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武侠》 第一章 朝哥驾临 青年动作机器人一样,起床、穿衣、叠被,和往常一样,一日复一日。 生活既无聊、单调,又丰富多彩。 与古代人的生活一比,现在简直是身在天堂。 漱完口,吃完三个半青苹果后将剩下半个苹果打成汁,秦朝眉心微皱,仅练了几招基础剑法的贾大儒居然向三十二级的大盗‘莫惹我’发起了挑战。贾大儒和秦朝的结识是‘天龙’网游中。 如今科技,人体神经感应技术已经十分完善。 所有网游,都可以通过一个全息头盔,意识进入一个虚拟世界,‘天龙’便是这么一个直接由意识进入虚拟世界的游戏。秦朝和贾大儒在天龙网游中,同在给新手用的低级武馆‘秦家武馆’练剑,都像2逼一样,不升级,不做任务,天天顶着周围玩家看白痴一样的眼神,一招一式,费心费力苦练基本剑术。 而且还研究,琢磨,写心得,讨论得唾沫四溅,甚至是一年,又一年! “锵!” 剑光亮起,刹时裹住秦朝身影,一柄剑在秦朝手中仿佛活了过来一样,‘天龙’网游中练就的剑法,是和现实相通的,秦朝游戏中苦练了五年基础剑法,单论神经意识,等于现实中也苦练了五年。 “出!” 声音响起,只见屋内蓦的出现一颗颗像胶子弹。 “啪!”“啪!”“啪!” 仿佛吵豆子般声音响起,那一颗颗的子弹竟然完全都被剑给扫荡开来。 基础剑法打出高级剑术的境界,秦朝剑如果有人看到,一定会惊讶得目瞪口呆。 一路剑练罢,秦朝浑身热气腾腾。 “制约剑法的瓶颈还是身体力量,毕竟现实不像游戏中有内力。”手一抖,剑飞落墙架,秦朝走进浴室,很快便躺在浴缸里,这时可以看到秦朝胸前颈上黑丝系着一面牌子,赤红如血,正面一个古隶‘杀’字,秦朝瞥向那杀字。 “咝!” 冰寒杀机透出,秦朝没注意到一点红光射入他眉心,而后他整个人都被这淡淡红光笼罩。秦朝一伸手抓过木牌。 “煞木牌正面刻‘杀’字,反面有‘白虎望月’图,是什么意思?” 木牌是家传木牌。 秦家祖规,凡秦家谪传子弟,出生必由其血缘亲属制定‘煞木牌’,这‘煞木牌’便是秦家的信物,制定好便会给秦家孩子戴上,戴上后非特殊情况不得摘下。 “青龙、白虎、玄武、朱雀,西方属虎,主煞,老爸说我秦家属西秦,为先秦时刑家子弟,煞木牌一则标示秦家身份,二则表示不忘刑家子弟之本。”秦朝摇了摇头,手指一动,浴缸旁一个银色按钮凹下。 光亮起。 秦朝对面的白色液晶玻璃墙壁上,原本空荡荡的只是白得干净的墙,光茫闪动,现出黑色的文字。 “北宋,哲宗时期。” 秦朝一开口---- “宋哲宗赵煦,原名佣……” “此时宗教有道教、佛教……” “其时炼气已达巅峰,长生之道前面无路,佛、道、儒、墨……百家传人各寻出路,大儒周敦颐天纵其材,融百家而成新儒,传弟子程颢、程颐……” “程颢已作古,程颐接过大旗,于洛阳讲学,称洛学……” …… 墙壁上文字图案滚动,一个真实的北宋历史出现在秦朝面前。 “‘天龙’网游剧情就是根据这些历史制作的。” 作为真实返古游戏。 天龙完美重现了北宋哲宗时期的风俗。民俗,建筑外观,地理风貌,游戏中npc的言行举动无一不和历史真实契合,据说这契合度得分是----95,甚至国际知名历史学家易水寒给出的真实契合度评分是99分。 “易水寒是个挨砖的专家,不过‘天龙’网游的背景依据便是这本《江湖正史》,虽然网友说要穿越到古代武侠世界,《江湖正史》为必看书籍,这是玩笑话,可看这,对玩好‘天龙’至关重要。” 分析记忆着《江湖正史》,秦朝不知不觉中双眼闭上。 蓦然! 一团红光在他眉心亮起,只是一亮便转瞬消失。 七月四日,江苏一名天龙玩家长眠于浴缸中,法医检测,此玩家各项生理指标十分健康,也不是溺死,其死因成迷,有网友评论说是他穿越到了武侠世界。 …… 北宋,熙宁年间。 这一年,段正淳正嘻游花丛。 这一年,乔峰还在少林寺玄苦大师手下学艺。 这一年,修罗刀秦红棉还没离开娘家大理秦家寨。 这一年…… 云南大理武林世家秦家寨中,乐字辈第一好汉秦乐刀娶了摆夷族第一美女刀白凤的妹妹刀玉凤。 五更,天未亮。 火光冲天。 那是一栋与‘天龙’网游中大理秦家建筑极相似的屋子,屋前一大圈男人围着篝火祈福,屋内七八间大房也都点着灯,窃窃的女人声音传出,其中北边里屋关得严严实实的,屋外,七八个大男人都一脸急色。其中一彪形大汉大冬天都只穿两件青衣,在房中兜着圈子走来走去。 “乐刀,好好坐着,安静点,别走来走去的。” “大伯,我急呀,这次是早产,足足早了一个多月,孩子不说,玉凤又是第一胎,女人这第一胎最危险……” 秦乐刀娶刀玉凤是四月间,今天正好是大年三十刚过去两个时辰,算时间,怀胎未满八个月,不说要做爹的秦乐刀急,就连见多识广的秦乐刀大伯秦书文亦是心急火燎的。 刀玉凤是镇南王妃的亲妹妹,下嫁到了这秦家寨,就是个‘祖宗爷’,绝对不能难产出事。 黎明前最黑暗时光过去,天边透出第一丝光时---- “生了,生了,是个公子……” 接产婆的大嗓门响起,“恭喜,恭喜母子平安!” “生了!我秦乐刀做爹了!” 秦乐刀兜圈子的脚步一下停住了,而后猛的大笑起来,“哈哈,玉凤没事,哈哈,我做爹了……” “乐刀哥,恭喜!” “乐刀,恭喜呀,这下咱哥们可以安心喝喜酒了!” …… 房中男人秦乐拳、秦乐武、秦乐书都是秦乐刀的亲兄弟,还有族中老人,五六个男人都向秦乐山恭贺起来,可那坐在上首的老人秦书文却是眉头反而皱得更紧,这里的唯一一个美艳女子也皱起俏眉。 她便是大名鼎鼎的‘修罗刀’秦红棉,秦乐刀的亲姐姐。 “乐山,孩子不对劲。”秦红棉冷冷说道。 婴儿的确不对劲,因为众人根本没听到初生儿的啼哭声。 “对,没哭!”秦乐山一下脸色大变。 产房中,接生婆也正奇怪,孩子小手小脚正动弹,呼吸也正常,可为何不哭?她倒提着皱巴巴的婴孩,大巴掌使劲抽着婴孩屁股,一掌比一掌重,连抽了**巴掌。 “哇……” 婴儿的哭声终于传出。 …… 秦乐刀的孩子因出生时,天边刚刚亮起,又逢大年初一,为一年之始的日子,故取名‘朝’,秦家论字排辈,武林世家虽然好武,依然盼和平盛世,这字号是‘书乐盛世’,秦朝排到‘盛’字辈,因此又叫秦盛朝。 转眼三年。 大年初五天晴。 桑麻小路上一个个姑婆或抱或拉着小孩子往秦家寨的寨场走去。 “娘,大过年的,爹怎么一宿都没回,现在也不见人?”包成棕子似的小男孩询问着母亲刀玉凤。 “你爹呀,他是去办一件大事。”刀玉凤笑呵呵说着又将一件厚衣把小秦朝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完了还嫌不够,又用长围巾将他头颈围了几圈这才放下心。 或许因为早产,小秦朝的身体非常虚弱,一年四季动不动便感冒,能活到现在在寨中人看来已经是奇迹,上天保佑了。 “大事?”秦朝满头雾水,刀玉凤已经一把抱起他。 “走,这大事,今天我们的小朝儿也要参加。” 秦家寨很大,大寨场离秦朝家有足足有三里路,刀玉凤便抱着秦朝赶往大寨场。一辆牛车上,母子俩坐在软榻上,牛车被老妈子赶着缓缓前行,作为王妃妹妹,刀玉凤的待遇自然不同于别人,比别人多了一辆牛车。走了没半里路,前方一栋瓦房,房前路旁一少妇牵着一个个头比秦朝足足高出一个头的壮硕男孩,男孩虽然也穿得厚实,却远远比不上秦朝。 “林婶!”秦朝老远就打招呼,少妇笑眯眯的应了声,牵着小孩来到牛车前。 “快,快上车来。”刀玉凤招呼着,作为王妃的妹妹,刀玉凤却非常会做人,在这秦家寨并不摆什么架子,反而赢得了村里的敬重。 “玉凤妹子,让孩子坐车就是,我走路。”林婶将身边小孩抱上车。 小孩坐上车后便骨碌碌眼睛看着小秦朝。 秦朝忍不住朝小孩后颈部看去,白色肌肤上一抹血红,恍然是一个龙头,这小孩背上有一条赤血红龙胎记,龙头在颈部,沿着脊椎盘旋而下。 “身上带龙!” 秦朝眼里一丝担忧一闪而逝,自出生后有了意识秦朝便知道自己是来自于前世那个现代社会玩‘天龙’游戏的秦朝,有了前世的记忆,他可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 龙,是至尊! 皇家天子才能称龙,民间则以龙为禁忌,就算皇帝再仁厚,也定然要防这些的。 秦朝从史书中更知道宋朝时期朝野潮流多在身上描纹身,宋朝开国太祖赵匡胤身上就描有纹身,而这纹身,朝野间有描虎描豹,纹狼纹豺,可龙,不是皇族绝不会描,不然就有谋反预图。 小孩出生带龙形胎记,意喻着天生逆王,是乱朝庭的祸兆,没被秦家寨绑麻石沉塘,也可看出秦家寨的胆大,但这事知**都是隐瞒着,小孩也被告知从不在外人面前袒露背颈部,秦朝能发现也是偶然。 “秦龙,知道今天有大事要做么?”秦朝问了句。 “嗯,滴血认牌。”小孩‘秦龙’奶声奶气道,“凡是今年满三岁的孩子都要去,因为去了后,过了今天便能成为真正的秦家子孙了。”秦龙也是‘盛’字辈,是秦朝的堂兄,比秦朝早出生一个月,看起来却比秦朝大了一二岁。 “你知道滴血认牌是怎么回事么?”小秦龙好奇的眼睛期盼的看着秦朝,在他眼中,这矮了一个头的秦朝明明是个病秧子,懂得不知怎么就是比自己多。 “居然是滴血认牌?” 秦朝心中一动,到这个社会三年秦朝也算看出了一些事,比如说这秦家寨,明显和他前世的秦家有同样的传统,或者是同宗同族,这里的秦家人也有挂煞木牌的习俗。 前世秦朝挂煞木牌就是在满三周岁的大年初五。 一路前进,不时有牵抱小孩的妇女加入牛车队伍,这些人的孩子几乎都是三岁大小。赶到大寨场时,已经有五六十人。 “呀!好大!” 秦朝旁边的小秦龙咿咿呀呀叫了起来,秦朝顺着他的手指处看去,眼睛顿时一亮。 北面靠山矗立一栋极为雄伟的巨大方形建筑。 高大、厚重、粗犷、雄伟。 如同前世的福建永定‘土楼’似的建筑,但不是圆形,而是方形,高大的建筑有着三层楼高,都是青砖建就,远远望去就像一面巨大的城墙。 “和‘天龙’游戏里一样。” 秦朝眯了下眼,玩‘天龙’游戏时,秦朝是拜艺于‘秦家武馆’,因此秦家武馆的后台秦家寨也去过一次,那里便有着这么一座方形‘土楼’。 “走,我们秦家寨的演武场和祠堂就在里面。”林婶笑说道,一群妇女和牛车便向着这‘城墙’中央底下的大门走去,门高一丈,都是七寸厚的巨形木料大门板,表面还包着厚厚铜皮,光这门,没有千把斤力气根本推不动。 “好熟悉!” 进入门洞便如入城门口一样,秦朝仰着头看时发现头顶便有千斤闸。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便是秦家寨的守护力量了。”秦朝发现除了砖、石、粉刷等无关支节和游戏里不同外,简直就像是天龙世界的秦家寨祠堂城墙的翻版。 一出门洞。 “嘿!”“哈!” 整齐而巨大的吼声传来。 “这……”秦朝愕然看着那有三个足球场大的演武场,七八百个男子挥舞着刀在里面练着刀法。 “开门问山!”大刀劈下; “回刀向天!”挥刀斩天; “百斩不悔!”刀去无回; …… 左边一排排整齐的都是十多岁大的少年,这些少年额间都缠着红绸,在教练的带领下,整齐的挥着刀,那冲天的喊声就是从他们口中发出。 大冬天的,这些少年竟然**着上身,一个个练得浑身白气蒸腾。 金色阳光下。 数百少年整齐挥刀,气势竟然让人产生千军万马奔腾,热血沸腾之感,右边的青年都是单练,有练刀,也有练枪,练剑,练拳,甚至举石锁,抛石球,刀炼如匹,剑光似水,枪舞泼水不进,拳舞不见人,石球天空翻滚……看着更让人心惊肉跳。 这么多人一起练武。 数百人喊着号子,刀光翻舞。 愰惚间,秦朝竟然有种不现实,仿佛真回到了‘天龙’游戏中,看着那万千玩家练刀习武的场面。 “飞……飞起来了!……” 旁边秦龙此刻也像秦朝一样被这场面给震住了,其他随母亲来的小孩也一个个小嘴张得大大的,目瞪口呆的看着数百人练武的场景。 那种大刀居然可以在全身翻滚而不伤人,凛凛剑锋似乎全身无所不在,枪居然像蛇一样翻滚扭曲…… 人可以在天空连踏五步。 马头大的石头可以在身上颠来颠去。 …… 这完全超出他们小小脑袋的正常理解。 要知道以往他们虽然也听说过什么练武学刀,可家人父母亲戚根本没在他们眼前展示过任何武技。 震憾。 这帮孩子小小的心灵完全给震憾住了。 “哈哈,这帮小嵬子……”旁边的大人都笑了,秦家寨的规矩,不在小于三岁的小孩面前显露高乘武功,为的就是在这一天,以这种极度华丽震憾的形式,给他们一个突然心灵冲击,从而给他们幼小的心灵埋下向武求强的种子。 “好好看着,这秦家拳法以后不到七岁怕是难看到的。”林婶笑说道。 秦龙懵懂的点着头,秦朝却听出了话外之意,连看向林婶:“这么说,我们秦家寨的子弟到了七岁就可以正式学武?” 林婶一笑:“我家阿龙可以学武,小朝吗……?” “小朝不能学武?” 秦龙总算回过神问了句,旁边的同龄小孩也都看了过来。 “小朝的体子弱,学文合适,学武……”林婶摇了摇头。 刀玉凤眼里闪过一丝黯色,却是笑着一拍秦朝小手:“学文一样有出息,我家小朝可聪明,学文定是能考状元,将来入朝为官,上安朝庭,下安百姓,照样是好汉子。”笑得开心,可秦朝敏感的发现,她眉心带一丝不散的遗憾。 其时云南武风甚浓。大理皇族更是江湖第一等的武林世家,段家的‘一指阳’,那可是和大宋丐帮的‘降龙十八掌’、‘打狗棒’一个层次的,至于‘六脉神剑’,那更是将江湖那些所谓的绝世武林秘芨远远抛到身后了,其余的权势家族,像高家也是武林世家中的好手,高升泰的身手大理也是一枝独秀的。 滇南地区,不说皇族,就民间也以习武为荣,百姓出门在外,多有配剑跨刀,就算空手也很有可能是拳掌高手。 普通百姓如此,那些大家族,大帮派就更不用说了。 这里武林世家颇多。 像秦家寨,就是以刀法闻名,秦家的五虎断门刀,那是天下有名的。 除了秦家外,关家,钟家都是名声远扬的武林世家。 秦朝的父亲,秦家寨乐字辈第一好汉秦乐刀,身手在大理也是排得上号的,当年和马王神钟万仇一战,以刀对刀,双方共砍了一千零八刀不分胜负,最后握手言和的故事至今在武林中传为美誉。 刀玉凤是云南摆夷族刀家之人。 摆夷族也就是个强悍好武的民族,刀氏又是其中大族,刀家的家传功夫自是强悍,刀白凤本身就是高手,刀玉凤同样,一手白虎刀,秦家寨乐字辈中也就寥寥几人能作她对手。 秦乐刀、刀玉凤皆是武林高手,这生下的儿子若是不练武,说出去未免有些拉不开脸面。 可秦朝的身体,别说习武,能不能活,都悬,强行习武,更是会早夭短命的。 第二章 练武场,男童说剑 “小朝确实聪明,考状元是一定的。”林婶说道,当然这话也不全是恭维,小秦朝很懂事,小小年纪,不哭不闹,三个月大饿了就会发出蹩脚的‘鹅’的声音,略大一点,便知道自己一个人玩,也不闹,就连生病,也不随意哭喊,那些尿床乱拉之事更是从没有过。 “我这身体!”秦朝心中也唉叹一声。 妇女们聊着天,小孩子们则兴奋看着练武的人,秦朝也看过去,他前世在‘天龙’中基础剑术练了五年。 天龙这款游戏,用的是虚拟现实,玩时直接连接人体各个对应的神经,里面剑术、刀法、拳击……一切武术的设定除了内力真气外,都是根据现实世界真实设定的,虚拟世界中的武,到了现实中也一样起作用,只要身体跟得上,动作做得出,照样不比游戏中差。 “嗯?这剑……” 秦朝对剑最熟悉,这时看的也是练剑的人,武场中习刀者占了七成,练剑的最少,只有十三个,练刀者年轻,可练剑的每个年龄至少在三十以上,舞出的剑光似水似浪,将全身团团裹住,看起来让人眼花缭乱----这绝对是非常高明的剑术。 可秦朝眉心微微皱起。 “怎么,小秦朝,他们的耍得不好看?眉心皱得这么紧?”爽朗笑声中,只见一个子很高,虎背雄腰的高个老者大步行来,周围的人一个个向老者招呼行礼。 秦朝一回头连叫道:“大爷爷好!” 秦乐刀父亲已故,族中血缘最近,年龄最大,德望最高的便是大伯秦书文,秦书文很喜欢秦朝这孩子,认为他懂事,没事总爱逗他。 “好,好。”秦书文一把抱起小秦朝,笑呵呵的逗弄道,“来,告诉大爷爷,他们耍得好不好,小小年纪有什么心事?眉头皱得像个小老头似的。” “大爷爷。”秦朝转动着眼珠子,“我不知道他们耍得好不好,可我知道他们耍得太多了。” “多?” 秦书文一愣,周围妇女也都看过来。 “像那位大叔耍了这么久,我好像没看到相同的……那个动作。”秦朝小手指指着近处练剑的一位四十多岁的汉子说道。 “没有相同的动作吗?” 小秦龙这时歪过头奇怪的问,他看这些招式只知道好看,至于招法,根本就没看懂,至于有没有相同那更不可能知道,其余小孩也好奇的围过来。 “你是说……招法?”秦书文半疑惑的问。 旁边妇女更愣,没有相同的招法,这些耍得人眼花缭乱的招式,就连她们这些大人不是练过武的,根本就看不出招式是如何的。 难道这小娃儿能看出,还能看出没有重复的招? “嗯,反正就是每个动作都不同。”秦朝点着小脑袋。 不是懂武的,对武功招式都是看了就那么回事,真心去记,却记了后面忘了前面,想偷招,看人打一路拳,能记住过三四招已算是不错了,可秦朝是个怪胎,不说他前世是科学文明极高的二十三世纪,秦朝懂得的先进科学记忆方法,光他在虚拟世界中练剑,可足足练了五年基础剑术,岂会记不住招式? 秦朝不仅看出了他们的招式多,更清楚知道从他进门后,这大汉共施展了三百零九招,而且没一招重复的。 “你是怎么看出的?”秦书文怪异看着秦朝。 “反正我就是这么觉得的。”秦朝说道,小孩子嘛,有些怪异感觉和言论很正常。 秦书文只愣了一下便笑了,管这孩子怎么看出的,他奇怪的看着秦朝询问道:“小朝朝,招式多不好么?” “当然不好啦!”秦朝一哼鼻子,认真的说道,“我虽然不是很懂,可看出,他们是在练这些动作,就像我学走路的动作一样。要学的动作太多,就不好,大家都说我聪明,可我学走路并不比小龙他们快,也得一天天,一次次摔倒,才能走好,大爷爷,你说要是我学走路,还没走两步,就学跑,没跑稳,又开始跳,那不是花了更多的时间,结果走也走不稳,跑也摔跤,跳更要摔倒了。” 秦朝这话说得虽然很孩子化,众人却都听懂了。 “哈哈,小朝朝,你是说他们贪多嚼不烂吧,有趣,有趣的孩子。”秦书文哈哈大笑着,林嫂也眯着眼笑眯眯逗弄着秦朝:“小朝儿,真聪明。” 贪多嚼不烂,道理虽然简单,却不是一个三岁小孩子能看出的,周围一些自家有孩子的妇女看向秦朝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 刀玉凤眯着眼一笑:“别听孩子瞎说。” “哈哈,这可不是瞎说。”秦书文笑着打断,不过心里也不是特在意,贪多嚼不烂,基础不牢,这话说说那些少年还好点,可秦朝指的是秦乐斌,秦乐斌练刀法数十年,再练剑法,秦书文看来怎么可能有基础不牢,贪多嚼不烂的情况? “来,小朝朝,爷爷带你去祠堂,嗯,这时间也快到了。”秦书文开心的抱着小秦朝穿越演武场往北面的房门走去。 秦朝暗叹。 老舍说过,年刀、月棍、一辈子的枪。 刀重势,讲究直来直去,最重要的就是劈砍、其余像挡、撩、挑也不复杂,秦家寨以刀闻名,练刀确实不用多久,便能上手,可枪不同,剑更不同。 枪是百兵之王,有弹性,能软能硬,劲力变化万千,用时能如棍,如鞭,如匕,所以古之拳师,真要把枪练好,是和拳一样,要花一辈子时间去练的。 而剑是枪的缩小版,比之枪更难练。 这也是为何当初秦朝、贾大儒基础剑术一练就是几年,像贾大儒基础剑术一成出山第一战便挑翻青铜榜七十三位的大盗‘莫惹我’。 秦家武者刀法再怎么高明,刀道基础再怎么牢,一旦换剑换枪,这基础剑招、枪招的补练都少不了。 可秦朝人小言微,说出的话谁信? 远远的望见前方秦家寨祠堂的大门,秦朝忽然身躯一震---- 那是一扇上窄下宽,整体并非常见的长方形,而是梯形的大门,门框是红色的,门面也腥红发亮。虽然隔得老远,可秦朝知道那红色不是漆料,而是血。 “小朝朝,我秦家不出孬种。”秦书文指着那红色的祠堂大门说道,“你看这大门上,都是新鲜的血液,这血有仇家,也有自家的,有世俗门阀,也有皇亲贵族的。” “记住!” 秦书文脸色忽然变得很严肃,沉声道:“我秦家出的种,都是要能杀人,敢杀人,对敌狠,对己更狠的好汉子,不敢杀人,不敢对自己狠的人,我秦家宁可砍了喂狗。” 接连几个‘杀’字他说得阴气沉沉,煞气四溢。 旁边隔得近的小孩原本对这和蔼的大爷爷都很喜欢,这时几个都不由吓得哭了起来,就连向来胆大的秦龙也一脸苍白。 秦书文冷冷扫视一眼几个小孩,对自己造成的效果很满意,只是视线落到秦朝身上时不由一滞,秦朝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骨碌碌乱看,还是那幅老模样。秦书文皱了皱眉,不知小秦朝是真的胆大还是缺根筋,他咳嗽一声,脸上阴云散去,又恢复到那和蔼可亲的模样,笑说道:“当然,能杀人,敢杀人,却不能滥杀人,只有理直气壮杀人才是真正的秦家人,不然和畜生就没两样了,哈哈……” 转眼便到了祠堂前,可以看清梯形大门上鲜红的血迹,鼻间也仿佛闻到阵阵血腥味。 进入祠堂。 一众小孩再次眼睛瞪大。空旷巨大的大厅铺着整齐的青大砖,长宽足足有七八间普通卧室大小,大厅上空十分高远,足有三层楼高,楼顶雕着白虎扑食图。 “梯子,牌位!” 秦朝第一眼便看到大厅中间那条长长的阶梯,这阶梯是用赤桐木和赤麻绳吊制而成的。 “一点也没变。” “前世我秦家老屋的祠堂也是这样的。”秦朝不用数便知道那条长长的阶梯总共有三十三个台阶,用了三十三根赤桐木,人走上去会剧烈摇晃,不抓住两旁绳子就会掉下去。“上面的高台便是供俸我秦家已故祖宗的牌位。”莫名的秦朝眼睛便有些湿润。 “兰娘,你来了。” “玉凤,朝儿,到这儿来。” 喝叫传来,梯阶下的空地上,一群男人正席地聊天,其中那穿着单衣的正是秦朝的父亲秦乐刀。 秦朝还看见这帮男人旁边有一块巨大的红色木料,秦朝知道那绝对是赤桐木,看这木料的外观和断口处,绝对是刚从山上砍下的。 “朝儿,你爹昨晚就是到深山砍这木去了,它可是有大用。”刀玉凤笑对秦朝说着。 “嗯!”秦朝点了下头。 一群妇女牵抱着小孩走到男人中间,祠堂里人也越来越多。 第三章 族祠典牌 “铛!”“铛!”“铛!” 洪亮的钟声响起。 “好了,时辰已经到了,娘们带着孩子站远点,都让到两旁,让老族长进来。”随着声音,妇女们连抱着孩子往后退,都站到那大门两旁,这时门口几人簇拥着一六十多岁的青衣老者走了进来。 “老族长!”秦书文上前行礼。 “族长?”秦朝心中一跳,连看向老者,这时代一族之长,就像前世非洲的酋长一样,在族内,权利大于天,族长的话比皇帝老子更管用,有时能决族人生死。 老族长微微点了点头,轻问道:“人都到齐了么?” “今年共四十五个孩子都到齐了,就等老族长了。”秦书文笑说道。 老族长又点了一下头,视线微微扫过众人,在秦龙脸上停了一下,又向秦朝和蔼笑了笑,便朝那阶梯走去。阶梯是将一块块木板系在悬空的绳子上,老族长走到那阶梯前并未停步,反而很正常的一脚踏上,另一脚也随之迈起。 “嗯?”秦朝瞪大了眼睛。 “蹬!”“蹬!”“蹬!” 只见老族长仿佛平常走路一样踏着绳梯往上走,双手也没抓着两旁防止摔下的绳子,可是绳梯就像死的一样。 “这……” 秦朝张大了嘴,其他小孩不懂,他可是知道这阶梯一踩上去会怎样,别说走人,就连风大一点都可能吹得摇晃起来,现在却半点晃动也无。老族长走过绳梯,而后秦书文、秦书海……他身旁的老人,一个个踏上悬梯,都如履平地,让秦朝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记错了。而后---- 上三牲。 点香,燃炮。 一系列繁复的祭礼,最后燃完祭词,祭拜之后,老族长一挥手,朗声笑道:“好了,大清早的一早就来这祭祖,孩子们怕是都饿坏了,摆酒席,上菜,这在祠堂一起吃祭祖饭可是难得呀。”立时秦乐刀、秦乐拳、秦乐书等一众大汉都忙着摆好大条桌,摆上早就蒸好热气腾腾丰盛的酒宴,男人小孩子一桌,妇人们却是另一边也围桌吃饭,那演武场练武的也都过来喝酒吃肉,一时大祠堂内人声鼎沸。 东边一桌,坐着正是秦乐刀、秦乐武、秦乐拳、秦乐文几个兄弟以及亲近的族兄。 “乐刀,你是条好汉子,不过你嵬子小朝儿看起来瘦瘦弱弱的……” 那秦龙的父亲秦乐金和秦乐刀干了一大碗酒后,喷着酒气笑道:“小朝儿这瘦得风吹就倒,呆会摸骨肯定不行,至于典确宗牌,要挥刀放血,不知他胆气如何?会不会哭鼻子,哈哈,我家龙儿可是天生傻胆大,鸡都亲手杀过。” “这……” 秦乐刀担忧的看向身旁不怎么吃饭的小秦朝。 摸骨就是鉴定练武体质,好的练武体质多是虎、猿、熊、鹤、鹰等,弱的像是狼、豺、鹿、马。 当然还有几种上佳骨骼,比如龙骨、仙骨、道骨。 更有至劣骨骼,如猪、犬、羊、鸡。 秦朝自幼体子弱,骨骼如何众人早就看出不怎样,这没什么说的,骨骼终究是天生的,差点也就差点。 可典确宗牌。 这可要割指放血,割的不是别人的,而是宗牌主人的血,这可是最能看出一个人胆力的。 小孩子挥刀放血被吓哭,可是非常丢脸的,当然丢的不是小孩子,而是父母的脸。 秦乐刀虽然知道小秦朝懂事听话,平时胆子也大,可毕竟没真见过放血,到时会如何他还真不敢肯定。 “怎么,小朝儿胆气弱?”秦乐金哈哈笑着。 秦乐刀一拍桌子,红着脸嚷道:“弱,我家儿子这么懂事,怎么可能弱?不说了,乐金兄弟,你看着就是,小朝儿这么懂事,绝不会弱的。哈哈,是吧,朝儿。”说着看着小秦朝,低声道:“朝儿,记住,呆会无论让你做什么,绝对不要哭鼻子,你出生都没哭过几场,这次关键时刻可绝对不要给你老子丢撂子呀。” 小秦朝微微一点头,奶声奶气的:“只有笨死的秦家人,没有吓死的,放心吧!”秦乐刀哈哈一笑,拍着桌子笑道:“没错,我秦家人没有吓死的,这个……笨死的,也不多,朝儿真会说话,嗯,呆会给爹好好长脸!” 吃过饭。 大祠堂里老族长再次踏梯登上高台,其余的老人也都一一上台。 “祖宗保佑,我秦家家业兴旺,人丁发达,这次又可添四十五位好汉了。”老族长声音上空飘荡,眼神忽然看向秦朝这边,“秦乐龙,你家娃儿盛启是这帮新娃儿的老大,你又是我秦氏的乐字辈的宗主一脉,这典确煞木牌之事,就由你娃儿盛启开始吧。” “是,老族长!” 秦朝左边站着的一条大汉高声应允。 “鸣鼓!”“祭祖!”“请赤桐木!” 随着唱喊声,鼓声急促擂响,祖宗牌位的香案前,秦朝先前看到的那块巨大的新鲜赤桐木料被摆了上来,老族长及一干老人便都在这牌位前跪下,静心祷告,磕拜九次后,这才站起。 “典刻宗牌!” 立时那先前应允的大汉秦乐龙大步上前,踏梯而上来到那赤桐木前。 “嗯?煞木牌呢?”秦朝这时眼神死死盯着高台,在他印象中典刻宗牌,应该有制好的煞木牌,可是,这香案上,除了一本族谱外,笔砚外,更无它物。 “难道……” 秦朝的眼神落在那块巨大的新鲜赤桐木料和旁边刀架上的虎头刀上。 木是百年木材。 刀雪亮,刀背厚重,五只老虎头尾接连从刀背一直到刀把,这样一把刀秦朝前世的老祠堂也有,代表宗族权力,并不用来杀敌。 甚至秦朝发现架上供着的这把虎头刀和前世宗祠里的一模一样,就仿佛是同一把刀。 只见秦乐龙在那案前蒲团上磕了一首。 “请刀!” 便见秦乐龙站起一伸手,抓过那把虎头刀,双目精光一闪,刀光闪动,竟然是对着那新鲜的百年以上的赤桐木劈砍去。 “果然是现场制作!”秦朝一时间只觉得脑子都有些转不过弯,当年他秦朝前世秦氏宗族制作煞木牌虽然也是由父亲制作,可这制作煞木牌要花费整整一个星期才能制作好,而且用的工具还是各种专业的木业雕刻工具,可这…… 呼!呼!呼!呼!呼!呼!呼! 刀光闪动,只是七刀。 便见一块二寸宽,五寸长的赤红方木块从半空掉了下来,秦乐龙一伸手接住这小木块,竟然用那把巨大的虎头刀就在这现场雕刻起来。 秦乐龙刻宗牌,秦朝旁边。 “启儿,接下来娘的话一定要认真听好。”秦乐龙的妻子霍氏一脸严肃的吩咐着三岁的儿子,“你现在去那里,要抱着绳子慢慢爬到爹那里去,而后爹让你干什么就做什么,记住,千万不能哭,不能怕,你一哭,爹娘以后就会被人笑话的,好了,去吧,抓紧绳子不能哭!” 霍氏再三叮嘱下,三岁的秦启往梯子走去,这梯子他根本不知道怕,毕竟先前老族长等一干人上上下下都走了很多遍,可爹娘吩咐要抱着绳子爬上去,小秦启抱着绳子往上爬。 “嗯?” 秦朝一直盯着秦乐龙的刀,他惊讶发现,那把巨大的虎头刀,居然被秦乐龙用得如同小巧的匕首一样,刀尖快速移动,就这么顷刻间便刻好了一面。 “哈哈,别羡慕,你老子我的刀法比你乐龙叔还要高明。”秦乐刀见小秦朝震惊的眼神,得意的说道,“呆会让你看看你爹的手艺,我们秦家学刀,可不是随随便便劈劈砍砍,都要把刀用得跟自己手指一样灵活才行的。” 秦朝点了点头,“看来秦家也不是不知道基础的重要,只是剑比刀难练太多。”看着刻宗牌,不知不觉间小秦启已经爬到了高台上,这悬梯虽然险,可只要小心一点,顺着绳子爬,也不会真出事,就算出事,以这些人的武功,也能接住掉下的小孩。 第四章 三岁看胆 “上来了,不错!” 秦启龙居然短短时间已经刻好了宗牌,用黑丝将宗牌串好,将虎头刀恭恭敬敬重新置于香案旁刀架上,又向小秦启一招手,“来,到这儿来,启儿,看到这把刀了么,来,学爹这样。” 秦启龙笑吟吟的向小秦启示范,伸出右手食指往架子上的虎头刀雪亮的刀刃抹去,只是轻轻一带,指头便溢出一滴血,他将这滴血往宗牌上一擦,笑道:“看好了么,就这样把手指在刀上一抹,出血了就行。” “嗯,咦?” 小秦启点着头,眼神却疑惑的看着那块宗牌,刚刚秦启龙将手指头的血抹在宗牌上,可宗牌上居然一点血迹都没有。 “来,伸出手来,我家启儿最听话的,有一点点痛,千万不能哭。”秦乐龙蛊惑着秦启动手。 小秦启神色有些害怕的走到虎头刀前,三岁的小孩自然知道被刀划破很痛。 周围众人都看着。 三岁看老。 三岁之前孩子形成的性格和能力在一生之中是最深刻的。 秦朝也好奇看着,三岁看老虽然是老话,可在他前世科技发达时的科学研究也证明了这句古俗话确实很有道理。 小秦启看着雪亮的刀,脸色更加害怕,忽然一闭眼,伸出手往那刀刃上抹去。这么闭着眼抹刀子,力道根本无法控制,何况还是孩子,弄不好整个手指都得划断,可秦乐龙没阻止。 指尖划过锋利的刀刃,半个指头顿时割开,和先前秦乐龙只浸出一滴血不同,这次鲜红的血汩汩而出。 这小子一抹之下,用力极猛,若不是指头有骨头,怕是整个手指都得抹断。 众人再看那小秦启,此刻的小秦启已经睁开了眼,痛得眼中泪花滚滚,却没哭出声来。 “好,好样的,启儿。” 秦乐龙有些心疼,还是夸赞着儿子,“来,启儿,把血滴在这木牌上。”伸出宗牌接过一滴秦启指头滴下的鲜血,正要给小秦启戴在颈间。 “来,让我来。” 老族长走到秦启面前,摸了摸小秦启脑袋:“不错,孩子,伤得这么重,居然没哭,是我秦家的好汉,来,爷爷给你戴宗牌。”接过秦乐龙手中的宗牌挂在小秦启颈间,“记住,孩子这是我们的宗牌,又叫煞木牌,表示我们都是秦家人,祖宗是信仰刑家的,这牌子以后吃饭睡觉都要戴在身上,不再摘下来,以后这煞木牌是要带进棺材的。” 老族长说完瞪了秦乐龙一眼,“这孩子很蛮,好好培养,以后做不了我秦氏领头指路人物,可护寨做事帮衬我秦家繁荣是个好手。” “是!是!”秦乐龙乐得脸上都笑开了花,能得老族长看重,亲自挂煞木牌,这待遇可是非常难得。 “这……老族长,能不能……”秦乐龙期待的看着老族长。 老族长却没说话,只是伸手在小秦启肩上捏了捏,又沿着脊椎摸了去。 “朝儿,看好,老族长在给秦启这孩子摸骨。”秦乐刀轻声说道,“我秦家孩子向来是三岁摸骨,五朝启蒙,七岁习武,典确宗牌看孩子性格,摸骨看习武资质,我秦家要练好武,这是最重要的。” “摸骨?”秦朝点了点头。 周围一片安静,都在等着老族长的结论。 摸骨重要,可也不是随便什么人便能摸骨的,只有武技高明,经验丰富的高手才能从摸骨骼看出人的习武资质。 秦家武功高手多,可真的能摸骨的只有几个老家伙,而这又以老族长判断最准,老族长下了定语,就是金口玉言,向来不会出错。 “骨骼不错。” 老族长摸完秦启脚骨后,微微颔首,站起身来,“乐龙,给孩子包扎吧,他这骨骼,是个习武的料子。” 秦乐龙眼睛发亮,却没有动身,而是期望的看着老族长:“老族长,启儿这是什么骨?” 习武资质的骨骼,都是按动物名称分,越是猛兽,资质越好。 “哈哈,什么骨,是熊,千年老黑熊,哈哈,这孩子将来力气一定大,攻猛防强,就是灵活性差了一点。”老族长哈哈大笑。 “熊!”秦乐龙嘴张得闭不拢,随即眉开眼笑。 “乐龙家的小儿,居然是熊!” “这小启儿,平时看不出来,居然有这身好习武资质!” …… 周围众人听这评语也忍不住嗡嗡说了起来。 熊是山中猛兽,不惧狮虎,这骨骼之佳,已经入了一等了。 …… 秦启之后一个个孩子上台,孩子天生怕痛爱哭,秦家孩子虽然勇悍,家长也善于在这方面引导,可吓哭了,不敢伸手去抹刀子的也在不少,这时往往要家长帮忙才能割指放血,可这家长便有些丢脸,即便之后摸骨不错,也一个个脸色难看。 “看,是那秦龙,不知这嵬子表现如何?” 这一批四十五个三岁秦家男孩中,最让人关注的一是秦朝,另一个就是这秦龙了。 秦朝是乐字辈第一好汉秦乐刀和王妃之妹刀玉凤的儿子,这样一个人不让人注意都不行。 而这秦龙,颈部后的龙形胎记,虽然保密,可秦家寨自己族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时都迷信,出生胎记是龙,就算不是真龙天下降世,不早夭将来也必定是个大人物,而这秦龙从小表现也十分优秀,聪明懂事胆子大。 高台上秦龙站在那巨大的虎头刀前,脸色十分平静,只是年龄太小,脸色虽然装得平静,眼神中的怯意却露出不少。 “来,龙儿,你是最棒的。”秦乐金叫道。 “嗯,我当然是最棒的。”秦龙又将脚步往刀前挪了一步,才小心翼翼将手指靠近锋利的刀刃,轻轻抹了一下,似乎没抹破皮。观看的大伙眼神都毒,看得扑哧一笑,秦龙似乎抹不开面子,又抹了一下,这次重多了,一下指头便浸出一滴鲜血。 “爹,来牌子。”小秦龙俨然没感觉到痛似的吩咐着,一付小大人男子汉的模样,众人也不由都暗自点头,已经上台的众孩子中,这秦龙表现是最好的。 “来,龙儿,爷爷给你挂宗牌。” 老族长再次出手,亲自给秦龙挂上煞木牌,而后便是摸骨。 刹时整个祠堂都静了下来,先前出现了几个好骨骼的孩子,连白虎骨骼相都出现了,白虎骨骼是骨相中最好的,秦龙天生不凡,带‘龙形胎记’出生,按理说这骨骼也定是不凡,可比白虎骨骼更好的又能是什么? “咦?” 香案前,老族长摸着秦龙的背颈骨,忽然露出讶异之色,而后一路摸下,神色便激动起来,又似带着害怕,连手都有些颤抖。 众人看到这更是连呼吸都不敢大喘,生怕打扰到老族长。 “这……,怎么会是这种……” 老族长一路摸遍,罕见的又从头摸起,将秦龙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摸了一遍,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脸上现出少有的红润激动。 “好,好,好……” 老族长一连吐出三个好字,忽然冲天一声哈哈大笑,“祖宗保佑,我秦家寨又要出能人了,看他关家二十年后还怎么和我秦家斗。” “老族长,老族长!” 秦乐金看着喜不自禁的老族长连声询问:“我家龙儿倒底是什么骨相?” “对,是什么骨相,比先前秦明的白虎相还好?” “白虎相配合秦家最适合,五虎断门刀,我秦家绝技是五虎断门刀,这骨骼生就虎相最好,这秦龙是什么骨,老族长这么开心?” 众人也都连问。 白虎骨骼已经是最好的,可秦龙,看老族长摸骨的神色,显然比白虎还要好得多。 “龙儿这骨骼么,是白虎相!” 秦老族长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说出这句话。 “白虎?”众人懵住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章 武侠大世界! 白虎相在秦家子弟中确实是最好的骨相,可这也并不是没有,刚刚秦明就是白虎相,这也用不着高兴得摸骨时手都在抖呀。 这时台上老族长脸色一沉,十分严肃。 “秦龙这孩子的骨相,以后在外人面前一律说是白虎相。” 秦朝立时明白了,‘白虎相’并不是秦龙的骨相。只听老族长严厉声音传来:“秦龙这孩子肩背清秀,骨骼密结修长,尤其是骨与骨之间的节囊韧性十足,他的骨相,记住是烈焰红龙。” “烈焰红龙!” 四周一片吸气声,众人立时知道了为何老族长先前摸骨时会露出那种不可思议的表情。 虎相在习武骨骼中已经是极上佳的。 而龙,那是万中无一,到了极至的骨相,这种资质据说百万人中才出一个,秦家确实也出现过不少龙相的骨骼,比如说创出五虎断门刀的秦家先祖‘秦公望’就是龙相。 “记住以后秦龙的骨相就是白虎相,烈焰红龙这话出了这祠堂,就再也不要说出口。”老族长严厉吩咐。 立时那些大人都一个个叮嘱身旁的小孩。 秦乐刀弯下腰。 “朝儿,记住了老族长的话么,以后别人若问起小龙的骨相,你就说是白虎相,就算是爹和你娘问,也是这么回答。”秦乐刀慎重吩咐着。 秦朝却是眼神迷茫。 “烈焰红龙,烈焰红龙!” 猛的秦朝身躯一震,“我知道了!” “是他,就是他!” 秦朝眼神震惊的看向台上那个叫秦龙的小孩,心里满是极度的震憾,“原来是他,‘红龙王’秦盛龙,那么那个第一个上去的孩子秦启就是‘老黑熊’秦盛启了,那么这里……就是那个秦家寨了。” “那么这里……” “应该就是千多年前的《天龙八部》、《多情和尚》、《玉女侠缘》世界!” “到了北宋年间……” 秦朝心里涌起无穷的激动,“天龙我记得,多情和尚的剧情我也知道一点,玉女侠缘这部武侠也看过小部分,这里是秦家寨,不是云州的秦家寨,而是大理秦家寨,可同样绝招是五虎断门刀,而且五虎断门刀共六十四招只剩五十九招,那最厉害的后五招刀法全都丢失了,别的地方找不到,要到姑苏王家去。” “不仅仅天龙的,凡与天龙相关的资料,我都记得。” 刹那间,仿佛打开了一扇门。 秦朝脑海深处,一个个人名出现,一行行文字闪现,一幅幅画面跳出。 乔峰、段誉、虚竹…… 逍遥派、丐帮、少林…… 慈航静斋,先天门派,四大宝典…… 儒、道、佛、墨、法……诸子百家传人论剑华山……秦家寨大灭亡…… 无数的记忆涌上脑中,有金庸《天龙八部》中的,也有《江湖正史》中的,也有其他学者注解《天龙八部》的,更有各种描写徽哲年间的武侠小说的。 “天龙八部中,王语嫣在江湖中第一次正式亮相,遇到的就是云州秦家寨副寨主姚伯当,当时姚伯当一报家世姓名,王语嫣就点出他的武功来路,并指出五虎断门刀原有六十四招,而后人只知五十九招,这让姚伯当大吃一惊,要知道连姚伯当都不知道这五虎断门刀本有六十四招。” “江湖正史中,大理秦家寨的五虎断门刀同样只有五十九招,另外五招直到后来永乐年间都没补上。” “高手注解的天龙八部中,大理秦家寨的崛起靠的正是这秦龙的带领。” “而这里应该还有一个名人……” 秦朝惊喜的看向四周,寻找着小女孩的身影,可祠堂典确宗牌,只有男孩,女孩根本没份。 “‘红龙王’秦盛龙有一个表妹,就是金庸先生《天龙八部》中最受人欢迎的女子‘木婉清’,这大理秦家寨应该有木婉清,一定有,秦盛龙才三岁,那木婉清应该也才三四岁左右才是,那么……修罗刀秦红棉应该也能见到。” 秦朝回忆着三年的记忆,“怎么我没见到秦红棉?对了,我小孩子根本不知道一些大人们的姓名,就算修罗刀站在面前也只会叫姑姑婶婶,可小木婉清……又是哪个孩子?不管了。” “哈哈,武侠!” 经过三年生活,秦朝已经认命自己重生的事实,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不是异界,而是会回到北宋哲宗年间,而且还是江湖史传、天龙八部、玉女侠缘等很多武侠中描写的世界里,甚至重生的家族竟然是大理秦家寨。 “我早该想到了,那秦龙颈部红色的龙头,那颈背的红龙胎记,他该就是‘红龙王’秦盛龙。” 人出生带胎记本就不多,胎记还是完整图形能看出名目的更少,而这图案是动物更是几乎不可能,可这动物还是龙,中国传统的五爪龙就更希奇了。 秦朝当初看到秦龙的龙形胎记,总觉得不可思议,却从没想过其他,直到刚刚听到老族长说秦龙的骨骼相竟然是烈焰红龙,又一想到先前的小秦启骨骼相是熊,这才猛的想起当年看过的《江湖正史》。 《江湖正史》是以另一种角度描述的真实历史,其来源于当年挖掘的永乐帝墓,从墓中得到的《永乐大典》别卷《江湖史传》,这是永乐帝收集民间孤本野史编就的,共九万四千卷,远比《永乐大典》22937卷多出七万多卷。 《永乐大典》是明朝永乐帝朱棣时编制的大型社会百科全书,几乎完全收录了当时社会上的各种书籍,而且永乐帝和乾隆编《四库全书》不同,对各种书籍的收录几乎一字不删,一字不改。 《永乐大典》被评为世界上最大的百科全书。 若是能够收集全,看一部永乐大典就能完全了解永乐朝之前的中国古代封建社会历史真相。 而挖掘永乐帝得到的《永乐大典》别卷《江湖史传》,这部不见史传的书籍描述的内容居然比正本的《永乐大典》还多出七万多卷,字数更多上近十亿,就算其中描写历史多有荒谬,可真实的更多。 “正史写文,野史写武。” “看野史就如同看聊斋,充满着各种飞檐走壁,离奇鬼怪,可这离奇背后写的正是人生不如意的辛酸泪。” 江湖史和正史不同,描述主要是江湖野史,可真正描述的东西远比封建王朝朝庭史家描述的正史更加详细,不仅指民生、民俗,还包括各种鸡鸣狗屠,当街仗剑杀人之辈,甚至连朝庭人物的描述也远较正史为详。 若非这些野史中有些仙狐鬼怪之类出现,正统史学家甚至认为这就该是真正的正史,那些所谓的正统史家描写的正史反而是文过饰非成王败寇之后的假历史。 因此据《江湖正史》编制的大型网游‘天龙’才被历史专家认定为是真实历史重现,和历史契合度达到9成以上。 “野史中讲武骨骨相时,说到这龙相有金龙、青龙、红龙、绿龙、黑龙、白龙等九种,若非我为玩‘天龙’游戏,专门认真看过《江湖正史》,根本不知道秦盛龙的骨骼是‘烈焰红龙’。” “哈哈,红龙王,木婉清,段誉……”秦朝眼中满是狂喜的兴奋,当初为了玩好‘天龙’网游,可是对《天龙八部》这段时期的历史反复看过很多遍,《江湖正史》中一些片段描写,他甚至能倒着背出来,他甚至清楚的知道就在这秦家祠堂中,那供奉的密密麻麻祖宗牌位中,上首最中间那个牌位就是五虎断门刀创功者秦公望的牌位,而这牌位上的字是秦公望生前自己亲手写就的,和别人的牌位不同,上面写的是: “五虎断门刀秦公望之位。” 不仅没有正常的‘显考、先考’等字样,而且比正常多了‘五虎断门刀’五个字,别人以为这是秦公望对后人炫耀自己功绩才写上的,可秦朝知道,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五个字里大有玄机。后来有秦家子弟秦单文便是从这五个字里发现了五虎断门刀的刀意,日夜揣摩下五虎断门刀一举突破,几乎达到了这门刀法的极至。 第六章 孩童的指点 “书中记载,天龙八部这一段时期可是十分精彩的一段时期,是中华武道的一个重要分界岭,往上是黄金时代,往下就是白银时代,青铜时代了。” 《江湖正史》中天龙前后是整个武道黄金时代的最后一个**,自此之后,中华乃至世界武道是往下坡路走的,越靠近现代就越没落,最后只剩娱乐健身效果,不说江湖史,就金庸先生的著作中,以秦朝看过的几本,射雕三部曲,天龙、笑傲、鹿鼎等,这天龙也是武道最高,甚至其中一些武已经不是纯粹的武,而是近乎仙神,如逍遥派虽然功夫不怎么样,可无崖子七十岁还面如冠玉,直到功力全输给虚竹后才变成皱纹满脸的老头,这就极为夸张了。 诡异的是。 除了金庸外,很多野史家,小说家的武侠也是这一段时期之后武功就开始变弱了。 因此有史学专家讲叙这一段时期的武技时,用了一个词‘诸神黄昏’。 当然用‘诸神’这个词一点也没错。 因为乔峰、无崖子、无名僧这些人物,放在任何年代,都是了不得的武道天才,可在这个时代,除了他们外,还有着更多的惊才绝艳之辈,这百年武林界就像一个人临死之前回光返照般,涌现出许许多多在其他年代根本不可能出现的武道天才。 “乔峰,鸠摩志,无名僧,萧远山!慕容博!” “西夏公主李梦心!” “慈航静斋传人高天籁!” “道家高手九衍!儒家闽学高手韩莫言!墨家巨子班白云,公输家族公输胜班,法家大成者慎独……” …… 一个个闪亮的名字出现在秦朝脑海,当年他玩游戏时,看到这些人物的精彩事迹就忍不住心向往之,如今来到了这个年代,怎么不可能去会会他们! “终于可以和乔峰拼酒量,与虚竹拜把子……” 秦朝心头的喜悦,都忍不住想仰天长啸。 秦乐刀没注意秦朝的异样,依然在叮嘱:“朝儿,我秦家以武立世,以杀行道,仇家不在少数,若是让那些对头仇家知道了小龙是‘烈焰红龙’骨相,必定担心,生怕小龙长大了成为我秦家寨的高手,他们肯定会前来加害小龙的,所以,以后一定要说小龙摸骨的骨相是‘白虎’相……”。 秦朝微微点着头,他当然知道秦家的处境有多么危险,仇家对头有多少,他甚至知道秦家寨现在最大的死对头就是同在大理的关家寨,而关家寨这几年也同样出生了几个惊才绝艳之辈,在秦龙飞速成长时,关家寨的天才也同样提升惊人,一直都稳稳压着秦龙一头,甚至十多年后,秦家寨就是在关家寨的打击下,几乎全寨覆灭,只有秦龙等不多的人逃走,再次崛起已经数十年后。 …… 高台上老族长让秦龙站到一旁,目光便看向了秦朝。 “乐刀,轮到你家小子了。” “是,老族长!” 秦乐刀拍拍秦朝的肩膀,“朝儿,别让爹失望。”说完便大踏步踏梯走上高台,一旁刀玉凤这时也连叮嘱秦朝:“朝儿,娘就只一个要求,绝对不能哭鼻子,去吧,抱着绳子爬上去,好好表现。” “嗯!” 秦朝蹒跚着走到梯子前,抓着绳子往上爬,和别的小孩要么爬得很快,要么爬几步就不爬了,要么掉下来不同,秦朝动作不紧不慢,爬了七八个台阶便趴在木梯上休息一下,倒没人笑话他,毕竟大家都知道这小秦朝天生是个病秧子。 几分钟后。 “好了,这小子爬上去了。” 整个祠堂的大人都认真看着,迄今为止表现最好的是秦龙,而这秦朝懂事之名遍寨皆知,更重要的是他的父亲秦乐刀是整个秦家寨乐字辈第一好汉,而母亲更是大理镇南王妃的亲妹妹。 虎父无犬子,父亲强,母亲亦是英豪,儿子呢? 秦乐刀、刀玉凤都屏住呼吸,紧张看着小秦朝。 秦朝上台后没有急着走向那把架子上的虎头刀,而是看向香案后密密麻麻的牌位,一眼便看到最高处中间那块朱红牌位----五虎断门刀创始人秦公望的牌位。 “朝儿,看什么?”秦乐刀有些急了,这小子平时挺省事的,这会怎么? “爹,那几个字好奇怪哦!”秦朝指着那块秦公望的牌位奶声奶气道。 虽然隔得远,可秦朝还是勉强看出那块牌位上面‘五虎断门刀’几个字,这几个字乍看起来很普通,可秦朝知道就是这字含有五虎断门刀的刀意。 “字?” 所有人都顺着秦朝小手指处看去,随即笑了,秦乐刀也看了眼,根本没在意,老族长倒是眼中精光一闪,露出丝疑惑,并没说话。 “别看了,来,到虎头刀这里来。” 秦乐刀脸都拉下来了,“这小子不会事到临头畏怯了吧!” “嗯!”秦朝也知道这字就是缘份,不能勉强,能看出刀意的早就看出了,看不出来就是境界没到。 “爹,这把刀好漂亮。” 秦朝迈着小步跑到虎头大刀前,双眼仔细看向大刀,忽的心中一颤,脑中一把同样的虎头刀跳了出来。 “是这把刀!” “五虎首尾相连,果然一模一样……” “第二只虎头牙齿有个月牙凹,第三只虎眼有条划痕,一点也没差错……” 看着看着秦朝眼中挂满了回忆唏嘘神色。 是的,就是这把刀。 金红的刀把,里面的金属含有铜、金、银。 前世祖祠内供俸的就是这把,看着那金红色的刀把,那反着青光的厚重刀背,秦朝甚至知道这把背里面有着一个夹层,藏着五虎断门刀的心法。 “我前世那把,有夹层,可夹层里的心法缺失,这把……” 小手缓缓伸出,却没有摸向刀刃,而是抚向刀把,刀背,甚至在那打开夹层的旋钮处停了一下。 众人奇怪的看着小秦朝,秦乐刀和刀玉凤脸色都阴沉了。 终于秦朝手抚摸到了刀刃上,可并没有划破指头,只是抚摸几下,便拉起袖子将手腕背部小心翼翼靠向刃部。 “这……”众人面面相觑。 腕部在刀刃上一拖,一丝血溢出,仅仅一丝,而后秦朝转过身看向秦乐刀,“牌来。”一伸手抓过秦乐刀手中的木牌在手腕部的那丝血迹上抹了几抹,“好了,爹,可以挂牌了吧!” “朝儿!”秦乐刀虎着脸询问,“你这?为什么不划手?” 秦朝白了他一眼:“笨,十指连心,多痛呀,不怕痛也不能白痛,不就是一点血么,我秦家人可不能笨死。”确实,手腕划破一点根本不怎么痛,可手指处神经最丰富,弄破一点都是极痛,其他小孩不懂,可秦朝怎么不懂。 只是这话说得,好像其他秦家人全都成了笨蛋,秦乐刀脸都有些青。 整个大堂的大人也是无语。 “哈哈哈!” 老族长哈哈笑了起来,走过来一把拿过秦朝手中的木牌:“不错,我秦家胆子大的多,不怕痛,对自己狠的也多,可都有些傻愣,就缺朝儿你这种既胆子大又脑瓜子灵的孩子,来,爷爷给你摸摸骨,朝儿这种聪明劲,一看就是学文的,不过爷爷还是看看你的骨相,能学点武健身也是不错的。”他也知道秦朝身子骨弱,骨相好的可能性万中无一,怕结果出来后伤了小秦朝的心,这才如此说。 老族长给秦朝摸骨,秦乐刀和刀玉凤又紧张起来,虽然不抱希望,可能有好结果谁不想! “倒底会是什么骨相?”秦朝也充满了期待。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一章 缺文不缺武 香案前。 老族长微微皱着眉给秦朝摸骨,只是摸了几下,就是一声轻叹,右手顺着秦朝背脊椎骨往下摸时,脸色更是难看。 “怎么?”秦乐刀连追问。 老族长没应声,径自一路摸完,又皱着眉重新摸了一遍。 “这孩子,可惜了。” 老族长惋惜一声,转头看向秦乐刀,“乐刀,虽然我秦家寨以武立世,被称之为武林世家,可你也是到了这个层次的,知道武到了高深境界,就要学文。一个武道世家,要想兴旺,武技要走到别人的前面,就得家里文昌鼎盛,我秦家五百年来,一直为这努力,可惜文曲星似乎与我秦家有仇,这么多年来,不说大儒,不说状元、榜眼、探花,就连进士都没有,这孩子根骨不行,可我看他从骨子里有股聪明劲,将来我秦家寨的文道昌盛,怕是落到他肩膀上了。” “这么说……” 秦乐刀脸色一下失望到了极点,轻声问道:“小朝儿他的根骨极差?” 作为秦家乐字辈第一好汉,秦乐刀自然还是希望秦朝习武的,可老族长一开口就是让秦朝学文,甚至连骨相都没宣布,要知道以往摸骨,无论骨相多差,摸骨长辈都会在摸骨后第一时间将结果说出来。 “很差。”老族长眼中尽是惋惜。 “他的骨相是?”秦乐刀和刀玉凤都屏着呼吸看着老族长。 “猪背。” “犬腰。” “鸡骨、鸭筋……” 一个个词从老族长嘴里迸出,每说出一个词,秦乐刀、刀玉凤脸色就差一分。 猪鸭鸡狗,用家畜来形容一个人的习武根骨,就和用龙来形容根骨一样,只是一个是差到极致,一个是好到极致。可以说,秦朝的根骨之差,就和秦龙的根骨之好一样,都是极为难得的。 “他这身子骨,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你们夫妻俩只要能好好把他拉扯大,就是老天保佑了,至于习武……”老族长拍了拍小秦朝的肩膀,“我秦家寨并不缺的习武人才。” “可是,可是……”秦乐刀犹自不甘心,秦家寨是不缺习武人才,可他秦乐刀缺呀,自刀玉凤生下秦朝后,这三年,夫妻俩用尽办法想再生个都没有成功,谁知道小秦朝会不会就是他们夫妻今后唯一的后代? 他秦乐刀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一条好汉,怎能没接班人? 这说出去怎么有脸见人! 越想秦乐刀的脸色就越难看。这时---- “够了!乐刀,不就是不能习武么,别虎着脸吓着孩子。”老族长一声喝斥。 秦乐刀微微一愣,醒悟过来,连低下头笑了笑道:“对,习武有什么好,打打杀杀的,脑袋挂在裤腰带上,我家朝儿要的是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朝儿,我们家不学武,以后学文,朝儿长大后当大官。”他连拉着秦朝走到一旁去。 “下一个!”老族长喝道。 典确宗牌继续进行,祠堂里却是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 “可惜了,小秦朝多懂事呀!” “是呀,这么聪明的一个孩子,要是学武……我秦家寨就……可他怎么就差到了这种程度,猪鸭鸡狗,百年难见呀!” …… 学武除了骨相好,人脑子聪明也重要,打架打的是什么? 打胆! 打武技! 打脑子! 学拳要悟,呆板死硬缺乏灵气的人难以学通高深武学,只知道争强斗狠的人更是活不长,只有会用脑子习武,用智慧解决问题的人才是笑到最后的王者。 众人看着小秦朝的眼神都是遗叹惋惜,就连小秦龙、秦启等一帮小孩子也知道秦朝和他们不一样,以后不能习武,看秦朝的眼神怪怪的。 秦朝微微皱着眉。 习武秦朝不怕,可习武第一条,就是身体要承受得住,秦家五朝学文,七岁习武不是没道理的。可秦朝这身子,秦朝知道差,却没想到已经差到了这种程度。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秦朝可是很清楚,自己身体差,一方面是因为早产,早产就体子虚,容易生病,一病了就得吃药,另一方面就是父母瞎折腾,补出来的。一年四季,有病时给秦朝吃药,没病时也天天不落的给秦朝各种进补和吃补药。 是药三分毒。 药可以治病,可这是在破坏,扰乱了人体正常免疫系统情况下。 前世科技,正常的小感冒,医生根本就不提倡健壮的年青人打针吃药,为的就是怕扰乱了身体的免疫系统。可秦朝,在这种一年四季不断的吃药下,身体的免疫系统已经乱得不能再乱了,自身的免疫系统被破坏了,光靠药物怎么可能健康得了。 秦朝知道怎么养身子骨,可他人小言微,父母对他的话根本就当是小孩子话。 “前世健身运动中,有一种老少皆宜,无论身体强壮还是虚弱,都非常适合的运动,那就是太极、八卦等内家拳。” 秦朝眼中闪着光,内家拳不仅仅健身效果突出,最重要的是它同时也是一门武技。 练拳年纪太小是不行的。可太极、八卦不同,九十老翁可练,三岁小孩子也能练。 “我现在三岁了也能独自活动开了,也能打打太极,也许该开始了。” …… 夕阳西下,秦家寨的小路上,牛车缓缓而行。 周围邻里族人都已经散去,秦朝三口坐在车上,秦乐刀、刀玉凤脸上至今有些难看。 仪式进行,之后的孩子即便骨相再差,习武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而小秦朝,他们想得更多,不仅仅是他能不能习武,而是离祠前,老族长单独给他们的那番喝斥。 “秦乐刀,你怎么照顾孩子的,这孩子的身子骨我也不是没瞧过,出生那会虽然身子弱,可也不是不能养好的,可今天一看,孩子的底子不仅没变好,反而更差了,坏得不能再坏,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几年,怕就不是不能习武,而是你秦乐刀要见他,只能在梦里相见,孩子到了阴间老祖宗膝下承欢了。” 虽是喝斥秦乐刀,可更是骂刀玉凤。 夫妻俩被骂得抬不起头来,刀玉凤更是泪珠连连,挨骂还是小事,问题是小秦朝的身体到了危险的地步,再不改善,怕是就要夭折了。 可又能怎么办? 为了小秦朝的身子,夫妻俩三年也是想尽办法,刀玉凤更是一心扑在小秦朝身上,小秦朝在房间多走了几步,她都得计算着是不是累着了,会不会出汗受寒,可以说是捧在手心怕掉,含在嘴里怕化,可这样,都无法阻止小秦朝的身体变差。 “要不,我去求求大姐,让她派宫里的御医来家里长住?”刀玉凤开口说道。 秦乐刀一摇头:“你跟大姐向来不和,而且宫里那些御医未必比姚老郎中更高明,连姚老郎中都拿小秦朝的身子没办法,怕是宫里也不顶用……” “可总得试试。”刀玉凤也知道御医未必强过名闻滇南的姚老郎中。 “爹,娘!” 秦朝这时开口,“从今天起,不生病孩儿就不吃药了。” “胡说!”秦乐刀一瞪眼,“身子骨都弱到这地步了,还不吃药,等死呀,乖乖的,以后不仅要吃,还要翻倍,你老子有钱,什么长白人参,天山雪莲都能给你弄来,你爹就不信,养不好你的身子。” 秦朝坚定的一摇头:“总之,我是不会吃的,除非我主动要求,否则宁可跳河也不吃。” 是药三分毒,药补不如食补,食补加运动最养人的道理秦朝不知跟父母说了几百遍,而免疫系统的医学道理更是口舌都说干了,统统都不管用,秦朝也打定主意了,以后来硬的,到了三岁,他也有了一定的行动能力。 “还跳河呢,小朝儿要是能走到河边,你娘我就开心了。”刀玉凤宠溺心疼的摸着秦朝的脑袋说道。 牛车缓缓驶进家门。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章 来自前世的太极拳 转眼二个月过去了。 中午明静的大堂中,刀玉凤正看着小秦朝吃饭,满满的一大桌子菜,鱼肉不多,多的都是各式蔬果,这是应秦朝强烈要求制作的,甚至连油盐搭配,都严格照着秦朝吩咐做。 “爹,娘,我吃饱了,玩去了!”秦朝将每一种菜都吃了一些,便放下碗,往旁边房里走去。 “这孩子,都是按你做的,就不多吃点?”刀玉凤爱怜道。 “饭吃八分饱,活到百岁老,朝儿可不想只活九十九。”小秦朝应着声到了旁边房里。 秦乐刀哼了声,小秦朝懂事,可就是怪理论一堆堆的,说起话来,也不知怎么精怪精怪的,刀玉凤却是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夫妻俩终是搁下脸皮去求了刀白凤,请来了皇宫御医,可御医只是略微检查一遍,便连忙离开,断言小秦朝脉象已乱,元气已伤,虚不受补,已经病入膏肓,虚到了极致,绝活不过五岁。 这话把夫妻俩给吓坏了。 偏偏小秦朝也不听父母话了,怎也不肯吃药,强行灌药,竟然真的去跳河自杀。 秦乐刀是条好汉,刀玉凤也是个女强人,夫妻俩就不信制不服一个小屁孩,可在秦朝投过两次河,割过两次腕后,终是败下阵来,不仅把吃药权交到了秦朝手里,甚至连家里做菜,该什么菜,怎么搭配都任他折腾。 …… “阴虚萝卜阳虚姜,姜超三克不是药,归菜,萝卜又有小人参之称,最重要的是这些都是菜,和是药三分毒不同,无论吃多少都不会伤身体,用食物才是最好的补药。”门窗严密的房间内,秦朝迈着小步子活动着身体。 “不过这些还不够,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秦朝回忆着前世的养生学。 前世高度发达的科技将人民从劳作中解放出来,生活好了,空闲时间多了,这时最关注的是什么,就是身体,就是养生,因此前世的养生学极度发达,就连不怎么关注养生的秦朝,因为网络上,各种媒体不时闪现这些内容,也懂得不少养生知识。 “我这身体,已经到了四处漏风的地步,那位御医说我活不过五岁,若是不改变,确实如此,我现在免疫系统完全摧毁失灵,一旦四周环境变化大一点,就可能生病,不过只要小心点,还是能慢慢养好,免疫系统也能恢复。” 秦朝身体虽然弱,年纪小,可年纪小是弱势同样也是优势。 年轻人断了骨头很容易就长合了,可老年人,那就麻烦了,年轻,就意味着无限可能,秦朝的身体若是往好的方向走,将来未必输于他人。 “前世的养生中……” 运动、营养、心情、意志、环境、医学……一个个前世科学家花费无数心血研究出来的养生知识点在秦朝脑海闪现。 “能做到的条件,基本都做到了,不可能再补充了,再加上这么多年的八段锦,五禽戏,现在完全可以开始太极拳了。” “太极!” 秦朝眼中暴出一丝精光。 前世的养生导引术中,八段锦、五禽戏秦朝都试过,而八段锦、五禽戏的效果可以说好得出乎秦朝意料,可以说,秦朝到现在还没夭折,与他一找到机会就背着父母就偷练这两种引导术分不开。 而八段锦、五禽戏在前世的养生中,根本就是狗屁不通,秦朝练,也是因为以前父母看得太紧了,其他养生运动找不到条件练。 “口碑极差的八段锦、五禽戏效果都这么好,那风靡世界,口碑最佳的太极拳又会如何?” 秦朝充满期翼,随着科技发展,以拳术舞蹈为主的复杂型运动在医学健身领域越来越受到重视,像一些古老的养生功法瑜珈、易筋经、内家拳等等都被重新认识,一次次科学规范强化。 在秦朝死前,当时的科技,太极拳套路已经经过了七次大改变,每一次健身效果都比以前更强。 这些加强版的内家拳法在当时仅仅只有健身效果,可如果拿到这充满神奇的古代,又会怎样? 房中央。 秦朝平静而立,调整呼吸,双目前视,微微上瞥,而后微微一提手,太极拳的第一式搂膝拗步缓缓展开。 前世太极拳拳系众多,不仅有拳、剑、枪、刀、棍等十八般兵器,更分孙氏、杨氏、武氏、陈式等等,秦朝会的只有一个版本----科学版,而且是其中的古太极。 这是生物医学界的研究成果,其养生效果比正常的太极拳还要高上一个层次,目前版本升级到了v7.03。 而古太极拳是一批华夏历史专家根据科学版改编的试验版,只有一个原始版v1.0。 秦朝没有练拳健身的爱好。 可这套古太极,是参照了永乐帝墓《江湖史传》中所述的古代武学道理改编而成的,为了玩好‘天龙’这款仿古网游,秦朝才认真学了过来,当年也曾认真练过好长一阵子,健身效果非常明显,可内力真气什么的就真的没感觉到。 这会要用太极养生,会的也就只有这一套了。 懒扎衣! 如封似闭! 金刚捣碓! …… 不大的房中一个小孩子小胳膊小腿,笨手笨脚的打着拳,看似磕磕绊绊,可仔细一看,让真正的拳家忍不住视线被吸引。 稳重、大气、灵动。 整个拳路,一势接一势,连绵不绝,似笨拙,却有一种‘精、气、神’贯穿其中,那是真正将拳打到了一定程度后才有的。 的确,小孩子打拳,因为运动神经训练不到,笨手笨脚的很多动作根本到不了位。 可秦朝在‘天龙’网游中练过五年基础剑术,那可不是以前那种只用鼠标操纵,而是直接由游戏舱的头盔连接人体的神经,在‘天龙’游戏里练,几乎就等同于现实中练习。 武术很多地方是相通的。 剑术的步法身法,和太极拳的步法身法,有的地方区别不大,更何况,这套古太极秦朝前世在现实中也曾认真练过很长一阵时间。 动作虽然不到位,可意识上绝对是到了位的。 他这一打开,开始还有些生疏,可很快便进入状态。 一静,如松、如鹤、如熊。 一动,如风、如云、如水。 “呼吸吐纳!” “心意气转!” 正常太极讲究呼吸自然,意识空灵,可古太极不同,什么动作该吐气,呼几息,吸几息,心意该如何运转,冥想什么状态都有严格要求。 秦朝进入状态后,这些呼吸吐纳,心意运转自然而然和动作配合上了。 而随着呼吸心意和动作的匹配。 轰! 仿佛秦朝的身体,那无数的毛孔突然打开了一样。 房间里。 没人知道的是有无数看不见的奇妙物质正从四面八方的空气里通过这打开的毛孔涌向秦朝体内。 而秦朝的体内,原本那些细胞一个个都死气沉沉的,可这会儿,这些细胞,一个个像饿了无数年的饥汉突然看到满大桌的满汉全席一样,疯狂的冲上去,吞噬吸收着这些涌入的莫名物质,而随着吞噬这些物质,那些原本已经伤痕累累,四处漏雨,死气沉沉的细胞竟然渐渐焕发出一丝丝生机来,伤痕、漏洞更是在缓缓恢复着。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章 后花园,向父母偷拳 体内的诡异秦朝根本感知不到,依然一遍遍,一天天打拳。 时间流逝,古太极拳的效果非常惊人,秦朝甚至有一种清晰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随着古太极拳的演练不断变强,他不由练得更加勤了,慢慢的,磕磕碰碰动作不到位的情况也越来越少,古太极动作更加流畅到位,呼吸心意配合也更默契,而养生壮体效果自然更是加倍明显。 秦朝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 于是不经意间,刀玉凤、秦乐刀惊讶发现小秦朝更能吃了,脸色也红润了。 而且小秦朝平日里一站一坐,一举一动,似乎有一种特别的灵秀韵味,有些像秦龙,秦启等骨相好身体健壮的小孩模样。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正是内家拳的正身子。 内家拳有二十四法,即三顶三扣三抱等等。 一个成年人练内家拳首先便是较二十四法,这是基础,需要花非常大的功夫去做,可婴儿,一出身便是全身无漏,天生就合乎二十四法。 老子说,能婴儿乎。 像婴儿一样,就是道家里所谓的最高境界。 较二十四法较到底,就是要做到像刚出生的健康婴儿一样。 秦朝本身应该是二十四法完备的,可他天生底子薄,又病了三年,无法得到连续有效的锻炼,反而长成了畸形,才需要重新较二十四法。 身体一强壮,二十四法慢慢较准,自然就有了真正的健康孩子气象。 …… 天才蒙蒙亮,整个秦家寨的人们都还在睡梦中,床上小秦朝已经睁开了眼,而后一骨碌爬起,只是随便披上了厚实的外套,跳下床便往外飞跑,动作迅捷而灵敏。 如今的小秦朝和摸骨时比,腿脚健壮有力,而且无论跑多快都不会随便摔倒。 秦家屋后的院子中。 刀光翻飞,人影闪动,时而传来兵器激烈碰撞的打斗声。 那是秦乐刀和刀玉凤在练武。 秦家绝招是五虎断门刀,秦乐刀便专练刀,从不练其它兵器,而刀玉凤家传功法也是刀法,自然也是练刀,两人结为夫妻后,平日里的话题除了小秦朝外,最多就是谈这刀法。两人都是习武天才,水平也相差不大,相互探讨切磋,进步都较平时为大。 此刻的夫妻俩,刀法已经到了他们这一辈的顶尖,突破后就是另一个层次了。 刀光如炼。 “嗯?”忽然秦乐刀看向院子一旁。 “滚出来!”秦乐刀喝道。 习武之人有规矩,平时练武要选择僻静没人能看到的地方练,一来是能够专心,不会被外物干扰,二来也是武功来之不易,必须严防他人偷师。 刀玉凤也停下练刀,笑看向东边的房门处:“小朝儿,又是你吧?” “啊,爹娘,早啊!”小秦朝从门后跑了出来,站在靠墙的角落里,双眼直直看着两人道,“嗯,啊,你们继续,继续啊,就当我不在,什么也没看到,看到了也不懂,朝儿是小孩子嘛!” 秦乐刀一头汗,这话说得好像他们夫妻俩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秦乐刀一瞪眼,“这么早不睡觉,跑来干什么?”刀玉凤一看秦朝只套了件厚外套,也是着急的说道:“是啊,朝儿,快去睡觉,这么大早晨的,天寒地冻,雾深露重,你身子薄,受凉了就不得了。” “没事,爹,娘,都要到夏天了,这大理又不是北方,哪有那么容易冻着人,再说我的身体棒得很。”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这些日子的养生和锻炼,秦朝明显能感觉到身体的变强,到了现在,略微一点细微的环境温度变化根本不足以引起他生病。 “哼,棒也要防,你这种身子骨,一病就不得了!” “知道了。”秦朝应了声却不动身。 秦乐刀和刀玉凤对视一眼,他们俩对秦朝是越来越无奈,越来越头痛了,这小秦朝,三岁之前那是十足的乖小孩,可自摸骨之后,便完全变了一个人,动不动便以自杀为借口,明里暗里违背夫妻俩的命令。 都将小孩子逼得割腕跳河,夫妻俩也觉得失败,只好任秦朝了。 这会小秦朝不愿去睡觉加衣,再说天气也确实暖和了不少,他们只得不管。 “嗯啊,你们继续呀,我赶着时间一大早的不睡觉,就是来看你们玩的,你们不好好的,用心的玩,我不是白来了。”秦朝小手一摊,奶声奶气道。 秦乐刀和刀玉凤听这话又是好气又好笑。 “玉凤,我们继续吧!”秦乐刀干脆不理秦朝了。 自四天前秦朝发现他们大清早的在后院练刀后,自此便天天很早的就赶到这院子,偷看两人练刀又不是一次两次。 “锵!”“锵!” 两团刀光瞬间便撞到了一起,秦乐刀使用的是厚背大砍刀,刀玉凤则不是同,刀家的家传刀法是以缅甸钢打制的软绣刀。 这种刀可以软成一根绳,刀家之人平日出门不提剑胯刀,看着空空两手,其实这刀便是缠在腰间,用时突然抽出往往能打人一个措手不及。 软刀属奇门兵器,远比硬刀更加难练。 秦朝一看就知道,所谓年刀月棍一辈子的枪,这刀是不指这种软刀的,软刀在秦朝看来也是需要一辈子来练的,只是真正论威力,还是比枪要略逊一点。 刀家以软刀为家传刀法。 这刀法一旦练到家了,是远远超过秦家的硬刀的,刀玉凤和秦乐刀武功伯仲之间,主要是刀玉凤的刀招练得并不如秦乐刀纯熟。 时间流逝,秦朝观看得非常认真,眼都不乱眨一下,偶尔皱皱眉,甚至手足舞动模仿着父母动作比划一下。 “这小子……” 秦乐刀、刀玉凤都有些无语。 武学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别说小孩子看不懂,就算是大人,认认真真去偷招,让他站在那里观看,一个没武学基础的人,要偷到招,没有长年累月也是不可能的。 秦朝不时比划,似模似样,夫妻俩可不认为这小子记住了什么招。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四章 古文中藏着的武学奥秘 日上三尺。 院中刀光一敛,只见刀白凤一手持刀柄,一手捏着刀尖,只是往腰间一拉一圈,一把软绣刀便如皮带一样缠在腰间。秦乐刀也手一抖,厚背大刀飞落树下架子上:“朝儿,别玩了,吃饭去!” “啊?没事啊,我不饿的,你们不用客气。”秦朝小手还在像模像样比划着。 刀玉凤眯着眼一笑。 “你呀就是搞怪,谁说你饿了,你不饿,你爹你娘可饿了,好了,走!”走上前,一把拉起秦朝往院门走去,秦乐刀擦了把汗,跟在后面笑问:“小朝儿,怎么,看你学得挺认真的,记住了几招?比划给爹娘看看?” “比划,嗯,好呀。”秦朝臭屁的一昂头,“我能从头打到尾!” “从头打到尾?” 刀白凤、秦乐刀一怔:“这是全记住了?怎么可能?”眼睛看过去,只见秦朝手一比,单掌立起,是个刀法起始动作,再一比,是最后收尾的一招刀法,顿时夫妻俩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没错,我家小朝儿聪明,哈哈,一套刀路从头打到尾。” 秦乐刀、刀玉凤笑得开心,只是他们没注意到秦朝比划两个动作,虽然小胳膊小腿的,似乎有些笨拙怪异,可若细看,那其中的神韵,动作的标准简练,即便是一些练了经年的练家子也有些未必做得这么漂亮。 “对了,朝儿。”秦乐刀忽然想起一事,脸上笑容一收,微微沉着脸道,“你上次在爹房中偷去的那本《七煞典》,玩了这么多天,也该玩够了吧,等下吃完饭就放回去吧!” “爹,你急什么。”秦朝一白眼,脆声脆气,“不就一本破书,朝儿以人格担保一定会还的。” “人格担保?”秦乐刀眉心直跳,这小嵬子才多大,说起话来,怪异有趣的新鲜词一个接一个迸出,要知道这些词即便是寨里有学问的老人也说不了这么好。刀玉凤一声笑:“好了,朝儿,你小孩子一个,有什么人格?还人格担保哩,听你爹的,把书还回来吧,那本《七煞典》,十分贵重,可不是你们小孩该玩的。” “哦,朝儿知道了。”秦朝眨着眼。 刀玉凤顿时无语,知道这小子根本没听在心上。秦乐刀一皱眉:“朝儿,你既然不还,那爹可说好了,那书很宝贵,你玩玩可以,可千万不能弄坏了,不然爹可就真生气了。” 秦朝点着头。 “爹,那书怎么个宝贵法?” “怎么个宝贵,哈哈!”秦乐刀一笑,“小朝儿,你不是喜欢练武么,这书啊,爹跟你说,里面藏有武学的奥秘!” “武学奥秘?” 秦朝心中一跳,连屏息听着。 “朝儿,你记住这句话、”秦乐刀声音忽然一沉,凝重道,“书中自有通天路,书中学问就是我们武功的来源,所以爹才那么紧张那书。” “哦?”秦朝眼睛更亮,一瞥面色严肃的父亲。 “那爹你从书中得到了通天路么?”秦朝好奇询问。 “从书中得到通天路?”秦乐刀神情一滞,刀玉凤咯咯笑了起来。 “咳!”秦乐刀第一次老脸一红,咳嗽两声,“爹和大字上辈子有仇,嗯,不过没关系,爹有手中刀就行了,书中的通天路么,爹不希罕,哈哈,好了,吃饭吃饭,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 秦家有老妈子帮工,不用刀玉凤亲自做家务,进了餐房便是吃饭,三下五去二,秦朝吃了一碗后便放下碗:“早吃好,中吃饱,晚吃少,我走了!”跳下椅子小跑着出了门。 “别跑,小心摔着了!” “没事,摔不死人的!” …… “这孩子,越来越皮了。”刀玉凤叹了口气。 秦乐刀苦皱着眉,也是一声叹息,夫妻俩倒不是为秦朝的顽皮担忧。 “御医和姚郎中都说……,哎,既然如此,我们何必管得那么严,就让他随着自己心意活上几年,也不枉来这世上一遭。”秦乐刀轻叹说道。 正是抱着小秦朝可能活不长的心态,夫妻俩才对他如此放纵,任他随着自己心意乱来。 “乐刀,朝儿自上次病好后,已经四十八天没有发病了。”刀玉凤低声说道,对于小秦朝的身体两人自然也非常关注,秦朝的身体在一天天变强,他们也是看在眼里的,一方面心里燃起希望,另一方面又更加担心,更加害怕这只是昙花一现。 “嗯,四十八天了。”秦乐刀眼中闪过一丝光,“只要祖宗保偌这孩子活下来,即便不能习武,我也愿。” “不习武?”刀玉凤看向秦乐刀,秦乐刀看着窗外:“玉凤,昨天族长传来消息,周广同点头了。” “周广同这周扒皮点头了。”刀玉凤眼睛一亮,“书中自有通天路,习文是自己创造武功,而我们这样纯粹的武者,只是练习他人创造的功法,周广同既然愿意来秦家寨执教,那还真得让朝儿走文路。” “是啊,别说朝儿,整个寨子他们那一龄,怕是连秦龙那种千年难遇的骨相,乐金、林婶两口子怕也得逼他专走文,其他更不用说了。” …… 秦朝卧室。 “太极能养生,养拳,可内功。” “来武侠世界,不习内功,白来了,可是只是修炼,不探索内功奥秘,虽未白来,可也是庸人。” 秦朝渡着小步子。 只是修习前人功法,就算收集了九阴、九阳、北冥、凌波、紫霞、太玄等所有奇功秘芨,练了无数神功又如何?不探索内功的奥秘,顶天了一个抄书匠。 作为现代人,秦朝自然不甘心做抄书匠。 “先看看那《七煞典》吧。” 秦朝笑眯眯来到床边的柜子前,这柜子上面摆着一寸厚,青皮线装书,秦朝一伸手抓过这书,翻开。 “七煞第一煞……” 绢美秀丽隶书字竖着排下,这是一本手抄本,看文字显然是个女子书就,秦朝在父母房中隐格内发现后如获至宝,连偷取了过来,书中都是繁体字,秦朝前世虽然学的是简体字,但他的阅历,繁体字也认识。 “古文里藏着的最大秘密,就是武学奥秘。” 秦朝读着这书的第一页,前世《永乐大典》重新出世后,史学界曾一次次掀起研究这部百科大典的热潮,而其中尤以研究《永乐大典·江湖史传》篇的专家最多,几百年的研究,《江湖史传》篇的秘密没被攻破的不多,而其中最轰动,也最引起人们兴趣的一个迷案就是里面的记载关于内功的奥秘。 “《射雕英雄传》中,金庸写到黄裳读道经,自悟内功外功,著《九阴真经》这绝世神功,引起武林竞相争夺,史传中,李白创《太玄经》、《青莲剑》,无名僧读通佛经,创《九阳真经》,王重阳读……” 江湖史传的历史记载,可以看出一本又一本的内功大都是文人创造出来的,甚至字里行间,只要读通古文经典,或佛经道藏,就绝对有可能创造出武功功法。 真正的武学大宗师,首先是文人,其次才是武者。 像六祖慧能,不识字能天生能通的,毕竟是少数。 可是为何《道德经》、《易经》、《连山》、《孙子兵法》这些经典古文中能读出武学奥秘,能让人自创神功,也许在古代不是个秘密,可现代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前世易水寒推测,古哲学就是一切功法的来源,可那只是在古代有用,到了现代,即便是那些功法放在你面前,黄裳,无名僧、王重阳亲自指教,也练不出真气内力来,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环境,古今有异。”秦朝前世对这话嗤之以鼻。 “这太极在前世也就一普通健身操,可如今我练来……” 太极拳的诡异,秦朝自然也能感觉到一点点,因此对这古文更感兴趣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章 孩童创招,二郎刀! 房中,秦朝只是看了半页,便将书本平摊开。 “吱!”黑杉木柜门打开,一碗黄色汁水,一管毛笔静静搁在木板上,小手抓过毛笔,秦朝将笔尖在黄汁水中沾了沾,提笔在摊开的书本上涂划了起来。 《七煞典》到手后看了这么多天,从文字里根本没读出什么。 若是换一个人也许会搁置一旁不再理会,可来自前世的秦朝,他可是知道《易筋经》需要浸水才会显出真正的经文,《九阳真经》就藏在《楞伽经》夹缝中,影视剧,小说中书中另有玄妙的事见多了。 喷雾,水浸、火烤,涂酒精,姜汁,涂酸性融液秦朝一项项都试验了,而今天这柜内碗中的黄色汁液是秦朝弄到的碱水。 碱水遇酚酞便会显形。 提着毛笔小心涂了一会,可书页上根本没显露任何文字。 “看来这书真是普通的书,真正要找功法,还得从文字中领悟。” 一个时辰后秦朝收起毛笔,拿着书一页页读了起来,一本书约看了七八页秦朝眉头便皱起。 秦家寨是武林世家。 武林世家第一要务其实是习文,理通才能创造内功功法,武强才能保护利益,秦家寨虽然在学问界芨芨无名,可实际上,寨中还是有不少有学问的人在的,这些人拿到现代,就是一个个被人追捧的古文专家。 可这《七煞典》。 《七煞典》在古籍中,也是文理较艰涩的,秦家寨中能读懂的也不多。 秦乐刀自说是上辈子和大字有仇,可实际上,同龄中,他绝对算是学问比较深厚的,什么《论语》、《中庸》等儒家经典的四书,秦乐刀大都能通背。 能通背四书的秦乐刀拿着这本《七煞典》都得云山雾罩。 “这文字每一个字我都认识,可读……”秦朝也无奈,前世读了那么多书,就算真的古文拿到秦朝面前,也能读一读。 “这七煞典,十句中顶多读懂三四句。” 一本《七煞典》秦朝十句能通三四句,若是寨中人知道了,绝对会惊掉大牙,要知道,即便是秦乐刀,也只能通二三句。 “十句才懂三四句,根本没用,嗯,时间到了。”摇着头将书放回柜子摆好,秦朝来到房中间。 房中间秦朝只是静静一站。 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 轰! 小小个子仿佛一瞬间成了整个世界的中心,天地间有着无数看不见的灵气向他周身涌来。 手动,脚动,身动! 虽然依然小手小脚,看起来有些可笑的拳招,却有一种大巧若拙的感觉,就如写意国画讲究神似而形不似一样,古太极打的不仅仅是动作,更重要的是心意,秦朝心意到了,动作不到位影响不是很大。 秦朝越打精神便越足。 “喝!” 忽然秦朝动作一变,猛的一手挥出,小小的拳头竟然打出了空气震颤声。 “呼!”“呼!”“呼!” 第一次,秦朝打拳动作一反往常的缓慢松柔,变得快速而凌厉,并指如刀,上下翻滚,就如捏着把大砍刀左右上下乱戳,大抽大砍一样。 “脚踏中门抢地位。” “上下翻飞神难防。” “足打踩意不落空。” “刀去有回方为能。” …… 这竟然是先前后院中秦乐刀练的那套刀法‘二郎断门刀’。 “‘二郎担山’之后的‘关公托酒’要用刀背托,这一托可不好托。”一套刀法打了十多招,秦朝就停了下来,喘着气胸口微微起伏,“二郎断门刀,是除基础刀招外我秦家最简单的一套刀法,共七十四招,今天记住这最后两招后,我也算是这套刀法所有刀招都记全了,不过刀招虽然记得,却只是脑子记得,身体不记得,打起来动作非常别扭僵硬,刚刚很多招都错得太远了。” 偷招确实不是轻易就能偷到的, 可那指的是毫无武学基础的人。秦朝练了五年基础剑法,再加上要玩好游戏,其他的一些武功,或剑或刀,或枪或棍都要接触研究,何况秦朝还有古太极拳的底子,武招本就有些相通,有这基础,二三个多星期记住一路非常简单的刀法并不出奇。当然,秦朝用了四天。因为除了那些原因外,他还用了前世科学研究出的一些特殊记忆法。 若非年纪太小,秦朝甚至能‘照相式记忆’,瞬间记住招式。 “脑子记得有什么用,练武练的就是身体,要招式化入身体才算是真正练成。” 宁可一丝快,莫可一丝迟。 宁争一丝进,莫争一丝停。 高手相争,生死悬于一线,争的就是时间,谁快一线谁就胜,这时哪有时间等你脑子去想拳招,完全靠的是身体本能条件反射打出的拳招,而身体能条件反射使出合适的招式,就是古语所说的招式化入了身体。 “要想把招式化入身体,甚至化入了脑子,就得练,千万次的练,可我这身体……” 秦朝摇了摇头。 年纪太小根本就不能练拳,强行练就算身体不练垮,也会损伤筋骨,将来不是早逝就是长成畸形,秦朝虽然最近将养得法,身子骨大为好转,可也不到练刀的时期。 “三四岁小孩要练拳,唯一能练的只有内家拳,而且内家拳中的形意、八极都太猛了,也不适合练,真正好练的只有太极。” 房中央秦朝又开始缓缓打起太极拳,忽的眼睛一亮。 “太极,对,就是太极!” “正常刚猛练法是不行,可松下来,以太极原理慢下来练难道也不行?” 秦朝猛的想了起来,太极拳真正的发迹可不是健身操,而是威猛的拳术。 三百年前杨无敌! 三百年后王无敌! 讲的就是京城中两个站在绝对巅峰的武林高手,而这两个高手用的正是太极,杨无敌指的是杨露禅,一个被冠之为‘太极宗师’的人物,是他把太极拳从陈家沟带了出来,让这门古老的技艺真正闻名于世。至于王无敌指的是后世的一位太极高手。 无敌无敌指的是什么。 就是说太极这门拳法,真正用于技击搏杀,是至高无上的杀人技巧,无人能抗,无人能挡! 秦朝若非玩‘天龙’游戏,对国术特别关心,也不会知道看起来软绵绵,打起来轻飘飘,老太太老爷爷公园里锻炼身体的太极拳,居然是世上最刚猛无铸,雄浑霸道的拳法。 “至柔孕育至刚。” “太极是天下第一霸道拳术,唯有以柔练,越是大松大软,柔到极至,发力时就越刚猛。” 秦朝想起前世对太极的介绍,心中涌起兴奋,“我秦家刀法,称为五虎断门刀,最是刚猛惨烈,打时凶猛,练时是否也要凶猛?老子讲,御天下之至刚者,唯有至柔,倘若以至柔练刀,打时未必不能发出至刚的刀法来。” 越想就越是兴奋。 房间中,秦朝原本捏着拳头,作单鞭状的手化为刀掌,缓缓比划着‘二郎断门刀’的慢动作。 “嗯?怎么回事?”秦朝惊讶发现这‘二朗断门刀’先前快打的时候动作虽然也走形,出错,可这一慢起来,小心翼翼之下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变形出错得厉害。 “前世拳经上讲,慢比快对功力要求反而更高,果然如此。” 就像用笔划一条直线,画得快一笔带过,往往很直,可要慢下来,如蜗牛爬行般缓缓划过去,反而画不直了。 “哈哈,正该如此,有难度才对,弄好了才能练出名堂。”秦朝反而更加兴奋,伸着小胳膊小脚,一下子就投入到了改造‘二郎断门刀’的工作中去了。 对,是改造。 而不是仅仅放慢动作。 《道德经》上说,天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刚。 道理简单,可至柔如何驰骋至刚?至柔如何孕育至刚? 只是将拳招简单变慢,只有一个可能,练出真正的老太太拳法,不仅练得软绵绵,打也如此,到最后只有健身效果,抗不住拳击手几下重拳。 “也亏前世是末法时代,什么拳术都能放到网上去,不怕你学,就怕你学不会,反而说他是垃圾骗子。” 太极拳,作为一项搏杀绝技,那可是经过无数代道家高手研究出来的古时用来镇派的绝技,也就是到了秦朝那个年代,才能略显容易的弄到它真正秘诀。而其中,如何以至柔练法,养出真正刚猛的拳法来,前世的功法里不仅有详细心法步骤,甚至网上有很大一批无聊伪专家对此作了专门的解说探讨,广大网友们更是各种说法都有。 肌肉越松驰,发力时越强; 人越空灵,心越静,反应越快; …… 每种说法秦朝都看过,知道如何练,可道理至今没完全弄懂,毕竟里面含着的神奇东西太多,即便是科技也无法解释。 “嗯,论武学知识,我根本就不懂,这改造‘二郎断门刀’不能乱来,必须依着太极拳,照着八卦、形意等内家拳来。” 打定主意后,秦朝兴致勃勃投入了改造中。 太极拳很强大,那么改造的太极版‘二郎断门刀’又有什么效果?秦朝充满着期待。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六章 距离六,刀重二十六 二郎断门刀在秦家刀法中的地位,便如太祖长拳在拳法的地位,是简单入门的一套功法,然而如同太祖长拳一样,这么一套入门级刀法,真正的内涵绝不简单。 秦朝前世真要学武,什么拳法都能弄到,可他兴趣不在刀上。 内家拳中的刀拳‘八卦’根本就没研究过,而这太极准确说是‘鞭拳锤拳’,古代的猛将,提鞭挥锤的都是绝对的猛人,太极作为天下第一霸道拳法,自然是鞭锤为主,刀招极少。 现在改造这么一门刀法,虽不说是白手起家,真正动起手一些新问题便来了,虽然不多,可那些每一个都是关键,毕竟太极拳的创造可是经过千百年才有的。 日子过去,虽然二郎断门刀招四天就记住了,可秦朝还是装作继续‘偷看’了一个月时间才离开,而那本《七煞典》秦朝也很快还给了父母,秦朝也想通了。要想通内功奥秘,甚至从《七煞典》中悟出其中的内功,还得和这时代的其他人一样,入私塾,上学堂,读四书五经,学作诗填词,这么一步步的老老实实来。 秦朝一天天长大,太极版的刀法改造也缓慢而不停步的前进着。 天清气朗,十月初八。 秦家老屋。 “朝儿又在练拳了。”刀玉凤擦着手上的水渍埋怨着,只是脸上笑成一朵花,一点也看不出她不开心,“这孩子小脑袋瓜也不知怎么想的,明明身子骨不行,还整天的瞎胡练,这孩子就是个武痴。” 她没法不开心。 秦朝又多活了一年,再过二个月小秦朝就五岁了。 “武痴好呀,他老子是武痴,娘也是武痴,哈哈,他这小兔嵬子敢不当武痴么!”秦乐刀哈哈笑着将水煮过的猪头摆到祖宗牌位前,“朝儿这身子骨,我看是完全好了。” “嗯,都年多没犯病了,应该是好了。” 如今的小秦朝就算大冬天打冷水吹寒风也没见感冒,而且吃得多,跑得快,不是知道他底子的人,根本就看不出他二年前还是个三天两头就生病的病秧子。 “不过也怪,当年我们处处小心呵护,他一头到晚犯病,现在我们本着让他顺着自己心意过,不管他了,反而他这身子骨一天好似一天。”刀玉凤说到这就是想不通。 “确实怪。” 秦乐刀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他呵呵一笑,道:“这就是佛祖和祖宗显灵,知道小朝儿是我们夫妻的独子,保佑了他。” 两夫妻都有些迷信,而且和大理大半百姓一样,都很信佛,这两年秦朝身子见好,夫妻俩拜佛拜得更勤了。 “好了,玉凤,该祭祖了,走,去叫朝儿,这小嵬子乱七八糟的练武都入了魔,我现在都头痛这小嵬子上学后会不会和他老子一样,看见大字就头痛。” “你就吹吧。”刀玉凤眼睛都眯了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乐字辈中,你上私塾那会,也是班中成绩好的,对文很青睐,你要见字都头痛,那其他人……” 秦乐刀哈哈一笑:“对了,玉凤,你觉得小朝儿习文如何?” “朝儿对武入魔,这文么,上次一本《七煞典》都让他玩了那么久,还是我们总催促才还回来,应该也不会讨厌吧……” 夫妻俩朝后院走去。 后院。 高高的围墙围着巨大的院子,东边便是一个刀架,刀架下面的第一格处架着一把二十六斤重的厚背大砍刀,这是秦乐刀年青时练武的大刀,不是学武的人,即便是力气很大的农夫也很难舞得动。 刀架子旁。 只见秦朝双手五指并拢成掌,一下一下的推着往前走,每推一下都带着一股圆劲,动作乍看古拙僵硬,细看却有一种雄昂之气,仿佛那双手是一把大刀,正在铁砂里插进抽出一样。 掌如刀。 刀出如入铁砂,有一种碾磨劲! “快打打的是力,慢打练的是气,锥划沙,屋漏痕!二郎断门刀刀法慢打要从意境上下手,意到气到,意转气转。”秦朝打的正是二郎断门刀,只见他连续五步,推插的刀手便到了那刀架近处,若在以往秦朝会变招,可这一次,他心中一动,蓦的右手往前一推,直直朝着厚背大砍刀刀把推去。 刀重二十六斤,秦朝根本就没想过能够推得动这种根本不是小孩子能碰的重型武器。 可是---- 轰! 那把看起来很重的大砍刀居然刷的一下飞了出去。 “呃……” 手还没收回的秦朝一下愣住了。 像这种练拳过程中,偶尔用一下打法发力,秦朝也不是没做过,只是以往都是对空气发力,而这是第一次对着真正的实物发力。 可就这第一次。 轰! 大砍刀重重落下,那里是----离刀架二丈远的树下。 “二丈,那就是六米吧,我记得这把大砍刀是二十六斤重,二十六斤,一推便是六米……”秦朝可是很清楚自己前世就算读初中时,扔那种10斤重的铅球也顶多扔出14米,而当时女生的铅球才6斤重,可有一个女生才只能扔出六米远。 初一女生扔6斤重物才只是六米。 而这砍刀,是二十六斤,秦朝也才只是五岁,这要是扔6斤重的铅球得扔多少米? “而且不止手力大。” 秦朝瞥向那大砍刀,后脚一垫,腿脚猛的一发力。 轰! 整个身子如同一只小猎豹猛的窜起,如飞一般在空中越过,等落地时,秦朝张着嘴再也合不拢了。 “这……至少有四米吧?” 秦朝站着本是离大砍刀六米远,这一窜后,竟然只需走几步就可以碰到大砍刀。 “这么一窜,就相当于是立定跳远,前世立定跳远冠军‘罗斯库’保持的世界纪录是3.676米,而这,至少是四米……”秦朝心里的震惊,如同海啸一般。 他一直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强壮,力量越来越大,但整个人沉迷于养生练拳改造二郎断门刀等繁忙的事情中,根本就没想过要测试一下自己到底有多强壮。 可这第一次测试,却是这么个结果。 “世界纪录是3米6,我一窜就是四米,奶奶的,倒底是这世界诡异,还是我本身诡异?”秦朝摇了摇头,他没见过其他同岁小孩的极限力量,根本就无法判断是不是自己特殊。 “不管这些,这套二郎断门刀,只剩最后三个问题无法解决,不过……” 秦朝很头痛,改造刀法的事,进行虽慢,可一直在进步,只是到了半年前,剩最后三个扎手问题时,便完全卡住了,至今没有任何办法。 “只能练这套半成品的‘太极二郎断门刀’了。” 抓起地上的大砍刀,这二十六斤重的大砍刀在他手里也不是很重,直接将砍刀放回原架,秦朝又练起拳来,半成品的太极二郎断门刀法虽然效果比不上真正的太极刀,但有总比没有好。 秦朝一下一下练着‘刀’。 他没想到的是,就算是半成品太极二郎刀,可毕竟是根据至高绝学太极拳改造出来的,这效果又怎么可能差? …… “吱咔~~” 院门推开,一彪悍大汉和美妇微笑着踏入院门。 “玉凤,等一下叫他,先看看。” 秦乐刀一摆手阻止刀玉凤叫唤秦朝,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打拳的秦朝。 “怎么,不是一直对小朝儿的拳法不值一顾么,怎么今天有兴趣了。”刀玉凤揶揄着,也在一旁观看起来。两人虽然知道秦朝练拳,以往却没怎么在意,毕竟一个四岁小孩能练出什么名堂。 “咦,这小子还不错!” 院门口,秦乐刀、刀玉凤本是随意看看,没想到一下就被吸引了,不知不觉间看着秦朝将二郎断门刀打了一遍又从头开始。 “七十四招,竟没一招打错,我们打那么快,这小子,还真都记住了!” 秦乐刀说道,刀玉凤也是点头,秦朝这套二郎断门刀招式上根本没错误,七十四招刀法,能全部记住,而且他们知道小秦朝偷看他们练刀,前后加起来也就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 要知此时打练一法。 练的拳路就是比武的拳路,正常武者练拳,绝没有秦朝这样慢吞吞的,而是瞬间数招,看得人眼花缭乱,思维都跟不上,何况偷记。 秦朝观看他们练刀时,夫妻俩可没想过要放慢动作。 一个月,记住这些复杂的刀招,没学过武的人,怎么可能? “而且,这小子的刀招打得那个简直……啧啧……” 秦乐刀摇着头,啧啧连声,刀玉凤却是双眼放光一直盯着秦朝的身形动作。夫妻俩虽然早就知道秦朝偷学会了二郎断门刀,也看过秦朝比划练习,可往日都没怎么认真去看,没想到今天稍一仔细观看,就一下入了神,不知不觉间便看到了现在。 院子中秦朝动作并不花巧,也不激烈,只是极正常的二郎断门刀刀招,而且秦朝小胳膊小腿,动作伸展不开。 可就这普通招式。 没有任何大喊大叫,没有瞠眉怒目。 却似有一种意境。 夫妻俩这么看着,一入神脑中就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那不是在院中练拳,而是在压力重重的无尽海底,在无尽的滚滚黄沙中,在沉重的水银池子内。 那一拳一脚,很慢,却有一种极度沉稳凝涩的感觉。 古拙! 遒劲! 如写古隶体大字。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七章 五师兄被打 忽然秦乐刀又是‘咦’了声:“眼随刀前走,把在腕底藏!” 夫妻俩也发现了,秦朝打拳时脸色一直很肃穆,眼睛紧盯着前方的食指尖。 练武各有妙诀。 二郎断门刀讲究刀随身动,眼随刀动,出刀时,眼睛只看刀尖,秦朝是以掌作刀,盯着食指尖,显然是连这细节都注意到了,可这,秦乐刀、刀玉凤并没有对秦朝说过。 “不得了,不得了!”刀玉凤很开心。 “是不得了,而且慢悠悠的拳还能打得这样漂亮。”秦乐刀也是感概一声,才叫道,“小朝儿,走,跟爹娘去焚香烧钱,给你地下的爷爷们磕头。” “好咧!” 秦朝连停下,小跑着来到父母身旁,“爹,娘,小朝儿的刀法怎么样?是不是厉害得亮瞎了你们的眼睛?”秦朝也很想知道父母对他这改版的太极二郎断门刀法怎么看。 “亮瞎眼?” 秦乐刀听着这从未听过的新鲜有趣词,他哈哈一声笑。 “不错,不错,小朝儿的拳耍得很漂亮,爹娘可耍不得你这么漂亮,嗯,没错,你老爹的眼睛都快亮瞎了,哈哈哈哈……”越说秦乐刀就越忍不住乐了起来。刀玉凤也忍不住笑说道:“是不错,娘的眼睛也亮瞎了,不过我家小朝将来是要考状元的,这拳现在耍着玩玩无妨,以后在外人面前就别耍了。” 虽然秦朝的拳有一种特殊的神韵在里面,让人侧目。 可在夫妻俩看来,拳是用来杀敌取胜的。 杀敌之拳,求的是强、快、狠! 而秦朝招式再怎么漂亮有韵味,终究是慢悠悠的,这么慢的拳,能不能把豆腐打烂夫妻俩都怀疑。 这也是秦乐刀、刀玉凤境界太低。 真正慢悠悠、不着一丝力的拳,怎么可能打得给人一种一举手,一抬足,都势若千钧,如排海水,趟泥沙,行水银的感觉。 “不过花拳绣腿都打得这么有味道也是种能耐。” 儿子是自家的好。 看了秦朝的拳秦乐刀心里还是很得意的,能把花拳绣腿都打出气势,至少自家的嵬子脑子聪明有一套。 三人往大堂走去。 “对了,朝儿,过了今年,你就五岁了。”秦乐刀忽然面色一肃,说道,“明天爹带你去给周先生见礼。” “周先生?” “听着,你见到周先生后,一定要磕头行大礼,还要叫先生好,可不得任性胡来,不然爹娘的面子都丢光了,以后可不好见人罗。”刀玉凤也一脸严肃的叮嘱着。 “啊?” 秦朝眉一皱:“男儿膝下有黄金,上次二叔公来,我都没磕头,这周啊什么先生的,怎么还要磕头呀?难道,明天你要带我去上坟?” “上坟?”秦乐刀,刀玉凤一怔。 秦朝昂着头,一本正经道:“当然,我听说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剩下的就是跪死人了,周先生不会是死……” “胡说!”秦乐刀脸色一虎。 “朝儿。”刀玉凤连说道,“你忘了,五岁就要上私塾,周先生是寨子里专为你请的老师,我家朝儿聪明,有骨气,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这话,可天地君亲师,人这一生,拜天地,拜皇帝,拜父母亲人,第五项就是拜老师,周先生为何就拜不得?”“啊。”秦朝一怔,“周先生是我老师?” 秦乐刀重重点头。 秦朝瞪着父亲:“这周先生何许来路?混哪个道上的?以朝儿头顶七星,脚踏北斗的资质,爹,你们不会随意请了个屡考不中的落迫书生,骗饭吃的江湖神棍做我这状元之才的老师吧?” “呸!什么时候你这兔嵬子这么吹了。”秦乐刀沉着脸,哭笑不得,“听着,周先生可不是什么屡考不中的落迫书生,他可是有大才的。” “大才?” “爹跟你说,周先生是安庆四年的进士,你说是不是大才,而且他家财万贯,良田千顷,何谈落迫,若不是老族长花了大价钱,又有着袁明德老先生的人情关系,哼,金山银海都请他不来。” 秦朝眼睛一亮,秦乐刀的话至少说明了一点,这个周先生有本钱,有傲气,有傲气好呀,有脾气的人大多有本事。 “对了,周先生会武么?”秦朝连问道。 “武?” 秦乐刀和刀玉凤笑了。 “当然会。”秦乐刀眼中羡慕的神色道,“朝儿,周先生是大诗人,有深厚学问的,他读通了四书五经,儒家典籍,自然便通了武学,怎么不会武,他的身手,你爹娘也未必能够赢他。” “哦?” 秦朝顿时眼睛更亮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家正吃早饭。 “篷!” 飞奔的脚步声响起。 秦乐刀、刀玉凤耳力很好,都停下吃饭动作,对视一眼。 “不好了,乐刀、玉凤嫂!”急喊声响起,秦乐刀连端着饭连走到窗口,只见秦乐金、秦乐红等秦家寨中的乐字辈好汉,秦亮、秦风等三代好手提着大刀飞奔在山路上。 “乐刀,秦霜被外人打了。” “什么?秦霜小子被打!” 秦乐刀一愣,秦家寨向来团结,整个寨子拧成了股绳,而且秦家寨是武林世家,周围十里八乡,还会有人敢来秦家寨放肆? “啪!” 身影一动,秦乐刀窜到桌旁,碗筷直接就是一放。“好,我马上来!”一个转身已冲入内屋,刀玉凤一口饭才扒入口,也是碗筷一放,冲入里屋,这年代,要想生活好,族里就要团结,被外人打,不管有理无理,先把场子找回来才来论道理。 “五师兄被打了?” 秦朝已经吃完饭,原本准备回房,这时也连冲入厨房,一抬手,抓起一把柴刀,才一冲出厨房,便见人影一闪,秦乐刀提了把大刀闯出来,身后跟着披了件青衣的刀玉凤。 “走!” “去看看!” 秦乐刀、刀玉凤大步往外走。 “娘!” 秦朝抓着柴刀小跑着也往外走。 “嗯?”秦乐刀一瞪眼。 刀玉凤已经笑了起来:“朝儿,你这是干什么?抓着把柴刀,难道你也要去帮忙?” “爹,娘,我也去看看嘛!”秦朝说道。 前世练了五年剑术,这一世又练太极版二郎断门刀,太极拳本身就是养拳的,不说力量,光凭招式境界,秦朝已经站得太高。 一把柴刀,对秦朝来说已经够用了。 “好了,刀枪无眼,又不是唱戏,回去吧!”刀玉凤喝斥着。 秦朝一白眼,小跑着就往前走。“这孩子……”刀玉凤皱起眉。秦乐刀哼了声:“那好,你去可以,可到时要听话。”“知道。”秦朝应声,刀玉凤已经一把抱起秦朝,飞也似的追着秦乐金、秦乐红奔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八章 这位姑娘,老夫很喜欢 田间山路上秦乐刀、刀玉凤追上秦乐金、秦乐红、秦亮、秦风。 “乐金,乍回事?”秦乐刀喝道,刀玉凤也皱眉道:“秦霜人挺好的,又没出外门惹过祸,好端端的在寨中呆着,怎么会被外人欺负了?还跑到寨子里上门来欺人?” 秦朝也看着秦乐金。 秦霜这人秦朝虽然没见过,可也听过,是秦家第三代中的佼佼者,第三代秦家寨数百人中,他的身手排第五,所以在秦朝嘴里也被叫‘五师兄’。 第三代排第五的人,居然打不过人,显然来人也是硬渣子。 “具体我不太清楚。”秦乐金沉声,“我是接到秦玄那孩子的报信,说是秦霜被一个外人打得吐血,秦玄通知了我后就去别处叫人了。” “吐血了?” 秦乐刀、刀玉凤脸色一下凝重无比。 秦朝也心中一沉,被打到吐血,明显就是体内器官破裂,这伤势算得上极重,若是运气稍不好,就是重伤不救之症,活不了几天便会慢慢死去,就算治好了,可内脏受伤,这对人的身体影响。 “在我秦家寨里还敢下这毒手?”秦乐刀脸色极难看,秦家寨高手众多,不说老一辈的,乐字辈他秦乐刀自从和钟万仇一战后,名头响亮得很,在外行走,有时只要一报名,人家都很给面子。 如今居然…… “许久不在外出手,外人怕都忘了我秦乐刀啦!” “乐刀兄,这次一定要给他好看!” …… 没多久。 秦家寨西湖畔一座瓦屋前。 “就这里么?” 秦乐刀、秦乐金大步冲向瓦屋,还没进门,那大门‘咔’的一声打开。 “乐刀,你们干什么?”喝斥声响起,只见大门口走出一青衣老者,老者虎着脸一扫众人,眉头就竖起来了。 “胡闹!把刀都收起来。”老者喝斥着。 “月伯,这不我听说秦霜小子在这里被打了,难道……弄错地方了?”秦乐刀连说道。 老者秦书月脸又一虎:“什么弄错地方了,就是这,不过秦霜的事已经在处理。” “在处理?”众人一怔。 “总之你们别管了,来了也好,走,跟我进去。”秦书月沉声道,“周先生在里面,你们正好去见过礼。” “周先生?”秦乐刀眼睛一亮,连追问道:“是请来的周广同老先生么?”刀玉凤、秦乐金、秦乐红也连看着秦书月,寨里发大价钱从外面请来一位大儒给这一期的孩子们启蒙教书,他们也是早就听说了的。 “还有哪个人敢叫周先生?”秦书月依然虎着脸,一扫众人手中的刀,“好了,都把刀收起来,衣服整理好,跟我去拜会周先生,嗯?朝儿和玉凤你,算了,来了就一起进去。” 秦乐金、秦乐红等连收好刀,整理着衣服满脸堆笑的进门,秦乐刀也是敛理了一下衣袖,转头看向秦朝:“朝儿,听好了,里面的周先生就是爹昨天跟你说的那位周先生,以后要做你老师教你读书的,进去后,看见周先生要有礼貌,不该说的话千万不要说,嗯,爹娘让你磕头时可一定要磕头,别嘴里东扯西拉的搞怪,知道么?” “爹。”秦朝一昂脑袋,“你当我三岁小孩哩!朝儿办事,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刀玉凤这次却没笑,板着脸也说道:“进去后老实点,不要多说废话,家里随着你乱来,外面可不能这样给你爹娘丢脸,来,先把柴刀扔了。”一把抓过秦朝手里柴刀扔到一旁,这才抱着秦朝往内走去,穿过两扇门,顺着走廊又走了十多丈 便看到一间大堂。 “那是……” 秦朝眼睛一缩,透过大大敞开的窗户远远的便看到大堂上首跪着一青年,赤着上身,背上一条条清晰可见的血痕,显然是被鞭子抽出来的,除了血痕外青年胳膊背上缠绑着一圈圈长满尖锐倒刺的棘条。 “负棘请罪?” 秦朝疑惑间看得出跪着的青年低着的头一脸不服和愤怒。 这时声音传来。 “秦霜不懂事,周先生若还气未消,尽管惩罚。”苍老的声音缓慢响起,“就算打死了,哼,这样无知莽撞,敢冲撞周先生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多大的事,挖个洞埋了便是。” 而后又听重重的一声冷哼:“事都发生了,再打死又有何用,秦家寨目中无人,一个小小的娃子也如此嚣张,我周广同也算是见识了。” 随着走近,秦朝发现那冷哼出声的,正是跪着青年对面坐着的长须老者,老者白须白发,一身绫罗绸缎,脸型十分狭长,一脸倨傲。 “周先生,正是因为我秦家寨粗野之人太多,才更要请先生好好**嘛。” “我可**不起。”倨傲老者尖声冷笑。 堂中微微一静,苍老声音又响起:“周老先生,这一次虽然是我秦家寨不对在先,可事出有因,而且我秦家寨该赔的罪也赔了,礼数都到了,周先生这么一个大儒何必揪着不放呢?” “这么说。”老者声音猛的尖锐,“你是说老夫不懂事啰?” “岂敢!”这次出声的秦朝听得出正是老族长,只听老族长喝斥道:“书明,老大一把年纪了,怎么说话的,还不给周先生道歉。” “周老先生,是我失言了。”苍老声音慢悠悠响起。 老者一哼,倨傲的双眼看天。 老族长再次开口:“周老先生,此次之事,我秦家寨除了惩罚秦霜这孩子外,还愿意作出补偿……嗯?”老族长一撇头,看向从大门走进的秦乐刀一行人,连喝道:“乐刀、乐金还不快过来给周先生见礼。” “拜见周先生!” “拜见周先生!” …… 秦乐刀、秦乐金、秦亮、秦风疑惑瞥了一眼跪着的青年,便连恭敬抱拳行礼,刀玉凤也连放下怀中的秦朝,敛衣作礼道:“小女子刀氏见过周先生!” 老者一双眼睛扫了过来,淡淡哼了声,可眼光扫到敛身行礼的刀玉凤时,蓦的便暴出精光,也不顾忌四周的众人,一双老眼便直勾勾盯着刀玉凤看。 秦朝一看,眉就是一皱,心头微微起火。 “周老先生。”老族长眉也微微一皱,笑说道,“我知道周先生您高风亮节,不喜金银珠宝,不过我秦家寨里都是粗野之人,也拿不出太多的好东西,只有些金银俗物,外加一幅东坡先生的手迹,算是为今天的事给先生压惊。” “东坡墨宝?” 老者眼神从刀玉凤身上离开,倨傲神色再次浮现:“秦老族长,倾大宋一朝,欧阳修名满天下,王安石气魄惊人,司马光更是妙笔生花,可老夫周广同平生最服的还是这苏东坡,东坡先生诗词冠绝天下且不说,他这一手行书在老夫看来淳厚遒劲、风神秀伟,直追二王,你既然有此墨宝,为何不早拿出来?” “非我故意隐瞒先生。”老族长脸露苦笑,“东坡墨宝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我秦家寨也只是有门路能买到一幅而已,只是代价太高,否则早就给周先生购回来了,不过如今秦霜这娃子……,总之,我秦家寨一定给周先生把东坡先生的墨宝给弄到手就是。” “这么说。”老者脸色一沉,“墨宝还是没影子的事?” “周先生若是愿意执教鄙寨,我秦家一族就算倾家荡产也一定以最快速度把墨宝送到先生手里。”秦老族长说道。 “哼!”老者沉着脸一捋胡须,“既然墨宝还是没影的事,这事就先放一放,老族长,这位姑娘老夫看了很是喜欢。”手一指刀玉凤。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九章 为了下一代 众人眉头皱起,秦乐刀脸色一下阴沉起来。 “这么俊俏的娘子。”老者眯着老眼扫视着刀玉凤的脸蛋,捋着胡子说道,“老夫平生也是极少见,所谓红袖添香诚人生一大乐事,这磨墨铺纸么,要的姑娘不仅得俊俏,最重要的是要有气质,这位姑娘一看,就很有气质,很适合放在书房,而老夫这,也正好缺个磨墨添香的可人儿,不知……” “嚓!” 骨节捏紧的咔吧声,秦乐刀拳头捏紧,脸色极为难看。 众人也都齐齐色变。 秦老族长一声哈哈:“周先生好雅致,这红袖添香夜读书,我每每听起也心向往之,可惜我这人文墨虽懂一点,骨子里却是个粗人,做不来这等雅事,不过这位……哦,看我这人真是的,还没给周先生介绍,嗯,这位是我大理国镇南王王妃的亲妹妹,唤作刀玉凤,如今是我秦家寨乐字辈好汉‘东山虎’秦乐刀的妻氏。” “镇南王妃之妹?” 老者眉头第一次皱起,脸上也阴晴不定。 “周老族长,你莫要诳我,她真的是镇南王妃亲妹妹?老夫不过是想请这位小娘子作添香磨墨之人,又不是纳她作妾,她是谁的妻氏又与我何关,哈哈!”老者说着也打了个哈哈,眼睛却不敢再盯着刀玉凤看。 “周先生说笑了。”老族长声音微沉,“玉凤的身份,这周围十里八乡谁不知晓,我岂敢和周先生开玩笑,嗯,玉凤、乐刀,乐金你们都先出去吧,一旁呆着,等我和周先生商量好了事,再带朝儿过来。” “是!” 秦乐金、秦乐红、秦亮、秦风连应声。 秦乐刀也一拉刀玉凤手,“走!”抱起秦朝阴沉着脸大步出了堂,一行人往左走去,穿过几个长廊,便见一间大屋,人声鼎沸的。 “嗯?”秦朝看出窗边几个青年,脸色个个十分难看。 “乐刀,你们也来了!” 一行人一进屋,屋内七八个大汉便打招呼,秦乐刀一扫屋子,目光落到窗边一青人身上。 “秦玄,怎么回事?秦霜不是被打呕血了么?倒底谁打的他?怎么现在又跪在周先生前面请罪?”秦乐刀沉声喝道。 “秦霜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冲撞周先生了?”秦乐红也喝叫着。 “乐刀、乐金叔。” 青年满脸气愤:“凭什么,那周老头明明打得秦霜吐血,还让秦霜去赔罪?我秦家寨什么时候这么窝囊了?” “对了,说起这事我就冒火。”秦玄身旁的几个青年也是嚷嚷起来,“乐刀叔,你说,族长他们倒底怎么了,凭什么我们左脸被人打了,还要把右脸也伸出让他打?” “这么说。”秦乐刀沉着声音,“和秦霜打的真是周广同?周广同是族里花大钱请回来的,秦霜为何和他打起来了?就不能忍忍?” “不是早叮嘱你们了么?让你们这帮毛头伙子不要惹事,遇到周先生礼貌点,周先生有大才,就是脾气不好,你们遇到他有事也忍着,别冲动,让族里解决,而且周先生来这几天,也没见做出什么过份的事,怎么现在弄出这事?”秦乐金也说道。 “忍?” 秦玄吼叫了起来:“忍个屁?怎么你们也这么说!” “忍字头上一把刀,凭什么我们忍他。” “刀叔金叔,你们不知道,我们不是不忍,可这老头,自打来了寨中,今天不是看这个不顺眼,就是说教那个,一双斗鸡眼没事就往女人身上看,什么老先生,老色鬼还差不多,这些我们都忍了,可要忍到什么时候?” …… 七八个青年个个嚷叫着,都想不通。 秦家寨一个武林世家,刀头血口过日子的人,连死都不怕,什么时候被一个外人欺负到头上还要忍。 秦朝一瞥父亲阴沉的脸,看得出秦乐刀心中比这些青年更恼火,可却硬生生忍着。 “看来,族里虽然料不到十多年后整个秦家寨会覆灭,可也感觉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沉重危机。” 危机到来,自己却无能为力。 难道等死。 所以花最大的价钱,请最好的老师,给最好的教育,把一切钱都花在孩子身上,希望也全压在孩子身上,这在前世都是很普遍的,甚至很有效的,何况这时。 至于先生的人品,只要不做得过份,也只能先抛在一边。 不过秦朝也没说话,这种事,他一个五岁不到的小孩有什么发言权。 “乐刀叔。”这时秦玄又瞪着秦乐刀吼叫,“我平时很崇拜你,可是,没想到你也这么窝囊,我秦玄也不是笨人,这事,你要再忍下去,哼哼,不是我秦玄嘴臭,玉凤婶子这么好的人才,你小心,那周老头子说不准就打她身上的主意,我看你忍还是不忍!” 这话一出,秦乐刀一张脸更青得可怕,死死咬着牙。 “秦玄,说什么废话,扯上你玉凤婶。”秦乐金连喝道,一瞥旁边秦乐刀、刀玉凤,连转移话题道:“你们还没说,今天秦霜怎么就忍不住找周先生麻烦?” 众青年微一沉默。 “周老头看上了八师姐。”秦玄声音响起。 “看上了雨丫头?” 秦乐金、秦乐刀等人都沉默了一下。 秦朝的心猛的跳了起来。 “是她?这姓周的老头看上了她?” 八姐师秦雨虽然秦朝在寨中没见过这女子,可是她的大名却如雷贯耳,秦家寨山青水秀向来出美女,秦乐刀那一辈的第一美女是秦朝的姑姑秦红棉。 而第三代第一美人便是这秦雨。 而且秦雨不仅人长得艳美,更重要的是她本身无论文才还是武功,都是出类拔萃的,寨中武会上,二十五岁之下,秦雨身手排第八位,所以后一辈的大都叫她八师姐。 可这只是表面资料。 真正让秦朝对这女人激动的是,‘青牡丹’秦雨是史传留名的大角色,甚至她的名气之响亮,对秦家一族的贡献都远远超出带领覆灭后的秦家寨重新崛起的秦龙。 “昨天族长已经答应把八师姐给他作妾。”秦玄的声音愤怒响起,“你想想姓周的头发胡子都白了,听说都**十岁了,这么大把年纪,别说做七师姐爷爷,就是曾爷爷也够格了,还要纳七师姐为妾,真是癞蛤蟆吃天鹅肉,所以秦霜就……” 众人全明白了。 秦朝也明白了,如今社会,有身份地位的,一朵梨花压海棠根本算不得什么。可作为秦家寨第一美女的青牡丹,秦雨的追求者可以说是能排成加强连,这么一个女子要被七老八十的糟老头一朵梨花压,这些青年,特别是秦霜这种血气方刚的毛头小伙怎么忍得住。 更重要的是,说出去没脸见人,秦家寨丢不起这个脸。 “秦玄。”秦乐刀声音低沉响起,“雨丫头嫁给周先生,我们心里也不好过,可你就不想想,雨丫头她是族长的亲孙女,族长都能做出牺牲,答应这事,可见这件事有多么重要,说句心里话,这是关系我秦家寨生死存亡的大事,你们就不能多多体谅。” “体谅?” 秦玄冷哼起来:“乐刀叔,你愿意做孬种,跪着生,可我秦玄那是宁可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靠女人,拿女人来做交易,算什么男子汉?” “咔吧!” 秦乐刀拳头都捏得咯咯响。 “爹做的倒也没错。”秦朝大眼睛左顾右盼,好像好奇小宝宝似的,心里却哀叹。 秦玄、秦亮等年青辈不懂事,秦朝心里却雪亮的。 “秦家寨的危机若不是因为八师姐秦雨、七师姐秦雪、五师姐秦凝三姐妹牺牲,根本不可能拖到十多年后才暴发。” 没有外力相助,秦家已经到了什么程度?可以说已经是火烧眉毛,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这些,在江湖中跑,接触到家族核心事业,并且和关家,其他秦家仇家有过许多次生死争斗的乐字辈,书字辈自然知道。 可秦霜、秦玄等第三代,虽然嘴里也不时听长辈讲秦家危险,毕竟没亲身经历,心里想的自然不同,而且年青人向来气盛。 “一个武道世家要崛起,第一,功法要强!”秦朝大眼睛闪着光,“而功法,也许早期可以凭智慧,就像加减乘除,就算没人教,可聪明人也能悟透,简单的功法,聪明人不需要专业的培养也能创造出来,可强大的功法,涉及面极复杂,就必须按科学原则来。” “佛道儒!” “诸子百家经文,各种古籍。” “这些要读通,读懂,读得化入脑子并推陈出新,才能创造出好的,上乘武功功法,可秦家寨,纯粹的武夫多,学问上有大成就的却几乎没几个。” “学问上不进步,功法不突破,就算秦乐刀再怎么是乐字辈第一好汉,也只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自个家里称王。” “而且好汉难敌三手,秦家出一个两个武功高者,作用不大,需要的是像关家,像其他武道世家一样,一出就是一批强者。” 无论文武。 都要建队伍立班子,要出一批人,那才是文昌鼎盛,武运绵长。 而希望又只在孩子身上,所以请最好的老师,创造出成批,而不是一个学问人才,或者成批习武天才,这就成了当前第一要务。 别说秦乐刀。 就秦朝自己,也会这么做。 可是让秦朝去给那个色眯眯的,对自己母亲有非份之想的老头三磕九拜,认其为师。 “不可能!” 眯着眼秦朝看着窗外,换作前世,老师有没有人品问题,倒是无所谓,可这时代,老师被称作师父,即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很多人终身就一个师父,做不出成绩,是弟子笨,弟子不肖。 做出成绩,那也是师父的功劳。 秦朝可不相信自己在这个社会混不出名堂,更不相信周广同这样的老师能给自己多大的帮助。 把功劳让给他,还要忍受对方窥视自己母亲的恶心,秦朝没这么贱。 “乐刀,秦玄说得也不无道理。”这时厅中坐着的一条大汉开口,“这姓周的,是我们商议好愿意花一切代价请来的,可这,并不包括秦雨丫头,并不包括女人。”这人一开口,其余几个三四十岁的汉子也纷纷点头。 “乐刀、乐金,姓周的和我们,既然条件谈妥,也答应了事,我们也没拖欠他任何金银铜宝,按理说这事就十拿九稳,可如今,见了秦雨丫头,却又反悔,非要纳秦雨才肯履行协议,如此言而无信之人,如何能为人师表?我都怕这一批的好苗子都被带坏了。”这些人议论纷纷,有赞同驱除周广同的,也有像秦乐刀这样不愿意的。 “爹!娘!” 秦朝听了一会连叫道:“这个,我先出去玩会,你们继续吵,不用歇气,吵完了再找我。” 秦乐刀哼了声,刀玉凤一皱眉。“那好,你自己去玩,别跑出屋子,山里有吃人的大虫。”刀玉凤叮嘱了一声,便任秦朝小跑着出了门,秦朝懂事,而且在这寨子里都是族人,也不会出事,最重要的是,这屋子众人商议事情,一个小孩听着大人狂吼狂吵也不好。 至于惹祸,四岁小孩能惹出什么祸?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章 我就不姓周 秦朝一出门便朝大堂走去,大堂中秦家寨老一辈的重要人物秦书文、秦书月、秦书海等一个个都在场,每一个眼中都有着怒意,可一些依然强行堆着笑。 “我们诚心诚意请先生。” 秦老族长抓着椅把的手都苍白了,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春风拂面:“至于秦霜之事,所谓亲兄弟,父子之间都有难免吵架闹分家,这次秦霜我们也惩罚了,也愿意做出赔偿,秦雨也愿意送给您老做妾室,您老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周广同鼻孔朝天,脸上也堆着笑。 “老族长呀,夫子曰:‘食色,性也!’,老夫周广同,你也知道平生不爱金不穿银,不喜美食,唯独有些寡人好疾,看不透这女色,你家的孙女儿秦雨姑娘是不错,不过,所谓喜事成双,若能凑成一对,岂不是也是一桩美谈?” “周先生。”老族长眼中怒气强行压住,“王妃亲妹妹,就算我们秦家愿意,也得王妃同意才是。” “哈哈,诸位误会了,老夫岂敢打王妃妹子的主意,只是我没料错的话,老族长的标致孙女儿可不秦雨一个吧,听说还有个雪娘子也长得也很是爱煞人。” “秦雪?” 轰!整个大堂的老者怒气勃发。 那左边的高大老者啪的一按桌子:“不行!” “这怎么可以。” “雨丫头便已经够委屈了,若秦雪丫头……”一个个声音愤怒出口。 “书文!书海!”喝斥声响起,只见老族长一拍桌子,怒瞪向出声的几人,这才笑眯眯的看向周广同,“周先生,我家确实有个雪丫头,不过这丫头是个野丫头,长得也就马虎,而且年龄还没长开,这个……” “无妨无妨。”周先生一摆手,“性子野好哇,老夫就喜欢野一点的,至于年龄小,没长开,哈哈,所谓青果有青果的味道,吃多了熟果,吃点青果也很开味的嘛!” 老族长一咬牙,摆手制止众人的出声,沉声道:“也罢,周先生是世间大儒,她们姐妹能效娥皇女英,服侍先生也是一桩美谈。” “七师姐也嫁出去?” 大堂外走廊秦朝迈着小脚快步奔向大堂,眼里都是疑惑:“江湖史传中说这七师姐和八师姐,都性子都很烈,很倔,无论家里怎么想办法都一直不愿嫁人,可现在族长却?” “既如此。”周广同声音响起,“那老夫也不矫情了,秦老族长,老夫提出这最后一个要求,你若同意,这事便就此结了。” 老族长心一沉,眼中既欣喜又苦涩,沉声道:“请说!” “老夫年事已高,不堪劳累。”周广同捋着胡子淡淡道,“所以你说的要老夫带那么多孩子是不可能的,不过老夫先前也答应了这事,又收了你两个孙女,此时反悔未免不美,所以,老夫出一个对子,若是你们能对得上,那这事老夫便再无话说,如何?” “若对不上呢?” “对不上,对不上老夫也能在这带几个弟子。”周广同哈哈一笑,“不过这名额嘛,就不能超过……”竖起鸡爪也似的三根指头。 “三个?” 秦老族长脸色有些难看,微一沉吟便点头:“周老先生,我们秦家寨都是些粗鄙之人,不通文墨,老先生要是出一些绝对难对,那可不行。” “放心。”周广同捋须而笑,“老夫不会故意为难你们,这对子么,很容易对的,若这你们都对不上,那也只能说是天意了,听好了,这上联是:水底月为天上月。” 周广同淡淡的声音出口,整个大堂顿时一片寂静。 水底月为天上月这对子说难似乎是不难,若是有对,应该一下就能对上,可说难也极难,因为水底月也罢,天上月也罢实际上指的却是一同一个月亮,而且要应景,大堂中众人一时都陷入沉思。 “怎么,对不上?”周广同一扫众人,倨傲的脸上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天下无对不出的对子,所以老夫明言,此对只给半盏茶工夫,若还对不上,那可就只能说是天意了。” 秦老族长,整个大堂众老者脸色极为难看。 其实这里的老人虽然都是武者,可肚子里谁没读过几本书,平时对对子也都能对上一对,可偏偏这会儿,卡壳了。 “族长爷爷!” 清脆的孩童声音响起。 只见秦朝迈着小脚跨门走入,小眼睛骨碌碌的一扫众人,甜甜叫道:“大爷爷,海爷爷,月爷爷,明爷爷……” “小秦朝呀,出去玩,爷爷们有事,你别捣乱。”秦书文连上前就要抱走秦朝。 秦朝一摇手:“你们在对对子玩么,小朝也来玩玩,这对子,我能对!” 声音一出。 整个大堂的老人都怔了一下,疑惑的看着秦朝,秦书文抱过来的手也僵了一下,而后虎着脸:“小秦朝,说什么胡话,走,跟爷爷出去玩!”一伸手便抱了过来,毕竟没满五岁的小孩子家很多连对对子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对。 “大爷爷!” 秦朝脚下一用力,“篷!”身影快得像只小耗子,一下便跳到了一旁,闪开了秦书文的搂抱,秦书文一怔,他一个修练内力多年的武者,居然没反应过来,一转身正要再去抱秦朝。 “嗯?” 秦老族长本是皱眉看着的,这会眼中精光一闪,怪异的看了看跳开的秦朝,而后沉声:“书文,让朝儿呆这吧!” “这,也好。”秦书文点头。 秦朝虽然小小年纪就机灵,可再怎么精灵也只是不到五岁的小孩,四岁孩子懂什么,秦书文可想不到这小子不仅懂,而且是专程来搅事的。当然秦书文也知道自己这个孙儿有时很调皮,他瞪了秦朝一眼,“小朝儿,别搞怪!”这才退回座位。 “朝儿,你真能对上?”秦老族长转头望向秦朝和言悦色道。 “当然!”秦朝一点头,脆声脆气的,“这位猪先生的对子么……” 众人一怔。 “是周先生。”秦书文虎着脸纠正道,“先生姓周不姓朱!” “嗯,我知道,是周先生。”秦朝点着头,奶声奶气的,“这位姓周不姓朱的猪先生。”众人无语,只是四岁多的小孩子本来就是这样含糊不清,能说话就算不错了,所以倒也没想其他。秦书文去秦乐刀家比较多,对秦朝了解也略多,知道小屁孩虽然年纪不大,却神气十足,鬼精也似的。他心中可不像众人一样,可他也愤怒周广同的无礼,反正先前也提醒过秦朝一次,所以这次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老夫听不懂。 秦朝奶声奶气说道:“对对儿本为消遣作乐,对子出得弱智一点也无伤大雅,可猪先生你作为一方大儒,而玩家又是各位爷爷辈辈,你再出这么白痴的对子,难道是侮辱我们么?” 大堂中一片安静。 倒是秦朝的亲大爷爷秦书文眼里露出一丝笑意,他不是第一次听到小秦朝这样得瑟说话。 “弱智,白痴对子?”秦老族长捋着胡须,都扯断了一根尚未自知。 周广同也看着小秦朝,一沉脸:“侮辱?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对子弱之……简单?小孩子一边玩去!” “这还不叫弱智对子,我们小孩子都能一口对出。”秦朝昂着小脑袋,“小孩子都能对上的,你出给大爷爷他们对,哦,我知道,这不是污辱他们的智商,是从根本上就把他们智商拉到阿花,也就是小朝家的母猪的层次,你自己是猪先生,就当天下皆猪么?” 周广同额头青筋直跳。 众人也是面面相觑,你自己是‘朱’先生,就当天下皆‘朱’,这话一听就像是骂人的。 一些秦家老人眼中都闪过疑惑,是小孩口误,还是故意? 当然众人也没当秦朝是故意混淆朱和猪,毕竟一个连学堂都没上过的小孩,能这样拐着弯,一个脏字也不吐的骂人,那也太鬼精了吧。只是秦书文低着头,身子一颤一颤的,秦书海,秦书月等一些老人眼里都露出一丝解气,骂得好,当下也不去纠正秦朝话语。 “小孩子,听好了,我姓周,是周先生,不要总叫我朱先生……”周广同喝斥着,又觉得跟一个小孩子说这话,怪怪的,一瞪眼,又道:“还有智商是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别说废话,你要对得上,我就不姓周。” “姓什么?”秦朝大眼睛看着周广同接嘴道。 “姓朱!”周广同声音火味十足。 秦家众人眉心一跳,一二个老人忍住笑。 只见秦朝昂着小脑袋,一脸臭屁的道:“那好,这位姓猪的猪先生,你听好了,小朝哥对的下联是:眼前猪……”小手一指坐着的周广同,说道:“就是面前这只猪!” 整个大堂一静。 “眼前朱是面前朱?”一众老人还在心中疑惑。 “好!” 老族长已经拍着手大叫了起来。 “好一个眼前猪是面前猪。”老族长脸泛红光,“周先生,小朝儿这对子‘眼前人是面前人’,你看可还对得上?”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一章 一乡二里共三夫子 周广同先是一怔,随即木然看着身前臭屁的小孩。 眼前人是面前人,这话虽然很平白,甚至单独开来都有些废话,可用来对水底月为天上月,完全是工整之极的绝对。 “猪先生。”秦朝背着手奶声奶气的,“你说你头发胡子都白了,七老八十年纪一大把,就拿出这么个玩意儿来考人?玩玩也不是这么玩的吧!大爷爷他们虽然不肖,不像你读了一肚子书,喝下的墨水呕出来都能溃黄河倒长江,一泄千里,一发不可收拾,可好歹也不是低能儿是吧!怎么可能应对,若是得意洋洋的应了,岂不是承认自己的水平比猪高不了多少?” 周广同眉心直颤。 这秦家寨怎么养出这么个小娃娃呀? 书字辈众老人也是愕着眼,仿佛第一次认识秦乐刀家的小嵬子似的,只见秦朝咧嘴一笑:“说实话,就我小朝哥来应对,那也是忍受着天大委屈,可没办法,这里层次最低的,也就我这四岁小孩了,你还别不服气,我说猪先生,难道你真听不出来,我这猪是什么意思么?” “啪!” 大手拍下,周广同脸色一下铁青铁青的。 秦朝一进门,就一口一句朱先生,朱和猪谐音,他岂能听不出来,只是觉得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会拐着弯骂人,这才一直没当回事。 “朝儿,说什么话,这是先生!”秦书文连吼叫出声,他是一早就知道秦朝是拐着弯骂人心里偷着乐的,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毫不迟疑的直接捅穿了。 秦老族长这时也急了,这周广同他可是费了老大劲,才安抚住,若是再一生气,怕是。 “周老先生,小孩子不懂事,您老……”秦老族长连说道。 “不懂事?”周广同一双眼睛恶虎般瞪着秦朝,声音低沉如兽吼,直接打断秦老族长的话。“不懂事能说出这话?你听听他这用词,句子,你能说得这么好吗?他的语气,神态,那是不懂事的能做到的吗?小孩!”周广同低吼着,“这是谁教你的?” 秦朝眼一白:“哪一句?” “骂我是猪的话,谁教的?”周广同吼着,他不相信一个小孩能做出这种事,就算真是这小孩做的,为了不那么掉面子,也必须得推到后面莫须有的大人身上去。 秦朝咧嘴一笑:“我说猪先生呀,你还真冤枉小朝哥了,我对诸天神佛发誓绝没骂你。” “不是骂我?一口一个猪还是恭维老夫不成?”周广同吼声如雷。 秦朝一拍小手:“恭喜答对了!” 周广同身子前倾,脸色狰狞仿佛秦朝一个答不对就要对他大打出手一样。 秦朝却是毫没正常小孩的害怕,神态惊讶的道:“说你是猪,你难道不觉得猪才是要叫屈,认为受了侮辱么?小朝哥真心恭维你,想不到先生的才智比我想象中还要低那么一点点,到现在才听出来,实在是让人不得不万分遗憾。” 轰!室内一个个老人都怔怔看着咯咯拍手而笑的秦朝。 “呼!” 声音急剧响起。 周广同胸口拉风箱般喘气,抓着椅把的双手咯咯直响,双眼通红的盯着秦朝,仿佛看杀父仇人一样。 “周先生,请冷静!” 秦书文身形一闪,已拦在秦朝身前,右手更是抓住了腰间的刀柄。那秦书月也站了起来:“小孩子口舌无忌,周老先生千万别冲动。” 秦朝说出的话,而且是一个四岁小孩说的话。 众人换作自己是周广同坐在这,怕是就算不气得昏过去,也得忍不住出手,可秦朝毕竟是秦乐刀和刀玉凤的独生子。 秦乐刀是秦家寨第一好汉不说,刀玉凤那身份可尊贵着。 别说小秦朝没犯大错,就算犯了,也不能出事。 秦书文、秦书月护着秦朝,整个屋内的老人,老族长也醒悟过来,不过他们想的却是周广同被这么一气,还会不会留下执教,当下脸色都阴沉得可怕,甚至秦书画、秦书山等老人也像周广同一样猛的瞪向秦朝,眼里愤怒的火谁都看得出来。 秦朝眨着大眼睛,仿佛受惊的小白兔,退后两步。 忽然---- “咔嚓!” 一声巨响,只见周广同坐着的椅子,那被他抓在左边的椅把竟然直接断成两截。周广同自成名后,在这方圆百里谁不敬他几分,一向顺风顺水惯了,这会儿。 若是换一个人,周广同绝对会冲上去,直接撕了对方。 可一个小孩,还没满五岁的小孩,若出手,那他周广同以后在外还做不做人! “好!好!好一个秦家寨!”周广同愤怒的声音响起,“周某人的对子竟然只能和小孩子玩玩?” “周先生。”老族长沉声,勉强咧嘴赔笑,“孩子话怎能当真,周先生若是孩子,我们连下联都对不出,岂不是孩子都不如了?” “对,周先生不必在意。” “童言无忌,周先生请息雷霆怒!” 一个个老人连劝说起来,甚至都忘了去责怪秦朝。 “老族长,诸位,不是周某无信。”周广同猛的立起,“是贵寨有人不愿老夫在此执教,哼哼,老夫这猪先生,当不起贵寨的西席,告辞!” 大步一迈,猛的便往外走。 “留步!” “周先生!”秦老族长、书字辈一众老人脸色难看的连起身要劝阻。 “咯咯,周先生玩得好好的,怎么就走?小朝哥这里可也有一联,你若能……”秦朝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周广同一转头。 “住嘴!”秦书文瞪眼厉喝。 “哈哈,好,好!”周广同迈步前行的脚子停了下来,“老夫的对子是猪才能出的,小孩,我倒要听听你背后的人又能出什么绝对?”他这话一出,众人也不好阻拦秦朝,而且一些老人也好奇,这小孩会说什以绝对? 秦朝脑袋一昂,仿佛用鼻孔朝着周广同。 “听好啰!”秦朝声音响起,“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读四书五经六艺,竟敢教七**子,十分大胆。” 轰! 整个大堂的声音一下全安静下去。 这是一个暗讽联,联里说的是夫子不读书,却敢教书育人,十分大胆。 且不说联里暗讽周广同不学无术,还敢为人师表,就说这一联本身,里面含着从一到十十个数字,这样含着数字的联都是极难的,何况此联数字,从小到大,排列整齐,不是一个二个数字,而是十个数字,数字越多,难度越大,此联难度可想而知。 大堂的所有老人都不由自主的陷入沉思,若是自己对,该如何对? 刷! 老族长的脸色一下灰败如死,先前他还有些能挽留住周广同的希望,可这联一出,老族长希翼的看着周广同。 若是周广同能对出,那事情反而好办了。 可对不出…… 一个饱读诗书的大儒,给人家做西席,却连人家小孩出的一个讽刺他的对联都对不上,还有脸做下去么! 周广同眉毛一挑,便微微闭上了眼,显然在沉思,可很快额间一滴汗浸出。 “对得出才怪。” 秦朝咯咯笑着,仿佛真是个只知道玩的小孩子一样。 ‘一乡二里……’这对子前世第一次被人吹捧,是因为出现在《唐伯虎点秋香》这部搞笑电影中,电影中对王之王对穿肠用这对给华府出难题,当时全场无人能对,唐伯虎扮作的书僮华安站出来给了一个下联‘十室九贫,凑得八两七钱六分五毫四厘,尚且三心二意,一等下流!’。 对穿肠大为惊讶,认为工整之极,可实际上,唐伯虎对的下联并不百分百整齐。 当然不是说唐伯虎对不出,可一个济济无名的周广同,极短时间内,特别是心情大怒之下。 “猪先生,你可要快点对出呀。”秦朝也怕他一下对出了,故意捣乱,“你看,哎呀,都过去好久了!” 周广同额间汗水越来越多。 “哎呀!” 秦朝声音又响起:“快半盏茶功夫了……” “哎呀!真半盏茶功夫了!” “哎呀呀!这都……” …… “住嘴!”周广同暴吼出声,“小孩,别嚷嚷,哪里有半盏茶功夫?”秦朝一翻眼:“不是我讲的是别人讲的。”完全的睁眼说瞎话。周广同双手摇颤着,眼一扫四周,只见整个大堂一个个的老人都看着他,眼中露出希翼,好像自己这大儒就一定能对得出这小孩子出的对联似的。 “这一对,是高难度的绝对,老夫不是对不上,而是需要安静,安静和时间。”周广同低吼道,确实,虽然这一对有些难度,可静下心来好好思量,总能对得上。 “书明。”老族长沉声道,“带周先生去静室。” “难度很高。”秦朝奶声奶气的,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惊讶道,“小朝哥我一眨眼便能想出千百个下联。” “把朝儿抱走。”秦老族长喝道。秦书文连抱过去,可这时---- “十室九贫,凑得八两七钱六毫五厘四分,尚且三心二意,一等下流!”清脆的童声响起, 众人皆是一怔,秦书文动作也僵住了,周广同懵了一下:“好工整呀!”可很快眼中就暴出精光。“哈哈哈,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周广同大笑着道,“你这个对子看似很工整,可实际上差得远,完全狗屁不通,不通!哈哈哈!” “不通么?那这个‘十寺九僧藏八卷轴,谨遵七戒六道五律,却惜无四三二徒,一筹莫展’。” 周广同笑声嘎然而止,这一对不仅对得工工整整,而且格调很高,偏偏耳边清脆的童声还在响起:“‘十年九灾乃八字弱,学得七仙六壬五术,遂自摆四三二阵,一飞冲天’。” “呃……”周广同额头冒汗,接着---- “十鸡九鱼凑八桌子,饿了七天六时五分,就吃了四三二盘,一下撑死!” “十军九将占八城池,驻守七年六月五日,却败于四三二计,一策攻心!” “十世九生共八春秋,须知七情六欲五味,或曾落四三二泪,一生为何?” ……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二章 怎么就走了? ‘一夫二里共三夫子’这对确实不是易对,可在前世太有名了。偏偏前世信息社会,什么最多,学生,宅男宅女们,工作轻闲得只能斗地主的闲人多,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秦朝此刻拿出的,根本就不是自己对的,而是网友对的。 不追究格调高雅,这下联有多少,不说千百个,可让秦朝对上七八十个还是没问题的。 大堂中。 一众秦家老者,周广同只是怔怔的看着昂着小脑袋,神气十足的秦朝嘴巴不停的张开合拢,完全不歇气的说了三四十个,这些对子有雅致,有飘渺,有高深,最多的是诙谐甚至有些无厘头,有讲赌,有说军,有说盗,有说官,有说武,有说文……总之无一不工整之致。 秦朝还在源源不断的吐词。 “这一对!”周广同喘着气低吼出声,“老夫对不上,你们秦家寨卧虎藏龙,一个四岁孩子都腹有锦绣,哈哈,是老夫周广同狂妄自大了,诸位,告辞!”大步甩开,几个老者连上前劝慰阻拦。可是‘啪啪’几下,周广同直接出手,疯一般的撞开这几个老者,飞一般冲出门。 “喂,猪先生,别急着走,我这还有一对!再玩玩嘛!”秦朝孩子般的尖叫声高高响起,“一个耳朵大,一个耳朵小,一二三四五六七,二十一天不生鸡!还请先生对下联!” “呼!” 周广同身影闪动,整个人大鸟般飞上屋顶,一阵风也似的远去。 “猪先生,何时来再玩?小朝哥这还有……’” “朝儿!” 秦书文一瞪秦朝:“别说了。” “族长?” 大堂中其余老人则看着飞逃而走的周广同,眉心皱起,“要不要我们再去?”秦书月沉声道,老族长一摆手:“算了,算了!”到了这时,别说周广同,任何一个西席都没脸呆在这了。 “可这,周广同走了,又能请谁?” “袁老的推荐,有关家作梗,谁还敢来?” 众老人叹着气,老族长收回视线,看向秦朝,目中闪着光,微一沉吟。“朝儿,爷爷问你。”老族长轻声道,“你这对子还有这骂先生是猪的话是谁教的?” 秦朝眯着眼一笑:“族长爷爷,就这,还用人教?” 老族长眉一皱,这不用人教? “那你怎么会对对子的?” “听说的呀。”秦朝睁着大眼睛,很天真的道,“他们说对对子,就是风对雨,猪对狗,阿猫对阿牛,阿公对阿婆,大傻瓜对上小白痴,这不很简单嘛?” 老族长眼皮跳了跳,随即和言悦色道:“你这话,说得很好,还有这对子,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想出来的,就算有人教,可你才四岁。” 正常四岁小孩子很多连对子的意思都听不懂,一些更迟钝的,就算站在这屋内,恐怕连秦朝叫‘猪先生’里面骂人的含义都听不明白。 “好了,爷爷也不逼问你了。”秦老族长收回目光后一扫众老人,沉声道,“把秦乐刀叫来,让玉凤把小秦朝领走,另外秦霜入祠堂领罚,其余秦玄、秦亮、秦风等人也面壁三日,以作处罚,哼,这事若不是他们,根本不可能闹到这。” 秦书文一把抱起秦朝往门外走去。 虽然事情是秦朝弄砸的,可一个四岁小孩,他们能怪么。 大厢房中,声音震天。 “我秦家如今,大伙难道不知,除了周广同,谁敢进门?嗯?”秦乐刀声音高亮,忽然一眼瞧到门外,连停住了喝叫。 秦书文沉着张脸抱着秦朝大步走了过来。 秦乐金、秦玄、秦亮等一个个也连住嘴。 “吵甚么!老头子都还没死,这秦家的主还轮不到你们来做。”秦书文虎脸喝道,屋内一下静了下来,秦乐刀勉强露出一个笑:“大伯,周广同没事了吧?” “没事,当然没事。”秦书文冷哼,一转头,看向刀玉凤,脸色怪异:“玉凤,带朝儿回去吧,我叫乐刀说点事。”说着又一扫众人,喝叫道:“都散了吧,杵在这干什么,身手很高么?” 秦书文辈份很高,也就在二叔公、老族长、秦书月、秦书经等不多的老一辈面前能放下点身段,其余人,他根本用不着客气,他这么一说,顿时一个个都起身。 刀玉凤微笑着接过秦朝:“大伯,朝儿没给你惹祸吧?” 秦书文脸颊抽了一下:“他没惹祸,就是说了几句话,周广同走啦!” “走了?” 厢房中一个个要离开的都停住脚,秦乐刀连询问:“大伯您这话是……” “从此我秦家和他周广同。”秦书文沉声道,“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之间再无瓜葛。” 轰!厢房中很多人脸色都有些变了,倒是秦玄、秦风、秦亮等毛头小伙,一些青年脸上露出笑容。秦乐刀沉着脸:“怎么就走了?” “怎么就走了?老夫还要问你呢?”秦书文一听这话,肚子里的火气就暴发了出来,“你秦乐刀厉害呀,会娶老婆,会生儿子呀,我们这秦家寨有你秦乐刀一尊大神,他周广同怎么不走,怎么敢留下,留下来给你烧香磕头呀?” 秦乐刀瞪着眼,完全被这霹雳啪啦的一顿骂给骂傻眼了,这次请周广同,除了族中经验老到,有远见的书字辈,各老一辈精英外,第二代中,完全就是他秦乐刀一手凑成的,秦乐金、秦乐原等同意,都是他秦乐刀劝说的结果,就刚刚在大厢房中都是他秦乐刀劝说众人,可现在…… 看秦书文这话似乎说的是他秦乐刀弄走了周广同。 “还傻站着干甚!”秦书文重重哼了一声,“走,到大堂去,族长有话跟你说,老夫也想好好跟你聊聊,向你这乐字辈第一好汉请教请教!”一甩身便出了厢房。秦乐刀懵着头连跟在后面。 刀玉凤皱起眉,看向怀中的秦朝:“朝儿,怎么回事呀?” “对了,小朝儿,你知道你大爷爷生什么气?这么大火?”旁边的秦乐金等人也连询问。 秦朝一抄手,昂着小脑袋道:“这还想不到,子债父偿呗!” “子债父偿?” 秦乐金笑了起来:“朝儿,你这小屁孩还真会吹。”秦玄、秦亮等也都笑了起来,秦书文刚才的事,众人一看就知道是为周广同离开生气,可这,怎么与一个四岁小孩有干系。 刀玉凤抱着秦朝回到家,中午时分秦乐刀也回来了,一进门一张脸便拉得老长。 “朝儿。” 秦乐刀一看到秦朝便拍着桌子吼了起来,“我问你,那话是谁教的?” “什么话?”秦朝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歪着小脑袋,“爹,你还不了解我,小朝哥的脑子,什么时候混到要人教怎么说话啦?” 一听这话,秦乐刀额心就有些发炸,可还是沉着脸吼道:“真没人教?你一个小屁孩会对对子?” “对对子很难?”秦朝眨着眼睛反问。 看着小秦朝无辜的水灵灵大眼睛,秦乐刀直觉得牙都有些疼。“不难,简单的不难,可复杂,高深,高雅雅致的,不读书,学得一肚子学问,胸有锦绣,腹藏韬略根本对不出!” “那?”秦朝看着父亲,“你拿个高雅雅致的给朝儿对对?”秦乐刀额头又开始冒汗,他秦乐刀学问上是半桶子水,对子能出,可高雅雅致?那是什么东西? “不过,爹,朝儿对上了,也要给爹出个对子。”秦朝笑眯眯道。“为何?”秦乐刀沉声。秦朝一白眼:“礼尚往来不懂呀!” 刀白凤咯咯一笑。 “好了,不说这事了。”秦乐刀借坡下驴,和秦老族长、秦书文等寨中人不同,他们两口子带着秦朝长这么大,可是十分了解自家小嵬子那张嘴的,今天大堂中书字辈老人兴许都以为那些对子和话是别人教秦朝说的,虽然秦乐刀也觉得一个孩子不可能说出那种对子来,可心里也有一种感觉,自家小嵬子不同,兴许没人教,也能说得出。 “朝儿,爹跟你说点正经事。”秦乐刀沉声。 “嗯。”秦朝点了下头,“原来爹平时都不说正经话。” 秦乐刀突然有暴打秦朝的冲动,有些明白周广同为何被自家小嵬子气走,他直接一瞪脸,沉声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故意气走周先生的?” “爹。”秦朝摊着小手,“你觉得我不气走他,以他那熊样?真能长久混下去?” 历史中周广同就不是秦龙、秦虎等秦家寨这一代的老师,更不是秦雨、秦雪两个女子的丈夫,所以秦朝知道就算自己今天不出手,最终周广同还是会走的。 秦乐刀眉一跳,又沉声道:“那你究竟想要找什么样的先生?才能不去气走先生?” 秦朝白了秦乐刀一眼:“爹你应该问小朝哥怎样才能不气走先生。”综合历史和现在看到的,秦朝有些明白,秦家寨文昌不盛,最大的原因是名声差,没有大儒愿意来教秦家子弟,真有一两个学问过得去,又像周广同一样毛病多多,秦家寨自己受不了。 秦乐刀一怔,苦涩离开。 第十三章 小朝哥老实得像闺女? 周广同离开,小秦朝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当然在一代二代的长辈眼里,这个得瑟得鼻孔到了额头上,据说还成天‘拳’不离手的小屁孩绝对是个令人头痛的捣蛋鬼,可在秦玄、秦霜等三代子弟中。 听着小秦朝左一句‘猪先生’,右一句‘姓猪的猪先生’,一幅‘一乡二里共三夫子……’的对联,对得周广同几乎呕血而逃,一个个都觉得大快人心。 可是。 这一期有着‘烈焰红龙’骨相的秦龙,‘白虎’骨相的秦虎,‘千年黑熊’秦启等一批体质不错的好苗子,而秦家的境遇又到了如此田地,是不可能放任他们荒废资质的。 秦老族长,秦乐刀等人开始四处活动。 可这延请西席的事不是受到仇家的阻挠,就是对方要价太高,最多的是碍于秦家寨的名声不好,那些稍有些学问,自命清高的读书人都不愿来。 总之最后一个合意的西席都没请到。 两个多月一过,秦朝五岁了。 天晴朗。 “小朝儿,来,把袋子带上。”大院子中刀白凤替秦朝整理着衣服,同时把一个黑布袋挂在秦朝肩上。 “听着。” 一旁秦乐刀虎着脸:“从今天起,你就上学了,到私塾里要好好听先生话,认真读书,记住,先生姓秦不姓朱,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样耍嘴皮子骂先生是猪先生了。” 上次秦朝那么一搅和,周广同走了,族中老人,精英自然不认为那些话,那种对联是四岁的孩子能说得出来,找不到教嗦者,而带秦朝的人又只秦乐刀、刀玉凤两口子,秦乐刀什么水平,他们都知道,可刀玉凤。 王妃亲妹妹,定然有不凡之处。 可刀玉凤身份摆在那,他们也不好说,所以秦乐刀便成了出气筒,被族中老人叫到跟前好好训了一顿,训得秦乐刀一肚子冤屈无处诉说。 “不仅不能骂先生是猪。”刀玉凤这次也板着脸,“那种‘一个耳朵大,一个耳朵小,一二三四五六七’这些话也不能说,知道么?” ‘一个耳朵大,一个耳朵小……’这幅秦朝最后拿出来为难周广同的对子,秦家自然不能去询问秦朝是什么意思,族中后来研究这对子,寻找下联的人很多。 研究多了,一些老人渐渐产生了怀疑,花了大精力,最后总算明白,秦朝出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对子。 一个耳朵大,一个耳朵小,其意思是猪狗养的。 一二三四五六七,独独没有八,意思就是‘忘八’,也就是王八的意思。 至于二十一天不出鸡,那是‘坏蛋’。 所以,这话其实就是骂周广同‘猪狗养的王八蛋’,而且还是坏蛋。 …… 自家孩子一句骂人话,众人得研究许久才弄明白,刀玉凤听了也不知该自豪还是该羞愧,总之在外面她最怕的就是谈论自家的小不点,真谈起来,也是自家孩子平时其实挺懂事的,大多时候都像姑娘家宅在屋子内。 “放一百个心,小朝哥从不骂人的!”秦朝点着小脑袋。 “哼,恭维人家是猪更不许!” “那实话呢?” “别人可以你不许! …… 一通啰嗦之后出了门。 “对了。”刀玉凤想起一事又叮嘱道,“朝儿,上学可不比家里,那里有很多小朋友,没有人像爹娘一样顺着你,你要注意的是不要和其他孩子起冲突,尤其是那个叫秦虎的孩子。” “小白虎?他会是小朝哥的对手?”秦朝一翻眼,心里却是一阵兴奋。秦虎就是那个骨相为‘白虎’相的孩子。秦朝知道他后来也成了大理秦家寨的顶梁支柱,秦家寨复兴八将‘二虎二龙,熊豹狐猿’,指的是‘龙争虎斗,启明星亮’,即秦龙、秦争、秦虎、秦斗、秦启、秦明、秦星、秦亮八大高手。 其中秦虎江湖人送绰号‘白虎王’。 白虎洗脸秦白虎! ‘白虎王’秦虎在复兴八将中排名不高,身手居末等,可他却将五虎断门刀刀招中的‘白虎洗脸’给练到了后人无法启及的境界,光就这一招,复兴八将其余人都非他对手。当时江湖谚语‘白虎洗脸秦白虎,黑虎掏心满天红’,秦白虎就是他秦盛虎。 而另一高手‘满天红’,身手和秦虎相差无几,也是将家传功法‘烈火爪’中的一招给练到了无人能及的境界,而那一招叫做‘黑虎掏心’,名字中恰好也有一个虎字。 秦盛虎居南方,满天红是北人,时人常以南北二虎将两人并列相称。 秦朝看书时每每看到这南北二虎将一招给练到极致,总是对他们这种狠劲佩服不已,如今有机会和这秦白虎同堂就学心里也是很期待。 “对,秦虎,这小子皮的很,是个无事生非不安份的主。” 刀玉凤说着禁不住担忧,“这孩子这两年成了寨子里的小霸王,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惹事生非找架打,打哭了很多小孩,小龙你知道吧,上个月就和秦虎打了三场架,你到了私塾,爹娘也不能总看着你,这小虎要是来惹你,你就躲得远远的。” “对。”秦乐刀不管翻白眼的秦朝,也沉声叮嘱着,“惹不起躲得起。”语气有一丝无奈。 武林人争的就是一口气。 他秦乐刀也非逆来顺受的人,往常在外,稍不如意都要上前争个长短,老子英雄,让儿子去做缩头乌龟绝非他本意,可是想到秦朝二年前的摸骨,他秦乐刀就根本硬气不起来。 再怎么说,面子还是没命重要。 而这小秦朝,成天一幅老子天下第一的得瑟模样,说起话来有时又专气人,偏偏人小,性子之倔,连他们夫妻都无可奈何,两人也怕。 小秦朝在私塾里不听老师话还在其次,最怕是他受了那些顽皮喜欢欺负人的小孩欺负后,二愣子脾气犯了,发了倔病,把事越弄越大,弄出重伤或出了人命就不得了。 很快秦乐刀、刀玉凤便将秦朝送到了私塾。 “乖儿,好好读书,争取光宗耀祖!” “听先生话,别气先生你娘就阿弥陀佛了!” …… “墙倒众人推。”回到家秦乐刀忍不住感慨,“我秦家一族还是早年短视了点,拿不出大气魄,这一次好不容易……偏偏朝儿那孩子又……”秦朝气走周广同,族里虽然说了他一顿,但也没太过责怪,毕竟秦朝一个小孩子,而刀玉凤身份又特殊。可一想到族中面临的困境,秦乐刀心中岂能不难受。 “朝儿人聪明,就是……”刀玉凤眉角也有一丝担忧,她倒不怕别的,秦家倒台了,她若要躲,带着秦朝、秦乐刀回刀家,谁敢来惹。 “就是聪明过头了,把周广同气走了,如今只能族里的老师来教,族里的老师,那个秦书知……,别的孩子文不成,还能习武,哎,朝儿能不能成才,一切都只能看天意了。” “天无绝人之路,祖宗一定会保佑,佛祖一定会保佑的。” 刀玉凤安慰着丈夫,一掠额际头发,微笑道:“我倒是担心朝儿那孩子和秦虎、秦则、秦羽等几个孩子,听说他们比朝儿还要顽皮喜欢惹事。” 秦乐刀点头,秦朝嘴皮子利索,可小孩子,哪个会跟你论道理,一说不清,都是拳头开路的,夫妻俩担忧着很快便到了中午。 “乐刀兄!” “玉凤嫂!” 声音响起,只见二男二女叫喊着踏入大门,正是秦虎、秦羽、秦则的父母。“是他们,秦虎、秦羽、秦则都调皮蛋,朝儿不会被……”秦乐刀、刀玉凤心中就是一沉,可对方一开口。 “乐刀兄,你该管管你们家秦朝!” “玉凤嫂子呀,你不是老跟我说,你们家小朝风一吹就倒?” “我家羽儿说二个孩子抱着他,他身子一振,全部飞开,这……就叫风吹就倒?你家小朝的身子骨真的很弱?” “玉凤妹子,你不是说你家小朝儿很懂事,又老实得像个闺女,闺女会随便乱揍人?还说什么长着张猪头,再揍也还是猪?我家小则是个不安份的主,被揍也是自找的,可这话说得,我家小则不就胖一点么?真的那么像猪?” …… 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告状的二男二女,秦乐刀、刀玉凤完全傻眼了。 他们家平时秀秀气气,不掏鸟窝,不拔鸡毛,除了嘴皮子气人,基本上挺懂事的小秦朝,一入学,半天不到,就成了私塾中的小混蛋,小霸王? 一送走这些人夫妻俩对视一眼,眼里都是笑。 “好小子,不愧是我秦乐刀的嵬子,嗯,‘长着张猪头,再揍也是猪’,玉凤,这话不会是你教他说的吧?” “凤姐从不骂人的,一般是恭维,对了乐刀,你不觉得奇怪么,朝儿的身子骨,不是很弱……” “是啊,他三岁摸骨时还,后来御医又说,现在怎么会……” 两个孩子抱着,身子一振就弹开了,就算秦龙、秦虎怕也没这么轻松吧,显然秦朝的身体健壮程度在普通之上。 夫妻俩对视一眼。 “难道朝儿真有习武的天份?” ……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四章 我不是故意的 秦家这一期的孩子中,其余孩子习文不成,因为根骨不错,还可以像秦乐刀、刀玉凤这样专走武路,可秦朝摸骨时根本就是鸡鸭猪狗,这注定了秦乐刀夫妻俩对没延请到好的先生耿耿于怀。 如今夫妻俩也算是略微安心。 而且告状的不断,可都是小孩子的父母,至于先生,秦乐刀甚至专程跑了一趟先生家,结果很喜人,小秦朝不仅没有气先生,还任打任骂不还嘴。 当下夫妻俩更开心,终于有管得住这皮猴儿的了,可秦朝真是任打任骂不气先生的么! 日子过去。 这一期启蒙的孩童,除了秦朝外,同时汇聚了大理秦家寨复兴八将中的‘红龙王’秦龙、‘白虎王’秦虎以及‘老黑熊’秦启三大牛人,三大牛人,整个班级其他孩童仿佛完全成了陪衬,再加上有了小秦朝…… 秦家寨宗祠附近翠竹如海的断门山中。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私塾左首的大屋子里,四十六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在秦老先生‘秦书知’的带领下正摇头晃脑的读着《千字文》,只是这些摇头晃脑的孩子中间,有几个长得特别高大的孩子看似认真朗读,嘴里吐出的字却是---- “秦龙,老家伙真的要走了?” “嗯,这是最后一堂课,不过先生走了也好。” “太好了,这老东西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秦虎、秦龙、秦启谈论的先生正是现在带领他们读《千字文》的秦书知老先生,秦书知是秦家寨数十年的老教书先生,一向负责给孩子识字启蒙,秦家乐字辈,盛字辈大部份都是由他启蒙的。 当然,秦老先生的教书方法很简洁有效,那就是只带你们朗读,一上课就是跟着他朗诵课文一直到下课,从不讲解,也用不着布置作业。 可秦书知名声很大,特别是严厉的名声,五六岁的小孩子不懂事,动不动就哭闹,很难带的,秦家寨别的老先生没办法,可秦书知有。 棍棒底下出好汉,他的办法只有一个----‘打’。 哭闹,打! 不听话,打! 听话,动作慢了,打! 心情不好,看你不顺眼,照打! …… 总之,秦书知老先生从不跟小孩子讲道理,五岁的小屁孩懂什么道理?一个字也不讲,讲了也白讲,反而夹杂不清,至于秦朝气走周广同之事,当时他不在场,在他看来,哪有那么精明的小孩子,那事一则秦朝背后有人教,二来夸大了。所以他只有命令,不听就打,甚至有时命令也没有,就是看你不顺眼,啪的一下竹板抽下来,打了也从不讲原因。 在这种毫无原则的打板子之下,整个私塾的小孩对秦书知老先生是畏之如虎。 可这,在秦家寨主流看来就是老先生有本领----秦家出的子弟,要的就是狠,对敌狠,对自己也要狠,还怕几顿打?何况秦家很多好汉像秦乐刀、秦乐金,秦乐红都是秦老先生门下启蒙的,这就证明他的方法很好。 而且作为一个习武强者,秦书知打起小孩子来,绝对是疼痛入骨却不伤筋骨,因此在他的门下学习,谁敢在他面前放肆。 可今天,课堂上秦龙、秦虎、秦启却敢偷偷说小话,原因只有一个。 “还是小朝厉害。” “嗯,都能把先生给赶走,听说这都不是第一个呢,真猛人!” …… 秦书知老先生的离开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三个孩子座位后面,最后一排角落里端坐着的小秦朝,别的孩子读书时是摇头晃脑,小秦朝却是不断点头,而且有一下没一下的,偶尔嘴角还流着口水。 没错,他现在正在打瞌睡。 大理接受的是汉文化,私塾教的正是繁体汉字,而秦朝认识繁体字,重生之后,若只是简单识字,秦朝根本就用不着上学。 可秦朝也知道,表现聪明一点无可厚非,可不学而知那就有些过了。 更何况,在这社会,仅仅识字也等于是文盲,只有能写诗作词,写得古文策论才是真正的文化人。 当然别的小孩只是盲然的跟着老师朗读识字,秦朝却是装装样子,过了几天就说自己学会了,然后……然后就挨打了。 挨打! 笑话,在秦书知门下的学童,谁没挨过打? 再懂事,再认真听话,也同样少不了每天几顿打,何况秦朝嘴皮子还很贱,又成天一幅得瑟模样,一开始,秦朝也忍,甚至一次次改正自己的臭毛病,不说话,尤其是不嘲弄人,坐姿端正,笑不露齿,行不回头,规矩守礼得像个女孩子,毕竟这个时代师就是天,违逆师命是大不孝,道德上会留下污点。 何况他秦朝已经有前科,气走了一个周广同。 要再气走一个,让人怎么看。 可一次一次,无论秦朝怎么规矩守礼,做到完美,都免不了被打。 最后秦朝发飙了。 “这小王八蛋……” 秦书知瞥了一眼秦朝,他自然看出秦朝虽然坐得端端正正的,可脑袋正一点一点,流着口水打瞌睡,不过秦书知没说话。 “秦乐刀虽然横,可终究是个人,怎么生出这么个疯子!” 秦书知老先生至今还记得三天前秦朝瞪着眼杀气腾腾的说出那番话----“要么,你打死我,要么,自此后,我会寻觅一切机会杀了小西、小南、小东,甚至老东西全家,然后逃走!” 小西、小南、小东是秦书知亲孙子,秦书知是什么人,对小孩子这种话怎么可能会在意。 可当秦朝随后报出一连串的剧毒配方,再拿出一把匕首狠狠捅入自己肩膀鲜血横流时,秦书知老先生也呆住了,而后从不找家长的秦书知老先生去了秦乐刀家,才知道这秦朝这次还根本不算什么。 在小秦朝三岁多,为了不吃药,这愣小子就跳过几次河,割过几次脉。 服了! 秦书知老先生第一次在‘愣、倔、狠、毒’四字诀方面感觉受到了挫折,而后老先生直接去找了秦朝的大爷爷秦书文,再找了老族长。 也就在这交锋中,爆出了一件事----秦朝之所以要和先生作对,是因为他完成了功课,早就将先生教的倒背如流,就是说,秦书知教的,只要几天秦朝就能背熟。 听了这事。 秦书文、老族长一怔之下狂喜过望。 好呀! 这么好的记忆,不正是做学问,攻读武道的最好人才么,秦家一族向来出喜欢舞刀弄枪而不喜欢读书背书的纯武夫,这不正是老天爷送给秦家寨的种子希望么? 这种好苗子绝不能不接受私塾文化教育,而且要给最好的教育,可惜周广同偏偏又是被秦朝气走的,老族长一方面欣喜,一方面又后悔莫及。 至于秦书知的事。 老族长只有一个要求,秦朝不能离开,必须上学。 所以,秦书知老先生请辞了----他不走,我走! 按理说,老先生提出这种要求,老族长该挽留,然后开除小秦朝,毕竟老先生可是秦家寨最好的幼童启蒙老师,秦乐刀、秦乐金、秦乐红等一个个好汉都是出自他门下。 秦朝苗子再好,只是一个人,而秦书知却能带出一批人才。 可老族长也不知发了什么疯,居然冷哼着毫不犹豫的同意了他的请辞,所以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上课了。 “可惜了,这一批孩子有几个不错的苗子。”秦书知看了一眼秦龙、秦虎,心里有些愤慨遗憾,“多好的苗子呀,浪费了。”留开前,秦书知老先生唯一的挂心就是接任的启蒙先生心软惯坏了这批好苗子。 “这小王八蛋……”秦书知狠狠瞪了秦朝一眼,不再理会。 “复兴八将,二龙二虎,一龙是秦龙这小子。” 眯着眼睛打瞌睡,秦朝脑中回想着前世的记载,“秦龙这小屁孩果然聪明,学这千字文这才多久,都能背大半了,不过这秦家还有一龙‘秦争’,年纪也不大,似乎和秦龙差不了几岁,这小子是谁?书中讲,他小时候极笨,受尽凌辱,这秦家小屁孩中受欺负的都有谁?” 胡思乱想中很快便下了课,而秦朝也精神了。 一帮小孩子都围了过来。 “小朝,快说说,孙悟空有没有被玉帝封为齐天大圣?” “快说,三太子哪吒是不是故意让着孙悟空的?” 不说普通小孩,就连最聪明灵秀,小小年纪就表现得像个大人似的秦龙,最调皮的秦虎都是围着催促着秦朝讲故事。而这故事,以往即便是秦书知老先生有时也忍不住一旁偷听,可这一次---- 秦书知直接走到秦朝面前,眼里有着复杂神色。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雕,不成佛!这话是你说的。”从不说理的秦书知看着秦朝木着脸沉声道,“关家关诗瑶五岁能诵,关诗皓九岁作诗,关家这一代出的都是强人,不是纯粹的武夫,你知道么,我秦家缺的不是武,而是文,而老夫是秦家最好的启蒙老师,若老夫在此,你们这一批学童,六年之后,至少有十个能识六百字,粗通文墨,可这一切……这一切……” 秦书知重重一叹,转身离去。 “老族长呀,你怎么这么糊涂!” 秦书知身影萧索,“这秦朝看似聪明,可小小年纪一颗心就毒到骨子里,这种人,就是上天降给我秦家寨的大灾难,不早除掉,就是个祸星呀!” “可惜了,我秦家这一批苗子!” 私塾外的小路上,秦书知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他呆了数十年的地方,而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的心已经冷了! 他更相信老族长迟早会后悔的。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五章 被惊为天人的小朝哥 “六年,十个?” 秦朝没有给周围的小屁孩讲《西游记》而是看着离去的秦书知,眼睛瞪得滚圆。 “四十六个孩子,‘六年小学’毕业后,才十个能识字,而且还是只能认识六百字左右!”虽然早料到老先生这教书方法可能效率极差劲,可秦朝还是被这份成绩单惊呆了,这还是被父母夸到天上去,让他认真听老师话,被秦家寨认定了的最好的启蒙老师? 尼妈的要求也太低了吧! “小朝,别看了,老家伙走了好哇!”秦虎怪叫着,“快,别管老东西了,快给我们讲故事吧!” “哦,好,上次小朝哥说到孙悟空在门前竖起‘齐天大圣’的旗子……” 秦书知走后,另一个秦家的书字辈老人便代替他给秦朝这些孩子启蒙,这位新来的秦书月老先生除了不碰刺头秦朝外,依然严厉,依然打板子,一众小屁孩却觉得是天堂了,因为这位先生的打板子至少有原则,至少大伙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唯一不舒服的就是,这位先生偶尔会抽背,有时还布置作业。 苍翠竹林中。 掌刀挥舞,小胳膊小腿的孩子舞着拳。 学习外,秦朝除了点拔,潜移默化训练这批孩子外,最喜欢做的依然是打拳,每到课间,秦朝不讲故事大多时间都在私塾外竹林中演练自创的太极二郎刀。 而秦龙、秦虎等人。 作为武林世家的孩子,自幼耳濡目染,虽然父母都不允他们正式习武,可对武的兴趣哪一个不兴致勃勃? 除了打闹外。 秦朝打拳。 这些孩子以小朝哥为首,自然也学着秦朝模样笨手笨脚的舞着刀法,只是动作很快,而且乱七八糟。 时期不到,秦朝也没立即去纠正。 日子过去。 四十多个小孩中,秦龙不愧是未来挑大梁的领袖,打起架来,就算秦虎也不是他三拳两脚的对手,两个孩子同时抱着他,只要将身子一扭一甩,就能轻易挣脱,是班上仅次于秦朝的狠角色,打架强,识字背文也最快,而且他根本就不怎么用功,每天玩玩闹闹,上课能搞小动作绝不认真学习,作业能偷懒不做,绝不完成,就那么轻轻松松便冠列前矛,让其他孩子恨得牙根痒痒。 而秦虎打架仅次于秦龙、秦朝,排第三,可学习却是最笨的,就算认真学,也总是跟不上进度,常常挨先生板子,所以干脆乱七八糟学,把心思放在秦朝的故事游戏和找人打架上。 至于秦启,为第四条好汉,就一个字‘狠’,真正的狠人,打架狠,学习上明明脑子笨,可偏偏死命发狠,这么一来,成绩虽不好也不算坏,整个班级中处于中间。 “小朝。”这天秦虎挨了老师骂后忍不住向秦朝求救,“为什么你学字这么快?有什么好法子?” “对呀!”其他孩子也都连停下吵闹,眼巴巴看着秦朝,就是最聪明,学习最轻松的秦龙也是连看着秦朝,眼里有着巴巴的期望。 秦龙成绩好,还有迹可寻,按家长老夫子的讲就是秦龙脑瓜子本身聪明,有过目不忘之能,而且又好强,对学习也有兴趣,上课玩玩闹闹,偷偷懒没什么,毕竟只要你真学会了,这种玩乐之中不断进步才是持续能力最强的。而且秦龙强,也比众人强得有限,整个班中成绩排第三的秦树、第四、第五、第六的都不比他弱。 可秦朝。 没人看得懂。 如果说秦龙学习效率是跑,秦朝就是骑着千里马在飞,秦龙一个月还有半数时间是在认真学习,可秦朝一个月顶多只在开始几天认真,其余时间就是自玩自的,因为他已经把一个月要背熟的东西,能倒着背,顺着背,抽着背,甚至还从中分析出一些歪理,拿来刁难老夫子。 对他的学习能力,不说其他孩子,就连秦龙也是羡慕得很。 秦朝看着小秦虎,微微一笑:“法子么,也是有的,不过小朝哥的方法技术含量可是很高的。” “技术含量很高?”众小孩瞪着大眼。 秦朝拍了拍秦虎肩:“没错,所以以你们的条件,一时半会也理解不了,没必要学。”其实秦朝脑子未必比其他人灵活,但他懂得多,前世科技发展到二十三世纪那种程度,脑图式、金字塔式、定桩式、记忆曲线式……什么学习方法没有,论如何更快更有效率的学习文化知识,而不是习武,秦朝优势太强大了。 秦虎脸色一暗。 “不过,你们也不必灰心。”秦朝昂着小脑袋,一幅老大模样拍着秦虎肩膀,“小朝哥教你一句,兴趣是最好的夫子,只要你学习起来很快乐成绩就会好起来的。” “兴趣是最好的夫子?”秦虎睁大眼,而后摇头,奶声奶气道,“这可难为死我了,我一看到那些字就头大。”这四周小孩大半都点头,叽叽喳喳说着文字的讨厌处。 “要是学这些东西,要是能像小朝你的故事一样那就好了。”秦启插嘴道,他虽然成绩不差,可那是硬逼着自己学的,对这些繁体字,他的厌恶不比秦虎等人弱。 “小朝哥的故事是世上最好听的。” “老先生不会讲故事,只知道逼着我们背。” 众孩子七嘴八舌发着牢骚,秦朝眼睛眯了起来:“到火候了。” 其实自知道是重生于秦家寨后,秦朝就想过怎么对付今后的危机,想着如何才不能荒废秦龙、秦虎等一批孩子,让秦家十年之后能崛起一批不仅是武功方面,更是武道学问方面的人才。气走周广同,秦朝心里也有些忐忑,可这疙瘩在入了私塾后,看了秦书知的教育方法便完全消逝一空。 “前世古文不如这时代,不是教育方法不行,主要是环境不需要。” 23世纪的科学教育,条件不行,秦朝不可能复制过来,可终归是后世的人,眼界开得很。 “我这些天出的韦氏iq智力题,这一批就算学习成绩最差的秦虎也能做出七七八八,智商都非常不错,所以他们的问题根本不是脑子笨。”秦朝清楚,这些孩子学不好,很多时候是心理上的,心里不感兴趣,对学习抗拒害怕,效率就上不去,只要把兴趣和心理害怕这关过了,领他们进了门,以后学习起来速度自然要快很多了。 “我入私塾后,一直讲故事,教他们玩游戏。” 孩子本身就对听故事,对玩游戏很感兴趣,而秦朝又特意引导,所以现在一听秦朝讲故事,即便秦朝讲得十分垃圾平常,秦龙、秦虎等一个个都兴致勃勃,兴奋得不得了。 “将故事和学习结合起来,给这些小屁孩补课,再把识字学文做成游戏,寓玩于教。”秦朝一打定主意,于是乎竹林中便出现了这么一幕。 “你们说‘比’字为何对‘北’字说:夫妻一场,何必闹离婚呢?” “小朝哥告诉你们,‘夫’字就是‘大’字上加一横,表示什么意思呢?就是长大了的人,一横就是绾头发的簪子,你看你爹他们是不是头上有簪子?” “肉说:‘瞧见没?我是内字加个人字,就是内人的意思。有方言为证,有的地方,男人会管自己的妻子亲昵的称做‘肉肉儿’。’” …… 前世美国人‘理查德·希尔斯’创造的网站,追本溯源将每一个汉语文字都编出故事,这在网上是非常受那些学汉语十分头痛的欧美人欢迎的。秦朝访问过那个网站,如今将网站上的故事照样画瓢说来。这本是专为欧美人学习设的网站,最怕汉语的欧美人学习都效果很大,如今讲给这些母语本就是汉文化的小孩听。 整个班级从秦龙、秦树等成绩好的到秦虎这些差生,一个个听了后目瞠口呆。 “比和北字原来是这关系!” “大人头发长了,果然是要用簪子绾头发,所以大字上加一横,就是丈夫的夫字。” “内人还叫肉肉儿呀,有趣!” 跟老夫子闭着眼睛读,闭着眼睛背,完了还要挨打,就是记不住,可一听这故事,脑子里的字便活了,一些字甚至当场一下记住,印象深刻得感觉一辈子都忘不了。 再加上秦朝一蛊惑,让他们将秦朝讲的文字故事相互说着玩,这么给别人讲几遍之后,想忘都忘不了。 而且秦朝不仅仅讲故事。 还创出各种好玩的游戏,都和背书识字记字有关,玩着玩着游戏,令人头痛的《千字文》、《百家姓》等等启蒙读物不知不觉间便背了出来,稍有成就后,秦朝便凭着自己的权威,打破了私塾只记字,不写字的传统,用竹棍,小树枝教他们写字。 数管齐下之下,学习既丰富又轻松有趣! 第十六章 传经人! 光阴似箭。 每天秦朝都会去私塾,而后除了有新东西要学,才会认真听,学习方法好,无论多么复杂玄奥的知识,到了他耳里,随便弄几下便变得简单有条理,几天之后便能滚瓜烂熟,举一反三。 而班里的孩子,玩耍中学习,每个人都找到了其中的乐趣,这成绩都飞一般进步着。 秋风吹起,一片萧瑟! 秦家寨宗祠演武场,凄厉的唢呐冲天嘶叫,此刻三千秦家儿女在一片飞扬的雪白招魂帆中肃穆无声。 “十一条好汉!” “十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全都是我秦家的好儿郎呀!” 秦老族长面前摆着十一具黑木棺材,躺在棺材中的人每一个都是青春年少,正值壮年的秦家儿郎。 滇南武林风俗。 十二年一轮武林大会,凡习武之人不论大世家,还是普通民户,或者帮派都可派人参加,比试规则就是无规则,唯一的要求就是上台较技之人年龄必须在12岁至24岁。 秦家是武林世家,武林世家的规则是这十二年一轮的比武较技,凡寨中真正习武者都需参加。 这一次,老族长同样带着族中青年前往参加比试。 比武较技,虽然规则是无规则,就是不论生死,可真的比试大家都是点到为止,分出强弱即行,毕竟命只有一条,唯一的例外,就是遇到生死对头。 而秦家寨的死对头就是同在滇南的关家寨。 “36年!” “整整三轮比武,我秦家和关家的比武之擂都是落入下风,第一轮没死人,第二次死一个,而这一次更是一死就是十一个。” 台上老族长老泪纵横,泪风干,他悲凉眼神一扫台下。 雪帆下,一列素白身影挺直,风舞起雪白衣袖飘荡,秦风、秦亮、秦星、秦玄……一个个十几二十多岁的青年脸色每一个都沉凝如水。 “错了!我错了么?” 第七排一个高个青年秦霜脸如死灰,看着前面的十一具棺木,又瞥了眼左臂,秦霜的左臂就是这一次武会被关家一个矮个青年给伤了,若非秦霜逃得快,这条命说不定…… “没错,我没错,赶走周广同,我根本就没错!” 秦霜很茫然,他秦霜不怕死,可就有权利要求秦家寨其他人也去死么? “秦家!” “到了绝境,真的无药可救了么!” 台上老族长收回视线,一挥手,“起棺!”冲天唢呐凄厉扬起,一排排青年上前抬棺,抬棺的队伍摆成长龙,朝着大山蜿蜒而上,一队队秦家儿女送棺而上,秦老族长默立高台,目送队伍离开才转过头,看向身旁的老人:“书月,我出去这一阵子,寨子里没什么事吧?对了,龙儿、朝儿、虎儿、启儿他们这些孩子最近功课有长进么?” “这几个孩子。” 秦书月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一开始让他接替秦书知去给秦朝、秦启等小孩子启蒙,他也是捏了一把汗,幸好秦书知底子打得好,这帮小屁孩一个个被打怕了,倒是很听话,就连刺头秦朝也规规矩矩的不在他面前耍嘴皮,小孩子只要听话就好办,启蒙不难,依葫芦画瓢,照着秦书知的方法每节课带着数十个孩子朗读就是。 秦书月生怕出差错,在老族长提醒下,还特意隔一阵子就抽背,检查一下进度,甚至布置一些作业,接连几次抽查后,秦书月心里就有数了,自己不差,做得比秦书知一点也不弱。 “老族长放心,六年之后,我不保证有一半的人能识千字,但十个还是做得到的。” “十个。”秦老族长沉声,“那和书知差不多,你真能做到?” “能!”秦书月点一下头,眉头又微微一皱。 老族长不由心中一忐:“怎么啦?” “没事,就是你出去这一阵子,我一直都没做抽查测试,也不知现在这帮小娃娃进度如何了。”秦书月说着一笑,“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这批孩子还是那么听话,成绩应该不会直线下降。” 老族长点了下头,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以前秦书知启蒙时根本就不做抽查测试的。 “秦朝如何?”老族长沉声询问。 “这娃子,功课是不用说的。”秦书月说起秦朝就苦笑。 接替秦书知后,他也是成天手里不离青竹篾,板子开路,四十六个小娃娃,再懂事终究还只五岁,犯错是难免的,可秦朝,除了上课自玩自的,根本就让你找不到打他板子的理由。 