有人提前通报的原因,叶少辰并没有收到英雄般的接待。 倒是上杉一郎和安德鲁陪他一起去,至于其他的船员们,都到酒肆去花天酒地了,这些荷兰人倒是很放荡不羁,不好控制,毕竟不同宗同族。 叶少辰一马当先,和门口守卫的武士打了一个招呼,便走了进去。 让小厮进去通报以后,郑龙华这个老人便激动的小跑出来,看到的确是叶少辰,而且他还是满脸红光的样子,郑龙华的脸更是涨的通红,失去了枭雄的稳重。 “怎么样?”这是郑龙华的第一句话。 叶少辰自然不会以为郑龙华在关心自己,问自己好不好,而是问事情怎么样了。 叶少辰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是摇摇头。 郑龙华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焦急,开口急切的喊道: “到底怎么回事?”此时郑龙华已经有些愠怒了。 叶少辰只得慢吞吞的回答道: “朝廷不同意我们的投诚,不过…不过却要我们继续攻击日寇,说是…说是微功不足以抵罪,如果能击败更多的倭寇就不一样了!” 叶少辰第一次对郑龙华说假话,还是有些吞吞吐吐,毕竟郑龙华这个威严的老人此时还是很有震慑力和威望的。 郑龙湖听完,叹息一声,拍了拍大腿。 “唉…” 郑龙华随后全身又好像来了精神,中气十足的说道: “传我命令,全军集合!” 郑龙华集结好队伍,全军登船后,大概一千余人,集合这些人马,郑龙华浩浩荡荡的杀向了朝鲜海岸。 而那些荷兰船的士卒们,在离开之前,却是到处吹嘘自己在丽水城的战役,不久江华岛的街头巷尾传遍了这则消息。当地的日军驻军却没有管,这些海盗们带来了很多廉价的黑货,只要他们转手一卖,就能得到大量的利润。 但是这则消息却传到了郑龙华耳中,他一开始没有说,却在舰队航行到一半时,突然把叶少辰叫进了自己船长室。 叶少辰不知道是什么事,只得满腹狐疑的走进去。 看到郑龙华那张铁青的脸,叶少辰以为东窗事发,自己欺骗他朝廷没有招安的事已经被发现了。 郑龙华面色铁青的说道: “为什么不越约束荷兰人和属下将士的军纪!怎么能随意屠城,那我们和海盗又区别吗?” 叶少辰心道,娘的,我们不就是海盗吗? 叶少辰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调查下有多少人每天在追这本书,如果超过一个,就一更。超过十个,就二更。超过三十个,就三更,在书评区留言即可。毕竟写书是为了别人看,如果没有人看我和打单机有什么区别,读者们的支持才是我坚持码字的动力啊。 我答应一个女孩说我完本后就就给她看,所以不管有没有人看我都会完本的,但是我不希望成绩太丢人啊…好丢脸的… 40.战火中的平民 大海好像一头巨兽,吞噬着任何进入他视野内的活物,波涛汹涌的海浪以滔天之势击打着这这一支在海面上渺小的船队。 人与海,海与船,已经成为了一个和谐的整体,叶少辰身负“改天换地”之重任,敢叫日月换新天之豪气。 正在温暖的床铺上呼呼大睡,丝毫没有一点历史使命感,他翻动了一下身子,显得让自己更舒服的姿势。 口中呢喃自语道: “叶…璇…” 本来眯着眼睛在一旁微笑的百合子,准备叫醒叶少辰的她却是脸色一变。 能成为主人日夜思念的人,该是多么幸运的事,为什么命运总是如此不公。 但是百合子还是强作微笑,女生就是这么勉强自己,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早上好!”百合子勉强的微笑着,用柔和的声音叫醒了叶少辰。 “嗯…”叶少辰明显还在梦想之中,嘴角还涎着口水,他用手抹掉口水,晕乎乎的说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百合子眯着眼睛笑着说: “呐,主人,已经很晚了。” 叶少辰这才从床上翻滚下来,不是因为自己不困,而是百合子的萌音实在是让他全身都像触电一般。 简直可爱死了,他穿戴好衣服,强作镇定,不想让百合子看出自己心中想法,但是他脸上已经浮现了红晕。 百合子用极其细微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呐,为什么我会喜欢他呢?” 叶少辰这个人的影子不时浮现在她的心头,眼中。他瘦削的身子,有力的臂膀,坚定的眼神,认真的神情。 在百合子眼中充满了魅力,这个神秘的男人,在她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一千余人的舰队浩浩荡荡的扑向了东检岛,一座距离江华岛不到几十海里的岛屿,根据郑龙华情报人员的情报,东检岛不过三十余名倭寇,朝鲜百姓不过百,但是为了达到初战胜利的好兆头,郑龙华派出了他的黑人火枪队。 这样大的一支船队自然吸引了倭寇的注意,倭寇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不久关白丰臣秀吉就知道了丽水城的惨败。 主将菊次郎逃逸,至今不知所踪。 丰臣秀吉穿着一身火红的大铠,手中紧握着武士刀,武士刀的刀鞘也是火红一片。他淡淡的扫过眼前的军机要文,用不急不缓的声音说道: “是新式铁炮吗?” 递上要文的将军有些畏惧的说道: “是的,正是南蛮人的新式铁炮。” 丰臣秀吉眼神狂热,神情激动,兴奋的颤抖说道: “太厉害了!如果我们拥有它,征服世界不是梦想!快,搞清楚他们的来路!” 丰臣秀吉的将军被他搞的晕晕乎乎,他实在猜不透这名有猴子之称的关白脑子在想什么,只是顺从的说道: “是!” 丰臣秀吉点点头,让将军退下。 不久丰臣秀吉就知道了新火炮是来自江华岛的一支海盗集团,当他率领骑兵队到达时,郑龙华大宅子里面已经人去楼空,愤怒的丰臣秀吉一气之下下令屠杀这个宅子里所有的人。 刀光剑影之下,宅子里的仆人遭受到无妄之灾,鲜血据说流淌了整整三天三夜,人的尸体到处都是,被高高的挂于梁上,那凄惨的眼神,绝望的神情,苍白的脸庞。 自此之后,这座宅子成为了当地有名的鬼宅,据说半夜里会传出刀兵武器碰撞之声,噼里啪啦作响,还有妇女的哭泣之声。 郑龙华的旗舰靠岸,黑人火枪队登陆于东捡岛的东岸,倭寇当然看到了气势汹汹的船队。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偶尔几只海鸥飞过,碧蓝色的大海上,打着郑字的大旗随风飘荡,几艘大船就好像海中的猛兽,扑向了孤身的东检岛。 “敌袭!敌袭!”岛上的倭寇疯狂扯着嗓子喊道,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拿起武器。守卫岛上的只有五个低级武士,其余全都是未经战阵的足轻。 被放在不重要的岛屿上的驻扎的,都是倭寇的弱旅,强军都在朝鲜鸭绿江一带和朝鲜北境,朝鲜也就北方那点地方还在。 五个穿戴不齐,眼神涣散的低级武士从朝鲜人的民居中跑了出来,屋内几具白花花的身体一动不动,这些朝鲜妇女已经麻木,这就是战败者的耻辱,那就是比死还难受,任由征服者欺凌! 这时黑人火枪队已经登陆到岸上,细软的沙子减缓了他们的速度,但却还是要比疏于防范的倭寇要快上几分。 “准备!”郑卫眼神严肃,一脸认真的举起火绳枪,唰唰唰,几百把火枪同时抬起,气势颇为壮观。 五名持刀子武士强自集结二十余名长枪足轻,边催促边骂道: “混蛋!动作快点!对方不过是朝鲜杂碎,杂碎就是杂碎,来多少都一样!” 武士们强自鼓起勇气,列起长枪方阵,缓缓向海岸移动而去,等两者相距百米时,倭寇才陡然发现,对方是从未见过的黑人。 武士和足轻都惊呆了,停滞不前。 “开火!”郑卫怒吼道,他的声音仿佛可以穿着皮肤和骨骼,直达人内心的深处,将恐惧的引线点燃。 砰砰砰! 倭寇瞬间倒下了一半,一个个以奇怪的姿势倒下,或跪,或仰,或扑。倭寇还没有搞清发生什么。 全线溃败!当第一个倭寇回过神来,准备逃跑时,他们却发现退无可退,在这个小小的孤岛,给养和交通,都是靠大船运输的。 俗话说,狗急跳墙,被恐惧这个恶魔惊吓到极点的倭寇,纷纷向朝鲜民居溃散而去。 郑卫此时摸了摸他光滑的脑壳,好像对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没想到纵横大明海域烧杀抢掠的倭寇这么不堪一击,只是一轮齐射,就全线溃败。 郑卫抽出腰刀,把黑人火枪队分成几组,进入民居内搜捕倭寇,他一马当先的就冲进了民居内。 但是他被眼前的一切惊住了,一个白花花的妇人身子挡在一个武士面前。 武士持刀放在朝鲜少女的白嫩的脖子上,少女不过十六七岁,正值花季,但是却双眼无神,眼神呆滞,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满不在乎。 武士双目惶恐,声音颤抖的说道: “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41.朝鲜青年军 郑卫好像对眼前的一切熟视无睹,他的脸色铁青愤怒,慢慢的收回了腰刀,正当武士放松警惕之时。 郑卫拿起挂在后背的火枪,无情的点燃了引线,武士大惊失色,斗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不敢相信的说道: “纳尼?”(什么?) 砰! 弹丸穿过武士的破旧盔甲,然后穿过他羸弱的身体,血溅了一地。 “啊…”朝鲜少女听到枪声,身体好像活了起来,身体本能的颤抖一下,然后尖叫起来。 “去穿上衣服吧…”厚脸皮的郑卫难得脸红一下,撇过头说道。 朝鲜少女唯唯诺诺的顺从了黑人郑卫的话,走进了闺房之内。 黑人火枪队似潮水般涌上这座小岛,将倭寇湮灭之后,又如潮水般褪去。 旗舰上,郑龙华坐在朝着西方的椅子,仔细聆听叶少辰的请求,时而摸摸白色的胡须,时而拍拍大腿。 叶少辰请求道: “倭寇势大,不可力敌,本军人数不足,可以招募朝鲜人作为补充,也可以凝聚人心,再加上朝鲜人熟悉地貌地情,若为我所用,必能大破倭寇,为朝廷效命!” 郑龙华点点头,吩咐道: “那就交给你去办吧!” 郑龙华随着年岁的增加,感觉越来越疲劳,要不是对着权力的眷恋,他早就离开大海了。郑龙华摇摇头,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呢喃道: “老了,老了…记性也变差了…” 其实郑龙华明白,真正心向朝廷的,他的船队里面没有几个,也就叶少辰能继承他的衣钵。 其他人不过是为了权势和财富。 叶少辰是当地有名的犟秀才,对朝廷忠心那是日月可鉴,所以在百姓那里名声很差,但是朝廷就是喜欢这种傻乎乎,死忠的傻瓜。 这也是万历皇帝看了对他的评价,没有杀他的头的很为重要的原因。 但是郑龙华真的感觉叶少辰不像民间传闻的那般愚忠,反倒是很变通,这让他有些后悔,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自从丽水城之战后,叶少辰的名声水涨船高,大批拿到实在好处的船员们,纷纷对他尊敬有加。叶少辰在他们心中已经是不可动摇了,还有很多人后悔没有和叶少辰一起出战! 郑龙华明明知道这是叶少辰的公然贿赂,收买人心,却也没有阻止。 这是年轻人的世界了,我再干几年就准备衣锦还乡吧。郑龙华感慨了一下。 在征得郑龙华同意了后,叶少辰带领四十名左右骁卫,浩浩荡荡的扑向了朝鲜民居。 一名村长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拄着拐棍,颤颤巍巍的走出来,下巴上白色的胡须几乎拖到脖子里那去,一双浑浊的微黄眼睛,饱经风霜皱纹四起的皮肤。 村长的声音中带着颤抖说道: “大人,我们的粮食都被日军抢走了,真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还望大人宽恕!” 叶大柱冷哼一声,骂道: “你以为我没当过农民吗?你们将过冬的和来年播种的粮食都藏起来了,快告诉我们地点!不然…” 叶大柱抽出了腰刀,比划了两下。 前几个月,叶大柱还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真是一夜绵羊成豺狼,人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瞬间的位置就完成了转变。 叶少辰脸色一青,厉声呵斥道: “放肆,还不退下!” 然后脸色一变,简直比翻书还快,和蔼可亲的说道: “村长,是这样的,我想你召集下村民,记住,一个都不能少,不知道可不可以!”特别是可不可以,加重了语调说道,生怕村长不知道。 东检岛上唯一的一个大村子,房屋都是泥巴糊成的,一到下雨天,就漏水,而且还极易坍塌。整个村庄没有一点过节的气氛,死气沉沉,好似阿修罗地狱一般。 惨淡的气氛笼罩在这个极度贫穷落后的村庄里,召集来的农民渔夫脸色惨白,身体瘦的皮包骨头,严重的缺乏营养,个个眼神涣散无光。 叶少辰站在了他们面前的一个土坡上,让郑卫作为翻译,叶少辰酝酿了一下,大声喊道: “朝鲜人!东检岛人!没有一个是软骨头!都是响当当的汉子,你们的祖国正在被蹂躏!你们的儿子父亲被屠戮!你们的妻子母亲女儿姐妹被凌辱! 是时候了!是时候拿起武器反抗了!加入我们!保卫祖国! ……” 叶少辰吐沫横飞,激情飞昂,做着一个个有力的手势,或是下挥拳头,或是紧握拳头,眼神坚定执着,虽然言辞简单,但是还是激起了少数热血青年。 几名朝鲜青年听得热血沸腾,狠不得现在就和倭寇狠狠干上一仗,三名热血青年跳了出来。 他们身后是父母的不舍,一位母亲紧紧的拉住一名热血青年的衣袖,边哭边喊道: “打仗这种事,总有人要做的,你又是何苦呢,你走了,我和你父亲怎么办!家里的田谁种!” 热血青年无奈的用力从母亲的手中挣脱出来,他的母亲用力过猛,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砰! 牙齿磕在地上,几颗带着血丝的碎牙滚落在地上,黄色灰尘被巨力震荡起来,如同游龙一般。 “妈!”热血青年急忙的拉起母亲,带着哭腔喊道: “我不去了!不去了!” 叶少辰看在眼中,他的左眼皮跳了跳,一脸无奈的看着少了一个兵源,并没有说话。 只是继续演讲煽动道: “每个人管吃管喝,薪酬优厚,杀一名倭寇赏三十两白银! ……” 有人听见薪酬优厚,还能吃口饱饭,一些破落户赤贫无地人员的心思就动了,一些人上来咨询叶少辰薪酬是多少,叶少辰报出了一个恐怖的数字,这都是他从丽水城劫掠而来,正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剩下的男丁心思都动了,甚至一些贫穷的妇女也要求参军,这些边远沿海地区的人民受文明中心的影响力还是很小的。 在叶少辰严苛的征兵标准下,从三十名东检岛居民中选出了五名弓箭娴熟的农民,他们是近些年移居于此的猎户,所以弓箭的本领极为高超。 五名青年男丁被叶少辰组成了朝鲜青年军,自成一个体系,他们全都是使用弓箭的高手,远可射杀,近可肉搏,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汉子。 42.一个不留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浩瀚无垠的大海上,船队就像一串闪亮的珍珠飘荡在无尽的海洋之中,叶少辰在三名朝鲜青年军的簇拥下,来到了“安娜号”的甲板上。 叶少辰为了纪念为自己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安娜,取名这艘荷兰船为安娜号。 叶少辰为了更好的与这些人交流,特地的去学习各种语言,虽然还不是很会,好在有这位精通多国语言老船长安德鲁的帮助,叶少辰也能应付自如了。 吹着咸湿的海风,叶少辰的心却是到了大洋彼岸的另一端。美洲,这个富饶的待开发的处女地,有着广阔的肥沃土地和大量的金子和财富。 因此,叶少辰对于权力的渴望越来越炙热,他现在人微言轻,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就算他想要殖民海外,诺大的朱家不会允许,诺大的文官保守分子不会允许,因此,他需要更多的权力。 一路上倒是破关斩将,连破长峰岛,茅岛,新岛,梅岛,八尾岛。周围还剩下的唯一大型岛屿就是龙游岛。 总共斩杀倭寇百余人,无一俘虏,一个不留!又招募了十余名朝鲜的精壮汉子,现在的朝鲜近卫军总算有一个小队的规模了,不过他们都是精兵悍将。 但是叶少辰此时已经没有剿灭倭寇,重振中华雄风的豪情了,他迫切想要脱离战局,回到叶璇身边,他心中想到。 家国,家在前,国在后,无家何来国,若家不将家,何以成国,叶少辰终究是个自私的人,但是他转念一想,若是自己没有权势和财富,等倭寇流贼女真大举入侵之时,谁来守护叶璇这位俊秀的少女。 不行!叶少辰心中暗暗的发誓道,自己绝对不能忍受这种事情的发生。守护自己爱的人,叶少辰本性不是位无视生命,践踏生命的人,相反,他还有些懦弱,但是,为了所爱的人,他可以直面死亡,他可以冷血无情。从一位胆怯的小市民转变成一位践踏生命的枭雄! 这一次,依旧这样,在登陆龙游岛时,他冲在了最前面,尽管穿着全身盔甲,沉重的盔甲几乎让他窒息。 以爱与和平之神的名义!杀! 叶少辰不断的喘息着,大口呼吸进冰凉的空气,冬季的冷空气进入肺部,大量的冷空气让他的肺部一阵阵绞痛! 他扔掉沉重的头盔,怒吼一声,向后面瞪去。 “啊!!!” 跟随在他后面的左右骁卫和三十大名连队的步伐为之一顿,被他他状弱疯狂的神态所惊呆。 然后他身后的士兵全都被他感染,好像被点燃的火炮,爆发了惊人的力量。 “一个不留!”叶少辰怒吼道,将背在后面的铁背弓取出。 “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 “……” 他身后全都是热血激昂的怒吼声,与他们相比,倭寇的怪叫声就稀稀落落,没有什么气势。 连发三箭!!! 连珠箭!!! 像闪电般的利箭射穿了冲在最前面的一名猛武士的胸膛!余力不止!将武士的身子狠狠地向后带去!撞翻了他后面的一名足轻,尘土飞扬! 安德鲁此时也陷入了极度的狂热之中,他愤怒的抽出指挥军刀,扯着嗓子怒吼道: “准备!” …… “开火!” 愤怒的弹丸穿过一名又一名奋力冲锋的倭寇!不管是所谓高贵的武士!还是所谓低贱的足轻!都难逃死亡的厄运! “冲啊!!!” 叶少辰一马当先,身后的士兵们足足离他还有十几米。 身后的左右骁卫死命的追上去! “冲锋!”安德鲁的嗓子几乎嘶哑。 鹰扬卫们端着装着刺刀的火枪,发了风般嗷嗷直叫的往前冲!