可上课打瞌睡,玩自己的,秦书月也不好打他,因为该他学的都学好了。 “哦,莫不是上课还打瞌睡?” 秦书月苦笑。 “你没打他板子吧?” 秦书月更是苦笑:“我能打么?这小子从小就这么倔!” 老族长也是微微一叹:“这小子就是头倔驴!”确实,秦朝是不犯错,可他真犯错了,秦书月也头痛,不知打还是不打,打,有秦书知前车之鉴,不打,又说不过去。 “这一次滇南武会,我们又输了,关家和我们这么大仇恨,不知还会给我们多少时间,可朝儿他们这一代……”秦老族长满脸没落萧瑟,“虽然我们表面是武林世家,可我们真正的身份是走文的,蛇无头不行,纯粹的武夫功夫再高入不了道,文就是武的头,是万法之首,入道的关键,关家这一代的娃娃,我听说了,比上一代还要强悍,就算我们能撑下去,十年后,二十年后,龙儿、虎儿、启儿他们长大了,怕是更加绝望,周广同走了,被小朝儿气走了,其实想想,就算没走,周广同的水准也未必能够带出这帮孩子,文呀,不如武,不是那么容易弄的,这时间又太短!对手太强了……” “是呀,关家崛起太快了!”秦书月心情也很沉重。 老族长原本对秦朝、秦龙、秦虎这一代十分看重,他秦书月又何尝不是把希望都寄托在这一代身上!可偏偏…… “朝儿这孩子你也观察了这么久,你觉得他能不能做好传经人?”老族长说到这脸色很严肃。 “传经人!” 秦书月也是面色一肃,沉默了片刻。 “主家那边可有好的人选?”秦书月低声问道。 老族长沉着脸,半天才低声说道:“有,叫秦盛宝,其他支脉,洛阳也有一个,是个姑娘,她叫秦婉清,都在洛阳大儒程颐门下听课。” “程颐!” 秦书月眼中冒出精光:“是周敦颐的弟子?” 老族长点头:“周敦颐是新圣人,想融百家为一炉,好想法,好气魄,不过他的道不行,还差得太远,就是不知这程颐能补充多少。” “难?千百年都挣不脱的怪圈,他能么!”秦书月道。 “是不能!可是千百代一代代努力,总能够的,他们打的就是持久战,所以,主家让秦婉清和秦盛宝在他门下听课,这终究是个机缘,融百家为一炉的洛学,再次也次不到哪里去,不过书月,盛宝和婉清的名字,你心里记着就好,不要传出去。” 秦书月慎重点了下头,传经人是每一个真正武林家族的思想领袖,这种人是绝对容不得损失的。 “朝儿这娃子聪明,本来是没问题的。”秦书月低声说道,“可一来我大理秦家名声差,门路少,有点学识的大儒都自重身份,不肯将就,没有好的师傅,再好的玉胚也会打磨废了,而朝儿这孩子本身,我试过他,他对读书考状元没什么兴趣,恐怕做不了传经人。” “不喜读书?” 老族长皱着眉,传经人并不是不能习武。 可传经,传经! 重点在于经文上,而人的精力有限,一旦文武并重,成天要刀法,文之一途进展就慢,怎么可能在学识上达到别人所不能岂及的高度,做好传经人的重任。 “不行,绝不能让他习武,要专注于学文上面。”老族长重重道。 秦书月苦涩摇头:“老族长,恐怕很难,乐刀、玉凤也说了,这娃子从小噬武成痴,三四岁就自己弄了一套刀法成天疯练,而且他这孩子自三岁时反抗吃药,尝到了甜头,性子养得极倔,强行逼迫只会适得其反。” 老族长也知道秦朝的性子。 “玄奘取经!” “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得一好传经人,胜过千年发展!”老族长沉声道,“龙儿虽然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可还不够,而朝儿又……这样吧。”老族长看向秦书月,说道,“再过一年就该他们习武了,你也别管,让朝儿和其他孩子一样习武,朝儿骨相不好,习武难有成就,等他感觉到自己和别人的差距,怎么也追不上别人心灰意冷时再去劝,应该就没问题了。” “也好,我们秦家寨孩子十岁便要参加家族年比,到他十岁,家族年比武会过后,我再去劝他。”秦书月说道。 十岁参加年比,已经习了三年武,三年是完全能把一个人的兴趣磨掉的。 而传经人培养,十岁开始也不迟。 “就是,即便他答应了又如何?一个人,终究难成事。” “是啊,传经者大多是做领头羊,真正做事的,钻研武道是需要一大批人的,可龙儿、虎儿、启儿他们,哎,没大儒**,让他们走文路,不够呀,只能让朝儿孤家寡人的试试吧!” 风凄凄,台上两个老人再无只语! 第十七章 霸王龙 这一班启蒙学童中,老族长对秦朝、秦龙、秦虎、秦启、秦树等极少数人最为关心,秦书月亦是,早期抽检功课还是全班都一起摸底,可后来的抽背就大多是检查一下这几个人的进度。 和老族长谈话后,秦书月照例抽检了一下,立时惊讶的发现。 不说原本成绩中上的秦启一下子将整个课文都背得滚瓜烂熟,就连秦虎这个看见字就头痛的皮猴子,居然也能摇头晃脑信心百倍的背上一大段,而且再一细查,居然不仅仅是背得出,还认识不少字。 太阳打西边出了! 秦书月大喜之下只以为自己的方法比秦书知老先生更有效。 当下更是放心,只是他没有抽背整个班其他学童,不然就会发现,这绝不是个别,而是整个班级集体跳跃性的疯狂进步,其他孩童,进步比起秦虎大得多的多得是,达到秦龙那种通篇背熟的也多得是。 自此后,秦书月完全放心,一开始还偶尔抽背秦虎等几个,布置一下作业,到后来便完全放手了,每天上课心不在焉的带着一帮小屁孩读几遍书,便提着大茶壶,优哉游哉的哼着小曲去找自己乐趣了。 这也让秦朝目瞪口呆,他小朝哥还一直想着给寨中,给先生来一个大大的惊喜。 可现在,尼妈的你多抽背几个,完完全全来几次摸底会死呀!尼妈的你的要求也太低了,这就满足了,对自己的教书能力也太没自信了吧! 一气之下秦朝也杠上了,二话不说,闷着头发狠的一心训练着这帮孩子,不仅训练文,也寻找着小一辈之中在习武上天份,资质,毅力,甚至历史记载中运气等各方面都不错的好苗子,给予鼓励、帮助或支持。 转眼秦朝、秦龙、秦虎、秦启等一天的文化课化为半日,都开始习武了。 秦家宗祠巨大的演武场。 “注意气势!” “秦龙,别看秦朝,注意你的力道!” 场上刀浪翻滚,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正是秦家习武的武者,秦家规矩,每天早晨,下午都需到宗祠武场接受习武训练,此刻这场上一个个人都排列得整整齐齐,共分成三个方块,左边都是十分高大彪悍的壮年,这中间有一些都是乐字辈的长辈,中间则是孩童,而右边就是十二岁至十八岁的少年。 “要到位,‘白虎洗脸’的动作一定要一气呵成!”三个大块,都有一个提着牛皮鞭的监督者在人群中穿梭喝斥。 “嗯?” 忽然那左边方队中提着牛皮鞭的秀气少年皱起眉。 “秦乐继,你聋了么!” 秦风提着皮鞭恶狠狠冲队伍最前方那模样至少有三十岁的矮个大汉走去,这大汉是‘乐’字辈,论血亲关系至少算得上是秦风的亲叔叔。 “爹又要受辱了!” 整个成年壮汉方队中,偏偏有着一个个子不及成人腰高,满脸狠辣的七岁孩童‘秦虎’,秦虎站的位置正是他父亲秦乐继的身后。 “秦乐继,‘白虎洗脸’这一招,你再练一次给我看看!”秦风走到秦乐继身旁命令道。 秦乐继眼里闪过一丝愤怒,却不敢违逆,他提刀往前一推一挥。 ‘白虎洗脸’讲究的是刀入胸,向脸上洗去,这一推转洗最是关键,五虎断门刀,本身就有股戾气,讲究狠毒辣猛,是最讲气势的刀法,可偏偏这一招白虎洗脸是其中少有的没一丝烟火气的刀招,要的是悠闲、连贯,无迹可循。 此刻秦乐继刀推转挥时,不知为何总有一丝僵硬。 “啪!” 干脆响亮的一鞭子落在秦乐继脸上,秦风沉声道:“再来!这一招,一直练下去,直到我满意。” …… 秦风教训秦乐继,旁边的男孩秦虎眼中却是怒火,自己父亲被小了一个辈份,十五岁的亲侄子给当着六百秦家武者面骂亲儿子一般打骂,秦虎虽然年幼,也知道羞愤,他真不知道父亲怎么受得了的。 “白虎洗脸,又是白虎洗脸,秦风,总有一天,我也要让你尝尝这滋味!”秦虎心中狠狠道。 秦家习武。 向来是强者为尊。 凡二十五岁之下,七岁之上的都必须得到这宗祠演武场接受训练,而训练,教头就是最高权威者,而教头的选择,根本不看年龄、资质和辈份,只挑身手最好的。 也就是说,如果你身手能力压群雄,就算你只有七岁,也会被叫做大师兄,可以站在这提着鞭子毫无顾忌的教训人。 “嗯?”少年忽然瞧见秦虎恶狠狠的目光,眉头就是一皱。 啪! 一鞭抽了过来,狠狠落在秦虎胳膊上。 “看什么看,给我认真点,老子孬种,嵬子也想做孬种?”少年秦风瞪了秦虎一眼,提着鞭子巡视其他地方。 秦虎紧紧咬着唇,眼中的怒火越来越盛,却不敢吱声,因为这是在秦家寨,一个只认棍棒底下出好汉,只会用鞭子和板子,认为秦家子弟就该对自己狠的地方。 “真羡慕小朝。”秦虎目光瞥向右前方。 那里大旗子下。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 “朝哥跟在后面,追得急,追得急!” 轻快的歌声响起。 旗子下青石地面上一个个或大或小的石锁,就那么随意的摆在地上,一个七岁男孩正哼着歌,在这满地的石锁上单脚跳来跳去,玩得不亦乐乎。 别的孩子在练武受训,小秦朝却是在玩。 “这石锁本来就是不规则的,前世武学中,有专门的走梅花桩练脚法,这就是实实在在的梅花桩,而且这石锁细细尖角朝上,比起梅花桩粗平的木桩,站上去踩都踩不稳,困难数倍。” 什么叫‘入道’的习武! 就是把拳法化入生活中,把生活融入武道中,死练刀路拳套化为活练。 生活中走路吃饭,读书写字,一举一动无时不在行拳修行,秦朝虽然离这境界还差得远,可比起死练拳路,秦朝却朝着这方向在走,像现在这看似的游戏就是极高妙的习武,这些人是没人学秦朝这样玩,觉得有些孩子气,不够汉子。可若他们真的也来像秦朝这样单脚跳一下就知道,从一个石锁尖上跳到另一个石锁尖上,不仅脚硌得生疼,而且根本就站不稳。 能站稳的只有那些练武多年身手不错的武者。 “可怜啊。”看着那些死练刀路的秦家武者,秦朝心里连摇头。 什么是最好的老师? 兴趣! 套路练习也许一开始新鲜人们还觉得很有趣,可总这样,就无趣了。 秦家武风极浓,个个以刀法好,身手强为荣誉,这种环境下的确每个秦家男儿不得不努力,可压力逼迫下的努力和发自内心的痴迷喜爱是完全两回事。 “这些人中除了那个真正的牛人外,其余大都对死练套路有了些厌恶。”秦朝瞳孔微微一缩,看向的是中间方队中一个咬牙切齿,双眼通红的练刀男孩‘秦争’----秦家未来复兴八将,‘二龙二虎,熊豹狐猿’除秦龙之外的另一条龙‘霸王龙’,一个真正牛b轰轰到了极点的人物。 秦家二龙中,秦龙是带领秦家寨复兴的领袖。 可身手,却是‘霸王龙’秦争毫无争议的排在第一。 秦家和关家之争,自三十多年前秦家就一直被关家压一头,秦朝知道在十多年后,秦家寨甚至被关家基本灭了,逃出秦龙、秦虎等人,而秦龙最后也不负众望重新带领秦家在滇南崛起。 可就算崛起后,秦龙依然不是关家同辈子弟的对手。 秦家后代依然被一代代压着。 唯一在后来大步反超关家同辈的秦家子弟只有一个人‘霸王龙’秦争----一个早年愚笨到极点,让人无法忍受,却是大器晚成,四十岁后牛到了极点的大武学家。 据记载,秦争的武学只要有一半传下来,秦家后来就大不相同。 要知道秦家被关家压一头,即便秦龙带领下重新崛起,也是如此,一直压着,仿佛一个永远解不了的魔咒一样,具体压到什么时候没人知道,因为永乐帝墓中挖掘的《武林史传》只记载到永乐年间。 “复兴八将个个身手不凡,可是其余七个加起来,也敌不住这一条‘霸王龙’,即便是‘白虎王’秦虎,将白虎洗脸这一招练到无人能及的高度,这一招上也只略微强秦争一线。”秦朝很是感慨,有秦争这种牛人,按理说秦家不可能被关家一直压着。 可惜秦争早年在秦家寨受欺辱太多,心里充满着怨气。 《武林正史》记载中秦龙曾质问秦争,秦争当时说了一句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秦争站在这就是秦家一尊镇宅神,有我秦争在,谁敢再对秦家下死手?我保得秦家香火不灭,这就是涌泉相报,秦家与我之恩怨两清。’。 是的,秦争只求秦家寨有香火传承,不至于灭绝,其余不管。 “不过这秦争早年还真是够笨的。”秦朝看向秦争。 中间方队队伍最前方,比秦朝高了二个头的大男孩秦争正挥着刀狠狠劈砍着。 秦争早秦朝三年出生,其余十岁的孩童都已经练到了‘小断门刀’,唯独秦争一人还在练着基本刀法,而且还练得歪歪斜斜,总是动作不到位。 “为什么?” 秦朝支着下巴蹲在一块石礅上,死死盯着挥刀的秦争。 “人的智力相差并不大,而这秦争将来能将刀法练到那种境界更不是笨人,可为什么,练了三年,这几招动作还不到位?” 思维急剧运转,前世的知识,运动学、心理学、生理学、生物学……一个个的资料出现在秦朝脑海中,蓦的秦朝心中一动。 “一切的推断,他这些招法都已经该练到位了,除非……” 秦朝猛的瞳孔睁大,死死盯着秦争的肩膀。 上劈刀! 下劈刀! 斜劈刀! 秦争一刀一刀的挥着,使劲往标准动作靠拢,脸上更是蹩得脖子都粗了,全身汗水蒸腾,可依然在挥刀,左右肩膀一耸一耸,神情极度专注。 “肩……左高?……右低?……嗯,没错,果然问题在肩膀。”秦朝忽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大胆推测。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八章 都在笑! “秦争!” 秦朝在看秦争时,另一个人也一直在注意着秦争。 “出刀时往下一点,怎么练的?我秦家怎么出你这种笨蛋!”秦霜狠狠喝道,他可是在人前夸了海口,说一年绝对能让秦争过了基础刀法这一关的,可现在都近一年了,秦争的挥刀还是老样子,作为教头的秦霜也急,而且周广同走了,因他秦霜的原因走了,当时四岁的秦朝不可能负责,那担责任的就是他秦霜。 若不能将这新一代培养出个样子,他秦霜岂有脸见人! 秦霜走到秦争面前:“放下刀!” 秦争喘着气,连将刀往旁边一扔,畏怯看向秦霜,秦霜没说话,只是上前两步,一扬手。 啪! 重重的一个耳光抽在秦争脸上,明显可见脸上多了一个红巴掌印。 “知道为什么抽你么?” 秦争拳头一下捏紧,额上青筋直冒,他没说话,只是眼里射出怒火,秦霜又是一扬手,啪!啪!连续两个耳光。 “秦争,你学文也是最差的,现在习武,三年一套基础刀法,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招都使不好,你说,你说你还有什么用?” 秦争咬着牙,狠狠瞪着眼。 “什么,你还不服气,秦龙!”秦霜喝道。 立时秦龙小跑了过来。 “五师兄,什么事?”秦龙笑嘻嘻的叫道。 星斗亮,风霜凝雪雨!如今的秦家寨新一代,身手最高的是‘星、斗、亮、风、霜、凝、雪、雨’,秦霜身手排第五,被称为‘五师兄’。 “使一趟刀法给秦争看看!”秦霜说道。 “好!”秦龙高声答道,他最爱这种炫耀了。 “秦争哥哥,你看好了,刀是这样使的。”秦龙嘻嘻哈哈的将手中砍刀挽了个刀花,这才来来回回使了一路基础刀法,使完后便嘀咕着,“五师兄也是,这种刀法何必喊我来表演,就秦启、秦虎、秦树都能使得这么好,基础刀法嘛,太简单了。” 秦霜没理秦龙,只是瞪视着秦争喝道:“看到了吗?刚习武的都练得比你好,你说你还活着做人干嘛?” 秦争沉默,秦龙嘻哈笑道:“五师兄,不做人做什么?” “早死早投胎,下辈子做猪!”秦霜冷哼着,一指秦争,命令道,“来,秦争,学几声猪叫听听?” 秦朝看到这,眉一皱。 “太过了!”秦朝摇摇头,可他没上前,秦争这样被羞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最重要的是他秦朝没权管。 秦朝、秦龙、秦虎这一批开始习武后。 一开始,老族长就规定,秦朝可以习武,但只能自己修炼,其余秦龙、秦启等人一切按老规矩,必须到演武场接受正规监督训练。 也就是说秦朝可以任意向教头请教刀法,但修炼就没人监督,你爱练就练,不爱练也没人管。 显然,老族长等人被秦朝的二愣子脾气给弄怕了,怕演武场上又来一次‘秦书知’老先生的事,才做出这种规定,可这样,秦朝是轻松了,不会受到辱骂和皮鞭,可同样,他也只能自扫门前雪,不能去管他人瓦上霜了。 “叫呀?”秦霜还在大声喝骂,“怎么,连学猪叫都不会,告诉你,让你学猪叫,是抬举你,羞辱了猪,笨到你这样,连做猪都不配……” 秦霜还在讽刺,蓦的秦争一声吼。 “秦霜!” 秦争狞狰的脸上双眼通红,双拳捏得咯咯响,“秦霜,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秦争也是响当当的秦家汉子,你让我学猪叫,我是猪!秦家又是什么?和我沾亲带故的,他们又是什么?你秦争又是不是猪?” 这话一出秦霜也是怔了下,而后指着秦争哈哈大笑起来。 “你也配叫秦家响当当的汉子,告诉你,我秦家真正响当当的汉子在这里,在这里。”秦霜一指秦龙,又一指自己。 秦争一张脸涨得通红,更是怒吼,“莫非,秦家就不需要其他人了?” “需要,可真正需要的是我们这种人,不是你这种垃圾,你这种人,秦家还真不需要,养猪,养肥了还能吃肉,养你只能浪费柴米油盐,呸!我秦家不需要蠢人!”秦霜啪的又是一鞭子抽在秦争身上,“叫,给我学猪叫,你这种人,也就学学猪叫逗人乐还有点用!” “好汉不吃眼前亏,争哥哥。”秦龙说了一声,“别和四师兄硬顶着来,你干不过他的,嘻嘻!”说完嘻嘻笑着跑回自己的站位。 “好,我叫!” 秦争一咬牙,看了一眼秦龙,又扫了一眼远处的秦朝。 想逃过这一劫,除非用命抗争! 像秦朝那样用命争,可他做不到秦朝那样不惜自己的命,而且他秦争和秦朝不同,秦朝的父亲是秦家寨第一好汉,母亲也是大理王妃之妹,秦朝的命金贵得很,可他秦争,命贱,就算用命抗,最后不过是一死,绝不可能像秦朝一样。 “铛~”“铛~”“铛~” 演武训练休息的钟声敲响,可在这钟声中尖锐的叫声也响起。 “嗷~~嗷~~~” 凄厉,疯狂,绝望! 如同挨打肥猪临死前凄厉的猪叫。 秦争做着猪叫,通红的眼睛却是看向四周,他的心在颤抖。 “哈哈~~~~” 视线所到之处,每一个人都在笑,或捧腹大笑,或含蓄而笑,或指着他而笑……不管是长着胡子的‘乐’字辈大人,还是七八岁的小孩童,都在笑,没人例外。 不,还是有一个人例外。 是秦朝。 秦朝知道这时的秦争非常敏感,每一个笑声对他都是极大的刺激,所以每当别人羞辱或者取笑秦争,他就做点别的事,这次是打拳。 “快看,秦朝又打拳了。”笑声过后很多人都看过去。 武场边缘,一个小小的身影缓缓移动出拳,一举一动仿佛重若千钧,如推山似举碑,偏偏慢到了极致,轻到极致,柔到无法诉说。 “这是秦朝的拳!” “嗯,小朝自创的二郎断门刀!” 这是休息时间,武场上众人都不由看过去,秦朝打拳,即便再怎么不在意的人,也总会不由自主的被吸引目光。 练武其实并不耐看,特别是秦家的刀法。 可秦朝的拳。 那完全是一落眼,就被吸引,甚至让人感觉这打的不是拳,是风、是云、是流水、是大山……那是自然,是大道。 当然这完全是错觉。 一套慢悠悠的拳怎么可能会是自然,是大道,是真正的拳? “看,秦朝的手指尖上都停了只蜜蜂。” “嗯,小朝先前路旁摘花玩,手指上沾了花粉,这小蜜蜂也够笨的,不过也怪小朝动作太柔,你看他出脚,我怀疑小朝是怕踩死了蚂蚁。” “阿弥陀佛,小朝菩萨心肠,值得我们学习,哈哈……” …… 看秦朝耍拳,蜜蜂都落入掌指上,所有人都忍不住笑,只有两个人没笑。 一是秦争,秦争也盯着秦朝的拳看,也觉得打慢拳很幼稚无聊,可他的心早就被打击欺辱得麻木了,即便再怎么可笑的事也不会笑。 另一个是一个妙龄青春少女。 ‘星斗亮,风霜凝雪雨’中排第七的秦雪,秦家三朵绝色金花中的‘玉兰花’。 秦家典确宗牌虽然没女子份,可习武并无传儿不传女的传统,只是女方嫁出后不透露家传武功就行,所以这宗祠内另一个演武场也有女子在习武。 每到休息时间,男女往往会窜场玩。 而这秦雪也是一次来这男子演武场窜场看到了秦朝打拳,从此迷上了。 “厉害!” 秦雪明亮的大眼睛死死盯着秦朝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完完全全入了神,“蹲身出腿,单脚而立,另一脚伸出这么慢,小小的身子居然稳稳当当的,仿佛磐石一样,而且那一掌伸出可绝不简单……” 秦雪是秦家绝色中的‘玉兰花’。 她的每一次来到男子演武场,自然身边便围拢了一大群爱慕她的男子。 “七师妹,拳还是要狠,秦朝创出这种拳,主要是他的骨骼不佳,也只能打打这种健身拳了。” 秦雪身旁一高大男子,周围的青年看他的眼神大都有一种畏惧和嫉妒,这人便是‘星斗亮’中的秦亮,秦家这一批人中身手排第三的三师兄。 三师兄秦亮和秦雪说着话,可秦雪根本就没理他。 “又是这样……” 秦亮充满了挫败,每次秦朝练拳,这秦雪就这样,他秦亮想不通那慢悠悠的拳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值得这么慎重? “铛!”“铛!”“铛!”“铛!”“铛!” 连续五声悠扬长久的钟声。 “啊!”秦雪蓦然醒悟,“又到了训练时间,怎么这么快?”她瞥了一眼秦朝的身影,恋恋不舍的转身奔跑着离去,连理都没理秦亮。 “这该死的小秦朝!”三师兄秦亮苦笑。 ……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九章 小朝哥看好你! 钟声响起。 “好了,今天早上就到这里,都散场吧!”秦亮一声响亮的喝喊,整个演武场顿时欢声雷动,这种训练身体累他们都不在乎,可时刻提心吊胆,生怕招式没练好被监督的师兄给发现了训斥,心里累呀! 秦争也吐了口气,而后再次挥起刀。 “秦争,别练了,马上就吃饭了,你那脑子,再练也好不了,还是没事学猪多吃点好!”旁边的人提着刀取笑着,一片哈哈声响起,秦争眼里闪过一丝怒火,而后不理,他秦争现在在秦家寨眼中就是个小丑,只能给人取乐,反抗也无用。 “嗯?秦朝你来了!”一人忽咦道。 “小朝,吃饭去!” 秦争周围的一群男孩打着招呼,秦朝冲他们笑笑,一指秦争:“我是来找争哥哥的。” 众人一怔,秦争挥刀的动作也一僵。 “找我的?”秦争脑中闪过疑惑,他和秦朝根本就没什么交集,甚至他对秦朝有一丝嫉妒,尽管这秦朝是整个秦家寨和自己接触过的同辈中唯一没有取笑过自己的。 “呼!” 秦争的刀依旧一下一下挥着,动作丑陋且不规范。 “好!” 秦朝站到秦争身前,看着这挥刀的动作拍掌赞道:“好,不错!” “好?” 周围一众男孩瞪圆了眼,秦朝在说‘好’,对着秦争的刀法说‘好’,什么好?秦争也是愣了一下,刀光继续闪过,他是个武痴,特别喜欢的就是一个人自己练,没人监督训斥,也没人观看。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动作别扭不到位,怎么可能会有人称赞?除非讽刺! “你的刀法真的很不错!小朝哥很看好你!”秦朝昂着脑袋臭屁的说道。 “刀法不错?” 秦争一皱眉,心中怒火刷的一下便升了起来。 “讽刺么?还以为你真的那么高尚,从不嘲笑我,天下乌鸦一般黑,终于露出尾巴了吧!”可秦争没说话,只是怒气冲冲的狠狠劈着刀----这个从不嘲笑自己的人,终于也开始讽刺自己了,不知为何秦争感觉到比任何时候都要愤怒。 “你和我是同一类人。”秦朝仿佛前辈师兄鼓舞后辈师弟似的说道,“你的刀,很不错!” “同一类人?” 秦争第一次停下动作懵住了。 他紧紧盯着秦朝,许久才道,“你,什么意思?讽刺我么?” “对,一定是讽刺!”听到这话的周围男孩也笑眯眯的都围了过来,不过秦松、秦熙等精明的男孩,眼中却很疑惑,秦朝的语气脸色根本就不是讽刺,而是非常正经,似乎真的很看重秦争的刀法。 秦朝很看好秦争。 秦龙、秦虎、秦树、秦则等秦朝同一班的男孩也都围了过来。“这秦争的刀法?”秦龙皱着眉,他们和秦朝是同学,自然看出这一次秦朝绝不是开玩笑。 “不!” 秦朝摇了摇头。 “你的基础已经很雄厚了,比他们都雄厚!”秦朝一指那批和秦争同样十岁的少年,“总之,我很看好你,比看好小龙还看好你,好好努力,以小朝哥的眼力,十年,只要十年,你将会一骑绝尘的,对了,你如果想身手更上一层楼,可以来找我。”说完秦朝直接转身离开。 “什么意思?我的基础最雄厚?” “比秦介他们都雄厚?” 秦争完全懵在那里。 “这秦朝为什么要这么说,看好我?不是比看好秦介他们更看好我,而是秦龙!……整个秦家寨都最看好秦龙,他却比看好秦龙还看好我?”秦争第一次忘了要抓紧一切时间练刀,大脑超负荷全力运转。 秦争如此。 旁边一众孩童少年也一个个都呆愣愣的。 秦朝疯了么? 换一个人说出这话绝对被认为是疯话。可秦朝,聪明是有目共睹的,他为什么要说这话?不止这些小屁孩想不通,就连这话传到一旁的成年武者耳中也是茫然。 “难道这秦争真的有什么我们没注意到的潜力?” “又或者还是纯粹的鼓励?” 自秦朝学文习武来,总是做一些别人意想不到的怪事,比如像现在这种喜欢和那些公认的弱者笨人交朋友,不是拍着这个肩膀说‘小子,你不错!’就是向那个竖拇指道‘小朝哥看好你!’,做得多了,自然就有人疑惑好奇,像秦乐刀、刀玉凤、秦书文、秦书月等都好奇询问原因,秦朝的回答是‘纯粹鼓励性质的,小屁孩嘛,要多鼓励,少打压。’。 这次又是‘鼓励’? 没人明白。 “秦争哥哥!” 秦虎忽然咧嘴一笑:“我也很看好你哦!真的,小虎不是开玩笑的,努力吧!”他这一说,秦龙、秦树、秦启等一个个也都反应过来。“秦争哥哥,我们大伙儿也都个个很看好你!”“秦争哥哥,先前我们笑你,你可别见怪哦!”“以后有空来我家玩!” 秦争更是懵了。 …… 演武场上,众人三三两两闲聊着,很快都离开了。 秦龙等人‘鼓励’完秦争也一窝蜂的冲向西边,训练中早饭和中饭都是寨子主饭,宗祠旁有大食堂,众人便到这里领饭。门口的窗橱旁,一长串的队伍,无论大人小孩都在这里领着菜,秦朝也拿着白瓷大碗等着领菜,秦争便站在他身后。 “小秦朝呀,给!” 厨子颠着勺子在桶中舀了一大勺菜。春笋炒肉片,原本就是笋多肉少,可这一勺竟然有着三分之一的肉块,这比起其他人来已经算是极多的了。 “这秦朝就是受宠!”秦争站在后面一看那红油油的肉片馋得直留口水。 “我的菜。” 秦朝之后便是秦争。 “你。”厨子瞥了一眼秦争,抓起旁边一个勺子,也入桶舀了一勺菜,可这菜却是旁边桶中干巴巴没几滴油星的青菜叶。 啪!厨师将青菜倒入秦争碗中,又舀一勺饭,完了后颠了三颠,颠去大半。 “好了,下一个。”厨子叫道。 秦争看了看碗里的饭,可比别人少了一大半,菜是没油的青菜,饭也只有别人一小半,秦争感觉肚子更饿了,他对着那些有肉的菜吞了吞口水连转身。别人吃肉,他只能羡慕,寨中规矩,这饭菜的发放是以个人习武表现决定份量和种类,别说秦争是同一班中最差的,就连那些远远比他表现要好的很多都只能吃素。 “一定,一定要吃上肉!” 吃肉就是小秦争现在最渴望的,端着菜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在这里秦争没有真正的朋友,肯坐到他身旁大都是带着取笑他找乐子来的。 “先前,那秦朝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边吞吃着饭菜,秦争也在思索,“我自己都觉得我比不上其他人,为什么他说我基础雄厚?” 秦争总认为秦朝只可能嘲笑讽刺自己,可秦朝的表情和语气一点也不似嘲讽,在嘲讽中长大的秦争很清楚这点,而且,不仅秦朝,后面秦虎、秦龙等人对他的态度也转变了? 为什么? 秦争大口吞着饭菜。 “小朝,你越来越让我看不懂了。” 食堂东边一块,一排排桌子坐着都是个子不高的孩童,这里都是秦朝同启蒙上学那一班的,这会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说着话。 “嗯,秦争的刀法真的很好,可我总觉他很笨!”秦启摇着头不解。 “十岁了,基础刀法都没练好,基础雄厚在哪?小朝你那话倒底是什么意思?”秦龙感觉自己脑袋不够用了。 “我只是可惜了。”秦朝笑道,“这秦争其实并不比别人笨,就算笨一点,也绝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大,不过,我说他基础好也没说错,他的基础并不比那一班的秦介等人差。” “不会吧?”秦龙、秦虎等周围小孩都诧异瞪大着眼睛。 别人说这话他们真要唾他们一脸,可秦朝,他们一向信服他的。 “咦?那秦争往这边来了。”秦树忽然叫道,几个孩童连看过去,只见秦争拿着个空碗,直接朝着秦朝走过来。“是冲小朝来的,他吃饭还真快,这么快就吃完了。”秦启乍舌,秦争和秦朝几乎同时打饭菜,秦朝饭菜才吃了几口,一大碗还是满满的,秦争就吃完了,这速度不得不让他们佩服。 秦争朝秦朝走去,眼中神色复杂。 他秦争是个沉默不合群的人。 秦家寨人并不多,同岁的也就那么四五十个左右人,可秦争连同他一同启蒙的人名都记不全,其他年龄段的人,他知道的就更少。 秦朝那一班的孩子中,也就秦龙、秦虎、秦启等几个秦争略微知道名字。 至于秦朝,是秦争唯一认真观察过的小孩。 因为这小孩是那么与众不同。 第一次秦龙等人习武受训,这秦朝居然一会进入队伍跟着挥刀练习,一会儿跑到旁边自己去玩,甚至对着自己做鬼脸,那些监督的大师兄、二师兄等人根本就不理他。 这很奇怪。 要么,就是不能习武,操训时完全进不了这祠堂演武场。 要么,就是习武,可必须得接受众师兄的监督。 可这小孩完全打破了这个惯例,能不引起人注意么? 稍一了解秦朝,秦争就知道他和自己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便秦朝摸骨时是令人惊骇的习武废人----‘鸡鸭猪狗’。 鸡鸭猪狗,按理说是该受到嘲讽的,可没人笑他,因为他父亲是乐字辈第一好汉,母亲是王妃亲妹。 就算这秦朝没事时总在众人面前,扬扬自得的打着那套他自创的可笑‘二郎断门刀’,打得那么软弱无力,慢得蜜蜂都飞到掌指上跳舞了,众人忍不住笑时也不敢说得过份,秦争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来这习武的人中,秦朝是唯一个没挨过皮鞭,受过喝斥的人。 这种事发生在秦家寨,恐怕是千年也难得一见。 而现在。 秦争看着前方围着秦朝坐的一大帮七岁小孩,他看得出,一旦秦朝说话,整个周围的其他孩子都会自动停下话语,露出倾听神色。 秦朝在他那一帮‘同年’中就是当之无愧的王者。 “是身份原因么?” 秦争很嫉妒,原本根本不想来找秦朝的,即便他怎么也想不通秦朝先前对他说那番话的意思,可想到秦朝最后说的那句‘对了,你如果想身手更上一层楼,可以来找我。’,秦争还是忍不住心动了,尽管他知道这很不合常理,一个七岁小孩怎么可能帮得了自己? 带着置疑,秦争走向秦朝。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章 为何,究竟是谁? “秦朝。”秦争直接走到秦朝桌前,双眼死死盯着秦朝,“你什么意思?你有何能耐让我身手变强?”秦争是个武痴,他喜欢练武,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挥刀,尽管他的动作总达不到要求,可他也梦想,梦想着持刀笑傲天下的一天。 秦朝微微一笑,往旁边一指:“坐下再说。” 旁边坐着的秦龙立时将座位让了出来,秦争皱了下眉,直接坐了下来,到了他这种地步,还有什么可怕的! “能不能帮我个忙?”秦朝说道。 秦争微微一怔,还有人请自己这种垃圾帮忙。 “什么忙?” “吃饭!”秦朝笑着指了指碗中的饭菜,“今天没味口,我不想倒掉,你有好办法吗?” 秦争看向秦朝的大白瓷碗,白花花大米饭上,流着油的红肉片大块大块的,他吞了口唾沫,很想说‘我帮你吃’。“你还是倒掉吧,我可没办法。”秦争低沉着声音说道,“说吧,为什么你说可以让我身手更上层楼?” 秦朝笑了下,他来这习武这么久,自然知道秦争的伙食有多差,可没想到明明饿得前胸贴后背,还这么硬气。扒了口饭,秦朝说道:“我观察你很久了。” 秦争惊愕的瞪大了眼睛,“观察我很久?” 沉默片刻,秦争沉声道:“为什么?” 秦争确实想不通,自己是个最没用的人,有什么值得秦朝这个天之骄子观察? “因为我大爷爷,在我入宗祠典确宗牌时,慎重的对我说过一句话。”秦朝满脸肃穆,“一句让我必须牢牢记在心里的话。” “什么话?” 不止秦争,其余的小伙伴也都强烈好奇。 “我秦家……不出孬种!”秦朝一字一顿沉声说道,话一出口。 秦龙、秦虎等人都怔住了。 秦家不出孬种! 秦书文说出这句霸道之极的话时,他们也是被严肃告诫的人,当时也是热血沸腾,浑身是劲。秦争更是愣住了,脑中仿佛又回荡起自己第一天进入秦家寨宗祠时的画面,那时他爷爷也是一脸严肃的对他说过这话,可随着长大,这话他渐渐忘了,就算记起又怎样?他秦争现在就是整个秦家的孬种,垃圾! 蓦的。 从八岁起就从不知道眼泪滋味的秦争,眼中涌起潮气。 “我秦家不出孬种!” “是的,秦家不出孬种!可为何?……为何我秦争?”秦争心中狂吼着,拳头都捏得紧紧的,十岁的他想不通,十岁的他----真的不想,不想做秦家子弟中的孬种! 所以他睁着血红的眼睛狠狠盯着旁边的秦朝。 “天生我才必有用。” 秦朝小口小口的嚼着饭,“既然我秦家不出孬种,可为何你秦争十岁了,基础刀法还练不好?所以我想找到原因。” 秦争的心理不知是什么滋味,别人都在嘲笑讽刺自己时,这个七岁的男孩却在…… “你找到了吗?” 秦争沙哑的声音仿佛受伤的小兽,所有在场的孩童也都看着秦朝。 “春天百花开,秋天果实熟,水往低处流,鸟往高处飞,天空为何是蓝的,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原因,你秦争练不好基础刀招,自也是有原因的。”秦朝慢悠悠的,自有一股强大的气场,所有人都静静听着,“我不停的观察、分析你,发现你人并不比我们其他人笨。” “我不笨!” 秦争身体一颤,所有人都说他秦争笨,就连他秦争自己也认为自己比不上其他人,很笨,心里充满着自卑,可这秦朝……。 秦争捏着拳头,身体微微有些激动的颤抖,他很想呐喊,向世界喊出自己不笨。 “你不仅不笨,还很聪明,而且也很刻苦认真,你练刀比别人更认真,练得比别人更刻苦。”秦朝说道,忽然一笑,道,“你知道为什么,你这么努力练刀,可力量还是很弱,比不上别人?” “为什么?” “因为你没肉吃呀,武者消耗大,要吃肉,这肉可不仅仅是恢复体力,更是长力量的关键,你光消耗不吃肉补充,自然力量比不过他人,不过这与你练不好刀招无关。” 秦争点了下头,他确实吃肉太少。 “那我练不好刀招的原因是什么?”秦争急切问道。 “是你肩……” 说到这莫名的秦朝打了个寒颤,脸色微微一变,话声戛然而止。 “尖什么?”秦争盯着秦朝又追问。 这次秦朝沉默了,许久才沙着嗓子低声道:“如果有一个人一条腿短半寸,另一条腿长半寸,你说他怎么练习走路才能走得和别人一样?而不是一高一低的。” 众人一愣,也知道秦朝的问话肯定有其意思,都苦苦思索。 “小朝,你就别卖关子了,一腿长一腿短,根本是不可能练到走路和他人一样的,除非把一条腿踞短,让两条腿一样长。”秦龙说道。 确实,猴子再怎么学人走路,终究还是猴子样,除非猴子变成人。 “你秦争,为何练不好刀。” 秦朝看向秦争说道,“就和我刚才打的那个比方是一个道理。” “一个道理?”秦争死死看着秦朝,连追问,“秦朝,你说清楚一点,难道我的两只手长短不一?或者我的身体长得和别人不一样?” 秦朝瞥了秦争肩膀一眼,又沉默了,视线转回看着碗中的肉片,轻声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不可说?” 秦争双眼刹时通红,狠狠瞪着秦朝,“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说?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不知道!”秦朝沉默着,许久将一块肉片按入饭中,低声说道,“你别问了,我真的说不出来,你只要知道自己不笨就行了。” “真不能说!” 秦争脸色一下苍白,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秦朝,里面都是绝望之色,他秦争真的,真的受够了这种日子,今天本以为,以为可以找到自己练不好刀的原因,可最后……。 “为何?” “为何给了我希望,又将他生生打破!” 秦争攥着拳头,紧紧攥着,指甲掐入肉中都恍如未觉。 秦朝端坐着,双眼也是有些通红愤怒憋屈。 “是谁?究竟是谁?”秦朝的心里也在愤怒咆哮,“是谁?竟然对这么一个孩子下得了手?为何?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将暗劲打入肩胛骨! 秦朝不敢透露这个秘密,怕惹出背后的人,能将暗劲打入一个孩童肩胛骨,还能影响肩胛骨的正常生长,却让人神不知鬼不觉,这份能耐,秦朝敢惹么? 七岁的他实力还不够,远远不够! “秦争的异样,难道老族长就看不出来?” “我不信!不信老族长就看不出来,我不信父亲、母亲他们都看不出来,我不信没人能看出来,可他们……连他们都没吱声,我秦朝算什么,能说么!”秦朝死死瞪着眼前的大碗。 刚刚。 就在他说出‘是你肩’这三个字的时候。 莫名的心脏一抽,一股从未有过的强烈危机感冒了出来。 秦朝甚至怀疑一旦自己说出那个秘密,只要再多吐出半个字,就可能身首异处了。 有时,知道太多也是一种错! 愤怒,也无可奈何! “不过,终究,终有那么一天,我一定要扒出你来!”秦朝心里狠狠发誓,这时的他,从没有过如此强烈渴望习武,渴望变强,快速变强。 饭一口一口扒入嘴中,秦朝没再说话。 秦朝的沉默也影响了周围的孩童,沉默中吃完饭,秦朝站了起来,对着依旧坐着发呆的秦争淡淡道:“你的原因我说不出,可让你武功提高,小朝哥还是有办法的。” 秦争身体一颤,抬起头。 练武,变强,不断变强!打破他秦争是废物的定论,打败监督羞辱他的五师兄,打败所有站在他头上的秦家同辈,甚至长辈,站到武道巅峰,一直就是秦争心底最强烈的渴望啊! 而这次。 他原本根本不想和秦朝交往,可正是秦朝说了一句‘让你身手更上层楼’的话,他才来找秦朝的。 “什么办法?” 秦争急切看着秦朝道。 他渴望变强,也想过很多办法,问过自己的亲人长辈,甚至询问过秦老族长,可他们都没其他办法,只能告诉他----‘习武没有捷径,只有练!苦练!不停的苦练!’ 可这,还是不管用。 他想不通,自己亲人长辈,整个秦家寨都无法想到办法,秦朝能有办法。 “跟着我,学刀!”秦朝一字一顿说道。 这话一出。 整个四周的人都愣住了。 “跟着你,学刀?”秦争愣愣看着秦朝。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一章 我的刀,你看过! 对于秦朝如何使自己变强,秦争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从没想过居然是这种可能,跟你秦朝学刀,你秦朝的父亲是乐字辈第一好汉没错,母亲也是刀中名手,可那不是你。 你秦朝学武才多久? 一年还没到吧! 跟着你学? 学踩不死蚂蚁,砸不烂豆腐的拳? 不过秦争没说话,他定定看着秦朝,想等他解释。 “你听的没错,就是和我学刀,只三招刀法!”秦朝淡淡说道,脸上的神色看不出什么开玩笑。 “还只三招?” 秦争皱了下眉,看着秦朝沉声问:“你有什么可以教我?难道你的刀法,比秦星还要高明?” 秦家乐字辈第一好汉是秦乐刀。 可二十五岁之下第一好汉却是秦乐星,‘星斗亮,风霜凝雪雨’,大师兄就是秦星,一个只有十七岁,刀法却恐怖至极的少年,这一代的传功师兄,秦朝、秦启、秦龙以及秦争等所有年轻一代的武学都是由秦星讲解传授。 对于秦争这个笨到让人无语的超级笨人,秦星甚至专门指点过,可惜无效。 “我的刀,你看过!”秦朝说到这,微微一笑,露出一丝骄傲,说道,“而且还是经常看到的……” “经常看到……” 秦争张着嘴还在迷茫,秦龙猛的叫了起来。 “我知道了,小朝你的刀法莫非就是……”秦龙睁着大大的眼睛惊讶看着秦朝道,“莫非就是那套,你在演武场上打给我们看的‘二太爷爷断门刀’?” 秦朝一点头。 “二太爷爷断门刀?”秦争愕然看着秦朝。 秦虎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扭着屁股舞着拳头慢悠悠作示范道:“秦争,小朝哥的那套刀法确实是你经常看到,哈哈,就是那套像老态龙钟的老太太,老爷爷一样打得慢悠悠的‘二郎断门刀’,哈哈,打得那么慢,不就是‘二郎’年纪大了变成了‘二太爷’了么!咳,咳,孩子,爷爷老了……”他一说周围的七岁孩童都笑了起来。 秦争脸色一下惨白。 他认真的看着秦朝,想确定秦朝是不是拿他在开玩笑,可秦朝脸色很严肃,根本不是在说笑,更不像耍他玩。 “难道……”蓦的秦争想到一个可能。 可这时秦朝一摆手:“先说明我的要求,跟我学那刀法,我只教三招,不是全套,而且必须按我的要求,像我那样慢悠悠的打拳,而不是正常的拼命挥刀。”秦朝的二郎断门刀,若去掉慢打,招式还是不错的。 “不能快打!” 秦争再次迷惑。 “你不必急着回答我,给你半天考虑,晚饭前给我回复,过时不候。” 秦朝说了一句转身便走,秦启、秦树、秦柳等人仿佛遗憾似的怪怪看了秦争一眼也连跟着离开了。 “这秦朝,倒底是什么意思?” 秦争怔怔的站着,看着众人背影。 …… “小朝,我看这秦争肯定误会了你。” 宗祠外的路上,秦朝一班的男孩嘻笑着往断门山而去,个子不高的秦树低声说道,一旁另一个男孩秦司也点着小脑袋道:“你看他听说了你要教他的刀法是你那套‘二郎断门刀’时脸色都变了,肯定以为你在耍他。” “可能吧。”秦朝不置可否的笑说道。 “不过,你们猜这秦争,要是知道爱忽悠人的小朝哥不仅对他,对我们每个人都蛊惑过。”秦启忽然笑了起来,眨着眼睛说道,“蛊惑着我们学他那套‘二太爷爷断门刀’,你们说他会不会答应和小朝学?” 众孩童一听眼睛都亮了。 “这还真难说!” “看那秦争,想变强都想疯了,练刀练得那么起劲!要是他知道小朝不仅不是耍他,反而是看得起他,还真可能……” …… 一众孩童七嘴八舌,秦朝的‘二郎断门刀’不是真信得过,关系铁,就算别人求着学,秦朝也不教。 秦虎前方退着走路,忽然凑过来说道:“小朝,我就是想不通,你那套‘二郎断门刀’,我看着打得不错,可为什么非要打得这么慢?你要是不规定非得像你那么慢悠悠打,我早就跟认真你学了。” “就是就是!” 其他孩子也小鸡啄米般点着头。 这几年私塾竹林中,他们也学着秦朝似模似样打拳,可一个个都是自顾自打,并没有真正认真学着秦朝的招法,慢悠悠来。秦朝劝他们学他的‘二郎断门刀’,众小孩并不是没有心动过,可秦朝一要求他们也慢悠悠打,而且还这种名堂那种名堂,要求多得很,他们有的根本就没学,有的学了没几分钟就失去了耐心。 现在整个班的孩子,没有一个人愿意跟着秦朝学那刀法,一招也不愿。 当然,其他人秦朝也不会去蛊惑。 “早跟你们说过,小朝哥我这是练法,练时慢悠悠,可打时猛着呢,你看朝哥我这么猛,就是这样练出来的,就像练轻功,练时绑沙袋负铅块……”秦朝解释着。众小孩连摆手,“算了,又是这套说法,反正我们是不学的,希望那个秦争能跟小朝学吧。” 秦朝连停嘴,眼神看向食堂。 所有人都认为他秦朝自创的慢打刀路,毫无用处,这个在将来大步反超关家同辈,复兴八将其余七个加起来都打不过的‘霸王龙’最终会怎么选择?秦朝忽然有了丝兴趣。这时---- “嗯?” 一缕香风飘来,淡雅如秋后的野菊。 “是秦凝姐姐!” 众男孩望去,便看到了这么一幅美丽的画面。 阳光下,一个模样十三四岁的黄衣绿裤少女,翠花白布鞋一点一点的踩着春天刚发芽的嫩草,舞蹈一般飘来,少女如玉的脸蛋上红润嘴角微微上翘,露出若有若无的骄傲笑容,微风徐来,一头黑色乌发在暖风中轻轻飘浮,整个人美丽得就像一道亮丽风景。 “六师姐!” “秦凝姐姐!” …… 一众男孩甜甜叫道,眼里都是崇拜,秦凝姐姐才十二岁,却力压全寨近千秦家高手,身手在这一辈中排第六。 少女鼻间若有若无的‘嗯’了两声,带着一丝骄傲风一般飘过去,经过秦朝旁边时,还转头狠狠瞪了秦朝一眼,即使是这一瞪眼也让人感觉是那么赏心悦目。 “秦凝姐姐这是往我们上课的教室去吧?” 秦龙说着忽然眼睛一亮,猛拍掌道,“对了,差点忘了,小朝,今天是初七哩!” “对,今天初七,听说‘凝雪雨’三位师姐初七要来给我们上课,刚才秦凝姐姐是往我们教室方向去,是不是真的要给我们上课教拳?”一说起‘凝雪雨’三位师姐,众男孩兴趣一下来了。秦启嘻嘻笑道:“绝对是真的,我亲自问过秦雨姐姐,她亲口对我说了,从今天起,就由她们三个姐姐给我们班上课,哈哈……雨姐姐说了,到时还会讲故事给我们听呢!” “讲故事?” “和小朝讲的一样好听?哈哈,那可有趣啦,跟老夫子每天读啊读的,读得都烦了。” “是啊,那些文章我都能倒着背了还要读,而且凝雪雨三位姐姐,不仅人漂亮,身手也是女人中最好的……” …… 一帮男孩仿佛吃了兴奋剂。 五岁的小孩就有了性别意识,七岁的他们虽然不懂为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裘’,但不妨碍他们图新鲜,欣赏一切美的事物。 而‘凝雪雨’就是整个秦家寨最美的三朵鲜花。 ‘曼佗罗’三姐秦凝, ‘白玉兰’二姐秦雪, ‘青牡丹’大姐秦雨。 不仅个个美得像仙女下凡,而且这三女都是老族长的亲孙女,一母同胞的三姐妹,可以说,整个秦家寨有着无数和三姐妹非血缘亲属的年轻男子梦想着将这姐妹娶回家,甚至是三朵金花齐齐纳回家。 可谁有资格? 三朵花不仅仅地位特殊,最重要的是身手绝不弱于男子,‘星斗亮,风霜凝雪雨’,秦家这一代二十五岁的男子中,也就‘星斗亮风霜’五人能压她们一头。 “秦雨、秦雪、秦凝给我们上课?” 秦朝想起最近寨子里传言,传言‘凝雪雨’三姐妹上个月从外面归来后,就一直求着老族长让她们给小辈们上课,这原本没什么,三姐妹的学识虽不算多高深,但给一些孩童启蒙还是完全够了的,毕竟秦书知等人也只是带着秦朝等人死读文章。 可不知为何老族长这次却强烈反对。 “反对得好呀,她们那个计划虽然是为了秦家,可太疯狂了,而且就是往死路上走呀!”秦朝想起前世的记载,心里感概。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二章 杏花雨 秦家这几代男子的字是‘书乐盛世’,而女子的字则是‘绮红婉约’。 秦红棉就是秦棉,秦凝、秦雪、秦雨三姐妹在外又叫秦婉凝、秦婉雪、秦婉雨,和秦龙、秦虎、秦争是同一辈份,秦龙、秦争、秦虎将来被称为复兴八将,名气大得很,可和三姐妹比起来,无疑萤虫和皓月,完全不在同一个档次上。 “聪明又貌美,大胆又心细,疯狂而又极度冷静!” “其人若为男,则是枭雄天下的盖世人物!”秦朝想着书中的描述,心潮起伏,“这样三个女人,亏得是生在武林世家,若是生在皇家,绝对是太平公主,上官婉儿那样能搅乱天下,甚至垂帘听政,像武则天一样夺取天下,做女皇帝的角色。” 史书上。 秦氏三姐妹是被单独列出来作一个列传。 司马迁写史记,帝王作本纪,诸候作世家……列传记叙有影响力的大人物,《江湖史传》基本延续了这一套路,秦氏三姐妹单独写列传,这种待遇,即便是秦家当时第一高手秦争,复兴领袖秦龙都没有,远远不够格。 这还不算最夸张。 最夸张的是,大理秦家老对头大理关家家史上最为重要的榜单‘关家春秋榜’,秦婉雨、秦婉雪、秦婉凝三女被并列排为第十二名。 关家春秋榜。 向来只记叙历史上对关家影响最大,或危害最深,或最让关家痛恨的恐怖人物。关家传承久远,数千年天下间涌出的惊才绝艳之辈何其多,而其中对关家造成深远影响的更是数不过来,春秋榜却只记叙了寥寥七十二名。 七十二名,可以说每一个都是有着特殊恐怖之处的。 如关家祖先三国时大将‘关羽’,在民间为忠义化身,就排列‘春秋榜’第一。 秦家姐妹居然并列第十二。 而且单独算,最差的秦雪也排到了第二十,而大姐秦雨则是第十一,三姐秦凝更是骇人的进入了前十名,排第九。 而这一切都源于三姐妹的那个疯狂计划。 一个原本想毁灭关家一半力量,最终差一点点就完美成功,出了意外而失败,可就这样,这计划也毁了关家五分之二的有生力量,给关家造成的损失前所未有。 也正是因为这样,引起了关家寨的疯狂,直接导致了大理秦家寨的覆灭。 “她们的那个计划就是从给秦家孩童上课开始的吧。”秦朝向竹林中的私塾走去。 竹海涛涛,春天的断门山掩映在一片翠绿当中,山中的私塾前却有一大片杏林,正开着美丽的杏花。 刚走进私塾前的空地,秦朝等人便看到了这么一幅美丽画面,杏花如雨纷纷洒洒,一个绿裤黄衣少女晃着小脚坐在溪前的竹桥上,沾着花瓣的秀发春风中起伏,嘴角带着一丝骄傲甜笑着仰面看天。 杏花、竹桥、少女! 组成了一幅意境极美的中国水墨画。 “是六师姐!” “秦凝姐姐真的给我们上课来了!” 一帮男孩极兴奋,冲上去对少女兴奋的叫着‘姐姐’,少女回过神来,笑看着一帮男孩,道:“来了,来了就快点进教室,今天我给你们上课,听好啰,上课不许跟姐姐作对,不然……” 女孩膝前横着一根青竹篾,她举起青竹篾扬了扬,‘哼’了两声作出一幅恶狠狠横样。 “嗯!” “秦凝姐姐,我们一定听话的,不就是朗读么!” 一群男孩个个头点得像小鸡啄米,除了秦朝,少女怒瞪了秦朝一眼,也没说什么,她也知道秦朝的事,自忖没必要去惹这个活祖宗。 一群男孩拥着少女进入了教室。 少女并没有标新立异,而是像个熟练的老先生一样带着一帮男孩朗读起课文来,只是在少女银铃般动听的声音带领下,整个班级的男孩读起来分外带劲。 朗朗读书声在春天的断门山中飘荡。 “悲剧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秦朝看着带着男孩朗读的骄傲少女,心海翻腾,谁能想到现在这个美得像精灵般的少女,后来居然被关家春秋榜评为秦家史上第二恶魔。 大姐美,二姐诚,三姐神! 史书中大姐秦雨被称之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其美艳能让枯槁老翁重新焕发青春,二姐秦雪不是不美,但那计划中,二姐秦雪是唯一一个对关家动了真情的女子,也正是因为这样,计划最终功亏一篑,不得圆满,所以关家排春秋榜时,秦雪名次稍低,只排到二十名,关家上下也对秦雪最有好感。 而三姐秦凝,相貌自不必说。 史中记载,三姐妹长大后,美艳相若,有如一人,让人分不清谁是大姐,谁是二姐,三姐,秦凝现在还青涩,可到了十八岁后,那美艳级别绝对是祸国殃民的。 说三姐神! 指的是秦凝的办事能力,在计划中她的执行力达到了鬼神一般的境界。 三姐妹执行那个计划,大姐是领导者,是总规划设计师,大处着手她为第一,可真把这项计划执行到极致,连一个细节都完美无暇,让人挑不出错,把一个个天之骄子一样的关家子弟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还是这个三姐秦凝。 仙子一样的外貌。 魔鬼一样的能力和心灵,这就是关家对三姐秦凝作出的总体评论。 可以说。 秦家三姐妹,尤其是这秦凝,绝对是秦家这一代除秦争外,最牛叉的牛人! 只是这牛,不是在武功上,而是其他地方。 可光论武功。 三姐妹又何尝弱了? 如今三姐妹,在25岁以下的秦家儿女中,排在了六、七、八名,而且最恐怖的是三姐秦凝,今年满打满才刚过十二岁。 十二岁。 力压大姐、二姐及其他诸多天才男子,身手排第六! 若一直如此快速进步,不把心思转移他处,将来成就就算比秦争差,也绝不可能比秦龙弱,偏偏走错了路,选择了一条入魔的疯狂之路。 “疯狂,却又是逼不得已的无奈!”秦朝微叹。 秦家这一代出了‘星斗亮,风霜凝雪雨’这样的角色,更出了秦龙、秦争等复兴八将那样的强人,可关家,仿佛老天的私生子都降生在了关家一样,关家这一代更强,强得离谱,强得让所有看到关家这一代真正力量的秦家人绝望! “要阻止她们的计划,除非自身强,除非我秦家这一代武功集体来一个飞跃似的提升,不然……她们那个方法……”秦朝眯着眼。 这一代秦关两家差的绝不是一星两点,而是天地之别。 而秦关两家又是不死不休的千年死仇,相互之间都是血债累累,没有这三姐妹的计划,关家就会放过秦家寨? 绝不可能! 秦家三姐妹的计划虽然导致了关家疯狂反扑,最终大理秦家寨覆灭,可后世分析,没三姐妹的计划,秦家寨完蛋得更早,甚至可能连复兴八将都逃不出。 所以,尽管复兴领袖秦龙将三姐妹的灵牌从宗祠中除去,斥其为奸诈险恶的三条毒蛇,可后世秦家还是将这三姐妹的牌位再次请回秦家宗祠,并追加三姐妹封号,并列为秦家功臣榜三十五位,排位比秦龙还要高一位。 “可悲,可叹,可怜!” 看着讲台上那个似乎永远嘴角带着丝骄傲微笑的少女,秦朝心中有一丝丝痛。 计划就是从教书开始。 这年,秦凝才十二岁。 十二岁! 原本应该是天真无邪,在父母身旁撒娇,在书塾读书,在田野里疯跑追蜻蜓,扑蝴蝶,无忧无虑玩耍的年龄。 可现在,却在没几人知道的情况下背负起了整个秦家寨的命运,踏上一条不死不休的死亡之路。 是的! 这是一条不归路,用生命在赌的不归路! 因为那个阴狠毒辣疯狂的杀人计划,一旦实施,不管最后成功还是失败,她们都前途黯然,走到了无路的绝境。 不会再有! 不会再有男人愿意相信她们,每一个看到她们的人,第一时间都会想到她们的计划,想到她们疯狂的所作所为,将她们当成洪水猛兽,看作蛇蝎美人! 可和内心来比,嫁不出去又算什么! 杀人, 对真正有人性的人来说,往往比被杀更痛苦,更受煎熬! 更何况是她们这种原本在万众呵护之下长大,内心充满着美好和善良,做着美梦的青春少女? 当年在那个计划实施到最后一步时,这三人根本就没去看计划是不是成功,便三尺白绫急急忙忙悬梁自尽了!甚至,都来不急找一个好一点的埋骨之地! 也许,是背负太久,内心的煎熬太沉重了,重到她们连多呆一刻,看看自己十多年苦心的成果也不想,计划一实施完毕便匆忙离开这痛苦的人间了! 现在这少女骄傲微笑的背后,内心又掩盖着怎样的痛苦?秦朝心中有一丝怜悯。 “嗯?我怎么惹她了?” 秦朝忽然一愣,那个带着骄傲笑容正带着全班男孩朗读的少女忽然恶狠狠提着竹篾朝秦朝走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三章 测字,游戏? “啪!”“啪!” 青竹篾在秦朝的桌面上重重抽了两下,少女哼了声,转身臭屁的继续带着众男孩朗读。 “呃……”秦朝懵了一下。 秦凝确实很生气,尤其是看着秦朝那幅老子天下第一,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模样,可她终是忍住了,可刚刚,就在刚刚看到秦朝看自己眼神中那种怪异,她可是非常敏感的秦凝,那种神色别人看不出,可她秦凝一看就知道那是‘怜悯’,是‘可惜’。 靠! 我有什么可惜? 我在为着整个秦家寨而努力,尽管这是一条不归路,一条血腥之路,可我是付出,是用命在为秦家寨而努力,而你……你秦朝又算什么? “忍住!”秦凝狠狠控制着自己,“不跟这小屁孩计较。” 秦书知老先生和秦朝的事,秦凝也是知道的,她可不想第一天上课就弄出那种事来,把自己和大姐、二姐计划给弄糟了。 “这秦凝对我很有看法呀!”秦朝笑笑。 心里也清楚,倘若自己处在她那个位置,明知道整个秦家寨都处于极度危险中,却又无可奈何,甚至不能跟大数人说出来,因为说出来也没用,反而徒惹烦恼,只能自己用命去拼! 而偏偏这时看到一些人,不仅不努力,而且还一幅洋洋自得,天下第一的模样,当然也会生气。 “嗯,确实该努力了!上次那个桩法……” 秦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而后不再看生闷气的骄傲少女,眼睛微微向上斜瞥,双腿微一用力,顿时身子一起,脚趾一下一下的扣起地面来。 桩法! 内家拳练拳者以静入动的不二法门----内家桩法。 如果这时有高手仔细观察秦朝就会发现,秦朝看似稳稳端坐在椅子上,其实臀部是微微离开了椅面的,甚至再认真观看一阵,就会发现秦朝的身子在极微妙的起伏着,如波浪一般。 蹲身起伏如奔马,凌空虚顶形神开! 马步桩就是要站出个马来,秦朝知道一些浅显的道理,甚至二年前早就能够站出个马来,可这样还不够,这只是最粗浅的锻炼下盘,练到头也就是下盘比较稳,膝腿肌肉比正常粗壮而已。 可真正的内家拳桩法,那是可以站一辈子,用来养拳的。 真正的内家拳师,出师后根本就不怎么练拳。 唐维禄不打拳。 尚云祥也不打拳,打也顶多耍两套五行拳,靠什么长工夫?就是行桩,平时在院中晃悠悠的,在街上东瞧西逛,就是在行桩行拳,走,站之中不知不觉就长功夫了。 可如何走,如何站就能长功夫? 秦朝试验了几年。 这二年多来,每次上课,别人是跟着老师朗读,他则是在那里试验桩法,表面看似坐在那里端端正正发呆,其实屁股根本没落坐椅。 就这么一次次试验,一点点改进,这两个月终于有了不少长进,可依然不够完美,站得肌肉紧绷,一长久了就酸痛难受。 课堂中一个个男孩都在朗读。 秦朝就这么站着马步,一刻钟,二刻钟,三刻钟。 忽然他眼中暴出精光。 “就这样,没错,这一次左右换脚的意境和动作达到了完美。”秦朝心中大喜,“而这一达到完美,不仅整个心神都空灵起来,就连肌肉都完全松驰了下来。” 正常情况,人蹲着大腿肌肉都是崩紧着的。 可秦朝,此刻肌肉松松垮垮的,就像没有坐在椅子上不用腿部肌肉发力一样,可这样居然都站了三刻钟,还不觉得累。 “这桩法有点打古太极拳一下,主要是换腿意气要配合上。” 到这时秦朝也算是琢磨出来一点味。 “嗯,继续下去,我这桩法虽然未必就是古拳谱上讲的内家拳桩,可也应该差不了。”秦朝继续站着桩。 而这教室里,根本不可能有人看出异样,就连气鼓鼓的秦凝也没注意到,毕竟秦朝的臀部和椅面根本就是贴在一起,而他一闪一闪,就算有人看出来,也以为是他坐着时喜欢颤抖着身子,根本想不到站桩上去。 秦凝给这些男孩上课,偶尔也用下课时间讲讲故事,转眼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中午,大家都在吃饭。 “秦凝姐姐!” “六师姐,七师姐,这里,这里啊,我们把最好的座位让给你们!” 宗祠大食堂里人头涌动,正是吃饭的高峰期,大部份座位都占满了人,秦雪、秦凝姐妹刚打好饭,正张望着找座位,秦启、秦树等一帮男孩看到了连大声叫嚷起来。 “最好的位置?” 秦凝、秦雪不由笑了,连端着饭碗往他们这边走来,寻找着这些小男孩嘴中所谓的最好位置。 这时秦龙、秦虎站了起来,“六师姐、七师姐,这里,你们坐这里。”两人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坐到一旁,秦凝、秦雪一愣,那里靠着墙壁角落,挨挨挤挤的空间很小,吃饭光线也不好,又看不到窗外的风景,这也算最好的位置? “师姐。”秦龙似乎看出了秦凝、秦雪的疑惑,笑着道,“在我们这里,小朝身旁就是最好的位置,哈哈!”其他男孩也笑了起来,两人让出的坐位正是靠着秦朝的。 “哦?” 秦雪眼睛一亮,她上前一步,在秦朝左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秦凝嘟了一下嘴,也靠着秦朝在旁边坐下,眼珠子微微一动笑问道:“秦龙,你说说,为什么秦朝身旁就是最好的位置?莫不是坐在他身旁,他还能给你糖吃不成?” “糖?” 秦龙咧嘴笑了起来,还未说话,秦虎‘嘻嘻’一声插嘴道:“因为小朝是我们的‘大师兄’,他最会讲故事,六师姐,别看你武功高,也会讲故事,可真说起来还是小朝的故事最好听,而且小朝说话也最有趣,和他在一起,能听到最新鲜有趣的词,总之很好玩的。”其他小孩也在一旁点头赞同。 “故事好听?”秦凝哼了声,有些不服气。 来这上课,她为了和这帮男孩打好关系,可是很精心准备了几个故事,本以为很精彩,能够惊艳住这帮没见过大世面的小屁孩,谁知……这些小屁孩听倒是很喜欢听,可就是听着听着就忍不住嘴里冒出‘好听是好听,就是比小朝讲的差远了’的感叹,一个上午这种话她都听了不下七八次,听得心都烦了。 秦凝低头狠狠扒着饭,秦雪笑瞥了秦朝一眼,转头看向秦龙笑道:“小龙,你说说,小朝除了故事讲得好听,还会什么?” 众小孩一听这话,眼睛便是一亮。 “小朝会的东西可多了!” “唱歌,有山歌、儿歌、信天游、摇滚……” “下棋,有五子棋、军棋、跳子棋、翻子棋……” “跳舞,有街舞、印度舞、肚皮舞、秧歌舞……” …… 一连串两女听都没听过的词从这群男孩嘴里嘣出,听得两女脑袋都大了,一帮男孩讲了一阵,最后秦龙总结道:“总之……他会的东西太多了,而讲故事是我们最喜欢的,但我们最佩服他的是另一样游戏。” “什么游戏?”秦雪连问道。 “测字算命游戏,我们都会玩,不过小朝玩得最神!”秦启说道。 “测……测字?” 秦雪、秦凝听到这个词都懵了一下。 什么是测字? 刚从外面回来的她们当然知道,那是道观大庙中的高德道士和尚,或街头巷尾的算命高手,而且还必须是精通《说文解字》文才不弱,甚至精通易理的高手才会的技能,那些人在她们眼中,只有一个字----神! 可那么‘神’,那么不可思议的强大东西居然被这帮小孩子当成游戏? “你们会测字?” “怎么个测法?” 秦凝、秦雪连追问,心中抱着这‘测字’不是彼‘测字’的想法,毕竟,这帮小屁孩都还才七岁,这在以往的历史中,根本就认不了几个字,连字都认不全,怎么可能给人测字? “很简单。”秦树大声道,“就是你随便写一个字来问吉凶、婚姻、前程、家财等等,然后我们根据这字给你判吉凶,断前程,挺好玩的,就是太费脑了,我们这一班能玩得好的也不多。” 轰! 秦凝、秦雪完全懵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四章 她从画中来! 秦凝感觉到自己一向聪明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蓦的她眼睛一亮,嘴角翘起。 “秦朝!” 秦凝叫道,“既然你会测字算命,那好,我来和你玩。” 秦凝这么说,秦雪这时也想到了那个可能,眼睛也是微微一亮,而后笑看着秦凝和秦朝,秦凝、秦雪一开始确实震住了,可很快就想到,这帮男孩和秦朝所谓的测字算命,肯定就是对着别人的字满嘴跑马乱说一通,仅此而已,而真正的测字,那可是不能乱说的,每一句话,说出的每个词,或者偈语都是有讲究的,要说得你心服口服,而那,才是真正的核心。 秦朝吞了一口饭,歪着头看着若有若无的骄傲笑容重绽于嘴角的秦凝,淡淡笑道:“可以啊,我有规矩。” “哦?还有规矩?” 秦凝、秦雪笑得更甜了,外面算命的,真正的高手,往往都有一堆臭规矩。 “小屁孩装得还挺像。”秦凝心中暗笑,却是笑盈盈甜问:“什么规矩?” “小朝哥的规矩我们都知道,就是一天只测一次,外人来测字,一人只有一次机会。” 秦树含着饭,好心提醒道,“秦凝姐姐,只有一次机会,你可要想好才测哦。”他们这一帮男孩中,别人测字,还真的是牵强附会,乱说一通。 可秦朝,绝对能让你认为他真能未卜先知,要不众人也不会对他这本领最为佩服,秦树也是个鬼机灵,看出了秦凝的不以为然,这才好心叮嘱她不要错过机会。 可秦凝却不以为然的一笑,眯着眼睛道:“想好了,不过,秦朝,我也有个条件。” “条件?” 秦朝笑看着秦凝。 “是你要测字,还是我?算了,小朝哥向来好说话,说吧,只要合理!”秦朝说道。 秦凝看着秦朝说道:“我写一字,你随便断我什么,只要断准了,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可要是你是胡说八道,没断准,那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很公平合理吧,敢不敢答应?”说完秦凝有些微微担心。 这条件看似很公平合理。 可算命,本就是不可能保证百分百准确。 赌点小钱还无所谓,可赌大了,没谁会跟你玩,而现在秦凝不说具体条件,只说答应一件事,这事可大可小,小时一笑置之,大可是要你命的,别说秦朝,就是真正的算命高手来了,也不跟你玩。 秦雪也好奇看着秦朝,他相信这个爷爷口中的聪明孩子肯定看出了其中的陷井,那么他会怎么办? 秦朝没说话,只是歪着头看着秦凝。 “怎么?”秦凝有些心慌了,“你不敢答应?还是你所谓的测字算命,是胡说八道?” “不是。” 秦朝摇了摇头,笑说道:“虽说别人算命是七分天命,三分人为,可小朝哥,那是九分天命,一分人为,自测字断命以来,从无不准的。” “真的?”秦凝眼睛都笑了起来,这小屁孩的话一听就是在吹。 “那当然!”秦朝一顿筷,也笑眯眯的道,“你问问小龙小虎他们,小朝哥的铁口神断,别说测字,就是测天上阴晴,何时刮风,甚时下雨,风有多大,雨下几厘几分,又几时出过错?” “扑哧!”秦凝、秦雪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屁孩,还风刮多大、雨下几厘都知道,你当然你是天上玉帝,金口玉牙。”秦凝咯咯笑着,秦雪捂着嘴忍住笑道:“若出错了呢?” 两姐妹先前还有些疑神疑鬼,这时已完全断定,这小屁孩绝对是个坑蒙拐骗的吹牛货。 “出错了。”秦朝眼睛眯成月牙,“那只有一个原因,龙王爷嫉妒。” “龙王爷嫉妒?”秦凝、秦雪有些跟不上秦朝思路了,秦朝淡淡拔了口饭道:“没错,龙王爷嫉妒小朝哥的卦,课无不准,私改上天玉皇大帝下达的关于阴晴事宜的圣旨,私犯天条也要和我作对,小朝哥自然无可奈何。” 秦凝、秦雪一怔,又咯咯笑了起来。 “那就好,现在……”秦凝忍住笑道。 “不过,我对你不信任。” “不信任?” 秦凝一愣,确实,这算得准不准,秦朝说了不算,还要她秦凝说了才算。 “看你模样,好像故意为难我。”秦朝斜瞥着秦凝,“要是我断准了,你明明心里也知道小朝哥断死言生,算无不准,嘴里偏不承认,一口咬定小朝哥我胡说八道,错得离题万里,万马难追,岂不是我得白白输你一个条件?” “那你要怎么才相信我?”秦凝眼睛微微一眨说道。 “怎么样才信任你?” 秦朝耸耸肩,手一摊,小大人似的道:“难,这个很难,你看起来凶巴巴,很厉害的样子,你要嘴里跑马为难小朝哥,我也没办法。” “我厉害,你也不差!”秦凝垂下眼皮,戳了戳碗中的笋片道,“你信不过我,那信得过谁,信得过我二姐么?” “你二姐?” 秦朝转头看向秦雪,秦雪还冲他甜甜一笑,十五岁的年龄正是青春气息最足的,秦雪又是少有的绝色,这一笑让秦朝都有些眩晕,“我信得过,她一看就是好人,不像你。”秦朝说道。秦凝眼中有些愤怒,她咬了咬下唇,说道:“那好,既然你信得过我二姐,那就给我二姐测个字,条件跟先前我的一样,这总可以了吧?” “不行!”秦朝还是摇了摇头。 “又怎么啦?” “还是信不过你,虽然我不懂,可你看起来太厉害了!” “可你是给我二姐测,又关我什么事?”秦凝几乎吼了起来。 秦朝缩了缩肩道:“我知道,可你看起来挺凶,挺厉害的,我怕你二姐斗不过你,受了你的蛊惑,就算我说对了也说是错的。” 秦凝咬着唇,愤怒同时也有些得意,更有些奇怪,她们三姐妹,虽然论年龄,她排第三,而且差了大姐秦雨几乎整整十岁,可真说起聪明机敏,还是她秦凝最强,很多时候,大姐秦雨和二姐秦雪都听她的,这事没多少人知道,这小屁孩怎么知道? 就在这时---- 整个大堂的声音忽然小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小,渐渐的所有声息都仿佛消失了一般。 “那是----” 秦朝抬头看了过去,立时瞳孔扩大,眼睛明亮了起来。 人头涌动的大堂中,一个个汉子,少年,孩童纷纷让到一旁,默默让开一条路来。 一个穿着很随便的蓝裤白衣的妙龄女子,走在让出的路中央,大堂里的光线照在女子脸庞上,可以看到白玉的脸蛋上,泛起若有若无的红晕,女子明眸皓齿,带着浅浅的笑,一对若隐若现的酒窝,仿佛能把人的心神都勾去。 只一刹那,秦朝的脑海中,整个大堂的人都消失了。 满眼都是那娇艳的脸庞,那浅浅的笑,那一对勾魂酒窝,那个迈着微步,从远处缓缓走来的女子,秦朝从来没想过,在这个世界上还能见到如此完美到了极至的女子。 她随意的走着。 便是天上仙子踏月而来,整个天地都一瞬间因她而明亮,因她而生动起来! …… 微微吸一口气,秦朝终于知道为何满堂皆无言,终于知道是谁来了,只有那个人,那个史书记载中‘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的女子才配得上这种美。 “大姐,你不是一向不来食堂的么,今天怎么来了?” 秦凝银铃般的声音响起。 女子走了过来,微微一笑:“还不是来看看你,怎么,今天上课如何?” “就那么回事,哦,对了,秦朝小屁孩,这是我大姐,怎么样?美吧?”秦凝臭屁的对着秦朝叫道,“看你刚才也和那些臭男人一样眼珠子都看直了,哼哼,小屁孩一个!” “秦婉雨姐姐!”秦朝甜甜叫道。 “八师姐!” “秦雨姐姐!”其余男孩也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叫喊着。 秦雨向众男孩笑了笑,在秦启让出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小妹,刚才我好像听到你愤怒大叫,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秦凝也会生气?” 秦凝狠狠哼了一声,哼声道:“还不是秦朝这个小屁孩,一口一个小朝哥,气人得很,还说什么不信任我,哦,对了,秦朝,你看我大姐这么漂亮,是不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她定定盯着秦朝。 秦朝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秦雨,头点得像鸡啄米。 “秦雨姐姐这么漂亮,自然是值得信任的。”秦朝说道,随后瞥了一眼秦凝,“可我还是信不过你,而且我一天只测一字,给你秦雨姐姐测了就没你和秦雪姐姐的份。” “没关系!” 秦凝敲着桌子道,“我有个好主意,我、大姐、二姐三个一起写一个字,你来给我们三人一起测,你想,就算我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同时蛊惑得了二姐和大姐两个人吧,再说不是你还在旁边看着,这总可以了吧?” 秦朝眼睛一亮。 “测字?” “你们是在测字?” 声音响起,这时秦朝才发现,不仅仅秦雨过来了,秦雨身后还跟着几个青年男子,这时都挤在一群男孩中间。 “啊,二师兄,三师兄,你们什么时候来的?”秦启、秦龙等男孩连叫道,几个青年男子表情一滞,什么眼神,他们几个完全是跟秦雨一起到的。秦虎一旁昂着脑袋得意说道:“对呀,就是测字,我和小龙他们经常玩,谁来写个字,我给你断断前程吉凶……” “秦朝,你倒底敢不敢呀?”秦凝一旁连催促着,“我都让步这么大了,你再推脱,就不是男人!以后不许一口一个‘小朝哥’,像个流痞似的。” “可以!”秦朝点头。 立时秦凝得意的笑了,她将一杯水推到秦雨身前:“大姐,你先来。” “好!”秦雨也感兴趣了,抬起葱葱玉指,沾了点水渍在光滑的桌面上划了三横,却是个三字,“二妹,该你了。”秦雪连也沾了点水渍,在秦雨写下的三字中间重重的划了一撇一捺,却是端正的人字,“好,该我了,该我了!”秦凝一看那水写的字在桌面仿佛要干的模样,连伸手沾水,快速的在两人写的字下面,写了个‘禾’字,却是个连体字。 “好了,秦朝,该你测了!”秦凝收回手指,笑看着秦朝。 “这字……” 秦朝不经意的看向三人合写的字,忽然脸色一下都严肃了,那是一个‘秦’字,可这秦字写得---- “天意,天意!” 秦朝心里呐喊。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五章 一定是巧合! “怎么,测不出来?”秦凝一旁催着。 “不是。”秦朝的声音有些怪,“不是看不出来,而是……” “是什么?” 不仅三姐妹连追问,就连那些跟过来看热闹的二师兄秦斗、三师兄秦亮都似笑非笑看着秦朝,他们不像秦虎、秦启等一帮的小男孩都见识过秦朝的真本事,以为这男孩是故弄玄虚,都想看看这个小屁孩会怎么说? 秦朝白了秦凝一眼:“至少你得先告诉我,你想问什么吧?婚姻还是求子?” 秦凝几乎要都揍秦朝了:“你看我这岁数像求子的吗?” “我看也不像,没胸没屁股,不像好生养的样子,不过小朝哥铁口神断,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求子也一样,说你不行就不行!你真的要求子?” 秦凝捋起袖子,若不是对方是个小屁孩,她都动手了。 “别废话了,我们姐妹要问的,你自己不会从字里看呀?”秦凝暴吼着,现在她们三人写这字确实想问一件事,可那件事,那个疯狂的计划,根本就不能说出来。 秦朝这次没说话,而是也伸出手指沾着碗中水,直接在桌子上划了三横。 “秦雨姐姐写的是这个‘三’字,然后秦雨姐姐又是你们的大姐,所以我在这个‘三’字上加一个‘大’字,而秦雨姐姐已经年过十八了,我秦家寨的规矩,女子年满十八要戴钗,而且秦雨姐姐又是第一个写字,所以我在这字的头部再加斜插一根钗,你们看这是什么字?” 秦朝在‘三’字上添了个‘大’字,又加了一点,这时显示的便是一个大大的‘美’字。 “美?” 秦凝嗤的一声笑:“你不会是说我大姐很美吧?” 旁边秦雪、秦亮、秦斗等人也是连笑了起来,秦雨确实是很美,可这是测字,问的是吉凶祸福,秦家三姐妹绝不可能心中询问自己美不美,当然几人也有些佩服,从一个三字,牵扯到‘美’字上,七岁的孩子确实不简单,可又怎样? 秦朝没说话,而是在‘美’字旁边又划了一撇一捺,“秦雪姐姐第二个写,写的是个‘人’字,这合起来就是‘美人’这个词。” “美人?”秦凝在旁边冷哼,心中却是一跳。 “至于秦凝姐姐么!” “秦凝姐姐写的这个‘禾’字里,原本六处开口,可姐姐写得太快,笔画连在一起把门口都‘关’住了,又写出了头,小朝哥的神断,那就是一个……。”秦朝又沾水写了起来,却是个‘关’字。 “美人关?” 秦亮、秦斗等人眨着眼,只觉好笑,秦雨、秦雪、秦凝脸色稍微严肃了点,不经意的对视了一眼,有些疑惑。 难道真被测出了? 可是……怎么可能? 只听秦朝继续说道:“秦雨姐姐写的这三横十分端正,秦雪姐姐这一撇一捺,沉稳有力,长短一致,也十分端正,显然她们的人都比较端庄正经,只是这么一来,这形成的就不‘秦’字头,而是‘春’字头。” “书写时‘秦’字头部撇长于捺,春字头部撇捺长短相若,小屁孩懂得倒是不少。” 秦凝哼声道,秦亮、秦斗等人也是暗自点头。 “上面是春字头,而下面。”秦朝手飞快的在桌上划了一下,说道,“下面秦凝姐姐写的这个‘禾’字笔划间连了起来,这个‘禾’字上面便是一个歪了的‘日’字,春字头下面一个日字,这是什么字?” “春字!”秦凝轻轻说道,嘴角戏谑的笑意已经不见了,秦雪脸色也有些变了。 “秦凝姐姐真聪明,就是个春字。”秦朝继续沾水在桌上写着,“‘秦、关、美人、春’,而这个字是你们三人一起写的,三人合作,三位姐姐,你们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什么?” 秦雨、秦雪、秦凝脑中猛的冒出那个计划。 “不,绝不可能!” 三人心中猛摇头,那个计划她们绝对可以肯定,整个天下除了天知地知,就只有她们三人自己知道,连老族长都不清楚,老族长反对她们教书也是因为别的原因。 “不可能,这小孩怎么真能测出?” 三人心脏都开始怦怦加速,都沉默着没说话。 这时旁边的秦亮哈哈一声笑:“秦朝,别胡乱扯了,人家写了一个‘秦’字让你测,你这测的什么字,反而写了五个字反问人家,有你这么算命的么?”秦斗及其他围过来看热闹的青年也笑了起来,断定秦朝在胡闹,可秦龙、秦虎等男孩都没笑,秦雨、秦雪、秦凝更是没笑。 “你……还看到了什么?” 秦雨询问道,声音有些僵硬。 秦亮、秦斗也发现不对头,秦龙、秦虎、秦启这些小屁孩不说,可秦雨、秦凝、秦雪神色居然也是那么肃穆。 “多着呢,春字头,去掉一横就是个‘夫’字,‘夫子’开头是什么意思?”秦朝在桌子上划着笔画,“像这‘禾’字,秦凝姐姐是愤恨之下写的,而且写时带了杀气,字又写得时候出了头,出了头的禾字一看就是个‘杀’字,而且这禾字又写得‘关’了一半开口,‘杀关一半’这又是什么意思?小朝哥先不解释,还有这……” “夫子!杀!关一半!……” 秦朝每吐出一个词,秦雨、秦凝、秦雪心跳就加速一分。 “不!” “怎么可能算得这么清楚?” “一定,一定是巧合!” 秦凝心中狠狠否定着,蓦的一挥手,打断秦朝的话道:“别打机锋了,你说清楚,倒底看到了什么?” 秦朝微微垂目,说道:“这字是今天你们三个写的,秦字头,就是‘三人’的意思,意思是你们三人有一个行动,而秦字头上面是一个‘夫’字,‘夫子’就是教书的意思,那这个行动就是从教书开始……” 这话一出。 秦雨、秦雪、秦凝强自镇定的脸色终于完全变了。 “够了!”秦凝尖声打断。 秦雨这时也连看向秦朝说道:“好了,不必再多说了,你这字测得很准,这‘秦关美人春’,说得很正确,我们三个秦家姐妹不就是美人么,而且我们最恨关家,最喜欢春天,小朝,你都说对了。” “是这个意思么?”秦朝冲着秦雨眨了眨眼。 秦雨咬了一下唇,强自笑道:“反正小朝说对了就是,不用再说了,姐姐服你!” 秦朝好笑的瞥向秦凝一眼,说道:“既然这样,这次赌我赢了,你们欠我一个条件,秦凝姐姐没意见吧?”他不笨,当然不可能真当着大家的面把一切说出来。 “你赢了!”秦凝虎着脸。 “嗯,那就好,我现在还没想到要你们干什么,等想到再说。”秦朝笑着站起身子,“嗯,这饭也吃完了,我去玩了!小龙、小虎,走!” “好,玩去!哈哈,小朝你真厉害!又算准了!” “师姐,师兄,我们玩去啦!” 一众男孩蜂拥而出,秦雨、秦雪、秦凝却是看着秦朝的背影,心潮起伏,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吃完饭,很快就开始训练了。 秦凝、秦雪、秦雨是监督教练,自然不用时刻在演武场苦练,她们完全可以自己安排时间。 偏僻的房子里。 光线十分阴暗,秦雨、秦雪、秦凝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脸色都很沉重,许久---- “我不信!” 低沉的声音传出,秦雪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指,手指正紧紧捏着椅把。 那个计划,她们可以肯定除了她们三人外,绝对没有任何人知道,更不可能是秦朝这样的小屁孩能知道的,可先前。 微微一闭眼,秦雪仿佛又看到了秦朝那自信满满,高深莫测的表情,还有那一个个被写在桌面上的大字,每一个字都是那么刺眼,至今还在脑海中活跃着。 算命,她们也算过。 三人都是冰雪聪明的人,算多了也就知道就是那么回事。 可秦朝这一次…… “是啊,我也不信!” 秦雨微微一叹,她看向秦凝,“幸亏,幸亏当时三妹阻止了他说下去,不然……” 不信,可是秦朝说的每个字都似乎击在了三人的心坎上,特别是最后让他详细说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完全没有那些江湖算命先生玩的‘叙诡’文字游戏。 算命若说得这么明白,就是姜子牙转世,活神仙了。 秦凝支着下巴,大眼睛注视着前方的灯盏,“大姐二姐,这秦朝不可能真会算命测字,毕竟易理也不是那么容易通的,他一个流里流气,一口一个‘小朝哥’的七岁的小孩怎么可能真懂算命,可这测字……怪!……”秦凝可是知道秦朝不仅给她们三姐妹测字时断得很准,就先前问其他小孩,凡被他测算过的也一个个准得要命。 “先前我虽然阻止了他往下说,可心里还是……,嗯,我们也别乱猜了,看,他来了!”秦凝看向窗外,秦雨、秦雪也连朝窗外看去。 只见一个七岁的蓝衣小男孩正蹦跳着哼着好听的歌向这边走来,只是这男孩是背着身子倒跳着走路。 “砰~!” 秦朝背部撞开门,跳了进来,“三位姐姐,我来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六章 英雄本‘色’ 僻静的房间内,光线很暗。 秦雨向秦朝一招手,“来,小朝,到姐姐这儿来。”秦凝撅着嘴瞥了秦朝一眼,起身擦着火折,秦雪却是冲秦朝笑了笑,直接走到门口,小心的向外装望,神情肃穆而警惕。 灯点燃。 刷着黑漆的桌子上放着一叠纸,笔砚墨块以及一碗清水。 秦雨从桌下的柜子里抽出一碟翠绿的桂花糕放在秦朝身前的桌子上,招呼着:“来,吃桂花糕,这是姐姐特意带给你的。”秦朝捻了块糕放入嘴中,故意含糊道:“好吃,嗯,甜甜的,三位姐姐,你们请我来,不会就是为了品评这糕点吧?” “小屁孩!”秦凝冷哼一声,“别明知故问。” 秦雨也笑了笑:“小朝,你是个聪明孩子,当然知道姐姐的意思,先前你测字说到了我们三人有一个大行动,而这行动就是从今天教书开始,后面呢?姐姐很想听……” “后面?”秦朝一笑,不再故弄玄虚说道:“其实你们三人的行动核心可以用三个很简单的字来总结----美人春!” “美人春?” 秦凝一皱眉:“说清楚点,美人春是什么意思?” “这意思还不明显?”秦朝白了秦凝一眼,“没见过你这么笨的,美人发春,本来是好事,哪个少女不怀春,秦凝姐姐看你打扮得这么漂亮,应该也在怀春吧?可你那个‘禾’字写得杀气腾腾,这就不妙了。” “怎么个不妙?” 秦凝都恨不得踢这小屁孩一脚,小小年纪学得像老江湖算命骗子一样,明明一句话能说清的,偏偏左兜右绕,拐来拐去不说个清水白汤的明明白白套你话。 “美人发春是用来杀人的,你说,这是什么意思?”秦朝反问,“英雄冢,温柔乡!小朝哥昨天新学了个成语叫做‘英雄本色’,我猜意思就是自古英雄都‘好女色’,若不**非英雄。” 英雄本色是这意思?还若不**非英雄,三女瞪着这小屁孩又好气又好笑。 “别废话!”秦凝喝叫。 “好,既然英雄本‘色’,自然难过美人关,你们的行动很麻烦很复杂,可中心简而言之就是兵强者,攻其将,将智者,伐其性。将弱兵颓,其势自萎。利用御寇,顺相保也。”秦朝摇头晃脑吐出一连串典雅的古文,这句话本是出自明朝大儒编的古兵法,秦朝这一说出来。秦凝、秦雪、秦雨这学问在寨中还算不错的人眼睛就瞪大了,等想明白他这句用词精简典雅,余韵无穷的话里意思时,脸色一下都有些变了。 “秦朝小孩……”秦凝沉着脸,“你再说清楚一点。” “那好,你听清楚了,‘晋献公伐虞、虢,乃遗之屈产之乘,垂棘之壁,女乐二八,以荧其意,而乱其政。’你们要做的事,皆此类同。”秦朝笑眯眯说道。 轰! 淡然微笑的秦雨、门口警惕放哨的秦雪脸色也一下化为惨白。 ‘晋献公伐虞、虢’这句话,出自于《韩非子·内储说下》,意思是晋献公要讨伐虞和虢两国,便先给两国国君赠送‘屈产’产的良刀,‘垂棘’产的美玉,以及年轻的歌舞妓,以荧惑他们的意志,扰乱他们的政治。 所以简而言之就是---- “美人计!” “他知道了!他果然知道了!” 一直愤愤瞪视着秦朝的秦凝仿佛一下失去了全身力量,膝腿一软,重重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三女慌乱之下甚至都没注意到《韩非子·内储说下》这样的文章,即便是这时的成年文人,不是家中富有,能借得到藏书的都读不到,甚至有些读不懂的文章,秦朝怎么可是能知道,甚至说出口来一字不差,而她们三女之所以一听秦朝说起就明白,是因为她们做的事,就是因读了《韩非子》才最终下定主意的。 秦朝看着脸色苍白的三女,心情复杂。 史书记载。 元丰年间,秦氏三姐妹曾一同外出,遇见关家三流子弟,时秦家姐妹身手为秦家后辈前十,信心满满,自以身手虽不若成名高手,但后辈之中应属顶尖,看不起关家三流子弟,以武**之,结果却是大败! 是的,这一次秦雨、秦雪、秦凝回来之所以开始那个行动。 只因一件事。 败在关家这一代的三流弟子手中。 什么叫三流弟子? 秦家这一代‘星斗亮,风霜凝雪雨’这排前八,以及身手排在前一百的人都属一流弟子,而一百至二百则是二流,剩下的都属三流,至于秦争、秦龙、秦启、秦朝等这一帮或才练刀,或基础刀法都练不好那便是不入流了。 秦家一流,而且还是一流弟子中排前八的角色,这对手至少也应该是关家前八才对,可偏偏轻易败在了关家三流手中。 是的,关家这一代就是这么牛! 可以说。 当时骄傲的秦凝败在那个十四岁的小少年手中,三人完全都懵了,震懵了!而后便是轮流上阵,可毫无例外,一一都败了,轻易败了。 甚至随后三姐妹再找了关家其他三流弟子挑战,也同样是败! 败得心服口服,毫无脾气! 强! 强得离谱! 三流便已有抵挡秦家前八的实力,关家这一代可以说是完全超出了逻辑的大跳跃。 秦朝可以想象三女得知关家这一代的真正实力后,当时的心灵冲击有多大!别说秦雨、秦雪、秦凝三姐妹,就秦朝将心比心,自己若处于那个位置,同样会产生绝望。 以正常手段,没有奇遇和意外,秦家子弟就算再努力百倍千倍,疯狂训练练到吐血,也远远追不上关家这一代的步伐! “敌众我寡,敌强我弱,在兵法中唯有施‘败战计’,而这三姐妹。” 三十六计讲兵法谋略时,共分六篇,而最后一篇讲的是敌众我寡处于劣势时如何胜,这一篇叫做‘败战计’。 第一、美人计!其二、空城计! 第三、反间计!其四、苦肉计! 第五、连环计!最后走为上! 舍此六计外,再无他法取胜,这便是败战计篇的所有六大计。 而这三姐妹所处年代,离着明朝的三十六计出世还有着数百年时间,可观她们巅覆关家一役,先以‘美人计’打入关家内部,同时以‘空城计’诈唬关家。 三姐妹完全打入关家内部之前几年,每次秦家寨年比武会上,比试成绩都在不断退步,最后退至三流境地,可这实际上是隐藏了真正的身手的,可以说她们真正的本事在当时秦家寨第三辈中不是排第一,也绝落不到第三第四,这连秦家自己都完全被骗了,自然也让关家疑神疑鬼,为秦家赢得一定时间。 美人计为主,又有空城计相辅,在关家内部时或吹‘枕头风’,或演‘苦肉计’,或**妩媚,或楚楚可怜,或大义凛然不可侵犯,三姐妹又性格各异,手段或狠辣,或温柔,或春风化雨,或如风如火,各种巧妙手段齐出,就是实实在在的‘连环计’。 败战计六篇,除了最后这‘走为上’一计外,三姐妹将每一计都施展到极致。 “而教书。” “只是她们三姐妹施展美人计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步骤,可这微不足道的步骤为将来的成功却打下了最重要的基础。”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七章 岂能不叫小朝哥? 西施惑吴王,貂蝉除董贼! 美人计自古有之。 当时社会魔教天魔宗,妙相宗等有专门的媚术功法,白道擎天柱慈航静斋其凛然不可侵犯的媚术更是傲绝天下,真有学问的都知道美人计,自然武林世家,大门派,朝庭等组织对这,有意无意间也有着各自的防范。 关家这种古老武林世家。 别说普通媚术,就算天魔宗、妙相宗也未必能使美人计轻易拿下。 可这凝雪雨三姐妹。 明明只是普通秦家子弟,绝不可能接触到天魔宗、妙相宗、慈航静斋这些先天大门派,又是如何学会媚术,而且将那一计施展得如此出神入化,天衣无缝? 后人研究,一切是从教书那一刻开始。 非天魔教弟子,不是慈航静斋传人,没有教魅惑男人的手段,就自己琢磨,从一打定主意后,三姐妹便有意识的训练自己的魅惑手段,或声音,或肢体语言,或眼波流媚……一开始是利用教书用秦朝他们这些几岁的男孩子作训练对象,她们的想法很简单,若连小男孩都能魅惑得了,那成年男子更不用说。 一开始是男孩,接着是十多岁的少年男孩,再而后是女孩,少女…… 一步步的提高。 直到三姐妹进入鄯阐府,入住蒙山书院,配合另外一些让每一个后人看了都佩服不已的绝妙手段,她们的媚功开始显威,很快便完全打入了关家内部,将败战计一一施展开来。 五分之二。 虽然三姐妹计划是巅覆关家一半实力,最后只毁掉了五分之二,可这个三姐妹不认为完全成功的计策在后人眼中,尤其是2105年一位网络作家将三姐妹的故事,以类似《三国演义》的火烧赤壁方式写成小说放到网上让人读时,每一个读者每每读起三姐妹的故事便忍不住热血沸腾,为她们的巧妙心思拍案喝采。 可真正静下心来研究的。 便会发现三姐妹其实一直都危如累卵的在走钢丝。 没错,每一个看似成功的手段计谋,其实都有着不少的漏洞,若是关家不被她们外表迷惑,再加上实力大涨自信心膨胀,仔细研究查找询问调查下,三姐妹立马便会现形。 是实力。 可更多的是像唐僧取经,百妖洞中过,不掉一根汗毛一样的运气。 “这一世我秦朝来了,她们还会有那种仿佛有神灵在保驾护航一样的运气吗?” 混沌理论中亚马逊热带雨林中一只蝴蝶扇一下翅膀,能引起遥远的太平洋上一场风暴,秦朝不相信自己这个异类回到这过去,秦家三姐妹的计策还会像原本那样有惊无险的运气好到暴棚。 “可惜,现如今我秦家没别的办法。” 秦朝视线落在秦雨没有血色的美丽脸蛋上,三女虽然被关家这一代的强弄到完全绝望,可回来后一开始还没这想法,只是,只是在她们将关家这一代强大的情报报给老族长时,老族长嗤之以鼻。 完全不信! 自家亲孙女的身手,老族长非常清楚,更是以之为自豪,因为她们每一个都比得上自己年轻时,特别是秦凝比自己年轻时还强大,怎么可能? 关家连续三十多年年年压着秦家寨打,确实强! 可这,老族长心里完全有数,比秦家强不了太多,也就是高那么一线而已! 开玩笑! 怎么可能?可能强到那种三流弟子都轻易胜过自己的宝贝孙女? 老族长给的解释就是她们受骗了,那几个和她们过手的所谓‘三流弟子’,根本就是关家寨排名前二十的一流弟子! 老族长不信! 可三姐妹却是清清楚楚,那些人根本不是关家前二十的一流弟子,而是真真切切的三流。 没有人信她们的话,可相信了又怎样? 秦家又有什么办法去阻止关家的变强? “父亲,族长爷爷看似欢笑,可眉宇眼中不时流漏出的担忧、暮气、无奈,而且他们都能将周广同请来。”这几年,秦朝的观察,岂会看不出秦家寨老一辈其实对关家的强,已经深刻体会到,凝雪雨三姐妹感受到的,他们作为长辈精英,成天在外跑和仇人关家打交道的,不可能不知道。 “不是不信,而是无奈,在后辈孙女面前,为了保持颜面,为了安人心,只能装不信。” “这三姐妹。” 秦朝眼中闪着光:“幸好前世我读过,甚至研究过她们的故事。”知道三姐妹计划里的每一步行动,更有从大历史环境下观察的上帝视角,三姐妹看不到的自己计划里的漏洞,秦朝却能清楚明白,甚至找出对应解决方法。 “你说……” 秦凝突然抓住秦朝的肩膀,摇晃道:“这件事,你都和谁说了?有没有到处说?” 秦朝看着秦凝心中有一丝怜悯。 十二岁。 还只是刚刚开始青春发育的时候,大部份的女子甚至都不知道男女之事是怎么回事,而这女子却已经……。 “小朝,你测出来的这些东西没对别人讲吧?”秦雨也连紧张的问。 秦朝轻轻的推开秦凝的手,一幅老江湖的模样:“你们白痴呀,盗有盗道,贼有贼规,就算耍**都要有文化,我们测字这一行,自然也有规矩,小朝哥的人品,这事你们又没另外付钱,我怎么可能向外人说?” 秦雨、秦凝、秦雪长长吁了一口气,可一想到秦朝的年龄心又提了起来,七岁的小孩懂什么,他现在没对外人说起,可不代表以后不会说,父母问起不会说呀! “小朝。” 秦雨额头上汗都出来了,连温声道:“这件事,你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起,连你爹和娘都不能说,姐姐求你了,你要是对外人说了,姐姐三个以后可要没法做人,只能去上吊……”她斟酌着,绞尽脑汁想着劝说的词汇,小孩子无欲无求,又不懂事,百无禁忌,要想说通,可不容易。 秦朝微微一笑:“姐姐,这事很重要?” “重要!非常重要!” 秦雨连点着头,秦凝、秦雪也连道:“这是要人命的事,绝不能对外说。” 秦朝皱起眉:“这么说来,我还真不能对别人说起,可是小朝哥这张嘴呀,知道了这么一件重要大事,不说心里蹩得难受……” 秦雨、秦凝、秦雪手心发汗。 小孩子若知道了一件大秘密,确实不和人说难受。 “不过,也不是没办法。”秦朝语锋一转,“秦雨、秦雪、秦凝姐姐,我不向外说起这事也可以,不过嘛……”他眼神看向秦凝。 秦凝狠狠瞪着秦朝。 “你刚才不是说,蛇有蛇道,鼠有鼠路。”秦凝声音低沉,“说你算命测字有行规,不能对外人说出测出的机密,小朝哥人品过关,怎么这会又反悔!” 秦朝朝她翻了翻眼皮:“此一时彼一时,先前不说,是不知道这事的重要性,现在你们这么看紧它,我再不提点要求,你当小朝哥是七岁小孩呀?” 秦凝身体一震,突然她发现自己确实不应该再把这小男孩当成普通小孩了。 “那好,什么要求!” 秦凝、秦雨、秦雪都紧张看着秦朝。 “很简单,这么好玩的事,岂能不叫小朝哥?”秦朝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你要加入我们?” 秦凝、秦雨、秦雪一愣同时又松了口气。 随即秦凝又瞪着秦朝:“小屁孩,你加入我们能干什么?你又不是女孩子,不能帮我们,还拖后腿!” “小朝哥作用多着呢,至不济也可以施展美男计呀?”秦朝昂着小脑袋,若在平时定然会让三女笑疯了,可这时她们根本就没心情笑。秦雨深深吸了一口气:“小朝,你很聪明,应该知道这件事,我们都是为了我秦家寨,所以,绝不能透漏,不然,我们姐妹顶多一死而已,我秦雨也已经活够了,并不怕死,可秦家的未来……” 秦朝一摇头:“我说大姐呀,你乍那么多废话,倒底让不让我加入呀?” 秦凝、秦雪、秦雨沉默。 让不让? 秦朝是很聪明,可他年龄! 七岁八岁狗也嫌! 七岁,正常情况下根本就还是和父母撒娇,和其他男孩捅马蜂窝偷鸟蛋四处调皮捣蛋的年龄,一个无法无天得让父母家人头痛得想杀人的七岁年龄段男孩,加入到那个麻烦庞大,连她们自己的都无法掌握预测,甚至完全看不到希望的危险行动中……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八章 我总觉得,这小孩不简单! 天下没有傻子。 英雄难过美人关,话没错,可天下从来没有单凭外貌就能迷住一个男人,美人计能成功的女人都是女人中的精英,更何况她们要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颠覆关家一半势力,这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可就复杂精微了。 错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她们的确需要帮手,需要有人在背后为她们出谋划策,查漏补缺! 可绝不需要一个七岁男孩的指点。 若是换一个人,就算是秦龙,秦雨、秦雪、秦凝三姐妹也绝不可能答应,甚至宁愿杀人灭口也不愿意让他搅入这么重大的事情中来。 可秦朝。 三姐妹看着眼前这个男孩,陷入了沉思。 静室里只有秦朝吃桂花糕的声音,就在秦朝一盘桂花糕吃得只剩三块时。 “秦朝!” 秦雨眼中发出骇人的光茫:“我们的事,绝不仅仅只是美人计,它,非常复杂,而且这件事很重大,是真正的杀人放火,血流成河,绝不是你想象的过家家,捅鸟窝这么儿戏,一旦出了些微差错,或者事泄,就可能导致我秦家寨的覆灭,你,你父母,秦龙、秦虎、秦启,老族长和我们统统都可以会死,你确定还要加入吗?” 秦凝也猛的站起,双目神光烁烁盯着秦朝:“我们,不需要废物!你有何资格?” “资格?” 秦朝笑了,迎着两人骇人的目光伸出二个手指:“我有两样资格完全就够了,第一,小朝哥是男人,第二,小朝哥聪明得自己都害怕,你说我会不知道这是杀人放火,来不得儿戏的事吗?” “对,你是男人!” 秦雨眼睛一亮。 一个女人再怎么聪明,再怎么观察入微,把握精到,对男人的心思把握,总不如一个男人吧,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是个心细如发,聪明的男人。 若说这小屁孩不聪明,连秦凝都不相信。 半个时辰后,秦朝哼着歌离开了。 阳光透过窗格照在秦凝、秦雨、秦雪如玉的脸上。 “大姐,为什么?” “让他加入我没意见,可为什么要听他指点?”秦凝沉着声音说道,“我不认为,他一个小屁孩帮得了我们,刚刚他出的那些点子,未必能用,为什么非要受他要挟!” 秦雨皱了一下眉,秦雪一旁说道:“三妹,这秦朝不一样,说不定他能给我们一个意外。” “意外?”秦凝哼了声,沉声道:“我总觉得这个秦朝,真正目的是在最后时刻阻止我们,看他不时留出的眼神,似乎自己能够成为绝顶高手,又似乎有什么办法能够提升我们秦家寨这一代整体的实力,最后不用那方法也能抵抗关家。” “我也有那感觉,可他……他的根骨太差了,在武学上怎么可能?”秦雨低声说道。 关家这一代整体强是没错。 可要抵抗住关家,其实未必需要秦家这一代整体提升多高,甚至只需要有一个人能够镇得住场子,能样以绝对强横的实力威慑住关家。 真正的强者,就是核弹。 有时只要有一个,也能保住一个家族。 毕竟被一个谁也抵抗不了的强者成天偷袭,甚至杀上门来,关家也怕。 当然这样的核弹本身处境也十分危险,可只要自我保护躲藏得好,那就是核威胁。 可这也,只能保住。 要想真正振兴家族,需要的不仅是强者,更是绝世神功。 而这。 三姐妹根本就不敢往那方面想,毕竟那是需要成批的文化人,需要大儒,需要各种文化氛围的熏陶等等,秦家,出一个能创造功法的大学问家比出一个绝世强者更难。 “他当然不可能。” 秦凝皱着眉,“连我,面对关家这一代的强横,也只能心生绝望,他凭什么?凭那套‘落脚不伤蝼蚁命,挥拳蜜蜂指上迎’的拳法?总之,他加入可以,但听他的……” “秦凝!”秦雨一挥手,沉声道:“这事就这么定了!” 秦凝哼了两声,三姐妹中大局观一向是秦雨最强,所以虽然她最聪明,可真正下决定的还是秦雨。 走出静室,秦雨、秦凝往东边走去,秦雪却是反方向往西走去。“二姐!”秦凝眉一皱,“你这是……” 秦雪嫣然一笑:“我忘了一件事,刚才秦朝在的时候,都忘了问他那套拳法,嗯,他走得应该没多远,正好追上去问问。” “秦朝的拳法?”秦凝眼睛瞪大了,“他能有什么拳法?值得二姐你注意?”秦雪的身手虽然不如秦凝,可眼光却是一等一的,可秦朝有什么拳?能入二姐法眼? “呵呵,就是你说的那套‘落脚不伤蝼蚁命,挥拳蜜蜂指上萦’的拳法。”秦雪说道。 秦凝嘴张得更大了,就连秦雨都忍不住转头看着秦雪。 “大姐,三妹,他那拳可有名堂。”秦雪嘻嘻一笑,“不和你们多说了,我去去就来。” …… 祠堂外的路上,蹦跳着男孩的身影俏皮的拉长。 “我现在的身手,阻止不了,也不能阻止,只能先加入,偶尔给她们查查漏补补缺。一定,一定得尽快提升,可惜,我年龄太小了,不然去无量山石洞寻《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或者去山西龙门山寒窑……”想起这个世界那些没人知道的隐藏武功秘芨,秦朝就忍不住浑身火热。 前世爱玩‘天龙’网游,而‘天龙’这部游戏就是完全仿照北宋哲宗时期的真实环境制作的,里面不仅民俗人物都力求真实,就连武功也一样,那么何处有武功秘藏,哪里能得奇遇,都是照着真实记载来的。 “少林寺的绝世宝典《易筋经》还藏于菩提院的铜镜之后,姑苏慕容家的还施水阁和姑苏王家的琅擐玉洞啧……啧,那可都藏有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 “慕容博坟墓中的慕容家绝学参合指,斗转星移都是天下绝学,天山灵鹫宫、西夏皇宫的逍遥派武功更是强得离谱。” “最强练体功法《云门功》藏于薛仁贵的震天功内,《坐忘经》藏于悬空寺慧秀和尚的坐化肉身上……” …… 一行行信息迸现脑海。 这些秘芨的藏身处,有从金庸先生的《天龙八部》中得知,有从永乐帝墓中挖出的《武林史传》中得知,有网上一高手分析出来的,总之前世二十三世纪的大信息爆炸社会,要搜资料,都不像二十一世纪那样,要用智能手机,电脑网络键盘打字输入搜索,平时随便走到哪,想知道什么嘴皮子一动,要么路边地面顷刻化为信息显示屏,要么墙壁成为电脑显示屏,什么资料都显示出来了。 秦朝玩游戏。 ‘天龙’网游里这些秘芨也存在。 秦朝自然也搜索这些。 不过游戏中就算你到了无量山,也去不了那个石洞,除非你等级到了非常高,满足了各种游戏条件,可那时,还用得着学《北冥神功》,可以说‘天龙’游戏中的武功秘芨是看得到摸不着。 可这里。 完全没有游戏规则阻止你去无量山石洞,阻止你去少林偷经,而且所有的秘芨,都只有你秦朝一人知道,而不是像游戏中大部份玩家都知道。 “我秦家的最高绝技是《五虎断门刀》,可五虎断门刀在‘天龙八部’中,就是垃圾。” 天龙八部中,姚伯当以五虎断门刀,能和青城派高手相抗,连慕容复也学了五虎断门刀,王语嫣对五虎断门刀研究很深,这门武功其实不算差劲,只是青城派在别的朝代是很牛,可拿到天龙八部中就只是打酱油的角色。 五虎断门刀再牛。 和北冥神功、凌波微步比起来就什么也不是了。 “身在滇南,离我秦家寨最近的就是无量山,山中玉壁石洞里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是最容易得到的,不过无量山还有一些神功秘芨,奇缘机遇,像《阴阳合和功》、无量大侠的《无量至尊剑》没有特定的地点,怕是需要要机缘了。” “嗯?” 蓦的秦朝看向身后,一道身影气喘吁吁跑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九章 七师姐学刀 “秦争!” 秦朝笑了,上次给秦争的考虑时间是一天,现在傍晚了,不见秦争回复,秦朝还以为秦争拒绝了。 “秦朝!”跑来的秦争双眼如电,紧紧盯着秦朝的眼睛。这时又一道声音响起,“小朝,等等!”声音如空谷铃音,显出远处一道亮丽的身影---- 是秦雪! 秦争眼神微微瞥过去,眉就是一皱。 “七师姐秦雪急急忙忙找秦朝干什么?”秦争心中闪过疑惑,随即又看向秦朝。 “怎么样?学还是不学?小朝哥可是很忙的!”秦朝询问,眼神扫过秦争右手时微微一凝,那里手腕微微有些肿大。秦争没有回话,而是认真看着秦朝的眼睛,而后左手拔出刀,一伸腿,一扭腰挥起刀来。 “咦?”秦朝嘴都张开了,眼睛眨了眨看着秦争舞刀。 秦争的动作和他以往狠狠劈刀不同,打得十分缓慢,秦朝舞拳可以蜜蜂指上迎,可秦争的刀同样慢得能落苍蝇,而且这刀招打的正是二郎断门刀刀招。 可这刀打得。 秦朝感觉自己有些凌乱了,可他不敢笑,毕竟他知道这时的秦争太自卑敏感了。 秦朝忍着不敢笑,可旁边---- “咯咯!好刀!” 秦雪发出花枝乱颤的笑声。 确实,秦争打的刀法,一招一式并没错,除了出刀时动作不到位别扭外,他的身形也非常怪。 秦朝打拳,不知为何,一落眼就是舒服,自然,仿佛有股气在里面。 而秦争,恰恰相反。 一落眼就是恶心丑陋,秦雪笑的当然不是这个,而是‘神韵’。 秦雪的眼光可是非常高的,往往能看出别人看不到的玄奥处,她身手不如秦凝,可秦凝很多时候练武都是由她秦雪指点的。 现在秦争的动作很慢,这一慢,在秦雪眼中,整个刀路就有一种摇摇欲坠,支离破碎感,仿佛都是毫无关联的动作堆砌而成,在秦雪算来,就算秦争动作真和秦朝一模一样,不丑陋,也同样只是有形而无神,她笑的就是这个,不然她干巴巴追过来找秦朝问那刀法干嘛! 秦争对着秦雪的笑根本不理。 他出刀,不笑的至今只有秦朝一个,何况秦朝打这种慢拳同样有人笑,自己打若秦雪不笑才不正常。 秦争只是认认真真打了三招刀法,便一收刀,直直盯着秦朝没说话。 秦朝白了秦争一眼:“你这刀和我的不一样?” “不一样?” 秦争眼中闪过一丝怒火,“秦朝,我不管你是真心,还是拿我寻开心,总之,你的刀,我也会打,不就是将正常刀法用慢法打么?是有点名堂,慢打时,换步伐身形,对下盘要求高,可也仅此而已,没什么用处,你认为我傻得会学?” “这么说!”秦朝心里闪过一丝失望,“你不学?” “我的时间很有限,你让我学,至少得给我个理由。”秦争语气铿锵。 秦朝失望的一摇头:“我没有理由,也不会给你理由,你学不学,是你的机缘,不是我的。” “那我不可能去学。”秦争坚定道,而后收刀站到了一旁树下,他虽然早熟,痴迷武道,可终究还只十岁,也很好奇,这高高在上的七师姐秦雪来找秦朝这小屁孩干什么。 “小朝。”秦雪笑意盈盈的道,“刚才你是想传你那套自创的二郎断门刀给秦争?” 秦朝点了下头。 秦雪眼睛一亮:“对了,你这刀法,都教给了谁?”秦朝皱了下眉,一摊手:“他们仙缘不到,小朝哥也莫可奈何,秦雪姐姐,你找来这是?” 秦雪一拍掌:“他们不学,那教我怎么样?” 这话一出。 秦争懵了下。 秦雪要学秦朝的刀法? 这一代秦家身手排第七的秦雪师姐向秦朝学刀? 秦雪不会二郎断门刀? “你要学?” 秦朝也是疑惑看着秦雪,他想不明白这秦雪怎么突然要学自己的那套刀法,要知道现在整个秦家寨,根本没人看出那套刀法的重要性,这秦雪定然不是看中了刀法的真正用途,可又是为了什么? “对,我要学!”秦雪浅笑盈盈。 秦朝似笑非笑的:“为什么?你刚才不是看到了么,我那套刀法连秦争都会打,你不会?” “他?” 秦雪又笑得花枝乱颤:“他打的根本就是将‘二郎断门刀’动作放慢了打,你不一样,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刀有玄妙!” 秦争哼了一声,这三招二郎断门刀,他可不认自己打得本质上比秦朝不同。 “这秦朝自喜欢上了这种慢打刀路后,就四处找人,想要把刀法传出去,让别人也和他一样慢悠悠的玩刀,他那一同班同学都不愿学,我也不愿,没想到……”秦争虽然沉默寡语,可也不是真消息不灵通,更何况今天秦龙、秦虎等人故意在他面前说什么秦朝不止将刀想传给他,还想传给别人的事。 “这种他自创的垃圾打法,七师姐要学,怕是秦朝会喜疯了,满口子答应。”秦争一旁看着。 只见秦朝眯着眼一竖拇指。 “不错,七师姐眼光很高妙,我这刀法的神妙之处藏得那么深,都被你看出了一二,整个寨子中,就属你还算资质尚可,不过……”秦朝双眉一挑,“想学可以,小朝哥有个条件!” “条件?”秦争一下瞪大了眼睛。 这刀,秦朝不是巴不得别人学么? 到处劝人学,连我这种垃圾都找上门来了,现在七师姐要学他还讲条件,秦争心中摇头,在他看来七师姐肯定转头就走,可是---- “什么条件?”秦雪只是皱了下头,就微笑着问道。 “法不传六耳,姐姐且附耳过来,小朝哥慢慢跟你道来。”秦朝朝秦雪招了招手,秦雪立即上前,将耳朵凑到秦朝身旁,秦朝还是个七岁孩子,她自然不可能对他有太大的男女之防。 “这……” 秦争眼睛越发瞪大了,看着秦朝小声说了没一会,秦雪忽然俏眉一皱,一下跳了起来,指着秦朝叫道:“不行,这样绝不行,哪有这样狠的条件!你这小屁孩,简直是杀人!我可不能牺牲这么大!” 秦争眨了眨眼。 只见秦朝双手一抄:“小朝哥的条件就这样了,要么你答应,要么就算了!” 秦雪狠狠咬着下唇,愤愤盯着秦朝,两人仿佛像斗气的公鸡。 秦争一旁看得完全懵了! “这秦朝倒底说了什么条件?惹得七师姐如此气愤?看七师姐模样,一定,一定非常过份!七师姐一定不会学了。”秦争一旁抱刀笑看着。 秦雪愤怒的看着秦朝,许久一咬牙:“第一个条件,一个月奴婢,这个我可以考虑一下……” “奴……奴婢?” 秦争听到这词都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美丽高贵,老族长的亲孙女,这一代身手排前七的七师姐给秦朝做一个月婢女,这秦朝得多疯狂,才想到这么过份的条件? 难怪七师姐这么生气。 “所有条件都得答应,反正这刀法没人学,我也不急!”秦朝淡淡的看着秦雪。 蓦的秦雪一咬牙,狠狠道:“那好给你做一个月奴婢,这个最简单的我答应,可后面你就太过份了,还要那样……那可不行!” 秦争更懵:“还有更过份的?” 只见秦朝哼着歌,有恃无恐。 “好,我接受,不过,我要学你那全套刀法,少一招也不行!” “这……都接受了!”秦争张着嘴能塞入一个鸡蛋。 “不行,这刀法是小朝哥呕心沥血创造出来的压箱底的货。”秦朝听到秦雪答应却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摇着头,“我只能传你三十六招,多一招也不行,你看着办!” “不行!必须全套!三十六招就换得姐姐我……你当我这么贱?”秦雪几乎暴跳起来。 “反正我就这条件,你爱不爱答应随你便!”秦朝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 秦雪鼓着腮帮狠狠吹着气,又瞪了秦朝一会,才泄气道:“也罢,三十六招就三十六招,绝不许传招时藏私。” 秦朝立即甜甜笑了:“放心,太阳又没打西边出,小朝哥的人品,怎么会做那种事?嗯,晚上吧,咱们俩‘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时来个花前月下,月下花前,没人能看到的僻静地方,夜深人静,手把手,肩并肩……” “咯咯!” 秦雪咯咯一笑,花枝招展的,“小屁孩说的什么‘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这诗句也不知你从哪里读来的,还有什么手把手,肩并肩,小孩子你懂什么叫夜深人静手把手肩并肩?不跟你说了!”一转身,在秦争瞠目结舌的眼神中仙子一般踏着夕阳轻快远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十章 我这拳法名堂多 药香浓郁,这里是秦家寨西南山上最偏远的屋子。 屋前小路上。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 秦争哼着秦朝经常唱的歌曲大步往家里走,蓦的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屋前传来“咚!”,“咚!”,“咚!”富有节奏的声音,一个围着黑头巾的妇女举着黑柴刀在钉板上快速剁着。 剁的是一根根黑黄的树根,可妇女就仿佛剁着豆腐白菜一样,落刀非常干脆利落,而且剁出来的根节整整齐齐,长短仿佛量过一样。 这样的刀法。 拿到汴梁城也是一等一的厨工刀法。 “娘!” 秦争大叫着,父亲早逝,秦争家中除了母亲外再无他人,而且母亲是近几年唯一说他秦争不笨的人,当然今天又多了一个秦朝。 妇女抬起头看向秦争,手中刀却依然那么稳健,连绵不断,“争儿,回来了!”妇女慈爱的叫道,忽然眉心一皱,“争儿,今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她感觉儿子的状态有些和以往不对。 “没事,还是老样子,娘,我来帮你!”秦争快速跑进房拿出一把小一号的柴刀,往妇女身旁一蹲,在另一块木钉板上也砍起那黑黄的树根来。 妇女皱了皱眉没再询问,儿子越长大就越喜欢隐藏心事,在外无论受了多大委屈现在回来后都露出一幅开心模样,笑得比花还甜。 她看向秦争的刀法。 “争儿,你这落刀一定要力整,干脆,一刀两断,不然刀很容易缺口,用不了多久就要买新的了。”妇女提醒着,秦争‘嗯’了声,道:“我知道了,我们家不富,一把刀要当两把刀用,我会小心的。” “那就好,你这右手手腕……” “就是练刀过了头,吃完饭用药敷敷,很快就好了的。”秦争笑说道。 秦家的刀法,凶猛霸道,练起来对筋骨关节的损伤非常大,所以秦家寨虽然有统一监督训练,可这监督不是监督你偷懒耍滑,而是监督你的动作。相反,秦家训练时间非常短,总是稍微练一会就要休息一下,这就是怕损伤身体。 可秦争,却练得比任何人都勤。 这损伤也最大。 “幸好有娘的药!”秦争最佩服的就是母亲治跌打损伤的药,一些练功过度造成了损伤,用母亲的药方治治很快就能好。 “是药三分毒,你以后练功悠着点。”妇女笑说道,秦争连笑道:“娘,‘是药三分毒’那是秦朝说的,你也信?”“这孩子别的话娘不好说,可这句话娘还是很赞同的,不过这话你别到处说,娘还要做这药生意了,好了,你也饿了,我去煮饭了。”妇女起身走入屋内,秦争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 “秦朝,你的刀倒底是好还是坏?” 秦争的脑中又浮现出那秦雪离去前欣喜雀跃的身影,“自我展露武学白痴后,这两年,从来,从来没有人真心对我,而这秦朝……” 连续被打击了几年的秦争,根本不相信有人会看得起自己,会对自己好,事实也如此,可今天的事,他糊涂了。 ***** 炊烟袅袅,秦朝家老远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娘,让张婶把西边厢的客房打扫一下。”秦朝一进屋就冲刀玉凤叫道。 “客房?打扫客房?”刀玉凤从屋子里走出疑惑看着秦朝,“小朝儿,今天我记得没客人要来吧?” “今天我和秦雪姐姐人约黄昏后,订了个花前月下盟!” “花前月下盟?” “就是她要来我家陪朝儿玩,大概要住上一个月,对了饭菜好了么,我饿了!”秦朝说着往厨房跑去。 “秦雪要来?” 刀玉凤更是愣神,老族长家和这里屁远的距离,秦雪家里更是地方宽大得很,而且也有家仆奴人,又和自己家不亲热,怎么突然? 完全不合常理! 忽的刀玉凤眼睛一亮:“对了,一定是老族长看中了朝儿,要给他特殊补课,又怕朝儿不愿意,便来了个曲线救国。” 刀玉凤可是知道秦朝的脾气,硬的对他没用,软的也要看情况。 “雪丫头精灵鬼怪的,又够细心,希望能降服朝儿。” 刀玉凤喜笑颜开的去准备房间了。 …… 吃过晚饭,秦雪就来了秦朝家。 夜,月斜挂。 秦朝的房中,秦雪坐在秦朝的床沿上,晃荡着两只秀脚。 “说好了,在秦争面前虽然说给你做一个月丫环,可你别真当我丫环。”秦雪打量着秦朝的卧室笑吟吟的说道,“按你的说法,我是天生的富贵命,不会洗衣服,更不会换尿片,你尿床了可别找我洗。” “放心,小朝哥几时说话不算数。” 秦朝跳上床也一屁股坐在秦雪身旁,嗅着秦雪身上似兰非兰的处子体香,道:“别把我当你,小朝哥从不尿床,尿布么,小朝哥打出生就没见过,要不,秦雪姐姐,把你的尿布拿来给小朝哥开开眼,长长见识?”“胡说什么!”秦雪掩嘴一笑,笑得脸蛋都带着红艳,秦朝懂事的名头她也是早有耳闻,不过从不用尿布却是不信。 “对了,秦朝,你就那么看重秦争,居然让我演戏。” 没错,秦雪和秦朝所谓的苛刻条件的确是在演戏,在秦争面前演一出戏,所谓的一个月奴婢,并不是真让秦雪给秦朝递茶倒水,仅仅是让秦雪住到秦朝家一个月而已,至于其他苛刻条件根本就是子乌虚有。 “你那刀法不错,为什么非要传一两招给秦争?甚至拉着我陪你演戏?” 秦雪看出秦朝对秦争非常看重。 可秦争,资质如何是有目共睹的,秦雪完全想不通,为何秦朝对这小孩特别好。 秦朝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秦争这个娃娃,是个好苗子呀,走上了一条正确的路。” “好苗子?他是好苗子?还正确的路?”秦雪瞪眼。 “嗯。”秦朝点头,“苦练基础刀法,这条路只适合悟性超群,又痴迷于武者,秦争资质悟性皆是上佳,又痴迷于武,以小朝哥的眼光,培养得好他就是我秦家寨将来的顶梁柱,不过他的路,别人走不了。” 秦争肩有问题,连基础刀招都练不标准,可正因为这样,导致他不得不苦钻基础,用基础刀法对敌,偏偏秦争又痴迷于刀,脑子其实也很有灵性,长久之下,其结果和秦朝前世故意用五年时间练基础剑法一样。 一旦出师,天下将无不可破之招。 关家这一代强到了逆天,按正常情况能救秦家寨的只有秦争,而且还是四十岁后的秦争,那时关家已经因凝雪雨三姐妹等事损失大半力量的情况下。 秦龙是带领秦家寨兴起的领袖。 可功劳,复兴八将中秦争绝对要占第一,正是因为他的强大镇住了四周对秦家虎视眈眈的仇敌,包括关家,秦家寨的重新建设崛起才那么顺利。 秦争所说的滴水之恩,他已经对秦家涌泉相报了,这话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没错。 “顶梁柱?”秦雪撇撇嘴,不以为然。 “小朝,你觉得今天我表演得怎么样?”秦雪晃着脚笑吟吟询问。 秦朝一白眼:“马马虎虎,基本及格啦,奥斯卡影帝不行,可金酸梅奖还是拿得到,对了,我真的只教你三十六招,而且只教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们俩人货两清,互不相欠,到时可别跟小朝哥谈感情,否则我翻脸!”秦朝将‘一个月’三个字吐得非常重。 一个月, 正常情况下,别说三十六招刀法,就是三百六十招也能轻易教会,秦家刀法,大师兄秦乐亮教秦朝时就没超过三天,而秦朝偷师学‘二郎断门刀’,也就半个月。 所以一个月按理是很宽裕,但秦朝还是担心时间未必够。 秦雪自动忽略他前面乱七八糟的话,白了他一眼,敲着床沿道:“你真以为我是秦争那傻子呀,区区三十六招,一个月都学不会?” “那就好!”秦朝笑了,手一撑床沿,跳下床,往房中央一站,“小朝哥的拳法有仙气,你是俗子凡人,不能和小朝哥比,要学好这,名堂就很多,只能一步步来,从易入手,把每一项都学好,最后才能教你打刀法的动作,知道么?” 秦雪咯咯一笑,眼睛更亮:“名堂多?” 秦雪是武学天才。 什么是天才? 天才就是对容易上手的反而兴致乏乏,越是有难度就越来劲,别人越是学不会的有挑战性的,反而心里痒痒的想要去尝试。 “看好了,小朝哥第一个教你的是----‘站’!”秦朝一脸严肃的说道。 秦雪懵了一下,‘站’谁不会,这还用学?这叫有难度? 秦雪也是少有的武学眼光极高之人,不然也不会看出秦朝拳法的高明,她没乱说话,只是仔细的观看,可是秦朝的身形,垂手,挺胸,头正,身正,双腿夹拢脚并立,除了感觉非常舒服自然,并无什么值得注意之处呀? “舒服,他这一站,就仿佛与整个室内环境完全合而为一,一点也没有正常的突兀感,可是为何会与环境浑然一体?天人合一一样?”秦雪皱着眉等着秦朝的解说。 “这一站的名堂很多,我先跟你讲内家拳‘八字诀’,即‘顶、扣、抱、圆、摆、垂、曲、挺’,这每一字又分三个要诀,等下再跟你讲,你先过来站一下……” “好咧!” 房中间,秦雪并立双腿笔直站立,而秦朝则一旁指指点点,以‘八字诀’纠正着她的站姿,秦雪的站立一点点被纠正完美,而秦雪整个人精气神都在没人察觉的一点点变化。 随着最后一个错误纠正。 “这……” 秦雪精神莫名的一震,她感觉人仿佛一下子清爽了几分,就像早上刚起床,精神上就是一阵愉悦爽快! “这这……怎么会这样?”秦雪惊愕欣喜。 秦朝也是眼睛一亮,眼中原本漂亮的秦雪仿佛凭空多了一分仙气! “接下来,我给你细说这‘八字诀’……” …… 秦朝开始教秦雪练拳。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十一章 飞速蜕变的七师姐 内家拳向来是‘事少功多’,看着简简单单没什么,里面要做的东西多着了,而太极拳作为内家拳中最凶猛霸道的拳种之一更是如此,秦朝只教秦雪一个月,自然不可能处处都教到,只挑简单或者重要的教她。 这一学,秦雪才发现自己以前所想完全错误了。 她秦雪是什么人? 秦家寨这一代第七高手!虽然比不上她妹妹秦凝的资质,可习武的天份也是惊人的,往常要学刀法,除非真正高深奥妙的刀法,差一点的,只要有人教,往往几天就完全可以记住每一个细节,之后要的就是练习了。 可这秦朝创的刀---- 闭五行! 较二十四法! 较内外三合! 或练五脏,由内入外,或演身形气质,由外入内,或内外统合,单单一个简单的站立,便要注意很多东西。比学一套新刀法还让她伤神! 而且,这些东西大都是以前她学武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想都不想不到的东西! 清晨,朝霞满天。 白衣少女迎着朝霞,双手前伸,半屈半张似抱着一个球,如果有懂行的一定能看出,那是内家拳法中的桩法。 “二姐。” 少女旁边略矮半个头的秦凝笑意盈盈,围着站桩少女转悠着,妙目中异彩连连。 “秦朝小屁孩倒也有点手段,别的且不说,你这站姿呀,啧啧,还真是挺漂亮的,看起来很精神,就是不知是什么名堂?”秦凝笑说着又一指秦雪的双手,“对了,站着时干嘛要双手空抱?那是抱什么,有意义么?” 凝雪雨三姐妹最为亲近。 知道秦雪和秦朝学拳法,秦凝、秦雨一方面瞒着父母,一方面也好奇,今天一大早便抽空跑来了秦朝家,而后一到后院,便看到金色阳光下,少女迎着朝阳一直这么双手空抱着,一动不动的一站就是一盏茶时间,至今都没换姿式。 秦凝学刀这么久,又是老族长的亲孙女,也算是见多识广,什么样的练功方式没听说过,可傻站着,而且双手空抱练拳法却从没听说过,这时自然好奇。 “姐姐真想知道?” 脆亮的童声响起,那是少女旁边也双手似抱非抱肃立站桩的小男孩。 只见秦朝一收手,眼睛笑得都眯了起来:“六师姐啊,小朝哥的拳法那可是从来传女不传男,传妻不传妾,传妾要传漂亮的,六师姐你没胸没屁股,好在脸蛋将就得过去……” “啪!” 秦凝直接一挥手,敲在秦朝脑袋上:“小屁孩,别说废话!来,跟六师姐说说,为何要罚二姐站?还要双手空抱?” “什么叫罚站,那叫站桩,有点文化好不好?拳法讲究由易入难,由静入动,小朝哥发明的桩法讲究的是……” “啪!”又是一记弹指敲在秦朝小脑袋上。“六师姐,你这么泼辣,以后会嫁不出去的……” …… “二妹。” 秦雨也好奇的看着站桩的秦雪和秦朝:“你学的这,是拳法么?你不是说跟朝儿学那套二郎断门刀的么?” “这就是刀法呀!” 秦雪嘴角露出一丝兴奋的笑容。 “大姐,朝儿的东西虽然很麻烦,不过我觉得这麻烦,是将武想到了深处才有的。”秦雪兴奋说道。 “想到了深处才有的?”秦雨一怔,这吹得也太夸张了吧? “嗯!”秦雪重重一点头,脸上有一种捡到宝一样的兴奋,“秦朝的刀法,很细腻,所以看起来怪异,才有了这样的练功方式。” 秦凝也连看过来:“二姐,你也太看得起这小屁孩了吧?” “大姐,三妹。”秦雪吸了口气说道,“我嘴笨,说不清楚,总之,如果你们信我的话,不妨也学学,这套刀法,我真的感觉不错,说不定有异外惊喜。”秦雪确实很自信这一次向秦朝学刀,绝对没错,要知道她秦雪别的不行,可论武学眼光那是极有自信的。 秦朝传的东西,乍看起来不是画蛇添脚就是无关紧要,可这几天她一有空就将每一个学的内容,即便是站立中的顶抱扣等都细细思索,想多了就发现一些初始觉得不对劲的,其实推衍到极深极微妙处是非常符合武学道理的。 这些道理平时你站着傻想,是想不通的,只有学了,而且真正做到身体合了才能感觉到。 可以说。 这,就是将练武细分化! 把练的过程掰开来,揉碎了,又重新组合! 可这掰开组合。 秦雪瞥了眼秦朝,美目闪着佩服的光芒。将练武细化,掰开揉碎,道理看起来简单,可是秦朝传的东西怪就怪,秦朝不点破,你再怎么思索也想不到。 秦朝点破了,你也想不到。 只有照着秦朝讲的练,练到了一定程度身体合了才能感觉到。 “算了。”秦凝一捌嘴,“我可不和这小屁孩学。” 秦雨也是一笑:“我倒是想学,可你看看我,寨子里这么多事压在身,可不像你一样,能抽出时间,算了,我先不学,以后看吧,嗯,我们先走啦,爹娘那里我们会解释的。” 没多久秦凝、秦雨便离开了。 “大姐、三妹还是信不过我,不过,我绝没做错。”秦雪练得反而更带劲了。 …… 太阳高照,演武场。 “秦雪师姐倒底发了什么疯?” 演武场上众演武者正在休息,秦争一刀一刀苦练着刀法,听到这话不由停下动作看了过去,说话的正是以喜欢夸大其辞危言耸听闻名的秦肃。 “秦肃,你又胡吹什么?秦雪师姐好好的,怎么发疯了?别又在这里满嘴跑马了,我们谁不知道你说的话没一句能信。”一众男孩讥笑起来。 那秦肃一下子脸涨得通红,愤怒的挥着拳道吼道:“秦为,我可没胡说,我可是亲耳听到刀婶子说秦雪师姐以后就住到她们家,替她们管教小朝!” “管教秦朝?”一众男孩顿时来兴趣了。 “那秦雪师姐还真可能疯了!” “嗯,秦雪师姐和小朝倒是般配,可管教?小朝是那么好管教的么,说不准谁管教谁?真是疯了!” 一众男孩七嘴八舌,童养媳在秦家寨也是比较流行的风俗,出于经济,出于善心等等,甚至有一些家里男孩子特调皮的,父母管不了,往往便吓唬孩子说要给他找个媳妇来管教,甚至真的领养一些比孩子大的女童做童养媳。 这些孩子一听‘秦雪住进秦朝家管教秦朝’,小孩子见识有限,自然一个个都想歪了。 秦争冷笑,什么童养媳,明明只是一个月奴婢,秦争继续挥刀。 …… 秦雪确实是武学天才,而且也有股子韧性和傲气,越是困难,她反而越起劲,越疯狂!这样一来,虽然秦朝的名堂多,可学起来她也不算慢,当然一个月想学全是完全不可能的。 于是不知不觉间,秦乐刀、刀玉凤惊讶发现,家里又多了一个怪人! 早上,秦朝起床在院子里慢悠悠的打着刀法! 旁边便傻站着一个青春美少女! 或双脚并立,垂手肃立! 或脚与肩宽,背手而立! 或弓步而立……就那么傻傻站着,便能站上一个早晨,甚至一个上午或整天! 吃饭! 别人认认真真挟菜扒饭,秦雪却在那被秦朝喝斥着不停调整着坐姿,端饭的端姿,扒饭的扒姿!甚至打个哈欠,小朝哥都要上前,满脸严肃的指点一下如何伸懒腰,姿式将更优雅! …… 看着秦朝一次次喝斥秦雪,在秦雪面前一口一个‘小朝哥’,连秦乐刀、刀玉凤都看不过去,偏偏他们一说秦朝,秦雪还反过来疯吼他们! 无语! 完全的武痴,比秦朝当年还武痴的武痴。 是武痴他们顶多惊讶一下,毕竟秦朝武痴,秦乐刀、刀玉凤夫妻俩也是武痴,可这秦雪,痴的不是正宗的功法,也是秦朝那套二太爷爷版的二郎断门刀就怪异了。 秦朝的那套刀法。 他们当然知道,当年秦朝就是用了一个月从他们那里偷的招,而后又花了两年乱琢磨出来,虽然用了二年,可小孩子瞎胡闹,不懂事,以为耍得漂亮就是好,结果……做做戏子出去表演是不错。 可拿在真正的武林中----太软了! 若不是这痴迷的人是秦雪,是寨中有名的冰雪聪明女子。 他们都以为对方脑子进水了。 夫妻俩完全是凌乱了! 发现自己完全弄不懂现在少女们的心思爱好了。 …… 每天,夫妻俩怪异的眼神看着秦雪,却没发现,秦雪一点点在变化着,偶尔站在那里,那地方就仿佛变成了一幅画,有时瞥来一眼,能让人感觉精神一振,和她在一起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十二章 曝光了 秦雪原本就很漂亮,十五岁也正是少女一生中最清纯美丽的年龄段,可这会儿更加亮丽逼人,青春气息仿佛让人也跟着年轻了几岁。 秦雪一天天变漂亮。 秦家族人看在眼里,可和秦乐刀、刀玉凤一样都没太大的感觉,毕竟天天看见,变化又太微妙了,反而没感觉。 日子一天天过去。 寨子里对秦雪的变化,偶尔也会说一句‘女大十八变,这丫头越长越水灵,像她大姐了。’ ***** 祠堂外的大路上。 七八个青年众星捧月似的拥着中央黑衣黑刀男子,这男子腰带中心有一个金色的‘五角星’,眼神偶尔瞥一眼便仿佛一把凌厉的刀子,他便是秦家寨这一代的‘王’,大师兄秦乐星。 “嗯?” 此刻秦乐星却没听旁边青年说话,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远处的俏立的女子背影。 “大师兄,秦雪师姐那是去秦乐刀家。” 旁边秦亮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你秦乐星是大师兄没错,可秦雪是你亲侄女,你也好意思伸手?不过这秦雪整天住在秦乐刀家,倒底又是为何?秦亮当然不会相信什么秦雪给秦朝做童养媳的鬼话。 “背梁挺直,肩如刀削!” 秦乐星双眼放光盯着秦雪,“整个人有如一株灵气四溢的仙竹!这秦雪和我上次看到完全变了!” 秦乐星直到秦雪身影完全消失才收回视线,眼中有着一丝疑惑。 “秦亮,你有没有发现七师妹变了?”秦乐星说道。 “是啊,都和小男孩打成一片了!”秦亮说道。 秦乐星却是一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你难道没发现七师妹变漂亮了么?” “漂亮?” 秦亮脸色难看,不过他也不敢得罪大师兄,低声说道:“有么,七师妹一向就是这么漂亮,秦雨师妹、秦雪师妹、秦凝师妹都是天生丽质,女大十八变,越长越漂亮谁不知道!” 秦乐星摇了摇头,没再说。 他当然知道这三姐妹越长越俏,可他的意思根本就不是指这个。 “出去一个月,回来后,秦雨没变,秦凝丫头也没变,可这秦雪变化却很大,难道真是我的错觉?”秦乐星心中摇头。 “七师姐变漂亮了?” 旁边不远处独自走着的秦争心中一跳。 “七师姐和秦朝学刀,这些天确实非常认真,显然真的在学刀,可是她为何要学?七师姐的聪明寨中有目共睹,秦朝只是一个小屁孩。” “七师姐都学了,我秦争算什么!” “秦朝说,我不学,是机缘不到,是不是我秦争真太笨,看不到那是机缘?” …… 魂不守舍的秦争不知什么时候回到家里,抓着刀直接来到菜园子里僻静处。“呼!”“呼!”一刀一刀挥出,秦争的刀比起以往少了很多狠辣,似乎有些刻意模仿秦朝的悠然。 “争儿!” 这时一个扎着黑头巾的妇女从屋后门迈出,看着秦争沉声道:“这些天你倒底发生了什么事?” “娘,真的没什么,你就别问了。”秦争笑道。 妇女一皱眉,声音都严厉了几分:“别再瞒着娘了,你这几天练刀没有以前那么纯,总走神,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吧,说出来,娘给你参考参考!” “娘,我……”秦争本不想说,可看到母亲严厉的眼神又退缩了。 “娘,是前些天秦朝找我……”秦争将秦朝要传他刀法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原来就是这事。”妇女呵呵一笑,“这是好事呀,居然让你耿耿于怀,争儿你是钻进牛角尖里去了,其实你只要想一想,自己有多大损失?” “损失?对呀!”秦争眼睛一亮。 跟秦朝学刀,自己能有多大损失?反正在众人眼中都是一个废物,难道还怕别人笑话?更何况秦雪都在跟秦朝学,自己又怕什么?损失,顶多就是一点点时间,可这点时间,学三招刀法的时间对他秦争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你秦朝又不监督我怎么练? “娘,我知道怎么做了!” 大刀再次挥动,便多了一股灵动。 次日黄昏。 大路上秦朝、秦龙等一行小男孩说笑而行。 “秦朝!” 忽然声音响起,只见路边树下转出一个少年,左肩高右肩滑。 “小龙、小树,你们先走,我和争哥哥说点事。”秦朝一看少年,连向秦龙等人说道。“嗯!”秦龙、秦树等点头,怪异的看了眼拦路的秦争,便一窝蜂冲向前方。秦龙、秦树等一走远,秦朝这才笑看着秦争:“秦争,找我什么事?” “秦朝,你上次说的,要教我三招刀法,可还算数?”秦争说着眼睛死死看着秦朝。 “哦?”秦朝笑看着秦争,可以看得出秦争脸上有着紧张。 “算数。”秦朝点了下头,微笑说道,“怎么,你想通了,愿意跟我学?” “我愿!”秦争点头。 “那好,先说好,学刀时,不管你有什么不同意见和疑问,都要闷在肚子里,练我教的刀,就得一切按我的来,知道么!”秦朝沉声道。 秦争一点头,脸色一下轻松了,这次听了母亲的话,打定主意后,不知为何心里反而突然患得患失的,生怕秦朝会为难,甚至不愿教他,这才从一大早一直拖到这黄昏,才豁出身来找秦朝。 秦争开始跟着秦朝学刀。 与此同时,秦朝和秦雪的事也渐渐暴露开了。 上午,阳光不是很烈,秦家食堂外大水池边,青石板上四五个秦家妇女蹲着洗着青菜。 “听说了么?乐刀家那孩子和秦雪有了那个!”那半截光脚踩在水里的刘氏笑眯眯说道。“有了哪个?”妇女们对于寨子里的流言最是上心,刘氏旁边的李嫂连兴奋询问道,旁边几个妇女也都来了兴趣。 “我知道,说来可笑,那两人可能对上了。” “小秦朝才七岁吧?” “是七岁,我听说秦雪是为了和秦朝学刀法,还答应了给秦朝做一段时间端水倒茶的奴婢!” “奴婢?雪丫的身份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我刘婶敢打赌,给秦朝做奴婢的话绝对是秦雪亲自说的,而且你们没看到秦雪这些天都没回家住,就是住秦朝家,成天陪着小秦朝。” “刘婶说的没错,这事儿我也听说了,秦雪为了学刀,不仅答应了做奴婢,似乎还答应了一些**条件,我怀疑秦乐刀和族长家怕是真要结亲家,这两家论家世,倒也没什么不般配,可是秦朝年纪……哎,也不知秦乐仙怎么教自家闺女的,好好一个雪姑娘,偏偏为了一套刀法……” “一套刀法,乐刀家能有什么绝世刀法教给秦雪?” “就那套,很慢的。” “哦,二太爷爷断门刀?咦?别说了,杨婶子来了。” …… 片刻后,塘边不远处秦雪父母秦乐仙、杨露露夫妇顺着路脸无表情走过,许久,两人身影消失在这几个妇女眼中。 “乐仙。” 离开几个妇女后杨露露低声开口:“你看看外面都说些什么,我家闺女怎么可能给秦朝做奴婢,这不明摆着胡说么,可雪儿那又,我现在这张脸都感觉没法见人了。” “女大不由人。”秦乐仙也是苦叹一声,“雪儿这丫头现在性子倔,非要住到乐刀家去,我这做父亲的,总不能把她绑回家吧!” 秦家寨的传统。 对女儿要求向来放得宽,什么女训女诫,三从四德,可以学,都要学,可并不强制要求遵循,因此秦家寨不时便会出一些特立独行的江湖女,像秦红棉这样未婚先育,独自闯荡江湖的也不少。 而如今的秦雪、秦凝、秦雨比之当年的秦红棉更加让人头痛,秦乐仙两夫妻都琢磨不清三个女儿成天偷偷摸摸凑在一起说些什么秘密。 “这事,根子出在小秦朝和那刀法上。”秦乐仙沉声道。 换作普通人家,这根本就不算大事,可秦家寨是武林世家,以武立足,秦雪和秦朝学的偏偏又是刀法。 正宗刀法也罢。 偏偏是将秦家刀法改编,改得软绵绵的,这本身就是亵渎。 秦朝人小。 又是刀玉凤的儿子,大伙一者不好多说。 二来这孩子反正摸骨时就是‘鸡鸭猪狗’,就算现在身强力壮,可终归还是与文有缘,大伙平时见他打也就当个笑料调剂品。 可秦雪。 那是第三代的七师姐,才貌皆是一等一的。 又根正苗红,是秦老族长的亲孙女,这样的人,就是寨中第三代的榜样,能引起不太懂事的寨中年轻子弟崇拜且相互效仿的,岂能随着秦朝这小孩子胡闹? “虽然出在秦朝身上,可终归也是我们自己家闺女不懂事,也不好直接去找秦乐刀两口子。” “是啊,那就让秦乐星帮忙吧,他毕竟是三代大弟子!我家姑娘跟他也说得上话。” “只好这样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十三章 我希望,是真的! 秦乐星。 作为三代大师兄,他和族长一家血缘比其他人更亲近,也算得上是秦雪等人的堂兄,而且秦乐星为人不是很霸道,又能拉下面子,降低身份和第三代的小辈们交流,因此不仅很得这第三代众人的拥戴,和凝雪雨三姐妹也很能说得上话。 秦乐仙夫妻一找秦乐星说起这事,秦乐星当场便爽快的答应了。 “嘿!”“哈!” 巨大的演武场上,一排排秦家子弟挥动着刀在教练的监督下劈砍着,左边十八岁到二十四岁的汉子群中,两个气宇昂扬的黑衣青年背着手走在这练刀队伍中。 其中那个眼神如刀,腰带上有‘金星’的青年不时眼光看向场边沿。 “秦朝这孩子的刀路,有点名堂!” 秦乐星暗自点头。 边沿场地,一个个平时秦家子弟用来练力气的石锁摆成一个奇怪的图案,一个小小个子的男孩,脚踩着这些石锁打着拳,可以看到,男孩眼睛直盯着‘刀尖’,可脚下每一步都准确的踩中了那尖尖朝上的石锁把柄头。 一路‘二郎断门刀’打毕,男孩竟然没有一步踩落空。 “大师兄,查清楚了!”秦乐星身旁另一个黑衣青年一边扫视监督着练刀队伍,一边和秦乐星说话,“那流言是从药嫂那张大嘴巴里传出来的。” “药嫂?他怎么知道这事?”秦乐星淡淡道。 “因为秦朝讹诈秦雪师妹时,药嫂儿子秦争就在一旁看着,这事药嫂向天赌咒发誓自己绝没说谎,其余我不敢肯定,但七师妹给秦朝做一个月奴婢应该没错了。” “哦!”秦乐星点了点头,目光依然看着打拳的秦朝。 黑衣人也瞥了眼秦朝,嘴角一弯,笑道:“怎么,大师兄也看上他的拳了?哈哈,这种慢打法训练之余,玩玩熟悉一下刀路还是蛮有用的,其余么……嘿嘿!”黑衣人露出你懂的笑声。 流言发生后。 也有人好奇,平日里大庭广众之下虽然没跟着学,但回家后独处房中时,也有人以慢动作打打自家刀路,发现这种练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蹊窍,这黑衣人自然也是偷偷比划过的。 秦乐星也是一笑:“这小子还是不错的,那刀路打出来,你看他一打拳,眼睛紧盯着‘刀尖’仿佛物我两忘,而且每一转身,一步踏出仿佛尺子量过一样,动作丝毫无差。” “嗯!秦朝这小子脑子聪明,怕是这一代秦龙、秦凝都不及他。”黑衣人看向秦朝目露赞色,“他这拳打得,啧啧……像练了十多年的老手,可惜他根骨不行,不然我秦家寨怕就真要一飞冲天了!” “是可惜了,不过他这拳,还有秦雪的事……” 别人糊涂,秦乐星可是很清楚秦雪这人,身手好,武学眼光更高,她看中的刀法,秦乐星也不敢轻视。秦乐星微微一沉吟,笑道:“我去找乐刀兄问问就知道了。” 天近黄昏。 秦家一家三口外加秦雪都围桌坐着吃饭。 “小雪!” 秦乐刀看向小口吃饭的秦雪,这时的秦雪坐着时,脊背自然挺直,身形端正,看着就赏心悦目。 “你这跟着我家小朝学刀,在我家也住了十多天了。”秦乐刀斟酌着用词,委婉说道,“你娘今天跟我们说有点想你,想让你回去住几天。” 秦雪正记忆着秦朝传授的拳路歌诀,闻言疑惑的抬起头:“刀叔,我娘想我可以来这里看我呀,咦!难道她跟你们闹僵了?可凤姨不是一向脾气好不和人翻脸的么,我娘也真是的?刀叔、凤姨,你们别管我娘,她就那得罪人的脾气!” 秦乐刀、刀玉凤哭笑不得。 刀玉凤瞥了秦乐刀一眼,而后笑看着秦雪道:“小雪,其实姨就是想让你回去住一阵,其实你这跟我家小朝学刀,白天可以来,要不小朝去你家也好。” “回去?” 秦雪又一愣,随即摇头,“没事,这住得很好,我家人多吵得很,而且这学武不能中断,特别是小朝这拳,晚上我都得和他在一起,要一口气纠正动作,还是一起方便。。” 刀玉凤苦笑看向秦乐刀,随即不再说话。 夜深。 月光泻在白罗床上,秦乐刀、刀玉凤相拥而卧,月色下刀玉凤的眉心微微蹙起。 “玉凤,要不你回娘家住一阵子,过了这阵风头再回来。”秦乐刀看着微蹙着眉心的刀玉凤有些心疼的说道。刀玉凤一笑,轻声道:“说什么呢,小雪这丫头挺讨人喜欢的,我可不想这时回去,让她误会,以为我不招见她。” “小雪这孩子确实不错!”秦乐刀也说道,随即一叹,“可正是因为她讨人喜欢,这才……” 秦家三姐妹中,秦雨美,秦凝精,秦雪最纯,作为老族长的亲孙女,又都懂事,三女在秦家寨被呵护得就跟公主一样,而这其中,大家又尤其喜欢秦雪这丫头。 偏偏秦朝不懂事。 让秦雪当奴婢这种事也弄出来了,这流言一出,立时便轰炸了整个秦家寨。 夫妻俩现在都不敢出门,可这还时不时有人上门来问话,探情报,话里话外无非就是你们俩夫妻人不错,可就是太惯孩子了,也应该管管家里那个小子了。 “大伯,二伯,三伯,四叔、五叔……” 刀玉凤苦笑着跪着手指数着今天登门的长辈,“尤其是二叔公,他老人家一大把年纪,早就不怎么管事了,今天居然也柱着根拐杖晃晃悠悠的过来蹭了大半天。”隐约间刀玉凤又想起了今天二叔公那些刺耳的话。 “你秦乐刀厉害呀!” “乐字辈第一好汉,又娶了刀家的女中英豪,现在天下英雄都不放在眼里了!” “一套二郎断门刀,我秦家祖祖辈辈就那么练,到你秦乐刀手里就升华了!由入门级变成高深绝学了!” “二叔公别的不行,就是命长,阎王不收,叔公还能活十年,这十年就在这里看着,看看雪丫头是不是从此本领大涨,把乐星那孩子掀下大师兄位置,自己去做大师姐!” …… 秦朝惹的祸,可他只是个七岁孩子,二叔公自然不会去骂秦朝,秦朝那倔脾气他也是知道的,也怕这小孩乱来,更不会骂刀玉凤,可相夫教子是女人的事,这些话听在刀玉凤耳里当时臊得她脸热得都能煮熟鸡蛋了。 “玉凤。”秦乐刀嘴角泛出苦笑,道,“朝儿总让我们也跟他学,说他那拳法好,不知为何,我现在突然很希望他说的话是真的。” 刀玉凤扑哧一声笑了:“就你尽做美梦!”笑完眼中也有一丝期望。 这梦,她也常做! “挺挺吧,兔嵬子说了,雪丫头只住一月,这日子没几天了,只要雪丫头搬出去了,我们也好受点。” “可过两天是年比,雪丫头这么不上进,专跟着朝儿胡闹,现在又闹得这么沸沸扬扬,怕是……” “管不了那么多,幸好只一个月不上进,身手再退步,也退不了多少的。” 刀玉凤没有回娘家,秦雪也没走,有人问起,她就笑而不答,两天后年比开始,秦雪在年比上刀法倒是表现正常,也很让秦乐刀、刀玉凤、秦乐仙、杨露露等人松了口气。 可年比一过,秦雪从秦朝家搬回家了,居然又练起了站桩、坐立行走等太极版的二郎断门刀,而且还是成天着了魔的练。 头痛! 秦乐刀、秦乐仙两家面对这倔丫头也无可奈何,倒是老族长笑呵呵的留下一句‘急什么,再过一年再说’。 流言传了一阵,一来秦雪终归不是男儿身,二来众人没了新鲜感,谈论这的兴趣也淡了下去,秦乐刀、秦乐仙两家也算是松了口气。 转眼半年。 三更星满天! 秦家寨中心的区域最豪华的宅子后院,有着祠堂四分之一大的院子中七根遮天蔽月的八月桂。 “嗖!”“嗖!”“呼!”“呼!” 每一棵八月桂下都有着一两个练刀的武者,每一个挥刀之间激打得空气发出锐利的呼啸声。 “凝丫头的刀法越发纯熟长进了,雨丫也不错,秦雪丫头么……”院子东角,大树下的青石板上的木桌上摆着三盘青梨,旁边杨露露烧煮着茶水,秦乐仙则是陪着一高大中年男子说话。 此刻秦乐仙端着茶眼睛看向自家三个女儿,特别是目光落在秦雪身上。 “雪儿丫头刀法……” 秦乐仙眼中露出疑惑,相比秦雨、秦凝,秦雪的刀似乎长进更大,可这…… 杨露露也是心思都放在三个女儿身上,这时眼中也露出疑惑,光这么看,秦雪的武艺长进真的非常大。 “乐仙,雪儿的刀法,你觉得?”杨露露低声。 秦乐仙眉微微一皱,随即笑道:“不错,看着好像长进最大的反而是她。” “你也有这感觉?”杨露露一怔,而后便笑开了眼,“那就是了,雪儿向来聪明,不过也怪,这几个月明明没见她练刀,怎么突然就长进这么大?” 练武虽然与资质有关。 可再怎么天赋出众,不动手,不练习,武艺也绝跑不到身上去的。 秦雪这半年。 秦乐仙、杨露露夫妇可是清楚的知道,她除了秦朝那一套,从不练刀的。 “没练刀?” 旁边那高大中年男子也惊咦出声:“我早知道雪丫头懒得出奇,可现在看,她这刀使得端庄大气,有一股子十年才能练出来的沉稳老练感,我还以为她终于肯上进发狠了,而且就算发狠,怕也发狠了年多,怎么会……”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十四章 她的刀,有了仙气! 秦雪聪明,可她的懒在寨子中虽不如秦朝的‘犟’出名,也是很早就出了名的,三姐妹中她练武最不努力,所以虽然武学资质不错,眼光也最好,进度却远比不上三妹秦凝。 “哼!她发狠倒是发狠了!”秦乐仙脸色微微一沉,摇着头叹气道,“就是发狠琢磨乐刀家秦朝小子那套东西,女大不由爹呀!我拿她是没办法了。” “嗯,女大不由爹。”中年人也是点头,随即一笑,“不过我家那丫头要是有你雪丫这么聪明,我也随她性子了。” “聪明?聪明都用在琢磨歪门斜道上,有什么用!”秦乐仙说道,语气里有一丝轻松,秦雪半年多来跟秦朝瞎闹,除了影响不好,两口子最怕的就是她武艺大幅倒退,到时丢的脸就更大了,如今秦雪刀法没退步,反而似乎长进不少,秦乐仙心里也好受点。 “希望不是银样蜡枪头看起来长进大。”秦乐仙心里想着。 众人说着话,那边秦雪已经收刀而立。 “我的刀法?”秦雪心中也有些惊讶,自和秦朝学刀后,她根本就没怎么打过刀路,秦朝传的一些东西虽然用一个月记住了,可化入身体,做到练刀时不出偏错还需要大量时间,甚至大秦雪看来至少要数年苦练,因此这几个月她一直都在练习那些。 ‘二郎断门刀’刀路到今天也没真打过一遍。 “没怎么练,刀法怎么会增长?而且这半年多来,内力增长感觉也似乎也比正常要快一丝。” “内力增长这东西,感觉不是很靠谱,可这事……还真是怪。”秦雪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嗯,秦朝的‘二郎断门刀’我还没正式打过,不如今天……” 想到那功法的复杂精深,突然间秦雪有了强烈的期待。 “虽然还不是很熟悉,但勉勉强强也能打了。” 八月桂下少女微微一凝神,沉肩坠肘吸气纳意。伸脚!提手!竖刀!缓悠悠的刀法在她手中绵绵展开----太极版二郎断门刀第一次在秦雪手中出世。 太极二郎断门刀可不简单。 光是静静站立,便似有一股强大的磁场,能吸引天地灵气,不远处观看几人原本一直就在看着这边,这时不由都眼睛微微一亮,就在这时,秦雪动了。 这一动,天地便似也动了。 仿佛她秦雪就是画,画就是她,她一动,静止的画面就流动起来,秋夏之际的月下便如奏响一曲贝多芬的月光曲。 其时。 在秦雪打拳时,天地也发生着某种莫名变化。 这天地间本来就充斥着一种奇妙物质,这些物质平日里飘浮在四周,偶尔也会有一丁点因某种原因进入人体,被人利用起来,便能修成内家真气。 时人将它称之为灵气。 灵气看不见,摸不着,正常人根本是感觉不到的。 桂花树下灵气原本是随意飘浮着,不怎么进入练刀的武者身体内,可这时却缓缓流动起来----而方向便是秦雪打拳的身影,这时的秦雪仿佛就是这一方天地灵气的主帅,而灵气就是千军万马,主帅走到哪,千军万马都拥簇着。 当然,这灵气进入秦雪体内也比别人多,只是多得不算恐怖。 “关公托酒刀背托!” 树下,二郎断门刀路一势势缓缓展开秦雪慢慢也找到了几分感觉,动作越发通畅,一些僵泄都勉强连了起来,这一衔接上---- 轰! 秦雪周身仿佛无数毛孔突然张开嘴,化为吞噬兽,产生了一股吸力一样。 那些随她身影而转的灵气,第一次开始飞向秦雪的身体,从她手指、头发、毛孔纷纷钻入……月光都似变幻起来,舞刀的秦雪仿佛多了一丝仙气, 美得让人迷醉! “嗯?” 中年人眼睛蓦的发亮,原本悠闲喝茶的动作也僵在半空。 秦乐仙、杨露露夫妇原本看到女儿打慢版刀法,很有些恼火不悦,这时也一下瞪大了眼,目中异彩连连紧盯着秦雪的流动的身影。 “开门揖首礼为先!” “二郎担山把月赶!” “赶月追风手摘星!” …… 一式式刀法连了起来。 秦雪仿佛化为了月下仙子,她在那里舞刀,花、草、树、月光,天地间一切都成了她的陪衬。 二郎断门刀原本就比秦家其他刀法要丛容得多,秦雪的丛容中却透着天地莫能沛,莫能抵御的大悠雅,大自信,一刀斩出山为之开,水为之停,世界为之停止运转。 和秦朝打拳一样。 有一种意境。 让人一望就浮想连篇,产生诡异联想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秦雨、秦凝都停了下来,站立一旁静静看着秦雪舞刀,而秦雪也越打越流畅,动作更是如仙子起舞,让人心醉沉迷,而灵气越发往她体内钻去,只是根本没人知道。 月上正空时,秦雪停了下来。 众人这才齐齐呼一口气,回过神来。 “雪丫头,这是要成仙了呀!这刀法打得都有了仙气!”中年人止不住赞叹连声,秦乐仙、杨露露哭笑不得,脸上都有些发红发烫。 “丢脸呀!这丫头越来越疯了,居然……” 秦乐仙很是尴尬,秦雪跟秦朝学也就罢了,居然在今晚这种来了最重要的贵宾时也这么胡闹,秦乐仙有种无力感,朝着中年人苦笑道:“真是让乐云兄见笑了。” “哈哈,这种见笑,我还求之不得哩!” 中年人举起茶杯,笑道:“乐仙兄,真羡慕你有这么三个女儿,雪丫头这一趟拳,都可以下酒佐菜了,为兄我看了一曲舞之后,今后天下间的舞蹈怕是再也难以入眼了。” 舞蹈! 在秦乐云眼中,秦雪的刀技确实有了仙气,可这仙气就和杨贵妃的舞、公孙大娘的剑一样,都只是肢体语言的精湛,至于武上面,除了刀法慢,动作标准漂亮得可以作教科书,也算很不错,再其他,中年人还真看不出来。 “那是,那是!”秦乐仙尴尬笑着,秦乐云都看不出灵气的异样,他更是不可能。 “雪丫头能把刀法打到这种程度,灵气还是很难得的,不比凝丫头差呀。”中年人还在回味刚才秦雪的刀法,眼中充满着亮光。 秦乐仙听这话,眼睛微微一亮,说道:“乐云兄,你觉得我家雪儿和凝儿是不是能进入秦岭主家进修?” “进修?” 中年人收回目光,看向秦乐仙微微一皱眉:“乐仙,你家三个姑娘的情况,我会跟上面说的,至于结果如何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 “进入主家进修,向来就不是一件易事。”秦乐仙喜上眉梢,“乐云兄能为我家三个丫头美言几句,小弟感激不尽呀!” 杨露露也连笑得像朵花说道:“对,感激不尽!” …… 桂树下,秦雪收刀默立。 “怎么回事?” 秦雪站着那里眼里都是惊讶和喜悦,“我,我怎么感觉内力增长了一样!”打拳时秦雪完全沉浸到那种状态中,完全感觉不到身体的诡异变化,这一收刀,立时便感觉身体不一样了,经脉丹田之中活泼泼,焕发着生机。 “内力,怎么可能会增长?”秦雪不可置信。 武者都知道,内力增长是一种若有若无的,润物细无声的变化,除非一下子有着极为巨大的提升,不然根本不可能感觉到内力的进步。 秦雪是武学天才,不止招式,内力修炼亦如此,可她每次打坐修炼,这内力的进步都感觉不到。 修炼内功。 就像春天下着毛毛雨。 看着池塘里根本就没涨水,可一天二天,半个月再去看,水就有了增长。内力要看出没有有大长进,一般情况都是半年一年的对比一次。 “不可能,内力不可能增长!”秦雪摇着头,随即一笑,“不过也怪,这打完拳整个人就跟晚上打坐刚修炼完内力一样,浑身都有一种清醒劲,嗯?不对,这比修炼完内功还怪……” 秦雪微微一凝神。 “我这耳朵……”她惊讶的发现,一凝神似乎能听到地底下的虫鸣声,而且眼神微微一扫院边的草丛里,可以看到那草丛下阴影中一只七星瓢虫。 “耳力增加!” “眼力也增长了!” “和打刀前相比,整个身体都好像敏感了很多。”秦雪张着红润的小嘴,“居然还有这种效果?” “可是……”秦雪很快醒悟过来,摇着头,“修炼完内功后都没这感觉,怎么可能是我真的眼力和耳力提升了,应该是精神愉悦后产生的错觉,嗯,一定是这样,不过……” 秦雪猛的一捏拳头,心中兴奋的道:“我喜欢这种拳法!” 秦雪讨厌练武,特别是那种没技术含量一下一下挥刀笨练死练的招式。 可这次---- 打拳过程整个人心灵都一下沉醉进去了,那是一种极美妙的感觉,就和几年前看到那种很‘难’的功法,去攻克那种功法的兴奋一样,可这刀法,还多了一种空灵感。 “练武,就该是这样!秦朝说这样打拳是用来养拳的。” “养?”秦雪微微一笑。 ‘养拳’就是‘练拳’,可又和众人正常的练拳不同,正常练拳,练的同时也在损耗,招法练熟了,可身体关节筋骨也有了损耗,练得越猛,身体伤害越大。 可这养。 只练熟招,不仅不毁身体,反而增强身体。 “不伤身,又能练熟刀法,甚至还能养身,真有那么神奇么!”秦雪眼睛发着光,蓦的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以后就这么练!”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一章 太极即书法 太阳出来。 扎着利索马尾的美丽身影走在演武场上。 “昨晚打坐,内力提升似乎都比以往快!”秦雪闲庭信步般走在人群中,“错觉么,自练了秦朝那刀法后,总有些疑神疑鬼的,要么是我期望太高,要么感觉就是真的,这事短期内看不出,只能等年比。” 无论内功还是招法。 一天一个大变样,毕竟只属于武侠小说中真正逆天的主角,正常方式都是数月数年才能看出一项新的修炼法有没有好处。 秦朝的刀法,秦雪要确定至少也要一年。 “可惜秦朝这帮小屁孩还没满十岁。” 族中年比,文和武要查底,至少要满十岁,秦雪很想知道秦朝那一期的孩子有多强,秦朝的武力有多高,秦朝不愿露,就唯有等八岁狩狼节,或者十岁时的年比武会。 “嗯?秦朝这小子又弄什么新名堂?” 秦雪看向场边的小小男孩,嘴角露出灿烂的笑。 演武场东边有一个巨大沙坑,那是一年前应秦朝的要求做的,平日里偶尔闲暇秦朝带和他们一班的几十个小屁孩在那沙坑里玩。 此时正是练武时间,秦家子弟都在认真接受训练。 那沙坑处。 “飒爽英姿三尺枪!” “小朝哥看了眼发光!” “秦家mm多奇士,不爱红装爱武装!” 一尺三寸长,普通小孩双手都拿不稳的大刀被人仿佛捉毛笔似的捉在手中,在平坦的沙子上一提一按写写划划。 “写字?” 秦雪和秦朝相处一段时间,秦雪可知道这孩子可不止是会吹牛。 “秦朝这孩子嘻笑怒骂中,往往……看似不经意的举动,都有深意,武学上如此,平时生活中也如此,他为何用刀在这沙子上写字?” 秦雪仔细看着前方男孩。 以刀为笔,秦朝有一笔没一笔写着,可以看到他眉心微微拧蹙着,仿佛思索什么重大事情一样。 “小屁孩也有心事?” 秦雪嘴角一翘。 “不过那刀应该是实铁打造的。” 孩童用的刀分几种,秦朝这种年龄用的通常是木刀。 “这么一尺三寸的厚背实铁砍刀,份量不轻,没习武的小孩拿着这刀,举到头顶都困难,可这小子五个手指就这么虚握着。”秦雪可以看到秦朝拇、食、中三根手指轻轻捏着刀把,手心依然空着能放一个鸽蛋。 这是正宗毛笔握法。 “三根手指捏着刀把就像捏着管普通毛笔一样,力量很大。”秦雪有种强烈感觉,秦朝看似瘦弱的身体,隐藏的力量不仅强于七八岁的秦龙、秦虎,甚至不输秦争、秦介这一辈十多岁的男孩子。 不过她也没提醒别人。 “我秦家绝顶武者缺,文曲星更缺,小朝这孩子最好的天赋就是文道上。”秦雪也知道‘文’比‘武’更难,好钢用在刀刃上,越是好苗子,就越要让他走文路。 “爷爷另有重要身份给他,可走文就他一人……等十岁再说吧。” 十岁! 开始进入文武年比,也是秦家子弟正式分文武的时候,而内功修习也是从这一年开始的。 沙坑里。 秦朝写着字。 “文,探索武道!我所欲也,武,飞檐走壁!亦我所欲。” “曲不离口,拳不离手,练拳要的就是化入生活,现在私塾总算开始教我们这帮孩子写字了,前世我不写毛笔字,这一世是不得不写……” 和现代不同,古人,字就是一张脸,考状元时,你可以文章写得差一点,但绝不能字差。 字,很多时候比文章更重要! 大奸臣蔡京大字冠绝古今,直追二王,抛去人品,他的字完全有资格列入苏、黄、米、蔡四大家,甚至位居四大家之首,秦桧担任千古骂名,可宋体就是他的杰作,连他以莫须有杀死的岳飞,字也是顶呱呱的漂亮,一幅‘还我河山’至今看得人热血沸腾。 终大宋一朝, 哪个名人字会差? 秦朝知道历史,岂敢掉以轻心。 “前世信息发达,兰亭、快雪时晴、中秋帖、韭花帖……什么古人名帖我没见过,可要写到那么好……怎么练?”秦朝也知道毛笔字,和拳一样,都是要用一辈子来练的,而且少了几分悟性,没有名师指导,眼界不开阔见不到历代名家名帖,练一辈子也只是个书匠。 毛笔字就是时间大杀器。 “练好字太费时了,如果将写字和练武合而为一!”秦朝眯着眼。 大宋重文。 将文和武和一,写字和武功连起来,秦朝不是第一个,天龙八部中段正淳的卫护朱丹尘就是使的‘判官笔’,可他依然练武是练武,写毛笔字是写毛笔字,并没有真正合而为一。 只因一个原因。 练刀是鼓着全身力量,狠狠攻击,而写字是文绉绉,重意而不重力,谁若绷着肌肉力量握笔和握刀一样狠狠写字,不是将笔给捏断了,就定是将纸划花了,总之,写不漂亮字。 所以朱丹尘的判官笔是铁的,而不是有弹性的软钢笔。 “武求的是更快更强更狠!搏斗时如此,练时亦如此,必须鼓着力练!不过,这指的是正常的练武。” “而太极……不一样!” 想到太极秦朝眼里闪着光,“太极拳实质上也是用意不用力!别的拳种无法和写毛笔字完美结合,可太极能!” 是的,唯一能完美将毛笔字和练拳结合在一起的,只有后世的内家拳。 历史上,太极拳,也叫文人拳。 就是给文人练的。 “写字和打太极拳一样,讲究全身提着意,小心翼翼,缓缓而行,要空灵,又要沉重,要滞涩,又要流畅!” 秦朝不由回想起前世的一帮历史牛人。 “那帮牛人,不仅仅把科学版太极拳改编出一个古太极,同时还编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副本,那就是将太极拳和写毛笔字结合起来的‘古书法太极’。” “可惜当时我也和其他人一样,对那套‘古书法太极’不屑一顾,连点开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秦朝心中微叹。 “现在,只能自己创!” 沙子上,秦朝缓缓写着字。 “毛笔字要花一辈子时间练,看着复杂,可折分开来溯本求源,很多东西都是相同的,‘横、竖、撇、捺、折、点’这些笔画之后,再一细分,基础就是----” “提按转行顿!” 创太极书法秦朝只需将毛笔字的基础用笔方式融入太极招式中。 秦朝在沙子上点点划划,这也不是他第一天开始这样创造太极书法,时间飞逝,很快钟声响起。 “小朝!” “小朝,还是你轻松自在!” 秦龙、秦虎、秦启等男孩都拥了过来,“哈哈,写字谁不会,我也来。”这帮男孩练了这么久的武,力气也不小,一个个都拿着随身配带练武的刀在沙子上划了起来,平坦的沙子上立时出现了一道道深深的僵硬沟槽。 生硬!怪异! 仿佛铁犁翻地一样,有的甚至是拖出来的! 刀,他们也许能轻易舞动。 可像秦朝那样三个手指捻着,如捏管毛笔一样轻松就不可能了。 “可惜了!” 秦朝摇了摇头,“八卦刀、太极锤、形意枪!我当年怎么就学了套太极!” 三大内家拳中,八卦的根子是刀,太极是锤法,形意则是枪。 枪是软的,有弹性,而毛笔的笔尖也是软的,也要利用笔头的弹性,偏偏秦朝没学形意拳,现在创造起来和创造太极版二郎断门刀一样,都有麻烦。 而且。 将刚猛的锤转换到柔软有弹性的枪,比之转换为刀更加麻烦。 幸亏秦朝有了创造二郎断门刀的经验,很多问题完全可以借鉴二郎断门刀的改造,再加上秦朝练太极这么多年,慢慢也有些体会,这次改造,速度远比二郎断门刀快多了。 他现在在沙子上写字,一认真就有种打太极拳的味道。 第二章 馆主的资格 演武场上。 秦朝玩累了,就打打太极版二郎断门刀,打拳累了,就拿着刀当笔在沙子上写‘毛笔字’,一开始还只有人训练休息时视线被秦朝打拳吸引住,可不知什么时候,秦朝写字,也有人目不转睛盯着看。 除了秦氏三姐妹。 写字的小秦朝仿佛也成了演武场上一道亮丽风景。 人是很容易被感染的,渐渐的秦龙、秦虎等一帮男孩也喜欢在休息时到场边沙地上写写划划,既练字,又练了文。 而后众人也慢慢发现。 也就秦朝有吸引人视线的神奇能力,其他孩子秦龙、秦树、秦启、秦虎等,甚至一些少年、青年、大人疑惑之下亲自上场写字都那个熊样,再怎么摆姿势也没有那个神韵。 秦家人头脑向来简单,不喜多想,自然除了故意隐瞒的秦雪没人去深思其中的道理。 于是在有心人的制造下。 “小秦朝爱写字!” “小秦朝与毛笔有缘,与文字有缘!是文曲星转世!我秦家有希望了!”这话在秦家寨开始流行起来,随着这话的流行,秦朝书法和太极文武合一的功法也渐趋完成! 八月六。 秦家祠堂巨大的正堂内,秦乐刀、秦乐鹰、秦书文等族中精英齐聚一堂,老族长上首肃穆而坐。 “此次鄯阐府出现事故。”老族长声音威严,“老夫不想多追求事责,这次族会,只说一点,鄯阐府城的秦家武馆需要一名女性馆主坐镇,派谁去?” “女性馆主?”很多人皱起眉。 鄯阐府是大理属一属二的大城,到那里当馆主,即便只是一个副馆主也绝不能寒碜,而秦家武馆的馆主又不可能派二代高手去,免得让人笑话后继无人,可三代秦家女性中,符合条件的就只有秦凝、秦雪、秦雨三姐妹。 秦凝年纪太小,不合适。 秦雨又另有要事脱不开身,那么就只剩下一个。 “族长,只能让秦雪去了。” “让雪丫头去吧!” 秦书娄、秦书武说道,秦老族长微微一颌首:“我意以为也是她最合适,大伙可还有其他意见?” “雪丫头么?”秦乐刀心中一忐。 这时一旁秦乐鹰忽的一声笑:“族长,派秦雪丫头去没问题,可是有一点得弄清楚明白,雪丫头是什么身手,这一次去又是什么待遇?” “对,族长,鄯阐府只有秦雪合适去,可是她的身手……”秦书海也朗声说道。 秦乐刀眉头更紧:“乐鹰,书海叔,这不明摆着么,雪丫头第三代排第七位,这待遇就按此定,有何不对?短短不到一年,难道她身手还退步了不成?” “哈哈!乐刀你急什么?”秦乐鹰一声笑,怪异的看着秦乐刀,“三代弟子的七师姐是秦雪没错,可我听说这丫头这几个月来一直修炼你们家秦朝秘传的二郎刀法,练得那个认真,说不准她就成六师姐,五师姐,甚至大师兄了!” “乐鹰!”秦乐刀脸一沉。 “好了,真金不怕火炼。”秦老族长冷声开口,眼里闪过一丝怪异的光芒,“我看大家对秦雪的身手都有些疑惑,老夫正好也有疑惑,既如此,测一下便是。” “也好!” “正该测。” “叫秦凝过来。” …… 很快大堂正中,秦乐星、秦斗、秦亮、秦风等第三代排名前八的八个青年男女携刀而立。 “雪丫头,你去和秦霜过几招吧。”秦老族长开口。 “秦霜?” 秦乐刀心中一沉:“族长,雪丫头排第七,怎么不叫排第六的凝丫头上,而是让第五的秦霜上?” 老族长淡淡瞥了秦乐刀一眼:“凝丫头和雪丫头是亲姐妹,她不合适!” “可让秦霜上对雪丫头也太不公平了吧?”秦乐刀还要说。 “这样吧。” 秦书海开口:“十招,就以十招为限,秦雪只要接得下秦霜十招,便算过关,让她以七师姐的待遇去鄯阐府。”“这法子好。”众人也点头,其实待遇什么的不重要,众人就是想看看秦雪的身手会不会退步,毕竟寨中的谣言传得很凶,而且,他们也都有目共睹,秦雪确实不怎么练刀了,练得最勤的反而是秦朝那套。 “雪丫头,秦霜,听到了没有。” 秦老族长面无表情的沉声:“秦霜,你要尽全力,十招若能拿下雪丫头,老夫另给你重赏,好了,上去吧!” “是!” 秦霜眼中发亮。 “七师妹,师兄这次得罪了!”秦霜向秦雪赔笑说道,一震身,飞落在大堂下中央,秦雪不练正经刀,寨中谁不好奇她这么几个月身手退步了没有? “没什么得罪不得罪的,师兄全力出手就是。”秦雪嫣然一笑,自家知道自家事,现在别说十招,就是一百招,秦雪也不担心。 厚背刀一闪,从天搂头而下。 秦霜一出手便是五虎断门刀中的大招。而这时秦雪身形也动了,一迈步,落脚脚尖先着地,悄然无声,柔软得仿佛无骨,而后刀光一亮,姿式漂亮得仿佛艺术。 “咝!” 整个四周一双双眼睛都亮了起来。 秦雪刀法退步没有且不说,至少有一点,动作和去年年比比,大方、舒展、自然,隐约有了一丝秦朝打慢版二郎刀那种行云流水般的悠然。 “好刀!“ 秦乐鹰眼睛都笑眯了起来。 秦乐刀心却一沉:“这丫头,朝儿臭嵬子那刀法居然被她练到了……” 四周的老人很多眼中也露出异色,秦雪学刀七八年,七八年,且是打小七岁就开始学,早就有了属于她自己的根深蒂固的固定姿式。 小时候学的东西最顽固。 她学秦朝的刀,也就那么几个月,几个月平时慢慢练习时不出错就已经非常难做到了,可现在,激烈打斗,动辄伤亡的极度危险时刻,这时做出的动作往往就本能。 “这得修炼朝儿的刀法有多勤?”秦乐刀脸沉如水。 “锵!”“锵!”“锵!”“锵!”“锵!” 刀光剧烈变化,秦霜沉着脸,一刀比一刀猛,越出招脸上的狰狞就越狠,秦家刀法,不论是二郎刀,还是五虎刀,都有一个‘断门’两字,所以又统称断门刀,就是绝门断户的意思,自然最是凶猛、惨烈、霸道、狠辣,秦霜就算没将秦家刀法使到最高境界,可绝对能给小儿辈作教科书似的示范。 这样的招法原本是很让长辈可喜的。 可此刻。 一些老者看向秦霜时突然眉心蹙起,教科书似惨烈的刀法这一刻,落入眼中偏偏总让人有一种无比的违和感。 “是雪丫头!” 秦老族长腰背微微挺直,眼里有着微笑的看向自家孙女。 “雪丫头的刀法如行云流水,秦霜的刀,不管再怎么狠猛惨烈,她都像不带一丝烟火气便化之于无,在她这种神仙般的刀法面前,再惨烈,再狠辣都仿佛成了小孩子过家家似的故作凶恶,能将我秦家断门刀的惨烈,变成过家家似的儿戏,啧,老夫这是第三次看到了。” 老族长微微点了下头。 十招真打起来只在顷刻,很快两道身影便分了开来。 相距一丈,秦霜剧烈喘着气,通红的双眼狠狠看着对面的秦雪,脸上狞狰渐渐消逝,眼里却浮现出一丝不可置信的光芒。 “秦霜,怎么回事?”秦乐鹰冷喝响起。 “叔,我……”秦霜咬唇。 “霜儿。”秦书海也一皱眉,沉声道,“我知道上次周广同之事对你打击很大,这几年你一直都把主要心思放在培养,挖掘,打磨小儿辈们的武学上,能为我秦家带出一批人,让我秦家后继有人,这是好事,可是你自身的武艺也得用心点,嗯,下去吧!” “是!” 秦霜不甘应声,而后秦霜、秦雪、秦乐星等第三代前八的师兄弟一一退出大堂。 “诸位,怎么看?”老族长淡然开口。 秦书文眼睛闪着光吐出一个字:“好!“ 其余众人则是一片沉默,那秦书月,秦书经等眼力十分高明,经验又极丰富的老人都双目异彩连连,秦书武、秦书娄等则是还沉浸在刚才电光火石的打斗中那秦雪应对的十招刀法。 “刚才,秦霜已经尽全力了,霜儿他这几年虽然精力在培养小辈们身上,可刀法,并没有退步。”秦书月淡然开口,“霜儿全力,雪儿应对得,如果老夫没看错的话,雪儿应对时还有余力。” “霜儿原本就比雪丫头强不少,这次又全力出手。”秦书武也含笑开口,“这都让雪丫头举重若轻的抗下了,不错!” “举重若轻?” 很多人眼睛一亮,能坐在这里的都是精英,眼力何等高明,秦雪的刀法除去那种仙气般的神韵外,本身也似乎很有种余力无穷的感觉。这种余力无穷,在短时间打斗中作用不大,可持久战,甚至能把比自己强的对手给活活拖死。 (谢谢‘长尾景虎’,‘982880980’打赏,‘强悍男人的心’评价票!) 第三章 契机到了 “那谁还对秦雪的身手有异议?” 秦老族长眼一扫秦乐鹰、秦书海。秦乐鹰沉默,秦书海微微一笑:“恭喜族长,雪丫头今天的表现确实出乎老夫的意料,想不到她痴迷着秦朝的漂亮刀舞,还能保持着身手不仅不退,反而大涨。”很多老人点头。 “婉凝、婉雨、婉雪她们三姐妹都是冰雪一样的人儿,三人中尤以凝丫头最为出色,如今看来雪丫头未必弱于她,我们秦家的惨烈霸道的刀法到了她的手里,打出了另一种意境。” “自改刀意,雪丫头这资质……” “这半年多来,寨中流言蜚语,雪丫头应该是承受了不少压力,这丫头……性子我看比小秦朝还要犟,想必表面练刀舞,暗中也在发愤,就是准备打我们这帮老头子的脸呀!” “还真被打了下脸,不过老夫看中的是她短短时间朝儿的刀舞练出来了,还能一方面保持身手不退步,又能将刀舞的意境融入到刀法的威力中。” …… 看了今天这短短一场试招。 一些老人心中都有一种震憾,原本以为秦雪就算不退步,长进也不大,实际上却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好苗子呀!可惜不是男儿身!” “或许这慢打,也能长拳!” 族会结束,很多老人感慨时脑子里也琢磨着。 “这兔嵬子教雪丫头刀法,也未必是坏事呀!”秦乐刀和秦乐鹰、秦乐金等乐字辈众汉走在一起,一直眉开眼笑的,心里舒畅得如同三伏天喝了一碗冰水一样,可一回到家,便板着脸。 “七师姐被发配了?就因学我的刀被发配鄯阐府了?”秦朝听着父亲虎着脸的训斥,眉微微一挑便出了门。 没多久。 断门山一间僻静小屋内,秦朝笑眯眯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小屁孩,倒底什么意思?” 小屋内,秦雪、秦凝、秦雨看着离去的秦朝满头雾水,秦雪要去鄯阐府,三姐妹要做‘大事‘的,自然要商议一下,秦朝是进入了她们的‘组织’的,所以四人聚头于这僻静屋内。 只是对于她们三人接下来鄯阐府的计划,秦朝只说了一句‘今晨起床,忽大风吹来,呼呼作响,有异香满室,小朝哥觉得此风来得怪,心血来潮掐指一算,已知二姐要去鄯阐府时机到了,不过秦雪二姐此去大凶大吉,小朝哥这里有三个故事,若是二姐到鄯阐府后能时刻牢记在心,再大的事都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而后便讲了三个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故事。 故事讲完,一拍屁股什么废话也不说,哼着小调笑眯眯的离开了。 “哼,故弄玄虚!二姐,别管他了,到了鄯阐府,一切按原先我们计划的做。”秦凝哼声道。秦雪一点头:“我们的计划,鄯阐府是个关键,不过二姐做事虽然有些懒,可真做起来……”“二妹做事,我们是放心的。”秦雨也说道,“可就是这一去,寨子里意思是年会不必回来了,怕是几年都不能回寨,有事我们也不好商量。” “只能将就了,幸好按秦朝的法子训养的信鸽很管用,我们一直写信联系就是。” “也对,秦朝小屁孩点醒的密码法,我们三姐妹的信,就算有人截获了,除了我们自己和秦朝外,还有谁能破译?” …… 秦朝加入三姐妹的组织后,第一个讲的是信鸽的训练,让三姐妹愤怒的是,她们拿着这份信鸽训练法则找寨中训练信鸽的专人,结果给骂了个狗血淋头,骂得她们脸红得都能煮鸡蛋了,回来怒气冲冲找秦朝算帐,还没开口,秦朝反先骂了她们一顿,而后小朝哥亲自出手。 