好像一群饥饿的野狼碰见了一群绵羊! 本来火枪是没有刺刀的,经过叶少辰请的工匠的改装,也成为肉搏力器! 叶少辰凭着高大身子,撞翻了一名又一名足轻,这些倭寇的个子矮小,他们刀剑砍在叶少辰身上,乒乓作响,却毫无损伤。 一名武士持着武士刀冲向了他,叶少辰哈哈大笑道,用刚学了一点的日语骂道: “侏儒!” 那名乡下武士可能没听过这种高级的日语词汇,一声不知道说什么,而是很嚣张的喊道: “尾张的左卫门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叶少辰挥刀向武士砍去,这一刀却有千斤之力,武士本想持刀防卫,可是叶少辰的刀来的太快太急! 正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锋利的军刀直接将武士腰斩!血淋淋的半截肠子露出,武士连惨嚎都没有发出,就只剩半截身子倒下地上,带起一阵灰尘。 叶少辰继续在敌阵中冲杀一阵,斩杀倭寇数十人,有万夫不可挡之勇,然后潇洒的从敌阵中退去,简直是致师中的极品。 倭寇溃逃,又是一阵追剿,轻松歼灭岛上的倭寇,倭寇好像瓮中之鳖,被围而歼之。 龙游岛上,殖民先遣队还在休息。 叶大柱兴奋的跑道叶少辰面前,面色兴奋的说道: “我杀了三名倭寇,哈哈!原来畏惧的好像虎狼的倭寇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叶少辰此时也很高兴,狂傲不屑的骂道: “一群侏儒,怕个甚,要不是朝廷无能,灭倭如宰家兔,轻而易举!” 叶大柱附和的笑着说道: “将军,不是倭寇不厉害,是将军实在是太厉害。” 叶少辰摇摇头,说道: “不是我厉害,实在是火器犀利,破敌如垂手,轻易可得,要是多多制造获取,何愁天下不平!江山不是唾手可得!” 叶大柱一惊,他没有想到这少辰儿志在天下!但是随即一喜,要是自己跟随他,裂土封疆不是梦想啊! 叶大柱当即跪下,大喊道: “愿为将军执耳天下马前卒!” 叶大柱递了一个眼神给四周的左右骁卫,急切的说道: “还不跪下!” 大明军士全都齐刷刷跪下道: “愿为将军执耳天下马前卒!” 叶少辰这一算是黄袍加身了,叶少辰假作诧异的喊道: “我…我可是大明的忠臣,这乱臣贼子的事…我怎么能干?” 叶大柱声泪齐下,趴在叶少辰的腿上,涕泗横流,鼻涕都擦在叶少辰的衣服上,嚎啕大哭道: “将军欲作忠臣!臣下唯有一死!” 说完作势拔刀,欲自刎!就当众人心思都提到嗓子眼时。 43.宽衣解带 “且慢!”叶少辰终于说话了。 他的眼睛里泛起泪花,哽咽的说道: “既然诸位要…要举大计,叶某只能从之!” 一名年轻的叶氏后生热血激昂的,也附和的说道: “亡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 这个人叶少辰认识,他叫叶文,倒是读过一些书,也有些文采,在龙游岛,丽水城之战中也是奋勇杀敌,一直紧紧追在叶少辰后面的就是他。 叶文在说这番话时不是没有犹豫的,也不是没有思想斗争的,他想起了傲娇的叶知秋。 叶知秋就是那天安慰叶璇不要太过想念叶少辰的圆脸少女,她深深的暗恋着叶少辰,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同样有一位青年,也深深爱恋着他。 叶少辰闭上眼睛,沉默着听着叶文继续说道。 “当今圣上昏庸无能,不理朝政,朝廷昏聩!官吏**!国不将国!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义士当揭竿而起,人人得而诛之!人人得而取之! 何故优柔寡断!” 叶少辰睁开了眼睛,大声呵斥道: “混账!朝政是你随意议论的?” 叶文不依不饶,热血上来了,便有些忘记身份,还击道: “主将无能!主将无德!主将无志!” 叶少辰愤怒的呵斥道: “无我你何至今日!不思感恩!妄议朝廷!要你何用!鹰扬卫何在?还不拿下!” 叶大柱不停地给叶文递眼色,但是他仍旧不顾,犟脾气上来了,谁也挡不住。不等叶文自己退下,两名金发碧眼的荷兰人便架起叶文,把他向后面拉去。 叶少辰面色铁青,大声说道: “叶风,按《海军法典》,忤逆长官!量刑如何!” 叶风,算是叶氏子弟中一个比较聪明机灵的,打仗的时候不算勇猛,但是有点小聪明。这是叶少辰对他的评价。 叶风没有想到叶少辰会叫自己,显得有些吃惊,他转过头,看向了叶少辰,喉咙咕噜一声吞下口水,才开口说道: “属下在,按《海军法典》,忤逆长官命令,关禁闭三天,杖责三十!” 叶少辰抬起了头,一丝落寞浮现在他的眼睛之上,但随即变得威严凶狠。 “鹰扬卫!还在等什么!”叶少辰几乎带着吼声喊道。 两名高大魁梧的荷兰人这才把叶文给拉了下去,叶文倒也是硬骨头,足足三十杀威棒,他硬硬的死撑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来,牙齿咬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皮肤几乎泛白,屁股上的肉翻卷起来,血色十足。 等鹰扬卫打完叶文,叶少辰点点头,让左右骁卫扶起受伤的叶文。殖民先遣队在龙游岛上修整了一晚上,又开始扬帆,这时郑龙华的船队已经扑向德积群岛。而叶少辰的安娜号才刚刚,向着财富与荣耀的德积群岛驶去。 对于郑龙华严守军纪的行为,一众海盗是很不满的,他们倒是很支持叶少辰的这种劫掠行为,这让他们能获得不少财富,荷兰人的富裕让其他的海贼们一个个眼红不已。 等叶少辰来到德积群岛时,得积战役已经完成大半了,日军大半被歼灭,剩下的一小部分已经逃窜。 战果辉煌,缴获小船两艘,是三桅帆船。吨位较小,载人不过一百余人,但是移动的速度较快,郑龙华的福船追不上它们,但是叶少辰的盖伦船却是追上了他们,因此缴获了两艘三桅帆船,都是近海航行的,受不了远洋航行。 郑龙华的部队不过折损数十,主要还是火枪部队的功劳,倭寇还没怎么靠近,就被打的溃败。这让郑龙华很高兴,虽然已经一大把年纪了,但是还在当天的庆功宴上大喝特喝,面色红润。 直喝的趴下去了,他豪气干云的说道: “当了大半辈子海盗,却没有今天这么痛快!今天!也算是为朝廷做了事,子孙后代也会因此蒙荫!” 凡是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阴影,黑暗中一个阴狠的眼神狠狠地瞪着郑龙华,在黑暗中,蛰伏着一群蓄势待发的野心家。犹如一群嗜血的野狼,正在等待猎物最虚弱的时候,发出致命的一击! 叶少辰乘着郑龙华高兴的时候,赶紧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叶少辰拱了拱手,声音沉稳的说道: “属下认为佛朗机火器犀利!若是大量获取,必能一举扫平倭寇,可惜现在弹药不足,火器稀少,难成大事!若派一只先遣队,大肆购进,必能成大事!” 郑龙华摸了摸泛白的胡须,胡须直垂到脖子处,略微一考虑,淡淡道: “此事不可谓不好,然佛朗机人不可信任,你身为异族,难保不会士卒哗变!这样,我派黑人火枪队与你同行!我对郑卫有再造之恩,他会听你的话的。我方对倭寇的攻势暂且放下,为今大破倭寇,倭寇必然报复,我先赴马尼拉经商,以避其锋芒!” 叶少辰重重点头,表示自己对郑龙华的话没有异议,连一向和自己看不对眼的郑香也直说郑龙华做的好,叶少辰感觉事情中藏着一股浓浓的阴谋味,但是现在购置燧发枪要紧!叶少辰也没有细想那么多。 就这样,一艘福船,一艘盖伦船,交相呼应,航行在广阔无垠的大明海域上。这样郑龙华的身边只剩下日本派系和福建派系,三大派系鼎力的格局瞬间瓦解。 航行在大海上的第一个晚上,叶少辰还没有睡去,他有些尴尬,虽然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但是今天的情况有些不一样… 百合子背对着他一丝不挂的将绿色的挺拔军装褪去,只留下浑圆有弹性的臀部,光滑细腻的背部,呈s形的身材,好像夹胡桃中的少女,轻盈,明快! 然后慢慢的挪动她白雪般的身体,离叶少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叶少辰已经开始喘息,他面红耳赤…而她修长的大腿擦过盘坐着的叶少辰的脸庞,径直的走向了衣橱柜,拿出了一套樱桃红的和服。 如蝴蝶翩翩起舞般,一举一动间轻盈,迅捷,不拖泥带水。 “呐,帮我穿一下…”百合子好似梦呓道,脸上浮现了樱花般的粉红。 44.阴谋 嗯,可能写到现在,也没有很好的与读者交流过,也不知道大家怎么想的,希望大家多多提下建议....对了,本周日有编辑推荐,再次十分感谢烈手大大...读者们都支持下啊!几块钱影响不了生活的。 ------------------------------------------------------------------------------------------------------------------------------- 叶少辰的脸瞬间变的通红,他大口喘息着,如此香艳的一面,自己居然遇到了。 “呐...主人...快帮我穿啊...我冷...主人不要欺负我了...”叶少辰此时哪里还忍的住,是个男人就得穿!叶少辰几乎颤抖的伸出双手,纤细的手指触摸到百合子娇嫩的肌肤,耐不住的,叶少辰下意识的用手滑过她的雪白肌肤,感受着滑嫩和柔软。 叶少辰拿起和服,轻轻的颤抖着穿到百合子的身上,期间难免肌肤相亲,但是百合子也不避讳,任由叶少辰乘机吃着豆腐,半个小时之后,和服穿戴完毕,叶少辰的脸已经是红红的一片了,就像成熟的红苹果。 ...... 在叶少辰航行在海上的半个月内,风平浪静,没有任何的风暴,一路上安全好像佛祖保佑一般,那些荷兰人直喊哈利路亚,上帝保佑。 ...... 郑龙华坐在杉木做成的座椅上,威严的处置着属下们提出的建议,他这时离菲律宾的马尼拉还有一定的距离,航行时刺激的,也是枯燥无味的。这天晚上,月黑风高,阴影出没,正当郑龙华陷入熟睡时。 郑香和上杉一郎全副铠甲,带领着十名亲信,闯入了郑龙华的房间内。 郑香小声嘀咕道:“按提前说好的,杀死郑龙华,投靠日本关白丰臣秀吉,以后荣华富贵少不了我们,你也能再次成为一名真正的武士!”上杉一郎还是有点犹豫,毕竟郑龙华对他有知遇之恩,但是在权力和财富的刺激下,他决定和郑香铤而走险! 他们并没有惊动郑龙华的侍卫队,悄悄的闯入了船长室,上杉一郎看到床上躺着郑龙华无疑,拔出了武士刀,闪亮的武士刀刃反照着上杉一郎的凶狠脸庞,郑龙华正再熟睡中,因为长期的海上生活和疲惫,郑龙华打着响亮的呼噜,所以刀刃出鞘声并没有惊醒侍卫们。 武士刀挥动,郑龙华的头颅被劈成了两半,血淋淋的染红了白色的床单。上杉一郎不愧是杀人的老手,在面对威严的郑龙华时,没有任何的紧张和恐惧。倒是郑香,背后的冷汗染湿了衣襟。 “事情成了!终于,我是船长了!”郑香喃喃自语道,他心想道,这船长的位置本来就是我的,那叶少辰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渔民,有什么权利去和自己争!要不是你郑龙华非要把位子传给叶少辰,自己也不至于走上这一条不归路,要怪,就怪你自己。 次日,郑香为了收买人心,决定将郑龙华的遗产全部赐给那些愿意跟自己造反的人,郑香从来没有认为叶少辰能再回来,他认为,叶少辰一定会死于异族的哗变之中。 但是那些依旧忠于郑龙华的人拒接接受,由此郑香进行了一次大清洗,一次就清除了上十名愿意为郑龙华献身的死忠分子,其他人虽然表面上听从他的指挥,但是一旦有风吹草动,郑香的位置就难以保障。 叶少辰的两只船在海上漂泊了一段时间后,靠岸天竺国,在荷兰人的怂恿下,和自己野心下,准备进行一场惨无人道的劫掠行动! 靠岸天竺国,选择了一个平坦的海滩,五百多名士兵如狼群般冲上了天竺一个不知名的海岸。叶少辰首当其冲,大步跨向了天竺国。 五百名士兵,就如同五百只蚂蚁密密麻麻的排列在海岸之上,气势汹汹,声势浩大,不可以用语言表达。 军队不是漫无目的前进的,叶少辰派出了五支探索小分队。叶少辰感慨的对百合子说道: “没想到我有一天也能成为殖民者,我们也能成为施暴的一方,去蹂躏别人,践踏别人,用异族的骨肉铸成我们的不朽帝国!这,只是一个开始!我们将会为祖国!为自己!为家人而战!” 百合子英气十足的说道: “主人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只是主人不许抛下我!不然我只有死了!” 叶少辰在甲板上拦腰抱住百合子,没有了先前的拘束,做出泰坦尼克号里经典的姿势。用温柔的声音说道: “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你是我的贴身侍卫嘛。” 百合子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就好像一颗成熟的红苹果,娇艳欲滴,让人很想咬上一口。 旁边的荷兰人眼中的两人是这样的,两个瘦削的大男人,一个攻,一个受,正在亲亲我我,甜言软语,激情四射,让性取向正常的大部分船员们一阵的呕吐和恶寒,但是也有少部分同志们羡慕的望着二人。 出去探索的先遣队总算是带来了好消息,前方有八个村子,最大的村庄不过百人。这又是一场恶魔的狂欢盛宴,叶少辰站在指挥台上,尽量的抬高自己的声音,饱含激情的说道: “哈利路亚!前方就是财富的土地,还在等什么,黄金,就在那里等着我们!握紧手中的枪,杀死每一个反抗的人! …” “哈利路亚…”下面传来了一阵阵的狂欢声,又到了收割的季节了。荷兰人眼睛发红,手脚颤抖,兴奋的牙齿都打起颤来。 队伍分成八支,分别向这八个村子进军,叶少辰带领主要部队则是扑向了最大的一个不知名的大村子里,据先遣队员说,大概有五百多人。叶少辰只是带领了八十燧发枪勇士。 队伍绵延在崎岖的小路上,这是一支没有旗帜的队伍,看不见旌旗蔽日,只有滚滚的烟尘。荷兰人大多穿着华丽厚实的水手服,虽然缺少防护,但是看上去却是极有气势。 穿着麦斯米伦全身钢甲的叶少辰走在了队伍的最前方,他身上挂着五只燧发枪,头上戴着黑色的三角帽,帽上面却有四根火炮引线。腰间挎着五把刀剑,分别是武士刀,环首刀,贵族配刀…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没评论啊!!!连载小说最重读者作者交流,你们不说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写… 45.梵天之怒 我盯着手机屏幕半天了,脑中空空…都敲不出…嗯嗯…写不出啊…终于,一道灵光闪过我的脑子之中,我可以…加入殖民大明书友群531368267殖民大本营要你的加入!!!iwantyou!!!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叶缘以加勒比海盗中黑胡子船长的经典形象走在了鹰扬卫第一大队的最前方,只是全身的泛着白光钢甲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但是绝对能震慑敌人和部下,看到叶缘的这副打扮,部下都惊呆了,一个个好像看着怪物的眼神看着叶缘。 叶缘则是大大方方的让众人瞧着,这就是领袖魅力,首先从着装做起,让众人一眼就记住自己,叶缘无疑是成功了。 荷兰人穿着厚实的水手服,排成一字长蛇阵,蜿蜒的行军在天竺的平原地区,如同行军蚁般,排成密集的队形,叶缘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的钢靴踩过泥泞的土地,深深的陷了进去,然后又拔出来,但是叶缘却是并不觉得累。 密密麻麻的队伍行进在泥泞的的天竺境内,如同一只只小小的蚂蚁一般,叶缘边碎步走到边大声的激励着士气。 “绅士们!财富就在前方!打起精神来!今天!我们不为国王而战!今天!我们不为国家而战!今天!我们不为领土所战!我们!!!为自己而战!!!”叶缘的扯着嗓子,嘶哑的喊道。 “哈利路亚!叶船长万岁!”士兵们都被叶缘的声音所感染,叶缘那蛊惑人心,充满感染力的声音哪怕是隔着十面墙也难以削弱它的影响力,士兵们一听到黄金,全都像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嗷嗷叫的行军,脚下的步伐速度越来越来快。 行走不便的叶缘不得不小跑前进,板甲与板甲块碰撞,发出哗哗的响声。远处,十六世纪的天竺还生活在莫卧儿王朝的统治之下,典型的伊斯兰封建国家,但是乡村依旧处于乡绅的控制之中。 天竺国(印度)某个不知名的小村子里,天竺农民早早的就起了船,佃户长工们在地主的催促不得不早早的起床,还有因为生存的逼迫下进行着春播的自由农们。 但总体来说,这片几千年不变的村庄总体是平静祥和的,虽然饱经风霜,但是沧桑的泛绿篱笆,鸡叫犬吠声,还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乡绅们中间出过败类,但是总体而言,他们在尽力用习惯法维持着秩序。 犯罪率十分低下,因为一旦犯罪,将会受到整个村子的排斥,对于这些从小就认识的人,在乡土意识的促使下,同一个村子的人格外的团结。 种姓制度下垂死挣扎,喘息着生活的首陀罗们,首陀罗们绝大多数是被征服的土著民族,他们属于非雅利安人,但是长期的奴役早就让他们忘记了骨子里属于本民族的血性,他们早就成为了最可悲的最低贱的末等人,而他们的民族,早已烟消云散。 叶缘并没有想拯救他们,但是他却难以不联想到另外一个伟大的民族,同样将受到异族的奴役。叶缘的铁拳就握的紧紧的,他暗暗的发誓道。不!不!不!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今天,这个奇怪而令人恶心的宁静终将被打破! 被奴役的民族啊!奋起啊!为了光荣与梦想!请不要忘记祖先的荣光!你们将不会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所谓的享受和忍气吞声将会消磨你们的意志!贫穷者!不要为贫穷消磨你的雄心!富裕者!不要为享受忘却你的梦想!只要时刻牢记祖先的光荣!我们将战无不胜!我们是!伟大的!民族! 叶缘心中不无慷慨激昂的想到,这是对所有即将消失民族的宣言! 一支奇怪的军队闯进了这个村子,他们穿着彩色的布衣,手中拿着会冒出闪电的长筒子,大梵天啊!他们一定是大梵天派来的使者。一位正在进行春播的首陀罗种姓农民回忆道。 