据说是跟信鸽豢养者‘摆道理’、‘讲事实’,至于具体是撒泼打滚,还是屋上砸石,门前倒粪,像威胁秦书知一样威胁对方就谁也不知道了……总之最后‘成功’说服了对方,愿意用秦朝的法子试验着训养了一批鸽子,结果才三个月。 豢养者就激动找到老族长。 只一个意思,三姐妹拿来的‘信鸽训练法则’,绝对,一定要列为秦家寨的机密,绝不能外传。 到了这时秦凝、秦雪、秦雨若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就不是历史留名的三姐妹了。 当即秦凝第一个狮子大张口,而后一翻讨价还价之后,三姐妹成功的把八成以上的信鸽使用权弄到了手。 信鸽之后秦朝又出了几个主意,有好的也有像这次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 “雪姐离开,而且寨中的意思是让她直接坐镇几年,不用回寨,这太极拳?”秦朝心中摇头,武林世家,向来一年结一次帐,只有到了年比,这一年你的身手是进步了还是退步,跳跃式前进还是龟速,上了擂台便原形毕露了。 族中让秦雪几年不须归寨,就不用上年比的擂台,秦朝传给她的二郎刀效果如何,秦雪不说,只有天知道。 很快秦朝日子又恢复惬意。 半日文! 半日武! 无论习武,还是学文,没人敢管,没人管得了的秦朝更疯了,上课不是打瞌睡,就是写毛笔字,演武场上,也是各种希奇古怪疯一般的玩,玩累了就拿着大刀当笔沙子上写字。 没人注意到的是,他的字在进步,学问长进,身法也一天天轻灵强健。 时光流逝,秦朝这一班的孩子看似和其他秦家寨孩童的童年没什么区别,若说有区别就是这一班孩子个个都很爱玩,玩得很疯,可同样一个个在外人面前得瑟神气得很。 自信! 和其他同龄孩童比,秦朝班有着一股所有大人看到都无法理解的强大自信,即便是那些班上最差的学渣同样臭屁得很。 十岁之前不参加族中年比,所以秦朝这一班的学问,秦朝的武力都没人完全清楚的知道,转眼这一班孩子八岁了! 秦家后院。 一根根碗口粗的树桩摆成梅花状。 秦乐刀、刀玉凤、秦朝便走在这梅花桩上,秦朝身形很快,秦乐刀和刀玉凤却是身形缓慢,步步小心。 “朝儿,你这孩子……” 刀玉凤看着秦朝踏步如风般在桩上随意走动,不由心都提了起来,秦乐刀哈哈一笑,停在两根桩上道:“玉凤,别担心,这小嵬子灵活着呢,老子我都比不过他。” 梅花桩。 本是古代练武工具,可秦家寨居然没有。 秦朝心动之下便在后院弄了一些玩。 秦乐刀、刀玉凤当时喝斥了秦朝后,自己也试了试,惊讶发现这确实是练武的好方式,便把桩木再增加了二倍,每天早上除了正常的练刀外,也不时踩着梅花桩练刀。 如此几天后,两人再次比武时,发现自身在站位,控制距离感方面都有了明显提升,不由走梅花桩更加勤了。 只是两人初练,一踩着梅花桩练刀,速度就快不起来。 刀玉凤瞪了秦乐刀一眼,不满道:“朝儿是灵活,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踩偏了怎么办?”其实梅花桩露出地面部份也就半尺,而且下面也都是深深的沙子,就算踩空了,小心点不让手中的刀碰到了身体,最大的伤害也就是跛了脚,可孩子就是父母心头肉,一点伤害都心疼得不得了! 秦乐刀也收起笑,连朝秦朝道:“朝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走桩没必要那么快,我家朝儿以后可是要考状元的。” 自看到秦朝痴迷于练字后,特别是听到寨中‘小秦朝是文曲星转世’的传言,夫妻俩便暗自上了心,这考状元、走文路也成了两口子动不动就挂在嘴边的话。 “爹,娘!”秦朝这时也停了下来,“三天后可别忘了给我准备好水米。” “水米?” 秦乐刀面色一沉:“你要水米做甚么?”刀玉凤更是脸一拉:“朝儿你好好的又想弄什么名堂?明天跟我去你外婆家,你长大后还没在外婆家长久住过,这次我们要住上一个月。” “娘,跟朝儿说这话,不是贬低朝儿的智商么!”秦朝昂着小脑袋,“三天后就是我秦家寨的狩狼节,朝儿如今也八岁了,也需要杀狼猎虎逞威风,这么个机会,你居然吓得要带着儿子躲出去,以后还有脸见人么?”狩狼节就是让孩子上山去杀野狼。狼是群居动物,生性凶猛狡诈,成年人遇到狼群都危险。可秦家,为了培养子弟的勇武,八岁就要有前辈带着去狩狼,当然真正敢八岁上山的,也只有最强壮,最具勇气,武力不错的孩童。 秦乐刀、刀玉凤脸色都变了。 第四章 拿好刀子,跟我走 “狩狼节危险!你别去。”秦乐刀连吼道。 “对,我家朝儿是文人,不能去打打杀杀!”刀玉凤也说道。 “娘,你看我这走梅花桩的灵活性,会比不过别家孩子么?而且……”秦朝原本左手是提着十斤重的大砍刀的,这时突然将刀刀刃朝下捏在右手三个指头间,而后这三个指头微微一用力。 呼! 仿佛风轮一样。 那把沉重的厚背砍刀飞速旋转起来,而闪着寒光的锋利刀刃便在秦朝五个手指间旋转跳舞。 秦乐刀、刀玉凤瞳孔猛的涨大。 秦朝前世,虽然网络极度发达,可笔这种东西并没有完全在生活中消失,能写一手漂亮硬笔字在当时是非常酷的,而玩转笔,就是将笔杆子在手心用指头拨弄着转来转去更是流行过一段,秦朝也会玩转笔,只是这次玩的不是笔,而是沉重的大砍刀,这要求可就高多了。 看着寒光闪闪的锋利刀刃在秦朝五个小手指头上急剧飞旋。 秦乐刀、刀玉凤心都提了起来。 “快,快停下!”刀玉凤连紧张叫道。 秦乐刀也连喝叫着:“臭嵬子,不要手指头了?” 刀刷的停下。 “娘,我的力气,在同龄孩子中应该不弱吧!”秦朝抓住刀把笑看着父母。 秦乐刀、刀玉凤对视一眼,心中骇然。 十斤重的大砍刀,一些八岁孩子都拿不起,秦朝能拿着这刀当练武的武器,这已经让他们非常惊叹他的力量了,可现在,这刀在秦朝五个手指头上跳舞,刀刃贴着指头却不伤指。 不说用锋利的刀在指头间转个不停有多难,光说力量,至少可以看出这十斤重的刀在秦朝手里便和普通木刀没什么区别。 秦朝刚上学第一天,就成了班中的‘小霸王’,夫妻俩虽然高兴秦朝身子骨强,可现在这…… 夫妻俩第一次察觉到秦朝的恐怖力量了。 “爹,娘!”秦朝又叫道,眼神瞥向东边刀架上那把三十六斤重的大砍刀,别说手中这把刀,就是三十六斤的他都能像刚才那样在手心耍着玩。 “玉凤,就让朝儿去磨砺磨砺也好!”秦乐刀开口,他秦乐刀也想涨脸,儿子有这神力,当然可以磨砺磨砺,没必要藏着揶着不让去狩狼节。 刀玉凤脸色微微一松:“朝儿你终归是秦家的人,要见血的,不过这次自己小心点,别太逞强就是。”终归是担心,毕竟力气并不代表动真的就能赢。 “娘,小朝本来就强,需要逞强么!” 刀玉凤神情一僵,对秦朝也有些无奈,沉声道:“知道你能,但总得给小龙、小虎他们留点小脸面吧。” “这还差不多!” 秦朝离开后夫妻俩也不再练刀了。 “玉凤,没必要担心,这小子力气大,胆子更不小,绝不会晕血的。” “就是胆子太大了才担心。” 十斤重大砍刀,锋利的刀刃手指上转,稍一不小心刀锋就能削断手指,谁敢玩?秦朝却敢,刀玉凤就怕秦朝胆子和嘴皮一样不受控,到时一个冲动,独自冲到狼群中,就算是有族中高手在旁照料,谁能保证一定能护得住。 “朝儿打小聪明,不会不理智的,我倒是在想,他那右手怕有七八十斤力气了,小小年纪,这力气怎么来的?” “没有七八十斤,也有五六十斤……确实怪!我们秦家的内功,年纪太小不能修炼,身子骨承受不住,十岁之前身体越强壮越好,朝儿这力气保持下去,修炼内功时事半功倍。”得知秦朝的力量,秦乐刀、刀玉凤也开心。 三天后。 “我们秦家狩狼节!” 私塾里秦凝持着青竹篾,一脸严肃的扫视着整个班的男孩,“三岁摸骨、五岁学文,七朝习武,八岁见血!你们今年都八岁了,作为我们秦家子弟,尤其是男孩儿,不能做孬种,也到了该见见血的时候了!”秦凝声音里有一丝杀气。 见血,就是杀狼! 八岁的男孩,已经练了两年武,这个时候有些东西就该接触了,秦家的教育向来是残酷的。 “你们虽然练了两年武,可是你们只是普通肉身,没有修习过内功,力量速度都是垃圾!而狼是凶狠的动物,行动快如闪电,一头成年狼,能够威胁到你们一整班的小屁孩!” 一班男孩很多都脸色苍白了。 他们当然知道狼有多凶狠,成年狼,他们这种孩子就算拿刀去砍,也砍不中,狼的动作比他们要快很多。 一头成年狼,能威胁他们一班的男孩,秦凝所说的一点并无多大夸张。 “我秦家子弟生来无孬种!”秦凝沉声道,“可是……好汉未必非要走杀人放血的武者道路,走文路,考状元,升官发财,同样光耀我秦家门楣,更是好汉。”说着眼神狠狠看向秦朝。 最后面的角落里,秦朝依然一个人独自端坐,不过他根本就没听秦凝说话。 桐油桌子上笔墨纸砚俱全,秦朝正端坐着认认真真的写着毛笔字,动作优雅大气,充满着雅致的韵味,一看就是文化人,可秦凝却是很生气,她这话主要就是说给秦朝听的。 “二姐好好的在鄯阐府做副馆主,年比都没回,这次却突然回来。” 秦凝瞪着眼,秦雪回来,嘴里说是专程给狩狼节的秦朝带队的,这话秦凝自然是万分不信,可看秦雪模样似乎又不是说谎,这秦凝就想不明白了。 “我秦家骨子里缺少优雅,喝不进墨水。” 秦凝瞪眼走向秦朝,“所以走文化路,做出成绩更需要大智慧,大勇气。”秦凝走到秦朝身旁,视线一落到写在纸上的字,瞳孔就是一缩。 鸿泥雪爪! 整篇黑色大字,笔画支离破碎的,完全不成字形,就像大雁在雪泥上踏过的爪印。 秦凝眉心完全皱了起来。“故意的,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秦朝写字好看,可秦龙、秦虎他们这一班全班都知道,好看的只是他写字时的神态动作,优雅、雅致、风度翩翩,仿佛天人合一般,可纸上写出来的字,如鸡爪扒泥。 可秦朝这么牛的人,怎么会字写得那差劲? 很多男孩想不通,秦龙、秦虎等一些聪明的人,还有秦凝却知道原因。 “别人演武场训练,他在写字,别人玩,他在写字,别人上课跟着老师认真读,这秦朝睡够了,便是写字,练得这么勤,又不是笨人蠢货,怎么可能写出这么丑的字,完全不合道理。” 秦凝仔细看着纸上的笔画,忽然眼神一亮。 “这笔画有了丝神韵,每一个笔画都接近登堂入室程度了,偏偏整体字却支离破碎。”秦凝咬牙切齿看着秦朝,“这不是故意将字写成这样的么,不就是一个文曲星降世的传言么,吓成这样,孬种!” 秦朝的字,识字的一看就是皱眉。 可不识字的一看,却眼前一亮,认为是好字,只因他的笔划有了规则,可字的结构安排却乱七八糟的,一个‘朝’字能写成‘胡十’两个字,完全乱来。 “啪!”“啪!” 青竹篾重重落在桌子上,秦凝狠狠的瞪视着秦朝道:“走文人路并不丢脸,所以,今年的狩狼节,有谁愿意退出,现在还来得及!” 狩狼,每年都有不少人因此丢胳膊丢腿,丢命。 这时卫生条件不好,孩子很难养大。 秦家教育再残酷,也不敢拿着人命开玩笑,所以,男孩到了八岁,不参加狩狼节也是被允许的。 “好了!”秦凝瞪了秦朝一眼,又扫视全班,“现在谁愿意退出!” “我!”一个男孩举手站了起来。“秦俑,很好,还有谁?”而后又有几个男孩站了出来,而后便再也没人愿意举手了。 “秦朝!”秦凝看向秦朝,“你不退出?” 秦朝停下写字的动作,诧异的看了秦凝一眼道:“那么好玩的事,小朝哥会退出?你脑子秀逗了,当小朝哥傻子不成?” “杀狼好玩?”秦凝眉心直跳,一哼鼻子,转身大步走向讲台,“第一批,秦朝、秦树、秦海、秦虎……”她一共念了十个名字,“你们十个一队,由我和秦雪带队,现在拿好刀子,都跟着我走,其余到演武场集合。” (谢谢‘玉生烟~’‘982880980’‘我是冰海清风’‘会咬狗的人’打赏) 第五章 饿狼 吃过午饭,秦朝、秦树、秦雪、秦凝等人便出发了。 “这红狼山谷狼群最多,我们只需沿着水寻找总能找到狼群的,大家都跟紧了,眼睛留情点。”茂密的树林里秦凝走在队伍前面,眼睛看似随意的瞥着前方,心神却是一直提着,“嗯?”秦凝一脚踏下,蓦然的中途收脚,重心一移,踏向旁边七寸。 她身下原本踏脚之地,一条三角头颅的黑头银环蛇正昂着头颅吐着舌芯。 “啪~” 秦凝那落在旁边七寸的脚尖蓦的一扫,这银环蛇飞了出去。 “都给我提着神,这狩狼节狩狼最危险的可不是狼,这些山里的蛇、蜈蚣、马蜂都是能要人命的,尤其是蛇。”秦凝喝斥着。 这些小孩有些先前还很兴奋,这时也都不说话了,按着秦凝、秦雪的告诫和教导把眼耳心神都提了起来,全身崩着神,留意着四周上下,甚至脚下。 唯一的例外就是秦朝,始终全身懒洋洋的,身体都极度放松。 “秦凝姐姐。”秦朝手中的刀随意的拍打着两旁挡路的灌木树藤,“这里叫红狼山谷,是不是真有红狼,对了,有没有狼王?” 秦凝眉一皱,手中的刀也砍着身前的树藤:“秦朝,别废话,眼睛注意四周,尤其是脚下,我可不敢保证什么虫蛇都能发现。” 山里的毒物都善伪装,有的甚至不仔细盯着看,完全就是一根枯枝,或者一片绿叶,别说秦凝,就算老族长亲自开路,也会漏过一些,每年狩狼节,死伤在这种蛇虫鼠蚁之下的也有不少。 “嗯,我不多说了,不过秦凝姐姐,下次遇到银环蛇可别踢开了,蛇这种经济作物,浑身是宝呀,肉大补,毒也能制药,皮还能制乐器,我们秦家寨也不富裕,是不是?富也不能随便浪费,你是姑娘家,要嫁人的,尤其要懂得勤俭节约持家,不然找婆家,虽然小朝哥……” “闭嘴!”秦凝连暴喝,周围众小孩一个个佩服的看着秦朝,能将精灵无比,手段狠辣的秦凝气得暴跳如雷,全寨也就秦朝了。 秦朝耸了耸肩,‘啪’的一刀砍到一半,突然朝头上拍去。 “呼~” 一截绿树枝飞了出去,落在枯叶丛中,如果有人仔细看就会看到这截绿树枝挣扎着扭曲了一阵才停止动弹, 那也是一条蛇。 秦凝开路,一路上大部份剧毒之物都被清理干净了,就算没清理干净的漏网之鱼,也大部份被秦朝看似随意的劈砍,莫名的便扫中了,轰到了一旁,因此一路走来,众人除了一些小伤痒外,基本安然无恙。 顺着水源行走,整个下午都没有碰到狼群,到了傍晚秦凝、秦雪便在溪旁不远处的坡下造饭,建营露宿。 夜深,山中的山风愈发凄啸。 “嗷~” “嗷呜~~~” 令人心胆俱寒的狼嚎声不时响荡在山谷中。 此刻红狼山谷的一条溪水旁,半人高的草丛里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一双双碧油油的眼睛正汇聚着都盯向不远处那有着火光的低坡处。 火堆旁,一群孩子围火而坐。 “就在这周围,我们看不清的草丛里,至少潜伏着近百条饿狼!” 秦虎绘声绘色的讲叙着秦朝曾经讲过的狼故事。 第一次狩猎,又是在野外过夜,虽然已经是深夜了,可这些八岁的孩子很多还是睡不着,便围着火堆听秦虎讲故事。 狼是聪明的动物,秦朝的故事里狼的智商也是超高,秦虎自然是怎么恐怖怎么描绘。 “晚上在狼谷绝对不能睡觉,狼知道和人斗硬碰硬损伤大,所以它们便潜伏在一旁,趴在草丛里不动弹,专等人放松精神了,睡觉了,人一睡着了,就松懈了,什么都不知道,这时它们就悄悄的走到睡觉人的身旁,张开大嘴,一口咬在人的脖子上,咔嚓!……”秦虎张牙舞爪的描绘着,再加上不时传来的恐怖狼嚎声,吓得很多男孩脸色都白了,可身体再怎么发抖也挣扎着不敢入睡。 这时扑哧传来一声笑。 “秦虎小屁孩,你别在这瞎胡说,狼是怕人的,而且也怕火,有火光的地方,它们可不敢来。”一个浓眉大眼的高个子男孩嗤笑道。 “秦宇!” 秦虎顿时愤怒了起来:“你也就狩过两次狼,怎么就知道这周围没狼?” 八岁见血,九血杀狼! 这一队中,除了秦朝、秦海、秦树、秦虎等十个八岁男孩外,还有十个九岁男孩,十个十一岁男孩,秦朝等人只需杀未成年狼即可,而那十个九岁男孩杀的便是成年狼,而十一岁的男孩和秦凝、秦雪一样负责保护众人,只是领队的是秦凝、秦雪。 秦虎说狼和人斗法的故事,这些人也都围在旁边听,此刻那秦宇见秦虎说得恐怖,很有些不以为然,这才反驳。 “我是只狩过两次狼,懂得却比你多,狼很少主动进攻人类的。”秦宇嗤笑反驳,忽然他鼻子一缩,眉皱了起来。 “谁?谁尿裤子了?” 这时众人也闻到一股尿骚味,目光看向周围。 “哈,是小海,哈哈,小海居然吓尿裤子了!”立时有人便发现了罪魁祸首,一众男孩都轰的大笑起来,不过人群中还有一个男孩根本没笑,这男孩正咬着牙,绷着脸,脸都绷红了。 “怎么啦?秦松?”有人发现异样了。 秦松脸胀得更红了。 “我发现那边有狼走动!”秦松嗫嚅着说道。 秦宇眉就是一皱:“秦松,你也是狩过狼的,九岁的男孩了,怎么也听秦虎胡说,被吓成这样?” “我……我……”秦松咬着唇,其实听着悠长的狼嚎,脸色苍白的可不止八岁的男孩,九岁的也有好几个。 “秦宇哥哥,你能陪我去那边……我想大解……我不是怕狼,而是怕万一,我来不及……踩到屎上了……”秦松红着脸说道。 “胆小鬼!” 秦宇哼了声,站了起来,“好吧,我陪你去,这地方哪会有狼敢来?找死么!” 两人离开火堆往风下游走去,大解气味重,秦松也不敢就在附近解手,两人走到几乎消失在众人视线里,秦松才找了个草丛很高的地方蹲了下来。 “这么高的草,风又大,狼真来了,倒是很难发现。” 秦宇虽不认为真有狼敢往人前凑,可还是本着小心无大错,围着秦松四周转了一圈,仔细查看了一下草丛里,没见到狼这才放下心来,背着秦松仰头看天。 草丛中,一双双眼睛一闪一闪。 在秦宇走动时,这些绿眼睛都微微退后着压低身子,可此时又重新向前。 七匹高大的成年雄狼,张着嘴,蹑着脚一步一停的从四周缓缓向蹲着解手的秦松接近着。 …… 火花摇曳。 孩子都围着火堆,秦雪、秦凝却是东西分开,离着众人三丈远警戒。 秦雪在空地上兀自打着太极二郎断门刀,身姿在火光映衬下如仙人舞刀。“二姐真的有气质!”秦凝看得羡慕至极,她一转头看向秦松处,锐利的眼神扫过旁边窸窣的草丛,眉就皱了起来。 “嗯?” 秦朝也皱着眉看向秦松处,而后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起身往那边走去。 “秦宇哥哥,注意你四周草丛!”秦朝叫道。 秦宇瞥了一眼向这边走来的秦朝,微微一笑:“你小子胆子倒是挺大的,不过这边没狼,真无聊啊!”说完又仰头看着天空发呆。 “秦朝,你回去!危险!”秦凝喝斥着,也走向秦宇处。 (谢谢‘玉生烟~’打赏!) 第六章 石子! 秦凝、秦雪眼力、耳力远较其他人聪敏,又一直负责警戒,自然早就发现周围草丛里有狼出没,秦松解手,虽然有秦宇跟着,秦凝还是有些担心,不过她走得也不是很急,毕竟一个大男孩解手,她一个女孩子家总有点不好太近前。 “知道了!” 秦朝应了声,小石子在手心颠了两次,蓦的眼中精光一闪。 “嗖!” 厉啸声响起。 石子炮弹一般飞了出去,而后秦朝转身就走,就在这时---- “不好……” 秦凝眼中瞳孔一缩,不远处蹲着解手的秦松背后,跃出一个巨大的黑影,张开的大嘴正咬向秦松头颈。 秦松虽然解手可一直战战兢兢注意着四周。 这狼一扑来。 “砰!”“砰!”“砰!” 心脏如擂鼓不争气一样跳到了嗓子口,秦松这一刻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紧张得整个身子都软绵了,提不起丁点力气。 “咻!” 刀射出。 秦凝虽然将随身大刀也甩了出去,可心还是提了起来,“来不及了!”只见秦松懵在那,整个巨大的狼嘴几乎已经咬上了秦松的颈部。 “篷~” 声音响起。 一颗石子突兀的出现,先一步重重撞击在巨狼肩上。 成年雄狼,体重有上百斤,可这一石头隔着数丈远发出,打在狼身上,居然打得整条狼偏着飞了出去。“咻!”刀光飞过,秦凝甩出的这一刀自然落空了,“没咬上?”秦凝心也陡的松下了,嗖的一下身子连窜了过去。 “嗷~~~” “嗷呜~~~” 凄厉的狼嚎声响起,一时间这一片草丛里接连响起狼嚎声,听声音,数量绝对不少。 “呼!”“呼!” 一条条黑影从草丛中扑出。 秦松、秦宇身旁草丛中,在第一头攻击秦松时,同一时间跃出四条野狼,这些狼一头倒霉的被秦凝的刀射中了,另外三头却被秦朝打飞的狼给撞上了,一时间几头狼被撞得落地翻滚,几个翻滚爬起后,冲着秦松呜咽而叫,其余狼也被吓住了,一时间呜咽叫着。 “狼叫?” “狼群?” 整个营地的男孩全都懵了。 秦宇原本抬头仰望天空的身子一下窜了起来,手中刀想也不想接连挥向他四周,可周围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狼扑上来。 这时秦凝窜到了秦松身旁。 “滚!” 秦凝脚尖连踢向四周,地面石子被踢得飞出,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狼群嚎叫了一阵,缓缓往后退去。 “秦宇,别挥刀了,来,把秦松扶回去!”秦凝喝道。“嗯!”秦宇应声,他也发现自己紧张过头了,话也不说,连走到秦松旁边。 片刻,秦宇扶着几乎虚脱的秦松回到火堆旁。 整个营地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孩子都紧抓着手中的刀,瞪着四周,秦虎也没说话,倒提着刀把警惕的眼神望向四周的黑暗。 风声啸啸,草丛传来沙沙声。 谁也不知道这里是否还藏着无数饿狼没有离开! “都放松点,几只小狼而已,怕什么!” 秦雪的声音传来,如春风般有着抚慰人心的详和,“有我在,没狼能在火堆旁伤到你们!”说着秦雪皱眉看向火旁的男孩们,二三十个男孩子,一个个脸色都苍白的,一些**岁的孩子甚至身体都在抖,十一岁的男孩也有些脸色苍白,紧张望着四周。 怡然自若的只有‘秦熙’等几个十一岁的男孩。 至于秦朝。 “两只小狼,两只小狼,跑得快!”这小子背着手往营中心走去,嘴里淡淡的声音似乎在哼歌。 “嗯?” 秦雪在秦虎脸上多看了一眼,这秦虎虽然也有点紧张,可比起其他八岁男孩来,表现就好多了,握着刀看样子还有点跃跃欲试的模样。 “七师姐,这狼应该不会进攻吧?”颤抖的声音响起。 “这些狼在退走。” 秦雪云淡风轻一笑:“别担心,人怕狼,狼更怕人,狗胆包天,狼胆可不包天,狼胆子小得很,没把握它们是不会进攻的!” 她的丛容淡定很容易就影响了一众孩子,一些男孩神情明显松了下来,可还有一些依然身体在抖。 秦雪又是一笑,指向哼歌得瑟而行的秦朝:“你们看,小朝一颗石子就把狼打得翻滚了出去,现在都没扑上来,嚎叫着灰溜溜离开了,应该是被打怕了,小朝随手一石头都能这样,你们有什么可怕的!” “小朝打跑狼的?” 一众男孩都把视线投向秦朝,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还真是不太清楚,只知道突然就有狼在身旁草丛里此起彼伏嚎叫起来。 秦朝小脑袋一昂,咧嘴而笑:“小朝哥的石子一出手,那是黄老邪的弹指神通,群邪退避,区区几只野狼算什么,有小朝哥这尊神在,大伙怕什么!” 秦雪哧的一笑:“小屁孩,就知道吹!”又看向秦松,“秦松,你也是大难不死!先前那狼嘴都到了你脖子边了,我和三妹要救都来不及,幸亏小朝先前好玩似的甩出一颗石子,正好轰中了那条狼的肩膀,把狼给打得翻滚了出去,你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秦松连看向秦朝。 “先……前是你……你救了我!”秦松脸色苍白。 当时狼嘴里喷出的热气都能感觉到,秦松感觉自己已经完了,却突然听到‘砰’的一声,而后狼嘴就擦着后颈移开了,没想到是秦朝一石头救了自己。 秦朝一笑:“那是,小朝哥要救人,阎王老子也收不走。”走入一帮小男孩身旁坐下。 “小朝,你那一石子怎么就那么巧?”秦虎笑问着。 “对了,太巧了,迟一点,早一点,甚至没打中,秦松命就没了。”几个胆大的男孩也说了起来,想到秦朝都能将狼给击跑,很多人脸色顿时好多了,精神也明显松了很多。他们这些孩子思想单纯,只是觉得事情太巧,根本就没想过一头成年狼的体重,秦朝隔了那么远,一颗小小石子就将狼给击飞了,这力量根本就不合他的年龄。 秦雪深深看了秦朝一眼,没说话。 这时捡刀的秦凝回来了。 “刚才那群狼,被小朝给打跑了,可那是小朝的力气大,这狼还会不会来,也难说,而且这狼谷也不止一群狼,大家还是小心一点好。”秦凝慎重吩咐着,“你们八岁的孩子都坐最中间,十一岁的便在最外围,柴省着点烧,晚上还有这么长,不能断火,另外把刀都放在脚边,或者拿在手里,想睡觉的也尽快睡,明天还要狩狼,可别到时没睡醒出意外了。” 秦雪也是一点头:“秦虎不许再说故事了,都给我去睡觉,有我和三妹保护,只要你们不离开,有狼也到不了你们身前。” “另外,谁要方便,必须三个人跟随保护,别走得太远,听到了没有?” 经过刚才的事,大家可不敢再掉以轻心了。 “秦朝,你跟我来!”秦凝又叫道。 秦朝疑惑走过去,两人走到火堆外三丈远的地方,秦朝瞥了眼左右一惊一乍道:“凝姐姐,这三更半夜,风高天黑,你和我,又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这深山野岭……” “你是男人?”秦凝瞪了秦朝一眼,忍住笑道:“秦朝,别搞怪了,我问你,你是不是提前学了内功了?” “内功?”秦朝一愣,摇了摇头,秦家子弟十岁才能学内功,他秦朝也没想过去打破这规则。 “没有?那你力气……”秦凝瞪着秦朝,“你力气怎么这么大?”当时秦凝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秦朝一石头将那狼击飞,而那狼又同时将另外三头跳起的狼给撞倒,隔了那么远,扔石头就有这效果,这力气不是一般的超出正常。 “应该……原因很多!”秦朝脸色一正,“除去小朝哥天生神武和人品暴发外……”“你有人品?”秦凝忍着笑,鼓着腮帮子,瞪着秦朝:“快说,不许再胡说八道!” “那好,以小朝哥的推断,应该是我的那门二郎断门刀。” 秦凝一愣:“那刀法?” “没错。”秦朝神气的一甩头,“嘿嘿,你可别小看,那门刀法可是小朝哥追寻天地至理,穷极六十年才创造出来的,几头小狼算什么!”自三岁多那次把三十六斤重的大砍刀给击飞六米外后,秦朝就留上心了,经过和同龄小孩对比,发现只有自己一人力量大,其他孩子都很正常,可为什么?自己根骨不行,甚至差一点就活不过五岁,又没修炼内功,唯一的解释就只有那套太极拳了。不过秦朝也疑惑,秦雪学了他的刀法,秦朝每每询问起,都笑眯眯的说没什么感觉。 秦凝微微蹙着眉,想了一会,而后撇了撇嘴笑骂道:“小屁孩,还追寻天地至理,耗思六十年,你才几岁,好了,没事了,你回去睡吧!” “嗯!”秦朝转身走向火堆。 “这秦朝唯一的不同,就是喜欢打那套二郎断门刀!”秦凝虽然不信秦朝的话,可心里这时也一突,“二姐也是天天修炼那套刀法,而二姐的身手,最近也是长进大,莫不是……” 她心里想着,随即摇了摇头:“不,不应该是这样!” (谢谢‘卓月无敌’‘玉生烟~’打赏!)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七章 疯狂 下午。 秦朝、秦凝、秦雪带着大群孩子悄无声息的慢慢走在山林中。“好了,动作都放轻点,前面是野草坡,那里是有名的狼窝,嗯?”秦雪说着,忽然眼睛一亮,而后左手抬起,众人连停步。“这里果然有一窝狼群。”其实这里离着野草坡还有半里路,树丛茂密,草丛高深,其他孩子根本就看不到远处有没有狼。 秦凝这时也眼睛发光,一点头:“我们年年狩狼节,这一带的狼嵬子们都打精了,特别怕人,大家小心,绝对不要留下什么气味或者大的声响把狼吓跑了,二姐,倒时我们比比。” 一处茂密的山林里,众人停在这里。 秦雪的脸色有些沉重,秦凝正数着狼群的数量,片刻后回过头来。 “很不妙,这是一群超级大狼群,有上百头狼。”秦凝声音低沉,“上百头的狼群,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 “上百头?” 秦树、秦松、秦海等男孩听了脸色都有些沉重,正常情况比较大的狼群也就三四十头一群,六七十头狼都算超级大的群落,这次居然上百头,显然大家运气非常不好。“哈哈!”秦虎一声轻笑,眼睛连眨着看向秦朝:“小朝,我们发了,第一次出来狩狼就遇到了这种难得一见的情况,哈哈,在上百头的狼群中杀狼,回去有得吹了!” “小朝哥的神武不用吹。”秦朝说着心头也有丝激动沸腾,他也想试试自己的底限。 “吹?有命回去再吹吧!” 十一岁的男孩秦熙瞪了秦虎、秦朝一眼,那秦宇这时也脸色凝重看向远方。 狼是一种非常聪明的野兽。 踩点、埋伏、攻击、打围、堵截,狼在捕猎时组织严密,非常有章法,甚至被人类观察着用来学习用军打仗,北方草原民族很会打仗,他们的用军很多就是向狼学的。 单独的狼不可怕。 可一旦形成规模,就十分可怕了。 “六师姐,七师姐,要不,我们再找别的狼群?”秦宇迟疑着说道,他们这帮十一岁的男孩本来一直表现都很轻松,杀狼对他们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可遇到这上百头的大狼群。人是懂得越多就越知道怕,平时遇到十多头的狼群都有伤亡,这群十一岁的不由一个个都有些迟疑担忧。 “难怪这两天很难找到狼群,怕是出了厉害的头狼,将附近小狼群给统合了。”秦雪目光掠过众人最后在秦朝身上停了下,忽微微一笑,“没必要找其他狼群了,这山谷有上百头,别的地方哪还能找得到狼,就它们了。” “只能这里!” 秦凝一点头,下令道:“现在大家都把带来的汁液涂上,不然让这些聪明的狼群发现了就不妙了。”当即众人也不好再多说,众男孩都拿出随身带着的绿色植物颜料,涂在裸露的皮肤和一些明显不和周围颜色的衣服上,立时一个个都变得黑黑绿绿起来,在远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里站着一群人。 一涂好了汁液。 “那边有个山凹,现在我们都去那里,然后我和二姐去狼群里把狼引来,大家按事先说好的做,记住,一定不能胆小,越不怕死,发挥得就越好,可也不能太胆大,太胆大了猛莽撞撞也死得最快。” 山凹离众人只有几百米,以往一两个冲锋,顷刻间便能走到,这次却走了足足三柱香时间。 “都站好位!十一岁的男孩站最外围,**岁的站里面,围成一个圈子,秦熙,你也站里面接应照顾他们,等会狼一冲过来外围的人都要顶住。” 立时众人便都散开形成一个圆,中间留出二三丈的空地。 这一次杀狼,对**岁的孩子纯粹只是磨砺他们的杀性,而且他们的身手也不可能正面对上狼群,所以,杀狼时都是由秦凝、秦雪一次一头将狼丢入这圈子中,众男孩排着队,一个个去杀,等每人杀过一头狼后,便完成了这次磨砺。 安排好后,秦凝、秦雪蹑手蹑脚的出发了,大约一个小时后。 “嗷~~”“嗷~~~” 成群的狼嚎吼声响起。 “来了!” “拿稳刀子,狼都追来了!” 急促声音响起,只见秦雪、秦凝一人提着两只幼狼嵬子,往这边奔来,而她们身后,扑天盖地的,一只只有着半人高毛色或灰或白的杂毛狼疯狂的奔跑着,而且越来越多,一些甚至追到了秦凝、秦雪身后,不时跳起咬向两人。 这些狼往往一跳就有人高,远远看着就十分恐怖。 “怎么会!” 众人倒吸一口气,只是一会儿整个山坡密密麻麻的,倒处都是冲这边奔涌而来的狼潮。 “呼!” 很多男孩都脸色苍白的喘着气,特别是第一次来狩狼的八岁男孩。 “太多了,有一百五六十只,大家圈子缩小点,减少受攻击面积,十一岁的孩子顶住,一定要顶住!”秦雪吼叫着,秦凝却是故意逗弄着那些追到了她屁股后面的狼,“来呀,来呀,就差一点点咬到!咯咯,你咬不到的……” “八岁、九岁的男孩迅速做好准备,今天狼太多了,我们动作一定要快,尽快杀完狼跑路,不然谁也跑不了!”秦雪大声吼着,同时眼睛在人群里扫视,目光在秦虎和秦朝脸上停了一下,就叫道:“秦虎,你第一个!” 第一个杀狼的人选就是榜样,必须选择胆大心细,能干脆利落将狼杀死,才能振奋士气。 “秦虎开头,秦朝垫尾!” 秦雪很快定下了方案,第一人慎重,后面的也要慎重,越往后,心理压力就越大,最后杀狼的人心理素质更要好,而秦朝的心理素质,看他到现在都一幅懒洋洋,无心无肺的死猪模样就知道了。 “嗯!” 秦虎和其他男孩不同,越是这种事他越兴奋,一手紧了紧刀把,大步走到众人圈出来的圈子中间空地。 很快秦雪,秦凝就到了众人面前,而同时一头头高大的成年狼也扑向人群。 “杀!” “死!” 十一岁的男孩一个个挥刀狠狠轰向冲来的狼群,他们都是练了几年武,又修炼了内力的人自然不是很惧这些狼。 轰! 仿佛一道洪水撞击上坚定的磐石,刀光闪动,鲜血飞溅,一条条扑上来的狼被大刀劈飞,整个人群心情一振。 “七师姐,快!” 秦虎在圈子中看得热血沸腾,连叫道:“快给我弄只狼嵬来,我也要见见血,要大点,凶猛点的狼!” 秦凝见这些十一岁的男孩子能够抗得住这些狼的冲击,顿时放心不少,身形一窜冲入狼群中,左一闪,右一闪在狼群中寻找着目标,很快---- “秦虎,小心啦!” 一头半大狼飞上半空,落向圈中秦虎身前。 “哈哈!”秦虎兴奋得嘴角都咧开了,提着刀对准那半大狼吼道,“来呀,来咬爷爷!”“嗷!”这狼空中一扭,四腿稳稳着地,一落地便跃起扑向秦虎。 刀一闪,也砍向狼头。 秦虎的身手在同龄中是排在第一第二的,这一刀砍下,一般九岁的男孩都没他那么快准有力,可这狼反应却极快,明明刀快砍上狼头了,狼头却一闪,让过了这一刀。 篷! 沉重的声音,狼头让过了,可肩膀却没让过,被一刀给砍翻在地。 “死!给老子死!”秦虎连跨上一步,冲着受伤的狼疯砍过去,刀光如闪电,砰!砰!砰!连续三刀都砍在嗷叫的狼头上。“够了!”一只脚踢出,秦熙脚尖只一带便将这狼踢出圈子。“没劲!”秦虎嘀咕了一声,又是哈哈一声大笑,“七师姐,再来一只,要大点的,这只太弱了!” “秦虎,现在不是玩的时候。” 秦凝眼一扫周围,狼群前扑后涌的冲向人群,根本不在乎死亡,狼群这么疯狂之下,短短片刻很多抵挡的男孩额头都出汗了,而远处还源源不断的有狼群奔涌来,“这有多少狼?难道附近还有大型狼群。”狼都是很团结的,遇到强敌不同狼群之间有时也会合作。 “二姐,不能按岁数次序来了。”秦凝喝叫。 “嗯!” 秦雪也急。 “秦虎快退下,下一个孩子,秦发你来!快点,再不动作快点,我们就顶不住了。” 立即一个男孩冲到圈中心,同时一头成年狼也被秦雪一踢,飞上半空落进圈子中那男孩身前。“给我死!”男孩挥刀砍向那狼,秦发后就是秦树,而后是秦为……或半大狼,或成年狼,反正逮着什么狼就扔什么狼。 半大狼八岁孩子上前,成年狼则是九岁,一个个上前退后,也有受伤,甚至差点被狼反咬中要害的,不过有秦熙一旁照看,倒是没出大问题。 看着一头头狼被砍中,很多男孩血气凶性都激发了,可也有一些依然紧张不得了。 “嗯?”秦朝一看身旁。 那昨晚解手差点被狼给咬中的秦松脸上毫无血色,身子甚至不时颤一下。 “秦松哥哥,别怕!小朝哥保你无事。”秦朝伸手握住秦松手,发现他的脉搏跳得特别快。“这秦松怕是杀不了狼!”秦朝皱眉。 “下一个,九岁的秦松!” “啊!”秦松一个激灵,机械的走向圈中央,秦朝也连跟着踏上一步。 “秦松,动作快点!秦朝,退后点。”秦熙眼看向圈外,他主要是照料八岁孩子,九岁的,已经杀过一次狼,倒是不用太过关注,一头成年母狼被扔向秦松身前,那狼在半空中一个转身,四脚一落地就凶恶的扑向秦松,一闪间,狼嘴便到了秦松脖子前一尺,可秦松只是提着刀惊恐的瞪着那狼。 “秦松,砍呀!” 旁人急得大吼,和半大狼不同,成年狼凶猛异常,动作极快,弄不好旁人想救都来不及。 “嗷!!” 突然一声比正常更响亮的巨吼响起,蓦的所有狼仿佛突然发了疯一样朝人群冲过来。 (今天周日,12点后还有一章,谢谢‘卓月无敌’再次打赏!) 第八章 他那刀法 “秦松,想死呀!” 光芒一闪,一把刀从旁边抽了过来直接将这头狼抽到了地上,秦熙在圈子内照看最怕的就是出现这种意外,这秦松八岁时也是参加过狩狼节,杀过狼的,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事,可偏偏。 秦熙这一刀并没有打死那头狼,他还想留给秦松杀,可眼角一扫,脸色就白了。 五头狼不知怎么突破了防线冲到了这圈子内部。 圈子内都是**岁的孩子,虽然练武,可都只是死练,也没修炼过内力,杀杀小狼嵬,半大狼,甚至一些比较弱的成年母狼还将就,这些成年雄狼,就是一头冲进来,也能杀死一片。 一时间秦熙完全慌了,五六头狼同时冲进来。 他就算能救,也救不及呀! 而且五头狼,他秦熙同时面对,也只有逃。 “哼!”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刀光一闪,那是秦朝手中的刀,刀直接飞出。 东边一头雄狼张开血盆大口正咬向秦海,秦海也是刚刚杀过一头狼的,这会儿血气正壮,可这狼突然闯入,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等狼扑到胸前时才发现,想逃都来不及。 轰!刀射中这狼头,直接将狼带出一丈远。 秦海扑腾的心跳还没平息下来,后面一只手直接抓住他的衣带往后一扔。 “这些狼果然狡猾。” 秦朝后脚一垫,箭般冲出,直接出现在两头冲进来的狼前面。 “秦朝危险!” 秦熙吼道,他根本来不及救,他这边也面对着两头狼,必须挡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秦朝!”秦雪,秦凝也大叫,狼群冲进圈子,别的小孩都纷纷逃跑,这秦朝却迎上去,一人独自面对两头狼,还是空手,那把刀被秦朝当暗器救秦海射掉了。 秦凝、秦雪脸上一下血色都没了。 “来不及救了!” 两人先前一直是冲到狼群中间,挑选半大狼和最弱和母狼扔给秦虎、秦树等人杀,根本就没和众人在一起,直到这狼群骤然发狂,想赶回来救,也差一线,只能眼睁睁看着两头狼扑向秦朝。 “吼!” 两头狼一左一右恶狠狠扑咬向前面那个空手的小小个子。 刷! 一只小手举起,并指为刀,而后一挥! 闪电一样。 秦凝、秦雪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是秦朝一直练的二郎断门刀,以前在演武场,众人面前演时非常慢,可这时那小手一闪之间,便斩到了狼下颈处,快得几乎看不清动作!而后仿佛听到‘咔吧!’一声,那头狼直接飞了出去,同时另一只手一抬,一个‘反手刀’斩中那略后咬来的那头狼脖子上,同样一刀斩飞。 “好!” 秦雪、秦凝眼中暴出精光,幻影般冲向人群,“好小子,随手两手刀,又快又霸道!”面对两头狼,空手,连秦宇、秦熙这些十一岁的男孩都完全不可能在狼咬上身子前先一步砍中狼。 秦朝这边挡狼,他身后二丈处,也有两头狼,而挥刀砍向这两头狼的除了秦熙外,秦虎、秦艺、秦福、秦方四个胆子特别大的男孩也恶狠狠的挥刀砍过去。五把亮闪闪的大刀砍向两头狼,可那狼头一扭一扭,身子迅如雷电般,五把砍下的刀齐齐落空。 “不好!” 秦熙脸色大变,“是头狼!” 头狼的战斗力极度恐怖,他秦熙面对能不能保命还难说,现在两头都是头狼。“这头狼怎么骗过了六师姐和七师姐。”秦熙冷汗都出来了。 “快跑!我们对付不了!” 可惜迟了! 那两头狼一头咬向战斗力最强大的秦熙,另一头咬那九岁男孩秦方,秦熙奋力闪避,可还是没闪过,没提刀的左臂被头狼咬住了,一下就断了,鲜血飞溅,而那秦方更是直接被狼咬在颈脖处,惊恐眼睛瞪得大大,瞬间就落气了,甚至秦福也被狼一尾巴给抽到一米外了。 两头头狼都非常聪明,一咬咬中了人很快就松了口,又咬向旁边的秦虎、秦艺。 “快逃!” 秦熙心胆俱寒,什么也顾不得了,直接飞退,秦虎、秦艺同样在飞逃,蓦的一道身影出现在他们前面,矮矮的个子,空着手。 “秦朝!” 秦虎瞳孔一缩。 秦凝、秦雪这时也冲到了圈子中,可这圈子本来就有二丈方圆,她们离那两条头狼还差丈许距离,手中刀在刚才群狼发疯一刻已经当暗器扔出去了,现在要救秦虎、秦艺也来不及。 “这秦朝的动作……” 秦凝、秦雪眼中惊讶,虽然秦朝移动速度远远比不上她们两人,可比那些十一岁修炼了内力的孩子要快多了,不过现在面对两条恐怖的头狼……他那刀法?两女冲向秦朝。 两条头狼本是追咬向秦虎、秦艺的,秦朝这一插进来,两条头狼便顺势头一偏,齐齐咬向秦朝,转换速度快到极致,让人躲无可躲,甚至来不及反应。 猛然的,秦朝就感觉颈部寒毛都起来了。 这两条狼的强悍远远超过正常狼,不过秦朝也是死过一次的人,越是这种危急时分,人反而越冷静。 内家拳讲究大松大软,越是柔到极致,暴发起来战力就越强,秦朝此刻就是如此,身体一瞬间松到了极点,而后一用劲,小小身体仿佛炸药爆炸般,一股至刚至强的刚猛之力从身体里暴发出来。 右脚前插,身形一矮,仿佛挑夫双手搭举扁担一样,两只小手同时上撩。 一个简简单单的‘二郎担山’,秦朝使得如羚羊挂角,莫名其妙的便从两条头狼嘴边划过,击在它们身下的软腹处。 头狼嚎叫着飞起。 秦雪这时已经赶到,她深深看了秦朝一眼,转身又冲向圈外:“秦朝,里面就交给你负责。”秦凝也冲向圈子外,连两条头狼都被一击而飞,秦朝的战斗力已经在那些十一岁的男孩之上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其他人将圈子缩小点,别再让狼给冲进来了。” 秦凝吼叫着,有她和秦雪压阵,一众十一岁的男孩很快就将圈子又缩小了一圈,变为一丈多一点,而后秦雪、秦凝又冲进狼群,狩狼节就算有死伤,也必须完成任务,这是每个秦家子弟的责任。 圈子缩小了,又有秦朝在中间守护,接下来倒是没有出现死亡现象,一直到太阳落山,众人完成了杀狼任务后再次将圈子缩小,狼群见完全无法占到便宜这才退下。 树林下一个个男孩急剧喘着气,场地一片死寂。 秦朝一扫身旁,秦方瞪着惊恐的大眼躺在地上,半边脖子血肉模糊,再一瞥旁边,秦熙脸色苍白死死咬牙半跪着,那条被咬断的左臂衣袖完全都被血染红了,现在的医学,这条臂是完全废了。 嗡的一下,秦朝的心都在颤,秦方、秦熙和秦朝虽然不熟,可秦家寨内部一向团结,秦朝生活了这么多年,岂能没感情。 “秦松一出事我就该全力出手。”秦朝死死捏着拳头。 秦朝当年四岁就能将二十多斤的大刀击飞数丈,内家拳真正爆发起来,威力可是非常恐怖的,先前如果全力出手,五头狼冲进来,就算有两条头狼也不可能造成这种伤害,只是秦朝本着小心无大错的原则,一方面不想太惊世骇俗,给秦家第三代小孩造成心灵上不好的冲击,一方面也是防着出现其他意外事故,习惯性的保留力量。 “别难过了,狩狼节岂能不死人!”秦雪沉声。 “都是我。”秦松泪都出来了。 “哭什么!”秦凝站在队伍前面,冷冷扫视着每一个男孩,“这一次,我们表现得不错,面对近两百头疯狼,还没有死伤一半以上,而且**岁的孩子除了秦方外,都还活着,这说出去,就是大功。” “当然,这不错,主要是**岁的孩子,不是你们这群修了内力的十一岁男孩。” “刚才五头,五头公狼就让你们放入内圈!” 秦宇等十一岁的男孩痛苦的捏着拳。 “我不说那些让狼闯进去的人,这里特别点一下,秦虎,你很不错,八岁就敢冲上去替别人阻挡狼,秦方、秦艺、秦福也很勇敢,可惜秦方运气差,遇到的是头狼,死得可惜了!” “至于秦朝!” 秦凝眼神看向少有脸色严肃沉重的秦朝,“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先前五头狼,还有两条头狼,都是秦朝一人杀死的,而且还是片刻之间宰杀的,他的身手已经远远比你们这些修了内力的男孩强多了,哈哈……秦朝是我们秦家寨的文曲星,可今天我秦凝要说,他不仅是文曲星,更是我秦家寨的武曲星!”秦凝今天是完全被这神气小男孩给震憾住了。 电光火石间,干净利落,连杀五头公狼,其中包括以手为刀,空手宰杀四头狼,这绝不仅仅是力量大,速度快,而是真正的胆量加刀法都强大! 周围的男孩目光发亮,看向秦朝。 秦朝这还没认真修炼内力,就有如此实力。 一旦认真习武,修炼了内功,就是秦家寨的大师兄! 秦家寨未来的崛起,谁还能阻挡? “好了,将秦方的身体抬起,我们回家!”秦凝说道。 “是,回家!”很多小孩眼睛都红了! 第九章 族长有请 上午,秦家寨一片安静。 “铛!” 秦家祠堂钟楼上钟声响起,随后“铛!”“铛!”“铛!” “钟声?” 秦乐刀、刀玉凤连冲出家门,“狼烟在西北方向,那是狩狼的红狼山脉,是朝儿他们,嗯?不对,狼烟只一股,这钟声又这么缓?”秦家习俗喜事要成双,祸事要单行!秦家寨狩狼节队伍回来,远处报信的族人点一股狼烟就表示死了人,有了损失。 “又死了孩子么?”秦乐刀、刀玉凤脸色都白了。 “应该,应该不是朝儿的。” “对,臭嵬子命大,不可能是他。” 秦乐刀、刀玉凤飞一般奔走在山路上。 “林婶你家小龙也在红狼山?” “嗯,去了一天了,玉凤姐你家朝儿也该回来了吧?” 一个个秦家寨的族人都冲出家门,观望狼烟,听钟声节奏,这时也都发现死了人,因此不管家里有没有在外狩狼的都冲向西北方向。 …… 很快,大群人便聚集到了西北红狼山脉的入口处,老远就看到一群人在那山岗的路上走着,隐约一数有三十多个人,中间两个高个孩子似乎抬了一幅担架! “一幅担架,只死了一个。” “狼群上了二十头,死人就正常了,狩狼节上哪回不死人。” 话声中秦乐刀、刀玉凤、林婶这些家里有孩子在红狼山脉没回的都心急火燎的冲向那远处的狩狼队伍,转过一个山坳。 “雪丫头和凝丫头的队伍!孩子不在她们队的都让开点。” 林婶等一些孩子不在这队伍的族人连让开路,秦乐刀、刀玉凤却是连跑到前面,眼睛一扫就发现了队伍中那沉着脸的秦朝。“衣服有血?”“脸色不好看,不过走路还是那么精神,没有瘸拐,小手摆动也很自然……”夫妻俩打量了好一阵,心略略放下,这才注意到其他,“嗯?秦熙那孩子的手……”夫妻俩心一沉,忽然---- “方儿?” 凄厉的叫声响起。 …… 秦方死了!秦熙断了一条胳膊!秦家祠堂的广场上,架着巨大的火架,一捆捆柴堆得如山高,除了一些在外做事的族人外,其余都聚在这里,族人们都是一脸沉痛,秦方的母亲更是悲痛哭泣。 “秦方死了。” 老族长声音高昂,“狼群上了二十头,狩狼节少有不死人的,可秦方这孩子的死,和别人不一样,他的死,很有意义!” 族人都看着老族长,他们都知道这次很惨,在秦凝、秦雪这两尊身手高强的‘大神’护驾下,不仅秦方死了,而且秦熙这种丢胳膊的事都发生了,以往死的都是**岁男孩。十一岁的,内力已经不浅,狩狼节很少被狼给咬伤的。 “这次他们做得很好,因为秦雪、秦凝她们遇到的是百年难遇的狼王领导的狼群!” “狼王?” 族人们都瞪大了眼睛,能将几个狼群给统合了的才叫狼王,不然只能叫头狼,而这样的狼群,非常恐怖,一群至少有百多头狼,最怕的是狼王和头狼扮猪吃老虎,混在普通公狼里突然袭击下,有时连高手都得中招伤亡。 “约两百头狼的攻击下,出了一次意外,让五条狼闯入了内圈中,这还有两条头狼。”老族长说道。 “难怪!” 众人看向秦凝、秦雪等队伍中的男孩,目露不可思议,两百头狼下只出一次意外,很不错,可也有些人随即感觉不对,两条头狼三条公狼同时闯进了内圈,要知道内圈主要是**岁的男孩,怎么可能只死了一人,一人丢了条胳膊? “而秦方就是阻挡两条公狼中的一条而死!”老族长高声道,“他为其他人的逃生赢得了时间,所以他的死很有价值,我决定……将秦方的火灰移入我秦家宗祠塔楼中!” 秦家寨的传统,狩狼节未满十二周岁孩子死后,直接火葬。 而入宗祠,可以和秦家祖宗的骨灰放在一起,这是非常高的荣誉。 “方儿这孩子,值了!” 一些族人看向秦方父母,他们家也有孩子在狩狼节出意外而亡,可那都是自己不小心杀狼时被反杀死,哪有资格入宗祠塔楼? “点火!” 火把扔出。 秦方尸体下的柴堆燃起,火光冲天,一个个族人肃穆。 “乐刀,跟我来!” 秦老族长忽然看向人群前的秦乐刀,一脸沉重严肃的喝叫道:“我跟你商量一下关于你家朝儿的事。” “朝儿的事?” 秦乐刀心中就是一忐,因为忙着秦方的事,这时秦朝还没跟他详细说解狩狼的过程。 “族长,我家小嵬子又惹祸了?”秦乐刀脸色一下铁青的,低沉着道,“朝儿这孩子平时挺懂事,关键时刻老是犯浑,一闯祸就是大祸,秦方这孩子该不会是救他……” “别瞎想!”秦老族长瞪了秦乐刀一眼,大步往祠堂走去。 一进祠堂的静室。 这祠堂里秦凝、秦雪都在。 “凝丫头,把经过和你乐刀叔说说吧。”老族长说道。 “是。”秦凝开口,“乐刀叔,你家秦朝这次是立了大功。” 秦乐刀一怔,他看着秦凝,秦凝双眼闪光,语气带着诚恳,显然不像是在说反话。 “大功?” 秦乐刀连竖起双耳。 “这次起因一则是我和二姐失误,让两条头狼成了漏网之鱼,伪装成普通公狼,二来也是秦松临场失常,秦熙救秦松时,狼王看准时机发起号令,夹杂着头狼的狼群突然发动袭击下,五头狼闯入圈子中,而这其中有两头都是头狼,当时我和二姐救之不及,其他人就算十一岁的孩子也没一人是头狼的对手,而你们家秦朝一人先是击飞三头公狼救下秦海等人,又一招击飞两条凶猛的头狼,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秦凝先大概说了一下,就细说起当时经过,秦雪也偶尔补充一下。 秦乐刀瞪着眼懵了。 “头狼是自家嵬子杀死的?” “五头狼闯入进来,秦朝一人两个闪身就包圆了?还包括两条头狼?是小嵬子救了其他人?” 狩狼之前,秦朝就在秦乐刀、刀玉凤面前表演了一手惊心动魄的指间转刀把戏,可那是力量技巧和胆实,而且力量也没那么夸张,可秦凝、秦雪嘴中的秦朝,能在头狼只咬死一人的情况下,杀一狼失刀之后,空手连击两条公狼后及时赶到一击又击飞剩下的两条头狼,这就不仅仅力量比先前表演的还要夸张,身手、胆实、眼力、武技等等, 怎么看都像是真正修炼了内力,生死间闯荡过的练家子。 “难怪兔嵬子成天老子天下第一的神气样。”秦乐刀咧开大嘴,八岁第一次狩狼节就一人砍飞五头狼,今后谁还敢在他秦乐刀面前提什么小秦朝聪明是聪明,就是不是练武的料子,打出的拳上戏台倒是不错。他奶奶的你去找个戏子不修内力,随便练两下刀,一年之后八岁就能和头狼打,能一人顷刻之间砍飞五条狼? 秦乐刀乐了阵才猛的反应过来:“对了族长,你叫我来……” “乐刀!” 老族长脸色严肃,看不出悲喜。“你们家秦朝,是我秦家寨和刀氏一族的种,关系着我秦家和摆夷族的关系,老夫是一直很寄重的,当初三岁摸骨时,他的武者根骨太差,老夫还很是惋惜了几年,毕竟他是你‘东山虎’秦乐刀和刀玉凤的儿子。” “没想到一到他上学,便给了我一个惊喜,天大的惊喜!” “他在习文上的天赋老夫可以说,放在那些文昌鼎盛的大家族也是不错的,所以老夫宁可担着风险赶走秦书知,也得将他留在私塾,甚至对他比较放任。” “你家秦朝也一直很争气。” “在文上很争气。” “老夫就等着他长到十岁,可是我没想到他在武上面也……这一次狩猎节上,突然来上这么一手,这真是……” (又是周一,大家帮忙把数据弄得好看点,另谢谢‘我是冰海清风’‘982880980’‘玉生烟~’三位朋友再次打赏!) 第十章 传言 秦老族长说到这眼里露出一丝怪异,感叹道:“老夫这次乍闻这事,也和你一样,很是开心,我们这一族出了个千年少有的真正习武天才,可开心过后一细思,你不觉得怪异么?” 秦乐刀一怔:“怪异?” “三岁摸骨,秦朝这孩子那时是什么样?老夫没看错的话,那是活不长了,要夭折的预兆,如今却成了这样?”老族长沉声。 “也对。”秦乐刀皱眉,秦朝的身体变好一直就让夫妻俩疑惑。 “这个且不说,老夫现在是头痛。” “头痛?”秦乐刀也不是笨人,略一想眉也皱起:“族长,你是说,朝儿如今显露的习武的资质,比文上面还要夸张,而且我秦家有学问的大儒,能拿得出手的不多,若是教他反而……” “我秦家不是能拿得出手的大儒不多,而是没有,要教他,只能送武道书院。” “武道书院,你是说天龙寺。”秦乐刀眼睛一亮。“就是天龙寺。”老族长点头后,一摆手,“乐刀,这事不急,老夫是先给你打个招呼让你有个准备,你先回去想想,过了这狩狼节再说。”秦乐刀点头,很快出了祠堂。广场上刀玉凤一见秦乐刀出来,便连迎了上去:“乐刀,朝儿没惹祸吧?” “惹祸?” 原本还皱着眉的秦乐刀眉眼一下都笑开了,他瞥了一眼四周因秦方死而肃穆沉重的人群,连压低声音道:“玉凤,是好事,天大的好事,朝儿这兔嵬子给了我们一个大惊喜,嘿嘿,令人头痛的大惊喜,走,这地方不对,回去跟你详说。”拉着刀玉凤急匆匆离开了广场。 秦朝瞬杀五头狼让两口子很是开心,可也思索,为何秦朝三岁前还一幅病秧子,突然一下身体就强到如此不可思议的地步?若说三岁后秦朝有什么变化。 无非就是一开始痴迷于创拳,打拳,上学后又痴迷于练字,再就是不吃药,食物得按他秦朝的安排来,可这……两夫妻怎么也不觉得这真能让秦朝变强。 “还有一个可能。” “朝儿那孩子不是跳过几次塘,投过几次水,还记得那一次都已经淹死了,后来救转过来的。” “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次死里逃生,说不定就使他的体质产生变化了。” …… 秦乐刀、刀玉凤受了族长吩咐,为了秦朝主攻学问,并没有将秦朝的事大肆宣扬。 狩狼节继续进行,不时有受伤或者死在行动中的孩子。 当然,让所有族人大出意外的是这一年狩狼节上,第一次参加的秦朝这一班,凡是参加了的居然大大的亮眼,不说班上的秦龙、秦虎、秦启等众人本就对其期望很高的人表现极为出众外,居然几乎每一个都很不俗。 虽然他们的整体身手和以往八岁孩子相比,并没有太出色。 可行动中表现出的胆识、机警、果敢、狠辣给每一个参加行动的其他人都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难道秦家寨的人才要开始井喷了么? 于是尽管伤亡越来越多,可族中气氛反而越来越好。 特别是族中还流传着这么一个并没有被秦乐刀、刀玉凤两口子完全否认,也没特意承认的小道消息:秦方死那一次,闯入内圈的五头狼,包括两头公狼并不是秦凝、秦雪和十一岁的男孩杀死的,全都是秦朝一人轻松击毙的。 传言虽然夸张。 可无风不起浪。 特别是每当人询问起秦乐刀、刀玉凤两口子时,那两口子虽然没承认,可那眼里的神气,脸上开成花的笑容,眉飞色舞的得瑟模样,不都把一切都表明了么。 至少,那个整天鼻孔朝天,写起字,打起拳来帅得一塌糊涂被喻为‘文曲星’的小秦朝习武上面也未必差。 这一天,狩狼行动正式结束,秦家寨在宗祠内为死去的孩子做了一场集体法事,七天过后,秦家孩子正式开始往日的习武学文。 一大早私塾外的路上。 “秦朝。”一个穿着青衣服的腼腆男孩谄媚向秦朝笑笑,“老族长找你!让你去宗祠正堂!” “正堂?” 秦朝疑惑看向男孩,男孩手里拿着一管毛笔,秦朝认得那是价格很贵的文汇堂笔。 “秦松哥哥,老族长真让我去正堂?” “嗯,是正堂!”秦松走到秦朝身旁,将手中毛笔往秦朝手里一递,“秦朝,上次谢谢你了,我欠了你两条命了!这个是我舅舅给我的礼物,我送给你了,别拒绝!” 秦朝笑笑,他知道秦松的意思。 那天五条狼闯入内圈,很多人只知道秦朝瞬间杀了五条狼,其实真算起来是六条,第六条就是那条秦凝扔进来给秦松磨砺的那条母狼,当时秦松紧张得身体都不听指挥了,秦熙虽然救了他一命,可只是将那母狼给击开,并没有击死,若不是秦朝,秦松死定了。 “好了,你的心意,小朝哥收下了,我先去祠堂。”很快秦朝就到了宗祠内那供奉着祖宗牌位的正堂。 “族长爷爷,你找我?” “嗯!” 老族长站在那高台上香案前正看着那一个个竖着的祖宗牌位。 “上次狩狼,你一口气杀了五头狼……”老族长一转身,湛湛双目打量着踏入正堂的孩童,八岁的秦朝和族中其他八岁孩子比,身材稍显清秀。 “五头公狼,爷爷可真看不出你这身板,小胳膊小腿,还没秦启粗壮,怎么就含着那么大的力量,这都比成年壮汉力量都大。”老族长笑着感慨了一声,一招手,“来,到爷爷这边来!”说完又看向那牌位。 秦朝皱了下眉,要到老族长那去,必须通过那绳子系着的摇晃木楼梯,难道又像上次典确宗牌一样抱着绳子爬上去。 其实老族长还真没想到这一点,毕竟小孩子不爬上去还怎么上去。 “好,我来了!” 秦朝来到木梯前右脚往梯上微微一碰,木梯顿时摇晃起来。 “果然!” 秦朝毫不在意,中华内家拳最擅长的就是稳,真正的内家高手,那是能踩着悬空绳子打拳的。 很自然的秦朝含胸拔背,脊椎一条线般落下。 这么以内家诀窍一整。 秦朝一脚踏实,另一只脚也踏了上去。 一步,两步,三步,……就这么一步步走着上去,而木梯一开始还晃了一两下,而后便如真正的楼梯一样半丝摇晃也没有。 “嗯?” 老族长感觉不对,转过身一看,笑容便僵住了。 秦家子弟要走绳木梯,不管天赋有多高,都要经过特殊的训练,不然就算内力再高深也走不好,所以正常情况,就算像老族长自己,秦乐刀、秦乐鹰、秦乐金等,天赋再出色一到十四岁也必须专门练走绳梯,否则无法踏梯而上。 老族长双眼直看着踏梯而上的小小身影。 秦朝学武和别的小孩不一样,除了走梅花桩外,平日里石锁尖、沆洼山道、滚石坡上蹦跳着玩一样,其实都是在施内家拳养拳,虽没真玩过绳梯,其实也差不了太多,他这一走,头顶直,脊椎垂直落下,当真是端庄稳重,不看他脚下的梯子还以为他走在正常的石梯上。 老族长看了一会,脸上露出笑容。 三十几步后。 “族长爷爷,我上来了。”秦朝站到了老族长身前。 老族长脸上笑容更欢,点头道:“你这孩子,就爱逞强,这走绳木梯可是要专门训练的。” “而且你这走得很慢。” 走绳木梯,越是走得快就越轻松,内力修为高的,脚底随便点几下梯子,便能跨越三十个台阶,可慢慢走,这对平衡掌控就难多了,老族长看得出秦朝刚才走得并不快。 秦朝也瞥了眼楼梯:“走得慢确实难度大,不过别人能和小朝哥比么,对了族长爷爷,你找我怎么在这祠堂?”祠堂中供奉祖宗灵位的正堂一般都是族长执行族法,或者非常重大的族内事务才会在这里进行,老族长见秦朝,选择这里,未免太慎重了。 “没错,你和别人不同。” 老族长哈哈一笑,说道:“凝儿说你是我们秦家寨的武曲星,而大家又说你是文曲星转世,见文曲星武曲星自然要慎重,来,孩子,把手伸过来。”一伸手抓住秦朝手腕。 第十一章 学文就是习武 鸡鸭猪狗的根骨。 忽然间便力量、速度高得吓人,而且不是比一般孩子略强,是强到比修炼了内气的十一岁孩子都强,只有一个可能,也修炼了内功,可秦朝,大家清清楚楚知道,他只是喜欢练一套慢悠悠版二郎断门刀,老族长自然要探究个明白。 “别反抗!” 两根手指一搭在秦朝腕部穴位上,老族长眉就一皱。 嗞!秦朝只觉手一颤,感觉有丝东西过电般顺着手臂一下子钻了进来,如游蛇般游动,窜到了肚脐丹田处。“内力?”秦朝脑中闪过疑惑,这股‘电力’顺着身体游走了一遍,才退回老族长抓手处消失不见。 “孩子,你的身体对我的内气有股抗力。” 老族长松开手,眼里露出一丝疑惑,“不过这抗力若有若无,不是老夫敏感几乎感觉不到。” “抗力?”秦朝看着老族长。 老族长一笑:“忘了告诉你,老夫刚才是以内气探测你的身体,这内气,普通没修习过内力的人是感觉不到的,而且没内力的人也不可能对别人进入身体的内力产生抗力,可你又有抗力。” 秦朝眼睛一亮:“这么说,我体内有内力?” “哈哈!”老族长一听就笑了,“我查看过你丹田,你体内没有丝毫内力,显然真没修炼过内功,可这抗力……”老族长又看向秦朝,“孩子,不如让我再给你摸摸骨。” 三岁摸骨。 人一到三岁,习武骨骼基本就能定型,可这也不是完全不变的,之后的营养、锻练都可以使骨相发生细微的变化,至于大改变,没有奇遇几乎不可能。 老族长并不以为秦朝骨相发生了变化,可秦朝没内力,力量又这么大,怎么都不对。 “咦?这头骨……” 老族长手一搭上秦朝后脑,眼睛就瞪大了,而后手连往下摸,越摸嘴就张得越开了,而后脸上就笑开了花。 “族长爷爷,我这骨相是不是?”秦朝一看老族长这模样,心中就是一动,有些期盼又有些忐忑的问道,老族长一点头,道:“对,你猜得没错,变了,大变样了,变好了。” “那我的骨相?”秦朝看着老族长。 “哈哈,很好,不过具体是什么动物,一时也说不准,总之有熊也有鹰,更像虎龙,哈哈,总之不比秦启娃娃弱。”老族长笑得合不拢嘴,随即看着秦朝,“娃娃,我记得当年御医说你活不过五岁,后来你这身子骨怎么就好了起来,是不是吃了什么,或者有人给你……” 三岁之后骨相大变,只有两种奇遇。 一是有高人以各种名贵药,和内力天天给你刺激,可这必须懂得相关的药理,不是名医高手做不到,而且钱财耗费也发不来。 二是吃了天材地宝,可这只是传说,事实上,世间根本没什么真正的天材地宝能让人突然变成武功高手。 秦朝一翻眼:“御医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不过我这身子骨要说吃,五谷杂粮赛参汤,小朝哥从不搞特殊化,其它的不同,就是三岁后不再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了,这些小朝哥向来透明,大伙儿也是清楚的,剩下的不说人品就只有小朝哥的招牌功夫----‘二郎断门刀’了,族长爷爷,您想学?” 秦朝猜自己身体的变化就是太极拳缘故,可也不敢完全肯定,毕竟前世练这古太极的何止千千万万,可从未听说有谁力量大增,化身成超人。 老族长自动忽略秦朝话里的无用句子,笑眯眯的听完后便皱起眉。 “五谷杂粮不吃药?” 秦老族长对秦朝很关注自然知道秦朝没说谎,可是…… 要说二郎断门刀,秦雪学了身手似乎有长进,可真的是二郎断门刀的缘故? 一时间老族长完全懵在了原地。 其实自秦雪向秦朝学刀后,寨中明面上众人看笑话,可暗地里偷偷学秦朝打刀的还不少,特别是一些喜欢秦雪的年轻辈,私下里模仿秦朝模仿得非常认真痴迷。 年轻辈如此。 乐字辈的,甚至老一辈的少数人先前还不太在意,可秦雪去鄯阐府做馆主前突然表现出的身手,让他们也有些好奇,也曾偷偷一个人照着秦朝的方式练过拳。 实际效果几乎等于无。 所以众人心思也淡了。 而这一次秦朝的突然发威,这些精英,老一辈的甚至老族长自己都暗地里琢磨过秦朝的刀法,他们当然不可能像秦雪一样亲自跑到秦朝家,跟着秦朝学,毕竟那只是小孩子自己弄出来的东西,他们这练了一辈子刀的怎么还可能再向小孩子学。 所以他们以自己的理解,模仿着秦朝的练法,可无论怎么练,都没起任何效果。 “族长爷爷,您真的想学?以您的地位,小朝哥可以不收费的。” 老族长放下心头疑惑一笑:“我可不敢学,对了对了孩子,你本身就是学文胚子,现在骨相也变好了,更是练武的好材料,这样一来,倒是让爷爷我为难了,你告诉爷爷,你喜欢学文还是习武?” 秦朝看向老族长淡淡吐出两个字:“习武。” 老族长眉头一下就皱起了。 “孩子,爷爷跟你讲个故事,昔日南华真人向赵文王说剑……” “拜托!”秦朝打断道,“这小朝哥三岁就知道,不就天子之剑,诸侯之剑和庶人之剑么!” 秦老族长一僵,《庄子》这书可是道家典籍,秦家一族读过的也不多。 “没错,正是天子剑、诸侯剑和庶人之剑。”秦老族长说道,“孩子你既然知道这篇《说剑》,那应该知道天下最强大的武功,不是挥刀动剑,而是笔杆子,嘴皮子,街头巷尾那些一怒拔刀,血溅五尺的只是匹夫之斗,上不了大堂,只能养家糊口,勉强在江湖上生存下来,而学文可以进朝堂,一声令下,天下无人敢违,这才是最强大的武力,你真的要将来走武者之路?” 秦朝眯着眼睛心里笑了起来。 读过《江湖史传》秦朝当然知道老族长的打算,学文,通典籍,才能踏上武道,而单纯的习武练得再好也只是个拳匠而已,秦家寨现在最缺的就内功功法的升级换代,而不是练内功的人,所以需要文上面的人才。 可为何习文能创内功功法? 秦朝眨了下眼。 “习武!” 吐词坚定而有力。 “果然固持!”老族长笑看着秦朝,“那我问你,你想在武者道路上达到什么程度?” 秦朝眼睛微微一眯,老族长已笑着说道:“无论学文还是习武,自然人人是想当天下第一,你是不是也有这想法?” 秦朝点了下头。 “以你的资质么!”老族长看着秦朝眼里有一丝遗憾,“若是出生在好的世家,也许有那么一丝希望成就天下第一高手,可生在我秦家……却是万难。” 秦朝一笑。 “族长爷爷,小朝明白你的想法,无非是说我秦家的内功功法不行吧!” 老族长一点头赞许道:“你果然是知道的,没错,以孩子你的资质和脑瓜子,我能想象修炼起内功来,定然进展不弱,可这没用,我秦家内功太差了!” “没事。”秦朝眯着眼一昂头,“我很大度,不会怪你们的。” 老族长哈的一笑:“你怪我们也没用。” 秦朝眯着眼睛没说话。 “我们秦家这种内功,很容易就练到顶了。”老族长感慨一声,微微一叹气,“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内力就没长进过?” “内力没长进?”秦朝虽然从《武林史传》中得知当年的武林中很多人年轻时功力增长很快,到中年就停止增长了的事,可亲耳听到,还是很惊讶。 “告诉你,十三年前我内力就停止了长进,这些年无论怎么苦修想办法改进,都没进展,有时甚至倒退,而这,不是我资质差,是功法练到了最高的十二层。” “十二层!十二层的五虎断门刀内力,哈哈……” 老族长一声笑,声音里说不出的苍凉苦涩。 “这在秦家寨是一把好手,可是,拿到江湖真正的高手面前,也就是一块渣,像小孩子过家家,当不得他们随手一击。” 秦朝眨了眨眼,他当然知道秦家五虎断门刀在江湖中的层次。 “孩子,我今天找你,确实是想让你学文!” 老族长声音低沉下来。 “这或许在你看来是我的私心,可是……若你处在我这位置,也会这么做,因为……”老族长吐出的字仿佛从喉咙里蹦出来似的,“学文----就是为了习武!” 说完这话,老族长死死看着秦朝。 “学文就是为了习武?”秦朝恰到好处的将眼睛瞪得大大的。 看着傻眼了的小秦朝,老族长心中点头。 “武路的尽头,就要学文。” “所以我让你习文,最终就是为了我秦家的武道,为了我秦家未来能够真正笑傲武林,笑傲天下,甚至跳出这方天地,达到传说中的破碎虚空!而不是为了考状元,为了当官发财。” “孩子,你还愿意学文吗?” (有些东西虽然会让故事逻辑上更严谨而值得推敲,但作为小说,写多了反而会影响故事的进度和快感,啃魂只能尽量写到。如还有疏漏,纯属yy下的正常手误。另,谢谢‘卓月无敌’又来打赏!) 第十二章 藏经洞 老族长这番话包含信息非常多,像‘破碎虚空’秦朝只在黄易先生的玄幻小说中看过,而‘武道’,由普通搏斗术晋入‘道’,甚至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怎么看都是老族长在讲神话故事。 秦朝没觉得怪异。 老族长的话虽然玄,可在《江湖史传》中已经有了些记载,而且他秦朝既然能重生来到这世界,听到破碎虚空,跳出这方天地又有何为异。 “愿意吗?”老族长盯着秦朝。 秦朝也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老族长。 忽然。 秦朝咧嘴笑了。 “好了,族长爷爷,您如果没有其他事,小朝要去玩了。”秦朝脆声说道。老族长一怔:“朝儿,别胡闹!爷爷跟你说大事。”秦朝眼一翻:“我说族长爷爷,我们都是有头脸身份的人,给双方都留点面子好不好,为什么非要说穿呢?这事不就明摆着的吗,族长爷爷你想连蒙带哄,连吹带唬,忽悠小朝哥,可也不打听打听小朝哥是什么人,那是忽悠的祖宗,你能忽悠得了吗?学文就是习武,还当真以为小朝他很惊讶么?我那是配合你演戏的,这话我第一耳听到就知道是故弄玄虚的。”“你这孩子!”秦老族长瞪圆着眼哭笑不得。 “爷爷可真没哄骗你。” “好了,别开国际玩笑了。”秦朝一转身,就要往梯子上走。 老族长连拉住他:“孩子,先别忙着走,爷爷问你,如果爷爷没跟你开笑,你愿意学文么?”秦朝眨着大眼睛看着老族长:“这个回答没有任何意义,学那些字,背那些诗文,读那些没劲的仁义道德文章,就是为了习武,族长爷爷,你觉得真能忽悠得了我?小朝哥拒绝无用回答,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能拿出证据。” “证据?”老族长一皱眉。 秦朝眯着眼一笑:“族长爷爷,我问你,始皇一统天下,秦之前,可有武?” “你还知道秦始皇?”老族长先是诧异看了秦朝一眼,才说道:“有!”“那孔子之前可有内功功法?老子之前可有?”秦朝又追问。“亦有!”“那更之前,周朝可有?商可有武?商之前的殷可有武?仓颉造字之前可有武?”秦朝连声追问。 老族长更是怪异的看着秦朝,秦始皇一统天下,春秋战国之前有周八百年,周之前是商,商之前是殷……这些历史别说八岁孩子根本不知道,就连大人老者知道的也极少。“怕是私塾里的先生说露嘴了,这孩子记忆好,都记在心上了。”老族长心中点头。 “孩子,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让你学文,不仅仅是识字。”老族长眯着眼睛,“识字,背四书五经,通读儒家经典,最重要的是让你们能够熟练使用文字这种工具。” “你知道内功是怎么来的?” “你问我周可有武,殷商可有,仓颉之前可有,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他们也有内功功法,可那些都是极粗浅的内功,那时最好的功法,甚至都不及我秦家五虎断门刀功法的百分之一威力。” 老族长说到这里眼中精光一冒,双眼仿佛猛虎一般紧紧盯着秦朝道:“武道真正的大繁荣,是在文字出现之后。” 秦朝一点头:“文以载道,小朝哥懂的。” “不是你想象那样!” 老族长哼了声,继续沉声道:“你以为文字能把武功功法记载下来,能让更多的人学到武,所以武学才繁荣?” 秦朝装作一愣,不是这样么? “错!” “你想的完全错了!”老族长眼中闪着光芒,“文以载道,这没错,可载的……他不是武道,而是‘三坟五典八索九丘’。” “三坟五典八索九丘?”秦朝看向老族长。 “三坟就是远古三皇留下的遗著。”老族长沉声说道,“而五典,是上古五帝的学问,九丘是民间杂七杂八的学问,记的都是残篇,至于八索,则是依远古天皇的《河图洛书》分化演化出来,《总八索》共有三本,它们是《归藏易》、《连山易》以及《周易》。” “《河图洛书》?《周易》?”秦朝眨了眨眼。 老族长说的什么《归藏易》、《连山易》秦朝听都没听过,可《河图洛书》、《周易》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周易》就是前世的《易经》,里面一些内容秦朝知道一点点,可这,与武功真没关系。 “《周易》为儒家所重!” “《连山易》为道家所重!” “《总归藏易》为佛家所重!” “《九丘》残篇则是诸子百家所重!” “可他们……描述的要么是宇宙运行,要么是天地自然,要么是修仁尚义,崇德敦礼……总之,绝不是武道。”老族长说到这,微微一笑,看向旁边祖宗灵位处,“来,孩子,爷爷先带你看看我秦家的藏经地‘白虎洞’。” “秦家藏经处?”秦朝眼睛一亮。 少林藏经阁,慕容家的还施水阁,王家的琅擐玉洞,天龙八部中很多武林家族都有藏经阁,而这种藏经阁藏的大都是武学秘芨,而秦家……秦朝忽然有些激动期待。 “跟我来!” 老族长向左踏了三步从祖宗灵位的间隙间穿过,来到那神龛后面,秦朝眼睛微微一眯,神龛后面墙壁上挂着一幅画,有半丈高,画尾竟然直接落地,是一幅气势雄浑的白虎下山图。 “这白虎画,可不仅仅是画,看好了,是这样开门的。” 老族长伸手按在那白虎的两只眼睛上,用力一推,整幅画缓缓移动了,却是一扇石门。 “进来!” 一入洞,老族长就点燃了洞壁上的火把,三个火把一燃起,顿时整个洞亮堂起来,青砖铺地,四周洞壁涂着黄泥,秦朝向洞中瞧去,眼睛一下瞪大。 “这么多书?” 眼前的洞有四间房那么大,里面一排排摆着约十多个书架,架子上堆满了卷着的锦帛,十多个书架,三间房大,在前世就是一个小图书馆,小书店。 可这是北宋的古代呀…… “哈哈!”老族长一笑,脸上都是自豪,“我秦家藏经阁,论大小都差不多比得上皇家藏书阁了,不过你也不要太惊讶,这里有很多是没用的,还有一些都是幅本之类的。”老族长举着一个火把,走到第一个书架前,秦朝也走了过去,只见架子上每一阁尽头都贴着张黄小纸,上面写着小字。 “这便是我秦家历代收集起来的书籍。”老族长拿起一卷锦帛,摊了开来放在旁边桌子上。秦朝连看过去,上面竖排写着方寸繁体小字,并没有标点逗,看了几眼,读起来很是生涩。“你读不懂的。”老族长笑说道,“它是战国时期的书籍,原卷是竹简的,后来才抄在锦锻上,而这里……”老族长一指右边一个书架,“这里的书记载的文章原本出自什么年代,谁都弄不明白,总之很古远,更不是我们能轻易读懂的。” 秦朝随意转了两圈,翻了几个书卷,发现每一卷都非常难看懂。 “看这里……”这时老族长忽然拿起一卷锦摊了开来。“嗯,这……”秦朝看着那上面的字,嘴都微微张了开来,上面文字像是在画抽象线型图,一些能认出像是‘鸟、虫、鱼’,可很多根本就是鬼画符。 “你可认识?”老族长询问。 秦朝微一沉吟,随即摇了一下头,老族长顿时眼睛都笑眯了:“这些字,是远古字,天下能识全的几乎没有,你要认识才怪。” 秦朝眼睛一眯,说道:“这原本是写在兽骨龟壳,或者铭器上的吧?” 老族长怪异的瞥了秦朝一眼。 “没错,就是写在骨壳上的,你这孩子怎么看出来的?”老族长怪异问道,随即一笑,“这都是殷商墓地出土的文字,我们破译了几个字,可大部份根本就破译不出,只能留待后人努力了。” 秦朝表情古怪,秦家一个古代武林世家,居然想破译甲骨文。 “这一洞书卷虽多,但都是没经整理过的,读起来晦涩难懂,真正要学东西,要去的是白虎洞内洞。”老族长沿着架子往里走。 “还有一个洞?” 秦朝连跟上,最里面角落有一扇门,一推开,里面居然点着灯。 “咦?书然来了?” 一个人影从洞口走了出来,一身长袍青衣,啦擦的灰白色胡须,是个面容清硕的老者,这老者一眼看到秦老族长身旁的秦朝,微微一怔。 秦朝也是一愣。 “经爷爷!”秦朝连叫道,心中也有些疑惑。 秦家寨多怪人,可要说最怪的,最让人看不懂的,秦书经算一个,可以说寨中族人从未见他显露过武功,而且总是一身儒生长袍进入宗祠正堂,便如消失了一样长年到头不见人,寨子里很多年轻一辈的,尤其是小孩子甚至都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位老人。秦朝也是记忆好,见过一次,听人讲过一次就记得名字,这才知道老者的姓名。 “娃娃你是……”秦书经疑惑看着秦朝。 老族长笑道:“他是秦盛朝。” “秦盛朝?”秦书经更疑惑了。 “这孩子他爹是秦乐刀,我秦家乐字辈第一好汉,他娘是刀玉凤,镇南王妃的亲妹妹。”老族长连说道,秦书经才露出恍然神色:“好像有点印象,哦对了,那个‘一乡二里共三夫子’的对联,把周不同赶走的那个调皮娃娃就是叫秦朝吧?那对子对得好,秦朝娃娃,你当时是对了七十三个下联,现在可还记得?” “书经!”老族长连叫道。 秦书经这才醒悟:“族长你带着他来这,难道……。” 老族长点了点头。 “那好,孩子,进来吧。”秦书经让出道来。 这个洞约二个房间大小,摆了七个书架,不仅有锦帛,还有纸书。 “孩子你现在也识得不少字。”老族长将一卷书放到秦朝面前,秦朝一打开,依然是繁体字,没标点逗,读起来有点生涩,可秦朝细读下,还是读懂了里面的意思,那是描述蜃楼、风、雨、雪等自然现象,这里将这些自然现象归于上天鬼神操纵。 “再看这一卷!”老族长又随手放了一卷书。 却是一本描述的是日月星辰规律的书,规律描述没太大的错误,可解释理由同样荒谬。 而后---- 生老病死! 潮涨潮落! 忠孝仁义! …… 全是描述世间万物的书,这便如同是一个小型百科书库,唯独没有小说和武功。 (谢谢‘卓月无敌’打赏!) 第十三章 衍变的武学 “嗯?”秦朝来到最后一个黄纸签条写着‘忠孝仁义’的书架,翻开第一本书,开篇第一句竟然是“刑必上帝皇,礼需下庶人。” 秦朝瞪着眼,儒家的思想是‘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可这里……,他继续翻看下去,后面讲的有些思想和儒家相似,可有一些完全和儒家是唱反调。这里每一个书架书都很多,秦朝也只是浏览一下第一本,知道了大概后便放下书。丢下书,秦朝往下一阁贴着的签条上看去,眼睛一亮。 “《天下剑谱》!” 四个黑字跳入眼中。 蓦的秦朝的心跳都变快了些,这是他看到的第一本涉及到了‘武’的书。 小心摊开这幅锦帛,右首第一行以绳头小字写着:“天下剑谱,录古今绝学!”,第二行则是三个大字:“史前篇”,再往下看时秦朝一下就傻眼了。 这锦帛记载的第一门绝学,叫昌濉功,据说是奇人昌濉所创,为天下第一门记录的绝学,既然称为绝学,按理说应该很强大,可这---- “十七斤?” “练到最高境界增十七斤力量,这也叫绝学?” 秦朝满头疑惑继续往下看,第二门羿斗功、第三门牧明凇功……每一门和昌濉的功法比,也就半斤八两差别,一直到了仓颉创字百年后,功法才来了个大跳跃,达到能增力二十四斤之上,而后是殷、商、周每一个朝代都有一次武功大跳跃,这时最强的武学,能增力也就是七十八斤,一直到春秋战国,一个熟悉的名字猛的跳入秦朝眼帘。 “鬻子?居然是第一人圣人鬻子!” 秦朝眼睛发亮,周期末期,春秋的鬻子正史中记载,他是百家争鸣第一人,这样一个人秦朝一直以为他只是学问高手,可现在…… “创鬻剑道,时身手为天下第一,增力二百斤。” 看到这几个字眼时,秦朝嘴都张大了,之前的人最强的也就增力七十八斤,可这鬻子一出,一下增加到二百斤,然而这才是刚刚开始,而后---- 管子! 老子! 墨子! 鬼谷子! …… 一个个名字跳出,或秦朝很熟悉,或偶尔听过,或从没听过,而他们创造的绝学----增力三百六斤,增力五百斤,增加六百八斤……每一样都不比鬻剑道差,甚至增力跳跃幅度更加疯狂、**。 秦朝一个个看着这些春秋时期的人,渐渐的脑中出现了一条清晰的线,这一批量出现将功法推到极高的人很多都是百家争鸣的百家学说创始者。 继续往下看,从战国到秦,再到汉,绝学威力增长并无多大长进,一直到汉武帝时的‘董仲舒’,这个正统历史书中,‘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从此使儒家学说占据了之后所有中原封建王朝正统统治地位的人名出现眼中。 绝学----“创‘唯我独尊功’,增力千二百斤!” “一千二百斤?”秦朝又一次张开了嘴。 董仲舒之前最强绝学增力也就九百八十斤,而他一下将功法的力量提高了二百二十斤! 董仲舒之后,自创的功法已经很少,而这些绝学就算能超越董仲舒,也只是提升过几斤或者一二十斤,幅度很小,直到佛家的达摩出现,来了个疯狂一般的超级大增长,一下将增力推至一千六百斤,可紧跟着道家发威了,增力一千七!一千八!一千九……直到二千斤,才慢慢正常。 这《天下剑谱》有十多卷锦帛,秦朝一卷卷往下看。 忽然---- “五虎断门刀!”五个字眼印入眼中。 “秦公望,创五虎断门刀,增力千斤!”秦朝眨了眨眼,这功法和董仲舒的唯我独尊功,都要差了二百斤,而且还是到了唐朝中期,怎么也能列入《天下剑谱》? 秦朝认真看着, 却没发现身后两个老者看向他眼睛不时发光。 “不错,这孩子挺不错的!”秦书经手里拿着本纸装书,询问老族长,“对了,你先前说他叫什么名字?”“秦朝,我们希望这孩子为我秦家开创一个新朝代,故取名‘朝’。”老族长说着一笑道,“如何,书经,我给你找的传班人,可满意了?” “好苗子!” 秦书经眯着眼笑,这里的书册虽然经过秦家整理,文字不是那么生涩,可也不是小孩子能读得懂的,识字不一定就能读古文,可看秦朝模样,似乎看懂了。 “不过这孩子老摇头干什么?”秦书经疑惑。 先前秦朝看完一卷后总是摇了摇头,似乎不屑模样,对这些秦家经过无数年整理的知识不屑? 时间过去。 “创枯荣功,增力二千一百斤!” 看完这最后一条,秦朝缓缓合上锦帛,吸着气。 这书中记载着一项项绝学,从三皇五帝之前,一直到现在北宋时期,每朝每代都有名字,有创造者,也有评价,这些功法,虽然大都是秦朝没听说过的,可也有一些是秦朝曾听说过的,当然也有像《坐忘经》等一些没有记录下来。 冲击! 极大的冲击! 秦朝从来没有想到过,居然会是这样。 管子,庄子,陶渊明、陆善经……一个个在前世以大学问,以思想,文名,经学传世的文化人,李商隐,杜牧,韩愈,张若虚……那一个个在国人心中是手无缚鸡之力,吟吟诗的秀才,居然真的像江湖史传中所说那样,都是天下一等一的武学家。 “春秋战国时期是中国历史上‘千年未有之变局’的大时代,百家争鸣崛起的道、儒、法、墨……百家学说从此奠定了整个中国古代思想界的大致格局,数千年未曾大变,就算到了我前世那时都没消逝,可这百家争鸣,还有佛教东传,道教兴起……” “这一次次的文化思想冲击!” “甚至一次次科技发展的黄金时期,居然同样是武道的大跳跃!” “前头军师诸葛亮,后头军师刘伯温。” “世人眼中挥着羽扇,谈笑间指挥千军万马的白面书生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纯书生,孟子的浩然正气竟然真是门绝学,江湖史传记载果然都是正确的,那些野史小说,有些也碰对了,嗯?不对!”蓦的秦朝看向老族长,眼光咄咄逼人。 “既然学问大家同时也是武学家,可为何?” “为何至圣先师孔子没绝学?” “李白有青莲剑,可杜甫为何没有?柳宗元为何没有?”秦朝看着老族长。 “问得好!”老族长眯着眼睛,孔子、李白、杜甫、柳宗元都是大名人,老族长、李书经对秦朝知道这几人倒不觉得奇怪。 “杜甫、柳宗元确实不会武。”沧老的声音响起,“孔子擅射,身手也不弱,可他并没有将自己的学说转化为武功功法,而这原因,其一,他们自认学问还不够完善,心思全放在学问上,另外则是他们不懂……” “不懂?” 秦朝眼睛发出骇人的光芒。 老族长笑看着秦朝:“他们的学说钻研的主要是天地人伦之道,而天地之道,只有和人自身对应起来,才能创造出绝学,孔子不创武学,可他的后人,弟子,却能以他的学问对应人自身创出真正的绝学。” “如何对应?”秦朝死死看着老族长。 “如何对应?”老族长声音凝沉,“将学识转换为功法,这便是我们真正的武林世家另一个机密!一个绝对不能透露出去的机密!” “我想知道!”秦朝看着老族长,声音都有些急促。 “你……”老族长微微一摇头,“不是不能,而是现在的你,才八岁,我们秦家子弟只要人上进,经受得住家族的考验,都可以得知这个机密,可这时间是……十八岁!” “不能例外?”秦朝心下一沉。 “绝对不能!”沧老声音沉凝如铁。 “哦?”秦朝咧嘴笑了:“小朝哥就说族长爷爷在开国际玩笑,弄到最后果然还是在忽悠。” “别人,爷爷也许会……那个忽悠。”老族长淡淡看着秦朝,“可你,老夫不忽悠,这十八岁之前不得知道这机密的规则,除非生死存亡,否则不得破例。” 秦朝蹙眉。 “秦朝,你虽然聪明,可也没到族中给你破例的时候,而且……告诉你又如何?”沧老的声音陡然凝重,一个个字仿佛从喉眼中迸出,“你想创功?你小孩子一个!你读过几本书,会做几首诗,佛道儒法墨,你又通几家学问?老夫问你,你秦朝,能拿什么来创武功?” 第十四章 道法自然 秦朝眯着眼一笑:“甘罗十二为相,有志不在年高,我秦朝,为何就不能?” “真是孩子话。”秦书经少有的开口。 秦老族长看着秦朝,微一沉默:“你大爷爷,你书经爷爷,还有老夫我谁不想创功,谁不想改进我秦家五虎断门刀?可是,没资格,改不了!这五虎断门刀已经有几百年没有大改动过了!” “我们都没资格,而你,甘罗十二岁为相,可你,不是甘罗,至少现在没资格!除非……” “怎样?” 老族长盯着秦朝,低沉道:“除非,你愿意弃武走文路!” 秦朝眉一挑。 “你是说,将来接经爷爷的班,玩玩这些……”秦朝一指满洞的书,嘴角讥屑翘起。 “你猜得没错,你秦书经爷爷走的正是文路,他是我们那一辈文才上最有天赋的人,而你走文路,将来这白虎洞,这满洞的天文地理,宇宙洪荒,自然造化,你都可以看!”老族长道。秦书经也沉声:“对,孩子,这里以后都是你的,一旦你能将它融会贯通,兴许,就能走出自己的路,为我秦家创一门绝世功法!” “如何?可愿为我秦家创造绝世功法?”老族长凝重看着秦朝,秦书经也期望看着。 可秦朝脸上这时又露出玩世不恭的笑。“花前月下,玩玩文,舞舞墨对小朝哥来说不过是小kiss啦,而且小朝哥最欢迎挑战了,不过二位爷爷,你们连蒙带唬的忽悠小朝,也拜托专业敬业点好不!” 秦老族长忽略秦朝话里前面听不懂的词,沉声道:“专业?” “你看看你们用的这些道具。”秦朝不屑一指四周书堆,“这些东西真的能玩,ok,就算要学他们来创造那个……绝世神功,可你们,也认真点,放点正确,至少逻辑上不那么白痴的,可现在,一个个都是错误百出,要知道你们忽悠的对手是小朝哥,别把他当低能儿。”刚进白虎洞,看到那仿佛小型图书馆一样的书库,秦朝确实是震住了,可现在。 偌大的书库,无数的藏书,被秦家整理之后形成的所谓汗牛充栋的经文,居然都是一堆在秦朝看来有些过时的封建学问! 真要学了这些东西才能创造功法?秦朝不明白。 “错误?” 老族长看着不屑一顾的秦朝,额头青筋跳了跳,忽然又是好气又好笑。 “你一个娃娃家知道什么?” 秦书经也哭笑不得,他现在总算知道先前秦朝看书后为什么总摇头,原来是看不上这些书中所述。秦书经一摇头,向秦朝招手道:“来,我带你看一样东西。”推开一个书架,露出一扇门,推开这门,里面居然还有一个洞,点亮洞口的火把。 “进来!” 秦朝连跟进去,这个洞更加小,只有一个小书架,架上摆着五卷锦帛,便再无其他。 “这五个锦帛定然是最重要的。”秦朝眼睛盯着锦帛。 “这些,现在你还不能看。”老族长笑说道,“想看就等十八岁再说吧。”秦书经却是一指前方,“孩子,你看这墙壁。” 秦朝立即看过去。 涂着白色灰粉的洞壁上,写着一个个黑色大字,这些字有的端正秀丽、有的粗犷大气、有的古拙,显然不是同一人所写。“这右边第一个名字‘秦宝山’便是我秦家第一个传经人,我秦家的最初功法便来源于他。”秦书经一脸敬重的说道。 “传经人?” 秦朝疑惑看着秦书经。 “所谓的传经人,只是我们武林世家内部说法。”秦书经一脸自豪,“在外,他们或是诸子百家,或是经学大师,或是各地讲学留书的学问人,或是书院院长……哈哈,你先前也看了《天下剑谱》,里面的管子,董仲舒,达摩,唐三藏等等都有一个隐藏身份,就是传经人!” “也就是说历代墨门钜子都是传经人?” 秦书经点了下头:“传经人,有的闻达于天下,可大部份都是皓首穷经,默默无闻,而老朽就是后者,不过,天下的学问,各武林世家的功法,大都是由传经人整理并创造出来的。” “功法是由传经人创出来的?”秦朝看着秦书经。 老族长一笑:“孩子,这天下有些天生智人……” “这我信。”秦朝接嘴,“就像小朝哥。” 秦老族长脸颊抽了下接着说道:“他也许并不是某家族的传经人,可一旦他能创造出功法,或者成就一家之学,我们武林世家也默认他就是传经人,可大部份的创功者,在成就一家学问创功之前就是传经者。” “这里,都是我秦家历代传经人名字。”秦书经接嘴道,“先前,你所看不起,不屑的书籍,也都是由传经人整理改进的。” “孩子,你可知道这满洞书籍,花了多少心血,多少人力物力,多少代人代代整理?” 说到这秦书经眼中闪着咄咄精光看着秦朝。 “多少代人?”秦朝看着满洞的名字,心里也是惊骇,这洞虽然不大,可也有十多平方米,而洞壁都写了一大半。 “一千多年的血汗!一代代秦家人的付出!在你眼中就是错误百出!”秦书经声音蓦的严厉。老族长旁边微微笑着:“好了,书经你别吓着孩子。”又向秦朝道,“朝儿,你人聪明,洞彻世事往往高人一等,可终究还小了点,阅历不够,以后切不可再像今天这样鲁莽了。” 秦朝眨了眨眼:“虽然小朝哥很想配合二位爷爷,可那书中确实是错误百出,不值一读呀!偏偏小朝哥什么都好,就是有一大缺点,太诚实了。” 老族长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秦书经冷哼一声:“那你说说,哪里错了?”老族长一听,也似笑非笑看着秦朝,他们当然知道整理的学问不可能全对。 “多着哩,像书中所说的慧星是帝王无德,上天降灾,以小朝哥的智慧,这可未必。”秦朝昂着头说道。 “怎么个未必?”秦书经咄咄追问。 “拜托!”秦朝一翻眼,根本不把秦书经的威吓放在眼里,“星辰运转都有周期,这慧星也是星辰吧,拜托你动脑子想想,它既然是星辰,怎么会没周期?” “周期?” 秦书经冷笑起来,心里也有些惊讶,星辰运转有周期,这事就算很多读书人都不清楚,真正懂的除了家族传经人,剩下的不是专门看过相关书籍,就是一些专研究天文星体的人。 “慧星有周期,老夫怎么没听说过,那你说说它的周期是多少?”秦书经冷冷看着秦朝。 慧星的周期,中国古代几乎一直没有发现,若是换一个真正的这个时代的人,被这么一反问,无论多么有学识,都要哑口无言。 “书经爷爷。”秦朝笑眯眯的一扬眉,“小朝是个孩子,懂得不多,星辰运转周期,一般我是不告诉他人的,不过……,这次就算了,这慧星么,以小朝哥看,周期是多少,兴许是百年,兴行是七八十年,经爷爷若有空,不妨自己去算一算。” “放屁!慧星怎么可能七八……”秦书经说到这,忽然脑中闪过一些资料,整个人就懵住了。 慧星的周期是七十一左右。 中国历史上虽然一直没有总结出慧星的周期,可慧星每一次出现对整个朝庭国家都是一次大地震,处理不好都能引起皇位变更,甚至更朝换代。 这等大事。 自然史书一直都有记载,查找起来真的非常容易。 秦书经从不在意,可为了反驳秦朝,这才脑中计算前两次慧星出现的时间,结果…… “书经,你跟孩子斗什……”老族长正说到这。 “轰!” 人影一闪,秦书经飞一般冲出这里洞。 “这……” 老族长一愕,而后皱了下眉,蓦的心中也一动。 微一沉吟,老族长牵着秦朝连出了这洞,来到侧洞:“孩子,我们等等,你先看看书。”老族长关上里洞的门,和秦朝在这里翻看书,还没看多久,猛的门被踢开,秦书经又风风火火冲进来,他眼里闪着不知什么光。 “怎么,书经?”老族长连问。 “族长,我经过详细查证,虽然有些地方不对,可大体能确定,慧星到来确实有周期,这周期应该是七十一年多一点。” “什么?”老族长一怔。 这时秦书经眼里突然闪着仿佛皓月般的亮光:“族长,有了,终于有了……” 老族长一看秦书经这神色,整个人也激动起来。 “你,你是说功法……”秦老族长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 “是!” 秦书经使劲的点头,满脸红光的自言自语:“是呀,早该想到了,慧星是星,怎么可能没有星的正常规律,多简单的道理呀,我怎么就,这么笨!怎么就一直没有发现?而且如此……这样一来,那个怎么也通不过的经脉,应该就能改好了,嗯……这样……” “啪!” 一管羊毫直接飞入秦书经手中,而后宣纸落下,镇石压上、磨墨……秦书经也不管洞内有没有人,直接就在桌面上写了起来。 “哈哈!” 老族长这时咧着嘴一旁傻笑。 秦朝都有些懵了,这都玩什么呀,不就是一个慧星出现的规律么,值得这么激动? “族长爷爷?” 秦朝出声,连叫了几声,秦老族长才反应过来,一看秦朝,笑得更欢了:“好,好一个慧星有周期,孩子,你可真是我秦家寨的大福星呀。” “这是怎么回事?”秦朝询问。 老族长眼睛都眯了起来:“孩子,别多想,这洞中的书籍,爷爷承认确实有些失误,可错误多,正确的更多,因为只有对天地自然的理解正确,创出的功法才能正确,我们秦家的五虎断门刀能增力千斤,就说明这里面有增力一千斤的东西是完全正确的,好了孩子,先一旁看着,爷爷等会再和你说。”老族长一个闪身便到了秦书经的背后。 “只有对天地自然的理解正确,创出的功法才正确?” 秦朝这次是真的懵了。 比天地自然理解,什么古人能比得过从现代社会,经历过科学大熏陶的现代人? 第十五章 书院的真义 古代中国其实一直致力于对天地自然的研究。 秦朝甚至知道百家学说都是阐叙天地道理的学说,可是中国古代科学有一个大特点,就是因为时代局限,而无法深入探索清,无法解释的道理总会冠之以各种玄妙理论。 比如说医学。 现代医学和古中医比较,中医最大的特点就是以阴阳五行为理论依据,来阐述人体生老病死的过程。 所以在现代人看来极为荒谬的慧星是上天降灾,对帝王不修德的警告,这样的理论在古代不仅不荒谬,甚至被写入书里,不是有一定地位的人都不允许知道。 这样的理论都能创造不错的内功。 而对天地理解越正确,创造出的神功也就越强大? 突然间秦朝有了一股强烈的冲动。 “族长爷爷,小朝哥刚才是不是立了大功?”秦朝笑眯眯询问。 秦老族长一笑:“没错,是立了大功。” “那这功劳,是不是能改进我秦家武功?”秦朝询问。秦老族长笑得更欢了:“大体应该是,不过,能不能成功,也只有九成,怎么,你想要奖励,等等吧,等成功了再说。” “九成?”秦朝眯着眼一扫两个老人,心里无语,秦老族长和秦书经的模样,哪里是九成,分明是有十成把握,一定能成功。 “族长爷爷,小朝求你件事,如果成功了,那这奖励,小朝不要别的,就是想预支,先看看那个秘密!”秦朝说着又一拍胸脯,“放心,小朝哥的人品,嘴严得很,绝不告诉外人的。” 秦老族长微微一笑:“这是家族的铁规矩,怎能破例,就算你立大功了,也不行。” “规矩不就是用来打破的么?”秦朝眼珠子一转,笑眯眯说道,“所谓特殊人用特例,族长爷爷,你想想,小朝哥这样的人你以前可见过?”秦老族长一笑,摇头:“你这皮猴子,我秦家幸好只有一个,若多了几个,那才不得了。”“对呀。”秦朝一拍手,“小朝哥可是秦家千年未有的奇人,你想想,这样的奇人异人,岂能用正常规矩来对待?” “千年未有的奇人?” 秦老族长又好气又好笑,忍着笑瞥了秦朝一眼,淡淡道:“别多想了,正是因为你是个好苗子,族长爷爷才更要按规矩来,十八岁才让你看那东西,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现在么,听爷爷的话,若想将来看到那份秘密,就好好从文,不要再心武了。” “靠!这都不能?” 秦朝也知道想特例是不可能的,他眼珠子一转,忽然想起一事,又询问道:“对了,族长爷爷,这秘密既是武林世家特有的,那其他非武林世家中人,其他平民百姓就不能创武学了么?那我秦家又是从何得到这秘密的?那天下的平民读书人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纯书生?” “秘密是武林世家独有没错。”秦老族长笑说道,“不过平民百姓也并非弄不到这秘密,如今天下,武道已经进入了一个瓶颈,很多武林世家,甚至朝庭国家,各家学派为了突破这瓶颈,在天下开创各种书院,挖掘,抢夺人才。” “书院?” 秦朝眼睛亮了起来。 北宋和历史上其他朝代不同的一点就是书院的盛行,这些书院和正常的官办教育机构不同,完全开放,不设门户,自由讲学,也就是说不论贫富,不分地域,只要是有志于学习的均可入学,最有意思的是,很多学院不仅不收一分学费,还每月给学生“膏火钱”。 只是秦朝怎么也想不到,这种在后世看来不合常理的书院的盛行居然是为了抢夺人才来突破武道的瓶颈。 “平民百姓可以入书院,倘若学识出众,脑瓜子聪明,被书院背后的支持者看中了,那他就可能被这些支持者招揽,为其探索武道,自然就会被告知这个秘密。”老族长说道。 “那这些书院也有十八岁才能得知那秘密的规定吗?” “书院的规定更严,他们是学识不到就无法得知那秘密。”老族长笑瞥了秦朝一眼,说道,“所以根本没必要做十八岁这个规定。” “这么说……假如我?”秦朝眯着眼。 “哈哈,孩子你想进入书院?”老族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怎么,不行?”秦朝一怔。 “行,当然得行了。”老族长呵呵一笑,“不过孩子,进书院可得学文,而且只有表现得非常不错,学识达到极高程度,年龄又够小才能进入,不然……”老族长摇着头。 “学识极高?” 秦朝一皱眉,他对书院确实了解不多,可前世讲古代书院是完全开放,不设门户的,可老族长。 “别以为爷爷忽悠你。”老族长说道,“这天下是有很多不拘学识,只要你有志于学就能进的,可真正好的书院,岂能不设门槛。” 秦朝心中点头,确实,书院条件好,名气又高,甚至还发‘膏火钱’,若还不设门槛,怕是整个书院都会被挤爆。 “如果要进书院,那进哪一家比较好?”秦朝又询问道。 “自然是进入大宋的书院。”老族长见秦朝感兴趣,也不厌其烦的说道,“这天下最顶级的书院,大宋就占了五家,分别是岳麓书院,应天书院,白鹿洞书院,嵩山书院以及石鼓书院。” 秦朝眼皮一跳,岳麓书院,白鹿洞,应天,嵩山,石鼓这五家书院有些甚至后世都是著名学府。 “这五家书院里面人才济济,每一个山长都是真正的大儒,大学问家,周广同和他们比起来,就像是个才入门的学子一样。” “至于辽国,西夏,甚至我们大理,也都有不少书院。” “可名气,远比不上大宋。” “而我们大理你若要进书院,只能去一个地方,其余过家家似的书院去了,也是给我们秦家丢脸。” “什么地方?”秦朝连问。 老族长面色严肃,缓缓吐出三个字:“崇圣寺!” “崇圣寺?” 秦朝心一跳,崇圣寺这个名字在后世可能很少有人知道,可是他另一个名字,后世却是人尽皆知,那便是----天龙寺。 大理城,点苍山,中岳北。 便是崇圣寺。 《天龙八部》中讲,大理段氏历代祖先做皇帝的,往往避位为僧,都是在这天龙寺中出家,因此天龙寺便是大理皇室的家庙,于全国诸寺之中最是尊荣,每位皇帝出家后,子孙逢他生日,必到寺中朝拜,每朝拜一次,必有奉献装修。 大理百姓也都习惯叫其天龙寺。 秦朝知道的却是史传中。 高升泰、孟述圣、郭叙真……所有大理顶尖的人才几乎全出于崇圣寺,一阳指、六脉神剑……所有大理最上乘的武功亦出于崇圣寺。 秦朝甚至知道,在大理要想追求武道巅峰,天龙寺是必去的地方。 他人想要一挫大理威风,天龙寺也是必去的,《天龙八部》中鸠摩志出山第一战,就是挑战天龙寺不无道理。 “孩子,崇圣寺是我大理国举国支持的书院,一入书院,不仅衣食无忧,银钱‘膏火钱’每月发的,比你爹娘一年赚的都多,而且只要混够个十多年,便可自动被授予级别非常高的官职,所以,这崇圣寺也是整个大理所有上进,有识之士梦寐以求进入的书院,你是聪明人,应该想得到这样的书院,要进入其中,对人的才智,学识的要求有多高,朝儿你也是从小聪明,爷爷也不否认,可是,不是爷爷打击你,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而能进入崇圣寺的,每一个都不比你笨,可他们进入的机率,也是万分之一。” 秦朝眉一挑。 老族长语重心长:“爷爷心里一直有个想法,就是送你入崇圣寺,可是别说你现在的学习态度,就算你一心一意,全力攻读的努力下,能不能进,这机会都十分渺茫。” “哦?” 秦朝忽然眼睛一眯,又笑眯眯的:“族长爷爷您的忽悠功底越来越深了,好了,如果没事,朝儿先走了。” 老族长一愕,也有些头痛了。 “孩子,爷爷真没骗你,这样吧,你这些日子不要走,爷爷让你看一场戏。”老族长说道。 “看戏?” 秦朝扫了一眼旁边专注的秦书经,想到了一点,连点了下头。 秦老族长心中微吁一口气,说实话,这次劝说秦朝,短短片刻,他感觉就像和人大战三天三夜一样累,老族长不相信自己的话这聪明的小孩子看不出那不是在忽悠,可偏偏秦朝的语气神态话语,嘻笑之间,一切滴水不露,让人根本就看不出他的真实心意。 “慧星七十一年一周期,多么简单呀,为何偏偏我们秦家,整个大理,甚至大宋都没人发现?”老族长怪异的看了一眼正翻看书籍的秦朝,“有了这个发现,说不定五虎断门刀的内功又能改进一点点。” 所谓的看戏。 老族长就是要让秦朝亲眼看着秦书经是怎么根据一个简单的‘慧星周期’这个新的知识点来改进内功的。 “只要这次劝说成功,这孩子发愤学文,成了传经人。”老族长眯着眼,以秦朝私塾中背文的记忆力来看,这下一代之中,秦朝是最适合做传经人的,最大的弱点,就是这样的人太少了,秦朝再聪明,没有一个班子帮衬着,终究是差了火候,事必躬亲说不定又是一个累死五丈原的诸葛孔明。 日子过去。 族里很怪异的发现了一件事,秦老族长、秦书经开始闭关了。 秦书经闭关那是正常,这个神秘的传经人动不动就闭关,可老族长,就算年轻时苦修武功,也从没有闭过关,如今七老八十的,武功已经进无可进,居然闭关? 这闭关是在做甚么? 老族长闭关也罢。 可更离奇的是,秦乐刀家的小王八蛋,据说这次狩狼节很神气的小秦朝,也闭关了,而且是和老族长、秦书经一起闭关。 什么事,闭关用得着才八岁的秦朝在旁么? 第十六章 族长出关 若说闭关修炼武功要用得着小秦朝的,秦朝是聪明,而且据说狩狼节一人独杀五狼,可这就算是真,也只是天赋异禀,他能指点什么武功?除非----老族长和当年的秦雪一样,都发疯了,要学秦朝的那套‘二太爷爷断门刀’。 可这? 二老一少完全把整个寨子都搞懵了。 就连秦乐刀、刀玉凤也成天疑神疑鬼,吃饭睡觉都在谈这事。 整个寨子都在等着二老一少出关的一天。 一晃二月。 白虎洞中。 “秦朝,接下来用不着你了,自己去外洞玩去。”秦老族长喝叫着。“嗯!”秦朝点了下头,放下手中正磨墨的墨块,眼睛看向桌子上。 桌面白纸上。 “迎香!” “大迎!” “地仓!” …… 写着很多莫名其妙秦朝根本就看不懂的词句,一旁秦书经笔走龙蛇,这一刻老脸都开始泛着红光。 “书经爷爷这些天如同入了魔一样,而这会儿更是。”秦朝瞥了眼秦书经发亮的眼睛,心里突然有些激动,“看经爷爷兴奋的模样,不会是……” “走,去外洞,别在这儿碍事!”一旁秦老族长又喝斥着。 “什么叫碍事,经爷爷创功,小朝上知天文,下明地理,随意点醒他一两句,便是天道至理,金玉良言,放在寺庙就是经文,放在庙堂就是经国之言,在后世就是指导思想,在百姓宅子里就能镇鬼辟邪,写在书中……” “啪!” 一个巴掌拍在秦朝脑袋上。 “知道你能说,别废话了,接下来到关键了,小孩子不能看。”秦老族长一把抱起秦朝直接来到外洞,这才放下,“好了,自己玩会儿。” “族长爷爷,做人也不能这么不厚道吧,这磨还没卸哩,就想杀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国有栋梁……” “别废话。” 老族长一转身入了内洞,又砰的一下将门关紧,脸上笑眯眯的:“这小子,难怪乐刀两口子要头痛,屁大点年纪,怎么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一堆堆,开口就能满天开花,天花乱坠,冒出的贤文哩语,成语典故比老夫还多,真是个小怪物,咦,‘指导思想’这又是哪来的名词?”闭关这些天,秦老族长也算是彻彻底底领教了秦朝的难缠。 一开始,秦老族长是准备安安心心趁着这闭关口,认真教秦朝读书识字,结果秦朝也很认真,可就是太认真了。 对着经籍书文冒出来的问题一次比一次多,一个比一个刁难。 老族长人不笨,学问也马马虎虎,可一听秦朝的询问,顿时傻眼了,问题多且怪。 八十老娘不可能倒崩了八岁小孩,老族长一大把年龄怎么可能应付不了一个小屁孩,当下搜索枯肠,以几十年的经验连蒙带唬给秦朝一一讲解,刚开始倒是顺利,秦朝听得还不时点头,可很快,就出问题了。 后面给出的讲解答案不知为何,和前面给的答案打架了。一开始遇到这后面答案推翻前面讲解的事,老族长还厚着脸认错,可这种事一而再,再而三,最后老族长一发脾气,你自己去玩,老夫不陪你了,这才清静下来,没事时叫秦朝来磨磨墨铺铺纸,偶尔讲些江湖传闻,秦家历史,也算是对付着过完这两个月。 “经爷爷写的那些,我就算全记住,也没用。” 外洞渡着步子,秦朝脑海里闪现出刚刚桌面纸上的文字,秦书经更改功法,秦朝一开始也想偷学,可是记了一个月,将前面秦书经所写的文字都记在脑海里,结果一推衍,傻眼了,秦书经演算,写划在纸上的就像密码一样,完全的毫无规律。 “这些书籍,我现在还看不懂。”扫了一眼洞中的藏书,秦朝直接打起太极拳来。 时间流逝,祠堂正堂。 “老族长刚才发话了,马上就出关。” “族长总算出关了,哈哈,我都等不及了。” 秦书武、秦书娄两人说笑着看向那有着白虎画像的后墙,“咔!”白虎像动了。 “族长!” “书经!” 秦书武、秦书娄连迎了上去。 老族长一声哈哈当先一步迈出洞门:“书娄,书武,有好事,大喜事,你们,立即去召集在寨中的长老、各级核心,都来这祠堂正堂开会。” “喜事?” “一出关就开会?” 秦书娄、秦书武一怔,只见老族长满面红光,脸上的笑得盛开的皱纹像牡丹花,而老族长身后走出的秦书经更是脊背挺直,精神抖擞,眼睛里都闪着光,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一样。 “族长,书经,倒底是什么大好喜事?还要开会?”秦书武连询问。 “先不说,不说了。”老族长一摆手。 秦书经也是朗朗声音响起:“这一次,是要给大伙一个大惊喜,人到齐了再说。” “呃……那好。”秦书娄连往外走,秦书武却是一眼看到后面打着哈欠的小秦朝。“秦朝,告诉爷爷,有什么喜事?”秦书武连询问。 “能有什么喜事,不就是在小朝的英明指点下,二位爷爷对我们秦家的五虎断门刀的动力核心进行了某些改进,技术上已经勉强达到国际顶尖水……”秦朝懒洋洋的说着,秦老族长一巴掌拍在秦朝脑袋上,打断他的话,“书武,去点香,准备祭品。” 秦书武自动忽略秦朝的话,毕竟寨中谁不知道秦朝这小屁孩说话向来用词新颖有趣动听,可绝对也是大话连天,没几句能信。“族长,这……还要准备祭品?”秦书武眨了下眼连出了正堂。 老族长一出关就召开族会,寨中顿时轰动了。 正堂香烟寥寥。 很快一个个留守寨中的重要人物便来到这正堂,每一个一入堂都是一怔,只见秦老族长、秦书经祖宗牌位前闭目而跪,仿佛在祈福,而那牌位前的供桌上,居然像过节,族中发生极重大事情一样摆放着猪头、腊鱼、腊肉、蒸丸子、大坛酒…… 一盘盘祭品整齐,下面似乎还压着一张叠着的白纸笺。 除了老族长,秦书经跪在牌位前外,还有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也跪着,小小的个子背对着众人正好玩似的撕着一张一张的纸钱,放在香坛里烧着,那是----秦朝。 “族长!” 秦书文叫道,眼神怪异的看了看秦朝。 秦书文弄不懂什么大事需要在祖宗牌位前摆放祭品,可更不懂这种议论族中大事连很多书字辈都没份参加的族会,现在让一个小孩参加,秦书文不懂自家这孙儿何德何能能参加,秦乐刀、秦乐金等其他人同样疑惑。 “人都到齐了?” 老族长这时睁开眼,站了起来,转身淡淡一扫堂中众人,便走到供桌前,右手一摸,那压在祭品下的纸笺便到了他手上,而后手指一曲一弹。 纸笺飘飞,直射上首坐着的秦书文。 “到齐了就先把这个看一遍。”老族长淡淡出声,“都看一遍我们再论事。” 秦书文直接一伸手,抓住飘来的折纸,一摊开,视线便落在纸上。 “咦?” 一落眼,秦书文脸上便有些激动,双眼发光期待的往下看,约看了半张纸,蓦的他的双手微微颤抖起来。 “书文?” 秦书文旁边的老人秦书月也连凑近前,也是很快便脸色激动起来。 那是一门功法。 武林之中,习武天才重要,一个有天份的武才,像乔峰,能将很普通,很平常的武功打出天大的威力。 可相比习武天才,另一样东西才是真正的根本。 为何? 为何武林中每每出现一门神功秘芨,往往惹得江湖血雨腥风,无数武林人士为之争夺。郭靖资质鲁钝,可凭借着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成就天下第一的身手,位居五绝。 好的内功功法,能让笨人都成为高手。 而门派,武林世家,朝庭国家等等,最不缺的就是习武者,所以一门好的内功功法,对他们来说抵得上成千上百个习武天才。 正堂中。 一个个看,很多都只是一眼扫到纸上的字知道这是一门内功功法,而后一联想先前老族长、秦书经出关时欢天喜地的神态,众人阅读时的激动,便自然的想到了可能真像秦朝说的,自家的五虎断门刀内功被改进了,自然的便开始激动起来。 很快一圈人都看过。 “族长?” “这功法好像……”一个个开口。 (谢谢‘玉生烟~’打赏!)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七章 另一功臣 “你们猜的没错。”老族长开口,“这一次闭关,花费的两个多月,就是书经他一直在推衍改进这门五虎断门刀的内功功法,如今老夫可以很负责的告诉大家,成功了!” 轰!整个大堂之中,一个个秦家子弟,无论是白发老者,还是三十岁的乐字辈好汉,甚至第三代盛字辈的精英都神情激动起来。 “我秦家断门刀,刀招没什么好说的,最要紧的就是内功……” “老夫还能看到我秦家的五虎断门刀功法变强的一天!” “这两个多月,老夫一直在猜,猜族长和书经一大把年纪了,闭关做什么?会不会给个惊喜,若有惊喜又是什么?想不到,想不到呀!” 秦家武者本身一个个就是大嗓门,又都怀有内力在身,这一激动之下,仿佛不大声吆喝就不能表达心中的兴奋似的,震天的声浪仿佛都要把屋顶给掀开。这一次老族长只是笑眯眯的任大伙发泄。很快一些人从激动中回过神来,连看向秦书经和老族长。 “族长,这事为何不告诉二叔公?” “这是天大的喜事,二叔公他盼着这一天怕是已经盼了近百年了,而且我觉得我秦家得大肆庆祝一番。”一个个发表着议论,秦老族长笑眯眯的等众人说得差不多,这才双手一伸,微微下压。 “诸位,二叔公自然是要通知的,不过他老人家年事已高,受不得大刺激。”秦老族长一开口,众人就大笑起来。“当然他老人家身子硬朗,可不得不防他老人家也许一个开头过头,大笑仙游,非要找老祖宗去报喜,所以得找个好方式慢慢和他老人家透露,至于庆祝。”老族长脸色一沉,“这万万不可。” 众人一下也反应过来。 “没错,这改进版的得列入我秦家一级机密。” “只有我秦家最核心的子弟才能修习。” 见众人达成共识,老族长微微一点头:“这一次的功臣……” “族长!”秦书文哈哈笑着,“放心,改进了功法,书经他要什么奖赏,大伙倾家荡产也得给,反正该怎么赏就怎么赏,大伙说,是不是啊?” “没错!” “书经他想要什么,就算要老夫的命根子,家里埋在桂树下那坛老陈酒,老夫也忍痛给!”很多书字辈老人向着秦书经调侃着,当年一起玩,一起上私塾最后秦书经专于学问,成了秦家的传经人,而他们虽然也想习文,偏偏不是那块料,只能走纯粹的武路,让秦书经等不多的人支撑着,这么多年来……如今出了点成果,这些书字辈的老人开心之余也是很感慨。 老族长手再次一压,制止众人的喧闹。 “书经的奖赏自不必说,老夫今日要说的功臣是另一个。”秦老族长笑眯眯的说着,看向一旁坐着烧纸钱的小秦朝。 “还有功臣?” 众人疑惑看着秦老族长。 “老族长,除书经外,族长你的功劳自然也是按规矩来办,放心,大伙儿谁还能有意见?”秦乐刀哈哈笑着,眼中也疑惑,因为他发现秦老族长说‘功臣’时眼睛看着的正是自家的小嵬子。 “老夫说的另一个功臣可不是老夫自己。”老族长笑说着,手指一指旁边的秦朝,“而是我们的秦朝。” “秦朝?” 堂中众人微一怔之后,很多人都笑了起来。“对,小秦朝也有功劳,哈哈,陪着书经爷爷和族长这么多天,没功劳也有苦劳呀!” 秦乐刀也哈哈笑着:“族长,您老就别开玩笑了,小孩子也就端端水,倒倒茶,磨磨墨,铺铺纸,能有什么功劳,别惯坏这小嵬子啦!” “我可不是开玩笑。”老族长声音一沉。 “诸位。” 一直笑眯眯的秦书经也第一次开口:“这次老夫能够有此成就,说来也许大伙觉得不可思议,但老夫还是要说,这次是小朝儿点醒了老夫,这天上的慧星出现是有规律的,这才让老夫找到对功法的一个改进方向。” “所以,这大功臣也有秦朝的一份。”秦老族长接话。 众人愣住了。 慧星有规律?以灾祸警示帝王的慧星会有规律?一些盛字辈,甚至乐字辈喜武恶文,见识少的汉子更是面面相觑,慧星是什么星? “哈哈,老族长,小孩子要什么奖励?”秦乐刀哈哈笑了起来,“朝儿这小子就是成天喜欢胡说八道。” “对。” 秦书文也凛然开口:“老族长,书经,你们别在意,我家这小孙子呀,没别的长处,就是一张嘴成天胡吹乱侃的,专爱说反话,这事,也是书经自己学问到了,才能一下从他的胡侃中产生顿悟。” 秦乐刀和秦书文开口,众人却不好多说。 “那好。”老族长沉声一点头,“秦朝的功劳就暂时记着,等将来若能再这功法上面再次立功,则一并奖赏。” “老族长,您这是……” 秦书文,秦乐刀还要再说。 “书文,这功劳该算给小孩。”“乐刀,就算朝儿胡说八道,可也要有人愿意胡说八道还能让书经叔产生顿悟呀,朝儿这孩子就是我秦家寨的福星,有福也是功劳呀。”一个个劝说,顿时秦乐刀、秦书文也只好住嘴。 烧着纸钱的秦朝无语,心里也知道,小孩就是小孩。 “诸位,这次改进虽然只是小动作。”秦老族长威严开口,面色肃穆,“可功法的改进,即便是一丁点改动,也是大事,是百年难逢的好事,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日子就不错,不如就在这,直接将这好事也禀报给祖先,让他们在地下也稍微乐呵乐呵!” “这是自然!” “理该如此!” 很快一个个族人便跪于牌位前,而后秦老族长亲**烧祷词,以及这份众人观看的新功法,没多久,一个个族人起身。 “秦朝!” 秦老族长喝叫。 秦朝看向老族长。 “此次族会就要结束,秦朝你也看了整个事情。”秦老族长沉声,“老夫之前跟你说的,你应该知道没有丝毫欺骗,如今你父亲,你大爷爷,还有我秦家一族诸位长老、香主、舵主都在此,老夫再问你一句,你可愿为我秦家武道献上一份力?”秦书经也沉声:“当着祖宗牌位,你可得想清楚再说。” 秦书文、秦乐刀、秦乐鹰等一个个都看着秦朝,他们是族中核心层,自然也都参与,知道族长让秦朝专于文道的事。 “这不废话么!”秦朝一白眼,懒洋洋的,“小朝哥也是秦家人,各位长辈,还有地下的一代二代三代一窝祖宗,小朝哥在此发誓,今后一定发扬钉子精神,抽出时间来发奋攻读诗书,小朝哥不仅要自己为秦家武道尽力,也要发扬领袖模范带头的榜样作用,带领小龙、小虎等人走上武道之路,小朝哥的宣言,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不偏文,不偏武,不偏科,信朝哥,得永生……” “钉子精神?”秦老族长脸色都有些难看。看着秦朝离开祠堂,秦书经怔了一下:“族长,这小子说的钉子精神,不会是……”“还能是什么,别人的‘钉子精神’可信,可他说的,不用猜了,那是在玩耍习武,玩累了后才抽出时间读读文。”老族长走出祠堂。 祠堂外。 “爹,大爷爷,我先去私塾!”秦朝说了句便跑向断门山。 秦家寨非常大,断门山建立私塾,每一个年龄段的孩子都能组成像前世那样的大班,因此断门山在秦朝眼里,和前世一些几百人的乡村小学没两样。 正值下课。 私塾外苍翠的竹林便成了孩子们最佳的玩乐场。 五岁、六岁、七岁……各个年龄段的孩子,男生女生分开,各个班都是自成一块的玩,抓蚯蚓,掏鸟窝,蹦跳,过家家……这些孩子玩的游戏大体都差不多,唯独秦朝那个班很特别。 别的班上孩子不是不想玩他们那种文学游戏。 而是玩不了。 “大伙都说说这事该怎么办?”此刻秦龙、秦虎整个班窝在一起,虽然脸上依然是八岁孩子的稚嫩,可是眼神,动作中和以往比都多了一丝什么,苦难最磨砺人,一场狩狼节,生死之间的残酷让这些孩子提前知道了生存的残酷。 “我们这一班四十六人,谁都不是孬种,谁也不准做孬种!”秦龙面色沉凝,“这一次大伙都仔细想想,如果小朝哥在……嗯?”秦龙瞥向远方。“快看,小朝回来了!”秦虎叫起来。 “小朝!” “你总算出关了,大伙可都在等你!”几十个男孩一窝蜂冲向秦朝。 第十八章 成长代价 看着秦龙等人涌来,秦朝心中一暖。 “小朝哥出关而已,又不是坐月子,大伙儿不必这么热情吧,我会不好意思的。”秦朝笑眯眯说着,眼一扫冲来的孩子眉就一皱,“怎么不见小成、小砺、小厚、小俑?” “他们在教室里?”秦龙面色有些不自然。 “教室?”秦朝看向秦龙。 “小朝,别说那些了,大伙儿可都很好奇,你这次怎么就突然闭关了,还一闭就是两个月?”秦虎咋咋呼呼说道,秦羽也叫嚷着,“是修炼内功么?” “小朝哥还没满十岁,我秦家寨的内功哪轮得到小朝来学,是经爷爷需借助小朝哥的无敌福运为家族做一件大好事,这不,我成天在里面端茶递水,磨墨铺纸……”秦朝说着也观察着众男孩,发现秦占、秦录等一些孩子笑容都有些勉强。 “端茶递水,那岂不是无聊死了,对了小朝哥,你快给大伙说说我小虎有没有吹牛。”秦虎叫嚷着。“对,小朝哥你快说说狩狼时的情景,他们都不信我和小虎、小树说你杀了五头狼的事。”秦海也连叫着。叫嚷说着话众人拥着秦朝走向竹林。“狩狼时的情形等下小朝哥再说,走,先去教室,对了这次狩狼很危险,大伙可都还好?”秦朝转身往私塾大教室走去。 众人声音微微一滞。 “大体都还好。”秦启说道。 秦朝心一沉:“怎么,谁受伤了。” “秦羽、秦当被狼爪子擦了一下,小羽倒是伤势较轻,一个月就差不多好了,只是小当受伤比较重,肩膀去了一大块肉,现在才刚刚好。”秦龙说道。“小羽、小当伤比较重外,其余大都是小伤,重的也就半个月便都好了。” “那小成、小砺呢?”秦朝沉声。 “小砺他……”秦龙说着声音突然息了下去。 四周也是一片沉默。 “怎么?”秦朝心一忐,看向秦虎,这次狩狼节秦朝也是打听过的,听说他们一班总体都表现都非常出色,被蛇虫咬伤,死亡更是一例都没有,可具体。 “小朝,小砺他本来没什么事,只是被狼嵬子舌头在手背舔了一下。” “被狼舌给舔了?”秦朝心更是一沉。 秦虎说道:“谁想到,别人受点小伤很快就好了,可小砺他回来后一两天就病了,寨中请了郞中,可是这两个多月,他的身体……可能不行了。” “不行了?” 秦朝只觉得脑子一下都有些空白了,旋即心里仿佛有无数虫蚁在噬咬一样。 “他那是被感染了,我不是说就算被狼爪给擦破了皮,也要用烈酒洗过么?”秦朝沙哑着声音,本来动物的嘴里就非常不干净,狗咬了都可能得狂犬病,而狼饿了都吃腐食,这嘴就更毒了,病毒细菌多得很,被狼给舔了,换作现代得立即清洗,同时打各种抗菌素才能保证不发炎。 “那小成呢?”秦朝沙着声音,“是不是也感染了?” “小成不是,不过他……” “他怎么?” “小朝,你进教室看就知道了。”秦树说道。 这时众人也都走到了私塾他们一班的教室家,秦朝连跨上几步,一推门。 “小朝!” “小朝哥!” 声音响起,只见教室一角坐着三个男孩,面色都有些苍白,正咧嘴冲秦朝笑着叫喊。秦朝视线一扫,当先落到前面的秦成身上,忽然一凝,落在秦成右边的衣袖上,那截衣袖垂着,秦朝感觉有些不对劲。 “嗖!”身影一闪,秦朝两个窜步便到了秦成身旁,手一伸抓向那截衣袖,而后一抓一捏,抓手处完全空荡荡的。 轰的一下,秦朝感觉脑袋都一下炸开了。 “你的手呢?”秦朝沉声。 秦成露出两颗大虎牙,咧嘴笑着:“没了,被狼咬断了,不过,小成没丢脸,那狼也被小成砍了两刀。” “喂狼了?” 看着露出虎牙笑的秦成,秦朝心都颤了起来,缓缓抬起头看向秦成身后,一根拐杖出现在秦朝眼帘。 “拐杖?”秦朝连看向秦俑、秦厚下面的双脚,这次狩狼节,秦朝班上有一些根本就没去,秦俑、秦厚就是留守的人。 “断腿的是小俑。”秦树说道。 “他虽然没去杀狼,可这腿……”秦树说着欲言又止,秦虎哼了声,高声道:“有什么不好说的,小俑的腿是他爹打断的。” “打断的?” 秦朝心里悲哀同时猛的窜起一把火。 “小朝,这次狩狼,小俑没去,而我们去了的都表现得很不错。”秦龙低沉说道,“寨子里总是喜欢说这事,小俑他爹最好面子的,可能是……” “都怪我。”秦俑咬牙,“这次狩狼节,都怪我第一个站出来,说不去,弄得我爹在外都抬不起头,他其实也很苦……” “苦?”秦朝脸阴沉如水,“在外受了气,就把火发在孩子身上?” 秦俑低下头:“不怪我爹的,我娘说了,我爹其实并没想真要打断我的腿,只是不小心才。” “小朝,我想上狩狼节。”弱弱的声音响起。 秦朝看过去,只见秦厚低着头:“明年,明年的狩狼节,就算死,我也一定要去。” 秦朝看向秦厚的背部,看得出秦厚坐姿不自然。“小厚,你爹也打你了?”秦朝沉声,每个班都有差生弱者,这秦厚就是秦朝班打架最差劲的,这样的人,正常是不能去狩狼,不然必死。 “不是,他身上的伤不是他爹娘打的,是他哥哥打的。”秦虎愤愤不平,“没见过小厚那样的哥哥,不就是小厚没去狩狼,让他们在外丢了丁点面子么,值得这样……”“是啊,小厚的三个哥哥还都一起打他,他爹娘也不管,小朝,大伙儿都商量着是不是要替小厚报仇,我们整个班都去找他几个哥哥算帐,哼,我们就不信这么多打不过他三个哥哥,现在你来了,正好……”叽叽喳喳的声音又起。 秦朝心中沉重。 “我错了,应该早点传他们拳法的。”秦朝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叽喳声音中,一些男孩始终沉默,还有一些气色很差,甚至比起狩狼节前,都瘦了一大圈,最重要的是,他们缺少了一股气和精神,没有了之前那种得瑟自信。 这些人里,几乎大都是因为实在体子太弱没有参加狩狼节的。 “小朝。” 忽然呜咽的声音响起。 众人一静,只见秦占忽然哭了起来:“我也想参加狩狼,我不想被人骂是窝囊废,我不想爹娘在外被人指指点点,我不想回家后看爹娘的脸色……” “小占,哭什么!”秦则喝斥。 “我,对不起……”秦占咬牙,泪珠大颗掉下。 “大伙儿其实谁不想参加狩狼节,可我们的体质……”秦禄低沉着声音,秦朝班打架四大差生,秦厚、秦俑、秦占、秦禄,秦禄自然都没有参加狩狼。 “摸骨时,我们就根骨差,狩狼节前,我本来是要去的,爹娘反对,不让我去,我才没去,可现在又这样,明年,不,我现在就想去狩狼,哪怕是受伤,哪怕是像小砺一样被狼舔,小成一样断手……” “我现在在外走都抬不起头,说话也没底气,不就没去狩狼么……” “你们说,我是不是真胆小?” …… 一个个留守的差生说着话。 “小朝!”秦占忽然一把抓住秦朝的衣袖,“小朝,你说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秦占,你扯着小朝哥干嘛?你的根骨差,这事是天定的。”秦虎喝叫着。 “不!” 秦占抬着头,看着秦朝:“小朝,你最有办法了,你一定能帮我的。” “对!小朝你肯定有办法!”秦厚忽然也叫了起来,“小朝哥,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你教教小厚……” 秦占、秦厚这么一说,其余差生都抬起头,大大的,原本失去生气的眼神都带着一丝乞求的看着秦朝。 “小厚,别乱为难小朝了。”秦虎喝叫着。 “你们搞什么?小朝哥又不是神。”秦启也是火了,“这事大人都没辄,只能打我们,你们让小朝哥来想办法,真是胡来……” “小朝,别理他们。” …… 一帮孩子帮着秦朝说话,可秦厚、秦占等人只是睁着大眼睛哀求看着秦朝。 秦朝沉着脸。 “走,先去看看小砺。”秦朝沉声说道。 第十九章 鸡步颠球 竹林空旷处。 秦龙、秦虎、秦厚、秦占等众男孩围成一个大圈子,圈子中秦朝一蹲一蹲,夹着腿仿佛蹩尿一样跳走,而地面,则是划着圈格。 秦朝的蹲行虽然动作怪异,每一步却都踏在那圈格里。 “小孩子身子没长实,不能过份练拳,我也是这么想。”秦朝这一班四十多个男孩,因为考虑到小孩子的天性,身体等各方面,秦朝一直只是培养他们的读书兴趣、学问、做人道理等情商、智商类的。 “可秦家教育残酷,我不得不教,内家拳太麻烦。” 秦雪当年学拳,秦朝仅教她一人都用了一个月,还没教全。 “秦虎、秦龙他们又不喜慢拳,只能拆开来教。” 完整的内家拳是十分复杂。 可是秦朝前世处于大信息社会,得到的资料也多,虽然没系统研究过,可是也从资料中得知内家拳是怎么发展起来的,知道得多,这一次潜心研究就能出成果。 “这鸡步。” 鸡步是内家名拳形意拳中的练法。 内家拳向来分演、练、打。鸡步是练法,形意威猛,曾有‘半步崩拳打天下’,崩拳脚步只踏出半步发力却威猛无铸,形意拳又称‘行意拳’重的就是一个行走,形意练到家了,身法变幻莫测。 民国形意名家孙禄堂,曾亲自在日本人面前躲子弹。 连日本人的子弹都能躲过。 形意步法强悍由此可见一斑。 而形意步法就是‘鸡步’练出来的。 鸡腿、龙腰、熊膀、鹰爪、虎抱头,雷声,形意六艺中鸡腿排第一。在武林中,是只有核心弟子才能传的真东西。 “鸡步是内家拳中的,太极也是内家拳,内家拳本质上自有相通之处。”没学过形意拳,自然不懂形意‘鸡步’。 “不过形意是模仿大自然十二种迥异的动物形神而来,这鸡步,就是模仿鸡走路。”三年来,秦朝除了**秦龙等人的文化学习,自己的拳法,太极书法外,琢磨得最多的也就是将内家拳中的一些内容分离开,而鸡步也是其中一种。 “我这鸡步,也许和形意的鸡步有些不同,算得上是太极鸡步,可也属内家拳。” 如今秦朝一用‘鸡步’走路,忘记丑陋的动作外形外,仔细看,便会发现,形神细微处和鸡的用力发力十分类似,悠闲、稳健,单腿一立,四平八稳,即便是立于树梢危崖也能安怡自得,就像鸡睡觉时单腿立于树枝却能安然入睡一样。 这若在武林中看来,就是非常不可思议的。 秦朝一趟步法走罢。 “小厚。”秦朝喝道,“你来走一遍。” “嗯!” 秦厚走入圈心,也将身一蹲,学着秦朝挤着膝,一蹭一蹭的走。 “你这胯胫骨要裹起,臀部下滑一点……”秦朝上前,脚一踢秦厚腿部,秦厚一个激灵,忽然动作就有点像秦朝先前的了。 “对,步子先小一点,慢一点……” “好了,小占,你也来!” …… 这鸡步一开始秦虎、秦则、秦羽等孩子嫌样子丑陋,可是秦厚、秦占等没去狩狼,打架的差子生都把扬眉吐气的希望放在秦朝身上,自然咬牙跟着秦朝学,再加上秦龙也跟着学,本来秦朝威望就很高,差生都愿意学,秦虎、秦则等人也怕秦朝教的是好东西,倒时自己落后了,岂不是惹班上笑话,也就一个个都跟着学。 秦朝一点点纠正着众男孩的动作。 竹林一角秦松、秦楠等九岁男孩也在玩耍着。 “嗨,你们说,秦朝他们那是什么游戏?”一个男孩嗤的一笑,秦楠也嗤的一笑:“还能什么,怪模怪样的。” “我问过了。”秦松低声说道,“那是秦朝教的。” “秦朝?”秦楠冷哼,“就他名堂多,也就秦龙、秦虎那帮小屁孩听他的话,啧啧……怎么,秦松,你也想玩?” “我……” 秦松又看向秦龙等人,眼里露出羡慕的神色,狩狼时秦朝救了他,他可是深知秦朝有多强大。 “哈哈,看来我们的秦松是动心了,也想蹩着尿走路……”秦楠捂着下身蹲着身子学着秦龙等人玩的模样,怪模怪样的走着,一群男孩笑了起来,秦松脸一下红了:“我才没想学呢!” …… 鸡步之后,秦朝又开始教众小孩另一样东西----颠球。 外家拳多直拳。 内家则是处处走弧,处处用圆,练法很多与球有关,颠球,作为内家拳中的一种练法,原本用的是铅泵大球,铅球里面有流动的水银。秦朝没学过颠球,可知道有这么种内家练法,而秦朝又学了‘古太极拳’,自然能返本还源,长久琢磨下来,也弄懂了玩法,不过孩子们练的当然用不了沉重的铅泵大球,这玩的球是扣起来的木碗,里面装上石弹。 “我们先学一招,一步步从易处开始……” 竹林中秦朝单手捧着一个球,只见身子一动,那有他脑袋大的木球便仿佛活了过来一样,在他肩上,头上,背上,臂上,腰上,腿上……一处处滚动跳跃。 “秦朝!” 巨大的声音响起。 “你经爷爷找你!”私塾深处传来秦凝内力传来的声音。 “经爷爷?” 秦朝将球往地面一放,“大伙先自己玩玩,我去去就来。” “好咧!”秦虎等人应声。 没多久,私塾深处一间屋子里,秦朝推门而入。 “孩子,听说你在竹林中教其他孩子玩游戏?”温和的声音传来,只见窗边一身青长袍的老者坐着喝茶,这时正笑眯眯看着秦朝,眼里似乎有丝狡黠的光芒。 “嗯,经爷爷,你好!”秦朝说道。 “玩得可还开心?”秦书经声音更温和了。 秦朝一怔。 秦书经抿了一口茶:“孩子,上次当着祖宗牌位前,你说的话可还记得?上次,你说愿意为我秦家武道尽力,我秦家一代代为武道尽力的都是攻读学问的传经人,你既然愿意效力,那爷爷这里有一份单子,以后爷爷也不管你平时是教孩子玩游戏,还是自己练拳,还是怎么疯玩,总之,这单子上的书目都是爷爷整理历代传经人的进度得来的,你只要照单完成了任务,爷爷什么也不管。” 一张折叠起来的纸笺飘飞向秦朝。 “单子?” 秦朝一伸手连抓住,展开,只看了一眼便是怔住了。 “经爷爷,真的要照单子完成任务?”秦朝询问。秦书经眯着眼笑得更欢了,单子上列的书籍目录,学习任务虽然不是历代传经人的,却是以他秦书经幼年时期的读书进度作依据的。 “知道难了吧,难了就不要玩拳了,专心习文,这样还有时间玩。”秦书经温和劝道。 “难?”秦朝张开的嘴都能塞鸡蛋。 “那本应该就是《仓颉编》了吧。”秦朝看向秦书经身旁几上那本一指多厚的书册,“书经爷爷,能给我看看吗?” “这些书,本就是给你的任务。”秦书经衣袖一拂,几上的书便飞向秦朝,秦朝一把接住,直接翻开就读了起来。“仓颉作书……”看着纸上的字秦朝眼里闪着光。“前世的科学记忆法,训练好了能照相记忆,我现在也八岁了,展露一点点也不会过于惊世骇俗。”前世23世纪记忆大师多得很,只是纯粹的背,秦朝完全可以秒杀很多古人。 “好了,孩子,这本《仓颉篇》你拿着,一个月。”声音陡然威严了点,秦书经收敛笑容,“孩子,这不是好玩的事,爷爷给你一个月,这一本必须得通背,而且是里面的注释也得通背,记住一个月!” 刷!秦书经站起身,跨步就往外走。 “等下。”脆亮的声音响起。 “经爷爷,稍等片刻。”秦朝叫道,手却快速翻书页,这一刻秦朝大脑急速运转,眼睛浏览书页仿佛扫描仪扫描图像一样,一个个文字一进入大脑,便被整理、归纳、变得有趣……仿佛前世的记忆大师一样存入大脑。 “嗯?” 秦书经看向秦朝,“孩子,有什么事就说吧!” “再等下,我很快就翻完这书了。” “翻完这书?” 秦书经愕然看着秦朝,能看得出秦朝是在读书上的文章。 “也罢,爷爷便等你片刻,看你玩什么名堂。”秦书经也不是真的很急,当下走到一旁等候,窗前秦书经看着窗外院子里秦凝练刀,不知不觉一盏茶时间过去了。 “好了。” 清脆的声音响起。 “说吧,有什么事要问爷爷?”秦书经转身,笑看向秦朝。 秦朝将书一合,往旁边几上一按。 “仓颉作书,以教后嗣,幼子承诏……”朗朗声音响起,文字正是那本《仓颉篇》上的。 秦书经一愣。 (谢谢‘玉生烟~’打赏!)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章 六出飘飘降九宵 一愣之后秦书经脸上便露出笑容:“孩子,你不会是要告诉爷爷,现在就想背这书吧?”这本书让秦朝一个月背熟,秦书经是作了很深的思索的,可以说完全考虑到了八岁孩子的大体极限承受能力,可是秦朝现在看了一遍,而且这看还是走马观花似,比较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就在他面前摇头晃脑背书? “谨慎敬诫……” 背着手的男孩身影房中渡着步子,一句句背下去,没多久,秦书经脸色便有些变了。 很快秦朝便停下了背诵。 “经爷爷,朝儿可曾背错一字?”清脆声音响起。 秦书经看着秦朝,半天没说话。 “经爷爷!”清脆声音再起。 “你这……倒是一字未差,可这只是文章本身,文词简洁,字数少,若是释文,那加起来可是有十数万字。”秦书经吸一口气说道。这时---- “仓颉作书,仓颉是人名,古时没有文字,只能结绳,以图画……”声音再起,只见秦朝摇头晃脑的背一句正文,就背一句释文。 …… 阳光照射在窗格上。 “经爷爷,就走?” 院中练刀的秦凝看着走出房门的秦书经,此刻的秦书经眼神似乎有些恍惚,偏偏脸上又是满面红光,似极激动。 “嗯,啊,对就走!”秦书经一脚踏出,竟然一个趔趄,秦凝连一步上前扶住秦书经:“经爷爷,您没事吧?”“有什么事?爷爷很好,从没有这么好过!对了,丫头你爷爷在家吧,我去找他。”秦书经一站稳,哈哈大笑着甩开大步,飞一般冲了出去。 “这……”秦凝愕然,随后看向跟出来的秦朝。 “秦朝,发生了什么事?” “你问我,我还疑惑呢!” “小屁孩,讨打……” …… 房中秦老族长看着胡须直颤的秦书经。 “书经。” 秦老族长的声音也打着颤,“一本书,他只看一遍就背出了?没有作一点弊,连你前几天自己写的文章拿出来考他,也只是看一遍就能背诵?这么说,我们得改了,得增加任务?” “增加?” 秦书经捋着胡须哈哈一声笑:“书然呀,你糊涂了,我们怎么增加?能增加到哪里去?我秦家寨就那么点书,经得他背多久?最重要的是,这孩子倔,他能背,又不愿背,哈哈……非要知道那个秘密才愿意背!” “这……” 老族长愕然。 “传经人讲究,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学问上有些东西光背书是没用,体会不到深处的,所以必须到江湖中去混,去游学,可是这孩子才八岁,现在就让他游学?” “不妥,八岁再怎么聪明,孩子终究是孩子,游学,你忘了那个人的事,拔苗助长要不得,我们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个好苗子,可不能就这么毁了。” “那只能送他入天龙寺了。” “等等吧,入书院八岁不行,再等两年,十岁年比后吧!” “也对,哈哈,我等得及!” …… 欣喜若狂的老族长、秦书经并没有向外公布秦朝的事,而是给了秦朝一个引起争议的权限----秦家私塾中的藏书,秦朝可以随意借阅。这本是只有私塾老师才有的权限,很多私塾先生都不理解,可是族长的命令,再加另一重量级人物传经人的话,谁敢不服? 很快几个月过去。 断门山秦朝读书的私塾前,正值下课时间。 竹桥上一男一女,少女一袭白衣美丽得仿佛画中走出,青年男子则一身青袍腰间缠了根白腰带,可以看到腰带中间是颗绿宝石。 “传经人?”秦雨淡淡说道。 “嗯,关家这一代最强悍的是关二小姐关灵芝。”青年笑说道,“而他们这一代之所以如此强,最大的原因应该就是上一代关家传经人,曾在天龙寺内读过书的‘关五炎’改进了他们关家的功法,而且这次改动非常大。” “改进了功法?”秦雨蹙眉。 “其实想想也明白。”青年说道,“关家进步大,正常情况这一代再天才,也不可能全都天才了吧,所以根子出在功法上也属正常。” 秦雨点了点头,连三流弟子都能胜过她这秦家一流弟子,其实她也想到可能是关家功法被跳跃式的改进了。 “不过雨小姐你也不用担心,我看你们这一代的孩子都很不错,将来力压关家也不是不可能的。”青年看着秦雨的眼神全是爱慕。 “哦?哪里不错?”秦雨微笑着。 青年一愣,他全副心思都在身旁佳人上,哪里注意到旁边小屁孩,这时不由仔细观看起旁边玩闹的男孩,这一看眼睛就移不开了。 “小虎你这写的是个‘毛’字,毛是什么,就是反着的手,所以你不用担心,你那件做起来很容易!易如反掌!哈哈!” “我的诗是:六出飘飘降九霄,街前街后尽琼瑶,有朝一日天晴了,使扫帚的使扫帚,使锹的使锹。轮到你了。” “我的是:天兵百万下南阳,也无救兵也无粮,有朝一日城破了,哭爹的哭爹,哭娘的哭娘!” …… 左旁两个孩子正玩游戏,可这游戏根本就是街头巷尾摆摊设卦的算命先生弄的‘测字’,偏偏这些孩子说得煞有其事,若不是看他们小屁孩一个,兴许还真能上街骗人。 右边几个孩子在玩填诗,虽然是打油诗,可这种水准的打油诗谁做得出? “这批孩子文才不错!”青年说道。 秦雨笑了笑,这些孩子被秦朝带坏了,玩些游戏都是她们那一帮根本没玩过的,她寨中事忙,心思又不在这上面,脱不开身,偶尔抽背一下,发现孩子们功课还可以,就没在意了,只是没想到今天居然震住了这青年。不过,秦雨微微一思几个孩子作的诗,眼睛也一亮,“这些小屁孩,什么时候能填这么押韵的诗了?”,秦雨脑中念头只一闪,便将心思放在青年身上。 青年是滇南小辈中小有名气的刘三德。 “这次拉拢引诱刘三德,二妹差一点就失蹄了,幸好……”秦雨看向私塾大教室内,最后那一个坐位空荡荡的,正是秦朝的位置。上次秦雪去鄯阐府武馆当馆主,秦朝曾讲了三个莫名其妙的故事,秦雪虽然不是很在意,可终究是冰雪聪明的人,虽不说过耳不忘,可终究大体记在了心里。 刘三德是大商人世家,他本身也是七窍玲珑之辈,在小辈中交游之广堪比大茶商马五德,和马五德一样有小孟尝的称号。 这样的青年人才。 秦家姐妹自然要拉拢过来。 按原计划,秦雪出手了,可是……没想到中间出了意外,刘父给刘三德定下了一门婚事,对象正是霍家武馆的二小姐霍青,而刘三德本人,也对那霍二小姐似乎很中意,成天神不守舍的往霍家武馆跑,偏偏霍青本身对这刘三德十分不感冒。 遇到这事,按本意秦雪是要破坏的。 可突然就想起秦朝的故事,当即秦雪不仅不破坏,反而在其中牵桥搭线,用各种法子支持刘三德追霍青,可事情怪就怪在这里,三个月后,莫名其妙的刘三德退了霍家的婚事,至此秦家和刘三德的关系自然也上路了。 “刘兄,这些孩子文上面还是有些天赋的,可惜武上……”秦雨微笑着摇了摇头。 刘三德眼睛一眯:“雨小姐这就是说笑了,秦家还缺习武天赋的人才么?” 秦雨一怔,苦涩而笑:“是啊,我秦家真正缺的是能通学问的创功人才,嗯?”秦雨忽然看向三丈外树下,那里十多个孩子玩着一种诡异的游戏,是地上划了很多奇形怪状的格子,而这些孩子则一蹲一蹲的,仿佛蹩着尿一样在这格子中行走。 刘三德这时也看到了树下,眼神不由一凝。 秦雨眉一争,视线又一扫,只见另一边秦厚、秦启等几个孩子正抱着一个巨球一边走格子一边在身上滚来滚去。 “这……”刘三德脸色古怪。 “让刘兄见笑了。”秦雨说道,心里也无奈,秦朝自出关后,又开始折腾开了这帮小屁孩,好像教了他们玩一些新游戏,这幼稚可笑的怪动作,还有玩球,不用说应该就是秦朝教的。 “呵呵,孩子嘛就该这样……”刘三德尴尬一笑。 这时---- “秦龙,小心点,快到九格了!”声音响起。 只见那正滚着球走的男孩走了一格后,忽然球从他身上滚落了,男孩一脸沮丧,旁边的孩子一把抓起球,笑了起来,“没走到九格,轮到我了,看我的。” “上次明明到了九格的,这次就差一点,秦树,你连八格都走不到。”秦龙愤愤走到一旁,忽然一跳,抬脚踢向旁边垂着的树枝。 “那是……” 刘三德眼睛涨了一下,小男孩这一跳一脚踢出居然踢到那比男孩头还高的树枝了。 “这……这……”刘三德吸了口气,看向秦雨,“这孩子还没修内功吧?” 秦雨也微微有些惊讶。 “这一班中,身手第一是秦朝,第二是秦龙,可狩狼节的表现,秦龙好像没这么厉害吧?”秦雨心中疑惑,脸上却不露声色,淡淡道:“哪能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秦家规矩,不到十岁不修内力。” 刘三德点了点头,秦家寨规矩他也是听说过的。 “这帮孩子文不错,武同样不错,好苗子呀,秦家该兴了。”刘三德连声夸道,这次却是真心的。 “这一批孩子可是我教出来的。”秦雨嘴角翘起。 第二十一章 再走一个 此刻的老族长家。 “你真的要当我老师?”清秀男孩歪着脑袋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男子一身雪白长袍,面带微笑,伸出的右手按在几上,秦朝眼一扫他的右手指,可以看到无名指末关节有老茧。 “秦朝,不得无礼!”秦书文喝斥着。 “嗯,啊!” 秦朝眼一环顾,整个房内,秦老族长、秦书经、秦乐刀、刀玉凤、秦书月……一个个秦家族重量级的人物都瞪着眼,脸色很严肃。 “朝儿,你已经快九岁了,应该懂事了。”秦书文沉声,“这次,爷爷也不说你,你若是再对先生无礼,以后就别叫我大爷爷,我当没你这个孙子。” 秦朝无语,不就是气走一个周广同,一个秦书知么,用得着请个老师都把他秦朝当成……,整个寨内一个个大人物一个不落全到场押阵。 这一次请老师。 只因为一件事,秦朝被族中正式认可,可以接秦书经的班,将来成为秦家一族的传经人,而这除了学问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 ----字! 秦老族长将秦朝当成带领秦家走出困境的希望。 作为传经人,走的是文路,读万卷书得行万里路,将来自然也要在外闯荡才能真正成长。 武者在江湖闯。 靠的是一双拳头,可文人,在外闯,除了诗词文章外,琴棋书画同样重要,而书法更是现今重中之重。 一笔鬼画符走到外面,学问再高也会为人所瞧不起。 所以…… 借着刘三德的光,终是请来了这鄯阐府一笔大字能排第七的‘王碧宵’。 “无妨。” 声音如春风拂面,只见微笑坐着的中年男子那只有老茧的无名指微微一动,微笑说道:“孩子,我听说了,你很喜欢写字是吧,我幼年也是如此,一天不抓毛笔就浑身不自在,非得写上万字才能睡得安稳,你和我很像,合该为我弟子。” 秦朝眯着眼眉一挑:“好说,王先生,既然要当学生书法老师,想必有几把刷子,学生无状,练过二年字,自问得了几分王书精髓,正要请教。” “哼!” 秦书文怒哼声起。 “朝儿!” “兔嵬子!” 一个个秦家人脸色变。 王碧宵笑得更欢:“好,好,真是个能言善说,善解人意的孩子,我也正有此意。” “王先生……”秦老族长蹙眉。 王碧宵微笑着一摆手:“诸位,王某人之所以愿来这秦家寨,并不全因为刘三德他的情份,也是听说这孩子资质非凡,又天生喜好捉笔,不过喜欢写字,并不代表着就能写好,我王某也得先看看这孩子在书法一途上的资质,才能做最终决定是不是该留下,否则,王某转头就走。” 众人脸色不好看,秦老族长一脸为难,挥了挥手。 “上文房四宝吧!” 很快房子正中间纸铺上,墨磨好。 “兔嵬子,去吧,写好点!”秦乐刀低吼,秦老族长、秦书经、秦书月也是个个脸色沉凝。 秦朝走上前,一提笔沾墨,他练了这么久的太极书法,这时自然而然的便是太极书法。 身正,心正,手正,笔未落,满眼便是舒服。 王碧宵懒洋洋的眼神猛的精光一亮,有些讶然的看着身前提笔润毫的男孩身影。 其实文人除了讲究字外。 也讲究一点,外貌。 古人讲人才,这个才字,在古代社会绝不指学问智慧,也间接指相貌,而秦朝相貌清秀,不够威严,入官场算不得上等,可这气质。 王碧宵微微闭了下眼,才缓缓睁开,眼中精光已消逝无影。 “这时代学字,要有帖,而字帖才是最宝贵的,可前世……”字上面,秦朝并不一定得要老师教,真正需要的是练习,大量、重复不间断的练习,而且秦朝如今的字,已经有一定火候了,“算了,随意应付几笔吧。”秦朝很快落笔,提锋、顿锋、转锋……这字完全没有发挥正常水平。 秦老族长、秦书经连上前紧张观看。 永字的‘点’很快出现在纸面上,干净利落,比之寨中一些写了几十年字的乐字辈的都漂亮整齐。 “好!” 秦老族长先前还担心。 此刻一见纸面上的‘点’心里便有底了,秦书经脸上也露出笑容。 让秦朝写字。 整个屋内秦家众人不是怕秦朝没书法资质。 秦朝的字,多多少少寨中也是有人见过一鳞半爪的,不算特好,可练了几年,也绝不算差,过过王碧宵的关应该还是可以的。 众人最怕就是秦朝有前科,这次也一样,故意使坏气先生,将明明能写得漂亮的字故意写得不堪入目。 秦朝笔再落,横起、折下、钩收,这一笔也非常漂亮,秦家一个个看到的也心中更有底了。 “这孩子……” 王碧宵扫着纸上的笔画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猛的一抬手。 “好了!” 声音响起。 王碧宵沉着脸:“不用再写了,这孩子的资质王某已经知晓。” “王先生!”一个个秦家族人连看过去,眼里都是期望,王碧宵眉心一皱,微一沉默,‘刷’的一下起身。 “诸位,这孩子书法上的资质,很不错。” “那王先生,可愿……”秦老族长连陪笑期待开口。 王碧宵五个手指一摇,制住老族长的话。 “秦老族长,这孩子资质不错,是个好苗子,可问题是他的资质太出众了,而王某才能又有限。”王碧宵一拱手,“他这样的良才美玉,不是王某人教得了的,若是勉强教之,反而误了这么一块好材料,为免误人子弟,王某只能告辞了,还请诸位另请高贤!” 一振身,大步甩开便往屋外走去。 一个个秦家族人怔住了。 秦朝也是一愣,随即眉便皱起,刚才秦朝写的字,虽然没有拿出真正的水平,可秦朝也不想惹众怒,写得不是很差。 那字对一个孩子来说,算不错。 可要像王碧宵讲的那样,秦朝是绝世良才美玉,书法资质好得很,那绝对是过誉了。 “这王碧宵,根本就不是真心执教。”秦朝眼中精光一闪。 “这王碧宵,应该是碍于刘三德的人情才来的,怕是一早就打算好了敷衍敷衍便走人。”秦朝能想通,屋子里的老人都是几十年的老江湖,人情世故懂得多,岂能看不出来。 只是众人还有一点没想到,王碧宵所说的秦朝资质太出众了,也没说谎,甚至王碧宵一开始都动了下心,可再三考虑,还是放弃了。 “王先生,还请留步……”秦老族长一个闪身,连上前还要挽留。 “老族长请回!” “王先生,秦家一族愿意……” …… 虽然秦老族长、秦家几个份量重的书字辈老人竭力挽留,王碧宵还是走了,不过谁都没怪秦朝。 次日。 别的孩子都在玩,私塾角落的桌子前,秦朝立着写着毛笔字,身形依然是那么漂亮、优雅,仿佛天人合一样。 这时可以看到。 教室后面放着巨大的一筐筐纸,最左边筐中的字笔画勉强,结构更是支离破碎,可到了第二筐,就明显好多了,而到第三筐,更是有点看头了,这么一筐字,明显可以看到进步。 最后一筐的字,则可以明显看出它的大气、秀丽、漂亮。 “我有前世的知识,自然不可能再写他们的字体,而这种馆阁体,那可是明清两朝官方规定的字体。” 和别人学写字,用的帖是普通民间高手的字不同。 秦朝写的是馆阁体。 中国古书法,到了唐朝楷书已经发展到非常高的程度了,而后又经过一些朝代,特别是大宋,可以说楷书已经到了顶尖。 可明朝。 定的官方楷体叫做馆阁体。 那是一种集元明两代最顶尖书法家赵孟頫和董其昌楷书精华于一体的漂亮书体,讲究中正平和,不偏不倚,阴阳分明,已经算是非常完美,让人挑不出错误的书体,不然不可能让明朝、清朝都弃其他楷书不顾,定这书体为官方字体,硬要说缺点就是缺少个性。 秦朝以太极写书法,太极本身就讲究中正平和,不偏不倚。 完美的拳,配完美的字,正到好处。 “老族长、经爷爷他们应该是逼我走文路。”秦朝写完一页,放下笔,走到一旁拿空白纸,“不让我习武,正常情况下没错,可我……”琴棋书画,世间哪一门学问,要学好不花费大量心血,书法是要花一辈子练的,和拳一样,老族长、秦书经想得没错,却不知道秦朝的特殊。 “我现在以太极书法长功夫,其他的刀法,只需数天来一次大训练,就能保持平稳增长,至少不会下降,而这书法……” 秦朝一开始写得如鸡扒食,不是他矫情,而是写不好。 “别人写字,只需注重手和笔及字,可我这,气、意、身、形……名堂多着,幸亏我太极拳已经非常熟。”秦朝磨着墨,“刚开始是磕磕碰碰,可现在……” 一度过开始的不适应期,秦朝书法的进展反而比正常快。 而这时,秦朝的感觉写毛笔字,就和打太极拳一样,一下就沉进去了,写着身心都愉悦起来,反而是种享受,任何学问到了不练难受,越练越来劲,就离成功不远了。 “嗯?”忽然秦朝看向窗外,一袭青衣飘飘,只见一矍铄老者,肩背长盒龙行虎步大步行来。 第二十二章 明阴阳 秦书经一眼看到秦朝,眼睛便是一亮,而后便直直向着秦朝私塾方向行来,很快便推门而入。 “经爷爷!” 秦朝连起身。 其他孩子则好奇看着,私塾中孩童认识秦书经的根本没几个。秦书经微微一笑,视线落在秦朝手中的笔上。 “孩子,你果然和书然说的一样,极爱写字,那就好,那就好!”秦书经肩一抖,取下背上长盒,就往身前桌子上一放,“孩子,过来瞧瞧,爷爷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三个手指一动,灵活解开绑绳,打开盒子。 赫然是满满的一盒,一尺来长的卷轴。 “你爱写字,王碧宵不肯执教,我秦家寨写得好的也不多,而你这孩子又没人敢教,所以爷爷将这些给你。”秦书经抓起一个卷轴,拇指一弹,卷轴展开,那是一幅十分秀丽的柳楷字。 秦朝眼光毒,前世社会什么字帖没见过,柳宗儿的真迹,网上有很多原比例的照片图,秦朝作为一个中国人,也是认真观看揣摩过的。 此刻秦朝一看这帖,就有些无语。 虽然写的是柳楷,可这柳楷除了运笔有点类似外,结构、神韵等等都已经完全走样。 “这时代要得到字帖,除了拓印外,就是临摹,好好的一幅真迹,甲临摹下来,乙又临摹甲的摹本,丙再临摹乙的,一次次下来,不走样才怪。”秦朝收回视线。 “经爷爷,这些我不需……” “这些字帖,是我们花了大价钱,能购得到的最好的,专为你买的。”秦书经沉声。 “专为我买的?” 秦朝连吞回怦击拒绝的话。 “你照着临摹,记住千万别弄坏了。”秦书经又将卷轴收起,放入盒子中,脸色有些严肃,“孩子,爷爷再跟你说另一件事,关于你班上这些孩子的事。”这话一出。 “小龙,过来!” “小厚,快过来,族里跟秦朝说我们的事了!” 整个班一个个男孩都围了过来。 五虎断门刀的规则是身体越强健修炼效果越好,因此族里十岁前,五岁、六岁是只上私塾,可到了七岁,便开始习武,而后每增一岁,习武时间便增多,读书时间减少,上次闭关出来后,仗着功劳秦朝便提出一个条件,要给这一班的孩子减压,增加的习武时间都空出来给孩子玩耍。 把习武的时间拿出来玩耍? 这事要说出去。 就算是老族长开口说这种话,恐怕全寨子人也得吼一句‘族长你疯了不成’,何况是秦朝,不过最终老族长和秦书经还是退步了,这些天也一直在考虑这事。 “经爷爷,小朝知道你们的担心。”秦朝一本正色的说道,“不过小朝早就向你们保证过了,把时间腾出来,是因为我教了他们一些东西,就算玩也绝不会耽搁正……”秦书经不耐烦一摆手:“你怎么带他们玩爷爷不管,这事爷爷也暂时答应,条件就看你秦朝,你秦朝不玩,不练拳,多读书,爷爷就让他们玩,他们有多少时间玩,就看你的表现,响鼓不用重擂,你是聪明人,爷爷也不多说了。”一转身,大步出了教室。 族中最终答应了秦朝的原因说来可笑。 秦砺狩狼节被狼舌头在手背舔了一下,本来已经濒死,可秦朝出关,带着一班男孩去看过一趟,什么也没做,就说了几句话,居然诡异的是秦砺病情开始好转,如今更是已经完全身体无碍了。 这秦朝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事在寨子里看来就是秦朝有福气。 秦龙、秦虎等孩子的父母也愿意让自家孩子多和秦朝相处,沾点福运,这才松口。 “小朝,怎么回事?” “这位爷爷什么意思?”周围男孩瞪着疑惑的眼睛看着秦朝。 “你们,以后就爽了。”秦朝微微一笑,“大伙儿可以尽情玩了。” “真的!”孩子再怎么经历残酷的事,老练成熟,终究还是玩心大,教室里一时欢声震天。 秦朝教的鸡步颠球。 一开始因为要纠正动作,要让身体习惯正确的动作一直没长进,可等大体动作达标,弄成游戏后,秦朝放开手,让这些孩子自己玩,只是短短半个月,那身体各部位力量的增长,如同芝麻开花一样,一天一个样,增长的快速甚至秦朝看了后都有些目瞠口呆。 之所以如此,原因是多方面,主要两点。 一是秦朝将内家拳折开融入游戏,小孩子天**热闹,慢悠悠的太极或许有些孩子不喜,可蹦蹦跳跳之类的游戏,正合了他们的天性,玩起来自然疯。 最重要的是这是内家拳。 内家拳和正常的练武不同,正常练武,练猛了就伤身,而内家拳是练养结合,既健身,又养拳,连老人都可以练,这一班**岁的男孩又正值最适宜长身体的年龄。 秦虎忽然挤到秦朝身边:“你不是说今天又要教大家一个更带劲的东西么?是什么?”“是不是这个?”嚷声响起,只见秦启跳上桌子,“小朝,你说今天再教我们一个更好玩的,我看你今天带了根杆子来了,是不是与这杆子有关?” “咦,这杆子好光滑,好长呀!” 一些男孩连看向教室后面,墙角竖着一根长长的白木杆子,秦树一把抓住这根杆子,眉就微微一皱,“小朝,你这杆子有点重!”他拿着这杆子放平伸向秦朝。 “这叫做端大枪。” 秦朝右手一伸,单手抓住那长长的白木杆子末端,“小树,松手!”秦树愣了下,这么长的杆子,单手抓着末端平端着可是根本不可能的,难道…… “怎么,不信小朝哥么?” “那好,我松手了!”秦树说了声,连松开两只手。 只见杆头微微往下一沉,便恢复正常,而秦朝这么单手平抓着,面色轻松,仿佛这杆子是根稻草一样。 “小朝哥好帅!”众小孩连叫道。 “听着!” 秦朝忽然严肃起来,面色一厉,沉声道:“今天要教你们的东西,比上次教的更重要,是我秦朝最压箱底的东西,别人我绝不透露,所以,我要求你们记着一点,就是绝对不能外传!不然我绝不教。” 端大枪。 说来简单,可他是什么东西,是内家拳追本溯源的源头根本,后人考究内家拳起源时,有一种说法就是源于岳飞传授的大枪。 所以端大枪在早期的内家拳中是最珍贵的功夫,非掌门不传。 “小朝……” 众男孩被秦朝的严厉给吓了一跳,“小朝哥,这东西这么重要?” 其实秦朝传的与武相关的每一项都非常重要,包括那个‘鸡步颠球闯紫禁城’的游戏,每一个里面的核心秘诀都是不能随便外传的,而这次这么严肃,是众小孩在二郎断门刀外,第二次看到秦朝这样。 秦朝微一点头。 “端大枪是能造就一门内家拳的。” 学会了端大枪,就是真正入了内家拳的门,再加上鸡步颠球等,若有聪明的人,依此不断改进,千百年后也许就会出现另一个太极,另一门形意。 “放心,小朝,我们的人品你还信不过么,你的事,我们哪里乱说过。”一众男孩一个个拍着胸脯慎重表态。 “那好。” 秦朝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这端大枪它的妙处很多,其他的我不讲,讲了你们也听着烦,我只说一个,就是明阴阳!” “明阴阳?” 众小孩一愣,听着这词就有些头痛。 秦朝冷冷看着众小孩,声音低沉,却飘进每一个小孩耳里,“天地有阴阳,万物有阴阳,阴阳就是道,人体也是如此,人体处处有阴阳,总此一大阴阳。”阴阳就是端大枪的终极奥妙,小说中讲岳家军,玩枪的能在千军万马中来回冲撞而不累,高宠在金营来回冲杀了几个小时后还能枪挑大铁车,一连挑了金军的十一辆铁滑车,将马都累趴下了,就是因为明了阴阳。 “可阴阳在哪?” “你们谁能感觉到自身的阴阳?” 众男孩摇了摇头。 “世间大道,‘阴极阳生,阳极阴生’,明了阴阳,就能生生不息,打拳能打一整天,不仅不累,反而越打越勇猛,如闲庭信步一样,别人看得都累,都心惊肉跳。” 众男孩听得目瞪口呆,同时又一个个热血沸腾。 “能练一整宿,不仅不累,还精神奕奕?”这些话怎么都觉得像是神话,可小孩子却一个个都认真的听着,同时也认真记忆着。 秦朝讲了一遍后,忽然微微一笑:“我手中这杆子,若是这么单手端着,你们说我能端多久?”众人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秦朝今天拿来的杆子,虽然不算重,可秦朝是单手端着,这样单手抓着,若抓在杆子中间还没什么,可端住一头,能多久?秦朝力量再大,十多个呼吸工夫就已经到顶了。 “这杆子若是正常端法,确实端不了多久,可若用上我先前讲的,明了自身阴阳,我能端上一个上午不喘口气。” “一个上午?”众小孩瞪着眼。 “不信?我试给你们看看!”秦朝笑说着,单手抓着这枪走到了教室前面角落,“好了,第一节课很快开始了,从现在起,我一直端到中饭,你们监督着。” “那好!”众男孩都来了兴趣。 秦凝请假,这上午没先生上课。 教室前秦朝端着枪傻站着一动不动,一些给别的班上课的私塾先生,像秦书识、秦雨、秦书月等路过时看到也是好奇,秦朝又作什么怪? 第二十三章 学自毛爷爷的法子 这么站着单手端枪,秦书识、秦书月等老先生可是很明白,非常费力,就算大人都端不了多久,何况一小孩。 “阴阳是内家拳的源头,不过这端枪我前世也没学过。” 秦朝学的是正宗古太极,端枪的名堂当年学拳时只是记在心里,并没有实际练过,也没有钻研过,这一次也是因为要教秦家子弟,才狠下心推衍。 “叮叮叮!” 铃声响起,秦书识、秦书月等一个个老先生都进入自己班上上课。 教室前。 秦朝一手背着,一手抓着枪杆稳稳当当,仿佛一动不动,可如果有人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的身体并非没动。 而是枪和身体仿佛连成了一片,仿佛波浪一样,形成一种极微弱奇特的韵律在动。 明阴阳。 身体是阳,枪就是阴,枪是阳身体即是阴。 阴阳转换则生生不息。 时间流逝,教室里一众男孩一直都看着秦朝,渐渐的别说秦厚、秦俑等人,就连秦龙、秦虎都眼里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半节课不歇一口气,特别是秦朝此刻仿佛半睡半醒一样,头上连汗都没滴一滴。 那杆子真那么轻? 众人可不是笨蛋,这么端着,别说抓一杆枪,就是直接伸着手这么久了也会发酸发软,只能放下。 一节课结束,一个下课时间结束,而后---- 二节课! 三节课! …… “嗯?” 第三节课下课时间,秦雨走向自己在断门山私塾的临时住所,忽然眼神瞥到端枪的秦朝。 “我早上来上课他就在端,这几次下课都在端,他端了多久?”秦雨也不回临时住处了,就站在远处看着。 很快一个下课时间结束。 “这秦朝,就那么抓着一个下课时间,动都没动一下?”秦雨咋着舌,“三妹、二妹说他连杀五狼,我看那时他怕都藏了一手。”秦雨冲向自己上课的班级。 第四节课一结束,秦朝放下枪杆,眼一扫目瞪口呆的众男孩。 “以后每人准备一根杆子!” “这杆子最重要的是要直,有弹性!硬木不要。” “现在,吃饭去!” 一群男孩兴奋涌出教室。 …… 白虎洞中,秦书经正对着一卷锦帛抓脑袋。 “咔~”门推开。 “书经,秦朝这孩子最进开始进书房了。”秦老族长走了进来说道。 “开始借书了,那就好。”秦书经放下手中锦帛,“既然这孩子开始上进了,他们班上那一帮孩子就只能放弃了。” “早说好了,我们还能食言不成,只能多给他们一些玩的时间,哎,时间不等人呐,这一次,祁岭的争斗,我们又败了。”长叹声中老族长脸色仿佛都苍老几分。 “又败了?”秦书经沉默。 秦老族长微一沉默,低沉声音:“乐钨死了,祁岭争斗中他中了关家‘黑云刀’一招,只挣扎了半天就去了。” 秦书经再次沉默。 “族中的意思是祁岭那一块很重要,关家实力又太强,派别人去,想当炮灰都当不了,只是给关家威名添菜而已,我秦家乐字辈能抗得下的,只有‘东山虎’一人。”秦老族长沉声。 “要让乐刀去?” 秦书经皱着眉。 “不行,谁都可以去,就秦乐刀绝不能去。”秦书经连摇头。 “祁岭就是个火山口,谁去都可能出事,乐刀虽然是我秦家乐字辈第一好汉,可他那点名堂……”秦老族长苦涩摇头,“可能者多劳,族中又……我意也是绝不能让乐刀去,若是以往也罢,可如今有了秦朝这孩子……” “秦朝这孩子,脾气大,性子倔,三岁就敢跳河,五岁就气走周广同,赶走秦书知,前一阵子闭关,你也看到了,他不是个好控制的主,这样的孩子,没别办法,我们只能笼络,为了他我们都舍弃了那么多,若是让乐刀出事了,秦朝死了爹,会不会怪族里?以前的努力不是前功尽弃!”秦书经沉声。 “那好,等下族会,你出面一趟。”秦老族长声如坚铁。 …… 断门山椿树林旁漂亮的吊檐屋,这便是私塾里的小藏书馆,此刻这藏书馆中,两个老先生喝着煮茶,读着书。 “族长和书经这次又一口否定了让秦乐刀去祁岭,他秦乐刀又不是族长的私生子……” 忽然---- “吱咔~~~” 门推开,一个小小男童身影推门而入。 侃天的声音嘎然而止。 “小秦朝,这次要借什么书?”温和的声音响起,秦朝一看那端着茶的老者,笑眯眯开口:“同先生,仑先生好,我自己找。” “嗯,那你找吧。” 两个老者说道,低头沉默看书。 秦朝找到书架前翻看了起来,很看便拿起一本书:“同先生、仑先生,我走啦!” “不在这里看?” “不啦!” 秦朝走出门,两个老者仿佛身体都一松,又开始侃大山了。 “我倒是想在书房里读。”秦朝瞥了眼这漂亮的吊檐屋,自老族长给了秦朝可以任意借阅这私塾里书房的书后,秦朝来了几次,秦朝发现每次在这书房里看书,甚至只是寻找要读的书籍,周围看书的私塾先生都一个个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秦朝大步离开。 很快教室里,秦朝回到自己坐位,磨墨,铺纸,同时翻看起新借的书来。 学问的事是取不得任何巧的。 秦朝可以照相式记忆,一本书眼扫一遍就能背出,可秦朝十分明白,这离运用自如,像真正的大儒一样随意阅读古文典籍,写诗作词等还差得远。 要运用,把古文化入脑子,和书法一样,都得练,练到成为身体本能。 可怎么练? 秦家寨人向来思想简单,不喜深思,也不喜静坐读书,除了‘书读百遍,其义自现’外,没这方面的经验和更好的方式。当然,书读百遍,其义自现也算不是很差的方法,古人大抵都是如此攻读学问的。 秦朝用的方法。 除了‘书读百遍’这一种外。 来自前世共和国的缔造者之一。 “**在长沙读书时,最推荐的一种方法就是读古文同时,手中持着笔,不时写下心得,评语、批判……”秦朝眯着眼,被**称之为‘不动笔墨不读书’的方法就算在科技很发达的后世,也是学古文,作诗填词不错的方法。 “写评语,不仅是理思维,更是跟着手中的典籍练习押韵,学着典籍来用词,锻句。” 喜欢写文章的人都有一个体会,就是那一段时间看什么书,在作文时便会不知不觉中文笔像什么书。边看古典边写评点可以最大限度学习古文的文笔。 此刻若有人来翻看秦朝的稿纸就会发现。 一句句古文,文理押韵都颇为可观,而且一打打纸,不同稿纸上,文理有的像《论语》,有的像《韩非子》……正是秦朝用‘不动笔墨不读书’方法,在读典籍时,以自己的话写成的古文评点。 ***** 端大枪、鸡步、颠球都已经传出去了,秦朝开始全心投入到学习中,几乎除了三天一次睡前打拳外,每天早上起床是朗读文章,背文章,其余时间要么是全心全意练字,要么就是拿着笔,一边看书,一边写评语。 练字同时,练古文诗词的写作。 疯狂而且痴迷。 一晃一年。 这一年中,秦朝惊喜的发现,这古文诗词写作,用不动笔墨的方式,效果竟然是不断累积加速的。 早晨。 演武场很多人还没到,东边空地秦朝行云流水般打着漂亮的基础刀路,几个男孩跟在他身后。 “小朝,小俑这次狩狼节一回来,你不知道当时他爹,说起来真夸张……”秦虎张手舞脚的。 “别吹了,全寨的人都知道了。”秦厚怪笑着。 秦朝一笑,秦俑去年没去参加狩狼,被父亲打断了腿,几个月才能走路,今年秦俑直接第一批就参加了狩狼,而且杀狼时,一闪身,一出刀,那狼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刀给砍中脖子大动脉,直接翘腿了。这么猛,把当时护卫的十一岁男孩都给弄得懵了一下。 秦俑回来后,他爹秦乐训见孩子完好无损,哭得稀里哗啦,好不容易收住泪,又听到当时带队的众人兴奋说起秦俑杀狼时的勇猛,又哭了个昏天黑地,一个大男人哭得鼻泪双流,寨子里如今都当成笑话。 (明天暴一次五章更,下个星期只一个字‘更’,会不正常的大量更,今晚十二点后上一章,大家支持啃魂把这本书写好,推荐票不要浪费了!对幸福武侠来说,推荐票真的很重要,另谢谢‘我是冰海清风’打赏哦!) 第二十四章 玩了两年,会怎样? 秦龙这一班所有的男孩这一次都参加了狩狼节,表现也很不错,这主要指的是没死人,甚至诡异的是唯一受了伤的两个还是因为被虫蚁咬伤的。 “这次狩狼节大伙儿个个都藏了实力,装得很弱,就是都蹩着一股气,等着明年年比,可是这端枪。”秦龙低声说着,这话一出,众小孩也是一静。 “是啊,闯紫禁城容易,效果也好,就是大枪太难了!” “嗯,连秦龙都没端会!” 自秦朝传授端大枪以来,整个班的小孩子没有一个人学会,端大枪讲究先找阴阳,找到阴阳后,一开一合,一沉一浮,根催梢,梢领根,前后左右,势如连珠炮,能劲力生生不息。 一年来。 众人阴阳找到了,可如何根催梢,梢领根,阴阳转换至生生不息,就算有秦朝不时指点,也怎么都无法找到最契合的频率。 这时一个声音嚣张传来:“难什么难?是你们太笨了,哈哈,这端大枪太简单了!”南边走来一小孩,肩上扛着把长杆子,满脸高傲兴奋。 “咦?秦启你怎么把大枪扛到这演武场来了?” “小屁孩们,今天给你们表演一下!”秦启一路小跑来到众人面前。“表演?”众小孩疑惑,秦朝却是眼睛一亮,停下刀路道:“小启,你已经找到感觉了?”这一班男孩虽然学了端大枪,可从没人把‘枪’弄到演武场来,这一次秦启突然扛来了,只有那个可能----秦启的身体已经找到了阴阳转换的最佳契合点。 “当然啦!”秦启骄傲的一点头,臭屁道:“小启哥已经学会了,现在就可以表演给你们看!包准能端到训练开始。” “真的?” 众男孩眼睛一下都亮了,七个月都没一个人找到诀窍,他们有些都想放弃了,现在秦启若真能找到…… 秦启在这表演,若没找到诀窍,顶多只能端半盏茶工夫。 四十多个男孩围成的大圈子中,只见秦启单手端着枪,笑眯眯的一动不动。 “嗯?”秦朝眼睛一亮,“他这身体表面看起来静如处子,可肌肉内部有细微的震颤,果然已经练到了最佳的阴阳切换频率。” 形意宗师孙禄堂弟子曾有过描述,讲孙禄堂的身体,即便坐着不动,别人手一按上去便如触电,立仆丈外。 阴阳转换到高境界,便能蝇虫不能落,一羽不能加。 众男孩围着圈。 一盏茶! 二盏茶! …… 这演武场上其他习武子弟见这群男孩围成一圈几盏茶时间都没移动,也很好奇,不过秦朝一班向来与众不同,倒也没人前来探望询问。 一直到四盏茶,轮到这一班的训练时间到,秦启才停下,显然还有余力! 自秦启第一个掌握诀窍后。 而后秦龙第二个掌握,而后是秦虎,再而后便如遍地开花一样,两三天之间就有十多人掌握了,一个个找到自身**的最佳频率。 日子一天天过去。 早上秦朝去一会演武场,上午便是在教室独自写着毛笔字,每一笔都用上了太极拳劲,写在纸上的,有四书五经,有经学注解,也有诗词策论……总之各种学问都可以写在纸上,这样写一遍,既是练字,也是温习功课。 再加上不动笔墨不读书写评语的方式。 就这么无惊无忧,满心愉悦的,沉浸在太极书法中,拳在进步,学问、诗词、古文进步,字更是一天天漂亮,而秦朝感觉到自己的感知也在渐渐变得越来越敏锐了。 秦朝提升。 秦虎、秦龙等人也在提升,一班男孩中,秦龙非常非常**,没有先生教,就凭着秦朝的游戏,再加上寨里的免费书库,他如今的学问说出去绝对能吓倒一大批老人,因为……他已经能读五经!能读五经,还是读通五经,可是秦龙一点也不敢太放松,因为后面…… 秦启这个蛮得比牛还倔的蛮子,死命的追赶着他,也能读五经。 秦龙、秦启如此。 那些一开始,就是全班成绩第三、第四、第五……这些上等的孩子被逼之下,同样不落人后。 他们是被秦龙这**逼的,更是被秦朝这妖怪逼的。 毕竟,周围的同学张嘴闭口引经据典都是五经上的文词,你作为一个学习成绩一向好的,不达到这程度好意思么,所以这一班能勉强通五经的,将近有十人,至于秦虎,学问是差,可放在以往的班级中,绝对是闭着眼睛拿第一的角色,不然跟秦龙等人玩游戏都听不懂。 疯狂! 寨子中无人知晓中,这一班的男孩学问上已经达到了一种骇人的地步。 春去秋来,转眼一年。 这一天秦家祠堂供着祖宗牌位的正堂中,青烟满室,秦老族长将一盘白水煮熟的熟猪头端端正正摆在神案上。 牌位下,秦书知、秦书经、秦书文……一个个书字辈老人肃穆而立。 “族长。”沉重的声音响起,“祈岭又死人了!” 秦老族长身子一僵,继续摆着祭品。 “乐逍死得不值!”沉重声音再起。 “书知,别说了,有什么意见族会上再说,这年比祭祖一切大事先放下。”秦书月沉喝道。 秦书知脸色极难看:“乐逍死了,我早就说过,他去一定会死,只有派秦乐刀去,这祈岭就是块硬骨头,我秦家寨,除了‘东山虎’这乐字辈第一好汉,谁去都是送死!” “乐刀死了谁负责?”秦书月冷声。 “哼!死了就死了,乐钨可以死,乐逍能死,他秦乐刀就不能死?”说话的是秦书识。 “乐刀是人才,与别人不同。”威严声音传来,只见老族长摆下最后一叠蒸丸,站了起来,扫向众人。 秦书知、秦书识鼓着眼。 “他是人才?你说的是他儿子是人才吧?”秦书知冷哼道,声音却小了很多,“族长,不是我秦书知废话多,这一次年比,我话放在这,如果秦朝娃儿这一班,学问上面出问题了,那责任都应该算在秦朝这娃子身上,也是秦乐刀得负责,那这祈岭,就得由他秦乐刀去,当然,如果这一班表现好,老夫让自家人去,也绝不再将矛头指向秦乐刀。” 秦老族长淡淡瞥了秦书知一眼:“让不让秦乐刀去,老夫自有决议,好了,大家祭祖吧!” 火焰中纸钱飘扬。 一个个书字辈老人磕拜于牌位前,当先二人秦老族长、秦书经闭眼祈祷。 很快祭祖完成,一个个老人离开正堂。 “又是年比了。” 老族长对着一个个的牌位低叹。 秦书经也是默然无语。 年年年比,每一次对秦家寨人都是一件特大事,可是今年尤其不同。 “转眼那个‘鸡鸭猪狗’骨相的孩子就十岁了。”老族长低声,“五岁启蒙,七朝习武……终于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了,我不担心朝儿,他的武好不好都无所谓,至于文更不用担心,我担心的是那一班孩子!” “那班孩子……” 秦书经也是低低叹息。秦朝整天练字,用心读书,再没练过拳,秦朝这么认真,他秦书经和秦书然自然也投桃报李,让那一班的孩子可以有大把时间玩。 而这事。 虽然也是一些族人,像秦龙、秦虎等父母同意了的,可秦乐金、秦乐继等人是很勉强的同意,真正出大力甚至强行凑成此事的正是老族长和秦书经。 “玩了两年,会好么!” “是福是祸,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之,不管这批孩子武会,文考中表现多么差劲,多不堪入目,我们也得支持秦朝那孩子,东山虎我们也绝不能让他去祈岭送死。” 老族长跨出大门。 秦书经也坚定的走入白虎洞。 次日。 屋檐下秦乐金一家吃着饭。 “秦龙,你跟爹说实话,这次年比,武会和文考,你玩了两年,每次爹问起你都吹牛皮,这次你跟爹说说实话,倒底有没有底?”秦乐金询问道。 秦龙碗一放:“爹,你老人家就放一百个心吧,小龙做事,什么时候让您失过望!” 