为首的一名穿着一件看不见外貌的全身盔甲,这种盔甲,连印度最强硬的弓都射不穿,就算是《罗摩衍那》中的拉玛在世,也射杀不了他!他一定是大梵天排来拯救首陀罗们的使者,而他身上的盔甲,一定是大梵天亲自打造的。 可是婆罗门们不是说首陀罗是最卑微的种姓吗?难道他们是错的,一定!然后只见那位神使的神长站了出来,用雄浑有力的声音大喊道(叶缘为了这段话可是练习了很长时间,印度语,真难学,他宁愿打十次丽水城之战也不愿做这个): “我!大梵天的使者!我们!大梵天的天军!印度的统治者!莫卧儿王朝的掘墓人!种姓制度的消灭者!首陀罗的救星!” 然后只见那位神长大吼一声,长筒子内冒出了闪电!这位首陀罗农民便吓昏过去了,我敢保证,他的心跳已经此时已经达到了每分钟两百下,而此刻,必定是他这辈子最刺激的时刻。 “除了首陀罗,杀光所有人!抢光!杀光!烧光!” 电闪雷鸣般的火枪声响起,一排排农民倒下。这些荷兰人可不管你是什么种姓,见到反抗的,富裕的,全部杀光抢光。那些朝鲜青年军们,也纷纷搭拉弦,一支支如毒牙般的利箭刺入反抗者的胸膛,终结了他们的生命! 大明军士挥舞着砍刀,冲入农民中间…作为叶少辰的随身亲卫,战争记录者,百合子,将这场战争的所见所闻忠实的记录下来。 血光飙溅,红色的血液静静地流淌在平静的小村子里,只留下战战兢兢的首陀罗们,绝大多数首陀罗们都活了下来,而天军的影子,却牢牢的镌刻在他们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当莫卧儿的军队姗姗来迟时,叶少辰的军队的影子早就不见了。 叶少辰虽然走了,但是一个传说却慢慢的流传在印度河流域,在每个绝望的首陀罗口中流传。 叶少辰集结着五只部队,带着丰厚的补给和战利品,回到了船上,做着战斗总结。老实说,荷兰人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都对这次战斗的结果很不满,这些小村庄的财富远远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 叶少辰坐在贵族长椅上,面色慵懒的,百无聊赖的听着军官们在那里扯皮。 “安东尼,我不得不说你!你居然拒绝继续西进!那些羸弱的莫卧儿军队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拉海尔,你够了!我不想因为你的贪婪损失一个好小伙子!他们都是同一个镇的好小伙子… 安东尼拍着桌子吼道… 总之,叶少辰的船队又踏上了新的征途,船队驶向了伟大的航路… 46.你想让她怎么报答 大海上面波涛汹涌,一阵又一阵的巨浪掀起,巨大的波浪拍打着两只船,船只如同婴儿床上的婴儿,伴随着母亲的轻轻摇晃,整个婴儿床随之摇晃,婴儿也摇晃,不过却十分的安全。 料峭春寒,站在甲板上的叶缘感到一阵春寒的袭来,不由的紧了紧身上的战袍,叶缘渐渐习惯了戎马生涯,只是淡淡的伤感却如同野草,在他的心中蔓延,不知今昔是何年的悲怆凉意袭来。 叶缘用冷峻的侧脸对着眯着眼睛笑的百合子,用充满凉意的声音对她说道: “你跟着我有一段的时间了,如果腻了,就离去吧!我在笼子中的鸟儿终究不会快乐!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的…” 百合子悠然自得,放松的表情突然变得严峻起来,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圈发红,几滴晶莹的泪珠滴落在胸前的军装上,带着哭腔说道: “主人要丢下我了吗?我…我…我犯了什么错…惹主人不高兴可以说…不要赶我走啊…” 叶缘无奈的扶起百合子,充满凉意的声音变得温暖柔和,他的纤细的手指触过百合子的玉肩,百合子脸红的站起来,抽泣的声音微弱难闻。 叶缘轻轻的用手轻轻抚过百合子脸庞上的泪珠,二人对视,叶缘的老脸也微微泛红,就在叶缘愣住时。百合子的粉红凉唇轻轻在叶缘的嘴唇如蜻蜓点水般触过。 “…让你欺负我…”百合子用难以可辨的声音说道,但叶缘还是听见了。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对不起叶璇,叶缘叹息一声,悲怆感袭来,看到叶缘皱眉,百合子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叶缘怔住了,觉得这个百合子有些可爱,叶缘半晌没有说话,忽然笑了笑,讪笑着说: “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啊!哈哈!你倒是很直接嘛…” 叶缘的一股愁意也随着百合子的这句话而消散。 “我愿一缕青丝随君天涯!”百合子纤细的玉手捏着衣角,鼓起勇气表白道。叶缘这下此时略感尴尬,只好讪笑的摆摆手说道: “安啦…安啦…安啦…你别开玩笑了…” 但百合子却没有退缩,步步紧逼着凑近叶缘,叶缘甚至能感受到她的鼻息,他还能闻到一股好闻的樱花香味,百合子因为身高的缘故仰望着高高的叶缘。叶缘正好能看见她高耸的珠峰,叶缘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难道那天你买我的时候真的不喜欢我吗?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买我!既然买了我!又不动我!你!这人!好可恶!” 叶缘无言以对,他抿了抿嘴,开口说道: “我…我…我当时的确是喜欢上你了…可是你不明白吗…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 百合子弯腰垂头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太…贪婪了,这样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做你的仆人就很好了!你给了我一个家!我怎么还能要求更多呢…十分抱歉!” 叶缘倒是这时倒是笑出声来。 “你这丫头,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好了,不用道歉了,陪我看一看海吧!看大海如此广阔,人世间茫茫,过客红妆,这大海,淘尽多少英雄好汉,但是一切归空,凡世间,再难寻他们的英姿勃发!” 百合子破涕为笑,紧抿的唇线,痴笑道: “主人真是好生的雅兴啊!人生五十年,乃如梦与幻,有生斯有死,壮士何所憾!你又遗憾什么呢?” 叶缘苦笑道,有些逗趣的说道: “百合子,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秘的力量?” 百合子轻轻整理了一下皱起的军装,说道: “这世界上自然有神灵的,要不是八番大神保佑,我又怎么能遇到主人这种好人呢?” 叶缘有些好笑的打趣道: “那你应该感谢我啊!却是感谢什么虚无缥缈的神灵,不是太不应该了吗?” 百合子歪着脑袋,想了一阵子。 “呐,的确是,那你要我怎么感谢你呢?主人!” 百合子脸上浮现了红晕,她挑逗的说道,叶缘的脸也变的好像熟透的樱桃,一时也哽咽住了。 闲话永远都说不完,叶缘感觉在这个少女这里收获到了不少异于叶璇的快乐。他想到了叶璇,不知何日与君重头对话,叶璇那个充满活力的少女不知道有没有想自己,在此他感到了一丝愧疚,他虽然没有做对不起叶璇的事,但是他总觉得这样不应该。 “安德鲁!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达阿姆斯特丹?”叶缘严厉的询问道。 “叶船长,为什么我们非要去阿姆斯特丹呢?我们可以去意大利!佛罗伦萨!威尼斯!那里的造船业都很发达!当然,更好的选择是葡萄牙!西班牙!我们的胡椒,香料,会为我们带来大量的财富!然后我们就可以打造船只,购买枪支!” 叶缘点点头,说道: “那我我们就去最近的地方吧!要赶快啊!船长还在等着我们!去锡兰的科伦坡,那是西班牙的殖民地。” 天幕泛着一丝微白,船队到了锡兰科伦坡海岸。 科伦坡的码头上,当地土著们穿着破旧的麻衣在西班牙火枪手的监视下工作,一切热火朝天,充满了生机。 远处炊烟飘起,是西班牙殖民者正在做饭,缕缕的清烟甚是好看。 叶缘的舰队慢慢靠近了码头,因为没有挂着旗子的缘故,远远的就被西班牙皇家船队阻拦。 一名官气十足,膀大腰圆的穿着西班牙军服的中年男子走到叶缘的面前,口气不善的说道: “你,就是他们的头?好了,不管你们是海盗还是英国人,支付足够的黄金,就可以停靠这里了。” 叶缘的拳头紧紧地握着,但是还是松了下去,挥了挥手,让安德鲁带着足够的金币递给了西班牙军官。 西班牙军官笑了笑,脸色慢慢的好转,算是半提醒的说道: “科伦坡总督是个贪婪的家伙,只要给他足够的黄金,他连上帝都会卖给你,当然,除非他有!” 叶缘掏出一袋金币,放在西班牙军官眼前。 “带我们去见总督,金币就是你的了!” 47.殖民台湾 “哈哈,可爱的小金币,当然,我认识总督,他就是我的叔叔…”在臃肿的西班牙军官的带领下,叶缘带着熟悉西班牙人的荷兰人,从船上下来,经过泥泞的道路,终于到达总督府。 和总督府两旁破旧的民居不同,总督府装饰华丽,用鲸鱼油制成的西式蜡烛,一幅幅用金箔裱起的名画,还有橡木制成的贵族桌椅,上面雕塑着耶稣受难图,一个头戴着杂草荆棘,上身**,身材枯瘦,只剩下一块亚麻布遮住要害的男子。 