清晨,雾气朦胧,土砖墙下秦俑走着怪异的步子拿起包裹,哼着歌往门外走去。 “俑儿。”秦俑父亲秦乐训沉着脸喝叫。 “爹!”秦俑连走到父亲面前,自二年前被父亲打断腿后,秦俑在父亲面前总是忍不住发自心底的畏惧。 “今天是年比武会第一天,你……”秦乐训沉声说道,说了一半,忽的一叹,摆了摆手,“算了,你去吧!爹不要求你……” 秦俑离开,秦乐训眼送着秦俑背影消失。“这孩子,有隔阂了。”秦乐训一脸落寞蹒跚走入内屋。 小道上,秦厚被自己三个哥哥围着。 “小厚,我们三个哥哥要求也不高,只有一点,你们班上倒数五名内没你的名字,以后你要什么,哥给你弄什么,听清了么?” 这一天是每年秦家年比的开始,一大早,秦朝班上一家家的大人长辈都在不厌其烦的叮嘱着自家的孩子,很多都有些紧张。 自秦朝弄出那个可笑要求后。 自家孩子解了压。 可疯玩了两年多,表现会怎样? (谢‘玉生烟~’打赏!) 第二十五章 二叔公驾到 宗祠男子演武场,此刻正隔成了两块,正是训练之余的休息时间,场上一块块的,各个年纪段的男孩凑在一起,东边角落,秦朝一班人不远是秦松等十一岁的男孩。 “嗨!”秦楠看了秦松一眼,眼珠一转,“年比马上开始了,大伙先试试这石磨!” 秦松一皱眉。 “这石磨非常沉重,听老人讲,修炼了一年内力后,只有内力修炼及格了才能搬得动,我们试试。”秦楠走到身前麻石磨前,也有些忐忑,二个月前他就试了一次,这石磨当时根本就搬不动,抱住石磨,秦楠猛的一用力,沉重的石磨一下就被他给搬了起来。 “好!”旁边男孩叫道。 八个十一岁的男孩一个个试着,除了秦松等三个没搬动外,其余都勉强搬了起来,“哈哈,内力及格了,这次年比的武会上应该不会太丢脸。” “这次武会,秦朝、秦龙那些小屁孩也要参加!” 八个男孩说笑着,秦楠瞥了眼不远处的秦龙、秦虎等人,见秦羽眼露羡慕的看着这边的石磨,顿时一笑,叫道:“小羽儿,要不要也来试试,很轻的。” 秦羽眉挑了下,看向旁边男孩:“小树、小则,要不,我们也去试试?” “你是说搬石磨?”秦海顺着秦羽视线瞥过去,嘻笑了一声。 秦树也嘻笑了起来:“小羽,你别逗了,那石磨很沉重的,我听说要修炼了一年内力才能搬得动,你让我们去搬?让人看笑话?”秦羽脸一红,秦虎倒是双眼发光:“这石磨,倒也能试试,我们这些年力气大增,那边那些个大人练武用的石锁,有几个我都搬过,能搬得动,这石磨……我看可以试!” 秦龙原本和秦朝写字,听了这话抬起头来,一摆手:“去,都去试试,怕什么笑话?” “好咧!” 四十多个男孩一窝蜂涌向那石磨处。 “让开让开,我们来试试!”秦虎大嗓门的推开那十一岁的男孩,就要去搬麻石磨,秦龙闯前一步拦住他,凑嘴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秦虎立即就眉眼都笑开了,而后一屁股大刀金马般坐在石磨上,插着腰道:“好了,我们要在这一块地方玩游戏,你们这些大哥哥麻烦让一让,都到别的地方去,不要跟我们这些弟弟们抢地盘。” “玩游戏?” 秦楠一笑,其他男孩也笑了起来,“走,我们去别的地方,让给这些小弟弟们玩游戏,哈哈!”跑到这石磨旁能玩什么游戏?肯定是搬石磨,怕搬不动,被人笑话! 八个十一岁的男孩嘻嘻哈哈的站得远远的看着。 八个男孩一走,秦虎、秦龙便招着众人将这里圈起来,让外人看不到里面。 “小虎,你先试!” “嗯!”秦虎跳下石磨,四周一下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都看过来,秦朝也期待,这两年除了鸡步颠球端大枪外,秦朝还加了些其他‘游戏’,这加起来的效果会如何? 秦虎弯下腰扣住石磨下面的凹处,脸色也有些紧张,毕竟这是修炼了一年内力才能搬得起的,就见他一用力,脖子上青筋都冒出了。 石磨猛的便离地了! 片刻安静后,轰的这一片地方暴出一阵欢呼声。 “这帮小屁孩!”远处十一岁男孩,还有一些也看到这的少年都嗤笑了起来,他们看不到圈子里的状况,也根本就不认为没修炼过内力能搬得动那石磨。 秦虎搬动后。“我来,我来!”一个个都轮着试,有搬得起的,也有搬不动的,最后一算,四十六人的一个班不算秦朝居然有十六个人能搬得起这石磨。 “好啦,今天年比开幕,大家都休息一下!” 最后一个人试完后,秦龙声音响起。 “对,今天是年比开始日,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训练,也不玩游戏了,大伙儿都蹩足劲,一会儿年比开始是武会,我们一定要像小朝说的那样‘亮瞎他们的狗眼’!”一想到接下来的武会,一众男孩个个都如打了鸡血般。 秦家规则,十岁是一个大关。 五岁文,七朝武,五年下来,结果如何?是虫还是龙,文高几斗?武又如何?一切就看十岁那一年的年比。 演武场上被隔开的另一边。 中间一块块马头大的土砖堆着半丈高搭着一个巨大的圆形擂台,台子最上层铺着厚实的木板,赛台以木栏杆围着,下面四周,摆着大量的桌椅板凳,一些族人在那里擦拭桌椅,说笑着似乎都笑容满面,可有些笑容背后眼神总有一丝担忧。 “每次武会,我这心都是怦怦跳得慌,还是玉凤姐命好!”刀玉凤、林婶、药嫂子等一些妇女西边角落里闲聊着,那脸颊有一颗黑痣的妇女叹声唠叨着。 刀玉凤笑了笑,眼里有丝自豪。 武林世家的族中年比,别人担心得不得了,可她刀玉凤,用得着担心么,秦乐刀和她天天切磋苦练,特别是这两年踩着桩练刀,技术长进很快,至于秦朝,八岁时狩狼节就瞬杀五头狼,这两年虽然学习重,没时间练武,可再退步也不会比杀狼时弱太多吧? “林婶和药嫂你们也不错,林婶你家秦龙这次年比无论武会还是文考绽放光芒是一定的,药婶你家争儿虽然差了点,可你只有一个孩子担心,不像我又要担心汉子,又要挂念孩子,这心啊……宁愿我自己上台厮杀,也好过在这提心吊胆的。” “嗯,武会就是这点不好,我们这些秦家媳妇不能参加,不然……” 林婶看向刀玉凤,“以玉凤姐的身手,怕是我秦家乐字辈都得给她压下风头去了。” “嗯!玉凤姐确实强!” 这些妇女闲聊着,忽然都看向南边的入口处,“咦,二叔公来了!” “二叔公来了?快!快去迎接!” 二叔公一百零一岁,在族中辈份高,脾气也怪,平时不怎么管事,可你要是礼节不到,怠慢了他,发起脾气来,绝对让你吃不消。 刀玉凤也连站起身。 上次秦雪学刀的事,二叔公来过一次,虽然后来没再来了,可刀玉凤至今想起仍心中忐忑,她连堆起满脸笑容迎向门口的二叔公。 二叔公径自柱着拐杖,一步步缓慢前走,对着迎接招呼的众人理都不理,可刀玉凤行礼时还是抬起眼皮沉着脸扫了刀玉凤一眼,目中似有厉色,让刀玉凤有些惴惴。 “都散去吧,该干嘛就干嘛,我这老头子用不着这么多人陪着!” 二叔公声音朗朗有力,柱着杖走到那最上首,这里中间摆着一把大太师椅,二叔公便在这太师椅上坐了下来。“二叔!请喝茶,这是上敬给皇宫的贡品茶,也多亏了玉凤那姑娘,不然还弄不到哩。”秦书知、秦书文、秦书经、秦书月等一众老人便在旁边相陪。 “喝什么茶!” 二叔公沉着脸,“我这老头子,也活不了几年,死前就是想看看我秦家寨的未来,可这寨子里,虽不说一代不如一代,可总长进不大,跟不上外面变化,我老头子今天坐这里,就是个摆设,给后人打打气,别说皇宫茶,就是天上神仙喝的茶,喝在嘴里也不畅!” “这二叔……” 秦书知、秦书文这些老头听这话都有些脸色不好。 秦书经陪笑着道:“二叔公,今年不同往年,今天这届武会,还是有几个看点的。” “哪几个看点?”二叔公斜瞥了秦书经一眼,秦书经上次将功法改进了一点,二叔公对他还是脸色很好的。 “第一,今年这批孩子都很不错,秦朝、秦龙、秦虎、秦启这些孩子八岁狩狼节表现都不错;其二,秦雪这丫头有长进,可这几年年比期间,她在外做馆主,没参加武会,也不知长进了多少,第三……”秦书经陪着笑哄着二叔公。 秦朝、秦虎、秦启等人也进场了。 “是二太叔公!”秦朝、秦龙等连涌过去。 第二十六章 气象不同 二叔公脸上露出和蔼的笑,“来,小朝、小龙,到太叔公这边来!”对别人严厉,对孩子们二叔公一向是很喜欢,也很可亲的。“二太叔公!”一众男孩叽叽喳喳叫着,二叔公笑得呵呵的合不拢嘴,他拉住秦虎、秦龙,“小龙、小虎,你们两个小娃娃,今天可要好好表演,二太叔公在这里给你们打劲!还有小朝。”二叔公笑看向秦朝,“你这孩子天生有福气,人又聪明,更要带好头,好了,去玩去吧!” “那我们走了!”四十多个男孩蜂涌而走。 二叔公笑眯眯的看着孩子们离开,对一旁老人说道:“这批孩子很有礼貌,听说狩狼时胆量也都不错,就是贪玩了点!” 二叔公看似不怎么管事,可对小一辈的还是很关注的,秦朝这一班四十多个孩子狩狼节表现得胆量非凡,一些人出手干净利落,他是听说过并记在心里的。 “还有秦朝这娃。”二叔公笑着道,“这娃明明很聪明,要是更听话一点就完美了!”对秦朝的倔,二叔公也是很有耳闻的。 人越来越多。 武会是从十岁的孩子开始,所以,今天主角就是秦朝他们这一班四十五个孩子,其余二十四岁之下的该训练还是训练,该上学依旧上学。而大人,除了极少数外,便都是秦乐刀、刀玉凤、秦乐金、林婶这些家里有十岁孩子的。 “乐金,我们坐那边边喝酒边看!” “正好,我昨天专程上山打了只獐鹿,婆娘给卤好了,乐刀兄,我们一边吃一边聊!”秦乐刀、秦乐金往一旁桌子上走去,不止他们,其余的三四十岁的汉子也一个个带着吃喝的酒食呼朋唤友,一席席的入座。吃喝谈话,都在笑,可是眉宇间偶尔不经意间露出的忧色,显示有些大人们心情沉重,对于有十岁孩子的家长来说,年比重要程度远远超过了孩子去参加狩狼节! 狩狼节第一次表现差,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可十岁的武会! 就是那么一次,这一次表现不好,以后得到的家族药材、指点等资源支援就有限得很,甚至落下一生笑柄。 “怎么,刘婶你不担心?” “他家小虎,用得着担心么?可你怎么也不担心,你家那孩子秦占听说在那一班可是垫底的!” “跟秦朝、秦龙一班,垫底我也开心!”缠着头巾的妇女眉眼都笑得眯了起来,她家孩子确实在班里不显眼,可是…… 妇女至今还忘不了那天晚上,她无意中透过窗缝看到自家孩子秦占在房中突然跳起,房中央垒着两张高桌子,每一张都是十岁孩子决计跳不上去的,可当时秦占竟然就那么轻松的窜了上去。 当时,她就激动得落泪了,自家孩子不差! 秦启、秦龙、秦羽、秦则这帮孩子虽然一个个说好了要隐藏本事,可终归是小孩子,爱炫,有几个大大咧咧的不经意间就露了些底,仅仅露出的一丝丝儿,就让这些家长们心里乐得猴搔似的,这表现在外,自然就是真正不担忧。 二叔公对气氛是非常敏感的。 “今年气象不同啊!”二叔公微微皱着眉。 “强颜欢笑吧!”秦书经一旁苦笑解释,二叔公哼了声,不再说话。眼看就要开赛。“小厚、小羽、小则,呆会儿一定要按说好的规矩行事,给他们来个大礼物。”秦龙吩咐着,“好了,现在都回到爹娘那去吧!”一众孩子都散开往各自父母身旁而去。 上首中间处。 “二叔!”老族长站在二叔公身前,堆笑道:“这时间也差不多了,二叔您要是没什么教诲,那我就上去主持了。”二叔公板着脸:“教诲?需要老头子教诲么,你看看……”左手抓着拐杖一指四周几个明明家里孩子不乍样,偏偏兴高采烈,仿佛过年一样的人,“他们都这么开心,好啊,我秦家已经大兴了,值得开心!值得庆祝!” 老族长脸色一僵,尴尬笑道:“是,武会后找机会我一定敲打敲打他们!” “该敲打了,去吧!”二叔公摆了摆手,老族长神情一松。 踏上赛台,老族长眼神威严一扫,周围一下安静下来。 “武林世家没孬种,我秦家寨更是尽出英雄,千年前我秦家祖先……”老族长朗朗声音响荡在整个演武场,这一说足足半个钟头,才一摆手,“现在秦家武会正式开始,今天四十六个十岁孩子的比武排座,这比武排序便是抓阄,1号和2号比,3号和4号比,依次下来。” “好了,乐仙,乐滔,上台抓阄吧!” “是!” 两个大汉跳上赛台,很快---- “1号秦羽,2号秦当!” “3号秦则,4号秦涯!” “5号秦俑,6号秦厚!” …… 一个个顺序被抓出来,而后写在那台旁的榜牌上。 “鹰哥,你家孩子抽到第1了,秦羽这孩子听说在这一班上学习成绩是中等,演武场上训练也是中等,这次居然抽到第一了。” “不过是第一个上场而已。” 高大汉子秦乐鹰咧嘴笑了笑,“第一个上场往往压力大,他这孩子我也不要他表现太好,马马虎虎就行!”笑完眉间闪过一丝忧色,自家孩子还是差了点,若是再表现好一点,就不用担心了,他正要叮嘱一旁坐着的秦羽,忽然眼神一凝,看向大门处。 一行人,当先四人都是利索的黑衣男子,而后三人则是普通的绿裤白衣女子,一入场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是八位大高手来了!” “哈哈,我们秦家小字辈的大师兄来了,乐星,你再不来,小辈们都比武了!” 那走在最前面背绑一把大刀,眼神凌厉如刀的秦乐星咧嘴一笑:“能不来么,这批孩子将来传功还得我负责,这会正要看看他们的底子!” 作为这一辈的大师兄,身负传功职责,他不能不来,而身后的秦斗、秦亮、秦风、秦霜、秦凝、秦雪、秦雨也都是这一批小字辈中的前八高手,同样身负监督传功之责,也必须来观看了解情况。 秦乐星、秦斗一行人同样先是给二叔公行了礼,而后便坐在那赛台前第一排最好的位置。 片刻后。 “秦羽,秦当,你们俩上台比试。” “来啰!” “好咧!”两个孩子人群中跑了出来,仿佛过年似的眉开眼笑着往赛台上跑去。 “小羽,小当好好干!”四十多个男孩都叫了起来,和他们的家长不同,这些孩子一个个眉飞色舞,完全没把这当回事。 “当心点!” “好好表现!” 大人们也叫着,同时一双双眼睛都看向那两个孩子,秦羽是有名的调皮鬼,第一天上私塾就和秦朝打了一架,不过秦羽身手并不强,秦当更是籍籍无名,两人在班上属于爷爷不疼,姥姥不爱的角色。 “乐星,这两娃如何?” 秦乐星后面坐着的汉子询问,秦乐星一笑:“秦羽和秦当,虽然在他们这四十多个孩子中不起眼,其实还是不错的。” “嗯,这批孩子并没完全荒废!”二师兄秦斗也沉声道。 他们负责训练监督,对小孩的进度还是心里有点数的,秦朝这一班的孩子明明因秦朝一弄,练武的时间都拿去疯玩了,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仿佛吃了大力丸一样,平时的训练,虽然表现得马马虎虎,能坐决不躺着,让人恨得牙根痒痒,可秦乐星他们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这批孩子训练不认真,可筋骨,别人累得要死,可他们,嘴里嚷着累,偏偏一个个汗都不怎么出,气都不怎么喘,挥刀的动作,那体力不支,绝对是装出来的。 老族长看着秦羽、秦当,脸色慎重。 赛台上。 两把刀飞向秦羽、秦当。 这刀。 内铜,外包木,背厚二寸,刃也有一寸,完全没有开刃,而刀头更是根本捅不死人的钝角。 秦羽、秦当伸手接住刀。 “记住,不能往要害部位招呼,不然就算没伤到人,也得受处罚,伤到人命更是以命抵命,知道了么!”裁判秦书武虎着脸一举手,“比赛开始!” (半个小时后下一更。) 第二十七章 其实他们在玩 武会场无数眼睛都看着台上掂着刀的身影。 “小羽,上次我赢了,上上次你赢了,这次你怎么看!” “我俩也就半斤八两,谁能赢就看运气,可惜这把刀,外面包什么木料,太轻了,用着不趁手!” “是不趁手!我们,随便表演表演,算是找点乐子!”秦当、秦羽背着单手,一副高手模样,一些大人看得又好气又好笑,这刀虽然包了些木料,可内里却是实质的铜刀,对十岁没修炼过内力的孩子来说虽不重,可绝不轻。 “你们俩个,啰啰嗦嗦干嘛,快点动手!”裁判秦书武催促道,就在这时,秦当、秦羽嘴角一翘,同时微微一蹲身,轰!两道身影动了,一动就引爆了整个赛场的气氛! 台上。 仿佛两尊炮弹射出,两个小小的身子几乎瞬移一般消失,而后两柄大刀以同一个动作斜砍,重重撞击在一起。 走了两年‘鸡步’,两人的步法速度早达到非常快的地步。 这一动,有个明堂叫崩步,形意拳中,郭云深半步崩拳打天下,崩步的暴发力是非常猛烈的,就像炸药爆炸一样,两人这一冲,就仿佛两尊火炮同时射出。 两个裁判原本漫不经心。 可秦羽、秦当刷的一下,动作快得瞬移一般几乎从眼帘中消失。 “快!太快了!” 两个裁判眼睛一下瞪大了。 十岁的孩子有多快的身法速度,作为老裁判的他们是非常清楚的,正是因为这样,才完全漫不经心,可没想到两个小屁孩不动时,静如处子,一动,便如雷霆。 秦书武、秦书海汗一下都出来了,赛台上要裁判干嘛,不全是用来评胜负的,最大的作用就是随时追寻比赛选手的状态和招式,一旦有可能出现意外伤亡时,在对方攻击落在人身上时,提前截留。 可连看都没看清,还怎么判断! “那里……” 秦书武、秦书海视线追寻到两个孩子后,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这样的好苗子,六十年难得一见的武中天才,绝不,绝不能出意外,就算是自己死,也不能让他们出意外,秦书武、秦书海又是狂喜又是紧张死死锁定着两个身影。 两柄刀狠狠撞击在一起,这一撞也是非常狠,仿佛两颗巨石撞击一样,撞击又飞速弹起,可两个孩子身子一转,手一带,弹起的两把刀反而以更快的速度轰回来。 撞击,弹开,又轰回……一瞬间,无数刀影翻飞,快得让人汗都出来了。 “轰!”“轰!”“轰!”“轰!”“轰!” 密集的巨响轰炸着人们的耳朵,整个周围观看的大人一下集体鸦雀无声,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二叔公原本半躺半睡的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仿佛垂死老头一样,这时猛的就坐了起来,背梁笔直,身形挺拔,整个人精神得仿佛二十多岁的年青人,而老族长刷的一下,仿佛触电般身形一闪,就到了赛台最近处。 “好,好家伙!”老族长嘴里不停的念叼着,兴奋得手都在抖。 一分钟! 二分钟! 三分钟! 赛台上的轰击足足响了三分钟,众人才缓缓回过神来。 “二师弟!” 前排观看的大师兄秦乐星双眼紧盯着两个挥刀的身影,“最近,你们一班师兄姐是谁在教导他们,怎么个把月不见,就长进这么大?” 二师兄此刻也是满脸惊讶。 “大师兄,这……我和三师弟、四师弟、五师弟一直都是在监督他们训练,可是……”秦斗心中的震惊比任何人都大,因为一直都是他在训导着这些孩子们,可以往在训练场上这两个孩子的表现,再隐藏实力,也绝没到现在这种程度。 “是啊,这两个小子,昨天还是那个样,怎么……”秦亮、秦风也连说道。 “那这么说……”秦乐星吸着气道,“是秦羽、秦当这两个孩子平时隐藏身手了。”秦乐星也是经常去演武场的,对秦羽、秦当两人平时表现也是知情的,这会儿突然强到这种程度,他自然也想到是两人故意示弱。 “嗯,是藏了!” “不过,这两个小子势均力敌,又这样拼命,哈哈……” 秦斗笑着,秦乐星、秦亮、秦风等也笑了,两把‘重刀’这么狠拼下去,就算是修炼了内功的他们,也不能一直拼下去。 “顶多盏茶工夫后,两人就该分胜负了!”秦乐星笑说道,他们这么估计,老族长、二叔公、书字辈一众老人,乐字辈的大人们亦都是如此想。很快一盏茶工夫过去,两把刀疯狂轰击,二盏茶过去了,轰击声丝毫不见减弱。 “呃……” 台下乐字辈、书字辈,三代的青年们一个个瞪着眼,甚至有些人都完全懵了。 “这两个孩子的体力……”老族长嘴微微张着。 “族长,是不是让他们?”一旁的秦书月说道。 “不!” 老族长一摆手,“不急,再看看!” 又是一盏茶时间,老族长眼眯了下,武会时间是有限的,一个年龄的,一般也就那么两天时间,最多拖到三四天,毕竟一上台就是全力以赴,顷刻之间便能分胜负,几十个人两天完全够比完了,可现在…… “族长,我让他们停下吧!”秦书月低声说道。 “哼!”老族长一瞪秦书月,“停下什么?你自己看……”秦书月顺着老族长手指处一扫,四周一个个族人都睁着滚圆的眼睛瞪着台上,一些紧张得汗都出来,一些则兴奋得满脸红光,特别是一些寨中向来泼辣的大嫂,大妈们,不仅兴奋看,更捋着膀子,声竭力嘶讨论着台上两个孩子还能打多久? 秦书月闭嘴了。 “多久?” 秦书月其实也想知道。 全力以赴,完全不可能出现这种拼了几盏茶工夫还分不出胜负的事,而且他们的体力也支持不了,可以说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好奇,两个孩子的底限在哪? “这些人,还想等小羽、小当体力耗尽!” 众大人等着两个孩子体力耗尽,或者出现失误而分出胜负,那些坐得近的男孩却是凑着脑袋小声嘀咕,一个个脸上露出笑。 秦羽、秦当除了一开始的崩步冲击外,后面的砍刀对砍,看起来凶猛激烈,可是---- 那都是用了端大枪的技巧。 端大枪掌握了人身阴阳,阴换阳、阳转阴,浑身肌肉就像轮流着休息。而那两把撞来撞去的刀就像两套链子锤一样。链子锤一条链子连着两个铁球,一个铁球不动,另一个冲出去,冲出去的铁球不动,原来那个就跟上来了,一左一右,就像荡秋千一样反复不息,肌肉只是在秋千荡下时‘蹬一下地’,加一把力。 两把刀撞在一起,借对方力弹起,秦羽、秦当只需转身换形,用技巧一拉,那弹起的刀划着弧便又转回来了,这次轰来的力大部份还是上次弹出的。 这种打法后世就是岳王爷逞战沙场,岳家军闻名天下打得金军闻风丧胆的真正秘诀,不过现在被秦龙、秦虎一个班四十几个男孩,平日里偷偷藏起来躲在树林里当游戏玩。 别说打几盏茶工夫,真打上一个上午,甚至整天,苦熬着也能撑下去。 轰!轰!轰!轰! 五、六……六盏茶过去了,依然轰鸣个不停。 老族长弯着的嘴角麻木了,秦乐金、秦乐明等一个个大人,眼睛几乎是一边盯着台上看,一边盯着那沙漏计时,那边秦羽、秦当父亲秦乐鹰、秦乐升咧着嘴笑得脸都发僵了,身旁孩子母亲则是唠叼着,“七盏茶了!”“八盏茶了!”“又是一沙漏漏过了,这还是我家小羽么?”“当儿啥时这么强了?” 第九盏茶时间过去,突兀的---- “小羽,小当!别玩了!”四十多个男孩齐叫起来,而后赛台上两个拼个不停的身影蓦然分开。 “真没劲,才玩一会儿就不能玩了!” “是啊,谁让我们前几天游戏中得分低了,剩下就让别人玩吧!”秦羽、秦当身上热气腾腾,脸颊也微微发红,可气息还算匀称。 “好了,乐武、乐海叔,我们要正式开始了。”秦当叫道。 秦羽也瞥了两个裁判一眼,慎重道:“接下来我和小当全力以赴,出手可能很难控制,二位叔叔你们一定要小心点。” “什么?”秦书武、秦书海两个裁判懵了一下,“你们刚刚还没全力以赴?” “我们只是在玩?”秦羽白了白眼睛。 秦书武、秦书海额头青筋直跳。 玩?打得这么疯,只是在玩?敢情我们俩疯子一般的为你们紧张,盯着每一招,每一个动作,这九盏茶的提心吊胆,心惊胆颤全是给你们玩的! “你们……玩得好!玩得好呀。”秦书武吸了几口气,这才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叔叔们也是在玩,现在叔叔们认真了,你们快点决出胜负!”秦书武,秦书海真的很开心。 十岁没修炼过内力的孩子,两把包木铜刀,疾风骤雨般的轰击了九盏茶工夫,仅仅只是热身的玩玩闹闹,连气息都不太喘。 这样的玩,族中谁不愿意被耍?哪个武林世家不开心! “都这样玩,我都愿意!”秦书武,秦书海看着一个个孩子的脸,眼里闪着光。 第二十八章 又是两个天才? 两个孩子台上侃侃而谈,不止裁判,二叔公、老族长、大师兄等、那些家长们一个个也被震住了,刚刚打成那样,都只是在玩?现在才当真?真没开玩笑? 猛的! 很多人心中怦怦直跳。 玩玩都这么厉害?那……当真打,又到了什么程度?一个个大人,包括二叔公、秦书文等看着台上小小身影突然都有些紧张,对一件事的期望到了手心出汗,有些紧张的程度,可见他们对这批孩子有多看重,对这原本不在意的秦羽、秦当有多么重视了! 赛台上。 秦羽、秦当这时脸上都露出凝重之色。 左脚前,右脚后,刀斜抓,基础起式正式在两人手中亮相。一步,两步,三步,两人缓缓靠近,猛的,两刀劈出,狠狠砍击对方肩臂! “嗖!” 空气发出尖锐的利啸声,两把刀越过空间狠狠轰在一起。 而后所有人便看到这么一幕绝不可能出现在十岁男孩比武打斗中的情景----仿佛飞速拖动的锯刀锯木,一篷篷木屑从两刀相接处爆炸溅出。 “砰!”“砰!”“砰!” 无数木屑纷飞。 “咝!” 赛台四周一片吸凉气声响起,十岁男孩竟然将那两把特制刀砍得木屑喷飞,这是第一次,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以往也许不是没有这种天才,可天才却没同等级的对手。 “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密集爆炸般的声音,而后刀上隐约可见火花迸出。 “这两个小子,这两小子!” 裁判秦书武、秦书海整个人仿佛贴着秦羽、秦当,看到了这样激烈的打斗,他们也兴奋,更紧张,完全把两人的比武当成修了内功的十一岁男孩同等看待,就在这时两人眼中精光一闪。 这一刀,虽然两人速度相差无几,可是秦羽的刀招更纯、更准。 “嗖!” 两只大手伸出。 秦书武、秦书海都是修炼了几十年内力的高手,秦羽、秦当刀速再快上两三倍,也能轻易抓住。 砰!两只手各抓住一把大刀。 这刀原本是包着厚厚的木的,可此刻里面的青铜都露出来了。 “书武书海叔叔,这次是我输了!”秦当一松手中的刀,哼的看了秦羽一眼,“你运气好,我比你先失误,下次我一定会赢你的。” 秦羽大口的喘着气:“这次可不止运气,小朝说,关键时刻打的就是心理,我心理素质比你好,这才没失误。”也一松手中刀,“二位叔叔,我下去了!” 这一认真,两人只打了数个呼吸便分出胜负。 可这数个呼吸,却废了那两把包木刀。 “我也下去!” 秦当、秦羽跳下赛台,神采飞扬的冲向自己父母,那模样仿佛一个考了好成绩向父母炫耀的孩子。可是秦乐鹰、秦乐升,还有两人的母亲都只是睁大着眼睛直瞪着自家孩子,仿佛不认识一般。 “爹,娘,我的身手怎么样?” 秦当虽然输了,可还是一脸臭屁的摇着母亲颜氏的手臂想得到赞扬,可颜氏根本就不说话,只是死死看着秦当,秦当心一下有些忐忑。 “我……我本来是能赢的,就是心急了一点,没有做到小朝说的大松大软,才……我和小羽其实身手差不多。”秦当连解释着。 这时---- “好,我家小当好样的,娘是高兴坏了!对,是高兴坏了!”颜氏一把抱住秦当,蓦的泪花就从她眼角掉下----确实她是高兴坏了。 比赛台上。 “秦羽胜!” 三个字仿佛重若千钧一样从秦书武嘴中徐徐吐出。 “这一场比试,是今年第一场武会比试,第一场就这么精彩,我秦家有史以来怕是第一次,哈哈。”秦书武的声音越来越响亮,“这一次我秦书武硬抢到这个裁判主持的名额,值了!对秦羽、秦当两个孩子,我真的很开心,我本以为,这一批的十岁孩子,勉强可看的比赛应该只有那两个霸王级的人----秦朝对上秦龙,才可能发生吧!可是……精彩!痛快!痛快啊!” 笑声飘荡! 秦书海有些恍惚,台下书字辈老人、乐字辈族人也都有些恍惚! 不是秦龙! 不是秦朝! 而是一向不引人注目的秦羽、秦当却能打成这样,就如同当年典确宗牌,他们在演武场给第一次进入祠堂的三岁小孩的冲击一样,这次是被反冲击到了! 我秦家,又出了两个天才? 很多人看着那边的秦羽、秦当心情复杂。 “二叔,族长!”秦书武笑声渐息,看向二叔公和老族长,“你们可有话要说?”正常武会,一局分出胜负,马上就应该是另一局,可今天。 二叔公满面红光,眼中精光烁烁仿佛一头猛虎,他没理秦书武,而是转头笑看向秦羽、秦当处:“乐鹰、乐升,你们让孩子过来,让他们到太爷爷身边来!” “快,到二太叔公那去!” “当儿,去吧,有礼貌一点!” 秦乐鹰、秦乐升催着孩子,“嗯!”秦羽、秦当立即奔到二叔公身旁,二叔公瞪了旁边两个老人秦书文、秦书知一眼,“你们坐旁边一点,让孩子坐我身边。”秦书知哼了声和秦书文苦笑让出坐位,秦羽、秦当连一屁股坐到那座位上。 “太爷爷,我们今天是不是很酷呀?” “哭?哦,是很哭!乐得想哭!好孩子,你们让爷爷今天真是大吃了一惊呀……” “吃了一斤什么?” “吃了一斤开心!太爷爷现在肚子饱饱的都是开心!” 二叔公笑呵呵的逗弄着孩子,前面左方老族长和秦书月并肩而立。 “族长,这秦羽、秦当两个孩子平日里我们关注少。”秦书月说道,眉飞色舞的,这批孩子他可是从秦书知手中接过来,在私塾带过很长一段时间,自然感情深,这会看到秦羽、秦当有出息,心里开心并不比孩子家长少。 “他们有了这种能力,却这么掩着藏着,直到今天武会才来个大曝光,怕是心里对我们有意见,要不上台特意……”秦书月看向老族长。 老族长也是笑得合不拢嘴,他一摇头:“先不急,再看看,看看这后面的孩子是不是还会出两三个和他们同样的狠角色,到时再一起找他们。” 族中规矩,那些原本不怎么关心的孩子,突然崛起,族中都要特意安慰,给予更强的人文资源照顾,以作补偿,今天秦羽、秦当突然崛起按理族长要上台,给予口头夸赞,安慰两个孩子的心灵。 可老族长心里有些谨慎,他微微瞥了眼人群坐着的秦朝。 “不是一个两个,而是这四十多个孩子就算到了这年比武会,也和往十岁孩子不同,一个个神气得很,为何这么神气?除了秦羽、秦当外,还会不会有其他情况出现,不急……”老族长眯着眼向台上一挥手,“书海、书武继续下一场吧!” 秦书武点了一下头。 “秦则,秦涯!”声音响起,众人的视线投过去。 “则儿……”秦则父母看着自己孩子,不知该叮嘱什么好,秦则在班上口碑比秦羽、秦当都要高,处于中上层次,夫妻俩原本不太担心的,可这次,看了秦羽、秦当的强悍表现。 夫妻俩对视一眼,一摆手:“去吧,小心点!” 夫妻俩也是无奈,该怎么说,难道让秦则要表现得比秦羽还好? 秦则心中一笑,也知道爹娘担心什么,不过他没说话,而是神气洋洋的走向赛台,另一边。 “涯儿,我知道你也藏了实力,今天你跟爹娘说个清楚,藏了多少,全部发挥出来,能不能达到秦当的程度?”秦涯父母则是低声询问,秦涯白了父母一眼:“你看了不就知道,反正马上就比武了,哼哼……”而后一昂头,奔向比赛台。 “这孩子……”夫妻俩也是面面相觑。 不过,他们还是听出了些,自家孩子就算比秦当、秦羽差,也差不了太多,不然不会这么神气! “倒底,涯儿会有什么表现?”夫妻俩心中一下又是期待,又是紧张。 不止他们,整个赛场,因为秦羽、秦当的表现,这一刻对这两个不怎么抱希望的孩子也有了更加强烈的期望,这期望是往年是绝不可能有的! 第二十九章 飞起来了 赛台上,秦书武手一扬,两把砍刀飞向秦涯、秦则。 “秦则、秦涯。”秦书海激动的声音响起,“你们是一班同学,也都是秦家子弟,这次比赛无论输还是赢,都注意不要往要害上招呼,老夫不多说了,开始!” 人群安静下来。 一双双眼睛都看向台上。 “会如何?” 一些长老呼吸都有些粗重。 秦则、秦涯对立站着,懒懒散散都是半眯着眼。这时秦则手中刀随意抛了几下:“这刀还真像小羽小当说的那样,够轻的玩着没劲。”秦涯也是一笑:“我们不急!”两个孩子迈着轻松的步子走向对方,若不是手中拿着刀站在赛台上,定然会让人以为两人是要握手,当相隔一米时,两把刀同时指天而起,而后---- “砰!”“砰!”“砰!”“砰!”“砰!” 刀撞击。 声音非常有节奏,不算密集,周围不少人眼睛一亮。 “好!” 秦则、秦涯出刀换招,可以见到每一招动作都非常到位,而且透着一股老练的稳重,秦羽、秦当先前第一轮轰击是疯狂,而这两人却是标准,一刀一刀,绵绵劈出,看似旁若无人像训练场练刀一样挥刀,偏又准确劈在对方攻来的刀上。 “这两个孩子……” 二师兄秦斗一笑:“没想到这两个小子也藏了身手呀!” 秦风、秦亮、秦霜等人也是笑了笑,确实,这次秦则、秦涯表现出的确实不是以往他们看到的。 “十岁,刀法这么老到,这应该是他们自己额外加训了。”秦乐星点头说道,演武场的训练,就那么点时间,能让十岁孩子刀的技术达到什么程度?何况这一班被秦朝一弄,训练时间远远低于正常。 “不过……”秦乐星皱起眉,谁不想在同龄中脱颖而出,可没懂行的师兄们在演武场指导监督,自己躲起来加练,最大可能是练出错误动作,甚至伤筋骨,弄巧成拙。 “谁给这兔嵬子偷偷加训了!”秦涯、秦则父母虎着脸看着赛台上的身影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又是欣慰。 “可惜,远不如秦羽、秦当!” 一丝失望闪过秦涯、秦则父母眼中。 台上秦则、秦涯虽然刀法好,可也只是刀法好,论起力量和暴烈来远远是不及秦羽、秦当,甚至有些弱,这让那些先前期望甚大,期望两人力量速度上能有亮点的这时都不免失望了。 “软刀,练得再标准,还是……” 二叔公这时心中叹了口气,目光离开擂台,转头再次和旁边的秦羽、秦当说着话。 这时没人发现台上那激烈的碰撞声在发生着变化。 “朝儿,听说这一班的孩子都很听你的,小则小涯他们俩个……”秦乐刀崩直的身子松了下来,眼睛看着比赛嘴里却和秦朝说着话,打探消息,可是他眼睛猛的一涨。 “不对!” 秦乐刀身子又崩紧了。 “这声音有些不对,对了先前一息是十刀,可现在应该是十二刀,而且……”秦乐刀死死盯着台上的身影。而后很快也有其他敏感的族人发现了不对之处,变得认真起来,这情况越来越多,而后一个个都发现了。 “哈哈,这两个臭小子!” 秦书月双眼发光的笑了起来,“这比武的招式居然在不断变强、变快、变狠!哈哈,他们居然选择了这样的打法,真是……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能一直变强下去。” 一直变强下去,变得多强? 到了秦羽、秦当一开始那种程度,就远不是正常十岁秦家子弟能支撑得下的,秦羽秦当是撑了九盏茶功夫,可是……他们现在是新星,是秦家的天才了! 而这两人…… 一盏茶时间,二盏茶时间、三盏茶时间! 四盏茶过去,这时赛台上双刀撞击声已经超过了最开始秦羽秦当玩耍时的刀法猛烈程度,而到了这种程度,对体力的消耗是极大的。 秦羽秦当一开始打了那么久都不见多气喘,可后面认真时才几刀,就打得气喘吁吁。 可这两人? “还在增强,刀速还在加!” 五盏茶! 六盏茶! …… “天啦!” “不会吧?” 无数的族人脑中都空白了。 二叔公刷的一下坐得笔直,胡须乱颤,双眼烁烁盯着台上。 “哈哈……”老族长一对老眼泛着精光,心里狂笑起来,“没错,我猜得没错,这两小子果然也藏了实力,也很可能有秦羽、秦当那种程度……” 一对新天才冒出,就能让秦家寨‘喜大普奔’。 再出一对,就是疯狂了! “砰!”“砰!”“砰!”“砰!”“砰!”“砰!” 砍刀撞击的响声越来越响,越来越烈,越来越紧密,忽然木屑开始纷飞起来,可这刀击还在增强,而后木屑飞起越来越多。 最后包木相撞的砰声化为青铜撞击的金属声。 赛台四周,一个个乐字辈、书字辈秦家族人,很多脸上都有些汗。 原本以为看了秦羽、秦当的比赛,这两人再怎么强,也不会紧张,可这一次,族人们又不由自主的陷入紧张,兴奋,手心出汗的程度。 “这么下去,到什么时候才能止?” “应该,应该快分出胜负了吧!” 无数人这么想着,这种程度的撞击,就是修了内力也绝不可能支撑太久的,就在这时----忽然两人一刀撞击,而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这一幕,也是从未有族人会想到的。 因为! 飞起来了,秦涯一刀将秦则给击得双脚离地往后飞了起来。 而后秦涯又疯狂的追砍过去。 “锵!”“锵!”“锵!”“锵!”一阵密集撞声响起。 轰! 又是一人飞起,这次却是秦则飞起! 连接几次有人被刀砍得飞起后,一个个族人、老族长、二叔公、星斗亮八位师兄妹,两个孩子的父母都明白了,这两个小子敢情和先前秦羽、秦当一样,没把武会当回事,现在是在玩,故意在炫! “哈哈哈哈!”二叔公放肆笑了起来,眉须乱颤。 老族长也笑了起来,这样的被玩,他们喜欢……太喜欢了!不过,就看你们这两个小子这样能玩多久?时间过去,族人的心也崩得越来越紧! “这孩子!” “这傻孩子!” 秦则、秦涯父母嘴里喃喃的,抓着椅把的双手都在发白,一开始发现自家儿子刀势不断变强是很开心,特别是刀势强到秦羽秦当程度时,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可变强到现在这种程度了,居然还不停,不由反而又担心起来,“够了,孩子够了!” 这时---- 一阵整齐的男孩声音震天响起:“小则、小涯,可以啦!” “痛快!” “痛快!” 台上,两个小孩听到喊声这才停了下来,哈哈怪叫着痛快,和秦羽、秦当玩完只是略有些气喘不同,此时两人满头大汗,浑身白雾蒸腾,胸脯剧烈起伏,显然这样对他们也是个巨大的负担。 “小涯,我的身手比你差一丝,这次我直接认输算了,不过……”秦则笑说着向秦涯一示意。 “嗖!” 两个身影突然豹子般窜了起来,大刀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狠狠撞击了过去。 “锵!” 火星四溅!两道身影重重弹出。 “我输了!”一道声音响起,秦则手一挥,那把铜刀啪的落在台板上,秦涯也是将刀一扔,便往赛台下跳。 “输了?” 一个个人都疑惑看着两个男孩,刚刚那一击,明明是势均力敌,而且也没什么特殊。“看那刀……”有人叫道,众人看过去,只见那厚背厚刃没开封的铜刀,厚厚的刃部出现了一个半寸深的凹痕,“半寸?”不少族人眼睛一眯,都笑了,两个爱炫的孩子,玩了这么久,居然最后还不放弃,还显露了这一手力量。 “应该是炫完力量再走人,不过,这应该是他们的极限了!”不少族人猜测。 “嗯?” 老族长看着那半寸深的缺口,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这两孩子,这一刀可不是炫耀力量。” 一刀将青铜刀砍出半寸凹痕,十一岁修炼了内功的男孩大都能办到,可是老族长知道,他们不敢这么做,因为,这样做的结果只有一个,虎口震裂。 可是,老族长看向秦则、秦涯的双手,那两双小手,白白嫩嫩的,除了掌心泛着红外并无异样。 第三十章 断腿娃出场 “你们……”秦书武叫道。 “我认输,小涯赢了!”秦则高叫了一声,声音里没有丝毫失败的沮丧。 “今天这一场战斗。”秦书武响亮的声音飘荡在整个演武场的上空,“一共持续了八盏茶功夫,最后秦则自动认输,所以胜利方是秦涯,不过,我要说,秦则也同样是英雄,秦则、秦涯都是我秦家响当当的好汉子!”秦书武看向秦则、秦涯。 其他人也点头看向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对着秦朝做了个手势后便飞也似的冲向各自的父母,满脸的得意和骄傲谁都看得出。 “终究是孩子呀!”很多族人不由笑了。 秦书武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真的很开心,也很震惊,先前看了第一场秦羽、秦当的比赛,当时我就想,这已经是最精彩的了,不可能,今天上午不可能再出现更精彩的了,后面的孩子只要表现出他们的八成强悍,我就开心了,可是!哈哈,我承认当时我有些满足,我有些短视! 以前有人问我, 比秦家同时出现两个天才更让人高兴的事是什么?我现在知道答案了,那就是再出第三个天才!甚至再出现第四个天才,哈哈!我秦家新冒出四个习武天才了!” 以往年份,只要冒出一个习武天才,就已经够不错的,可今年这一期,除了没冒泡的秦朝、秦龙、秦虎、秦启外,居然又出了新的四个天才! 也就是说这一期,就有八个天才! 一个年纪出现八个远超正常的天才,这何等亮眼? 当然,天才谁嫌多? 众人心中其实还期望更多,秦书武也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我期望第三场、第四场比武依然源源不断涌现这样的天才,可他不敢说,众人也有些不敢期望。 因为---- “接下来,秦厚!” 声音一出,一双双眼睛立时看向人群中的黑皮肤男孩,神色都有些复杂,厚、禄、俑、占四大差生,秦厚在这一期十岁四十六个男孩中是垫底的,垫底意味着没有希望,秦家寨向来不将希望放在最差的孩子身上的。 最差也意味着很难出现天才! 可是,一些聪明、心思细腻敏感的人还是想到了一点,那就是一个班出现一匹黑马,正常,二匹黑马也可以说是巧合,可三匹那又怎么解释?而连续出现四匹,就算巧合也太巧合了吧! 所以,他们都想到了那一点,也许这不是巧合! 也许这一班确实与众不同! 一些聪明的族人甚至将怀疑的眼光看向秦朝,看向秦龙,看向秦虎!这三人,都是这一班的头领,都是或天生龙纹,或生就白虎,或集‘文武曲星’于一身! 如果……如果真出现第五个,第六个……那么一定有原因! “厚儿!”秦厚父母一脸期望的盯着儿子。 “你和秦龙他们是一个班的,你们班上出现了八个天才,你应该也沾到一点仙气吧,爹娘也不要你表现多好,只要比被他老子打断腿的小俑强点就行!”秦厚父母说道。 “记住早上我们说的话了没有!”秦厚三个哥哥狠狠瞪了秦厚一眼。 “我就那水平!”秦厚嗯了两声大步往赛台走去。 这时裁判声音再起:“秦俑!” 整个赛场微微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集中投射到一个角落。 角落里秦乐训脸色阴沉:“去吧!” 秦俑母亲则是温和的说道:“孩子,别多想,别怕,尽全力就行。” 秦俑咬唇点了点头,转身大步冲向赛台。 整个赛场低低的说话声响起,当年秦乐训失手打断了秦俑的腿,反而自己更成了寨中的笑柄,秦俑更多了个外号‘断腿娃’。 这一次武会,这两人会如何表现? 赛台上。 “秦厚、秦俑,规则我就不多说了。”秦书武将新的包木刀发到秦厚、秦俑手里,叮嘱着,“总之,你们尽力而为,隔着一丈站好,现在……比赛开始!” 秦厚、秦俑掂刀而立,眼里都闪着光芒。 “小厚,终于!” “终于轮到我们了!真是期待呀!”秦俑低头喃喃道,眼里忽然涌起泪光,秦厚也是声音有些低沉,“这一天,我们等得太久,太久了!”秦厚、秦俑和秦则、秦羽他们不同。秦厚、秦俑在族人眼中,在亲戚眼中,甚至在父母眼中都一直是最差的,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这样的情况下,两人取得大进步。一个小孩,本就是最爱炫耀,最想得到别人认同夸赞的时候,可他们,偏偏还要藏着揶着……这蹩在心里,整整近两年。 “这刀还真是轻呀!” 秦俑目光缓缓看着四周的族人们,一双双眼睛都看着他们,这目光里,有以往同样的不屑,嘲讽,不在意,甚至看笑话,可更了期待! 这期望对两人来说是那么的少见!而原因他们自然知道,是秦羽、秦当、秦则、秦涯给创造出来的。 “期待!哈哈……” 两人也强烈期待,可是,两人脸上露出诡异的笑,“我们也不急在一时,先玩玩吧!” “嗯,先玩玩!” 秦厚一扬刀,冲向秦俑,秦俑也举刀相迎,刀影翻飞撞击在一起。 “砰!”“砰!”“砰!”…… 两个小身影在赛台移动,声音沉闷的响在这演武场,看着两人的比武,一双双原本强烈期望,明亮看着台上的眼神刹时黯淡了下去。 “果然是差生……” “还是扶不起的阿斗!” 失望!完全的失望! 那一刀刀,简直就是才练了一年多的刀法的孩子打出来的,而且有气无力,仿佛没吃饱饭一样。 是期望太高了么? 一些族人苦笑浮起脸上,二叔公也坐得笔直的身子也微微松了下去,不过他脸上还是浮着笑容,看向身旁秦羽、秦则等四个孩子。 “能出八个天才,这一期已经够好了,老天已经够宠幸我秦家了!” 二叔公心满意足。 “是的,出现了八个天才的一期,已经够受老天宠幸的了,我们也不该要求太多了……”一些族人也这么想,一个个族人想通后神情轻松下来,可人群中,秦俑、秦厚父母脸色都白了,先前出现的孩子都是那么强,自家孩子却,他们不甘呀! 一个个族人失去了期望,可是老族长眼睛眯起。 “不对呀,又被耍了!” 除了老族长外,秦凝、秦乐刀、秦乐星等一些族人都若有所思,依然认真看着比赛,因为他们在两个比武的孩子脸上发现了笑容,那笑是那么的自然,那么发自内心,甚至有一些恶作剧的笑,表现得这么差劲,还可以笑得这么发自内心,怎么可能? 所以,他们都等待着。 时间流逝,渐渐人们也发现不对了,就算打得这么软弱无力,可这么久时间下来,应该也消耗不少吧,可两个孩子还是那幅模样,气似乎都没喘起来,就如写了半天毛笔字一样----这,不对劲! 于是乎,也有人认真起来。 六盏茶过去! “看!” “他们的刀势,比一开始增加了每息七刀!” 一个族人高叫起来,他这一说,立时众人也发现了此刻这两个差得不能再差的差生其实刀势的力量已经不亚于以往年级的中等男孩,而后两个小子的刀势增强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猛,才过去一盏茶时间,便增强到了秦羽、秦当的级别。 刷! 这一下所有族人的精神也激起来,兴奋,激动,甚至紧张再次出现。 第三对天才----也出现了么? 八盏茶!九盏茶!十盏茶! 日上头顶,都快到中午了,人们肚子已经咕咕叫,可台上两个小孩还在猛战,而且气息匀称,身法步子没有一丝迟缓,这情形,完全就是第一场秦羽、秦当比赛的翻版,这么下去,两个孩子会打到什么时候? 一个个先前失望的族人疯狂了! 他们都想到了---- 最差的都是这样,那这一班……是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强?这一班,还有什么人是很差?他们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轰!” 包木刀爆开! “秦厚输!” 秦俑、秦厚的比武终于结束了,可最后这一击,完全达到了秦羽、秦当最猛烈时的程度----这两人弱,也比秦羽、秦当弱不了多少! 上午比赛至此结束,可是整个赛场的秦家寨乐字辈、书字辈族人心情完全平静不下来。 (下一章2个小时后,另谢谢‘鸿辰道人’打赏!) 第三十一章 终于显灵了 宗祠食堂中。 “乐刀哥,我敬你一杯!” 秦羽、秦当这些上午参加了比赛的孩子父母秦乐鹰、秦乐升等都聚集到秦乐刀、刀玉凤桌子旁,那以前一向和秦乐刀不对付的秦乐鹰正举着酒杯向着秦乐刀敬酒,“这次我家孩子能有今天的成就,哈哈,都是乐刀哥你的功劳啊!” “我的功劳?”秦乐刀眯着眼睛。 “哈哈,我家羽儿说是你的功劳。”秦乐鹰看向一旁和自家儿子坐一起的秦朝,笑了笑一举酒杯,“来,小朝,我也敬你一杯!” “好咧!鹰叔叔!”秦朝连接过酒杯,这种度数不高的酒,对他这种小孩也没什么影响。 “小羽说是我的功劳?”秦乐刀还在迷糊,不过他也没说破,“这秦乐鹰一向和我作对,这事也没必要捅破,就让他误会好了?”秦乐刀笑眯眯的。 食堂中十分热闹。 一个上午,三场比赛六个选手都是天才,这其中还有公认的差生。 整个中午,与会的族人在食堂里吃饭,说的都离不开上午的武会,离不开这一期的十岁男孩,那些家长们,一些书字辈的老人们更是用尽办法从秦龙、秦启等四十多个孩子嘴里掏话。 可这些孩子一个个嘴风紧得很。 下午比赛很快开始,依然是秦书武、秦书海主持。 “秦弛,秦颂上场!”两个男孩微笑着走上赛台,接过裁判递来的砍刀,相对而立。 “规则就是不许招呼对方的要害,现在,比武开始!”秦书武威严道,话音一落两道身影便窜动了,这一动,突如其来,有如雷霆乍响,比秦羽、秦当崩步出击还要快。 “嗖!”“嗖!” 两道身影兔起狐落,秦弛、秦颂的动作和其他人比起来,只有一个字‘幻’。 “好快!可是……” 族人们瞪大着眼睛,有着惊喜,可也有一些些失望,秦弛、秦颂的刀法力道可以说是弱得可以,简直就跟九岁孩子没两样,可这身法,快得像猴子一样,特别是一些小范围腾挪转换,都能比得上那些修炼了内力的十一岁男孩。 “嗯?” 只见秦弛根本就不接对方砍来的砍刀,而是倒提着刀直接用身体躲! “这兔嵬子!” 秦弛父母看得胆颤心惊,脸都白了! 不仅秦弛如此,秦颂打着打着,也突然收起刀,直接用身子躲砍过来的刀子,而且脸上还露出享受的微笑。 时间流逝。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七盏茶之后才发生变化。 “砰!”“砰!”“砰!”“砰!”“砰!” 两把不温不火的刀突然变得凌厉起来,越来越强横,甚至木屑纷飞! “果然!” 族人们一个个都兴奋起来,“果然第四对秦弛,秦颂也是天才!而且是超过秦羽、秦当的天才!” “锵!”两把刀齐齐飞上半空,秦弛秦颂身影分开,这场比试也分出了胜负,而最后这一刀双方的力量,已经超过了秦则、秦涯最强一击。 “秦颂胜!” “下一个,秦楠、秦凡!” 而后秦楠,秦凡,秦木,秦时……一对对上场。 或刀法弱得可以,而后某个时间发生变化。 或刀法差得要命,可是后段却突然换成左手刀,刀法之高,刀力之强惊得人眼珠子都要掉了! …… 每一对上台的男孩都是一开始或让人失望,或给人一点惊喜,或让人恨不得上台踢他们几脚……直到最后才开始发威,引爆**! 无疑,这些让人又爱又恨的十岁男孩,都是在故意耍着他们这些父母长辈们玩,让你一会激动,一会失望,一会兴奋,一会紧张……没一刻安份,没一场是正正规规打的。 不过---- 最终他们都会让你看到愿意看的,那就是他们也是天才,和秦羽、秦当比不仅毫不逊色,甚至有些完全比他们更强大! 赛场另一边,演武场上训练的人们,不时就听到武会那边传来的震天惊叹声,听到秦书武那夸张至极的评语!甚至听到二叔公那震动屋瓦的夸张大笑声! 六场比试后。 “今天的武会,到此结束!”秦书武大嗓门响起在半空,而后他看向老族长。 老族长红光满面,武会结束他向来不怎么说话,可今天…… 踏上赛台。 “我秦书然,蒙各位族人不弃,推举为这族长之位。”老族长话一出口就有股威严,整个会场都安静了下来,“曲指算来已有三十余年,三十余年,我秦家涌现出秦乐刀、秦乐星、秦乐原、秦乐仙等不少豪杰,他们每一个的出现都要让我激动很久,可是今天,秦羽、秦当、秦涯……他们这些孩子的出现,每一个,都比乐刀、比乐星,比乐原他们十岁时更强大!甚至……有些不止强大一倍!” 老族长很感慨。 当年秦乐刀、秦乐星等人十岁时,同样是惊艳满场,力量、刀法、身法等等都远远超过同龄人,可是他们那时的力量,身体强壮程度,竟然还比不上今天这里表现最差的一位。 “我们秦家功法,身体就是个碗,碗有多大,才能容纳多大量的内力,身体就是条河,河道越宽,修炼起内功来就越快!” “你们这些孩子,现在越强壮,将来修炼起内功来,也比其他人进展更快!” 老族长的目光缓缓扫过秦朝,秦龙,秦虎…… “秦厚……” 老族长最后看向秦厚,“我记得当年三岁你摸骨时,你的骨相是羊骨!这种骨相比猪狗好不了多少,也是个练武废物,可今天……我真的没料到,没料到啊!”老族长非常感慨。 秦朝的鸡鸭猪狗骨相,变得很强也罢,那孩子本身就是个怪胎,家里父母也都是好汉英豪,可秦厚、可秦俑他们,他们也变得这么强壮! 其他乐字辈,书字辈族人也看向秦厚,看向秦俑。 一个原本骨相不咋样的人,突然变得这么强大,虽然远比不上连宰五狼的秦朝,可是这也是很了不起的!放在往年,这是要让人发疯的! “孩子们,我可以想象,你们一定很努力!有了你们这帮孩子,我秦书然见到老祖宗时也能说上两句话,哈哈,你们知道么,我秦书然当上这个族长以来,一直都是兢兢战战的,唯有今天,是真正的开心,真正的乐到了骨子里!孩子们,你们好样的!”老族长眼里似乎滚动着什么,他深深吸一口气,迷蒙的眼神看向秦朝。 “这件事,不可能无缘无故发生,只可能……是那个孩子!” 老族长看着秦朝,看着那个自己印象中聪明却最倔的孩子。“四十五个男孩,无论是天才如秦龙、顽皮如秦虎,蛮横如秦启,还是最差的秦俑、秦厚他们,一个个奉你的话如圣旨,这些孩子的变强,怎么可能没你的功劳?” “不过,这事先不忙着宣告出去!再看看……” 老族长收回目光,“好了!今天的比赛就此结束,孩子们,妇女们可以走了,大人们都留下,制刀!” 这一天,就毁了十八把包木刀,寨中所有这一档次的存货全用光了,必须连夜制造。 …… 秦家武会第一天的比武结束,妇女们带着自家孩子纷纷离场,一个个都红光满面,有些嘴都笑得有些抽筋,很多早上来时眉宇间有忧色的,这时也是发自内心的笑。 虽然,今天只比试了九场。 自家的孩子根本还没上场。 可是每一个上场的孩子,一直就没有让人真正失望,每一个都是身法快,力量强,刀法好的好苗子,都是天才!一个如此,二个如此,三个四个五个……十八个个个都如此。 这时,即便是再谨慎的人也会确信。 确信自己的孩儿既然也在这一个班上,那么绝对也是好苗子,也一定是个天才! 晚霞满天。 二叔公在一众老人的拥护下,柱着拐杖走在归家的路上。 “好孩子呀!” “十八个!一连九场,十八个天才,这还不包括秦朝、秦龙、秦虎、秦启这些公认的天才!” “这样下去,只要度过这十多年,就算有关家功法改进,强者辈出,我秦家有这一代,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这批孩子是老天送给我们的!我秦家的列祖列宗们终于显灵了!” 看着满天的云霞,二叔公迷蒙的老眼里满是泪花! 我秦家,死不了! 我秦家,只缺武道天才! 第三十二章 宣布原因 秦家寨妇女很少有不是长舌妇的,自家孩子这么了得,怎么可能不四处宣扬,于是这天晚上‘三十六天罡降世,武曲星下凡’的传言便传遍了整个秦家寨,当然有很多族人表示不信,第一天是有十八个脱颖而出,可若说全都是天才,再好的庄稼地都有可能长出劣庄稼,四十六个都是天才那绝不可能。 第二天,依然是秦朝这一班的孩子的武会比武。 按以往,来的还是孩子自家的父母和一些老人及主持者,可因这个传言,这一天,整个寨中的妇女除了极为忙碌的外,几乎来了一大半,而这一天,共进行了十场,十场二十个男孩,果然和传言中说的那样,一开始尽是‘搞怪’,可到后来,显露出绝对的实力,一举将气氛推向**,完全没让人失望,而第三天,来的人更多,族人甚至都好奇了,难道真的整个班都很强?他们这时甚至想找出一个不很强的!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一天天过去,一个个露身手! 疯狂了! 整个秦家寨完全疯狂了,一个年级四十六个男孩,四十六个百年难遇的至佳习武根骨,这是什么情况,别说放在整个秦家数千年历史上绝无仅有,就是放在任何一个武道世家的历史上也都是从未有过的。 绝对不正常! 可是。 在这个秦家寨整体走下坡路,面临巨大危机时。 管他什么原因……家长们一个个天天笑得嘴都抽筋,那些家里孩子不是十岁的族人,看着秦乐鹰,秦乐金这些自家孩子都在秦朝那一班的人,眼神都怪怪的,有羡慕,有嫉妒,还有感叹,不过,他们同样开心,同样兴奋! 武会进行着。 每天赛场不时传来欢呼声,特别是那些书字辈的老人们,个个都是每天眯着眼睛笑,嘴角眼边的皱纹几天下来更多了,都是乐得笑出来的,当然这些书字辈的老人中,有一个老人笑的时候,眼里总有一丝苦涩。 “好苗子呀!” 秦书知嘴角苦涩。 “我知道这一班都是好苗子,可是没想到居然好到了这种程度!”秦书知看着台上发威的男孩,眼睛发光,“这么多好苗子,当初就不该和秦朝小王八蛋斗气的,不就是不打他板子么,浪费了这批好苗子!”虽然赌气离开了私塾,可毕竟教了几十年书,秦书知老先生对启蒙教育的挂念之心依然是那么殷切的,依然想着有一天老族长突然后悔,让自己回到私塾。 秦朝这一班的孩子教育,他也偶尔打听一下,自然知道不仅老族长赶走了他,更是后来将这一班孩子的教育交到了秦雨、秦雪、秦凝三个黄毛丫头手里。 听到秦雨、秦雪、秦凝三个丫头接手启蒙教育后,秦书知老先生当晚就流着老泪喝醉了,他知道自己劝不了老族长,只能暗自心碎! 而后的事果然如秦书知老先生所想那样。 这一班孩子完全不同以往,一个个都自信满满,飞扬跋扈的,极有主见,可以说,个个都变成了小王八蛋,百善孝为先,可是这他们和秦朝一样,连父母的话有时都不怎么听,反而听秦朝那灾星的话,比如这次秦家隆重的武会赛场,不正正经经将身手显露,反而把这当成了耍弄他们这些长辈的场合,甚至赛前,身手如何,无论老人长辈父母怎么打听都不松口。 “灾星!” “秦朝这娃儿果然是上天降给我秦家的灾星呀!” 看着台上不断炫身手耍弄观看族人的孩子,秦书知老先生也曾数次向老族长建言,不能这样下去,要限制秦朝这一班孩子上台的比武时间,不然时间便拖得很长的,可老族长被这些孩子的表现迷惑了,根本听不进。 所以,原本两三天便能结束一个年龄段比武的,秦朝一班到了今天第九天依然还在比。 …… 第十天,秦朝这一班的排名战最后一战终于结束了,而这时,武会场东边三丈高的榜墙上,左首第一张巨大的红纸上写着斗大的黑字,从上往下则是:“ 第一,秦朝! 第二,秦龙! 第三,秦虎! 第四,秦启! …… 第四十五名,秦谷!” 裁判秦书海在那榜单第四十五名‘秦谷’的名字下,添上七个字:“第四十六名,秦志!” 也就是说这一班四十六个孩子身手第一高的是秦朝,最后一名则是秦志,应该垫底的秦俑、秦厚都冲入四十名之前,可是秦朝,秦龙,秦虎,秦启这前四名,身手有多强,没人知道,因为这四人自武会以来没出过一招。 这些男孩在台上炫得很爽,可凡遇上这四人上台,便直接认输。 而秦龙、秦虎、秦启遇上秦朝,也是直接认输! “今年这一期。”这时老族长站在赛台,声如雷霆,“我秦家出了四十六个天才,四十六条好汉!他们的强,大家都看到了,我秦家的未来,哈哈,将会如何,不用我多说!我现在只想说,妇女们回家摆好酒席庆祝!别问老朽原因……”老族长这话顿时引起一片笑声。 “当然孩子们也都可以离开了,明天开始下一场比武,今天老朽就不多说了。”老族长说到这,看向秦朝,“对了,秦朝,还有你父亲乐刀,以及秦家书字辈、乐字辈的爷们都和我去宗族祠堂,有一件事,我得宣布!” “去祠堂宣布事?还有秦朝的份?”很多人一愣。 这时老族长跳下赛台,走到二叔公身前,低声道:“二叔,今天我宣布的事,与这一期的孩子变这么强有关,您也可以去听听,包管您听了满意!” “哦?与这些孩子有关!” 二叔公眼睛顿时亮了,猛的站了起来,抬步就走,“我去,我去!”他现在只要听到与秦朝这一班的孩子的事,就特来精神。 而赛场人们也纷纷起身,不过一个个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睛都是发亮。 “族长说要宣布事,而且还是在祠堂这么重要的地方,而这事又是在这一期孩子的排名战结束后,应该是那件事了……” 秦朝整个班四十六个孩子没一个孬种! 整个秦家寨欢欣庆祝之余,也挖掘着原因,为何?为何突然会出现这种事?可是孩子们只是让他们去小朝家感谢,却不多说,让他们也无可奈何。 “我们不知道原因,族长,老族长一定知道!” 一个个秦家族人兴奋的赶往祠堂,秦朝、秦乐刀父子也向祠堂走去。 一踏入祠堂众人神情不由一肃,正堂上面的台子上,香案摆得端端正正的,祖宗灵牌前,有老人正点着香,同时将一盘盘丸子,蒸鱼,大肉等贡礼摆上香案。 “真的是那件事,不然不可能这么慎重!” 众族人心下更定了。 秦家寨并不是所有人都在武会现场,这时还有一些没在武会现场的族人没到,一众到了的便在堂中等候,正堂一楼空旷的地方,秦书知、秦书文、秦书月等书字辈的老人聚集在前面乐呵呵说话,后面站着的便是乐字辈的族人。 “乐刀,我家那嵬子让我感谢你。”一些和秦乐刀站得较近的族人笑着和秦乐刀说话,“你看这马上就要揭晓答案了,乐刀兄何不先透露透露?” “对,乐刀兄,为兄家里可还有半边鹿肉,你要是现在说出来,哈哈,那就是你的!” …… 一个个族人和秦乐刀打着招呼,开着玩笑,同时也好奇瞥着秦朝,不知老族长叫这孩子也参与进来做甚。 “呵呵,答案?我秦乐刀也想知道答案!” 秦乐刀哈哈笑着,心里也疑惑无语,这些日子,秦朝那一班的孩子父母一个个到家里拜访,言行亲昵得很,甚至有些还提着野味水果,说什么家里吃不完之类的,弄得两口子雾水满头,这会族长要揭晓秘密了,秦乐刀也期望知道。 没多久人都到齐了。 老族长踏着绳木梯走上高台。 “这次武会,四十六个孩子,每一个都强得很离谱。”老族长声音如洪钟,“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想,你们每一个一定在心里询问,一定都想知道,倒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强是天才,二个三个,甚至五六个强,也可以说是天才,可是四十六个每个都强,难道真是老天宠溺我秦家,将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都降世于我秦家!” 堂中轰的一声笑,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说法,骗骗无知村妇,哄哄小孩还差不多。 “既然不可能是巧合,那就是人为,是有人训练出来的,是练体功法练出来的!而老夫今天在这里,就是要揭露这个功法!” (thank‘龙knight王’评价票和打赏,‘冰海清水’打赏!) 第三十三章 祠堂讲武 众人神情激动。 “不过。”老族长微微一顿,笑看向秦朝,“在揭露功法之前,先要揭露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众人看着老族长。 “秦朝!”老族长叫道,一招手,“你先上来,到这台上来。” “去台上?” 让秦朝这孩子到台上去干什么,难道这功法还与他有关?众人更疑惑,只见秦朝嗯了声,便小跑着冲台上跑去,众人目光一凝,要到台上可是要通过摇晃的绳木梯,这秦朝会不会像三岁时那样还是爬着上去的? “砰!”“砰!”“砰!” 秦朝仿佛根本没看脚下绳木梯,毫不减速的小跑着踏着木梯,稳稳当当的上了高台,绳梯连晃一下都没有。 “好!”整个祠堂暴出一阵喝彩声,他们没专门练走绳梯之前也走不了这么稳当。 “孩子,来。”老族长看着秦朝询问,“你们那四十六个孩子,这一次武会,我看得出,他们还是隐藏了些实力,我想知道,他们倒底强到了什么程度?那套练体功法倒底有多大作用?这事,别人不知,你肯定是知道的!” “对呀,那些孩子底限是什么?” 一众族人连张大耳朵,他们眼力好的也看得出有些孩子根本没露底。 秦朝微微一笑:“族长爷爷,诸位伯伯叔叔爷爷们,我们这四十多个孩子中,其实大都差不多,身手特别高的没几个。”众人眨了下眼,高的没几个?只听秦朝说道:“你问我,他们倒底强到什么程度,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我记得演武场东边角落有块**石磨,我们这些孩子平日里见那些哥哥抱石磨玩,也心痒痒的想去试!” “想去试?” 众人都咧嘴笑了,演武场东边角落的**石磨,这是一块百多年的老石磨,别说秦朝他们这些孩子,就连这里书字辈的老人小时候都去试着搬动。 那麻石磨对练了武的成人来说,不重。 可对孩子来说就非常沉重了,没修炼个近一年内力根本就休想动它分毫。 “于是武会前,我们忍不住跑过去试了试,结果……”秦朝说到这里一顿。 “结果怎么样?”众人连笑着询问,老族长、二叔公也都笑看着秦朝,他们也不认为除秦朝外这些孩子能搬得动,不过秦朝这么说,难道秦龙能搬动? 众人都有一丝期盼。 秦朝微微叹了口气:“结果很扫兴。” “扫兴?” 族人们都笑了,搬不动才正常! “当时我们四十六个。”秦朝继续说道,“居然有二十九个没搬得动,唉,真是扫兴极了!” “呃……”众族人一下懵住了! “他说什么?” “二十九个没搬动?” “那不就是说,有十七个人能搬得动!” 一个个族人都瞪圆着眼睛看着高台上叹着气的秦朝,若不是在这祖宗祠堂的正堂中,他们都怀疑这孩子是在说大话开玩笑耍他们玩。 “孩子,你是说……” 老族长瞪大着眼睛看着秦朝,颤声道:“你们四十六个孩子中,有十七个能搬得动那块**石磨?”老族长完全有些凌乱了。就像蚂蚁力量再大,也比不过老鼠,老鼠比不过大象,**力量增长也是有极限的。 没到极限之前,可以增长很快,可一旦到了极限,每增加一丁点都极为困难,而内力是唯一能突破人体极限的方式。 除了这之外。 修炼了内功和没修炼内功,差距是呈几何倍的。 打个比方,没修炼内功,苦修之后你能增加100斤力量,可要是修炼了内功,就有可能增加到120斤,150斤,200斤,甚至300,400…… “是啊,加上我才十七个搬得动!”秦朝一脸失落。 整个祠堂一片寂静!片刻后,拉风箱一样的声音响起一片,族人们一个个喘着粗气。 “秦朝,你说的……”柱着拐杖的二叔公猛的跳上高台,死死抓住秦朝的肩膀,沙哑着嗓音道,“孩子你说的都是真的?这可是在祖宗面前的大事,你真的没说谎话?” 秦朝眨着眼睛:“二太爷爷,我干嘛说谎!” 轰! 整个祠堂暴动起来。 秦羽、秦当等四十多个孩子在赛台上比武时,那轰击力道,那身法速度,他们看着是感觉到强悍,可是那时根本还没达到十一岁男孩武会比武的程度。 而且,他们也绝不会相信,这些没修炼内功的孩子,身体力量会达到修炼了一年内功才能达到的程度。 “族长!” “族长!快点公布功法吧!我……等不及了!”秦书月在下边叫道。 “对,是什么功法?我秦家哪位高人弄出来的?快公布出来吧!”其他族人也连叫着,甚至一些人都感激的看向秦乐刀。 可秦乐刀的嗓门尤其大:“是我秦家哪位高人弄出来的?这些孩子又都是怎么练出来的?族长,快公布吧!”和他人不同,秦乐刀想得更远,“没修炼内力,单纯凭借练体,在十岁时就达到了十一岁修炼了内力一年的程度,这样的练体,不说对孩子,就算对我,对乐星,甚至对所有族人,包括一些书字辈的老人也都有用。” 秦乐刀眼中闪着明亮的光:“而且,这些孩子早上要在训练场接受监督训练,上午要上课,下午也要训练,晚上在家里更是在父母的关注下,孩子本身也要玩,根本就没时间做额外的训练,这功法是怎么修炼的?” “书然!” 二叔公一顿拐杖,威严道:“说吧,谁为我秦家创出了这门功法?” “二叔!” 老族长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激动,沙着嗓子道:“这是谁创出来的?不忙,今天总会告诉大家的,大伙先看看这功法……”老族长考虑得很周到,人都是带成见的,特别是这些族人,很多见识不多,平时也不怎么喜欢动脑子,看事就喜欢论资排辈,一个平时表现差,资历低的人,就算说得再对,也不会理你。 遇到这事,最好的方法就是先评论对错,再透露是谁讲的。 “秦朝!” 老族长看向秦朝,“你先给大伙介绍一下这功法!” “让秦朝介绍功法?”众人看向秦朝,倒也没想太多,毕竟四十多个孩子都学了那修炼方法,秦朝自然也会,让秦朝到祠堂来也许就是这目的。 “书经!”老族长又看向一旁桌子前坐着的秦书经,“你铺好纸,把秦朝讲的功法记录下来。”众人一愣,敢情这功法还没有记录在案呀。 “好了,秦朝你说吧!” “这些修炼方法,其实大伙也经常看到。”秦朝说道。 “经常看到?”众人愕然。 “因为它就是孩子们常玩的游戏。” “游戏!”众人恍然,难怪看不到孩子额外的修炼,却有这么大的长进,随即眼睛发亮了,“能把修炼弄成游戏?那这练体法……” 一个个眼光发亮的看着秦朝。 将枯燥的训练弄成游戏,以前一是没人这么想,毕竟练功是非常严肃认真,关系身家性命,容不得一点马虎的事,二是,就算你做成游戏,也未必有小孩子愿意玩,玩着没趣,就不是游戏了。 “基础游戏是五种,但它可以演化成数十种。”秦朝开始讲解起来。 游戏表现很简单,众人一听就懂,甚至秦朝说得很有趣,一些童心未泯的书字辈老人还当场玩了几把,可随着秦朝讲解得规则越来越细化,一些人就有些头痛了,不过这游戏本来就是秦朝创造的,而且是专门引诱小孩子玩的,连秦龙等四十多个孩子都能记住规则,听得懂玩法,他们认真之下也是能记住的。 “这游戏倒是挺有趣,怪不得那些孩子成天玩疯了。”老族长笑眯眯道。 二叔公则是看向老族长:“书然,游戏我们都懂了,现在你再说说原理,该如何练。”其他族人也都望着老族长,只是看游戏,很多人根本就弄不懂,为何这种游戏效果如此之好。 老族长却是又看向秦朝:“孩子,只能麻烦你继续讲。” 众人一愣,秦乐刀也是愕然看向秦朝,“这原理也是秦朝讲?” “族长,让一个孩子讲?”一大汉说道。 老族长一摆手,淡淡道:“这原理,秦朝讲是最合适的,我心里有数,孩子你开始讲吧。” “嗯,我先讲讲鸡步。”秦朝脆声脆气的说道,“不知大家有没有注意到,鸟类,尤其是鸡、鹤之类的身体肥大,可是只用两只脚,便完全满足一切行动,这是完全违背力学原理的,大家应该可以看得到鸡行走极为平稳,就算是单腿支撑站立时,也从不会跌倒,而且鸡扒食时,一脚站立,一脚扒食却稳稳当当。” “鸡?” 一些族人皱眉,可一些悟性高的眼里都在发光。 “鸡行走时,多一腿踩下,另一腿屈膝提起,这提起的不仅能用来保护裆部,而且还可以向前冲顶对手的正面要害部位,这鸡步故名思义,就是观察鸡行立走跳从而创造出来的功法……” 鸡步是秦朝仿形意拳,以太极内家拳反推再加上观察鸡自己创立出来的,内家拳的奥秘,多玄之又玄,不是能轻易讲得明白的,秦朝也只是尽量将能讲明白的讲明白,至于玄妙部分,甚至连秦朝自己也不懂,只是照着内家拳练的部份,就像这时代通常用的道士**,佛家讲经一样讲得玄妙,反正小朝哥道理讲出来了,能不能懂,就看你自己资质。 秦朝这一讲,容易懂的部分,堂中一些族人一听就明白了,甚至有人听得拍掌大叫起来。 “妙哇。” “居然是从鸡身上学到的。” 秦家寨也不特别富裕,穷一点的人家哪家哪户没养鸡?可谁能想到鸡行走立这其实稳得有些不正常,从而从上面去发掘高深武学? 从鸡步,到颠球,秦朝一项项讲解下去,一直讲到端大枪。 整个祠堂的族人都张大着耳朵,听着秦朝讲叙着,这时就可以看出各人的不同了。 族人中秦乐刀,二师兄秦斗,秦书武,老族长从一开始就听得眉飞色舞,喜笑颜开,而且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越来越兴奋,甚至秦书武都手舞足蹈起来。 再其次就是除秦斗外的‘星斗亮风霜凝雪雨’七人,以及秦乐金,秦乐仙,一半的书字辈老人,他们一开始听得满面红光,不时拍掌,惊叹,显然也是听懂了,到了秦朝讲得稍微玄奥一点,就眉心揪起来了,显然有些超出他们的理解承受力了。 可这些人中,有些还在竭力听,有些就干脆放弃。 而后又有一些,鸡步开始听得很是欢喜,可稍一涉及高深点便开始愁眉苦脸了,之面更是如听天书,什么颠球呀,端大枪呀,就听懂了一个名字。 …… 更有两三人,从秦朝讲了没两三句话就在抓耳挠腮,击着脑袋摇头,这是从头至尾就听不懂的。 讲原理是非常耗时的,幸亏秦朝早就准备好了今日的演讲,因此时间短,基本将道理讲得比较透,甚至若换一个人,就连秦乐刀,秦乐星,甚至秦书知,秦书文等老一辈上去讲,也未必能讲得像秦朝讲的那样浅显易懂。 秦朝讲完。 秦乐刀、秦书武,星斗亮等有疑惑的,也一一询问,无论他们怎么问,秦朝都认真回答,只是再怎么回答众人还是难以短时间想通。 第三十四章 长老 二个时辰后,基本上再没有问话了,当然这也不是大家原理都完全懂了,而是不能懂的,再问也没用。 “对这功法的原理,大伙既然已经初步了解,那现在我们确定下一件事。” 老族长朗朗声音响起:“我秦家寨武功系统分为机密级、普通级和可以外传的不设防级三个级别,这些练体功法,该列入哪个级别,大伙都说说看!” 这话一出,众人愣了一下,随即不知谁轰的笑了起来,而后整个大堂都笑了起来。 这么好的练体功法,而且是外人没有的,还用问列什么级别么,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老族长,你别废话了,当然是列入机密级!”一个大汉吼道。 “对,机密!绝对是机密级别!” “老族长,这几门练体法子,每一门都必须列入机密级别中,不然我们死后也没脸见祖宗了。”一个个吼着,一面倒的支持列入机密级别。 老族长笑眯眯的:“那好,我宣布,秦朝今天所说的几门练体法门,自此后列入我秦家机密级别的武功系统中,从今天起向秦家子弟传授!来人,点炮!” 立时早有准备的族人点燃炮仗,老族长香案前跪下祷告,众族人也一一跪下,一门新功法的出现,祭告祖宗这是传统。 祭祖完。 “族长,现在该告诉我们创造这几门功法的高人是谁了吧?” “对,是不是乐刀哥?” “不,我觉得应该是书经叔!” 一个个族人都忍不住了,是谁,那高人是谁,老族长为何一再卖关子?一个个企盼的眼神看着老族长,二叔公更是死死瞪着老族长,双眼杀气腾腾。 老族长微微一笑:“是谁创造了这几门功法,其实我早已经告诉了大家,只是大家不愿意往这方面去想,你们想想,这等族中大事,我为何把秦朝叫来,为何偏偏让他来讲解功法?” 这话一出,所有的目光齐齐聚于秦朝身上。 “难道……那个高人……就是高台上的那个孩子秦朝?” 族中大事,尤其是这种确定一门新功法保密级别的大事,寨中16岁以下的孩子是不能参加的,而18岁以下就算参加了也没有发言的权利,甚至‘星斗亮’八人作为24岁以下的前八,发言权都极轻微。 为何让秦朝加入进来? 这时秦乐金、秦乐鹰等家中孩子是秦朝一班的也终于想起来了。 自家孩子让自己去秦朝家感谢,不是感谢秦乐刀,也不是感谢刀玉凤,真正的用意是秦朝。 “这些练体法子,这帮孩子的成长,哈哈,说实话,我秦书然事先也不知情。”老族长声如洪钟,“可那些游戏,秦朝指点这四十五个孩子的事,我还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哈哈,秦朝送给了我一份大礼物。” “今天,让秦朝来,就是因为我秦书然也不知道,也不清楚这些游戏里面的原理!” 寂静! 整个祠堂内,所有族人,二叔公、秦乐刀、秦乐星、秦书知等都安静下来,目光怔怔的看着台上那个才十岁,长得很秀气的男孩。 秦朝这个孩子。 自出生第一天起,便如同一颗耀眼的星辰闪现在整个秦家寨上空。 无法不关注! 他母亲是王妃亲妹,父亲是第一好汉,本身又是出奇的早产,一至三岁时三天两头大病,随时都可能夭折,三岁摸骨更是最差劲的鸡鸭猪狗,而之后,更是被断定活不过五岁。 可是就这么活过来了。 而且一上私塾,便显露出过人的学习能力,可这脾气更是过人,把数十年老私塾先生给气走了,再之后便是习武,习武根本就没人管,这秦朝也不怎么苦练,别人练刀,他却是玩,喜欢一旁打一套慢悠悠的二郎断门刀,更骗得秦家第三代的七师姐秦雪向他学刀。 可就这么一年下来,令人惊讶的在八岁狩狼节上,大展身手。 一人空手顷刻间独宰五头成年公狼,成就了一个秦家前无古人,也可能后无来者的神话。 没想到这样还没闹腾够。 现在又…… 几个游戏造就四十五个天才! “那几门练体功法。”秦书武震惊的看着秦朝,大嗓门响起,“说实话,小朝儿讲的原理,我老武刚才很多都听不懂,可听懂了的,自觉得很有道理,绝非胡谄,这功法本身我认为已属一流层次,甚至我一直认为它该排到最顶尖练体功法中,没想到居然是小朝儿弄出来的,哈哈,我秦书武服了你这娃娃!” “哈哈,爷爷我也服了!” “十岁,不,你这孩子弄这东西出来时,还没满十岁,顶多五六岁,五六岁就能弄出这种练体功法,哈哈!这样的天才,居然是我秦家人,哈哈!”祠堂里的老人都感叹起来,而那些乐字辈的后辈们这时也一个个定下神来。 秦朝讲的功法原理。 虽然玄奥复杂的,基本没有谁完全听懂。 可那些简单的,大部份还是都听懂了,甚至大受启发,深为佩服,而其中一些简单,一听就懂的道理仔细想来其实就发生在生活中,可是秦朝不弄出这游戏前,谁能想到? “对了,乐刀兄,明天你得摆酒席!”一个站在秦乐刀身旁的大汉忽然看向秦乐刀叫了起来,旁边的族人立即有人起哄。 “对,一定要摆,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 “你家小嵬子这么牛,不摆流水席庆祝太说不过去了!” …… 一个个族人冲着秦乐刀吼叫着。 秦乐刀咧着嘴整个人到现在脑袋都一片嗡嗡的,现场谁冲击最大,绝对不是二叔公,也不是秦书经,更不是秦书知……而是他秦乐刀! 秦朝的聪明伶俐懂事,作为父亲的他怎么不知道,甚至比任何人都知道得清楚。 可是秦乐刀怎么也想不到,每天在自己面前吹嘘如何了得的儿子,居然很多不是在吹。 那几门练体法,他刚刚是受益最大的几个人之一,当然知道里面的道理有多么的高明,多深不可测!这样的练体法都能想出,他秦乐刀对这人是佩服得恨不得立即拜他为师,老族长要说出这人的名字前,他心中最痒,最期望知道是谁的,没想到,弄到最后---- “奶奶的,这臭小子,啥时这么厉害了,不知不觉间居然弄出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就不通知老子一声,让老子跟着出糗,臭嵬子!”秦乐刀看着高台上表情臭臭,一幅很无聊模样的小秦朝心里骂着。 他这却是冤枉秦朝了,秦朝弄这些游戏,像端大枪、鸡步、颠球哪一样没跟他秦乐刀说过,可那时秦乐刀听了一两句便一句‘小屁孩懂什么?就知道吹!’而直接赶人。 “不过,这是我儿子,再强也是我秦乐刀的种!哈哈哈哈哈!” “乐刀!”忽然旁边一人推了秦乐刀一下,秦乐刀这才回过神,便看到周围族人全都虔诚的跪在地上,高台上二叔公正跪在牌位前,颤抖着叫道:“祖宗显灵!祖宗显灵呀!”秦乐刀苦笑一声,连二叔公都跪下拜谢祖宗,难怪全都跪下了,他可不敢违逆这脾气怪的二叔公,连也跪下。 二叔公老泪纵横的在灵案前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站起。 “孩子!” 二叔公向秦朝招手,秦朝连站起上前一步。 “你这次好玩似的弄出来的练体法,对我秦家一族贡献很大,所以二叔公决定让你担任长老一职!”二叔公声音朗朗。 “长老?”秦朝一惊。 族中长老一向都是贡献较大的老一辈,比如说现在就只有书字辈才能担任,他秦朝一个盛字辈的小辈,而且年龄才十岁,就担任长老? “二叔,不可呀!” 猛的尖利声音响起,秦书知老先生颤抖着声音大叫道:“不可,千万不可呀!这秦朝小孩子一个,怎能担任长老,这是破坏我秦家规矩呀!” “破坏规矩?老夫的话就是规矩,我秦家长老一职,不是论年龄,而是论贡献,论能力,他秦朝小,可他的功法,你秦书知弄得出来吗?”二叔公暴吼如雷。 秦书知同样怕这二叔公,不过他还是抬着头叫道:“他那几个游戏,是否有效,还待……” “住嘴!”二叔公一声厉吼打断秦书知的话,“先前说列入机密级,你也发话了,说功法好,你也发话了,怎么现在就不认同了!” 秦书知顿时软下了。 确实,那功法,他秦书知虽然听懂的少得可怜,可听懂的那些细细思来还是很有道理,甚至秦书知本身也是极为佩服秦朝那小脑瓜的。 “不过,这孩子年龄小也是个问题,这样吧,秦朝,你还是担任长老,但平时在族中,不担任实事,等你年龄到了再安排具体事务,如此大家可有意见?”二叔公凌厉的眼神扫视四周。 “没意见!” “二叔明见,这主意好!” “哈哈,这孩子早该担任长老了!” …… 面对二叔公凌厉的眼神,一个个族人连声附和,可也确实是心里服气,甘心! 就连秦书知看向秦朝,也是目光复杂。 “书然,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二叔公看向老族长,老族长摇了下头,您老把事都定下了再问我,我能反对吗?不过让秦朝担任长老,不安排具体事务,这方法老族长心里也赞同。 “那好!今天的族会就此解散!”二叔公一顿拐杖。 “解散!”一众族人兴奋的吼道。 第三十六章 怎能不来 鸡步、颠球、端大枪等练体法被定为武学机密。 族人们一回家问过秦龙等孩子,也得知这些他们练这些,只有一年多时间,一年多,能有这么好的效果,秦家聪明人不止秦乐刀一人,很多族人也先后想到了,对孩子有奇效,对大人就没效? 很可能效果更大,武人即便再不喜欢练武,可不甘人下的心思都是有的,而且身手越强,在外打斗时保命能力就越强。 因此七**岁的孩子们还没学习,这些族人长辈不管是第一好汉秦乐刀,还是传功师兄秦乐星,甚至老族长,童心未泯的二叔公都认真的练了起来。 “来,小朝儿,陪大爷爷玩两盘!” “朝儿,这颠球如何体会劲?” “孩子,这端大枪为何我总端不会?诀窍在哪?” 每天秦朝都不敢出门了,可躲在家里都每天有人造访,那些乐字辈的还好一点,肯多问问秘诀,探讨原理,可一些书字辈的老爷爷们那就麻烦了,他不仅找你问诀窍,更是老不羞的组成游戏团队,以二叔公为首,硬拉着秦朝和他们玩什么‘鸡步颠球闯紫禁城’、‘老鹰捉小鸡’、‘端大枪’等游戏。 秦朝家如此。 秦龙、秦虎等人更是忙得屁股冒烟,不是被这个叔叔请去家里吃肉,就是被那个爷爷叫去喝茶。 族人们抓紧一切空闲,或玩‘游戏’或直接练习,效果也渐渐体现出来了,而长劲最大的还是那些十八以下的未成年人,效果最差的就是上了三十岁的族人,效果有,练得自然更带劲了! 日子过去,武会其他年龄的排名战也在继续,那武会东边三丈高的榜墙上,红纸黑字---- 10岁:第一,秦朝! 11岁:第一,秦得! 12岁:第一,秦寒! …… 24岁:第一,秦霜!每一个年龄段的第一名也渐渐出炉,转眼年纪排名战已经结束了。 天气微冷,秦家寨宗祠最大的演武场此刻却是热闹冲天。 “来,喝!” “秦朝,一口干!” 武场中间有着一个巨大的赛台,这赛台九月九时秦朝等人武会的赛台大了近二倍,整个赛台上摆了九桌酒席,赛台下更是摆满了酒席!赛台正中央的一桌,坐的是二叔公、老族长、秦乐刀、秦乐星、秦书经等人,而秦朝也坐在这里,处于二叔公和老族长中间。 一盘盘菜端上来,一坛坛米酒摆上,族人们大口喝酒,大块吃菜,大声谈笑,秦朝正一口喝尽大碗茶。 “来,小朝,我也敬你一杯!”一个声音传入耳朵。 “咦,是秦争哥哥呀,好!我陪你干掉这一碗!”秦朝接过身旁递来的茶碗又是一口干尽,明显可见他肚子有些鼓起来。 “哈哈,秦朝娃娃你还喝得下么?”二叔公、老族长一旁笑着。 秦争也干了一碗茶,转身走下台去。 “这秦朝,还真是让人羡慕呀!”秦争摇头微微一叹,笑着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秦家是武林世家,族中的规矩就是‘武事无小事’,更何况秦朝弄出的几个游戏都是顶尖练体功法,这在秦家寨来说就是一等一的大事,比起结婚生子,中举人,死了老人更加重要,当时祠堂中族人冲着秦乐刀起哄,要求他办三天三夜的流水宴,虽是起哄,却也是必须的。 甚至这钱都不用秦乐刀家出。 族中自己就会集资举办宴席,不过时值武会期间,武会时间又被秦朝一班四十六个孩子多拖了七八天,族长便决定酒宴延迟,等年纪排名战结束之后,举办挑战排名赛的同时进行宴席,对外公布就是挑战赛开幕席。 今天就是挑战赛正式开始的日子,同时也是为秦朝功法摆酒席庆祝的日子。 “这秦朝还真是老好人,小龙小虎他们不学那刀法,便弄出鸡步,颠球……不过,这些我练也同样有用……”秦争眯着眼笑。 “秦争,怎么?你也学会巴结人了,我还以为你真的那么清高?”一个声音响起。 秦争坐在位子上瞥了身旁的男孩一眼,神情淡淡:“有些事,你不懂!” “不懂?”这男孩嘻的笑了声,转头瞥向赛台中央的秦朝,“这秦朝小小年纪,无论文才还是武技,什么都出类拔萃的,今后我们这秦家寨定然是他的,哈哈,若你秦争不去巴结他,我秦刚反而瞧不起,不过现在看来你还没到不可救药,哈哈,我也去敬他一杯!”男孩端着茶往秦朝走去。 秦争冷笑了声:“你敬?那也要秦朝愿意喝呀!” 大人们都去敬秦乐刀酒,孩子,一些不大的少年则是端着茶去灌秦朝,可秦朝那也不是什么人的茶都喝的,别人没看到,可有些细心的却发现了,秦朝那特意穿来的宽袍大袖衣服里将了几个空罐,喝茶时若不是特别重要的人,他看似在喝,你看在眼里也是往他嘴里倒,可实际上,这茶到了他衣服里的罐子中。 “咦,秦争哥哥,到这来!到我们这一桌来!” 秦争一回头,顿时笑了。 “小龙小虎小羽,怎么你们占了这么一大桌?”秦争大步走过去,这一桌八个都是秦树、秦则、秦羽等一班的男孩。 “嗯,以我们现在的声望,弄一桌专席还是没问题的。”秦虎昂着脑袋说道,又看向秦争,“对了,秦争哥哥,我听说寨中凡办酒席,你从来不去的,可有此事?” 秦争一点头,尝尽村中白眼后,他秦争这三四年确实是从不入酒席的。 为什么要去?去了也是让人奚落取笑?他秦争也是有自尊的。 “别的酒席我自然是不去,可小朝的酒席,我怎能不来!”秦争笑着在众人挪出一个座位上落坐,自暴露武学废人的问题后,秦争以前的朋友都成陌路了,近两年唯有这秦朝一班的男孩和他算是合得来。 秦龙笑看着秦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小朝为何说这秦争很强?可我,总看不出他强在哪?”秦龙、秦虎这一班为何对秦争青眼独加,自然是秦朝叮嘱了的。 “不对!”秦启塞了半根菜入嘴,含糊着道,“秦争哥哥你这话就不对了,难道我们的酒席,你也不会来?” “来,你秦启娶亲,我一定到,哈哈!”秦争冲秦启眨着眼睛,九个孩子在这一桌喝茶吃菜谈笑起来,吃喝了一会,秦虎忽然凑到秦争身旁低声道:“对了,秦争哥哥,这次武会,你们13岁的第一名怎么成了秦冰,而不是你,你是不是像我们一样故意隐藏了实力?” 秦争一愣,看向秦虎:“为什么这么说?” 秦虎一笑,旁边秦启道:“因为,你看起来有高手风范!” “高手风范?”秦争眯着眼睛。 “嗯,你的身形有点像小朝了,小朝这么强,你和他有点像,自然也是高手。” 秦争咧嘴乐了:“小朝可是万人迷,我要是像他就好了!” “对,小朝就是帅呆了!” “不对,小朝是个妖精,写字时动作漂亮,舞刀时也漂亮,哈哈就是太慢了!像个老太太……”一众孩子在那里叽叽喳喳说起来。 “太慢?老太太拳?” 秦争笑眯眯的吃着饭菜,三年前和秦朝学三招刀法,那种慢到极点的二郎断门刀,他原来也没报太大希望,可是一学,才发现自己可能错了,那些招法的名堂多且细,虽然只三招刀法,可要学好,也不是几天的事。 秦争是个武痴。 远远超过正常的武痴,他虽然武学见识,阅历远不如秦雪,可武痴,就是一有时间就琢磨武道,遇到了这种事,自然得想个清楚明白。 勤能补拙, 而且秦朝也是特意和他讲道理,一些招法名堂的方式,为何要这么做,秦朝和秦雪很少说,可对他秦争,知道的都会说一些。 秦朝讲解,秦争自己也不断钻研,琢磨下,秦争对秦朝刀法的认识越来越深入。 也越来越发现那些道理的巧妙,同时也更加佩服秦雪学刀的气魄。这一来学刀时,学得练得都比正常更加认真,更投入,甚至后来,他的空闲时间除了在训练场外,都耗在那三招刀法上。 “那三招,我练了半年,力量的增长竟然是正常的三倍!” “仅仅三招,就增长了三倍!” 秦争眼里闪着光,正是感觉到自己快速的提升,秦争后面练三招刀法练得更加疯狂了,如今他,确实在武会上隐藏了身手,而且隐藏的不是一点两点,而是非常夸张的隐藏。 第三十六章 二叔公的彩头 为何藏? 秦争眯着眼看着众星捧月的秦朝:“传我三招刀,半年就增长力量三倍,而且这增长不仅仅是力量,刀技的增长也很迅猛,我要是捅出去……可秦朝的年龄,才十岁?” “娘说过,捧得越高,摔得就越惨!”十岁就被捧到天上,秦争并不认为这是好事。 “而且……”秦争看向这一桌的男孩一笑,“秦朝隐藏,秦雪隐藏,就连秦龙,秦虎,秦启他们这些孩子也一个个精得很,把压箱底的实力隐藏起来了,我秦争就不能隐藏?” 留一手,对武林中人来说,往往是能关键时刻保命的。 酒席上热火朝天。 和九月九武会开始那天不同,酒席上除了很少一部份人外,几乎每一个都是满面红光,真正的轻松兴奋。 武会。 在武林世家,就是一次年度考试,而这考试年纪排名战是第一道菜,这一道虽然不是最重要,却是寨中九成族人们最忐忑的,最畏惧的,而之后的挑战排名赛,是最重要的,反而是大部份人最轻松的,因为他们的考试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是那些自认身手不弱,想在排名上更进一步的少数人的表演舞台。 只是看戏,自然轻松兴奋。 “五百年出一圣人,我秦家,这次出了个秦朝,可那孩子还小。”赛台角落的一桌,说话的人神色慎重。 “是太小了!”旁边的老人也是捋着须叹声,“现在还得靠老一辈,小一辈的也得靠秦乐星,秦斗他们这一辈,不过这‘星斗亮,风霜凝雪雨’的排名都已经三年没变动了。” “前几次挑战赛都不温不火的,乐星他们前八位根本就没人挑战,这次倒是有消息说雪丫头想要挑战她前面的。” “秦雪要挑战,她先战赢她家那个三丫头吧!” …… 挑战赛, 真正愿意上台动手的,不多,可能就那么十几,几十个。 可这却是武会的关键。 乐字辈第一好汉秦乐刀,24岁下大师兄秦乐星、二师兄秦斗等等都是这挑战赛排出来的。 他们。 是要拿出去,在江湖上亮相,作秦家招牌,镇压仇人敌手,这一批人的身手达到什么程度,有没有质的提高,本质上决定了秦家在江湖中的地位。 族人们岂能不看重? 十六道菜上完---- “诸位!”老族长站了起来,声如洪钟,“我秦家以武立世,武就是我秦家一族的根,秦朝创立顶尖练体功法,立下不世奇功,我秦家按理该传布天下,扬他威名,可是,一则他年纪还小,自保力不足,二则,我秦家本身也不够强大,外面仇家多如牛毛,特别是关家如今远强盛于我,所以这事,自今日起,不许再念念于口,更不能让外人得知。” “是不该念叨了!”很多族人立即点头,而后连叮嘱身旁小孩。 当初三岁摸骨秦龙的根骨被摸出为‘烈焰红龙’时,老族长就下了封口令,秦朝的事,比秦龙还夸张,自然更要保密。 “各位酒席也吃得差不多了。”老族长声音再次响起,“这挑战赛开幕时间也将要到了!” “挑战赛,不拘年龄,只要你认为你够资格,有那本事,我秦家练武之辈,任何排名在你之上的,你都可以挑战,胜,则他的排位归你,现在,大家可以先报名,当然也可以比赛时报名,不过这报名挑选对手时一定要考虑清楚,因为你只有一次机会,挑战失败便不能进行下一次了,成功才能继续挑战!” “嗯!我秦家这几年的排名,已经好久没变动了。”老族长声音沉重,“诸位年纪段前数名,都是我秦家的好男儿,好女子,是人才,可是,我不想你们认为这就够了,沾沾自喜,我更想看到新气象,我喜欢惊喜,就像秦朝、秦龙、秦虎这一班四十六个孩子给我的惊喜,给族中的惊喜,我就很开心!” “今年这次挑战赛,我希望你们,也能给我一个惊喜!” “我希望新的大师兄,大师姐冒出!老朽话就到此了。”老族长正要坐下,旁边站起一人。 “二叔?”老族长看向二叔公。 二叔公没理他,红光满面的老脸精神抖擞。 “老朽我早就不管事了,可是今年这次武会,出了一批好苗子。”二叔公站着的身形如一根标杆,“更是出了秦朝这样的娃娃,老朽现在是睡觉都是笑着睡的,可是……这就够了么?不够,老朽觉得还不够,这批娃娃是好苗子不错,可是我秦家,就没其他人了?数百男儿汉都成娘们了?” “我听说‘星斗亮,风霜凝雪雨’是我秦家小一辈的希望,可是,这八个字的排字,太久没变动了,为何不变?” “都安于现状,以为很了不起,个个满足了自己的排名么?哼,这一次,老朽想看点新花样,想要这八个字的排位变一下,多出那么不同的字眼。”二叔公说到这,眼神看向秦朝,咧嘴一笑:“老朽也没什么好主意,就这样吧,给今年的挑战赛添点彩头。” “彩头?” 一个个族人瞪着眼。 挑战赛有时族中会给彩头奖励刺激武者的挑战拼斗,可有时根本就没有,这几年一直都没有,没想到---- “这些彩头有钱财,也有名贵难得的药材,更有其他希奇古怪的东西……” 不过,这向来脾气又怪又倔的二叔公会添什么彩头? “第一个彩头,是姑娘们的,嗯……”二叔公眼神凌厉至极,“这次挑战赛,我给姑娘们的彩头,绝对是最好的,因为,只要没满二十五岁,没有嫁人,成绩最好的姑娘,二叔公我便做个媒人,牵个线,将她许配给……”二叔公眼神看向一旁的秦朝。 整个族人也都看过去----一些人甚至心都怦怦加速。 “你们想的没错,二叔公做主把她许给秦朝这孩子做妻或者妾室!” 寂静! 整个演武场一桌桌酒席上,秦乐刀、秦乐星、秦书经……一个个全都安静下来,有几个家里有丫头平时武道上天份很好的,这时呼吸都粗重起来。 “二太……” 秦朝连要站起反对,旁边秦乐刀一按秦朝,老族长更是手指如闪电般点上秦朝哑穴。“朝儿,爹知道你有主见,别着急,这种事,也没什么大不了,以前也有,就是定个婚而已,你要是真对那姑娘家不乐意,过上几个月双方父母取消了那婚事就是。”秦乐刀低声在秦朝身旁说着话。“你二太叔公年纪大,脾气硬,你可别出风头,先让着他一点,要是把他老人家气病气升天了……”刀玉凤也低声说道。 整个演武场却是响起一片声音。 “二叔公这次……” “绝,真绝了呀!不过,也只有他老人家才能做得了这主……” “不过,最后还是要看秦朝的想法,这孩子从小就有主见,很倔!” “可惜,僧多肉少,秦朝只一个,能去挑战的姑娘也不多!” …… 这时代,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安排,指腹为婚,娃娃亲,给十岁的孩子许亲,根本不算什么,秦朝出名后,来他们做媒的门槛都踏破了,特别是最近他的练体功法被寨中所知,更是让寨中很多秦氏族人都恨不得立即将闺女放到秦朝家去童养媳。 此刻二叔公拿秦朝作彩头,引起的反响可想而知。 不说那些家长。 便是一些姑娘们看着秦朝也是眼睛发亮,如同狼一般。 秦家女子和别家不同,比较大胆,个性,独立,不然也不会出了秦红棉这种婚外生子的,秦朝虽然年纪小,可长大后……,秦家寨女子又不笨,怎会想不到其中好处,而且嫁到自家寨子,也不会受大欺侮。 秦朝旁边的酒席上,秦乐仙苦着脸,瞥向远处自家的三个女儿,若真说这次挑战赛,谁能拿到女子中的彩头,最大的可能就自家的三丫头秦凝,可秦凝…… “嫁给那小屁孩?”秦凝嘟了下嘴,低着头。 秦雪轻轻一笑:“三妹,反正我不管那么多,这次铁定要掀下前面一两位的。”秦凝哼了声:“你以为我会顾忌,我也会全力以赴的。” “姑娘们的彩头就这样。”二叔公的声音又响起。 立时人群都安静下来,对秦家男子的彩头,族人更想知道,特别是秦乐星、秦斗、秦亮等一个个自认天才,觉得身手非常强的人。 “我秦家男子的彩头嘛!”二叔公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随即看向一个方向,那里----一个个族人看过去,那是秦凝、秦雪、秦雨三个女子坐的方向。 “难道……” 秦斗、秦亮、秦乐星……等一个个男子心怦怦的跳得慌。 (明天五更!!!!!谢谢‘汉溪长隆’打赏!) 第三十七章 秦婉冰 秦家寨都姓秦。 实际上却是多个不同脉的祖先,只是都共用‘秦’这一姓。 秦雨、秦雪、秦凝这样的人才,别说打着灯笼三百里找不到,就是三千里,三万里,翻遍整个大理,也是很难找得到的,肥水不落外人田,试问哪个秦家寨怀春少年男子没痴痴偷看过这三人的背影? 可谁能追到? 要是二叔公……秦斗、秦乐星两人心里尤其跳得慌。 “这二叔公也是老糊涂了!” 秦凝低声嘀咕,秦雪、秦雨也是微微蹙眉,不过她们也不怎么慌。 “秦凝,秦雪,秦雨这三个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二叔公这话一出---- “果然……” “真是她们!” “都提到秦凝、秦雪、秦雨的名字了!一定是以她们三人为彩头!” 很多十多岁到二十多岁的青少年男子脑海一下子嗡嗡响了起来,秦乐星,秦斗等眼睛刹时明亮得像夜空中的星辰。 沸腾! 那些自认为非常天才的男子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取得好成绩,可不一定就非要成为大师兄,这讲的是进步程度,越级挑战程度,在秦家是有一套非常严格的判断体系的,我夺不到大师兄的位置,可论取得高成绩,未必会输于你。 “二太爷爷要以她们三姐妹为彩头?”笑吟吟的秦争身体一下子僵硬了。 人欣赏美是不分大小的。 他虽然才十三岁多,可是也知道秦家三姐妹有多美,对这三姐妹,秦争也是有自己的看法的---- “秦雪应该是秦朝的内定媳妇,秦雨、秦凝姐姐真说起来也只有秦朝才能般配,二太爷爷这一来……要不要……”秦争有些纠结了,片刻后又陷入波澜不惊的状态。 “嗯,先看着……秦朝这次肯定要去挑战的,他要是不动,我就上去。”秦争微微笑着。 二叔公微微停了一下后,话声又飘荡在上空:“她们三个丫头都是好姑娘,我是不忍心将她们作彩头的,不过雨丫头一直不肯嫁人,今年也有二十一岁了,这都快成老姑娘了,也罢,老朽我便强行一次,我秦家好男儿,三十二岁之下,要是谁能夺得最好的成绩,老朽作主,让秦雨这姑娘和他定婚。” 话音一落。 秦斗、秦乐星眼神明显黯了一下----原来只是秦雨。 可随即还是亮了起来。 就算不是三朵花都一起娶回家,可就秦雨一个能得到也是天大的福份呀! 秦斗、秦乐星这么想,其他有‘野心’的男子亦是如此想。 二叔公的话并没有说死,只是‘定婚’。 可大伙都是明白人,秦家寨都是自家族人,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相互之间也比较了解,这样的关系,只要不是直系三代血亲,定婚就意味着有八成的希望,毕竟定了婚再退婚,双方都会很没面子,甚至在族里也有点说不过去,至少二叔公这一关就不好过。 二叔公坐了下来,继续吃喝,可整个演武场却因此而疯狂了。 “查子,有没有把握?” “放心吧爹,本来还想压点底牌,可是二叔公用这彩头,这底牌还是露了吧!” “这次最大的对手有两个,一是秦乐星,二是秦斗,你小心一点。” “嗯,我知道,可他们还是和以前那样的话,这次我倒是有信心。” …… 低声的议论很多,有雄心勃勃的,也有担忧紧张,脸色苍白的,更有一些怨愤的,心里埋怨二叔公老糊涂了乱来的,毕竟能越级挑战他人的,永远都只是少数,可身手不够,心里也有对娶秦雨的梦想。 演武场上到处一片低声嗡嗡声。 “哈哈,早该这样了!”那些上了三十岁,特别是一些书字辈的老人们,看到这场面,顿时都笑了起来。 “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些年青人气血方刚,二叔也真是……” “不过二叔这次也真是够狠下心呀,秦雨丫头他一直是当贴心肉一样疼着,这次居然……这也好,若非出了秦朝那四十多个孩子,我秦家确实有点死气沉沉的,这些娃娃们,一个个十几二十来岁便像个老头一样。” “我秦家确实要振作起来,要给秦朝、秦龙那些孩子创造最好的环境!” “这次就看……就看二叔这一招,能引出多少条大鱼,还有那秦乐星、秦斗发狠之下,能越多少级!” …… 兴奋,期盼! 这些年纪大的乐字辈,书字辈老人们很兴奋,一个个都盼望着这一次会不会有意外的惊喜出现! “小朝儿,这次挑战赛会不会再给爷爷一个惊喜?” 秦朝这一桌,坐着族中重量级人物,此刻秦书经、老族长,二叔公一个个都在逗弄秦朝,“你这么天才,要不这次也挑战一下,秦雨姐姐可是我秦家寨最漂亮的,你是秦家寨最聪明的,你把秦雨姐姐娶回家做妻子如何?” “只是定亲,又不是什么……”秦朝哼了声。 “呦,小秦朝还想入洞房是吧?”周围大人顿时都笑了起来。 逗弄着秦朝,也不时看向东边。 演武场东边三丈高的榜墙贴着大红纸,这里是全寨武者排名榜,榜墙下面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笔墨纸砚,正是挑战赛报名处,二叔公的彩头一出,一个个族人便不时看向这里。 “咦?有人去了!”一个尖锐声音响起。 “嗯,就有人报名了?”一桌桌族人连看过去,秦朝也连看过去,只见人群中一个亭亭玉立的十三岁青春少女,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向那报名处。 “石女冰姑?” 秦朝小脸露出笑容。 少女叫秦冰,此时在秦家寨也就是这一期十三岁年纪战的第一名,一个简单的小天才,不算什么,可是秦朝脑海深处前世的资料《武林史传》中也曾点了她一笔。那场大理秦家寨覆灭战中,石女冰姑秦婉冰也是逃出去的人之一,复兴八将虽然没她的名号,可那是因为她是女子。 “史书中说这秦冰颇有男子气魄,为女中英豪,不知她准备怎么挑战?”秦朝立时来了兴趣。 报名处。 “冰丫头,怎么,胆子不小呀,第一个来报名,你准备挑战14岁中的谁?秦卢么?”负责报名的汉子秦乐信笑问道。 “我挑战16……”秦冰清脆的声音响起,忽然僵了一下,而后想起什么,眉头一皱转过身看向秦朝这边。 “二太爷爷!” 秦冰高喊道,“我想问一问,你那个彩头,明年武会还管用么?” “呃……” 周围一片安静。 “哈哈,冰丫头,你想嫁给秦朝?”二叔公大笑着声音响起,秦冰作为第一个报名的,他自然是非常关注的,秦冰一喊,他就听到了。秦冰脸上微微一红,而后脆声道:“我又不是傻子,当然想嫁给他,嗯,嫁给长大后的他,有什么说不得的!”声音越说越大。 “朝儿,你的魅力很大呀!”秦乐刀呵呵笑道。 二叔公也是笑看了秦朝一眼:“娃儿,看来用你作彩头是二太爷最英明的决策了。” “嫁给我?”秦朝搭着眼皮。 “冰姑秦婉冰,史书中点到过她终身未嫁……未嫁,不是不想嫁,而是她是十分少见的天生石女,她嫁给我?”秦朝神情古怪。 “冰丫头,二太爷爷只能保证这彩礼今年有效,明年,后年……这个就难为二太爷爷了。”二叔公朗声笑道。 “那……”秦冰显然还是不想放弃,“那我想问问,如果以后我战胜秦凝,嗯,也就是今年夺得彩头的那个,能不能把她今年的彩头让给我?”二叔公又是哈哈一笑,越发红光满面:“丫头,如果二太爷爷没被阎王爷请去喝茶,倒是可以给你帮帮忙,当然彩头是不能让的,但把你配给秦朝娃儿作妾室,二太爷爷还是作得了主的。” “嗯,那好,我要挑战16岁的第一名秦冷!”秦冰甜声道。 “十六岁?”全场又是一片安静。 “挑战第一名的秦冷,一开始就直接选择16岁,而且还是挑战秦冷?”四周族人一个个瞪着眼,就连秦冰的父母也是愕然,内力修炼是一岁一大重,修炼一年和修炼两年内力的差别是非常大的,就算你资质比较突出,可要挑战,正常顺序是挑战比你大一岁的孩子中最差的。 秦冰今天是13岁第一名,那么她应该挑战秦卢,也就是14岁年纪排名榜最差的那个。 “冰丫头,你……”负责报名的秦乐信沉声,“你刚刚说要挑战16岁第一名的秦冷?你这是越3岁挑战,而且还是那个年纪第一名,你还是跟你父母商量一下吧。” 秦冰蹙了下眉:“没什么好商量的,我想得很清楚,放心,我不是鲁莽的人。” “那好!”秦乐信兴奋写上名字,而后---- “我,14岁倒数第一的秦卢!” “我决定挑战秦谷!”一个个少年冲上去。 (另四更晚上!!!谢谢‘沉默007’和‘玉生烟~’打赏!) 第三十八章 拉开序幕 人都是容易受感染的,越多人报名,气氛就越浓烈,前去报名的人也越多,一开始都是心怀企图的野心之辈报名,可很快,那些没野心,自忖也留了一手的人也坐不住了,最后甚至一些根本身手什么也不是的,也呼朋唤友着去报名。 这种情况下,一向淡定的秦争有些坐不住了,屁股在椅子上挪来挪去陷入纠结中。 “走,小龙、小启,我们也去!” “对,小虎,走!”秦龙一桌也都站了起来。 “咦,我们的新星们也去报名了!”旁边的老人们笑呵呵的,对上了三四十岁的‘老一辈’来说,是报名的人越多,就越开心,越兴奋。秦龙、秦虎、秦启一桌一离席,那些在其他桌子吃酒席的十岁孩子一些也纷纷离席,向报名处跑去,秦龙等人经过赛台前时,还停下叫道:“小朝,走,我们也去报名吧!” “一起去报名,你这次准备挑战谁呀?” …… 秦龙、秦虎等人大声嚷着,赛场看到这一幕的都停下说话,笑眯眯看向秦朝。 “你们先去,我不急!”秦朝笑着冲众小孩摆了摆手。 “不急?这报名是早报早了事,算了,我们先去了!”约十**个孩子也不多劝,一窝蜂涌向东方。 “朝儿,怎么不报名?” 秦乐刀询问,老族长,二叔公等人也好奇看着秦朝,被二叔公和秦冰一弄,整个报名处都沸腾了,凡有挑战冲一冲排名的都去报名,没报名的不多,主要是秦乐星、秦斗、秦亮、秦凝、秦雪等一些极有自信的人。 “大师兄,二师兄们都没报,我也等等!”秦朝脆声脆气道。 二叔公等人一听乐了。 “秦乐星,秦斗,秦亮他们是太强了,不想报早了,吓着了别人,你难道也是怕吓着了别人?”老族长笑说道。 秦朝闭着眼睛哼了声。 为什么不早报? 秦朝自然看出了二叔公拿自己和秦雨当彩头的用意。秦斗、秦乐星、秦亮还有秦凝、秦雪都不上前报名,可不是真不想挑战,而是他们的心太大,一报名肯定就像秦冰那样刺激到众人,而他们跨越的越级级别更多,更会刺激到别人。 一些原本报着还要争第一的人,看到差距太远了会直接放弃挑战。 秦斗、秦亮等人如此,秦朝虽然年纪小,也能看到这一点,也是如此。 “看,秦龙他们开始了!”一个声音传来,老族长、二叔公、秦乐刀等人连看过去,秦龙、秦虎都是十岁的男孩。 十岁! 理论上是可以参加挑战,向高年纪的人提出挑战的。 可武道上,修炼了内力和没修炼是天差地别的,因此真正十岁挑战十一岁还获胜的事,百年难遇。 正因如此,没修炼内力挑战修炼了内力的,这评分也非常高,比如同为年纪排名第一的十岁挑战十一岁,得分就相当于十一岁第一名挑战14岁第一名。 对,十岁挑战的得分是正常的三倍。 其实别说三倍,就是四倍五倍,也不算过份。 “十岁挑战十一岁,我活了八十年,这是第一次见,秦朝娃儿说这一班四十六个中有十七个能搬得动那东边的**石磨!”一些老人低声说着,他们也发现这报名的十岁孩子不止十七个。 报名处---- “我挑战秦民!” “我也挑战秦民!” “我挑战秦雁!” …… 一帮男孩叽叽喳喳的报着名,现在四十五个男孩中又多了几个能搬得动那**石磨的,这一次来报名挑战的自然也多了几个。 “你们几个挑战秦民,嗯,好,秦民是十一岁排名榜中最后一名,挑战他倒是恰到好处。”秦乐信笑着填名字。秦海、秦树等人一个个报着名,都是挑战十一岁排名榜后面的一些人,反正他们的得分是正常三倍,只要赢了得分就很高。 很快一帮人只剩秦龙、秦虎、秦启没报名。 “秦启,你准备挑战谁?” 秦启抬着头苦恼的看着十一岁的排名榜名单,最后一咬牙指着那第二十名道:“我挑战秦隐哥哥!” “你挑战秦隐?不再考虑?”秦乐信眉一挑,“秦隐在年纪排名榜是中间,你真的确定了?” “就他……”秦启一捏拳头说道。 “那好……”秦乐信咧嘴笑了,对秦家寨来说,挑战时越夸张,越的级别越多越好。“秦虎!”秦乐信期望的看着秦虎。“我挑战秦烟!就那个排19名的,比小启高一名。”秦虎说完得意向秦启眨着眼。“好!”秦乐信一竖拇指又期待看向秦龙。 “我挑战秦欢算了!”秦龙眼睛眯着笑,“正好比小虎高3名,秦欢排16名!” “秦欢,这难度高呀,好样的!”秦乐信眉眼都笑开了,“那乐信叔叔就祝你们都旗开得胜,挑落那些排在你们前面的哥哥姐姐们!” …… 报名旁边便是下注的,赌钱不多,每人限下一注。“走,秦朝娃娃,我们去下注!”这一期的挑战,出了秦冰这个最疯狂的人,秦启、秦虎、秦龙等越级挑战也很夸张,同时还有诸多其他挑战幅度也比较大的人,因此一个个族人都忍不住前往下注。老族长、二叔公、秦乐刀等拉着秦朝也在这下注。 “这冰丫头,买她输的都已经百分百了。”买秦冰输的多到暴棚了。 “冰丫头年纪排名站实力也就那样,挑战16岁的秦冷,太悬了,不过她这赔率……,嗯,太少了,但是稳赚,就买她输秦冷胜!”老族长、秦乐刀也都买了秦冰输,二叔公带着玩的心思买了一把秦冰赢,而后众人笑吟吟看向秦朝。 “给我买秦冰赢!”秦朝笑吟吟的买了一注秦冰赢。 老族长、二叔公等眨了眨眼,笑得更欢了。 …… 酒席吃到尾声,赛台上吃酒席的早就撤了,赛台也空了出来。 “铛!”“铛!”“铛!”“铛!”“铛!”“铛!” 一连串钟声响起。 秦家寨三长老秦书娄大步走上赛台。 “今天很热闹,我很开心!秦朝娃子的酒吃得开心,这挑战赛,报名的热烈看得我开心!”秦书娄精神抖擞的吼着,“今天,挑战赛我想很多人已经等不及了吧,嗯,老夫也等不及了!” “刚刚的报名,大家很踊跃,很热烈!” “老夫看到了我秦家这一代的激情!看到了我秦家新气象的开启!” …… “我秦书娄,已经是八十三岁高龄了。 也渡过了七十多次武会,可是大部份武会的情影都忘了,唯有一次,我是想忘也忘不了的,那是我十一岁刚参加武会的第二年,那一次的挑战赛还没开始,报名也是这么热闹,也正是那一期涌现的很多天才,将我秦家寨推上了一个高峰,哈哈!”秦书娄眼里似乎有光芒流动,“这几十年,我一直,一直怀念那个场面,怀念我秦家大杀四方的日子,可是……今年,我看到了希望!今天,今天我秦家子弟人人争先,唯恐落后,不谦虚隐忍,不留着什么压箱底的保命手段,以大无畏的气魄勇往直前,我秦家……何愁不兴!何愁不旺!” “族人们,我秦书娄一辈子浑浑噩噩,也想明白了一个道理,最强大的不是你隐藏的手段,而是你亮出所有手段后,没有了退路……” “这时,为了保命,才是最强大的,因为你必须拼,必须在别人干掉你之前,全力的进步,不断的提高到更高的程度!” “背后有狼,才能跑得快!” 雷鸣般的声音飘荡在演武场上空! “这一次,我就不多说了!接下来……”秦书娄吼叫道,“便由我们秦家寨13岁秦婉冰上台,她越三个年龄段挑战我秦家寨16岁的秦冷,冰对冷,又都是年纪排名第一,倒底谁更能寒透人心?我们拭目以待!” 随着三长老的话落,两个人影飘然走上赛台。 一提刀黑发黑衣少年,眼神冷冽如霜,一豆蔻年华少女,气质如兰,背着大刀淡淡踏上赛台。 “规则不多说了,比赛开始!” 而后---- 两把刀亮了起来,秦冰背梁挺直,肩如刀削手中刀微微举着,那是二郎断门刀起手式。 “是秦朝的,绝对是秦朝那套二郎断门刀刀法?”秦争瞳孔微微一缩。 “冰丫头还不错!”秦雪笑了起来。 (下一更九点后,另谢谢打赏!) 第三十九章 冰丫头的刀 “这不是?”秦朝也愣了下,随即恍然,“秦雪姐姐说用我的刀法略微指点了一个小姑娘,应该就是这被她带到鄯阐府武馆的秦冰吧!” “嗯,这秦冰前年也曾挑战过他人,那次还只是越一级,都失败了,我还以为她今年有什么绝招,原来是我那套刀呀!”秦朝眯着眼睛笑。 内家拳事少功多,看起来和别的刀法一模一样的招,可内里名堂多着呢,秦冰这一亮二郎断门刀,咋看招式还是那个招式,可气质却不同了,让人不由的目光聚集到她身上。 秦争、秦朝能看出不同。 有一些族人也能看出,只是没在意。 秦家刀法,招式就那招式,可练,只要规定的地方动作到位了,其他是不管的,因此各人有各人的精神面貌,众人看到秦冰打出的二郎断门刀有点不一样,比别人的漂亮大多都不以为异,毕竟,秦冰的太极二郎刀是从秦雪处得到指点的,和真正秦朝的原版还是有一段距离。 “不对,冰丫头的刀……”秦乐刀,还有常见到秦雪打拳的秦乐仙、杨露露夫妻,秦凝、秦雨却是微微皱了下眉,都感觉秦冰这种刀,和秦朝是一脉相传的。 赛台上。 秦冷眼神冰寒:“冰丫头,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你最好早点认输,不然……” “输的是你!”秦冰声如银铃。 秦冷眉角一挑:“既然这样,那震裂了虎口别怪我太狠!”后脚一垫,整个身子一窜便如一只下山猛虎扑出,“死!”狰狞的脸色,狂暴的一刀,真正的秦家刀法,惨烈!霸道!秦冷这一刀便如砍向生死仇敌,要将秦冰活活劈成两半一样。 一出手就没留丝毫余力,显然秦冷感觉秦冰的挑战是侮辱了他,因此打算一刀结束!多拖一刀,都觉得是耻辱! 立时 整个赛场气氛也引爆了。 “好!” “好刀!” 一个个族人兴奋起来,众人能看出这一刀是16岁年纪排名第一的秦冷巅峰的一刀,其力道之强,绝对已经超过了正常16岁的水准,而秦冷本人也是报名了挑战赛的。 秦冰,这个年纪差了秦冷3岁的女孩子,能否挡住? “挡住!” “一定要抗住!” 一个个族人嘶吼着,盼望,期待,兴奋,甚至有些人都有些紧张。 期望! 除了秦冷父母亲人,在场几乎每一个都期望秦冰能挡住,抗住了,就说明秦冰力量和秦冷差距已经不大,有纠缠一下的资格,否则…… 期待中。 一把刀淡然一挥,似快似慢迎了上去!秦冰的二郎刀仿佛不带火气。 “锵!”双刀相撞,火星四射,不带火气的刀迅速弹回,可惨烈霸道的刀更是狠狠向后飞起。 “接住了!” “好样的!” 整个演武场都暴出震天的喝彩声,那秦冰的父亲更是激动得满脸红光,甩着手臂声竭力嘶的吼了起来!两刀相击,不仅秦冰刀没脱手飞出,更将秦冷的刀也弹了回去,显然,力量是势均力敌,力量居然抗得住,剩下的……族人们全都来劲了! “内力相差不大,接下来拼的就是……刀技!” 谁的刀法更好,更妙,谁就是胜者,秦冰和秦冷都是秦家寨子女,学的刀自然也是秦家刀法,这时比的就是谁的刀技掌握得更好。 秦冷是在演武场训练了9年,刀道之老练可想而知。 秦冰才6年,她凭什么?凭什么挑战秦冷?盼望着秦冰赢,可一个个内心又都在怀疑!矛盾,却更刺激!于是乎---- “秦冰!”“秦冰!”“秦冰!”“秦冰!”“秦冰!”“秦冰!”“秦冰!”“秦冰!”“秦冰!”“秦冰!” 演武场上空涌起如浪的声潮。 “锵!”“锵!”“锵!”“锵!”“锵!” 赛场上两道人影翻飞,双刀不断撞击着,同时赛场也有年青人奋力嘶吼着,为秦冰加油鼓气,可也有一些,在认真观看,看着看着,就有些目光离不开了。 一些男人死死盯着秦冰的身影。 秦冰左鞘,右刀,身形移动稳重、大气,一刀出一往无前,仿佛要劈河斩山,一脚退,如水银泻地,杳无痕迹……总之一个词美极了,这些男子一开始是被秦冰的美丽身影所吸,可渐渐的就觉得不对了。 秦家的刀法讲究狠辣,怎么可能打得这么风轻云淡? 时间流逝,转眼一盏茶,秦冷已经有些气喘,狰狞疯狂的脸上,焦急现于眼中,可秦冰虽然也有些气喘,神情却有一种享受的惬意。 “享受?” 渐渐的九成目光都被秦冰吸引住了。 “有点意思!” 老族长笑了,一些眼力高明,心思头脑都敏捷的也都看出点不同了。 “嗯,是不大一样!这种刀法,还有点秦朝娃儿那个味道!”秦朝以前常在演武场打二郎断门刀的,这些高手也是常常看见的,看秦冰的二郎断门刀,开始只觉得和别人的气质不同,但看了这么久,他们这些敏感的人自然也发现了两者一些共通之处。 这时更来劲了,像秦朝一样的味道的刀法,能否胜过正宗的秦家刀法? 就在这时秦冷一刀劈向秦冰,正常秦冰应该抵挡,可是---- 嗖! 秦冰的身形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加速,刀中手一下突破秦冷的刀影,直接斩向秦冷肩膀。 “够了!”一只手抓住那即将斩中秦冷肩膀的刀。 “秦冰胜!”裁判的声音响起。 如潮的声浪一下退了下去,微微一顿后,仿佛剧烈反弹般赛场上空暴发出更强大的声浪。 “赢了!” “秦冰赢了!” …… 期望化为了现实,很多族人们反而有点做梦的感觉,不可置信,确实是不可置信! 秦冰! 二年前也曾挑战,那一次她11岁,挑战的是12岁第三十七名,可是,那一次她败了!仅仅才过两年,再次挑战不是14岁的三十七名,更不是15岁的三十七名,而是秦冷。 一个年纪头名。 年纪头名,本身就是个越级挑战的人,所以,真正的挑战挑选对手,几乎是不会去挑战年纪头名的,除非自信到夸张的人。 “居然真的赢了秦冷,那可是16岁的第一名呀!!” “16岁第一名,谁敢说他也不能越级,说不定他也能越级挑战17岁,18岁,甚至19岁,可是……居然就这么败在了秦冰手里。” “完全想不到,她那刀法……” “开始第一击,冰丫头虽然把秦冷的刀也反弹回去了,可自己的刀弹出去更远,更快,显然力量还有些不如秦冷,可打了这么,反而最后犹有余力,怎么回事?短短两年,从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才,化为天才,而且还是天才中的天才,天啦,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冰赢造成的震动是非常大的,远远比她能赢普通17岁,甚至越级挑战赢普通18岁都更令人震憾,整个演武场老族长呵呵直笑,秦书经咧着嘴胡子掐掉了都不知道,二叔公满面红光,一对老眼不时在秦冰和秦朝身上转来转去,也不知又在想什么瞎主意,那些书字辈老人,乐字辈年纪大的很多都哈哈大笑,秦家寨,今年第一场年纪武会就爆**,现在第一场挑战赛,同样爆出超级精彩的戏,那后面的…… 秦冰下台后,第二场是秦隶挑战秦锻。 “秦隶,你也来挑战我?难道还想娶秦雨么!”秦锻嗤笑。 秦隶沉默。 “哼,如果你有秦冰的本事,说不定还能冲一下,可你,才越一个年纪,而且还是挑战年纪排名三十的我,就算让你赢了,又如何,难道你还真能一直挑战下去?更何况,你根本赢不了!”秦锻不屑。 秦隶眼里闪过一丝痛苦。 “是的,我知道自己不行,可是……”他眼光斜看向赛台上嘴角带丝浅笑看戏的秦雨,“别了,秦雨,在你嫁人前,我只想让你看看,这一战,我只是想暴出自己最强的一面,让你看到,能够乐一乐,就够了!” “比赛吧!”秦隶低沉着声音响起。 锵! 刀猛烈撞在一起,而后疯狂的轰撞了起来,两人一动也是全力以赴。 …… 半盏茶后,秦隶败,挑战失败,而后其余报了名的一个个上场。 这有的是为了秦雨,很多像秦隶一样,明知没希望,可也想在秦雨嫁人前,把自己最亮的一面,自己最大的本领在今天这个赛场上显露出来,有的根本就不是为了秦雨,而是借这个机会,人前显本领扬名,有的却是为了得到族中更多的药材、金钱等资源倾注…… 总之,一个个拼得很疯。 (谢谢‘灵台意’打赏!) 第四十章 开始登场 疯狂!是会感染的。 挑战的拼得疯,被挑战的更疯,观看的也疯,族中那些孩子、少年,年青人一个个仰着脖子,拉开外衣,敞着胸口卷着大袖子声竭力嘶的呐喊,年青人这样,一些三四十,甚至五六十为老不‘尊’的老不羞也不时加入呐喊加油人群,更有一些平日里十分泼悍的大妈大娘都站在凳子上插着腰,拿出泼妇骂街的强大气场扯着脖子疯狂的为挑战者打劲。 秦家的挑战赛,被支持,族人们加油打劲的对象永远只一个,挑战者。 被挑战者,即便现在站在赛台上是秦乐星,是秦雨,同样没多少人为他鼓劲! 战斗者,观看的全都疯了,这爆发出的能量是极大的。 “看,突破了!” “哈哈,这小子居然战斗中突破!现在的力量速度比刚才都快了一线!” 有些挑战者原本身手还不咋样,可在这种气氛下,竟然爆发出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威力,甚至很多打着打着就突破了,挑战者突破,被挑战者同样有被逼得临场突破的,而后这一场比赛结束后,兴奋得满面红光,嗷嗷直叫,转身就奔报名处报名挑战他人。 于是乎---- 一个个书字辈的老人们都开心了,二叔公更加为自己英明神武的彩头得意了,本来已经不管事的他,最近凡是族中事无论大小都要问一问,颇有要抢老族长权利的趋式。 老族长也被感染了,回家后看到秦凝丫头,还会取笑她什么报名挑战,早点时候嫁到秦朝家去。 一场场战斗过去。 尽管都疯狂了,可秦冰这样的‘绝世天才’毕竟少见,这些人拼得再疯,八成人都只越1级挑战,挑战比自己年纪大一岁的哥哥姐姐们,当然越2级,越三级的也有出现过,但不像秦冰这样疯,一下就是越3级挑战那个年纪的头名。 秦冰第一场挑战扬名后,看她背影的大小男人多了,秦家寨的媒婆们一听到‘冰丫头’三个字耳朵就竖得老高,而秦冰本人也有成为新一代少女领袖的趋式,一些十三四岁左右的少女们有点唯她马首是瞻的味道。 在第一批报名者挑战完后,秦冰继续挑战。 这次是17岁的,从17岁二十四名开始挑战,一场胜,二场再胜,三场依旧胜……颇有点一飞冲天,不可阻挡之势。 一天天下来。 秦朝这一班参加挑战的,居然有9人挑战成功,而且秦启挑战11岁中排名20的秦隐居然胜了,而秦虎却诡异的败了,秦龙胜得却太干净利落了! 而后秦启、秦龙没有再参加,可他们,这二十二个人的表现,还是赢得了整个族人的惊叹,没修炼内力就有这表现,以后修炼了,还用说! 当然。 其他年纪偶尔也会有出人意料的黑马出现,将武会一次次推向**,可是随着挑战失败失去挑战资格的人也越来越多,局势渐趋明朗。 女子中以秦冰为首,秦凝等人没出战。 男子中出现了‘玄同和光’,秦玄、秦同、秦和、秦光四个新星,都越了四级挑战胜了,可是到了第19天,终于掀起了这次挑战赛第一场战斗打响后最大的**----这一辈的顶尖高手出战了。 是三师兄秦亮。 秦亮今年22岁,他一出手挑战的就是25岁的头名,而后26岁头名,最后挑战27岁的头名秦肯依然胜了,止步于28岁这一级。 22战27头名胜,都是头名,却越了5级。 可以说秦亮一出马,整个男子都被他压下去了,而且是大跳跃的压下去,让人输得连翻本的想法都没有。 而女子中秦冰在第六场时,遇到了17岁的第三名秦玄,一个扮猪吃虎,没有报名挑战赛,战过秦冰后也被激发出豪情报名挑战,结果越四级挑战都胜了成为秦亮之下,男子中‘玄同和光’四新星之一的人,所以秦冰悲剧了。 败!却败得让人扼腕叹息。 还没有参加挑战赛的,现在是‘星斗亮,风霜凝雪雨’中除秦亮外的其他人。 这其中,最受人期待的女子是秦凝、秦雪。 男子是,秦乐星、秦斗,以及秦朝。 第二十一天,这一天将要结束时秦凝终于出场了,第一战选择的就是‘星斗亮,风霜凝雪雨’中的‘霜’字----五师兄秦霜,秦霜24岁,是他那个年纪的头名,秦凝15岁,挑战他是足足越了9个年龄段。 一旦胜,得分便是现今最高的。 不过12岁时秦凝就曾挑战过秦霜,那一次,一招被轻松击败,这一次---- 整个赛场的气氛被推到了至高,整个秦家寨,除了极个别的人外,所有在寨中的族人都聚集到了宗祠内演武场观看,如果有强盗这时来打劫,整个秦家寨很可能被打劫一空。 这一场,也确实值得回票。 三年时间秦凝增长很快,可作为五师兄的秦霜同样是天才般的人物,增长也很快,两人一接上手,便陷入到拉锯般的僵持中,一盏茶、二盏茶,三盏茶……一直是僵持着。 赛场一些人加油嘶吼得喉咙都沙哑了,可台上还没分出胜负。 西边,通红的太阳即将落山。 终于---- “秦霜败!” 台上裁判秦书娄手抓住秦凝的刀,吼出这三个字,而这时,秦霜,秦凝的脸色都有些苍白,两人头上头发都已经汗湿了,打到现在两人内力早已经耗光了,一直凭体力支撑。 秦霜是二十四岁成年男子汉,秦凝只是一个15岁的小丫头,凭体力,居然还是让秦凝这个十五岁的丫头给胜了。 秦霜有些不可思议,其他人看着秦凝的眼神也有些怪,可随后还是暴出了震天的喝彩声。 “好了,今天的战斗就……”裁判滚雷般的声音响起。 “等一下!”蓦的一道声音插了进来,一道黑影飞上赛台,这人腰带有星辰,眼神刀如,脸亦似刀削般俊朗。 “娄叔,我要挑战!”秦乐星站在赛台上向裁判笑说了声。秦书娄一皱眉:“乐星,这天都要黑了,你要战,明天……”“没事,很快的,娄叔,我做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一会,您等等!”秦书娄沉着脸:“那好,我只给你半盏茶时间,你挑战谁?” “挑战谁?”秦乐星嘴角微微翘着看向人群。 周围也一下安静下来,秦乐星,小一辈第一人,传功师兄,今年20岁,三年前他的地位就没变动过,他会选择谁?是25岁的年纪第一,还是26岁? “秦肯!”秦乐星声音响起,“可敢与我一战?” 人群中顿时一个大汉哈哈笑着站了起来。 “今年倒是怪了,都把我秦肯当软柿子捏了,秦亮胜了我,我没话说,可你秦乐星,也当我秦肯是那么好啃的?半盏茶时间,哼哼,也罢,反正吃饭不急,就陪你玩玩!”大汉大步跨上赛台。 “比赛开始!” 嗖! 两道身影同时冲向对方,全场目光也都聚集了过去。 秦肯,27岁第一人,之前挑战他的人很多,可只有秦亮险胜,秦乐星,年龄虽然差了秦肯7岁,可他是小一辈的大师兄。 秦肯、秦乐星身形一接近,秦肯就动刀了,27岁第一名,刀一出便如平地起风雷,“轰!”气流发出暴动的轰鸣声,秦乐星眼微微一眯,没出刀,当秦肯的刀劈下三分之一时,“咔!”他的手才动了,一动便如一道霹雳闪起。 天空都似乎亮了一下。 人影交叉而过,秦肯没动,秦乐星也只是淡淡收刀入鞘。 “怎么回事?”一些年龄很小的,没修炼过内力的妇女们都疑惑的眨着眼,那些武者,乐字辈、书字辈的却是眼睛瞪得大大的,片刻后才响起一片惊叹声。 “乐星这刀法长进很快!” “那一刀,拔刀第一刀,是他的拿手刀,一刀出,武功差得远一点的,根本就是毫无还手之力,秦肯和他还是差距远了点。” …… 说话声响起一片,台上秦肯也收刀入鞘,而后看了看自己的肋下,那是右肋,此刻衣服多了一条三寸长的口子,露出里面的**。 “你这第一刀,最是难防!我输了!”秦肯哼了声,啪的一声跳下赛台。 第二十一天挑战赛结束! 第四十一章 大师兄威武 秦乐星出场,也标示着最后时刻的来临,现在还没出场的只有秦朝,秦斗等不多的几人,而女子受关注的只有秦雪一人。 早饭后。 整个演武场完全挤满了人,一些原本在外做事的秦家族人得知消息连夜赶回,现在都聚集到了演武场上。 “今天,最后一天!” 赛台上黑色新装的秦书娄一身精神,身形站得笔直,声音如滚雷飘在整个赛场,“哈哈,这一期挑战赛是老夫最后一次主持,也是老夫主持挑战赛以来的巅峰,不仅仅冒出了秦冰、秦玄、秦同……等一个个放在秦家任何时期都是惊艳的天才,更有着诸多不落人后的人才,可以说,不论十岁那四十多个孩子,这一届涌现出的质量,也是以往的二倍……” “而今天,将是这次挑战赛的最后……” “也是,整个挑战赛以来,最大的**的到来,因为……” 秦书娄眼神落在人群中的秦朝身上,又落向秦乐星身上,最后定位于秦斗身上,“因为我们第三代的天才秦斗还没出场,因为秦乐星昨天一刀挑落秦肯,一刀挑落秦肯,今天秦乐星这我们下一代的大师兄,能走多远?” “秦斗和秦乐星,这场龙争虎斗,谁将获胜?谁,能夺得大师兄之位,更抱得美人归?” “哈哈,老夫是等不及了,不过……”秦书娄脸上浮起笑容,“我想还有一人,也是大家最期望看到他亮相的,那人是谁?” 刷! 所有视线都落于秦朝身上。 是谁? 除了大师兄秦乐星、二师兄秦斗外,还有一个人,更是一个个族人想了解的。 八岁独斩五狼! 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年,神秘的,从未在广众之下出过战的秦朝能战否? 平日别人苦练,他却只是玩,不怎么练刀,只是慢悠悠打二郎断门刀的秦朝,将来年轻一代必定的领袖,还能战否? 创造了鸡步、颠球、端大枪等练体术,近两年,却专攻于学问,一天到晚全身心练习毛笔字的书生娃,能战否? 二叔公、老族长、秦书经。 每一个族人都期望知道。 “对,他就是秦朝,我们秦家现今最亮眼的天才!”秦书娄哈哈大笑着,“当然,秦朝也是我们这一次女子挑战排名赛的彩头,嗯,也就是说他是秦凝丫头的那个……彩头了,哈哈,老夫是希望他也能夺下男子的彩头的……” 整个演武场顿时笑声震天。 秦朝夺彩头? 真这样就好了! “秦朝娃儿,这次我对他的期望还是很大的。”秦书娄声音朗朗,“我希望,他能挑战到12岁排名30名内,哈哈……”秦书娄,书字辈的族人对秦朝期望是很大,可是也是有理智的。 八岁独斩五狼,是很夸张,很惊艳! 可这次武会,秦龙、秦虎等四十五个男孩同样惊艳亮相,最后捅出秦朝的‘鸡步、颠球、端大枪’等练体功法,原本不明白的族人们一个个恍然大悟。 为何能独宰五狼? 肯定是很小就练那几套练体功法,练了几年,达到,甚至略略超过11岁男孩不算太夸张! 可是,练体终究是练体,有它的极限而且达到极限速度是远远快过内功的,**力量真下死功夫练,几年时间便能达到身体承受极限,而后就几乎停止长进。 秦朝的功法好,顶多这极限比别人更高,可能高到多远? 而内功,却要十多年,甚至几十年才能达到极限,而这极限也只是功法本身的极限,并不是人体真正极限。 而且练体和内功不同,是越往后进步就越慢,内功反而是体内的内气越多,基数越大,反而滚雪球一样增长,在达到极限前越往后就增长越快。 秦朝八岁很强,可两年。 每日苦练书法攻读诗书,别说习武,连玩的时间都没有,他还有进步没? “嗯,现在第一个……”秦书娄瞥向赛台前的秦乐星。 一身劲装的秦乐星微微一笑,大跨步走向赛台:“秦乐离,就你上台吧!” 立时武场东边人群中一大汉呵呵一笑,也大步走向赛场:“就知道你秦乐星今天第一场会挑战我,来吧,你昨天那一刀,能解决秦肯,可还对付不了我!” “一刀解决不了,百刀,千刀最后总能解决的!”秦乐星语气十分霸道,脚一垫,身子飞上赛台。 秦乐离也飞身上了赛台,两人持刀而立,都是一脸自信。 四周的人群却开始兴奋起来。 “哈哈,是秦乐离!” “够爽快的,直接就挑战了秦乐离!” “嗯,大师兄昨天虽然一刀解决了秦肯,可只是大师兄那一刀特别诡异,秦肯比他差的没想象中那么远,今天大师兄一来就挑战28岁第一人秦乐离,这倒底会如何,还真难说……” …… 只要功法够好,内力修炼就是个超级滚雪球,年龄越往后,内力的增长就越呈几何倍叠加,28岁比27岁,内力的差距是无比巨大的。 20岁的秦乐星一来就直接点了28岁的头名,台下的人群无法不激动,不兴奋,不颤抖! “大师兄威武!大师兄一刀解决!”一些青春少女尖叫着,其他的人群更是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这声浪起伏仿佛浪潮一样席卷了整个演武场,连窗纸都瑟瑟颤了起来。秦书娄也兴奋得红光满面,白色的眉毛一挑一挑的:“好,干脆利落,直接就挑最强的,不愧是大师兄!老夫宣布,比赛开始!” 轰! 两道人影突兀的便同时动了,这一动,没学过武,视力不好的妇女们眼睛都花了,只能隐约看到极淡的一丝幻影。 “锵!” 闪起亮光! 秦乐星不同昨日,首先拔刀,而且这一刀比昨天更加狂暴更加诡异!“哈哈!”秦乐离眼睛一直盯着秦乐星的肩膀,秦乐星一动,他也动了,他的刀同样快到了让人无法看清,“锵!”看不到刀的碰撞,只能看到一闪而逝弹开的人影。 “锵!”人影一弹开又合在一起,而后台上只见不断的火星四冒,不断的剧烈碰撞声响起。 “挡住了?” “第一刀挡住了,果然是28岁第一人!”顿时呐喊声更猛烈了! “锵!”“锵!”“锵!”“锵!” 赛台一时间都是刀光闪动,人影完全裹在一团团刀影中,习武者看得热血沸腾,没有习过武的妇女看不到人影,可是看热闹也觉得很兴奋!时间流逝,一盏茶,二盏茶,直至三盏茶战斗的双刀碰撞声一直保持着最猛烈状态,显然两人内力都雄浑似海,而且僵持住了,可越是僵持,看的人就越兴奋紧张激动,而狂呼,呐喊声也更加疯狂! “朝儿,够刺激吧!不过,我看乐星这小子一定能赢!” 秦乐刀也不时呐喊几声,刀玉凤脸蛋红红的看着台上兴奋得不能自以。 “嗯,刺激!……这还真是够疯狂的!”秦朝点着头,感受着演武场的气氛,也是浑身热血沸腾,只觉得这场面就像前世的足球杯一样,能让人完全失去理智。 “幸好这里都是只为秦乐星加油的,不然……”秦朝想着前世的足球**,心里很是感叹,这时一只手拍了过来,秦朝肩一缩,转头看去。 “秦朝!” 秦争嘴角挤出丝笑:“13岁中,排名第7的,14岁中排名36,第4这三人,你挑战时注意一下,他们还有点隐藏。” “隐藏?” 秦朝眨了下眼:“谢了!” 秦争点了下头:“我能帮你的就这些了,对了,娶秦雨姐姐时可得请我吃酒呀!” “娶秦雨?” 秦朝眯着眼一笑:“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 “难道你不喜欢秦雨姐姐?”秦争反而怪异看着秦朝。秦朝板着脸:“不要质疑小朝哥审美眼光!”秦争嘻的笑了声,转身就走。 “看来秦争这几天赛后做了不少小动作呀!”秦朝眼里有丝莫名意味,“13岁第7名,那个叫什么秦耿吧,14岁的第4和第36名,有趣,这种情况下居然还和秦争一样,隐忍着不去出头!” 秦冰怎么败的? 就是遇到了扮猪吃老虎的17岁第3名秦玄,不然以秦冰的身手,挑战成绩会冲到什么地步,还真难说,秦争显然是怕秦朝去挑战时,运气不好和秦冰一样遇到了扮猪吃老虎的,这才暗中出手,打探出那些人的底细! 可他不懂秦朝的内家拳有多**。 “我挑战谁好呢?”秦朝看向排名榜单,对他来说,挑战12岁就已经能拿很好的成绩了,而且秦朝毕竟没修过内功,挑战太强的不太合适。 “不管那么多,这次彩头,一定!一定要抢到!” 第四十二章 玉兰花 秦朝知道。 秦雨、秦雪、秦凝三姐妹现阶段不可能成婚,所以无论和谁定亲,最终逃不过的结果只有----退婚,可寨中人退婚本就是大事,更何况这次还是因为挑战赛,且有二叔公亲自参予,唯有秦朝出手,和秦朝定婚,秦朝才十岁,这婚事就得一直拖着,拖上七八年,而后想怎么办都没影响了。 更何况秦朝也是唯一知晓她们计划的人,秦雨、秦雪、秦凝本身也不会抵触,甚至认为这是最好的方式。 赛场激斗强度没丝毫减弱,秦朝眯着眼睛。 “乐离叔和大师兄看起来势均力敌,而且大师兄神情也比较焦急,可爹却说大师兄赢定了,难道大师兄的焦急是迷惑人的?嗯?”秦朝忽然脸色微微一变,其他族人也是眼睛瞪大。 这一刀,秦乐离狂吼着轰出,直奔秦乐星的胸口而去,激战了这么久,而且都是全力以赴的最高强度的打斗,秦乐离再勇猛也有些不济。 这一刀,略微有些偏了一下,这一偏不是功夫不到,而是精神稍威松懈了一下,精神不济。 可这一下,秦乐星却抓住了。 一刀! 竟然不抵挡秦乐离轰来的刀,反而朝着秦乐离的身体同样轰出,这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斗,可是秦乐星速度更快一点。 我死你也死,可是我先杀死你,这一战,我就赢了! 这是秦乐星的战略。 关键时刻---- “秦乐星赢!” 两把铁尺如流星般插入,劈断了两人的招式。 “吼!!!” 赛场爆发出惊人的欢呼声浪,秦乐星挑战成功,他是越了8个年龄阶段,挑战同为年纪第一的秦乐离,最后成功,得分是非常惊人的,可以说秦乐星的成绩已经到了几乎不可仰视的程度。这时二师兄秦斗出场了,秦斗一出场直接便挑战29岁第一的秦乐旋,最后两人拼得内力枯竭都不相上下,被裁判判定秦斗胜。 可这样一来。 “麻烦了,秦斗赢了,可也受到了惩罚,他失去了继续挑战的资格,而大师兄,按理还能继续挑战下去,可潜力也应该挖到尽头了,这一次彩头,要么就是大师兄的,要么就是……哈哈……”演武场狂欢喝彩声中无尽的议论响起,就连老族长、秦书经等人也面色古怪看向二叔公,这么一来秦斗和秦乐星得分相同,可秦雨却只有一个,彩头怎么分? 议论声中,一道亮丽的身影站起,走向赛台。 秦家三朵花之‘玉兰花’出场了! 一头乌丝高高堆起,白衣劲装的秦雪走向赛台,便如菩萨临凡,踏着万朵盛开的鲜花而来一样,族人们的目光自然凝聚了过来。 “书娄叔!”秦雪走上赛台,冲秦书娄淡淡一笑。 秦书娄眼睛都眯了起来:“雪丫头,怎么,你不死心,也想挑战?” 女子中秦凝一出,15岁战胜24岁头名,更是这一代的五师兄秦霜,这份成绩单,已经逆天了,即便是男子中的秦斗、秦乐星现在也是比不了的。 秦雪来挑战? 选择这个时机来挑战。 该挑战谁,要取得多高的分,才对得起这个时机的出场。 秦雪点了一下头,转身看向四周人群,偌大的演武场一下子安静下来,一双双目光看向秦雪,更看向秦凝,秦雪挑战秦凝?还是更差一点的24岁的秦霜? “凝儿,雪丫头会不会挑战你呀?”秦凝旁边一老人询问。 秦凝斜看了那老人一眼:“书用叔,她肯定不会挑战我的,哎,二姐的身手长进很大!”秦凝叹了口气,自秦雪跟秦朝闹出学刀的笑话来,秦雪的身手便如芝麻开花一样,不断的往上窜,最气人的是秦雪还根本不怎么‘正规’练刀。 “长进很大?”这老人一下子就来兴趣了,这时---- “秦肯大哥,我选你!”秦雪的声音响起。 “怎么?”这老人眼睛一下瞪大。 而人群中那卷着袖子观看的大汉秦肯也表情僵硬了,而后张着能塞鸡蛋的大嘴巴,看着秦雪手指朝自己指了指:“雪妹,你……是说,要挑战我秦肯?”秦肯满是不可置信,如果秦雪在下一辈中是四师姐,他还好受一点,可秦雪之前一直都是七师妹,四和七,在天才中差距是天地之别,最好的例子就像第六的秦凝挑战第五的秦霜,用了三年时间,可昨天的战斗有多难? “秦雪选择了秦肯!” “又是跨9岁挑战!”演武场的族人们兴奋了。去鄯阐府当馆主前秦雪和秦霜那一场十招之比,毕竟当时秦雪只是刚和秦朝学刀不久,而且当时在场只有少数核心和精英,族中知道这场比武的人非常少。 “对,就是你!”秦雪微微点了一下头,这一点头便引爆了整个赛场的气氛。 “疯狂!” “秦雪排名一直落后秦凝,秦凝战24岁的秦霜都艰难获胜,可是……秦雪没选择24岁的秦霜!也没选25岁的,更没选26岁头名,直接就点到了秦肯!” “她就是在和自己三妹较劲!” “而且不仅仅是身手的追平,更想在挑战比分上掰平!而这……选25没用,选26也没用,只有27岁头名秦肯,胜了后才能比分掰平秦凝!” …… 武林家族武会,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这种层出不断的惊喜,这些大无畏,冲击人想象力的挑战,族人们最喜欢看到的就是这种挑战最后居然还成功了! 秦雪能不能真正给他们惊喜? 声浪中也有很多人议论着,秦雪的挑战跨度太大了,按理说是不能的,可今年,最后出场的秦凝、秦乐星、秦斗哪一个跨越难度不高?不大?哪一个不是出人意料,可最后都赢了,这次秦雪,不赢就成笑话了,因此她必须赢,也肯定有一定把握,想到这……那些一直企盼家族出天才的老人们岂能不兴奋? “哈哈,今年倒是怪了!” 卷着袖子的秦肯也算回过神来,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往赛台走去,“秦亮,秦乐星一个个把我当软柿子捏,现在连雪妹你也来插上一脚,我就不信……” 秦肯猛的跳上赛台,双眼咄咄有神:“我就不信,败在秦亮手里,再败在秦乐星手里,如今还会败在你手里!”话一落顿时演武场响起一片笑声,这秦肯也确实倒霉,今年完全成了‘星斗亮’这一代的成名踏脚石。 秦雪笑吟吟的:“秦肯大哥,你可要当心,我最近两年身手窜得很快!” “窜得快?”秦肯嘴角咧着,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当心的应该是你,雪妹,别的我让你,这比武我可是分毫都不会相让的。” “注意了,第一刀来了!” “轰!” 一道身影扑向秦雪,“死!”狂吼声中,秦肯额上青筋根根暴起,大刀从天而降,这一刀是秦肯携两天的怨气暴发出来的,一刀下去仿佛连大地都要狠狠劈开! 刹时,很多族人呼吸都屏住了,那冲天的声浪也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到赛场上。 “一定得抗住!” “必须!抗住!” 一个个族人心里猛喊,秦书经、秦书月等一些平日里天塌不惊的书字辈老人这时有些都兴奋、紧张得站了起来。 秦亮的挑战,秦乐星的挑战,秦斗的挑战,虽然猛,可是他们都是这一代前三,而秦雪却是第七,其实力是远远落后于‘星斗亮’三人的,她能抗住么! “这丫头!” 刀玉凤也在紧张,脸色都有些白。 秦雪抗不住,赢不了,别人只会叹息秦家寨少了一个疯狂的天才,可刀玉凤……至今还记得当年秦朝秦雪闹出那场学刀风暴时,族中亲友邻居老人们一个个前来相劝,特别是二叔公那番讽刺话,让她至今看到二叔公都心里发悚! “秦雪姐姐应该是能赢的!”秦争脸蛋红通通的也特别兴奋。 族中别的天才,什么秦乐星、秦斗、秦亮……再怎么打得激烈,秦争都有点事不关己一旁看戏的感觉,可这秦雪,那是和他秦争一样,都是在秦朝手里学过刀的,秦争的眼里,这就是自己人。 “嗯?秦雪姐姐居然使……”秦争眼睛微微一眯。 而整个演武场老族长、二叔公、秦乐仙、秦乐刀等其他人也都是惊瞪着大眼,秦肯的一刀带着这一次挑战赛一而再,再而三被人当踏脚石的蹩屈愤慨劈出,绝对是他岂今为止最巅峰的一刀,即便是秦乐星昨天面对这一刀,能不能一刀秒诀秦肯还是未知之数。 面对这一刀,绝对要用自己所会的最好刀招才行。 可是秦雪的迎接,居然是简简单单的单手提刀往上一横。 那是,凡是使刀之人,甚至有些没学过武,学练刀的人都能认出的刀招----基础刀招横刀! 用基础刀法去迎战27岁第一人秦肯? 秦乐星的瞳孔一下子缩了起来! 秦雪挑战秦肯是疯狂! 可是用基础刀法去迎战秦肯的巅峰一刀,那就不仅仅是疯狂! “狂妄!” “太狂妄了!” 一个个族人心里呼喊着,浑身颤抖着,在挑战赛上用基础刀法去挑战大出自己9岁的头名,这……秦家历史中有过,可那都是几百年一出的事,而且能成功的更是少之又少,现在,就眼睁睁在眼前发生了,这时众人也发现,秦雪的基础刀法,和别人使用的基础刀法不同! “那个人的味道!” “正宗秦朝的味道!不愧是和秦朝学了一个月刀的正班出身!”秦争浑身激动得也在颤,“基础刀法对秦肯的五虎断门刀,秦雪姐真是太让人崇拜了……” 秦雪是基础刀招没错。 可她的刀,和正常人使基础刀法不同,一招横刀立马,耍得潇洒丛容,偏又极为霸道,一横有一种至强至猛,天下无人能破的感觉,而且不仅仅感觉如此。 她横刀的速度也快到了匪夷所思! 仿佛就那么手一动,刀便梗在那里,变成了一道铁梁,横在天际! 秦肯从天而降,带的狂风扑面,吹得秦雪衣角都向后飞扬,可秦雪这一横,反而带得身后的灰尘发梢全都扑向秦肯,这是多猛的速度! 第四十三章 谪传弟子 怒!面对秦雪这样的轻视,秦肯本已经有些发泄的蹩火更加窜了起来,在这怒火下,原本已经不可能再增加的刀力竟似还增强了一分。 “轰!” 如同盘古开天,大刀狠狠劈下撞击在秦雪横着的砍刀上,秦肯眼睛猛的胀大。 “好刚猛的力量!” 大刀猛的弹起,秦肯心里都是惊骇,他巅峰的一刀砍在秦雪这么抬臂一横的刀刃上,竟似劈在一座坚不可摧的石山上,虽然秦雪也被砍得滑退一步,可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就这么简单一横刀就有这样的功力。 “嗖!”秦肯身影退开,一横刀。 “不错,难怪也想拿我当踏脚石,确实有几把刷子,不过……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秦肯不服气,这一次挑战赛别人是扬名,可他秦肯,以往不错的人,现在成了什么……。 “不能!不能再败了!” 秦肯眼睛通红,憋屈得都要疯了! “秦亮胜我,我服!秦乐星赢,我也服,可你……想用基础刀法就拿下我?” “不!” “绝不!”秦肯狞狰着脸,心中怒吼着手一抬,闪亮的大刀再次从天而降。 “咔!”“咔!”“咔!” 一道又一道似霹雳劈下,快!狂!猛!在这种无限蹩屈的怒火下,秦肯的刀完完全全暴走了! “秦雪!”“秦雪!”“秦雪!”“秦雪!”“秦雪!” 台下一个个少女、少妇、大妈大娘们不顾淑女风范吼叫着。男子中荷尔蒙分沁超多的青春少年,那些恋秦雪很多年的二十三十岁男子一个个扯开上衣,脸红脖子粗的叫着!而老人,看着这气氛也都兴奋得哈哈大笑。 又出了一个绝世天才,力压秦肯的天才,虽然只是女子,可是在这挑战赛上是无男女之分的,女子也是秦家人,更能刺激秦家的男子汉们。 秦乐刀,刀玉凤神情松了下来。 “好!” “好一个雪丫头!” 秦乐刀,刀玉凤感叹着很快又兴奋起来,甚至秦乐刀顾不得身旁的刀玉凤也加入到‘秦雪!秦雪!’的吼叫声中,刀玉凤也不吃醋,反而眯着眼笑。 一个秦雪,便将气氛带到了疯狂。 一是秦雪的身份,二来秦雪本身在秦家寨就是个万人迷,三是她这次的表现太强悍,太出人意料了! 赛台上秦肯发疯。 可接他招的人一抬手,一落脚,白衣飘飘,身形优美。 砍刀横,劈,砍,拦,戳使得严密无比,依然是基础刀招,可就这么简单的基础刀招,无论秦肯多狂,多猛,攻击角度多诡异,秦雪的刀总是恰到好处的停在该停的地方,将他的势头给封死。 “厉害!” 一个个疯狂,可是有的疯狂是呐喊,有的则是兴奋的盯着秦雪的一招一式,用基础刀法应付高手,可不仅仅就是力量够大,够猛就行。 “基础刀法使得都成神了!” “这一招基础刀法这样使,居然能有这么大的作用?” “这横劈竖劈斜劈连起来,居然能形成这么漂亮的一招,轻易的破解了三虎断牛那一招……” …… 秦斗、秦乐星、秦亮……真正的武道高手,那些天才们都是死死看着秦雪的刀法,秦雪的基础刀法使出来,有的只是她刀法好,使得比他人更快,更利落,所以能截住秦肯的妙招,可有的就是另一种东西,那是化平凡为神奇的力量,那是身法、步法协调到极致的作用! 死死看着秦雪的刀法,一开始,只是惊叹刀法。 可渐渐的---- “什么感觉?” 这些死盯着秦雪刀法的人有些敏感的突然就发现了一点。 一闭上眼,满脑都是白衣飘飘舞刀的身影,一睁眼目光便不由自主的寻过去,惬意!便如春天百花开,站在满坡的花海中那种赏心悦目的震憾! 从头到脚底都是舒心。 “一套基础刀法,居然能美到这样!” 基础刀法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式,简约也许美,可很多时候却是枯燥粗陋的代名词,想一想公孙大娘舞剑时在那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个相同的简单动作,又能美到哪里去? 可秦雪…… 不说血气方刚的青少年,就连三四十,甚至五六十,七八十的老翁这会儿也是目不转睛欣赏着秦雪的刀。 “雪妹的刀啊,不说这基础刀法的威力,就那动作神韵,居然……”很多青年都是看着秦雪练刀长大的,对秦雪早年的刀法也是熟知的,这时看了这么久,自然发现不同。 “早先年雪妹的基础刀法,使得远不如现在……才短短三年,刀强到这样不可思议,更诡异的是刀的神韵完全变了!若不是这脸蛋还是雪妹的脸蛋,光看刀法,我根本就无法确定那是她使的。” 为何? 为何连神韵都变了? 很多青年想不通。 “这雪丫头,完全成了朝儿谪传弟子了!”秦乐刀得意极了,刀玉凤也是笑得艳光四射!秦乐仙、杨露露苦笑:“雪丫头聪明伶俐,真不知怎么就被秦朝娃子给灌了**汤。” 秦雪如今的刀法神韵,参加过上次让秦雪去鄯阐府的族会的还不是非常惊讶意外,可寨中其他人---- “有意思,是不是和冰丫头有点像,听说冰丫头就是她的谪传弟子!” “这味道真像秦朝那娃儿呀!” 不时有人发现秦雪的刀和秦朝刀法的共通之处,同时也更来兴趣了。 “秦朝娃儿的刀法,最大的特别除了慢外,就是漂亮!可这……原来不止慢打时漂亮,用于实战快到极致同样是一落眼就是美,而且用基础刀招都这么美!真是秦雪本身太美了么?” 一些人思索着,猛然发现了另一点。 “不对……学了这小子刀招的,还有另一个共同点----实力强!” 秦冰刀漂亮,结果挑战赛强到什么程度,秦雪更漂亮,而表现也更夸张,秦朝,虽然还没展露真正的身手,可八岁就…… 秦乐仙眼神偷偷瞥向身旁的女儿秦凝。 秦雪一直都不如秦凝,可自从和秦朝学刀后,才这样…… “这秦雪也是个天才!”秦朝看着台上,心里有一份自豪,“秦雪基础刀法已经练入了骨子中,嗯,我教她的是二郎断门刀,其实也等于将基础刀法的太极练式教给了她,她能从二郎断门刀中剔出基础刀式,并练到这种深入身体本能程度,真是……” 秦朝看到秦雪现在的表现确实很感慨。 做事学东西什么最重要,基础!基础刀招境界越高,整体也同样高!秦雪能想到这一点,秦朝确实很欣慰! “嗯?停下了?” 疯虎一样的身影突然一个倒纵,刷的停在擂台边缘。 秦肯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秦雪:“我看得出,你的基础刀法虽好,可是……你的基础刀法只能挡,防则水泼不进,可攻,差远了,秦雪,你胜不了我的,防久必失,防御是赢不了人的,还是……拿出你最强的刀法吧!” “攻不行?”秦朝怜悯的看了秦肯一眼。 秦雪微微一笑:“刚才我也是给你留面子,这才守多攻少,攻也留了力,也罢,便再给你留点脸面吧!”缓缓归刀入鞘,秦雪脸色沉凝:“秦肯大哥,下面这一刀,你一定要小心,很可能一刀定胜负!” “一刀定胜负!哈哈,狂妄!”秦肯癫狂大笑。 赛场很多人面色凝重,只见秦肯猛的一蹬腿身子如炮弹出膛:“秦雪,你说得没错,这一刀定乾坤,可定死的是你!”癫狂中,雪亮刀光似波浪摆动般从九天泄下,这一刻秦肯也似有了突破。 “咻!” 刀直宰秦雪颈脖! 第四十四章 又见共彩头 “嗯?还不出刀!” 秦雪身子也动了,可是秦肯的刀已经劈下两尺,她的刀还在鞘中,雪亮的刀光快要接近玉颈。秦雪皓腕一转,抓鞘左手大拇指一跳! “锵!” 鞘中刀弹出,如一道亮光亮起! “是那招!”一个个观看的高手眼睛一下亮了。 “是这招!”秦乐星的瞳孔一下缩了起来,心头剧烈跳动起来,这一招,正是他秦乐星的成名招----他秦乐星称之为‘拔刀势’,先前也正是用一招秒了秦肯,现在这一招居然在秦雪手中指出来…… 难道,秦雪也是想用这一招秒了秦肯? 秦雪这一刀出刀时比他秦乐星还迟,难道她认为这一招能使得比他秦乐星还高明? 怦!怦!怦! 秦乐星心跳得很厉害! 轰! 亮光陡然射入秦肯刀光范围内。 亮光一闪而逝,两人也擦而过。 “秦肯大哥,承让了!”秦雪缓缓的归刀入鞘,而后往赛台下走去! 秦肯嘴角露出苦涩的笑,比哭还难看的苦涩笑。 “赢了!” “秦雪赢了!” “这一场挑战赛,先是基础刀法,而后换别的刀法,仅一招,秦雪真的就赢了!” …… “秦雪!”“秦雪!”“秦雪!”“秦雪!”“秦雪!” 整个赛场爆发出海一样声浪,那些嘶喊了数盏茶的青少年男女这一下嘶喊的分贝数竟然不可思议的再次提升到更高! “你的这一刀,虽然和秦乐星是同一招,可是……” 秦肯微微低头,可以见到他右肋下原本完好的衣服这次也出现了一点口子,浅浅的一点,也就半寸长的口子,看着这口子,秦肯眼里都是震憾,“基础刀法好,这用起其他招来,居然更妙,我输得不冤,你这一招,和秦乐星赢我是同一招,却更加妙到毫巅,诡异到不可思议!” “砰!” 秦肯跳下赛台,脸色沉得墨黑,虽然输得不冤,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当成别人的踏脚石…… “我也是天才,这秦雪,也不过是略比我强一丁点的小天才!她那样的天份,我略微用心一点,也能追得上,为什么,十四五岁时她和我相差不大,可才三年,三年就这样了?”秦肯十分震憾,败在秦亮手里,秦乐星手里虽然愤慨蹩闷,可都有点心理准备,而这次。 不说秦肯,整个赛场,秦乐金、秦乐鹰,书字辈的老人们,大小青年们看着秦雪俏丽的身影,都是目光炯亮。 败秦肯! 原本就是绝世天才还好说一点。 可这秦雪。 三年前还只是远远落后于秦凝,算比较正常的天才,可三年后,就成绝世天才了。这三年,论进步,她的程度是秦乐星、秦斗这些公认天才的数倍! “追上了!”秦乐星嘴里满是苦涩。 “不行,秦雪今天的表现就算没追上我,可几个月后,我若还是这样的进步,怕是……”秦斗心里感觉到沉重的压力,他这几年的进步甚至可以说是坐着火箭一样提升,不可谓不大,可是和秦雪一比……完全差远了,“一定,一定要找到秦雪进步这么快的原因,不然……”秦斗眼里升起斗志! …… 赛台上,两个裁判都是一脸兴奋。 “这一次的武会,是群星闪亮!”秦书娄的大嗓门响起在半空,“自昨天秦亮登场开始,秦凝、秦乐星,而后更有秦斗的横空出世,将整个大赛推到了前所未有的**!我以为,应该到此为止了。” “而后,雪丫头出现了!” “秦雪这姑娘,大家都知道,很乖巧讨人喜欢的,可是她的武道天份,怎么说……”秦书娄眉毛耸动着,哈哈大笑着道,“应该是属于顶尖这一行列中,可在顶尖这一级别中,又是平庸的,也就是人们所说的上中,甚至上下这一类,她今天的出场,我真的,没抱太大的希望,可她,居然选择了挑战秦肯!我确实很惊讶,当然也期望她能赢!可是心里还是没抱一丝她真能赢的打算,直到……她亮出基础刀法!哈哈,以基础刀法对秦肯,真是……” “自那之后,我便有预感,她这一次挑战,能赢!” “哈哈,我的预感灵验了!果然赢了!赢得痛快!一刀便胜了!” “我只能说,她的进步,太惊人了,三年时间,便能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她三妹凝丫头,都已经被她远远抛在身后了,好了,上午的挑战赛到此结束,下午,我们期待秦雪给我们带来更大的惊喜,我想,她一定能成为这一辈的大师姐……” “书娄叔!”蓦的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 “嗯?”秦书娄停下看向台下俏立的秦雪。 “书娄叔,我不准备再向他人挑战了!”秦雪的声音响起在整个赛场。 “不挑战了?”秦书娄愕住了。 整个赛场也都有些愣住了,秦雪不挑战了,看她今天战秦肯,毫不吃力,应该还能冲几个级别呀,怎么就…… “雪丫头!”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二叔公?”秦雪连撒娇似的看向二叔公,“我真的不想挑战了!” “你这丫头,为什么不挑战,你有能力,有条件,能做大师姐,为什么不做?”二叔公沉着脸询问。 “二叔公!”秦雪跑到二叔公身旁摇着他的肩膀,“我今天,真的已经尽力了,你别看我很轻松,可那是我的刀招气质,就算生死关头,也是那幅轻松模样!” “真的?”二叔公有些怀疑,见秦雪不停的点头,二叔公忽然眼睛一亮,看向不远处坐着的秦凝,而后哈哈一笑,“对,你尽力了,哈哈,不挑战就不挑战,反正你也是我秦家女子中的大师姐!” 秦雪脸微微一红,连道:“二叔公最好啦!” “二叔公可不是好,而是……”二叔公摆着手,脸上笑容仿佛开了一朵花,嘀咕道,“而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二叔公不愿意管你们的家事,哈哈,我听说过让吃让穿,可没听说过让男人的,哈哈今天总算是见着了!”他这话虽然是嘀咕,却如铜钟一般,大半个赛场都听到了。 “让男人?” 顿时那些没想到这方面的人也猛的脑中想起一点,秦雪这一不再挑战了,按得分,她和自家三妹秦凝的得分岂不是打了个平手? “原来是不想抢妹妹的男人,不过她这也算是抢了,只是……这倒是解决的好法子!” 这社会,一女不能配二郎,可二女嫁一夫却是可以的呀。 “得分相同,只要凝丫头愿意,雪丫头也愿意,那岂不是……” 很多族人的目光齐齐看向坐在人群中的秦凝。 秦凝脸蛋红通通的,垂着脑袋嘀咕着:“二姐也真是的,你就算抢了彩头又怎样,人家才不会在意哩,算了,难得她一片好心,不行,以后一定要追上她的脚步!” 看着秦凝的神态---- “哈,凝丫头没反对,看来是默认了?” “想想也正常,能配得上这三朵花的,不论年龄,秦朝最合适!不过雪丫头对她也真够好的,连男人都让,这样的女子娶回家,真是福份呀!” “不过这也可能真是秦雪到极限了,才顺水推舟……总之秦朝这孩子倒是福分不浅,俩姐妹都……” …… 对秦凝,秦雪共享‘彩头’,三四十岁以上的老人们,特别是秦书月、秦书经等书字辈的长辈还是比较欣慰,祝福,但年轻就不一样了,有开心,羡慕,也有嫉妒,更有爱慕这两姐妹的伤心者。 “共彩头?哼!” “这秦朝一直没动过手,定是银样蜡枪头,下一场他若还不敢上场,那就好看啰,就算上了场,可又能表现如何,秦雪、秦凝会嫁给一个不如自己的人么?怕是过了风头就解了婚约。”风言风语中一个个离场。 (总算到小朝哥出场了,不容易啊,另谢谢‘灵台意’‘玉生烟~’打赏!) 第四十五章 曲高和寡 族人们三三两两往食堂走去。秦雪不再挑战了,秦斗又失去了资格,秦乐星成了强弩之末,下午的看头就只剩下秦朝了,秦朝会上场么?走在廊道中,不时有族人看向秦朝,也有的则是向秦乐刀、刀玉凤打招呼。 “恭喜呀,乐刀!” “玉凤姐,你家嵬子可真是有福气!” 关系较好的道着贺,秦乐刀,刀玉凤也是笑呵呵的,眼里都是自豪,为了一个秦雨的彩头,别人打死打活的,可自家儿子,整个武会拳头都没露一下,却娶了两朵秦家寨最美的花,什么是本事,这就是本事!什么是天才,这才是天才! “朝儿!”食堂饭桌上秦乐刀笑呵呵询问着秦朝,“你喜欢秦雪姐姐些,还是秦凝姐姐些?” 秦朝瞥了父亲一眼:“一个祸国殃民,一个天怒人怨,你说呢?” 秦乐刀一怔:“什么乱七八糟的。” “就是长得太好看了以至于天怒人怨,这都不懂!”秦朝摇头,刀白凤,周围几个族人顿时笑了起来,秦乐刀脸色铁青,还未发飙。秦朝连说道:“爹,朝儿的意思是秦凝姐姐有秦凝姐姐的美,秦雪姐姐有秦雪姐姐的好,春兰秋菊各擅胜长,要善于发现美,而不是挑刺,小朝哥两个都喜欢,娶回家一个端茶倒水,一个捏肩捶背,不行么?” “哼!”秦乐刀哼了声,“味口不小,真想都娶回家?这样吧,要是你喜欢哪一个多一点,我们就只娶那一个。”想着将秦乐仙家的两个宝贝女儿一次性都抢走,秦乐刀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刀玉凤这时一瞪眼:“说什么疯话,这是我家朝儿该得的,而且人家雪丫头,凝丫头自己都没反对,你起什么劲?” 秦乐刀一蔫,嘀咕道:“玉凤,我这不是怕你不喜么!” “我不喜,那是你没本事!”刀玉凤哼声道,“你看我家朝儿多能干,他这样的,就该家业大些!”刀玉凤和刀白凤一样,作为摆夷族人,都是强烈反对男人三妻四妾的,可是一到自家儿子身上,就完全变了,她笑吟吟的看着秦朝,忽然低声道:“朝儿,如果可以,把秦雨丫头也给抢回来,哈哈,那时娘在寨中行走才是真有面子!” 秦乐刀听着这话也是神采飞扬的,一拍秦朝肩:“儿子,老爹支持你!” 下午的挑战赛,秦乐星并没有一来就挑战29岁头名,而是从倒数第七名开始,可这样,都败了。“这次挑战赛……”裁判秦书娄的大嗓门响起,“如果再没有人上场,那么男子的彩头……”说着他眼神看向人群中的秦朝,而很多族人也看向秦朝。 迄今为止,应该参战的,能掀起大**的几乎没有了。 “书娄爷爷!” 秦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步往赛台走去。 “秦朝,你要挑战么?”秦书娄兴奋起来。 秦朝小跑着登上赛台。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小朝哥信奉的是娶老婆,家里怎么着也得拼得成一桌麻将吧?这次自然也得凑个整,把秦雨姐姐一并娶回来,反正也不费事!”十岁男孩的大嗓门在赛场飘荡! 可秦朝的话---- 什么凑个整?都娶回家热闹点?还反正不费事? “哈哈!不错!”秦书娄一声哈哈大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好孩子,爷爷支持你,不过,这要想把你秦雨姐姐也娶回去,可不容易呀!” “我知道,我还小了点,成不了婚。”秦朝说道,“可是手里有粮,心中不慌,小朝也没打算现在就娶,只是想先把彩头拿到手。” “你想抢男子彩头?”秦书娄压抑着心中的激动眯着眼说道。这时赛场各处响起了一些零星的笑声,秦乐星嘴角也是弯起。 秦乐刀、刀玉凤周围。 “乐刀,你儿子可真有种!” “玉凤嫂子,你家朝儿口气真大呀,不愧是未来的秦家希望之星!”一些族人打趣着。 秦乐刀脸色微微有些红:“哈哈,朝儿和大家开个玩笑,孩子嘛,都是要了还想要,什么都嫌少不嫌多!” 有人笑,可老族长,秦雪、秦雨、秦凝、秦争,很有一些人十分兴奋激动的看着,期望着! 台上秦朝看着秦书娄:“书娄爷爷,我可以挑战了么?” “可以!可是你要挑战谁?”秦书娄带着一丝紧张道。 “书娄爷爷,我要赢得彩头,该挑战谁呀?”秦朝反问道。 秦书娄眼睛一下更加明亮了:“孩子,你还真要这样!哈哈,好,那你该挑战十一的,不对,是挑战秦寒就够了。”“秦寒哥哥,12岁第一的那个?”秦朝瞪着眼睛铜铃一样。“娄爷爷,您是不是算少了?”秦朝连询问。 顿时赛场笑声一片。 修了内力和没修炼内力是不能放在一起的,因此十岁的秦朝若只是想盖过秦乐星的成绩,只需要挑战12岁第一名便完全够了。 “爷爷可没算错。”秦书娄忍着笑说道,“孩子,秦寒可不容易挑战呀。” 秦朝眉头皱起:“这样吧,书娄爷爷,12岁层次太低了,显不出小朝哥的水准,勉为其难,不如,我就增加一个年龄段,那个秦寒之上的第一名是谁,我就挑战他了。” 整个武场一静。 13岁第一名是谁? 很多族人都面色古怪,一双双眼睛更是刷的都看向擂台前排一个美丽的背影。 “扑哧!” 不知谁笑了一声,顿时整个武场一片笑声。 13岁第一名可是秦冰。 秦冰是什么人,虽然年纪排名是13岁第一名。 可她也是第一场就越3级挑战16岁第一名胜,而后直接挑战17岁的,一路胜下去,若不是遇到了扮猪吃老虎的17岁排名第三的秦玄,说不定能把17岁第一名挑下马。 “这秦朝,还真是……” “不知是不懂,还是装傻,是吹还是真的有那本领?”一些青年哼声说着。 内功修炼者向来是两极分化,资质相若,大一岁就是天地之别,可资质差别大,天才修炼一二年,有时都抵得上别人十年,历史上比秦雪、秦凝越级别还多的都有。 而秦朝。 作为一个没修炼内力的人挑战修炼了内力的,就像扛着千斤巨石上坡和用有轮的马车推着巨石下坡一样,就是挑战11岁都极难,这种例子,历史上不是没有,而是挑战无一例外都失败了,连挑战11岁头名的都失败了,失败了自然就不会记载在《家族志》和族谱中。 “这……”秦书娄皱着眉为难了。 “怎么?不能挑战么?”秦朝瞪着大眼睛。 “这个倒没规定,可是你……。”秦书娄怪异的看着清清秀秀,比正常秦家十岁男孩都略矮一点点的秦朝,最后看向秦冰,“秦冰,那你上场吧!” 秦冰刷的站起,眼睛淡淡瞥了秦朝一眼:“这一场挑战,没必要比了。” 众人一怔。 “我不想和他打!”秦冰淡淡道。 秦书娄眉一挑:“不想打?这是挑战赛,不能拒绝挑战。” “那……” “我认输!”三个冰冷的字眼跳入众人耳内。 轰!整个赛场一下静可闻针落,10岁的秦朝挑战秦冰,秦冰居然说‘认输’,很多人面面相觑都怀疑听错了。“冰丫头,你说什么胡话?”秦冰父亲‘秦乐北’沉喝。“姐,你没事吧?”秦寒也说道。“秦婉冰。”秦书娄冷冷声音响起,“你想嫁给小秦朝老夫理解,可秦家年比上,不许弄虚作假,你用这讨好秦朝,完全没必要。” “娄爷爷。”秦冰蹙起眉,“我不是讨好他,是真比不过他。” 秦书娄眉心直跳,若秦冰真不愿意,就算强行让她上台了,监督着她比武,也发挥不出全部实力。 “那……”秦朝扫视着台下一个个杰出的秦家三代子弟。 “秦朝,老夫给你推荐一个人选,13岁年纪战第七名的秦耿如何?”一道声音响起,只见秦书知冷笑看着台上秦朝,很多族人眉都一皱,秦冰说自己比不过秦朝,可没人相信这是真的,此刻秦书知让秦朝挑战秦耿。 “书知!” “秦书知!胡闹!”秦书识、秦书文等一些老人低喝着。 “秦耿?”秦朝眉一挑,他可是记得秦争提醒过这秦耿深不可测,很是隐藏了实力。 “曲高则和寡,要做人而不能做神。”秦朝眼里闪过一丝光,“我现在的年龄,在族中荣誉已经够多了。” “好。”秦朝一昂脑袋,“我就勉为其难挑战秦耿吧,真没劲,完全显不出小朝哥的水平。” 武场再次寂静。 秦书娄眉皱起,13岁的秦耿虽然比不上秦冰,可绝不是10岁秦朝能挑战的。 “娄爷爷!”秦朝叫道。 “那,秦耿,上来吧!”秦书娄声音响起,选手既然已经决定,裁判只能劝,若无法劝动,就只能执行。 “挑战我?” 个子不高,方字脸的秦耿脸色淡淡的站了起来,不快不慢的走上赛台,站在秦朝身前一丈。 “呼!” 两把乌黑的刀飞向秦朝、秦耿。 特制的乌铁桐包木刀,其强度甚至能和真正的金属刀相比。 “秦耿,修了三年内力,老夫不希望你败在秦朝手里,秦朝,虽然有些不可能,但爷爷还是很期望看到你再给大家一个惊喜,好了,比赛开始!”高昂的声音响起,同时---- “秦朝!”“秦朝!”“秦朝!”“秦朝!”“秦朝!”“秦朝!” 呐喊声海啸般涌起,这声浪比秦凝、比秦雪,比先前任何一个天才挑战时的声浪都要来得猛烈,秦朝的身体也热血沸腾起来。 “战斗吧!”秦朝炽热的双眼看向对面的秦耿。 秦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也很是激动,他和很多人不同,隐藏了实力没表露在外,可是看了这一场场激动人心的比赛,怎么可能不受影响!少年,再隐忍,心性好,也渴望,渴望热血沸腾,紧张刺激的战斗。 (晚上十点还有一章,十二点后一章,谢谢‘玉生烟~’打赏!) 第四十六章 战秦耿 双眼发亮,秦耿兴奋的盯着身前少年。 “这是一个天才!” “一个我秦家寨绝对的天才,八岁独宰五狼,并创立了那些练体功法!” 想到秦朝的战绩,秦朝的传闻,秦耿不羡慕不崇拜怎么可能,少年人毕竟是英雄情结最浓,最容易崇拜人的时候。 “要不要打?” 秦耿喘着气看着秦朝,慢慢压抑心中的激动。 忽然---- “我认输!”三个清晰的字缓缓从秦耿嘴里吐出,话一出整个演武场听到的人再次懵了!武会不是不能认输,毕竟成心要让的话就算不口头认输,手底下出工不出力也是可以的,可挑战赛,尤其是那种跳跃式大级别的,被挑战方先是秦冰认输,现在秦耿也认输。 这就像双方比赛谁速度快,一方用双腿跑,挑战另一方开跑车的。 结果开‘兰博基尼’的认输。 而后开‘法拉利’的也认输。 难道就这样让秦朝赢了?那倒是破了历史,没修炼内力的10男孩挑战13岁的终于有人胜了,可这----真传出去才是大笑话。 “秦耿!” 秦书娄终于脸色一沉:“这场比赛不同以往,只能真刀实枪战出来的胜负,口头的,不算数,你秦耿不仅要战,而且要全力以赴,来不得丝毫隐藏,否则将作出重重的处罚!” 老族长这时也上前沉声道:“秦耿,认真打吧,否则以族法处置!” 别的挑战赛,即便上午秦雪挑战秦肯那一场,被挑战者认输都可以算数,唯独……这一场绝对不行,秦书娄、老族长、秦书经凡是知道这一场战斗重要性的都清楚这一点。 “只能打?”秦耿眉一皱又是一挑,他秦耿是渴望,向往热血澎湃,酣畅不已的战斗,可需要的是势均力敌强大的对手,而秦朝,传说是强大,可那种强大只是相对10岁,11岁而言,对自己,还太嫩了,根本不足以让他秦耿全力发挥。 “那就一刀吧,一刀解决走人!” 连助冲都没有,只是简单的走向秦朝,而后带着一丝不耐烦的提刀过肩。 刀挥下。 “咻!” 气流带动的狂啸声响起! 只是简单的一斜劈,秦耿的表情就像劈砍一根小树桩一样。 可这小树桩,绝对是碗口粗细的树桩,而这一刀狂猛霸道,也绝对不是普通小男孩能发出来的。 “这已经是我暴露在外的正常实力,这实力,谁也不能说我隐藏了,别说应付秦朝,就是应付13岁第八的秦爃也完全够了!” 这时---- 演武场也是一静,呐喊的声浪诡异的静了下来。 大跳跃式的越级挑战接战第一刀往往是最重要的,能接住,后面才能缠着打下去。 一个个屏息。 秦书娄身子崩紧,随时准备救援。 台上秦朝随随便便站着,脚与肩宽,头正身直,自有一股宗师气质,让人不由侧目,而他提着刀微微举着摆着起手式,那正是他秦朝一惯的招牌动作,二郎断门刀起手式。 依然那么潇洒,那么简洁漂亮到让人侧目,就如他依然在演武场边沿的空地上打二郎断门刀一样----悠闲自在,风雨不惊。 “用几成实力接?” 秦朝迟疑着也提刀反向斜劈过去,同样如砍一根微不足道的小树桩一样,可是----一直盯着,带着巨大期望的高手,乐字辈、书字辈老人们眼睛一下亮了一下。 不同! 动作神态,甚至气质都像以往打二郎断门刀,可是速度却不同了,以往秦朝打,那刀风带不起丝毫灰尘,可这一次,如一抹燕子掠过水面,快!极快! 惊鸿一现间。 “咻!” 响起的呼啸声不弱于秦耿的刀,包木刀点撞在秦耿的刀上。 “嗯?” 秦耿眼睛刹的瞪大。 “篷!” 脚步踉跄踩出,秦耿身体斜斜踏出一步,刀也向旁边弹起,秦朝脚尖微微一撇,两人斜斜立着。 “这!” …… 一双双眼睛瞪得巨大。 整个演武场依然是鸦雀无声,只有粗重的喘气声。 虽然,尽管强烈期盼!期盼着历史的打破,那个孩子真能挑战13岁,特别是这13岁的第七名,可是当一切都化为现实,秦朝结结实实抗住,不……不仅是抗住,还略占上风挡回了那一刀后。 寂静只是一个呼吸间,整个赛场便爆发出核爆炸一样的巨大声浪,青年,少年,男男女女的族人们狂呼了起来。 “没修过内力!” “秦耿的一刀绝对没灌水,可偏偏……” “这感觉就像明知道人是不可能飞的,可有人说他能飞,而后轻易一跳,便跳到空中漫步。明明想着秦朝小子能挡住,可他这一真挡住后,又反而不信!” 比你强一点点的天才,容易引起嫉妒,可强太多,强到绝望,那可能就是崇拜!那是令所有人都自豪的,以后秦朝出名了,族人们走出去也会倍有面子,看那就是我们寨中的出来的,还叫我叔! “不错呀!” 秦耿转过身,看着秦朝,眼里都是震惊:“真的挡住了,我可是13岁呀,他怎么会……”秦耿胸口蓦的剧烈起伏,喘起粗气,“能抗住,那么……岂不是说这一次……”秦耿感觉浑身热血都开始沸腾起来,“秦朝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这一次,说不准不是那种无聊,没劲的战斗,而是一场真正能令我热血沸腾,酣畅淋漓的战斗!” 秦耿渴望战斗! 可先前以为秦朝,根本抗不住他一击之力,现在不同了! “就让我看看,你能抗住我几成的实力!”秦耿兴奋起来,后腿一蹬,抱刀冲向秦朝,轰!从他怀中陡然轰出一把刀,斜劈,精气神却闪出耀眼的光芒,尤其是秦耿的那双眼睛,闪闪发亮死死盯着秦朝的右肩,仿佛无论秦朝怎么动,这刀都定要劈到他右肩上,一刀两开! “哈!认真了!” “秦耿认真了又怎样,秦朝能抗住他第一击,就抗不住他后面的?”秦耿认真,族人们反而更兴奋。 秦朝脸色淡然得很。 “二郎背刀别玉京!” 刀一收,在腰间一转便背到了肩后,身子滴溜溜的一转,姿式漂亮得让人想鼓掌。 “锵!” 刀锋再次被挡住。 “再来!” 秦耿吼着又是一刀。 “锵!”“锵!”“锵!”“锵!”“锵!”“锵!” 只见秦朝一刀连一刀,刀势如流水转轮,无论秦耿劈来的刀有多狂暴,都接得很稳,可他越接得稳,秦耿就越兴奋。两道人影在裹在刀光里碰撞着,赛场上空也涌起‘秦朝!’‘秦朝!’一**的声浪,声浪中一些武痴有些年纪大的族人以及一些重量级人物只是认真观看,眼神都落在秦朝身上。 秦朝的二郎断门刀,最耐看,可是那是指平日里在演武场空地,慢悠悠打着时耐看。 实战如何? 平时看不出来。 秦朝露身手的次数也就那么两次狩狼节,而都是惊鸿一闪便没了。 而这一次。 这些关注秦朝这秦家寨未来之星,最强的少年天才的人自然要看个够。 “好!” 秦乐刀不时拍案狂吼着,脸红通通的仿佛喝醉了酒。 秦乐金、刀玉凤、老族长、秦书经,秦书文还有秦朝那便宜岳父母秦乐仙、杨露露都在认真观看着秦朝的一招一式,甚至那平日里也和青少年一样喜欢起哄,叫喊几句的二叔公这时也不喊不叫,只是瞪着大眼睛紧盯着秦朝的身影。 “好刀法呀!” “招式标准得没话说了!” 秦朝练武不像其他秦家子弟一样在演武场接受师兄们的监督,把刀法一招一式的动作给纠标准,打到位,秦朝练武时没人纠正动作,他自己也不怎么正常练刀,要练就练那慢版的。 可就这样,居然…… 老族长、秦书经,秦书知……一个个都眼中满是惊叹。 什么是天才? 难道这就是天才! 说力量大,可能是有了奇遇,就像虚竹得了无涯子七十年内功一样,可招式标准,这是必须苦练没有捷径可走的。 “这……难道就是那套慢版二郎断门刀的作用!” “难道我们以前真错了!” 秦书文、秦书月等一些老人们看着也一旁议论着。 “慢版虽然不练力。”秦书经淡淡扫了秦书文等人一眼,感慨道,“可熟悉度还是能练上去的,慢悠悠的纠正了动作,再一点点变快,动作也便纠正了!我应该早就想到,天下事,都是由易入难,由简单到复杂,快标准不了,可慢就能标准!秦朝这娃子,其他不说,出刀动作打得这么标准,绝对是慢练出来的。” “言之有理,我们要是一开始就学跑,怕是路都走不稳了。”秦书文也笑道。 老族长,秦书经,乐字辈,书字辈等一帮老人注重秦朝的刀,却忽略了另一个人----秦耿! 第四十七章 不断的变强 秦耿眼里闪现着饿狼看到肥羊一样的兴奋眼光。 “这秦朝,不愧是第一天才,哈哈,我现在施展的实力,已经达到了我这一年龄的第三名程度了吧,他居然接得一点也不勉强。”秦耿身手远不是他一向表现的那么简单,因此这战斗虽然激烈,可实际上,他还有时间注意别的,因此也看得到,无论自己怎么加强攻击,秦朝的应对都是那么风轻云淡,脸上一幅不过瘾的模样。 这让他很惊讶。 秦朝倒底有多强? “不过,这才是我想要的战斗!那么,就让攻击来得更猛烈些吧,让我看看,你,秦朝还能不能撑得住!” 秦耿深深吸一口气,刀微微收到腰侧。 秦朝的未来无可限量,秦耿一开始确实有卖好秦朝的打算,可打到现在,他心里只渴望战斗!战斗,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至于彩头,那就看你自己有没有那本事!” “咻!” 这一刀轰出,速度猛的就窜了一大截,就像一辆跑车换档了,从低档换到高档! 猛烈增加的速度很起眼,秦朝眼睛一亮。 右手一抬,速度同样猛的窜了一截! 如今的战斗看起来很夸张,可对秦朝来说一点也不过瘾。游刃有余,风轻云淡的优雅那不是他表现在外迷惑人的,而是真正入了骨子。 “咦?” 赛台上两人刀变强,相应身法也增快,如此明显的变化,怎能不引起注意! “怎么回事,他们的刀好像变快了点!” “不是好像,是真的加强了!而且还不是一点点的加强,而是强了很多!这秦耿莫非临阵突破了么?” “不,不是突破,而是他一直隐藏,隐藏了身手实力,天啦,这真是个狠人,居然这种时候还能隐藏着不去争名,要不是秦朝,这小子还不知隐藏到什么时候。” …… 很多人目光略略从秦朝身上移开,开始关注起秦耿这个平日里不怎么起眼的少年来,这时最开心的就是一些上了三四十岁的族人。 “神了,这次武会还真是神了!又,又挖出一个隐藏人才!” 这些将秦家希望放在下一代的族人们期望的对象除了秦朝又多了秦耿一个,一注意,他们自然也兴奋的发现,秦耿的刀自那一下突然‘换挡’后,又一直以微弱的势态在不断变强。 “刀速还在增!” “嗯,这秦耿太狠了,这么强!” “他是年纪第七,可现在的刀势,根本已经达到前三了,不对,到前2了,天啦!” 看着秦耿一路提升的刀速,很多人嘴都张开了,可以说,若是没有秦冰这个**存在,秦耿绝对是13岁的年纪第一,可现在也是13岁男子中的年纪第一,可这秦耿的速度并没停止增长…… “有趣!真有趣!” 自秦朝开赛以来就一直阴着脸的秦乐星这会儿,脸上笑开了,他眼睛死死盯着台上两人的动作,不断计算着秦耿的刀速。 “越强越好,秦耿,别停止!绝对不要停止变强!” 秦乐星心里狂呼着。 若说这些族人中有谁最不希望秦朝挑战成功,他必定是其中之一,是的,族中是需要天才,可是这次是自己的终身大事,那彩头是唯一可以得到秦雨的机会,怎能甘心让出?所以对秦朝的挑战秦耿,居然打得上下难分,他是非常复杂的,现在秦耿开始增强,秦乐星自然开心,自然期望秦朝撑不下去。 双眼死死盯着台上,秦乐星整个人身体都崩得紧紧的。 一盏茶! 二盏茶! 秦耿的增长毫无丝毫减弱的态势。 “秦朝又撑下了!” “对,不仅仅是撑下了,你看他小脸蛋上的表情,一幅风轻云淡小意思的模样,这才是真正的厉害角色呀!” 现在的场面可以说是除兴奋激动外,更是紧张,很多人一方面期望着秦耿的刀速不断变强,挖掘出秦朝所有的隐藏实力,可真看到这刀速比上一刀更强时,又生怕秦朝会接不下,而秦朝接下了,又期望秦耿不要就此蔫了,下一刀要更强,所以,心情便是这么一上一下的,完全陷入进去了。 四盏茶后。 “嗯,秦耿的刀速恒定下来了……” “不,不是没增长了,而是蕴酿,可能很快他的速度还会大提升!” 在族人们的期望中,秦耿的刀势增强果然只是停了约几个呼吸间,便猛的爆发了,“轰!”刀风激打着空气的声音都更尖锐了,而速度增加这一次也远远超过以往。 “太,太强了!” “看秦朝,他的刀也相应提速了!猛人,两个都是猛人呀!” 两把包木刀狠狠撞击在一起,而后----除了武会开始几天秦龙那一班的比赛后,一直没有出现过的场面----木屑爆开,满天纷飞的场面再次重临了。 “砰!”“砰!”“砰!”“砰!”“砰!”“砰!” 无数乌铁桐木屑满天爆起。 十多刀后,台上两人的包木刀已经变成了光秃秃纯粹的精铁刀了。 很多族人看得都有些傻眼了。 “嗯?别叫了,那秦朝嘴好像在动!” “是在动,他在说什么?” 呐喊的声浪微微弱了几分,很多人便听到了秦朝的说话声。 “秦耿,别再隐藏了,拿出来吧,这一场战斗,没必要再不温不火的打下去了,拿出你全部了实力吧,我知道你还有隐藏!”秦朝的声音在赛场飘荡。 听到这,很多人眼睛都瞪大了。 还有隐藏? 能媲美金属的乌铁桐包木刀都打爆了,这还有隐藏! “哈哈,你看出来了!”秦耿持刀退出战圈,眼里闪着星辰一样的光芒,“没想到秦朝你不仅身手强,眼力也这么**,我这隐藏,就连大师兄他们也看不出,你居然,哈哈,既然你等不及,我也等不及了,这一次就让我们来一个一招定胜负,这一刀,都爆发出最强的刀吧,我很想看看你秦朝的极限在哪?” 秦耿微微弓着身子,眼神盯着秦朝仿佛恶虎扑食一样:“注意,这一刀,为我毫无保留力量的一刀,也因此,我一出手就收不住手!” “一刀定胜负,也好!” 秦朝眼里也有丝渴望,先前一直都留有大量余力,这样打得一点也不痛快,他也想痛快点。 “这秦耿就算再保留,也不多,我应该拿几分实力出来?”秦朝眯着眼心算。 就在这时秦耿动了。 “轰!” 就如一只突然窜向猎物的猛虎。 通红的眼睛,额头上狞狰的青筋都根根暴起,“哈!”一声怒吼,秦耿仿佛举着把千斤重刀一样,狠狠劈砍了下来,这一刀,绝对增加了一倍力量。 “好!” 人群也暴发出狂吼声,这一刀,才是秦耿真正的实力么? 如今的孩子,有这么强的实力,居然一直隐藏,若不是秦朝挑战他,甚至最后捅穿,可能还根本不会拿出来。 “看!” 秦朝能不能抗住这种迅猛的攻击? 一个个都眼睛瞪大。 这一次,秦朝一直云淡风轻的脸上,眉毛微微挑了下,仿佛也来了点劲。 “轰!” 他小手臂动了,这一动,速度也是奇快,而整个小小的身子也仿佛只小猎豹一样,一下窜了起来,一刹间便和秦耿接上了。 “锵!” 响彻赛场的巨大轰鸣声,两把没开刃的厚背大砍刀相撞就像两柄大铁锤狠狠撞在一起一样。 而同时---- “呼!” 人们眼中只见两人撞击处飞出一道光,直冲天际! 那是一把刀! 一把刀被撞飞了,谁的飞了? 秦朝和秦耿擦肩而过,贴背落地,秦朝缓缓收刀,而秦耿拿刀的右手微微在颤着,手中的刀已经不见了! 秦耿的刀被撞飞了? (又周一了,别忘了票!) 第四十八章 永恒 秦耿爆发出他至强的一击,竟然刀都被撞飞了出去,静,整个演武场所有的呐喊声全都消失了,就连老族长也睁大着眼睛看着台上。 “我认输!” 清晰有力的声音响起。 演武场依然安静,都看着秦书娄,秦书娄胸口起伏,深深的吸着气,他的眼神看向秦朝的刀。 “呼!” 天际的刀这时也轰的落下。 “那刀,刀刃上……” 眼力好的眼睛能看到掉落的刀,厚厚的没开封的刃口崩裂了一个鸽蛋大的缺口,不仅仅那把掉落的刀如此,再看秦朝手中的刀,刃口同样崩裂了黄豆大的口子。 一刀之力,竟然让秦家特制的铁刀崩了口子,这一刀,双方倒底用了多大力? “我输了!” 秦耿看着秦朝的双眼满是骇然。 “是的,真是他输了!”看着那崩口,谁还怀疑秦耿出工不出力,是故意相让? “这一场挑战,秦朝胜!”略显沙哑的嗓音从秦书娄嘴里飘出,便如同点燃了串在一起的炸药包一样。 “赢了!” “赢了!” “凭**就赢了!” 冲天的欢呼声海啸般响起,一时整个赛场便如炸了锅,除了呐喊,完全没有了其它声音,这海啸般的狂欢声经久不息,在秦书娄再三示意下,才渐渐低了下来。 “乐刀!” “乐刀,你看!”刀玉凤拿着白丝巾擦着眼角,“孩子他真的赢了!” “是啊,我们家孩子,不再是弱不禁风,而是全寨最强的!”秦乐刀呵呵笑着,仿佛做梦一样,那个曾经三天两头就病,多走几步喘气不过来,御医断言活不过五岁的孩子,现在即便是仅仅凭着**,没有丝毫内力都能战赢13,甚至14岁修炼了内力的武者。 秦乐刀四周的很多人也在说着话。 “那一刀真强,刀口都崩了!” “嗯,两个都强,难怪先前秦耿一上台就认输,难道,他早就料到了结局是这样?” “那冰丫头先前也认输,不管怎么说,彩头都被……哈……凝丫头那么要强的人,居然愿意和人共侍……秦家三朵花都被秦朝给一个不留的抢走了?狠呀!” 除了说话也有人向秦乐刀、刀玉凤恭贺,这时---- “秦朝!” 赛台上秦书娄的大嗓门终于响起,“这一场,你赢了,你可想,还继续挑战?” 秦书娄的眼神闪着明亮的光芒,刚刚最后那一击,秦耿绝对能看出是爆发出了他最强的一击,可秦朝,也只是比先前稍微认真了点,似乎还没尽全力,他当然很想看到秦朝的底限在哪。 “我……” 秦朝声音一出,赛场便完全静了下来。 谁不想知道秦朝的底限? “二太爷爷还有没有别的好彩头?”秦朝歪着头期望看向二叔公,“如果没有更好彩头,我干嘛挑战?” 秦书娄噎了一下,敢情这小家伙还真是来抢彩头的,他连也看向二叔公。 “可儿,你看到了么!看到了我秦家的真正天才了么!”二叔公仰面看着湛蓝的天空,眼里都是蓄满的泪花,“有了这样的天才,关老匹夫,即便你关家整整一代都强,可是,我秦家,我秦家寨,只需一个,便压得住你成百上千天才!” “二叔这……”秦书娄苦笑一声,心里酸酸的,眼中也有股流动要冲出来,他连聚起精神,扫向四周人群:“现在,谁上来挑战下一场?” 人群寂静一片! 谁上去? 还有没有更强的天才? 人心不足蛇吞象,虽然明知不可能,虽然秦朝已经开创了历史,可都还盼望着,盼望着更加奇迹的秦家子弟出现。 可是---- “此次挑战,如果再没人接下一场,那么便要结束。”秦书娄双眼精光闪闪,询问道,“而这男子彩头,秦雨姑娘也将和秦朝定亲,可有谁还愿意来争取这份彩头?” 族人们看着四周的小一辈中,很多人视线都投向秦乐星、秦斗。 这男子彩头本是他们其中一个的,如果没有秦朝横空出世的话。 秦乐星苦笑! 秦斗也在苦笑! 一个个自认天才的男子都在苦笑,对和秦朝这么一个十岁的男孩抢彩头,他们除了自认倒霉还能怎样?远远瞥了低着头的秦雨,只能把那份心思慢慢放下,让它遗忘! “我最后问一次,我秦家,可还有谁敢上来一战?” 秦书娄第三声询问响起,依然是安静,没人回话。 “既然如此,那今年的武会挑战赛到此结束,不过……”秦书娄看向老族长。 蹬!蹬!蹬! 老族长大跨步走上赛台。 “族人们!”老族长吼着,“今年的挑战赛结束了!可是,它也没有结束!永远不会结束。 因为……今年这一届出现了秦玄、秦同、秦光……等非常优秀的好苗子,更出现了像秦冰这样惊艳的新一代领袖角色,我们的‘星斗亮’八位师兄妹们,也爆发出远远超出我们想象的精彩实力,他们是天才,是这一代的王! 可是! 我要说的是我们的另一个人!” 老族长看向撅着嘴往台下走的秦朝,一个个族人也看着那个身影,眼里都是兴奋。 就因为身体弱不禁风,动不动就生病,不想吃药,结果创造出了一套去病的练体功法,不仅仅令秦龙、秦虎、秦启等四十多个男孩受益匪浅,如今更是传到寨中,令很多族人都受益。 而他自己…… 老族长雷鸣的声音响起:“秦凝是天才,秦雪也是天才,可秦朝是天才中的天才! 而这一届,也因为他们的出现,因为秦朝的出现,秦朝这最后一战,以他那几套练体功法,将**练到十岁历史最强,挑战13岁的秦耿最终获胜,他的成就,是创历史的! 而我们,是历史的见证者,见证了这个奇迹的发生。 这一届挑战赛,将写入我秦家的族谱,写入我秦家的历史书中,为后人永记!!!好了,解散!” 老族长的声音在赛场飘荡,这次挑战赛虽然结束了,可人们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也议论着久久不愿离场! 这一次的彩头是秦朝和秦雨。 挑战结束,自然要兑对彩头,所以----在二叔公的主持下,秦朝和秦凝、秦雪、秦雨三姐妹举行了盛大的订婚仪式,这一次酒席也是族中最盛大的酒席之一,全寨所有族人,只要没离寨外出的,几乎一个不差的到了场。 订婚是现在,可结婚原本是订在秦朝满12岁! 12岁在古人眼中,已经可以成婚,甚至时有12岁做父亲的荒唐事发生。可是,秦朝强烈反对,便将这结婚时间推到13岁,而后13推至14,15,16,17……。 一年年往后推,二叔公发火了,秦乐刀、刀玉凤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最终秦朝暂且答应时间定在15岁,至于到了15岁会不会有改变,谁也不清楚。 而武会也没真正结束。 秦乐刀他们这些年龄段的也在挑战,在小一辈的刺激下,这一场原本不怎么被关注的挑战赛也得到了远超往届的关注力度,而他们也被逼得一个个拼得很凶,最终,秦乐刀依然是第一好汉。 甚至连撑过他百招的都没有,一来秦乐刀和刀玉凤结为夫妻后,相互切磋都进展很大,二来梅花桩也有用,三来秦乐刀最近学会了端大枪。 端大枪! 这个秦朝弄出来的游戏,除了秦龙那一班四十多个男孩外,其它族人虽然拼命练习,可是至今没有人真正学会,唯有秦乐刀、刀玉凤两口子突然变得聪明起来,放下面子向秦朝讨教,很快便上手了。 而这一天,武会比武全部结束了! (谢谢‘玉生烟~’打赏!) 第四十九章 冬闱将至 上午。 演武场上英姿飒爽,刀玉凤、秦雪周围二十多个妇女,个个挺胸收腹,围成一圈并腿而立。 “秦朝的二郎刀名堂很多。”秦雪右手搭在刀玉凤左肩上,轻轻按了下,“就这站,肩要平,手要松,还有你这样站着时,眼睛一定要稍稍往上瞥。” “眼睛都要稍微上瞥?为什么要这样?”刀玉凤嘀咕着眼睛稍向上抬了抬,“雪丫头,是这样么?” “抬高了点,要看着那边挂着的红灯高度就差不多了。” “哦,红灯,中间那盏么!” …… 一个个妇女在秦雪指点下纠正着拔肩,含胸等各种怪异的动作要求,不远处一群男人笑看着这边。 “乐刀,你家内人真有天份。” “是啊,学这个也要资质,看玉凤嫂两三下就似模似样了,我家那婆娘,就是个榆木脑壳……” 男人谈笑着看着妇女练习着站姿,有几个眼中都有羡慕之色。 这次挑战赛,秦冰、秦雪,还有秦朝在赛台上亮相,不仅仅刀法标准,威力超强,而且身形漂亮优美,看着就让人舒适,自然让很多人留意上了。 挑战赛一结束。 秦雪便向老族长提出申请。 让她在作为女子中的大师姐教秦家女子习武时,允许她也教一点慢版二郎断门刀,秦雪这样申请,而很多寨中女子也都动心了。 别人打拳姿式丑陋,可秦冰,秦雪、秦朝那是让人一落眼就是爽心悦目。 而且她们一留意,也注意到这三人,不仅仅打拳时如此,平时生活中,一坐一站,一走一跑也都比别人气质好,在一众秦家族人中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女人对什么最动心? 除了容貌外,就是形体气质! 容貌天生的,无法改变,可这种身体动作气质等等现在有了方法,怎能不动心?学软绵绵的二郎断门刀,若在以往早不知多少人会笑话,甚至家里男人也会怒声喝斥,可这一次,这些妇女的男人,少女的父亲甚至一些书字辈的都集体沉默。 而老族长按理是不可能答应这荒唐要求的。 可这次。 他想都没想,便同意了,甚至特意在寨中留下话,人在世上活的就是一张皮,秦朝的二郎断门刀虽然慢点,但练了能改善形体气质,让人看起来就有一种文人的修养,这是好事,大好事,不仅女人可以学,男人若是愿意也可以学,老人学一下也无妨。 于是,秦雪开始将这套二郎断门刀传给自家姐妹,传给她母亲杨露露,甚至有多余时间也会传给一些其它年轻女子。 今天是年比中最重要的文考。 一大早刀玉凤、秦乐刀等都到了这广场,广场一处走廊下摆着桌椅茶点,秦书文、秦书海、秦书经等书字辈老人喝着茶。 “这批孩子习武资质被**得如此出色,武朝儿可以用那几种练体功法**,这文又如何**?” “周广同被羞走,书知被赶走,这批孩子的功课是书月和秦凝、秦雨、秦雪三个丫头带的,这效果如何,还真是一想起就心慌。”秦书文、秦书武说起这事脸色都崩得有些紧,秦家子弟向来学问不行,对秦龙、秦虎这一批这些族中长老们年会前本也没抱太大的期望,可偏偏,武比中四十六个孩子表现得太出色了。 “武会上给了个大惊喜,这书本上能不能再给个……” 秦书海手心都是汗,这在以往文考中是从未有过的,这一批为族中生存繁荣尽了一辈子力的长老们有几个都很期待,甚至期待得都产生紧张感。 “别说这些了,大伙可记得九天后是什么日子?”一道声音响起。 “九天后?” 秦书娄眯着眼笑了起来:“每次我秦家年比的文考,其实也是我大理皇家的文考呀,九天后,应该是今年最后一批的州试日,这小秦朝还想……。” “秦朝也想中举人,考贡士……” 很多老人笑了起来。 大理和大宋的选才制度大体差不多。 大宋科举有三种考试,州试、省试、殿试,大理也是如此,只是州试时间比大宋稍晚,州试范围较小。秦家年比文考,历史上有些才能出众者是直接参加州试。不过这一制度,名存实亡。而最近一次,秦朝居然在族会上提出要自己去参加州试。 若就他秦朝一人也罢,还提出要带着全班四十多个孩子一起去州试,自然成了大家的笑柄。 “让小秦朝去参加州试倒也未必不行。”秦书经眯着眼,“秦朝这孩子的学问应该过得了关,可就是这次的阅卷官听说是王碧宵。” “是啊,王碧宵这人的文章听说很古板老成,朝儿偏偏是个跳脱性子。”秦书文也是摇头,忽然他眉一皱,“对了,今天大家可见到小朝儿?” 他这话一出,很有几个老人眉就皱起了。 “肃静!” 忽然一道吼声响起。 “诸位,老夫刚得到消息,秦朝、秦龙、秦树三人独自前往参加州试,所有乐字辈、书字辈高手赶紧来祠堂开会。”滚滚声音响起。 “什么?秦朝溜了?” 秦书海、秦书经等脸色大变。 “这小子还拐走了秦龙、秦树一起去参加冬闱?以为国家科举是过家家?”秦书文脸拉下,刷的立起,直奔祠堂正堂。 “胡闹!” “秦家不能丢这个脸!” 一个个老人也站起,都冲向正堂,秦朝、秦龙、秦树离开,谁都想得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把人找回。 关家寨,一处宅子后院中刀光翻飞。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歌诵声中一个十一二岁的清秀少年正在院中练刀,雪亮的大刀在他手中翻滚舞出片片刀光,刀飞舞,快得人眼花缭乱,而少年嘴唇张合,朗朗如金铁鸣响,正吟诵着李白的《行路难》。 “诗皓,车马好了!”声音响起。 “爹!我就来!” 少年收刀入鞘,一个转身冲出大院,屋子外的大坪上停着一辆双马大车,关诗皓看向大车,眼睛便一亮。 “灵芝姐!” 关诗皓甜甜叫道:“岂敢麻烦灵芝姐来驾车?” 大车车把式坐位处,一紫衣高个女子转头冲关诗皓一笑:“怎么,不欢迎灵芝姐,这次冬闱,我们关家新天才要去州试,姐怎么不来巴结一下。” “巴结?”关诗皓眯着眼笑着跳上大车,“灵芝姐真会说笑,诗皓有如今的成就,可都是像你学习的。”关诗皓看着关灵芝眼里有着崇拜,这个才十八岁的女子却是如今关家第三代的大师姐。 “学习?姐只会舞刀,玩文弄墨姐可不在行,诗皓的文才可是不输武才的。” “武向灵芝姐学习,文么。”关诗皓眼里着闪光芒,“文就向五炎爷爷学习。” 关家就是因为入过天龙寺进修的‘关五炎’改进功法,才一飞冲天,如今已经开始压得老对头秦家寨喘不过气来,所以‘关五炎’便是这一代很多关家子弟的偶像。 “律~~~” 大车飞驰。 “皓儿文武全才,这一次冬闱州试,完全是手到擒来。” 关明兴乐呵呵的看着大车远去,关家明字辈中,他关明兴别的都不行,可就是生了一个文武皆出众的好儿子。 …… 州试到来,大理各地,不论贫家百姓,山野山民,还是富贵人家,武林世家,很多自认为学问不错的都赶往府城进行州试。 秦家寨三十里外一条山道上。 “长长的头发,黑黑的眼睛,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歌声飞扬。 大马车不紧不慢的奔驰着。 “啪!” 马鞭飞扬,可是那持鞭的手根本没动。 驾车的黑纱斗笠,大红劲袍紧紧裹着曼妙身躯,竟是一位妙龄美妇,正是以一支软钢鞭纵横江湖,名扬江南三省的芙蓉夫人吕秀兰,芙蓉夫人身旁坐着一羸弱长高少女,肤腻如雪,脸颊却带着一丝病态的艳红,正捧着本书,可是她眼睛并没有看书,而是狠狠瞪着身后车厢里的少年。 “梦里,梦里见过你,是你,是你……”这个时代从没出现过的流行歌曲正是从那少年嘴里飘出。 这少年。 相貌清秀,顶多不超过十岁,穿着普通的山民衣服,腰间缠着把山里人常见的厚背柴刀。 “厉害。” 秦朝眼睛瞥了眼少女手中的线装书,那书封面上只有《严愣集》三个字。 “这小姑娘顶多不超过十二岁,就能看懂《严愣集》?操,老天爷,王勃十二岁也看不懂《严愣集》吧,有这样才华的女子,这个时代都有谁?”秦朝脑中闪过一个个名字,李清照、朱淑真、胡淑修……北宋时期最有名的几个才女闪过秦朝脑海,可都不像。 “喂!” 少女叫着,“小孩,能不能别唱这歌?” “小孩叫谁?” “叫你!”少女说着,忽然眼睛一瞪,还未发飙。 “可以。”秦朝重重点了下头。 “面对面坐着的是不是你……”声音再起,比先前的更美妙动听,少女也是见过大世面,听过很多曲子的,可是从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歌曲儿,当下就忍不住听,可是一听清歌词---- “好想好好爱你,这一句只能变成秘密……” 少女脸又一次泛红。 “无耻!” “登徒子!” “小小年纪就**一个!” 少女愤愤嘀咕着,少年身旁也有两个少年,看个头似乎十一二岁模样,其中一个闭着眼装睡,另一个不时看向唱歌少年,眼里透着无奈。 “真没想到小朝哥到了外面,还是这么酷……”秦树怪异的瞥了眼秦朝,又瞥了眼气鼓鼓的少女。 秦树、秦朝、秦龙偷偷跑出秦家寨后,辗转三天便遇到了这驾车的两个女子,而后秦朝上前要求搭便车,驾车的女子同意了,只是秦树、秦龙没想到,秦朝坐了人家的车,居然还唱‘**’小调**这一大一小两个女子。 是的。 前世歌坛的流行歌曲,只要是情歌,秦朝无论唱哪一首,在这里都成了**挑逗女人的**小调。 第五十章 小公子,请进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了罪……” 歌声飞扬。 芙蓉夫人的马车飞驰着进入高大的城门,忽然马车停下,芙蓉夫人微笑着转过头:“三位小兄弟,这里便是府城。” “到了鄯阐府?” “多谢夫人!”秦朝、秦树、秦龙连跳下车。 少女却是玉手一伸,死死瞪着秦朝。 秦朝一拱手,笑眯眯的:“姐姐,小妹妹,珍重外加保重!流水匆匆岁月匆匆,唯有爱情……哦,是友情永存心中。”少女扑哧一笑:“滚!”芙蓉夫人也是嫣然一笑,鞭子一扬,马车滚滚向前驶去。 “喂,姐姐,不必难过,不必想我,山与山无法相会,我与你总会重逢,在歌声……” 声音渐渐消逝,车上的少女鼻子一皱:“真不懂事,连搭车费也不给半个子。”芙蓉夫人一笑:“丫头,你是舍不得这滑嘴小哥吧?要不是你要去州试,我倒是不介意留下他们陪你玩。”“娘,你胡说什么,女儿才不是舍不得那浪荡小屁孩,小小年纪,不知从哪里学得满嘴的胡话。” 芙蓉夫人眼睛笑得都眯了起来:“他满嘴胡话,你还那么爱听?” 少女脸微微一红,没说话。 芙蓉夫人笑得更甜了,她家这个女儿‘高明真’打小就是个神童,从识字读诗书来,便一次次给人以震惊,即便是她爷爷,也是从小就被人称为神童的,甚至早早便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国之相,直到现在依旧在位的高相爷,也被这小孙女的习文速度和悟性给惊得一次次目瞪口呆。 可以说。 整个大理同龄孩子间,不论男女,她这女儿在学问上若说第二。 那绝不可能有第一。 整个天下。 包括大宋,北辽、西夏,她家女儿这样聪明的人儿,芙蓉夫人有信心,绝不可能找得出第二个。 可是。 这次回鄯阐府参加州试,芙蓉夫人怎么也想不到居然遇上了这么一个看起来比女儿还小一二岁的男孩子,嘴里说的话很有水准不说,那歌声。 作为一个合格的读书人,绝不仅仅是学问,琴、棋、诗、书、画……就算不样样精通,也得通一两门,她女儿于棋术造诣最深,可同时也钻研诗书琴曲,平日里每每听到新曲,看到新谱,新歌都必定心痒痒一定要记下来,拿回家仔细揣摩,长此下来,她女儿在音乐上的造诣是十分高深的。 对于音乐一门,也是很有些痴迷的。 毕竟。 柳永、李清照、晏几道…… 古代真正填词填得好的,要懂音律。 那男孩唱的歌。 芙蓉夫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也是从未听说过。 “不是大理风格,也不是宋式风格,更不是西夏、土番、北辽、交趾等。”芙蓉夫人在音乐上的造诣和女儿一样也是很深的,可这一路上秦朝被自家女儿喝斥着换了十多首歌,这些歌或粗犷,或细腻、或婉丽……风格迥异,可有一点,绝对好听。 “能写出一两首这样的曲子,就能名冠京华,可这孩子一口气换了那么多首,从无重复,首首都是绝品。”芙蓉夫人眼里闪过丝疑惑,对那男孩心里有着很浓好奇。 “娘,你说这男孩是干什么的?腰里别着把柴刀?” “这孩子,我感觉都没内力在身,应该不是武林中人,不然娘也不会随意载他,而且他唱的歌,词儿虽然有点脏,可是……你应该也听出来了。” 高明真点点头,秦朝唱的歌,为何她明明听得脸红耳赤,也没将他赶下车。 “这小屁孩曲子里填的词虽俗,可偏偏这俗里,却宛如天成,带着诗意,为何?”高明真眼里有疑惑,用大白话写就的歌词,偏偏里面有一种气韵神理不乱,让人忍不住细细琢磨。 这似也是一种诗。 也是词。 唯一不同的是,这词不同于社会上任何词曲,古文运动其实就是倡导白话,白居易以诗简明易懂,民间村妇都能听懂著称。可这歌词,白居易的诗,欧阳修等人的词比之起来,完全成了深涩难懂的古文了。 “真儿别多想了,这孩子曲子唱得不错,可和我们终归不是一路人。” “这次你女扮男装去州试,虽说这鄯阐府是我们自己的地盘,可这次上面派朱大人全权负责,我们还是得去拜访他一下。” “朱大人?”高明真眼里闪着亮光,‘笔砚生’朱丹尘,镇南王段正淳四个最信任的护卫傅、古、褚、朱,他排第一,而且朱丹尘和其他三大护卫不同,身手之高,连她母亲芙蓉夫人都佩服不已,而诗文歌赋,更是不让朝中文臣,一笔柳体字甚至能以假乱真。 “朱大人也是书生,这琴棋书画么也是痴迷的,娘,我从这小孩新学了一首曲子,正好借花献佛……”高明真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你呀,就是调皮。” 马车飞驰而去。 清晨鄯阐府考场外人头拥挤,秦朝、秦龙、秦树一手抓着油饼,一手抓着包裹也在人群中。 “真没想到州试人这么多,而且还有女人?”秦树嘀咕着。 秦龙一笑:“女人?小树你别说笑话了,那可不是来赶考的。” “隆小兄弟,这些女子,也就是在我大理。”秦龙旁边穿着打补丁灰衣的瘦高青年摇头叹气,“大理不讲究,若在外地,妇女敢进考场,早有人扫帚打出去了。”这青年是秦朝三人在这鄯阐府客栈结实的。 “扫帚打出去?别逗了王大哥。”秦龙笑道,“能来这考场重地的,不是高官厚禄,就是富贵人家,至不济也是这城里本地人,谁敢用扫帚打?” “隆小兄弟倒是个明白人。”青年笑笑。 “咚!”“咚!”“咚!”震天的敲铜锣声响起,只见数十官兵拥护着一顶轿子进入考场前的大院。“别说话了,官府来了!”整个人群说话声音顿时都少了很多,轿子停下,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官员。 “是王通判。”瘦高青年说道。 王通判扫了一眼人群,淡淡走入内屋,而这时锣声一息。 “肃静!”雷吼般的威严声音响起,“考场重地,赶考的学子都排好队,不得大声喧哗!外人速速离场,否则以扰乱考场治罪!” “儿,好好考!” “为娘先走了!” “官人,奴家等着你喜报传来!” …… 一些送考生的家长,朋友离开,这人便少了很多,这时可以看到整个场地有像秦朝他们这样十多岁的少年,也有青年,更有一些中年,甚至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而这些----清一色全是男子。 “排队入考场,不得夹带,不得……” 一个个人排着队,秦朝眼一扫,目光在人群中一个抱着刀的清秀少年身上停了一下,整个现场,除了秦朝、秦龙、秦树外,就数这少年最为年轻。 那少年也好奇瞪了秦朝、秦树、秦龙几眼,微微的挑眉,便抱着刀冷冷的排在一个队伍后。 “刀的式样,好像是关家的刀。” 秦朝移开目光:“关家这一年来赴州试的,还只十二岁左右,难道是关诗皓?嗯?”忽然秦朝眼睛一亮。 一个走路风摇杨柳般,像女人一样的身影印入眼帘。 “是路上那少女。”秦朝连一拉秦龙、秦树,“走,我们排到那人后面去。”扯着两人挤向一个长队,很快便到了那羸弱身影后面。 “是她?” 秦龙、秦树眼中闪过疑惑,这背影很像路上他们搭车时那个少女。 “长长的头发……”轻轻的哼歌声才从秦朝嘴里响起,那前面赢弱人影便猛的转过身。 “是你……” 明亮的大眼睛瞪得滚圆的看着秦朝、秦树、秦龙。 “你们几个孩子怎么是来州考的?”高明真瞪着秦朝。 “不能来么?”秦树如今说话深受秦朝影响,再加之路上秦朝和高明真吵吵闹闹也很熟了,这时笑着说道,“这不,我们三个正好路过这里玩,见这里州试,想来很好玩,便过来玩玩。”“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秦龙怪异的看着女扮男装的少女。 “玩?”少女眉心直跳。 “这能玩么!这是州试!” 秦朝笑眯眯的:“哥当然知道是州试,一州之人谁都能来试手气嘛,玩这个就和进赌馆掷骰子一样,娘们走开男人上,输赢全凭运气,怎么,小妹妹你也来试手气,这似乎不太合适吧……” 高明真嘴巴鼓了起来,嘴唇龛动了几下,哼了下鼻子,转身不理秦朝。 排着队一个个检查,很快到了高明真,只见高明真手中一块牌子亮了下,那负责搜身的检查官脸色一变,连低下头弯着腰:“小……公子,请进!” 高明真点了下头,面无表情踏入考场。 “不公!”突然声音响起,只听有人叫了起来,“为什么那个孩子不搜身检查,而我们都要搜身?不公,这是循私舞弊!” “肃静!” 一军爷冲向那叫不公的人。 “啪!” 这军爷直接一巴掌抽在那人脸上:“不公,你有资格叫不公吗?你有能力叫不公吗?再喧嚣考场,扰乱我朝庭选拔人才,本官取消你州试资格……” …… “这少女是官府的人。”秦龙、秦树对视一眼。 第五十一章 一个赛一个狠 半个时辰后,考场内。 “考卷诸科分九经、五经、三史、三礼……”绿袍官员面皮表情,声音低沉威严,“这诸科之中九经非通达博学,聪颖绝顶之辈不可选,五经难度次之,其余本官不多说了,诸位一定要仔细思量自己所学,自己所能,量体选卷,好了,领卷,就从你开始,依次来。” “是!大人!” 最前面考间内三十多岁有着一撇小胡子的青年连站起,走到考台前。 “大人,我考学究科!” “学究?”王通判沉着脸,“学究科是以《周易》、《尚书》、《毛诗》中选一经,外加《论语》、《尔雅》、《孝经》,卷子是这一打,你领下去吧,下一个!” …… 一个个领卷。 秦朝发现这考生中大都是考三史、三传、学究、开元礼等科,到现在为止只有二人领了五经科试卷。 “诸科中最难是九经科,可一旦考中,授官待遇也远优于其他诸科,五经稍次于九经,其余像三礼,虽然只是《周礼》、《礼记》、《礼仪》,但这三类所习浩大,精熟成尤难,所以没人选,我该选哪一科……” 思索中忽然排在秦朝前面的高明真走了上去。 “大人,我选三传科。” “嗯,不错。”王通判微笑着点了下头,拿起旁边一打试卷,放到高明真身前。高明真没伸手拿试卷,而是嘴角一翘:“大人,能选取多科么?” “多科?” 王通判脸上笑成一朵花:“州试将诸科放入一起考核,正是为了让真正人才脱颖而出,岂会不允许选择多科,只要你有这才能,本官就给你机会,你还要选哪一科?” “那我再选择学究科……” “好,选择两科一起考。”王通判含笑点头,“很不错,不过本官可得警告你,这每一科的试题量,都是掐准了时间的,不是你博学才高,就一定行的,还得做题快,你选择两科一起考,这时间就大大不够了,所以做题时一定得快,下去吧!” “多谢大人。”高明真身子没动,眼睛又瞥向那试卷,“大人,我再选一门,就三史科吧。” “还要?” 王通判眉头一下就皱起了,他沉脸看着高明真。 “州试不同儿戏,你可想清楚。” 科举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这样的考试,若要得好成绩,不仅需要博学,还要有曹子建那样七步成诗的智才。三科一起考,整个考场一个个学子也都看着高明真。 “学生想得很清楚,另外,麻烦大人再给我三礼科的试卷。”高明真声音响起。 王通判都懵了一下:“三礼?这是选了四科,你吃得消吗?” “大人,这个你就别管了。”高明真恬笑嫣然,“嗯,这个……难得考一次州试,我再选一门,就这个五经科吧。” ‘五经科’三个字一出。 整个考场寂静无声,一个个人瞪着那赢弱的身影。 五经科考的是儒家最为经典重要的五部典籍,这一科是诸科之中第二难的,这赢弱的少年,看起来清清秀秀,绝不超过十三岁,这样年纪,能参加州试已经非常让人感觉惊讶,可他居然一考就选择了诸科考试中的五科,而且最后还选择了第二难的五经科。 “这姑娘倒底是谁?” 秦朝也惊讶的瞪着眼睛看着那身影,猛的脑中迸出一个人名来。 “是她,一定是她,这时候大理最聪明的女子只有一个高明真。”秦朝嘴角露出了笑容。 高明真是大理传奇国相高升泰的亲孙女,高升泰曾担任鄯阐侯,整个鄯阐府被他经营得铁桶一块,只有他才有能力让孙女女扮男装在鄯阐府参加州试而不会出任何乱子。 王通判的脸色一下严肃起来:“这位学生,本官得提醒你一句,这多科比单科更严,必须每一科都得达到一定分数,否则,你其中一科考得再好,分数再高也是无效,你真要选择五经科?” “规则学生知道。” “既如此,老夫再提醒一句。”王通判不厌其烦,“选择五科以上,而且还有大题量的五经科,三礼科,这时间你一定要抓紧,本官可不会为你额外增加时间的。” “多谢大人。” “那你下去吧!” 很快高明真便抱着一大摞试卷纸转身走向自己的考位。 “下一位!” 秦朝连站起身,向前走去。 “大人!” “你,选择哪一科?”王通判威严开口。 “这……我也想学前位那位仁兄,试试手气。” “试手气?”王通判脸一沉。 周围‘扑哧’一声,一个二十岁青年考生忍不住笑了出来。 只见秦朝微笑着说道:“大人,麻烦把先前那位仁兄选择的科目,每一样拿一份试卷给学生。”清脆的回声还在响起,可整个考场再次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平静。 先前那忍不住笑的青年笑容也愕住了,每一个人都看着王通判前面那个看起来,绝不超过十一岁,清清秀秀的小男孩。 先前高明真这个看起来不超过十三岁的赢弱少年选择五科,还有一门是很难的五经科就已经是从未听说过的事。 多科不同于单科。 沽名钓誉,明明没那本事,却故意选择多科,在这个时代就是品格上有缺点,不够诚实,若是考试出来分数差别大,会被大大记上一笔,不仅取消了以后的科举资格,甚至可能被写入书中作为笑料的,因此明明没本事,却故意选择考多科是很少有这样的人的。 “你为何选择五科?”王通判脸沉如水。 “你有那本事?有那能力吗?本官提醒你,选了多科,一旦成绩稍不合格,本官一定给你记上一大笔,自此之后,科举与你无缘,而且本官还会将此事,公之于众,你仔细想想,还要选五科齐考吗?” “大人,学生想得很清楚。”秦朝微笑着说道。 “那好!”王通判虎着脸向身后人一摆手,“把试卷发给他。” “慢着,学生还想再选一科。” “说吧!”王通判不耐烦沉声,秦朝微笑着眼一扫前面的诸科:“这么久,都没有选九经,算了,学生开个头吧,就再加一科九经科吧!” 又是一片死寂。 王通判沉着脸死死瞪着眼前的小男孩,许久一摆手:“给他九经科试卷。” “多谢大人!” 很快六科的试卷都摆在了秦朝身前。 “下去吧,希望你不要让你家门蒙羞。”王通判冷冷摆了摆手,“下一个!” “大人!”秦树走了上来:“我想考……”右手食指一指三传科的试卷,又指向学究科试卷,再指向三史,三礼…… “又是多科?”整个考场很多考生都傻眼了,王通判脸色也青了。 “这位学生,科举不是儿戏。”王通判看着秦树手又指向五经科,不由沉声喝道,“你真准备也像前两面个一样,这三传、学究、三史、三礼、五经都选择?” “大人,你说什么?”秦树瞪着眼看向王通判,“学生……只是一时拿不定主意,到底考哪一科,五科都考,学生有自知之明,没那本事,大人还是别蛊惑学生了。” 王通判嘴唇都抖了起来:“没打定主意,先前做甚么去了,庸才!蠢材!” “对不起,大人。”秦树缩了缩脖子,“学生还是选五经吧。” “五经!” 王通判眉心狂跳,沉着脸一摆手:“发卷,下一个。” “我选择……”秦龙也是手指着三传、又指向学究……。 “你什么意思?” “大人,小人也一时拿不定主意,求大人指点,这五科中,学生该考哪一科?”清脆的声音响起。 “哪一科?”王通判声音低沉:“就五经了。”被高明真、秦朝,特别是秦树一戏弄,王通判忍不住心里发火,让他指点,自然一指就指最难的五经科。 “下一个!” …… 秦朝回到座位。 “嗯,这试卷虽厚,不过大都是贴经。”五科的试卷加起来厚厚一打,有百多张,百多张的题,里面很多都是贴经,古代贴经类似于现代的填空题,考的主要是死记硬背,死记硬背的东西对秦朝最没威胁。 “贴经外,墨义有点麻烦。”秦朝皱了下眉,“这一次的阅卷官,居然是那个差点做我书法老师的王碧宵,王碧宵这人,最是死板,我这墨义题,还是老老实实做。” 第五十二章 笔走龙蛇 现代人最是思维开阔,可考试有时考的并不是你见解多么惊艳高明合理,而是符不符合阅卷官的味口,秦朝两世为人,自然知道这道理。 “嗯?”秦朝看向对面。 一双大眼睛正鼓鼓的瞪着秦朝,见秦朝看过来,眼睛的主人伸出两个手指比划了一下,又鼻子一皱,哼了声。 “比就比!” 秦朝好笑的也回了个手势,前世有人考据,清代女作家的弹词小说,郭沫若最推崇的《再生缘》的主角‘孟丽君’,原型就是云南的高明真,秦朝也想知道这个高明真倒底有多强。 “考场之内严禁打手势交流!”王通判凌厉眼神刷的射过来,高明真连板着脸端端正正坐着,秦朝也连收回手势。时间流逝,考场内,一个个领到了试卷开始或做题,这时也可看出各人的大至功底,厉害的略一思索便能挥笔作答,功底差的不是凝思苦想,就是抓头挠耳,翻看着题目选着做……。 王通判看向秦朝、高明真眉头皱起。 此刻。 高明真干坐着瞪眼,秦朝趴在桌上打瞌睡。 “这两人……”王通判冷冷收回视线。 转眼半盏茶,很多考生都做了两三张试卷,秦朝、高明真还没动。 高明真看着对面的秦朝眉心微微蹙起:“我这一次考试,选择五科齐考,我已经把时间掐到了极限。”若时间够,六科也像秦朝那样加上九经科,高明真也有一定的信心,可偏偏时间只有一天。 “砰!” 高明真轻敲了一下桌子。 秦朝抬起眼皮。 “小孩!”高明真拇指指了下自己,又竖起小拇指往下一指,做了个认输的手势。 “选择了九经等六科,这小男孩的时间比我还紧,这州试是大事,我反正是女孩,这来考试只是试试自己的极限,不可能真录取,可他,若真是来考试的,那可是真正的大事,我可不能害了他。”高明真收回视线,抓起笔,稍一磨墨,便抓过一张考卷写了起来。 立时便只见笔头飞晃。 “好快!” 秦朝眼一亮。 高明真运笔如飞,顷刻间一张卷子便写完放在一旁,而后又拿起下一张,同样不加思索,提笔就写,一气呵成又是一张写完。 “我也该写了。”秦朝也连抓起笔,飞速磨墨,飞速沾墨而后直接对着卷子便写了起来,这卷子一开始是贴经题,对这种贴经秦朝都不用思索,几乎眼一落题,手下便自然而然答案出来了。 “咦?” 不远处王通判眼睛最注意的就是秦朝和高明真,高明真他是知道那是高相的孙女,自幼聪明绝顶,世所少见,高明真一动笔,顷刻间便做完一张试卷,他倒不意外。 “这小男孩笔头晃动,手移动,怎么可能这么快?”王通判眼中闪过一丝异芒。 秦朝太极书法一出,身形气质自有一股难言的舒适味道,再加之他这几年朝五晚九天天练字学书,这一认真写起来,只见秦朝左手磨墨倒水,换试卷,镇纸,右手运笔如风,就像一台全带开动的精密机器一样。 “六科齐考,这作题一定要快,再快!” “幸好,这阅卷官是死板的王碧宵。” 纸卷上贴经、墨义、甚至诗词秦朝都写得极规矩,不标新立异,不是不能,而是不想因王碧宵不喜而得低分,更是因为时间有限。 可是秦朝想不到的是他水平在哪。 又因前世的信息大熏陶,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两世为人秦朝的眼界,词汇等很多和这时不出远门,讲究闭门读书,而且就算读,也读到的,能借到的书都很少的古人来说,优势太大了。 秦朝若是标新立异也罢,偏偏他中规中矩写,就像一个成年人,却做着小孩子的事。 时间过去。 一个个漂亮的馆阁体行楷字出现在秦朝卷纸上。 没人注意到的是秦朝这答案,语义虽然是中规中矩,可用词之讲究,精准,押韵之美妙,反而因为要疯赶时间,就像王羲之作兰亭,颜真卿写祭侄稿一样达到了一种恰到好处的天然精确。 秦朝、高明真都是运笔如飞。 “厉害,这两人做完一张试卷速度都差不多。”王通判不时瞪向两人处,“看这速度,五六科做不完,可三四科是绝对能做完的。”王通判、其他监考的官员,考场内近处的考生不时怪异的看着高明真、秦朝两人。上午过去,吃了点自带的点心后一个个继续做答,下午约酉时二刻,所有人都还在写。 “啪!” 忽然一个人影站了起来。 秦朝连看过去,只见高明真将卷子摞成一打,冲秦朝眯着眼一笑,露出一丝得意眼神,便走出考位。 “就交卷了?” 王通判连走过去,拿起高明真的试卷浏览了起来,只稍微看了片刻,便赞许点头。 “果然是惊才绝艳,可惜不是男子身,这丫头五科应该能得高分,就是不知……”王通判的眼神落到一旁的秦朝身上。 时间流逝。 忽然---- “铛!”“铛!”“铛!”“铛!”“铛!” 五声铜锣声响起。 “所有考生都起立,不许再写,按次序出场!” 秦朝连站起,他已经做完卷子有一阵了,一个个考生按次序鱼贯离场,很快秦朝、秦龙、秦树也都出了考场,秦龙刚出考场便看到客栈结识的‘王冬来’正等候一旁。 “王兄,考得怎么样?”秦树叫道。 王冬来看怪物一样眼神在秦树、秦龙,秦朝身上扫描半天没说话。 “小朝,怎么样?你选择了六科,听说九经科很难的。”秦龙冲王冬来笑了下才询问秦朝。 “没问题,你们呢?” “这五经科很有难度,不过问题不大。”秦树脸上很轻松。秦龙更是眼睛都笑得眯起来:“小树都没问题,我更不可能考砸,嗯?” 秦朝、秦龙、秦树都看向考场外,那里大门旁站着一条大汉,手持大刀冷冷扫视着出考场的学子。 “是秦家武馆的。” “好像是乐连叔!” “不止乐连叔,乐庚、乐尔叔他们都在。”这时秦朝三人也发现,这大门口一带,零星分布着几个秦家乐字辈族人。 “王兄,我们回客栈。” “嗯。”秦朝、秦龙、秦树低声谈笑着和有些失神的王冬来慢慢走向大门,很快便接近了那持刀的大汉。 “哼!”冷哼声从大汉鼻子里哼出:“没出事就好,好了,你们也考完了,就该回去了,都自己小心点,别在外再玩,早点回寨子,另外这里有关家的人,我是不会送你们的。”大汉低沉着说了一句话,依然瞪着大院内的考子。 “王兄,你不会考得很差吧?” 秦龙、秦朝、秦树仿佛没听到那大汉说话声似的,依旧说着话向大街走去,对仇家强大的秦家寨来说,越是人才,反而越不能暴露。 很快,一只信鸽从秦家武馆飞出。 断门山脚湖塘旁。 作为秦家寨子里最优美的一处风景之地,湖塘旁矗立着一栋雕梁画栋,飞檐吊角的红色大屋子,这栋被称为秦家寨最豪华的大屋,向来只招待最贵重的客人。 夜漆黑。 屋子里灯火点得很亮。 东面点着大灯的屋子里,红木书桌前,腰间别着一对乌黑的铁判官笔的中年书生,正禀烛夜读。 “大人!” 穿着武官服的大汉推开门板着脸走入:“朱大人,有一位长袍老者,自称是秦朝曾经的启蒙老师,前来拜访,说是能为大人解惑!” “秦朝的启蒙老师?” 朱丹尘连放下手中线装书,嘴角露出笑容:“那请他进客室吧!” “是!”大汉板着脸出门。 (这章额外的,算是给个惊喜吧,明天三更!) 第五十三章 阅卷 大厅内朱丹尘看着下首安坐的青衣老者。这老者脊背挺得笔直,面色严肃,目光炯炯直视朱丹尘。 “这老人,应该是个正直稳重的人。”朱丹尘心中微微点了下头。 “老先生连夜前来见朱某,不知有何见教?”朱丹尘微笑说道。 “见教不敢当,若是大人不嫌弃的话,老朽愿意将自己所知如实讲给大人听。”秦书知沉声说道。 “请讲!” “我想大人今日多方询问,所得到的传闻一定都说秦朝这孩子很聪明。”秦书知说道。 朱丹尘微微点头,这一次天龙寺招生。不知秦家寨从何得知他朱丹尘也是这期招生的三个负责官员,找上门来,要他帮一个叫秦朝的孩子取得一个名额。对于走后门,正常情况,就算金银财宝送得再多朱丹尘也不屑一顾。 可秦家来人说秦朝这孩子是镇南王的亲侄子。 “秦朝的母亲,是王妃亲妹妹,秦朝的父亲,又是修罗刀的弟弟,这关系还真够……。”知道秦朝的身份后,朱丹尘没多考虑便来了这秦家寨。 “老先生,莫不是传闻有问题?”朱丹尘微笑询问。 “那倒不是。”秦书知沉声说道,“秦朝这孩子若说读书的灵性,我秦家寨他不行,就没人行了,他的记忆好那是没得说,去天龙寺,不考究学问,单论资质,老夫认为他绝对够格了。” 朱丹尘点了下头,意识到秦书知话里另一层意思。 “这么说,这孩子人聪明,是读书料,可老先生为何说他学问不行,莫不是不喜读书,贪玩?” 入天龙寺的哪一个不是聪明绝顶,仅凭小聪明,没真材实料是绝不可能有资格进入的。 “他的学问,兴许够,兴许不够,若真够,为何不走州试?”秦书知反问。 “那老先生的意思是?” “老朽只是来提个醒。”秦书知沉声道,“这孩子若是万幸能够入天龙寺,读书方面你们不用过于在意,若教导得好,他的资质完全能胜任,真正要注重的是道德!” “道德?”朱丹尘脸色一下凝重。 “龙王爷打个喷涕,便是场风暴。”秦书知声音低沉,“能力越大,越是聪明人就越需雕磨,秦朝这孩子若不走上邪路,自然于国于我秦家是大好事,或若走上邪路,那将来会带来多大的灾祸,谁能说清?” “走上邪路?” “请老先生明说!”朱丹尘连沉声说道。 “秦朝这孩子,其他事老夫不多置评,只讲一件事,他赶走了三个老师。”秦书知伸出三个指头。 朱丹尘面色不好看了。 “老先生,这孩子寨中评价不错,而且年纪也不大,岂会做出这等事?莫不是另有苦衷?”朱丹尘沉声。 秦书知猛的立起:“朱大人若是不信,老夫愿对天发誓,今日若有半句虚言,让老夫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请老先生详说。” “朱大人,老朽问你,若一个人连自己的命都不珍惜,可否担负重任?” 朱丹尘一皱眉:“仁者爱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自己的命都不要,况乎他人?若是把国家重事交予这样的人,岂不是弄得天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自然不可担大任,老先生此话何意?” “大人高见。”秦书知板着脸,“秦朝这娃娃,性子犟,三岁起就敢多次跳河,几次死里逃生,这孩子向来不惜自己的命,他赶走的第一个老师便是大儒周广同,而后老夫这个寨中最好的私塾老师教了他二个月,他性子野,不服老夫教导,说是要么老夫打死他,要么就是他杀老夫全家,若是旁的孩子,这话也就听听,可这孩子,老夫只好走人,可怜整个班四十多个好苗子,自此被毁……” “哦?”朱丹尘眯着眼,“如何赶走周广同的?” …… 这一夜秦书知直到三更天才离开。 鄯阐府内城,一大队护卫全幅武装的守卫着一间大屋子,屋内点着灯,八个花袍翎帽的官员正伏桌连夜阅卷。 “骑马写成了骑妈,无可救药,无可救药……” “一根大树杈,两根大枝丫,七只乌鸦叫,哭爹又叫妈。这……这是谁写的?这也叫诗,这也敢来州试……” …… 愤怒声音不时响起。 “我说刘大人,您就别嚷了。”其中一个官员忽然放下手中试卷,笑眯眯说道,“我大理毕竟不同于大宋,你还想每个学子都能才高八斗。” “科考时间紧,而诗书又是最要时间雕琢的,考场不出好文章,这事向来如此,只要过得去,大伙儿睁只眼闭只眼就是。”另一官员也笑说道。 “那可不。”刘大人抬起头,沉声道,“老夫听说这次考场出了点意外,有两个学子选择了多科目考,这次阅卷心里很有些期望,没想到,不是哭爹又叫妈,就是骑马变骑妈,谁他妈能骑着日行千里?你说看到这样的答题老夫能不哭笑不得么!” 整个屋子一阵轰笑,对于阅卷官来说,答得妙的试卷如一杯美酒佳肴,可答得实在太差的,也不妨能用来提神,只是没人会像那刘大人一样直接宣之于口。 “这次确实有两个年轻学子选择了多科考。”东边靠窗一桌的中年人‘王碧宵’微笑着说道,“我听说这两人,一人年龄绝不超过13岁,选了五科,其中还包括五经,另一人绝不超过11岁,却选了六科,包含了五经科、九经科,今晚诸位同僚快点阅,早点把这两份试卷给阅出来。” 连夜阅卷,甚至都不休息,王碧宵、刘大人都是好奇,一次州考五六个科目,这样百年难见的事,倒底那考子是真才实学,还是故意引人注目。 “希望这一根大树杈,骑马变骑妈的不是那两人的试卷。” “若真是那样,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 这一夜,八个官员直阅到四更天,次日接着阅,高高摞起被誊录好的试卷渐渐的越来越少,可是八人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阳光高照。 “诸位,现在就剩下三十份试卷。”刘大人沉着脸,“老夫也累了,这些试卷中没一份亮眼的,看来是我们期望太高,天才哪可能遍地皆有,百年难遇的天才更是不可能……” “好!” 忽然声音响起。 “刘大人,刘大人。”王碧宵拍着桌子兴奋的叫了起来,“我这出现了一份答卷,贴经百分百正确,完全满分,而墨义、诗词等极为精妙。” “哦!” 刘大人眼睛一亮,连冲过去。 另外六人也连放下手中试卷走了过去。 “请!”王碧宵连将手中卷纸递向刘大人,此次阅卷,若不是刘大人自觉年龄太大,不想多操劳,根本轮不到他王碧宵任主阅卷官。 刘大人直接一把拿过王碧宵递来的卷子,直接翻过贴经题,找到诗词墨义策论等部份,只是看了一小会,脸上便露出笑容:“嗯,不错,用词新颖而婉约华丽,这种注重文采的答题按理说总会出现释义的偏颇,可这卷,明明文采飞扬,偏偏释义又极精准,此等功底,难得,难得呀!”又一口气看完,微笑着将卷子递给旁边的同僚。 六人围在一起,很快也看完这试卷。 “如何?”刘大人笑着询问。 “干净利落,从头看到尾,有一种痛饮冰茶,一气呵成的感觉,哈哈,这次州试,当以此卷为第一。” “缺点也不是没有,可是州试中能答得这么好的,殊为难得了,此次怕是难寻这般好的答卷了。”其余官员纷纷发表意见。 “那好,今日读得此卷,老夫陡觉精神一震,就再坚持片刻,这剩下的也不多,不如一口气都阅完。” “刘老大人高义!” “那诸位就共同努力!” …… 刘大人神彩奕奕投入到阅卷中,可才阅下一答卷没多久,他脸上再次露出狂喜之色:“哈哈,还真奇了,又出现一出色的答卷,不过此卷文风和刚才那卷如出一辄,该是同一人所答。” “哦,刘大人,可不止你发现了出色答卷,下官手中这份,答题之精彩不下于先前那份!”声音响起,可这人声音还未落。 “哈哈,刘大人,孟大人,这还真是巧了,本官这一份亦是精彩绝伦!” …… 仿佛所有精彩的答卷都堆在了一起一样。 整个屋子不时暴出喝彩声,而且这彩声反而越往后就越高昂,很快三十份答卷结束。“诸位,这后面答得精彩的,总计是十一份,这十份,其中三传科、学究科、三史科、三礼科、五经科都有两分难分高下,另有一份九经科的。”刘大人笑呵呵的。 众官员也笑了起来:“没那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不用说,这应该就是那两个选择多科考的考生答卷。” “没错,老夫也是如此认为。”刘大人扫一眼摆在桌面上十一份答卷,“诸位,既然三传、学究、三史、三礼、五经都有两份精彩答卷,这两份我们得最后打个结,评一下倒底谁高谁低,不过老夫更看中这五份。”手一指左边五份。 众官员一笑。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左边五份,若不是事先知道,老夫定然会以为是哪一位经年成名大儒冒充学子来州考戏弄我们。” “此子文风老练精到让老夫想起王安石。” 两份答卷虽然都很精彩,可论用词、文理、气韵,左边一看就有一种仿佛是经年沉浸在儒家典籍中,学问早已经化入了骨子里,随心所欲而不逾规的老熟工练。 “左边五份和这一份九经科的试卷,看文笔同出一辄,应该是那个不满十一岁的少年了,想不到一个娃娃文笔却打磨得如此老熟通透。”刘大人感慨,十一岁再怎么聪明终归阅历有限,历史上神童不少,他们年少时写的诗文被人称赞如何精妙绝伦,可看历史上又有几个幼童的诗是千古流传的佳作? “这两个娃娃也不知是哪个大儒**出来的!”旁边官员也是点头,十二岁左右,一个文采飞扬,一个文笔老练,都是多科同考,居然还出现在同一考场! “诸位。”刘大人眼一扫整个屋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出现了此等良才美玉,我们是不是得加紧禀报朱丹尘大人。” “是该禀报朱大人。” “朱大人是主要负责官,此等好事,必须得第一时间通他。” …… 第五十四章 这么老实? 一个个官员说着都看向主阅卷官王碧宵,王碧宵眉头皱起。 “怎么?王大人……”刘大人脸一沉。 王碧宵连陪笑说道:“刘大人,我的意思其实也和诸位一样,这等大事岂能不第一时间让朱大人也跟着欢喜,可是朱大人他……” “他怎么?” “他此刻并不在这里,下官也很难联系到他。” “他不到,这成绩榜单就不能发,这么说,只有等啦?” 全权负责此次州考的朱丹尘大人在哪? 秦家寨最豪华的大宅院客厅内,秦家五个最德高望重的书字辈老人都陪着一个中年人。 “朱某来此已有数日了吧,连王爷侄子的面都没见到。”朱丹尘脸色微沉。 一众书字辈老人脸色都很难尴。 “秦朝这孩子于书文和武道上的天份,自身品性都是绝好的,我们绝对没有欺瞒朱大人。”秦书文陪着笑说道,“只是我们没想到这孩子太调皮了,居然溜跑出寨,我们已经发动全寨的力量寻找他,相信很快就能带回来的,朱大人还请再多停留一阵。” “再多停留?” 朱丹尘身后一穿着卫士军服,腰胯大刀的大汉冷哼:“我家大人何等忙碌,岂能这小事一等再等,误了发榜谁负责。” “朱大人,我等愿意再出……” 朱丹尘一扬手:“诸位,朱某人知道你们的难处,此次之所以答应那事,并非善心发作,而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否则便是金山银海堆在朱某面前,朱某眼皮子也不动一下,不过王爷也得讲些规矩,不能乱来,是不?” “这是自然,王爷最讲规矩,我们向来是佩服的。” “我秦书月最服王爷的就是他不摆驾子,讲规矩,讲道理。” 秦书文也是无奈,因秦朝在读书上的资质,再加这次武会表现突出,秦书经和秦老族长,再加他秦书文力排众议,说服寨中各路人马,总算是花了大价钱请来了朱丹尘,让他带秦朝去天龙寺就学,可是好不容易将朱丹尘请来,秦朝却玩失踪。 “前些天鄯阐府便来信鸽了,秦朝、秦龙、秦树三人都已经考完归家了,可怎么这么多天还没回来,这小子应该不会出事了吧!”秦老族长陪着笑,眼里忧色隐藏得很深,相对朱丹尘之事,他更担心三个好苗子的安全。 “秦朝那娃娃,你们都说聪明,绝不会令朱某失望。”朱丹尘面色淡然,“你们又说他学问和武艺一样极为出众,这也是朱某愿意一试的原因,可你们的话朱某只能信一半,才会来你们秦家寨亲自考问一下这孩子,现在朱某一来,你们却说人不见了,你们秦家寨名声向来不乍地,你说,这能让朱某人放心吗?” “这……”一众秦家老人面色更苦。 “诸位,我大理国家选才,正规途径是走科举,秦朝这娃,若真有本事,何不让他去州试,走正规路,否则就算朱某人愿意帮忙,带他入了天龙寺,将来他没做出成绩且不说,一旦有点成绩,被人掏根挖底,抖出这事,名声也不好听。” 众秦家老人眼中更是苦笑。 为何不让秦朝州试,还不是秦家自己底气不足,又怕秦朝性子不为王碧宵所喜,写出的文章又太跳脱。 “州考之事,此刻也该到了发榜之日,朱某人全权负责此事,没时间再呆在贵寨了。”朱丹尘轻啜一口茶,“这里朱某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贵寨如今这些日子不正是年比的文考之际么,樊三!” “大人!”朱丹尘身后大汉连躬身。 “既然贵寨举行文考,朱某这随从也识得几个大字,便让他也去观摩观摩,顺便看看贵寨的文风如何。” “是!”大汉板着脸吐字。 “这个……”秦书文、秦老族长等面色大变。 “朱大人,我秦家寨都是一帮粗鄙武夫,这读书,其实……”秦老族长陪笑说道。 朱丹尘一摆手:“这朱某人自然知道,老族长你也别忙着拒绝,我这随同只是观看秦朝这一班孩子的学问如何,既然他们和秦朝这娃子是一同上私塾读书的,朱某找不到秦朝,就看看他们,他们若是还勉强,秦朝这娃娃的事,朱某人便答应了,否则……哼!” 朱丹尘淡淡饮着茶。 秦老族长、秦书文、秦书经等面面相觑。 “正好,秦朝离寨,他们那一班孩子的文考被迫中止。”秦老族长沉声道,“敲钟,准备文考。” 到了这时,对秦虎等孩子再没信心,也只能硬着脖子上。 “铛!”“铛!”“铛!” 急促钟声响起,很快一个个秦家族人到场,秦虎、秦启等四十多个男孩也都到了宗祠。 “十岁男孩全都进东厢房,准备文考,听着里有自有文房四宝,谁也不许夹私舞弊,否则别怪族长爷爷不留情面。”秦虎、秦启、秦则等连一个个入屋,宽大的屋子里,一排排桌椅上都有着发好的考卷,这十岁男孩此次的文考试题其实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很快便开始了考试。 “希望不要出事!” 七八个书字辈老人面色威严,手持着青竹鞭个个如临大敌恶狠狠在考场巡逻,其中一个更是双眼直盯秦虎。秦家子弟向来最怕文考,年比文考中,九成以上的人都会舞弊抄袭,这甚至成了传统,若是以往众人倒是睁只眼闭只眼,可这一回。 “樊大人,请喝茶!” 考场内,秦书文陪着樊三。 樊三淡淡一摆手:“茶有的是时间喝,下官深受朱大人器重,不是来喝茶的,此刻办公期间,老人家还是请便,别让小人难做。”板着脸立于屋内一角,一双死鱼眼死死看着文考的十岁男孩。 “这樊三……” 秦书文尴尬笑了笑,转头看向整个屋子的孩子,眉心就拧起。 “决不能让场面失控。”秦书文缓缓将脸沉下,“虽然我秦家有文考抄袭舞弊的传统,可这次谁要是第一个伸手,就别怪老夫杀鸡儆猴了剁了这只手。” 屋内男孩大部份孩子都很认真的答着题。 秦虎、秦当、秦羽等一些孩子则是不时东张西望,身子在桌子上扭来扭去。 “秦虎、秦羽这一批孩子果然是做不出了,嗯?” 忽然秦书文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秦虎、秦羽、秦当虽然不时伸懒腰,左顾右盼,可低下头做答时,还真的像在认真在做题。 时间流逝。 “秦虎,你做甚?” “秦厚,别看他人,做你的卷子!” “秦羽,你要是再看秦启一眼,老夫取消你考试资格,这一次做零分计。” …… 吼声不时传出。 可秦书文眼中异色越来越浓。 “这批孩子,这么老实?”考试都进行二盏茶功夫,可整个屋子里,除了凶神恶煞,如临大敌一样游走的监考老人外,每一个孩子都在认真做着题,就算秦虎,秦厚、秦羽等不时踢踢脚,挠挠痒,敲敲桌子,可那东张西望,都不太像舞弊。 秦书文直接走到一个男孩身旁,往桌面纸上看,只见男孩运笔如飞,虽然字写得鸡扒食一样,可一大张试卷,写了二百多字。 “开考才多久?” “就答了二百多字,怎么可能?” 秦书文手一颤,他是监考过很多次文考的老人,自然知道能做得出题和做不出在考场大概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呼!” 身形一闪。 秦书文迫不及待的冲到了下一个男孩身旁。 那男孩也是专心的写着,桌面最上面那张正写的纸,也写了百六七十个文字。 “呼!” 身形再闪。 秦书文激动的一个个往下看,每一个男孩都在认真答题,有的做得快,有的慢,可没一个像以往那些真正做不出来的秦家子弟一样,咬着笔杆望着纸发呆。 “这……” 猛的秦书文心中升起一丝丝期望,一丝怎么也不可能升起,即便是做梦都不敢想象的期望。 “嗖!” 高大的身形直接出现在秦虎身旁,秦书文死死看着秦虎试卷上的答题。 “这题没答错……” 第五十五章 没八斗也有七斗 越看秦书文双眼便越发光,秦书文虽然学问不乍样,可毕竟年轻时学过,在同一班级中也算学得不错,自然能看出秦虎的答案他秦书文懂的都没错。 “这一批,好像……不同!” 蓦的,秦书文手都有些颤抖:“武会那样,这一批文考难道就不能……” 考场内除了秦书文外,其他监考者都很紧张的不时喝斥着那些稍有丁点异动的男孩,不知不觉间。 “时间到!都停笔起立!秦当,还不起身?” “谁都不许乱走动,听着,一个个排队离场!”七个监考老者虎着喝叫着。 一个个孩子起身,秦虎更是故意探着头看别人的试卷。“秦虎,老实点。”喝叫怒吼声中,四十多个孩子说笑着出了考室,七个监考者对视一眼,才长松一口气。“好了,诸位收试卷,让乐海、乐书、乐风他们三个前来阅卷。”秦书文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响起。 “嗯!” 七个监考者也有一些和秦书文一样,感觉到这一次文考似乎不一样。樊三微微点了下头,这一批孩子学问怎么样不说,至少没有舞弊。 阳光明媚。 演武场上。 二叔公半躺半坐的在大师椅上眯着眼晒太阳,他周围很多族人,除了出外寻找接护秦朝、秦龙、秦树的族人外,其余在寨中的大部份都到了。 “就看这一次了。” “没想这次这么大阵仗,连不太喜欢文事的二叔公也来了!” 四十多个孩子已经考完,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阅卷和颁布分数,场上秦雪、秦凝、秦雨近些年一直接手秦朝、秦龙,甚至整个私塾很多班级的文化学习,这时三人脸色都有些白,带了这班孩子,她们心里也都知道一点,这批男孩文化成绩不会太差,可毕竟答案没出来之前总有些担忧。 “二叔很喜欢这批孩子,他是听秦书知说了些废话,这才来,就是为这些孩子撑腰的,没考好也没关系,二叔公会撑腰的。”秦书月对秦雨、秦雪、秦凝笑笑,眉宇间也有些紧,他是接替秦书知教这一班的,如果这些孩子成绩不够好,他同样责任重大。 “马上就有结果了。” “都过去了这么久,应该快出结果了!” 很多族人眼神也不时看向在一起玩耍的男孩们,这些男孩秦羽、秦龙、秦虎等玩着鸡步游戏也不时说着话。 “那些题目还真是简单呀!” “是呀,真没劲,都是些什么东西,想答错都难!” …… 就在这时---- 东边的房门推开了。 “出来了!” “嗯?他们的脸色,好像是古怪!” 阅卷官秦乐书、秦乐海、秦乐风深深的吸着气推开门走出房间,眼神直接就看向那四十三个男孩。 “秦则,你进来,我们有些话要问你!”秦乐海声音响起。 秦则转头嗯了声,便跑了过去,随着三个裁判进入里屋。门关上,外面那些家长,秦雪等人更加疑惑紧张了。 “几位叔叔,我的考分怎么样?” 秦则一进屋便发现那樊三板着脸坐在上首。 秦乐书脸上露出一丝笑:“秦则,你的得分很好!” “哈哈,我就知道。”秦则脸上顿时一脸得意,“乐书叔叔,我是不是得了满分?我们班是不是都是满分?哈哈,那题目太儿戏了。” “儿戏?” 秦乐书脸颊抽了下,秦乐书和秦乐刀是亲兄弟,他也是秦朝的亲叔叔,秦朝这次武会上大大涨脸,他也很觉得有荣光,可是偏偏秦书知在寨中风言风语,说秦朝武上面确实有贡献,可终究是个祸根,学问上面害了一班四十多个孩子。 秦家寨最需要的是武道提升。 秦乐书听了这话自然心里不好受,也怕这些孩子真的文化成绩不好,尤其是这次有樊三这外人观摩,一旦考得太难看,影响更大。 可是一阅卷。 第一张满分,第二张九十五分,第三张八十三分……,一张张就没一张试卷分数在八十分之下的,而后一询问另外两个阅卷官,也都是这样,五成满分,有些不是满分的,都是些小错,比如写字时弄了个错别字,笔划少了一点,多了半横之类的。 “孩子!” 秦乐海也露出一个笑:“你们这次很不错,但我们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想知道你们这一班都读了些什么书,学到了哪个地步?”说这话时秦乐海瞥了一下面无表情的樊三,先前阅卷时,看到一篇篇满分,高分,秦乐海、秦乐书、秦乐风三人都兴奋不已,可那樊三只是淡淡扫了几眼试卷,眼里反而有丝嘲笑。 “这就是你们秦家寨的文考?” 樊三将试卷一按,斜瞥着三人道:“这分数看着不错,可这考卷,考的是死背几篇文章,这很难?都得了满分又怎样?若这班孩子只是这程度,那朱大人可不会……。” 秦乐海三人心中一紧。 樊三又淡淡道:“这场考试作废吧,等下阅完卷,你把他们都一个个单独叫进来,口头考问。” 秦则歪着头看着三个阅卷官,目露怪异之色。 秦乐海一皱眉:“怎么,这问题不对?” 秦则手一摊:“倒也没什么不对的,只是你这可把我给难住了,你问我们学问到了什么程度,我也不好说,反正没有八斗,也有七斗,你们会的,我应该都会,你们不会的,我也会,这样吧,你们考考我。” “没八斗也有七斗?” 秦乐海、秦乐书、秦乐风瞥了眼樊三。天下文才共十斗,曹子建一人独占了八斗,文高八斗那是形容一个人学问牛逼到了极点,已经天下无敌了才用的。 “那好,我们考考你。”秦乐书沉声,“你可知道己已巳三字,戊戌二字的区别吗?回字又有几种写法?” 秦则再次歪着头,眼神鄙视的看着三人。 “怎么?” 秦乐书三人对视一眼,要是秦雪、秦雨、秦凝三人听到秦乐书拿这种问题来考秦则,定然会狂笑出来,秦朝这一班是什么人,专拿‘测字算命’当游戏玩的,你考别的还好一点,考文字的写法,不是故意找虐么! “你答不出来?”秦乐书沉声。 “三岁小孩都知道的我会答不出来。”秦则昂着头,语气十分冲,“回字四种写法,己已巳三字,一个没出头,一个半出头,一个封了口,没出头的是自己的己,半出头的是已经的已,封口的是十二时辰中巳时的巳,戊戌区别在一个多了半横,都是时辰字,大伯,拜托你们出点有难度的考题,这会让我很没成就感的。” “回字是四种写法?” 秦乐书瞪大了眼,秦乐海、秦乐风也对视一眼,他们三个乐字辈的其实都不是什么真正的读书人,学问并不高,回字有四种写法,秦乐书自己才知道三种,不过他不敢再细问四种是哪四种。 “要难度?那好。”秦乐海嗡声道,“你先说说什么是有难度的?” 秦则一笑:“像‘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解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就是有点难度的,还有……” 秦乐书、秦乐海、秦乐风一懵,秦则口里吐出的古文完全没听过,樊三眼睛微微睁开瞥了秦则一眼。 “又比如说对‘直而不倨,曲而不屈,迩而不逼,远而不携,迁而不……’这些,你有什么独到见解?”秦则又道。 秦乐海、秦乐书、秦乐风再次傻眼。 秦则一皱眉:“你们不会这些句子都没听过吧?” 秦乐海、秦乐书、秦乐风微一点头。 “那好。”秦则怪异的看着三人,“那像‘伏羲至纯厚,作易八卦,尧舜之盛,尚书战之,礼乐作焉!’这些你们应该懂吧?” 秦乐海、秦乐书、秦乐风脸色都青了,都成谁考谁了? “秦则。”秦乐海沉声,“我问你,《论语》你可会?” 第五十六章 大阵仗 秦则叹息一声,无精打采道:“懂。” 秦乐海立时来精神了,五经之中,流传最广,最经典的就是孔子的《论语》,大宋开国,赵普以半部《论语》治天下,论语更是被推崇到了极至,他们秦家人虽然骨子里少文墨,但《论语》他秦乐海还是学过的,而且还自认为不错,当下眉开眼笑道:“既然你懂一点,那好,我问你,论语第一篇,你可背得?” 十岁之前的孩子主要是识字。 论语作为五经之书,自然没学的。秦乐海听不懂先前秦则所说的,自然不知能说出‘伏羲至纯厚,直而不倨,唯器与名’等古文,怎么可能不懂论语,此刻只问秦则能否背,已经是很高看秦则了。 一旁樊大人嘴角抽了下,看向秦乐海眼神怪异得很。 “《论语》的第一篇篇名叫《学而》,共分16章,这个我们班能倒着背的没有47个也有46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第1章是‘子曰:学而时习之……’” “第2章是‘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 “第3章是‘子曰:巧言令色……’” …… 秦乐海、秦乐风、秦乐书嘴巴再次张大。 “子曰:‘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 “不患人之不已知,患不知人也!”秦则背到这,眼睛斜看着三人,“大伯,可还要我再倒着背一遍?” “不错!”秦乐书一看他这表情,也有些气了,“不过死背书没什么用,真正的大学问人不仅背得出来文章,更要懂其中的微言大义,光背不行,你得解释。”论语秦乐书也背得,可其中道理,他就懂得不多,不仅他,秦乐风也是,倒是秦乐海曾苦攻过论语,对论语的注解还是懂得非常多的。 可是,让一个十岁孩子解释论语?秦乐海本要阻止,便秦乐书已经说出来了,他也好奇,这次能不能将秦则难住。 “‘子’,在古代是对有地位、有学问的男子的尊称。”秦则声音响起,“有时也泛称男子,而论语中子曰的‘子’,指的是孔子……” “‘曰’,就是说的意思。” “‘学’,孔子的学,指的是他们要学的西周的礼乐诗书等。” …… 淡淡声音响起,秦则解说的论语除了来自正常的书本外,也故意卖弄学问,将一些秦朝偶尔讲的,按理这时北宋还没出世的注解,比如:北宋理学家朱熹对论语的注解,明清时的注解,后世的注解,知道的都炫耀似的抛了出来。 秦乐海对《论语》最为熟悉。 一开始还是带着考较的意味去听,可听着听着,心就怦怦然加速,而后整个人就完全进入到秦则的声音世界里去了,那是----在大学问人讲课时,听课者完全听入了神的状态。不仅他这样,秦乐书、秦乐风亦是竖着耳朵,眼神时而迷茫,时而恍然大悟,时而欣然而笑。 一个时辰后。 “意思便是‘不怕别人不了解我,就怕我不了解别人。’,但我认为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在了解别人的过程中,也使别人了解自己。’”秦则解释完《学而》篇最后一句,又歪着头看着三人。 秦乐海、秦乐书、秦乐风愣愣站着,心里翻腾着滔天骇浪。 “原来学而时习之的‘学’,孔子指的是学习西周的礼、乐、诗、书等。” “而‘时’可以指‘在一定的时候’,也可指‘在适当的时候’,更可指‘时常’。” “而第一章,我所知道的正常解释这小子居然认为是错误的,可是按他的说法,又确实我们的解释不合理,他的注解更合理一些,怎么回事?我学的解释是真正的大儒的注解,他一个小孩……” …… 朱熹、张居正、刘宝楠……这一个个还未出生的大儒对《论语》作的注,哪一个不是站在前人肩膀弄出来的。 也就是秦乐海、秦乐书、秦乐风本来肚子里就没多少货,否则换一个真正的通世大儒来,听了这些解释,怕是会被轰炸得都要怀疑人生了。 “下一个!”沙哑僵硬声音响起,樊三闭着眼淡淡一挥手。 门吱的开了。 秦乐海、秦乐书、秦乐风失神落魄的出来了。 “秦当,你也进来一下。” “嗯,来啰!”秦当欢快的应声,跑了过去。 门关上,秦乐书三人对秦当也开始考问起来,这一问,秦当的表现一点也不比秦则差。渐渐的,屋内三个阅卷官的震惊完全化为了惊喜,而后惊喜又化为狂喜,三人一出来,又兴奋的把秦树给叫了进去考问起来。 外面。 “秦则,乐书叔他们叫你进去干嘛?”秦凝脆声声的叫道。 “问一些简单至极点的问题,都是学问上的,太简单了,我随随便便就答出来了。”秦则笑吟吟答道。 “简单至极的学问?” 秦凝皱了下眉,其他在场大人也想不通,阅卷官为何阅完卷不公布,反而将孩子给叫了进去,再次口头考较,难道----蓦的一些紧张的家长,更紧张了,“难道这次他们考得很差?乐书他们不敢公布,这才重新考较,重新打分?”这些家长一紧张,议论声自然好不了,秦书月、秦雨、秦雪、秦凝本来对这些孩子还是有点信心的,这时也跟着紧张了。 忽然---- “哈哈!” 木门再次打开,秦树首先走出来,后面是狂喜现于脸表,毫不掩饰的秦乐风、秦乐书、秦乐海三人。 “在笑!”秦雪等人顿时一松。 “乐风,如何?”老族长这时恰恰赶到了,看着三人出来连询问。 “好,很好!”秦乐海先是一声哈哈,秦乐风却是激动得都有些语无伦次:“族长,快,快召集全寨最有学问的老人来!” “最有学问的?”众人一愣。 老族长皱眉,秦乐书连凑到他耳旁低嘀了几句。“真的?”老族长拧着的眉心一下就散开了,“那樊大人怎么说?”“樊大人他……他只是让我们尽全力考。”“那好,就全力考。”老族长沉声,一转头看向秦书月、秦雪、秦霜等人。 “书月,雪丫头,去,把秦书知,秦书才……所有学问好的老人都给我叫过来!” “族长?”秦书月看向老族长。 “好事!”老族长朗声说道,“是大好事!” “好事?” “这批孩子的学问不错!” “不错?”很多人兴奋起来。 “去吧,樊大人还在等!” “是!”一个个身影闪动,秦雨、秦雪、秦凝、秦书月等所有在场的武者一个个都被老族长派出,这阵仗何等大,寨中本来也很多族人在观望等着今天的文考结果,这事一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 “快,快去看看!” “文考出事了,不知是好还是坏!”一个个放下手头之事,连赶往秦家宗祠。 秦家寨西边一处房子前。 一身黑衣的秦书知老先生正坐在太师椅上晒着太阳。 “这人啊,都是属牛的,你不抽他一鞭,他就不走!”秦书知看着宗祠方向,“大人都管不住自己,何况小孩,人要听话,谁愿意打他?”对于今天的文考,秦书知同样关注甚至比任何人都关注,可是他没有去宗祠,因为他有绝对的信心,这一批孩子学问上好不到哪里去。 棍棒底下出孝子,当年他秦书知不是没和别人比较过,一次次血的教训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小孩子就是要严管,不严管心就散了,学习上就不会上进。 今天不去宗祠,是怕人家说他故意去看笑话。 “脸都丢到外人面前了。” “该说的,该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看老天啰,希望不要太难看!”秦书知心里叹了口气,“这次,这次过后我该回私塾了吧?”即便上了七十岁,秦书知还是希望自己能回私塾再做几年启蒙先生,为秦家寨尽最后一点心力。 就在这时---- “不好了!知先生,不好了!”一道身影大呼小叫着远远电射而来。 “是凝丫头!难道文考……”秦书知脸上微微一喜,连站了起来。 (谢谢‘我是冰海清风’打赏节日腊梅!) 第五十七章 秦书知的考问 “出什么事了?凝丫头?”秦书知连大声询问。 “是文考,文考出事了,老族长叫你……”秦凝老远就大声说道,话未说完,秦书知已经兔子般窜起。 秦书知没练多少武,可终究是秦家子弟,内功还是苦苦修习过的,只是不如其他人高深,秦书知一窜起便连冲向祠堂方向。 “老族长叫你可能是让你严加考较……”秦凝声音响起。 “考较?”秦书知冷笑,也没细听秦凝后面的话。 很快就望见秦家寨中央那巨大的宗祠建筑。 “书平,怎么你也到了?” “书知,我怎能不到,听说老族长让全寨有学问的都去,听说是好事!”一个同样满头白发的老先生脚步如飞也冲向宗祠。 “好事?” 秦书知哼了声,闷声冲入宗祠中。 “族长,让我来做甚?”秦书知询问。 老族长红光满面的,这里很多人也是脸上有着期待和兴奋,可秦书知并没有仔细注意到,而是分开人群冲着老族长而去。 “书知呀,你来得正好!”老族长正和二叔公说话,这时连转头笑看向秦书知,“这批孩子的学问出了点小问题,我们想弄懂他们倒底到了什么程度,你叫个人选间屋子去仔细询问一下,问清楚,问到他们不懂的为止。” “哦!那好!”秦书知兴奋的连点头。 “秦占,你过来。”秦书知对老族长是笑意盈盈,可转头看向众男孩时,脸色一下就黑了,“走,随我进屋,让老夫看看你这五年学了些什么?” 秦书知带着秦占进了房。其他寨中学问不错的老人也一个个到,老族长照样让他们每人选一个男孩带入空着的单间仔细考较学问,要问到孩子们不知道的内容为止。 一个个老人带着孩子进房考较,这时间是非常长,很容易让人等得焦急的。 而此刻演武场已经人头拥挤,寨中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又听到消息的都赶来了,但是气氛和先前还是大不相同的。“看,老族长的脸色!”“嗯,族长眼角都在笑,那今天负责阅卷的乐书、乐海、乐风也一样眼里都是笑意。”虽然老族长,三位阅卷官都没宣布秦龙四十多个孩子的成绩,可他们的脸色却出卖了他们的心情,因此不仅仅那些先前担忧的家长,其它寨中老人们更是一个个充满着期待。 阳光斜照时,东边第一张门咔的打开。 “诸位!” 只见青袍长须老者满面红光大步跨出。 “上天佑我秦家。”秦书平声如雷鸣,冲着一个个看过来的族人兴奋道,“老天爷又送厚礼了,老夫考较的这个孩子有状元之姿!” “状元之姿?” “怎么个状元之姿?” …… 人们想象这班孩子能够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也万万没想到第一个出来的考较者居然给出‘状元’这个评语,是不是太夸张了?整个人群轰的一下全都兴奋了,那孩子的家长更是拉着秦书平的衣袖,大有他不讲个明白就不放他走的态势。 “《千字文》、《飞龙篇》、《劝学》、《敏蒙记》……所有启蒙读物,都能通背,而且不是死背,还懂不少,文字更是都能识得写得,字意分析得入木三分,文理颇通,甚至五经也知道一些,可写诗词,你说是不是状元之姿?”秦书平唾沫四溢的大口说着奋力挣脱那两口子的拖拽。 秦书平出来后很快第二个出来了。 “老夫考较的这个满肚子都是文墨。” 而后---- “这孩子是文曲星降世!绝对是文曲星降世了!”“祖宗显灵呀,祖宗显灵,我秦家终于要崛起了么?” …… 除了秦书知一直没出来外,其余学问‘深’的老先生先后考较完出门,而且一个个一出门都是神态夸张,评语更是夸张到了极致,轰炸得这些极度企盼的人一愣一愣的,而后整个演武场都沸腾了,一个个兴奋的族人将那些孩子家长围在一起。 “乐金,恭喜呀!” “鹰哥,你家孩子的学问这么好,一定得办酒席,而且是大办?” 一个个冲着孩子家长道着贺,声音里有羡慕也有感叹嫉妒,而这些孩子家长更是又喜又纠结,倒不是舍不得办酒席,而是这时代文比武更重要。 本来孩子武很好,已经让他们打定了让孩子专心走武路,可现在文也被证明很强大,那倒底让孩子走文还是走武? “老族长。” 一道人影从内屋淡淡走出。 “樊大人,您看秦朝的事?”老族长,秦书文、秦书月等连迎上。 樊三嘴角少有的露出一丝笑,这笑很僵硬,显然他很少笑。 “老族长放心,这批孩子真的很不错,我会如实禀报朱大人的,应该,会有好消息传来。” “那就有劳樊大人了,走,樊大人,先去喝茶!” “不必,我还有其他事。”樊三脸色冰冷又如僵尸一样,直接便向外面走去。 “书文,送樊大人!” “樊大人,请!” …… 秦书文领着樊三离开,转眼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嗯,怎么搞的,书知还没出来?”知道了这批孩子学问不错后,一直都笑呵呵的二叔公忽然一顿脸,沉声道,周围的人群也有些皱眉,这里四十多个孩子的考较,现在除了被秦书知叫走的秦占外,其余所有的孩子都考较完很久了。 “书知做事比较严谨。”老族长看向秦书知进去的那个房间,想了下吩咐道,“书月,书经,你们进去看看,他那还要多久,让他快点结束吧,这晚饭还吃不吃?” “嗯!” 秦书月、秦书经连推开那扇门,一进门都呆了一下。 “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秦书知黑着脸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手里拿着把戒尺,他下面秦占正低着头,仿佛睡觉一样,嘴里有气无力的背着荀子的《劝学》。 “书知!” 秦书经都快气笑了:“你这是……”秦书月脸色不能有些不好看:“书知,别人都考较完了,你怎么还在这……” “是书月,书经呀!”秦书知转头看向两人。 “我在考较孩子文章背得如何。”秦书知说道。 “那如何?”秦书经咬着牙沉声道。 “如何?” 秦书知一下沉默了。 他挑选的这个秦占,是当年他秦书知启蒙时班里四十五个孩子中最差的那个,因此一进门,秦书知就虎着脸询问当年他教的那些启蒙读物可都背得出,可秦占答是能倒背如流,秦书知自然不信,吩咐秦占当场背给他看,可是接下来,秦占真的背得一字不差,当时便把秦书知给完全震懵了。 回过神来后。 他想起老族长的话,要考较到这孩子不懂为止。 于是又问起其他读物,能背多少,结果秦书知每说一篇,秦占就懒洋洋的说能背,秦书知自然让他背。 于是从蔡邕的《劝学》,《圣皇篇》、《黄初篇》、《女史篇》,再到班固的《太甲篇》、《在习篇》,再到崔瑗的《飞龙篇》,再到……《凡将篇》、《急就篇》、《元尚篇》、《训篡篇》……这么一路背下来。 若是换一个别的老先生可能就是在这些篇章里随便抽一些段落让孩子背,然后考问文章释义注解等等,可秦书知这次发了狠,每一篇都让秦占从头背到尾,一个漏洞都不想放过,于是便成了这样。 秦书经一看秦书知模样也知道结果了,他皱了下眉。 “书知,你站一旁,我来考校!”秦书经严厉说道,他是秦家寨传经人,权威一点也不比老族长轻,因此一开口,秦书知也只能点头。 “孩子,刚刚我听你背到‘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已,则知明而行无过矣!’,这句话你可懂意思?”秦书经和言悦色道。 “懂意思?” 秦书知一懵,十岁的孩子能背得出一些启蒙读物就非常了不得了,他先前让秦占背的已经远远超出了应该的教学范围,这‘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更是出自《荀子·劝学》,不属五经,九经等科目,那是什么,是考科举的读书人也不一定要读到的。 秦占一路背下来,已经让他瞠目结舌了,现在还问释义? (刚刚还在反思是不是写得很差劲,就看到‘大炮打星球’的催更票了,惊喜,这是第一次见到催更票,第一次嘛,怎么说也得拿下!)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十八章 颠覆(终章) 秦书知看向秦占。 秦占无精打彩的,规规矩矩吐出两个字:“知道!” “嗯,那么,你解释一遍给我听!”秦书经温和的笑说道。 刹时秦书知心脏都加速了,他狠狠瞪着秦占。 “博,就是广搏的意思!” “参,是检查,省,是反省……” 懒洋洋的声音响起,秦占先是将整句话中的一些特殊字义解释清楚,最后才说道:“所以这句的意思就是‘君子广博地学习并且天天检查反省自己,就会变得聪明通达而且行为没有过失了。’” 轰!秦书知脑袋里一下子仿佛飞来无数马蜂一样,全是嗡嗡声闹轰轰的。 秦书经点了点头,这是公认的解释。 这时一旁一直站着看的秦书月笑着开口道:“就这样了?没别的吗?”问后他期望的看着秦占。 ‘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这句话刚刚秦书月也曾考校过秦虎,当时秦虎除了给出了现在秦占给的正规解释外,还臭屁的说出了另外几种解注,都让人耳目一新,有种如三伏天喝凉茶的感觉,因此秦书月突发奇想也想看看秦占是不是也有更好的解释。 “对,还有别的吗?”秦书经也是眼睛微微一亮,连说道。 “什么?还有别的解释?” 秦书知茫然中看向秦书月和秦书经。 秦占终于抬头看了一眼秦书月,又看了一眼也好奇期望看着自己的秦书经,最后扫了眼自己左手手背,那里微微有些红肿。 先前秦书知老先生独自考校秦占时。 手里提了根戒尺,只能他问什么,秦占就答什么,多说一个字便是一戒尺抽来,也因此,最后秦占要么就是答能不能背,而后便是直接背书,多一个字都不敢胡说。 而这手背正是先前被秦书知的戒尺抽出来的,他畏怯的瞥了眼旁边的秦书知老先生,连低下头,不敢多说别的,只是道:“没有了!” “这孩子……看表情明明应该还有别的……怎么不敢说?”秦书经皱了下眉没继续询问。 “嗯,刚才你背的是荀子的《劝学》。”秦书经说道,“那我问你,墨子、管子、列子、庄子、淮南子……”接着秦书经一连串的古人名吐出,这也怪不得秦书经,老族长让他们问出这些孩子的底限,而这一班男孩学得很杂,那些书并不是整本看,而是挑其中一些感兴趣的看,因此,他怕遗漏便问得十分仔细。 “呃……” 秦书知瞪着眼睛看着秦书经,秦书经一口气就吐出了十多个人名,都是古之大贤的称号,有些连他都没听过,这秦书经说起这些人名干嘛? “抱朴子、吴子、韩非子、刘子,诸子百家的著叙,你读了哪几篇?”秦书经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而后又说道,“《书》、《易》、《诗》、《词》……”又是一连串书名,最后道,“可曾读过?《吕氏春秋》、《晏子春秋》、《左传》、《史记》、《楚辞》、《九章》……五经四书,你能释义的有多少?” 听到这---- 秦书知嘴巴一下张得大大的。 “诸子百家读了几篇?诗、书、易等可曾读过?五经四书,春秋左传史记能释义的有多少?” 若不是问话的人是秦书经,秦书知很想一戒尺狠狠抽过去。 这是考校一个开蒙的十岁孩子学问吗?考秀才,中进士都只需四书五经即可,而你这…… 秦书知深深的吸着气,他瞪向秦占。 秦占垂着头,死气沉沉的,耳根都红了,显然是不好意思:“我脑子笨,人也比较懒,所以……这个学问是班上最差劲的。”秦书知微微松了一口气。 “诸子之中。”秦占继续说道,“除了荀子外,我只读过管子、列子、韩非子,现在对墨子很感兴趣,不过管子我只读了他的‘牧民’、‘治国’、‘禁藏’,列子我看过他的‘说符’、‘仲尼’,韩非子……” 秦占在那里滔滔不绝的答话,可是一旁的秦书知---- “只读过管子、列子、韩非子,管子读过‘牧民’篇,‘治国’篇,‘禁藏’篇……” 秦占的声音仿佛在极遥远的天边传入秦书知老先生的耳里,恍恍惚惚之间听着秦占好像讲了半柱香,才道:“就只有这些了!” 而后秦书经的声音响起:“我问你‘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嗯?” 秦书知眼神从遥远的地方缓缓收回,茫然看向秦书经,怎么?秦书经怎么都问到这五经之题来了?难道这孩子不仅读了,还能背不成?不可能……绝不可能! “这句话出自五经之中的《礼记》。”声音响起,“是《礼记》的‘中庸’篇中的,全句是‘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知斯三者,则知所以修身。’。” 秦占显然是能背的。 “那你懂意思么?”秦书经又问。 秦占点了一下头:“意思就是喜欢学习的人接近智,身体力行的人接近仁,知道……”秦占将‘好学近乎知’整句话的意思没有丝毫错误的说完。 “不错。”秦书经笑眯眯点头,“那‘敖不可长’语出哪里,是何意思?” “这也是出自《礼记》,不过是‘曲礼上’这一篇的,全句是‘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话的意思就是骄傲情绪不能助长,**不能放纵……” “那‘天下同归而殊涂,一致而百虑’?” “这是《易》中的,出自‘系辞下’,意思太简单了,就是天下人有同一的归宿……” …… 秦书经和秦占一问一答,偶尔秦书月也会问二句。 天黑之前,这扇门总算开了,秦书经、秦书月、秦占满脸轻松的走了出来,秦书经也缓慢的走了出来,双眼似茫然看向前面一个个十岁男孩的面孔。 “如何?”老族长看向秦书经。 秦书经点了点头。 秦书知眼光确实很毒辣,选中的这个秦占,成绩在秦书经看来,有些差劲,可这差劲只是相对于秦朝这一班其他孩子来说的。 “和其他孩子一样,就算走文路,也完全没问题。”秦书经对老族长说道。 “和其他孩子一样?” 秦书知猛的抬起头,猛盯着秦书经:“书经,你刚才说,说其他孩子,难道秦占在班上不是最好的?难道他这样的还不止一个?那秦虎也一样?”秦书经一点头,这时老族长洪亮的声音响起。 “好了,我们的最后一个孩子也出来了,哈哈,大家都看到了,他……同样是满腹经纶!”老族长双眼精光闪闪,“也就是说,这四十多个孩子,他们今后无论走文,还是习武,都是一等一的好角色!当然这是好事,可也同样是头痛事!”这话一出,周围便响起一片轰笑声,确实文也好,武也强,那今后,学文还是习武?孩子的家长怕是今晚得头痛得根本睡不着。 “在这里我要感谢几个人!” 老族长先是看向秦书知。 “首先我要感谢秦书知老先生,他不仅仅是在场很多乐字辈好汉的启蒙老师,更是这一班四十多个孩子的启蒙老师,是带他们认识第一个字,读会第一篇文章的大功臣。”老族长向秦书知点了点头,确实,在秦家启蒙先生中,秦书知是真正的老资历,泰斗级别的,现在秦家年青一辈撑场面的很多好汉都是出自他门下。 “其次就是……秦书月!” “他接替了秦书知老先生,让这批孩子能够继续迈向学问的殿堂,没有荒废光阴!”老族长说道。 秦书月笑得脸上都开花了,接过秦书知的手带这批孩子,当时他只求最后成绩不落后于秦书知太多就行,没想到……。 “第三个是雨丫头、雪丫头,凝丫头!” 秦雨、秦雪、秦凝三人此时脑袋也是幸福得晕眩眩的,她们当时软磨硬泡把这工作弄到手,是早就打好了今天这文考后挨顿大骂的。 “最后一个我要感谢的,大家应该都是知道是谁!”老族长的声音突然高昂起来,“哈哈,他的名字,我不说,大家自己说,他是谁?” “是谁?”秦书知猛的看向人群。 整个人群轰的爆发出一顿大笑,而后不知谁喊了声:“是秦朝!” 在秦书经、秦书月考较秦占时,老族长也认真询问了一众男孩,到了这时秦龙、秦虎等人也没再怎么隐瞒,略微讲了一下,众人这才知道真正让他们学问大进的是秦朝,是秦朝带着他们玩,给他们讲故事,又教会了他们更好的学习方法,并且亲自辅导了一些对学习接受比较弱的男孩,这才带动了整体的进步。 四十多个男孩整体快速进步,而且个个对学习兴致勃勃这产生的化学反应是非常恐怖的,而后整个班便如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快,便有了今日的后果。 “是秦朝?”秦书知凌厉的眼神猛的射向那说话的秦乐书,身子一动,便到了秦乐书身前。 “你说什么?怎么会是他?”秦书知抓着秦乐书胸襟吼叫。 “知先生。”秦乐书眼神复杂,当年他秦乐书五岁上私塾时,就是秦书知当的启蒙老师,那几年每天他不知要挨秦书知多少顿板子。 “知先生,您别激动,我是听孩子自己说学问要感谢秦朝,我想这话只是孩子话,您别当真。”秦乐书说道。 秦书知双手无力垂下。 “不应该,不应该是他呀,俗语棍棒底下出孝子,我秦书知不打不成器,不可能错的?” 这时老族长声音再次响起。 “文考到此结束,这批孩子是学文还是习武,嗯,自己在明天早上之前做好决定,好了,大人解散!”老族长吼道。 第一章 五虎断门刀 阳光斜照。 一个个族人谈笑着出了祠堂,虽然秦虎他们这一批只是孩子,却让大伙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追上甚至超过关家的希望。 西边大路上,四匹大马流星般驰入。 “秦朝回来了!” “乐刀带着秦朝他们三个回来了!” 立即有人大叫了起来。 …… “回来得正好,乐刀赶快带孩子去祠堂,族长要传内功了。” “传内功?” 秦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秦家寨传授内功向来在十岁文考结束当天,怎么才传内功?四匹马飞驰入秦家祠堂。 没多久。 秦家寨宗祠正堂中,密密麻麻的祖宗牌位前的大炷香都点燃了,香案前摆着蒸鱼、蒸肉等祭品,秦龙、秦虎、秦启等四十六个孩子都聚齐在此。 “今天是你们正式修习我秦家内功的日子。” 老族长一脸严厉。 “内功的重要,你们都知道,老夫不多讲,而内功来历想必你们长辈也都说过,是文人大学问家创造出来的,所以我们不仅要习武,更需要学文,可文与武,犹如鱼与熊掌,孟子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秦家,虽然认天才,可认一点,越是天才,要想取得成就,就更需下死功夫。学问,无穷无际,武道,如山如海,如天如地!你们今后选武还是学文,一定要想好了,好了,现在学文的举手!”老族长看向四十六个孩子。 一只只手举了起来。 “二十一?”老族长眉一皱。 在以往文考之后能有五六个走文路便弹冠相庆了。 “文路嫌少不嫌多,这一批苗子这么好,四十六个人人都走文路老夫都开心。”老族长又等了一会,依然只是二十一只手。 “我秦家虽然是武林世家,以武立家,习武是潮流,我要说,文才是我秦家最需要的,秦词、秦书、秦诗、秦文、秦学……很好,你们二十一人选了文路,我很欣慰,不过,虽然以后你们走文路,可内功还是要修习的,今天你们也在这一起学内功。” “你们要学的内功,只有一门,那就是我秦家至高内功‘五虎断门刀’的内功,这套内功是我秦家老祖秦公望创立的,经过后人秦文风,秦广觉……”老族长在台上讲叙着五虎断门刀功法的创造者及改进者,以及这套功法在武林中的地位。 “创功者,秦公望?” “修改者,秦文风、秦广觉?” 秦龙、秦朝、秦虎……等一个个孩子都在心里记忆着这些名字。 “虽然我秦家五虎断门刀整套功法在武林中算不得绝顶功法,可是他是真正由我们秦家创出的上乘功法,所以,我们应该自豪自傲,至于更好的功法,我很惭愧,我们这一代没有作出大贡献,将来就靠你们,靠你们这一代了!” “现在,祭祖!” 立时钟敲响,九声后,老族长首先在香案前蒲团跪下磕拜,而后四十六个孩子同样跪下磕头,磕首之后,老族长大步走下高台。 正堂下面的大堂北面墙壁挂着黑布。 老族长走到那黑布前。 “我秦家的功法,便写在这墙上,你们都可以前来观看!”老族长一拉那黑布,黑布缓缓卷了起来,露出后面的灰色墙壁,那全是一排排的木板,只是这木板上写着一个个拳头大的黑色楷体字,秦朝看这字体有种古拙感,知道是秦书经的手迹。 “这便是我秦家的五虎断门刀内功功法,将来你们有什么不懂,同样可以来这祠堂卷起这黑布便能看到。” “拉起黑布就可以看?”秦启歪着头,“族长爷爷,这样是不是不保密?” 很多男孩也是有些失望,越是好东西就藏得越深,本以为内功功法该是何等重要的东西,应该严加保密才是,没想到就放在祠堂里,只是用黑布盖起来。 “哈哈!”老族长一声大笑。 “孩子,你们这样看是看不懂的,嗯,在看这内功功法前,我先给你们讲解一些术语!” “术语?” 秦朝一笑,就像道家功法中的‘金液’,外行看不懂是什么,其实说穿了就是小周天时产生的唾液。术语就是古代的密语暗语,不懂密语的人,看了这墙壁上的五虎断门刀功法也学不去内功。 “这些术语是学我秦家内功前必须掌握的,首先我给你们讲解何谓意念……”老族长刷的又将黑布拉上,讲解起秦家内功的术语,术语的掌握虽然不难,但记忆量大,时间过去,四十六个孩子渐渐的都掌握了所有术语,这时老族长才再次拉开黑布。 “你们先看几遍这功法,仔细思量,然后我再给你们详讲。” 立时一众男孩都激动起来,秦朝也很激动。 “内功?” 前世他学内功也只是在‘天龙’游戏中,那些内功根本就是胡乱弄出来的,现在能见识到真识的内功,秦朝自然迫不及待。 四十六个孩子都看向那墙壁大字。 最右边写着‘五虎断门刀’五个碗大的字,众人视线移向右边一个个都看了起来。 “《五虎断门刀》分为内功和招法,为我秦家老祖秦公望前辈首创,经后人数次改进,如今在武林中属于人级下品秘籍……” 秦朝如今也知道武林世家中将武功秘籍分为天级、地级、人级、虫级以及不入流五级,不过天级、地级这两种级别的功法都是真正的绝世功法,在武林大派中都是非核心弟子不轻易传的,普通的武林世家,江湖流派只要有一本人级功法便是非常了不得的世家了。 一本人级功法能撑起一个江湖名派。 像青城派这样的大派,闻名武林的‘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其实也只有人级功法,因此秦家寨人在江湖中很傲气,原因便在于此。 “《五虎断门刀》修炼难度不高,唯一要求就是**,身子骨越强健修炼起内功来速度越快,能达到的境界也越高,所以,修五虎断门刀之前先练体,我秦家寨不到十岁不修内功,根骨实在不行,建议修习他派内功……” 秦朝也明白了为何武会时,秦家族人,特别是‘乐’字辈,‘书’字辈老人看到自己这一班四十多个男孩的身手时会那么激动发狂了,而之后更是将自己的几种练体功法列入秦家机密功法之中。 “我秦家《五虎断门发》共分十二层,前八层只要**强健即可自然修到,此时根据各人**不同,高者可多出几百斤,弱都可少几百斤,正常约一千二百斤力气左右,为江湖中四流下品高手。” “才四流?”秦朝皱了下眉。 武林世家将武者分为一流,二流,三流,四流,五流,六流,七流,八流,九流和不入流十个层次,而每一流又分为上品,中品,下品三个品级。 达到三流必须力量达到一千八百斤。 《天下剑谱》中将人的**本力设为五百斤,凡五百斤之上为增力,三流高手必须增力达到一千三百斤,而五虎断门刀在《天下剑谱》中能增力千斤,就算练到顶也不能入三流。 “前八层有千二百斤力,也就是增加了七百斤,那后面四层呢?”秦朝继续往下看。 “后四层非聪明悟达之人不可修习,因此我秦家虽然是武夫,必须先习文,且第八层后,后四层,每提升一层,增加力气也不够多,修练到十二层后,也只千五百斤力量左右,憾甚!望吾秦家后人改进!” “这《五虎断门刀》必须打通手太阳小阳经……”接下来便是经脉穴位以及功法的修炼,秦朝连对照着术语翻译着这些功法,忽然眼睛微微一亮。 “嗯,这倒是和前世游戏里的内功,一些气功的练法有点类似。” 这功法翻译之后开始练法并不复杂,无非就是意念、入静、搬运之类的,乍一看秦朝还以为是前世某门气功心法。 又看了一会---- “不对,不全是气功。” 后面出现了很多秦朝从未见过的修炼方法,这些不说是前世的气功功法没有过,就连前世号称仿古真实度为99分的‘天龙’网游中的内功也没有,显然这才是关键。 扫了一遍后,秦朝基本将如何修炼默记在了心里,而其余男孩还在背记着。 两个时辰后。 “好了,现在我给你们详细讲解。”老族长声音又响起,而后便是数个小时的讲解,讲解之后又是让这些孩子将不懂之处提出来作专门解答。 “好了,还有没有其它疑问?”老族长道。 “族长!”秦虎站了起来,“这修炼内功,修炼时真的不能感觉到它的进展。” “对呀,我们第一次修炼后,怎么才知道修炼有了效果?” 其他孩子也很好奇。 老族长微微一皱眉:“内功修炼的进展,便如这天气一样,你能感觉到四周寒冷的变化么?不能,除非急剧变化,你们要看效果,除非内力进展非常快,可这……修炼我秦家的《五虎断门刀》是不可能的,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几个月后试一次力量进展,一直有进展,并且比平常进展快就是内力的功效了!” “这样啊?”秦虎失望的坐下。 “好了!现在都给我坐好修炼内功,我给你们护法!”老族长说道。 第二章 感应内力 祠堂内静悄悄的,一个个男孩坐在蒲团上闭目打坐,修炼内功不是懂了方法就能修炼的,必须像学走路一样,慢慢熟悉而后才能进入状态。 而且新手最忌打扰。 此时祠堂内众男孩修习内功,外面演武场都临时关闭没有一个人。 “这倒是和‘天龙’游戏中的内功修炼差不多,就是关键处不同。”秦朝也闭着眼睛打坐,他在前世‘天龙’网游中就有过经验。 意念!呼吸!冥想! 一项项调整,按着内功心法搬运经脉,一开始走得极慢,经常断开,要思索一下才能找到接下来走的经脉穴位,可慢慢的走了二三十遍后,秦朝搬运速度便快了起来,勉强能够一口气不多思索便走完一圈。 而这时---- 没人看到的是,四周一些随意游荡的灵气开始涌向秦朝体内。 “好舒服!” 秦朝精神也一震,好像脑子都灵活了许多,这下一圈便走得更加流畅。 时间过去,祠堂内不知什么时候点起了蜡烛。 四十六个男孩,已经有十多个男孩身周的灵气开始涌向他们,而这灵气涌向最多的就是秦朝,秦朝修炼着也不记得是第几遍了,忽然他眉心微微一动。 “不是说修炼内功时人体根本感觉不到内力的进展么?可我这丹田里,怎么有了感觉?”秦朝满是惊讶。 一开始进入修炼没多久,他便感觉到丹田里似乎增加了点什么,当时以为是错觉,可是这感觉越来越清晰,到现在不去想,可只要搬运到丹田处便自动感觉到那里增加的一点氤氲。 秦朝继续下一圈的修炼,丹田里的氤氲感应也越发清晰。 秦朝不知道这感觉,一来确实是秦朝的**强大,修炼速度比正常快。 这快一丁点有时就如同99度水到100度一样,是质的不同,本来感应不到的,可这时便能感觉到了,何况秦朝**比他人强的何止一点两点。 其二是他修炼太极拳。 古代内功搬运气血,修炼的主要在于经脉穴位上。 而内家拳不同。 它是养生的,讲究平衡发展,修炼的主要是**。 而且太极讲究‘引进落空,舍己从人’,如何引进,如何从人?首先就是要用身体去感应对方的劲力拳力,得知对方会怎么发力后,提前一步或闪开或借力打力,这练的首先就是一个身体敏感。 内家拳练到极致,敏感到什么地步?就是秋风未动蝉先觉,不闻不见,觉险而避,近乎通神。 秦朝虽然离这种传说中境界相差很远。 可他毕竟是太极拳,尤其是太极书法不离手的人,身体的敏感已非小可。 一个个男孩修炼着,老族长坐在高台上看着众男孩。 “二十一个想走文路,虽然少了点,不过也能勉强把班子立起来。” “再等十年,这批苗子就会成为我秦家的支柱。”老族长微微点头,先前讲解术语,这一批孩子远比以前的十岁男孩更快记熟那些术语。 “资质越好,修炼速度越快,效果越好,就越快醒来。” 四十多个,而且个个都是**远超正常的十岁男孩一起修炼,老族长仿佛都能感觉到这里的灵气有些异常,特别是秦朝那里。 “一个时辰后,里面资质好的秦朝应该就会醒来了吧!”老族长看向秦朝。 半个时辰过去,秦朝眉心又是一动。 “怎么?我丹田处那团氤氲这一次每一圈增长速度减慢了!难道像族长讲的,今天的修炼快要结束了?” 内功修炼和**一样,不是练得越勤越好,每天都有一个度,超过了这个度,便不是有益,而可能是有害,严重者会受内伤。 “族长说练到心浮意燥心烦时必须停下来,不然就会留下暗伤,影响以后的修炼,所以第一次修炼就是掌握好时间,记住搬运了多少圈才心浮意燥,而后第二次便在这基础上减少三十六圈。” “我这并没有感觉到心浮意燥,可这丹田内的内气增加开始减慢了?”秦朝心中疑惑,而后接着修炼,可怪异的是每修炼一圈,这时丹田内氤氲增加便更少一点,约一百零八圈后,这一圈结束,整个氤氲增加完全停止了,秦朝继续下一圈搬动。 “嗯?” “好像有点心浮意动了!”秦朝立时停了下来。 “太极练敏感,我这丹田的感觉应该不假。”秦朝并没有马上睁开眼,而是思索了起来,“我修炼到没有效果便停下,应该是刚刚好,虽然有一点心浮意动,可这是我本身的敏感,若是再修炼下去,每一圈应该是丹田内气减少,这时修炼不是没作用,而是反作用,大概三十六圈后便到了老族长讲的完全心浮意燥起来。” 将一切想透了过,秦朝缓缓睁开眼睛,一点光从他眼中一闪而逝。 “嗯?” 老族长注意最多的就是秦朝,这时瞳孔一凝。 “好,眼中精光都外泄了。”老族长嘴角弯起,修炼内功后,收功时眼中不自觉的露出精光,一般都是修炼了一阵子内功的武林中人才有的,第一次修炼就眼露精光,老族长心中很有些震憾,“不愧是这一代第一人。” 秦朝醒后,一个时辰后,秦龙第一个醒来,而后很快秦虎,秦启……一个个男孩相继醒来。 “这内功修炼,你们还有疑惑可以回去询问自家父亲,另外,这一个月,这祠堂正堂为你们开放,你们可以随时来查看这套内功功法,随时询问你们传功师兄,以及其他监督训练你们的师兄。” “秦朝、秦龙、秦虎、秦启你们四个跟我来,其余回家!”老族长说道。 …… 秦家寨大路上。 “秦朝,你们四人跟我去见一个人,一个大人物!”老族长领着秦朝、秦龙、秦虎、秦启走向老族长的院落。 “大人物?” 秦龙四人眼睛发亮。 “这人既是我们武林中人,也是朝庭做大官的,呆会见到了,该怎么行礼,你们应该都知道,记住这位大人姓朱,你们叫他朱大人即可,呆会儿,秦虎、秦龙、秦启你们三人好好表现,嗯,特别是秦虎,收起你那幅嘻嘻哈哈不正经模样,这位大人可是我们发了很大的代价,才请来的,主要是不想糟蹋秦朝这孩子,当然,还有你们几个也一样,这次他会挑两个人去一个地方,一个我大理武林世家子弟都想去的地方。” 秦朝心中一跳。 “这两人,秦朝是必须去的,剩下的就在你们三人中选了,嗯,你们都是懂事的好孩子,我就不多说了。”老族长带着四个孩子进了自家门。 老族长家后屋有一间僻静的小阁楼,这阁楼里点着灯,门口站着一少女。 “族长,朱大人还在里面看书!”少女秦雯冲老族长轻声说道,又瞥了一眼后面的四个孩子。 老族长点了点头,伸出三个指节在门上轻敲了三声。 “进来吧!”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你们四个都随我进去!”老族长推开门,领着四个孩子走了进去。 “来,快给朱大人行礼!”老族长喝斥。 “朱大人!” “朱大人!” 秦朝、秦龙、秦虎、秦启连躬身行礼。 “你们四个孩子不必多礼,都过来,叔叔问问你们。”声音响起,秦朝连抬起头向声音处看去,只见书架前站着一人,黄衣璞头,那衣服装扮秦朝玩过‘天龙’网游认得出是大理的武官服。 “嗯?”秦朝眼神看向这朱大人的腰背际,那里交叉斜插着两根拇指粗,乌黑精光的尺来长毛笔。 “判官笔?朱大人?武官?” 蓦的秦朝脑海一闪,“原来是‘笔砚生’。”‘笔砚生’朱丹臣是昆仑旁支传人,武功‘清凉扇’是一门用判官笔威力远超扇柄的功法。金庸写天龙八部,大理镇南王段正淳四大护卫褚、古、傅、朱之中,朱丹臣是第一个出场,也是着墨最重的,和天龙天字号大主角段誉最谈得来的,这朱丹臣文武双全,而且都达到了非常高的境界。 “天龙八部中朱丹臣名声不显,主要是他的对手无论第一个出现的四大恶人,还是之后的乔峰都太强大,他来这?” 秦朝、秦龙、秦虎、秦启四个孩子走到朱丹臣前面。 (三更完毕,另谢谢‘大炮打星球’打赏和评价票!) 第三章 朱丹尘的考问 朱丹臣凌厉眼神一扫,一指秦朝:“你就是秦乐刀的儿子吧!” “好眼力,这孩子正是乐刀和玉凤的孩子。”老族长笑说道。 朱丹臣微微一笑:“这孩子英气勃勃,眉目间和王妃有点相像,我要是认不出来,才该剜了这双眼睛。”他嘴里的王妃是刀白凤。朱丹臣向秦朝一招手,“孩子,你可认识我?” 秦朝露出小孩子招牌式的笑:“你就是朱伯伯。” “朱伯伯?”朱丹臣眼睛一亮。朱丹臣是大理镇南王的护卫,别人称他‘朱大人’这是很正常的称呼,可是秦朝称‘朱伯伯’,这意味就不同了,朱丹臣不相信老族长没告诉秦朝他朱丹臣是镇南王的护卫这事,那么秦朝这么称呼,就表示,秦朝认为他朱丹臣不仅仅是段正淳的护卫,而是朋友。 护卫,无论什么朝代,地位都有点尴尬。 毕竟级别再高也只是看门狗,可朋友就不同了,这是间接抬高了朱丹臣的身份,而实际上,朱丹臣和段正淳私底下也是朋友之义的。 连镇南王世子段誉平日里也是对朱丹臣称呼‘朱叔叔’的。 “朱伯伯的大名朝儿是如雷贯耳呀!”秦朝笑眯眯的,“我听说你和我姑父是同穿一条裤子,同玩泥巴的好朋友。” 朱丹臣笑得更加开心了:“王爷对我确实不错,不过我有什么大名,你这孩子也听过?” “笔砚生,不知我说得可对?”秦朝说道。 朱丹臣这下真惊讶了,‘笔砚生’这外号确实是他的,可是这外号现在也就是镇南王府内部一些亲密之人知道,外人很少有知道的,他真想不到这孩子居然知道。 “朱伯伯,族长爷爷请你来做甚?”秦虎好奇询问。 “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那里叫崇圣寺,你听说过么?”朱丹臣笑眯眯的。 “崇圣寺?那是什么地方?”秦虎眼神看向秦朝。 秦朝眉也微微一皱,为何带着秦龙、秦树去州试,不就是为了中榜好去天龙寺么。 “这次州试主阅卷官是王碧宵,可听说主负责人是一个姓朱的大人,难道就是这朱丹尘?”秦朝微微低着头,“去天龙寺最好的方式就是走正规科举,只是科举对我们武林世家……” 武林世家不同一般人,对科举成绩的要求远远高于普通百姓,而且还需要在大理12年一轮的武会上取得非常漂亮的成绩,武会成绩好,入天龙寺名额就多,反之就少。 “我秦家这三次武会一次比一次差劲,根本不可能有名额,所以科举时对成绩要求也最高,难怪族长他们不放心我,他们请朱丹尘应该是走贿赂,可这贿赂代价?”秦朝脸色有些难看,天龙寺相当于大宋的国子监,不仅是武道探索基地,同时也是国家人才培养基地,武林史传中,大理很多学问人,武林高手,青史留名的官员都是在天龙寺‘渡过金’的,天龙寺渡金者甚至能够直接就任官员,而且天龙寺有直达天听的能力,所以正常毕业者直接就是大理皇家智囊顾问团。 如此一来进天龙寺,越到后期名额争夺就越厉害,甚至很多人倾家荡产就是为了自家孩子能进天龙寺。 而武林世家要通过贿赂入天龙寺,付出的代价之大。 “二个名额,族里得花多大代价?不过这事主要也看负责的官员,若是这朱丹尘愿意,一分不收都可以给名额,甚至多给上几个也不是不可。”两世为人的秦朝自然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嗯,得让他多给几个名额。” 一瞬间,秦朝已经想好了。 “崇圣寺,小朝当然知道,‘开东土有二宗,法眼云门五派灵源通性海;称南方第一寺,垂柽枯木千秋胜迹镇名山。’是不是?” 朱丹尘眼睛一亮,‘开东土有二宗’一联可是崇圣寺殿前的对联,大理读书人知道这一联的除了去过崇圣寺外的绝对没几个。 “你连这也知道?”朱丹尘颌首,“那你还知道什么?” “天子龙归之寺,孕龙化龙之池,那里是我大理除皇宫外最好的地方,因为有好多龙!”秦朝歪着脑袋,仿佛真像个不懂事的十岁孩子一样说道。 “这小朝儿又在装。”老族长眼里都是笑。 “好多龙?” 朱丹臣愣了一下,才想到秦朝说的‘龙’指的是什么。 “哈哈,没错,崇圣寺又叫天龙寺,我大理历代做皇帝的真龙天子退位后,就住在天龙寺,哈哈是好多龙!”朱丹臣哈哈大笑。 秦朝一拉朱丹臣衣袖:“朱伯伯,我知道你的本事,你看我和小龙、小虎、小启他们都想一起去天龙寺……” “等等!”朱丹臣一声哈哈打断秦朝的话,“孩子,他们三个能不能去,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决定,嗯,还是先看看他们资质,小龙、小虎、小启,你们三个听好了,我给你们一道考题,如果答得合我心,说不定我一时高兴,就多给你们争取一个名额。” “这批孩子,樊三说书本掌握都很不错。”朱丹尘眼一扫四人,“整个班都不错,这秦朝、秦龙不可能比其他人差,不过仅凭这还不够,得看急智。” “嗯,看你们的身子骨,武应该是不错的,我给你们一道学问题,对对子你们会不会?”朱丹臣笑眯眯的询问,天龙寺是皇家顾问人才培养基地,这挑选人,书读得少不算大问题,脑子一定不能笨,若真是人才,朱丹臣做主多招几个也不是不行,这是内部的潜规则,外人是很少知道的。 “对对子?” “我会!” “我也会!” 秦龙、秦虎、秦启连点着脑袋。 “听好了,我的题目是‘止戈须动武’。”朱丹臣说道,这个对联是个拆字联,考的不仅仅是普通对对子技术,更要考他们对每一个字的书写折分等知识,可以说是道非常难的题,这题一出来,朱丹臣想了下又接着说道,“你们不必急着答,我给你们一柱香时间,可以慢慢想,想好了再告诉我。” 话音一落---- “我有答案了!”秦龙一举手,秦启也举起了手,“我也有了!” “就有了?”朱丹臣惊喜看向秦龙、秦启,还没等他回过神,秦虎的声音也洪亮响起:“其实我也有了,只是他们抢得太快了。”语气里一股不服气的味道。 “呃……”朱丹臣胸口起伏一指秦龙,“你先说!” “这个对子要点就是拆字,‘武’这个字,拆开来就是‘止戈’两个字,因此对上它最重要的就是拆字,这个对我们来说太简单了,我对的你听好了,就是‘文正方为政(zheng)’,如何?”秦龙一脸得意的看着朱丹臣。 “文正方为政?” 朱丹臣嘴都微微张开了,‘政’字拆开来就是左边一个‘正’字,右边一个反‘文’旁,‘文正方为政’拆字是完全对得没错,而‘止戈须动武’的意思是‘阻止战争(武力)要靠战争(武力)来解决’,可‘文正方为政’的意思是立体的,有两重,第一种意思‘政’通‘征’,说的是,‘要启动战争征伐他国,讨伐口号必须是正义的。’上联说战争,下联也讲战争,意思上也对得完美无缺。而第二重意思是‘治理天下必须学问合乎标准才行’,‘止戈’讲武,讲战争,这‘文正’讲文,讲治理国家,这第二种意思上同样对得很工整。 一个下联,有两重意思,都对得漂亮。 朱丹臣胸脯起伏看着秦龙。 “怎么不对?” 秦龙一看有些急,眼珠一转又道:“那这一联‘射鹿为求麝’如何?不行就这一联‘麻石可制磨’,虽然意思差了点,可平仄很标准,要不就‘刃心还需忍’,要不……” 这时秦虎完全有些急了,也忘了老族长先前的吩咐,不等朱丹臣开口就抢着道:“我也有,‘开刀只为刑’,还有‘不正就是歪’,‘林木可成森’……” 这对对子,有些绝对本身就是只有一个下联,别人对了,你再对能用的就少了。 秦虎一开口,秦启也怕都被他们俩人对光了,连开口:“我这里是‘此木可得柴,因火而升烟’,还有‘子女孝则好,不好便为孬’……” 而后三人---- ‘日月照天明’; ‘土里才能埋’; ‘弓身便是躬’; ‘寸身言必谢’; …… ‘止戈须动武’这个对子要想从意思上,以及平仄韵上完全对上,基本是绝对,就朱丹臣自己也想不到更好的,这三人的对子,抛去意思上不那么契合,其余还是很恰当的。 秦龙、秦虎、秦启你一句,我一句连珠炮似的一连说了数十句,依然没有停下来。 朱丹臣也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老族长:“你给的这几个孩子都不错,嗯,这名额我得考虑一下……” “是得好好考虑。”老族长陪着笑。 “朱伯伯!”这时秦朝的声音响起。 第四章 14尊铁锁 朱丹臣连看了过来,一笑:“怎么,孩子你也有了?”眼里有丝期望。 秦朝摆了一下手:“朱伯伯,这‘止戈须动武’要想对得好,下联脱不开文武,而文武之类的字很少有可拆的,剩下的像‘一土可称王,口刀不奉召,白王不为皇’意思方面就差了点,我也就不再多卖丑了。” “一土可称王!”朱丹臣眼睛微微一亮。 只听秦朝继续说道:“我族长爷爷一直很仰慕朱伯伯你,说你不仅武艺高超,而且学识渊博,特别是能写得一手柳体字。”朱丹臣生平好武、好诗,但最大的爱好,其实就是书法,他的那手柳体字几乎能以假乱真,让行家也看不出和柳公权亲手写的有什么差别。 这手柳体字一直是朱丹臣心底最大的骄傲。 秦朝前世的史料中就有过‘死犯求字’的典故,记载的是大理有一人犯下了私释敌国要犯的罪责,按理该问斩,那人妻家和朱丹臣有点亲戚关系,故而向朱丹臣求救,可无论是金银财宝,还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朱丹臣都拒绝了,后来不知何人向那人献计,再次来求救朱丹臣,这人妻子不提问斩之事,只是一个劲的向朱丹臣求字,最终求到一幅字画,那人妻子同样绝口不提问斩之事,喜笑颜开捧着字离开了朱府,可很快就传来消息,这人犯改斩为流放。 这事便成为朱丹臣晚年一个大污点,也正因这事,人们开始知道朱丹臣最在意的居然自己的字,而那幅字画在后世更是拍卖出了天价。 因此秦朝一说出‘柳体字’三个字朱丹臣眼睛便笑得眯了起来。 “族长爷爷一直有个心愿就是想收藏一幅你的字。”秦朝苦着脸说道,“可惜,朱伯伯你的字在市面上是千金难求呀。” 其时大理武风甚浓,而文,就算求字,也多是向段正淳,高升泰等名人求,朱丹臣名声相对就差了,谁又会求他的字更拿到市面上卖,不是千金难求,而是根本就没人要,朱丹臣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可秦朝的话听在耳里就是舒服。 “族长爷爷知道你的字千金难得,这次你来了,他开不了口求字,小子便代劳了,朱伯伯,你该不会收我钱吧?”秦朝看着朱丹臣说道。 “不会,不会的!”朱丹臣咧着嘴,看向一旁老族长,这一下再看老族长怎么看都是么顺眼亲切,“秦老族长,你对我的字……”朱丹臣也有些怀疑,他的字虽然好,可一向无人问津,这秦家老族长怎么可能真像秦朝说的那样。 老族长虽然不懂,可人老成精,察言观色还是很老道的。 “老朽是有那么个心愿,可是……可是……”老族长做出一幅局促不安,不好意思的模样。 这下朱丹臣反而搓着手。 “朱伯伯,你就写一幅吧!”秦朝一旁叫道。 “这个,朱某的字其实不值一……” “朱伯伯!”秦朝叫道。 朱丹臣是个读了一肚子书的人,这种人很多都有个毛病,就是故作谦虚,也正因为这样,就算真有人向朱丹臣求字,都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谦虚给吓跑了,秦朝从史书中知道那个犯人妻就是求了很久才求到的,所以也连不停催促:“朱伯伯,我知道你喜欢王昌龄的诗,要不写那首‘仗剑行千里’,当然那首‘送郭司仓’也不错,还有……” “朱伯伯,放心,这字我不卖,就收藏着看……” …… 秦朝不断唠叨下朱丹臣最终喜笑颜开的留下一幅‘仗剑行千里,微躯敢一言。曾为大梁客,不负信陵恩。’的墨宝,而后秦朝也闭口不提名额之事,拉着老族长便出了书房。 院子中。 “你们这次要去的地方是天龙寺。” 老族长领着四个孩子走在院子中,“这天龙寺,除秦朝外,你们三个可能不太清楚,那里总的来说是个好地方,我大理国历代皇帝退位后便住那里,那里也可以说是小皇宫,更是皇家家庙,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地方是大理顶尖学问人和武功高手的聚集地。” 秦龙、秦虎、秦启眼睛顿时发亮。 老族长一脸严肃:“去了那里,即便你什么都不做,光见识就远远不是呆在我秦家寨这种小地方能比的,这一次是皇家培养学问人和武林高手,天龙寺就是基地,你们去了,除了正常的学文习武外,最重要的是结交朋友,增长见识。” “好了,我不多说了,刚才你们几个表现都很好,我猜朱大人很可能会多招一个,秦龙、秦虎、秦启谁会选上,谁会落选都看老天了!” 老族长说到这让家人将四个孩子送出了家门。 “小朝,你说我们谁会选上?”秦启有些担心的道。 “放心,小朝哥保证你们三个都能去成。”秦朝拍了拍秦启肩膀。 秦龙也是一笑:“小启,小虎,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好了,就算这次不成,哼哼,我们这次去州考,虽然还没发榜,可成绩绝对差不了,就那成绩也能去天龙寺,对了小朝,你说那女孩真的是高相爷的孙女?” “小朝哥的火眼金睛会看错么!” “那就好了,那我们去天龙寺,岂不是还能遇到她?”秦龙眼睛发光。 “可不止会遇到她。”秦朝心中一笑。 “算算时间这一届天龙寺的学生应该就是那一批。” “关家关诗皓,九岁作诗的神童!还有那神力天下无匹,有他当关,西夏、吐蕃、大宋都很头痛的高世霸,以及用一手天逸刀,纵横大宋、契丹、西夏、大理,人称天刀客的甘逸夫……”想到能见到传说中那批牛人,秦朝心跳都有些加速了,忽然秦朝目光扫过左边不远方的大树下。 “嗯,你们先回去。”秦朝说道。 秦龙、秦虎也是一看左边,而后笑了:“小朝,你想试试那个?好,我们先走。”拉着秦启说着话离开了,秦朝向左边的大树下走去。 那里一个两丈方圆的大凉亭,朝南的楣牌上写着‘试力亭’三个大字。 亭子里从西到东。 分别摆着500斤、600斤、700斤……1800斤一溜14尊铁锁。 “九流高手需搬动600斤,八流是800斤,我秦家高手最强者只能搬动1500斤。”秦朝迈入凉亭,眼神忽然一缩,落在东边倒数第二仿佛一个水缸一样的铁锁上,“这尊铁锁居然被移动了,不是我秦家从没有……”秦朝可以看到这尊1700斤的铁锁下面露出没有灰尘的新泥地,而这以前是没有的。 “我秦家没有这样的高手,应该是刚来的朱丹臣试了下手。” “嗯,最后那尊都没搬动,看来这朱丹臣也只是四流之间,还没完全到三流。”秦朝算了下,臂力1700,和他心目中猜测的朱丹臣实力倒是差不多。 “这个时代正常**力量和我前世并没多大差别,反而更小,一个成年人,也就三百斤左右。” 人体的**力量,弱的也就百来二百斤,强的三百斤这是正常,前世举重运动员,根据重量级不同,世界纪录也就是200至500,能达到500的也就那些一百公斤级别左右的选手才能做到。 “算上内力增加的,我秦家14岁正常力量是3百多斤,15岁是4百斤多一些,我上次搬动的是……八百斤那尊。” 秦朝走向西边第五尊铁锁。 “上一次搬动第八尊还是一年半前,这900斤的……”秦朝修炼太极拳,劲力一开始窜得快,可到了八百斤后便似乎增长到了一个瓶颈一样,慢了一点点。 武会上,秦朝只挑战了13岁的秦耿。 老族长,秦书娄,二叔公等都看出秦朝隐藏了,隐藏了多少,没人知道,实际上秦朝真的全力挑战下,不挑秦乐星、秦斗等顶尖天才,完全可以硬撼18岁级别的,因为秦家正常18岁的力量便是8百斤,可实际上有4分之三的人只有七百来斤,不到八百。 “我能挪动这900斤的铁锁,可是一直无法搬起,上次试还是一个月前,这一次……” 秦朝蹲下身子,抓住这900斤的铁锁两边的抓手,猛的一用力,那铁锁堪堪离开地面,可是秦朝有种力气不接要放下的感觉,就在这时,丹田里一丝氤氲涌向各处经脉。 轰! 这铁锁完全被秦朝抱起一尺来高。 “这……” 秦朝眼里闪现着惊喜的光芒,而后缓缓蹲身放下这铁锁。 “不用内力,刚刚能搬起,可一用内力,能抱起一尺,还能持续一段时间。”秦朝眼里露出满足的笑,“才修一次内功,能有这结果也算不错。” 内力有滚雪球的性质,刚开始增长是非常慢的,而后内力越强,增长就越快,直到遇到瓶颈,便又慢了下来,甚至陷入不增长,倒增长的境地。 秦朝知道,有这效果这并不能说自己一次修习就力量大增,效果好得出奇,很可能这内力对整个身体力量的增加只是那么半两,甚至更少,可就那么一点增加便是能不能抱起900斤。 “嗯,八百斤是八流高手,九百也是,要达到1千才是七流高手,不过我这算是只凭**就有八流中品的程度。” 大理武风甚浓,可是九成的练武者都只是不入流。 什么叫不入流,就是全身力量在六百以下的,上了六百才能算是九流。 八流中品,看起来不怎么样。 可是想想这只是一个才修炼一次内功的十岁小男孩,矮矮个子,小胳膊小腿的却拥有九百斤的力量。 “我才十岁,身体的黄金发育期还有八年,这**力量也还会一直增长下去。”秦朝看向最后那尊1800斤的铁锁,“**越强,五虎断门刀内功就越强,我秦家先辈,**最强的,练到顶也就千六左右力量,这尊铁锁自铸出来后,我秦家就没人抱起过。” “我的**,就算修五虎断门刀内功,怕是用不了几年也能抱动它。”走出试力亭,秦朝往家里赶去。 (分类推的最后一天,再加一更吧,谢谢‘one心one意’打赏!) 第五章 解元 次日清晨,秦家寨南边的大路上。 “秦启,秦树,秦虎、秦龙,记住开春三月三必须赶到天龙寺报到。”秦老族长,秦乐刀,秦书月等人正在给离开的朱丹臣送行,秦朝、秦龙、秦虎、秦启、秦树五个小孩子也在,而他们都是朱丹臣选择的秦家进入天龙寺的人选,比起刚开始只秦朝一人,多出4名。 “嗯,你们是武林世家,而且我听说你们秦家寨朋友不多,仇家不少,这五个孩子去天龙寺时,你们得派些得力人手保护。”朱丹臣吩咐着,五个名额若是些歪瓜劣枣,他自然做不了主,可这五个都出乎意料的非常不错,朱丹臣心里也多了些期盼,当成了自己人,这吩咐起来自然仔细。 “朱大人放心,这些孩子是您冒着风险要来的,我们自然得好好保护,不让他们出意外,将来让他们成才,您也有荣光。”老族长连说道。 普通家庭送孩子去天龙寺,没多大风险。 可武林世家。 那就不同了,不说别人对秦家寨怎么动手,就每次天龙寺入学,秦家寨哪次没派过高手去暗算仇家的苗子? 现在秦家寨一次弄到五个名额,对头仇家不疯了的前来殂击才怪。 “秦朝!”朱丹臣又看向秦朝,嘴角微微翘起,“你这样的精明孩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嗯,你到了大理,如果有机会可以来我朱府找我,我带你去见见王爷,王爷见了一定会很开心的,还有世子也可以让你结识一下,你们也算是表亲了。” “一定的,朱伯伯!”秦朝应声。 “对了,秦老族长,你们让秦朝这孩子学文还是习武?”朱丹臣询问道。 老族长微微一笑:“这孩子文才武功都不错,我们决定是让他习武,可是文也一样要学。” “我懂了!”朱丹臣点了点头,一抱拳,“告辞!” “朱大人一路顺风!” 老族长、秦书月等人连也抱拳回礼。 “在这秦家寨没想到一耽搁就是数天,这州考成绩怕早出来了,得赶紧回去准备发榜!”朱丹尘拍马飞驰。大路上,老族长转过头看向秦朝、秦龙五人。 “这天龙寺虽分文武,可实际上,学武者也可以去听大儒讲课,学文者也能接受武师的教导,不过这一次去天龙寺,对外就是秦龙、秦朝习武,另外三人学文,可实际上你们的重点要反过来,秦龙、秦朝把主要心思放在习文上,武功方面,表露几成实力给外人看,只要不太差就行。”老族长声音很严肃。 秦书月也是低沉着道:“在外和家中不同,朱大人有句话说得很好,我秦家寨朋友不多,仇家不少,我秦家寨做的事,大多都是些刀光血影,杀人放火的事,在外朋友不是不多,而是几乎没有,仇家也不是不少,而是多如牛毛,武林世家都不愿意看到我们秦家的崛起,所以,你们五个一个个都得行韬光养晦之策,听到了么!” “嗯!” 秦启、秦树等一个个点头。 “仇家多?” 秦虎、秦龙眼里反而闪现着兴奋的光芒。 三天后鄯阐府一处官邸大门外,朱丹尘刚一下马。 “朱大人!” “朱大人,您总算来了,下官们可是望眼欲穿呀!”王碧宵、刘大人等阅卷官一个个大呼小叫着迎上来。“嗯?”朱丹尘一怔,大理大部份官员,特别像王碧宵向来是很稳重威严的,尤其是当着长官的面更不可能失礼。 “朱大人,这次州考出现了大祥瑞呀!” “朱大人,就等着您了!”……八名官员激动说道。 “祥瑞?”朱丹尘眉一动,想到高明真,脸上忽露出喜色,“州考出现顶级人才?” “何止顶级,依下官看是百年难见的人才呀!” “绝对状元之才!” “哦?” …… 很快王碧宵等凑拥着朱丹尘进入官邸,大屋子中,一个封装好的盒子摆在朱丹尘面前,朱丹尘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绸绢摊了开来,眼睛只是一扫。 “秦家寨秦朝!” 第一列五个大字猛的跳入眼帘,朱丹尘目光一下被吸引住了,连仔细观看,只是目光扫了没一行,脸上就忍不住变得通红。 秦朝是第一名,整个鄯阐府的州考居然考了个解元。 朱丹臣屏住呼吸连仔细往下看,越看神色就越激动。 “居然是六科齐考?还考了很难的五经科,这五经科得分很高呀,怎么还考了最难的九经科?”看到这朱丹臣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他反复看着前几列字,连看了数遍。 “怎么样,朱大要?”刘大人笑眯眯的对朱丹臣的反应很满意。 “好人才!”朱丹臣深吸口气。 “朱大人,您再往下看。”刘大人捋着胡须笑道。 “哦?”朱丹臣这时也想起了另一个人,可以说对这一次州考,朱丹臣一直最好奇的便是早慧聪明不下于传奇宰相高升泰的高明真,那一个聪明得连朱丹臣都佩服的少女倒底能拿什么名次。 只是他完全没想到排第一的居然不是高明真。 “高明真!” 看着第二名的考生名字,朱丹臣微微点头,再一看,呼吸又不由粗重了。“五科齐考,还考了五经科,而且这得分……” …… 一个个名单往下看,朱丹臣也发现了秦龙、秦树的名字,这两人考的是第二难的五经科,成绩得分虽然不算高,可上榜是完全没问题的。 “贿赂终究不是正途。” 从大屋子里出来,朱丹臣看着天,“我这一下给了秦家寨五个名额,本是看中了那几个孩子,冒了极大风险,回去还不知怎么跟王爷和皇上交待,现在这秦朝考了解元,还是六科齐考,再加上秦龙、秦树两个孩子成绩也不错,倒是省事了,不过这秦家也真是,自家孩子有多大本事都不知道,要不是这三个孩子偷跑出来州试,就毁了他们……” 一日从贼,终身背负,再大本事,不通过科举正规上路,而是走其他道路,终究会被人诟病。 武林世家的科举和普通百姓并不相同,特别是秦朝、秦龙、秦树考科举并不是要走官路,而是去天龙寺。 很快一匹马便奔出鄯阐府直奔秦家寨。 三天后喜报传到秦家寨秦老族长手中。 秦家寨这一天直接召开了临时族会,一个个精英、长老、核心被叫到了祠堂正堂,而这一次,二十年从不参加族会的二叔公也第一次被老族长请了过来。 秦龙、秦树上了榜。 秦朝中了解元,而且是六科齐考中了解元这事被老族长直接公布,而后宣布此事设为机密,只有秦家核心知道,不许外传,甚至对自家老婆孩子也不能说,这事自然无一人有异议,族会一结束,二叔公便红光满面的直奔秦朝家,将诚惶诚恐,对二叔公有着一丝悚意还不知道真相的刀玉凤叫了过来,而后一顿猛夸,直夸得刀玉凤莫名其妙。 秦朝、秦龙、秦树州考之事,秦老族长只是下了一个命令,不许多说。 很快便是过年,过完年,秦朝恢复正常的练字读书,有时间便传授母亲二郎断门刀,二郎断门刀刀法虽然是秦家寨的功夫,可是只是传招法,不传五虎断门刀内功,这是没谁会管的。 刀玉凤依然学得很慢,而寨中其她秦家女子,包括秦凝、秦雨,都要秦雪一人传授,那速度就更如蜗牛,好在这些女子一个个为了形体气质,都学得很认真。 转眼一个多月了。 早晨。 秦朝家后院,黑裤青衣的大汉踩着梅花桩打刀,这时的梅花桩和以前相比,又多了些高低不平,在上面走,甚至打刀这对人的要求是非常高的。 “这二郎断门刀就那么难学?” 秦乐刀一路刀法打罢,看向墙边的大树下。 树下挽着乌发,一席宽松白衣的刀玉凤在树下散着步,此刻她以二郎断门刀的要求每走一步,每一个动作都是文武分明,要二十四法皆备,整个人看起来便有股茁壮,有股朝气蓬勃的韵味。 秦乐刀这两天每每看着都有些眼神迷离,妻子姿容气质比之两人恋爱时更加让人沉醉。 “乐刀!”刀玉凤忽然抬头向秦乐刀一笑,这一笑便如三月春风来,万树桃花开,秦乐刀心都醉了。 “乐刀你看我动作怎么样?”刀玉凤询问着。 秦乐刀连点头:“很好,练到这样已经出师了。”他这是心里话。 “出师?”刀玉凤白了秦乐刀一眼,“这样就出师,还差得远哩,我很多动作都做不到朝儿所说的,唉,怎么那么多要求哩,不过……我喜欢,嗯,只有我家朝儿才能弄出这么复杂的东西。”刀玉凤武学眼光不如秦雪,可学了这么久,也看出这一套刀法可绝不仅仅只是练着身形漂亮,更可能是练武的绝世好拳。 “走,吃早饭去!”秦乐刀拉着刀玉凤就走。 “别,你把我的动作弄乱了!”刀玉凤嘀咕着,不断调整着动作。 秦乐刀一看笑了:“你呀,就是死要面子。” 刀玉凤在秦朝面前学起二郎断门刀来‘漫不经心’,可秦朝不在,她练起来,比任何人都勤,秦乐刀知道她好面子,不愿在儿子面前示了弱。 “怪事,这些天朝儿早上一直都在家,今天居然去了演武场!”秦乐刀嘀咕着,拖着刀玉凤往门口走,刀玉凤哼了声,“这孩子反正野惯了,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在家里闷了这么多天,出去散散心,玩玩也好。” 进入厨房。 “玉凤嫂。”秦家请的仆妇刘嫂忽然站了起来,看向刀玉凤,“我刚才去孩子房中收拾,看到桌子上有封信,这你们要不要……” “信?”刀玉凤连上前接过刘嫂手中折叠着的宣纸。 一张尺来大小熟宣折得很漂亮,封页上写着‘父母大人尊启,秦朝敬上’十个漂亮的馆阁体字,刀玉凤、秦乐刀也没心思细看,几下便拆了开来,只看了一眼,脸色便变了。 “这小子……”秦乐刀皱着眉。 刀玉凤也是俏眉蹙紧:“这孩子又离家出走了,乐刀,他应该是早上刚起程,这时应该走得还不远,要不,你去追追?” “朝儿从小就有主见,他那脾气,追上了又怎样?而且他的精明,能让我追到么?”秦乐刀将纸揉成一团,叹了口气。 “可是,他一个刚满十一岁孩子,出门在外又孤身一人……”刀玉凤看着秦乐刀。 “上次不也没出事么,朝儿的身手至少有我秦家十六岁的程度。”秦乐刀将纸往灶内一扔,轻声安慰着刀玉凤,“我秦家十六岁的子弟,也可以在外行走,只要他自己小心,一般不会出大事的,而朝儿的脑瓜子,我不用说,你也知道……” “朝儿确实很精明。”刀玉凤点着头,这时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 秦乐刀、刀玉凤也明白,十一岁孩子独自在外行走,最怕的危险就是山路中的豺狼虎豹,强盗土匪,以及市井中的**地痞,可这些,秦朝的身手根本不用担心,而高手,又怎么可能为难他一个孩子。 秦家寨北二十里的山路上。 “孩子,上车了!”一个老农挽着牛车,“你这孩子,家里父母也不知心是不是肉长的,居然让你一个孩子去无量山,作孽呀!来,上车吧,希望不要碰到强盗。” “嗯!来了!” 十一岁,穿着粗布衣,腰间缠着把山民用的柴刀的男孩一手接过老农递过的茶壶喝了一口。 “娘的二郎断门刀还没学全,不过时间来不及了,嗯,二郎断门刀对身手加成的效果,那帮女子要学会起效也得近年,只能等以后回来,才知道如何!” 秦朝跳上牛车。 “别了,秦家寨,别了,爹!娘!无量山,北冥神功,希望不让我失望。” 第六章 多情和尚 坐在牛车上,秦朝也不急,他来这世界,一直生活在秦家寨,接触的都是武林世家的生活,对这最底层的大理百姓如何只是从‘天龙’游戏中知道一些,这时和老农聊着,正好了解一下,看看前世‘天龙’的仿古度达九成以上是不是真的。 晃晃悠悠这辆牛车来到一个小村寨。 “下车吧,孩子,今天你运气好,段九那小子在。”老农将牛车系在一栋敞着大门的瓦屋前,这屋前竖了杆粗陋的酒旗。 “刘老爹,山货到了么?” 老农和秦朝一进瓦屋便见里面三四张桌子,其中一张桌子前坐着一青衣大汉,秦朝眼睛一扫这青衣大汉领口内部,隐约可见有一简陋圆圈形状的图案,顿时眼里露出笑意。 这圆圈图案其实是一个虎头,只是虎头标志绣工不好,便像一个圈。 “我秦家以武立家,私底下也开设了一些武馆,传授山民百姓秦家粗浅工夫,这汉子应该是我秦家武馆的弟子。”秦朝不露声色。 “到了。”老农呵呵一笑,在段九桌前坐下,那汉子立即恭敬的倒上大碗茶,推到老农身前,“刘老爹,您喝茶!” 晒了一上午太阳,老农也有些渴了,喝了一大口茶才笑看向汉子:“段九,你不是正好要去无量山送货么,什么时候动身,这孩子一个人离家要去无量山,你看能不能携他一程。”老农指了指秦朝,又向秦朝笑道:“坐下吧,别拘束。” “携他一程?” 汉子看向秦朝,打量了一眼,眼角里都是笑:“你这小孩,我看顶多十一岁吧,好胆子呀,居然一个人就去无量山,如果没重要事我看你还是回家吧,这可不是玩的。”他说着又看向老农,“刘老,积鸦山那里有股山匪,今天这种天气,他们可是活跃得很,幸亏是您老带他来,不然……” 大理民风剽悍,积鸦山山匪说穿了就是一些练武的村民,平日种地,看到肥羊时也会偶尔出出手,刘老是本地人,他载着秦朝上路,山匪见了只当是刘老家里亲戚孩子之类的,自然不会去打劫。 老刘一摆手:“这孩子我劝了一个上午,他是死了心,段九你就别费心了,携他一程吧。” 段九看向秦朝:“孩子,你真要去?” “段叔有什么要求尽管说。”秦朝冲段九咧嘴一笑。 段九摆了下手:“我能要你这孩子什么,算了,一只羊也是赶,二只羊也是赶,你既然铁了心,我便带你一程吧。” “二只羊?”刘老疑惑看向段九。 这时---- “兄台,你也是去无量山?”一个音色有点怪的声音传来,这是十三岁刚开始有点变声期孩子的嗓音。 “就是这孩子。”段九一指。 只见内门转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眼如星辰,鼻如悬胆,五官非常精致匀称,看起来很舒服,而且少年一身青色锦袍,腰际也挂了把二尺宝剑,剑鞘两头闪着光,是银子铸的箍环,显然是个富人家的公子哥。 “这个孩子是阮老爹领来的,也是一个孩子家单身一人去无量山玩,我当时还说他胆子不小,可看您带来的这个,才知道他胆子还算小的。”段九说着话。少年已经走到了秦朝身旁,一幅老江湖模样,冲秦朝一抱拳:“兄台,在下也是去无量山,不如搭个伴,在下去,只是玩玩而已,也没什么固定地点,看兄台年纪比在下还要小二岁,不知这次去是?” “好说。” 不知为何秦朝一看这少年就觉得很亲切,连拱手回礼笑道:“相逢即有缘,何须如此客气,人不**枉少年,是该趁着年轻多走走,多玩玩,小弟这次也无大事,无非是游山赏水寻找那个……” “灵感。”少年眼睛一亮说道。 秦朝微微一摇手指,笑着吐出两个字:“佳人!” 顿时这一桌那刘老爹,段九都笑了起来,那少年也拍着手笑道:“对,在下也是去游山赏水寻访那个佳人,外加考察一地之风**俗,那个增长……” “见识阅历。”秦朝接嘴。 少年笑得更欢,一屁股在秦朝身旁坐下道:“兄台,我是偷偷跑出家的,看你……”少年眼神怀疑。秦朝眼睛一眯,笑道:“光明正大走出来的啊我,不过当时老爹老妈赖在床上睡大觉,送都不送一程。” “呃……” 少年瞪大眼睛,而后又咧嘴大笑了起来,看秦朝的神色透着亲切,仿佛遇见老乡知音一般:“哈哈,太巧了,我还以为我一人就这么干哩,没想到你也是偷跑出来玩的,佩服,佩服,对了,我姓段,叫段无病,你呢?” “段无病?” 秦朝脑中闪过一丝熟悉感,仿佛在哪里听过这名字,可仔细一想又想不起来。 “巧了,小弟也姓段,叫段开心。”秦朝说道,段姓是大理的国姓,大理姓段的成千上万,很多江湖人出门在外,不便用真名,便用这段姓,秦朝自然入乡随俗。 “开心,好名字,像我,闷在家里多没意思,这一逃家出来,整个人就开心了。”少年竖起拇指,秦朝也一竖拇指:“段大哥的名字也不错,无病,呆在家里久了人都闷出病了,这一出门,什么病也没了,哈哈!”……两个少年胡吹乱侃着在这小村寨简陋的饭馆里吃了一顿饭。 秦朝付过帐,又数了五枚铜板递向刘老爹:“刘伯!” “这……”刘老爹手一推,“就随便带你一程,都是顺路的,怎能要你钱,收回带着,出门在外,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没事,就给您喝茶的。”秦朝硬是将钱塞到刘老爹手里。 “段九,听好了……”刘老爹将五枚铜板纳入口袋,“这孩子很不错,懂事,又大方,这一路上,你得好好照应着,别让他出了意外,不然回来老爹我收拾不了你!” 段九一笑:“放心,我段九这去无量山的路也走了十多年了,还从没出过意外,现在身上这把刀都要生锈了。” 刘老爹点了点头,段九的本事他也知道的,一般的毛贼根本不放在他眼里。 很快段九推着独轮车,领着少年,秦朝三人便上路了。 “这一段路,有三股山贼,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他们也就是些不入流的山民,敢抢别人的,可不敢撞到我段九的刀口上。”段九推着车走,偶尔也吹嘘两句,听他的话,他双臂应该有四五百斤力气,能打得十来人开。 这一段路上没村寨,晚上便歇在山林里。 次日再次上路,少年人是个自来熟,话特别多,不过说的都是些在家里学文识字练武的无趣事,秦朝听得都在些昏昏入睡。 “无病,怎么,你家里就只有你娘,怎么一直没听你提你爹?”段九倒是不时搭句嘴,这时突然说道。 “我爹?” 一向快嘴的少年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道:“我爹,一直在家,可是他……算了不提了。” 听到这话秦朝脑中蓦的灵光一闪。 “你父亲是不是瘫了,就是说一直躺在床上,不能自理?”秦朝询问道。 少年眼睛瞪大,连怪异的看了秦朝一眼,一点头:“你猜得没错,在我两岁那一年,我父亲便在外遭了敌人的暗算,不仅不能自理,连话也说不清,常年躺在床上,哎……” “果然!” 秦朝眼中爆出精光。 “段无病,段无丙!果然是他!” 哲宗年间,大理有两个姓段的奇遇天下无双,一个自然就是天龙八部中头字号主角段誉,另一个就是这段无丙。 段誉莫名其妙便得到一身横绝天下的内力,更是练成大理无人练成的六脉神剑,而且稀里糊涂便吞下了莽牯朱蛤,成就万毒不倾体质,更兼**无双。 可是段无丙同样,他家传武功无痕剑法,一剑了无踪,而后又学到双修功法‘阴阳合和功’,更是和无量大侠学到无量至宗剑,而后又学了很多其他武功,最后稀里糊涂的自成一派。 而他的**比之段誉更强,七个妻子,一个个貌美如花,而且对他从一开始就是死心塌地,一直到死。 “多情和尚段无丙,史书中记载他武学天资还在段誉之上,十三岁便离家出走,这时已有抗住九流高手的身手,而这并不是他内力高。”秦朝回忆着脑中的资料。 段无丙,十三岁离家,以富公子装扮,佩镶银剑,游无量山,遇奇遇得‘阴阳合和功’,又遇无量大侠收为弟子,传至高剑法无量至宗剑。 “他这时的力量也就四百斤左右,完全属于不入流级别,却能抗住六百斤力量的九流高手,靠的是他武技上的天份,平平常常的一套剑,在他使来就变得威力无穷,家传剑法更是灵性十足,掩盖了力的不足,也正是这剑道上的惊人资质惊动了偶尔看到的隐居高人无量大侠,现身收他为徒。” 无量大侠收段无丙,在秦朝的记忆中,就像是金庸的《笑傲江湖》中风清扬教令狐冲独孤九剑一样,都是至高剑法,都是天资横溢,甚至后人认为无量至宗剑就是独孤九剑的前身。 “有趣。”秦朝看向旁边的段无丙,段无丙离家出走,游完了无量山后,也是去天龙寺就学。 第七章 两个都邪门 段九这时嗤的一声笑:“后事不忘前事之师,你爹出门遇歹人,你不在家呆着,这么小就跑出来玩,难道就不怕重蹈你爹的覆辙?” “段九大哥,你也是在江湖混的。”段无丙也是一声笑,“怎么就说出这种话,这世上大半人是睡在床上死的,难道你就不睡觉了?” 段九一噎,秦朝却猛的想起一事,连摸向身旁柴刀,拿出擎在手中。 “怎么?”段无丙好奇。 “我有预感,这一趟,十有八‘九不平静。”秦朝说道。 段无丙早期福运无双,可福是伴随着祸而来的,在外游走,强盗,土匪,山贼,杀手各种针对他的杀劫源源不断,他本人和段誉一样,是个每每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人,可他身边的,每每便成了他的替灾木偶。 “嗯?”秦朝扫向远方,忽然眼神一凝。 他眼力极好,隐约可见数里外有人藏于浓密的树冠上,正往这边观察着。 “段九大哥,前面二里外有人埋伏,你呆会小心点,无病兄,你也拿好剑。”秦朝说道。 “两里外?” 段九心一紧,连停下推车向远处张望,段无丙也张望观察,半天后。 “你这小子,尽吓人……”段九嗤的一声笑,摇摇头又抓起独轮车把,往前推着走。段无丙也是揶揄着笑看着秦朝:“开心兄,你怕是听多了江湖险恶,劫道山贼的故事,太紧张了,放心,这里是大路,哪会有山贼笨到在这里劫道?再说,就有,我也不怕,嗯,我会保护你的。”两人都没秦朝的眼力,自然再怎么细心观察也看不到隐藏浓密树冠之中的人影。 秦朝笑了下,走到段九左旁,段九推车行走,一旦强盗暴起发难,最危急的是他,至于段无丙,担心他反不如担心自己。 约走了一里半。 “嗯?” 段无丙眼神微微凝了一下,盯向一颗树冠。 段无丙、段九虽然不信,可秦朝说了,他们眼神便总也忍不住往能埋伏人的地方瞅,这看久了,自然便瞥到了丝衣角。 “还真有埋伏,段九大哥小心。” 段无丙也闯到段九身旁,段九这时还有些漫不经心,可很快,便身体一僵,而后独轮车就地一放,刷的手便摸上了车上的大刀。 “哈哈!” 半里外树冠上一声长笑。 “本来还想逗逗你们玩,没想到几个兔嵬子眼力倒是挺好的,居然远就发现了老子们,老二,下去吧!”两个青衣蒙面汉子从树上跳下,而后快步向三人奔来。 段九上前一步。 “推车过路小买卖,茶水可口酒烧喉。”段九拱着手打着哈哈不慌不忙高声道,“朋友,出门在外和为贵,段高白木钟关王,在下秦门第九,朋友何来?”说的是走**的切口暗语,秦朝听不懂,却也知道是切口。 “段高白木钟关王,秦门第九?” 左边的青衣人嗤的一声笑:“原来你叫段九,滚一边去!” 段九脸色一变,提刀作势:“这位小朋友,我段九保了!”手一指秦朝。 青衣人嘿然一笑:“他身上油水少,可肉却嫩,嫩羊更爽口,你还是滚一旁去吧。” “既然朋友不给面子。”段九刀一扬,摆出秦家寨二郎断门刀的起手势,“那在下倒要称量称量!看阁下二位有多少斤两?” “你称量不起!”两个青衣人哼声脚步更快了。 段九微微吸一口气,低声叮嘱:“你们两个,自己小心,来人是硬点子,我未必保得住你们。”段九并不怕两个青衣人,打不过,完全可以扔下货跑路,一趟货的损失,虽然重要,可比起命来算什么,可两个小孩,特别是那个开心,他还是想尽点力。 “嘿嘿,来得正好。”段无丙笑嘻嘻的,脸上毫无惧色,反而跃跃欲试,他一抬手,摘下腰际挂剑,“嘿,终于可以真刀实枪无所顾忌的打架了,这才是江湖呀,哈哈,开心兄,你年纪小,就躲到后面去,我来拦住他们,保管不会让你破点皮的。” 说着话两个青衣人已经闯到了近前。 “滚!”段九身子一窜,就提前冲了出去,向着左边那浓眉青衣人一挥刀,双手握刀,左手虚抓,尾指翘起,从上往下一刀劈下。 ‘二郎大开山’,正是二郎断门刀中一招极凌厉的攻击招法,段九确实是得到秦家正宗传授的,这一招二郎大开山一出,比之秦家武场很多十五岁之下的少年更加标准。 “滚一旁去!”浓眉青衣人左手一提,那把铁质剑鞘随意一挥,撞在段九砍来的刀上,立时段九的刀便弹了起来,而后青衣人脚步踏前一步,手肘一跟进,直接撞在段九肩膀上。 轰! 段九整个人飞了出去。 “好强!” 段九眼中满是惊骇,他自认本事不弱,可是完全不是人家随手一击的对手。 “这一带的大王我都知道,应该没有这种级别的高手呀,不过这人确实是混绿林的,不然不会手下留情。”刚刚才黑人那肘全力发劲,完全可以将段九轰成重伤,甚至轰死,可是这一下只将段九给轰开了。 “不好----”段九忽然想起两个孩子。 “两个小屁孩也学人闯江湖,受死吧!”青衣人一左一右分别找上秦朝,段无丙。 段九看向打斗处。 “这两个孩子……”段九眼睛一下瞪大了。 清秀眉毛的三角眼青衣人找上的是段无丙,浓眉汉子则是冲秦朝冷笑着逼去,三角眼汉子剑刺段无丙,段无丙不退反而迎着这剑而上,可手中剑却巧妙的一蹭对方剑,而后刷的一下直奔三角眼汉子,三角眼汉子脸色一变,感觉段无丙这一招如同神来之笔一样,完全让自己的剑招处于一个尴尬位置,只能退。 一退开,段无丙根本不追,只是嘲笑,可一挺剑而入,段无丙的剑便总是在诡异的角落飞来,让人有种胆颤心惊不避则死的感觉。 “邪了!”青衣人心中大惊。 “这小孩……” 段九嘴都张开了,可眼神看到攻向秦朝那边时---- 面对粗眉大汉闪电般的一击,秦朝只是脚一踏,便如游鱼般窜入剑圈中,而后刀一磕,一转,便整个身子窜到了大汉怀中,手中那把柴刀抵在粗眉大汉腹下。 “好快,他那一招好像也是秦家刀法……”段九吸着凉气。 “别……” 冰冷的柴刀紧抵着丹田,粗眉大汉浑身冷冷连连。 “滚!”秦朝喝道,刀一收,落入腰际。 “好,我走……” 粗眉汉手中提着剑,这剑只需微微一收,便能落在秦朝脖子上,可此刻他却动这念头都不想,连慌乱退开,冲那三角眼汉子低喝道:“走!” 三角眼汉子和段无丙比剑也斗得心惊肉跳的。 “点子硬,退!”他连飞退而奔。 “喂,怎么不打了?”段无丙喝叫着,他剑法高,可力量并不特别强,两个青衣人有九流的实力,一旦全力逃走,段无丙一时也奈何不得。 “这段无丙身旁怎么跟着个……,晦气,没必要把命丢在这!” 两个蒙面人沉默着飞一般窜入路旁树林很快远去。 “真没劲,我还没过瘾哩。” 段无丙收起剑看向秦朝,他刚才也只能拦住一个,那粗眉汉子攻向秦朝,他虽然拦不住可情形还是看到了的。 “开心兄,看不出呀,这种身法……啧啧……,你真的只有十岁?练了几年内功?”段无丙眼睛发光的叫着。 段无丙也是天才,而且不是那种孤陋寡闻的天才,人又聪明,自然知道自己有多强,那两个九流高手,他不是很在意,可没想到……,一招秦朝就拿下那粗眉汉,段无丙自问自己是根本做不到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从小就修炼内力。 内功其实也就五虎断门刀等不是特别多的,要求上了一定岁数才修炼,很多都是五六岁,甚至更小就能修炼,天龙八部中天山童姥就是六岁便修炼‘八荒**唯我独尊功’,当然也正是她修炼太早,这才在内力威力显现时便身子骨从此定型,长不大了,永远一副**岁小女孩的模样。 “我满十一岁了,修过内功。”秦朝说道。 “十一岁,能修几年内功了,内功就是个好东西,我也修炼过,族里都说我进度快,是天才,可是现在力量还没满九流,真是……”段无丙摇头一叹,看向秦朝满是羡慕,“你的身手肯定满了九流,也许有八流,哈哈,我两联手,天下可去得!” “你们两个孩子。”段九提着刀走了过来。 “练过高明的内功就是好呀……”段九感慨,他也懂点练气功夫,可那根本就算不上正宗内功修习功法,“嗯,这开心一身粗布衣,提把柴刀,我还看走眼了!”段九这时也知道,练过内功,甚至十一岁就这么强的,未必是小门小户出来的。 “段九大哥,你没受伤吧?”秦朝看向段九肩膀。 “没事。”段九一笑,“这次多亏二位小兄弟了,嗯,你的身手,用不了我携带。” “可我们不识路呀!”段无丙笑说道。 “对,我带路,带你们去无量山,哈哈!”段九哈哈一笑,推起独轮车,这两个孩子有这样的身手,只要脑子精明,闯荡江湖,够了! (谢谢‘最爱肉馅馒头’打赏!) 第八章 种梧引凤(求推荐) 六日后。 无量山脚靠近无量派的一个小镇子龚家酒楼,‘金主’段无丙请客,秦朝,段九三人在这吃了一顿酒。 “二位小英雄。” 段九朝秦朝,段无丙打着拱手,“我知道你们身怀绝技,不是我这种小人物可比的,可是老哥我在这里多句嘴,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更有强中手,无量山中除了名门大派无量派个个武技高超外,还有着其他一些江湖强人走动,这些不说,我听说这无量山更是有高人隐居,这些高人甚至一个人就能挑下一两个名门正派,而且传说无量山也有神仙,妖怪修道,所以,你们一切小心,不要太争强好胜!” “高人?” 段无丙眼睛反而亮了。 段九摆摆手:“老哥我话就到此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面有期!” “后会有期!”秦朝、段无丙也连拱着手,很快段九推着独轮车远去了,段无丙却看向秦朝:“开心兄,我们先去哪里?” “去哪?”秦朝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段无丙可是个天大的福星,跟着他虽然危险,可是渡过危险后,也能沾到福运。 “书中好像说他13岁第一次出门游览无量山,便在这山中得到双修奇功‘阴阳合和功’,而后没几天,又遇到了隐居高人无量大侠,传他至高剑术无量至宗剑,而这得到双修奇功的地点,我记得没错的话……” 秦朝冲段无丙咧嘴一笑:“走,我们去落象坡!” “落象坡?好玩吗?”段无丙连询问。 秦朝一白眼:“好玩?不知道,不过我爹曾经夜宿无量山时,见落象坡子时有金光射冲北斗,嘿嘿,我们去看看,说不定那里有宝贝!”这自然是瞎编的。 “金光冲北斗?”段无丙眼睛亮得像夜空的星辰。 两人都对无量山不熟悉,不过这里是无量山脚,很多山民本身就是靠在无量山采药为生,倒是很熟悉路,两人找了些采药老人询问,没多久就对这无量山很有些了解,而后两人便入山了。 走了三个小时左右,两人便在一片长着参天大树的坡谷中打了几只野鸡。 “开心兄。”段无丙烤着野鸡,眼里满是兴奋的道,“你说怎么样才能找到那些神仙高人,求他们指点一下,嘿嘿,高人的指点,就是得到一指甲点好处,都受益终身呀!” “高人么!”秦朝意味深长的一笑,手在烤鸡上一抹,抹上几粒粗盐:“要是那么容易找到,哪叫高人?嘿,人家不呆见我们,就算走到他们面前,也看不到他们人,或许就算看到了,也许便是一个普通采药的山民,能不能得高人指教,就看无病兄的福份啰。” 说着扯了把旁边开三瓣白花的草,这些草这个时代山民当普通野草,其实是一种不错的香料,烤肉时涂上香气扑鼻。 “黄蓉烧鸡,引来洪七公,柳迟做叫化鸡,引来笑道人……我这烤鸡……”秦朝眯着眼在鸡肉上涂抹着草汁。 “嗯。”段无丙点了下头,也扯了把白花草学着秦朝模样将草茎里的汁挤在烤鸡肉上,“我听说神仙收徒,一切讲究机缘,确实要有福份。” “不过也不是没办法。”秦朝笑看着段无丙,“神仙收徒要看资质,可这资质,我们就这么坐着,表现得和普通百姓一样,他怎么能注意到?” 段无丙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秦朝点了一下头,其实哪知道段无丙怎么想。 “反正这小子就是个福将,他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秦朝想得简单。 “嗯,好,等休息够了,我们便专挑险僻的路走,开心兄你用刀法开路,我用剑法开路,哈哈,高人见了我们出神入化的刀招剑法,说不准……”段无丙做着美梦。 “对,就这样!” 秦朝嘻笑道,两人都是烤肉高手,翻着着架子里的野鸡,说着话,渐渐的,诱人香味弥漫山中,更兼草汁融入肉内,比起正常烤肉香更加诱人而且远远飘出。 段无丙吞着口水,“老天,我也烤过野鸡,从来就没闻过这种香味,好诱人,嗯,这肉也熟了吧?”再也顾不上和秦朝说话,眼睛直盯着鸡肉,待外皮焦黑,内里也煨熟了时,便迫不及待的刮去外面焦皮,正要将鸡撕开---- “小心点撕,鸡脖子、翅膀、鸡腿归我,其余你们自己吃……” 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 左边山林里不知怎么现出一人,青衣草鞋,腰缠麻绳,手里拿了根细竹,青翠欲滴,这人大步行来,脚下竟不闻步声。 “紫瞳碧眼,面如敷粉,嘴似涂脂。” 秦朝看着走来的丈高彪形大汉,心里一跳,止不住喜意涌上心头,“也太巧了吧,难道高人都好口福,这么快就‘引来了’无量大侠!” 中原人士多是褐瞳或黑瞳,这种身材高大,碧眼紫瞳生就异像的,别说大理,就翻遍整个中原也很难找到,因此一见这来人,秦朝几乎有九成以上把握就是传说中的无量大侠。 大汉将竹子嫩头朝下往地上一插,便入地半尺,秦朝眼睛又是一跳。 这一片地,看似泥地,其实只表层一层细土,不然也不会只长草不长树,可此刻这大汉一根细竹,就这么随便便能插入泥中,这手功夫当真巧妙至极,秦朝猜父亲秦乐刀是万万做不到的。 大汉在两人身旁一蹲,眼睛只看着金黄的烤鸡,露出馋涎欲滴,急不可耐的模样,似乎你不分他鸡肉,他就要伸手抢夺似的。 “鸡是我烤的,凭什么给你?” 段无丙闻着香味烤肉,饿得久了,这时也腹中吵闹得慌,一看大汉十个手指搔动,似乎猴急要抢,他连也不撕鸡肉了,抓着整只鸡就往嘴边啃。 “虽是你烤的。”大汉不知怎么手一动,段无丙的身手都毫无感觉,手中的烤鸡便到了他手中。 段无丙眼睛微微一亮,知道遇到了江湖好手。 “可这是我养的,凭什么我不能吃鸡脖子、翅膀、鸡腿?”大汉连撕几下,扯下那只烤鸡上的鸡脖子、翅膀和腿,这才将剩下的部分扔向段无丙。 “你养的?” 段无丙被气笑了,“我还说这无量山是我家的。”他一口咬下条鸡肉,眼睛发亮,“嗯,好香,好吃!”嘟囔着再也不管大汉,只一个劲撕吃鸡肉。 秦朝这边烤得更加精细,鸡肉这时刚刚熟透。 “你这边也一样,脖子翅膀鸡腿都归我。”大汉嘴里大口吞嚼着鸡肉,说出的话却吐词清晰。 秦朝知道无量大侠最是豪迈不拘小节,喜欢个性跳脱的少年。 “不行,其它归你,鸡腿我一定要。” 秦朝撕下两条鸡腿将剩下部份往大汉一扔,就要将鸡腿往嘴里塞,一只手蓦的出现,抢过鸡腿。“娃娃,虎骨鸡腿熊掌,鸡全身就一对腿脚最是精华,鸡腿归我,要不你吃脖子?”大汉将这只鸡也撕成两份,留下翅膀和鸡腿,剩下的往秦朝手里一扔。 秦朝怒瞪了他一眼:“你一个大人,和我一个小孩抢东西,羞不羞?”随即又一笑:“这有好肉,这样光吃岂不糟蹋了?” 大汉嘴角一弯,很开心道:“小娃,怎样才不糟蹋?” “有酒无肉食不欢,有肉无酒牛嚼草,看你也是好条好汉,就没带酒?”秦朝打量着大汉。 大汉眼睛更是笑眯了:“没错,有肉无酒牛嚼草,咱们这样干吃确实不够瘾,可是今天大爷我酒喝完了,这次是下山去卖酒,被这香味给吸引过来的,你们说该怎么弄酒?” 段无丙咽下一口鸡肉,瞥向大汉:“世上可佐餐之物多着哩,我看大哥也是高手,不若来一段拳艺作酒如何?” 大汉一瞪段无丙:“怎么,就我打拳作酒,你们干看?” “哼,这肉是我们烤的,酒资自然你出。”段无丙说道。 “对,客随主便。”秦朝也笑道,“我们是主,你是客,自然你打拳。” “岂能这样!”大汉连摇着头:“要么大家轮流作酒资,要么,干吃。” “干吃就干吃。”段无丙哼声。 秦朝眼睛一眯:“也罢,我先来,不过呆会你得舞剑。”无量大侠自然是剑艺最强,秦朝放下鸡肉,走到一旁空地,面朝东方一站,他浑身皆是内家拳架,这一站自然便能吸引任何的目光。 段无丙顿时便停下了吃鸡腿。 只见秦朝微微一提脚,一蹲身,一提手。 揽雀尾! 白鹤亮翅! 手挥琵琶! …… 一套普通二十四式太极拳缓缓打出。 大汉这时看了两眼,眼睛就是一眯,也停下吃鸡的动作。 普通二十四式太极拳又叫太极操,是最早的现代健身拳之一,原本主要是健身效果,秦朝学这拳是在学校体育课。但他此刻打出,却是用古太极自己改造版的,这便不再是健身操,而是真正的拳。 漂亮,稳重,舒展,大气的拳! 大汉看了两个呼吸,重新咀嚼起嘴里的鸡腿来,笑道:“小娃娃,你这动作倒是漂亮,有天地自然灵秀之气,是舞蹈么?”边吃边看,看了一会,啃鸡腿的动作越来越慢,“你这有点名堂,这舞拳,也只有公孙大娘的舞剑可以媲美……嗯?不对……” 大汉嘴中的咀嚼完全停止了,眼睛都瞪大了。 (周一了有票的不要浪费呀,这对完全裸奔的书真的很重要!) 第九章 上佳剑,绝妙拳 大汉虽然洒脱不拘小节,可吃了两个孩子的鸡腿,自然也不可能真的无心无肺。秦朝打拳,一落眼就是愉悦,可再怎么赏心悦目,再怎么被吸引,也只能从漂亮画面上移开心神,转移到拳本身,转移到指点拳术的失误错漏上来。 作为剑术宗师。 江湖之中一流的剑术宗师,大汉闯荡江湖以来至今未逢敌手,自认指点一个路旁偶遇十岁孩子的拳术是很轻松的,甚至作一套用来‘表演’的公孙大娘式剑术,也不可能高明到哪里去,在大汉看来,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挑出无数错误。 可是。 真正将挑错的眼神放到拳本身上,大汉脑中便轰的一声。 二十四式太极拳是一套简式太极,共二十四势拳法,都是摘自太极拳中最为经典的拳招。前世太极拳有陈式、孙式、杨式、武式等很多流派,二十四式摘自杨式太极拳。 三百年前杨无敌。 这杨无敌指的就是清朝时期的杨露禅,在后世被封为太极宗师,正是他将太极拳从陈家沟中带出,打遍京城无敌手,并在京城传道,这才让太极拳真正展露在世人面前,成就内家拳顶尖拳法名声。 杨露禅一派的太极拳被称为杨式。 杨式太极拳自然、大气、舒展、优美,是太极拳中的王者,花中的牡丹,国家编二十四式,四十八式,八十八式等,多选自杨式。 这套二十四式是国家最早创出的,用来全民普及的太极拳操,是健身的。 健身‘操’,自然要求动作外形气质,以及健身效果都要达到最佳,而这一套在外形气质健身方面确实是几乎完美。 可它终归是拳。 杀人夺命,最为威猛霸道的太极拳! 每一个动作除了外形气质健身效果外,它还是杀人利器。 大汉想找拳招上的麻烦,可是----这二十四式是在几百上千式太极拳招中挑选出来的二十四式,这每一式,每一个动作不懂的看起来是花拳绣腿,可都是千锤万炼,经典中的经典,不仅仅能健身,到了高手手中,他还是至强拳术。 拳招到了这个地步,岂能让你挑出错? 更何况秦朝练的这套。 是二十四式创出来后,又经过数百年的临床观察,科学研究,一次次改进微调整。 怎么挑? 即便是一个扬眉撩眼,尾指微微上翘,看似多余,可大汉仔细想来,又发现这一个小动作确实深合武道。 “这绝非拳舞,而是真正的杀人拳术。” “打得慢应该不是故意炫耀,而是考验我,若我当真将其当成拳舞,那才真是让他笑掉大牙,看扁了。” 大汉也不吃鸡腿了,全神贯注于拳招中。 他是剑术宗师,对武有一种特别的痴迷和自信,自信而强大的人都有股不服输劲,秦朝打得慢,大汉看来就是挑衅他,若是不挑出一些拳中的失误,岂不是让对方看扁了! “这是长拳,这招拳心应该向上,他怎么向下,不对,向下才是正确的,这一来劲力往外撇……” “嗯,这是什么动作?” “知道了,原本这招是这么用的……” …… 越是看得认真,研究得多,心中就越是猛跳如打鼓。 二十四式招式不多,秦朝打得再怎么悠缓,几分钟便也够了,一招‘十字手’接着收势打完,秦朝走向两人,眼睛却瞥向大汉,只见大汉在那一会眉飞色舞,一会皱眉,紧跟着又拍腿称‘妙极’,秦朝在火前坐下,又看向段无丙。 段无丙将鸡肉往旁边芭蕉叶上一放。 “开心兄,打得漂亮!”段无丙扬着眉头道,“我看得出你这套拳法是长拳改进而来的,改得太多,我几乎就认不出来了,哈哈!” 长拳年代非常久远,流传较广。 如今大宋天下是宋太祖赵匡胤夺下的,赵匡胤闻名天下的拳术便是太祖长拳,更是将长拳的名声推到顶点,如今武林,少有不会长拳的。 “对,是长拳改的。”秦朝说道。 太极拳早期又名“长拳”、“棉圈”、“十三势”、“软手”,起源里确实有长拳。 “我也会长拳。” 段无丙点了点头,眉角飞扬又是一摇头:“可惜打不了你这么漂亮,你这拳,我刚才都看得忘吃鸡肉了,真的很好看,我想应该是某个拳舞大家改自太祖长拳,只是为了动作漂亮,改得太多,太乱了,若非我眼力好,几乎认不出是长拳了,这样改,动作是美观了,可是拳招嘛,哈哈,乱七八糟的,称为舞蹈更合适。” 段无丙倒不是贬秦朝,他知道秦朝身手非常高,心里也佩服,只是这拳法,他确实没看出多么精彩来,反而觉得很乱。 “哦?”秦朝一笑。 旁边大汉听到这话,也是嗤的一声笑。 刚刚这拳,将正宗长拳改得乱七八糟,他这个剑术大师有些招乍一看也都觉得荒谬,必须得将招完完整整在脑子转一转,深思一下才能知道妙处,旁边这十三岁的小孩怎么可能看得出精妙处?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段无丙:“小孩,轮到你了。” 看了秦朝的拳,他已经很满足了,对段无丙倒是没太大期望。 段无丙站了起来:“我可不会舞蹈,只有一套剑法,看好啰!”走到空地上,左手拇指一弹剑护手。 “锵!” 一弘秋水射出,段无丙身子一冲,右手持剑一转,刹时天地间便如飞起一条雪白的蛟龙。 “好!”秦朝不认识这剑法,可也在‘天龙’中练过五年基础剑法的,剑术高低,招式如何还是看得出的。 大汉本是不在意,可段无丙一出剑,两三招之后他的眼睛便是一缩。 “比那小孩的拳,招法本身虽然差不少,可论人的天赋,这舞剑的小孩剑道天赋是我见过最高的,今天倒是造化了,平日想找个传人,挑着灯笼都找不到,今天打点秋风,一下就遇到两个……。” 大汉笑眯眯看着这剑法,嘴里一边嚼着鸡腿,一边向秦朝道:“好在哪儿?”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秦朝抓起鸡,也是边吃边说道,“剑招的妙我就不说了,他这剑舞得若危若安,若往若还,进止难期,到了这个地步,绝非埋头苦练就能成的,还要脑子好,有天赋……嗯,总之,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眼光不错!”大汉点了点头,眯着眼看剑,不时点下头,历史中段无丙就是他的传人,剑法自然是很合他心意的。 段无丙和秦朝不同,剑招动作非常快,虽则这一套剑招很多,可在他这种速度之下还是很快便打完了。 一收剑,段无丙走到秦朝身旁笑道:“如何?” 秦朝一竖拇指:“我想同龄中没有比你更加有天份的剑术高手了。” “那自然。” 段无丙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他很得意的看向大汉。 大汉也竖了下拇指:“不错,有这剑术作酒,这顿鸡肉吃得才开心。”又是一叹气,拍着肚皮道,“今天有这等拳剑作酒,这鸡肉吃得开心,肚皮啊肚皮,你以后怕是再也难吃到这么好的肉啰。”连连摇头。 “别废话。”段无丙坐了下来,“我们俩都表演过了,现在轮到你上场了,不然这鸡肉我吃着怎觉得少了点什么。” 大汉呵呵一笑:“我不表演。” 第十章 论剑 段无丙一愣,随即笑了:“就知道你是个吃白食的,也罢,看你模样,真表演也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来。” 大汉高深莫测一笑。 “无病兄,这你可看错了。”秦朝笑着一指大汉抓鸡腿的手,说道:“你看……他可是个高手哩。” “哦?”段无丙连顺着秦朝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大汉右手抓着鸡腿在啃,隐约可见他四个手指似虚抓般,唯有无名指非常灵活。 “嘿,原来还真是个用剑的。”段无丙说道。 