好像有种说不出的力量,紧紧地吸引住了叶缘的眼睛,直到百合子在他面前晃手他才醒悟过来。 一路上,泥泞的不知名的土路,被皮靴踩得变形,随着叶缘脚步的踏下,而弯曲扭曲。 不知名的排泄物,杂物全都堆积在道路中,和黑色的泥土混为一体。 总督府两旁站立着两名高大的西班牙持枪士兵,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流苏搭在典型的西班牙式帽子上面,火枪并没有刺刀,只是黑洞洞的枪口。 看到臃肿军官到来,没有阻拦叶缘,但是拒绝其他人进入,叶缘走进总督府内。一位白发霜眉戴着假发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面,用鹅毛笔批改着公文。 “叔叔,我给你带金币来了,这些外来的商人有一笔生意想和你谈。”臃肿的军官满脸挂着微笑,一脸热情的说道。 “哼!你不给我带来麻烦就好了!好了,尊贵的外来人,有什么买卖想和我谈啊?”总督头也不抬的说道。 “尊敬的总督阁下,我们想要购买一批火枪,当然有盖伦船就更好了。至于价钱好商量,我们有珍贵的香料,相信你一转手就能翻几倍的价格。”叶缘不紧不慢的说道。 “呵呵,年轻人,胃口不小吗,火枪我们有的是,只是盖伦船却是没有。如果想要买,就以市价的三倍购买吧!” 结果有些让叶缘失望,看来燧发枪还没有普及,现在都还是火绳枪,要想购买燧发枪,就得前往普鲁士或是法兰西,只有那里才有工匠制作。 将货物一股脑的丢给总督后,叶缘得到了一千余把火绳枪,这几乎是那位总督能贪墨的全部了,他把本来装备锡兰岛西班牙军队的枪支一股脑全都卖给了叶缘。 次日,叶缘的船继续驶向了大海之中。 “又踩到了土地上了,这种安稳的感觉却不是海洋能够给予的。”叶缘对着百合子说道。 “的确。主人去那里,我就去那里。” “嗯…”叶缘疼惜的摸摸百合子的头发,想到这名少女跟随自己有一段时间了,不禁忍不住把她当成了自己妹妹疼爱。 船队到达了葡萄牙殖民地摩加迪沙,一座刚刚兴建起来的殖民地。 码头上,可以看到穿着亚麻布短裤的黑色皮肤的人在白种人的黑洞洞的枪口和长斧下辛苦的工作。 黑人们只得顺从自己的命运,用自己的鲜血筑起一个庞大的帝国,属于白人的帝国。叶缘来到摩加迪沙只是为了补给一路上缺少的食物淡水,更重要的是让水手们休息一下,在摩加迪沙休息的几天,整个船队又好像充满了汽油的轮船一样,呼呼运转起来。 整个船队在非洲西海岸停靠,叶缘带着五百余人的全副武装的士兵,登陆于此。一片湿湿的泛着金光的沙滩,五百余人人如同豆子洒在了海滩之上。 分成了几个连队,摸向了热带雨林中的非洲,密密麻麻的绿色林子,要非常艰难的才能进入,火枪手和刀盾手配合着,闯入了危机四伏的雨林中。 叶缘扒开密集的树叶,用弯刀砍去荆棘,佝偻着身子,缓慢的在林子里面前进,太阳光斑斑点点的射入林内。 毒蛇,毒蚊,是这片雨林中最为恐怖的对手。一只蟒蛇挂在林子上面,用那双阴毒的眼睛不断的在来回的观察,不断的吐着红色的芯子。叶缘目不转睛的盯着毒蛇,示意后面的人停下脚步。 嗖的一声,叶缘抽出弯刀,对准蛇的七寸,狠狠地斩了下去,血红的液体溅出,流了一树,蛇头掉在地上,还在不断的蠕动。 叶缘这个连队继续前进,叶缘为了指挥方便,将部队分为风林火山四个连队,每队一百二十五人,而叶缘的这支队伍正是火队,也是行动最快的部队。 终于在几天的摸索过程中,叶缘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部落,没有丝毫的犹豫,叶缘带领一群人冲了进去。 火枪口冒出了白烟,拿起武器战斗的班图人身上画着油彩,头上戴着装饰用的不知名的雉尾,手中拿着木矛软弓,奔向了叶缘的部队。 叶缘拿起一把燧发枪,瞄准了一名奔向自己的班图黑人,啪,脆脆的枪响响起,致命的弹丸击中了那名黑人的右腿,他一下跪了下来,摔得满脸是灰。 更密集的枪响响起,密集攻击!黑人被雷霆般的枪声吓倒,全都跪在了地上,向着图腾和神祈祷,但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救世主,一共五十二名黑人全部被俘虏,不算是死去的十名黑人。 在丛林里辗转反侧了几周后,叶缘的殖民先遣队战果辉煌,一共四千多名黑奴被捕捉,整个非洲东海岸这片区域的黑人部落为之肃清。在五百余人的殖民先遣队的押送下,叶缘来到了摩加迪沙,突然来了这么大规模的一支队伍,这显然引起了摩加迪沙葡萄牙官方的注意。 但是在金钱攻势下,一切都不是问题,葡萄牙官方没有为难这支队伍,叶缘在摩加迪沙雇了几艘大船运载黑奴,便驶向了归途。 春去夏来,叶缘褪去了厚厚的冬装,穿上了凉爽的夏装,这倒也省下了一份衣服钱。 当他的船队到达台湾时,时间轴已经到达了夏季,台湾的西海岸肥沃的土地是最好的耕种的地点,叶缘带着小麦水稻种子,在台湾准备赶上最后一次春播。 黑奴们在严苛的士兵监工之下,不得不卖力干活,如果敢休息,就是一个枪子,这些黑奴在运输的过程中,由于叶缘的清洁卫生做的好,三千黑奴都存活下来。因此这些廉价的公共财产,并没有受到士兵们的珍惜,直到叶缘颁布法令,才得到遏制。 48.新的帝国 叶缘手持荆棘皮鞭,脚穿着黑色皮靴,手中戴着黑色皮质手套,头上戴着纯黑的三角帽。他一把抓住一个偷懒的黑奴,手中的黑色皮鞭如雨般砸向了黑人佝偻的背上,黑奴**的黑色肌肤被打的显露出一条条的红印。 叶缘的心情不太好,他从派出的斥候那里知道了郑龙华已经被谋杀的消息,但是他却无可奈何,这种焦灼、无望的情绪不断折磨着叶缘的神经。 “该死的奴隶!勤快点,不然有你的苦头吃的!”叶缘怒吼道,不断的挥舞着皮鞭,皮鞭如同毒蛇在空中张牙舞爪,黑奴痛苦的承受着一切,叶缘将他所有的压力倾泻他身上。 百合子看到主人状若疯狂的样子,连忙阻止,纤细的双手抓住了叶缘的叶缘挥舞的皮鞭。 “冷静点,我知道郑船长…已经死了,节哀顺变…死人不会复活,活的人更不能折磨自己,要完成死者的意愿啊…呐!”百合子轻轻拍了拍叶缘的肩膀,叶缘叹了一口气,终于变得淡淡然起来,声音虽小但口气凌厉的说道: “郑香,上杉一郎,还有所有的背叛者,他们将会付出死亡的代价!” 这是一座刚用新木铸成的木堡,微微的木茬和淡淡的湿气,显示这些树木刚砍下来不久。叶缘在这里建立一座伐木场,以来收集木头,木堡的一道木围墙的墙顶用削尖的圆木捆成,这些褐色的树木是木堡的第一道防线。 木堡里面是一排尖木组成的栅栏,栅栏后面还有深深的壕沟,深三米,宽一米,这是第二道防线,而最后的防线便是木堡本身,高大的褐色木堡顶部飘扬着一个旗子。 旗子白底黑图,背景是空旷的白色,一道黑色的闪电划过天空,还有紫色的流苏点缀在旗杆之上。 几名荷兰士兵在上面巡逻,背上背着黑洞洞的燧发枪,用鹰隼般的眼睛监视着在田间地头劳作的黑奴。 还有几座木制岗哨,林立在空旷的沿海地带,上面站着几名眼睛好的士兵,侦查着海情。 黑暗的丛林深处,野蛮的高山族人的活动范围还没有触及这里。 这是一座小型的殖民据点,但是还缺乏一些基础设施,极度缺乏技术性工匠,但是这里有赖以生存的肥沃土地和农作物,小麦,水稻,还有水果。香蕉,木瓜,柑桔。还有经济作物,茶叶,烟草,棉花,油彩等。 这些都是叶缘从沿海各地购买的种子,还有两种能极大解决温饱问题的玉米和马铃薯。 木堡的议事厅内,左列坐的是白人,右列坐的是黑人。叶缘坐在中间,他挥了挥手,示意会议开始。 安德鲁环视了一下四周,咳嗽了一下,郎声说道。 “诸位,在上帝的垂青和叶船长的英明领导下,我们跨过大洋,我们战胜敌人,我们得到海量的财富,然而,这一切还不够! 我们不是他人建筑帝国的奴隶和毫无尊严的螺丝钉!我们要成为最耀眼夺目的太阳!”安德鲁声音颤抖,情绪激动,满脸的通红。 安德鲁继续用他那充满煽动性的声音说道,此时他就好像一个圣徒,在领导着众人。 “对!我们要更多!更多的奴隶!更多的土地!更多的财富!我们不会甘于拿着少量的财富去成为乡绅,去舔大人物的臭脚,我们要成为我们帝国的主宰!唯一的方法去效忠叶船长!他就是我们的皇帝!皇帝万岁!”安德鲁此时几乎哽咽,激动的难以自持,双手紧紧的握紧,双目紧闭,陶醉于自己的伟大构想中。 “皇帝万岁!”安东尼首先喊道,显然,他们已经提前商量好了。 “皇帝万岁!” 座下的众人此时形态各异,有的人吃惊的张大嘴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有的人懊恼的摇摇头,有的人在无声的叹息什么,更多的人,却是欢呼雀跃,他们跳着喊着将随军的神父推到叶缘的面前,神父并没有那么忠贞不屈,他是一个酒鬼和赌徒,所以对此并不抗据。 “好!让我们一起建立一个大大的帝国!海洋帝国!每一个在此的人都是这个帝国的股东!让我们像成吉思汗、亚历山大一样,成就不朽的功勋!”叶缘说完低下头,从神父那里夺过钢制的皇冠,一把戴在自己的头上。 神父本来想替叶缘戴上去的,但是叶缘却自己抢过,这让神父难免有一丝的尴尬,他只好讪笑着让叶缘夺过皇冠。 “既然皇帝已经加冕了!让我们尽情的庆祝吧!”安东尼举起酒杯,脸上透露着一股醉意,好像一个老酒鬼。 “不!”机灵的叶枫站起来了。安德鲁皱了皱眉头,正准备好好训斥一下冒犯皇帝陛下的他。但是叶枫又转口道: “我们还需要一个国号!各个政府机关部门!”叶缘赞赏的点点头,说道: “我们还应该拥有我们的国歌!” 荷兰人、黑人、还有少数的大明人,都不约而同的点头。 叶缘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那就开始第一项议程吧!我们的国家的名字!” “新阿姆斯特丹怎么样?”一名荷兰人大声的说道。 “不!就叫琉球帝国!” 最终叶缘拍板,干脆就选择叫汉国!意味着汉人的再次复兴!虽然那些荷兰人很不满意,但是叶缘决定好了,他们不满归不满,但没有拒绝。 “至于政府机关,目前我们还不需要太过繁琐的机构,设立最高权力机构,皇家议会,目前议员由所有的自由民担当,至于后续的议员,根据他们的贡献程度给予。 还有军事法庭,由议会中选出,但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我也可以自由选择法官。 最重要的是,建立一支忠君爱国的职业军队! 目前就是这么几条,有不同意见可以提出。” 荷兰人觉得条件有些苛刻,但是并不是觉得不可接受,因为他们早就建立了资产阶级共和国,黑人则是漠不关心的态度,大明人则是觉得皇帝的权力太小了。 叶缘自然知道如果条件太苛刻的话,这些为钱而战的荷兰人不会同意自己的条件,但十六世纪,毕竟是君主制的天下,只要越来越多的大明人的加入,他的权力会越来越巩固。 为了扩张自己的势力,在荷兰人、丰城秀吉远征队来临之前,建立一股庞大的属于自己的势力,在皇家议会和士兵们的支持,叶缘决定去大明沿海的流民那里召集更多的农民和工匠。 叶缘的一艘福船,一艘盖伦船,在洋流和飓风的驱赶下,整整四百余人,又一次踏上了远征的道路 49.银甲将军 时间的车轮慢慢的滚到夏季,苍翠欲滴的绿树,纷纷扰扰的路人,正在彭呼屿的贩夫走卒们天还没有大亮,就出来开始了一天繁忙的工作,重重的商业农业税,压得底层农民商人喘不过起来了,大量的土地被地主兼并,名义上属于贫农的土地被地主强取豪夺,但贫农还是要为土地缴税。 黑暗又腐朽的政府机关人员只顾自己的享受,根本不顾平民的死活。黑暗中喘息的底层平民却早已麻木,但沿海的捕鱼商业还算发达,不至于饿死人,只要努力的工作还是有一口饱饭的,但是内地就截然不同,年年的小规模起义事件不断动摇着这个帝国的根基。 而叶缘,则是要在这个腐朽溃烂的帝国根部狠狠挖一个大大的墙角。 不动如山!侵掠如火!好久都没有倭寇侵扰的澎湖屿今天却遭受了佛郎机人的袭击! 但这却是澎湖屿的黎明曙光,属于大多数人的曙光! 这天澎湖屿的早晨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人们都在忙碌着,酒馆、市场、青楼正常营业,店铺打开了窗户和大门,招揽顾客。商贾们穿着华衣锦服,漫步于街头,享受着专属于他们的幸福。而底层人民对着宁静祥和却是没有什么感觉,他们早已麻木于繁重的日常工作中。 衙门前的击鼓破烂不堪,鲜有人前来告状,朱门前站着两个衙役,穿着单薄的缝补过很多次的旧衣裳,昏昏沉沉的在门前打着盹,而大人物还在家中搂着娇妻美妾甜蜜的昏睡着,这帝国的生死!管他们什么事?但是他们终究要为此买单。 铁匠铺前挥洒着热汗,肌肉鼓起的中年男子正在火热的打着铁器,露出憨憨的傻笑,他便是这家铁匠铺的主人,从先祖时期就开始打铁了,现在迁到了澎湖屿上。 百余名军户们还在家中熟睡着,名义上这里有一个千户的兵力,但是实际上只有一百余人,而且久疏战阵,毫无训练。他们的千户搂着一位刚从一位农民那里抢来的姑娘,姑娘年方不过十六,正值韶华,可惜在开心的跟着父亲来市集时,却被千户给看中并霸占了,无声的少女期待着一位侠士能来解救自己,但是并没有。她清秀的脸庞上眼睛红肿,不敢发出抽泣的声音,生怕遭到千户的毒打。 码头上,露出膀子的工人们正在搬运着货物,在长期的农作中,他们的肌肉紧实,充满着一股力量。一艘艘商船来来往往的驶进码头内,早就等候多时,抢着工作的码头工人便都挤上去,商量好价格后,便开始卖力的干活。 青楼中,还显示着繁华的假象,所谓的名士雅人骚客,出入期间,享受着温柔乡里的温柔,还有有钱的大商贾和官吏,他们则是更加的直白和直接,纯粹只是为了**一刻。 两艘全副武装,装备着火枪大炮的船,靠近了码头,巡逻的军户们毫无警惕的放过了他们,让他们安然的进入了码头内,等到他们气势汹汹的挥舞着大刀,举起火枪,从码头上冲下来时。军户们才反应过来,但是历史和时间已经彻底腐化这项制度,军户们毫无战斗力可言。 码头上慌作一片,男人的怒斥声,女人的尖叫声,军户们的怒骂声。 啪啪啪!嗖嗖嗖! 弹丸和箭矢齐齐射向了急忙逃窜的军户们,在他们的背后留下了死亡的痕迹。 “投降不杀!我是台湾的王!”叶缘冲在了最前面,用不完的力量趋使着他冲在了最前面,他一身闪亮的银色板甲十分的吸睛,军户们齐齐赫然,吓得都跪了下来。 “大人…我们投降!” 叶缘和其余的殖民军也不管跪在地上求饶的军户们,叶缘随便拉起一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军户,大声呵斥道: “其余的军户们都在哪里?给我带路!”这名军户一听是大明官话,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手脚发抖着为他以为的佛郎机大人带路,成了第一位为大汉帝国带路的带路党。 在风、火、雷、电四支连队的横扫下,澎湖屿就像没有防御的财富,被轻易掠夺。四支连队的大明军士不断的喊道: “我们是大汉帝国!是汉人的就快投降! 等到了台湾,你们就都是主人了,不用上税!一切的耕种都属于你们自己!” 不一会儿,剩余的八十余名军户跪在了叶缘的面前,一个个神情萎靡,精神不振。他们的千户则是穿着一条亵裤,**着干瘪的上体,这时一个梨花带雨的少女跪在了叶缘的面前,面带哭腔的说道: “将军…请为民女做主! …” 千户不敢说话,瑟瑟发抖,连辩解的勇气都没有,面如死灰的跪在地上,只求叶缘能饶自己一命。 知道了前因后果的叶缘恼怒不已,他想到了同样正处于梦幻之年的叶璇,正准备赏给千户一颗弹丸,但是不等叶缘出手,恼怒的叶大柱便冲过去,一刀砍向千户的脖颈,哗哗的鲜血溅到了半空之中,点点血斑溅到那位少女脸上,少女明显受到了惊吓,但没有哭出和大声喊叫。 叶缘赞许的点点头。 “我正需要一个厨子,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叶缘试探的问道,他只是觉得这个姑娘可怜,便起了怜悯之心,乱世无情,像她那么美的外貌反而是灾难。 叶缘心中深深的悱恻到自己,自己不仅有收集各种制服的爱好,还有收集各色美女的爱好啊。 如同维京海盗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将码头上的全部商船征用后,一共十三艘船,将人鼓鼓囊囊的塞进去后,几乎是人挤人,终于将澎湖屿上的五千余人,全部装满,运往了台湾。 这几乎是用强制的方法,开始了中国的第一次殖民,而叶缘也因为进入了朝廷的视野,他银甲将军的称号名扬沿海各地。 大明虽然早已腐朽不堪,但是作为朝廷眼睛的驰道,还是依旧活跃着,驿站将澎湖屿被抢掠的消息的传达到内阁中。内阁迅速反映过来,并决定派遣远征军前去讨伐! 一场新的风暴,正在酝酿! 50.发展 紫禁城内,万历皇帝举起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将茶杯摔了下去,周围的宫女和太监都噤若寒蝉,恐惧的看着大明的皇帝,万历皇帝则是将奏折撕了一个粉碎,他破口大骂道: “混蛋,都是一群混蛋!该死的海盗们!竟然敢劫掠大明的子民,简直不知死活,哼!”万历皇帝震怒不已,一名太监小声的说道: “陛下,不要因为这件小事就气坏了龙体啊,这件事,还是让内阁来处理吧!” 万历皇帝点点头,表示认同他的建议,本来因为发怒而不断颤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万历皇帝招招手,一旁的太监将茶杯递到万历皇帝的面前,茶杯流光,是上等的瓷制成,摸上去,有一种滑嫩的质感,万历皇帝小小的喝了一口。 内阁得到了万历的命令,开始仔细的研讨起讨伐之策,在传闻中,这是佛朗机人主导的一股势力,但是他们的最高头领却是一名汉人,而且还是万历皇帝多加赞誉的汉人。他,就是叶缘。 内阁反复讨论了一宿,最后首相拍案,决定派出在南方的戚家军去征讨叶缘。 台湾,成群的明人被押解到岸上,一个小型的码头在黑人夜以继日的工作下修筑完成,船只就进入了港口,成堆的士卒押解着明人进入了堡垒之中,叶缘着锦衣龙袍,站在这群明人的面前。 倒是把这些明人吓了一跳,这不是谋逆吗?但是没有人敢于说出来。叶缘环视了这群明人,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 “大家都是汉族,不是朱家的奴隶,为了更好的抵御外族的侵犯,我决定拉起义旗,反他娘的!” “诸位今天做了我的臣民,就不要三心二意,这里有的是土地,你们能耕种多少,就耕种多少土地,只用交上十分之一的税收,剩下的全都是你们的!”