凡人五指之中,无名指最为笨拙,是废指,很难动用到相关的力量,但它紧张时却能将力量传递到手上,武林中有些高手用刀用剑时都是无名指紧张,其余手指放松,段无丙也是这个流派自然知道。至于为何不说对方是用刀,其一刀重力,剑走灵,使刀者手掌多有老茧,而这大汉手指修长白嫩,异常灵活,其二很多习武经年者,即便刀剑不在手,手里也总想拿点什么作刀剑使,这大汉身不佩刀,来时手里没柱龙头拐杖之类的粗重树枝,而只是抓一根细竹子,十有**是使剑的。 “不过,高手嘛……”段无丙嘻嘻一笑,“怕是未必!” 大汉也不辩驳,笑着道:“我的剑,不是用来表演的。” “我知道。”段无丙摇着头,“只杀人,不表演,江湖上谁的武功不是这样?就我的剑术是用来表演的?” “哈哈。”大汉打声哈哈,道:“不就吃了你一点鸡肉么,你这小孩子,怨气倒不小,真那么想看我的表演?不过我不会拳脚,只有剑法,而且只会28招,当真无趣得紧,你真要看,我也不是不能表演,只怕会让你们失望。” “怎么个失望?”段无丙连道。 “28招?” 秦朝心中一动,连说道:“他的剑法,我知道,28招,无非就是‘点、刺、洗、格、崩、劈、撩、抹、穿、托、扫、截、拦、云、绞、挂、钩、缠、搓、剪、滚、漏、抽、带、撩、绕、压、提’”说完笑眯眯看着大汉。 段无丙也嗤的一声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呀,难怪不敢现丑。” 点、刺、洗、格、压…… 都是剑招中的基本动作,天下剑招,无论多么高明或简陋,都大抵是这些动作的组合,不过正常的基本剑招只有十种左右,无量剑却有28种,秦朝并不知无量剑的基本动作都是哪些,他说的这28种,也是前世玩‘天龙’游戏,用的游戏中的28种基本剑招招名。 段无丙没细想,只当秦朝随意编的,大汉却是眼睛微微一凝,而后斜看了秦朝一眼,很有些意外的承认道,“你这小娃倒聪明。”这次大汉是真有些惊讶,秦朝所编基本招名,虽然有几个和原本的不同,可八成都对了。 “小孩。”大汉又看向段无丙,“你还看不看?” “不看了!”段无丙摇着头,基本剑法有什么看头。 这时秦朝一碰段无丙,而后向大汉笑说道:“当然要看,28招剑法,这是至高无上的剑术,天下再没有比这更高明的剑了。” “开心兄?”段无丙愣了一下。 大汉却是眼睛大有兴趣的看着秦朝:“小娃,怎么个至高无上法?你莫不是胡说八道吧?” “这28招基础剑法,在低手手中自然是简陋不堪,可到了高手手中,自然便是至高无上的妙剑。”秦朝若有深意的道。 “哦?你再说说……”大汉眉毛都扬了起来。 秦朝一点头,啃着鸡肉道:“我听说剑客练剑,一开始学的是剑招,这时有几层境界,比如剑术入门,这时就是手熟了而已,对敌之时,可以不加思索便能使出剑招,双方比剑,不是比剑术高,而是比快,谁招式熟而且先一步刺中对手便赢了,而后便是登堂入室,这时对剑招本身已经有了些了解,能够因敌而选招,甚至后发制人,再之后炉火纯青,剑招使出欲行欲止,去向无定,能中途变招,便是很高妙了,而后对剑招的使用已经到了极高妙的境界,不仅能够因敌出招,后发制人,甚至能将一招拆开,半招就能发挥出巨大威力……” 秦朝说着正常的江湖中对剑客境界的划分。 大汉和段无丙不时点头。 “剑招能随意衔接,毫无干戈的剑招也能相互接得上,行云流水……” “上乘剑法能使用得很强大,可是普通剑法也能发挥出强大的威力……” …… 秦朝一口气将江湖公认的剑术境界讲完。 这时段无丙点头插嘴道:“到了这样,便是出乘入化,江湖绝顶剑术高手了,这时便可开宗立派,自创剑法了,可为何基础剑招是最高明的?” “因为这还不是最高的剑法境界。”秦朝吞下一口鸡肉说道。 “哦?”段无丙看着秦朝。 大汉也笑眯眯看着秦朝。 “再往上,便是脑子里没有了剑招,全忘了!”秦朝说道。 “没有剑招?”段无丙有些懵了。 大汉眼睛暴亮,一拍掌:“不错,真正的高境界就是没了剑招,得剑而忘剑,可惜这一层非经年老手无法做到,即便是……哈哈,好,好一翻剑论,妙哉妙哉,当浮一大白。”他摇头晃脑,见段无丙还在思索,便拍了他肩膀一下:“小孩!天下武功,招式使得再精妙,再浑然天成,但有招就有迹可寻,敌人就有隙可乘,只有因循就势,连自己都不知道剑招,这才破无可破。” 段无丙回过头看向大汉:“有招可破,无招便无破法,道理是这个理,可是,无招如何能赢?” 大汉顿时笑了:“无招,不是真的无招,而是任意招都是妙招,因势而变,小孩,以后多想想。” “都是妙招,因势而变?” 段无丙也是悟性极高绝顶聪明的人,听了这话心中一动,隐隐想到了一层剑术至理,而后他看向秦朝道:“28招基础剑法确实是最高明的,忘了招后,唯一不能忘,或者化入骨子里的就是这最基本的剑招,任意招都是由这基本剑法组成的,是不是这道理?所以,在高手手中,基本剑招是至高无上的剑招?” “你能想到这点,不错。”大汉赞了一声,又看向秦朝眼睛发亮的道,“小娃,你讲的忘剑,这已经是最高的了,可这在之上,是否真的就没有了更高境界么?” “有!”秦朝一点头。 大汉一愣,随即看着秦朝,急不可奈的道:“说,快说,这之上还有什么?”那神情,比起先前抢鸡腿还要焦急。 “再之上,便不是招了,是手中有剑,心中也有剑,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秦朝嚼着鸡肉胡侃道,“这之上不是剑招,而是剑道,我听说剑到最高境界,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秦朝只练过五年基本剑术,境界有限,对这当然不太懂,可这话不是他说的,而是独孤求败的原话,独孤求败是剑术高手,而这无量大侠也是到了极高境界的,秦朝不懂,可这大汉自然能想通。 “不滞于物?” “草木竹石均可为剑?” 大汉只略一怔神,眼睛就爆发出明亮的精光:“没错,就是这个道理。”他瞥了眼身旁插在地上翠绿的细竹子,“万物自有其物性,就像这竹枝,虽然坚硬不如钢剑,可柔韧却是钢剑万万比不上的,持此剑,刺人眼睛、咽喉、穴位等脆弱部份,绝顶高手也得小心,嗯,草木竹石均可为剑,全身上下,又哪一处部位不可为剑?” 说完大是欣喜,“这个不滞于物的言论很不错,那再往后呢?” “再往后?”秦朝一笑,“再往后便是无剑胜有剑!”他最不怕这种忽悠手段了。 “无剑胜有剑?” 大汉张着嘴,许久,才一摇头:“这怕是传说中的境界,非我辈凡人能达到的。” (谢谢‘我是你的丁呀丁哥哥’打赏!) 第十一章 护道人(第四更) 段无丙嗤的一声笑:“这境界自然不是你能达到的,你的境界是什么样子,还不赶紧献丑?”他知道了‘忘招’之后,也像秦朝一样对这看起来似乎不凡的大汉有了丝兴趣。 大汉笑了下。 “看好啰!” 也不起身,只是右手捏成剑指,手一晃,电光火石般比划了6个动作,而后便停下笑看着两人道:“这就是我的28招剑法,怎么样?”眼神颇有考验意味。 “28招?” 秦朝一皱眉,脑中回放了一下刚刚大汉的六个动作,他手上剑术不行,好歹也练过五年基本剑法,对这点、刺、抹、洗……等非常熟悉,这一回放,心中便一动。 “你刚刚这第一招,包含了5种基础剑法。”秦朝笑说道。 大汉眉角一翘。 段无丙也是冰雪聪明之人,这时也想到了,嘻嘻一笑道:“这第二招动作,包含了洗、穿、挂、剪、抽、带、撩、绕、提8种基础剑法,我可说对了?” 大汉眉角又是一挑,而后---- “第三招有7种基础剑法。” “第四招有3种基础剑法。” “第五招有7种。” “第六招有7种,这加起来,咦……不对,还差一种。” …… 秦朝、段无丙你一句我一句,可说到最后却落下了一种,不由都看向大汉,大汉眼睛发亮,一拍掌:“不错,第五招和第四招衔接时是一种,你们漏过了,不过你们俩能顷刻间看出来,啧啧……特别是这小娃。”大汉很诧异惊喜。 这28个基础剑招在六个小动作之间顷刻展现,不仅考验观者的基础剑法,更考验一个人的眼力记忆力,他拿着考验人,也不是一次两次,18岁之下的武者很少有能说出三成以上的。 这两人。 段无丙也罢,先前看他舞剑,剑术已经到了非常高的地步了。 可秦朝,先前表演只是打拳,腰间却缠着把柴刀,显然是个用刀好手,而且拳术不错,可居然也能看出这些基础剑招,难道这孩子也是个剑术高手? 段无丙也诧异看了秦朝一眼,而后向大汉道:“兄台贵姓?”顷刻间大汉六招动作包含了28种基础剑法,段无丙对大汉更高看了一眼。 大汉吐出一根鸡骨头,笑吟吟道:“我姓无,名量子,你们俩个……” 他刚说到这,段无丙眼睛猛的就瞪大了,指着他插嘴道:“你是剑王?” 段无丙虽然不是武林世家,可他母亲家世很好,见多识广,曾对他说过当年江湖有‘剑王’、‘剑皇’、‘剑帝’、‘剑圣’四大用剑高手,都是称雄一时,未曾一败的剑客,而‘剑王’真名叫无量子。 “剑王,呵呵,当年闯荡江湖时,是有人这么称呼我。”大汉笑眯眯的说道,“不过也有人称我为无量大侠,哈哈,我更喜欢别人叫我无量子。” “果然是他。”秦朝心下已经定了。 史书记载无量子此时有七八十岁,可眼前大汉看起来,也就是三四十岁样子,秦朝知道天龙中武功高手的年龄都不能从外貌看,也不以为异。 “原来是剑王前辈!”段无丙脸上突然的便堆起花一般的笑,向着无量子作着辑道:“剑王前辈,早知道是您,这鸡还分什么鸡腿、鸡脖、鸡翅膀,全都给您吃就是,对了,你吃饱没有,没有的话,我再烤……” “呃……” 秦朝愣了一下。 无量子也是怔了一下,才哈哈笑了起来。 “你这小孩,为何前倨后恭,莫不是有求于我?”无量子笑说道。 段无丙眉毛一挑一挑的:“我听人说过,剑王前辈您纵横江湖五十余年,未曾一败,天下剑术,以您为首,可惜,自十年前您便销声匿迹,没想到隐居在这无量山,哈哈,遇到您这是小子这等习剑武者的缘份,若是不抓住,我还傻了不成,对了,您还吃鸡腿不?” “你对老夫倒是蛮了解的。” 无量子笑看着段无丙,“老夫纵横江湖五十余年,今年七十九,确实剑术独步天下,虽不说全无敌手,可比老夫剑术更高者,不多!你说得没错,习剑武者遇到老夫,还扭捏作态,故作清高,反而虚伪,让老夫瞧不起,相比伪君子,老夫更喜欢真小人,哈哈,你要得我剑术,不是不行,两个娃娃,先报报家门。” “小子姓段,名无丙,无量大侠的无,甲乙丙丁的丙,家父段悦寒,家母高艳兰,家住石屏宝秀金鸡岭。”段无丙连说道。 “你是金鸡岭姓段的。”无量子点点头,又看向秦朝。 秦朝也知道这时不能以假名相欺,也说道:“我姓秦,名朝,家父……” “你姓秦,大理姓秦的不多,莫非你是秦家寨的?”无量子插嘴打断道。 “对,我是秦家寨的。”秦朝看向无量子,秦家寨是武林世家,大理普通百姓知道的虽然不多,可大理武林中人还是有不少知道的,这无量子知道也不足为奇。 “红狼山谷旁的秦家寨?”无量子眉心微微皱起又问道。 秦朝再次一点头。 “难怪你腰间缠把刀,原来是秦家寨出来的。”无量子眼中似有叹色,摇着头道,“秦家寨世代练刀,虽然是武林世家,可是他们的身手么……嘿,勉强而已,想不到这一代倒是出了你这样的人才,真是……” “前辈您?”秦朝询问的看着无量子。 无量子瞥了秦朝一眼,笑道:“小娃,别好奇了,我和你秦家寨怨不少,恩全无,不过你是你,秦家寨是秦家寨,这我还是分得清的,可这剑术,哎,看来是不能传你,至于段家小子么?七天后去澜沧江畔野桃谷找我,能不能得剑法,看你缘份了。” 说着这话扯起一旁绿竹子,身形一晃,大步如飞,转眼便进入密林中。 密林中一棵大树上。 “啪!” 绿影一闪,一道俏丽高挑的人影仿佛灵猴般穿过重重树枝飞落地面。 “青衣,你以后不用跟着我了。”无量子停住脚看着身前的俏丽人影,这俏丽女子如果秦朝在此一定会很惊讶,那是一个全身青衣,手臂,小腿肚子打着青色绑腿的女子。 “量伯,那两个孩子,你真要收他们为徒?”霍青低声道。 无量子一点头:“这两个娃娃的习武资质都是百年难见,别说我无量子,换作江湖上任何一个成名武者遇到了这样好苗子,不抢着收徒才怪,不过两个娃娃,那个小的姓秦,是秦家寨的。” “秦家寨?”霍青黛眉一蹙,露出厌恶之色。 无量子微微一笑:“那秦家寨的我只能放弃,不过,青衣,你不是要找到你娘和你大姐,要振兴你霍家武馆么?我有一个建议,你去接近那秦家的小娃娃,做他的护道人。” “护道人?” 霍青明亮的眼睛瞪着无量子。 “那小娃娃,我感觉他应该是学文的。”无量子微笑着说道,“以他的资质,我预感,即便是学文,他也是顶尖的,甚至我怀疑他就是那个解元。” “什么?”霍青嘴都微微张开。 “量伯,这次州试解元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么,难道你是从大理文坛三圣之一的……”霍青询问。 “我是黄通明的护道人,从他那得到隐秘消息不足为奇。”无量子微微笑着,“这次鄯阐府州试,真正的解元是一个十岁的男孩,而第二名是十二岁的姑娘,那姑娘来头很大,而那男孩是武林世家出身,而且专为天龙寺而来,所以才不公榜于众,今天我看那个秦家小娃娃,便有预感,他可能是学文的。你也知道,学文的,虽然可以修习内功养生,可没时间修练武技防身,所以需要护道人保护,青衣,这一次,就看你敢不敢赌,好了,我言尽于此。”无量子迈开大步。 “量伯,我……”霍青蹙着眉。 “有事可以来找量伯,这剑术么,当初说好,量伯一找到衣钵传人,便不再指点你,今天量伯已经找到了传人,自然这话要算数。” 无量子身形飘飘,几个大步便消失在十数丈外的林深处。 “另一个叫段无丙,住在金鸡岭,就去金鸡岭走走罢!”无量子虽然洒脱,可也不笨,不可能真的看一个人顺眼,便什么也不调查就将衣钵传人。 …… 坡谷中。 段无丙看着无量子消失的地方,眉飞色舞。 “潇洒!来得潇洒,走得也潇洒!高人,什么是高人?这就是!嗯,澜沧江野桃谷,好地方,这是剑王前辈隐居的住处么?”段无丙一脸兴奋看向秦朝,“开心……秦兄,你说我能得到剑王前辈的传承么?”说到这,他脸上有些忧心。 秦朝笑着一点头:“你身世应该没问题,若这都得不到传承,我将姓翻过来写。” “嗯,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段无丙又笑了起来,随即遗憾看了秦朝一眼,“可惜秦兄你,不过你也不必泄气,这剑王剑术,我得到了,一定传你,哈哈!” “这倒不必,无量大侠是什么人,他不传我,岂会想不到防这一点。”秦朝说道。 段无丙想了下也是一点头。 “秦兄,这次能引来剑王前辈,你也有功劳,这肉,嗯,加了那种草的汁没想到这么香!”段无丙感慨,而后怪异看着秦朝,“秦兄,你是不是早就认出他是剑王前辈了?” 自大汉出现后,秦朝的一举一动,段无丙先前不觉得,现在想来都觉得莫不有深意。 “嗯!”秦朝一点头。 “可惜了,秦兄,这缘份本该是你……”段无丙叹息着。 秦朝一笑:“能结识无量大侠,已经很开心了,剑法,能得到固然可喜,可失去了,也未必是什么大坏事,何必耿耿于怀,走,说不准落象坡还有其它奇遇等着我们!” “对,去落象坡!七天,我们好好玩他七天!”段无丙高声道。 遇到无量子后,段无丙对‘奇遇’倒没什么太大期望了,天上能掉一次馅饼,也不可能总是掉,他自信,可不自大。 将火堆用土掩埋了,段无丙冲向山道。 “无量至宗剑虽然绝妙,可比它强的剑法也有,而且剑术练到极致,都相差不大,倒是没必要太过在意。”秦朝也大步冲向山道。 第十二章 猴缘 灿烂阳光洒在无量山上,一片竹海中,两道身影跳跃行走,段无丙剑鞘敲打着竹节,发出铿铿声。 “秦兄,那个一缕长须,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头,抢了我们两只竹鸡吃,会不会是神仙?”段无丙眼睛发光的说道,自那日剑王离开后,两人已经在无量山中游览了五天,这五天,也遇到一些人,可不是樵夫就是采药的,有些人确实身手不错,可这却算不上高人。 而刚才,段无丙效仿秦朝‘种梧引凤’手段,打了些竹鸡,又弄了很多从秦朝处学来香料,将竹鸡烤得香飘十里,鸡熟之后,突然的便出现一个老头,这老头青衫飘飘,背插一把长剑,只是一闪身便将两人烤的竹鸡给夺了过去,而后转身就往密林深处跑,几个闪身之后,便消失在两人视线中。 秦朝一笑:“那人身手确实不错,可他那把剑上,我看到隐约有‘无量’两个古篆字,他应该是无量派东宗的掌门左子穆,不太可能是高人隐士。” 五天来,第一天就去了那落象坡,可是转了一天都没找到传说中段无丙在那得到的双修奇功‘阴阳合和功’,这些天都是在别的险秀风景处转悠,秦朝也有些丧气。 “左子穆?” 段无丙眉一挑,左子穆本就是江湖成名人物,来这无量山两人更是不时听到他的名字,段无丙自然知道这号人。 “原来是那个老家伙,难怪这么不要脸,这老家伙年纪一大把了,前几天还娶了个年轻的小妾,听说那小妾才比我大一岁,只有十四岁,哼哼!”段无丙愤声道,他到不是为那小妾抱不平,而是觉得抢竹鸡的不是神仙高人,失望之下把怨气撒在左子穆头上。 “这老家伙确实……”秦朝也点了下头。 金庸先生写‘天龙八部’,以长须老头形象出现的左子穆是第一个反角,可接着便成了倒霉鬼,先是被神农帮暗算,而后四大恶人出现,叶二娘夺去他儿子左山山,引出褚、古、傅、朱四大护卫以及高升泰一起营救那小孩。 “左山山当时也就三四岁,应该就是这个新娶的小妾出生的。” 秦朝微微一笑,抛了抛手中银子,笑道:“这左子穆倒也不是完全混蛋,抢了竹鸡,却抛下这十钱银子,怕是可以买一大堆竹鸡了,哈哈,要不我们下山去喝一顿?” “这……” 段无丙也有些心动,两人进山只带了些盐巴、火折、蓑衣、斗笠等物,天天吃烤肉,烤得味道再好也有些吃腻味了,而且山中过夜,总浑身不自在,五天时间把两人折磨得都有些精神萎靡了。 段无丙看了眼秦朝一摇头:“反正都五天了,再过两天我便要去野桃谷见剑王前辈,怕是再没时间来玩,嗯,还是去别处转转,说不定最后机缘就到了。” “那好。”秦朝一点头,也知道这家伙是见两人一同游山,结果他段无丙得到了剑王机缘,而自己什么也得到,良心不安,才硬着头皮继续游览。 “段兄,这一次,我们还是去落象坡!”秦朝说道。 “还去落象坡?”段无丙一愣,随即点头,“去就去。”这些天去哪玩,两人中一直都是段无丙做主,现在秦朝主动提起去再去落象坡,他也不好拒绝。 …… 天色近晚。 落象坡山溪旁一片野果林里。 “秦兄。”段无丙站在溪水中的石块上用剑插鱼,“你上次说的落象坡金光射冲北斗,这几天晚上我也注意过,机缘差,一次也没发现,今晚干脆就在这落象坡过夜,嘻嘻,我们轮流着睡,就不信还找不到机缘。” “金光射北斗,是子夜时分,没必要整夜守着。”秦朝说道,手上整治着烤鱼。 “史书中段无丙确实是在落象坡得到‘阴阳合和功’,可为何……”秦朝也郁闷,第一次转了一天,这第二次,又转了半天,现在快天黑了,依然没找到‘阴阳合和功’,“难道是因为有我在?所以……嗯,书上记载段无丙得‘阴阳合和功’似乎说了个词‘猴缘’。” 秦朝看向一旁。 这片野果林生活着一群猴子,这些猴子显然是经常见人,对两人的到来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有不少调皮的猴子跑到两人头顶的树上跳来跳去,发出吱吱的声音,更有一些猴子模仿着两人的动作,十分可爱。 吃过烤鱼。 段无丙一闪身跳上一棵野果树,这是一种比拳头略小的红色果实,味道微甜较涩。 段无丙摘下几颗果子,秦朝一笑:“段兄,这野果大都长在柔弱的树冠上,人身体太重,上不去,没必要亲自摘,看我的。”接过段无丙摘下的果子一抬手,扔向猴群砸去。 “吱~~” 被砸中的猴子尖叫了起来,几个窜身跳到远处。 秦朝又摘下一颗果子,扔向群猴中最强壮的那只,这猴子也尖叫着跳开,但没跳几步便停了下来,而后从树上摘下一颗果子,向秦砸来。 这猴子似乎是猴王,它这一动作立时引起了其他猴子的模仿,一时群猴将树上野果那些又大又红的尽皆摘着砸向秦朝。 “呃……” 段无丙先是一愣,而后整个人都兴奋起来。“秦兄,真有你的。”连也加入到摘果砸猴的行列。 一颗颗野果被扔过来,如下雨一样。 “嗯?”秦朝眼角余光隐约见到一颗很大,红艳得有些特别的果子飞下,再去看时,又不见了。 秦朝皱了下眉,笑眯眯的不再扔果了,段无丙也住手,群猴扔了一会,附近几颗树果子都快摘光了,见两人不敢再反击,便‘吱吱’叫着跳开,庆祝胜利去了。 段无丙、秦朝也笑着在地上挑选最熟最好的野果。 “那里?”忽然秦朝眼神一凝,瞥向两根虬结粗树根处,那里落叶中一颗拳头大的桃子,娇艳艳红通通的煞是诱人。 “桃子?” 秦朝有些懵了,这一片野果林根本就不是桃科野果,而且桃子成熟至少也到春夏之间,现在三月天都没到,桃花还没开,怎么可能就有桃子? 而且这桃子还是这种拳头大的蟠桃。 猛的想到一点,秦朝心跳都加速了,身子一动就窜了过去,一把抓起那桃子。 “好重!” 明明只是一颗桃子,可一入手,便仿佛一块石头一样,而且比普通石头更沉,入手冰凉有毛刺感,无柔软感。 “不对,这不是毛刺。”秦朝眼力极好,仔细一看,脑袋一下就喜暴了。 “是文字。” 整颗毛桃密密麻麻的,那斑驳刺手的毛刺,仔细细看,竟然是写着的一个个肉眼难看清的微细文字,秦朝瞪大眼睛,隐约还可见上面有男女图案。 “秦兄……”段无丙发现了秦朝的异样,连转过头叫道。 第十三章 他就是个福星 秦朝一转头:“段兄,机缘来了!” “机缘?” 段无丙眼光一扫看到了他手上的桃子,也是一愣,而后一下就窜了过来:“这春初时分,怎么会有桃子?咦?这是什么桃子,太大了吧。”大理可没有这种拳头大红艳艳的桃子,这里又不像秦朝前世,天南地北什么地方的水果都能看到,段无丙自然奇怪。 “给!”秦朝将桃往他手中一扔。 段无丙一接桃,眼中讶色更浓,他细细打量,看了片刻,一笑道:“这桃子好重,要不是上面有毛刺,我都怀疑是块玉石,嗯?不对,这毛刺好硬。” 天然的水果毛桃,无论上面毛刺多深多长,都是软的,刺再硬用手多抚摸几下也会折断上面的毛,可是这个,段无丙拇指在上面摩擦了好几下都是老样子。 “怎么会有这硬的桃子?”段无丙嘀咕着,将桃往秦朝递过去,“嗯,一个桃子,也没什么好分的,你发现的,给你吃,哈哈,这种桃子,不知秦兄能不能咬开皮!” 秦朝眨了下眼睛,哭笑不得,一指桃:“你仔细看看,这毛刺是文字。” “文字?” 段无丙没有秦朝那么好的眼力,一时片刻虽然察觉有异,也没发现上面是文字,可秦朝这么一说,他也仔细起来,将红桃拿到阳光照耀处,下午的金色阳光一照,这红桃更加剔亮透明,红光流动中似有文字。 段无丙大喜,连仔细放近眼边观看,一看清上面的文字,脸色一下就红了。 “这是什么污七八糟的东西?”段无丙嘀咕着,可眼睛却睁得更大。 秦朝一笑,他刚才没细看,只隐约见到那文字里有‘阴阳’,‘合和’之类的,还有一男一女牵手动作,‘阴阳合和功’是双修功法,这种双修功法,正经的也就是搂搂抱抱,穿着衣服作一些男女身体接触,可不正经的,说穿了就是前世日本那些首字母为a的影片,少儿不宜只能躲起来看的动漫小说之类,不过双修功法比这些强就在于它能修炼内功。 这样的东西,受过前世信息大轰炸,和女人有过很多经验的秦朝看了都脸红心跳,何况段无丙这种白得不再白的纯粹小白。 “不过这小子不愧是弄了七个女人的多情和尚。”秦朝看着段无丙,段无丙刚刚还脸红,可一下脸色便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只是满脸兴奋,盯着桃子看的眼睛发亮,而嘴里也念念有词,手指一动一动的比划着,那投入的神情,完全忘了旁边还有一个人看着。 “嗯,这功法的研读也不是一时片刻的事,刚才这桃子是猴群砸下来的,再找找……” 秦朝转身在那片满是野果的林地里查看起来。 史书中段无丙‘猴缘得奇功’,只得了一门修炼内功的‘阴阳合和功’,可谁又知道那地方是不是不止一门奇功。 不多久,秦朝眉一皱:“该找到的地方都找过了,难道机缘已经尽了?” “秦兄!造化呀!” 段无丙这时看完了那功法,兴奋的叫了起来,“哈哈,真是天大的造化,这是一门武功,嗯,我刚才研究了下,很强大,级别非常高。” 秦朝一笑,‘阴阳合和功’史书中都将之归于奇功一类,级别岂能差得了,不然知道‘北冥神功’的秦朝也不会一次次拉着段无丙往落象坡跑。 “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手段将功法记载在玉桃上,自然不会差。”秦朝笑说道。 “对,宝剑配英雄。”段无丙手舞足蹈的向秦朝走来,“这么逼真的玉桃,价值连城,要是上面刻门垃圾功法,那才是暴殄天物,嗯,我家传剑法也是了不得的好剑法,可是和这里一比,就差太远了,哈哈,真是天大的造化……” “比你家传剑法高?” 秦朝一愣,一门双修功法,这是内功修习,怎么拿来和剑法比? “难道……”蓦的秦朝心中涌起一丝期盼,“难道那门奇功‘阴阳合和功’还在这一块地方没被找到,而找到的是另一门功法?” 想到这秦朝连一伸手拿过段无丙手中的红桃,看了两眼,眼睛一下就惊喜的瞪大了。 那桃子蒂部位置先前秦朝在这里看到‘阴阳合和’之类的字眼,当时没仔细看,这时仔细观看才发现那里写的是:“阴阳合和剑法,此剑法须男女同修,练时双人同舞剑,如蛇之纠缠,如鹤之交颈……” “剑法?” 秦朝眼睛发着光,“哈哈,居然是剑法!” 书中段无丙得到的功法只是‘阴阳合和功’,这只是纯粹的内功修习功法,根本就不是剑法。 “先不急着找。”秦朝抑制住心中喜悦,继续往下观看,他眼力好,思维这时也特清晰,没多久就将整颗桃子上的文字全看完了,这确实只是一门剑法,一门练时须亲密男女同练,战斗却能单独拿出来的上乘剑法。 “哈哈,怎么样?”段无丙凑了过来,眨着眼睛说道,“这门剑法,除了……嗯……那个……外,真论起剑法来,还真是非常的高明,至少是地级下品了。” 秦朝点了下头:“你眼光不错,这剑法确实可例入地级。” 和内功一样,招法也分天级、地级、人级、虫级和不入流五个级别,虫级就是江湖中不错的剑法了,而人级只有一些不错的武林世家、名门、帮派才有,像无量派的剑法就是人级,而地级那已经算是比较高级的,在大派中也是用来镇派的剑法。 这‘阴阳合和剑法’,虽然有些少儿不宜的男女动作,可被人知道了,无量、蓬莱等名门大派也会派人前来抢夺。 “一套地级剑法!”段无丙眼睛看向不远处的猴子,“真tm做梦一样,我们不过是想让它们帮忙扔几个果子下来吃而已,这群猴子还真是送宝童子呀!” 武林中能引起争夺的功法就这么被一群猴子拿着砸人,而且砸到的还是自己,不说段无丙这种毫无准备的人,就秦朝这有备而来的人也有种虚幻的感觉。 “秦兄,这桃子是你得到的。”段无丙歉意的看着秦朝,“我看一遍已经沾了天大的福份,这桃子便由你……” 秦朝一挥手,笑着打断他的话:“别急,天下功法,都是有招必有内功功法,这颗桃子只有剑法,没有功法,显然功法在别处,我们再仔细找找,兴许能找到阴阳合和功法。” “阴阳合和功法?” 段无丙眼睛眯了起来,相比剑法,绝世内功功法无疑更让他心动。 可真的有剑法就有功法? 段无丙想了一下,眯着眼睛看向秦朝,忽的一笑:“管他了,反正这秦兄就是个天生福星,挑衅猴子都能得到宝,跟着他走总没错吧!”想罢哈哈一声大笑。 “对,能创出如此精妙剑法的人,没有相对应的内功配合,打死我都不信,走,我们再找找。”段无丙说着连弯下腰翻找起地面的枯叶来。 “你去那边,我找这边。”秦朝也一寸寸翻看起来。 很快树影拖得许长,太阳快落山了。 “秦兄。”段无丙一脚踢开一块大石,扫了眼下面新鲜的泥土,叹气道:“这方圆二十丈我们俩地面都翻了个遍,除了枯叶败叶和野果外,根本就没别的,怕是我们机运尽了,这里可能真就只有一套上乘剑法。” “地面上是没有了。” 秦朝眯着眼睛看向周围的野果林,忽然眼睛落在不远处一颗两人合抱粗的大树上。 “段兄,这桃子是猴群扔下来的,但猴群是从哪里得来的?总归不是可能是树上结的吧?我猜应该是猴群不知从哪个山洞找到的,我们在这周围找找山洞,还有那棵树,上面有个树洞,这树洞是猴群平日储藏食物的地方,我们去那里找找……” 得到‘阴阳合和剑’后,秦朝现在百分百肯定‘阴阳合和功’也在这附近。 “好吧!”段无丙懒洋洋点了下头。 奇遇之所以称奇遇,就是几乎不可能的被遇到了,遇到一次就已经是你福运通天了,岂能两次三次都砸到你头上?得到剑法,段无丙已经完全心满意足了。 “段兄,你在下面等着。” 赶开猴群,秦朝灵活得像只猴子,几下就窜到那两人合抱大树五丈高处。 这里树杈处有着一个两尺见方的黑黝黝的洞口,秦朝探过头一看,先是吸了口凉气,而后就狂喜起来。 “段兄,上来!”秦朝叫道。 第十四章 白玉阳 段无丙精神一下上来了,他手脚如猴,抓着粗树杆几下爬拉便窜上数丈,来到秦朝身下树杈处。“怎么?发现内功功法了?”段无丙眼睛发亮的询问。“可能,这里有一个深洞。”“深洞?”段无丙一愣,秦朝让到一旁,他便将头移过来,只见两尺见方的洞里,黑黝黝的似乎看不到头,段无丙也吸了口凉气:“秦兄,这洞有多深?”“这洞是顺着树杆一直往下走,这树杆歪歪斜斜,我也看不到底,不过这洞口内壁有字。”秦朝兴奋的说道。“字?”段无丙皱着眉,此时阳光不大,洞内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到哪里有字。这时秦朝三两下窜到树下,来到先前烤鱼的地方,抓了根燃烧了一截的枯枝,这才来到洞口,将枯枝烧红的一头洞内一放,火炭散发出淡淡光茫,在这微光映衬下,只见洞口左侧,上壁一处隐隐约约,有着‘白玉阳绝笔于开宝三年’十个绳头小字,显然是用特殊汁液浸入木中的。“白玉阳?”“开宝三年?”段无丙摇了摇头。“开宝是大宋的年号,不是我们大理的。”秦朝解释道。“大宋年号?难怪没听过。”当时社会,新皇即位,祈福、歌颂等都需换年号,国家年号更换频繁,不是读过书,见闻广搏的读书人,时人也就对自己生存的几十年时间年号清楚,段无丙作为一个大理人,而且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哪里会去关注大宋年号?“秦兄,这字看起来似乎年代很久远。”“嗯!”秦朝也打量着洞壁道,“大宋现在在位的是哲宗赵煦,年号应该是元祐年间,天宝是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期间的年号,和开宝三年有一百二十年左右。”前世学历史是绝没人去记年号的,秦朝也是宋史读得多,这才知道年号,换一个朝代,他也就知道一二个有名的时期年号。“一百二十年?”段无丙乍舌,“这期间经历了多少年号?”“开宝之后是太平兴国,而后是雍熙年间,再端拱年间……嗯,怕有二十四五个年号吧。”秦朝说道。“二十四五个?”段无丙摇头,怪异的瞥了秦朝一眼:“秦兄你倒是好记性,对,这白玉阳又是谁,怎么没听说过?”“白玉阳么?”秦朝眯着眼,这个名字,脑中确实有些资料。“管他是谁,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秦朝一笑说道,他看得出这洞壁有猴爪痕,这爪痕有新鲜的,也有年代久远的,显然洞中另有新鲜空气来源,进去不虞窒息缺氧,不然猴群就不会将其当成家。“对,进去看看!”洞口有两尺见方,别说一个小孩,就是一只肥猪也能进出无碍,段无丙一纵身,就跳入洞中,双腿踢踏着斑驳的洞壁蹬往下走。“白玉阳应该就是阴阳合和功留功者。”秦朝也往洞中钻去,脑中闪现出武林史传中的资料。“白玉阳,天生淫能御,为秦后嫪毐,狡如狐,出入莫测,毁女三千三,天下莫不恨之,先天世家关氏见而喜,追捕,不知所踪!”脑中记忆的资料,白玉阳是纵横五代十国时期的一个江湖有名的**淫贼,武林史传中对此人惜墨如金的点了一笔,认为他有十大淫器之‘白玉阳’,将其比喻成战国时期的秦国嫪毐。嫪毐是什么人。司马迁写《史记》是特的对他的那话儿用如椽大笔浓墨重彩写上一大段的,传说他那东西能将木制大车轮宛如杂耍一般的抡转如飞。而这白玉阳,武林史传中虽没对他那东西多作描写,可比喻成嫪毐就已经夸张至极了。“秦兄,这下面有条路。”下了六丈,便出了树洞,洞口顿时变大了,有一人多高,秦朝碰了碰洞壁,触手冰凉有潮湿感,显然是石壁,顺着这路拐了三个弯,脸旁隐约有气流动。“这是一个大洞,这洞内好空阔呀。”段无丙叫道,将手中火折擦了一下,亮光闪起。“有三间屋子大,想不到地下居然有这么一个大空间。”趁着光秦朝扫了一眼这洞,他眼很尖,一下就撇到角落里一堆枯枝干草,连走过去,用火折点燃,立时洞内便亮堂起来,洞中各种怪异黑影也一一显露出来。看着那显露的事物,段无丙一下就张大了嘴。“这……秦兄,你认识么?”洞前方靠壁一块有着三个床板大的巨大方石,方石高半尺,堆着似乎腐烂的布被等物,而这方石四周或高或低,或半个床大,或人高奇形怪状的石木铁制器具。这些器具不说段无丙没见过,就连秦朝也是第一次见到。“嗯,这东西上也有字。”段无丙忽然冲到一具床大,半人高的器具前辩识着一处地方的红文字。“秦兄,这上面写着‘任意车’,你知道‘任意车’是甚么么?”段无丙询问着,又冲到另一具器具前,“这东西写着‘如意车’。”他一具具看,这些器具大多都有名字标注其上,都是些‘御女车’,‘登仙床’,‘缚玉架’,‘**椅’之类的。“这些……”秦朝面色古怪。“段兄,这些器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别看了。”秦朝叫道。前世信息社会,就算坐在家里知道的事物也远比古人多,什么是‘任意车’、‘御女车’,那是隋朝能匠何安何稠兄弟设计,敬献给隋炀帝用来淫玩女子的,而其他那些‘如意车’、‘登仙床’、‘**椅’……哪一个不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情趣用品’。这些东西以往秦朝也只是闻其名,这次算是开了眼界。“秦兄,难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段无丙连看向秦朝。“这些东西我也不知道,但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应该是大人们用的。”秦朝笑说道,眼睛瞥向四周角落,“嗯,看那里,似乎堆了些果子,我们去找找,说不准有功法在里面。”手一指远处一个角落。“对,先找功法。”段无丙也看到了那个角落,角落里堆着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都是一些小物件,他冲了过去,蹲下身就翻看了起来。“这是猴群储藏的食物,嗯,真是脏,咦,这里有些石头,晶莹剔透的,呀!这里有个桃子。”段无丙忽然兴奋的大叫了起来。“桃子?”秦朝连窜过去,只见段无丙抓着个红绿相间,泛着幽幽光茫,比先前‘阴阳合和剑’的更大了一圈的大蟠桃。“这桃子模样和先前你得到的一样,应该就是内功了。”段无丙上下打量了一翻,将桃子往秦朝手里一递,“你来看看,是不是有字?”他也感觉出秦朝的眼力似乎比自己高。秦朝接过桃,微微一摸,手感和刻‘阴阳合和剑’的桃子一模一样,也很重,很冰凉。莫名的秦朝有些紧张。“嗖!”他一下就窜到火堆旁,借着火光往桃身上小心瞧去,只见桃蒂部位隐约微细的字写着:‘阴阳合和功’,看到这五个字,秦朝整个人都轻松起来。这时段无丙也窜了过来。“段兄,造化来了!”秦朝又瞥了后面几个字,便完全确定这就是那门史书中段无丙得到的‘阴阳合和功’。“怎么样?”段无丙期待的问道。“这桃蒂处写着‘阴阳合和功’五个字,你说是什么?”秦朝打趣道,段无丙嘴一下就笑得咧开了,秦朝将桃子往段无丙手里一塞,“先拿着,这里枯枝干草不多,火烧不了多久,我们等下到外面去研读功法,先借着火光找找,看看还有别的宝贝没有。”“嗯,这柴烧不了多久,这内功等下再研究。”段无丙兴奋的摩挲了几下桃子,这才往口袋中一装,又冲向那堆破烂,“秦兄,我们一定要翻个遍,哈哈!”段无丙怪叫着,这次连那些枯枝断木抓在手里都要折一下,看看里面是不是里面另有蹊跷。“这白玉阳毁女三千都能活着,还能让史书记上一笔,说不准还有其它好东西。”秦朝也兴致勃勃翻起破烂来。 第十五章 洞中遗刻(第二更) 火光摇曵,石洞中一明一暗,两道人影飞快的将所有物什器具都翻看了个遍,那些‘任意车’等器具段无丙甚至都用手挨着摸了个遍,还胡乱操作了一下,不过他不懂这东西的用途,操作也是乱来的。 “秦兄。”段无丙看那柴火不多了,连看向秦朝。 秦朝这时正摸着石壁。 “段兄,这些石壁也要摸一下,凸凹处还要旋转,拧按一下。”秦朝吩咐着,“我听人说有些高人的洞府中有机关,重要物品都放在机关中,我们再看看,说不准就有意外惊喜。” “机关?”段无丙也大感兴趣,连模仿着秦朝摸着石壁等。 片刻后,两人都停了下来。 “出去吧!这应该没机关。” “等一下!” 秦朝忽然看向那巨大的石床,一脚踢开上面的被巾等物,用手一摸,眉就是一挑:“段兄,你把火移过来看看,这上面好像有文字。”“好咧!”段无丙顿时又兴奋起来,抓了把被絮直接扔进那火堆中,洞中火光一下大了起来。秦朝抹去石床上面的灰尘,果然现出九行字来,字迹笔划甚细,入石却是极深,显是用极锋利的兵刃划成,看那九行字,只见第一道: “余自幼家贫,得布袋罗汉功而发迹,入弥勒教,不近女色,为旁人异!” 秦朝一愣,不近女色? 他继续往下看,只见后面写着: “呜呼!” “惜三十而立终破戒,始知女人妙,赛神仙!自此一发不可收,日无女而不欢,纳妻妾十数,弥勒‘天师’、‘法师’与吾参‘欢喜禅’者十之五六,始不过瘾……又七年,吾行侠仗义江湖,与祈连女侠追杀**大盗‘冯玉烛’,得秘芨‘九龙玉房诀’。” “此功乃九阳至极,举世淫功,习此神功,必先自宫,否则亢阳灼体,欲火焚身,无法把持,吾受神功所惑,终沦丧,自此终日**,为天下所不容!” “又十二年,吾结交淫贼‘牡丹红’,得其倾囊相授,习得**功法‘太阴长春功’,淫功更进一层!” “又五十年,吾得道家双修秘芨‘火鼎炼玉莲’,再七年,得佛家双修秘芨‘妙法莲华’,此二功与**功法不同,乃无上双修秘芨,惜得之过晚,至吾沦入邪道,徒害天下女子五千,悔之晚矣!” “吾得此佛道双修秘芨,遂洗心革面,不再**,只纳妻妾行乐于玉房之中,然则造孽过甚,百零八岁吾外出时遇先天世家子弟关桃源,虽则逃走,却受其半掌,伤入脏腑无可救药,残喘于此无量山中,勉强将吾之一生功法,融于一炉写成阴阳合和功,惜频死之际,仓促创功,不免遗漏过甚,吾之心得十不及一,憾甚,憾甚!” “老夫一生,前三十年问心无愧,后七十年,毁人甚多,后辈小子得吾功法,望善自使用,不然吾于九泉之下亦耿耿难安也!” 下面落款是:“阴阳老人白玉阳罪题!” 而后再无余字,秦朝将这几行字连看了三遍,感慨良久,这白玉阳,三十年前不近女色,行侠仗义于天下,可谓道德模范,三十岁后却成为天下人人痛恨的淫贼,起因一是尝到了女人滋味,二是把持不住修炼了‘九龙玉房诀’这种极阳功法,世事之奇莫过于此。 段无丙也看完了这几行字。 ‘欢喜禅’、‘**’、‘双修’等一些词汇,普通十三岁少年自然不懂,可段无丙是聪明早慧之人,半猜半读之下还是将整段话意思都看明白了,他神色间也是感慨莫名。 这时洞中火光也黯淡下去了。 “秦兄,先出去吧!” 看了那些文字段无丙也受到感染,有些郁寥,微微一叹,向洞门口走去。 “嗯!”秦朝一点头,正要向洞外走去,忽然瞧到一旁角落里那些光滑剔透的石头,连窜了过去,一把全捞起,两人出得洞外,天色已经黑了,两人连抓了几把干柴,扔入先前烤鱼的火堆。 “秦兄,你也看懂了那些字?”段无丙看着忽闪的火光说道。 “小意思啦!”秦朝点了下头。 “这白玉阳,还真是个……”段无丙叹了口气,得到地级下品的阴阳合和剑,少年人心中有英雄侠义情结,本以为创功者是个人人敬仰的高人,可事实……。 “这白玉阳也是个奇人,只是误入崎路,人非圣贤,谁能无过。”秦朝说道。 段无丙一点头:“他要不是学了那门‘九龙玉房诀’,还不会……嗯,这门功法,真是邪,居然要先自宫才能修炼,那不是太监修炼的武功么?世上居然这种邪门功夫。”他摇头感叹着。 “是很邪门。”秦朝眯着眼。 前世史书中很少提到自宫才能修炼的功法,秦家白虎洞那本‘天下剑谱’中也没提到太监专炼的功法,可是秦朝知道一门奇功是必须自宫才能练的。 那就是金庸写的《笑傲江湖》中最强的功法:《葵花宝典》和《辟邪剑谱》。 笑傲中,一开篇讲的就是林家镖局的灭门惨案,而原因就是《辟邪剑谱》,而整本书也是围绕《辟邪剑谱》争夺展开。辟邪剑谱很强,强到连‘君子剑’岳不群也愿意自宫练剑,可这辟邪剑谱,却只是葵花宝典的一部份。 可以说。 葵花宝典在笑傲中的级别,比之当时的《易筋经》都高出不止一筹。 如此强得离谱的功法,秦朝怎不心动,不想翻看一翻?当然,自宫练功是不会,可一探其秘,弄出其中深藏原因,还是很期待的。 “这‘九龙玉房诀’怕是葵花宝典的前身,只是不知……”秦朝摸了一下怀中刚刚捞来的石头,“不知那功法有没有刻在这些石头上。”这石块秦朝先前翻看时,手指触感隐约也有类似桃子的毛刺感。 “而且这白玉阳,居然**五千。”段无丙忽然又咬牙切齿起来,“大宋的皇帝老儿都只三千**,他这祸害……比皇帝老儿都……” “段兄,别管那些,刀是切菜的,可也是杀人的,就看在谁手中,哈哈,我们先看功法,这阴阳合和功……”秦朝露出憧憬神色。 阴阳合和功史书称之为奇功,并非神功,重在一个‘奇’,奇在哪?却没讲清原因,而这白玉阳纵横天下百年,特别是后七十年,采尽五千女子,可谓天下人人欲杀之而后快,居然能活到百来岁。 洞中留字,白玉阳讲自己百零八岁被关桃源所伤。 段无丙不知道先天世家是什么,秦朝虽然也知之不详,却知道一点,先天世家很强大,武林史传中,讲尽武林世家,江湖武事,唯独对先天世家用墨不特别多,不是不想讲,而是记史者也无法得到太多的先天世家资料。 而这些描写下来不多的史料中,先天世家仿佛就是神仙般的存在。 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是江湖绝顶高手,一流高手都只有拱手称臣。 “对,看功法!”段无丙一想到功法就兴奋起来,他本身也是跳脱不拘俗节的开朗之人,自然不会为这总耿耿于怀,连从怀中拿出那个记有‘阴阳合和功’的桃子,又添了把柴在火中,正要看,想了一下,又将桃子往秦朝一递,“秦兄,上次那个‘阴阳合和剑法’是我先看,这个就你先研究。” 秦朝眨了下眼,笑看着段无丙:“这内功可是融合了很多**功法,还有那邪门的‘九龙玉房诀’才创出来的,你不敢看么?哈哈……这可是少儿不宜的。” 段无丙哼了声。 “谁不敢看?我段无丙是什么人,还怕驱驱邪门功夫?我这就看!” 融合了白玉阳很多奇功的阴阳合和功,倒底如何,段无丙也很期待,听秦朝这么一说,也不再惺惺作态了,连凑近火光观看了起来。 看了几眼,就手舞足蹈起来。 “怎么样?”秦朝忍不住问了起来。 “是个好东西,值了,值了!”段无丙尖叫道,说着还念了起来:“阴阳合和功,以之为主修功法,其品阶为地级中品。” “地级中品?不是下品?”秦朝眼睛一亮,知道阴阳合和功是奇功,秦朝对它等级不抱大希望,可是达到地级还是很让秦朝意外。 只听段无丙继续念道:“然则此功法最强者不在主功,而在辅助。天下内功,各有其道,多难以相容,是以凡曾修习内功之人,再习新功,务须尽忘先前己学,才可修习新功。唯玉房双修,**秘法不在此例,多可以之辅助他派内功,吾早年修‘布袋罗汉功’,此功法为虫级功法,臻达至境不过千四斤力,五流而已,然则参欢喜禅,又得‘九阳玉房诀’,‘太阴长春功’以及各种**秘术,终至三流,此阴阳合和功亦为双修功法,以之辅助主功,其效不在‘九阳玉房诀’、‘太阴长春功’之下……” 听到这里,秦朝咧开嘴笑了。 离开这后,秦朝选定修习的内功比较倾向于北冥神功。 无疑,北冥神功非常**。 可是,金庸先生写北冥神功曾反复强调了一点,就是修习它必须尽废己学,段誉修炼北冥是他在之前从未修习过其它任何内功,而虚竹,是无崖子硬生生化掉他一身少林功法,才将北冥真气输入他体内。 秦朝一旦修习北冥神功,其它功法都无法修习,也不能修习。 这对秦朝来说也是件憾事。 可是…… “这阴阳合和功能辅助他派内功,也就是和北冥神功不冲突,北冥神功本身积蓄内力就快,再加上这阴阳合和功辅助……”秦朝想着数种奇功合而为一,便止不住眉角飞扬。 段无丙这时也停了下来,眉毛一挑一挑的道:“秦兄,强吧!辅助修炼,五流功法能提升到三流,三流的能提升到一流,你猜猜,一流的又能提升到什么程度?简直强暴了,哈,这功法一定得学,就算是再那个也得学,嗯,我接着看。” 他又低下头眼睛发亮的看着,这次没看多久,就‘啊’的叫了一声,脸上刷的红透了,显然看到了玉房**双修等少儿不宜的内容。 “哈哈!”秦朝一笑,段无丙又哼了声,眼睛瞪得大大的,继续往下看。 “你慢慢研究,我先看看这些石头。”秦朝从怀中拿出一个较大的卵石形石块,就着火光一看,果然上面写着一些字。 (十点还有一更) 出错了,上传不了!不要点。 the pagetemporarily unavailable the page you are looking fortemporarily unavailable. please try again later. 第十六章 够义气 略略一翻转石块就找到文字起始处,只见: “后辈小子,当汝看到时,吾亦不知感叹是汝之运道或汝之灾祸,吾后半生际遇颇多,然则所得功法皆为玉房双修、采补秘芨,双修则罢,采补遗祸甚重。” “此功法为‘玉狐图’,乃吾得花中杀手‘拆花公子’李白衣所授,其功至邪至淫,乃‘死采’之道。” “吾自得功,以之吸精元,慎之又慎,只用过五十九次,然则亡人有九,更亡及吾之至爱,每思及此,痛贯心肝,吾本欲弃此功法,然虑及其功效特殊天下少有,终是不忍。” “吾刻此功于青元玉上,汝既能看到,则自是天意!汝持之祸害天下,自有天地惩罚!” 看到这---- “青元玉?难怪上面的字迹很淡。”秦朝知道青元玉是一种质地非常软,很脆弱的玉,这种玉上刻字,尤其是这种微小得几乎要用显微境才能看到的字,用手摸力大了多摸几下都可能掉字。 上面类似‘桃子’的毛刺感。 也就是秦朝这种修炼了太极拳,一身肌肤敏感到极点的人,换一个,别说段无丙,就算秦乐刀来了也感觉不到。 不然段无丙也不会察看许久便扔到一旁不管了。 “这些怕都是青元玉。”秦朝心都有些提了起来,“得小心点,不然这几块石头多碰撞摩擦几下,上面的字怕是就模糊了。”秦朝继续往下看。 “天下玉房双修、采补之术,多善于休养,补充,疗伤,然而吾未见有及此‘玉狐图’者,吾晚年纵横江湖多遇侠道高手伏击,每每逃脱,便赖于此。”玉石上说到这,便开始具体讲叙‘玉狐图’的疗伤补充消耗效果。 看了一会,秦朝很是感慨。 这‘玉狐图’可以说是一门专门用来疗伤修补的采补功法。 受伤之后,只要不是那种完全无可救药的,甚至都有肉白骨,活死人的功效。 白玉京受关桃源那一击,白玉京没有疗好,原因一是白玉京已经百零八岁了,本身身体里生机不多,快到了人能活着的寿命极限,二则是关桃源内力特殊,在他体内无法清除,按玉石上说,如果关桃源那一击留在他体内的内力能消除,完全可以用这‘玉狐图’采补女子来疗好伤。 ‘玉狐图’除了疗伤效果好外,另一个强大之处就是快,速度快,一通采补便能迅速疗好伤。 看到这秦朝都有种感觉。 如果‘玉狐图’采补的是内力,而不是补充疗伤,那绝对是另一门北冥神功,或者‘玉狐图’就是采补中的北冥神功。 玉石上讲完功效,便讲忌讳,这里和开始一样,反反复复,大花笔墨都是劝诫观者切切不可用此功,万不得已必须用时,须得如何小心谨慎,克制**欲念,采补时及时刹车,宁可多找女子,也不可在一人身上采补过多等等,整颗玉石有一半篇副都是描写此中要节,再之后才到具体采补之道。 将功法从头至尾看了一遍,里面的方法有些与正常内功相似,可也有很多匪夷所思,让秦朝脑子都转不过弯的怪异方法。 对于这些秦朝也难以理解其中的道理,便只是心中默记一下大概,便翻看起其它玉石来。 这些玉石和‘玉狐图’一样,文字一开始,不是说此功‘不祥’,就是讲此功乃‘万恶之源’,观者研究可以,修炼则千万谨慎,而功法,也都是些挑逗**,养阳固精,**作乐采元阴养元阳,吸取精元等采补功法,但看到最后数枚卵石时,秦朝总算看到了‘九阳玉房诀’,这门功法开篇便是‘欲练神功,挥刀自宫’八个醒目的字,而后便被白玉京反复告诫后人不可修炼云云,再之后才到具体修炼方法。 修炼方法较简单,可是内中原理秦朝依然想不明白。 再快速扫看另外几枚较小的卵石,却是‘火鼎炼玉莲’、‘妙法莲华’、‘欢喜禅’等双修功法,这些功法白玉京颇有赞誉,并无告诫他人不能学。 很快,秦朝放下最后一颗卵石。 “金庸老爷子的‘天龙八部’,还有史书中记载的武功秘芨藏处不少,可是这种双修、采补的却不多,这些我修炼未必用得着,可是开阔眼界,创自己的功法时完全用得着。”秦朝扯了些柔软的嫩草尖,芭蕉叶,树叶将卵石分开包好。 段无丙这时看完了那‘桃子’上的功法,脸上表情古怪。 “秦兄,嗯……这个功法很强,可是修炼时真的很……那个……**,这白玉京不愧是**五千的**贼,创出的功法也是那么……唉,我以前也从书上看到过讲男女之事,和这里一比起来……”段无丙连连摇头,说话时屁股下仿佛有虫在蛰一样。 这时代十三岁,某些地方已经可以娶妻了,段无丙早慧,见识比一般少年多,对男女之事也知道得多,可是看了这功法。秦朝心中一笑,段无丙的情形,完全就像一个略懂性知识的少女,突然之间看了a字开头的动作片一样,那受到的冲击力……也亏这段无丙本身豁达。 段无丙感叹了一阵,这才看向秦朝。 “我才知道天下男女之间,还可以……算了,我不说了,这功法……”他迟疑着看向秦朝,秦朝的年龄比他还小两岁,看这种东西? 段无丙略一思索便将玉桃一递:“给,你自己看吧,我先说好,里面很龌龊下流。” 接过这桃,秦朝快速略过段无丙先前念过的内容,看起后面的修炼方法来,这字里行间倒是不时出现先前秦朝从青元玉卵石上看到的一些内容,显然白玉京创功时确很仓促,有些语句完全就是照搬,可也有很多新内容,显然出自白玉京自创,甚至有一些完全就是猜想。快速看完,秦朝刚一抬头---- “如何?很**吧?”段无丙眨着眼怪异说道。 秦朝微微一笑,这阴阳双修功的一些**花样,确实极出格,不过秦朝前世小学、初中都有专门的性教育,高中大学和同学一起也不知研究过多少日本,甚至欧美的进口床上动作大片。 “段兄。”秦朝一笑,“这功法用于正常夫妻之间,倒也没什么。” 段无丙愣了下,最后一点头正色道:“你情我愿,只要不学白玉阳,去祸害天下良家女子,倒也真不必太在意,那些动作现在想来,其实也蛮有趣……”说到这里,终究脸薄,打了声哈哈,转移话题道:“秦兄,这两门功法,都是因你得到的,我能观看一翻也足够了,呵呵,不瞒你,那内功,我可是背了一遍,至于剑法……”他腆着脸笑,显然是想将剑法也要过去背熟,只是不好意思开口,毕竟段无丙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这一套阴阳合和功,若是传出江湖,能引起无数武林中人疯狂,甚至名门正派都会前来抢夺,这样的功法,谁不想独吞,谁愿意拿出与外人分享? 秦朝一笑,掏出剑法玉桃,递过去。 段无丙眼睛一亮。 “段兄。”秦朝微笑说道,“没必要急着背,这些功法,我们见者有份。” “见者有份?” 段无丙眼睛亮得星辰一样,他搓着手接过玉桃,刚刚的暗中记诵,他不过是将阴阳合和功的关键处记忆了一下,至于其它九成九的内容就是脑中有点模糊印象,秦朝居然愿意分享。 “段兄,我看剩下两天也不可能再有奇遇了,不如先回客栈,将它们抄录下来,各自留下副本,如何?”秦朝又提议道。 段无丙眉一挑,连拍手道:“好主意!这些功法,要我真背,一时片刻还真不是能背出来的。”段无丙是聪明,可再聪明,记性好,他又没有秦朝来自后世的科学记忆方法,怎么可能真过目不忘。 这一夜,两人坐在火堆旁研究内功剑法,秦朝知道段无丙剑术天赋高,倒是大部份时间都和他讨论剑术问题,收获不少。 次日天刚亮,两人便收拾东西。 “秦兄,这两门功法,都是地级功法,这功法你应该知道,就是江湖一流大派,都是看得命根子似的,武林中人,要是谁听说了这种功法,都是垂涎三尺,羡慕得十天十夜睡不着觉的,千方百计想要杀人越货的,我们下了山,谈话时,千万要小心,不可像现在这样随意,这天下不是谁都像我们俩这样心地善良,义气为先的,让坏人听到了,起了歹心,就麻烦了。”段无丙慎重叮嘱。 秦朝一点头,在那包卵石里丢上一些野果山货,草药什么的。 “你这主意好,不过你那里,都是价值不菲的玉石,带在身上终归不好,幸好你的身手,倒也无妨。”段无丙也一旁采弄了些野果、草药等打成一小包,他是富家子弟,对于秦朝包里的玉卵石价值,他一点都不在意,出洞时才没带上。 “下山啰!”段无丙兴奋的狂奔起来。 (明天还是三章吧,谢谢‘孤独未明’打赏和评价票,‘小小白菜头’打赏!) 第十七章 入剑湖宫 无量山脚小镇‘龚家酒楼’的客房内。 “阴阳者……” 清秀的少年持笔落字,可以看得出纸上面的字虽然是规矩的柳楷却带着一丝飘逸,段无丙的字不算特别好,可也能入眼。 “秦兄,你真不抄一份?” 段无丙写完一页,便吹着纸上的墨字,这时段无丙才知道秦朝带出来的卵石,居然也是功法,不过他对这些功法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略微看了一遍,秦朝让他抄一份时,只选了‘火鼎炼玉莲’、‘妙法莲化’等双修功法抄了一份,其余尽弃之不顾。 至于秦朝根本就没抄功法,只在一旁帮段无丙装订抄好的纸页。 “这青元玉上的字很容易就消失的,你的打定主意了?” “我早说过,朝哥天生的过目不忘,看过的书,你让我忘记我都头痛。”秦朝笑说道。 段无丙哈哈一笑:“我也不劝你了,反正这青元玉上的也不是好功法,你忘了我才高兴,哈哈,对了秦兄,明日便是我和剑王前辈约定的日子。”段无丙将抄录好的功法折叠好,又用油纸包层层包住,“澜沧江野桃谷,究竟在何处,我也得先探探路,你要不要……” 秦朝一摇头:“剑王前辈相中的是你,我去了反为不美,你独自前去就是,嗯,澜沧江很大,要找到野桃谷就算知道大概地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今天去也好,免得明天仓促之间找不到地点误了约定。” 段无丙也知道秦朝没必要去,不再多说。 将功法贴身藏好,又背上行李,段无丙看向秦朝:“秦兄,我这次离家原本只是出来散心的,奇遇,功法什么的,哈哈只是做一下梦,根本就没想过真得到,没想到,遇到了你,虽然一开始遇上两个毛贼,可来这无量山后,沾着秦兄你的福……我沾光沾得都不好意思了,哈哈,真舍不得离开呀!”短短七天段无丙很是感慨。 一开始无量子出现,是秦朝烤鸡用特殊香料引来的,而后得剑法,也是秦朝一而再提议才到落象坡,更是主动招惹猴子得来的,至于更之后的双修奇功,各种佛道双修功法,哪一个不是秦朝坚持才弄到的。 万万分之一,无数人活上百辈子都得不到的机遇,短短时间一而再,再而三落在同一人身上,这际遇…… 而且这秦朝。 大方得…… 那些剑法、功法哪一样传出去不是让人争得血流成河,死伤遍地的? 得到阴阳合和剑,阴阳合和功后,段无丙一直就暗暗堤防着,怕秦朝暴起发难,毕竟这功法,价值太高了,就算他段无丙不想看,愿意让秦朝独吞。 可知道太多,也是一种错。 他段无丙知道秦朝有这功法,本身就是错,因为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短短时间相聚,段无丙知道秦朝不仅不愚钝,反而绝顶聪明,不可能不知道这道理,而且段无丙更看出秦朝品性虽然不坏,可绝不是什么品格高尚,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纯粹的人。 可怪的是秦朝对他段无丙是真的不设防,真的信得过,信赖得让段无丙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而且最让段无丙窃喜又想不通的是,秦朝好像只对他段无丙大方,一旦有他人在场,绝口不提功法之事。 “这秦朝兄弟,年纪虽小,却是个真正的奇人,而且他还把我当兄弟,嗯,我也绝不能负他,可惜,母亲吩咐我……” 这样的奇人,这样对自己不设防,自己也能够把后背让给他保护的朋友,天下哪里去找?段无丙是很想和秦朝斩鸡焚香,拜把子结兄弟,可是---- “母亲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亲兄弟,义兄弟只是个符号,蛇蝎之人,就算亲父子该捅刀背后照样捅刀,不让我在外结拜,那就不结拜了。”段无丙心中一摇头,冲秦朝拱拱手:“秦兄,我便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一路顺风!”秦朝也拱拱手。 很快段无丙的身影消失在小镇的马路上。 “这段无丙怕是不知道我三月三也会去天龙寺报道。”秦朝看着远方的隐约黑点很有些感慨,这一次借着段无丙的际遇,得了一大堆双修、采补功法,甚至还有一套剑法,可谓大丰收,最让秦朝无语的还是弄得段无丙反过来感激自己。 “史书中这段无丙也是个厚道之人,可惜后半生……”想着段无丙后来的际遇,秦朝心情便一阵沉重。 段无丙早期江湖人送外号‘多情公子’,可之后便是‘多情和尚’。 他的际遇巧得如同一本书。 一生不断遇险,可又不断逢凶化吉,大难不死,反得后福,七个妻妾,就是在他遇难,遭陷害追杀中遇到,并且产生感情的。 一次次遇到杀局。 可是, 在破掉那一个接一个的杀局,呈现在段无丙面前的迷底居然……那是一个比乔峰得知杀死自己师傅,杀死养育自己长大的义父义母的人居然是自己亲生父亲更加让人痛苦的事---- “十多年追寻害父仇人,自身也不断受到追杀,闯荡在生死一线间,一切的罪魁祸首居然是含辛茹苦,拉扯着自己长大,平日里生个病都心疼得掉眼泪,那亲朋戚友嘴中最善良,也最疼爱自己,也细心照顾了父亲十多年的亲生母亲,这结局……”秦朝摇了摇头。 “而且迷底揭开后,高艳梅居然毫不自辩的点头承认,而后便自杀了,当着他的面自杀了。” 史书中描写这一段,写段无丙母亲高艳梅自杀,写得很诡异,高艳梅虽然承认一切罪责,自杀前神态,那眼里的惊讶和震憾,比段无丙还强烈,而后便是心冷如死…… “也亏这段无丙豁达,居然没有心灰意冷也自杀,而是出家当了和尚。” 相比段无丙的际遇,人品,秦朝对他的那颗大心脏才是最佩服的。 “嗯,段无丙揭开的迷底是母亲高艳梅设下对自己的一个个杀局,并亲手废了父亲,可实际上,高艳梅自杀后,段无丙也怀疑,怀疑这是不是真正的迷底,一直在追寻着真相,可一直到他死后,都没找到对她母亲真正有利的证据,直到二年后,另一个武林高手透露出一桩秘密,才揭开了真正的真相,一切的杀局,段无丙父亲段悦寒的重伤都与高艳梅无关,高艳梅反而是最大的受害者,远远比段无丙更让人同情的受害者。” 皱着眉秦朝撑着下巴。 “等等,现在我去也帮不上忙,等过上几年,也许能……”前世看史书时,对书中的段无丙,特别是对那个善良得一塌糊涂,在武技上却又惊才绝艳得如同天人一般,含冤而死的高艳梅,秦朝是很同情的。 “而且这小子反正是个福将,那些危机对他也是机遇,至少……”秦朝眯着眼,“至少得等这小子和他七个老婆的事结束再说!”收拾心情,秦朝也将行李打了个包,结账离开。 一日后。 类似于海底宾馆一样的石室,石室的窗子透着朦朦光芒,可以看见各色游鱼游动,光芒照射左方。 美若天仙的宫装女子正持着剑指着一少年。 “漂亮!” 秦朝看着宫装美女眼睛发亮,别了段无丙之后秦朝依着脑海中记着的《天龙八部》所写,找到了段誉得神功的崖洞,此刻正是在这崖洞中,而这宫装女子也正是书中逍遥派牛人‘无崖子’所雕刻的玉像。 “难怪段誉花痴成那样。” 金庸写天龙八部讲段誉一见剑湖玉像,整个人便如同着了魔中了邪,种种言行动作,毫无羞耻,整个一大花痴,而且还是对着玉像发痴,后人读之总觉得太过夸张,秦朝亦是这般想,可此刻真见着了玉像,也忍不住心旌摇动,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这就是李沧海的模样么。” 白玉人像穿着淡黄薄衫,薄衫微微颤动,更兼玉人肌肤细腻白净,脸颊生红晕,一双眼眸似嗔似喜看着你,就算秦朝明知道她是玉像,不是真人,也有些发虚。 “李沧海在逍遥派职位类似于传经人,主攻的是学问,若是早生几十年,这样既能当花瓶养眼,又能探讨诗文学问的顶尖人才,弄来做老婆倒是不错。”秦朝也如段誉般眼光离不开玉像,秦朝见过的美人中,秦雨、秦雪、秦凝三姐妹已经算是倾城倾国了,尤其是秦雨,简直让秦朝百看不厌,而现在又多了一个‘玉像’。 “李秋水和无崖子斗气,就是因为无崖子爱上他自己雕刻的玉像,因一尊玉像而分手,当年总觉得荒谬,不过如今看来倒也合情合理,可这玉像就放在这山底洞中,未免暴殄天物了。”收回视线,秦朝找到写‘北冥神功’的锦帛,就在这玉像前就着光线摊了开来,一打开,一个赤条条,浑身一丝不挂的裸女跳入眼中。 “咝!” 秦朝瞳孔一下涨大了,而后心脏猛的如打鼓一样跳得慌。 锦帛上横卧着的赤条条裸女正翘着一丝嘴角,嫣然微笑着看过来,那眉梢眼角,唇边颊上都是妖媚,这裸女相貌竟然与宫装女子一模一样,唯其宫装女子神情宝相庄严,而裸女却是妖艳妩媚,眼波流转。 “天龙八部中讲无崖子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工艺杂学,贸迁种植,无一不会,无一不精,别的不说,这画工。”手中锦帛上的裸女图,比之秦朝前世见过的经过电脑科技加工的国画更多了几丝娇艳挑逗,一见即便是秦朝这种见过大世面的人都不忍离目,微微一闭目,脑子里也全是那画面。“该死的无崖子,不是**朝哥抢你心上人么。”秦朝继续观看卷帛,只见第一幅横卧的裸女身上一条绿色细线起自左肩,而后至颈下、右乳、腋下最后到右手大拇指。 “这就是北冥神功的第一幅经脉走向‘手太阴肺经’?” …… 一副副翻看。 翻看完三十六幅妖艳无比的裸女图像,后面则是题着“凌波微步”四字和绘着无数的足印。 “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是天造地合的绝佳搭配,有了这两样,江湖再凶险,秦家寨危机再大也不怕。” 北冥神功三十六路,天龙中段誉何其强悍,可他只练了第一路‘手太阴肺经’,其余三十五路根本就没修炼,至于凌波微步,原书中段誉闭着眼睛走凌波微步,天龙中身手再高的武林高手都拿他没办法,这套步法的神妙已经超出了凡间武学的范畴。 第十八章 太极加北冥的特殊效果(第二更) “这机遇本来是段誉的,我也不能做得太过,记住就行,原件还是放回蒲团中。”秦朝笑眯眯放回帛卷,又扫了眼石室,见左侧有一个月洞门,嘴角一翘连走了过去,“这可是大财主的住处,再四处看看,说不准还有其它发现。”进入侧室,“嗯?”只见里面一张石床,壁上挂有七弦琴,石床旁有一摇篮,左侧一石几上面刻划着十九道棋盘。 “这应该就是那局无人能解,最后虚竹闭着眼睛下,一子杀死自己大半后,误打误撞破了的‘珍笼’棋局了,正好我于棋艺不很高明,以后拿出去倒是可以钻研唬弄一下人。”秦朝记下棋局,毕竟学文的,文人除了比诗词歌赋外,琴棋书画也很重要,而珍笼棋局一出,天龙中除了无崖子本身,根本不可能有人能破解。 一个时辰后,崖底剑湖宫外。 “北冥神功损人利已,和人对敌时,能吸取他人的内力积蓄壮大自身。”秦朝眼睛闪着光,北冥神功可以说是天下第一歹毒,也是天下第一强横的功法,别人辛辛苦苦修炼几十年的内功,用北冥神功顷刻间便能吸取过来成为自己的内力。 段誉就是因为吸取了很多武林高手的内力,才内力强横得像大海一样无边无际。 北冥神功用得好,可以让人像‘虚竹’一样,半天之内就从毫无内力的普通人成为天下内力第一等高深的人。 “不过这终究是逍遥派的功法。” “我若先用此功扩充经脉,再辅助修炼五虎断门刀内功。”北冥神功积蓄内力最快,内力强横,经脉就强大,经脉强大,就算内力全失,要重新修炼回内力,也只是很短时间便能修炼回来。 天龙中南海鳄神,朱丹臣、段正淳等很多高手,都被段誉吸了大量内力,可这影响只是短时间,过一段时间南海鳄神照样身手强得吓人。 秦朝先修炼北冥神功,扩展经脉。 就算将北冥神功散功之后,再修炼五虎断门刀,也能非常快就将五虎断门刀修炼到顶端,而不用像正常秦家人一样,苦苦修炼十多几十年才到顶。 “修炼北冥,必先尽废己学,那么现在。”秦朝沉下心思以北冥神功中记载的方式,结合五虎断门刀内功的散功方式,很快体内的五虎断门刀内功已经完全散去,以往只要静下心来一感应,丹田中便存在的那丝氤氲,也都消失无踪。“散功前,我恰恰能搬动这块石头,现在试试……”微微一蹲身,秦朝抱住昨天抱住的岩石两个凹处,猛的用力,“喝!”秦朝憋得脸红脖子粗,脖子上甚至青筋都冒了出来,可这岩石纹丝没动,就如生了根一样,数个呼吸后,秦朝一松手,喘着气看着岩手。 “和我想的一样,这散功,是将内气归还于天地,而不是散于四肢百骸肌肉细胞中,不然这岩石,大前天我能搬动,今天照样。” 道理其实很容易想通。 要是散功,只是真气从穴位经脉进入**其它部位,**力量并不减弱太多,那天下练武者都会时不时便散功,老族长这种修炼到了境界极致,无法增长的人,也不会总是耿耿纠结。 “只是,有些可惜了!” 秦朝倒不是可惜那点点几个月修炼的真气。 “天下万物,只有整体提升,才能突破瓶颈,实现质的飞跃,内气不能滋润**,经脉穴位的容纳终究会达到瓶颈。” 五虎断门刀对**要求非常严格,可天下内功,又有哪一种不是**越强,本身就越强的?这也是天龙八部中,乔峰练的内功本身不算什么高等级的,可偏偏到了他手里就能发挥出远超正常的威力原因,秦朝是不懂这道理的深层原理,可是武林史传中明明白白说出来的,这是总结了数千年经验,秦朝岂能不重视。 略一休息,心情平静下来。 “开始吧!” 秦朝眼中精光一闪,跳上刚刚搬的那块岩石,在上面平整处盘膝坐了下来。 “北冥神功三十六幅图,第一幅‘手太阴肺经’是根基,必须第一个练,而这方法是……”秦朝闭上眼,按着卷轴中所记法门练了起来。 虽然锦帛已经放回原处,可秦朝的记忆力,练法,穴位之类的都记得滚瓜烂熟,而且他本身也是有过修炼内功经验的,这一修炼,从第一幅,到第二幅……一路竟然势如破竹,很快便三十六幅都搬运了一圈,而后再次从第一幅开始。 忽然静坐的秦朝眉毛一耸,睁开眼来。 “我修炼五虎断门刀时,运转了四五十遍后便有内力积累,而之后每运转一圈,内力便增一丝,可这……”秦朝感觉着空荡荡的丹田摇了摇头,很是感叹,段誉修炼北冥神功,一开始也是没有内力。 北冥神功吸人内力,必须自己有内力,而且必须自己内力高于他人,段誉本身没内力,自也无法吸人内力,就算他人送内力过来,也无法送到,除非一开始就送到膻中穴上,偏偏段誉的机运就那么高,第一丝内力是郁光标揍他时,一拳恰好打在他膻中穴上。 “北冥神功是无法自己产生内力的功法。”秦朝皱起眉,他需要启动内力倒不是很麻烦,只需找到秦氏族人,或者其他会内力的人帮帮忙在他膻中穴上轰一拳即可。 “有启动内力,才能通行经脉,吸人内力,使用凌波微步再次积蓄内力,嗯,熟悉一下便出谷吧。” 秦朝站起身缓慢的打着太极拳,北冥神功的运行并不要求必须打坐,只是这搬运没他人的内力吸取时,并不会起作用。 因此一边做运动一边默运北冥神功,并不会像其他内功一样出差错。 可是秦朝没想到的是他这运动可是‘古太极’。 古太极本身就是一门奇功。 在秦家寨中就算秦朝什么内功都没学,可一打太极,便能引动,自行吸收天地灵气,这时秦朝再打太极,天地灵气不可能不被吸入体内。 谷中飞鸟不临,除了瀑布轰鸣声外,一切都静静的。 秦朝缓缓打着太极拳,同时也运行着北冥神功,一丝丝灵气不断朝他**涌去,而一进入秦朝体内,若在以往会按照太极拳的方式滋润身体。 可这一次,秦朝又运转着北冥神功。 于是乎,又有一些灵气顺着秦朝运转的北冥神功经脉,朝着他膻中气海穴涌去,而秦朝三十六路经脉图不段运转,这全身各处的三十六条经脉上的一个个穴位都发出吸力,吸引着天地间无数的灵气。 其实这剑湖谷被无崖子选中作为享清福的地方,本身就是块宝地,天地灵气浓郁,偏偏无崖子,李秋水离开多年,谷中一直没人,灵气更是异常丰郁。 秦朝这一修炼,涌入的灵气也多。 而且北冥神功是自身内力越多,发出的吸力就越大。 秦朝一开始打太极北冥,吸力还不是很大,可是气海内力越积越多,这吸力也在缓缓增加,同时经脉**也在太极拳下发生着一种怪异的细微变化。 不知什么时候,恍恍惚惚间秦朝忽然精神一震,一股极舒服爽利的感觉涌溢全身,就像闷热的大热天,突然一阵凉风刮起一样,从头到脚都是舒爽。 “咦?”秦朝是极度敏感的人,自然感觉到这丝变化,不过他只是诧异一下便继续打着拳。 第十九章 凌波 今天三更,明天四更,依此推,星期二止。 全市停电,更不了,晚上更 第二十章 青衣女侠 “霍总镖头,请进!”秦朝拉开门,眼睛扫过门外当先的皂衣大汉,落在大汉身后高挑的青衣少女身上,少女身材十分健美,穿着青色劲装显得格外英气勃勃,此刻少女眼睛对上秦朝的眼神,蓦的一亮。 “是他?” 青衣少女黛眉微一蹙,便恢复淡然。 “她见过我?”秦朝心中疑惑,这时也发现青衣少女身旁还站着一个看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青衣男孩。 “秦兄弟,昨晚休息得可好?”霍总镖头跨进一步笑着询问,旁边青衣男孩明亮的眼睛只是怪异的看着秦朝,昨天这小男孩来镖局说自己是秦家寨人,让总镖头出来接见,外门伙计都差点当成是谁家调皮小娃娃跑到镖局里来恶作剧,差点动手扔出去,也就在那时,这小男孩似乎看出伙计不信。 微微提脚一踩地面,咚的一声,整个落脚处青砖地面都凹下去寸深,这小伙计才脸色大变,连报告自己父亲。 “还行!” 秦朝淡笑道,又冲青衣男孩和少女露齿一笑:“霍三公子,霍二小姐,你们也请进!” 秦家营生的路很杂,多是杀人放火的买卖,滇南这一带的社会传统,镖局、正规强盗山贼、官府相互之间自有一套潜规则,大家都遵着规则来,各取所需,才相安无事。秦家有开镖局,有武馆的,甚至也有做强盗的,按这潜规则,秦家子弟上山能有山贼强盗接待,当然这山贼是正规山贼,而非那种平日有正规营生,偶尔干一票的游击山贼,而入市,如果有镖局武馆,那该地的镖局武馆也该认真接待,除非是秦家对头。 秦朝进了这小镇城池,这里既然是霍家镖局的总部,秦朝自然过来。 “这霍家镖局结交天下,对我秦家寨和关家寨一视同仁,可骨子里还是倾向关家寨的。” 秦朝记得前世一本武侠里,将大理关秦两家争斗写成故事,这故事中关家是正派,而秦家完全成了反派角色,秦家寨覆灭,帮助关家大侠关诗云的人中就有这霍家镖局。 “这霍二小姐霍青衣可是有名的正派女侠,果然英气逼人。”秦朝又多看了几眼那青衣女子,霍家剑法共七十三路,比起秦家五虎断门刀还要差一个等次,在江湖上并不怎么混得开,可怪异的是,霍二小姐于剑术天赋极高,七十三路霍家剑法在她手中使出,鬼神莫测,其人又很有侠义心肠,被江湖人尊称为‘青衣女侠’。 三人进了屋,分宾主坐下。 “秦兄弟,我们这里是小地方,城中没有什么好玩的。”霍总镖头‘霍八’笑眯眯的。 这时江湖中人混,讲究的就是一个脸面和名声,这名声靠的就是广结朋友,仗义疏财,这小男孩既然是秦家寨人,而且身手不凡,就是江湖武林中人,霍总镖头虽然没有《水浒传》中卢俊义、宋江、柴进等人那般豪爽阔气,可也是老油子,自然不会去将他当真正的小孩子看。 “不过城中白云楼的酒很香醇,别的地方喝不到,秦兄弟年纪小,不喜欢喝酒的话,还有城南王婆的大料夹葱饼,也是一大特色,城北有家过桥米线店,哈哈,我老霍是一天不去叨扰一碗米线,就浑身都不自在……”霍八显然接待秦朝这种‘江湖中人’不是一次两次,坐在那说着本地特色,城中玩处,风趣幽默,一桩桩如数家珍。 “总镖头太客气了。”秦朝等他说完周边风景名胜,便转移话题,“小子这次来叨扰,只是找个人,无须太麻烦,总镖头只需提供小子一席床,几碗粗茶淡饭,小子便感激不尽了,其余可有可无。” “找人?” 霍八看着秦朝,忽的神色一动,询问道:“秦兄弟找的莫非是‘修罗刀’女侠?”秦家寨生意做得‘大’,滇南,大宋多有其子弟,但这万劫谷周边,霍八唯一知道秦家寨人就只一个‘秦红棉’。 秦朝眉一挑,点了点头:“总镖头莫非知道我姑姑的住处?” 修习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秦朝并不太在意身份的严格保密。 “‘修罗刀’秦女侠一向嫉恶如仇,多有打抱不平,锄强扶弱的侠义之举。”霍八一脸敬佩感慨的说道,“她的侠名,我是敬仰很久的,也听说她就在周边,一直想去拜访,又生怕我这等粗人污了她的声名,是以一直未去叨扰。”遗叹的摇了摇头,看向秦朝,“秦兄弟,秦女侠隐居仙庐具体位置,我并不知晓,不过我霍八在这一带也有点小名望,可以帮秦兄弟打探一番。” “打探?” 秦朝皱了下眉:“总镖头的人脉我是信得过的,可是我姑姑既然隐居起来,就是不想太多外人知晓,总镖头要是一打探,呵呵。”秦朝笑看了眼霍八,“我想就算总镖头再怎么小心翼翼,怕也会闹得满城知晓!” 旁边霍青扑哧一笑:“你说话倒是风趣,什么满城知晓,我爹的人脉可没这么夸张!” 霍八也是满脸笑意,秦朝这话是捧了他一下,只是捧得妙,让人一点也不反感,特别是秦朝的年纪,说这话更让人听得舒服。 “秦兄弟言之有理,我霍八也就不多叨扰了,不过找人也不必急,嗯,秦兄弟难得来一趟,便由小女作东,陪秦兄弟在这四周玩玩,也好让我们尽尽地主之仪,如何?” 霍八期盼的眼色看着秦朝。 秦朝眯着眼,略一点头。 人在世间混,就要遵循世间规矩,秦朝既然来到了这霍家镖局,除非事情紧急,总不可能真的只要一张床,三碗饭,那样反而让主家尴尬,而且秦朝对‘青衣女侠’也很有兴趣。 随后秦朝、霍青便出了这镖局。 热闹街道上。 霍青背插宝剑青衣飘飘,显得很是精神。 “秦兄弟,你昨晚露的那一手,可真俊!”霍青瞥了眼秦朝腰间的柴刀,嫣然一笑,“你露出的那三招刀法,我爹说都是二郎断门刀,嗯,很不错的,秦家的刀法都这么漂亮么?可为何,用了把柴刀,这柴刀……我当时还真不信你是秦家人。” 秦朝一笑,昨天去霍家镖局先是露了手‘铁脚沉砖’,霍八出来后,秦朝又随手施了三招刀法,霍八看到后,再也没有说任何废话,便恭恭敬敬接待了。 “我家最近手头拮据。”秦朝朝霍青咧嘴笑道。 “拮据?你秦家寨拮据到买不起砍刀?”霍青格格笑着,走了两步忽然一指左前方一个铺子,“这里是王婆的大料夹葱饼,到了我们这里,不吃大料夹葱饼等于白来了,走,我们去尝尝……” “好咧!” …… 一路逛,这城里玩的风景名胜不多,特色食物还算可以,霍青带着秦朝穿街走巷,尝着各种美食,至于钱,秦朝一慨不管,主人家付帐是规矩。 下午晚饭前。 “秦兄弟,就这里,德叔的蒸腊三宝,可是一绝,那酱香……嗯,想着我都流口水了。” 三间不高的木瓦房,门窗都斑斑驳驳,只是大门上面挂着面牌子写着‘腊蒸三宝’四个黑字,霍青、秦朝走了进去。 “德叔,蒸腊三宝两份,其它小菜你看着来三四碟!”霍青叫着,便有一个五十岁的黑衣老头笑眯眯的走出来招呼两人在窗前桌子上坐下,很快饭菜上来,果然香气四溢。 “秦兄弟,今天吃完这腊三宝,我们便回去,你要去的是万劫谷,必须经过善人渡,我们这里小地方,也就这善人渡非常有趣,是两条荡悠悠,摇个不停的铁索铺着木板……” 两人吃着饭菜,霍青不像秦朝前世书中的讲的那样矜持,话比较多,而且时不时还打趣两句。 刚吃到一半---- “二小姐!” 门外匆匆赶来一人,是霍家镖局的外门伙计,这伙计向霍青打了个奇特手势。 “秦兄弟!”霍青尴尬一笑。 “你去吧,不必管我。”秦朝笑说道,霍青歉意一笑,而后向那伙计一招手,两人走进旁边一个小屋子里,秦朝笑着挟了一块腊肉,忽然眉一皱,只听耳边隐约传来隔壁屋子里霍青两人压低声音的说话声。 “谢天谢地,我追了你们半个下午了,总算你们俩个还没回镖局!” “怎么啦,霍朴?” “二小姐,镖局里又来了客人,总镖头让我通知你,这一次来的客人是红花山的。” “红花山?来了几个?”霍青说到这时声音略微大了一点。 “不多,也就两人,总镖头说让你安抚好那个秦小兄弟,你和他在外找个住处,别回镖局了,嗯,最好明天带他去别的善人渡、仙人脚等地方,千万不要在这街道里逛。” “你们是怕我们和红花山的碰上了?”霍青低沉着声音,“红花山是强盗,他进了我们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嗯。”伙计霍朴声音压得极低,“这红花山和秦家有仇怨,这二小姐你也是知道的,而这次,显然是他们知道了‘修罗刀’的住处,特意来找‘修罗刀’麻烦的,而秦小兄弟也恰好到此,他们要是知道他是秦家寨的,所以……” “我知道你意思,真是麻烦,这秦兄弟既然到了我们霍家镖局,就得由我们罩着,绝对不能让他出事,可那红花山的……,只能让他们两伙避开,都不知道对方存在。” …… 话语隐隐约约的,没多久,两人便出来了。 第二十一章 在下关诗云 伙计霍朴朝秦朝拱了拱手:“秦兄弟,你慢慢吃!”便转身离开了。 “德叔,再加两个菜。” 霍青叫了声,一旁微笑着坐了下来:“秦兄弟,刚刚我们说到哪儿啦,哦,对说到这周围十里八寨的风俗,绝找不出一家姓段的,这原因说起来……” 一顿饭罢,结过帐,两人出了门。 “秦兄弟。”霍青尴尬一笑:“我们往这边走,刚刚镖局中出了点私事,这几晚我们就不回镖局了,在外清静清静,放心,我们去的龚家客栈招待水准绝对一流,包秦兄弟满意。”主家招待客人,是宿在家,还是住客栈,甚至上**妓馆,一切自是客随主便,主人其实也不必太过解释的。 霍青转身前面带路。 “慢着!”秦朝一笑,却没迈步。 “红花山来了人,霍二小姐何必瞒我。”秦朝说道。 霍青脸色一下都有些变了。 “看来我没猜错,真是红花山来了人。”秦朝笑眯眯看着霍青,“我这次来贵镖局,就是先前听到有人要对付我姑姑,怕姑姑不提防下,中了暗算,故此前来通知她一声,没想到红花山人来得这么快,霍二小姐,他们来了几个?”秦朝的耳力迵异他人,霍青、霍朴压低了声音故意防着他的说话都能听到,说出去也没人信,反而认定他故意偷听。 这是非常无礼的,秦朝知道这一点,才这么解释一下。 “原来如此!” 霍青脸色重新明亮起来,嫣然一笑。 “秦兄弟,你倒是机敏,这一诈,嘿,我还真给你吓住了,也怪我沉不住气。”霍青当然不信秦朝有那种耳力,心里也有一点怀疑秦朝是不是偷听了自己和霍朴的谈话,不过秦朝这么一解释,毕竟心情好多了。 “既然秦兄弟知道此事,那应该知道事情严重,何以……” “我既然是为此事而来,岂能避而不见?”秦朝冲霍青一笑,“我很想见见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付我姑姑。” 霍青脸色一变。 秦朝又说道:“霍二小姐放心,我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既然到了贵镖局,自然不会乱来,让贵局难做,嗯,我知道红花山的人,可他们只知我姑姑在此,可不知道我是秦家人,到了贵局,只要贵镖局中人不多嘴,谁知道我是秦家寨的?” 霍青依然沉脸皱着眉:“那红花山问起,我们如何说?” “很简单,你就说我叫关诗云即可。”秦朝笑眯眯说道,看着霍青眼里意味深长。 前世武侠中‘青衣女侠’霍青可是‘老牛吃嫩草’,嫁给比自己小了五六岁的关诗云,成就一段武林美谈的。 “关诗云?关家寨的?”霍青沉声道。 秦朝一点头:“红花山和关家寨应该没仇怨吧?” “那倒没有,可是……”霍青为难的看着秦朝,最后点了点头,“秦兄弟,我丑话说在前,所谓来者皆是客,你秦家人也罢,红花山的也罢,来了,就好好的作客,我霍家也会好好接待,可闹事,让我霍家难看,那我们也不会客气的,嗯,到时我自会点明你是关家来人,你可别胡乱泄露了身份,把事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那是自然。”秦朝笑说道。 两人当即往霍家镖局赶去。 夕阳斜照。 霍家镖局‘聚义堂’已经点上了大灯,大厅正中摆了一桌酒席,霍家镖局老镖师‘霍成’陪着两条青衣汉子喝着酒。 “花兄,季兄,再喝一碗,我霍家虽然穷,可几杯水酒还是够的!”霍成劝着酒,忽然眉毛一动,“总镖头回来了。” 三人转头一看,便见霍八正好踏过大门。 “哈哈,老霍,你这泡尿拉得可真长呀!”那左边青衣大汉大笑着,刚刚酒席吃到一半,这霍八便说喝多了,要方便一下,青衣大汉花云秋,眼睛亮得很,看得出霍八是因为窗外伙计的招手而出去的。 “哈哈,花兄说笑了。” 霍八一声哈哈,说道:“刚才方便,正好小女带着昨天来的客人游玩归来,一时多说了几句话,便耽搁了一下,嗯,这客人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客人?” 只见他身后一个一米三左右的男孩跨进门来,眼睛大大方方的向厅中张望。 “来!”霍八拉着秦朝的手走到酒席前,一指那左边青衣大汉道:“这位是红花山的好汉,姓花,名云秋,一手红花拳出神入化,人称‘花拳王’,现在是红花山排第三的三寨主,而这一位,姓麻,叫麻秋生,身法滑溜天下少有抗手,人称‘麻泥鳅’。”一指右边身形瘦小,只比秦朝高了一个头的青衣汉子。 “花三寨主!” “麻兄!” 秦朝淡淡拱了拱手。 两个青衣汉脸现不悦,眯着眼瞅着霍八沉声询问:“这位是……”作为同级别的江湖人,秦朝的礼节没问题,可看他模样,明显是十多岁左右的男孩。 “这一位小兄弟可是来自武林世家。”霍八笑呵呵说道。 “武林世家?” 花云秋、麻秋生脸上的不悦顿时收起,露出笑脸。江湖中混,武林世家就和无量剑派、青城派、蓬莱派等名门大派一样,里面出来的子弟身份就是高一等。 秦朝接过霍八的话,笑看着两个青衣汉道:“在下关诗云,第一次离家闯荡江湖,还没闯出名号,嗯,倒是让二位大哥见笑了。” “关诗云?” 花云秋、麻秋生眼睛微微一亮,向秦朝拱了拱手,腰都弯下几分:“大理姓关的不多,武林世家就只有一个关家寨,而关家小一辈是‘诗’字辈,莫非小兄弟是?” “二位大哥好眼力。”秦朝不在意的淡淡道。 “关兄弟,请坐!” “关兄弟,请!” 花云秋、麻秋生连说道,两人对视一眼,他们和秦家寨有怨仇,尤其是和秦红棉,而关家寨和秦家寨不对头,是江湖人尽皆知的,能结实关家寨人,也是一件大好事。 “关小兄弟,不瞒你,这滇南武林世家中,我们兄弟俩对关家可是最景仰。” 五人落座,再次交谈花云秋、麻秋生对秦朝便多有巴结,嘴里说尽了关家的好话,也不时打探几句套秦朝的话。花云秋、麻秋生既然是走强盗路子的人,自然警惕,不可能秦朝说自己是关诗云,他们死心塌地的相信,不过秦朝读过武林史传,本身又是关家寨的老对头秦家寨出来的。 所谓你的仇人才是最了解你的,这句老话自有三分道理。 花云秋、麻秋生怎么可能套出秦朝的底细。 酒宴结束,各自回客房,花云秋、麻秋生的客房便在秦朝右边隔壁。 “关兄弟,有事叫我。”霍青也跟了过来,推开秦朝左边的房间,笑了一下走了进去。 秦朝一笑。 “这霍家镖局倒是好心,怕我漏了嘴,让那两人知道了底细对我不利,这霍青应该是来关键时刻作保镖的,只是……”秦朝摇了摇头,跨进自己房中。 修炼了北冥神功,无须打坐,最好的内功修炼方式就是走凌波微步,秦朝将房中桌椅移到角落,这房间颇大,也是秦朝特别要求的。此刻桌椅移开,倒是比较空阔,秦朝便在这房中练着凌波微步,走了一个时辰左右,只觉神清气爽,隐约气海中内力又增加不少,秦朝很开心,正要继续。 “嘀沥~~” 声音传来。 秦朝眉一皱看向左边的房间。 他这间房原本是大厅,被木板隔开作客间,这木板左边现在住的是霍青,右边便是秦朝。 木板房隔音效果差,秦朝耳力也好,此刻听到淅淅沥沥的滴水声。 “应该不是女子方便的声音,说不准是倒茶。”秦朝一笑心中自语道,不过也知道倒茶声音绝非如此,他推开门来到外面走廊。 “关兄弟。”声音响起。 (谢谢‘玉生烟~’‘书之贤者’打赏!) 第二十二章 千万别推辞 秦朝转头一看,顿时笑了:“花兄,麻兄,怎么?睡不着?” “关兄弟不也出来散心么,这么早,谁能睡得着。”透过窗格,花云秋站在房中冲秦朝笑道,麻秋生却是一旁将房门打开,招手道:“关兄弟,进来坐坐,兄弟有些拳术上的疑问,正好请教关兄弟。” “这……不太好吧?”秦朝虽如此说,脚步却踏了进去。 这间房比秦朝的客房还略小一点,中间一张桌子,摆了两坛酒,几叠熟花生,花云秋、麻秋生请秦朝在桌前坐下:“关兄弟要不要喝一杯?” “我喝茶就是。”秦朝淡笑,自己倒了杯茶。 “茶清淡,余味悠长,喝茶好呀,老麻,我们也喝茶。”花云秋将碗中酒泼掉,倒了半碗茶,才向秦朝笑说道,“关兄弟,你是武林世家,名门出生,武学见识自然是高的,我兄弟俩今天也是运道好,遇见了你,正好能解决一些积年武学问题。” “这个……我年小见识少,怕是……”秦朝假意推脱。 麻秋生不待秦朝说完就插嘴道:“我听说古人七岁作宰相,关兄弟年纪是小了点,可有的人年小智慧高,有的人空活百岁懵懵懂懂,关兄弟莫要推辞,就算指点不上,也没什么,这些武学疑问,本就是十分艰难的,怕是绝顶武学高手也未必能全答出,不然我兄弟俩也不会现在都弄不明白。” “对,关兄弟尽管放心。”花云秋也连道,“就听当故事,打发时间,指点不上也没什么嘛,若能让我兄弟俩略有所得,定然感激不尽。” 秦朝依旧一脸为难,心里冷笑,先前酒席装得太像,这两人真把我当成关家人了。 花云秋和麻秋生对视一眼,花云秋说道:“我俩早年有些奇遇,得到一门功法唤作‘鱼龙九变’,可惜我俩资质驽钝,观看这门功法,多有不懂之处,苦于没有高手请教,多年自己参悟终归进境不大,关兄弟千万帮忙看一看。”说着话,麻秋生从贴身处取出一个油包,打开层层包纸,露出卷半尺来长的黄帛卷。 “关兄弟,千万别推辞!”麻秋生将帛卷在秦朝身前摊了开来。 秦朝心里冷笑:“武功绝学一向江湖人保全身家性命,用来吃饭糊口的家伙,何其重要,这两人却将其拿了出来,将有所取,必先予之,也罢,看他们搞什么名堂。” “这可是你们的绝学,我看了,不太好吧?”秦朝眉心拧成了疙瘩,假意别开脑袋不去看帛卷。 “关兄弟说笑了,绝学,要是绝学,我兄弟俩也不是现在这模样。” “对,在关家面前,这等功法也就是不入流的小功法而已!” …… 花云秋、麻秋生再三劝说,秦朝这才眼睛看向那帛卷,只看了没几眼,心中就是一笑。‘鱼龙九变’,功法名字起得很有气势,实际上还真是一套不怎么高明的功法。 其实这也是秦朝来这世界后,所阅功法最低都是五虎断门刀这种人级功法,又得到白玉京遗产,作为采阴补阳的功法,白玉阳能舍不得抛弃,留下来的又岂能太差?至于后面看到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更是不用说。 看了这么多上乘功法,眼光都养叼了。 再看‘鱼龙九变’自然有些瞧不起。 随意的翻看着帛卷上的功法,秦朝神情很有些漫不经心,打不起兴趣的样子。 “不愧是武林世家,关家出来的子弟。” 花云秋、麻秋生看了心中暗赞佩服,这门功法虽然不是两人压箱底的货色,可也还过得去,平日里若非自家人是看不到的,外人,秦朝算是第一个有幸观看的,可看他模样是真不瞧在眼里。 看了一遍,秦朝将两个特殊之处记在心里。 “这门功法确实很不错,嗯,这里走步时,右脚向外撇半分效果更好……”秦朝说道,他现在对武功的风识,虽然不能说是很高明,也可不弱。 “向外撇半分?咦?还真是效果更好,关兄弟果然高明!” 花云秋、麻秋生连竖着拇指吹捧道,他们只是惯例吹捧,就算秦朝说得狗屁不通也是这么说,倒是没细思是不是真的就更好。 “至于这里,加上这么一……” 秦朝随意的指点着,有些对,有些却有点小错,做为武林世家出来的,就算十一岁,见识也不可能差到极点,秦朝只需表现出正常的水准不让两人起怀疑即可。 三人在房中聊了一会,言语间似乎更密切了,等秦朝不再指点‘鱼龙九变’功法了,麻秋生将帛卷重新卷起,贴身藏好。 “关兄弟,不瞒你,我们兄弟这次来,可是提着脑袋做事。”花云秋忽然叹了口气,唉声道。 “哦?” 秦朝眼睛一亮,知道肉戏来了。 “我们兄弟俩这次,其实是追杀秦家寨的一个武林高手,这人不知你听说过没有,她是个女子,有个外号叫做‘修罗刀’,十分厉害。”麻秋生也是叹气道。 “修罗刀?” 秦朝装作惊讶的叫道,“你们找修罗刀?我听说过,此人乃秦家乐字辈女子中的精英,叫秦红棉,身手可了不得,你们俩……” 麻秋生一笑:“我就知道关兄弟人虽小,可见多识广,绝对知道‘修罗刀’这贱女人的,没错,这女人一手刀法出神入化,更兼一手毒箭术,让人防不胜防,我们俩这次就是找她报仇的。” “报仇?你们红花山和秦家那点小仇怨,用得着么?”秦朝说道。 “这关兄弟就有所不知了。”花云秋笑道,“这次报仇,是我俩私自行动,和红花山关系倒不大,哼,这次我们必取那贱女人脑袋。”说到这里他一脸狞狰。 “是私仇?”秦朝露出好奇的眼光。 麻秋生一点头,和花云秋对视一眼,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俩早年并非红花山强盗,而是落风坡做买卖,这个买卖嘛,云兄弟也是知道的,也就是打家劫舍之类的,偏偏不知怎地让这修罗刀盯上了,那一夜,我记得正和大哥、二哥他们喝酒……”麻秋生缓缓说着和秦红棉的仇怨往事,花云秋只是沉着脸。 “原来我姑姑早年好行侠,端了不少强盗窝,而这两人都是落风坡强盗集团中的漏网之鱼。”秦朝不动声色。 片刻后。 “这‘修罗刀’杀了我落风坡三十七口,我大哥,二哥都死在她刀下,逼得我俩只能改名换姓东躲西藏苟且偷生,云兄弟,你说,此仇不报我岂不是枉为人弟?”麻秋生说到这里狠狠一捶桌子,“这次,我兄弟俩必提这贱女人的脑袋去众兄弟坟前祭奠。” “秦家寨出来的都是虎狼之辈,好杀之名天下皆知。”秦朝假意惺惺说着安慰话,“只是这‘修罗刀’可不仅仅指这女人心狠手辣,好杀成性,她的身手,你们俩个……” 秦朝看着两人眼神询问。 麻秋生再次看了花云秋一眼,花云秋微一点头。 “云兄弟眼光高明。” 麻秋生冲秦朝一竖拇指,而后压低声音说道:“确实,我们两个胜她容易,可一旦她逃走,我们也难以奈何,所以这次,不瞒云兄弟,我们兄弟俩只是打前锋,主事者另有人。” “有趣!说来听听!”秦朝露出很感兴趣的模样。 “修罗刀的行踪,我们兄弟并不知晓,只是前些天有一位老朋友通知我们到这来,说是二天后,一起合围‘修罗刀’,必不叫她逃出生天,我们怕误了约定,这才早来了两天,等那老朋友。”麻秋生说道。 “那么说,加上你们是三个人,这可还是不太保险吧?”秦朝说道。 麻秋生、花云秋微微一笑,麻秋生声音更低,伸出右手一亮五个手指:“呵呵不瞒云兄弟,这次可不止三人,加上我们俩,共有五人,哼哼,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一个都能对付修罗刀,五个全都围剿她,这么大阵仗,你说,她能逃到哪里去?” “五个倒是够了,可是,你们教训教训她,找找麻烦倒无妨,可真杀了她,就不怕秦家寨报复?”秦朝也低声道。 “当然怕!” 花云秋一叹声,摇头苦脸道:“秦家寨是大理的武林世家,虽然威风不如以往,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这种小鱼小虾怎能不怕?可是家仇岂能不报?” 麻秋生点头,一脸恨色:“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我们做这一门买卖的,哪个不是脑袋拴在裤腿上的,哼,这次我兄弟俩打定了主意,就算死,也要先割下那女人的头。” “当然,关兄弟若是看不过去,也可以……” …… 房中央,三人说着话,两个时辰后秦朝才被花云秋、麻秋生送出。 “这两人还有帮手,只有这帮手才知道我姑姑的住处。”秦朝眯着眼,推开自己的房门,“既然如此只能先等了,呵呵,这两人倒是有趣……” 带上门,秦朝嘴角一翘:“怪不得非得把自家的功法塞给我,原来是看中了我关家弟子的身份,这两人倒是聪明,看中了我年纪小,这么小就出来,显然潜力很大,刻意结交我,把这垃圾一般的‘鱼龙九变’硬塞过来,就是想让我欠人情,一方面帮他们,在他们杀人后可以得到关家的帮助,逃过秦家寨的追捕,另一方面以后也能帮衬他们一下,算盘打得美呀!” 刚刚在花云秋、麻秋生热情下,秦朝装作为难的勉强答应了帮他们事后逃脱。 “只有两天,他们帮手就到了,看来必须加快了,嗯,明天就去找姑姑!现在睡觉。”秦朝走向木床。 第二十三章 给我做妾 次日清晨,天依然没放晴。 城北过桥米线店,香气四溢,花云秋、麻秋生、秦朝、霍八、霍青在这吃着美味红亮的过桥米线,秦朝吃了一碗,移过屁股,紧挨向一旁美貌的青衣少女。 “霍二小姐,我们早点动身吧。”秦朝看着霍青晕红生颊的俏脸蛋低声说道。 霍青微微一赧,放下筷子,看了眼花云秋,麻秋生,迟疑道:“真就我们俩人?要不把花大哥,麻大哥也叫来,一起热闹点?” “这……还是我们俩个吧?”秦朝皱着眉。 “哈哈,你们去。”花云秋哈哈一笑,麻秋生也连说道:“我和花兄今天还有点别的事,就不能陪你们啦。” “你看,他们都不能去……”秦朝一拉霍青的衣袖,霍青只得站起身,两人很快消失在远方。霍八转过头向花云秋、麻秋生尴尬笑笑:“云兄弟就是和小女投缘,昨天拉着小女城中转悠了一天还没过瘾,硬是和她约定好今天去无量山中玩,说可能还要在山里过夜,哎,冤孽呀,也不知要几天才能回来。”他说着摇头叹了口气,脸色有些落寞。 麻秋生、花云秋对视一眼,心里好笑,这云家小男孩,十二岁就知道喜欢漂亮姑娘,长大了怕也是祸害,难怪明明是好事可霍八却一脸愁色。 石板街道上。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并肩而行。 “好了,云兄弟,现在该放手了吧。”霍青看了眼秦朝牵着自己衣袖的手,虽然对方年龄只是个十一岁的小男孩,可言谈举止都十分老练,颇有点数十岁老江湖汉子的沉稳,霍青和他挨得亲密便有些不自在,不知为何就是臊得慌。 秦朝微微笑着,没有松手。 “你的鬼点子可真多。”霍青视线从秦朝手上移开感叹说道,“这样也好,我和爹先前还在头痛怎么把你们两班客人分开来招待,免得言多必失,最后出事,就是这样一来,他们怕是真误会了。” “小心无大错。”秦朝吸了吸鼻子,闻着少女身上的淡淡香气,又是一笑道,“误会就让他误会吧,嗯,也不算是误会,我是很喜欢你啊!要不,长大后,你嫁给我算了?我十一岁了,过几年就能娶亲。” 霍青本就和秦朝挨着太亲密而不自在,这时脸一下都有些红了。 若是换一个人这么说,霍青必定会斥责对方‘请自重’,可一个十一岁的男孩,她反倒不好太斥责。 “云兄弟说这话也不臊,我今年十七岁,比你大了足足六岁,你们男子要娶都是娶比自己小的姑娘家,知道了么?”霍青看着前方说道。 “女大三抱金砖,我就喜欢大一点的,你给我做妾好了?” “做妾?” “我这人天生魅力夸张,虎躯一震,女人投怀送抱,嗯,这个已经定过亲了,可是祸国殃民级的美人哦,她做正妻,你是后来的,总有个先来后到吧。” …… 说着话两人往城外走去。 花云秋、麻秋生一伙已经知道秦红棉的具体住处,一天后就会发动总攻,时间紧迫,秦朝也不去看什么善人渡,仙人脚等风景名胜,拉着霍青直接就往‘万劫谷’赶去。 “‘天龙八部’中,第一个现身的女主角‘钟灵儿’被神农帮扣住,让段誉回万劫谷求救时,万劫谷钟灵儿的母亲‘甘宝宝’因丈夫‘钟万仇’受伤和疑心病发作,不能离谷,便向一个朋友借马给段誉回大理,而这借马找的就是姑姑的女儿‘木婉清’,只要找到万劫谷,姑姑在哪里就一清二楚了。” 两人脚步匆匆。 顺着澜沧江畔小径,巳时三刻,便看到一座大森林。 “秦兄弟,万劫谷的所在,向来神秘,就是这附近庄子里的人也都不知晓。”霍青看着前面的大森林,俏眉微蹙,“我霍家镖局也是一次偶然,才知道它大体便在这大森林中,可是……” 因‘马王神’钟万仇及其夫人‘俏夜叉’甘宝宝的缘故,万劫谷在滇南一带武林中名声很大,江湖中几乎人人都听过这名字,可也只知其名,具体位置却鲜有人知道,霍家镖局能知道这万劫谷就在这片森林,也算是非常了不得了。 “秦兄弟,我能带你的也就到这里了,接下来……”霍青看向秦朝为难道,“如果一直找不到入谷口,就只有另想办法找‘修罗刀’女侠。” “无妨!”秦朝一笑,按着记忆中书中所述,当先大步向那大森林走去。 “霍二小姐,万劫谷的所在,十分隐蔽是有原因的,这森林中往左有一排九株参天并列的大松树,从右数至第四株,这树后有洞,便是入谷口了,今日我告诉你这等隐密之事,你千万记住,切不可外泄,不然便是我的不是了。” 天龙八部中,万劫谷真切所在即便是大理皇室都弄不明白。 四大恶人中的南海鳄神和段延庆将段誉、木婉清掳去关在万劫谷中,保定帝等人前去搭救,也是派了轻功奇高的巴天石,暗中尾随钟万仇才找到入谷口的。 钟万仇将万劫谷藏起来,防的不是别人,正是大理皇室段家的**王爷段正淳。 “在树洞中?” 霍青瞪着眼,“也亏秦兄弟见识广,知道这等隐秘事,嗯,我不是长舌妇,一定不会外泄的。”将入谷口隐在树洞中,显然事关重大,秦朝将这等隐秘事居然毫不隐瞒的说给她听。 “秦兄弟,其实你没必要告诉我的。”霍青看向秦朝的眼神一下子都亲切了数倍。 来到大森林近处,两人一路往左边瞧去,不多久就发现了九株数人合抱的巨大松树,走到右边第四棵树后,拔开长草,果然看见一洞。 “霍二小姐,看好了!” 这洞只有一米三左右高。 秦朝拉着霍青衣袖钻入矮洞中,左手拔开枯草,而后便摸到一个大铁环,微微一用力,木板掀开,这木板有水缸盖大,这一提起便占了大半树洞空间,秦朝站起的身子不由后退一步,空着的右手往后一撑,便摸到了一凸起的绵软温肉团。 秦朝心怦然一跳,立时知道那是霍二小姐耸起的胸脯了,他是过来人,就算这一世年纪小,也忍不住五个手指一收缩,便将那团滑溜着欲逃开的软肉一把抓住。 只听‘啊’的叫声响起。 秦朝连转过头。 不大的半暗树洞中,霍青满脸通红的背靠着树洞右角落,低着头叫道:“你……快放手呀!”秦朝一松手,霍青的身子一软,像没骨头一样瘫了下来。 “你没事吧?”秦朝说道。 “没事!”霍青蚊呐般的声音响起,秦朝凑过去,见她只是脸色潮红如醉,心跳烈如擂鼓,秦朝坐于一旁没说话,霍青更尴尬,片刻后坐起道,“没事了,我们走吧!” 秦朝一点头。 木板下面是一道石级,沿石级向下走去,先下后折往上,秦朝在前,霍青跟在后面,两人沉默着走了近百级后。 “我叫你青姐姐吧。”秦朝突然开口道。 沉默, 片刻后‘嗯’的声音响起。 “对了,青姐姐,你是练剑的吧?”秦朝手往怀中一掏,拿出一薄册子,“这次出门运气好,捡了个好东西,不过于我无用,你看看吧。”向霍青递过去。 “什么?” 霍青没伸手。 “你看了就知道。”秦朝手一弹,册子飞向霍青。 霍青玉手一扬连抓住,可摊开看了没两眼,呼吸一下就粗了两分,而后啪的一下就合上了:“这,我不能要。”将册子往秦朝递过去。秦朝一笑:“我主攻文,而且你也知道我秦家寨是用刀的,这东西我那还有一份,这一份你拿着。”“可是你这剑法……”霍青咬着唇,眼神落在手中册子上。 “我知道你们霍家武馆对我们秦家寨有些误会。” 霍青一颤。 秦朝又微笑说道:“我有一个请求,青姐姐你以后,若遇到有人要对付我秦家寨时,能公正公平,当然若是我秦家寨子弟真做了伤天害理之事,青姐姐你尽管出手,而且这次青姐姐你帮着我……” “公平是理所当然,这剑术……” “这剑法青姐姐若不要,我就给别人啦,若是给了心术不正的,反而是祸害……” “可我实在受不起……” 霍青推辞了几次,见秦朝不接,这才收入怀中,低声道:“也罢,秦兄弟,算是我欠你一份情。” 秦朝心中一笑,霍青爱剑,秦朝给的一份正是那阴阳合和剑,霍家七十三路剑法,只是虫级剑法,霍青虽然将这剑法威力发挥到极致,可终究是层次低了,而秦朝给的是地级,比虫级高了不知多少倍,对一心想振心家族的霍青**力之大可想而知。 “收了剑法,这青衣女侠就入彀了。” 这时两人眼前一亮,来到了一片平地。 “往这边来,青姐姐,对了,别叫我秦兄弟,叫小朝就是。”秦朝扫了一眼眼前,只见一大片草地尽头处全是一株株松树,霍青、秦朝走过这草地。 “嗯?” 霍青眼神一凝。 前方一株大松上削下了丈许长、尺许宽的一片,漆上白漆写着‘姓段者入此谷杀无赦’九个大字,其中‘杀’字殷红如血,下面沷着的红漆如同真的洒满了鲜血一样,惨厉可怖。 “青姐姐,记住,要入谷,必须在这‘段’字上敲三下。”秦朝笑说道,眼神扫了眼字旁边,只见树上钉着一枚铁钉,钉上悬着一柄小铁锤,秦朝提起锤向那‘段’字上敲去。 “铮!” 巨大的金属声猛的在耳边响起。 霍青微微一惊,讶然看着那‘段’字。 “这字下镶有铁板,板后中空,外面了漆了白漆所以看不出来。”秦朝解释着,又连敲两下,刚一挂回铁锤,便是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 “小姐回来了?”声音如空谷风铃悦耳动听。 (谢谢‘uilliu’打赏!) 第二十四章 六年,岳老三 秦朝连朗声道:“故人秦乐刀之子,前来拜会钟叔叔,劳烦这位姐姐代为通禀!” 秦乐刀是刀中好手,钟万仇亦是一手大环刀江湖闻名,两人年少时行走江湖,互不服气,后在滇南武会上以刀对刀,战了千零八招,最后握手言和成为好友的事是武林美谈,秦朝这一报名号,便料定里面接待的少女定然清楚。 不料---- “秦乐刀?听你声音年纪不大吧,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这入谷口的?可有预约拜帖?”少女声音传出。 秦朝一皱眉,掏出备用的帖子:“拜帖在此,还望姐姐通禀!” 只见脚步声响,树后转出一个清秀丫环,十六七岁左右,警惕的瞥了秦朝和霍青一眼,随即满脸讶色,秦朝连递上帖子,丫环一只玉手接过秦朝递上的拜帖,扫了一眼:“我家谷主向来不随意接见外人,你们还有什么话要带到,简短点,说多了我记不住?” “你就说秦红棉的亲侄子有事求见。”秦朝说道。 “啊呦,你是秦夫人亲人?” 丫环尖叫起来,一拍胸口,长嘘了口气,“难怪知道这里……”她整个人似乎都轻松起来,嫣然笑道,“既是秦夫人的亲人,那请稍等,我这就去禀告老爷,咦,还真是怪了,最近秦夫人亲人总来这里……”嘀咕着转入树后脚步声远去。 片刻后---- “两位,老爷让你们进去。”先前那丫环树后转出说道,而后转身往里走去。 秦朝连跟在她身后,想起她先前‘最近秦夫人亲人总来这里’的嘀咕,连笑着搭话道:“这位姐姐,如何称呼?”那俏丫环甜甜一笑,摆了摆手,紧紧抿着嘴不说话。 秦朝又道:“哦,我知道了,你叫‘进喜儿’吧?” 那丫环本是笑盈盈的,这时‘啊’的一声,连又捂着嘴,只是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秦朝,似乎在说你怎么知道? 秦朝一愣,眼神奇怪的看着这丫环。 他记得书中段誉去万劫谷求援,正逢钟万仇接待四大恶人中的南海鳄神岳老三,而被钟万仇派出招待南海鳄神的就有一个叫‘进喜儿’的人。 这进喜儿恭恭敬敬称南海鳄神为‘三老爷’,而不是‘二老爷’,结果这就犯了南海鳄神的忌讳,被打得头破血流,总算没死,又因南海鳄神询问他时,说南海鳄神是‘好人,不凶恶’,而非‘大恶人’,又犯了忌讳,被南海鳄神咔嚓一声扭断了脖子。 秦朝看书时,对这善良却倒霉透顶的路人甲记忆深刻,现在拿这名字戏弄眼前少女,可看这少女神色,似乎真就是那个‘进喜儿’。 “书中似乎没写‘进喜儿’是男子还是丫环,想不到是个这么清秀的俏丫环,可如果真是进喜儿,那一定要提醒一下。” 天龙原书中进喜儿的死,可以说是非常冤和不值。 秦朝脸上顿时堆起笑,眯着眼看着俏丫环道:“你一定在问‘我怎么知道吧?’,告诉你,我会算,一掐指算出来的。” 丫环紧紧捂着嘴巴眨了眨眼,又摇了摇头,似乎不信。 这时旁边转出一个二十四五岁作家人打扮的青年男子,笑着向秦朝、霍青点了点头:“二位贵客,请往东边正厅喝茶。”又看向丫环,“进喜儿,你带他们去东厅,老爷先前疏忽,刚刚看了拜帖才知这位公子居然是知交好友之子,你记着,他父亲秦乐刀,江湖人送外号‘东山虎’,一手刀法不在老爷之下,秦公子来了就是自己人,他和你说话也是看得起你,你没必要捂着嘴,嗯,好生招待,我先去了!”说完匆匆离开。 进喜儿这才松开捂嘴的手,好奇的看着秦朝。 秦朝冲她一笑,掐了掐指道:“刚刚去的那位是‘来福儿’吧?”和进喜儿一起招待南海鳄神的就是来福儿,秦朝对这人也有印象,算来现在也就二十四五岁。 进喜儿樱桃小嘴一下张圆了。 “你打听过我们?”进喜儿终于开口,可随即也觉得太荒谬,人家是什么身份,哪会花费大力气来打听万劫谷中丫环仆人信息? 霍青也怪异的看着秦朝。 秦朝冲进喜儿眨了眨眼睛,一幅高深莫测。 “那……”进喜儿看着秦朝,眼珠一转,“那你能猜到在这之前还有谁来了?” 秦朝一笑:“你不是说秦夫人的亲人么?我猜是一个漂亮小姑娘,是不是?她叫木婉清?”这么说也不是完全没道理的,秦红棉离开秦家寨后,便完全和秦家寨断绝关系,可秦家对她的消息并非真的一无所知,她身边的人,尤其是亲人也就一个木婉清,不可能有其她人了。 果然进喜儿嘴又张开了,随即眼里迸出兴奋的光芒。 “秦公子,那你能不能替我算算命?”进喜儿期望的看着秦朝。 “我一天只算三卦,超出三卦就不算了。”秦朝看着进喜儿,见她一脸失望又说道,“不过先前算你名字时顺便算了一下。” “那秦公子,你能不能给我说说?”进喜儿捏着衣角渴望的看着秦朝,“你要多少钱一卦?” “钱?” 秦朝脸一沉,声音也严肃起来,眼睛看着进喜儿道:“我这一门的规矩,上卦收金不收银,你一个丫环付不起,可下卦,有血光生死之灾的,分文不取,而你的……”秦朝沉脸看着进喜儿,见她脸色有些变化,才沉声道:“你的是后者,要不要听?” “后者?那就是……” 进喜儿脸色一下白了,她咬着唇领着两人穿过一片树林,走上右首的石板路,这才低声道:“秦公子,我还是要听听,有没有化解办法?” 秦朝一点头,沉声道:“我只说一遍,记住,六年后,你们老爷将会叫你去接待一个叫‘岳老三’的人。” “六年?岳老三?”进喜儿咬着唇,凡说卦算命,向来只说大概,这种连人名,具体时间都有的,还是第一见到。 “这姓岳的,你们老爷定然会让你叫他‘三老爷’,可你见了他万万不可称‘三老爷’,只能口称‘二老爷’,倘若他问你心里是不是在想他是个恶人?恶得不能再恶的恶人?你千万不可违心说他是好人,一定要点头,说他是大恶人,你把他说得越凶恶,他便越高兴,知道了么?” 进喜儿、霍青皱着眉。 天下有本身叫‘岳老三’的,偏让人叫‘二老爷’的人么,而且这人不喜人家说他是好人,反而要人家骂他是恶人?更是匪夷所思。 这时前面出现一栋大庄园,远远的便见庄园里正厅内站着一位汉子。 “进喜儿姐姐,我的话便到此了,你可千万要记在心上,否则能不能活过六年,可就说不定了。”秦朝严厉叮嘱了一句,便大步向着庄园走去。 “青姐姐,呆会儿你也跟着我叫谷主钟叔叔便是。”秦朝低声说道。 霍青脸微微一赧,她霍家镖局和万劫谷不熟,她霍青和钟万仇更是从不相识,按江湖规矩,第一次见面应该称钟万仇为‘钟谷主’,倘若称‘钟叔叔’,显然是把自己当成秦朝的……那个了。 她沉默了半天没应声也没反对。 进入大庄园,没多少步三人便到了正厅外。 “可是秦朝贤侄?”一道粗豪的声音大大响起。 “正是,里面可是我钟叔叔?”秦朝连高声道,拉了一下霍青衣袖跨入正厅,瞳孔不由一缩,倒吸口气,正厅中央站着一个极高极瘦的汉子,这汉子眼睛生得甚高,一个圆圆的大鼻子却和嘴巴挤在一块,以致眼睛与鼻子之间,留下了一大块一无所有的空白。 正是生就一张马脸,天龙八部中大名鼎鼎的‘马王神’钟万仇。 第二十五章 原来是这事 只看了一眼,秦朝连收起眼中的惊讶,呼吸心跳也一下恢复到平静。 天龙中多奇人,更多怪人,丑人。 大头龇牙的南海鳄神、麻皮脸诸保昆、鼠须**波恶……每一个丑得都有特色,可以丑闻名江湖,甚至连外号都是相貌,真正第一丑也只有钟万仇。 秦朝知道钟万仇因为相貌丑陋,在相貌堂堂,有清贵人之相的段正淳和美貌的甘宝宝面前极度自卑敏感,自然不会去揭他伤疤,身后霍青早就听说过马王神的丑陋,在路上更是得到秦朝反复叮嘱,早有准备,也只是惊讶一下便恢复正常。 “钟叔叔一向可安好,小侄秦朝在这里代家父母向叔叔及叔母问好。”秦朝行着晚辈礼,又一碰身旁霍青道,“青姐姐,愣着干什么,快叫钟叔叔!” 秦朝这么做倒也不是全占霍青便宜,而是知道钟万仇这种敏感自卑的人最需要人认同,捏准了钟万仇的性格,让霍青叫‘钟叔叔’而非‘钟谷主’,对别的陌生人,可能引起心中不乐,可对钟万仇,那只会是大大让他开心。 霍青‘啊’了一声,脸上神情扭捏,声如蚊呐般吐出几个字:“钟……叔……谷主!”并未跟着秦朝的身份称‘叔叔’。 钟万仇眉心一拧:“贤侄,这位是……” 秦朝心里也一皱眉。 钟万仇名声虽大,可在江湖上和别人仗义疏财,好结交朋友不同,不喜外人入谷,又最是敏感,连笑着道:“这位姐姐是霍家镖局的二小姐,芳名霍青,小侄前来拜访钟叔叔,先前两天都是承蒙他们招待的,霍二小姐和小侄……嗯,那个……相交好,也算是小侄的……知交好友。”说着又拉了霍青衣袖一下道,“青姐姐,不必拘紧,钟叔叔人真的很好的。” “既是贤侄的朋友,倒是无妨,只是……” 钟万仇见霍青一幅不自在的模样,脸色沉了下来,沉声道,“你这姑娘,可是觉得老夫一张马脸,当不得你一句‘叔叔’?” 霍青身体一颤,立时想起了秦朝‘马王神样貌丑,因而极度敏感,是个大大的可怜人’等叮嘱,连开口叫道:“钟叔叔!”这话一出,不知为何臊得慌。 钟万仇这才转怒为喜。 秦朝转头瞥向霍青,霍青躲着他的眼神,红着张俏脸像个娇羞的小媳妇。 “贤侄,你看中的这位女……朋友,倒是不错。”钟万仇呵呵笑着,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一下,立即看到霍青左胸那个手抓掌印。 万劫谷本就是藏在僻静的大山中,两人这一路走来,多是一些树林草丛茂密所在,秦朝又好动,不时扯根草,拔开拦路柴藤灌木,入谷树洞前也有长草,洞内更有枯草遮掩,这一来一回,手上自然不干净,在霍青胸前那么抓了一下,自然便留下了些痕迹,虽然模糊,可钟万仇是什么人,纵横江湖闯出名号的高手,眼力岂会差。 秦朝微笑。 霍二小姐能‘老牛吃嫩草’,将关家杰出子弟‘白云大侠’关诗云迷住,相貌自然是上乘的,而且她本人也被江湖人送‘青衣女侠’身手,品性更不会差。 “嗯,要是真能收下,对我也是一大助力。”秦朝余光看着不自在的霍青。 “来,贤侄,贤侄女,我们坐下谈,先喝口茶润润喉……”钟万仇乐呵呵招呼着两人坐下,又令一个十岁小丫环奉上茶点,便对一旁进喜儿喝斥道,“怎么,夫人还没过来,去催催,说‘东山虎’佳儿携红颜好友过来了。”进喜儿连从侧门出去,没多久,便听到一声惊喜的女子声音:“秦师妹那个侄子来了么?”环佩叮当声,侧门转出一个绿绸衫妇人,秦朝连看过去,眼睛便是一亮。 这妇人个子不甚高,也就正常十五岁少女身高,可和少女不同,她身姿非常曼妙婀娜,妇人脸蛋也十分清秀精致,此刻一双十分灵动漂亮漂亮的大眼睛瞥了过来,便让人心都跟着明亮。 “小侄秦朝拜见钟叔母。”秦朝连起身行礼。 霍青也连起身,扭捏着道:“钟叔母好!” 钟夫人甘宝宝连笑着点头,冲霍青摆手道:“侄女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又眼里发光的上下打量着秦朝,摇头感叹道,“你这孩子真的是‘东山虎’家的儿子?我经常听秦师妹说你是病痨子,一天到晚泡在药坛子里长大,没想到居然长得如此健壮漂亮,一也不像病秧子。” “夫人,瞧你这话说的,乐刀兄弟最近几年哪次来不是说他家朝儿健康得很?”钟万仇笑呵呵的接嘴。甘宝宝瞥了他一眼,笑着道:“我当然知道贤侄一天到晚病秧秧,泡药缸是三岁前的事,就你聪明。”在一旁落坐问长问短起来。 秦朝知道甘宝宝是那种天真漫烂,无拘无束的性格,和她说话倒是非常放得开,没多久,两人便你一口‘朝儿’,我一声‘叔母’叫得亲密。 熟悉后秦朝想起秦红棉的事。 “叔母,小侄这次来一则看望叔叔、叔母,二则也是多年未见姑姑,想念得慌,想见见她。”秦朝看着甘宝宝说道。 “秦师妹么?”甘宝宝皱起眉。 秦红棉情伤之下,深居幽谷,不见熟人,甘宝宝与她同病相怜,此刻秦朝问起,她也不知该不该引见。 “秦师妹确实偶尔会来我谷中,可这时却不在,她的行踪一向飘渺,你应该知道的,我要想联系上她也只能等。”甘宝宝笑眯眯的说道,见秦朝要说话又一摆手,“朝儿莫急,暂且在这谷中住下,玩上几天,我给你帮帮忙,说不定能找到秦师妹。” 秦朝微微一皱眉道:“不瞒叔母,这次小侄除了想念姑姑外,见她也是有桩险急大事,非得今天见到她。” “险急大事?”甘宝宝、钟万仇都是一怔,脸色也凝重了几分。 “可否说说?” 钟万仇挥退侍立的家人丫环,甘宝宝便连询问道。 “也没什么不好说的。”秦朝点头说道,“我得知有一伙强人要对付姑姑,嗯,这些人个个都是高手,当然,姑姑一手‘修罗刀’身手也是很强的,可对方人多势众,而且他在明,姑姑在暗,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叔叔,叔母,能否让小侄和姑姑见见面?” 甘宝宝和秦红棉虽然是情敌,可也是师兄妹,秦红棉对段正淳的女人一向喊打喊杀,杀刀白凤,千里刺杀王夫人,偏偏和甘宝宝相处甚为融洽,甘宝宝深居谷中,十多年不出谷一步,能说说心里话的也只有这秦红棉。 所以花云秋、麻秋生刺杀秦红棉之事,甘宝宝和钟万仇完全不算外人。 “原来是这事!” 甘宝宝拍着胸口嘘了口气,脸上重新展露笑容,钟万仇也是哈哈一笑,脸上甚是得意。 秦朝一愣。 “钟叔叔和叔母莫不是早就知道此事?”秦朝连询问。 钟万仇点了一下头,笑道:“岂能不知?”甘宝宝微微收敛笑容,看着秦朝道:“这事不仅我们知道,秦师妹也是知道的,因为本就是秦师妹设下的引蛇出洞,一网打尽的杀局,你姑姑,你不必担心,有我还有你钟叔叔帮忙,来多少杀多少,嗯,你暂时便在谷中住下,我想秦师妹会见你一面的。” 秦红棉早年嫉恶如仇,闯荡江湖行侠仗义,杀得人多了,仇家自然也多。 她隐居幽谷,一则情伤,可也有杀厌了,来个眼不见为净,避世躲避仇家,躲开杀戮的意思,可再怎么躲,也总有疏忽时,也总有人发现她行踪找上门来时,而秦红棉本身也是老江湖。 这次便是她外出时,无意中见到一个仇家,当时没去动那那仇家,反而装作不知,故意显露行踪,为的就是这仇家能引来她秦红棉的其它积年仇家,而后在这无量山,万劫谷附近来个反伏击。 “姑姑知道?” 秦朝依然皱着眉:“钟叔叔,叔母,我知道你们身手高明,可人多力量大,小侄也练了几年拳脚……” 钟万仇一摆手:“你且在这里住下,能让你帮忙,自然会叫贤侄的,嗯……”他瞥了眼霍青胸前衣服上的掌印,笑了笑道:“你们远途劳累,不如先去洗刷一翻,换身衣服,我和夫人也好准备酒宴。” 秦朝也瞥了眼霍青胸前的痕迹,一点头。 霍青、秦朝随着丫环从侧门离开,钟万仇、甘宝宝对视一眼。 “夫人,这孩子很不错!” “嗯,长相俊秀,举止优雅有风度,而且一知姑姑有麻烦,便匆匆跑来相告,这份心意,很难得,秦乐刀,刀玉凤倒是福气,生了这么个好公子。” 第二十六章 穿肚兜的女孩 洗刷罢,钟万仇、甘宝宝设宴款待,下午秦朝、霍青便在谷中住下了。 夜朦胧,细雨飘飘。 夜晚的万劫谷十分安静,树下的庄院走廊里,一道矮小的身影攸忽飘过。 “这甘宝宝、钟万仇居然出去了,不住在谷中,下午就走了,应该是和姑姑一起会合,为的就是这次的伏击。”秦朝落脚无声,形动却极快,万劫谷中除了钟万仇、甘宝宝外,其余人就算有些身手,也只是粗浅工夫,即便是钟灵儿,修炼了内功,可年龄不大,也高不到哪里去,秦朝默默走在这庄园中便如入无人之境。 “我听那丫环仆人的口风,似乎‘钟灵儿’和‘木婉清’就在这庄园中。” 大庄园的大门关着,秦朝来到侧墙处,身形如灵猴一样攀上树,一个纵跃便落到了庄园外。 “可中午宴席上,钟叔叔和甘宝宝却说钟灵儿和木婉清不在。”秦朝眯着眼,宴席上钟万仇夫妇说钟灵儿不在时,这两人倒是面色正常,可秦朝却发现不远处侍候的下人神色古怪,显然这夫妻俩在说谎。 “为何要说谎?”秦朝皱着眉,忽然眼睛斜瞥向右前方,“嗯,那边也有座庄园。” 顺着小路穿过树林,隐约见到这庄园和自己先前所住的正庄园大不一样,远远便瞧见飞檐吊角,非常精致灵动,朦胧夜色中依然显得十分漂亮。 “这庄园怕是钟万仇特意为甘宝宝造的。” 秦朝隐约记得天龙中段誉初入万劫谷,是甘宝宝接待的,那接待地点是进谷往左首走,而自己进谷时,却是往右首走的。 “不过天龙中看得出这万劫谷非常大,今天下午应该也和青姐姐一起逛逛的。”午饭后,钟万仇、甘宝宝让丫环带着两人游逛万劫谷,秦朝觉得浪费时间,只是要了间屋子,躲在里面走凌波微步修炼北冥真气,倒是霍青饶有兴致跟着丫环逛玩了一个下午,晚宴后又跟着出去玩,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躲秦朝。 进入这小庄园,在瓦屋庭院里逛了逛,隐约听到有说话声。 “木姐姐,怎么样我没说谎吧,那只小松鼠一点也不怕生人,又精灵古怪的,就是太好吃了。” “好吃和不怕人倒是真的,可精灵古怪那可没有,倒是你那只闪电貂,很聪明的,可喜欢吃什么食物不好,吃毒蛇,陪着你抓了一天蛇,我现在一闭眼脑子里都是蛇。” …… 声音传来。 “木姐姐?” 秦朝眼睛猛的一亮,脑海中跳出一个名字----水木清华,婉兮清扬的‘木婉清’。 这是一个在许多男人梦中出现的名字,秦朝前世每次看《天龙八部》的影视剧,第一吸引他的女角,不是洛神仙子一般的王语嫣,不是聪明伶俐得令人害怕的阿朱,而是这个清纯漂亮又个性十足的木婉清。 木婉清,初出场时十分泼辣,动辄杀人,是个野性十足的乡下野丫头。 可实际上狠辣的外表,只是她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内心里的木婉清非常善良、单纯,至于她的容貌,在段誉的女人中,除了仙子一般的王语嫣外,便数她最为清冷出众。 金庸第四次修改‘天龙八部’时,王语嫣最终离开了段誉,而段誉发现自己最爱的女人原来并不是王语嫣,而是婉兮清扬的‘木婉清’。 木婉清! 一个最后宁愿牺牲自己,也要让段誉幸福的女人。 如果在前世做一个调查,天龙中你最想娶哪一个女子,她绝对排第一。 “另外一个应该就是那个第一个出场的女主角,精灵可爱的邻家妹妹钟灵儿。” 在秦朝看来,段誉的女人中,论理智,最好做老婆的一个女子应该就是钟灵儿,钟灵儿天真烂漫,单纯却不愚蠢,喜欢一个人便傻傻喜欢着,也不要求这,要求那,和她在一起没有压力,绝对能长命百岁。 顺着声音转了几个弯,便见数十丈外树丛中一间小瓦屋,亮着灯。 “木姐姐,什么时候把你那匹小红马借我骑骑。” “不行,黑玫瑰现在还小,不能骑人,钟灵,你家又不是没钱,让你爹给你买一匹不就行了。” “我爹不善养马,就算养了也没你那黑玫瑰一样通人性,你的话她都听得懂,要不你教我训养马,我教你养闪电貂?” …… 万劫谷内天气比较温暖,屋内两女孩都穿着艳红的肚兜,露出雪白的胳膊背臀,赤着腿脚坐在床沿上说着话,秦朝来到窗外,眉一皱。 “钟叔叔和叔母说钟灵不在,我要是进去……”秦朝迟疑着。 这时---- “今天那个小哥哥,叫秦朝吧,木姐姐,你见过他吗?听说是你师父的亲侄子。”屋内声音传出,秦朝顿时耳朵竖起来了。 “没有,臭男孩有什么好见的。” “才不臭呢,爹娘不让我们见他,我偷听爹和娘说,那小哥哥长得好,举止又优雅,说话也得体,简直是另一个姓段的,这种人对女人来说就是个祸害,偏偏他小小年纪就会**女人,我和你又是山中长大,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女孩子,要是和他一起,就太危险了,所以才不让我们见面。” 听到这声音,秦朝懵了一下,脸上哭笑不得。 秦朝不知道,他今天表现得好,在钟万仇心中留下不错的印象,可也表现得太好了,偏偏秦朝还在霍青胸前留下轻薄的证据。 这样的少年。 钟万仇这么敏感,哪里还敢将他往自家那个单纯女儿身边推,那不是送羊入虎口。 而甘宝宝,想到段正淳身边一个接一个的女人,更是赞同丈夫决定。 “这钟灵儿天真烂漫,有时就是没有心机,我还是别进去了,免得她和父母说起。”秦朝做贼一般凑近窗格,“钟万仇是我爹的朋友,他和甘宝宝对我招待也很客气,我也不能乱来。”秦朝也明白,自己毕竟是来做客的,晚上不在房中呆着,偷偷摸摸四处窜,这事绝不能露光。 “嗯,这窗格倒是很严!” 透过窗户只能隐约看到模糊的影子,秦朝一扫四周,抓住柱子,几下便窜到房顶,将瓦微微揭开,秦朝凑过去一看,整个人都一下崩紧了。 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对上秦朝看过来的眼神。 “我师父说,男人骨子里就是坏的,没几个好人,那个秦朝自然也是坏家伙,你爹娘做得对!”房中精致的木床上,十二岁的小木婉清仰着半个雪白的身子,看着上空的屋顶说道。 “还好,我这只揭开一丝缝,她根本就看不到我。”秦朝这时也发现,那双明亮的眼睛虽然视线是对着这边,可其实并没有发现屋顶的自己,他放下心来打量屋内的两个女孩。 片刻后。 一道身影走在小路上。 “真的和电视里的不一样,木婉清有点像演小仙女的‘百里涵香’,钟灵儿倒是和甘宝宝有点相似,现在的她比木婉清还漂亮,这两个小女孩,居然什么也不穿,就戴着个肚兜躺在床上。”秦朝心满意足的往回走,一闭上眼,脑子里似乎还是两个穿着红艳艳肚兜的女孩。 没多久,秦朝回到自己的住处。 “嗯?这门怎么锁了?”秦朝一愣,他记得自己离开前,明明没锁门,想了一下,他直接走到一旁窗户处,这窗户倒没反锁,轻轻推开窗,一跃而进。 “谁?”一道警惕的声音响起。 第二十七章 力丹田 紧跟着‘锵’的一声,显然是利剑出鞘。 “是我!”秦朝连说道,那道警惕的女子声音十分熟悉,正是霍二小姐。“青姐姐,别动手,我是小朝!”秦朝说道,眼光一扫,隐约看见床边一道捏着剑的模糊人影坐了回去。 “小朝?” 床上的女子嘘了一口气,‘锵’的一声将剑插回剑鞘,疑惑道:“你不回自己房,深更半夜跑到我这里来干嘛?而且不敲门也不出声,从窗户口悄悄的跳进来,我还以为是……采……采……是贼人哩,幸亏我叫了声,要是直接一剑砍下,你的脑袋都搬……下次可不许这样。” “青姐姐,这房间……” 秦朝吞吞吐吐道:“这房间其实是我的,我还奇怪门怎么被锁住了。”他说这话时一双眼珠微微转动,眼睛向右上瞥。 “你的?” 霍青脸上微微变色,她沉默了一下,才说道:“糟了!” “怎么糟了?”秦朝好奇道。 “进喜儿带我进来的睡房就是这房间。”霍青低声道,“我先前看你进过这房,所以睡觉前还特地询问过是不是这间,她说是,我让她换一间,她又说这间是夫人吩咐的,现在夫人和老爷都不在,她没权利,而且我又没见你人在里面,我还以为,你的客房换到别的地方了,没想到你还是在这房里,看来他们把我们俩……”说到最后一句,声音更低不可闻。 秦朝一笑:“我去找钟叔叔家的丫头和姑姑的徒弟,就是那个钟灵和木婉清,找了好久,才回来,没想到……青姐姐,一间就一间吧,大半夜的,别劳烦人家换房了,我就想跟你说说话。” “这……”霍青迟疑着。 秦朝已经自顾自的脱着外衣,又叫道:“青姐姐,水在哪里?我洗下脚。” “左边小屋里,没热水,只有温的。” 霍青皱着眉坐在床上,她也看出了,两人都被安排在同一间房中显然是有意的,只是不知是钟万仇,还是甘宝宝甚至是秦朝这男孩的主意,钟万仇、甘宝宝不在,就算去外面找仆人,肯定也不会安排新房间。 很快秦朝从左边小屋里走了回来。 “青姐姐,你睡里面吧,我喜欢睡外面。”秦朝说道,三二下便洗完脚,穿着条短裤坐在床上。 霍青一咬牙,扯了件衣,包裹住只穿单薄肚兜亵裤的身子。 “反正他才十一岁,还是个孩子,我和他也没什么。”霍青往被窝中一钻,背着秦朝往里睡着,睡了半天,只感觉床边秦朝淅淅索索的声音,并没发现秦朝钻进被中来,不由好奇转过身来,只见秦朝靠床沿躺着,双脚勾住床栏杆,上半身一仰一坐做着一个奇怪的姿式。 内功修炼一般是求静不求动,或坐或睡安静调息,秦朝动作显然不像是修炼武功。 霍青好奇看着。 秦朝做完那上半身起伏动作后,趴着,双手放在脑后,依旧双脚勾着床栏,上半身却悬于床外,一弯一直的,而后单腿抬起,又或一蹲一起的,一个又一个动作,每一个都做了许久,这才坐在一旁休息。 “这是你秦家五虎断门刀功法么?”霍青终忍不住询问。 秦朝一笑,摇头道:“不是,这是我自创的,叫做‘力丹田’。” “自创的力丹田?” 霍青瞪着眼睛,这‘力丹田’是秦朝前世内家拳里的名词,她自然从未听过。 “嗯,这个也算是一种技巧。”秦朝说道,“‘力了丹田’后,能凭空增加二百斤力气,没学过武的文人学士也敢上沙场一搏了。” 霍青不由嗤的一笑,明显不信。 “你看这丹田区域,有些肌肉,平时人们根本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除非扭伤了腰,但是练到之后就会体会到人身上这几个最死关节里蕴含着最强的力量。”秦朝继续说道。 人体肌肉,是用进废退的。 野兽的耳朵能竖起来,能张开,也能控制一定的张开方向,野兽耳朵能动,人其实也一样能控制耳朵,可人类远离丛林生活,这肌肉虽然存在,可能控制耳朵动的人却少了,秦朝前世,只有三个认识的朋友耳朵能动,而这有天生,也有是通过特殊训练练出来的。 丹田区域几块隐性肌肉,性质和耳背肌一样,正常感应不到,更用不到,可前世科学发达,秦朝是知道这几块肌肉位置的,而且内家拳有练法,也是专练这几块肌肉。 “这几块肌肉的力量,是原始的野兽之力,真正的本能之力。” “青姐姐,你看过虎豹奔袭猎食时的情景没有,强大!迅速!特别是那种动作看上去就是力量的化身,完美的享受,那种感觉,其实是虎豹全身肌肉非常协调后产生的感觉,也只有全身肌肉配合完美才能发挥最大的力量。” “而要完美协调,力量发动源泉便在这几个丹田附近的几个部位……” …… 秦朝随意讲解着。 霍青开始还嘴带嗤笑,可很快嗤笑消失,脸色便严肃了,俏眉也蹙了起来。 “所以,腹腔这个隔膜之下,骨盆之上的球状空腔练得像皮球一个有弹性,便能有丹田之开合,才有全身骨节协调一致的开合,一纵身,便如虎豹纵身一样,可以大开大合,全身肌肉一瞬间同步伸展开来,嗯,青姐姐,这里有点难懂,你有什么要问的么?” 秦朝停顿了一下,看向霍青,隐约见到霍青一双明亮的眸子定定看着自己。 秦朝冲她露齿一笑:“既然你没疑问,那我继续说这腹腔,嗯,这里有几块肌肉的名字,我先给你解释一下……”秦朝其实就是没话找话,力丹田这些道理就算说得再清晰明了,也不是人家就认同的,因为其中很多道理不是说就行的,必须有反复的实验才能确定这定理是对还是错。 秦朝讲完‘力丹田’,又在床边修炼了一阵奇怪动作,霍青只是看着不说话。 “这白玉阳不愧是个**淫贼,他这养阳壮根修炼法效果倒是不错。”秦朝瞥了眼下身,得到白玉阳洞中遗留功法,才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下体都强大了一倍,**来时,仿佛钢铁一样。 瞥了眼霍青,秦朝嘴角微笑。 刚刚霍青问起,秦朝说是力丹田,这些动作里确实有力丹田,可那都是愰子,真正要修炼的其实是白玉阳留下的青元石中一些固肾养阳壮根,强壮男人下半身的功法。 “五脏六腑,这修炼法主壮肾。” 秦朝眯着眼,“水桶理论中,决定高度的往往是最短的那块木板,而不是最长的,我肾强,要是其它脏腑也能得到修炼功法,那才是最强的。” 最后一个动作修炼完,秦朝掀开被子就这么钻了进去,立即感觉被窝里的人儿像受惊的猫儿一样,身子一颤,而后便是一僵,过了片刻才缓缓软下来。 秦朝嗅着少女甜甜体香,身子挪近过去。 霍青便觉一个热气腾腾,散发着剧烈运动后汗味,只穿短裤的火热阳刚身子贴了过来,连欲背转身。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插向她脖颈下。 “干嘛?”霍青低声道,秦朝不说话,手穿过霍青脖颈下,微微揽着她脖子,便将脸贴了过去。“你别……”霍青低低声音又响起,秦朝在她脸耳旁亲了一口,霍青微微一挣扎,动作软弱无力,“你……别这样。”霍青低声道,可秦朝嘴凑过去,寻着她眼下的脸蛋又亲了一下。 “你……别,放尊重点!”霍青哀道。这次秦朝低‘嗯’了声,道:“好!”而后脸便贴着霍青的脸颊没再动作。 “你……退后点!”霍青又道。 可秦朝却没再动作。 “你……别靠这么近!”声音再响起。 沉默寂静! “求你,别抱着我!” “你的脸,别靠得这么紧!” …… 声音断断续续响起,被窝中霍青心跳如鼓,一手护着胸部,一手护着下面,夜静悄悄的,不知什么时候霍青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次日清晨天放晴了。 一缕阳光射入房中。 霍青微微睁开眼,猛的身子便是一紧,而后便提不起力了,秦朝一条腿不知什么时候插入了她双腿间,半边身子趴在她肩膀处,依然是搂着自己脖子,可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搂住了她腰肢。 “小朝……该……起床了!”霍青低声叫道。 “嗯!”秦朝睁开眼,脖子一伸,在霍青嘴角亲了一口,才抽出手脚,掀开被子起床穿衣。 两人默默穿好衣服,秦朝推开窗子,阳光洒进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第三十一章 都往外退 想着刚刚那一刀,钟万仇心中也惊骇:“秦红棉伏击只杀了一个,我还以为是她失手,可这次我,寸功未建,而且那个谭柏秀,真的很强,幸亏秦朝没被他们发现,不……也许早就被发现了,只是不在乎,没把小孩子放在眼里,不想节外生枝,才让秦朝那孩子跑来了报信。” 钟万仇眼里闪着光:“希望不要出现最坏那种情况!” “修罗刀!” 谭柏秀、尚秦、卫辉六人一见秦红棉多了一个帮手,还只是一个劲奔逃,也有些急,若秦红棉只是逃,这一次的围剿很可能真的就要失败了。 “修罗刀,老子早就知道你看着正经,其实是个内**,哈哈,没听说你结了婚,居然是找了个姘头,这姘头身手不乍样嘛,连花兄的一击都挡不住……” “秦红棉,你那姘头瘦瘦高高的,怕是不能满足你吧,还是让大爷……” “秦红棉,真佩服你的眼光,这姘头身手还不如你,偷袭之下都寸功未建,老子就想不通,莫不是他那里特别强?不然你修罗刀怎么会看中这么个孬种?” …… 一道道污言秽语。 尚秦等人这时也没办法,只有用言语来激,特别是刺激那个男的。 “人都好面子,男人在女人面前,特别是在自己**面前肯定要逞强,可这个瘦高个……怎么?”尚秦等人粗秽脏语都说了一大通,可那瘦高男人根本都没搭话,只是奔逃。 “奶奶的!” 钟万仇不是不窝火,而不敢发火,“这秦红棉是宝儿的师姐,我可不能让宝儿误会!”他眼中闪着狠光只是一劲奔逃,很快便到了缓坡密林前。 “哈哈!你们这帮孙子,嘴皮子倒厉害!”钟万仇猛的笑了起来,“有本事,跟老子进这林中,一个个来,要不是怕你们倚多为胜,老子逃什么逃?” 秦红棉也是冷冷一笑,冰冷的声音响起:“卫辉,有本事跟姑奶奶进这林中,看姑奶奶不一个个割掉你们的舌头!” 秦红棉、钟万仇一左一右冲入坡林中。 卫辉、尚秦、谭柏秀微微停了一下。 “走!进去!” 三人尾随钟万仇、秦红棉冲入密林,可速度却慢了些,三人一进去,后面的花云秋、孟范、王金自然也跟了进去。 “嗯?小心点,这里很多坑,都跟在身后!”谭柏秀的声音响起,他也聪明,只是看着前面秦红棉的身影,秦红棉脚踏在什么地方,他便也跟着踏在那里,而后面的也同样,都紧跟前面人的步子走,这一来速度便慢了很多。 “这些兔嵬子,真他妈的小心。” 钟万仇、秦红棉、甘宝宝也头痛起来,秦红棉、钟万仇也连将逃奔速度放慢,放到背后之人恰恰能跟上的程度。两人很快离那树杈上放着‘草人’之处还有数丈远。 “嗯?” 谭柏秀眼一扫,便看到那隐约树杈间的‘稻草人’,他瞳孔一缩,身形一下放慢。 “卫兄、尚兄,点子硬,这次行动,我们放弃!”他连喝道。 “放弃?” 卫辉微微一愣神,也沉喝道:“那好,大伙都退出这林子吧!” 七人! 还聚集了卫辉、尚秦、谭柏秀三大高手,原本的计划便只是杀秦红棉一人,可没想到,先是受到秦红棉的伏击,而后居然又半路杀出一个高个男子,而这男子的身手也不弱于秦红棉,七人早就迟疑。 羊再多,也杀不了虎。 没有身手盖过秦红棉的人,要想砍下秦红棉的脑袋,唯一的方法就是将她围堵在一方不好逃的房间中,可一到了开阔地,没形成严密包围圈,根本就奈何不了秦红棉,何况又多了一个不弱于秦红棉的瘦高汉子,而且还追到了这种复杂地形。 谭柏秀、卫辉一开口,其余几个也是老麻雀,一个个连顺着进路往后退。 “想走?没那么容易!” 钟万仇、秦红棉这时反而不逃了,脚一蹭,整个人便反冲向六人,而同时---- “咯咯,真是一群胆小鬼!” 甘宝宝也窜出岩洞,尚秦等人根本不往藏着稻草人的树下走,这布置的偷袭计划自然失败,甘宝宝、秦红棉、钟万仇杀向六人,却没见到谭柏秀、卫辉、尚秦等六人眼里都闪出一丝笑意。 “果然,这修罗刀味口真大,若是就此离去,我自然奈何不了你,可你既然……”尚秦心里冷笑,嘴里却是急喊道:“快,两个一伙,退,都退!互相照应着往林外退。” “对,快退!” “都往外退!” 卫辉六人一个个大吼大叫,心里却是一点都不慌,反而很兴奋,六人分成了三伙,挨得很紧的严守门护,往林外缓缓退去。 “杀!”秦红棉一刀劈去,谭柏秀和身旁孟范一左一右,两把剑同时递出,这时一刀斜刺里杀来,是钟万仇的,可尚秦的也砍向钟万仇,那花云秋剑亦是追刺向钟万仇。 “不好……”甘宝宝冲了上去,眉紧跟着便是一皱。 周围树高灌密,又有岩石林立,钟万仇、秦红棉和那四人一动手,她根本就插不上手,不仅她只能站在后面,卫辉、王金也只能一旁插不上拳脚。 “姑姑她们要想建功,怕是不易。” 秦朝这时也站起了身,打量着战场,眉微微皱着:“这密林,坑洞机关太多,我即便是走在里面都得小心,我的凌波微步在这里根本用不上。”凌波微步踏脚的方位,是根据八卦方位,若是下一步该踩在乾位上,即便那里是把刀,也得踩上去,自己能控制的不是很多。 “只能伺机而动。” 秦朝柴刀一扬,砍下一根树枝,三两下便削去旁枝树叶,“有这探盲棍,再加上我的眼力,倒是可以潜过去,嗯,姑姑她们一时片刻应该没大危险,我倒是可以作一支奇兵。”秦朝掩匿身形,快速逼近打斗的人群。另一边甘宝宝则是绕道,这地形她远比卫辉等人熟,很快便从后面堵住了往林外退的卫辉、王金一伙,可也只是略略堵住。 “锵!”“锵!”“锵!”“锵!”“锵!” 时间一点点过去,卫辉等人人多,虽然地形不熟,可站稳脚跟,熟悉了后,反而占了一丝上风,打得十分轻松,六人缓缓往林外退去,很快便到了密林边。 密林出口一棵合抱大树上。 秦朝双手抱着一尊巨大的石头,盯着打斗着往树下走的人群。 “这六个,还真够强的,姑姑她们要是不退,再过半个时辰,怕是自己都走不了。”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而且秦朝眼睛也很毒辣,观察了这么一会,便看出了谭柏秀等人六人一个个咬牙瞪眼,怒吼怒叫,甚至喘着粗气,其实都是装的,甚至六人都轮流着休息,没出全力,可秦红棉、钟万仇、甘宝宝是真的全力以赴。 “再等等……” 就在这时---- 一群人已经到了秦朝所在树下。 “轰!” 秦朝脚一蹬,整个身子便轰向树下的谭柏秀,六人中,就属这人威胁最大。 ***** “秦红棉,想留下老子,做梦!”谭柏秀吼叫着,四尺长的阴浪剑,仿佛一条毒蛇,往往钻向秦红修劲力所不及之处,让秦红棉不得不分出大量精力留神着他的剑。 “这修罗刀,野心也太大了,居然想留下我!”谭柏秀心里冷笑,忽然---- “轰!” 强烈的空气呼啸声耳边响起。 “头上!” 谭柏秀原本一剑已经无法改向了,可这时,身子一拧,顾不得去攻击秦红棉,那剑鞘莫名的从肋底钻了出来,直击头上轰来之物,谭柏秀身经百战,虽然激励战斗中,可心神其实还是时刻关注着四周,提防着秦红棉的袖箭,甚至可能还有别的埋伏,所以这手底随时都留有余力,这头顶袭击虽然突兀,可他的应变也非常快。 “哼!” 秦朝俯冲而下,刀咬在嘴里,双手抓着的却是一尊水桶大的巨石,人的力量加上巨石的力量从数丈高空轰下,重力加速度,整个人就像陨石天降一样,看着谭柏秀腋下突兀钻出的剑鞘。 “去吧!” 秦朝双手猛的一推,整块巨石再次加速,而秦朝原本向下俯冲的人反而向上反弹起,而腾出的双手一抬,抓起咬在嘴里的柴刀。 这时剑鞘猛的击在巨石上。 “砰!” 巨大的响声炸响,整块巨石炸为两半,谭柏秀心神微微一松,就在这时---- “咻!” 炸开的巨石后一把刀,凭空钻出。 第二十八章 暗夜追蹑 洗脸涮完口,霍青一旁梳妆台上打理着满头乌丝,秦朝便一旁窗前木桌上铺好纸。 “昨晚木婉清和钟灵儿的谈话,显然这木婉清也很少来万劫谷,这次却来了,而且还是住谷中。”秦朝右手持着方墨块,在砚台中缓缓研磨着,“木婉清十二岁,比我还大一岁,这样姑姑都不放心,怕她呆在家里,姑姑杀敌时保护不周全,而把她送到这万劫谷中,让无人知道位置的万劫谷来保护她,连木婉清都不放心,这次的事,定然不像钟叔叔他们说的那么轻松,而我比木婉清还小,他们更不会让我参予进去,要见到姑姑,怕是得等这次事情过后,可这一次……” 虽然钟万仇、甘宝宝表现很轻松,好像那些来人,来多少都能反掌覆灭,可秦朝还是发现了不对。 “钟叔叔和叔母嘴里硬气,可心跳却快了一丝,而且说那狠话时,眼睛微微向右瞥了一下。”前世的研究中,回忆时眼珠是向左上转,可编造故事说谎却是向右上转。 “姑姑有危险,岂能不管?可他们不让我参予,嗯,这条路不通,就走另一条路,给他们留封信,先回镖局。” 磨好墨,秦朝拈过一管狼毫,挥笔在纸上写着:“钟叔叔,叔母尊启……” 秦朝写着信。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在他身上,仿佛给他渡了一层金一样。 旁边霍青打理好头发后,便一旁静静坐着看秦朝写字,窗台前写毛笔字的秦朝仿佛有股仙气,霍青视线一落上去,便痴痴的,很有些迷离。无疑,秦朝年纪虽小却自有一股让人沉迷的气质,这是来自内家拳将身体较得‘婴儿’一样符合天地自然,再加上秦朝两世为人,久历风霜的独有气质。 而此刻秦朝身形端正,悬碗写毛笔字,他太极书法早已入了身,一写字自然便是那拳架,便是那种完美的姿式。 这种太极书法写字时在秦家寨时能让人目光不忍离去,自然也能吸引霍青。 很自然的,霍青便忘了他的年龄。 一封手扎写罢,秦朝搁下笔,转头冲霍青阳光一笑,霍青这才收回视线,脸颊微微一红,轻问道:“你写的是什么?” “这,给钟叔叔他们的。”秦朝移开镇纸,将墨迹未干的纸放在阳光下,嘴里笑着解释,“等一下,我们吃过早点便回去,回镖局,钟叔叔和叔母应该还没回谷,我这是给他们的留信,免得不告而别,失了礼数。” “回镖局?”霍青皱着眉。 “叔母不可能联系不到我姑姑,见不到她,很可能是我姑姑暂时不见我。”秦朝笑说道,“应该要到三天后才会接见我吧,这万劫谷也没什么好玩的,我们先回镖局。” 霍青眉皱得更紧:“你回去,身份会不会?” “暴露了又怎样?打不过他们么?”秦朝嘿然冷笑,而后又看向霍青,咧嘴一笑,道,“反正我知道你会帮我的,在你们镖局,还怕两个山匪?” “我是会帮你,可是……”霍青蹙着眉心的样子十分动人。 秦朝忍不住上前一步,凑近她身前嘻笑道:“难道姐姐还想?想着昨晚的事,舍不得离开?没关系的,过两天我们再来万劫谷,小朝一定和你联床夜话个够!” 霍青的脸刷的就红了。 “回去就回去!”霍青连转过身,一甩屁股,推开房门,踮着小脚快步走了出去。 秦朝折好晒干墨迹的纸,也连跟过去。 中午时分,霍家镖局。 “哈哈,关兄弟,昨晚睡得可好?”花云秋、麻秋生一见联袂而来的秦朝、霍青,连眨着眼睛打趣着。 “还好!”秦朝打了声哈哈,淡笑道,“就是两个人玩得没劲。” “对,人多热闹。”麻秋生连点头,花云秋眯着眼,上前一步拉着秦朝的手:“关兄弟,还是人多玩得才痛快,我们兄弟俩刚刚都说到你,说关兄弟为人风趣,比我们俩在一起可有趣多了,来,下午陪我们一起玩。” “嗯。”秦朝一点头。 这一天,花云秋、麻秋生拉着秦朝四处吃喝游玩,秦朝正要靠他们找到秦红棉的落脚地,自然是两人无论去哪里都全程陪同,至于霍青,怕秦朝出事自然也是寸步不离。 白天吃喝玩乐,晚上喝了一会茶,便各自归房。 这一晚秦朝细细倾听着隔壁两人的动作,花云秋、麻秋生并无异动,次日依旧一起吃喝玩乐,到了晚上两人一整晚也都没动静,早晨起来又拉着秦朝城里吃玩游乐。 “花云秋、麻秋生说两天后和那人会面行动,可昨晚却没动。” 秦朝看得出花云秋、麻秋生二月五号那天对自己说的话根本就没撒谎,可现在……很显然是出了意外,而这就意味着秦红棉可能更危险。 秦朝不由有些急,白天过去。 到了晚上,和两人喝过茶秦朝回到房中走着凌波微步,约到戌时二刻,忽然极轻微的一声‘咔’响。 这声音极低,仿佛猫儿碰动了窗户一样。 秦朝却眼睛一亮。 “他们行动了。”秦朝停下脚步,来到一直开着的窗前,便见两道黑影悄悄的从走廊里走过,向着武馆外方向而去,等那两人身影即将消失时。 “走!” 秦朝在脸上蒙了条黑布,手一按窗台,身子便从窗户中跃过,轻轻落于地面,向着两人离去方向蹑脚走去。 “嗯,这两人做无本买卖能活到现在,也是老江湖,我这凌波微步,越是内功强大威力就越大,还是小心点。”逍遥派武功讲究内力既厚,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凌波微步很强大,可内力低微时,用来追踪并不算最好的,秦朝远远吊着,甚至有时根本不用眼睛去看两人的行走路线,而是只凭耳力跟踪。 花云秋、麻秋生出了霍家镖局,没走多远,一条三叉路巷子前。 “花兄!” 麻秋生低声叫了声,花云秋微微一点头,“虽然不可能有追踪,可小心无大错,我们分开。” 两道人影一左一右各选了一条巷道朝前奔去。 “嗯?”秦朝皱了下眉,“这两人中,花云秋是老大。”略一迟疑,秦朝的身形便吊在花云秋数十丈外,走了两盏茶功夫,前面花云秋时快时慢,时而又停了下来,打个回马枪。 “这花云秋倒是警惕,难怪能从姑姑手底下逃走,活到现在。” 秦朝躲在路旁一处屋檐下,看着远方蹲下的身影,这蹲下的身影只是蹲了四五个呼吸,便突然站了起来,而后朝前狂奔起来,秦朝正要也撒腿狂奔,忽然耳朵一动。 “怎么后面也有人?”秦朝一抓旁边柱子,身子仿佛只夜猫一样顺着柱子窜上,两三下便到了檐下梁上,刚藏好身形。 悄无声息的,一道黑影出现在秦朝后面的屋檐下,这人影迅速通过秦朝所在梁柱的旁边,朝着花云秋追去。 “是麻秋生。”秦朝眯着眼跳下房梁,追蹑了上去。 …… 一路上花云秋、麻秋生时分时合,可一出了城,两人动作明显便快了起来,两三次反追踪后,两人便完全放心的撒开腿飞奔起来,秦朝也只得飞奔而行,这么一直快速奔了十二三里左右,这时两道人影迅速冲过一道密林带。 “咦?”秦朝正要也冲过这密林带,心中警兆忽生,“那两人身形进入这密林带时,动作微微有些反常,不急。”秦朝身形放慢,借着路旁高草树木掩护,悄悄接近这密林带,同时仔细观察。 十多个呼吸后。 猛的秦朝一抬头,眼中瞳孔一下都缩了起来。 密林带左边一棵树上,隐约可见一个黑衣人身影蜷缩着,秦朝动作更轻微,猫下身,身子完全藏在暗影里前行,约过了七八分钟,前面脚步声响起,那花云秋、麻秋生又奔了回来。 “咕~” “咕咕~~~” …… 几声夜鸟的叫声响起,而后---- “花兄,麻兄,就等你们了!”声音响起,接着一个个人影从树上跳下来,往花云秋、麻秋生处聚集过去。 “哈哈,卫兄,不是说好了昨天行动的么,怎么今天才看到你的记号,不过今晚你们到得倒是真早,这另两位兄弟是……咦?”花云秋、麻秋生发出惊咦声,秦朝眉也微微一拧,那往花云秋、麻秋生聚集过去的人,并非先前花云秋、麻秋生所说的三人,而是足足有五个。 “花兄不必奇怪,修罗刀心狠手辣,功夫高明,这么多年少见她失手的,谁知道她有没有后手?这次事关重大,兄弟也不得不小心,先前约你时,确实只约到了其它两位兄弟,可后来我又找到另外二位兄弟的身影,为了等他们时间便多拖了一天,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这位是尚兄,一手尚氏剑法纵横明南三州从无敌手……” “而这位谭兄,你们一定听说过他的名号,他叫谭柏秀,外号就不用我说了吧……” …… 那卫兄一个个介绍着,听他话语,这几人个个都是横行一地,声名远播的强人,身手非常了得。很快七人打过招呼,略一寒暄。 “花兄,麻兄,闲话少说,这次大家聚在一起,都是为了那修罗刀的脑袋,我们这次行动要求的是万无一失,若是我们七人出手,还让修罗刀逃了,那以后也没脸在江湖混了,回家种地算了。” “对,七人出手,别说一个修罗刀,三个四个,也能拿下,特别是我们有卫兄,还有谭兄,尚兄这样的高手。”麻秋生说道,其他人也纷纷赞同。 卫辉,尚秦! 在江湖中,那是只比修罗刀差一线的高手,而谭柏秀,更是比拟修罗刀级别的高手,这三人,只要有一个出马,再加一个不错的帮手,便有信心拿下修罗刀,何况现在是三个,外加四个身手不弱,久经战场的高手相助。 “修罗刀的住处,就在前面六里外一间大屋子里,那大屋子就那么一栋,周围数里都没其它房子,很容易找到的,现在谁还有疑问?” “卫兄,别废话了,干这一行,我们哪个不是久经战场,还用多说么?”那尚秦说道,顿时一阵轰笑声响起。 “那好,都出发吧!”卫辉一挥手,七道黑影便朝着左前方一条路奔驰过去。 “左前方的小路,六里外!”秦朝身影也动了。 第二十九章 姑姑的见面礼 “天龙八部原着中,来福儿带段誉去借马,是出了松林往北。”秦朝脑中回忆着前世看的书中所载,“段誉和来福儿往北便上了一条小路,只走了六七里便到了木婉清的住所,而这里……位置确实在万劫谷北方不远,这七人所说的左前方六里外地点,应该不是骗我的。” 脚踏凌波微步,秦朝身形变幻莫测。 并没有跟着花云秋七人往左首方的小路奔去,而是直接冲向那片密林带,“我内力虽差,可**力量强大,以凌波微步结合正常崩步箭步,应该能赶在他们前面找到姑姑。” 这片密林左前方六里外。 一栋大瓦屋,灯火尽灭静悄悄的。 堂屋东边的卧室内,一身黑衣的曼妙女子坐在樟木床上打坐。 “小秦朝来了?” 秦红棉闭着眼盘膝而坐,她膝上横着一把刀,而左手小臂缠着一个三寸方圆的筒状物。 “甘师妹说乐刀的孩子小朝儿来了万劫谷,要见我……”秦红棉脑中闪现出一个瘦瘦弱弱,浑身药味,眼神却特别有神的懂事小婴孩,“那小屁孩,当年我就没见他胡乱哭闹过,如今十一岁了,应该更懂事了吧!真的是那孩子来了么?” 秦红棉心情复杂,她何尝不想见见那个很特别,自己疼爱了三年的孩子。 想看看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可是---- “已经八年,近八年没回秦家寨了,是啊,当年的那些比我小的族人很多都长成大人,甚至成婚生子,而我……”她长长叹了一口气,看着比自己小一辈的都成了家,夫妻和睦幸福的生活,秦红棉更加不敢,她不敢面对大伯、二伯、三叔,二叔公……那些疼爱她的老人们的目光,不敢听寨子里的婚里婚外,家长里短。 “秦家……只能忘了!” “而且,现在见小朝儿,也不是时候……” 秦红棉微微吸一口气,徐徐吐出,“要见,至少也要等这次事情之后。” “这一次……” “卫辉的身手很不错,这些年我长进不大,他应该也长进不大!” “他要拿下我,至少得找两个不错的帮手,而这卫辉早年和落风坡颇有些关系,当年落风坡一战,逃了花云秋和麻秋生两人,卫辉应该能联系上这两人,可以卫辉的谨慎性子,不可能只找二个帮手,很可能还会找其他人。” “不过我给他的信号暗示,我只会在这里留半个月。” “半个月,时间有限,他不可能找太多帮手,今晚人数顶多五个,现在是将近五更时分,今晚是最后一天,不可能不来人。” 这时暗夜中隐约传来脚步声。 秦红棉双眼睁开,点漆般的眼中精光一闪,左手一动便抓住膝上横的着‘修罗刀’,轻轻站了起来。 “修罗刀也该饮血了!” 秦红棉眼中居然闪着兴奋期待的光芒,忽然俏眉一蹙,咧嘴一笑:“这来人倒是嚣张,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脚步声也不掩饰。”静夜中的脚步声越来越大,而且非常响亮。 这堂屋西边的卧室中。 “哼,等了三四天,总算来了!” 打坐的钟万仇、甘宝宝夫妻也抓起各种配刀,忽然对视一眼,耳中传来脚步声居然只有一个人,而这人一到屋前,便跳上屋顶,而后往堂屋走去。 “好狗胆!”钟万仇马脸上的大嘴一咧,直接冲向堂屋。 “砰!” 一道看起来个子不高,1米3左右的黑影从屋顶跳落屋内大堂中,才一落地便幻影般脚步连踏出几步,闪到一旁,三道雪亮的刀光划过那黑影先前的落脚处---- 秦红棉、钟万仇、甘宝宝蓄势一击完全落空,三人微微一惊,刀再次亮起。 这时---- “姑姑,是我!” 潜入堂屋的黑影出声,那声音听起来是个男孩的嗓音,“我是小朝儿!” “小朝儿?” 三道刀光连停止。 那东边的人影身子甚至微微颤抖着。 “朝儿?怎么会是你?”甘宝宝看向那个小小的黑影,虽然不可置信,可她听得出这声音确实是秦朝的。钟万仇也是一收刀,瞪向那黑影:“贤侄,你不在万劫谷,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秦红棉的住处,知道的极少。 基本也就万劫谷谷中人知道,可甘宝宝、钟万仇早就吩咐过,不能向外人透露这地点,谷中家仆丫环是不可能透露的。 而且秦朝早不来,晚不来,这近五更时分偷偷潜入? “我大前天就出谷了,这几天一直在镖局盯着花云秋、麻秋生,嗯,今晚这两人出城,我便跟过来,果然,他们是来杀姑姑的,嗯,他们马上就杀到了,我是来报信的。”秦朝连说道,同时打量右前方持刀先是微微颤抖,而后便精神一震,动作化为警惕肃立的女子,夜色看不清,可身形隐约和熟悉中的秦红棉十分相像。 “跟过来?” “你是说偷偷跟踪花云秋、麻秋生他们?” 甘宝宝瞪眼叫道,能和秦红棉结仇,还活到现在的,哪一个不是老江湖? “嗯!” 秦朝一点头:“我先跟你们说一下他们的情况……” “慢着!” 这时持刀指着秦朝警惕肃立的女子冷声开口:“你,跟我进屋!”声音冰冷带着杀机,可秦朝一听心跳便快了一下,这声音是那么熟悉,正是回忆中的姑姑嗓音。 “是!姑姑!” 女子脚一垫,便窜入旁边的小屋,秦朝连跟进去,便见火光亮起,映衬出旁边一张白净细腻,乌髻高盘,眉目如画的成熟美妇人脸蛋,那是一个黑衣美妇,正脸如寒霜的站在灯火旁边,一双冰冷的眸子紧紧盯着秦朝,而妇人左手,手腕嵌着一个筒状物,前头一只闪光着寒光的利箭,箭头幽幽泛着蓝光,显然涂有剧毒,隐约指着秦朝。 看着这美妇的面貌,秦朝忍不住激动起来,普通十一岁的男孩是不可能记住二三岁时身旁人的面貌的,可秦朝自然记得。 这美妇人正是记忆中的姑姑,除了有些憔悴外,几乎完全相似。 “姑姑!”秦朝忍不住连叫道。 女子眉一皱:“你,听着,现在脱下裤子!” 秦朝一愣,随即哭笑不得。 “快点,脱!” 秦红棉刀一指秦朝,双眼透着杀机,“全都脱下!” 秦朝连解开腰带,以最快的速度脱了裤子,那女子刀指秦朝,眼神却向下瞥向秦朝大腿间,只见一颗红色的胎记赫然在那大腿根部,她脸上顿时浮起亲切至极的笑容,一收刀:“好了,你真是小朝儿,快,穿起裤子吧。”声音慈祥柔和,正是秦朝三岁前听惯了的语调。 “姑姑,有你这样给亲侄儿见面礼的么?我可是千里迢迢跑来帮你……”秦朝嘀咕着。 心里也知道。 秦红棉行侠江湖,杀人甚多,仇家遍天下,自然要警惕。 他秦朝这时跑来,秦红棉上一次和秦朝相聚,还是七八年前,那时秦朝也就将近三岁,现在见了面,眉目间也许有些熟悉,可变得更多。 而且十一岁的孩子一路跟踪花云秋、麻秋生,换作秦朝自己也会觉得不可思议。 秦红棉怎能不防,不考虑这小孩是不是不仇人设的局,用来暗送情报,甚至在关键时背后捅刀子的。 “别怪姑姑,仇敌将来,姑姑不得不小心。” 秦红棉上前一步,眼神复杂的打量着秦朝,还特意在他下体看了一眼,见那里本钱堪比成人,眼里刹时露出一丝讶色,又很是欣喜。 “孩子,你这时跑来,真不是时候。” 秦红棉一旁等着秦朝穿裤子,眼里笑眯眯的满是慈爱。 “这孩子以前是个药罐子,我还怕他就算不早夭,长大后也是个病书生,没想到……”秦红棉心中感叹,“小小年纪,那里就那么雄厚,那里强,其它身子骨怎么可能差,看来是个练武奇才,怪不得能跟踪老江湖。”秦红棉生下木婉清后,一年后秦朝也出生了,那时木婉清正处于断奶期,秦红棉奶水多,秦朝真说起来还吃过她的奶,秦红棉看他就像自家亲生的一样,自然亲切,疼爱。 等秦朝理好衣裤,秦红棉吹熄灯,上前一步亲切拉着秦朝的手。 “孩子,你这次太鲁莽了,姑姑又不是不见你,只是想等这次事情过后才来见你,你呀……”秦红棉笑着埋怨,“以前那么沉稳懂事的小朝儿,怎么变急躁了!等会你躲到一旁,看姑姑杀敌!”拉着秦朝往门口走。 秦朝能不顾危险跟踪花云秋、麻秋生等人,巴巴的跑来送信,秦红棉是一阵后怕又一阵开心欣慰,当年真的没白疼这孩子。 “对了,姑姑,这次事情比较紧急,我看了,来犯的人每一个都是高手……”秦朝说道。 “不急!” 秦红棉笑着打断他的话,对来犯仇敌,秦红棉原本还很谨慎小心,生怕出现自己应付不了的局面,可现在……被自家十一岁的侄子从城中一直追蹑到这里,还未发觉,那些人身手高,又能高到哪里去? “卫辉毕竟老了,身手和警觉性怕是都不如当年了。”秦红棉心中摇头,又一看秦朝,眼睛发亮。 “孩子,你能跟踪找到这里,刀法且不说,这份轻功和谨慎机警倒是让姑姑很开心。”秦红棉很是欣慰,不管是不是卫辉等人失去了警惕,能十一岁就跑江湖,还能在卫辉等人背后一直吊着,先他们一步找到自己这里来,这份本事,哪家十一岁的孩子有? 何况小秦朝现在长得一表人才,清秀又不失男子阳刚气,秦红棉对这孩子心里简直爱煞了。 (谢谢‘醉已久’‘nightmemory’打赏!) 第三十章 都是老江湖 秦红棉拉着秦朝一脚踏出房门。 甘宝宝、钟万仇也从外面窜了进来。 “师妹,我察看了一下,朝儿后面并没有人吊着。”甘宝宝说道,钟万仇咧嘴一笑:“我就说这小子鬼精灵,怎么可能是中了敌人的诡计,反把人带来,啧……啧……乐刀兄弟有这样的虎子,让人羡慕呀!不过,那几个孙子也够大意的。” 甘宝宝嗤的一笑:“可不是大意,而是笨,被一个孩子给跟踪了,这还是老江湖……” 甘宝宝和钟万仇先前如临大敌,现在和秦红棉一样,完全放下心来。 秦朝眉一皱。 “姑姑,这次来的可有七人!”秦朝直接说道。 “七个?” 秦红棉、甘宝宝、钟万仇一愣,连看向秦朝。 “除了花云秋、麻秋生外,还有‘十字刀’卫辉、尚家剑法高手尚秦、谭柏秀、孟范、王金。”秦朝说道,时间紧急,他也顾不得详细介绍那些人的拿手功夫和外号。 可秦红棉、甘宝宝、钟万仇都是老江湖,岂能没听过这些人的名号。 “你说什么?” 甘宝宝眼神凌厉的瞪着秦朝,“这次来的,真的有尚秦,那纵横明南三州的尚秦?” “就是那个尚秦。”秦朝一点头。 “谭柏秀可是使一柄四尺长剑的?” “是!”秦朝再次一点头。 秦红棉、钟万仇、甘宝宝脸色都凝重起来。 “尚秦、卫辉且不说,那谭柏秀一手阴浪剑据说传自东洋,十分阴狠毒辣。”钟万仇声音低沉,“哈哈,这次真玩大了,卫辉、尚秦、谭柏秀,再加孟范,王金、花云秋、麻秋生,来得可真够齐的,也好,老子好久没开杀戒了,这次真的可以杀个够本!” “没错。” 秦红棉眼里闪着寒光:“我这把修罗刀,好久没饮人血,都饿得光茫黯淡了,来得好呀,这次,总算可以让它一次吃个饱,免得夜夜壁上鸣。” 七个! 而且还有谭柏秀、尚秦、卫辉这等高手,若是以往,三人会杀不赢便三十六计走为上,逃绝对能逃走,可这一次秦朝也在,也让三人有了顾忌,他们三个逃,可十一岁的秦朝怎么办? 先前秦朝是追踪而来。 可那一方面确实是秦朝这孩子谨慎,轻功也行,可最重要的应该是,是那七人这次人多了,反而大意了,一次疏忽就让秦朝捡了个漏。 所以,只能杀,尽量杀,实在不行再逃走。 “走,西边有一处密林,那里地形复杂,树灌密布。”秦红棉低声道,“钟大哥,甘师妹,你们带着小朝儿去那密林,我先去伏击一下,运气好先射杀一两个,而后顺便将他们引入密林。” 钟万仇、甘宝宝眼睛也一亮。 “小朝儿,你既然先来一步,应该知道他们大概会从哪里攻来吧?”秦红棉看向秦朝。 秦朝手一指右边一个方向:“他们走的是那条路,按速度二盏茶必到。” “二盏茶,好!”秦红棉眼睛一亮,松开秦朝手,身子已经窜了出去,“师妹,小朝儿就交给你了,绝对不能让他出事。”说着话,人影已经到了十丈外直奔秦朝指的那条路。 “宝宝,我们?”钟万仇看向甘宝宝。 甘宝宝微微颔首:“秦师姐作为第一波伏击,你便是第二波,我带着小朝儿去密林安置好。” 分三波伏击,一沾即走,这样便是敌明我暗,可以说最大程度将优势扳到了自己手中,秦朝也点头,这是最好的方案。 “你和师姐自己小心,别逞强。” 甘宝宝叮嘱一声,一拉秦朝手,“跟我来!”往西边走了约半里,秦朝眼睛一亮。 夜色很黑,可秦朝眼力不错,明显看到前面一个缓坡,高高矮矮有着松树、枫树,以及各种不知名树类、巨藤、灌木甚至巨石,而且这坡中还有倒着的合抱粗木。 “巨石、大树、藤灌,这就像一个八阵图,姑姑眼光倒是不错。” 狭隘复杂地形,很难形成有效合围,这时要的是身手灵活,动作快人一线,人多人少反而不是特别重要,真正的高手在这种地形里游击似的伏击,一人全歼来敌都是有可能。 而这坡,不是复杂,而是非常复杂! 几个呼吸后。 “朝儿,就这里,嗯,这里面有些机窍,你小心点,紧跟着叔母的脚步,别乱走。”甘宝宝拉着秦朝进入坡林中,步子很慢,这时秦朝才发现,这些或树下,或巨石旁,或藤灌里,居然还有着一个个或深或浅,或大或小的坑洞,甚至山沟,甘宝宝对这些洞很小心避开。 “这坑里有些是有削尖的竹子,有些里面积了很多水扔了角铁、三角钉,兽夹……总之,你可千万别掉进去了。”甘宝宝低声说道。 秦朝忽然心中一动,道:“叔母,这里的洞和巨石是你们弄的?” 甘宝宝脸现诡异嘲讽,而后一点头笑说道:“主要是你那胆小的钟叔叔给弄的,狡兔三窟,万劫谷也不一定安全,而这里……”她没继续说下去,显然这里还有些其它机密,甘宝宝继续笑说道:“当然,这里也有我和你姑姑的帮手。”她带着秦朝走了约十多丈后。 “就这,你好好躲在里面。” 甘宝宝拔开岩石旁一堆乱草,松开秦朝的手:“这洞很小,只能容纳一个人,你先进去,我在外面。” 秦朝这时也发现乱草里一个桶大的洞口黑黝黝的,他感应很灵敏,感应了一下,里面并无蛇狼等动物,便钻了进去,果然里面很小,容纳了秦朝身子后,剩下的空间并不多,秦朝又从里面钻了出来。 “现在呆在外面也好,可等下来了人,你便钻进去躲着,杀敌的事自有我们。”甘宝宝笑了下,转身走到一旁弄了些长草树枝,几下便扎成一个东西,只见她将这东西放在不远处一棵树杈上。 秦朝眯着眼看。 “这草人放在树杈上,夜晚倒是能迷惑人,嗯?”秦朝瞥向甘宝宝,只见甘宝宝在那草人旁岩石里一钻,那里居然也有一个洞,甘宝宝便躲在里面。“叔母倒是聪明,若我是来敌,追到这,猛一看到树杈上那个人影,心里也打颤,一旦将注意力放在提防那‘草人’上时,叔母从岩石中突然杀出……”秦朝眯着眼。 “朝儿!”甘宝宝声音传出,“他们很快就会到来,你快点躲好。” “好!”秦朝一点头,钻入草丛,却并未躲入洞中。 “这次姑姑暴露自己隐居地点,约了钟万仇、甘宝宝做帮手,显然是打定了一劳永逸,不过一下子来了七个。”秦朝缓缓解下腰间的柴刀,抓在手里,没一会儿。 “嗯,来了!” 秦朝看向远方,隐约听到喊杀声。 “只有喊杀,没有打斗?”秦朝一皱眉。 远处,秦红棉俏眉蹙起。 “我这一次蓄势偷袭,对准最后那个身手弱的,瞬间石头,修罗刀,毒箭齐发,可他……”以秦红棉的身手,在这黑夜里,而且又是出乎意料的突然偷袭,而且是偷袭七人中最弱的一个,居然都差点被别人躲过,只是因为运气,毒箭擦破了对方的皮肤,中了毒,这才让秦红棉干掉。 “这么警惕,身手也这么强!”秦红棉心情很沉重,也好奇,“那小朝儿是怎么追踪十数里的……” 秦红棉脚步如飞,奔跑着,偶尔回一下刀,挡回身手最强,也轻功最好的谭柏秀。 “秦红棉,你跑不了的,哈哈……乖乖束手就擒吧,我们兄弟让你快活快活,绝对能让你尝到……欲仙欲死的滋味,哈哈,放心,兄弟们都是怜花惜玉之辈……” 身后污言秽语不时响起,秦红棉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该死!” 江湖混,女人天生就是弱者,这些淫秽脏话秦红棉不是没听过,可此刻…… “小朝儿就在那边,这些人却说这些,小朝儿天生早慧……”秦红棉咬着牙,只能逃,背后六个都超出她意料的强大谨慎,想要干掉一个根本不可能,正常的边打边逃,只可能将自己陷入到对方包围圈中。 转眼冲到一处山崖旁。 秦红棉眼角露出一丝期翼,而后她装作一个趔趄,谭柏秀、卫辉、尚秦、花云秋、孟范、王金大喜,连包插过去。 “锵!”“锵!”“锵!” 身手最好的谭柏秀、卫辉、尚秦瞬间和修罗刀接上手。 “修罗刀,这次看你往哪儿跑?”旁边花云秋眼中大恨,刚不久死去的那个正是他数十年的好兄弟麻秋生。“死!”花云秋狠狠一剑刺过去。 就在这时---- “轰~” 一道刀光从天际降下,直奔花云秋。 快!刁钻!而且正是在花云秋已经出刀了,一时无法转招时送来,这是一招必杀的死神之刀。可是---- “哈哈!” 花云秋嘴角闪出一丝狞笑,“等的就是你!”明明已经刺出的剑,却能折了回来,同时身形也快速闪了出去,作为一个生死中打滚的老江湖,无数次死里逃生花云秋,怎能不提防对方埋伏,就在修罗刀趔趄时,花云秋心里便是一紧,就提防着这里是不是另有埋伏,那山崖壁上是不是有坑洞藏了人。 果然! “锵~~” 剑打在那刀光身上的声音响起,花云秋毫发无损。 “怎么会这么机警强大?” 钟万仇心里震惊莫名,而后脚一弹山崖壁,身子冲出插入秦红棉打斗处,一刀劈向谭柏秀。 “走!” 低沉的男子声音响起,秦红棉连一冲,从尚秦和卫辉的空隙中冲出,袖箭一指谭柏秀,毒箭射出,身形却冲向西方,钟万仇得秦红棉毒箭相助,也一下摆脱谭柏秀纠缠,全力冲向不远的密林。 第三十一章 都往外退 想着刚刚那一刀,钟万仇心中也惊骇:“秦红棉伏击只杀了一个,我还以为是她失手,可这次我,寸功未建,而且那个谭柏秀,真的很强,幸亏秦朝没被他们发现,不……也许早就被发现了,只是不在乎,没把小孩子放在眼里,不想节外生枝,才让秦朝那孩子跑来了报信。” 钟万仇眼里闪着光:“希望不要出现最坏那种情况!” “修罗刀!” 谭柏秀、尚秦、卫辉六人一见秦红棉多了一个帮手,还只是一个劲奔逃,也有些急,若秦红棉只是逃,这一次的围剿很可能真的就要失败了。 “修罗刀,老子早就知道你看着正经,其实是个内**,哈哈,没听说你结了婚,居然是找了个姘头,这姘头身手不乍样嘛,连花兄的一击都挡不住……” “秦红棉,你那姘头瘦瘦高高的,怕是不能满足你吧,还是让大爷……” “秦红棉,真佩服你的眼光,这姘头身手还不如你,偷袭之下都寸功未建,老子就想不通,莫不是他那里特别强?不然你修罗刀怎么会看中这么个孬种?” …… 一道道污言秽语。 尚秦等人这时也没办法,只有用言语来激,特别是刺激那个男的。 “人都好面子,男人在女人面前,特别是在自己**面前肯定要逞强,可这个瘦高个……怎么?”尚秦等人粗秽脏语都说了一大通,可那瘦高男人根本都没搭话,只是奔逃。 “奶奶的!” 钟万仇不是不窝火,而不敢发火,“这秦红棉是宝儿的师姐,我可不能让宝儿误会!”他眼中闪着狠光只是一劲奔逃,很快便到了缓坡密林前。 “哈哈!你们这帮孙子,嘴皮子倒厉害!”钟万仇猛的笑了起来,“有本事,跟老子进这林中,一个个来,要不是怕你们倚多为胜,老子逃什么逃?” 秦红棉也是冷冷一笑,冰冷的声音响起:“卫辉,有本事跟姑奶奶进这林中,看姑奶奶不一个个割掉你们的舌头!” 秦红棉、钟万仇一左一右冲入坡林中。 卫辉、尚秦、谭柏秀微微停了一下。 “走!进去!” 三人尾随钟万仇、秦红棉冲入密林,可速度却慢了些,三人一进去,后面的花云秋、孟范、王金自然也跟了进去。 “嗯?小心点,这里很多坑,都跟在身后!”谭柏秀的声音响起,他也聪明,只是看着前面秦红棉的身影,秦红棉脚踏在什么地方,他便也跟着踏在那里,而后面的也同样,都紧跟前面人的步子走,这一来速度便慢了很多。 “这些兔嵬子,真他妈的小心。” 钟万仇、秦红棉、甘宝宝也头痛起来,秦红棉、钟万仇也连将逃奔速度放慢,放到背后之人恰恰能跟上的程度。两人很快离那树杈上放着‘草人’之处还有数丈远。 “嗯?” 谭柏秀眼一扫,便看到那隐约树杈间的‘稻草人’,他瞳孔一缩,身形一下放慢。 “卫兄、尚兄,点子硬,这次行动,我们放弃!”他连喝道。 “放弃?” 卫辉微微一愣神,也沉喝道:“那好,大伙都退出这林子吧!” 七人! 还聚集了卫辉、尚秦、谭柏秀三大高手,原本的计划便只是杀秦红棉一人,可没想到,先是受到秦红棉的伏击,而后居然又半路杀出一个高个男子,而这男子的身手也不弱于秦红棉,七人早就迟疑。 羊再多,也杀不了虎。 没有身手盖过秦红棉的人,要想砍下秦红棉的脑袋,唯一的方法就是将她围堵在一方不好逃的房间中,可一到了开阔地,没形成严密包围圈,根本就奈何不了秦红棉,何况又多了一个不弱于秦红棉的瘦高汉子,而且还追到了这种复杂地形。 谭柏秀、卫辉一开口,其余几个也是老麻雀,一个个连顺着进路往后退。 “想走?没那么容易!” 钟万仇、秦红棉这时反而不逃了,脚一蹭,整个人便反冲向六人,而同时---- “咯咯,真是一群胆小鬼!” 甘宝宝也窜出岩洞,尚秦等人根本不往藏着稻草人的树下走,这布置的偷袭计划自然失败,甘宝宝、秦红棉、钟万仇杀向六人,却没见到谭柏秀、卫辉、尚秦等六人眼里都闪出一丝笑意。 “果然,这修罗刀味口真大,若是就此离去,我自然奈何不了你,可你既然……”尚秦心里冷笑,嘴里却是急喊道:“快,两个一伙,退,都退!互相照应着往林外退。” “对,快退!” “都往外退!” 卫辉六人一个个大吼大叫,心里却是一点都不慌,反而很兴奋,六人分成了三伙,挨得很紧的严守门护,往林外缓缓退去。 “杀!”秦红棉一刀劈去,谭柏秀和身旁孟范一左一右,两把剑同时递出,这时一刀斜刺里杀来,是钟万仇的,可尚秦的也砍向钟万仇,那花云秋剑亦是追刺向钟万仇。 “不好……”甘宝宝冲了上去,眉紧跟着便是一皱。 周围树高灌密,又有岩石林立,钟万仇、秦红棉和那四人一动手,她根本就插不上手,不仅她只能站在后面,卫辉、王金也只能一旁插不上拳脚。 “姑姑她们要想建功,怕是不易。” 秦朝这时也站起了身,打量着战场,眉微微皱着:“这密林,坑洞机关太多,我即便是走在里面都得小心,我的凌波微步在这里根本用不上。”凌波微步踏脚的方位,是根据八卦方位,若是下一步该踩在乾位上,即便那里是把刀,也得踩上去,自己能控制的不是很多。 “只能伺机而动。” 秦朝柴刀一扬,砍下一根树枝,三两下便削去旁枝树叶,“有这探盲棍,再加上我的眼力,倒是可以潜过去,嗯,姑姑她们一时片刻应该没大危险,我倒是可以作一支奇兵。”秦朝掩匿身形,快速逼近打斗的人群。另一边甘宝宝则是绕道,这地形她远比卫辉等人熟,很快便从后面堵住了往林外退的卫辉、王金一伙,可也只是略略堵住。 “锵!”“锵!”“锵!”“锵!”“锵!” 时间一点点过去,卫辉等人人多,虽然地形不熟,可站稳脚跟,熟悉了后,反而占了一丝上风,打得十分轻松,六人缓缓往林外退去,很快便到了密林边。 密林出口一棵合抱大树上。 秦朝双手抱着一尊巨大的石头,盯着打斗着往树下走的人群。 “这六个,还真够强的,姑姑她们要是不退,再过半个时辰,怕是自己都走不了。”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而且秦朝眼睛也很毒辣,观察了这么一会,便看出了谭柏秀等人六人一个个咬牙瞪眼,怒吼怒叫,甚至喘着粗气,其实都是装的,甚至六人都轮流着休息,没出全力,可秦红棉、钟万仇、甘宝宝是真的全力以赴。 “再等等……” 就在这时---- 一群人已经到了秦朝所在树下。 “轰!” 秦朝脚一蹬,整个身子便轰向树下的谭柏秀,六人中,就属这人威胁最大。 ***** “秦红棉,想留下老子,做梦!”谭柏秀吼叫着,四尺长的阴浪剑,仿佛一条毒蛇,往往钻向秦红修劲力所不及之处,让秦红棉不得不分出大量精力留神着他的剑。 “这修罗刀,野心也太大了,居然想留下我!”谭柏秀心里冷笑,忽然---- “轰!” 强烈的空气呼啸声耳边响起。 “头上!” 谭柏秀原本一剑已经无法改向了,可这时,身子一拧,顾不得去攻击秦红棉,那剑鞘莫名的从肋底钻了出来,直击头上轰来之物,谭柏秀身经百战,虽然激励战斗中,可心神其实还是时刻关注着四周,提防着秦红棉的袖箭,甚至可能还有别的埋伏,所以这手底随时都留有余力,这头顶袭击虽然突兀,可他的应变也非常快。 “哼!” 