叶缘继续说道,显然,那些麻木的明人脸色大变,土地,正是这些贫苦的农民们最渴望的事情,至于皇帝,哪个坐不是坐,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这是真的吗?”一名老头不相信的问道,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等的好事。 叶缘点点头,老头的眼泪几乎要滚落下来,他奋斗了一生,最渴望的,不就是土地,现在大片的土地就在他的面前,难免他会如此的激动。 在叶缘的命令下,明人以连队为单位,分成了十个连队,每个连队一千余人,算起来,两个工匠连队,八个农民连队,在大汉人和佛朗机人的监督下劳作。 叶缘新草创的帝国名字叫做汉阳帝国,意欲汉唐血性。 农民们被分成了十个村落,将土地大块大块的分割之后,分给了那些明人,每个人至少有一百亩土地,加上叶缘赐给青壮们黑奴,每个人几乎都成为了农场主,加上叶缘买来的各种种子,一下子,台湾的一部分变得生机勃勃。 张老汉已经只是个贫苦的赤农,家中平时连吃的都不够,但是在这片神奇的土地待了一段时间后,发现自己的土地不仅肥沃的连语言都无法形容,加上分配下来的黑奴,张老汉现在已经不愁吃穿了,还过上了美滋滋的生活。 听说这位新皇帝要招兵买马,张老汉虽然六十好几,但还是硬撑着身子骨来应征。至于张老汉的觉悟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高,这多亏了叶缘的宣传部,现在到处都是宣传标语,大街小巷,村里村外,连树上都贴着宣传标语,最常见的就是。 【保卫家乡,保卫帝国,保卫土地】 整日闲来无事的张老汉还经常去听木堡中的讲座,议论的莫非就是国家大事。 主要内容就是说大明如何如何**不堪,异族如何穷凶极恶,要保卫自己的财富只有武装自己。 叶缘和他的议会已经拍定了要授予公民武装权。 武装权,即任何公民都有购买武器的权利,市场也有销售武器的义务,一时间,好武成风,但是只有公民才有这项权利,表现积极的张老汉就被授予了公民称号。他拿起自己省吃俭用的钱,购买了一把斩马刀,还是刚刚新鲜出炉的刀。张老汉美滋滋的去募兵点参军。 但是经过残酷的淘汰赛之后,张老汉无疑被刷了下来,好心的募兵长官看到张老汉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告诉他,可以到义务民兵处参加义务民兵。义务民兵并没有淘汰赛,只要自备武器,在义务民兵处登记,就享有义务民兵的权利和义务。 结果老当益壮的张老汉,混了一个民兵队长,谁叫几个青壮娃娃跑五公里时连张老汉也跑不过,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让张老汉做了民兵队长。 张老汉做个第二连队村的民兵队长,第二天早上,就狠狠的操练起那些青壮年,别说,张老汉的听座没有白听,什么俯卧撑,五公里障碍跑,张老汉熟练的很,直到中午,把这群青年操练的不成人形,一个个连拿筷子吃饭的力气也没有。 其他村子也展开了熊熊火火的大练兵,民兵大概能为叶缘提供一千名,这让叶缘合不拢嘴,在叶缘的有意驱使下,这个比荷兰还小的小国走上了军国主义的道路。 叶缘闲来无事,便到各个村子里面去巡逻,看看练兵的情况如何,结果让爷爷很高兴。在洋人教官的指导下,一只近代化的常备军开始兴起,一个无名的小国也快速的崛起,走上了发展的快车道。这些贫苦的农民也一个个变成了农产主,拿到公民权的更是喜滋滋的拿着公民证,到铁匠铺订制武器。 不过都是冷兵器,若是想造枪造炮,叶缘还得高薪聘请那些洋人技工。总之,一切都朝着叶缘希望的方向发展。 但是事情总不是那么如意,正如那句老话说的,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 高山族的村落中,一名野蛮的土著首领正和族群争吵着,他们争吵的话题就是刚刚新来的这批移民。 51.偷袭 “首领,我们真的要偷袭这群汉人吗?他们的人数不少,而且,而且探子们看见他们正在大练兵。”一名头化彩妆,皮肤粗糙的青年汉子说道。 “正是因为他们在练兵,所以我们才要及时的进攻!”蛮族首领一拍桌子,大吼道。瞬间那名青壮没有话可说。 在首领的权威和各个部落的长老的一致要求下,五大部落,整整五千人,决定对山下平原的汉人发动进攻。时间就在黎明。 一队队武装着木棍、木矛、圆盾和短弓的高山族人悄悄的匍匐在山林之间,等候着最后的时刻的到来,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所有的人都狠狠盯着前方的宁静的村落。等候着首领的命令。 肌肉板结在一起的首领大吼一声,挥舞着木矛,冲进了村落之中,担任警戒任务的岗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偷袭的敌军,岗哨被惊动,急忙的拉响了警钟。 咚咚的声音迅速在空气之中扩散,一个接一个的警钟被敲响,大批的常备军从睡梦中醒来,拉起床边的燧发枪、火绳枪、还有大刀长矛。还有少数夜晚的守备军这个时候并没有交班,提起手中的雕刻着火纹的武器。 火纹是汉阳帝国的象征,相当于一个logo,在军服和武器上,都能看到它的身影。一百名守夜人在平原之上列起了整齐的方阵,前进着等候着五千人的进攻。少数士兵颤抖的举起火枪,更有甚者甚至尿了裤子。但是没有人关心这个,大家都被不足五百米开外的蛮族们吸引了注意力。 “汉阳帝国万岁!皇帝陛下万岁!” 百人队的队长大吼道,他是最早一批跟随叶缘的人,从朝鲜之役,到现在,他一直在最前线,他也是叶氏宗族的一员。 “前进!”他举起军刀向前指着。 百人队如同和谐一体的战斗机器,有条不紊的向着前方挺进。 蛮族们如同散乱的蚂蚁和奔腾的马匹,毫无章法可言,百人队长轻蔑一笑。心中想着,让你见识一下新时代的武器吧!作为汉阳帝国崛起的第一个垫脚石。 “开火!”百人队长叶英喊道。 白色的烟尘伴随着隆隆的雷霆枪响,最前的一排士兵开火了,冲在最前面的蛮族人瞬间倒下了一片,接着又是一轮枪响,一轮接着一轮,最终在相距十米的位置上,蛮族溃退了。 而这时,叶缘带领着一千五百人的队伍到来了,这支生力军加入了战局,更让胜利无可挽回。 清理战局的工作就交给了叶缘的军队,叶缘身披坚执锐,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方。 但实际上没有任何的危险,叶缘这不过是做个样子,因为蛮子们已经溃败了,接下来就是收人头,拿战功的时候了。 叶缘勇不可挡的冲在最前方,就是为了打造自己身先士卒的效果,让诸君明白,自己不是一个草包的皇帝,而是一位勇士,一名愿意和士卒同感共苦的皇帝。 实际上,除了叶氏子弟这群明臣之外,大部分人对于叶缘称帝是不太支持的,因为法理上说不通,中国已经有了一个明朝,若是称帝加冕,和造反有什么区别。 所以大多数人,除了叶缘的嫡系以外,其他人不过是笑笑而已,对于这个山大王,他们是不买账的。他们没有人认为能够对付大明这个庞然巨兽。就算是叶缘,他也不认为自己是明朝的对手,他也只是抱着尝试的心态开始了第一次的殖民。 和罪恶的三角贸易出奇的相似,依次分别是欧洲,非洲,亚洲。将亚洲的过剩人口移民东南亚之地,以非洲之人口开拓荒地草原丛林,以亚洲之天民统御非洲之人口。将原材料兜售至欧洲,然后换取武器,工匠,技术。 循环往复,一个新的类似美利坚的帝国即将崛起。 这就是叶缘的全部构想和战略蓝图,只是实践远比构想要难得多,其中最难得部分不是自然,而是人本身。 很多叶氏子弟开始借助叶缘之力开始圈地,甚至有些农场主的土地少数被兼并。 为什么两千年的王朝循环难以打破,在叶缘开来,归根结底,还是土地兼并,王朝刚刚建立时,农民分得土地,天下大治,可是到后期,土地大量兼并,流民四起,农民大量失去土地,这自然为造反打好了基础。 于是王朝颠覆,两千年未变之大局。 对此,叶缘的做法,很简单,就是开拓更多的土地,如今什么都不多,唯独土地最多。 追击蛮子,直到蛮子全都逃进了山中,叶缘才停止了对其的追击。俗话说,穷寇莫追,山里面说不定有伏兵,但是明显叶缘多虑了。 但是高山族和土著的问题已经提上了日程,叶缘在安抚好受袭和受惊的村民,清点了一下损失,便急急忙忙进入了最高权力中心,火纹堡之中。火纹堡如今还只是木堡。 荷兰人和挑选出的汉民,分坐于长桌两侧,叶缘全副武装的坐在长桌的最前面,这是渺小的汉阳帝国的第一次军事会议。 因为叶缘的严肃表情,汉民都不敢说话,一个个战战兢兢,反而是荷兰人,态度有些随意,毕竟他们是帮助叶缘称帝的最大功臣,虽然过程有些随意。 叶缘开口说法:“蛮族猖獗,袭击良善,为非作歹,影响生产,其罪当诛,诸君有何良策?” 然后又用荷兰语说了一遍,汉民没有发言,可能是长期的儒家思想禁锢他们,使得他们面对侵略者时,态度有些软弱。 荷兰人当即说道:“以血还血!” 一名汉民代表有些犹豫的说道:“是我们侵犯了他们的领土,这样不好吧。” 荷兰人有些不屑和微笑的说道:“在强者的世界里,没有弱者的席位!” “可!”这名饱受儒家思想浸淫的汉民还是有些难以摆脱思想上的束缚。 “够了!”叶缘对汉民的态度有些不满,他明白了,思想上的改变已经有了迫切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