秦朝俯冲而下,刀咬在嘴里,双手抓着的却是一尊水桶大的巨石,人的力量加上巨石的力量从数丈高空轰下,重力加速度,整个人就像陨石天降一样,看着谭柏秀腋下突兀钻出的剑鞘。 “去吧!” 秦朝双手猛的一推,整块巨石再次加速,而秦朝原本向下俯冲的人反而向上反弹起,而腾出的双手一抬,抓起咬在嘴里的柴刀。 这时剑鞘猛的击在巨石上。 “砰!” 巨大的响声炸响,整块巨石炸为两半,谭柏秀心神微微一松,就在这时---- “咻!” 炸开的巨石后一把刀,凭空钻出。 第三十二章 逃 谭柏秀眼睛瞳孔一下缩了起来,不仅仅他,秦红棉、钟万仇、甘宝宝也一个个瞳孔微缩。 “朝儿怎么跑出洞来了?” “是小朝儿,那个瘦小的仿佛猴子一般的身影只可能是他,他居然……” “贤侄……” …… 一石从天而降,一刀横空杀出,不仅仅出乎了谭柏秀六人的意料之外,就连秦红棉、钟万仇、甘宝宝也是完全想不到,这人来得太突然,时机掐得更是巧妙到极点,而且先是巨石轰下,接着石破刀出,接二连三,一环连一环,这一着简直就是妙到毫臻…… 那人矮矮小小的,身形就是一个孩子,除了秦朝不可能是他人。 “小秦朝出手了!” “那我们?” 秦红棉眼睛一下子通红了起来,再怎么手段高明,时机掐得准,没有相应的实力,这一招也可能无法奏效,甚至反而陷入其中。 “轰!” 秦红棉疯了,钟万仇也暴起了,甘宝宝同样爆发了! 同时,谭柏秀看着这一刀,这天马行空,突如其来的一刀,简直心胆俱裂。 秦朝出手时正在他谭柏秀刚一出招,新力已尽,后力无法发出时,能挡住那一石块,已经算是他谭柏秀发挥得很不错,可这一刀,怎么挡? “绝不能死!” 这一刻谭柏秀也疯狂了,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杀来的一刀,挥剑的刀拼命轰向那一刀,快!再快!死亡的危机下,谭柏秀原本根本不可能回援的一剑,居然挥了回来,虽然强行回剑,伤了些内脉,可终究赶了回来,最重要的是,这一剑居然赶在了那一刀之前挡在了头顶。 “锵!” 剑狠狠撞上刀,谭柏秀的眼睛再次露出骇然神色。 这一刀,狠狠轰下,仿佛天外飞来,可上面居然根本没多大劲力。 “呼!” 柴刀发出利啸声飞向远方。 立时谭柏秀感觉到一阵劲力落空的逆血感,还未回过神,柴刀后面,一只小小的拳头在谭柏秀眼中轰的放大。 “你……”谭柏秀也终于看清了来袭之人,那居然是一个很稚气的男孩。 “篷!” 拳头重重印在谭柏秀后脑上。 这一次谭柏秀终是没躲过,他身形摇了摇,推金山倒玉柱般重重摔倒在地。 这一倒! 秦红棉、钟万仇、甘宝宝都狂喜起来。 “谭柏秀死了!” “小朝儿真的把他杀死了!” “我先前偷袭花云秋都没奏效,东山虎的儿子居然,好小子……” 来犯六人中,就属这谭柏秀身手最高明,一手阴浪剑简直神出鬼没,不仅仅和谭柏秀正面对抗的秦红棉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心思防着,就旁边钟万仇、甘宝宝也得防着他,此刻他一死,剩下的,还有什么可怕的? “吼~~” 卫辉这时猛的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狂吼声。 在秦朝挥出那出人意料的一刀时,卫辉、尚秦、孟范、王金、花云秋五人心里便打定了退意,可是他们逃,正逢上秦红棉、钟万仇、甘宝宝发狂,这才略略迟疑了一下。 可现在,谭柏秀死了,一行人中最强者都死了---- “吼~~” “死~~” 一个个也全都发疯拼命了。 “呼!” 甘宝宝一刀直劈王金。 “不行,一定要活着,婉妹她可是答应过要嫁给我的。”王金脑中闪出一个倩影,赫然是秦雨。轰!王金面对着甘宝宝一刀,挡都不挡,直接也疯狂劈向甘宝宝,这完全是以命搏命,我死,你也得伤!王金如此,其余亦如此。 “不行!”秦红棉、甘宝宝、钟万仇心里都一皱眉,最狠毒的谭柏秀死了,此消彼长,三人便赢定了。 “嗯,朝儿能杀死谭柏秀,身手应该……很不错,有我们保护,暂时该不会有危险……没必要和他们以命换命!”占了上风,秦红棉、甘宝宝、钟万仇通红的眼睛也恢复了正常,一个个都回刀防护。 五道人影疯虎般撞来,秦红棉三人还不敢拼命,强弱立即转变。 “篷!” “嗖!” “嗖!” 五道人影顷刻间都冲出了战圈。 “哈哈!”王金右手死死抓着左手手腕处,那里鲜血淋漓,整个左手腕已经齐根被砍掉了。“走!”王金眼里满是疯狂,也顾不得密林中是否还有机关暗器,脚下之地是不是坑洞,对着林外便疯冲过去。 一道道人影冲向林外。 “小朝儿,自己藏好,我追敌去了!”秦红棉这时也急了,好不容易占了上风,岂能让人跑了,连说一声便追了上去。“贤侄,自己小心!”甘宝宝、钟万仇同样杀起了性,追了出去。 秦朝微微一瞥横尸地上的谭柏秀,眼神一眯。 “我这一次伏击,在姑姑的帮助下,先是利用高空坠下,重力加速度,再加我最后一推,这巨石怕有二三千之力,谭柏秀居然挡住了,按理说,挡住那一石,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可我接着的一刀,居然也被……这谭柏秀,不愧是媲美姑姑的四流高手,我和他相差还是太大了。” 谭柏秀挡住了秦朝石击后突兀的一刀,看似是机运好,小宇宙暴发,可真正的原因,秦朝明白那是自己太弱了,出刀太慢。 当然这也不能怪秦朝。 毕竟才十一岁,修炼内力也才几个月,秦朝现在也就浑身有将近千斤力量,可谭柏秀却是四流,有一千四五百斤力量,两人相差着五百斤。 这也是为何秦红棉、钟万仇、甘宝宝一直都没想过让秦朝上战场。 “北冥神功要吸人内力……” 秦朝一蹲身,抓住谭柏秀手腕运起北冥,吸了一会,苦笑起来:“我只是拍他后脑一下,想拍晕他好吸内力,居然真的死透了,这……未免也太脆弱了吧?”地上的谭柏秀是真的死透了,“只能找下一个。”秦朝手一伸,抓起谭柏秀手中的长剑,淡淡往下一挥。 “不管怎么说,小心无大错。”秦朝前世看多了武侠小说,知道有些高手有奇功,往往假死脱身,松开长剑,秦朝走出密林,眼一扫。 “跑了两个?” 密林外,王金、卫辉五人分五个方向疯狂奔逃,那王金脚步最快,已经逃到了数十丈外,孟范也逃得很远。 卫辉运气不好,踩到密林坑洞中,跳出来时,奔跑便慢了一线,最后被甘宝宝给截住了,而尚秦更是被秦红棉盯着追,另一人花云秋则是被钟万仇给盯死了。 “这王金断了条胳膊,越是奔逃得厉害,就越虚弱,嗯,便从他开始吧!”秦朝眼里闪出一丝兴奋,整个身子嗖的一声也冲了出去,凌波微步踏出,整个人身子幻影一般飞速朝王金追去。 秦红棉、甘宝宝、钟万仇各自追着敌手都分开在数十丈外,秦朝这一动,他们倒是没注意到。 王金右手五个手指紧紧捏着左手断臂上方,仿佛一道箍,阻止着血液往断臂伤口流去,疯狂的奔跑着。 “我断了一条手臂,这次能不能逃出,就看卫辉他们能阻止修罗刀多久,嗯,那边有个大森林,只要……只要逃到里面,他们就很难找到。”王金疯狂的眼中有着恨意,“断我一臂,此仇一定要报,就从那个猴子般的矮小子开始。”五更时分天地一片漆黑,王金隔得远也没发现偷袭杀死谭柏秀的是个孩子,可是身形很瘦矮还是看清了。 疯一般的逃,没多久王金便窜入一片森林中。 “这王金,拼了命后,速度还真够快的。” 秦朝奔跑着,可还是越拉越远,“我先前能追蹑上花云秋、麻秋生,一则是夜晚,山路看不清,二则他们当时可能也保留了力量,没速度全开。”秦朝心中暗道,其实道理很简单,帛卷中记载的凌波微步是在北冥神功后面,原因就是等北冥神功练成,吸人内力,积蓄很厚时才能用。 天龙八部中段誉用凌波微步很强大,可一想想他吸了多少高手的内力? “不过这王金受了伤,有血腥味,跑不掉的,我不急!”秦朝不紧不慢吊在远方。 很快,天空露出一丝鱼肚白。 “应该没人追来了。”走在大森林中的王金抬头看了一眼天,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嗯,晚上看不清,我这断臂都没处理,现在总算天亮了,可以采点草药,把这血腥味掩盖一下。”刀光血影中讨生活的老江湖自然知道一些常用外伤药,王金眼睛一扫周围的柴草,便看到一株叶片周围带红色的大叶草,他神色一喜,正要上前拔起,耳朵便是一动。 “咔咔!” 身后窸窸窣窣有行人走的声音。 “什么?”王金连转头,脸色顿时一变,隐约能看到远处一个极瘦小身影追来。 “居然追到这里来了,糟了,被人吊上了,我又受了伤,逃,根本逃不掉!”在大森林中能逃掉,是没被人盯上,可一旦被盯上了,没断一条臂还好一点,可现在…… 王金心如死灰往前方奔去,偶尔还扫一眼后面的人影,一追一逃,来到一处开阔地,王金这一次往后一瞥,眼睛顿进瞪大了。 那后面追来的根本不是什么高手,而是一个顶多十二岁的小男孩,而且这男孩空着双手,穿着极普通的衣服。 第三十三章 你越挣扎,我越高兴! 岩石上王金完全怔住了。 跑得这么快,追了自己十多里路的居然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 “不对……”猛的王金眼睛一亮,视线落在那男孩一身衣服上,“看他衣服,就是一般稍微富裕一点的山民穿的,又没带刀剑,未必真是追了我大半宿,一路吊到这里的秦红棉那帮人,也很可能就是附近山民,在山上迷了路,一见到老子,便如抓住了根救命草,想让老子带他出山,至于他的奔跑速度……” 山里孩子从小就爬上爬下,滇南民风又好武,一些高人隐居山中,收徒授拳,传授内功,十一岁男孩在山里奔跑速度快,说不定也是有的。 “我跑了这大半宿,早已经精疲力尽,脚步迟缓了,又是这山林中,而这孩子是山中长大的,又休息了一晚,说不定还是天生神力,这几步吊得上我,也正常,嗯,没必要像个惊弓之鸟。” 王金脚步放慢。 拼斗奔逃了大半宿,又断了一截腕子,王金早已经是强弩之末,再逃下去,怕是不等他人杀死,自己就虚弱累死了。 “不管这小子是秦红棉伙伴,还是山里野孩子,让他看到了老子,就不能留。”王金眼里闪过一丝杀机,眼睛微微瞥着四周,寻找着草药。 “这王金居然不跑了……”秦朝也连放缓脚步,山深林密,根本就无法施展凌波微步,秦朝也完全是凭着**力量在追赶,“不用凌波微步,我的速度只会越来越慢,这王金要真撒开腿奔逃,说不定还真可能让他逃掉了。”刚刚一阵狂追,秦朝现在都有些气喘吁吁,体力消耗过大。 “等下还有一场战斗,嗯,他不急,我这也不用急,这王金受了重伤,时间拖得越长对我越有利。” 两个人都慢了下来,特别是王金最后干脆坐在一棵树下休息。 很快,秦朝便到了王金数丈外。 “那小孩,你过来!”王金笑呵呵一招手脸上都是亲切的笑容,怎么看都不像个强人。 秦朝一愣,立时明白:“这王金怕是弄错,或者装作弄错,把我当山民,想哄我上前,也罢,看看他搞什么名堂。”随即也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小孩,我问你,你是哪里的,怎么大清早的就在这山里?”王金笑呵呵询问道。 “嗯,我啊……就这……”秦朝茫然摸着脑袋。 “呵呵,我知道,你就这附近山里的吧。”王金笑说道。 秦朝连点头,瞪着眼睛看着王金,仿佛在问你怎么知道? 王金笑眯眯的:“小孩,你刚刚追我,是不是想让我带你回家?嗯,你找我也算找对人了,不过你得先帮我个忙。” “什么忙?”秦朝像怕生的孩子一样怯怯问道。 王金嘴一咧:“你这小孩,也算运气好,一个晚上都没遇到山猫,不然……你看叔叔这手。”他一扬左手腕,见秦朝仿佛被吓了一跳,脸色都白了的样子,心里不由笑了起来。 “叔叔要你帮忙,就是给叔叔上些药,绑扎一下这断手处,你看叔叔这一只手也不好打绑带是不是?”王金说道,确实少了一只手,绑扎伤口不好动手。 “嗯。”秦朝点了一下头,怯怯看着那恐怖的断手处,道:“你这手……怎么会?” “哈哈,叔叔运气可没你那么好,刚刚碰到巡夜的大山猫了,被咬掉了一截,不过叔叔能逃出来,也算是命大福大。”王金笑说道,完好的右手一招,手里抓着块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片,“过来,随便帮叔叔缠一下,绑得差没关系。” “嗯,我给你绑好,你得带我回村。”秦朝认真说道,这才慢悠悠上前。 “当然,叔叔怎么会骗你一个小孩,叔叔也正好要去村里有事。” 王金看着秦朝走过来,心里杀机弥布:“不管你是山民,还是秦红棉那一伙的同伴,哼,只要你一近身……”功力聚集右手,脸上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亲切。 “好孩子,叔叔幸亏遇到了你,来,拿着这块布绑。” “好!”秦朝这时已经走到了坐在岩石上的王金面前,右手一伸,连去接那块布。 这时---- “死吧!”王金五指一扬,鹰爪般抓向秦朝手腕,同时下面两道黑色幻影弹起,直轰向秦朝丹田。 尽管来的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可王金却一点也没大意,这一出手,已经是他考虑过很多次的最佳方案,一手,双脚同时出击,上下左右躲避空间都封死,而且没有一点力量的保留,若这一击都不能杀敌,那接下来就只能逃。 “哼!” 冷哼声响起,秦朝的脚一踩,那身影便诡异的变幻了一下角度,王金抓出去的鹰爪竟然抓了个空,而下面蹬出的双腿也尽皆落空。凌波微步,以小空间闪避,保命见长的神功凌波微步第一次被秦朝在实战中使出,就真像段誉当初一样,莫名其妙的便避过了王金机关算尽的一招,诡异得连秦朝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王金脸色大变。 秦朝刚刚那一脚踏下,仿佛闲庭信步般,动作并不快,可身体诡异的角度变幻了一下,便恰到好处的避开了攻击,是巧合么? “叔叔!”秦朝的声音响起,脸上还是那种孩子笑,“你怎么?……” 看着那稚气的孩子脸,王金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了,双脚连收,身体连向旁翻滚,这时他也想明白了,不管,不管这小孩刚才是巧合,还是真本事,都不能再侥幸了,逃!逃得远远的! “哼!凌波微步近了身还想逃得了?”秦朝眯着眼,北冥神功吸人内力,最重要的是拳脚必须接触对方身体,而凌波微步就是专为北冥神功创造的,最不怕就是近身战。 这时王金右脚侧扬,正欲翻身踩到地面。 “好机会!” 秦朝微微一蹲,双手一转,一招太极‘揽雀尾’优雅出现。 “刷!” 手影闪过,轻轻往下一落,搭向王金右脚腕部三阴交处。 秦朝这一动手。 王金已经完全确定了,是的!这孩子就是秦红棉一伙的,正是来追杀自己的,不然不可能动手。 不过---- “用手抓我脚腕?也罢,就让你抓!”王金双脚本是已经踢出正收回,身体侧翻,想站起走人,可秦朝一动手,便来不及了,干脆直接让秦朝抓住右脚。 “啪!” 秦朝的手搭在了王金右脚腕部,早已练到出神入化的北冥神功即刻发动。 “真是找死!”王金一用力正要收右脚将秦朝拉近,同时左脚蹬踢对方身体。王金也是很精明的,他看得出秦朝虽然一直追踪着自己,可是本身实力是远远弱于自己的,不然老早就追到了自己,不会直到这大天亮才堪堪追及。既然力量比自己低,被他抓住脚腕,主动权也还在自己手中,这一带一踢完全可以将对方活活踢伤踢死。 可是---- “怎么回事?”王金一猛用力,右脚不仅没收回,反而一阵酸软,好像肌肉都麻了。 北冥神功吸人内力,是对方越用力挣扎,内力消失得越快。 偏偏王金让秦朝抓住的位置是脚踝处,这一处有个名称叫做‘三阴交’,指的是‘足少阴肾经’、‘足太阴脾经’、‘足厥阴心包经’三条大脉交会之处,内力涌动时最是强劲,所以秦朝大拇指‘少商穴’一与‘三阴交’要穴接触,王金用力时内力便全部都倒泻而出,涌向秦朝体内。 这一内力消失,自然酸软无力,这无力同时也影响了左脚,那一踢力道便小了很多,动作都缓慢无力。 秦朝顿时眼睛一亮,另一只顺手也一搭,便也捞住他左脚,同样扣住‘三阴交’要穴处,发动北冥。 “不好!”王金脸一下都白了。 一只脚被敌人扣住,还能逃脱,可两只脚被扣住…… 武林中人交手,一身力量除了本身**之力外,最重要的是脚踏大地,所以真正凶险打斗,往往是脚踢不过膝,就是因为要随时借大地之力。 “滚!” 王金连疯狂收脚,可一催力,两只脚都酸软了,甚至连腰部也有酸软的迹象。 而这时---- “起!” 秦朝双手一用力,将王金整个平举了起来,人被持着双脚举在空中,生死便操控他手,“喝!”秦朝又猛的转起圈来,抓着个人便如抓着个布袋一样在空中使劲甩圈。 “这小孩要活活把我砸在石上,摔死我?”王金吓得都快懵了,什么也来不及思索,疯狂一般用力挣扎起来。 “哈哈,挣扎得好呀,你越挣扎,内力进入我体内就越快。”秦朝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兴奋。 秦朝现在看起来很强大,可也只是**力量强大,虽然一直走凌波微步,苦练北冥真气,可气海中练出来的内力相比王金,便如杯水和水壶的差距。 而这北冥神功。 讲的是‘敌之内力若胜于我,则海水倒灌而入江河,凶险莫甚,慎之,慎之。’,所以必须自身内力强于敌方,才能吸对方内力而不会有凶险莫测的危机。 “段誉吸人内力,一开始他体内几乎没有内力,能够吸郁光标,就是郁光标不停用力,不停挣扎,结果越挣扎便让段誉吸得越多,我现在内力也不如这王金。”秦朝眯着眼。 秦朝内力不够。 王金要是不用力,缓缓平息心血,内力不激荡,收敛起来,就算秦朝北冥神功搬运得再狠再快,也无法强行吸他内力,甚至有自己本身内力反灌进王金体内的大凶险。 “而且我没段誉的福运,那郁光标是什么人,名门弟子,可这王金……可是提着脑袋闯江湖,生死危机中打滚的人。”秦朝很清楚。 身手远不如秦红棉,却能在秦红棉手中逃出,活上这十多年来报仇,而且刚刚逃亡时能狠得下心宁可断手,也要逃命,这种人,绝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把希望放在对方也像郁光标一样愚蠢,一样只到内力吸光都没发现其中奥妙。 “没机会,就必须自己创造机会,我现在必须得逼,逼得这王金没丁点时间思索解决办法。”秦朝全力甩动着,那王金的脑袋不时擦过旁边的粗树杆,大岩石,砸在树枝藤草上,人的头部本来就脆弱,这么一转圈甩,再加上不时擦过灌丛,顿时王金脑袋都震荡晕眩起来,完全凭着一股惊人的意志力在挣扎。 这时即便是秦朝告诉他怎么摆脱,也无法听到甚至思索。 内力源源不断涌向秦朝,一开始如涓涓细流,可很快便如溪水,如长江大河倒灌,这时秦朝眼睛一亮。 “嗯,可以啦!” 第三十四章 告诉你一个秘密 被秦朝甩得飞快的王金此刻双眼转圈,完全停止了挣扎,可体内内力却不受控的源源涌向秦朝。 “呼!” 秦朝甩动的动作放慢缓缓停了下来,一看那王金,顿时笑了,“居然就这么晕眩过去了,不过也对,我本身就有九百斤**力量,再加上不断新增的内力,力量一直在增加,这甩圈速度也一直变快,高强度的离心力下,全身气血都只往一个方向走,陡然放缓,气血冲撞厉害,不晕才怪,不过,我这内力……” 王金人事不知,可内力依然输入秦朝体内,秦朝明白,只有一个可能,自己已经吸走了对方一半以上的内力,内力高于对方这才能自动吸取。 “嗯,这王金也是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之辈,我吸干他内力也不冤!” 秦朝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他冷笑着心神时刻关注着王金,北冥神功却半点也不放松,这北冥神功是己方内力越强,吸力越强,越到后面,秦朝吸收的内力便越快,才片刻。 “嗯?这吸力?” 秦朝忽然眉一扬,那一直紧扣,生怕王金逃脱的十个手指,力道一松,按理说,手上力量松去,应该完全抓不住这百多斤大汉的脚腕才对,可是,那王金双脚依然被吸在手心中。 “厉害,都不用手指用力抓握,光凭北冥神功自己产生的吸力,便如吸盘一样牢牢吸住王金的脚腕。”秦朝咋舌,也不手指抓紧,就这么凭着吸力抓着王金,又过了三个呼吸时间。 突兀的,手心的吸力消逝一空。 “呼!” 王金重重往下一落,秦朝连手往下一抓,再次手指用力抓紧王金脚腕,可很快就露出不舍的松开手。 “这滋味,真的很美妙,可惜这王金内力太少了,这才一会,就吸空了。”秦朝很是感叹,运转北冥神功吸食内力的感觉,就像男女欢好,又如吸食****一样,美妙得一尝到滋味就不忍放弃。 其实,武者修炼内功,内力进展本来就是微乎其微,所以自己本人都感觉不到增长,可就这么微乎其微,只要内力有丝毫进展,武者都会有种舒服快乐至极的感觉。 每天例行的微乎其微的长进身体都感觉快乐。 那数年的内力同时涌入一个身体,岂能不让人上瘾? “原书中段誉明明知道北冥神功专吸人内力不光明,可每每吸人内力,都……” 秦朝心里哑然一笑,“也真难为他了。” 金庸写天龙,段誉是天字号大善人,得到北冥神功,每每喝斥‘这门功夫纯系损人利己,将别人辛辛苦苦练成的内力,取来积储于自身,岂不是如同食人之血肉?’,可一旦轮到自己吸他人内力时,要么是大呼小叫‘放开我’,要么是手足无措……就是不松手。 第一次没发现自己在吸人内力也罢,可二次,三次,四次…… 想想吧。 别人修炼数十年的内力,甚至有几次都是七八个人身体连在一起,加起来的内力都有三四百年,短时间灌入他体内,真的就一点感觉不到? 书中段誉每次都是不把人吸干,自己绝不主动放弃,次数多了,秦朝看书都有点诡异。 “连我都不舍,换作我是他段誉,怕也得装糊涂。”秦朝摇摇头,一个原本善良的人,遇到这种事,除了装作一惊一诈的掩耳盗铃还能怎样? “咦?”秦朝看向王金。 地上的王金手指微微一动,眼睛睁了开来。 “逃!” 猛的王金便是一个翻身,可接着他动作便僵住了,整个人脸如土色,双眼瞪圆看着秦朝满是骇然。 “小子,你……施了什么妖法?怎么……我全身筋骨无力,内力俱失?”王金虽然也是闯荡江湖多年的,可毕竟层次太低,化功**的名头现在也没几年后的天龙中传得那么广,他自然不知道。 秦朝冷冷看着王金:“回答我三个问题,答得好,给你个痛快,否则……” “哈哈!” 王金一声哈哈,仰天大笑:“小子,你也太小看我了,我王金杀人如麻,这一天早就有准备了,哼,让老子不讲义气,出卖兄弟,呸!……下辈子也休想,来吧,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老子求饶半声就不是好汉!” 秦朝一皱眉。 “知道我为什么杀你么?”秦朝冷声,“告诉你一个秘密,秦婉雨是我未婚妻。” “什么?”王金眼睛瞪得鼓胀。 “你……你怎么知道?” “当年我秦雨姐姐在鄯阐府外,你王金厉害呀,请人对我秦雨姐姐出手,自己又跑出来英雄救美,演得一出好戏呀,你真以为骗得了我秦雨姐姐那么聪明的人?”秦朝冷笑,“告诉你,她不过是逗你玩而已。” “你……你……” 王金嘴唇哆嗦:“婉……婉雨妹,她真的……是逗我玩,不,我不相信!”王金嘶吼起来。 “这人能断臂逃生,也是个狠人,严刑拷打对他效果怕不大,而且我也……”秦朝右手扬起,一挥掌便按落向王金百会穴。 “你骗我,我不信……”王金还在嘶吼,可猛的眼珠子便爆了出来,嘴微微张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很快便黯淡下去,‘砰’的一声,整个人倒在地上。 “了结了!”秦朝蹲下身。 “虽然书中秦雨和这王金只是早年有过一段情,而后便躲着他再无联系,可是这种人渣,也配我秦雨大姐,哼,便宜你了。”这一次选在这个时期来见秦红棉,除了想念近十年没见的姑姑外,最大的目的就是这王金。 “这王金身上居然才带了一俩银子,怕是也打了最坏打算,才将钱财放在家里。”最后检查了一下,见王金确实死透,秦朝才如释重负的心中嘘了一口气。 王金的实力层次是六流顶尖,接近五流。 而秦朝,才八流。 两人差了数百斤力气,正常情况下,王金要杀秦朝,随手便能干掉。秦朝也是因为天龙中段誉凭借着凌波微步,在房间中,闭着眼走也能在十多个西夏高手中任意穿梭,保命功效天下无敌,这才敢来冒险一试,虽则一直占着上风,可心里一直紧崩着。 “这尸体有山中野兽吞吃,倒是不会生瘟疫,没必要埋,走啦!” 站起身看向来路,秦朝眼里露出一丝兴奋。 “北冥神功吸干一个人,虽然不是将他人的力量全都抢过来,可至少能吸收利用他人内力中的七成,而我这……也不知效果如何?嗯,那块岩石……”秦朝看向的是一块青色卧牛石,整块岩石有一头盘屈着的小牛犊大小,“这石头的重量……走,去试试!” 秦朝像平常走路一样,打算随意走过去,他脚尖微微用力一动。 “呼!” 完全让秦朝想象不到的是身子居然一下窜了老远,秦朝懵了一下,又一抬脚,同样跳跃一般跨出比正常要远很多。 “呃……” 秦朝又是惊喜,又是无语,愣立片刻后再次迈步,这次倒是正常多了。 “我这应该是力量一下子提升多了点,身体不适应。”秦朝心里明白,几步走到岩石前,弯下腰双手扣住岩石下面,“喝!”秦朝猛的一提内力,只觉手间一沉,仿佛有股内力急剧涌向全身,而后那牛犊大的青石一下便被抱了起来。 抱着青石,秦朝感觉还有余力。 心里微微计算了一下。 “这石头一千一百斤是绝对有的,只是具体数目根本无法预料得精准,嗯,王金大概是五六流高手,除去他本身**的五百多斤,内力增加的力量有七八百斤左右,可他昨晚拼斗半宿,又逃命这么久,左手齐腕而断,以内力疗伤也得消耗一点,综合起来,体内所剩内力应该还有四百多斤。”秦朝对自己感觉很自信。 而且王金逃到这一片山林时,虽然依然跑得比秦朝快,可也快不了太多。 “他当时在一片山林全力奔逃时,那速度就和我没消耗,处于力量顶峰时的速度差不多,而那时,我就是九百多斤,昨晚我也是奔逃了大半宿,而且晚上黑漆漆的,这山路森林都不好用凌波微步,消耗同样很大,这才没追上他。” “我这次……可能增加了三百斤左右力量。” 秦朝本身有九百斤**力量,再加上这次的内力。 一下子力量就达到了一千二百斤,从八流高手,跃居到六流。 “而且这才吸了一个王金,若是再吸几个……”秦朝眼睛微微发亮,吸人内力力量一提升就是几百斤,比起走凌波微步积蓄不知快多少倍。 “那逃走的人中间,还有一个孟范好像没人追!”秦朝扔下青石,运起新得来的力量,动作如飞,几下便消失在远方。 第三十五章 松风楼 阳光灿烂,秦红棉所在的大屋堂屋中。 “咕咚!” 甘宝宝大口吞咽着凉透的普洱茶,她漂亮的眉心紧紧拧成结,忽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甘宝宝连放下茶。 “师姐,如何?”甘宝宝高声道。 便见一道人影嗖的冲进屋,眼一扫,见整个房间只有甘宝宝一人坐着身形便是一僵,脸上立时写满了失望。 “你这里也没找到小朝儿?”秦红棉喘着粗气道。 甘宝宝摇了摇头:“我顺着孟范逃走的方向追了十多里,没有追到孟范,也没看到朝儿留下的痕迹,天亮后又去了一趟霍家镖局,朝儿也没去过镖局,师姐你追的是王金,王金手腕被齐根斩断,留下的痕迹应该比较重,而且朝儿要追杀,也只会选择王金,怎么?” 秦红棉沉着脸一点头:“王金留下的痕迹确实多,也似乎有小朝儿留下的痕迹,可那边是大南山,你知道那森林很大,王金逃到那林子里,我追着追着也失去了痕迹,找了许久没找到有用的,这才回来,没想到你这边也……”她脸色有些白。 “师姐,别着急,你先喝茶。”甘宝宝递过一碗凉茶。 秦红棉手一推,叹声道:“小朝儿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向乐刀交待?师妹,我乱了方寸,你给我想想,那孩子还可能去哪儿?”打斗了大半宿,又接连奔波寻找秦朝,按理说早就渴得嗓子冒烟,可秦红棉一点喝茶的**都没有。 “别太担心。” 甘宝宝见秦红棉脸色苍白,连安慰道,“师姐你想想朝儿那孩子才多大,这么点大‘东山虎’就愿意放他自己走江湖,定然有些本事,而且昨晚,他的表现你我也看到了。” 秦朝昨晚的表现。 且不说能跟踪一帮老江湖十多里,还能在对方找到这屋子前,先来报信,最重要是居然将大名鼎鼎的‘阴浪剑’谭柏秀给一拳轰死了。 那谭柏秀,本领和三人相差无几,就算三人亲自出手偷袭,能不能成功还看机运。 秦红棉点了下头,脸色微微好看一点,她接过甘宝宝递来的茶,放在一旁桌上,说道:“你说得也对,朝儿那孩子不能小看,而且他这么聪明,本身也是有福之相,不应该出事。” 虽是这么说,可心里总不安。 “咚!”“咚!”“咚!” 脚步隐约响起,两人连站了起来,冲出堂屋,远远便见到小路上一人飞奔而来。 “钟谷主?” “万仇,朝儿那孩子回谷了么?” 秦红棉、甘宝宝连冲来人询问道。 “宝儿,好消息。”钟万仇大步如飞,奔向两人,脸上有着开心的笑意,“贤侄虽然没去我万劫谷中,可是刚刚‘来宝儿’整理谭柏秀的尸体时,在旁边发现了贤侄留下的字。” “字?” 秦红棉、甘宝宝连瞪着钟万仇,先前他们三人各自斩杀对手后,一见秦朝不在,便心急火燎寻找开来,根本没动尸体。 “来宝儿不识字,可是我想除了贤侄,没人会在尸体旁留字。”钟万仇连说道。 秦红棉、甘宝宝眉一皱。 “走,去看看!” 三人连冲向西边,没多久便来到那谭柏秀死的地方,拂开落叶,果然泥地上有划得很深的一行大字,略一看上面写的是:“姑姑,我有事先走,三天后再过来见你。” 钟万仇一看那字,便笑了,一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好的信纸,向甘宝宝一递:“这字绝对是贤侄留的,看,这是前几天贤侄离谷时留给我们的信。” 甘宝宝一接信,展开和秦红棉略看了两眼,脸上也是笑。 “这信上的字,和这里留的字,笔意架构同出一辄,漂亮得都没话说,这字,天下间除了朝儿怕没谁写得出。”甘宝宝笑道,“师姐,现在你不用担心了吧。” 秦红棉呼出一口气。 “不过,朝儿这孩子说是三天后在这里见面,师姐,你这怕是还得过几天才能搬家。”甘宝宝说道。 秦红棉一点头。 “小朝儿杀了谭柏秀,我们三个也斩了尚秦、卫辉、花云秋、麻秋生,可王金、孟范这两个混蛋跑了,跑了两个,这次就必须搬家,不过也不急,三天时间就不信王金、孟范能带人卷土重来。”说着话,三人回到大屋,埋伏了一夜,打斗之后又四处奔波寻找秦朝,这时才吩咐仆人拿来饭菜,饭后略打坐不久,三人来到堂屋。 “师姐,我和万仇这便回谷……”甘宝宝向秦红棉说道,忽然转头看向门口。 “夫人,刚刚罗家村来人说在大南山发现了一具尸体。”这时一个下人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向秦红棉说道。 “尸体?” 秦红棉脸色一变,沉声道:“什么尸体?不是小孩子的吧?”甘宝宝、钟万仇也是脸色微变,大南山就王金逃走的方向,也最可能是秦朝追去的所在。 “是条四五十岁大汉的尸体。”下人连说道,眼里露出怪异神色又道,“这大汉左手齐腕断了,似乎是被人追杀死的。” 秦红棉、甘宝宝、钟万仇神色立时就是一松,对视一眼。 左手齐腕断了的四五十岁大汉,除了王金不可能是别人,可是,王金是怎么死的,身手到了他那种地步,不可能是被山猫,野狼给杀死,那只有人为,可是何人杀了他? …… 时值午饭时分。 无量山西边的凤庆古城,古老的酒楼松风酒楼中,一身普通衣服的秦朝靠窗坐着,他身前摆着一碗青菜,半碗豆腐汤。 “现在也就只剩下孟范,这孟范知道了姑姑的落脚点,若不除去,姑姑只能躲躲藏藏,另换隐居点。”秦朝小口的扒着饭,吃得很慢,“逃了这么久,孟范不可能逃不掉,幸好我昨天和花云秋、麻秋生弄了个约定。” 想着不久前在这凤庆古城城门口墙壁上看到的那个乌龟图案,秦朝就忍不住眼露笑意。 花云秋、麻秋生想事后借秦朝‘关家子弟’的身份逃过秦家寨的追捕,秦朝便将计就计,和俩人约定今天在这凤床古城见面,说是到时带他们逃跑,而暗号就是在城门口留下一个缩头乌龟图案。 “这花云秋、麻秋生倒也真讲义气,居然将这约定真的讲给了卫辉、孟范五人,现在这孟范也是病急乱投医,居然还想抱关家的大腿。”一看到那个缩着半个脑袋,左前腿比后前腿长出半寸的乌龟暗号,秦朝就知道孟范按约定到了这古城。 “嗯,这会面地点是关家在这凤庆古城的‘关府’斜对角‘太白’酒楼中,可我也不能就这么去。” “他们这次伏击姑姑,却被反伏击,这孟范再神经大条,也肯定成了惊弓之鸟了。” 一个在刀光剑影中打滚,特别是刚刚死里逃生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人。 “只能靠这关十九妹。”秦朝细细嚼着嘴里的饭,直到嚼得不能再嚼才慢吞吞咽下去,眼神却是一直瞥着窗外的街道尽头,这时街道尽头走出一个少女,顿时秦朝眼睛就亮了,连转过头大口扒着饭,吃着菜,没多久这饭菜便吃完了。 “小二,结帐!”秦朝站起身。 第三十六章 投名状 街道尽头走出的少女皮肤细嫩红润,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蹦跳走路,绝对没人会怀疑她的年龄超过了十四岁,可一看那头盘得老高的秀发,却又和少女有些格格不入。 这头长发,绝对留了数十年。 “十九妹,又去松风楼?” “关十九妹,可要尝尝我这白米糕?刚出炉的……” 这少女走在街道上,周围很多商坊行人打着招呼,那少女爱理不理的,径直朝这松风楼走去,不多久便进了松风楼,忽然耳朵一动。 “小孩子,想吃霸王餐。” 声音传来,关十九妹连看过去,只见窗户旁桌子处,店小二抓着一个十一岁穿着普通十分漂亮的男孩,厉声质问。 “小二子,怎么回事?”关十九妹连一窜,身子闪了一下便到了男孩身旁,她眼睛在店小二和秦朝身上转来转去,露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十九妹。” 店小二一见关十九妹,顿时脸上露出欣喜松了口气的神色,连道,“这小男孩来这吃完饭,说钱掉了,没钱,十九妹你是知道的,我们松风楼就是小本经营,薄利多销,就算要做善事,也没那个本事。” “哦?小孩你钱掉了?”关十九妹看向男孩。 男孩眉心微微一蹙:“先前还在,可来这吃完饭,一掏就不见了,应该……是掉了吧。” “咯咯……你那钱可不一定是掉了。”关十九妹拍手直笑,“小孩,我看你的钱十有**是被人偷了,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独自到这松风楼吃饭?” “偷了?” 男孩满脸惊愕,随即连摇头:“不可能,没人能从我身上偷钱,定是掉了!”男孩一脸自信。 关十九妹笑得更欢了,围着秦朝打量:“小孩,这么说,你还是个高手,身手不错啰?” “自然,出来跑江湖,身手差能混么?”男孩淡然道。 关十九妹柳叶眉一扬,眼里都是兴奋:“可你总归是掉了钱,没钱付帐,高手吃饭也是要给钱的吧,你吃了人家的饭菜,又没钱付帐,你说怎么办?” “你们说怎么办?”男孩一脸淡定。 “当然有钱付钱,没钱么,你吃了多少肉,我看你嫩皮细肉的,就从身上割下多少……”关十九妹作出恶狠狠模样。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十九妹,别逗人家了,你看他一点都不怕。” 关十九妹一看那男孩,确实从头至尾,这男孩就是一脸淡定,随即也没了兴趣,挥了挥手:“不跟你玩了,小孩子一个,就像个老江湖一样喜怒不形于色,一点趣也没有,你走吧,对了,这个……”她身上一掏,一扔,一锭碎银向男孩飞去。 男孩一伸手抓住银子,诧异的看着关十九妹。 旁边很多人都笑了起来,那店小二道:“小孩,算你走运,遇上了十九妹,这凤庆城谁不知道十九妹仗义疏财,为人最是乐善好施,好了,拿了银子回去吧,可别再被人偷了。” 男孩又皱了皱眉,而后一拱手:“多谢这位姐姐仗义,只是这钱,姐姐只需帮我付现在的饭帐即可,我很快就能从朋友处得到钱,嗯,我不惯欠人钱财,这饭帐,呆会我也会送回给姐姐,还望姐姐告之住处,小弟好登门拜谢。” 关十九妹眉一皱:“小孩,几文钱的事,没必要……” “钱虽然不多,可礼数岂能欠缺。”男孩一脸正气,“而且欠帐总归不好,心里不安,姐姐仗义帮了我,我岂能就此忘却,当作什么也发生?” “那,隔条街的‘关府’就是我家,你一问关十九妹就知道了。”关十九妹说道。 “隔条街的‘关府’?” 男孩点点头,却没离开,而是看着关十九妹,手一伸:“拿来。” “怎么?”关十九妹一愣。 “信物呀,我听说大家族的门最难进,你家里人未必会放我进去。”男孩一脸鄙视的道。 关十九妹眨了眨眼,哭笑不得的掏出一枚玉佩:“小孩,还钱时拿着这个去我关府,就能找到我。” “多谢姐姐!” 男孩拿着玉佩淡淡拱拱手出了松风酒楼。 “这关十九妹果然和书中所说一样,五六十岁了,可看起来像个漂亮的小姑娘一样,连我也看不到她脸上有丝毫皱纹,嗯,有了这玉佩,事情就好办了。”秦朝将玉佩纳入怀中,微微一笑往远处走去。 松风楼隔了一条街便是太白酒楼。 此刻这太白酒楼第三层的一个雅间中,靠窗的位置坐着一条方脸黑衣大汉,这大汉桌子上放着一叠牛肉,一碗盐豆,一壶酒。 “修罗刀一向独来独往,没想到这一次。”孟范丢了一粒盐豆入口,狠狠嚼了几口吞下腹,“王金现在还没到这里,怕是来不了,谭兄、麻兄死了,花兄、卫兄、尚兄现在不能没到这里集合,怕也凶多吉少,一次死了六个兄弟……”孟范眼里闪着仇恨的光芒,“此仇焉能不报,可是……那三个帮秦红棉的倒底是谁?”喝了口酒,孟范眼神期望的看向斜对角的‘关府’。 “那三人,杀谭兄的是像孩子一样的矮小子,另外两个一男一女,男的又高又瘦,手大得像蒲扇,都是用刀的好手,这三人是谁,靠我孟范,根本查不出。” 依着花云秋、麻秋生的吩咐来这里找关家子弟接头。 除了依靠关家力量逃跑外,孟范最动心的是能依着关家情报,查出昨晚帮修罗刀的三人。 “嗯,花兄和麻兄说的是午后三刻钟,这时间,快了。”孟范眯着眼看着那不远处的关府,忽然眼睛亮了,只见一个十一岁的男孩从关府大门大摇大摆走了出来。 “嗯,穿着普通粗布衣,没错,这衣颜色和布料,哪里是大家子弟穿的。”关府离这不远,而且修炼了内功的武者,视线自然也远较普通人强悍,孟范自然看得清远方男孩的衣着。 “无论是站立行走,还是坐,都看起来很舒服,身影动作有股天然的灵秀感,嗯,这男孩看起来确实很和别的孩子不一样,那么天然舒服。”孟范依着花云秋、麻秋生的讲叙,眯着眼睛打量,就在这时那男孩仿佛感应到了他的视线一样,忽然抬头看向孟范。 “可是关诗云小兄弟?” 孟范连咧嘴一笑,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 “可是麻、花二位大哥的朋友?”秦朝也咧嘴一笑。 “正是,云兄弟请上楼来喝一杯如何?”孟范连打着拱手,神态顿时亲密了。关云秋、麻秋生虽然说接头的是关家子弟,可这一次击杀秦红棉,反被伏击,孟范心里也是打了大大的问号,他不得不防。 “这男孩从‘关府’出来,关家和秦家是生死世仇,怎么可能是秦红棉的朋友,花兄和麻兄所说的关诗云小兄弟,应该没上当。”孟范笑眯眯的连叫来小二,另上酒席,自己则是连跑下楼。 “云兄弟,快快有请!”酒楼大门外,孟范就迎上了秦朝。 秦朝点了下头,两人上得三楼雅间。 “怎么,花兄、麻兄都不在?”秦朝扫了一眼雅间,眉就是一皱,孟范摇头叹气:“不瞒云兄弟,我们这次中计了,那修罗刀不知为何知道我们兄弟来伏杀她,事先请来了几个帮手,这次也就我孟范运气好,逃出来了,其余几位兄弟……怕是凶多吉少了。” “哦?倒底怎么回事?”秦朝淡淡道,语气有些不悦。 “我们当晚……”孟范连将情况细细说了一遍,然后小心的看着秦朝。麻秋生、花云秋说‘云兄弟’很好说话,可有交情的也就花云秋、麻秋生,现在孟范来赴约,自然也担心那‘关家关诗云’爽约不理他。 “秦红棉的帮手,那高瘦男和女的。”秦朝斜瞥了孟范一眼,淡然道,“应该就是她师妹‘俏夜叉’和‘俏夜叉’的男人钟万仇了。” “俏夜叉甘宝宝?她嫁人了,嫁给了‘马王神’?”孟范一击大腿,“我也听说过‘俏夜叉’是‘修罗刀’的师妹的事,就是没想到,正是考虑了这一点,才一次出动了七人,没想到,‘俏夜叉’嫁给了‘马王神’,那‘马王神’一张马脸,倒是艳福不浅,怎么这等大事,我们都没听过?” 秦朝一块冷笑:“甘宝宝不喜张扬,钟万仇也不知怎么回事,生怕他人知道这事,两人一直躲在神秘不知在哪里的万劫谷,江湖中自然少有人知道此事。” “云兄弟不愧是大家子弟,这消息就是灵通。”孟范竖了下拇指。 “至于那矮小,身形像个孩子的……这个却非我知。”秦朝淡淡道。 孟范眼中失望一闪而过,而后笑道:“云兄弟能听我一说,便拆穿马王神和俏夜叉的身份,已经十分难得了,对了,花兄、麻兄和云兄弟约定的事不知……”他期望的看着秦朝,脸上有丝紧张。 “我关家是守信之人。”秦朝淡瞥了孟范一眼,淡淡道,“不过,我关家也不养无能之辈,你们七人围杀四个,人没杀着也罢,居然只逃出一个,你的本领……” “云兄弟,在下……”孟范顿时有些急。 秦朝一摆手打断他的话:“你的本领不管如何,我既然答应了花兄、麻兄,就一定会守诺的,可有一点,却非我做得了主的,必须你拿出诚意,家族才能答应我。” “什么诚意?”孟范连道。 “投名状!”秦朝淡淡吐出三个字。 第三十七章 腰都酸了 “投名状?”孟范眉一挑,随即咧嘴一笑,“这是应当的。” 孟范本身也是干杀人买卖的,而干这一行,别人要入伙,首先就是要杀人递交投名状,不然没人敢收。 “好,时间不早,我们现在就走。”秦朝站起身。 没多久,凤庆城门外官道上,秦朝和孟范便到了这里。 “我们,先去霍家镖局。”秦朝淡瞥着孟范,“你到这凤庆城也休息了很久,精力应该恢复了吧,现在我们全力赶往霍家镖局,我希望酉时一刻能见到霍二小姐。” “酉时一刻?”孟范吓了一跳。 两人见面是午时快要结束,现在是末时一刻,酉时一刻到霍家镖局,也就是从凤庆城赶到霍家镖局只有二个时辰。 “怎么?”秦朝看着孟范变了色的脸很有些不悦。 孟范咬咬唇,尽力露出一个笑脸,只是笑得有些难看。 “云兄弟,孟某拼了这条老命,也要绝不误了云兄弟在霍家镖局的晚饭。”孟范说道,心里也有些怀疑,秦朝说的是两人在酉时一刻赶到霍家镖局,难道这小孩的轻功比我还要高? “走吧!”秦朝点点头,一脚踏出,轻飘飘的便踏出许远。 “好!” 孟范眼睛一亮。 秦朝走的是凌波微步,这一走起来便如闲庭信步,身姿潇洒娴雅,若不看他飞一般的飘行速度,只看动作神态,绝对会误会是平常的走路。 “云兄弟,你这功夫俊得很,我可没这么漂亮的轻功。”孟范说着连也奔出,他没学以上乘轻功,全是凭着内力深,大踏步的飞奔,这原本也不算丑陋,可有秦朝这凌波微步珠玉在前,自然显得很不雅观。 “哈哈,云兄弟,我这可是大煞风景了!” “无妨!”秦朝一笑,“孟兄,这次我们先赶到霍家镖局,而后去杀一个人,哦,对了,你们找到的修罗刀的住处到时你也详细跟我说一下,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到万劫谷的位置。” “一定的,对了云兄弟要我杀的……只是孟某怕功夫不到家。” “普通的秦家寨人,你若连他都杀不了,那也别想……”秦朝冷哼一声。 孟范连打声哈哈:“云兄弟,孟某拼了命也得宰了那小子,嗯,我们来比比,谁的脚程快!”说着脚下猛一用力,便窜到了秦朝前面,而后迅速飞奔起来。 “这大家族倒是规矩多,不过这投名状,倒不出我意料,也怪我们运气不好,若是杀了秦红棉。” 杀了秦红棉,就是和秦家寨结了不死不休的死仇,就是最好的投名状,可没杀成,关家自然不能全部信任,得另杀一人,孟范对这邀投名状也是很心服,若是没这一招,反而要怀疑。 “嗯?”忽然孟范看向身后。 他抢到秦朝前面后,大步飞奔,此时已经奔出了百十丈远,可身后秦朝反而越落越远,落到了十丈远。 “云兄弟,你这……”孟范询问。 “孟兄请便。”秦朝咧嘴一笑,还是那么闲庭信步,从从容容,“孟兄若是能在我之前到达霍家镖局,本领这一关,自然过关了。” “哦?” 孟范眼睛一亮,随即哈哈大笑:“既是如此,孟某便先行一步啦!”连甩开大步,将秦朝抛在身后。 “这云兄弟的轻身功法,应该善于长途奔袭。”孟范飞奔着,眼里露出狠色,“我没什么上等轻功,只能拼,拼到内力耗尽,再用**力量奔跑数里路,不然还真难及时赶到霍家镖局。” …… 全力飞奔这耗用的内力是非常快的,还没半个时辰,孟范的速度便慢了下来,而后越来越慢,又过了一会,忽然孟范眼睛便瞪大了。 一道身影缓缓从背后追了上来。 “他那速度……”孟范转头看着背后追来的秦朝,心里满是震骇,“云兄弟的速度不仅没变慢,反而比一开始都略有增加,而且他的神态……” 奔跑了这么久,孟范早就满身大汗,神态狼狈,可秦朝依然潇洒从容,翩翩如仙。 “不愧是武林世家子弟。”孟范心里暗羡。 “孟兄!”秦朝几步间便追到了孟范身旁,眼神不乐的瞥着孟范,“你先前速度还可以,可现在,还没一个时辰,你就这样了……这样下去,怕是赶不及霍家镖局的晚饭。” “云兄弟。”孟范苦笑,“我这已经尽力了。” 秦朝眉一皱,点了下头:“你的内力还算不错,可轻功,也罢,我带你一程,伸出手来。”一伸手,抓住孟范手腕,立时孟范就感觉身体一轻。 “云兄弟,这……”孟范脸都些红。 “你要是过意不去,可以把内力渡过来,我这速度还可以快一程。”秦朝淡淡道。 “这……” 孟范一瞥四周,这条路上除了两人就没别人,而且现在两人走的路平日里也没多少人走,自然不太可能被人看见,就算被人看见又怎样。 “这云兄弟小小年纪,身手就这么强,几年后怕会是真正的江湖大豪,我被他拉着走也不丢脸。”孟范心眼一转就打定主意了。 “也好,我这傻子一样奔跑,内力都大大浪费了,对了,这内力……”孟范连笑着说道。 “你渡到手腕处便可。”秦朝淡淡道。 “那好!”孟范连运力,便感觉被秦朝抓住的手一酸,软绵绵的用不上力,可同时,两人奔行的速度猛的便窜快了一截。 “好功夫!”孟范连赞道。 “这功夫自然是不错的。”秦朝咧嘴笑道,北冥神功运转开来,只觉对方的内力源源不断涌入身体,感受着这内力涌入的强度,秦朝眼睛一下都发亮了。 孟范是六流。 秦朝也是六流高手。 可秦朝的六流是**力量强大,就算吸了一个王金,可那是消耗过多后的王金,秦朝本身内力是远远不及孟范的,现在孟范主动输入内力,这内力自然强劲。 “嗯,刚才孟范奔跑速度大大不如,我还以为……他消耗过大,现在看来,他还隐藏了些,真够小心谨慎的,幸亏我一时心动,没强行吸取。”孟范内力多于秦朝,强行吸取,除非秦朝也像天龙中段誉一样福运通天,被吸的人都傻傻的任他吸,不然必定反噬,不仅吸不到对方内力,还会自己内力反灌对方,甚至走火入魔。 秦朝笑眯眯的,将这源源涌入的强劲内力在三十六条经脉走了一遍,北冥神功吸取他人内力,那内力只要在北冥神功的经脉中搬运一圈,便能变成自己的内力,秦朝这么走了一圈,孟范输入过来的内力便变成了秦朝的内力,储于气海。 而凌波微步每踏出一步同时也在运转经脉穴位中的内力,一走完八八六十四卦总计一圈,那气海中的内力也增加一丝。 凌波微步增加内力。 手上也不断吸取孟范的内力,这内力增加……一时间秦朝舒服得脸上都露出惬意至极的神色。 “云兄弟,我这……” 孟范输运内力,一开始只是手有些酸软,他也没太在意,内力渡入别人体内,自己自然有些虚空的酸软,可渐渐的这酸软都开始漫延到肩膀,向全身漫延。 “你这是什么功法,真够神奇的,好像还能主动吸取我的内力。”孟范惊叹连连,倒也没太担心,内力消失,勤修练一阵也能补充回来。 秦朝一笑,想起天龙中段誉骗王语嫣的话。 “这是我关家秘传武功‘六阳融雪功’。” 书中王语嫣见段誉用北冥神功吸人内力,露出鄙视神情,段誉便骗她说自己的功法是段家的‘六阳融雪功’,和化功大化,一正一邪,一善一恶,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孟兄,你轻功不行,这内力还马虎过得去,我们怕是不到酉时都能赶到霍家了。”秦朝说道。 孟范也一点头,这时秦朝的速度比之刚开始,都快了近一半。 再奔行片刻,孟范苦笑起来。 “云兄弟,我的腰都酸软了,怕是……”腰为一身之主轴,腰一酸软,全身都无法用力,脚上自然也用不上多少力,怎么奔跑? “无妨,我带着你走。”秦朝笑说道。 又过了两个呼吸。 “云兄弟,你这……我的脚也用不上力了。”孟范说这话,脸都有些红,“孟某内力还是太弱,不够云兄弟用多久,云兄弟这功夫,真是让孟某今天大开眼界,怪不得关家能一直压秦家一头。” “你的内力确实是少了点,不过瘾……”秦朝咧嘴一笑。 “不过瘾?” 孟范眉一皱,想了一会,脸色一下就变了,连要凝神聚气,收敛内力。 “这……”孟范这时才发现,无论怎么平息气血,收敛心神内力,内力就是不受控的消失,他脸色铁青的看向秦朝,“云兄弟,你这是……” 这时秦朝狂奔的身影蓦的停下,转头看向孟范:“孟兄,真要多谢你的内力,另外告诉你一件事,关诗云是我随便取的名字骗花云秋和麻秋生的,我的真名叫‘秦朝’。” “秦朝?秦家寨的‘秦’?” 孟范整个身子汗毛都竖起来了,而后便要奋力挣扎,可全身酸软的用不上力,而且力量还在不断消失,陡然,内力消耗一空,秦朝一松手,他便摔落在地。 “我知道了!” 孟范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瞪向秦朝:“我知道了,是你,昨天晚上偷袭谭柏秀,致使我们功亏一篑,全军覆没的那个矮瘦小子就是你!” “可不就是我么!” 秦朝一笑,十分阳光灿烂。 可这笑容在孟范眼中却是那么刺眼和恐怖,而后一个拳头眼前放大。 “篷!” 孟范口角吐血。 “原来,真正致使我们这次行动失败的是这么一个小孩,亏我,花兄,麻兄还将他当成了救命稻草,可笑……真是可笑……”孟范意识模糊。 “这孟范死了,也算除了最后一害,幸好这孟范直接就来了凤庆古城,而且这一带他也没别的熟人,不然姑姑的隐居地就得暴露了。”在太白酒楼孟范讲叙昨晚逃亡之事时,秦朝也询问过,修罗刀的住址,孟范并没有告诉其他人。 “现在么,回镖局赶晚饭。”拿起孟范身上的银子和随身刀,凌波微步展动,秦朝迅速消失在这条路上。 第三十八章 这一别 下午阳光暖洋洋的,斜照在霍家镖局黑漆大门上。 “吸了孟范的内力,凌波微步的速度就是不一样。”秦朝缓缓走向大门,眼光斜瞥着墙角的墙影,嘴角一笑,“看这倒影长度,现在也就申时二刻,嗯,比我预料快了半刻钟,不过这次还真的是运气好,那孟范居然……” 一开始秦朝就设计了几套方案,可是没想到一切顺利得不能再顺利,甚至秦朝直接抓着孟范带他走一程,这孟范都没想到其它,乖乖的现出内力,直到后察觉不对,秦朝体内的几力已经比他要多,这时想要挣脱自然不可能的。 “不过就算不顺利,这孟范也逃脱不了。” 到了凤庆城让秦朝缀上了,基本就没有逃脱的可能,不顺利的后果就是秦朝必须消耗孟范大量的内力,才能开始强行吸取,只是这样一来,能吸到的内力就微乎其微。 感应着气海中那丝内力,明显感觉到又大了一圈。 “‘虚竹’、‘段誉’在天龙中吸取的内力若真算起来,都是数百年,可那两人真正的实力也就比正常顶尖高手略高一点,究其原因不是内力不够多,而是越到后面,内力对身体瞬间爆发力量的增幅就越小,这原因……就像内力是水,池水装得再多,可水管的最大口径有限,出水量提高也就不多,当然也可能是其它原因。”秦朝眼里闪着光。 天龙八部中虚竹得无崖子七十年内力,又得无崖子师姐巫行云以及李秋水的全身内力。 无崖子本身也是修炼北冥神功的,一身内力浑厚无比,可以说虚竹的内力至少是二百年之上,可对上丁春秋,内功招式均在丁春秋之上,却迟迟不能取胜,只能最后靠无影无形的生死符暗算得手,虽有临敌经验少,心存慈悲,又惧丁春秋一身毒的缘故。 可更大的原因,在于内力多到一定程度后,能整体实力提升没开始那么大。 “这一次我吸取的内力,比之上次吸取王金的明显为多,这种内力的程度,按理说能提升四五百斤力量,可实际上,我感觉到提升的力量和上次王金完全持平了。”秦朝对自身是非常敏感的,他的估计虽然有错,可错也不会太大。 “不过具体是多少还得测试一下才能知道。” 一脚跨进镖局。 “咦,秦兄弟回来了!”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 “霍朴大哥。”秦朝连咧嘴一笑。 “秦兄弟你可回来了,青姐姐都找你一天了,急得中饭都没吃,你再不回来,我都得出去打听消息了。”霍朴看着秦朝又是喜悦又是怨恨,“也不知青姐姐怎么对你青眼有加,那花云秋、麻秋生也同样失踪了,她就问了一句,偏偏你不在,她便使人四处打听寻找,忙得午饭都没吃。” “哈哈。” 秦朝一听乐了,“青姐姐可在?” “刚刚回来,我这就带你去。”霍朴连大步冲向里院,嘴里还大叫着,“总镖头,二小姐,秦兄弟回来了。”没叫两声。 “嗖!” 一个身影冲了出来,眼睛一看到秦朝脸色便虎了起来。 “昨晚去哪儿了?”霍青声音低沉不悦。 “呵呵,那花云秋、麻秋生半夜偷偷潜出去,这不……我便跟了过去。”秦朝笑嘻嘻的。 霍青脸色更寒了。 “跟过去?走,跟我去房里说。”一转身,重重走向里面院子。 “好咧。”秦朝连道,又一瞥霍朴,“霍朴大哥,我这还没吃晚饭哩。”便连跟在霍青背后走向里院。 霍朴眨了一下眼。 “二小姐刚刚好像是斥责秦兄弟?” 霍朴眨着眼愣站着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二小姐斥责秦兄弟,可秦兄弟的表情也是理所当然,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花云秋、麻秋生、秦朝一起失踪,霍青只对秦朝关注,四处找人打听寻找,这很好理解,秦家寨毕竟是武林世家,在江湖地位远远高于一个山匪,霍家镖局小门小户惹不起,可现在…… “难道二小姐和秦兄弟……怪哉,怪哉!”霍朴摇了摇头,转身走向厨房。 镖局中僻静处给秦朝的客房。 秦朝、霍青两人踏进房门。 “说吧!” 霍青‘砰’的一声重重将门关上,冷着脸转过身看向秦朝,“凭什么,你一个孩子凭什么半夜……”她的话声嘎然而止,只见秦朝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微微撕开一角,香气便四溢开来。 那香味引得人口水都能流出来。 “这是……” 看着熟悉的四方雪块,里面夹着一粒粒黄豆大小的酱色肉粒,霍青愣住了,这东西叫‘夹肉白米糕’,只有凤庆古城的段记肉糕店才有,可凤庆古城离这里。 “青姐姐,这是我亲手买的,我听说你没吃午饭,嗯,给,专程买给你的,很好吃的。”秦朝将肉糕往霍青手里一推,自己也拿了一块,往嘴里一丢。 “是凤庆城买的?” 霍青寒着脸,捏起一块放在嘴边轻轻一咬,这一咬神情就是一动,霍青可不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大家族千金小姐,作为武林儿女,家里又是开镖局的,她闯南跑北,凤庆城在这周边,她自然去过,也尝过这凤庆城最闻名的‘肉糕’,凤庆城肉糕独有的味道是凡尝过一次的,都不可能忘掉,霍青自然也记得那味道,此刻一尝秦朝拿来的这糕味道,完完全全是最正宗的。 她细细嚼了半天,吞咽下喉。 “这肉糕超过二个时辰,便会变味,你这……”霍青疑惑看着秦朝。 秦朝眯着眼一点头:“这是快末时买的,买了后我便匆匆赶回,绝没超过二个时辰,嗯,你看好了……”说着,身子一冲,凌波微步施展开,顿时这房中便响起呼呼风声,小小的房间秦朝到处游走,傍晚的光线迷朦,一时间仿佛整个屋子里都是他的人影。 立时霍青眼睛便瞪大了。 游走间,使整个房子里都产生幻影,似乎倒处是人影,这是十一岁的孩子能使出的么? “不生气了吧?”秦朝声音响起。 霍青微微吸一口气。 “不生气,小朝你有这轻功,怎么不早告诉姐姐。”霍青反应过来,连惊喜道,“看你在这小房间里的速度,这轻功,两个时辰从凤庆城赶到这,完全能够,嗯,凭这轻功,也确实能追踪花云秋、麻秋生,就是这身法实战效果……。” “实战么,青姐姐,你可以一试,嗯,小心……” 秦朝忽然一闪,便到了霍青背后,张开双臂对着她拦腰一搂,霍青连要跳开,可脚才用力,便被他整个从背后抱住,秦朝火热的身子紧紧压着她丰满的臀部,霍青刹时一张脸羞得通红,连挣扎。 “青姐姐!” 秦朝从后面抱着霍青丰腴的身子,声音低沉,“我这次是来告别的。” 霍青身子一顿。 “什么时候?”霍青抓着秦朝的手,防止他往腹下摸,低声问道。 “我这次出门,是去天龙寺入学的,这事,你知道就行了,别告诉他人,嗯,昨晚我知道姑姑的住处了,过一两天便去见姑姑,而后便去天龙寺。” “天龙寺!” 霍青眼睛蓦的闪着光,沉默了一下。 “去天龙寺好好学,姐姐以后可还得靠你帮衬。”霍青笑说道。 “姐姐如果不介意的话。”秦朝沉声道,“我会让人来提亲的,只是现在只能先定亲,过些年,才能娶你进门。” 霍青又沉默了,片刻后一笑。 “你说什么鬼话,小男孩一个,知道什么是定亲成婚,好了,不许说这些。”猛的一扭身子,挣开秦朝的搂抱,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入了天龙寺,很多事情就不自由了。”秦朝一笑,也快步走出房门。 剩下的两天,霍青、秦朝两人便在这小城市,以及周边一些略有名气的风景如仙人脚,善人渡等游玩起来,第三天清晨,吃过早饭,秦朝的这间客房中,只有秦朝、霍青两人在。 “小朝,你见着你姑姑后,没必要再来看姐姐了。”霍青脸色有些萧索,低声叮嘱着,“三月三入天龙寺,我听说寺里自有一套严格的规矩,一入寺,便很难有在外游走的机会,可能……”霍青微微顿了一下。 “姐姐放心。”秦朝一笑插嘴道,“我有机会定然会来镖局看望姐姐的。” “你能来自然是好。”霍青微微一点头,“姐姐也不求别的,只求你自己过得好,嗯,你别的姐姐都放心,就是太冒险了,虽然我知道你身手不错,非普通人,可是善泳者溺于水,在江湖混,最重要的不是身手多强,而是脑子多灵活,平时多谨慎小心……” 霍青一句句唠叨着,很快秦朝将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行李收拾好。 “再见!”秦朝拉开门,大踏步走了出去。 霍青看着远去的身影,心里产生一股复杂莫名的滋味。 第一章 秦朝见姑娘 二月初。 天淅淅沥沥下着春雨,风吹得人很寒冷,这样的天,几乎没人上山。 万劫谷北面的山上,一个浑身湿漉漉的黑衣人影从山林里窜行下来,湿透的衣料贴在身上,可以看得出她身姿十分曼妙动人,黑衣人身形如飞,很快便到了一栋大屋子前。 “洪叔,让洪嫂把这只乳鹿给炖了吧。”秦红棉提着一只半大鹿嵬子,跨入大屋子。 “好咧,夫人。” 一个家人打扮的五十多岁汉子走了出来,接过秦红棉递来的鹿嵬子,惊叫道,“啊呀,夫人,这鹿怕有二十斤重,这炖一只腿就够了,其他的吃不完,也来不及,而且这菜式都有二十七样了。” “那就一只后腿吧,嗯,来客了么?”秦红棉期望的询问道。 洪叔摇了下头:“夫人,这才吃过早饭没多久,早着哩,就有客也不会现在到呀。” “这倒也是。”秦红棉笑了下,扫了一眼屋子里的摆饰。 “洪叔,这都擦干净了吧?”秦红棉说道。 “夫人,这三天来每天都要擦上几遍,今天我叫丫头又擦了一遍,干净着哩。”洪叔连笑说道。 秦红棉点了下头,走入了内屋。 “哎,夫人也真够可怜。”洪叔一摇头。 钟万仇、甘宝宝离开后,三天来,秦红棉不仅把整个屋子里里外外修整了一遍,还精心弄了些花放在房中,房里家具墙壁,楼板等等卫生更是请人认真弄了几遍,把个家整治得就像要办喜事一样。 “才来一个侄子,仿佛接待皇帝老儿一样慎重。不过他那侄子,来得也好呀,我这虽忙点,可心里乐。” 洪叔一家是秦红棉一次行侠仗义救下来的苦命人,他那个村子被匪徒几乎杀尽了,洪叔一家便和几个乡邻干脆帮到这万劫谷周边一带,顺便照顾一下秦红棉在这的住处。 秦红棉带着木婉清,独自隐居,除了万劫谷甘宝宝外,从无亲友到此看望过,洪叔一家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特别是看着秦红棉无事可做时便是一个人站在窗前,对着远处默默发呆流泪,往往一站就是数个小时,这场景是那么心酸无奈。 “夫人是个好人,可为何会成这样?” 洪叔也曾打探过,可秦红棉只是笑笑并不说别的,洪叔一直以为她家人都死尽了,才这样,可现在看来,有亲侄子到来,显然还是有亲人的。 秦红棉进屋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 “小朝儿说今天到,应该一定会到的。”坐在梳饰台上,秦红棉对着铜镜细细整理着头发姿容,偶尔皱眉瞥一眼窗外的雨。 雨越下越大,大雨中的山路十分安静,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斗笠蓑衣快步行走在泥泞路上,有时秦朝只是普通大步行走,路况好时便施展凌波微步快步奔行。 “总算到了,嗯?这条路……” 秦朝瞥着眼前路两旁的柴草,顿时笑了,那柴草上面可见一截截断口,显然伸出路面的部分都被人齐齐砍断了,而且这里的路面也填了些石子,看痕迹显然是新填的。 “姑姑不会是为了迎接我,把这路都整了一遍吧。”秦朝抬头看向前方隐约的秦红棉大屋子,知道自己心中的猜测很可能是真的。 秦红棉。 秦家寨其他人可能只知道她是‘红’字辈的天才人物,而且姿容艳丽出色,‘红’字辈中,她就是现在‘婉’字辈的中秦雨、秦雪、秦凝,而后知道秦红棉眼光很刁,看不起普通秦家子弟,一直没有结婚,十多年前捡了个女孩叫木婉清,而后秦红棉带着这女孩隐居在外七八年没回过秦家寨,薄情寡义得很。 可秦朝却知道秦红棉为何不回秦家寨,为何隐居避世。 “不回秦家寨,不是真的薄情寡义,而是姑姑这人自小才貌俱绝,在寨中一直被捧着哄着,捧得太高了,偏偏遇上段正淳这么个奇疤,现在完全下不了台,而且姑姑……” 秦朝更知道秦红棉这几年的避世而居,不仅没变好,反而越来越孤苦,导致最后无可奈何的走极端,前往刺杀刀白凤和王夫人。 “段正淳也不知害了多少女子,姑姑撑了十多年没上吊自杀还算是好的,不过……” 想着过几年后秦红棉的悲惨结局,秦朝心中叹了口气。 “去天龙寺报道前,便好好陪陪姑姑吧!”秦朝大步走向前方唯一的大屋子,没走多久,远远的便见一道人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带起一片的雨花,来到秦朝面前。 “小朝儿,你这孩子总算来了!” 秦红棉一把拉住秦朝的手,打量了几眼,便笑了起来,“看你模样,好像没受什么伤,嗯,进屋去,让姑姑好好检查检查。” 秦朝也打量着秦红棉,只见今天的她,穿了一身青衣,头上发髻堆得整整齐齐,用一根细青绦缠裹着,在这青山绿水的春雨中,除了肌肤如玉似雪,眉发也似带上了青黛色,比起那天晚上看到时,清秀得无法言语。 “这么好的人,难怪段正淳……”秦朝心里叹气,嘴上却笑得很甜。 “姑姑要检查可以,但是像那天晚上那样,朝儿可不干!”秦朝笑说道。 秦红棉眼睛一下笑得眯了起来,脸颊也透出丝红晕:“小朝儿长大了,知道害羞了?好,姑姑今天不看你脱裤子,不过,你这大雨中走来,一身湿透,衣服都沾了泥,进去先洗个澡,姑姑帮你搓背洗头,可好?”秦红棉语气里都是调笑。 “可以啊,姑姑帮我洗,我也帮姑姑搓背!” “那可不行,姑姑刚刚洗完!” …… 说笑着,很快便进了屋,卸了斗笠蓑衣,秦红棉先是上上下下拉着秦朝打量了老半天,见他确实身上没受丁点伤,这才安心的亲自打水,让秦朝进去洗刷。 两盏茶后,干净温暖的客房中。 香气四溢。 小火炉旁,一桌小几放着几盘糕果饼干小吃,秦红棉拉着秦朝围着小火炉喝茶说话。 “你走了后,当年三岁摸骨,出现了白虎相、黑熊相,还有一个要保密的骨相,当然对姑姑您就不必保密了,那就是秦龙的烈焰红龙……” “秦书知除了带人死读书外,就是不问青红皂白的抽板子,小朝哥岂是好惹的……” “那场大理武会,听说我们寨里死了七条好汉……” …… 秦朝随意的讲说着秦红棉走后,家里寨子中发生的一些事。 秦家寨一向团结,秦红棉虽然隐居避世,远离族人,其实也经常打探秦家寨相关的消息,可外界流传的都是众所周知看不出多少实质的内容,此刻听秦朝讲才知道,那平淡如水的表面下,秦家寨内部正在发生着的悄然变化。 这些变化中。 秦朝虽然极力淡化自己的色彩,可真正让秦红棉感兴趣的还大都是与秦朝相关的,像秦朝摸骨的骨相,端大枪、巅球鸡步等几套练体功法,甚至秦朝说到讲故事,玩游戏激发一帮小孩学习兴趣时,秦红棉都眼睛发亮询问得很仔细。 很快便到了午时。 “夫人,公子,这酒席已经妥当了,是不是?”洪嫂在外叫道。 “上桌吧!”秦红棉连吩咐,而后拉着秦朝的手,“走,我们去饭桌上说,嗯,我这家里佣人虽然都是自己人,但白天我们姑侄俩一起时,秦家寨的机密事还是少说为妙。” “嗯。”秦朝一点头。 两人走向饭堂。 “对了,孩子,那天晚上你留下字便匆匆走了,一走就是三天,什么事这么急?可以和姑姑说说么?”秦红棉突然问道。 “什么事?”秦朝一笑,轻声说道:“自然是去追杀另外两条逃网之鱼,而后在霍家镖局休养了两天。” 秦红棉一愣。 “朝儿,你没说笑吧?”秦红棉认真的看着秦朝,从秦朝的讲叙中,她也知道秦朝是这一批男孩中最强大的,而且秦朝的本事她也看到过一些,可是听这事还是很惊讶。 “孩子,你的意思是那断了一截腕子的王金是你杀死的?”秦红棉低声问道。 “不止王金。”秦朝淡然说道。 “不止?难道那孟范也?”秦红棉瞪着秦朝。 秦朝一点头:“孟范那天下午也死了。” 秦红棉胸脯起伏:“你追上了王金,杀了他后,怎么可能还能追上孟范?那王金可是死在大南山呀!而孟范逃走方向和他截然相反。” “我和花云秋、麻秋生约定好了在凤庆古城会面,没想到孟范还真是傻蛋,居然真的前来赴约,这种白痴落到了小朝的手里,岂能幸免?我把他骗出古城后,在路上便……咔嚓!”秦朝做了个一刀斩下的手势。 秦红棉点点头,收回视线,她发现自己再也看不懂眼前的小侄子了,十一岁,在秦家寨也就是刚刚修炼内功没多久,而王金、孟范可都是六流高手,那晚谭柏秀死在秦朝手里,当时她和甘宝宝、钟万仇还只道是秦朝运气好,可杀王金、孟范也是运气好? “朝儿,孟范既然那天下午就被你斩了,那么……”秦红棉说道。 秦朝低声道:“这孟范我询问过,他没来得及把你的住处另告诉他人,不过能换一个地点,最好还是换个地点,只是我必须知道你在哪里。”卫辉七人全毙,可也不能保证秦红棉这个住处没外传,毕竟七人在伏击秦红棉之前是不是另有安排谁能说得准。 秦红棉也知道这个道理,微微颌首:“自然会告诉你的。” 很快到了饭堂,吃完饭秦朝便在这里住了下来。 第二章 姑姑的事 秦红棉的住处远离人迹,在大山里头,最近的村民赶到她屋子也要走上四五里山路,这附近山里居民亦是只和洪叔洪嫂等来往亲切,和秦红棉这种武林世家出来高人一等的江湖人终究说不上话,秦红棉也不会和这些人说心里话。 秦朝来了后,他本身是秦红棉的后辈,可又和正常后辈不同,秦朝很老练懂事,也愿意和秦红棉亲密,一切顺着姑姑,哄着姑姑开心。 再者秦朝也是秦红棉抱着哄过三年,甚至儿时吃过她奶的。 这自然关系大不一样。 也许怕秦朝说漏了嘴,秦红棉并没有把木婉清接回来,秦朝也乐得和她处两人世界,好开导这个命苦的姑姑。 当天下午秦朝便将端大枪、巅球、鸡腿等秘诀倾囊相授。 也讲了一些内家拳的秘诀,秦朝也不怕秦红棉乱传授,反正短短时间秦朝也不可能传秦红棉太多东西,秦红棉就算传出去,也只可能是段正淳和木婉清。 除了论武讲拳外,秦朝最喜欢和姑姑说心里话,自己的一些丑事,从没和父母说起的事,也都愿意和姑姑说,甚至从白玉阳那里得到的双修、**、养阳壮根功法,也悄悄告诉了秦红棉,弄得自认正义,对男人恨之入骨的秦红棉责骂他数次,要毁了那些功法。 可也就在秦朝这种努力下,秦红棉渐渐打开了心扉。 转眼七天。 安静的内堂堂屋中,收拾得十分空畅。 一席宽松短衣的秦红棉持着一把新柳木刀,只见她挺胸拔背,神态平和的一刀一刀劈砍着同一个姿式,每一个动作都十分悠缓雅致。 “哇!姑姑你这动作漂亮得都成仙了。” 门口处,秦朝一脚跨了进来,他手里端着个大茶盘,上面有着白瓷茶壶和几个茶杯,秦朝将这茶盘往墙角的桌子上一放,“先歇口气,小朝给姑姑泡口茶喝。” 秦红棉笑眯眯收刀,走向桌子,“小朝儿,你这小鬼就是点子多,一招基本刀法劈的动作,偏生你弄出这么多名堂,这且不说,连喝口茶也是鬼名堂多。” 秦朝一笑,倒提着茶壶,小心的倒着水。 “姑姑,世上无难事,只要有心人,做事最怕认真,小朝能有今日的成就,靠的就是将要做的东西掰开揉碎,弄到精微细致处。” 细细的新春第一茬由秦红棉亲自采的嫩茶,被秦朝用炒青法,炒做出来的这个世界第一份炒青绿茶在瓷杯中被九十度左右热水一沏,香气一下弥漫满屋子。 秦红棉吸了一口茶香,露出享受的神态。 “世上无难事,只要有心人,这话似乎在理,那你说说,姑姑的事怎么办?”秦红棉笑问道。 秦朝动作微微一停。 他当然知道秦红棉问的是什么事。 秦红棉本来就是缺少朋友,身边能说话的就只一个木婉清,可偏偏木婉清是自己女儿,很多话根本不好说,只能把一切苦都压在心头,也正是压抑得太久,才会后来那么戾气四溢。 现在秦朝连自己怎么欺负霍家镖局二小姐霍青,怎么修炼壮阳功法的事都愿意吐露给她听,秦红棉也将自己心头的苦说给了秦朝听,和段正淳的一段孽缘自然也告诉了秦朝。 “姑姑,你想嫁给段王爷,这件事据侄儿分析。”秦朝对照着原天龙八部中的资料,声音很沉重,“除死,无他法!” “死?” 秦红棉坐下的动作有些不自然,笑了笑:“朝儿,真的没别的法子?”这些天和秦朝在一起,白天是开心,可是晚上孤枕醒来,依然泪湿枕巾,有了秦朝、有秦龙、秦虎,有后一辈的一个个天才,秦家寨不用愁了,秦红棉甚至能够想象秦家寨的光明未来,可是…… 可是我秦红棉,未来又在哪里? “你和段王爷的问题,不完全在于我姨母,而在于段王爷他……”秦朝沉着声音,书中段正淳结识的女子,就连段正淳自己有时也糊涂倒底有多少。 书中说段正淳的元配夫人刀白凤,是云南摆夷大酋长的女儿,段家与之结亲,原有拢络摆夷、以固皇位之意。说当时云南汉人不多,不得摆夷人拥戴,段氏这皇位就说什么也坐不稳,偏偏摆夷人自来一夫一妻,刀白凤更自幼尊贵,便也不许段正淳娶二房,为了他不绝的拈花惹草,竟致愤而出家,做了道姑。 实际上摆夷是云南大族,摆夷男子只娶一妻都没错,可其他却经不起推敲。 “姑姑,你知道段王爷的女人有多少么?”秦朝说道。 秦红棉一愣:“他的女人……有我和师妹,还有刀白凤,这……有什么不对?”此时的秦红棉并不像后面几年一样知道姑苏王夫人也是段正淳的女人。 “我知道的就有你,钟叔母,我姨母刀白凤,姑苏慕容的王夫人,一个叫康敏的女人,还有阮星竹。”秦朝沉声道,“可这……远远不是段王爷女人的真正数目,真正的数目,他自己也有些糊涂,我这姨父,是个真正爱女人的多情种子,你应该知道原因了吧。” “姑苏王夫人,康敏,阮星竹……” 听着秦朝的话,秦红棉脸色一下都白了,连自家这小侄子都能数出这么多段正淳的女人,那他有多少…… 而这么多女人,如果段正淳不娶刀白凤,又将怎样? 她也不是笨人,只要不偏持,很容易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如果我这姨父不娶刀白凤,不以摆夷族的规矩相拒,他得娶多少女人才行?他的**会庞大到什么程度?可他……还不是皇帝,没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可供他封。” “是啊,大理只是一个小国,指甲大的小国,就算皇帝,也不可能真的三千**,而他,还仅仅只是一个王爷,他的大事多着,不可能窝在女人堆中。” 秦红棉浑身仿佛都失去了力量,半天才看向秦朝,低声道:“可是,段家拢络摆夷,这事也应该是……” “段家拢络摆夷是没错,可若不是我姨母……”秦朝皱着眉,刀白凤和段正淳并没有生子,段誉其实是段延庆的儿子,而且天龙中,段正淳所有的亲生子女都比段誉年龄小,而不是比段誉年龄大,这很诡异。 为何?是金庸逻辑出错,写错了么?第一版出错也罢,可金庸数次修改改版,前三版怎么可能一直都是错的? “你姨母怎么啦?”秦红棉沉声问道。 “我的推测,我姨父有问题,我姨母也可能有不可告人之事,也需要和他段家结亲,不然,就算段家不娶他摆夷族女子,难道就没别的拢络方法?”秦朝道。 秦红棉身躯一震,是啊,拢络手段真的就只有婚姻么?真的就没别的方式,为何要用婚姻?而且段家真的不拢络摆夷族,就必定坐不稳皇位么?段家坐皇位也不是一年二年,就算拢络也是开国之初,何必等到现在! 段家要讨好摆夷族。 摆夷族也需要处好皇室关系。 “难怪,难怪我和他只是那么短短时间,便有了小婉儿,可刀白凤,和他十多年,居然也只一子,再无任何生育。”秦红棉整个人脸色苍白得像张纸。 道理其实很简单,不是秦红棉早先笨想不透,而是不愿意去想。 可现在被秦朝完全给捅破了,也把她最后一丝不可实现的期望给毁掉了。 之后秦朝也没再劝,只是默默陪着秦红棉。 一天,二天,三天…… 秦红棉整整流了三天泪,第四天早上,秦红棉从闺房中出来,眼睛虽然红肿,可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朝儿,我想出去走走,到江湖上转一转。”秦红棉脸上露出一个笑脸说道。 秦朝一点头,捏住她的手:“走走,出去散散心,找点事做也好,我陪你一起走几天,而后我便回秦家寨。” “回秦家寨?”秦红棉一愣,她知道秦朝这次是去天龙寺报道的。 “我都忘了跟你说。”秦朝一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们秦家寨这次得到的天龙寺名额有五个,除了我之外,还有秦树、秦启、秦龙、秦虎四人,我回去和他们一起走。” “还有四人?”秦红棉脸色都慎重了。 “朝儿,你回去,是想帮忙吧,一次五个名额!我秦家仇家不少,这次的事绝对已经泄露了。”秦红棉声音低沉,沉吟着脸上露出一丝坚毅,“嗯,我跟你一起回去,也给乐刀他们帮个手。” 第三代没发展起来,第二代和第一代不算强,秦家寨现在最缺的就是顶尖高手,秦红棉能回去,那是比拟秦乐刀这种级别的高手,多一个作用是很大的。 秦朝这次来见秦红棉,也有请秦红棉回去帮忙的缘故。 “不过现在么……”秦红棉一笑,“还早,我们姑侄俩先在江湖混几天,走,收拾一下,今天就出发。” “好咧!”秦朝连高声应声。 看着秦红棉似乎兴致勃勃的收拾去了,秦朝眼里闪过一丝温意:“长痛不如短痛,捅穿这事,去掉了姑姑不切实际的梦想,或许她会看得更开,不再像书中那样,把和段正淳的结合变成心里不能化解的死结,几年后的悲剧就不会发生吧!” 很快秦朝、秦红棉收拾好了行李重新踏上江湖。 第三章 二王子 大理与北宋交界的边境碑县有一家名叫明月楼的酒楼,食宿兼营,里面雕梁画栋,花园小阁,十分富贵与小县的规模完全不对称。 一间天价的幽静小阁楼琼玉阁里,秦红棉、秦朝站在窗前。 “十二年前,就是在这里,段郎他瞒着我包下了这明月楼。”秦红棉看着阁下影影重重的花树草木,眼里都是黯然,细声娓娓说道,“是夜除了他的护卫外,并无他人,在这阁下树影中,我们说话间他突然亲了我一下,被我甩了一巴掌,他的身手是远高于我的,这一巴掌明明能闪开,却故意不闪。” 秦朝心中一颤,握着姑姑的手,能感到秦红棉的身子在微微轻颤着。 “他挨了一巴掌,半边脸都被打红了,却笑着说‘修罗刀下死,做鬼也**’,你不知道,这一句话当时对我有多大冲击……”细细的话语平静而平淡,仿佛说着与己不相干的事。 秦朝是从书中知道这一番事的,可听秦红棉亲口讲来,感觉却又是一番不同。 “我在这间小阁楼**于他后,曾一次次来到这小阁楼,可每一次都孤身一个人,每一次都那么奢望的在这窗前看着下面,想着他突然从树下露出身影来……可是……” 安静的阁楼中。 热闹繁华的碑县里,秦红棉、秦朝一次次来回徘徊,听着秦红棉一遍遍叙说着往事。 第三天,日上三竿。 “好了,朝儿,这里也住了三天了,我们走吧,去大理,远远望一下他的王府,我们就回秦家寨。”秦红棉抽出被秦朝握着的手,露齿一笑。 秦朝点头。 两人抓起包裹,走下了这阁楼。 酒楼前楼的包厢中,摆着一桌酒席。 “傅兄,去天龙寺这件事,我义不容辞,只是老僧的为人,颇有些不光彩,段王爷应该是知晓,何以?” 说话的是一个黑长须大和尚,而他桌子对面坐着一个黄衣武官打扮的大汉,腰间插着一对熟铜棍,若是秦红棉看到,一定认识,这武官大汉正是段正淳褚、古、傅、朱四大护卫之----傅思归。 秦红棉和段正淳在这明月楼僻静小阁中成就好事之夜,就是傅思归在外守护。 “哈哈,大师此言差矣。” 傅思归一声大笑,“王爷当然知道大师的为人,可以说,除了大师一身傲绝天下的强硬外家功夫外,请大师前去天龙寺任教,也是王爷看中了大师这为人。” 长须大和尚眉一耸,咧嘴一笑:“这么说,你们就不怕老僧教坏了那帮孩子?” “这天下,有黑就有白,有光明磊落,也有阴险狡诈。”傅思归淡然一笑,“天龙寺中正人君子太多,可江湖中,庙堂上却是龌龊污秽遍地,我不想我天龙寺走出的学生,一出天龙寺便被人耍得晕头转向,说是教出了一帮蠢材,让大师去,就是看中了大师于阴谋诡计,三面两刀,人性阴暗方面的长处。” “王爷能有这见识,老僧就放心了。” 长须和尚挟起一块肥肉,塞入嘴中大口嚼了几下便整个吞下腹。 “傅兄,你和王爷尽管放心,有我长须和尚在,一定能让这批小娃娃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什么叫江湖难混,世道唯艰,哈哈!”长须和尚大笑着,眼睛瞥了一眼外面,忽然就凝聚了。 “好美貌的娘子,这脸蛋儿,这身段儿……”长须和尚轻声嘀咕着。 “嗯?” 傅思归也看了过去,便见一个黑衣女子牵着一个一米三高的孩子走出酒楼,向着街道另一边离去,那黑衣女子的背影窈窕健美,是那么的动人和熟悉。 “嗖!” 傅思归一下便冲出包厢。 “怎么,傅兄也看中了那家娘们。”长须和尚哈哈一笑身子也跟了过去,“傅兄,我看这娘子牵了个孩子,说不准是名花有主的。” “大师还请嘴下留德。” 傅思归只说了一句,便冲到了那登记店客的掌柜处:“巴老,刚刚出店的那位夫人和孩子你可知道是何人?登记了名姓么?”傅思归来这明月楼也不是一次两次,和这掌柜也熟。 “哦,是傅大人,刚刚那位夫人,她和那孩子都没登记名姓,不过我看她们应该是母子。”巴老连笑说道。 “母子?” 傅思归眼睛一亮。 巴老笑说道:“这位夫人,我看着也很眼熟。”巴老说到这时,眼神看着傅思归,笑眯眯的里面似乎有着意味深长之意。 “这位夫人来过我这明月楼很多次,每次来都要在琼玉阁住上很多天,不过以往她只是孤零零一个人住,这次却是带着个孩子,而且还是和孩子都睡在那琼玉阁,那孩子看起来就算没满十二岁,也有十一了,不是母子又是什么?” “同睡琼玉阁?” 傅思归眉微微一皱,而后冲巴老又问道:“她们刚刚可曾结帐?” “她们这次住了三天,刚刚便是结帐离开。”巴老连说道。 “多谢巴老。”傅思归抱了一下拳,转身走向包厢。 “大师,在下这次可能要麻烦大师帮一个忙。”傅思归冲长须和尚说道。 长须和尚眼睛一眯,笑道:“是报信,还是跟踪,又或是杀人灭口,绑架勒索,傅兄尽管开口就是,老僧也好久没做这些事,如今手都有些痒。” “大师,您别说笑了。”傅思归哭笑不得,眼睛一直盯着街道上秦红棉和秦朝的身影,“这位夫人是王爷昔日爱人,那孩子可能……我这次得赶回去禀报王爷,烦请大师给我盯着人。” “你是说,那孩子可能是镇王的二王子?”长须和尚讶声道。 “十有八·九。”傅思归重重点头,看着街头快要消失的人影有些急,“大师……” 长须和尚一点头:“既然是二王子,老僧义不容辞,傅兄还请快去快归,老僧替你看一阵。”大巴掌捞起一只大猪蹄,站了起来,往窗外一跳,便落于街道人,追着远方的背影而去。 “十二年了,修罗刀依然没变,看这背影仿佛依希还是昨天。” 傅思归微微吐出一口气,看着远方一高一矮的两个背影,脑海中仿佛又想起十二年前那一晚,“那一晚,在这明月楼天字号的琼玉阁中,王爷和她成就好事后,屈指算来,有十二年多,快十三年了,如果有孩子,也该这么大了。” “嗯,这件事一定得赶快告诉王爷,特别是绝不能让王妃先知道。” 傅思归起身向结帐柜台走去。 镇南王段正淳是要接皇位的,可他却只有一个儿子。 古代的皇家,子孙之事,就是大事,做为接皇位的储君只有一个子嗣怎么行。可是段正淳和刀白凤十多年完全没动静,不仅段家自己急,傅思归他们这些家臣也急,这也是为何,有了刀白凤,这摆夷族彪悍女子,段正淳依然**如故,也有想再要一个儿子的打算。 “有了两个王子,就算一个出意外,也还有挑选,嗯,这个二王子的背影真够漂亮的,走在人群里一眼望去,便能吸引,这风姿气质,比起世子来更甚一筹,不愧是皇家子嗣。” 很快傅思归便骑马飞奔大理而去。 另一条路,秦朝、秦红棉也向着大理而去。 秦朝、秦红棉就这么背着简单的行李,也不买马,直接靠着两条腿走在大街、官道、山间小路上。 碑镇外的一条大路上。 “朝儿,姑姑也想过了,段郎毕竟是姑姑的第一个男人,而且姑姑也看得出他和姑姑在一起时,是全心对姑姑的……忘掉他是不可能,只是姑姑的这一生也算是就此毁了,而你。”秦红棉看着身旁的侄儿,秦朝虽然没有潘安宋玉那样的的皮囊,可长相也不差,特别是有股气质,那种气质是别的男孩所没有的,这样的人长大后,可以想象一定也是个招女孩子欢心的人。 “你很快就要长大了,而你又学了那乱七八糟的双修**功法,以后怕是也和段郎一样,是个**的主,只是姑姑想要你记着姑姑的悲剧,女人,就算像姑姑这样有刺的女人,其实内心也是很脆弱的,你一定要控制好自己,不要随意招花惹草,碰过的女人一定要安置好,不要像你姨父对姑姑一样,不然姑姑未必打得过你,可也要和你拼命。” 秦红棉说这话脸色十分严厉。 “嗯,知道。”秦朝一点头,他是从未来来的,自然知道身边女人多了绝对是一桩**烦。 “好了,姑姑不和你说这些了,我给讲讲江湖行走的规矩,别让人给跟踪了也糊里糊涂不知道。”秦红棉笑说道,就在这时---- “嗯?”秦朝微微往后一瞥。 (谢谢‘默默忘记了’打赏,今晚加一更!) 第四章 从后门走了 “别张望。”秦红棉低声道。 秦朝连收回视线:“姑姑,你也发现了?” “没有,可是走江湖,就算你感觉背后有人跟踪,也不能直接往后张望。”秦红棉脸上正常的笑意盈盈,声音却直接压低道,“在后面跟踪的人,定然比我们前面走的更加警觉,你稍有转身动作,他可能就藏起来了,而且接下来的跟踪可能更加小心警慎,来,姑姑教你怎么查探后面有没有跟人。” “这查探后面跟踪的人,是因时因地而变,没有固定的招式,不然很容易让人察觉,而这里……” 秦红棉讲解着行走江湖的规矩。 十里外的一个普通小镇那老王甜酒坊后面的屋子中,一个老妇人正蒸着糯米,忽然她一转头看向窗外天空,一只鸽子扑扇着飞了过来。 “千里儿回来啦!” 老妇人脸笑成一朵花,起身走到一旁抓起一把谷子,往窗外走去。“扑腾!”鸽子落在窗外的泥地上,老妇人走过去一把抓住,看到鸽子腿上绑着的一卷布,她连将布取下。 “咯咯!千里儿,吃吧,吃得饱饱的。”老妇人将谷子撒在地面上,便走向后屋。 “辛嬷嬷,可有好消息?”声音响起,后屋转出一个极高极瘦仿佛根竹杆似的男子,这男子腰间插了一对钢爪,这钢爪柄长三尺,爪头各有一只人手,手指箕张,指头发出蓝汪汪的闪光。 “云老爷,你眼倒是尖。”老妇人呵呵笑着将布条递向瘦高男子。 “辛嬷嬷,你这就说笑了,我云中鹤没别的,生平自负除了一双腿脚外,就是这对招子特别亮,这么万里无云的天,千里儿飞回来我要是看不见,岂不是砸了招牌。”高瘦男子说道。 老妇人咯咯大笑:“云老爷这双眼睛亮老妇人自然是知道的,可没想到你除了看花姑娘眼睛亮外,看这鸽子也是这么亮。”说笑着又走到那灶房扔着柴火蒸起糯米来。 高瘦男子则是打开布条,略略扫了一眼,便兴奋起来。 “哈哈,买卖来了,辛嬷嬷,我先走了。”高瘦男子将布条往火中一扔,脚下一撑,便似根竹杆飘出老远,只见他几个飘忽,便到了数十丈远。 “这云老爷是天下一等一的**之徒。” 老妇人透过窗子看着飘忽远去的高瘦男子,叹息了一声,“刚刚千里儿是从碑县来的,怕是碑县又出现了绝色美人,云老爷现在赶去,作孽呀!” 老妇人走到一旁的神龛前,作了几个揖,便又烧着火煮着糯米。 人迹不多的大道上,掉落着一个绣着梅花的布荷包。 “咦,在这里。” 不远处,一高一矮两道人影急匆匆赶来。 “姑姑,想不到这荷包都丢了大半天,居然还能找到,幸好这路上今天人行少。”秦朝一惊一乍一的,眼睛却略略往这左边扫了一眼。 左边一块半人高的大岩石,岩石周边地上长满了春草。 “我们一路往回赶,并没有遇到他人,当然没人检。”秦红棉拾起荷包,笑盈盈的说道,眼角余光也瞥了那岩石处一眼,便拉着秦朝往前走去。 “朝儿,你的预感很灵验,我们姑侄确实被人跟踪了。”秦红棉将布包往怀中一送,压低声音说道,“嗯,现在我们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刚才你应该看到了,那岩石后的草折断了半根,那么多草,仅仅只折断一根,若非我们事先在这扔一个包,而后返回捡包,根本就发现不了他的踪影。” “没错,这跟踪的是个高手。”秦朝也点头,秦朝是靠着敏感的感应觉得似乎有人跟踪,可实际上鬼影子都没发现一个。 “姑姑,我们要不要……”秦朝提议着。 秦红棉轻轻一笑,低声道:“没必要现在就动作,我们加快点走,前面是一个大街市,这一带地点是逢五赶集,今天又恰好是十五号,街市中人自然比往日更多。” “对,人多房子多,往人群往屋角随意一躲,就能让后面的人傻眼。”秦朝也眼睛一亮,集市人多,人多追踪好,可同样有心之下甩开追踪者也更容易。 两人脚步加快,大约中午时分。 “这……人还真够多的。”秦朝乍舌,前方的街市并不大,也就七八条街的小城镇,可现在人来人往的都仿佛走在前世的小县城街道上。 秦红棉一笑:“黑石市本身就是人口众多的繁华之地,这里又处于大宋和大理的交界要道,南来北往商人都要经过这里,自然热闹,朝儿,呆会我们在前面那条街心处分开,你左我右,一盏半茶后在这里见面。” “嗯,这主意好。” 很快两人就到了前方街心处,这里两小分岔路,秦朝、秦红棉略微对视一眼,而后秦红棉身子一下就弹了出去,只几个闪身便消失在右边人群中,而秦朝也是脚一踏凌波微步,移动间忽左忽右,似止又行,整个大街拥挤的人群仿佛不存在般,身形如飞般冲入左边街道。 两人前面十丈远的一处小商店里,一个长胡子和尚正看着货。 “店家,你这布做工可不行,你看这里毛线太粗了,这里都起了毛……”长须和尚嘴里和柜台老板说着话,眼神余光却一直盯着秦朝、秦红棉。 “嗯?” 只见秦红棉向右一冲,秦朝也刷的一下消失在左边。 “不好!” 长须和尚脸色就是一变。 随即一愣。 “追谁?” “嗯,傅思归让我看着的是二王子的行踪,二王子是往左边走的,便追他吧。”长须和尚身形也一下弹出这小货铺,朝秦朝离开的方向追去,眼神一扫,很快扫到了人群中隐约间要消失的秦朝身影。 一看秦朝幻影般快速移动的身形,长须和尚脸色更是变了。 正逢赶集,而这一带是最热闹的地方,路人特别拥挤,在这种地方一身轻功,十成速度至少降下一半,甚至更多,可是那快要消失的身影移动间却仿佛根本就没这拥挤的人一样。 而且那奔驰的速度,一闪就是数丈,几闪之间几乎就要到了街道尽头。 “这是哪里来的妖孽,这速度就算没人挡路,我追他也不易呀,这二王子才十二岁呀……”长须和尚大惊,连双脚一蹬地。 “让开,让开!” 长须和尚再也顾不得全力飞奔会冲撞到街人,两只蒲扇大手东一扒,西一拨,将前方的人群扒得东倒西歪纷纷向两旁倒去,而他整个高大的身子更是如一辆疾驰坦克一样,遇到来不及扒开的人,便直接一肩膀撞过去。 可就这样,前方的人影都快要消失了。 “嗯?” 长须和尚眉又是一皱,远处快速移动的人影忽然便进了一家小店子。 轰! 长须和尚很快便冲进那店,这是一家服饰裁缝店,整个店里只有三两个顾客,都是成年人,并无孩子,柜台后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老板。 “店主,刚刚进来的那个小孩呢?”长须和尚连叫道。 “从后门走了。”老板朝后一指,长须和尚便冲向后门,穿过一间屋子后,一扫后街,只有一条通向南方的巷道,长须和尚也来不及多思索,直接朝着南方便追了下去。 “原来是这个长须和尚。”屋顶上秦朝的身影显现出来,而后他一个纵身,便落在了小店的前门口,顺着原路三两下便消失了。 第五章 进哪家 约定地点大树下,一席青衣的秦红棉倚着树干。 “朝儿还没到,我这边好像没人跟踪,难道他那边……”秦红棉眼睛看着大路,忽然眼睛一亮,只见远处一个人影快步走来。 “朝儿,走!” 秦红棉连迎上去一拉他的手便飞奔向另一个方向,两人拐了几个弯,进入这街市一家炊饼店阴暗角落,叫了几个大炊饼,秦红棉这才低声道:“我那里没什么发现,你那边如何?” “只有一个和尚,胡子有这么长的胖和尚。”秦朝比划了下,询问道,“姑姑,你可知道此人?” “胡子垂到脐下。”秦红棉眉微微一皱,“这大理江湖中,我所知道胡须有这么长,又高又大的大和尚只有一个‘长须和尚’,这次怕就是他追踪,这和尚不是个好人,为人亦正亦邪,幸好没做过什么真正天怒人怨的事,不然……不过这和尚一身外门功霸道得很,又很擅长一些歪门邪道。” “长须和尚,他追我们干什么?难道……”秦朝看向秦红棉,此刻的秦红棉虽然一身风尘仆仆,可丽质天生的美貌还是怎么也掩盖不了。 “啪!” 秦红棉手指轻轻敲在秦朝脑袋上,笑骂道:“想什么哩,长须和尚虽然荤素不忌,看见美丽女子也色眯眯的,可还没听说他真破过色戒,不过……”她也有些怀疑,微一点头,“江湖混,越是不起眼,才能活得越长,嗯,我们等会化装一下也好。”不说秦红棉,就秦朝走在人群中也是很显眼,两人行走江湖,若真有人盯上了他们,就算像这样一时甩掉追踪者,可别人也很容易打听到两人的行踪。 “不止化装。”秦朝眯着眼,“我们这前往的方向是大理,长须和尚有心的话,也能猜到我们是去大理,这路径也得换。” “对对,路也得换。”秦红棉嫣然一笑,看着秦朝的眼神都有些发光,“朝儿,这长须和尚出道以来很少有人让他吃亏过,这次居然让你给发现了,而且还甩脱了,他要是知道裁在一个孩子手里,这心里那口气定然平不了。” 得知跟踪过来的人居然是长须和尚,秦红棉心里都捏了把汗,如果不是秦朝的感应灵敏,这次怕是被一直追踪到大理,她自己都发现不了。 “我也是心里隐约感觉不对,这才怀疑。”秦朝笑说道。 这次就技术而言,长须和尚根本没露一点破绽,秦朝凭的也就是第六感,有了怀疑再查找自然容易发现。 吃完炊饼又向老板买了些普通衣服,戴上蓑衣斗笠,肩背里又塞了些东西,两人看起来,便普通多了,而后两人换了一条路,绕着弯往大理而去。 末时三刻。 这街市中心处一家酒楼前,长须和尚大步走着。 “哼!那裁缝铺屋顶的瓦都有些移动的新痕迹,先前……”长须和尚咧嘴一笑,“好小子,居然把我长须都玩了。”其实长须和尚从裁缝铺后门离开时也向那屋顶张望了一眼,并没见到人影,而且又着急秦朝的速度,这才匆匆追出,才追出没多远,就感觉不对,连一询问人,根本没见到小孩子飞奔的身影便又回到了原地,只是这么一来,便完全失去了秦朝踪影。 “傅思归让我帮忙看着两人行踪。”长须和尚大步走入旁边酒楼,“没想到这妇人和二王子都如此滑溜,这样的高手,傅思归这混蛋居然不事先跟老僧打个招呼,这下倒把和尚给难住了!”长须和尚吹着胡子,他这盯着秦红棉和秦朝的行踪,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完全可以上前直接禀明,而后同行,可偏偏炫耀技术要鬼鬼祟祟的跟踪,结果…… “店家,大块肉,大碗酒端上。” 喝了声,长须和尚便在酒楼那窗旁坐了下来,很快店家便将酒肉摆上了。 “不过,老和尚我这次做的事,一货卖两家,还真是不地道,有些见不得人。”长须和尚大口吃着肉,忽然眼睛一亮,冲那窗外一招手,“云兄,这边,和尚已经摆好了酒席。” 便见一道篙杆似的高瘦汉子一飘,从窗口飘了进来,‘啪’的坐在长须和尚对面。 “长须秃驴,人呢?”云中鹤淡淡道。 “老僧被傅思归那小子给耍了。”长须和尚重重嚼了一块肉吞下肚,气鼓鼓说道,“他没跟老僧说段正淳的那个婆娘是个顶尖高手,老僧追了半天,不知怎么让她给发现了,不然,你以为老僧怎会有闲空在这里大吃大喝?” “你是说……”云中鹤瞪着长须和尚,脸色冷青,“你把人跟丢了?一个妇人,一个十二岁小孩,你大名鼎鼎的长须秃驴都跟丢了?几年不见,你这老东西越发不长进了。” “呸呸呸!!!你云中鹤少阴阳怪气。”长须和尚一拍桌子,怒气勃发,“老僧身手退没退步,你可以自己领教,那婆娘和孩子贼精贼精的,别说是老僧,就你云中鹤去跟踪,也未必比老僧更强。” “云某追踪手段自是不如你。”云中鹤冷笑,“可论轻功,谁能甩开?长须秃驴,这次若不是你故意调开云某,云某说不定已经抓到那孩子了。” “消息是老僧卖给你们的,可是……老僧先答应了傅思归,他没回来之前,老僧理之所在不能让你得手。”长须和尚淡淡道。 云中鹤冷声一笑:“长须秃驴,少说这废话,云某还不知道你,哼,这次既然你跟丢了,云某只好自己去找了,告辞!”脚一点地,又长又瘦的身子又飘了出去。 “老僧跟丢的,你能抓到?哼!” 长须和尚嘴角亦露出丝淡淡冷笑,又吃了三四块大肉,便扔下一块碎银,砰的也跳出窗外,向着云中鹤离去的方向大步追去。 时间一天天过去。 秦朝和秦红棉被长须和尚这么一弄,便走了远路,迟了两天才到大理,两人只在大理呆了一晚,次日便离开匆匆赶往秦家寨。 二月二十六,离天龙寺开学只剩六天,那秦家寨通往天龙寺必经的繁华街市云溪。 “姑姑,去哪家?” “这云溪姑姑可来过很多次,跟我来。” 一高一矮戴着大斗笠的两道人影站在云溪中心大街的龚家酒楼前,这里一左一右,街两旁对门而立着两家同样招牌,同样模样的‘龚家酒楼’。 “这两家看起来差不多,实际上左边的上菜慢点,但精致味道更好,右边的上菜快,味道就差强人意了,今天都二十六了,我秦家寨去天龙寺报道应该已经动身了。”秦红棉笑说道,“而云溪这条路是最快,最近的路,他们说不定就走这边,我们去这上菜快的,如果乐刀、乐金他们来了,也应该是进这家才对,我们说不准能碰上。” 秦红棉说笑着带着秦朝走入右边的龚家酒楼,两人进去没多久,这大街和两人迎面来的方向。 “让开!” “这马性子烈,请大家让一让!” 和秦朝、秦红棉口音很像的声音响起。 十条蓑衣大汉龙精虎猛的,都各牵着一匹高头大马,大踏步如飞走在这热闹街道上,而每一匹大马上同时又坐着一个看身形也就十二岁左右的孩子,这一行二十人,无论大人小孩,个个腰间配着大砍刀,而每一个更是像秦红棉,秦朝一样戴着能遮住脸的大斗笠。 “刀哥,金哥,看,前面就到了龚家酒楼,我们进去大吃一顿,让孩子们吃饱了再上路。”一道声音响起。 最前面那汉子微微一抬头,看向对门而立的两家酒楼。 “是该吃饭喝足,嗯,这两家酒楼,这边的味道好,我们去那里也不急在一时,大伙便去这边吧,孩子们难得出门一趟,得吃好点。”这大汉爽朗笑道。 “好,就去这边,小龙、小虎,大伙都下马吧,我们吃饭去。” 立时马上十个小孩都跳了下来,其中一个微微掀开头上的大斗笠,露出大半张脸,这人赫然是秦虎。 “虎子,戴好了。”旁边大汉笑骂道,眼睛却警惕的看着四周。 店伙计过来牵走马匹,而后十条大汉在外面,十个小孩都走中间,一行人都拥入了旁边的龚家酒楼,这一行人正是秦乐刀、秦乐金带着秦家这一批的孩子前往天龙寺。 第六章 你们走在了一起 秦朝、秦红棉进的这家店上菜快,味道差一点,两人吃得自然也快,很快,一高一矮两道人影便出了酒楼。 “你爹他们不可能走其他路。”秦红棉一扫大街,紧了紧大斗笠,低声道,“我们一路上注意点,看到言行奇怪的人说不准就是他们。” “嗯。”秦朝也一扫四周,眉就是微微一皱,对面那家酒楼旁边,马厩前两个汉子一左一右摆着摊。 “姑姑,看,那马厩那里我先前记得根本没有卖狗皮膏的,怎么才一会?”秦朝轻碰了碰秦红棉。 秦红棉也是眼微微一眯,不动声色的低声道:“是有奇怪,要摆摊也早就摆了,怎么到现在才开始?而且一下就是两家,一家卖狗皮膏,一家算命测字,说不准就是江湖仇杀伏击,我们小心点。”她眼神警惕的看向四周,脚步正常向前走去。 秦朝也同样眼神观察着四周,一切都似乎正常,可看到那马厩里的高头大马时,眼神便是一凝。 “等一下,姑姑。” 秦朝忽的转身冲对面酒楼那马厩走去。 “小兄弟,这里不能进,你要买马,可以去马市。”负责看喂马匹的酒楼伙计笑呵呵的走出手一拦秦朝。秦朝眉一皱,秦红棉走了过来:“孩子,怎么?这马有问题?” “不是,有两匹很眼熟。”秦朝笑说道。 “眼熟?”秦红棉眉一挑,忽的撮起嘴唇发出一声清啸。 “律!” “律!律~~~” 顿时这马厩里两头高头大马暴跳起来,挣甩着绳子要往这边冲来,秦红棉又是一声口哨,两匹大马立时又安静下来。 秦朝眼睛一下亮了。 “姑姑,这马是我家的,走,到酒楼里去,说不定我爹他们就在。”秦朝连说道。 秦红棉也是一点头,脸色十分复杂,秦朝一抓她手,拉着她便往这家酒楼里走去,一进大门扫了一眼大堂,眼神立时便落在东边角落的五桌食客身上。 每一桌,都是两个高大的汉子带着两个孩子,而且一个个都戴着能遮住脸,让人看不清人模样的大斗笠,现在即便是这些人在大口吃喝也没见摘下。 “吃,多吃点肉,多喝汤,小嵬子们谁也不许摘下斗笠。” “这斗笠能遮风挡雨,还能挡住太阳,让皮肤白嫩细腻,这皮肤不白可不行,姑娘家可不喜欢黑炭团,哈哈!”五桌人大口吃喝,说话声音也不小。 听着这声音,秦朝心中顿时浮起一股亲切温暖感。 “姑娘家都喜欢小白脸么?那可未必!”秦朝高声道,和秦红棉向五桌人大步走去。 “嗯?” 五桌人吃饭的动作全都停了下来,齐刷刷的眼光看向秦朝、秦红棉,其中秦乐刀、秦乐金、秦龙、秦虎、秦启、秦树眼里都有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朝……儿?” 秦乐刀激动的声音响起。 “是小朝么?”秦虎、秦龙、秦启也连大声叫道。 秦朝一掀头上的大斗笠,冲依然戴着大斗笠根本看不清脸的大汉叫道:“爹,是朝儿!”又冲秦龙、秦虎、秦启等人一眨眼。 秦乐刀也是一掀头上的大斗笠脸上都是惊喜,可很快便又横眉瞪眼,最后一拍桌子:“还不过来吃饭!”这时秦龙、秦虎、秦启、秦树也连掀开大斗笠。 “哈哈,小朝,没想到在这碰到你。”那秦虎更是一个纵身,从坐位上跳起冲了过来。 “站住!” 沉喝声响起,一只大手一把抓住秦虎。 另外几个大汉则是一脸警惕的看着秦朝旁边同样斗笠蓑衣,有些臃肿的黑衣人秦红棉。 “这位朋友!多谢你照看犬子!”秦乐刀朝秦红棉一拱手,眼中也有些警惕,秦朝和秦红棉拉着手进门的,他自然也看在眼里,这时虽然两人松开了手,可还是一起走过来的。谁知道自家孩子是不是被人要挟控制? “乐刀,是我呀!”秦红棉低低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一响起,秦乐刀脸上神色微微一动,怔怔看着黑衣人。其余几个大汉脸上警惕也一下消失,同样怀疑的看着秦红棉。 “各位师弟们,好久不见!”秦红棉复杂的声音再次响起。 立时。 “大姐!” 秦乐刀叫道,而后脸上就浮起笑容,“大姐,真的是你,快,快过来坐,朝儿,这位是你姑姑,你三岁前一直照看对你很好的大姑姑,你们居然走在一起了。” “红棉师姐!” “是红棉师姐呀!” 其余汉子连兴高采烈招呼起来,秦红棉这时也只好掀开大斗笠,向众人含笑招呼,不过众秦家汉子对秦红棉都很敬重孺慕,可这也有了些距离,打过招呼后,秦红棉便和秦乐刀坐在了一桌,而这一桌另一个秦家汉子秦乐金带着秦龙移到另一桌坐下,秦朝自然也是和父亲坐在了同一桌。 “小二!”秦乐刀大叫道。 “爹。”秦朝连叫道,“我们刚吃过,在对门酒楼里吃的,别再叫菜了。” “吃了?”秦乐刀一怔,随即冲过来的店小二一摆手,“没你的事了。”说完这才看向秦红棉和秦朝,“你们吃过了饭,怎么又跑到这酒楼里,难道?” 秦朝一点头:“我看到那马,觉得眼熟,姑姑便吹了声口哨,这才知道你们定然在这里。” 秦红棉也是笑说道:“嗯,我和朝儿本来考虑到你们可能经过这云溪,便去了对面的酒楼,想着那里上菜快,你们人多,应该去那家,可没想到……你们偏偏进了这一家,若不是朝儿眼尖,还真错过了。” “你们是专程来找我们的?”秦乐刀眉头紧紧皱起。 秦红棉也一皱眉:“乐刀,怎么,你怪我们不该来?” “大姐,你也是糊涂,你碰到了朝儿,既然知道这事,怎么还带着朝儿。”秦乐刀低声埋怨,“人多就显眼,我们这一次去那里,这周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带着朝儿,才两个人,悄悄的去那里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怎么反而……” 秦红棉顿时笑了。 “乐刀,正是知道你们危险,这才赶来,你呀,难道不知道朝儿的本事?”秦红棉笑说道,她可是知道谭柏秀、王金、孟范都死在秦朝手里的。 “他的本事?” 秦乐刀瞥了秦朝一眼,有些得意道:“我当然知道,这小嵬子别的不说,至少比我和你十多岁时强多了,唉,算了,不说这些,大姐,你怎么又和朝儿走到了一起?”事已至此,秦乐刀也不想再多说埋怨丧气话,毕竟和大姐七八年没见。 “是朝儿自己找来的。”秦红棉笑说道。 “什么?”秦乐刀一怔,连他都不知道秦红棉的具体地址。 “他先找到万劫谷,不过那时我要伏击仇家,没空见他,没想到朝儿这孩子居然跟踪我那仇家,找到我住处。”秦红棉笑说道。 “跟踪大姐你仇家?” 秦乐刀更怔住了,他仔细看向秦朝,能做秦红棉仇家,而且还敢追杀秦红棉的岂能是弱者。 “乐刀,你家这孩子可真了不得。”秦红棉感慨说道,“这次我杀那仇家,他还帮着宰了三个哩,所以这次我听说你们要去那里,才敢带着他回秦家寨帮忙。” “宰了三个?” 秦乐刀一吸凉气。 “那三个,都是好手,朝儿的身手,小心点走江湖没问题。”秦红棉说道。 秦乐刀胸脯起伏了几下,脸上震惊渐渐压下,眉微微一皱。 “大姐,这倒底是怎么回事?”秦乐刀沉声道。 当初秦朝离开,之所以还算放心就是认定秦朝虽然年幼可自小懂事,定然不会胡乱招惹武林中人,做力所不能及之事,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回事。 旁边五桌一直也都张着耳朵听这边的对话,听到秦朝居然帮秦红棉杀了三个仇人,也一个个都停止说话,好奇的看过来。 “怎么?”秦红棉感觉有些不对劲。 “大姐,朝儿这孩子是有几分本领,可你怎么让他也……”秦乐刀沉声道,自家孩子就算有普通秦家十六岁子弟的身手,可真实年龄才十一岁,身手还很低,这大姐居然让他也参与进江湖仇杀中,秦乐刀心里确实有气。 “乐刀,这事确实怪我。”秦红棉也知道了秦乐刀为何生气,连说道,“朝儿突然跑来,我根本措手不及,只好让甘师妹带朝儿躲起来,可当时敌人太多了,甘师妹没有点朝儿的穴位,是我疏忽……” “爹,你别怪姑姑,姑姑一直阻止我参予进去,是我偷偷溜过去,也是偷偷出手,她们事先都不知情,姑姑她们没点我穴位,就是防止万一事不及,我好逃跑,而不是直接受死。”秦朝也连解释着。 “你还说!” 秦乐刀一瞪眼,脸拉得老长,“翅膀硬了,赢了一个家族武会,被人一夸就老子天下第一了?你偷跑出去我不说你,可干嘛搅到你姑姑的事中?她的事也是你能插手的?”秦乐刀低吼着,不过也知道这里地方不对,只是吼了几句,便没再说话。 秦红棉这时尴尬的也不好再说话,气氛顿时安静下来。 五桌人吃了半天,渐渐饭菜吃得差不多。 “爹,刚刚在这酒楼门外,我和姑姑发现了可疑之人。”秦朝低声说道,“我怀疑可能有人跟踪,或者在这酒楼外伏击,我们等会出去时都小心点,刀剑都拽在手里最好。” “哼!”秦乐刀哼了声,默不作声吃着饭。 没多久,五桌人也都吃饱喝足了。 “好了,大伙都把斗笠戴上。”秦乐金吩咐着,又一看秦朝,秦红棉,“红棉师姐来了,等会我们去再买匹马。” 秦乐刀叫来小二结完帐。 “大伙都把刀拿好,这闹市中易出意外,都给我小心点。各位兄弟看好自己的孩子,嗯。”秦乐刀看向秦红棉、秦朝,脸色依然有些不好看,“大姐,我这孽子就交给你了。” “应该的。”秦红棉皱着眉说道。 秦乐刀又一瞪秦朝:“臭嵬子,这次再遇事,你可千万给老子安安份份的,有十多个叔叔伯伯在,还轮不到你出手,知道么?” “知道了爹!”秦朝应了声,也站起身,眼里却闪出一丝精光。 一行二十多人当即排队向酒楼外走去。 第七章 马受惊了 就在秦红棉等人走向酒楼外时,这条街两栋霍家酒楼左右五十丈内的一些商铺。 “有信号!” “嗯,他们出来了。” 一些商铺里有些原本或在看货,或和老板闲扯,或坐着休息的人眼睛都微微一亮,而后便放下手头之事,连走出货铺,向着霍家酒楼而去。 “东山虎他们马上出酒楼,老祁,让五子做好准备。”隔着霍家酒楼三十丈处,一栋两层的楼房那二楼的大窗前,戴着大斗笠遮脸的汉子低声道。 “好咧,大当家!”身后一大汉连应声冲下楼。 “老三,你说这次能成功吗?”这大当家低声道。 他旁边一戴着草帽的瘦汉子咧嘴一笑:“大哥,正面对敌,秦乐刀那帮虎狼之辈我们不是对手,可玩暗的,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反正我们也不求一定得手,就盯着他们缠着他们,有机可趁就咬一口,没有便跟着,哼哼,就算不成功也不让他们好过。” “对,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可惜关家这一次自己也有几个孩子去天龙寺,他们不能来,不然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的。”大当家叹声。 瘦汉子也是沉默。 对付秦家寨的人虽然多,可顶多是一群狼,一群狼怎么斗得过秦家一群猛虎,而且大伙也都惜命,暗算秦家可以,可抛头露面,硬碰硬,有点身份地位的都不想干,自己和大哥亦是只能在这里看,让小的们,在江湖没什么大名气的去打前锋。 “嗯,东山虎出来了。” 只见霍家酒楼大门口,戴着大斗笠,看不清脸面的秦乐刀当先走出。 “嗯?”秦乐刀微微一瞥酒楼外面街道眉就是一皱。 整条大街上,来往的行人比刚开始他们进酒楼门时都多了一倍,秦乐刀不动声色,仔细扫视了一遍这些行人,只见有老人也有小孩妇孺,那些青中年汉子亦都是些正常百姓,普通商旅,看不出异样。 “乐鹰,让大伙都提防点,这次有点不对劲。”秦乐刀低声吩咐了一声,便大步走出,向着那马厩处走去,眼神又是一眯。 “老头,你这算得什么命呀?你说老子今年鸿运当头,可是老子刚刚出门就踩了堆牛屎,这他妈的什么鸿运?” 只见马厩左边一个长须老头摆着卦摊,一个二十岁的青年扯着老头的衣服在大吼大叫,旁边几个路人一旁看热闹起哄。而右边,地面摊着块麻布,上面摆着狗皮膏肉,卖狗皮膏的正吹嘘着膏药的药效,旁边也有两三个人边看边询问。 “伙计,劳烦把马牵过来。” 秦乐刀一扔手中的马匹牌号,也不直接走进马厩,提着大砍刀,站在一旁酒楼前虎目眈眈瞪视着四周动静。 “好咧!”伙计连叫道,接过飞来的牌号,连取出那相应的马匹,牵了出来,秦乐刀一手抓住缰绳,另一只手大砍刀做着警惕的防御劈砍动作,那伙计额头都有汗出来,一将马递给秦乐刀便连退后。 “兄弟,劳烦将我们的马也都牵出来,嗯,这是我的号牌。” 紧跟秦乐刀身后的秦乐鹰也笑呵呵的说道,那马厩伙计苦着脸,却也不敢吱声,而后秦乐金,秦乐红、秦乐升、秦乐原、秦乐仙等一个个秦家乐字辈高手也都是站在马厩外让伙计牵马出来。 一匹匹被牵出马厩,当牵到第五匹马时。 “让开,大家都让让!” 只见后面转出一队押着货的商队,一行三十多人,推着四辆大车吆喝着走来。 秦家众人不由眉都皱起了,这街道也就三辆马车并排宽度,偏偏这商队押着车是两辆并排而行的,路边这么多人,还有高头大马,往哪里避?除非剩下的都往酒楼里走,或者向两端拉得老长,才行。 “乐鹰!”秦乐刀使了个眼色。 顿时秦乐鹰拉着自己的高头大马直接冲那商队大步走去。 “让让,老子有要事,别挡路!”秦乐鹰也吆喝着,却牵着高头大马站在路中央,拦住车队。 “兀那兄弟,劳烦让一让,把马牵到一旁去,让车队先过。”这商队中的一条大汉直接抓起车上的大刀,向着秦乐鹰喝叫道。 “好咧,麻烦稍等一下,我这蠢马蹄子里踩进石子了,走不动,几位大哥先歇一下,等在下将马蹄中的石子取出即刻让路。”秦乐鹰大声说道,装着蹲下要取马蹄中的石子模样。 “兄弟,大伙出门在外不易,马蹄中刺进了石子可不好取呀,弟兄们,都上去帮下忙,帮这大哥把马蹄中的石子取出来。”那大汉叫道。 “好咧!” “兄弟,我们来帮你!” 立时商队车辆缓缓停下,后面拥出十多个汉子,齐齐向着秦乐鹰围拢过去。 “不劳烦众位,我这马性子烈又认生!” “没事,我们手头有几把力气,还怕一匹马?” …… 秦乐鹰这边纠缠,一些路人笑看着往两旁穿过商队车辆的缝隙往前走去,可大多数却是停了下来,往两旁挤开看热闹,这些人一挤,顿时很多都往秦家众人挤过来。 “站住!” 秦乐金一声大喝,声如雷霆。 “都退后一点,靠近三步内,杀无赦!”秦乐金抖着闪着寒光的刀怒喝道。 其余秦家汉子,连秦龙、秦虎、秦启等一个个利刃闪亮,怒瞪着挤过来的路人,仿佛谁挤近就真的一刀要劈出一样,秦朝没拔刀,脚步却是踏前一步。 大理武风浓,很多人出门都是提刀配剑,这路人很多亦是带了兵器。 此刻秦家众人这么一吆喝。 人群中一些人顿时不乐意了。 “兀那汉子,谁怕谁?” “嘿嘿!这路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靠近三步内杀无赦?” …… 一些人嚷叫着便往秦家众人挤来,同时也有亮起刀剑,有手捏腰间兵器的,可也有很多真正的行人路人,看出了不对,脸色微微一变,连快步向另一边离开。而这时街道另一头---- “不好,躲开躲开点!” “马受惊了,都快让开!” 只见一辆双马大车在街上横冲直撞飞奔而来,那马车上的车夫大呼小叫,似乎竭力拉马,偏偏马就是狂奔不止,一众路人吓得连四处奔躲。 “乐升!” 秦乐刀又一使眼色。 他身后也牵了一匹大马的大汉立即冷笑一声,猛的跳上马背,又一抽马屁股,顿时这马一下便窜了出去。 “让开,乡亲们都让一让,我这马也受惊了!”秦乐升不知将什么刺入了马屁股,这马飞奔不止,秦乐升东拉西扯的,仿佛真想要勒住这大马,这匹马却朝着那飞奔而来的双马大车撞去。 “喂,那汉子快把马拉住!”马车上的车夫脸色大变,连吼叫道。 秦乐升也是一幅惊慌失措模样,叫道:“前面的车快让让,我这马受惊了。”却拉着马斜撞过去,那马车夫不知为何,这一次只是在马屁股上拍了两下,两匹马跑起的速度顿时慢了一些,向左边斜斜躲避去,可这时秦乐升这边马却更加狂奔加速,直冲两头大马撞去。 “兄台,还不避开?”马车夫粗着脖子怒吼道。 “好,我这就避!”秦乐升冷笑一声,拉着飞奔的马眼看就要避过去,可猛的又是一偏。 “篷!” 一声巨响,三匹马狠狠撞击在一起,同时秦乐升,那车夫都从车马上飞跳而起。 “砰!” 三匹大马重重倒在地上,滑出半丈,秦乐升这边马是狂奔,而马车的马虽然最后减了点速,可也是狂奔而来,速度一时也降得不多,这一下撞在一起,秦乐升这边整个马头脖子已经扭断了,而马车左边这头被撞得血流飞溅,倒在地上直吐血沫,而另一头也摔倒在地嘶鸣个不停,显然也受了些伤。 四周一片安静。 “不好!” 一些路人纷纷向两旁散开,向着旁边的货铺躲去,另一些则是向着秦乐升缓缓围过去。 “锵!” 长刀出鞘。 那车夫脸色铁青的先是看着地上哀鸣的两匹马,而后一扬刀,瞪向秦乐升。 “阁下何意?”车夫沉声道。 秦乐升亦是将雪亮的刀胸前一竖,眯着眼扫视着四周:“这话也正是在下想问阁下的,还有……”刀鞘一指周围几个围过来的行人,沙着声音道:“你们,谁再上前一步,老子手中刀可不认人!” 刷! 三四个围向秦乐升的行人脚步一顿,手都抓向腰间的兵器。 而另一边。 “都给老子停下来!” 秦乐鹰亦是举刀指着围上来的那队商人喝斥道,秦乐金一挥刀,逼退一踏入三步之内的行人,走到秦乐鹰身后,秦乐仙、秦乐红、秦红棉等则是将秦龙、秦虎等孩子护在身后。 街上气氛一下剑弩拔张,一触即发。 (谢谢‘默默忘记了’打赏!) 第八章 路还长得很 那马车夫微微倾着身子,手中长刀斜拖,沉默着没说话,而这一带除了一些行人向远处闪避外,其余人尽皆沉默,没有再向前逼近秦家众人。 “嗯?” 秦朝眉一动,隐约感觉那马车夫眼角余光似乎在瞥向一个方向。 那是旁边一座二层的小楼,二楼大窗前站着两条大汉,一条戴着遮住脸的斗笠,另一条瘦汉子则是戴着草帽。斗笠大汉此刻正抓着一个大酒坛喝着烈酒,秦朝隐约觉得他抓着那酒坛有往下砸的想法。 “不止是车夫,还有那些人。”秦朝再一仔细观察,发现商队中似乎也有一些汉子眼角余光看向那二楼的汉子。 大汉缓缓的喝着酒,喝了六七大口,忽然一转身,而后旁边的草帽瘦汉子嘿嘿冷笑两声,一把便将窗子关上了,也便在这时,一直沉默不动作的大街上的汉子,开始有了动作。 “阁下撞死了我的马。”车夫狞着脸,沙声道,“我这两匹大马都是从西域购进的上等千里马,你说,该怎么赔?” 秦乐升咧嘴一笑:“你想怎么赔?” “一百俩银子!”车夫沉声道。 “百俩?”秦乐升点了下头,“西域千里马一百俩,倒也不算贵,这事我暂且答应,不过阁下也撞死了在下的马,我这马可是西域汗血宝马和赤兔配种产下的宝马,全天下也就那么一两匹,你说该如何赔?” “汗血宝马,皇家也得不到一匹。”车夫冷声笑着,“赤兔马早就绝种了,阁下倒是好财气,好手段,居然有这**?” “阁下能用千里马拉破车,而且一拉就是两头,也比在下弱不了多少!”秦乐升淡淡道。 车夫微微弓着身子,盯着秦乐升:“可这次,是阁下撞死了在下的马!” “是么?”秦乐升嗤的一声,“可若非阁下的马受惊,在下的马怎么会也受惊?” 车夫胸脯起伏:“好,好!阁下真要寸步不让?” “寸步不让?” 秦乐升脸色也沉了下来,一晃手中砍刀:“这次若不是你们闹市奔马,老子也不用赔上一匹马,给老子听好了,乖乖拿出一百俩银子,否则今天不死不休!”这意思是让对方倒出一百俩。 “锵!” 那秦乐升周围三四把刀齐齐出鞘,车夫阴着脸死死瞪着秦乐升,仿佛要攻击猎物的毒蛇一样。秦乐升眼睛微微眯着,全身崩得紧紧的。 数个呼吸后。 “哈哈!” 车夫狂笑起来。 “阁下好霸气,好狂妄,我老五算是长见识了,石子!”车夫一瞥旁边一个举刀的大汉,“一百俩我们不在乎,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没必要打生打死的,就当打发叫花子,石子,把钱给他。” 那举刀大汉桀桀尖笑几声,从身上掏出一个包,数了十锭银子。 “扔到那里!”秦乐升一指秦乐仙。 “哼!拿着!”大汉一抛,十锭雪亮的银子便飞向秦乐仙。 “石子,狗子,把死马和车推到一边,给他们让路!”车夫又喝道,立时那四人收刀入鞘,冲秦家众人冷笑了声,抓起地上马的腿,几下便拖到了一旁。 这边车夫示弱,另一头商队处。 “几位兄弟,既然这位兄弟要自己取马蹄中的石子,我们便等等好了。”先前说话的大汉笑说道,立时那些拥向秦乐鹰的汉子都退了回去,倚着四辆大车冷笑看着。 “伙计,把我们的马牵出来。”秦乐仙叫着。 “来啰!”那边马厩伙计连应声,很快秦家剩下几匹马也都牵了出来。 “走!” 立时秦乐红牵着马当先,而后秦乐仙、秦乐原等拥着众孩子,缓缓从搬开的马车旁走过去,当秦乐升、秦乐鹰、秦乐金都过去后,断后的秦乐刀冷笑两声,这才开始跟上。 秦家一伙很快消失在人群中,这时那车夫,商队中的两名汉子都涌入那二层小楼中。 “大当家。”马车夫瞪着戴斗笠的大当家连说道,“先前为何不砸坛动手,就这么放过他们?”倒不是心疼一百俩纹银,而是一口气压不下。 “哼,糊涂!”那大当家一声冷哼,“不放过又怎样?马老七你打得过人家?” 旁边的草帽瘦汉也是说道:“马兄,我大哥也是为你们考虑,我和大哥怕暴露身份都不能出面,光凭你们,硬碰硬只能给人家送菜,这一次也是运气差,真正有能耐的都不愿亲自出手,只愿出些喽啰和出钱,我们请的这百多个普通百姓,刚才你也看到了,根本不顶用。” 马车夫哼了声,也不作声了。 请了那么多人让帮着演戏,可刚刚秦家寨见机得早,行事也果断,这边还没怎么行动,便两头一人一马,商队给堵住,马车也给撞倒,剩下中间的活动空间就大了,而且最重要的是,秦家这一果断动作,将事情一下给捅到明处,真正的行人百姓哪里还不明白,他们一迅速躲开,那些出钱请来演戏的百姓便也都跟着逃得远远的,他们给的那点钱,想让人卖命,怎么可能。 所以还站在秦家周围没跟着行人跑开的,都是真正的自己人。 “秦家寨都是一群杀才,杀起人来一点也不顾忌。”商队中最先和秦乐鹰搭话的汉子也沉声说道,“我们原本的打算是趁着场面混乱拥挤,谁逮着机会便立马出手,暗算一两个小孩,而后闯入人群中迅速逃跑,可刚刚那场面,他们那么警惕,我们根本就找不到机会,而且稍有异动,他们可能就不管周围是不是普通百姓,真的开杀了,就算有百姓被他们杀了,最后官家也会大都栽脏到我们头上。” “大当家的做法没错。”商队另一人道,“先前,我看到秦家队伍中有一人似乎是个女子,拿着双刀。” “双刀?” 马车夫一愣。 大当家轻轻一点头:“长来兄眼光不错,秦家用双刀的女子不多,而能来的只能是‘修罗刀’秦红棉了,这秦红棉先前并不在队伍中,应该是后来赶来的,我也是看到这修罗刀出现,才更加不想让众兄弟们白白送死。” “大当家。”马车夫眉一挑说道,“我听说修罗刀早就离开秦家寨了,怎么突然,会不会是秦家派人假冒的?” 大当家瞥了他一眼:“假冒?秦家寨还丢不起这个人,而且就算假冒,身手也应该不弱,我们又不是没后手,何必这次跟他们硬碰?” “对,离天龙寺还有这么长的路。”马车夫咧嘴一笑。 ***** 秦家一行离开后,就在这云溪不远的富贵家中又购了两匹大马,而后一个大人带着一个孩子挤一匹马,秦朝自然是和秦红棉挤一匹马,晚上亦是一个大人带一个孩子挤一间床,不过这有时便是数人挤一间房,唯有秦红棉是女子,便带着秦朝两人自始至终都是两人挤一单间。秦乐刀第一天对秦红棉有些生气,当天对秦红棉的说话都爱理不理的,可第二天也想通了,自己都管不住自家儿子,何况一个姑姑。 这一路再无意外,两天后一行人来到一座繁华的城池前。 “各位,这里就是太平县了。”当先的秦乐刀一勒马,看着前方的城门沉声道,“去天龙寺,这一路有两个地方不好走,一是云溪,第二就是这太平县,而且这太平县远比云溪热闹数倍,也是我们这一行中最危险的地方,过了这太平县,接下来就好走多了,大伙务必提起十二万分小心,好了,都下马吧,大人牵着马走外围,孩子走里面。” 立时一行人都跳下马,大步向着城门走去,而这官路上亦是有着很多百姓,行脚商向着城门而去。 很快便到了城门口。 “站住!一个个来,一人十个铜板,带马的五十个,有车的一百。”守卫城门口的官兵大声吆喝着。 秦家众人一皱眉,入城费一向是一人二个,带马也只五个,可现在都涨了十倍,不过民不与官斗,现在这种关键时刻众人也不想多生是非。 缴纳了相当1千1百个铜板的碎银,一行人才牵马走入城。 “哇!果然太平县就是不一样,这人可真多呀!”秦虎尖叫着。 只见大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两旁的商铺里也人很多,叫卖的小贩旁更是没有不被围着人的。 秦朝一皱眉,看向一旁的秦红棉:“姑姑,情况不对呀,这人也太多了吧!”大宋时期的人口自然远远及不上秦朝前世,前世人口绸密,大街人来人往多得很,秦朝也算是见识过的,可眼下这县城中的人,居然都比得上前世的商业步行街了。 秦红棉黛眉拧着,其他秦家大人也一个个脸色极其慎重。 “这位大叔,麻烦给我一张饼。”秦乐仙将马递给一旁的秦虎,连走到旁边一卖大饼的小贩前,同时询问道,“大叔,你这生意倒是挺好的,我来这太平县也有不少次了,今天这样热闹还是第一次见,是不是城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大事?” 这六十多岁的老汉哈哈一笑,递上一张大饼,接过秦乐仙递来的铜板,笑呵呵说道,“还真是一件大事,这位老弟,我看你年纪也不算大吧,正好赶在现在这时候进城,还真是好运气,这城里呀,有几家千金小姐正要抛绣球招亲,嗯,你快点赶过去,说不定这绣球就抛到你头上了。” “抛绣球招亲?哈哈,那我还真要试试。”秦乐仙拿着大饼哈哈一笑,回到队伍。 第九章 勇往直前 “乐刀,这次绣球招亲。”秦乐仙将大饼往秦虎手中一塞,凑近秦乐刀低声道,“我看不简单呀!” 秦乐刀眼神眺望着前方密密麻麻的人群,微一点头:“这抛绣球招亲之事,我也听闻过,可这还是第一次遇到,乐仙,你看那前方围得水泄不能,什么抛绣球招亲,会在那里?哈哈,为了我们兄弟,弄出这么大阵仗,不容易呀!” 秦乐刀这么一说,秦红棉、秦朝、秦乐鹰等眼力好的也发现,真正人口暴密集的地点就在前方二百丈外。 “这太平县进门后,挨着城墙往两旁走的支路都是护卫官兵的专署道路,而我们现在只能往前走,要换路避开也得在前方二百丈处,可他抛绣球的台子就在那里,嘿嘿……”秦乐鹰笑了两声。 正常抛绣球招亲,自然是选最热闹,人多的地点,而那地点,要么是商业街,要么也是接近城中心的地带,现在却在城门口不远招亲,而且正好卡住入城的关键路口,就连秦启、秦树这些孩子都能想到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不过他们这招,倒是够狠的。”秦乐金沉声道。 “确实够毒辣!” 其余人也点头。 秦家寨都是狠人,刀光血影中讨生活,关键时刻绝不手软,可那也要看程度。云溪霍家酒楼前行人虽多,可秦家那么一弄,硝烟四起,真正能留在那里的普通百姓并不多,剩下的误伤几个倒也事不大。 这可次。 “天龙寺招人是皇家大事,我们这次护送孩子们去天龙寺,办的也是朝庭之事,发生意外时一时防卫过度,误伤了几个百姓,倒也可以推到仇家对手身上,可这街上百姓如此密集,而且呆会抢起绣球来,乱轰轰的还会人推人挤的,他们趁乱偷袭,真正动起手来怕就不是一两个百姓,而是一二十甚至更多。”秦乐刀沉声道。 一二十个伤亡,就算官家再怎么想遮掩,也是遮掩不住,必定问责秦家寨的。 “而且最怕那帮混蛋到时斗不过我们,专朝文弱百姓下暗手,那死伤的普通百姓还会更多。”秦乐原也插了一句,眼睛瞥向身后,沉声道,“乐刀,这时间也还有点充裕,我的建议是退出太平县城,绕道而走。” “绕开?” 秦乐刀一皱眉,脸现不悦,其他秦家汉子也都摇头。 “乐原,你说的什么话。”秦乐鹰冷声道,“为了这点事,就退避三里,绕道而行,我秦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以后江湖上还怎么混?” 秦乐原冷瞥了秦乐鹰一眼,淡淡道:“那你说,怎么做?” “怎么办,就我说这么直接过去,谁过来,便用刀背砍,哪个还敢冒犯爷爷的刀?”秦乐鹰阴阴说道。 秦乐原嗤的一笑:“到时绣球一扔,闹轰轰的,一冲就是数十上百人挤过来,就算前面的人怕你的刀,可背后有人挤,他们自己也身不由己朝我们涌来,你要砍倒多少才行?”确实人拥挤过来,很多时候第一排的人都是被后面的人推挤着走的。 秦乐鹰一怔:“那便让马在外面,我们在内部。” “让马做防护倒是好一点,可这些马,都得被那帮混蛋给趁乱捅死,捅倒地,照样把人推挤到我们前面。”秦乐原再次嗤笑道。 秦乐鹰眉一皱。 “不管怎么做,总之不能退避,我秦家人岂能软弱?大不了一死,十八后爷爷又是一条好汉。”秦乐鹰一拍手中大刀说道。 这时---- “喂,你们还走不走,不走就让到一旁,让我们小姐先走。”一道尖锐的女子声音响起,却是众人马队后面来了一辆马车,声音是从车厢里传出来。 “大伙先让一让,我们到这路边休息一下。”秦乐刀连喝道。 一众秦家汉子一时也想不出好办法,当下连让到一旁,秦乐仙则是走向那辆马车。 “姑娘,能否帮个忙,在下愿出五十两银子,借你的车用一下,不用多久,用过之后还可以还给姑娘,损坏包赔。”秦乐仙向着马车拱手道。 “这主意倒不错。”秦朝连看过去。 秦乐刀、秦乐鹰等也眼睛一亮,只要有几辆大车开进人群中,不说车里腾挪的空间勉强够,也能用车做隔离带,隔出很多空间,挡住冲撞的人群,如果这时还有人冲到车上来,定然是不怀好意的,怕什么,直接一刀砍下就是。 “你要买我们车?”那个女子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响起。 秦乐仙连道:“还望姑娘能行个方便。” “这个且不忙。”女子掀开车帘,露出半张桃花脸,只见她头上左右梳着两个髻,作丫环打扮,女子冲秦乐仙嫣然一笑,“这位大哥,你说我们这车就值五十俩?” “价钱好商量。”秦乐仙连笑说道,“姑娘若愿意,可以开个价。” “开价?哦,等一下。” 那丫环眼神略过秦乐仙,扫了扫其余秦家众人便啪的一下放下车帘,隐约听到她的声音响起:“小姐,原来我们坐的这辆车连五十俩银子都不到,我还以为很贵哩,那帮小子真是可恶,弄辆破车来哄我们。” “银花,这你可说错了,这辆车还算不错的,在五十俩银子之上的车这天下也不多,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 里面嘀咕着声音很小,后面的对话根本听不清。 秦乐仙等了一会,不耐烦的催道:“姑娘,可商量好了?” “商量?商量什么?”厢中那女子的声音又传出,而后咯咯一笑,道,“对不起了,这位大哥,我忘了告诉你,这辆车不是我们的,我和小姐,只负责坐车,对了,你也别问车夫了,他只负责赶车,不好意思哦?其实我们也很想卖给你的。” “哼!”秦乐仙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不过他也不好跟一个姑娘计较,当即让到一旁,很快那车就过去了。 “乐仙,我们再等等。”秦乐刀连说道,“这辆车不卖,后面还有车,而且绣球招亲若真是为我们而来,肯定得等到我们动身过去后才开始。” “我知道。”秦乐仙一点头,脸色依然有些不好看,“我担心的是这些车难得有愿意出卖的。”能购得起车的,也不一定就缺那几个钱,而且大老远赶车进城,这车定然都是有它自己的用途的,岂能随意卖掉。 大伙都想得通这原因,因此一个个都有些沉闷。 “爹!” 秦朝扫了一眼两旁的商铺,上前低声道:“如果非要顶着这招亲的事往前走,那么一方面仙伯可以继续找车买,另一方面我们可以向这附近的商铺,家主购一些空箱子,大家具。” “空箱子?” 秦乐刀眉一挑,眼睛微微一亮。 “这倒是行得通,到时人多,我们便把大空箱子,大空木柜,大椅子从马背上掀下,顶在前面形成隔离带,人在箱子后面,就好办多了。”秦乐刀连说道。 “嗯,小朝这主意好,虽然车辆难以买到,可这些空箱子,木柜,椅子都是常用的普通东西,对百姓来说,也不是紧急必须的,只要出价略高,都愿意给。”秦乐原也连说道,其他秦家汉子也一个个连点头。 “乐升,乐红。”秦乐刀看向秦乐升、秦乐红,“你们俩去买家具,嗯,多说说好话,实在不行,再来硬的,另外请人帮忙抬过来,别自己动手,免得被人所趁施暗招。” “嗯!” 秦乐升、秦乐红一点头,将马交给旁边的孩子,便走向最近的商铺。 “这次怕是真要动手了。”秦朝看向四周,心里反而有丝兴奋,“北冥神功的特性,最好是有肢体接触,这人拥挤在一起,前推后涌的,只要一接触,便整个人群都连成了串,一吸内力……说不定有大惊喜。” 天龙八部中北冥神功初显威。 就是郁光标抓住了段誉,结果被段誉吸住了,后面的人都想拉开郁光标,结果一抓郁光标自己的内力也通过郁光标进入段誉体内,最后第三人拉第二人,第四人拉着第三人……像串糖葫芦一样,一连串的人内力都进入段誉体内。 像这样吸住一个人,而其他人和这人有肢体接触便都被段誉吸走内力的事还多次发生。 “只是这样怕是有些无恶意的武者,也得损失些内力,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勤修练一阵还是能补充回来。”段誉的奇遇秦朝自然也渴望。 (今天三更,谢谢‘厄尔琴斯’打赏!‘孤独未明’评价票!) 第十章 看上那位小姐了? 这城门口两百丈的太平酒楼一个包厢中。 “大哥,快看。”草帽瘦汉子嘻笑着一指远方走向货铺内的秦乐红、秦乐升,笑道,“看他们样子似乎找到对付我们这一招的方法。” 大当家将斗笠微微掀开,一咧嘴笑道:“秦家自然不是笨人,不过能这么快想到那方法,这脑瓜子还真够灵的,不过,要是这么容易就被给破了,我们岂不都成笨蛋了。” 瘦汉子也嘻嘻笑了起来,费劲心机想出的法子大伙岂能不把漏洞给补上。 秦乐红、秦乐升进入商铺,很快便出来了,而后又一家家的进了三四家,便脸色铁青的回到秦红棉、秦乐刀、秦朝等秦家一行人身旁。 “怎么?” 秦乐刀一看两人脸色心就一颤,沉声道,“难道这些商铺、家户中连一件大型家具都没有?” 秦乐红阴着脸:“乐刀,我们刚刚进去,发现那些人家里屋的东西全都摆在地上,不说桌子椅子一件也无,便是床也不见一间,坐的地方顶多就是一个蒲团。” “那帮混蛋早就防着我们这一招,昨晚便将这附近人家所有的家具全都高价买走,甚至今天一大早又来搜罗了一遍,别说木柜,房里简直是寸板不留。”秦乐升恨声道。 秦乐刀眉一下拧起,秦乐仙低声询问道:“家具没有,那门窗呢?” “这倒是在。” 秦乐升、秦乐红微微点头。这时代建筑大都是木瓦结构,很多房子除了地基外,连墙壁都是木板,早上开门也是直接把木板卸下,门窗嵌在墙上自然不能拆下。 “可这……”秦乐红皱着眉。 秦乐刀一咬牙,眼中闪出凶光:“乐升、乐红,既然没家具,那便把他们的门窗,都给我买下。” “可他们未必愿意。”秦乐红摇头道。 “不愿意,那就来硬的,总之能弄到多少门窗木板都尽量弄来。”秦乐刀狠声道,“乐红、乐升,这事你们必须给我认真办好,呆会抛绣球,可是有可能动刀子,要出人命的。” 秦乐红、秦乐升皱着眉一点头,相比等下将发生的事,这威逼百姓,强买强卖倒算是小事了。 没多久秦乐升、秦乐红便弄来了几片门板,而两人也立即离开再找下一家,而后秦乐金砍刀劈下,将这门板劈开,重新组合,时间飞逝,秦乐仙已经买下了一辆马车,几捆干柴,三辆独轮推车。 “就这样吧。”秦乐刀低声道,“都到午时了,再弄下去,就算闯过这一关,也得让江湖同道看笑话了。”这时秦乐升、秦乐红弄的来门板倒是够,可单凭门板窗框根本就不好做隔离带,而改造做成箱柜等,没工具,没铁钉、竹契也不好改造。 众秦家人瞥着被秦乐金改造出来的十多件怪模怪样的简陋‘隔离装置’心里都摇头。 “把东西架在马背上,走!” 人命关天,也顾不得一些无关紧要的笑话了,众人连将这十多件‘隔离装置’弄上马背,而后车辆开道,大人走外面,小孩则走中间,向着前方行动。 没走多远。 “果然是那帮混蛋!”秦虎尖叫起来。 只见前方不远处,也就是隔着城门二百丈的地方,搭着一个数丈高的高台,现在正有两个女子在人的护送上往台上攀去。 “那女子现在才攀台,显然是见我们动身了这才上去的,而且这台子。”秦龙也说道,“你看,正好卡在十字路这边一点点,把我们往前行的道路差不多卡死,哼哼!” 街上人太多了,牵着马,马上又架着大量隔离装置自然走得不快。 只见那边两个女子和二个男子登上高台后,便在那台上挂起了一朵有半丈方圆的大红花,这花一挂,老远都能看得到。 “咦,红花挂起来了!” “老王,快,要抛绣球了,这一次抛绣球,可是从十五岁到四十五岁,没结婚,人品过得去的,只要接到绣球便能做新郎。” …… 这一带附近一个个早就等候的青年,光棍汉从商铺中走出,一些货铺甚至直接赶人,而后关门,往高台这边赶来,显然有些老板自己也想来撞撞运气,一个个都涌向高台,立时行人更多了,秦家众人走得更慢。 又过了片刻。 “看那女子,不就是先前的姑娘么?”秦树叫道,这高台上两个姑娘,其中一个挽着左右两个对称的丫环髻,正是秦乐仙买车时,车厢里探出头的丫环。 “啧……那小姐还真够漂亮的。”秦虎也笑着说道。 确实,丫环旁边看起来娇娇怯怯,像个大家族里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千金小姐,那脸蛋身材都俏丽得没得说。 “不对。”秦乐红眉一皱,看着那高台上的小姐。 “怎么?”秦乐刀呵呵一笑,“乐红,看上那小姐了?”秦家乐字辈中秦乐红最好女色。 “不是,这千金小姐,我认识。”秦乐红说道。 “哦?”秦家一伙连张起耳朵。 “快说说,是哪家的闺女?”秦乐鹰连说道。秦乐金也叫了起来:“乐红,你怎么会认识这千金小姐,有故事呀,快说说!”一众人打趣催促。 “这……”秦乐红瞥了秦红棉一眼,有些迟疑,片刻后一咬牙,道,“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你们都知道我这人有些‘寡人有疾’,就是有点**,平日里走南闯北,也去过不少烟花之地,这位千金小姐就是……”他没说下去。 众秦家汉子已经哄的笑了起来,都明白了,这抛绣球的‘千金’根本就是从远地请来的**。 “是哪个地方的?”秦乐鹰又道。 “大宋贵州。”秦乐红说道。 “贵州?离这里可老远了,这帮混蛋倒是舍得花钱。”秦乐鹰冷笑一声。说着话,不多久一行人便到了离那高台八丈远的地方。 “都停下!”秦乐刀喝道,话音刚落---- “铛!”“铛!”“铛!”“铛!”“铛!” 一阵震天铜锣声响起,众人脸色一变,而这时---- “响锣了!” “不好,怎么就响锣了,快过去!” “锣响了,马上就要抛球了,三子,快,快点过去!” 先前挂上大红花,本就引起了四周行人的轰动,这会一响锣,顿时隔得稍远赶来的人都慌乱向着高台这边疯跑了起来,而离得近的亦是你推我挤的争先恐后的都涌向那高台下,谁都知道千金小姐力量有限,绣球不可能扔得太远,而只有站得靠近高台机会才最大。 几乎顷刻间很多人便涌挤到了秦家旁边。 “快,大家快卸下东西。”秦乐刀连喊,同时一刀砍断身旁那在马背上的隔离装置的绑绳,立时整个装置往马背下滑去,前面赶车的秦乐仙也一下拉住马,飞跳下车,猛力将车一推一横,秦乐刀、秦乐仙动作快,旁边的秦家汉子也一个个手脚麻利的砍着马背上的绑绳,可才一砍断,很多脸色一下都难看到极点了。 马旁边,四周黑压压的都是人,还不断有人从后面涌挤过来。 “让开!” “都站远点,滚开点!” 秦乐升、秦乐原等一个个连恶狠狠吼着,可是---- “滚!” “那汉子,把马都牵开点!你们这外地人,抢绣球也就罢了,还想用马和这些破烂占地盘,休想!” 喝骂声四起,确实秦家本身占的地盘已经够大了,这时又要放下那些体型庞大怪模怪样的东西,没法不让人怀疑是想将大伙隔离开来,占大地盘好抢绣球。 “乐刀,这边放不下。”秦乐升叫道。 而脾气暴躁的秦乐鹰正挥着刀怒吼,“给老子滚,不然老子可要动刀了!” 秦朝眼睛一扫,脸色也是很难看,现在才三分之一的地盘隔离装置放好了,可就算放好了,也有很多百姓用手推要将这隔离装置给掀开,剩下三分之二的地盘,完全被暴怒拥挤的人群给占据不让放隔离装置。 “这些来抢绣球的,都是些年轻力壮的单身汉。”秦朝扫视着人群,四周黑压压挤着过来,基本都是十多岁到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而且这些人里很多都带着刀剑,一个个脸色凶狠。 “年青人,血气方刚,火气大,而这些又都光棍一条的单身汉,怕是很有一些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一旦发起火来,说不定……” 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就没顾忌,偏偏大理尚武,普通百姓很多都会几手,真弄得过份了,秦朝可以肯定这些光棍青年都会冲秦家动手,到时秦家不还手都不行。 第十一章 这小子傻了么 “各位乡亲。”秦乐刀也急得头上冒火了,连站在那横过来的马车顶棚上向着四周抱拳道,“出门在外给个方便,在下秦乐刀,江湖人送外号‘东山虎’,也算是有几分薄名,我‘东山虎’在此向诸位兄弟保证,我秦家这一行绝不抢绣球……”这话是以内力催动的,虽然锣声震天,也能传出十多丈。 人太多,秦乐刀不得不说好话。 “哼,‘东山虎’?”人群中响起一声尖锐的讽笑声,“东山虎什么玩意,没听说过,想骗大伙儿让开地盘,然后……嘿嘿……当我们都是傻子呀?” “对,大家别听他胡说,什么‘东山虎’‘西山狼’的,我可没听说过,这人就是哄骗我们的……” “不抢绣球?不抢,占那么大地盘干嘛?骗白痴呀,大伙都挤过去,不抢绣球占什么地盘……” …… 一道道尖锐的声音响起,同样是以内力催动发出的,这些来抢绣球的青壮年原本就对秦家一行牵着高头大马占据了大片地盘有很大意见,只是先前惧于他们一群十多人都凶神恶煞,砍刀出鞘,自然不想太招惹,可现在人这么多。 人一多胆子就大,只要有人带头,还怕什么! 这些声音一挑泼。 “对,挤过去!” “把他们挤到一旁去!怕他娘的!” “什么东山虎,西山猫的要是敢动刀子,老子也动武,大伙这么多人怕他个鸟毛!” …… 一群血气方刚的毛头小火,三四十岁都没结婚的光棍汉们叫嚣着,很多故意将前面的人都推向秦家那里。 “滚,再过来老子真动刀了!”秦乐鹰眼睛都红了,举着刀对着挤过来的一个青年怒吼道,显然那青年再向前挤几步,他真的便会砍过去,秦乐原也连吼道:“乐刀,没法子,大伙抵不住了,只能动刀了。” 现在的情况是后面的将人往前面挤,往空处挤,很多见秦家占的地方多,自然也都推向这边,这时别说放隔离装置,原本抗在外的马都有几匹被推得往里走动,最重要的秦家人绝不能让这些人近身,一旦近身也挤成一团,别说十多个孩子保不住,就大人恐怕也凶多吉少。 “刚才爹劝话时,那挑泼的人……” 秦朝挨挤到那秦乐原旁边,这边马匹和人都挤成一团。 秦朝眼睛盯着这一边人群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大胡子,“就是他,第一个出口挑泼的就是这人,而且这人一推,前面一堆人都向着这边涌来,真是好力气,嗯,这人现在还在后面推,吸内力,就从他这边开始吧……” 现在最危急的地方不是秦乐鹰那,而是这秦乐原处。 猛的,秦朝的身子在秦乐原身旁向圈外挤了过去。 “秦朝?” 秦乐原立时便发现了,连要拉住,可这时秦朝小小的身子里涌出一股巨力,一下便把旁边一匹马挤了开来,身子仿佛一条泥鳅一样钻了出去。 “快回来!”秦乐原吓得脸色一下就变了。 秦家寨后一代中,最要紧,不能出意外的就是秦朝。 “嗯?”这边人群中满脸横肉的大胡子‘孙俊’眼睛一亮,“这小子傻了么,居然冲出保护圈。” 秦家这边心急火燎的,孙俊这些人可一点也不急,推着人群向秦家挤去,还有时间观察秦家一伙,孙俊早就发现秦朝这个孩子很不安份,可没想到居然不安份到这种程度。 “正好,就从你这里打开缺口。” 孙俊心中冷笑起来,他自然也看得出,秦家已经逼到快狗急跳墙直接动刀砍人的程度,一旦动刀,固然会让百姓死伤惨重,秦家要受到官家重重追责,可他们也同样不好受。 这太平县,他们弄出这么大阵仗的抛绣球招亲,官府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派高手盯着。 “挤,都挤过去,就不信他们真敢下刀子!”孙俊吆喝着,同时把前面的人使劲推向秦朝那边。 “回来!” 秦乐原也顾不得其他事,追着秦朝的脚步抢过去,同时连抓向秦朝。 “退一退!” 秦朝吆喝着,凭秦乐原抓住自己的肩膀,同时双手一伸,便抓住身前两人各一只手腕,发动北冥神功,立时一股吸力从秦朝手心发出。 “啊?小孩放手!” 这两名被秦朝抓住手的汉子连叫道,他们倒是没感觉到内力消失的异样,只是被一个陌生小孩抓住手腕自然而然产生不舒服,连挣扎,可脸色就有些变了。 “这孩子好大的力量!”两名汉子感觉手腕处仿佛是一把钢铁镣铐一样,无论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退,没必要这样挤!”两名汉子立时心里就产生退意,毕竟一个小孩子都这么强悍,那后面凶神恶煞,大刀出鞘的汉子又强到什么程度?真弄火了,动起手来,他们这种小虾米未必讨得了好。 可被秦朝抓住哪这么容易退得了。 北冥神功一发动。 内力涌入,秦朝脸上便露出舒服痴迷的神态,而同时---- “我的身体?” 这一边整个拥挤的人群,特别是靠近秦朝的几个突然感觉身体便有些软,用不上力的感觉。 其实秦朝抓住手腕的两个汉子虽然也会武,可根本没练过内力,可秦朝以他的身体为媒介,产生一股吸力,偏偏后面推挤这两个汉子的人有些本身就是修炼了内力的,自然那些内力便全涌向秦朝体内。 而这大理武风浓,武者自然也多,敢来抢绣球,手头没几把力气的文弱书生可以说不多。 而现在秦朝这边秦家众人一个个横眉竖目,大刀雪亮,狂呼怒吼,一看就不好惹,可偏偏很多都敢挤过来,可以说这围在秦家周围的,敢对着秦家一群凶神出手的,都是这高台周围的强者,练过内力的人也比别的地方多。 那推得最疯狂的大胡子孙俊,这时手也是一酥,推出的力道都小了很多,前面原本一推就往前移动的人群,便如一座山一样几乎推不动。 “不好,那孩子要被拉回去了。” 孙俊眼睛一直盯着前面,一看秦乐原抓住了秦朝的肩膀,心中顿时大急。 现在秦朝就是最好的突破口,要是被拉回去,秦家众人稳住阵脚就再很难找到这么好的机会,孙俊自然急,不愿放过,手上一酥,推不动人群,他也根本没去细思原因,只是一个劲疯狂提力。 原本秦朝体内的内力虽多,可还是比不上孙俊的,不能主动吸他内力,可孙俊这一全力用力,便如以自身内力硬生生逼入秦朝体内,有如酒壶斟酒,酒杯欲不受而不可得。 孙俊如此,其他自恃身手,故意将旁边的人推挤向秦家一伙的修炼了内力的高手亦是如此。 这么多人的内力一齐涌过来,仿佛长江大河泄堤一样灌入秦朝体内,那种强大冲击的爽快、美妙感,秦朝几乎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啸发泄,心中更是兴奋得都要暴炸了。 虽然如此,可秦朝也明白这时情况危急,根本不是享受吸内力的时候。 “大家都退一退,让一让!” 见推挤的人群有些酥软用不上力,秦朝猛然的便是一推,孙俊等人本身都是好手,而且这人一多,本身加在一起的力量是远远大于秦朝的。 可被秦朝用力一吸,内力急剧消失,那推力都化为内力消失在秦朝体内,自然没什么力量。 而那些没修内力,被北冥神功一吸,虽然不损失力量,可也有些措手不及的酥麻,身体用不上多大的力量,再加上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朝着秦家挤,力没并到一块。 秦朝这猛一暴发。 顿时这边措手不及的人群便往后倒了一片,空出一小片地。 一收北冥神功,秦朝退后一步。 “乐原叔,守好了!”秦朝肩往后一顶,秦乐原刚刚也被秦朝吸去不少内力,正手臂用不上力酸软,秦朝这一用力,顿时退后两步。 “啪!” 秦朝一伸手,便将隔离装置在那空出的地方放了下来。 第十二章 一推就倒? 秦乐原一站稳身子,看着前方都有些懵了。 那么多人挤过来,秦朝上前只是一抓,而后一推便全都倒下了! “这里面应该还有修炼了内功的武者。”秦乐原也是注意到了满脸横肉的大胡子孙俊,现在这孙俊也在倒地的人群中,而且,就算没武者,这都是十多岁到三四十岁的壮汉,也不可能一推就倒? 秦乐原怔住了都没反应到秦朝已经拉下了马背上的东西。 “轰!” 一道人影落在秦乐原身边,瞪向秦朝。 “兔嵬子!”秦乐刀吼道。 事情紧急,秦家这一伙人都急得冒火,秦朝行动又敏捷,一下就溜到外面去了,除了秦乐原、秦红棉看见外,也就站在车厢顶扫视全局想办法的秦乐刀看到了,一看到就急疯了,秦朝是独子,秦乐刀内心里是谁出意外自家宝贝也不能有事。 当即什么也顾不得,便是几步纵跃,而后跳了过来。 可秦朝动作太快了。 一抓便是一推。 前面就倒下一大片,秦乐刀看到这心中也是一松,不过他大急之下根本来不及想秦朝一推便推倒了那么一大片人,这情形有多不合理,只是觉得这些人一倒下,秦朝危险性就降低了。 可紧接着,秦朝肩一耸又将后面拉他的秦乐原给顶了回去,再将隔离装置从马背上拉下,往地上一放,便将秦家众人和他自己完全隔离开来,也把这匆匆赶到的秦乐刀给隔了开来。 “给老子回来!”秦乐刀完全都气炸了,手一按身前丑陋的大木箱,便窜了出去。 而同时---- “让一让!” 秦朝的动作迅捷滑溜得像条入水的鱼,秦乐刀这边才跳过木箱,他已经又到了另一块拥挤的人群前。 “操!这兔嵬子!” 秦乐刀咬牙切齿连追过去,只是他这时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追赶时移动速度,比秦朝要慢一些。 “啪!” 秦朝一来到这边推挤的人群前,两只小手便是一抓,同样抓住最前面的两人手腕,北冥神功一发动,立时这边人群也和秦乐原那里一样。 “这……?” 推挤的人都有种软弱感,没修炼过内力的还好,可修炼过的,一感觉到力量不够,完全条件反射般催动内力,而且越是用不上力,内力催动就越猛越急。 顿时这边的内力也泄堤般疯狂涌入秦朝体内。 北冥神功吸人内力本就是内力吸得越快,被吸之人就越酸软,刹时这边推挤之力也一下便软弱下来,秦朝连一猛催力前推。 这边一下也倒了一大片。 秦朝这一抓一推动作非常快,秦乐刀追着过来,这时离秦朝还有半丈,看到这一幕。 “好个兔嵬子!” 秦乐刀不由又是心中一松,也有些佩服,可随即便又是一急。 “砰!” 只见秦朝手向旁边一拉,他身旁马背上的东西一下便滑下来了,恰恰将慢了丁点的秦乐刀又给挡在了身后,而后秦朝身子毫不停留又窜向了另一个方向。 “站住!” 秦乐刀都想骂娘了,连跃过箱子再次追过去。 这拥挤的人群,连续倒下两大片。 秦家一伙再怎么急得冒火,一些人也看到了。 “秦朝!” “快回来!” 秦龙、秦虎、秦乐仙、秦乐金等一个个连喊道,那火气最大的秦乐鹰也看到了秦朝一推便将人给推倒一大片,腾出空间放隔离装置,当即眼睛一亮,人影一闪,跨前两步,和拥挤过来人来了个近距离接触。 “滚!” 秦乐鹰暴喝道,也学着秦朝双手向着前方两人一推。 秦家这次护送众孩子上天龙寺,来的都是乐字辈中的好手,这秦乐鹰能和秦乐刀不对眼,也是极彪悍之辈,他这一出手又快又滑溜,加之事先毫无征兆的突然袭击,他前面这两个青年,虽然也自认身手强悍,可秦乐鹰这一动。 “这人好快!” 两个青年先前还想和秦乐鹰动动手,这时都有些吓住了,武者要保命,感觉很重要,有时一看对方动作略一对比便能感觉自己是强还是弱,可这两青年此刻感觉秦乐鹰真要杀他们,完全就如杀鸡一样。 别说这次是突然袭击,就算是事先知道,秦乐鹰的出手,他们也来不及抵挡。 “给我倒!” 秦乐鹰的双手一推便长驱直入到了两个青年前胸上,他这一用力,可是全身力量都暴发出来。 先前秦朝推人,只是一推便倒下一片,秦乐鹰全力暴发,自问也定然是一推就倒,可力一发出,脸色就变了,只见前面两个青年只是往后一仰,而后便不动了,反而一股巨力向着自己涌来。 “不好!”秦乐鹰大急。 从两个青年身上涌来的力量简直如山如海,根本不是能抵挡的。 “蹬!” 秦乐鹰完全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怎么会这样?”秦乐鹰又急又懵,先前明明看秦朝也就那么轻轻一推便倒下一大片人,怎么到自己却…… 就在这时---- 咻! 这两个青年身后一道刀光闪现,直接从两个并列青年腰间的缝隙中飞速刺向秦乐鹰。 秦乐鹰虽然来推人,可没放松警惕,这刀才一闪现,他便发现了。 “尔敢?”秦乐鹰又急又气,连要松手后退,可他一退,对面的人群便前进,刀光也同样前进,不过秦乐鹰这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全身劲力急剧转换,快速大踏步往后挤退闪避开刀子。 刀子是闪开了。 可他这么一弄,这边人群一下子便前进了数步。 “不好!”秦乐鹰脸如土色,他这里秦家的人和马这时完全给挤成了一团,人挨着人,只要对面人群再冲前两步,整个秦家的防线便完全给冲乱了,秦家也会被挤入疯狂的人群中。 “刚刚一刀,被躲过了!” 这人群中那隐在两青年背后递刀子的鼠须汉眼睛微眯着,心中很有些震憾,有后面的人推动,他刚刚根本不用自己用力向前挤,便能被人推着往前走,这时出刀子,可以说是全身力量都在这一刀上,可没想到那么快一刀,居然被秦乐鹰给闪开了。 “不过很快……”鼠须汉自然知道这边秦家崩盘就在顷刻。 “嗯?” 一道矮小的身影来到这边人群前。 “是秦家小孩!” 鼠须汉大喜,出刀暗算秦乐鹰失败,可暗算一个小孩应该不会吧。 “快躲开!” 秦乐鹰看到了秦朝的到来,连吼道,可他和秦朝隔着三个人,这时根本不好拉开秦朝,而且这边秦家人挤成了一团,他也挪不动脚步。 “秦朝,这边推不动的。”秦乐鹰急提醒。 “啪!” 相同的情形再现,两个汉子的手腕被秦朝抓住,而后整个挤向秦乐鹰的人群速度便是一软,那鼠须汉本是奋力挤向秦朝那边,这时也是一软,有些用不上力。 “退!” 秦朝一用力,这边一大片人群,包括那递暗刀子的鼠须汉便感觉一股大力从前面涌来,不由自主的便往后连退数步,这片人群倒退,秦朝便跟着前进,将空间又一下抢了回来,还多出两步的空地。 看到这,秦乐鹰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怎么回事?” 秦乐鹰一下都忘了上前帮忙。 “倒吧!” 秦朝又是一声喝。 倒退着走路本身就难以控制身体平衡,再加上人拥挤,脚踩脚的,被人推着退,秦朝这一再加力,很多人都不由自主往后倒去,后面的人倒,前面的更是撑不住。 这边立时也倒下一片。 “乐鹰叔,剩下交给你了。” 秦朝一闪身来到马旁,一伸手便拉住马背上的隔离装置,秦乐刀追着过来离秦朝还有一小段距离,一看就急了。 “兔崽子,慢着!”秦乐刀连吼。 秦朝根本不理,一用力。 “砰!” 隔离木箱落了下来,将秦朝身后那片空地给占满,同时也将堪堪赶到的秦乐刀给隔了开来。 “操!” 秦乐刀这下真的爆粗口了。 其实秦乐刀是秦家乐字辈第一好汉,四流高手,本身的层次是在秦朝之上的,双腿力量也是远高于秦朝,再加上是壮年,秦朝才十一岁,小胳膊小腿,腿短跑得也没大人快。 可秦朝这次行动自始至终用的都是凌波微步。 而且这里也不是空旷无人的平地,比的不是爆发速度,而是小空间快避中快速前进,凌波微步本身就是一种最注重腾挪闪避,曲曲折折走曲线,而非大踏步直线前进的轻功,天龙八部中段誉用这凌波微步可是多次在密集的人群中发威,秦朝在这人群中用来,奔跑速度比空旷之地慢得并不多。 而且秦朝人小,占用空间也小,更是容易在人群中穿梭。 所以,尽管秦朝不但要奔跑,还要吸内力推倒人群,同时还安置隔离装置,而秦乐刀只是疯狂追着秦朝屁股跑,还是总差那么一步,每每被秦朝给甩在身后。 第十三章 踏着人头过 “这鬼地方,人挤人的,我这样追……”秦乐刀一按前面丑陋的不规则木箱,跃了过去,也开始思索起来,“我身材高大,占的地方就大,人群中就不好走,可朝儿这兔嵬子身子小,反而容易钻空子。”这时秦乐刀还没注意到秦朝特殊的轻功和本身的快速灵敏。 这也是秦朝一直就在秦乐刀面前长大,虽然**,可终归还是有极限,秦朝这次出外也就一两个月时间。而秦乐刀也不知道天下有北冥神功这样**的功法。 一两个月再怎么长劲,也不可能一下就提升几百上千斤边,秦乐刀下意识没往那方面想。 “不过现在人越来越密,这兔嵬子身形再瘦小也钻不过去了吧?嗯,希望不要出事。”秦乐刀心里祈祷,他也想不出办法,除非踩着人头走,可那样,更难走。 “弄好了三处,还有四处地方。” 秦朝踩着凌波微步,眼神也在观察着,他的行动虽然迅捷,可毕竟只有一个人,人力有限。 “不过,只要不出像乐鹰叔这样的意外,应该还能撑一阵子。”秦朝自然也看得出现在周围人虽然在增加,也在向着秦家一伙挤占过来,但在秦家个个凶神恶煞,利刀闪动之下,拥挤过来的人前面的还是有些理智的,拼命往后退,只是后面推挤的人力量太大,这才被挤着往这边压挤过来。 “嗯?” 四周突然一静。 震天的铜锣声蓦的消失。 秦朝脸色一下变了。 “锣声消失?”秦家其他人也都是脸色大变。 只见四周的人群几乎一个个都抬起头看向那高台,秦朝也看了一下,只见那‘千金小姐’已经双手捧着一个红绣球,举在头上,正向着台下张望,仿佛在考虑投往哪个方向。 “放木箱!” “快,快!快放!” 很多秦家汉子冲着那四处被人群抵住了无法放下隔离装置的地方吼着,现在这人群还算有一点点理智,可等下绣球一抛,怕是最后一点理智也得消失,秦家不用隔离木箱抵住,怕是动刀子也很难保证不被冲垮。 一冲垮,秦家的人和这人群挤到了一团,大人也许还能保住命,可孩子…… “推开人,再放!” 秦乐刀也吼着,可追向秦朝的脚步却丁点也没停留。 “不行,得改变方式了。” 秦朝收回看向高台的视线,眼睛瞥向远处三个漏洞处,“这边四个漏洞我已经弥补了三个,只剩一个,而那边还有三个漏洞,那一崩溃,就是全线崩盘,本来还想,可现在锣停了……”秦朝额头都急出汗了,“那边才是最紧急的,可要去那边……”三个没放隔离物的地方最近离秦朝也隔着二丈的人群。 “这人群挨得太紧了,要么我用北冥神功加凌波微步挤开人挤过去,可这样一来,挤过去,怕是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也必须经过这近处的一个漏洞。” 去那边三个漏洞处,必须经过秦朝现在走向的漏洞地方。 “只能试试那一招。”秦朝眼睛看向人群头顶。 前世看武侠影视剧时,那种人特别多,特拥挤的大场面,越是高手,出场时就越夸张,要么是从上面飞下,要么就是踩着拥挤人群的头顶而来。 “踩着人头顶或者肩膀冲过去,可这样一来……”秦朝眉拧成疙瘩,影视中看别人踩着人头飘来好像很潇洒,秦朝却知道这其中难度有多大。 “这就跟我秦家踩绳梯一样,而且难度更大数倍,而且最重要的是危险,不过这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猛的秦朝便下定了决心。 “这边的漏洞便留给我爹算了,他这样跟着我跑也不是办法,反正以他的身手,不可能有什么危险。”秦朝对父亲的身手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真正的高手也不可能在这人群中偷袭,辱没了身份。 双脚微微一用力,秦朝便飞跃跳起,踩向前面矮汉子的头顶。 此刻锣声停了,这些要抢绣球的人自然大都抬头望着高台处,秦朝这一飞身而上,那矮汉子看到时,秦朝脚已经踩过来了。 “滚!” 这汉子措手不及,而且在拥挤的人群中也不好躲,连要偏头躲避,可秦朝脚已经落上了这汉子的头。 “嗯?” 秦朝脚一挨这汉子的头顶,便感觉脚下一虚,却是这汉子身上突然压上七八十斤力量,身子一时来不及提劲,自然脑袋身子向下弯软下去。秦朝脚下劲力一换,同时另一只脚也踏了出去,身子微微一歪,这一只脚还好及时落在人头上,才没歪倒。 “这……”秦朝惊讶。 “没想到这难度比想像还要大,真是大意了!”不过这时已经骑虎难下,“嗯,内家拳,凌波微步,靠你了!” 秦朝连踏起凌波微步,凌波微步要的是‘进退飘逸,有如风行。’,如在平地使来是最佳的,可在这人头上踩来踩去,若是换作段誉,绝对没走两步就掉了下来。 可秦朝这时全意以内家拳辅助。 八卦如蹚泥,太极如摸鱼! 内家拳是上虚下实,有脚抬不过膝,无论形意、八卦还是太极,对下盘要求是最高的,每一步踏出都要如瞎子走路,瞎子走路怕绊着,全身提着神,每一步踏出都非常小心,随时都要转换方向劲力。 秦朝这一认真。 脚底下像‘摸鱼’一样带着一股‘听’劲。 他修炼内家拳这么多年,全身早已敏感非常,此刻全意都落在脚下,脚底这‘听’劲自然敏感至极,每一步踏下无论下面的人是头左偏还是右偏或上仰,秦朝都能提前一步反应过来,同时做出最佳应对。 修炼内家拳的高手到一定境界能踏荷叶过池,秦朝虽然没达到这种程度,可现在脚下动作一细腻起来,脚下的人无论如何晃动摇摆也休想让他有半点不适。 “嗯?” 秦朝这一跳上人头,自然引人注目。 “小朝!” “秦朝!” 秦龙、秦虎等一众孩子本来就十分关注秦朝,其它秦家好汉也有几个看到了人头上的秦朝,立时呼吸都几乎屏住了。小孩不说,可大人都是见多识广的,自然都能想到在人头上走有多难,最重要的是…… 危险! “哈哈!” 人群中一个脸划着黑墨线条的汉子,原本正使劲挤着人群往秦家跑,可这会眼睛便扫到了离自己不远头顶的秦朝。 “这小子是秦家的,真是好胆!”黑墨汉子顿进大喜,也不推挤前面的人,手一动,便拔出了佩刀,眼睛死死盯着移动的秦朝,像这专程来暗算秦家的汉子在这人群中可不止黑墨汉子一人,可以说这一刻五六个人都盯住了头顶的秦朝。 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 秦朝跳上人头后仅仅踏出第三步,脚下便出现了一柄刀,亮闪闪飞刺秦朝的脚板。 “愚蠢!” 秦朝冷笑一声,理都不理。 “我这凌波微步,你能刺到那就不是凌波微步。”秦朝完全自顾自的踏着凌波微步,看着他这一脚是踏下去,可真一落下却到了旁边四寸。 “怎么回事?” 这刺出一刀的汉子满脸惊讶,那一刀仿佛是刺中了,怎么仔细一看却刺中的空虚。 “金老爷子这一招果然妙!” 这一脚踏下,秦朝毫不停留向前方踏去,心中也感叹。 金庸写天龙八部中讲到段誉和王语嫣在小磨坊,十数西夏好手要杀段誉,段誉自忖无法保留性命,只想将凌波微步在死前完整展现给王语嫣看,自顾自走,结果反而十多个好手的刀剑齐出都挨不着他片角。 金庸解释时说,段誉若是真用凌波微步去躲闪那些攻击,一来段誉不懂武功,对方高手出招虚虚实实,变化难测,他有心闪避,定然闪避不了;二来敌人有十多个之多,躲得了一个,躲不开第二个,躲得了两个,躲不开第三个,而自管自的踏步,对敌人全不理会,就变成十多名敌人个个向他追击。 “凌波微步”每一步都是踏在别人决计意想不到的所在,眼见他左足向东跨出,不料踏实之时,身子却已在西北角上。所以这些人越打越快,但十分之九的招数都是递向自己人身上,其余十分之一则是落了空。 “不过我也是没办法。” 脚下是劲力千变万化,不停移动圆滚滚的人头,秦朝此刻大部份心神都放下脚下,就算让他去闪也分不出那么多心思。 咻!咻!咻! 那关注秦朝,有时间看着这边的人都看到不时有闪亮的刀剑光芒从秦朝脚底刺出,却每每差之毫厘的刺了个空。 第十四章 顶不住?笨! “我是对的。”前方横着的马车顶棚上,秦红棉站在上面,眼睛扫视着四周,这时也瞥向秦朝。 这秦家一行人,一个成年人守护一个孩子,秦红棉负责的是秦朝,现在别的孩子都在秦家保护圈内,唯有秦朝却跑到外面帮忙,不管什么原因,别人肯定会怪责秦红棉看护不力,事实上,秦红棉也确实没太过看护秦朝,不然就算让秦朝跑出圈外,她也会在后面跟上,而不是现在这样站在马画顶棚上。 “踩着人群的头顶走,换作是我,就算能走稳,可也走不了这么飘逸快速。”秦红棉点头,她和秦朝这些日子几乎形影不离,两人在房中秦朝也是经常练凌波微步,秦红棉自然知道一些这门轻功的威力,可今天秦朝跳上半空,踩着移动躲闪的人头,居然依然是那么潇洒,如御风而行,倒是真让秦红棉大吃一惊。 “走得漂亮也罢,居然还有心思躲刀子……” 秦红棉原本左腕的袖箭是对着秦朝方向,随时准备救援,可现在又放下了。 踏‘人头’如履平地,躲刀子都那么潇洒,秦红棉根本不知道秦朝现在能走稳凌波微步已经阿弥陀佛了,躲刀子完全凌波微步这门奇功本身的功劳,只道秦朝游刃有余,自然不为他担心。 “这秦乐刀也是,还当人家爹的!”秦红棉皱眉看向秦乐刀。 秦乐刀已经到了第四处‘漏洞’前。 “嗯?这人都阻住了?”秦乐刀眉也微微一皱,前面的人密密麻麻的,秦朝走不过去,他同样,可秦朝是跳上半空踩着人头走的,秦乐刀也不是笨人,自然知道踩着人头难度有多高,有多危险。 “这兔嵬子!” 秦乐刀一瞥秦朝踩着人头飞快前进的潇洒身影,双腿一用力,连也跳了起来。秦乐刀虽然想得明白这种走法很危险,可毕竟没亲自走过,这时一看秦朝好像很容易,自然忍不住。 “兔嵬子都走得这么轻松,不可能很难走吧!” 秦乐刀半空中脚也连踏向那拥挤人群中的人头顶。 “滚!” 这被秦乐刀踩过来的人连闪避,可闪躲空间小,而且时间也来不及,‘啪’的被秦乐刀给踩了个正中,和秦朝先前的情形同样的,这汉子身上陡然加上百多斤力量,一下子就支撑不住了脑袋往一旁歪,身子也弯软了下去。 “不好!” 秦乐刀虽然是高手,也练过秦家走绳梯,并且踏梅花桩练功的,可脚底下终究没秦朝苦练内家拳的底子,脚下一劲力偏移,他反应略慢,身子自然也歪了。 “啪!” 秦乐刀另一只脚连踏,终究是高手,这一脚快如闪电,一下就踏在另一人头上,可这人脑袋一受力也不由自主歪向一旁,秦乐刀的身子还是调整不过来,依旧歪倒了下去。 “篷!” 在倒到一半时,秦乐刀的手拍在一人头上,总算是没掉下去。 就在这时---- “咻!” 刀光闪现,正是先前第一个向秦朝递刀子汉子出的手,这一刀直刺秦乐刀脑袋。 “哼!” 秦乐刀眼中精光一迸,触碰着人头支撑着身体的双脚一手同时用力,脑袋一偏,整个人横移一尺,这一刀躲过了,可秦乐刀脸色依然变了。 “怎么这样……” 刚刚秦乐刀躲闪时,本意是向左下移开半尺,结果那支撑他身体的三个汉子肩膀、脑袋移动,变成秦乐刀偏左移开了一尺。 “咻!” 另一把刀也刺了出来,直捅秦乐刀腰部,秦乐刀正要手脚发力。 “嗯?” 秦乐刀左脚,右手踏按处的人头向远方移了开去。 “糟了!”秦乐刀脸如土色,这两个支撑身体的着力点一移开,身体自然往下掉,这一掉下去,再怎么闪,怕是也躲不开刀子。 “一定要躲开!”秦乐刀疯狂般的扭动着腰,同时手脚也飞快的踢踏着下面的人群,这时也便看出秦乐刀的实力来,换在别人这种情况下必定中刀,可秦乐刀手脚踢踏比那出刀的人都快了很多,明明刀已经递到了他腰部了,可最后关头秦乐刀左脚踢中一人肩膀使自己身子横移开半寸,这一刀便‘呼’的插了过个空。 而这时---- 第三刀也来了。 “操!” 秦乐刀完全疯了,可这一次怎么使尽办法最后还差一点。 忽然---- “咻!” 一支箭一闪而逝,正中那持刀的手背上。 追蹑秦乐刀腰部而动的刀立时一泄,秦乐刀身体也一下横飞出去。 “真是愚蠢!”秦红棉皱眉看着秦乐刀,缓缓收回射箭的左手。 “差一点,差一点就中刀了!”秦乐刀满身冷汗,刚刚要不是那一箭及时相救,真的要害便中了一刀,其实若在平地,先前那种程度攻击,别说只三刀,就是再多几刀,速度再快几倍,秦乐刀也不放在眼里,可人在半空,踩着那些人群的脑袋,秦乐刀走绳梯,绳梯虽然摇晃,可终究有规律,可人的脑袋,劲力却是千变万化,甚至前一下还是离开,顷刻又变成顶着来。 这种情况下,除非像秦朝那样脚底能事先‘听’到劲。 而且不仅仅是能提前知道对方力量的方向,还要身体能利用这千变万化的劲,而这----除了专门‘舍己从人’、‘借力打力’专利用他人力量的太极拳外,秦朝知道的这时代也就慕容家的名闻天下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斗转星移’能做得到。 “轰!” 秦乐刀落回先前起跳的原地,一落地站稳身子,正要再跳上人群头顶。 “啪!” 一只手抓住了他。 “乐刀!”秦乐红抓着秦乐刀胳膊喝道,这处的守护是秦乐红,刚刚秦乐刀惊险一幕他自然也看到了,只是救援慢了一步,这时见秦乐刀安全逃回,连拉住。 “放开!”秦乐刀连喝道,眼睛看向秦朝方向。 “呼!”秦朝落在这第五处漏洞前,手一抓前面两个人,很快便又是一推。 他这动作落在秦乐刀眼里是那么轻松写意,好像并不多费神似的,便见那边也倒下一片。 “乐刀,先帮把手,这里顶不住了!”秦乐红喝喊道,确实这边完全的木厢完全被挤过来的人群卡在半空落不下来,秦家和这些人完全僵在了一起,可以想象等下球一抛下,这僵持绝对顷刻便会打破。 “顶不住?笨!”秦乐刀瞪着眼,“把人推开,再放木箱,怎么就顶不住?” “把人推开?” 秦乐红都懵了一下,他是谨慎人,想得就多,一看这情形心里就知道推开人是万万做不到的,可是……秦朝推倒两片人他也看在眼里,秦乐刀再这么一说。 “好!我们一起推!”秦乐红连喝道。 秦乐刀一皱眉。 “也罢!”秦乐刀这时也觉得从人头顶上过去,很危险,推开这一片人再过去似乎还更快一点,当即一点头。 “啪!”两人并肩同时推向身前人群,四只手掌一落到前面的汉子身上,便是猛的全力暴发。 “这……” 秦乐刀、秦乐红眼睛一下鼓圆了,手头被推的两个汉子身子只是微微后退小半步便停住了。“喝!”两人又是一声暴喝,这一次两个汉子只是仰后一寸,便停住了,而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反弹回来。 “砰!” 秦乐刀、秦乐红完全抵挡不住这股力,脚步向后退去。 “乐刀,不好了!”秦乐红立时就想到了原因,可以说,两人若不想推倒人群,人群中前面几排的人一开始惧怕秦家这边亮闪闪的砍刀,都自觉的抵抗着后面人的推挤之力。 可两人这一推,身上的刀子就挂了起来,而且和前面的人近身了。 立时这些人觉得不过如此,畏惧心减弱,前几排的人放弃了和后面的人顶牛,自然那力便全卸到两人身上了,甚至前面的人也向着两人挤来,两人再强,怎么抵挡得过一群人? “砰!” 秦乐刀、秦乐红再退一步。 这时---- 一把刀从前面人群缝隙中递出,直刺秦乐刀。 看到这刀,秦乐刀、秦乐红心真的一下如同死灰,要躲这刀,顶住众人的力量必然会卸掉,这一群人怕是就是冲进来,可不躲…… “蠢!” 秦红棉左腕一动。 “咻!” 一道箭光射入那人群中,便见秦乐刀前面第三排一个汉子额前迸出血箭,这血溅向周围几人,立时秦乐刀这边人群劲力小了很多,而那递出刀也嘎然而止。 “好机会!” 秦乐刀、秦乐红猛一用力后,连一闪身,两人都是高手,这闪退自然比常人要快,只一下便弯腰从马腹下钻过,到了马这边的秦家圈子内部。 “顶住!” 秦乐红猛喝,这时也顾不得再安隔离木箱了,直接猛力一推顶这马,将追过来的人顶在马另一边,秦乐刀也一伸手顶住这马身。 “这推人居然这么危险!朝儿那……”秦乐刀连看向秦朝那边。 第十五章 绣球抛下! 秦朝正向着第六处地方而去,这次没踏着人脑袋顶而走,可脚下要么是东倒西歪的独轮车,要么捆柴,要么丑陋不规则的木箱,这比踏着脑袋顶走要好一点可也好不了多少。 可秦朝。 一席青衫飘飘,脚下动作细腻潇洒,仿佛闲庭除步。 “不对,这小子一直就是这么从容潇洒!”秦乐刀猛的想起,从一开始秦朝窜出秦家保护圈,无论是一抓一推,还是穿梭人群安置隔离带,甚至刚刚踏着人群的脑袋,在刀尖丛中行走都是这幅模样。 若不是看着秦朝轻松,他秦乐刀刚才也不会……先前那刺出的第三刀,若不是秦红棉出手,他秦乐刀这乐字辈第一的好汉就差点断送在这。 “大姐也说这兔嵬子帮她杀了三个仇敌。”秦乐刀猛的想起秦红棉说过的话。 因为对秦红棉心里有意见,秦乐刀一直对她爱理不理的,后来虽然想通了,可秦乐刀也没主动去道歉亲热,秦红棉也是个倔脾气,自然也没和秦乐刀细说那件事。 “莫非这兔嵬子的身手,比老子我都强了?”秦乐刀感觉不可思议。 这时---- “快,绣球!” 耳边响起一声尖锐的叫声。 只见整个人群一个个都仰头,看向高台处的天空,秦乐刀也连看过去,便见一个绣球飞出高台,向着秦家这一边飞来。 “不能,不能让这绣球落在我秦家圈子里!” 秦乐刀、秦乐金、秦乐红等一个个都紧张起来,一旦绣球抛入秦家人群中,屁股想也知道四周的人会疯拥过来。秦龙、秦虎、秦启等孩子也一个个盯着那绣球,一旦这球要落入秦家圈中,最近的一个绝对要第一时间将球抛向别处,这事不用人教,他们也都想得通。 “师姐!” “红棉师姐,射!” 秦乐原、秦乐仙连吼着,秦红棉左手抬起,那袖箭对着飞行中的绣球,眉微微皱起,很快这绣球便飞到了秦家上空,秦红棉眉心微微一耸,抬起的左手也放了下去。 “这轨迹,绣球应该是越过我秦家,不过……” 绣球不落在秦家圈中,那么无论落在秦家这一行左边还是右边,前面后面作用都是一样的,所以出箭将绣球射偏已经毫无意义了。 “我这箭数量不多。” 秦红棉看着绣球飞过秦家上空,心紧紧绷着,绣球一旦落下,人群就会疯狂,那时秦家才是最危险的,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这箭自然也用在那时救命才最合适。 “这绣球落点是我秦家东面。”秦朝这时正冲向那第六处‘漏洞’前,眼睛余光瞥着绣球,忽然---- “咻!” 一颗石子射出,直击那即将落到东面的绣球。 “操!阴险!” 秦朝都想骂娘了。 绣球落在秦家东面,那秦家西边的人定然会疯狂的向东挤过去,对秦家西边的防线造成巨大的冲击,可秦家东边防线反而压力不大,甚至可以抽出些人手帮助西面。 可这石子一出。 在绣球高度极低,堪堪要落入人群中,除了秦家东西绣球附近,大部份人已经看不到了的时候射出。 而且发出石子的方向是东面,也就是将绣球射向西面,落在秦家西面。这么一来,近处这一大片看到绣球被石子击飞向西边的人定然会疯狂向西挤过去。 秦家由西边防线受冲击变成东西两面都受冲击。 “篷!” 石子击中绣球,带着绣球又斜斜飞过,越过秦家落在西面。 整个人群一直随着绣球方向移动,这时绣球一落。 “抢啊!” 不知谁尖喊了一句,整个人群一下子都疯狂了起来,推推挤挤,拉拉扯扯的往绣球飞落方向争先恐后挪去。 “快,抵住!” “抗住,快挡住!” 秦乐金、秦乐原、秦乐红等也连吼叫着,全力压抗住那隔离装置,秦乐鹰、秦乐仙等一些人更是一手抵住木箱,另一只手抓着出鞘的大砍刀向着人群恶狠狠晃动。 秦龙、秦虎、秦树等孩童也个个上前帮忙。 “啪!” “吱咔~” 几乎一瞬间,人群冲挤在隔离木箱,独轮车,马车……等东西上,而秦家人在这边死死顶住这些东西,这些临时制作的简陋木箱被秦家和人群相互一挤压,有些已经开始变形,发出不能承受要崩溃断裂的声音。 那没安放隔离装置的地方,马匹也被双方人一挤,暴跳嘶叫起来。 “咚!”“咚!”“咚!”“咚!”“咚!” 这时密集的鼓声响起! 那高台上,不知何时竖着一个巨大圆桶,上面写着沙漏两个字。 “这是沙漏?” “阴到极点了!” 很多秦家人瞥了一眼心中怒骂了起来。 一直淡淡站在马车顶棚上的秦红棉也是俏眉皱起,那沙漏除了沙漏旁边的人外,有没有漏完,旁人根本不知道,也就是说什么时候抢绣球结束,完全操控在安排方。 “这帮混蛋。” 秦红棉眼神冰冷,集中了这么多人,如果鼓声一直敲下去,抢绣球不结束,就算没秦家一行,这里抢绣球的青年光棍们很可能就从‘抢’演变到打,何况秦家设置的简单隔离木箱和其他装置能顶多久? “如果不行,我便去朝儿那。”秦红棉看向秦朝,这时秦朝已经到了第六处漏洞前。 “秦朝!” 这第六处负责的秦乐楠急叫着人群前的秦朝,他这边要顶着马背的木箱和人群抗,根本无法抽出身来拉回秦朝,可秦朝在满脑子只想抢绣球的人群面前,有多危险。 “该做的都已经做到,能不能抗住就看天意了。” 秦朝一伸手便抓住前面的大汉,连北冥神功发动,顿时一股比以往强大一倍的内力潮水涌入。 感觉着涌入的内力。 “这……” 秦朝一下都瞪大了眼睛,那种畅快感觉太强烈了,都让秦朝有些舍不得放弃。 “不能学段誉!” 一吸之后,感觉前面挤压之力弱化,秦朝连猛力暴发向前推去,这种一抓一吸一推,秦朝已经用了四次,可谓熟练至极,按理说这一次也该一推前面的人就倒。 “推不动?” 只见前面的人往后倒退了一步便停住了,秦朝又一猛用力,这次依然只推得前面的人移动两寸便停住了。 “难怪内力涌来这么多!”秦朝立时就明白了,先前人群虽然堆挤得厉害,可还有一点点空隙,秦朝吸内力时,也只被隐藏在人群中的秦家对头给推挤过来的近处一片人,绣球一抛起,这时根本不用那些人推挤,整个人群便疯狂向着绣球方向挤去,这么一来,挨在一起的人远远是先前的数倍。 “而且这内力涌入的数量还在快速增长中。” 可以说不仅人多,而且压挤过来的人还在不断增加,就算秦朝能推动前面的人,可后面不断有新的人挤过来,也意味着新的力量,一浪接一浪接力棒似的压过来。 “这不是逼着我吸内力么?” 新鲜力量不断加入,新的内力源自也不断增加,感觉着倍增似的内力灌入,秦朝现在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本来还想把这边隔离带装好,再去别的地方,可现在……”秦朝皱着眉瞥向第七处,也是这一边的最后一处漏洞处,现在绣球抛下,这一处最危险。 “嗯?这……” 秦朝视线一落到那里,眉顿时展开了,“这一处还完全撑得住,而且……”秦朝一扫左右,也惊喜发现不止那第七处,自己所在这一线左右,先前那些被挤得都快变形崩溃的隔离装置,都停止了继续的崩溃。 可以说这一边的情形,根本没想象中严重。 “应该和我这北冥神功有关。”秦朝一下就明白了,现在和绣球抛下前完全不同,整个这一线的人几乎都拥挤在一起,面积比之前大多了,北冥神功一吸,那挨挤得紧的人便一个个或内力丧失,或身体发软不好用力,对秦家的威胁自然便轻了很多。 秦朝干脆不再前推了。 “秦朝,回来!”后面秦乐楠还在吼叫,秦朝一回头:“乐楠叔,这边交给我,你去帮别人!” “交给你?还不给我回来!”秦乐楠急得大叫,他也看到秦朝将前面的人推得后退了一步,而后这边情况似乎好多了,秦乐楠一时想不通原因,也没时间去细细思索。 “这秦朝绝不出事,尤其是不能在我这边出事,可这小子……”秦朝是出了名的脾气倔,秦乐楠自然是知道的。 “秦朝,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乖,回来,这边剩下的交给乐楠叔……”秦乐楠连说好话。 这时---- “砰!” 背后一个人重重撞了过来。 “嗯?”秦乐楠连回头,脸色立时就变了。 只见背后的西线防线,一个隔离木箱已经被疯狂的人群挤压得崩坏了,就算没崩坏的,两三个也离毁坏不远了,而且很多抢绣球的人都跳上了隔离箱。 “滚!” “给老子退!” 西线秦家汉子已经开始挥刀,直接将挤到近身处的人用刀背抽晕,可依然被逼得步步后退,甚至一些躲闪时撞到东线这边的秦家人。 “这才一会儿,怎么就这样了?”秦乐楠额头汗都出来了,他连收回视线看向自己这东线,不由一懵。 第十六章 五脉齐吸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西线糟糕透顶,崩盘在即,而这东线,因为绣球落在了西边,反而更应该是火力前线,情况按理应该比西线更糟糕数倍,可实际,人们也在推,在挤,在拉扯,甚至那表情个个都比西线更加疯狂,更加歇斯底里,唯一怪异的就是这般的远高于西边的呐喊,更疯狂的表情,偏偏手底下似乎很无力。 没吃饱饭? 还是自己这一线抵挡的太强,又或者这边人群没一个高手,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好像是从秦朝一推开始……”这时秦乐楠也猛的想起,绣球一落时这边也是崩盘在即,岌岌可危,而后似乎秦朝一推,将人群推得后退一小步,而当时自己光顾着急叫喊拉回秦朝,而后到现在才注意到这情形并没变坏。 “不对,好像还在向着好的方面转换。” 秦乐楠瞥着左边一个人,刚刚那人正要跳上隔离木箱,却不知怎么被后面的人一扯,便没跳上去。 “这北边有马车抗住还好,可这西边和南边……”秦朝吸内力时,也在观察,这时也看到局面几乎糜烂的西线和南线,“这边被我抗住了,我秦家这边的防御之人反而松懈了,要是我突然松手,对面这么多人没我压制,猛的压过来,这边怕是这边会立马崩盘!”一看这情形,秦朝就知道自己根本不能松手转身去西线和南线支援。 “乐楠叔,帮那边顶住!”秦朝连喝叫道。 “可是……”秦乐楠看向秦朝,又看向糜烂的西线,眉紧皱着。 “你去,还是我去!”秦朝喝道。 “你去?” 秦乐楠又看了眼这边,发现这边情形的挤压似乎越来越无力,当即一点头,“好,我去那边!”一转身,提刀一拍,用柔力将一名几乎冲到了马背上的人给拍飞了出去。 “反正,我也不走远了。”秦乐楠虽然帮忙西线,可眼神余光却不时打量着东线,特别是关注着秦朝,毕竟秦朝是在他负责的位置。 可还没帮几下忙,便眼睛一亮。 “这南边一开始拥挤得很厉害,可现在……”秦乐楠眼睛发亮的看着南线一处,那里紧挨着自己这边的东线,原本那里拥挤着整个秦家防御圈步步后退,可现在人虽然还是表情那么疯狂,不……叫喊和表情更疯狂,可手底下的力量却更加软弱,甚至被秦家用木板,木箱一顶都退后了一步。 “咦?这表面疯狂,手底无力的人还在向南边和西边扩散……”秦乐楠心底止不住狂喜。 “幸好都挤在了一起。”秦朝扫视着四周。 疯狂是会感染,疯狂之下,人们的动作也是非常快的,人多,空间有限,都往一两个方向跑……顷刻间所有人便都挤成了一团,人挨着人挤成了一团,便都入了秦朝的内力吸收圈,这一刻,秦家四周还没有所有人力量变弱,并不是人没有挤到一起,而是北冥神功吸人内力没漫延那么快,就像一个水管吸水,吸得再快,离水管口越远,受影响自然也越小。 内力的涌入已经达到了吸收速度的极限。 就像段誉吸人内力都是要吸很长才能吸完一个人,不是段誉吸力弱,而是吸力到顶了后,只能靠时间来撑。 “这就是手太阴肺经吸收内力的极限速度么……” 秦朝舒服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我这吸内力的速度已经达到最高了,可那西边和南边。”从双手涌入的内力秦朝从感觉上感到强度已经稳定了下来,但西线和南线依然糟糕,“嗯,只用双手吸,太慢了,幸好这北冥神功不止双手能吸,我记得天龙中无涯子输内力给虚竹是……” 猛的秦朝头一低,以百会穴抵在前面汉子气海上。 轰! 一股远远比手上手太阴肺经更加强大充沛的内力从秦朝头顶百会疯狂涌入。 “这……太强了……”秦朝只觉快活得都想发出**声,“难怪无崖子传虚竹内功时,虚竹一下都晕了过去,这从人头顶天灵百会处传内力,和手太阴肺经比起来,一个是长江大河,一个是溪流山泉,不可同日而语,我这舒服得都快晕眩了,不过……” 秦朝眯着眼一笑。 帛卷上的北冥神功功法图共有三十六卷,手太阴肺经从‘少商’吸内力是一脉,‘百会’是一脉,一脉占一图,除了这两脉外,还有三十四脉,也就是还能从三十四个别的穴位处吸人内力。 “这人这么多,也罢,再试试其它吧……”秦朝兴奋至极,从数脉同时吸人内力会是什么情况? 猛的秦朝右脚踏前一步,膝部穴位‘犊鼻’顶住前方一条汉子的腿侧,立时又是一股强劲内力灌入,这虽比不上百会,可比起少商穴,还是非常强大的。 而后---- 腰部挨近前面的人,‘五枢’吸人内力; 身子贴近‘箕门’开始吸。 百会、少商、五枢、箕门、犊鼻五条脉同时猛吸。 这北冥神功的吸力一下子增强数倍,影响范围冲击波般的扩散开来。 西线。 “抗不住了!” “乐刀,大开杀戒吧!” 秦乐原、秦乐鹰吼着,从绣球抛下到现在也就极短的时间,可现在,两个隔离木箱崩坏,完全废了,四匹马已经死在人群中的暗手下,这西边每一个地方众人不仅要推挤人群,还要动刀子,劈砍人,被砍倒的人很多都被人群给踩在地上。 而且人群也向着秦家动起刀来。 更让秦乐鹰火大的是他旁边的秦乐欢肩背中了一砍刀,显然是隐藏在这人群中的秦家对头趁着秦家和人群近身时出的手,那人虽然被秦红棉一箭射死,可秦乐鹰一口气压不下呀。 “杀吧!” “开杀戒吧!” 秦乐刀、秦乐仙连吼着,不得不开杀戒,现在秦家防御空间已经被挤压干净了,不杀,难道和人挤成一团? 可这命令一发---- 诡异的,冲挤过来的人群,动作一下变得软弱很多,秦乐刀正用力推挤着身前的死马,以往全身之力暴发也推不动,可这次,一猛用力,竟然将前面的人群推得后退了一步,这才重新僵持住。 “咋啦?”秦乐刀一懵。 他旁边秦乐红也正用变形的木箱抵住人群,这时也是突然便将人群推得后退了半步,秦乐红也有些疑惑。 秦朝的北冥神功影响力一扩散到这边,虽然效果还不如秦朝本身的东线,可前后对比,造成的震憾却是无比强烈的,秦家众人立时就发现了不对劲。 “快,快推!” 秦乐仙、秦红棉急剧的吼叫声响起,“别管那么多,快趁机推开他们!” “对!” “肯定是有人帮我们?” 秦乐刀、秦乐红等秦家一伙也连兴奋起来,连用木板,独轮车,死马顶住人群向外推去。 ***** 这抛绣球招亲处街边一间楼房顶上,站着数条汉子,最前面两个一人戴着草帽,一人截着斗笠,正是那大当家和二当家。 “大哥,情形好像不对。” 站在这楼顶,下面抢绣球的一切行动,都能很好的观看到,下面突然整个人群都虚软无力起来,这些人自然也看到了。 “哼,卑鄙!”这大当家眼睛死死瞪着下面的秦家一行。 “卑鄙?”瘦汉子二当家一愣。 “秦家那小孩……”大当家一指人群中的秦朝,“你应该看到了。” 二当家一点头:“嗯,这小孩很厉害,一推就倒一大片,而且他先前还能在人群脑袋上飞走,我们安排的人居然没一个暗算到他,这么厉害的小孩,这秦家有这种后辈……”二当家咬牙切齿的,眼里有些绝望。 “这小孩应该不是秦家人。”大当家嘴角一弯,沉声道。 “不是?” “嗯!”大当家一点头,摆了摆手:“让他们结束吧。” “结束?”二当家一愣,随即点头,现在这种情形,再拖下去也无济于事。 “篷!”一粒小石子从二当家手指间弹出,直击在那面鼓上。 “石子?”这敲鼓手连停下敲鼓动作。 第十七章 名不虚传 “嗯?” “鼓停了!” 整个人群一怔,很多人脸色都变了。 “不好?”秦朝也脸色微微一变,顾不得北冥神功吸内力吸得正爽,“走!”秦朝一收北冥神功运转,同时向后退去,秦朝这一停下后退,就像一个人猛力推门,突然门栓断了一样,这一片人群中一个个人的力量一下子恢复。 哗啦啦~ 只见四周乱七八糟倒了大片片的人群,连秦家防御阵线也被突然恢复力量的人一挤冲,都垮了三处口子。 “北冥神功吸人内力,必须己方内力强于对方,这里人太多了。”秦朝一弯身钻过身后的马肚子回到秦家阵营,虽然秦朝本身吸了这么多内力后,算是比较高的,可和整个一大片人群的内力相比,无疑是杯水和水池。 这鼓声一息,抢绣球也就到此结束,都结束了,众人自然不会再疯狂提着内力拼搏,这时秦朝再吸内力,他们自然便会发现内力被吸走,到时一凝神收敛,秦朝就危险了。 “鼓声停了!”秦乐刀、秦乐鹰等秦家一行也个个大喜。 “滚!” “退出去!” 秦乐鹰、秦乐原等一个个也更加凶狠的怒喝,用刀背劈砍着靠近的人群,虽然扔绣球几乎结束了,可秦家同样不敢掉以轻心,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可不能上了岸反而倒下了。 而且没了绣球引诱,被挑动闹事的可能性也小很多。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越凶狠像强盗一样不把人命当回事,他们想闹事时就越有顾忌。” 秦家是刀光血影中走来的自然知道这道理,秦乐鹰、秦乐原、秦乐仙等一个个扮黑脸,秦乐刀却是跳上马车厢顶,向四周团团一抱拳。 “各位乡亲,众位英杰好汉!所谓出门靠朋友,又有老话,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在下‘东山虎’,来到贵地,恰逢这抛绣球招亲,如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在下愿拿出五百俩白银,交与官府,一则与诸位结个朋友,二则为这抢绣球磕磕碰碰中不小心伤亡的朋友尽点力,结个善缘……” 正说着---- “铛!”“铛!”“铛!”“铛!”“铛!” 震天铜锣声响起。 “怎么还有锣声?” “咦?这锣声的节奏……不是抛绣球,是官府……” “这是官府抓人敲的锣声,不好,官差来了!” 周围很多人脸色微微一变,现在这世道,百姓向来都怕官府,大理武风盛浓,当今圣上也仁慈好佛,可同样不是普通百姓招惹得起的。 “总算来了!” “就等着你了!” 秦乐刀、秦乐仙等秦家众人却是脸色一喜,只有秦朝脸色古怪:“奶奶的,这古代官差和前世一个样,都是事情结束了才恰好赶到。”跳上一头烈马背,微微一扫,才发现自己错了,这一片人群四周,很多人挎着大刀,先前一看是普通来抢绣球的大汉的百姓,正脱着衣服。 有些已经脱了大半,露出里面穿着官差服。 “操!” 看着这一幕,秦朝嘴都微微张开了,再一看近处,这拥挤向秦家阵营的人群中也有人脸露微笑,相互间交换着眼神,立时秦朝也知道那些人十有八·九可能也是官差乔装的。 “所有人都乖乖站着别动,否则以阻挠官府办差罪名革办!”一道洪钟般的声音响起,即便是敲起的锣声也掩盖不了,便见这边街上人群分开,一个黄衣武官骑着大马缓缓走近,而随着这武官的出现,四周的脱了衣服化为官差的人也越来越多。 远远的秦朝甚至看到整个这一块的街道巷道,民房,货铺里都涌出一队队的拿着长枪,举着弓箭的军队。 ***** 这街边的楼房顶上。 “怎么会有官兵?” “怎么回事,不是说都贿赂好了么?怎么还是来了?”那大当家、二当家身后站着的人中一名青年脸色大变的吼叫道,旁边另一条汉子则是上前一步。 “大当家,官府来了,我们赶快走吧,不然……”这汉子沉声道。 “走?来不及了!” 大当家摇摇头:“不说这附近街上被军队包围,就那里……你们看!”他手一指,众人连仔细观看才发现这四周的民房中,有几间先前窗子是半掩着的,可此刻却都敞开了,一只只寒光闪闪上了弦的利箭正对准着这一行人。 “我们,早就被盯上了?”后面的汉子脸色惨白的道。 二当家眉心皱紧:“大哥,没想到,那么多钱都喂不饱,这官府真他妈黑!” “黑么?” 大当家苦笑,其实自实行抛绣球这一行动,就知道最后会是这样。 “这次,又该大出血了!老二,坐着看吧!”大当家站在楼顶,眼光扫向秦家一行中的秦朝身上,“这次……本来想,可惜……” “是啊,如果成功,秦家这一次来的孩子至少死伤一半之上,即便让那些黑心官府吸点血也没什么,可是……大哥。”二当家看向大当家,“你说那小孩不是秦家的,那是谁?” “是谁?还想不到么?” 大当家淡淡一笑:“能一推倒一片,能踏着人头在刀光从中散步,秦家还出不了这样的人才!老二……”大当家眼一眯,“你应该能想到,能让整个人群都软弱无力的……那不是武功。” “不是武功?对!”二当家也眼睛一亮,随即说道,“我听说西夏有一种奇毒,能让人力量全失,即便是绝顶高手,中了这毒后,妇人也能将他玩弄于手掌之间。” “西夏的‘悲酥清风’无影无形,无色无味,能无形之中让人中毒,确实天下闻名,可这……应该不是悲酥清风,这些人群虽然无力,可不是完全失去了力量,和悲酥清风不同。”大当家淡淡说道,“这毒应该来自星宿海。” “星宿海?”二当家看着大当家。 “嗯,来自星宿老仙!星宿老仙丁春秋据说身手,毒功俱是天下第一,这毒应该来自于他的门人。” “天下第一?”二当家再次瞠目。 “不是天下第一,也是那个级别的。”大当家那肃然说道,“我听说他曾收罗了很多小孩做弟子,其中的大弟子叫做五星童子,为星宿老仙座下第一使毒高手,这五星童子,为人十分阴险毒辣,外人背后叫他‘五毒童子’,如今算来这‘五毒童子’也有二十七八岁了,不过这五毒童子因为从小接触天下奇毒,致使筋骨总也长不大,永远保持着十一二岁的模样。” “永远长不大?你是说这孩子就是……”二当家瞪眼道。 大当家微一颌首:“有这天下第二用毒高手‘五毒童子’在,我们肯定弄不翻秦家,可惜我认出他时间太迟了,不然何苦弄到现在才罢手!” 二当家却是一皱眉。 “大哥,秦家怎么请到这种人做帮手?”二当家询问道。 “谁知道?”大当家微微一吐气,“秦家本来就不是良善武林世家,和邪魔歪道打交道,请得到‘五毒童子’也属正常,只是哼哼,请神容易送神难,星宿海那帮人,就是一条毒蛇,老二……等着看吧,看这毒蛇咬完了我们后,吃不饱,怎么反咬秦家的,哈哈……” 大当家笑了起来,笑声带着一丝苦涩。 ***** “肃静!” “都肃静!” 官兵一到来,而且是出动军队的包围,顿时这一片人群都安静下来,在官兵的喝斥中,谁也不敢随意乱动,甚至连话都不敢说,就算说也是细语轻声生怕被官兵发现。 很快。 “听着,一个个排队,接受检查离开!”洪钟般的声音耳边响起。 而后一个个离开,一些趁着抢绣球,偷盗下暗手伤人的,被人告发,被隐藏在抢绣球人群中的便衣官兵发现,不是罚钱,就是被戴上镣铐拖走。 人渐渐离开。 没轮到的,便安安静静的等着。民不与官斗,秦家一行人也都停下说话,和周围的人慢慢等,一直到酉时,这一片的人群才空落起来。 “我们走!” 秦家连赶着还活着的马,拖着死马,各种破烂木箱、独轮车、马车、捆柴等向着前方走去。 “秦家寨的?” 这街道拦阻处,架着凉伞,摆着桌椅,伞下的黄衣武官淡淡道。 “这位大人,我们一行正是秦家寨的,此次乃送自家子弟去天龙寺就学,还望行个方便。”秦乐刀连上前行礼。 那武官点点头,拱了下手道:“早就听说秦家寨的大名,今日一见,啧……啧……,名不虚传呐,你们的行为,我是看在眼里。”说到这,他瞥向一众孩子,最后定睛在秦朝身上,嘴角一弯露出个笑容,“这位小英雄刚才的表现更是不凡,应该就是这批天龙寺的寺生吧?” “大人明见!”秦乐刀连笑了起来,眼里也有丝骄傲,道,“这孩子正是去天龙寺的。” 秦朝也上前一步,行礼道:“小子参见大人!” “不必多礼!”武官笑得更亲切了,“小兄弟人中俊杰,为我平生所未见,嗯,去天龙寺好好学,我们这大理将来就靠你了。” “谢大人勉励!”秦朝连道。 武官点了点头:“天色已晚,你们今天是出不了城,如果找不到住处,只管去驿站,我已经吩咐好了,嗯,你们走吧!” “谢大人!” “谢大人!” 秦乐刀、秦乐鹰等连说道,眼里也闪过一丝疑惑,这大人也太好了吧,居然没刁难要钱,还让秦家住官府的驿站?不过秦乐刀还是一挥手,秦乐金从马背行李中拿出一个沉甸甸的木盒,秦乐刀连捧上放在那武官身前桌子上。 “这……” 武官一皱眉,随即一摆手,“你们把我当什么了,这次的事……与你们无关,拿回去吧。”他说这话脸色十分严肃,双眼迸出的光芒凌厉有如实质。 立时秦乐刀也知道这是当真不要,而非假惺惺拒绝。 “大人误会了,这钱是给……”秦乐刀连说道。 武官一挥手,打断道:“没必要,安抚伤亡自有官家的事,这钱你们也得来不易,拿回去吧!” “大人真是高风亮节。”秦乐刀连笑着收回这装满纹银的盒子。 “告辞!”秦家一行连离开。 第十八章 还用藏着么 黄衣武官目送秦家离开,眼中颇有唏嘘之色。 “大人!”旁边一名挎着刀的校尉低声道,“大人不是答应过关家的么,怎么分文不取,还行方便让出官驿给他们?” “嗯?”武官冷瞥了这校尉一眼,淡淡道,“铁峰兄莫非是教训常某做得不对?” 这校尉顿时额头汗都出来了,连陪笑道:“岂敢!小的只是好奇而已,大人千万不可误会。” “哼!”武官冷哼一声,喝斥道,“铁峰,我知道你对关家很有好感,可我警告你,以后离关家远点,这关、秦二家的争斗,不是我们能参予的。” “是!大人说得是!”这校尉连奉承道。 武官收回视线,淡淡一挥手:“去吧,把屋顶那几位客人请来,这秦家见过了,也该会会那几位当家啦,人家弄出这么大阵仗,我们岂能不见见几位高人?把人带上来吧!” “是!”校尉连道。 武官却是又看向远处秦家一行,尤其是那个青衣男孩的背影,暗叹一声:“那孩子真是个好苗子,若不是答应了关家,这次就不仅仅只是让出官驿了。”小小年纪,果断勇猛,能踩着刀山跳舞这样的人才,又是去天龙寺的寺生,未来会如何?谁能想象!关家一代强,可秦家,未必弱! 远处秦家一行,渐渐走出官军的看护范围。 “让开!” “让一让!” 秦乐升、秦乐鹰吆喝着,一行人个个脸上既有劫后余生,闯过这一关的兴奋,亦有些沉重。 “乐欢,前面百丈就是‘六味堂’了,到那里,再让郞中看一下,重新上下药。”秦乐红沉声说道,这一次,死了七匹马不说,秦家一行中大人五六个都受了伤,还好都不算重,唯有秦乐欢,肩背中了一砍刀,入肉颇深,半边身子都被血染红了,现在人都躺在马车上脸色苍白得很。 “没事,幸亏红棉师姐救得及时。”秦乐欢血色全无的脸上挤出一个笑,看向秦红棉,“红棉师姐,这次要不是你,我这条命怕是都要丢了。” “对,这次多亏红棉师姐来了!”那秦乐红也连说道。 而周围。 “红棉师姐,谢了!” “红棉师姐,我欠你一条命!” 秦乐鹰、秦乐升、秦乐原等一些秦家汉子连向秦红棉道着谢。 这一次秦乐刀只顾着追秦朝,后来没追秦朝也腾不开手脚,真正调整全局,充当救火员的便是秦红棉,而且秦乐刀只会近身战,就算充救火员,作用也不大,顶天了也只能救近处的一二个,而秦红棉,有远程犀利无匹的袖箭暗器。 可以说不仅仅秦乐欢,这一行,秦乐鹰、秦乐原、秦乐升,不包括秦乐刀便有五个被秦红棉关键时刻所救,不然伤亡岂止是这一点? “不过除了红棉师姐外,还有一个孩子也是今天的大功臣。”前面一道声音响起。 “对,还有一人!” 众人连看向那个和秦红棉牵手而行的青衣男孩。 “大家都说说,他是谁?”这声音又响起,却是赶着马车的秦乐仙得意发出的。 秦乐鹰咧嘴一笑:“乐仙哥,你还怕大伙儿都忘了你的好女婿的功劳不成,非要大家说出他的名字?”顿时众人也都笑了起来,不过都看着秦朝眼睛发亮。 秦朝推开人群,布置隔离带,几乎围绕着秦家防御线跑了一整圈,他的表现大伙自然看在眼里,可以说,如果没有秦朝布置隔离带弄出来的防御纵深,即便今天有两个秦红棉,伤亡也会更重,甚至整个防线全面崩溃,秦家被冲入人群中,那时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几个。 “不是怕忘了,而是大家可能不知道这次有五处地方的隔离箱是朝儿放下的。”秦乐仙的声音里有一丝骄傲。秦雨、秦雪、秦凝三个宝贝女儿都被定婚给了秦朝,无论秦朝多么优秀,他这做岳父的总有些吃了亏的感觉,不过今天……先前铜锣声响起时,秦乐仙运气好,一开始就把马车横过来了,也便有了些时间打量全局,这才看到了秦朝的表现。 秦朝现在算是自家人,他有了成绩,秦乐仙这做岳父的自然是唯恐天下不知。 “五处?”秦家众大汉一愣。 当时情急,除了秦红棉、秦乐仙、秦乐刀、秦乐金以及几个男孩子外,其余七条大汉都只是注意到自己附近的人群被秦朝推倒,后面的,远处的都没看到。 “这推开人群,放好木箱子。”秦乐仙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别以为朝儿能放五处就很简单,大伙中我想也有几个试过了,可以说,除了朝儿,没一个成功,而且还差点把自己陷在里面,所以……” 这大街上,秦乐仙自然不好太过多说,可众人也领会到他的意思了。 一个个看着秦朝都很惊骇。 秦朝推倒人群,放置木箱,引人效仿,可不单是秦乐鹰、秦乐刀、秦乐红上当了,秦乐方也上当了,因此差不多都知道了这事不好办,而且也能想象到那么多人挤成一团,其中还有武功好手,要推开,何其难。可秦朝却做到了,他们这些秦家乐字辈好汉都做不到的,秦朝却做到了。 “乐仙。”秦乐金反应过来连说道,“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这件事先暂且不说,我们心里知道就好。” “对,大伙心里偷乐就是。” 其他汉子也连说道,脸上的沉重、悲伤一时都轻了很多,那受伤最严重的秦乐欢咧嘴而笑的脸上血色似乎都多了一丝。这个时候的社会是家族的社会,家族里出了一个天才,自己家族纵然激动兴奋,可别的却是眼红,所以普通天才,家族会拼命吹捧,可真正逆天的东西,却要藏着揶着,生怕受人嫉妒暗算。 “秦朝还用藏着么?” 秦乐仙咧着嘴都想大笑。 那踏着人头刀尖飞奔,秦乐刀一上去,就接连遇险,差点连命都掉了,而秦朝却如闲庭信步一样轻松写意,再加上一推便把人群推开了,单从那看,秦朝身手已经稳居秦乐刀之上了,至不济,也差不多了,而秦朝才是个孩子,秦乐仙真的很想知道秦朝的底限倒底在哪? 不过他也没再说。 “山外青山楼外楼,一山还有一山高,朱丹尘那样的人在大宋江湖中都不算什么,朝儿再强也未必没有比他更厉害的,而且朝儿小小年纪自己都拿得住气,没四处炫耀,我这做岳父的,岂能被他比下了!”秦乐仙笑眯眯的赶着马车,有了这样的女婿,只要安全长大,将来谁敢笑话他秦乐仙? “嗯?六味堂到了!”秦乐仙一拉马,“走,大伙儿抬人下车!” “抬人!”众秦家好汉也齐齐拉住大马,兴奋喝道。 绣球招亲,伤亡自然不止秦家一行,不过秦家出钱多,也比较凶悍凶恶,郎中自然抛下其它轻伤者,先给一众秦家汉子看伤,秦乐欢这次运气算好,并没有伤及内腑。离开六味堂,找了一家客栈,大伙说笑着用过餐,便各自回房,秦红棉、秦朝惯例依然是占一间房。 “朝儿!” 秦红棉、秦朝进房正要关门,秦乐刀踏了进来,他瞥都没瞥秦红棉,直接瞪着秦朝。 “兔嵬子,你跟老子说说,你现在的身手到了什么程度?”秦乐刀板着脸喝问道。 今天秦朝的表现,初始他没觉得,可事情一过,有了时间细想,越想便越觉得不对,可大街上人口耳杂,也不好细问,才一直蹩到现在。 秦朝一怔。 “爹,我现在的身手倒底是什么层次,我没测过自己也不太清楚,要不我们掰下手腕?”秦朝连说道,看着秦乐刀眼里有一丝期望。 出门在外,万事不便。 秦朝连吸了王金、孟范,今天又吸了这么多内力,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不像吸王金、孟范一样一吸就是老半天,可扛不住当时人太多,内力灌入速度快。 可倒底达到什么程度,没有力量测试设备,秦朝也不太拿得准,和父亲掰手腕不失一种测试方法。 “掰手腕?” 秦乐刀板着的脸都有些古怪,秦红棉也笑看着秦乐刀,她也好奇这父子俩掰手腕,谁更强一点。 “来,爹!” 秦朝走到那房中桌子前。 “来个屁!” 秦乐刀瞪了秦朝一眼,“你老子数十年内功修为,会掰不过你?哼,今天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以后在外闯,自己小心点,这世道,天下第一的高手都得夹着尾巴做人,让人死的办法可不止武功。”说着板着脸转身踏出房,又‘砰’的带上门。 “这兔嵬子,要是真和他掰……” 秦乐刀眯着眼,“今天他能一推就倒一片,这手头的力量就算没赶上了老子我,怕也差不多了。” “不过……”秦乐刀咧嘴一笑,“再强又怎样,还不是我秦乐刀的儿子。” 作品新简介 该书将架空历史适度和武侠结合,里面的人物要想‘造拳’,就须先钻研学问,因此真实历史中很多诗词大家,学问家其实是武道家,书中主角担任的角色虽然也有正常武侠中扮猪吃虎,走狗血剧情,可多了做导师老师,多了和文人集团斗学问,斗创造功法,从而引出各个武林集团的争夺……。 现在传上的前几卷是铺垫情节,虽然是从零开始的老套情节,但在家族中习武时也读书,同时**配角们的文武,算是与众不同吧,求大大给个推荐,搞创新,大杂烩(也是俺的创意)不好混。 该书将架空历史适度和武侠结合,里面的人物要想‘造拳’,就须先钻研学问,书中主角担任的角色虽然也有正常武侠中扮猪吃虎,走狗血剧情,可多了做导师老师,和文人斗学问,创造功法等非传统武侠情节。 现在传上的前几卷只是铺垫情节,虽然是从零开始的老套情节,但主角既读书也习武,还要**家族其他人的文武,算是与众不同吧,求大大给个推荐,搞创新,打破正常武侠体系在武侠里搞大杂烩式创新真心不好写。 一代宗师,武侠小说作家金庸老爷子在《射雕英雄传》中讲黄裳抄辑道藏,精通了道家学说,自悟内功后创《九阴真经》,这部为无数武林人士争相抢夺的绝世秘芨,原书中也讲了其实是上下两卷经书。九阴其实是道经,降龙十八掌出自《易经》。 如果你回到古代,扔给你一部佛经,如何用来修炼绝世内功? 这里武道即学问,佛道儒法墨,百家学说经籍表面讲叙的是治国救民的哲学道理,实质阐述的却是武功,所以要想自创内功就得通各家学问。 不通百家学说,不懂佛经道典,只耍过一套太极的小朝哥回到了北宋,偏偏成了一个武林世家的普通子弟。 新派创功流武侠。 不一样的武林,不一样的刀光剑影,铁骨柔情,活色生香,缠绵悱恻,荡气回肠! 回到古代武侠世界,能做什么?练武习剑拜把子,外加收几个温柔多情的女侠,小朝哥告诉你,武功不但是练出来的,更是创出来的,妹子不是追来的,更是蒙来的。 闲时要著书,忙里去造拳! 十步杀一人,万里不留行,儒即侠!学问即武学,想创绝学,那你懂《易经》么!懂《金刚经》、《道德经》么!不懂?那儒家,墨家、法家……你通的哪一家!都没学? 其时王安石已退幕,苏东坡步入晚年,北宋的黄昏时期,练过五年剑,耍过古太极的小朝哥拉拉风风的降临了!拉上李清照,携上黄四娘,约三五墨客,带六七剑侠,有歌妓美婢若干,洞庭江上来一曲: 玉女剑客下凡尘, 江湖儿女太多情! …… 且看能文能武,连蒙带唬的小朝哥如何自开一派,演一曲荡气回肠,活色生香的绮靡宗师路! 十步杀一人,万里不留行,儒即侠!学问即武学,想创绝学,那你懂《易经》么!懂《金刚经》、《道德经》么!不懂?那儒家,墨家、法家……你通的哪一家!都没学? 你学的是科学和马克思? 玉女剑客下凡尘, 江湖儿女太多情! …… 且看能文能武,连蒙带唬的小朝哥如何自开一派,谱一曲荡气回肠,活色生香的绮靡武林路! 第十九章 观海镇 秦家寨往天龙寺,太平县不算最繁华,却是繁华中最危险的,今天这事一了结,秦家这次天龙寺之行,任务便完成了八成,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行程应该很轻松。 夜深沉。 太平县秦家所住的龚家客栈,秦龙、秦虎、秦乐仙等秦家一行无论大人,小孩很多人都睡不着,白天的事逃过一劫也罢,秦朝展现出来的实力才是最震憾的。 “朝儿,这一次冒险,姑姑可是心都提起来了。” 秦朝、秦红棉躺在床上,都睁着眼望着床顶,秦红棉忽然说道,“幸好,你没让姑姑失望,不然……嘿,你爹现在眼角都不朝我看,怕还在怪抛绣球时我没阻止你的行动,不过姑姑不后悔,嗯,明天便能通过这太平县,太平县一过,这一次……姑姑的任务也便完成了。” 秦红棉幽幽一叹,这一次秦朝这个侄儿的到来,完全把她这些年‘平静’的生活打破了。 “姑姑要走了?”秦朝说道。 “明天,出了这太平县,姑姑就离开!”秦红棉低声说道,秦家寨一行人对她很敬重,可这敬重反而拉远了距离,而且秦乐刀也对她不冷不淡的,若不是有秦朝能说得上话,秦红棉早就不想呆了。 出了太平县,下一个繁华城市已经进了大理,到了天龙寺附近,自有皇家保护,谁敢在那种地方生事,秦红棉自忖没必要留下去了。 “这天龙寺现在不能带随从,不然姑姑和我住一起,不过姑姑你选好新隐居点后,一定得告诉朝儿。”相处这么多天,同吃同睡,秦朝也很不舍。 “嗯。”秦红棉轻嗯一声,低声道,“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去马市,不然到不了下一个落脚点。” “睡觉!”秦朝突然一把抱住秦红棉的手说道。 …… 天龙寺开学在即,除了秦家外,整个大理其它地方的一个个小天才,小神童们也纷纷赶往天龙寺,转眼便是三月一日,这天龙寺前的繁华小镇观海镇上。 “客官,您请进!” 只见一行二十多个戴着大斗笠遮着脸面的人走进前面的观海楼中。 “小二,好酒好菜尽管上!”为首的一条大汉喝道,随即一扫整个大厅,眉便微微一皱,“小二,有包厢么?”这大厅此刻坐满了人,很多都是风尘仆仆的,显然也是外地来了。 “客官请随小的来!”小二连领着这二十多人往里走去。 “看,这些人有好几个孩子,怕也是和我们一样。”这厅中靠东一桌坐着二条大汉二个孩子,其中一个孩子低声道。 另一个男孩捧着把雪亮大刀,这刀背厚二寸,长一尺,粗略一看约莫有五六十斤重,可看男孩捧在手里模样仿佛拿着把木刀一样。 这男孩鼻间‘哼’了一声,不屑道:“藏头露尾的,这次天龙寺怎么这样的人都招,真是失望!”出门在外,蓑衣斗笠是必备之物,可大阴天,又没下雨,却将斗笠遮着,连进屋也盖得严严的,自然引人注目。 “逸夫,别多嘴,那可能是秦家的。”旁边大汉低斥着。 “秦家?知道了,爹!”男孩撇撇嘴。 这男孩,如果秦朝知道,一定会很欣喜。 天上一把刀,来去杳无踪! 地下一把刀,横行十九国! 三十年后,整个西域大地有两大刀客,‘天刀客’行侠仗义,‘地刀手’横行霸道,而这男孩正是秦朝从史书中看到过,三十年后纵横西夏、大宋、契丹等地,人称天刀客的甘逸夫。 观海楼上面的包厢中,二十多条大汉分成两桌坐了下来。 “你们父子俩坐窗边,那位置最好。” 一坐下,汉子们便将斗笠拿下,而旁边十多岁的男孩却依然戴着斗笠没揭开。 “爹,真没想到才三月一日,这人差不多都到了。”坐窗旁的男孩嘻笑说道,楼下大厅人满为患,那些人中近一半的都是十二岁左右的男孩,这么多十二岁男孩,除了是去天龙寺报道外,不可能有其他原因。 “不到才怪!” 旁边的大汉一揭斗笠,放在一旁,露出张清秀,有如女子般漂亮的脸,咧嘴一笑道:“别说三月一日,有些人可是二月一日就到了这观海镇,专等这三月份的到来哩。” “天龙寺报道,迟到了,除非极特殊原因,否则一律拒收。”另一条大汉也将斗笠揭下,笑说道。 “迟到都拒收?” 旁边另一个男孩惊咦一声,摇头道:“难怪,这一路上苍蝇不断,明知打不过我们,还来骚扰!” “他们也就敢小小骚扰一下,给我们添点乐子,哼,我们关家现在敢惹的不多,可秦家……”窗旁男孩昂着头,“爹,秦家应该还没到吧?” “秦家?” 清秀大汉咧嘴笑得更欢,眉一耸一耸的道,“他们,应该也快来了……哈,按行程,也就今天该到了,只是……不知这次会到几个人!” “几个?” 男孩眼睛一亮:“难道爹知道什么内幕?” “也不算什么内幕,我关家和秦家在这江湖中都是仇家甚多,哼,这次别人只敢骚扰一下我们关家,阻挠一下我们行程速度,可对秦家……”这大汉眯着眼睛,往窗外瞥去,“他们对秦家可是安排了顿大餐,就是不知秦家消不消化得了,哈哈,今天我们不忙着去找天龙寺的人报道,就在这多坐会,看看他们秦家的风光!” “大餐?这大餐莫不是我们关家也有份?”男孩兴奋说道。 “自然,我关家这次虽然没出人,可银子却出了很大一笔,就是不知战果如何!”桌旁别的汉子也接嘴,急着赶路,一路信息不畅,他们虽然知道太平县抛绣球之事,可结果如何却还没收到。 关家一行谈笑吃喝着,都很惬意,不时还打量着窗外街上进城还戴斗笠蓑衣的人。 一顿饭刚刚吃到尾声。 “咦!快看……” 窗旁男孩忽然尖叫道,众人连透过窗户看去,只见镇外大路上远远来了一群人,都是戴着大大遮住脸的斗笠。 “是秦家么?”男孩道。 众大汉却是皱眉没说话,戴斗笠遮面进这天龙寺的,大都是武林世家,而且还是仇家很多的武林世家,而这除了关家、秦家外,并不多,而远处一行人,有二十一人之多,而且看情况似乎并无伤者,如果是秦家一行,那太平县行动岂不是根本没收获? 远处大路上。 秦朝、秦龙、秦虎等秦家一行骑着马。 “到了!朱大人说到了这观海镇自有人来交接。”秦乐金看着前方的镇子说道,“我们这一趟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嗯,龙儿,呆会爹就要回寨子了,你和朝儿、虎儿、启儿、树儿五个一定要好好学,有事,多向朝儿请教。” “知道了爹,这话你都交待了很多遍了!” 秦龙坐在马背上,眼睛兴奋的看着前面的观海小镇,忽然他眼睛一亮:“塔!快看,那远处是不是就是‘千寻塔’?” “千寻塔?” 秦虎、秦启、秦树等**个孩子也连向前方张望着,秦朝也连看过去,千寻塔又叫‘法界通灵明道神塔’,前世金老爷子写天龙时,讲有三座塔,叫崇圣三塔,但正史中记载却是只有一塔,另外二个塔是段誉做皇帝后晚年才建,还要三四十年之后才开始动工。 “啊?” 一看过去秦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只见西面远方高高矗立着三座大塔。 这三座塔秦朝前世去大理旅游也曾见过,第一座‘千寻塔’是唐代风格,其余两座是宋朝的建筑风格,可此刻,三座塔都是唐代风格,大小相一致,显然与金老爷子书中所写相一致。 “江湖史传属野史,和正史很多地方有冲突,金老爷子也是据野史写书。” 秦朝眯着眼,忽的一笑。 “正史中段正淳做了皇帝,金老爷子的书中却是死于非命,正史中段正淳的妻子是高升洁,可这里却是刀白凤,正史中没有段无丙,霍家镖局,霍二小姐,野史中却有。” 自来这个世界后,秦朝一直便陷入到该信正史,还是该信野史这个纠结的问题中。 “既然野史中的都存在,那么这天龙寺周围的一个个神人,隐者高士,还有这一批甘逸夫、高世霸、关诗皓……那些天才……也都该存在!”忽然秦朝心中火热起来。 “走啰!” 一行人很快便进入观海镇,而后也踏入那观海酒楼。 (过年了,心情很复杂,亲戚送我们家一幅对联‘欢聚一堂庆新年,欢声笑语贺新春’,昨天父母贴出,我看了后总觉得不对劲,这幅对联也送给大家了,祝各位新年快乐,合家欢乐,万事如意,金银财宝一箩筐,财源滚滚来,抢红包抢得手发软,数钱数得手抽筋!另谢谢‘马追猴’‘古月神话再现’‘冰海清水’打赏!这章我记得上午发了,居然没发上去?) 第一章 新的身份 观海镇在大理城西南方向,秦朝、秦龙等包厢中用过饭,没多久便到了大理城西门口,那刀剑出鞘,弓箭上弦杀气腾腾的大队护卫前已经排起了队伍,很有一些带着十多岁孩子的汉子,秦家也连排在队后。 很快。 “这位大人,我们是去天龙寺报道的。”秦乐刀向守卫递上文书。 守卫拿着秦乐刀的文书,看了几眼,眉就是一皱:“又是武林世家,还这么多人?真是麻烦,好了,寺生站到那里去,由我们接管,其余的所有人都回去吧,嗯,要到大理城玩也可以,可都给我安份点,别捣蛋!否则,哼,我不管谁有理,一律抓起来。”一挥手,后面五个卫士便站了出来:“你们去天龙寺的寺生都随我来,对了,几个?” “五个!”那看文书的守卫说了声,便把文书往旁边的桌子抽屉里一放。 “都站到这边来!”后面五个卫士中为首的喝道。 “都去吧!” “你们五个去吧,自己小心点,我们任务完成也该回去了!”秦乐金、秦乐刀等大人也连喝道,虽然不舍担心,但到了这时也没什么依依惜别。 “我们去了!” “你们保重,路上小心那些混蛋!” 秦龙、秦虎、秦启、秦树、秦朝说完后立即走到那五个卫士指定的地点,其余六个孩子则是一脸羡慕的看着他们。 “小则,小当……你们也别看了,走,跟我们去大理城,难得来一趟,带你们好好玩二天再回去。”秦乐仙说道,一掀头上斗笠,“小子们,去掉斗笠!” “嗯!” 这六个孩子一个个连去掉斗笠,挂在马身上。他们来这,一就用来在仇家暗杀时,迷惑人,当炮灰的,二就是万一秦龙、秦虎等人有谁出了意外,用来顶替名额的,现在安全到达,任务便算完成。 “你们五个,跟我来!” 五个守卫一脸严肃的将五人围住后,都是刀剑出鞘,其中一人淡淡说了声向着城内当先走去,秦朝五人连跟上,进了大理城顺着街道走了一里半。 “你……” 为首的卫士停了下来一指秦朝,“就你一个人跟我走,我们走这条巷子,你走前面!”说着又一指左边,这里有一条马车都通不过的小巷道。 “是!” 秦朝连应声,片刻后一间院子中。 “刘伯,人就交给你了。” “放心,到了我这里,没人能监视的。”五十多岁的刘伯笑呵呵送这卫士出门后,看向一旁秦朝,“孩子,走,跟我到里面去,今天你便住我这了,你们武林世家就是麻烦!” “劳烦老伯了!”秦朝连说道,当即秦朝便在这住下了。 二天后的清晨。 大理城一个看起来很富贵大院子外。 “褚叔,我走了,以后再来看您!”一席青衣的男孩戴着个草帽冲一个三十岁穿着富贵的汉子挥挥手,转身走向大街。 “真够小心的。”秦朝轻快的走在石板路上,“两天时间,我便换了两处住处,还换了两身行头,嗯,连名字都换了。” 普通的大理百姓进入天龙寺深造,根本就没那么多麻烦,可一些特殊的,像秦家寨、关家寨等仇家多且强大的,便要处处小心掩藏身份。 “今天三月三,这天龙寺的规矩,第一天必须找住处、食堂、教室……”秦朝摇了摇头,前世看史书天龙寺的寺记时,这些倒是都看过,但没想到居然一成不变。 “选住处,幸好那些资料还记得。”秦朝也不着急,惬意的走着,眼睛欣赏着这大理城。 前世的古大理城,秦朝也看过,但和现在的真实大理城,差别十分大,倒是‘天龙’网游中的和这大理城倒是相似颇多。 “嗯?” 忽的秦朝一笑,只见前面街上走着一个比秦朝高半个头的少年,少年一身青色锦袍,腰佩镶银长剑,光看背影便十分气宇轩昂! 这是个富家公子。 唯一和他身份格格不入的是手里抓着几个大饼,毫无形象的边走边嚼。 “夹牛肉的饼留给我,剩下的你自己吃!”脚下一动,秦朝便追了过去,笑说道。 “什么?” 少年一转头,眼睛便瞪圆了,连吞下嘴里没嚼碎的饼,指着秦朝叫道:“秦……” “请什么请?拿来。”秦朝打断他的话,一把抢过他手中干净还没咬过的夹牛肉饼,笑道:“段海峰见过兄台。”经过交接后,秦朝得到的身份证明他的身份现在是‘段海峰’,一个和大理段家有着亲戚关系的白族人,甚至出生地点都是莲花峰,和大理名人高升泰是老乡。 这身份可以说极为牛b哄哄,绝非有钱便能办到的,也是朱丹尘见秦朝不凡,才下死力安排这样的身份。 “段海峰?”少年眼睛眨了一下,低声嘀咕道,“我觉得还是叫‘开心’好,嗯,海峰兄,你怎么也到这大理城来了,嗯,莫不是……”他指了指秦朝,又指了指天龙寺方向,这少年正是段无丙。 “难道你以为我不够格?”秦朝大口咬了一口饼笑说道。 “够!够!若海峰兄都不够,这天下怕是没人够资格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到的?我刚刚还在想,你海峰兄要是不到,这天龙寺也太浪得虚名了!”段无丙说到这,很是兴奋,“哈哈,海峰兄,你来得正好,这一次我们兄弟合力,让那些来天龙寺,一个个眼高于顶的天才们看看什么才叫天才,什么才叫牛!”他说着一提手,捏个剑指,一晃,划了几招,动作十分玄奥诡异。 “你这是……” 秦朝眼睛一亮:“无病兄剑技长进很大呀!”秦朝和段无病得了白玉京遗宝后,一起讨论了数天剑法,自然知道段无丙大概的剑技程度。 刚刚段无丙以指为剑,露的这一手剑法,秦朝一看便感觉非常厉害,这纯粹是心里感觉。 “我跟那位学了这么久,以我的资质,岂能没点长进?”段无丙眉眼一挑一挑的,很是得意,又一瞥秦朝,“就是不知海峰兄,刀法有没有进步?” 秦朝一摇头:“我又没遇高人,岂有你那么大进步。”这是实话,秦朝有北冥神功,内力强,可刀法,秦红棉虽然教了秦朝不少,可秦红棉岂能和无量大侠比。 “也对。”段无丙点头。 “对了,海峰兄,你先前去过天龙寺没有?” “还没,这不正赶去!”秦朝道。 “哦,这么说……”段无病眼睛一亮,连说道,“海峰兄还没找到住处?哈哈,我昨天已经去过,找了个住处,正愁找不到室友,要不你跟我一起去住?” “一起住?” 秦朝眉一皱。 天龙寺是大理国寺,有‘佛都’之称,这建筑房屋自然够多,去天龙寺就学,这住处,便是自己在天龙寺中随便找空房子。 唯一的规矩就是,必须找满五人住宿一间,十人一院子。 “你选的是西边靠近点苍山峰的房间吧!”秦朝回忆着前世的书中记载皱眉说道。 “对呀!”段无丙没注意到秦朝皱着的眉,很得意的道,“西边靠近应乐峰那栋房,嘿嘿阴凉着,风景也好,而且还有三层的阁楼、凉亭,不像东边都是平房,聪明人自然都选西边那一处,如今那里的房间差不多人员都满了,还差一个,海峰兄,你去了正好。” “无病兄!”秦朝沉声道,“你如果信我的话,就别住西边的,跟我去住东边的平房。” “住平房?”段无丙一怔。 “我还有一些朋友,他们应该也是今天才找住处,另外,我觉得平房,虽然看似不如西边,可未必真就比西边的屋子风水差。”秦朝找着借口说道。 “这……” 段无丙只是微微一拧眉,便笑了起来。 “西边都是些老子天下第一,个个眼高于顶的人,跟他们在一起,说真的,浑身别扭,海峰兄,你住哪我就住哪,哈哈,天时地利人和,得人和者得天下,我段无病跟着海峰兄,便是占足了人和,哈哈……”段无丙笑说道,他也想得很清楚,秦朝是个福星,跟着他混,坏事也能变好事。 “江湖史传中,这一期天龙寺的寺生。”秦朝笑眯眯的嚼着饼,“住西屋的群体,是早期强,后劲不足,住东屋的是早期不显眼,可越到后面,便越强大,盖棺定论中论整体成就,东屋高出西屋数倍。”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秦朝没道理不和牛人住一起。 “而且大理第一好汉,神力无敌的高世霸,自创天逸刀的‘天刀客’甘逸夫,吟诗中取人头中的‘诗刀’关诗皓这些人都是住东屋的,我秦朝没道理不去东屋。” 两人说笑着,朝天龙寺潇洒行去。 第二章 飞来的石礅 (我说怎么没发上去,原来把不知多久前存在草稿箱中的简介草稿给发上去了。) 上关花,下关风,苍山雪,洱海月! 天龙寺在点苍山应乐峰下,洱海西边,占地十分广阔,里面大小房宇星罗棋布,此刻秦朝、段无丙便进了这天龙寺。 “海峰兄!”段无丙笑道,“看傻眼了吧,皇帝老子的家庙就是气派,啧啧……那山门上的字,每一个比人都高,那香坛,比水缸都大,对了,我也是才来没多久,这庙中景观听说很多,我都没去看,等下我们事办完了,一起好好游览游览!” “嗯,是有点傻眼。”秦朝笑说道,其实古大理城也罢,天龙寺也罢,秦朝前世都来过,之所以看得很认真只是想比较一来后世仿造的天龙寺和这原版有何不同。 “茶树?就这里……”秦朝一拉段无丙便往东边一条参天大茶树林中的山路走去。 段无丙眼睛一亮。 “海峰兄,你不是没来过么?”段无丙疑惑看着秦朝。 “我虽然没来过,可也打听过,知道东边的平房从这里去。”秦朝笑着解释,段无丙倒也没怀疑,穿过茶树林,顺着一个三亩大的池塘走了片刻便看到前面高低错落着一片大平房。 “咦?这间招人!” 两人走进这平房中一个巷道,巷道两旁开了四个门,每边两个,前面三个门口都挂着人满字牌,只有那第四个门,字牌是反挂着,上面‘未满’两个大字很显眼。 “嘿!” “哈!” 门半掩着,里面传来一声声发力声,段无丙、秦朝连推开门,瞳孔不由都是一缩。 “轰!” 一块巨大的石礅从天而降,向着两人飞来。 这石礅,有着水桶大,本身重量起码也有数十斤,而且就这么像颗天外飞来的陨石般从天而降,即便秦乐刀那种四流高手,乍一看到也不敢硬接。 “小心,快退!” 惊急的喝叫声响起,便见一条大汉向两人狂冲过来。 “退个屁?” 段无丙也被吓了一跳,可他也是傲气之人,岂能被一尊石礅给吓得退出门,那哪有脸再进来?后脚一垫,段无丙不退反而加速,身形一闪便在石礅降落前,抢先冲进门,只是才一闪过,段无丙脸色微微一变,想起紧跟身后的秦朝。 “这石?” 秦朝眼一眯,段无丙一进去,石礅便砸向秦朝。 段无丙可以提前闪进去,可秦朝只能撇过身,侧着往后躲,往前闪,石礅那么大,门口那么小,现在石礅都已经砸下来,到了门框里,剩下的空间非常小,只能猫着腰钻?而且就算速度快到极点,身法巧,能钻过去,动作也不雅观。 “啪!” 手一抬,右手便伸了出去。 段无丙有傲气,不肯后退,秦朝自然也有。 “别接!”后面追来的大汉吓得脸色都变了,这石礅砸下那冲击力可是非常惊人的,能把人砸成肉饼,成人武者都接不下,岂是一个孩子能接得下的。 “嗯?” 内家拳十分敏感,秦朝摆出太极姿式的前手还没搭上石礅边,便感觉到上面传来的惊人力量。 “刷!” 立时秦朝便改变主意了,手一翻,便从石前翻到了上方,而后往下一压一带,一个太极手,另一只手也翻上石礅,仿佛抱铅泵大球耍着玩一样,抱着球一转,整个人也随着一转,门里面的人便见到那石礅落到了秦朝手里。 “兄台。”秦朝抱着个石礅,轻轻松松迈入门内,看向那大汉。 这大汉穿着一身青衣,那式样,和秦朝、段无丙身上的差不多,正是天龙寺寺生所规定的式样,显然和秦朝、段无丙一样也是来天龙寺就学的。 “朋友,这小石子可不能乱扔呀,砸到小朋友怎么办?就算砸不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嘛!”想着前世的冷笑话,秦朝笑说道。 追来的大汉眼睛瞪得滚圆,半天后一竖大拇指。 “好,好技巧,好神力!”大汉咧嘴夸道,他眼光毒得很,刚才秦朝那一手,技巧和力量缺一不可,而且都必须极高明才行。 段无丙也瞪着眼睛仿佛不认识一样看着秦朝。 “好家伙,你上次隐藏了不少呀……”段无丙眼睛发亮的说了句,随即一扬眉,冲大汉得意道,“我海峰兄弟的本领,自然是高明的。” “你叫海峰?”大汉眼睛一亮,兴奋的道,“你们俩个,都是来入学的吧,哈哈,我们这房间还差人,嗯,还差七个哩,你们来得正好,走,跟我去里面,我带你们看房,哦,对了,我叫高世霸。” “高世霸?” 秦朝眉一耸,笑了起来。 江湖史传中记载高世霸,用了一个词‘巨灵神下凡’,说他身高丈五,手壮如腿,腿粗似腰,就是手腕有常人大腿粗,而大腿围及得上他人腰围,不过眼前大汉虽然高大,但也不过和成人汉子差不多,并不夸张。 “我叫段海峰!莲花峰下白族人。”秦朝微笑说道。 “你是莲花峰下的?”高世霸眼睛更亮,“嘿,我祖脉也是莲花峰下高氏,说不定我们还沾着亲哩!” “我叫段无病!石屏金鸡岭人,也是白族的。”段无丙也连笑说道,眼睛上下打量着高世霸,“我说高大哥,你这名字起得可真霸气呀。” 高世霸挠头一笑:“名字都是老爹起的,他没学问,说这名字霸气,现在知道挺俗的也改不了,其实我人挺好的,嗯,你们别看我三大五粗,其实我今年才十二岁,你们呢?” “十二岁?” 段无丙往后一跳,仿佛看希奇古怪似的看着高世霸,随即又冲上来,一把抓住高世霸,“大哥,你教教我,怎么样才能长得像你这么……威武雄壮,顶天立地,气宇轩昂,只要大哥不吝赐教,小弟以后就唯大哥马首是瞻了!” 秦朝也是一懵,虽然知道高世霸是这一期的寺生,年纪不大,还真没想过他才十二岁,十二岁就长得像个成人一样,那十八岁之后……。 “丈五,手如腿,腿如腰……” 秦朝摇了摇头,将脑中想象出的形象抛开,也感兴趣的看着高世霸。 “高大哥,有何秘诀?”秦朝也微笑说道。 “别问了,问了也白问。”里屋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走出一个满脸肥肉,胖嘟嘟比秦朝都矮了半个头的小胖墩,这小胖墩从门口一跳,像个皮球弹起一样,一下便跳到院子中,眯着眼睛道,“我叫阎小柔,象峰岭傣族人氏,拜见各位哥哥!” “阎小柔?” 秦朝眼微微一亮,又是一个江湖史传中的人物。 阎小柔,江湖人称‘鼠阎王’,这人很有意思,平时胆小如鼠,一听到打斗声,便如老鼠闻了猫的气味,必然远远躲开,实在躲不了,才出手,往往是一刀出鬼神惊,顶多出三刀,三刀过后很少有能抗得住的,若是三刀对手再不败,他转身就逃。 “阎小柔,你多大了?我听说没满十一周岁,不准入学的?”段无丙奇怪看着小胖墩,这小胖墩身材虽然肥,可那是横向发展。 “今天我生日,正好满十一岁。”阎小柔腼腆一笑,随即眨了眨眼,道,“你们俩个是住这里,还是住别处?住这里的话,我请客,大鱼大肉管饱。” “大鱼大肉管饱?”高世霸吞了口唾沫,明显能听到他腹部发出吵闹声。 “对,你们俩个是住这里,还是住别处?先说好,选定之后可不能随便更改。”高世霸看着两人说道,脸上神色有些紧张。 段无丙顿时看出不对了。 “几位哥哥,急什么,我和海峰兄也只是对这东边院子感兴趣,来考察考察的,你们这里,先看看,如果好就住,不好自然就离开。”段无丙笑眯眯说道。 “好,我们这里很好,你看这屋子,干干净净,风水也好……”高世霸连说道,神色更紧张了。 秦朝眯着眼睛一想,忽然心中一动。 “这院子环境是不错的,房子好,屋子干净,地面青石板也清爽整齐……”秦朝笑眯眯说道,“就是有一点不好,刚刚那石子天上飞下,应该不是第一次吧?” 他这话一出。 小胖墩顿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线,而高世霸则是一幅沮丧模样。 “聪明!”一道声音又从里屋传出,只见一个清秀少年抱着把雪亮的大刀缓缓渡了出来。 第三章 敢住吗? “看到那棵树了么?”清秀少年酷酷一笑,“我们这院以树命名,叫梧桐院,既是梧桐院,自是非凤不纳,非龙不收,你们俩,你段无病……乍遇突袭,能穿石而过,闪避动作更是干净利落,身手胆量勉强够格,而你段海峰,也不用说,可光有本领,没胆量还是早点离开好。” “胆量?” 段无丙眉一皱,盯着清秀少年道:“那石礅是你故意扔的?” 刚刚那石礅,不是他段无丙和秦朝,换个稍弱点的人可是要出人命的。 清秀少年一皱眉,哼了声。 “无病,千万别误会。”秦朝连说道,刚才接石礅时,那上面的力量,这里除了高世霸外,不可能有他人能扔得出。 “前世书中说,大理‘神力王’高世霸喜欢扔锤玩。” 秦朝瞥了一眼旁边的高世霸。 记载中高世霸的武器是一对九瓣链子瓜锤,是他十九岁时高升泰所送,说高世霸平生无别的喜好,唯喜扔锤,平日里但凡有丁点空闲时间,便忍不住扔着链子锤玩耍。 按前世的**就是这个孩子有多动症,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多动症。这种多动症孩子没链子锤扔前,是扔什么玩?书中没讲,但秦朝能想象到。 “无病,这石礅应该是个意外。”秦朝笑说道。 “对!”旁边阎小柔也笑眯眯插嘴,“确实不是他,他就是个刀痴,成天抱着把刀,生怕被人偷了似的,哪有闲暇扔石子玩,这石礅确实是个意外,可不是拿来试你的。” 清秀少年微微一昂头,道:“我没那么无聊,但那样石礅从天降的事,虽是意外,可以后还会经常发生,你们若是为安全着想,还是早点离开好,免得一不小心……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经常发生?”段无丙疑惑。 清秀少年、阎小柔、秦朝都看向旁边尴尬不安的高世霸。 “这个,嗯……”高世霸傻笑两声,搓着手说道,“二位朋友,还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是我锻炼力量时不小心失了手,不过我保证这是第一次,绝不会经常发生,你们俩尽管住。” “第一次?” 阎小柔嗤的一声笑,“我进院时也差点被石墩砸着了,你也说是第一次,天啦,我住这院子已经七天了,被你玩石礅吓走的人至少有十多个,我晚上睡觉做梦都是躲石礅。” “吓走十多个?”段无丙冲高世霸一竖拇指,“够狠!我说大哥,难道你长得这般伟岸如山,就是抛石礅扔出来的?” 高世霸咧嘴笑着:“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拿点有份重的东西扔着玩,便浑身不自在,所以……这个真是对不起了,我保证以后绝不让石礅失手了。” “保证?算了吧!”段无丙摆着手。 “怎么样?还敢住吗?”清秀少年冷酷说道。 段无丙眉一扬,嗤了一声,道:“刀山剑海都敢住,小小石子有什么不敢的,海峰兄你呢?”眼睛瞥向秦朝询问着。 秦朝也一笑:“我也没问题,没事接接石子玩也是一种消遣!” 两人这么一说。 阎小柔、高世霸都吐了一口气,兴奋起来,清秀少年冷酷的脸上也露出笑容。 “身手好的,这来天龙寺后我见多了,可身手好,还胆子大的,这才是真正的英雄。”清秀少年左手抱刀,右手伸了出来,“二位,欢迎住进这梧桐院,对了,这院名是我命的,还没介绍,我叫甘逸夫,擅长的兵器么,不用介绍了,你们都知道。” “好名字,有仙气!”段无丙连伸出手拍了一下清秀少年的手,大理民族多,很多地方都有特殊礼节,像这拍手也是一种。 “甘逸夫?天刀客!” 秦朝眼睛也亮了起来,连也拍打了一下,微笑道:“看你的刀,挺重的,正好,我也是使刀的。” “你也用刀?”甘逸夫脸色更是开心,看秦朝眼神都似乎亲切了许多,“你能接住高世霸的石礅,不用说,一定是个好手,我这刀重五十四斤,你说重不重?” “五十四斤?”秦朝知道当前用刀的。 成人正常重量一般是四十斤左右,四十斤之下属于轻刀,像秦红棉、甘宝宝、刀白观等的刀也就二三十斤,都属于轻刀,五十四斤对成年武者都算是重刀。 当然六七十斤,甚至百多,几百斤的重刀也不是没有,但都是属极个别。 甘逸夫作为一个看样貌也就十二三岁的少年,用五十四斤,算是力量非常惊人的。 秦朝正要说话。 “哼,一群癞蛤蟆打哈欠,五十四斤算什么重刀?”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五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翩翩少年,手中抓着一卷很旧的泛黄的书册,从打开着的门外走进,若不是少年腰间也挂了把刀,看模样很像个普通读书郎,而不是武者。 少年缓缓渡进,仿佛还在回味书中的词句。 秦朝一瞥他手中的书册,隐约见到卷起的封皮上写着‘李白’两字。 “李太白的诗集?”秦朝眼睛一亮,脑中闪出一个人名来。 口吟侠客行,十步割一人----最崇拜李太白的‘诗刀’关诗皓! 东屋众人中,论武功,关诗皓不及高世霸、甘逸夫,但论诗文,却是将这些人甩到九霄云外,关诗皓和大理现在风头第一劲,甚至正史中,保定帝将帝位都禅与给他的名人‘高升泰’一样,都是文武全才,而且都达到了常人难以岂及的程度。 ‘诗刀’的身手,虽然不如甘、高等人。 可排到天龙寺这一期的寺生中,绝对是顶尖层次的。 当然最让秦朝关注到这个人主要是他是关家的。 “刀重力,天下使刀者,除非娘们,哪把刀没有几十斤力量?”这少年拿着书卷的手往背后一背,看着众人微笑说道,“五十四斤,随便到铁匠铺买把刀,比这轻的不多,我这把……”他空着的右手一抓自己腰间的刀,一拔,只见盈光一闪,如带出一弘秋水。 “好刀!” 院中众人眼睛一亮,只见这把刀刀背非常薄,刀身却极长,前宽后窄,曲线和时下刀都不同,十分柔和,整把刀外型像片变型的竹叶,乍一看秦朝还以为是前世工厂出来的产品。 “这就是那把有名的‘诗歌刀’。”秦朝打量着那刀身,只见光芒流动,刀面平滑似水,不由眼睛发亮。 诗歌刀书中讲是用海外‘千锻精’打造,但后世挖出的那把,经检测含有一种之前未有的新金属元属,科学推测这是用天外陨石锻造的,天外陨石锻造成刀,还能锻得如此巧夺天工,无一丝暇坯,是如何制作出来的,这在后世是一大迷题。 “你看我这把刀多重?”少年笑说道。 甘逸夫眉微微一皱。 少年的刀,背很薄,按理这种刀重量绝对不重,可这少年既然拿出来询问,自然不可能以正常情况判断。 “不可能超过六十斤!”甘逸夫迟疑道。 秦朝嗤的一声笑。 众人都瞧过来,少年也是看向秦朝,眯着眼道:“你怎么看?” “我看这刀做工很好,可是重量么……”秦朝微笑道,“未必多重,三十斤顶天了。” “好眼光!”少年眉一挑,收刀入鞘,动作干脆利落,而后向众人一抱拳,笑着说道,“你们的说话,我都听到了,刚才和诸位开个玩笑,哈哈,我这把刀,其实才三十二斤重,逸夫兄、海峰兄,两位都没猜错。” “三十二斤?”甘逸夫眉一挑,“你这刀应该用的是特殊的铁,不然看这厚薄顶天了也就二十四五斤重。” “没错,这用的是千锻铁。”少年笑说道。 “千锻铁?” “是从海外运来的精铁,一小锭沉得像金子一样,这种铁打造的兵器,够硬够韧。”少年一见众人疑惑连解释道,“我得到这把刀也是运气,嗯,海峰兄、逸夫兄,我这刀虽然不够重,可够锋利,和你们切磋,绝对够格了!” “够不够格,切磋了才算,不过……”甘逸夫哼了声,随即一笑,“能来天龙寺的,想必差不了,哈哈,看你模样也是个狠人,你也住我们这?”他这话一出,高世霸便有些紧张。 少年眯眼一笑:“我喜欢惊喜,天上掉石块这种事,住别的地方想要遇到都难,哈哈,我叫李玉郎,今后便是你们的室友了!” “李玉郎?”秦朝一愣,随即明白,这‘关诗皓’定然也和自己一样,换了名字身份进来的。 “欢迎!加上你,现在我们这里有六人了。”阎小柔兴奋说道,“一间院子要聚集十人,现在就只差四个了,应该也能很快找齐,嗯,我们到里面去看看房,大家好好把床铺分一下。” “好!”一伙人涌进里屋。 第四章 入寺第一关 三月三是天龙寺报道最后一天,很多人虽然早就到达了大理城,可真正确定住所还是这一天,秦朝、段无丙等六人进入里屋后,很快便来了个十四岁的高个少年,而后又来了不少人。 得知高世霸的特殊癖好,最终硬着头皮敢住下来的。 张九才,傣族人。 杨启先,纳西人。 段昌业,白族人。 王忠和,彝族人。 而且四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来这天龙寺专攻学问的文弱书生,对这文弱书生,关诗皓、甘逸夫、高世霸等人倒是没有小看,住这屋子,武者不说,不会武的书生完全就是提着脑袋住。 “张、杨、段、王四人正史不说,野史中可都是大名鼎鼎。” 秦朝对四人也很友好,张九才,杨启先,段昌业,王忠和四人正史中名不见经传,野史中都是匡扶大理社稷,挽国之既倒的国之栋梁。 张、杨、段、王四人住进后,十人便都到那大堂聊天。 都是十二三岁左右的少年人,孩子心性不脱,很容易便自来熟,而且大家大多也是第一次离家住在外面,共同话题多,没多久,关系就亲切多了。 午时将近。 “嗨,现在大伙先别忙着谈话。”十四岁,在众人中年纪最大的书生张九才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站起身说道。 “对,还有十二年在一起哩。”最后到的王忠和也连站起身,大理是宋文化圈,和宋人一样,讲究十二年一轮,六十一个甲子,这一入天龙寺,终身便是天龙寺人,正常情况是十二年一个小毕业,六十年一大毕业。也就是今后将近有十二年众人会在一起。 “天色不早,我们必须把那件事办完,办完后再来闲聊。”张九才说道。 “嗯,十二年有的是时间废话,现在大伙都出去,这事不办完,说话都没劲!”王忠和笑说道,顿时---- “对,还是先办事!” “希望能成功!” 段昌业、关诗皓、杨启先、甘逸夫一个个都站了起来,脸上都有些沉重,段无丙则是嗤的一声道:“能成功才怪!”漫不经心的站起,向门外走去。 “无病,一定能成功的。”秦朝也连站起,向门外走去。 新寺生入寺第一天,也就是三月三,必须去闯二个地方,一是状元楼,考文,一是好汉堂,赛武,这是规矩,秦朝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和众人不同,对这事,秦朝完全不放在心上。 “小柔!” 高世霸也站了起来,一碰阎小柔,低声道:“倒底是什么大事要办?我怎么不知道?”不过他这低声,和大声吼没区别。 “你不知道?”众人目光都看向高世霸,阎小柔也怪异的看着他。“这事让你来天龙寺的主事人应该交待过,就算没交待,你也应该听说了吧?” “交待?”高世霸一脸茫然。 “世霸,你知道这大理城什么地方的美食最好吃?最贵?最上档次?”秦朝连笑说道。 “美食?”一谈到吃的,高世霸眼睛就亮了起来。 “嗯,我知道,听说大理第一酒楼是状元楼,那里面的食物……啧啧,都是天上神仙才能吃到的,怎么?这事和状元楼有关?”高世霸连嗡声道。 “嗯,状元楼的美食可不容易吃到呀!”阎小柔也是眼睛发光,连解释道,“这事件还真和状元楼有关,嗯,是这样的,平常百姓要去状元楼喝酒吃饭,只要有钱就行,可我们天龙寺的,只有两种,一是能去,而且吃饭喝酒买单一律九折,有些甚至更少,二是不能。” “有钱也不能?”高世霸嗡声道。 “状元楼是官方机构。”关诗皓淡淡道,“你就是拿金砖砸,银子堆成山,不能就是不能,反正他不差钱,也不图那几个钱!” 阎小柔一点头:“这不能的就是天龙寺的新生,像我们现在要去状元楼,就得被拒之门外,现在大伙儿要去做的事,就是要化这种不能为能,让我们新生也能进状元楼,一旦完成,这可是一件荣耀至极的事。” “怎么个化法?”高世霸询问道。 “闯关!”杨启先沉声道。 “解题!”段昌业也吐出两个字,神情严肃。 “世霸,这事是由比我们高一期的寺生中的前几名出题,我们来解。”阎小柔苦着脸,叹声道,“若能将九道题都解答出来,以后就能进出无碍,否则,哼哼……。” “解题?是打架的么?” “状元楼不是!” “不是?”高世霸脸色一下就苦了起来,连摇头:“打架没问题,可学问,我一看到斗大的字就头痛,那些东西我可不会,这下糟了,我怕是一辈子也吃不到状元楼的美食了。” “一辈子吃不到?哈哈!” 阎小柔顿时笑了,其余众人也嗤的忍不住连笑了起来。 “怎么?”高世霸摸着脑袋瞪眼看着众人。 “世霸,你要是一辈子都吃不到,那我们这一期的寺生岂不是都成垃圾了。”甘逸夫笑着说道,张九才也是笑着道:“放心,世霸,这状元楼解题,是能者上,只要我们这一期的寺生,不论是谁,都可上前解,一旦九道题都解出,我们整个这一期的寺生都能进状元楼便宜吃喝,这些交给我们学文的就行了,与你们武者无关。” 虽是如此说,可张九才眼中闪过一丝忧色。 闯状元楼之事,就是老生对新寺生的一次敲打,也是天龙寺对新寺生的一次敲打,毕竟能入选,来天龙寺的都是少年中的精英,很多甚至本身就有神童之称,这样的人傲气自然也高,自然目空一切。 所以这闯楼。 难度极高,甚至是一件新生在入寺的前三年都注定不可能成功的事。 他们叫着去办事,一则是不服气。 另外也有尽人情,听天命,早点将事办完,好安心去别的地方吃饭的想法,并不是真的就一定要在状元楼吃。 “这就好,这就好……”高世霸顿时咧嘴笑了,眼神期望的看着张九才、杨启先、段昌业、王忠和四人,“这事就交给你们了,我在一旁看,这解题你们可得快点,妈的,我都饿死了,嗯,今天状元楼,一定得好好吃个够!” “快点……” 张九才、杨启先、段昌业、王忠和脸色很精彩。 “哈哈!” 其余人则是忍不住又是扑嗤一声笑了起来,阎小柔拍着肚皮,笑得打滚,眼神揶揄的看着张九才、杨启先四个书生:“听好了么,你们四个得快点解,嗯,我也饿扁了,等着吃状元楼的美食哩!” “这个……世霸……”张九才等人想解释,可少年人,特别是像他们这种‘天之骄子’都有股傲气,在事情还没影子之前就认输,服软,认为自己不能,总有些难以开口。 最后王忠和一点头,沉声道:“我们尽力而为,不过世霸,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这题可不容易解。” “新生闯状元楼,成功者万中无一。”段无丙也连解围道,“算起来,也就现在的善阐候高大人成功过一次,其余,根本就没有,而高大人能成功……”他没再说下去。 关诗皓、甘逸夫却是露出一丝笑,秦朝也是一笑。 善阐侯高升泰那次成功,看当时的出题就知道,那是上界师兄们看在高家功臣的脸面上,故意放水成就高升泰的名声,不然,高升泰未必能过得了关,这事很多人也是知道的,只是不能说而已。 高世霸也立时知道难度了,连歉意看向张九才等四个书生。 “这状元楼,我们一定尽力而为,不过还有一个和状元楼同样的关卡。”张九才眼睛扫过高世霸、甘逸夫、关诗皓、阎小柔、段无丙、秦朝六人,“我们不懂武技,那好汉堂就靠你们了。” “一定的!” “这是自然!” 甘逸夫、关诗皓点头道,秦朝也是一笑点头,状元楼是考寺生学问的,而好汉堂性质和状元楼一样,美食名声也只排在状元楼之下,同样有题,不闯过去,新寺生也无法去‘好汉堂’吃喝,只是这好汉堂考的是武。 “好汉堂?”高世霸又怔神了。 “世霸,这好汉堂和状元楼一样,只是出的题是考身手的。”阎小柔连说道。 “打架么?”高世霸眼睛一亮。 “行!文的归他们,武的,便归我们,哈哈,去不了状元楼,去好汉堂也是不错的,哈哈!”高世霸大大咧咧的说道,不过他也知道状元楼能闯关成功万中无一,好汉堂自然也不可能简单过关。 (谢谢‘醉已久’‘圣雾王池’打赏!) 第五章 好汉堂前 天龙寺外崇圣三塔间。 一塔和二塔之间是状元楼,一塔和三塔之间却是好汉堂,状元楼和好汉堂是大理最顶级的酒楼,同时也是销金窟,进好汉堂一餐,就是普通人一年的开销,因此这注定是少数人才来得起的地方,五层的大酒楼,往日只有一楼的好汉堂能坐上不少食客,可今天,整个酒楼五层每一层都几乎坐满。 那最顶级,非权贵富豪能上得起的第五层。 “诸位,三月三,龙出水,拜轩辕!” 只见坐南边一桌中,一个招风耳精瘦老者站起身大声道,“我天龙寺又迎来了新一批幼龙,今天我老黄劝大家先别忙着灌黄汤,都洗亮眼睛,等下看完这一辈的表现,再好好灌个够!我听说这一批,可着实有不少妖孽!” “妖孽?”一个声音响起。 “黄伏都你是越老越糊涂!什么叫妖孽?善阐侯那样的才叫妖孽,大家说是不是呀?”这声音一开始是在楼下极远处,可很快便到了近处。 “哈哈,步风来了!” “好你个步风,怎么几年不见,你这个九十七代‘草上飞’也老得腿脚不灵了?现在才到?” 很多人笑说着,连眼睛向楼下看去,看的方向却是楼前孤兀矗立的一根圆柱,这柱高七丈八,顶上挂着巨大的酒幡。此时便见一个十分高大,虎背熊腰的壮汉从远处飞落向那柱子前,而后脚一蹬那圆柱,身子便窜起老高。 这柱子是直直而立,若要顺着柱子攀到顶上,正常是抱着柱子爬,可这步风却是背着双手两脚蹬踏柱子仿佛踩着阶梯而上一般,身形极为快速轻灵。 “好!好你个步风,又来出风头了!” 在众人起哄声中,只见那步风蹬踏着柱子一阵风一样便到了六丈高左右时,身子一窜,便落到柱旁的五楼外廊里。 “诸位哥哥,不好意思!”步风朝着众人笑意盈盈的团团一揖,说道,“路上贪了几杯酒,来晚了!” “来晚了不要紧,先罚酒三桶再说别的。”这酒席是摆在宽敞的走廊上的,步风身前一个子矮瘦的青衣汉子笑说道。步风却是一瞪眼,“三桶?你当我是和你‘小刘伶’一样,是个专装黄汤不装饭菜的酒桶?顶多先干三碗!”说着眼睛朝众人一扫,先走到东首上桌处。 一桌四人,这一桌却空了一个位子,只坐着三个黄袍人。 “李老,段先生,张老,步风有礼了。”步风恭敬道。 “不必多礼,小步啊,你还算及时,那批孩子还有一些没到哩。”中间的李老微笑说道。 那段先生也是笑着颌首:“不过,小步你要是早到半柱香,就能看到不错的表演了。” “段先生你的意思是?”步风连说道。 段先生轻轻点了下头:“嗯,先前有个孩子踏柱而上,将二楼的灯笼给换了。” “二楼?”步风眼睛顿时一亮,“小娃娃能踏柱而上二楼,可真不得了,这是个绝佳好苗子呀。”说着脸上一幅如丧考妣的模样,“都怪这嘴馋,段老,那孩子还在不?你可一定得告诉我他的模样名字!” “还在……呶……”段老一指楼下,“那棵大茶树下,看到那个小子了么……正拿着炊饼吃的那个……他叫燕飞,小小年纪轻功就如此了得,步飞,你‘草上飞’这一门接班有人了。” 段先生介绍着燕飞。 这好汉堂楼下的一棵大茶树下,十多个十二三岁左右的男孩,都穿着天龙寺新寺生式样的衣服,有的坐在树杆上,有倚着树,有蹲着的,其实一个个子很高的男孩向旁边站着吃炊饼的男孩说道:“燕飞,现在南边、北边,还有我们西边的都来过,可东边的,怎么还没到,不会是吓得不敢来了吧?” “这闯好汉堂,没有一定的本领,没有能压得住场子的人,来了也是让人笑话。”燕飞吞咽着炊饼,嘴角露着淡淡的笑,“谁知道东屋那边怎么回事,说不准就是太弱,再不就是太强!” “嗯,反正不是弱就是强!”其余男孩也点头,弱者不敢来,强者往往都是最后才出场,这道理他们也懂。 “我们,再等等,嗯,反正这里也够热闹,不愁闲得慌。”一众男说笑等着,忽然树上一个男孩眼睛亮了起来,“他们好像来了!” 这街路不远处,秦朝一行十个人缓缓走来。 “啧啧……”段无丙四处张望着,眼里不时闪出亮光,“海峰兄,这条好汉街这些天我可是来了不下十多次,可是今天……这人真够多的,好像全大理的人都跑到这里来了,特别是……你看那小姑娘。”段无丙看向左边茶铺里,那窗口附近的桌子坐的大部份都是些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看到没有,她在向我们抛媚眼哩,哈哈……说不准是看上我们谁了。”段无丙眉飞色舞的说道。 秦朝也注意到越到好汉堂附近,人就越多,而现在,整个好汉堂前四周,几乎都堆满了人,这情形和上次抛绣球招亲差不多,而且四周的房屋窗子打开着,窗口探出头的不是一些十多岁的姑娘,便是一些姑婆们,特别是那些姑婆们,看向自己这一群人的眼神仿佛饿狼一样。 这时关诗皓一点头:“无病兄你这么说,还真有可能。” “这你们就不知了,这三月三天龙新寺生闯楼在大理城是一件大事。”那杨启先眼睛发亮的说道,“大理城的风俗,城中人向来眼角高,自家姑娘,嫁人不可能嫁给外面乡巴佬,可就算嫁给大理本城中人,也要选好的,而这本身就不多,特别是一些大富大贵之家,怎能让自家千金受委屈,而我们天龙寺寺生,都是各地选拔出来的精英,而且一入天龙寺,前途就注定了,就算将来没出息,可身份摆在那,谁都不敢看低,所以,我们闯关,一些闲得无事的富贵人家便出来‘选婿’,而那些姑娘也会在这一天,来到状元楼、好汉堂近处观看,选取意中人。” 甘逸夫眉一皱:“难怪,我说怎么老有人盯着我看,原来是这么回事……”他一瞥身旁抱着炊饼作战的小胖墩,低喝道:“小柔,吃东西的时候注意一点形象,斯文一点,还有世霸也一样,嗯,大伙都提起精神,挺起胸脯,别让人看低了。” “对!”段无丙也连说道,“大伙,都拿出点风度来,别个个都像饿死鬼投胎一样。” 阎小柔翻了个白眼:“你们注意形象,我和世霸反正也这形象了,再装能变瘦,变俊俏一点?”虽是这么说,可吃东西时却不由自主放慢,高世霸也挺起了胸脯,放慢了啃炊饼的速度。 他们这些少年虽然年纪小,还有些孩子气,可也都是很傲的,而且作为天龙寺寺生,也不可能真的像个普通乡下孩子一样野里野气不注意形象。 一个个都打起精神拿出最好的一面优雅而行。 “注意了,呆会好汉堂前大家尽量都上去试试,不过实在在那一方面不擅长就不要上去献丑了。”那前面的关诗皓严肃说道。 “当然得去试试,这闯好汉堂可和状元楼不同。”段无丙也连说道,“我听说,每一次三月三新生入寺,这好汉堂楼上都坐着很多前辈高人,就等着看我们表演。” “对,表现好,他们说不准就看中了,而后……”阎小柔这时也含糊着说道。 “而后怎样?”高世霸连询问。 “靠!”众人一致怪异看过去,秦朝连说道:“世霸,这天龙寺有一项规定就是必须自己找老师,所以我们得表现好,让他们看在眼里,到时去拜他们为师,他们才肯收。” “自己找?” 高世霸眼睛都瞪圆了,“找不到就没人教?” “不能说没人教。”秦朝一笑道,“正常的课程自然有老师教,可除了这些正常天龙寺的学习外,最最重要的,在于找到一个能全心很可能只教你一人的师父,这往往便是天龙寺寺生成材,文才武略都让人仰望的关键,而这,必须自己找。” 旁边众少年也连点头。 “世霸,你可千万不要小看这一点。” “世霸,入天龙寺宁可不学天龙寺规定的课程,却一定要找个好老师,运气好,找对了,今后你可能就一飞冲天,名垂千古,找错了,成就那就难说了,总之,找个好老师才是我们今后第一等的重要大事,远比这闯好汉堂、状元楼要关键得多。” 关诗皓、段无丙等一个个都连叮嘱着高世霸。 天龙寺寺生强大,真正的原因就在于这氛围,这天龙寺就在大理都城,京城中高人隐士多得很,而且这些人都愿意收从大理全国选拔上来的,各方面都不错的精英寺生为弟子,掌自家衣钵。 第六章 胡琴悠悠 高世霸眉心皱得更紧。 “你们说得轻松,可怎么找?我该怎么知道他是不是高人?总不能见人长相不凡就上去比划吧。”高世霸嗡声道,一捏大拳头,“而且我虽然有把子力量,可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就我这身手,和人比划,来个稍强点武者就能把我打趴下,哪里试探得出真正的高人?” 高世霸这么一说。 阎小柔也停下吃的动作,嘀咕道:“高人也不一样是一个嘴巴两只眼,难道还长不同么?这事,我说完全是寺里为难人。” “不是为难,这是考验。”甘逸夫哼声说道。 “天龙寺教出来的人,绝不能光有一把子蛮力,还得脑瓜子灵,我猜虽然高人难找,可他们定然也会留下一些线索,只要认真观察,多想多看多听,总能找到办法,找到蛛丝马迹的。”关诗皓也沉声道,“这寻找老师,本身就是最重大的一次考试,能不能得高分,完全靠自己,还有就是运气和缘份。” “不过,这样才够劲!”甘逸夫嘴角一弯,露出兴奋的模样,“什么都凭本事,找老师也凭本事,这才是我们该来地方,若是什么都安排好,那和在家有什么两样,哼哼,我现在么,就怕这些高人隐藏得不够深,太容易找了!” “容易找到的,根本不能显出我们的本事!”关诗皓也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段无丙嗤的一声笑:“就我看么,什么考验,什么找老师,哈哈,缘份最重要。”说着眼神不时看见两旁漂亮的小姑娘,甚至还眨两下眼,挑逗那些同样看过来的姑娘,“当然……我们能来这天龙寺,本身就是缘份,世霸,小柔你们俩也别为这事烦心,真正要这事头痛的是九才、启先他们四个攻学问的。” “对,是他们书生!” 关诗皓、甘逸夫也连笑了起来。 “哦?” 高世霸连看向张九才,杨启先四人。 “世霸,你们武者真的很好找老师。”杨启先苦笑一声,连说道,“习武的和我们不同,重点在身手,所以,那些高人隐士若想收你们为徒,定然不会藏得很严,露出的破绽也定然很多,只要小心观察,多想多思自然能发现那些破绽,最麻烦的就是我们习文的。” “习文的本身考的就是脑瓜子,每一个学问大家都不想教一个笨蛋,所以这心计也更多,藏得更严实,很多大家们明明看中了那个人,想收他为弟子,偏偏还要各种小手段去考验,我听说前些年有个天龙寺学文的寺生,找了足足五年才拜到师。”张九才说道。 “我是早就打算好了,现在不急,慢慢找。” “对,要找就要找最好的,容易被你瞧出来的,藏得不深的往往都是学问差一点的,所以,不急,我的打算是至少半年时间用来观察,打听,半年后再确定拜师,反正磨刀不误砍柴工。”段昌业、王忠和也是苦着脸说道。 除了关诗皓、甘逸夫、段无丙外,一众少年都有些忧色,毕竟年纪都小,孩子气还在,再优秀这时也很难藏住心事。 秦朝随意看着街景。 “嗯,这大理城藏龙卧虎,很多人可能就是一挑夫,一贩鱼的,卖相根本不起眼。”秦朝眼神扫视着,只要是上了一定年纪的,不管身份模样,都要认真看几眼,“今天我们闯关,怕是很多人都乔装到了。” 街上人声鼎沸,这喧闹叫喊声中,一阵琴声悠悠飘来。 “嗯,这声音?” 拉胡琴的声音乍听起来似乎很平常,可秦朝修的内家拳,练的就是敏感力,这耳力自然远比正常敏感。 秦朝凝神微微一听,眼睛便是一亮,随即看向前方声音飘来处。 那里围着一些孩子大人,中间坐着一拉胡琴的老者,老者一身粗布补丁衣服,须发半灰半白,看起来十分落魄,他身旁站着一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也是一身粗布补丁衣,扎着两个小辫子,端着破碗,碗中有几块围观者打赏的铜板,小姑娘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看周围围观者,反而不时将目光投向秦朝这一行人。 秦朝顿时一笑,连走过去。 “老伯,好手艺!” 秦朝分开人群,来到两人面前,又掏出一块碎银,冲小姑娘露齿一笑,放在她端着的破碗中。 “哎呦!”老者笑眯眯的一瞥那碎银,见拇指大一块,连说道,“这位小贵客这打赏太多了,老朽一点薄艺养家糊口,可不敢收多了。” 旁边姑娘也清脆道:“这都有半俩银子了,太多了,钱多惹祸,这么多,我们可保不住,贵客还是赏几块铜板吧!” “能欣赏到老伯的手艺,对我来说是千金难得,哈哈,是千金难求呀!怎么可能贵?一点也不贵,在识货的人手里,一点也不贵。”秦朝笑眯眯说道,眼睛发亮的看着老者,“至于保不住?这不过是半俩碎银,就是一锭金元宝,一马车金子在二位手中,谁能抢去?小姐姐在我面前就别说笑话了。” 老者和小姑娘眼睛一亮。 “既然如此,那丫头你就收下吧,难得人家一片好心。”老者笑眯眯看着秦朝,眼里有着一丝期盼。 可秦朝只是一拱手。 “老伯,下次再来欣赏你的手艺!”秦朝微笑着转身退出人群。 “好傲气!”老者皱了一下眉,又眯着眼,伊伊呀呀拉起了胡琴,倒是旁边的小姑娘瞪着眼睛气鼓鼓的,低声道:“爷爷,这天下多少人哭着跪着求您收为弟子,可这小子,居然不拜师,看他模样好像瞧不起你的身手,真是无知!” “别多说,年轻人嘛,有点傲气自然。”老者笑眯眯拉着胡琴。 “这太叔离……居然被人瞧扁了,哈哈……” “那小子有趣,明明看破了太叔离的伪装,居然转身就走……打了太叔离这鼻子长在额上的老家伙好大一耳光!” 这人群中不远处,也有一些隐藏江湖高手,看着秦朝转身离去,立时都笑了起来。 段无丙、关诗皓一行人,看着秦朝走回。 “海峰兄,刚才你……”段无丙询问道,“莫非那老伯的胡琴拉得真那么好?价值千金!我怎么听不出来?” “仅从音乐上,自然没什么,可是从别的地方……你仔细听听。”秦朝笑说道,众人连细听,可都是听了一会便都摇头。 “海峰,你就别打哑语了。”阎小柔连说道,高世霸也是期望的看着秦朝。 秦朝一笑:“我只能说,那老者就是隐藏的一个高手,别的你们自己去观察,能不能有所得,就与我无关了,哈哈……”拜师求的就是机缘和眼光,别人指点,有时反而弄巧成拙,而且秦朝也想考验一下这些人的眼力。 “对,海峰兄还是不说好,让我再看看!”甘逸夫冷酷道,也不朝前走了,只是盯着那老者看,很快,便笑了一下,“这声音我没听出什么不同,可你们看那小姑娘……” “小姑娘?”众人连看过去。 “别看了!”甘逸夫又说道,“被她发现了,现在收起来了,看不出来了。” “怎么回事?”阎小柔连询问。 “那小姑娘的手,随着老者的胡琴声,在做着极微小的动作,这动作乍看起来,像是极快的打颤,其实应该是一套高妙的剑法……”甘逸夫说道。 “这么说,这老头,还真可能是一位高手哩!” “嗯,这是自然!” 众少年低声议论着,秦朝却是笑看向高世霸,阎小柔:“世霸、小柔,今天你们俩少说点话,少吃点,多用点心,这周围隐藏高手多得很,错过了今天这机会,以后要再找到他们就难了。” “嗯。”关诗皓也慎重说道,“今天是挑师父的最好机会,很多远地的高手,都是专程赶在这一天来这里看我们的,而且像海峰刚刚那样,有些别看是个乞丐,可能本身就是乔装的。” “不过你们俩也别担心。”秦朝一见高世霸、阎小柔眉都皱起来,连安慰道,“我们这些练武的,有时未必需要观察多仔细,只要等下表现得好,也会有人主动收你为弟子的,特别是世霸,你的根骨天资,根本不必太为这担心,小柔也同样。” 秦朝这么一说,高世霸、阎小柔顿时脸色舒展开来。 “刚刚那拉胡琴的,应该是‘影子先生’太叔离。”秦朝又随意打量着两旁‘街景’,影子先生太叔离,前世书中也是一号人物,一手‘声色有无剑’使出来,无形无影,悄无声息中便能要人老命。 “这胡琴声里,一个音其实包含着十多个音的复杂变化,只是这变化太短,太快,十多个合在一起,便如一个音一样,不是真正的高手,根本听不出来,太叔离的身手也算很不错,可比他高的也还有,而且……”想着前世书中的描述,秦朝也有些头痛自己该选谁? 第七章 洗狮 一行人往好汉堂行去。 “来了,这应该是最后一批了!” “咦,这一批的新寺生,怎么有个青年……” 只见人群移动,商旅行人百姓纷纷给秦朝等人让出一条通往那好汉堂的道来,而一棵大茶树下十多个少年却是直接向秦朝等人迎了过来。 “你们怎么才来?” “就等你们这一批了,再不来我们都想去状元楼看热闹了!”燕飞等孩子叫着,其中那高个子男孩更是看向段无丙,“段无丙,今天怎么一上午不见你人?” “孙涛,我不住西屋了,对了,这是我海峰兄弟,也姓段,嗯,他和我是生死之交的那种……”段无丙连指着秦朝说道,又指向孙涛,“海峰兄弟,我也给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我在西边的室友,这位是孙涛,用剑的好手。” “孙涛你好!”秦朝连微笑道,孙涛这名字,隐约有印象,可仔细一想又记不起来。 “你好。”高个子男孩也连道。 “而这一位是……”段无丙又指向高个男孩旁边的少年。 这少年却是一皱眉:“段无病,你别说了,还是大伙都自己说了一名字吧。”“对,这样多干脆省事。”其余少年也应声,这少年抢先道:“嗯,我先介绍,本人李星海,武器是一对残月钩,这武器想必大伙很少见过,我今天没带来,下次定然让大伙见识一下。”而后---- “我叫马多彦,家传刀法!“ “本人齐嘉柏,只会棍法!” …… 一个个七嘴八舌的介绍着,秦朝这边众人也连各自介绍,很快便只剩一个少年还没说话,众人都看向他。 “我姓燕,单名飞!至于拿手本领么……”这少年咧嘴一笑,很有些得意的眉一挑,“就是腿脚快,哈哈,打架别找我。” “跑得快?”阎小柔一下跳到燕飞身旁,眼睛发亮的道,“大哥,我认你作哥哥了,你一定得传我点跑得快的秘诀,我这人虽然也会点三脚猫刀法,可最不喜欢打打杀杀了……” “呃……”燕飞一下愣住了。 “这燕飞,应该就是那个‘草上飞’第九十八代传人。”秦朝看了一眼这青衣少年,记载中‘草上飞’第九十八代传人燕飞在天龙寺这一辈中份量可是很重。 “还有那韩明秋,任意为,庞如海、谈志高书上也记载过。” 其实这些介绍的人,很多都在江湖史传中留过名,可大多都只是配角式的小人物,没留下什么印象鲜明的事迹,因此秦朝也记不了。 “小柔兄,传你点秘诀倒是无妨,不过你得先显点本领。”燕飞笑盈盈的,转身带头走向那好汉堂,“走,先闯闯好汉堂,让我看看你的身手如何?若能帮大伙儿闯过这好汉堂一关,我的本事都传给你也无妨。” “闯过好汉堂?你不如杀了我!……”阎小柔尖叫着。 “杀你,吃肉么?” 说着话众人走向好汉堂,眼看人群都让了开来,好汉堂前一下空出大片空地。 高世霸眼睛便亮了起来。 “这打架的事,我先来,嗯,和谁打?”高世霸一脸兴奋的高声道。 “打架?” 燕飞等一行人都一懵。 “哈哈!”秦朝这东屋的人顿时都笑了起来,阎小柔捧着个肚子笑着说道,“世霸哥,这闯好汉堂,有三关要过,考的一是力量,二是身法,可没人来陪你打架。” “力量,身法?怎么个比试法,和人掰腕子么?”高世霸连询问道。 “不是,你看那里……”段无丙一指好汉堂大门,大门两旁,从大到小,大的有人高,近丈长,小的才磨盘大,阵列着十八个大小不一的威严石狮子,每边九个,“看到那石狮子了么,这测力量的一关,有个名堂,叫洗狮!” “洗狮?” “就是将狮子抱着搬到那边……”段无丙又一指不远处,那里却是一个二亩大小的池塘,池塘靠近酒楼一边有着二米长,半米宽的大青石石阶,一直通往水中,“放入水中,用水洗一下,再抱回来,便完成了。” “抱过去洗一下?” 高世霸眼神非常明亮,“这应该不难吧?” 狮子都是**石雕成,高世霸从小抛石礅,石块,和这种麻石最亲切,别人一听抱那么大的石狮,脸色都微变,可他却感觉到很亲切,很兴奋,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其实天龙寺新寺生虽然是从各地选拔出来的精英,而大理武风也浓,可天下真正的高手从来都是少数,真正家世武功强大的也是凤毛麟角,而且这些人毕竟年幼,段无丙这样厉害的人,现在也没达到搬动六百斤的九流高手程度,更遑论其他。 “对了,每一个都要抱么?我看这石狮大小不一,重量也该不一,最重的有多重?” “不难?” 燕飞一噎,随即笑了起来,那马多彦、任意为等一行人也都大笑了起来。 “世霸兄,这石狮子从小到大,分别是以百斤递加的,最小的才一百斤,而后是第二尊200斤,第三尊300斤,最重要的已经有了一千八百斤,我们这种新寺生,若是抱着那个最小的石狮嵬子自然不难,可抱大的,不知世霸兄能搬得动第几尊。”孙涛笑眯眯说道,眼睛瞥了眼高世霸成人一般的体型,便看向了那石狮中的第四尊。 “第几尊?” 高世霸看着那排石狮,略一思索向石狮走去,“嗯,我先试试这……。”他走的方向是那第七尊。 孙涛、燕飞等眉一皱。 “慢着……” 阎小柔胖墩墩的身子一弹,便跳到了高世霸身前,一张手拦住道,“世霸兄,这洗狮,你得最后一个上。”高世霸在东边屋子中石墩不离手,阎小柔自然知道他的力量非常雄厚,远非正常人可比。 “对,世霸兄你现在不能上。” 甘逸夫一下也醒悟过来,急忙也冲上去,拉着高世霸,他也是聪明伶俐的人,现在这周围围着不知多少高人隐士,江湖豪杰,就等着看他们这一帮少年的表现,好斟酌要不要收为弟子传衣钵,若不趁机表现表现,岂不是糟蹋了这大好机会,可是高世霸这力量强横无比的人一上,到时他们这些‘弱者’表现得再好,和高世霸一比,都显得很差了。 这时段无丙、关诗皓也连明白过来。 “世霸兄,你的力量最大,向来是强者留在最后,让弱者先表演,你还先等等。”关诗皓连道。高世霸咧嘴一笑:“好,我最后上。” “怎么?世霸兄力量很大?” 韩明秋,任意为,庞如海、谈志高等一个个看着这情形都有些怔住了。 “当然。”阎小柔点头,随后一瞥东屋众人,“我们几人的谁先上,嗯,我能搬动力量数是……”他伸出四个手指快速一晃。 “400?” 甘逸夫、段无丙眉一扬,都闪过一丝喜色,400斤的力量在少年中算是非常希少的。 “我先上吧!”一道声音传出。 “那好,诗皓,你先上,你试完我再来。”阎小柔连说道,立时关诗皓将衣摆往腰间一掖,抬步向那石狮走去。 “咦?他们要洗狮了!” “哈哈,这几个后来的开始洗狮了,大伙都让一让,别挡着路了,不然倒时洗不了狮,我们的这帮未来豪杰们可得埋怨我们了!” 只听人群中一些汉子喝喊着,顿时路人、小贩连让了开来,妇人们更是拉着孩子不让到处跑,整个大街都有些安静了,一个个都看着那走向石狮的少年。 “你说,他会洗哪一尊?” “先前有洗100的,200,3百的最多,这娃娃第一个上,按常理先上者最弱,说不准就选一二百斤的。” 人群议论纷纷,洗狮和只是单纯抱起狮子不同,有些人也有百斤力量,可让他抱着一百斤的石狮走到池塘那里,就万万做不到,而且这还是要走一个来回,所以,洗一百斤的便不是那么可耻。 只见关诗皓走到那第一尊石狮前,微微停了一下,又走向那第二尊看了眼,嘴角露出丝不屑,而后看向第三尊。 “咦,这小子还不错,居然要抱第三尊。”众人都有些意外。 “第三尊?”秦朝嘴角露出丝笑意。 “喝!”只见关诗皓一把抱住第三尊,一用力,便抱了起来,可是他没走动,而是啪的又放下了,摇了摇头,便看向第四尊。 第八章 没丢脸 “第四?第一个就第四尊?”围观众人眼睛一亮,拉胡琴的太叔离和小姑娘这时也不卖艺了,就算卖也没人会看,一老一少都站在椅子笑眯眯的看着这边,四百斤的石狮子要抱着走到十丈外的池塘边再抱回来,大理虽然几乎人人习武,可九成以上的成年武者,都无法做到,这十一二岁的少年能不能? “关家是老字号的武林世家,关诗皓为这一代的佼佼者,四百斤的洗狮应该是能做到的,就看他这次是轻松还是勉强为之。”秦朝也很感兴趣。 关诗皓走到第四尊麻石狮子前,一弯腰两只手便扣住了这石狮底坐的凹处。 “起!” 一声低沉的喝声,便见他脖子肌肉一鼓,扣住石狮的身子一下便站了起来,而后眼神一瞥左边的池塘,脸上露出丝不屑轻松的模样。 “好!” 人群中暴出一声喝彩声。 关诗皓抱着这石狮微微一转身,便踏着步,向那池塘走去,一开始,满脸轻松不屑,走得似乎很有余力,可走了二丈脸色便开始变了,四丈多时,便开始龇牙咧嘴了,到了六丈时,整个脸都涨得通红。 “哈哈!”人群中暴出一阵笑声,秦朝也一皱眉。 “玉白,挺住!”秦朝连喝道,能抱着石狮走向四五丈,秦朝看得出关诗皓的力量应该是勉强能够给这一尊石狮洗狮的,龇牙咧嘴,脸色通红,其一是痛的,抱着重物走路,如果手扣的地方不好,数百斤力量都集中在手心一个小小的地方,一开始还好,时间略一长,那手心被压处便如刀割一样疼得受不了,第二就是走了这么远,力气越来越不济了。 “加把劲!” “一定要挺住!” 高世霸、段无丙等东屋众人也都喊了起来,关诗皓是东屋的,作为第一个出场,若闹出半途而废的笑话,可就丢脸了。 只见关诗皓虽然脸红脖子粗,脸色扭曲痛苦无比,可依然向前走着。 七丈! 八丈! …… 到了这时,人群中的哄笑声也少了,很多人都像秦朝等人一样叫喊着为关诗皓加油打劲,这时关诗皓的脚步也慢了,几乎奋力挪动着脚步一样一步步的朝前走,渐渐的便到了那池塘处的第一个台阶前,而这里是九丈远,离池水还有三米多远,只要略挺一下就过去了。 “轰!” 只见关诗皓身子一沉,猛的前倾,将石狮向前推挤,而那石狮从他手中滑了下去,重重砸在他脚下石阶上。 四周顿时一静,而后才响起声音。 “就差一点!” “还好,这孩子反应快,没砸到脚,不然……”人们议论纷纷。 秦朝、段无丙、阎小柔等人吁了口气,刚刚关诗皓那一下变故,虽然功亏一篑,可没砸到脚已经是万幸了。 “那孩子,你这石狮已经落在了青石梯上,也算是到了地点,只要把水泼到石狮上,再抱回来便完成了!”有人喊叫道,秦朝、段无丙等孩子眼睛也一亮,确实,洗狮虽然最好是将狮子搬到水中洗,可也没规定一定就要将石狮放入水中,只要泼上水也算是洗了。 “玉白,不急,先休息一下,慢慢洗!”秦朝连叫道。 “对,慢慢洗,多泼点水!”阎小柔也叫道。 关诗皓点了点头,红着脸蹒跚走到池水旁,将手在水中浸了一会,这才向着狮子泼起水来,泼了几下,再次走到石狮前,脸色都有凝重畏惧。 “玉白,如果可以,将狮子扛在肩上。”秦朝喝叫道。 关诗皓又一点头,四百斤的石狮并不大,却重,抱在手上勒得手心痛,可扛在肩上,对手心的压力就轻多了。“起!”一声猛喝中,关诗皓再次抱起石狮,而又是一声喝喊,便将石狮扛上了肩膀,一步步走回,这一次同样是越走,脸色就越痛苦。 “砰!”石狮子重重落下,关诗皓又是抱起略一移动半尺,便归位了。 “好!” “孩子不错!” 人群中传出一阵彩声,一些太阳穴高鼓的汉子老人,甚至那太叔离都眼中泛着精光微微点头,关诗皓这一次洗狮虽然勉强,可终究是凭着毅力成功了,而且能洗第四尊,本身就非常了不起。 关诗皓喘着粗气回到队伍,脸色有些羞愧。 “很不错了,没丢脸!”秦朝一竖拇指道,那段无丙、阎小柔也连点头。“玉白,你第一个上场,就这样强!”那阎小柔更是夸张的叫道,“哎呀,这可怎么办,我都有压力了。” “我力量不擅长!”关诗皓叹气说道,“本以为,四百斤的能轻易洗完,没想到抱起时是感觉不太重,可是……小柔,等会你自己小心,那石狮是每多走一步就重一分,特别是勒得手心痛,幸好回来时是扛着的,不然……我还真不知怎么完成。” “玉白兄!” 燕飞、孙涛、韩明秋等十多个孩子看着关诗皓脸色都有些怪异。 “你这都叫力量不擅长,那叫我们怎么混?”孙涛表情夸张的道,而后一指身旁众人,“玉白兄,你知道先前我们这一期的数十个寺生,都是什么情况?洗完第四尊的有几个么?” “几个?”关诗皓连询问,眼里都有丝紧张。 孙涛一比手势:“六个,数十个孩子中,就六个能洗4百斤的,你还做出这么一幅丢了脸似的表情,天啦,那我这种只能洗第二尊石狮的人,得羞愧得去上吊啰!” “对,我们先前大都洗第二尊,第三尊,还有十多个只能洗第一尊的和一些没出手的。”马多彦也说多。 “对了,先前你们的成绩怎么样?都谁洗了第四尊?”段无丙连询问。 “洗狮一关,我们闯到了第五尊!”燕飞连说道。 “第五尊?” 段无丙眉一挑,连看向众人,好奇询问,“谁,是哪一位兄弟洗了第五尊,靠,五百斤的都能洗……” “是哪个高手?”阎小柔也连询问,他们都知道,往年闯好汉堂,很多最终成绩都是停在第五尊,所以,能洗五百斤石狮很了不起。 “这人么,当然是我们的韩大哥。”燕飞一指身旁的韩明秋,韩明秋见众人看过来,眼里也闪过一丝忍不住的得意。只见燕飞眉飞色舞道:“韩大哥是唯一能洗到第五尊,而且还表现得一点也不勉强的,除了韩大哥外,任意为、庞如海都能洗第四尊,嗯,还有两个叫呼延豹、呼延虎的兄弟俩和一个叫柳成的人也能洗第四尊,不过他们三个洗完后就去状元楼看热闹了,我们在这等着,就是想看看你们。” “嗯,虽然洗了第五尊,我们这一期也不算太丢脸,可大伙儿还是想……”孙涛也接嘴道,要进好汉堂,必须这一期有人能闯过关,第五尊虽然也不算太差,可离闯关,还差得远。 这时那韩明秋也笑说道:“我们是不行了,现在只能看你们了!” “哈哈,你们也别抱太大希望!”阎小柔打了声哈哈,眼睛看向那石狮,“玉白表演过了,接下来没人上的话,我便去!”见众人都没说话,便直接向那石狮走去。 “这小胖子会洗哪一尊?”人群都看过去。 “本来还想洗一下三百斤的那尊,可玉白一来就第四尊,我这也没办法!”阎小柔嘀咕着直接便走到了那第四尊石狮前,只一抱,便抱起了这石狮,而后往肩上一扛,胖墩墩的身子看起来笨拙,走向池塘边速度却很快。 “砰!” 阎小柔扭曲着脸将石狮扔下,这地方正是先前关诗皓放狮子的地方,能扛到这,阎小柔和关诗皓一样也是极勉强。 “洗狮啰!”很快阎小柔洗完后,又一把抱起将石狮归位,阎小柔后---- 段无丙也连上前。 “嘿!”段无丙抱起的也是第四尊,而后一扛便小跑似的快步冲向池塘。 “咦?又是这第四尊。”四周人群,特别是那些隐藏高手都很兴奋,“这是第三个,这一批来的才十人,连上三人都第四尊?那后面……” “轰!” 石狮落在第一阶青石处,段无丙大口喘着粗气。 “海峰兄!”甘逸夫瞥向秦朝,“等下,我和你,谁先上?嗯,我大概能洗……”他做了个手势,那是‘六’。秦朝一笑:“你先上吧,我也能洗……”也食中无名指一屈,翘起拇指和尾指,亮出‘六’的手势。 甘逸夫眼睛一亮,顿时兴奋了。 “哈哈,没想到除了世霸外,海峰你也是这么强……我们这一屋子真是……。”甘逸夫感觉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对了,世霸。”秦朝走到高世霸身边轻声说道,“等下逸夫后,你便上去吧,我再等等。” “你是说,你在我后?”高世霸一愣。 “嗯!”秦朝一点头。 “那好吧!”高世霸嗡声道,也没在意。 “我洗哪一尊?不急,先看看高世霸的再说……”秦朝对这洗狮根本没放在眼里。 池边段无丙洗着石狮,很快又扛了起来。 “砰!”石狮归位,段无丙倚着狮子喘着气。 “海峰,世霸,我先上了!”甘逸夫兴奋的说了句,便窜了出去。 第九章 你就是高世霸 甘逸夫四个大步便落到了石狮前,很多人目光看过去,不由一怔。 武者的力量提升是越到后面,提升便越难,洗第四尊到第五尊狮子,与洗第五尊到第六尊这难度的提升是几何倍的,关诗皓、阎小柔、段无丙都是洗第四尊,最强的韩明秋是第五尊。 可甘逸夫,一上就选第六尊。 “洗狮这一关,到了第七尊便算过关,以往很少有能洗到第六尊的,难道这次……”一些人议论着,那人群中一些隐藏高人,还有家有闺女的富贵之人,更是眼睛发亮。 甘逸夫略一打量那看起来很大的第六尊石狮,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起!”手一抓第六尊石狮的两只腿,一声怒喝,便见他稳稳的扛起了这第六尊石狮。 “真……扛起来了!”整个人群一下子轰然了。 “不知,能不能……”一个个都看着。 甘逸夫扛着这第六尊,向着池子走去,他的步子很稳定,虽然脸上脖子处肌肉崩紧,可神情还是很淡定,仿佛这第六尊还不过如此一样。 三丈! 五丈! 八丈! …… 眼见他一步踏上了第一个青石阶,众人呼吸都屏了一下,这里是九丈。 先前阎小柔、关诗皓、段无丙都是在这便放下的,可甘逸夫脚步根本没停下,而是继续向着台阶下一阶走去,二阶,三阶,这时才猛的一鼓劲,将石狮从肩膀上放了下来,落在水中台阶上。 “呼!” 整个人群齐齐松一口气,而后才暴发出冲天喝彩声。 这好汉楼这五楼的外廊上,酒肉香扑鼻,那段先生、李老、张老,步风等人也都停止吃喝,看着下面,这时亦是齐齐松一口气。 “不错!这孩子真不错,六百斤扛着走这么远,似乎还很有些余力……”张老微笑点头,天龙寺的新寺生,第一天入寺能洗狮六百他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黄伏都,你说的妖孽,不会就是指这个吧?”那‘小刘伶’嘻笑道。 “这人自然也算得上妖孽。”黄伏都哼声道,“你看他才多大,绝不超过十三岁,可是六百斤,轻松搬到十丈远,想想你们自己十二岁时能搬多重?” “对,这确实算得上一个妖孽!”有人附和,“不过,其余几个,虽然能洗狮4百斤,却算不了。” “没错,其余都不算,那个洗狮第五尊的叫什么韩明秋,虽然也是极为难得,可也担不上妖孽这个词,黄伏都,你可是说有好几个呀!这才一个嘛!”有人打笑。 黄伏都昂着头:“急什么?不是还有人没洗么?说不定还会惊喜。”虽是如此嘴硬,可语气却有些软,他向来喜好夸大,这次本来听到的消息是有一个妖孽。 众人一下都哈哈笑了起来。 “对了!”其中一人道,“我听说这一期的妖孽叫做高世霸,这个孩子这么强,应该就是高世霸吧?” “应该是了,不过这登记人名由小二负责,等会小二过来,问一下不就知道了么?” …… 说着话那下面甘逸夫只是将狮子往水中一放,随意泼了一点水,休息都没有便急急忙忙又扛着,很快便放回了原位,甘逸夫喘着粗气,看了一眼那第七尊。 “怎么,少年,把这第七尊也洗了吧!”有人起哄。 甘逸夫只是看了一眼,便哼了声,转身便走向秦朝这一行人。 “如何?”甘逸夫眼里有一丝得意,冲秦朝道,“我就这样,那第七尊,还差点,应该洗不了,现在看你的,若是洗了第七尊,这一关……嗯?”他连看向高世霸。 这时高世霸正冲那石狮走去,才走出二步。 “等一下!”一道人影冲出,张开双手拦在高世霸身前,是一个穿着酒店伙计打扮的青年。 “你拦我干嘛?”高世霸嗡声道。 “这位小哥,你也是天龙寺新寺生?也要洗狮?”这店小二连问,高世霸看体型完全不像是个少年,很多人都有疑惑,这是不是新寺生。 高世霸一皱眉:“自然是的,你没看我穿这衣么?” “你这衣倒是没错,可是……”店小二陪笑道,“我是这好汉堂的伙计,这次洗狮之事便由我负责,还请小哥告之姓名,还有年龄,你别误会,实在是你看起来……似乎……”店小二笑了笑。 “对,那小哥,报上年纪名号来,可别是假冒的。”人群中也连响起喊叫声。 天龙寺选拔寺生,年纪是有要求的,高世霸看起来就像个成年人,这种情况非常少见,店小二其实是知道高世霸的,可别人不知呀。 “我叫高世霸,今天十二岁。”高世霸说道,而后看着店小二,“兄弟,我可以洗了吧?” “你就是高世霸?那个才十二岁就长得像二十岁的高世霸?”店小二夸张的高声道,而后连点头,“没错,我的资料里确实有你,你的身高和外貌和资料里描述没区别,你去吧!”这么说其实就是向外人证实高世霸的身份。 “十二岁?”惊叹声响起一片,十二岁长得高大的不是没有,可这么高大的绝对是没人见过。 店小二让开路,众人都瞪着高世霸。 “这长得像成人一样的少年,会选哪一尊?”虽然高世霸长得像成人,可真实年纪才十二岁,大多成人力量都只勉强抱得起五百斤的重物,高世霸长得夸张,可力量如何,人人都好奇。 只见高世霸大步走向那第……七尊! “第七尊?” “那可是七百斤,他能洗得了第七尊?要是成功了,可就过了力量这一关!”人群中很多人一懵,接着便兴奋起来, 高世霸走到那第七尊石狮前,正要弯腰。 “慢着!”店小二又出声了,“高小哥,你现在要洗的是第七尊,这第七尊,和别的不同,我得给你说一下,你听了后才决定要不要洗。” 高世霸瞪着眼睛看着那小二:“什么不同?” “这第七尊是这洗狮的最后一关,若是你能洗得了第七尊,那你们这一期新寺生洗狮这一关自然是过了,所以这第七尊要求比别的更严格。”店小二笑说道。 “严格?” “嗯,你这第七尊一旦抱起,就不能落地,必须搬到十丈外,放在那水中的那阶青石上,少放一阶,偷懒半寸都是不行的,知道了么?”店小二连说道。 “就这?”高世霸说道。 “对,就这些了,小哥,要不要洗你自己看着办,我不打扰你了。”店小二说完连退入人群。 高世霸弯下腰。 “喝!” 手一扣石狮底坐,便抱起这第七尊,而后大步向着那池塘走去。 “咦?” “好!好力气!” 众人看到这也不由喝起彩来,这高世霸不仅仅抱起了第七尊,而且看模样,似乎比甘逸夫更加轻松。 到了池塘边,高世霸一连走下三阶青石,才一用力,将石狮从肩上移下,如同甘逸夫一样轻轻抱在水里。 “喂,那兄弟,你来看看,行不行?”高世霸放下后,连转头冲那店小二喝叫道。 “你这石狮都入水三寸了,自然是行的。”那店小二连惊叹道,一竖拇指,“好汉,真够神力的!” “对,真是神力!” “七百斤轻松抱走十丈,他才十二岁呀?” “长得恐怖,这力量更恐怖!” 周围人群都很震惊,不管长得什么样,十二岁,能洗这七百斤的第七尊石狮,确实够惊人的,要知道十二岁是青春发育刚刚开始,十二岁之后到十八岁才是真正的肌肉骨骼定型,力量增长最快的时期,现在就这么强,那成年后还得了? 高世霸随便用水泼洗了石狮几下,又看向店小二:“可以抱回了么?” “可以了!”店小二连点头。 “那好!”高世霸微微一蹲身,又抱着石狮大步走了回来。 “砰!”石狮落在原地,高世霸一起身,又走向那第八尊。 “还要洗第八尊?”四周一静,个个瞪着眼看着,尤其是那些隐藏着,有意收弟子的高手武者们。 “起!” 一声大喝。 这八百斤的石狮便被抱了起来,不过这次和上次不同,高世霸脖子上青筋鼓起,脸都涨红了,高世霸抱着这石狮又吼了一声,便扛上了肩膀,往池那边走去,走了六步,他一个转身又走了回来,一用力,将石狮往下一放,“篷!”石狮重重落在地面。 “怎么?”人群懵了。 “这石狮,我只能扛着走八丈!再远就不行了。”高世霸摇了摇头。 第十章 很轻松 “八丈?” “就是还差一丈多就到了?” 周围人群惊叹着,那店小二连叫道:“高小哥,你能扛着走八丈,为何不试试?”能走八丈远,再强撑一下便能撑过剩下的二丈,八百斤也算是能洗到了,历史上新寺生第一天洗到第八尊狮的,从来没有,这高世霸能扛走八丈,勉强一下便能创记录。 “是啊,小娃娃,试试吧,八丈差不多了,就算八丈处落狮,水也能泼到!”人群中很多人也连喝叫道。 高世霸一摇头,他常年扔石墩玩,对自己的能力非常清楚,走八丈,已经是极限,再撑也多踏不出半步。高世霸走向队伍,人群中顿时一片叹息声。 “可惜了!” 好汉楼每一层楼上,那些食客一个个也都在观看,也在叹息,五楼的人叹息尤其。 “原来这才是高世霸,他说八丈远,就算扛到八丈,也算创记录了,怎么就?”段老叹息道。 “可不仅仅是创记录。”那李老也惋惜道,“还是一个可能以后再也无人能企及的记录,偏偏……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憨!对了,他是高世霸,应该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妖孽了,刚才那个能洗六百斤也是妖孽,咦?这还真巧,这最后来的东屋一批孩子你看,前面三个能洗四百斤,这后面的两个一个洗第六尊,一个洗第七尊,这……” “没错!”张老哈哈一笑,“好像几个厉害的都聚到了一屋了,怪哉,明明东屋的风景,住房精致都不如西屋,偏偏这……” 段老也是一笑,目光从楼下收回:“出了两个妖孽,三个少见的好苗子,这剩下的几人就没什么看头了。”高世霸都出了场,而且一下便闯过了那力量一关,后面怎么可能还有力量上更厉害的。 “谁都别跟我抢!”一道声音高声响起,只见黄伏都一只脚踏在椅子上,脸红脖子粗吼着,“这高世霸是我的!” “什么你的,这个徒弟我收定了!你不是说这一批妖孽有好几个么?后面还有更强的,我不要,统统都归你!”黄伏都对面的汉子张三混也吼着。 “更强的?妖孽好几个?呸,你‘混天翅’张三混混糊涂了,脑子进了水?我黄伏都说的话你也信?”黄伏都尖声道,两人这一吵,顿时---- “那洗六百斤的孩子,归我了!” “高世霸我要收为衣钵传人的!我这一生还没收弟子哩,这第一个你们就让我一次……” 一个个从楼下收回视线争论着,只有步风笑眯眯看着下方。 “咦?” 忽然步风发出惊咦声,连叫了起来:“快看,快看,这洗狮一关还有人出场!” “什么?还有?” 一般来说都是越是高手,出场越往后。 “是那个孩子?” “那个气质很独特的孩子,看起来很漂亮舒服的孩子……” …… 不止这楼上惊讶,就连整个人群,太叔离爷孙,甘逸夫、燕飞等同来的寺生也个个惊讶看着秦朝的背影,果然秦朝根本没看那前面几尊,而是走向七八尊石狮处。 “哪一尊?” 秦朝缓缓走向那第七尊,略一停留,便又走到了第八尊石狮前,这是一尊头比较小的母狮子,秦朝手一搭石狮身子,左手一插托着石狮腹部。 “哼!” 只见他双脚一用力,手背肌肉微微一鼓,便抱着这石狮站了起来,脸不红,气不喘,神态自若,而后秦朝直接走向水池,迈着的步子都似带着一股韵律。 “怎么?” “就这么轻松?这狮子是木做的?” 周围的人群都惊呆了,第八尊先前高世霸也试过,当时高世霸抱起这石狮后,额头青筋都冒出,肌肉崩得紧紧的,可看秦朝,完全就像搬起把椅子一样。 这神态就算是如关诗皓一样是装出来的,也非常了不得了。 一个个都屏息看着秦朝往水池边走去。 一丈! 二丈! 六丈! 先前关诗皓装得很轻松,可走到六丈远时,便脸色痛苦得扭曲了,不过秦朝还是那么轻松。 他的步子不快,可也不慢,有点抱着块砖头闲庭信步一样,很快便走了十丈,来到水池边,这时秦朝身子一蹲,抱着这石狮往水里一放,左手依然托在石狮腹部,右手却松了开来,撩起水花轻洗着狮身。 整个人群都看着。 “嗯?……”那不远处的太叔离看着秦朝洗狮的动作,忽然瞳孔一凝。 秦朝右手泼水的动作极为优雅,仿佛就是一个贵族一样,可太叔离看的却是秦朝的左手。 “不对,那石狮只有一个脚落在石上,另外四分之三都悬空着,这小子……”太叔离双眼死死盯着那石狮埋在水中的底部,眼里满是震惊。 八百斤的石狮,一只手托着,而且还是这么弯着腰看起来很轻松的托着。 “这么托着,一只手至少有六七百斤力量!” 太叔离胸脯起伏,这看起来才十二岁的孩子呀,就这么妖孽,还来天寺龙干嘛? “难怪先前对我……” 太叔离看到了水中的内幕,可很多人根本就没看到,只见秦朝向狮子头上泼了点水,右手便又抱住狮腿,腰背一耸,便将狮子抱了起来,再次极轻松的走回原地。 “轰!”这第八尊大石狮落在好汉堂前的地面上。 静! 四周一片寂静! 第八尊,这天龙寺新寺生从来没有人洗过的石狮,在秦朝手里洗完,这且不说,可偏偏秦朝的神情,完全的云淡风轻,甚至胸脯也只微微有点喘息。 第八尊就是八百斤,能洗八百斤的石狮,本身力量就绝不止八百斤。 天下高手划分境界是六百斤之上便入了流,六百斤是九流,八百斤则是八流,这天下习武者多,可真正的高手还是少的,很多称霸一方的高手,都只是九流而已,八百斤,已经算得上一方小豪杰了。 更重要的是,这孩子看起来年龄不大,身材同样也不像高世霸那样。 “他是谁?” “他叫什么名字?”很多人震惊的同时,连询问起来。 “小哥!”那店小二连跨前一步,“小哥,你能洗狮第八尊石狮,还请留下名号,我好对一下资料,把这事记录下来。” “我叫段海峰!”秦朝微笑道。 “段海峰?”店小二眉一耸,连高声道:“段海峰,莲花峰下白族人,今年十一岁,哈哈,小哥,我可说错?”秦朝一点头,立时人群一片轰然。 “十一岁?还没到十二岁?” “姓段,叫段海峰,我家闺女今天好像也才九岁,过上几年,就是不知这小哥看得上不……” “莲花峰下,和善阐侯高相是同一个地方的,难怪……”人们议论声响起,天龙寺寺生中最有名的就是善阐侯高升泰,可高升泰入寺时虽然也是文武都名列当时第一,但三月三时也才洗狮第五。 “段老,这孩子和你同一个姓哩,兴许还是你的亲戚,你们段家真是出人物呀!”五楼上那李老双眼看着秦朝的身形眼睛发亮说道。 “对了,这孩子是莲花峰下的白族人,而且还是姓段,十一岁便能洗第八尊狮,应该很出名才对呀,怎么你都不知道?”张老也连说道。 那段老也是一脸疑惑,可随即便笑眯眯的。 “我段家不喜张扬,这孩子也是……哈哈……总之这孩子归我了,你们谁都别抢,我段家的人自然由我段家来教!”段老瞪着眼说道。 “归你?不可能,那高世霸归你,这个我收为弟子!”李老也瞪眼道,段老、李老,张老这一桌争论着,旁边---- “这段海峰是我莲花峰下的,肥水不落外人田,自然得拜我为师!” “哼!他的气质最适合我这一门,让给你们是糟蹋了,得由我来教!” “大伙谁也别抢,按规矩来,段老,李老你们别想着独吞!”其他桌的汉子一个个不示弱的说道,同时眼睛都盯着下面。下面秦朝放下第八尊石狮后,瞥了一眼那第九尊,第十尊。 “我的力量,真要洗,怕是得洗到十三四尊了。”秦朝心里摇了摇头,便向队伍走去。 “小哥?” 那店小二连高叫道,“怎么,你不往下洗了?”秦朝的轻松模样,完全能洗第九尊石狮,怎么突然便回队了? “对呀,孩子,把第九尊也洗了吧!” “娃娃,我看你力量挺大的,兴许能洗到第十尊哩!” 人群也连叫喊着。 秦朝微微一摇头:“洗第八尊就够了,不试了。” 第八尊就够了? 周围人群中一片叹息声,先前高世霸洗不了第八尊,确实是他已经到了力量极限,可秦朝,抱着个八百斤的石狮走了个来回,还很轻松,难道也到了极限? 虽然一个个都很想看秦朝的极限,可人家不肯,也没办法。 (谢谢‘独孤未明’打赏!) 第十一章 大红灯笼高高挂 秦朝走向天龙寺众少年。 这一大群二十多个少年,段无丙、关诗皓、阎小柔等东屋的只是像先前看甘逸夫、高世霸一样瞅着秦朝。 可西屋、南屋、北屋的很多嘴都微微张着,眼睛都瞪得像铜铃一样,孙涛、任意为、庞如海等一些更是眼神看一下秦朝又看一眼东屋其他少年。 “你们这……” 孙涛微微吸口气,怪叫道,“我们能来天龙寺,哪一个不是精选出来,出类拔萃的人才,我们……数十人,加上韩明秋大哥,才只六个能洗第四尊,其余,都是在一二三尊打转,可你们东屋,最差的都是四百,而后便是……” “是啊,一个个都……” “太**了!我洗个二百斤,已经心满意足,觉得很了不起!” “逸夫兄六百斤,世霸兄七百斤,世霸虽然是个怪物,可好歹长得还像个成人,力量大一点,我能想得通,可海峰兄……清清秀秀的,居然八百斤!还让不不让人活?” 这十多个都是习武的少年一个个尖叫出声,如果只是一个甘逸夫还好一点,可甘逸夫之后,便是高世霸,一举闯过关,高世霸之后还来个更强的秦朝,一次,二次,三次,接二连三下,也怪不得他们只能尖叫着发泄。 那燕飞更是眼神看向秦朝这一行还没出场的段昌业、王忠和、杨启先、张九才四个书生,露出复杂神色道,“海峰出场都到第八尊了,九才、启先你们四个还没出场,你们先别忙着上去,给我透个底,最后准备洗到第几尊?”先前众人自我介绍时,因为时间关系,大多都只是略说一下自己的姓名,出身擅长都省略了,燕飞等十多个少年见他们和秦朝一伙都来这好汉堂,自然认定都是习武的。 “别误会!” 张九才连摇头,“我们四个的力量,顶多提得起笔杆子!”“对,我们可没习过武,完全的手无缚鸡之力!”那段昌业、王忠和、杨启先亦是摇头,他们四人虽然是习文的,可也被甘逸夫、高世霸和秦朝给完全震憾住了。 “还好!” “幸好你们是学文的!” 韩明秋、燕飞等一些少年连拍着胸脯吁着气,虽然秦朝他们强,自己作为同一期的寺生同学,也与有荣焉,可个个都强得离谱,他们压力自然也大得很,若是再多几个,这些人都怀疑自己有没有资格来这天龙寺。 “海峰!” 高世霸一拍秦朝的肩膀,咧嘴一笑,“我高世霸还是第一次见到和我一样年龄,力量够得上我的,不,你力量比我可大多了,我看你……完全能洗到第十尊,哈哈,终于有可以和我切磋的对手了。”高世霸也看得出秦朝洗第八尊太过轻松,他也不是笨人,只是不太喜欢关注一些杂事,这次一看秦朝,便眼光非常敏锐的感觉到秦朝的力量非常强,洗千斤石狮完全可以完成。 “第十尊?”一众少年连惊讶看过来。 秦朝微微一笑。 “也许可以吧?反正洗狮这一关已经过了,这好汉堂接下来,还要闯哪些关,我们继续,早点闯完,还得去状元楼。”秦朝说道。 众少年眼睛一亮。 “对,早点闯完去状元楼。”那马多彦说道,眉角一扬,“哈哈,苗武函他们要是知道我们已经把洗狮这一关给闯过了,而且还洗到了第八尊,不知会不会惊掉大牙!不过接下来……”他眉一皱。 “接下来,考验的是身法。”韩明秋沉声道。 西屋的其他少年脸色也有些凝重,古时武技,向来重视根基,而脚踩大地是力量的源头,真正站在顶尖的高手来说,身法往往比招法更重要,洗狮是第一关,这一关,只是单纯的考验力量,如何能把这份力量用得更好,更巧妙,这才是接下来要考验的。 “剩下的两关。”孙涛说道,“都一样是考验脚底工夫,这第二关有个名堂叫‘大红灯笼高高挂’。” “大红灯笼高高挂?”高世霸声音响起。 孙涛这时也知道他不清楚这里的事,连说道:“其实就是换新灯,你看到那边那根光柱了么?”他一指右前方,那里隔着好汉堂约半丈有一根大黑圆柱,上细下粗,十分光滑,六丈高的圆柱最顶尖挂着酒旗,“这换灯就是要踏柱而上……” “踏柱而上?” 高世霸一瞪眼,连说道,“不是抱着柱子爬?”光滑滑、滚圆的柱子根本没有踏足的地方,怎么可能踏柱而上? “不能抱着爬。”孙涛连说道,“而且手,手臂,绝不能碰柱子,一碰这一关就违规了,甚至双腿也不能夹着柱子跳,只能踢踩着柱子往上走。” 他这话一出,高世霸便苦起了脸,阎小柔、段无丙也是皱了下眉。 “双脚踢踩?” 秦朝看着那柱子。 “这柱子光溜溜的,不过双脚踢踏上去,以我……”踩柱而上,力量大也占优,可除了力量大外,最重要的是双脚动作得细腻,轻快,巧妙,脚尖十分灵动敏感,本身的平衡性也要好。 “上个三四楼,我应该是可以的吧?”秦朝也没试过,但他的感应向来很准确。 “而后……你看到那灯笼了没有。”孙涛又一指柱旁的好汉堂屋檐,那里从高到低挂着很多大灯笼,看起来都红艳艳的很漂亮。 “你得给这好汉堂挂屋檐的灯笼给换上新的,嗯,新灯笼便是这下面挂着的一排,你随便取一个便可以。”孙涛说道,期待的看着高世霸,“世霸兄,这换灯是越高越好,先前这一关,我们也没通过,不知你……” 高世霸摇了摇头。 “力量我在行,可这……我可不行,所谓现丑不如藏拙。”高世霸拧着眉叹了声气道,“这一关,我便不上了。” “不上?” 众少年皱了下眉,随即也释然,这一关,他们西屋、南屋、北屋数十人,真正敢上去试一下的,也不多。 “小柔。”高世霸看向阎小柔,“小柔、我知道你虽然胖,可跑得快,脚底工夫很不错的,这踏柱的事,便交给你了。” “交给我?” 阎小柔瞪着眼叫了起来,“世霸大哥,你在说笑吗?你不行,难道我就行?你看我这身材,像是能踏柱而上的么?”阎小柔清楚得很,轻功好,跑得快,和这踏柱而上对脚底的要求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踏柱而上重的是脚底的细微技术动作。 “你不上,我们还有谁轻功高?”高世霸嗡声道,眼睛看向秦朝、段无丙等四人。 “反正是这柱子,我也放弃,我觉得逸夫其实脚底工夫不错的。”阎小柔说着笑眯眯看向甘逸夫,“逸夫大哥,这一关你可不能丢脸呦!” 甘逸夫神色淡淡的,看向秦朝、段无丙、关诗皓。 “这一关,我们三个谁先上?”甘逸夫淡然道。 段无丙、关诗皓脸色都有些凝重。 关诗皓微微眯着眼,沉吟道:“上一关是我先上,这一次还是我先上吧,不过我脚下工夫只是勉强,你们可别抱太大希望。” “我的脚下工夫么,也没我的力量那么强。”甘逸夫淡淡道,段无丙亦是一点头,众人的脚下工夫并不是真不好,只是要踩柱而上,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关诗皓走向石狮后面,那里挂着一排新红灯笼。 “咦?要换灯了!” “这东屋来的,又是他第一个出手!” “洗狮考的力量和毅力,可这换灯考的却是技艺,是真功夫,在不能交手比武的情况下,这是很好的方式。”四周人群说着都期待的看着,相比力量,这更能看出一个人武道天份。 只见关诗皓取下一盏新灯,转身看向那圆柱,微微一弓身,后脚猛一用力。 “嗖!” 仿佛一道箭射出,关诗皓冲向那圆柱。 “砰!” 脚一踩身前圆柱,关诗皓身子腾空升起,一脚踢出,另一只脚也连踢踩过去。 “砰!”“砰!”“砰!”“砰!”“砰!” 双脚飞速落在那圆柱上,有前踢,也有从左,从右侧踢,甚至还有勾住圆柱回拉的,显然关诗皓对这换灯一关也是事先有过准备的。 “好!” 人群暴出喝彩声,同时一个个眼神死死盯着。 关诗皓一连踢了十多脚,身子一下升到一丈七高时,也便是那挂灯的第五盏,这时关诗皓脚虽然依然在踢柱,可上半身却向后移开,向下仰起。 “不好!” 秦朝、段无丙等少年心都提起来了,这时若不收脚,再踢两三脚,便可能会从上面摔下来,倒时就笑话了。 “呼!” 只见关诗皓踢向柱子侧方的脚一用力,身子攸的一下向侧旁的好汉楼弹了起来,“啪!”左手抓住那楼檐的抓手,右手提着的灯也连向那挂着的灯笼伸去,尾指一扫,便将那挂着的灯笼扫飞,而后这右手中的灯笼便套了进去。 “蓬!” 关诗皓身子从楼上踏下,跑出两步,一伸手抓住那盏被他扫飞的灯笼。 第十二章 过五破七 “灯不过五!” 看着关诗皓将灯挂向狮后的挂钩上,整个人群响起一片叹息声,这边二十多个少年,也都是个个很惋惜。 “玉白这一次踏柱,都踏到丈七,这是个关卡,运气好便能挂上第六盏。”孙涛叹息着说道,“这换新灯一关,向来是越往上越难,挂灯不过五,上了五就算了不得了,可偏偏……” 秦朝也是很感叹,刚刚关诗皓最后一跳,从圆柱跳向旁边的好汉楼檐角,伸在前的手离那第六盏灯的楼檐抓手只差半寸,可就这半寸却如天壑一样,将他阻挡在卓越之下。 “这一次……”关诗皓脸色灰败的走了回来,“我心急了点,不然,就差那么一指甲的距离,无病、逸夫、海峰,你们三个小心点,不要太贪了,我先前就太贪,想挂到第七盏,结果反而……” “嗯!” 秦朝、段无丙、甘逸夫点头。 关诗皓先前踏柱时,若不是想走得更高,在丈六时便起身跳跃,完全可以挂上第六盏,可偏偏他。 “接下来,还是我上吧!”段无丙嘻笑一声,走向灯笼。 “这个也出场了!”人群的目光顿时看过去,关诗皓虽然只挂上了第五盏,这表现说不上多么大惊艳,可考虑到难度,到了丈三后,每上一寸都是麻烦,能到这,也算可以了,段无丙先前力量一关和关诗皓相若,这换灯会如何? “嗖!” 段无丙的身形也如箭般射出,而后蹬蹬的踢踏在那圆柱上,同样,他不断的变幻着脚踢踏的角度,轻重。 “咦?” 人群中传出惊咦声,段无丙现在的身形比之关诗皓还稳多了,只见他身子很快便攀上了丈高,而后直接来到丈五的高度,这时他身子还比较正,明显还能往上走不少。 “哈哈!” 只见段无丙单脚一踏柱,身子向旁边弹跳而起,一伸手便抓住旁边那第五盏灯的楼檐,提着灯的右手连将这灯也换上,而后篷的一声落地。 “这……” “第五?” 整个人群都静了一下,才暴发出一阵阵的声音。 “居然放弃了!” “明明能第六的呀!” “灯不过五,过五可是大荣耀呀,他明明……居然放弃!” …… 明眼的,懂行的都看得出段无丙刚刚的形势完全可以走得比关诗皓更高,换第七盏不行,可第六绝对是能换上的。 “哈哈,我不贪心,换个第五盏就够了!反正这一关要冲过,不是我能过得了的。”段无丙笑呵呵的走向众少年,对着怪异看着自己的甘逸夫一递灯笼,“逸夫,我不喜欢太出风头,我们这东屋的,能不能‘过五’就看你的了,哈哈,能者多劳嘛!” “你这小子!” 甘逸夫摇了摇头,接过灯笼,皱了下眉,“不过这过五么,这东西又不是力量大就能行的,我也得看运气,运气好,兴许就过五上六了,甚至……反正我不会像你一样,明明能挂六,又放弃。”说着飘然走向那圆柱。 甘逸夫可是洗狮第六的,他这一动,整个人群刷的一下都安静下来。 “这娃娃力量能洗六百斤石狮,这脚下看起来也很沉稳,说不准再有惊喜!”一个个观者都有着强烈期待,楼上酒席的食客也同样一个个停下吃喝,盯着甘逸夫。 只见甘逸夫飘然而行的身子越来越快,当到达柱前一丈时,便如利箭般冲出。 “蹬!” 沉闷的声音响起,第一脚一踩石柱,甘逸夫身子一下便窜起老高,而后他第二腿也踢上了石柱,紧接着,那踢踏的双脚便如风轮一般,密密麻麻落在石柱上,而甘逸夫的身子更是直线上升。 “过了丈七!” “过了丈八!” 就在这时---- 甘逸夫的身子也有些要往后仰,不过他腿脚极快,一踢那柱子,整个人便窜飞向旁边的屋檐,一直垂在身下的左手,猛的一甩。 “嗯?通背!” 秦朝瞳孔微微一缩,甘逸夫这一甩臂,整个身子骨都发出噼啪的声音,如同秦朝前世看过的通背拳,有一股猿猴探爪挂树的意味。 顿时便见甘逸夫那手臂仿佛都略略比正常要长了半寸。 “啪!” 这手勾搭在那第七盏灯的楼檐抓手上。 “呼!”只听人群响起一片吐气声。 “第七!” “灯笼高高挂这一关向来是‘灯不过五’,‘上不破七’,他到了第七!” “嗯,五为一关,七为第二关,这孩子先前洗狮六百,这次居然也给了一个惊喜,一下就冲到第七了,还真是……” 人群议论纷纷,好汉堂五楼上众人也是一个露出笑脸,力量强,在踏柱而上时是有加成,可这加成微乎其微,根本不起决定作用,若只是力量大,是好苗子,可同时脚法下也细腻,这就更加不得了,一个若能培养成一流,另一个就能成为绝顶高手。 “接下来轮到谁了,对了是那高世霸。”黄伏都笑眯眯的说道,眼睛挑衅的看着对面的汉子,“混天翅,这高世霸要是这挂灯成绩不超过的这少年,那我就便要定这少年了,高世霸让给你……哈哈!” “哼,黄伏都,别做美梦了,若是那样,我宁可不要高世霸,也要把这少年收罗下来。”张三混哼声道,高世霸力量是强于甘逸夫,可若脚下不行的话,这两人哪一个更妖孽还真难说。 “咦?那高世霸好像不上去。”声音传来。 众人都看着下面,只见回到队伍的甘逸夫将手中灯笼递给的人是秦朝。 “海峰兄,我就这本事了,剩下能不能争口气就看你的。”甘逸夫淡淡说道,秦朝接过甘逸夫递过的灯,看向旁边孙涛等人。 “先前你们的成绩是?”秦朝询问。 燕飞眼睛一亮:“莫不是海峰兄在这换灯一关,也想给大伙儿来个大惊喜?” 其他少年也兴奋起来,一般来说力量强的未必脚法好,道理很简单,练一样东西占的时间多,另外的就少了,脚法这种技术性的东西更要时间练,可秦朝既然在问。 孙涛连说道:“这一关难度太大,没练过的很难走得了,我们先前数十人,敢上去的,没到十个,而且还有两三人都只挂得第三盏,剩下的也都是四居多,五比较少,不过我们中也出了一个高手。” “对,真正的高手!”韩明秋也接口道。 “哦?”甘逸夫眉一挑,连道,“是哪一位?” 秦朝却是看向燕飞,旁边任意为、谈志高等少年也都笑了起来,而后韩明秋一指燕飞,笑道:“这高手就是燕飞兄弟了,他挂的高度,你们绝对想象不到!当时可是把大伙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 “眼珠子都惊掉了,那是多少?难道是八?”阎小柔连问,这灯笼到了第七盏后,每一盏的距离跨度都很大,第七盏到第八盏之间的高度,相当于下面第四盏到第七盏的距离,能挂八,绝不止比甘逸夫只高了一点。 “难登七,必死八。”孙涛眉飞色舞的说道,“第一个关卡是五,第二个关卡是七,可燕飞兄弟,他挂的是第九盏!” “什么?第九?”阎小柔、甘逸夫、关诗皓等连看向燕飞。 “这踏杆一开始没什么,可到了一丈之后,越往上,就越难。”关诗皓沉着声音道,“我先前到了丈七时,想往前走半寸都走不了。” “嗯!”甘逸夫、阎小柔也点头,洗狮,只要能扛得起狮子,走十丈远,力量差一点也还能撑一撑,撑到九丈放下也算过关,可这换灯,除了运气外,完全是技术活,到了一定高度,你上不了,就是上不了,意志再坚强,再发狠拼命都休想提高一寸。 “燕飞兄弟……啧啧……真看不出”段无丙眼睛发亮。 “我也就这点微末功夫还上得了台,先前洗狮,嘿嘿,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才洗了第一尊。”燕飞微笑说道,眼角的得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了,他看向秦朝,“可惜这换灯要换第十盏才行,我这……还是没能替大伙过得了这一关,剩下的就看海峰兄的了。” “对,剩下看海峰兄了!” “嗯,海峰兄是最后一个,若他不行,我们这一期……” 一个个少年连期望的看着秦朝,好汉堂这换灯一关,是比洗狮更难的大难关,历史上也只有‘狸猫’金明一人成功过,可金明是从小专练走这个的。 “这换灯一关,向来是许一不许二,每人只有一次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不能冒险,反正这好汉楼从来没有人闯关成功过,我们也没必要非要成功。”燕飞叮嘱着秦朝。 “嗯!”秦朝点头,看向那圆柱。 这时周围的人群也都安静下来,好汉堂楼上的人亦是都看着秦朝。 “他要出手了!” 五楼段老、李老、张老精神一下亢奋起来。 (谢谢‘yqazxc’打赏!) 第十三章 我不贪心 “这段海峰看起来高深莫测的,而且到了这时还敢上场?显然是想把这一关也给冲过,哈哈……”一个个高手看着秦朝,既兴奋又有点担忧,换灯这一关,九分功夫一分运,运气不好,明明能挂**盏的,可以一开始就失了前蹄,挂个二三盏的都有。 而且九和十之间的跨度十分巨大。 七到八跨度是第四盏到第七盏的距离总和,可九到十,则是在这基础上还加上一半,若非如此,燕飞先前完全可以一口气冲到十,将这一关给过了,而不是遗憾的换九了。 秦朝能不能挂到十? “嗯?怎么是走?” 只见下面秦朝,和别人借助冲力踏柱而上不同,他脚步悠闲,淡然走向柱子,而且一直走到那柱子前这才后脚一垫,整个身子往前一窜,前脚便从侧面踏上了柱子。 “嗯?” 脚一落柱子,秦朝便感觉到向下几乎完全没有借力之处,只能侧着横向用力,可这样一来,反弹力下,身子定然会朝着侧边飞去,根本不能往上走。 “果然是这样!” 几乎下意识的秦朝的脚便向内侧微微一勾,另一只脚也连踏上去。 踏柱而上最重要的要求,就是力道转换要快,一只脚向左用力,柱子的反弹之下,身子定然向右偏,可要在还没偏开时,另一脚又向右用力,把身子纠正得向左偏。 左右前后,如此四面八方不停的转换踢力,才能让身子不断向上飞升。 秦朝这一踏柱。 “蹬!”“蹬!”“蹬!”“蹬!”“蹬!”“蹬!” 众人只见秦朝双脚飞快的踢踏着柱子,仿佛两只脚在蹭着柱子走一样,而秦朝整个人甚至微微眯起了眼,和别人踏柱十分紧张不同,秦朝整个人身体放得十分松,也不去想如何走柱,只是凭着脚底的敏感,任自己身体的武者本能而行。 “内家拳要的是大松大软。” 这一刻秦朝便仿佛回到了当年踏着石锁尖练二郎断门刀一样,他踩石练刀多年,早就形成了全凭脚底本能去调整身体的平衡,这石柱虽然不好走,可和在劲力千变万幻的人头上飞奔相比,这柱子是死的,只要走稳了,后面完全照着走,便行了。 没人见到的是秦朝的脚看似简单的踢踩着柱子,可每在接触柱子那一瞬间,脚掌便如牛舌卷草的牛舌一样,卷、勾、踩、挤……完全把这柱子当成草杆子,从四面八方用力缠裹挤压,而且这用力动作也随着劲力的改变不时调整。 脚踢踩得快,踩到柱子时脚掌细动作更快。 完全下意识的。 秦朝便做到了这一点。 “我这,怕是能上四五楼了!” 除了前面几步有些险外,一稳住身子,秦朝便感觉到没什么难度了,而这模样落在人群中。 “啊?这小子怎么……” “好悠闲惬意!” 整个人群一个个人都瞪大着眼睛,“而且你看他这,身体根本就没往后仰,怎么会这样?” 先前无论哪一个,包括挂九盏的燕飞,一旦踏踏上柱,越往上走,上半身就往后仰倒,当仰倒到一定程度便再怎么努力也不行了。 可秦朝自一踏柱而上,仿佛那柱子不是光溜溜,而是上面有着踏脚的凸出一样。 秦朝不是借助冲力往上走,而是像平常踩着梯子往上走一样。 寂静! 整个人群死一般的静! 这样的走,身子一点往后倒的迹象都没有,那得走到哪一层? 三? 四? 还是一直走到柱顶,将酒旗子也给换了?无论楼下,还是好汉堂内,整个天地一片安静,每一个都屏着呼吸看着。 一丈! 二丈! 三丈! …… 便如先前‘草上飞’步风踏着柱子走一样,秦朝的轻松毫不亚于他。 “第一关要过关,必须换的是第十盏。”秦朝已经冲过了二楼,看向那第十盏灯,“我秦家不是高家,我秦朝也不是高升泰,没必要表现得太过了……”秦朝不是只知道炫耀的小孩子,自然知道见好就收,留点底牌才能活得久这道理。 “呼!” 原本那柱子上,踩着走得好好的秦朝,忽然那右脚踢出,这一脚踢出本来是能将向左倾的身子调整过来,可莫名的滑了一下,立时他这身子便向左边倒了开来。 “不好!” 四周看着的人心一下提了起来,秦朝这一失脚,在别的地方还好,可在这光滑圆柱上,怎么调? “砰!” 只见秦朝左脚一踢,重重踩在那柱子上,而后他的身子一下便向左弹了起来。 “啪!” 左手轻轻一伸,秦朝便搭住了这楼檐的抓手,秦朝根本没调整,而是直接放弃了踏柱。 “哈哈,我不贪心,换个第十盏就够了,反正这一关已经过了,没必要再往上走了!”秦朝像先前段无丙一样笑呵呵的,手一拔那挂着第十盏红灯笼,便将这灯扫飞,手中的新灯顺手便挂上了。这时他已经到了二层楼之上,离地面有着三丈多高,可秦朝根本没再踏柱而下,而是手一松。 “蓬!” 直接从三丈多高落在地面,才一落地身子便一闪,窜向半空,抓住那扫飞后飘然而落的灯笼。 “好了,这第二关总算是过了!”秦朝将灯往石狮后面的挂角上一挂,抬步走向段无丙等人。 寂静。 在场所有人,人群中的富贵人家、隐藏的高手,好汉堂的食客,一个个的大人小孩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秦朝,说不出话来。 懂行的,一些富贵的大理城人都知道。 好汉堂蹬踏圆柱,设置的过关要求为第十盏灯,这绝非随意,而是有着非常深的讲究。 能挂十! 就能挂十一,十二……甚至更多。 这是因为,没掌握技巧,根本上不了十,可上得了十,只要发挥稳定,运气不差,便能一直走上去,不凭真正的脚底功夫,功夫不到,想凭运气,能上八,上九,绝上不了十,这是由一个个轻功高手测出来的。 秦朝这一次换了第十盏。 最后那一下,他好像是运气不好,踩跛了,滑了一下。 可是骗谁? 骗自己,骗这大理城普通百姓,外地来的不懂内行的还差不多。能挂十,有必要装成出了意外么? “奶奶的。”不知谁吐出这么一个词,叹息道,“他奶奶的,这次真是可惜了,开始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滑了脚了?如果不是运气差,滑了脚,我看还能往上走几步!”这人显然是外地来的,他这么一开口,很多人也议论起来。 “是啊,运气太差!” “嗯,他完全可以一直走到顶的,偏偏关键时刻掉了链子,不对,就算掉了链子,他也能再往上走几步,只是他放弃了,可就算放弃,这也已经到了第十盏灯……” …… 这些自以为眼光高的人议论着,根本没注意到一些人听着这话眼神怪异。 “嗯?怎么回事?”秦朝也注意到某些人的怪异,不过他也不以为意,毕竟换了第十盏灯已经很不错了,引起人震惊眼神怪异也属正常。 “这大红灯笼高高挂一关,如果再没人上,我们便开始下一关吧。”秦朝走回众少年队伍微笑着说道。 段无丙、甘逸夫、燕飞等一个个少年都没接他的话,而是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秦朝,既有震憾,可也有些其它东西,有些嘴角还似笑非笑的,看起来很有些奇怪。 “海峰兄,你刚才真是跛了脚?”韩明秋怪异道。 “是啊,真是倒霉。”秦朝叹着气,一脸遗叹,“本来我还能再往上走一点的,这人啊一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幸好勉强把这一关过了。” “喝口凉水都塞牙!” 杨启先扑哧一笑,看着秦朝道,“这一关幸好是定在第十盏灯为过关,要是定在第一盏,二盏,我猜海峰兄这倒霉怕还得在柱子下就跛了脚啰!” 秦朝一愣。 旁边燕飞看着秦朝感叹说道:“海峰兄,我看得出来,你脚步稳定,身子在上柱时始终保持着重心在脚下,这样的脚下功夫,应该已经达到了夜间飞檐走壁的程度,不管你刚刚是意外也罢,还是假装意外也罢,你绝对已经有了上柱换旗的本领。”燕飞先前虽说什么‘我这……还是没能替大伙过得了这一关,剩下的就看海峰兄的了。’可心里绝不认为秦朝比他强,可秦朝一出手。 踢踏着圆柱往上走,整个身子重心却一直控制在脚下,而不是往身子上面移,这份控制力,这脚底细腻功夫有多强,多么难练好,别人不清楚,他燕飞怎么不知! “没错,海峰兄绝对能把这根柱子顶端的旗子也给换了!” 西屋、南屋、北屋的其他少年也目光发亮的说道。 燕飞上柱时他们也看在眼里,也觉得惊艳,可和秦朝一对比,便显出差距了。 “也许吧!”秦朝打了个哈哈,看向一旁的水池,“这好汉堂一共三关,由易到难,第一洗狮,第二大红灯笼高高挂,最后这第三关又是什么?” 第十四章 莲台点睛 第三关的考验在一旁的水池中,秦朝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他这一问,一是转移话题,二则是为高世霸而问。 “这第三么,叫做莲台点睛,莲,出淤泥而不染,据说佛道两家神仙最好的法宝都是莲。”孙涛连介绍道,“而这第三关么,便是摘莲洗睛,要把莲子摘下来,给这些镇宅的石狮子洗眼睛,这在我们大理是能辟邪洗去污秽,而摘……”他一指十多丈远的水池。 这先前用来洗狮的池塘有着二亩大小,众人可以见到此刻满池,除了洗狮那一处两丈方圆是清水外,其余地方满满的都是碧绿的荷叶,这荷叶不知什么品种,叶子十分巨大,而且边缘卷起,一片荷叶便如一个澡盆一样,而且才三月份却有一些结着莲子的莲蓬。 “你是说,要摘那池子里的莲子?”高世霸连说道。 孙涛一点头:“没错!别的地方不管,可过好汉堂这一关,必须采摘这个池子里,而且越是长在池中心的,得分就越高。” 高世霸一看莲蓬都长在池心,眉就是一皱,“怎么个摘法?” 这一个池子虽然大,而且池水似乎也颇深的,可里面除了满池莲荷外,并无舟船,甚至连块木板都没有。 “怎么摘?这就得看我们的本领了。”孙涛叹声道,“这摘莲,别人能乘舟船,甚至澡盆,毛竹等,可我们新寺生,既然是考验,自然不能借助任何工具。” “不借助工具,难道要飞过去不成?”高世霸瞪着眼。 确实,如果真不借助任何工具,除了飞,就是踩水,或者踩着水面柔软得仿佛只能托得起青蛙的荷叶而行。 可这…… 绝不可能是人能办得到的。 “莲台点睛,踏荷而行!”秦朝看着那一池荷叶,心里也很是感叹,当初第一次听到这天龙寺闯好汉堂的第三关是要踏着荷叶取莲子,便吓了一跳。 这世界虽然武功十分夸张,甚至能让人返老还童。 可毕竟,还是凡间,不是真正的神仙世界,天山童姥,无涯子再怎么容颜不改,金庸最后还是写死了他们,虽然是散功而死,可终究没成仙。 是凡人,就不能飞,轻功再高亦是如此。 凌波微步虽然是逍遥派至高奇功,可绝不可能真的能凌波而行,所以听到踏荷叶而行,秦朝当时便很疑惑,这也太他妈难了吧。 “踏荷,我现在脚底功夫虽然还勉强,可真要踏荷过塘,怕是得再练上个几年,不过这池子里的荷叶么……” 好汉堂前池中的荷叶,每一片都有一米方圆,而且边缘卷起,叶片较厚,浮在水面上,这承受力和正常的荷叶相比,不知提升了多少倍,别的荷叶秦朝也许不行,可这一池的,至少池中靠岸近处的莲蓬还是能摘几个的。 “当然不可能飞。”孙涛笑看了高世霸一眼,叹声道,“可这也难度也和让我们飞差不多了。” “嗯,虽然不要求飞,可必须要求我们踏着荷叶往池塘中央去采莲蓬。”旁边的马多彦接口道。 “踏着荷叶?” 高世霸听了后嘴都张开了。 这时一旁的阎小柔好奇看着孙涛等人询问道:“先前我们没来时,你们这么多人,都是踏着荷叶走到了多远?” “多远?” 孙涛、齐嘉柏等众少年一个个脸色古怪。 韩明秋一声苦笑,一指那满池的荷叶道,“世霸兄,你看那荷叶就知道我们走多远了。” “看荷叶?” 秦朝连仔细观看,立时发现了一件事,这一片池塘,除了五片荷叶的叶子裂开出现撕裂洞孔外,其余都好端端的,似乎根本没人落过脚。 而这五片,有三片都是挨着池塘边沿的第一片,另外两片则是离着池边三米的相邻两片荷叶。 “你们……难道上去试的人连十个都没有?”秦朝连惊讶询问道。 “十个?”谈志高叫了起来,“海峰兄你也太高看我们了吧。” “海峰兄,我们数十人,最后敢试的只有四个。”孙涛开口道,“这种莲,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是我们大理特有的一种睡莲,据说佛祖诞生没满月,他母亲有事要出外办,又没有摇篮,便将佛祖放在这种睡莲的荷叶上。而这荷叶确实不满周岁的婴儿放在上面,只要不乱踢乱动,完全能安然无恙,甚至还能睡得很香甜,所以这承受力还是很可观的,轻功好手确实能踏荷过池,先前,我没试,我们中就马多彦、谈志高、韩明秋他们这换灯时到了第五盏的三人和燕飞兄试了下。” “怎么样?”高世霸连道。 “还能怎么样?落汤鸡呗!”马多彦一脸丧气的,“我这人最不信邪,第一个上,当时也没抱着一定要采到莲蓬,只是想看看有多难,结果……第二片荷叶都没踏上便直接踩破荷叶的叶子掉水里了,而后谈志高,韩明秋也同样。” “同样?” “就是都没挨着第二片荷叶的边,便直接掉水里了。”马多彦说道。 “连第二片都碰不到?” 段无丙、甘逸夫、关诗皓、秦朝等这东屋的人都瞪着眼,要踩着荷叶采蓬,最近的莲蓬都必须得连踏十多片大荷叶,可三人连第二片荷叶都没挨到边。 “我们三人都是想摘莲蓬,不是专为踢踏荷叶来的。”谈志高解释道。 秦朝等人点了点头,甘逸夫则是好奇看向那燕飞。 “燕飞兄,你能踏柱而上换九盏灯,脚底功夫自然是极高明的,这踏荷,你怎么样?”甘逸夫说道,秦朝等人立即望过去。 “我……”燕飞摇了摇头,“我比他们好不了多少,踩了三片荷叶,可还没挨到第四片,便掉进了水中。” “三片?”东屋众人再次瞠目。 “其实我也就走了一片荷叶,第二片便站不住脚,第三片根本只是勉强碰到。”燕飞道。 “这一关,根本就不是我们新寺生能做的。”庞如海沉声道,“别说我们新寺生,即便是这天下的武功好手,能踏这荷叶取篷洗睛的,也找不出多少来。” “对,这一关自设立以来,这天龙寺新寺生就从没有人破过。”杨启先插嘴道,“即便是天龙寺的非新寺生,能做到的十年也难出一个,总之,这一关难到了极点,根本就是好汉堂不想让人过关。” 其余少年也点头,好汉堂每一关其实都很难,而这点睛更难。 “这一次靠着你们东屋的,我们新寺生已经过了两关。”韩明秋低沉着声音道,“这在历史上也是第一次,这莲台点睛,能不能过,我们是不行的,还得靠你们东屋,尤其是海峰兄和逸夫兄,你们两个每次出场都是惊艳,当然世霸兄也不错,嗯,现在你们也先别急着踏荷,先观察一下,这池子四周的荷叶有的是嫩的,有的叶底的荷杆是弯的,这些一踏上去承力都是很弱的,我不多说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走,先去看看。” 一群少年走到那池塘边观看起来。 “哈哈,他们也想采蓬了!”周围人群兴高采烈的议论着指指点点。 莲台点睛,向来是好汉堂必死之关,洗狮最差也有百斤,二百斤的可供你洗,挂灯至不济也能换上第一盏第二盏,可采莲,从来就没人采到过,一次都没有,更何况,这采莲一关,采到还不算,至少要采到池中心那个莲蓬才算过关。 完全坑人,根本就不是让你来过关的。 这一群少年,尤其是最后东屋来的几个,关逸夫、秦朝、高世霸都是妖孽形的,能不能打破这个必死惯例?一个个都很兴奋等着。 第十五章 我也不想成落汤鸡 任意为,谈志高、庞如海、韩明秋等众少年拥着东屋十人来到这池塘西南角的边沿,整个池塘中除了先前踏破荷叶处,就以这里睡莲长势最好最茂密。 阎小柔走到水边,伸出胖嘟嘟的手微微一按,便见那手下的睡莲荷叶凹下去一个坑。 “太弱了!”阎小柔摇头。 关诗皓连也探出手轻轻一按。 “不行!”关诗皓收回手,眉心皱起,“这睡莲承受力虽然比别的荷叶强一点,可走人,根本不行,完全撑不住力,前两关都是我开的头,这一关,我退出。” “退出?” 甘逸夫、孙涛等少年眉心皱起,先前都是关诗皓开的头,而且东屋众人中,脚底功夫,关诗皓也并不是最差的,现在关诗皓一按荷叶什么都没做就退出。 “我也退出!”一道声音响起。 高世霸嗡声道:“我本就不擅长脚下功夫,而且我这体型,太重了。”高世霸长得像成人一样,体重至少比秦朝等人重了五六十斤,确实根本无法在这荷叶上走。 一下子两个退出。 韩明秋、任意为等人连看向胖墩墩的阎小柔。 “别看了,你们猜的没错,这一关我也不玩了。”阎小柔连说道。 众人也明白,阎小柔虽然个子不高,可够胖,这种体重要想在这荷叶上走,脚底功夫要强要何等程度? “这一关,我要走的话。”段无丙在池边探出一只脚,轻点了点荷叶,荡起一波水纹,“怕是下场不会比谈志高、马多彦他们好,绝踩不了第二片荷叶,如果你们想看落汤鸡的话倒是不妨为逸夫和海峰兄开路。”显然也是退出。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剩下的两人甘逸夫,秦朝。 甘逸夫虽然脚底功夫不如秦朝,可好歹上柱时也换了第七盏灯,如果秦朝要走的话,他在前面试路是最好的人选。 甘逸夫眉一挑蹲下身。 “这荷叶承受力还可以,大约能承受十一二斤吧!”甘逸夫手掌平按着荷叶中心按了按,而后看向秦朝,“海峰兄,不好走呀,能承受十一二斤的力量,也就是只能承受婴孩的体重,我们这种人一落脚,荷叶无法支撑,就算第一片荷叶不破,第二片能踏上,第三四必然是走不到的。” “这荷叶确实没什么支撑力。”马多彦也说道。 “这一关,需要绝对的真功夫。”甘逸夫沉声道,他看向众人,“我一开始就没打算闯这一关,而且连燕飞都不行,我可不相信奇迹会降临到我头上,所以,海峰兄,我是不会试的,试了也没用,至于你……”甘逸夫眉一耸道,“我相信你能走上三四片荷叶,可要采到莲,怕还是有点勉强……” “三四片么?”秦朝用脚点了点水中的荷叶,不过他点的是荷叶的中心。 “嗯?这承受力……”秦朝眼中精光一闪,先前甘逸夫说能承受十一二斤,可秦朝都用了三十斤力居然还没沉下。 “怎么样?” “要不要试?” 段无丙、甘逸夫询问道。 秦朝一笑:“我这人低调,喜欢和大家保持一致,你们让我试,我就试!反正大不了就是喝几口池水而已,无病,逸夫,还有大伙说说,我要不要试?” “要不要试?”众人面面相觑。 “海峰兄!”段无丙低声道,“你向来善于制造奇迹,这一次,我也相信……可是试就没必要了。”说这话时,段无丙向秦朝眨了一下眼。 如果说这些人里谁相信秦朝能采到莲蓬,段无丙至少比他人更相信秦朝。 段无丙一开口。 “海峰兄,你的身手,已经不必要了!”甘逸夫说道。 “嗯,没必要证明了!” “还是早点去状元楼。” …… 关诗皓、阎小柔、高世霸等东屋其余人也连开口,他们和段无丙不同,是完全认为秦朝会掉入水中,甚至走不出四片荷叶的,为秦朝考虑自然不想让他试。 东屋说话了,其余少年不管心里怎么想,也连劝秦朝不要试了。 秦朝一耸肩:“其实我也不想成落汤鸡。” “哈哈!” “明智!” 一群少年都笑了,莲台点睛在天龙寺,就是他们这一期的师兄,甚至更往前的前辈,整个天龙寺,能做到的也没几个,不去试并不可耻,反而是明智。 “这睡莲,最重要的是荷杆。”秦朝眯着眼,刚才按荷叶时,他发现虽然荷叶其它地方承受力只有十一二斤,根本不能落脚,可最中心,荷杆处,却颇能承力。 “不过这荷杆弯弯曲曲的,上面一用力,没找准那个点,它便扭曲着滑开,将力卸掉。” “可要踏准那个能承受人体重量的那个着力点,又岂是那么容易,所以必须根据荷叶杆子滑开弯曲时不时调整脚底动作,而这……”秦朝虽然自认脚底敏感细腻,可也没太大的把握,一定能走到十多片荷叶外采了莲蓬又回来不落水。 “而且曲高和寡。” 比别人强得太多虽然能让人仰视,可同样也把自己和他人之间划出一条鸿沟来,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我现在,虽然出众,可力量有高世霸这样的,轻功有燕飞,还不算太出格。”秦朝现在这种程度只是比高世霸、燕飞强一点点,有高世霸、甘逸夫和燕飞这样的人顶着,自然就显得不那么特例了,也能和众天才平等融洽相处,可强得太多会怎样就说不定了。 “而且状元楼说不定……” 状元楼的难题绝对不比好汉堂容易多少,除非像高升泰那次被人放水,可这……这一期基本还找不出那种能让人故意放水的牛人。 “走,我们去状元楼!”孙涛叫道。 关诗皓眼睛一亮:“对,状元楼我们还要闯哩!”和这里大多数不同,关诗皓是文武全才,甚至诗文还在他的武学天赋之上,一听去状元楼自然来劲。 那燕飞哧的一声笑:“不是我们闯,是昌业、九才、启先和忠和去闯,我们只是看客。” 张九才微微一笑:“放心,这闯状元楼虽然我们达不到你们闯这好汉堂这么震憾,但也不会丢脸,以往的正常水准是定能达到的,甚至还会有惊喜。”张九才对自己的文才很自信。 “嗯,你们看好了,我也不弱了这一期我们天龙寺寺生的风头的。”段昌业也连说道。 要闯过状元楼,对张九才、王忠和、杨启先、段昌业来说绝不可能,可来出一份不算丢脸的成绩,他们还是有点信心。 “那好,我们去状元楼吧,看九才、昌业、忠和、启先你们四位了,哈哈……要是这闯状元楼再交出一份好成绩,那我们这一期就涨脸啦!” 一个个连转身。 “让一让,大伙让一让!” 一群少年分开着人群。 “嗯?他们?” 这周围一个个的满脸期待的围观者都有些愣了,秦朝、甘逸夫、还有段无丙、关诗皓脚底下可都不错,而且力量也很强,居然一个都没试,便往状元楼去。 “靠,这帮小子!” “那段海峰明明可以,怎么也……” 一个个围观的议论着,那店小二这时也连冲上去,拦在众人面前:“几位小哥,怎么不闯了?” “不闯!”阎小柔连说道。 店小二一皱眉:“既然不闯了,还请几位小哥离开前将姓名告之一下,这大伙儿可都想知道几位小英雄的名号哩!” “小哥,留下名姓吧!”旁人也起哄,一些人更是又堵住了路,闯好汉堂成绩差的不说,好的必然得留下姓名,不然富贵人家以后想嫁女,那些有事没赶过来,想收衣钵传人的高人隐士都找不到正确的人。 “我叫阎小柔,你记住了!”阎小柔连道。 “我,李玉白!” “我叫段无病!” “我么,甘逸夫!” 关诗皓、段无丙、甘逸夫也连说道,这三人一说完,店小二这才让开路,那堵在前面的人也只得让开道,毕竟人家不愿意闯,他们除了嘴里发点牢骚外,也只能心里遗憾。 一行少年往东边而去。 “走,大伙儿也去状元楼看看!”不知人群中谁喊了一嗓子。 “对,这边不可能再有精彩的呢,还是去那边看看,说不定还有文武全才哩……”顿时人群中一个个大人小孩少女姑娘们,甚至担货,摆地摊的商贩们也全都纷纷跟了过去。 “这几个孩子应该就是最后一批了,这好汉堂,他们走了,后面应该没人了。”那好汉堂内的食客,很多也笑说着,而这堂中。 “小二,结帐!” “结帐,我要去状元楼!” 很多食客饭菜才吃到一半便叫着结帐。 五楼上步风、黄伏都等也纷纷收回视线。 “这帮小子去状元楼了,我们也去状元楼吧!”那‘小刘伶’刘不醉将手中酒坛喝了个干净,往旁边一放,便站了起来。 “是该去状元楼看看了,这东屋练武的孩子妖孽,学文的也是妖孽!”黄伏都大声说道。 “呸!黄伏都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先前你可没说过这话。”旁边一桌的吴大鹏笑道。 那黄伏都一瞪眼:“怎么,你这‘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大鹏手’吴万里也来我抬扛,那走着瞧,等下就能看出谁胡说八道。” “好呀,要不要赌一赌!” “对,有本事打个赌,谁输了收弟子时就得让步!” 说笑着,这五楼的人纷纷离席,那东首上桌的段老、李老、张老也笑呵呵起身。 “这东屋几个孩子,学武的这么强,尤其是段海峰,他们这么强,和他们住一屋的几个书生,没理由很弱,说不准还真有些能耐。”段老笑呵呵说道。 “没错,那段海峰着实不得了。”张老一声感叹,“不说他的身手,就那心性,就是个成大事的料。” “嗯,十一二岁,正是好炫耀,有点本事唯恐天下不知的年纪,可他……”李老也说道,双眼闪着亮光,“这娃娃,先前洗狮藏了一手不说,接下来的换灯,还有这点睛……”对秦朝的表现李老确实很赞赏。 踏柱而上,能够始终保持身子重心在脚,就是能一直走下去,偏偏秦朝换个第十盏,能忍住不往下炫耀,而且这次点睛,有了踏柱而行的本领,换作其他孩子怎么也会不服气,要去试试,可秦朝同样忍住了。 资质好,心性更好!这样的人要是收为弟子,自己这一门将来会如何?完全可以想象得到。 段老、李老、张老这么想,这五楼其他人大多也是这么想。 “走!去状元楼!”五楼所有人很快便下了楼,而后一个个快速射出,或屋顶,或人群中,闪跞间很快消失在远方。 第十六章 状元楼 万古云霄三塔景,诸天风雨一状元。 舍却皇家建筑,状元楼为大理崇圣三塔外第一高楼,状元街和文汇街交汇处,高大的状元楼下,一座座牌坊林立,下面则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很多人吃着小吃,眼睛不时向街尽头张望。 “嗨,七哥,这都快午时了,你说是不是没人来闯状元楼了?再不来,今年的新寺生的成绩怕就到此为止了。” “怎会没有?一期有近百人,来这里的少年现在才七十多人,还有二十多人没来哩,再等等,不过今年这一批闯状元楼的小娃娃整体上还算可以,就是缺少够惊艳的种子,说不定真正的高手都在后面。” 观看闯状元楼的向来都是不到最后时刻不离开,毕竟人人都有赌徒心里,期望看到惊喜。 “也不能完全说没惊艳的,那个鲁宝佳,南宫中都很不错!对了芳丫头,你也老大不小该出阁了,可有看上的?看上了就告诉大伯,哈哈……” 街道上人非常多,可和好汉楼前不同,这里人群并没有都围着状元楼,而是正常的该做生意的做生意,该游街的游街,踏青上佛的都自做自的,只是不时有人来到这街打听。 状元楼大门左侧有一个白石栏杆围起来的阶坛,这坛叫状元坛,坛南北两面有着榜墙。 “鹏阳。” 榜墙西边两个男孩窍窍私语着,正是秦家寨出来的秦虎、秦龙。 这时秦虎冲秦龙低声道,“没必要想了,这算术题不是我们擅长的,还是等他来吧……”这‘他’自然指的是秦朝。 “有丰,我再想想,反正也没事做。”秦龙冲秦虎一笑,现在秦龙的名字是张鹏阳,而秦虎是瞿有丰。 “早就听说能来天龙寺的都是牛人……”秦虎扫了一眼四周,感叹道,“真是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在家时我还以我自己很强了,可这里和我们一样强的,居然这么多。” “多么,也就那南宫中,鲁宝佳诗词上有天赋,耿亚文、赫连敏、楚平光、姬思德比我们强,也强得不多,其余,哼!”秦龙眉一挑,他的诗词在这人群中虽然不算顶尖,可也排得不低,而且他和那些诗词上很强的人不同,他们秦家都是文武全才。 “对,他们强得有限,和他比起来,反而是那个……”秦虎说着看向一旁,三米外,也是这状元坛正中,那里撑着一把大青伞,伞下石桌摆着一局围棋,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天龙寺青年寺生和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小姑娘正下着棋。 秦虎看着那小姑娘,眼神露出佩服畏惧眼神。 “这女孩子……”秦龙也瞥了一眼那小姑娘,露出复杂神色,低声感叹,“上次州试,她选了五科,学问如此,没想到其他也……比鲁宝佳都强多了,不过我对他有信心。” “嗯,这小姑娘和他比起来,确实也差太远了。”秦虎低声说道。 “他……” 下棋的小姑娘这时往秦龙、秦虎瞥了一眼,“那个他,比我还强?应该是那唱**小调的屁孩,上次州试不如你,可这一次,哼……”小姑娘眼里闪过一丝兴奋又看向棋盘。 秦龙看着前面榜墙上的题目思索着,秦虎却是东张西望的。 “嗯?看,那是什么人?” 忽然秦虎一指。 只见远处屋顶出现了十数个黑点,这黑点在快速的变大,渐渐能看出是踏着屋顶飞奔而来的一行人,这些人踏着屋顶而行,却如履平地,飞速的向着这边接近着。 很快---- “这些人有老人,也有中年人,就是没见一个青年。”秦虎眼睛发亮,“哇,一下子出现这么多高手,不会都是为我们而来的吧?” 确实,穿梭在人群中,奔走在屋顶还能速度如此迅捷,即便是个三岁小孩也能看出来人的身手之高。 “大伙把眼睛都睁亮点,这些人,以后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师父了。”一道声音传来,却是两人旁边三丈远一个高个子男孩。 “胡清秀,就你聪明。” 这高个男孩旁边一人哧的说了声,可眼睛也连盯着飞奔而来的人。 “这胡清秀、魏双怕也是文武全才。”秦龙眼睛一眯。来的都是武功好手,专攻文的也许会看过去,可绝不会认真记住这些人的外貌特征,只有学武的,想找一个武道高手为师才会这么做。 一个个习武,或者有志于武的都想认真看清这些人的外貌特征。 可是这些人远远的便从屋顶飞下,落入那大街密集的人群中,这一落入人群,自然便泯然众人,根本找不出是哪一位。 段老、张老、李老一行人,没多久便到了这状元楼前,而后鱼贯进了状元楼。 “呦,几位大人都来了!”店小二迎上去。 那段老淡淡道:“可有空位?” “段老大人,还真是不巧,这空位都被占了,今天是三月三,您也是知道的。”店小二陪笑说道。 “没位?”众人一皱眉。 “孟大人他们都到了吧?”李老笑问道。 “到了,都在六楼喝酒哩。”这店小二笑说道。 “走,我们上六楼。”一行人都向着楼顶走去,不过其中黄伏都却是苦着脸,“又得和孟老他们在一起,唉,我这人最不喜拘束,他们那一帮人在一起,吟诗论道,文绉绉的就是让人看了烦。” “对,还是我们一伙纯粹的武夫一起痛快,想骂娘就骂娘,想拍桌子就拍桌子,哈哈……”那步风也连笑道。 “这话你有本事和孟老他们说去。” …… 众人说笑着,来到六楼。 “下面轮到我,这一联,很简单,上联叫‘贾岛醉来非假倒’,哈哈,哪个对下联!” 还没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诗歌行令的声音。 “是谁出的这个臭联?拿老子来打趣?”‘小刘伶’刘不醉立即大叫了起来,嗖的窜进这六楼,只见里面摆了二十多桌,其中一个穿着青衣,有着半尺长须的白面中年书生一见刘伶进来,立即笑了起来,“哈哈,下联来了。” “对,下联来了!” “小刘伶,你倒是来得及时!” 这里面的人都哈哈笑着,其中那头戴逍遥巾的更是闭着眼睛摇着头道:“贾岛醉来非假倒,刘伶饮尽不留零。好联,好联!此联可佐酒,得干一大杯!” “呸!司空强你别酸溜溜的,听得人牙都倒了。”刘不醉尖叫着,眼神一扫整个楼屋,立即看到东首上座坐着一僧一道一白衣老者,他立即上前。 “本释大师,孟老,照真人!”刘不醉恭敬叫道。 “别客气,刘不醉,你客气也没用,要想占座位喝酒,老规矩,得作一诗一词才能过关。”那坐右边的白衣老者孟老笑说道。 “对,先来诗一首!”旁人也起哄。 刘不醉顿时瞪大了眼睛:“要我作诗,我刘伶就一个醉鬼武夫,懂什么作诗,孟老,各位哥哥还是放过我吧。” “不行,不作诗休想喝酒。” “对,上状元楼,不留诗岂能有酒喝,你们也一样。”这些人都笑看着刘不醉和后面进来的好汉楼众人。 顿时整个上来一群人有九成都苦起了脸。 他们虽然也是天龙寺中混了这么多年,可大都是喜武不喜文的,哪里懂得吟诗作赋。 那刘不醉一咬牙,狠狠道:“好,这次我认裁了,下次你们别落到我们手里。”说着眼一转,狠狠吼道:“ 老子性与命,全靠水边酉。 宁可不吃饭,岂可不饮酒? 今上状元楼,要把诗来留。 斗酒诗百篇,无酒诗也无! 先把酒来斟,绝不两口吞。 灌得酒十斗,便有词一首。 ……” 刘不醉嘶吼着半通不通的诗文,一众人顿时笑得人仰马翻,“好你个小刘伶,真是句句离不开酒。”一个个笑说着,众人自然不可能真不让这伙同学入席,没多久便都上了席面。 “老段,你们几个不在好汉堂喝,跑到这状元楼来了,莫不是今年好汉堂的寺生表现很差劲?”孟老笑说道。 “差劲?” 段老、李老、张老以及很多听到这话的好汉堂一伙人都笑了起来。 “孟老啊,这一次洗狮一关有8个第四尊,第五尊,第六尊也各有一人,你说差劲么?”段老笑呵呵说道。 “对,而且第七尊也被闯过了。”张老也说道。 “第七?”孟老、本释大师、照真人及周围状元楼的人都瞪着眼。 “还止哩。”李老眉一挑高声道,“第八尊也被人给洗了。” “什么?八百斤的也被洗了?” “那换灯,更是有一个换了第七盏,一个九盏,一个十盏,算差劲么?”声音再次响起。 立时这一层楼都静了一下。 “十盏?” 片刻后,一道声音响起,“那最后的点睛,有没有?”这状元楼的一个个都看着李老。 “这……那洗第八尊,换十盏灯的小子根本没有去点睛。”李老摇着头道。 “还好!” 声音一出,整个楼层很多人都出了一口气,洗八百斤,换十盏,这种情况绝对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这时那孟老听出李老话中的言外之意。 “老李,你说什么,洗第八尊,换十盏灯的小子没去点睛,难道……”孟老惊讶询问。 李老一点:“没错,都是同一人,这孩子还是段家的,叫段海峰,有时间你们可以去查一下,这种人才即便是高升泰……”他瞥了一眼四周,咦了一声道,“怎么,高升泰那小子没来?” 整个楼层吸着凉气,片刻后孟老才道。 “这孩子有这本事,怕不是简单人家出的。”孟老说道。 “嗯,我后来一猜也觉得应该是武林世家子弟。”段老低声道,又一笑,“也不知是哪一个武林世家,出了这等妖孽。” “嗯,总之不会是段家的,不然你不可能不知道。”孟老笑说道。 段老、张老、李老也点头,那李老又询问道:“对了,这状元楼如何,可有惊喜?” “惊喜?” 孟老脸露苦笑,本释大师、照真人亦是表情古怪。 “怎么?难道这一批书生很差劲?” “那倒不是,这一批,虽然还算很不错,虽然没有像你们好汉堂那边有出类拔萃的妖孽,可高水平的不少,你看那下面盘膝打坐的那个孩子,他叫鲁宝佳,当为诸子第一。” 李老众人连看向下方。 状元坛东边一把椅子上,一个少年盘膝闭目,双手摊在膝上,仿佛武者打坐修炼般。 “这鲁宝佳,诗词毕达到了三品,算是把诗词这一关过了,而这鲁宝佳旁边一脸正气的由方脸男孩叫南宫中,诗词达到了四品,虽然不如鲁宝佳也算不错,而且他还解出一道算术题,其余的像耿亚文、赫连敏、楚平光、姬思德都是得分很高的。” “三品鲁宝佳,四品南宫中,还有这么多不错,怎么你们脸色?”李老更好奇。 “还不是高升泰那小子搞的。”孟老叹气道。 “高升泰?” “那小子自己没来,却指使了一个高家后辈过来了,你们看那下面下棋的。”孟老一指下面。 “咦?”李老、段老、张老等众人一看,脸上都露出惊讶,“怎么是个黄毛丫头?” 状元坛正中央,石桌上,摆着棋局,一边坐着个青年,另一边对弈的却是个穿着白衣的小姑娘,这姑娘身旁还围着几个同样年纪的漂亮姑娘。 “这丫头叫高明真。” “高明真?那就是高升泰的孙女。”李老说道,大理高家的命名,向来是以父亲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为‘字号’,高升泰的儿子就叫高泰明,高明真自然便是高泰明的孙女。 “下棋这一关向来是闯状元楼的必死关,怎么是一个丫头?”李老疑惑道,天龙寺招寺生向来不招女子。 孟老摇头叹道:“这丫头是来捣蛋的,状元楼出题考新寺生,这出题的是上一轮的新寺生,谁料这丫头也出了一些题来考这上一轮的新寺生。” “这是好事呀!天龙寺的寺生还怕被人考么?”李老笑道,忽然脸色一变,看着孟老眼中都是惊讶。 “莫非这姑娘很强?”李老低声道。 第十七章 闯了四道 “这个女娃娃,诗词水平为五品,可是……”孟老叹息道,“她这算术棋艺,老夫处在这个位置,棋弈算术天赋极高的少年见多了,可还没见过她这么强的。” 李老眉心皱起:“莫不是她把状元楼闯关的算术题都解出来了?” 三月三状元楼九道题。 对联为入门,诗词为第一道卡,算术为第二道卡,书法、棋弈为最后一道卡,大理民众来状元楼看新寺生闯关,最感兴趣的除了开始的对联,其次的诗词外,就是这算术了。 概因算术一道,和诗词不同,不需要多少学问,只考人的逻辑,最是考验一个人的心智运转。 “若只是解出来了,倒也罢了,可偏偏她还反出了一道题,把我们都难住了。”孟老叹息道。 “连你也做不出?”李老很惊讶。 孟老真名叫‘孟述圣’,字继儒,为大理文坛三圣第一圣,精研易理术数,其算术在大理是顶尖的。 “我倒不是做不出,而是我做出有什么用?难道告诉那下面的寺生?”孟老苦笑,若是孟老做出,再告之答案就是舞弊,孟老苦读圣贤书,自是不会去做这丢脸的事。 “也对。”李老也点头。 就算孟老真这么做,难道那小姑娘不会出第二题,第三题来个当面考究,到时那答题的答不出就漏馅了。 “这小姑娘这么一来,完全就是打脸了。”段老呵呵笑道。 “嗯,这一记耳光抽得天龙寺真够痛的。”张老叹声道。 三月三天龙寺上一期的考新寺生,本就是给新寺生来个下马威,可这小姑娘一来,完全一个耳光重重反抽在他们这出题者脸上,他出的题你解不出,你出的题,她能解,你还在这炫耀什么? 而且她也只是十一二岁,而你们已经二十多岁了。 可以说,就算最后这一期的寺生考得狗屁不通,出考题的上一期新寺生也没任何成就感,反而同样颜面扫地。 “这高升泰的孙女,我倒是听过,只是没想到,她聪明到了这种程度。”段老感叹一声,笑道,“这下好了,整个天龙寺的风头都被她一个丫头压下了。” “其实我说么,高升泰做得过份了点。”孟老说道。 “嗯。”张老也是点头,“他高家在大理的名望已经够高的了,居然还不满足,连天龙寺招寺生都要插一脚,确实过份呀。” 李老哼了声:“他高家呀,我看就是想做皇帝,老段,你小点就是。” “小心什么?”段老呵呵一笑,“高家虽然名气大,可那是应得的,我相信高家是忠臣。”眼睛看向楼下,笑道,“就是这次风头让高明真这丫头抢尽了,这新来的寺生以后怕是压力很大呀!” “若只是压力就好啰,关键是脸面!我天龙寺的脸面!”李老沉声道,“如今,只有期望后来还没来的几个新寺生们,能出一两个妖孽。” “老李说得对。”张老哈哈一笑,“现在就看段海峰他们那一批呢,他们那一批好像还有四个书生,这些书生里只要有一人能解出那丫头的题,压下她的风头,颜面虽然也有损伤,可就好多罗!” 众人也都点头,天下的事往往是第一便占据了八成的目光,只要今天有人能压住高明真,不管是谁,至少百姓的谈论焦点都会聚集到那人身上,谈论高明真的虽然也很多,可相比之下影响就小很多了。 说着话,坐窗旁的张老忽然朝楼下瞥了一眼,眼睛一亮。 “这批孩子动作蛮快的嘛,都到了。”张老说道。 下面关诗皓、段无丙等二十多人此时都到了状元坛近处。 “嗯,是她?”秦朝眼睛忽然落到一个下棋的白衣女子背影上,“下棋?这高明真聪明无比,在这里下棋,看来是来捣乱的。”秦朝只是笑着瞥了一眼高明真便被关诗皓等人拉着拥挤上了状元坛。 “在下张鹏阳!” “我叫瞿有丰!还未请教……” “我,段海峰,见过鹏阳兄,有丰兄!” 秦朝、秦龙、秦虎还有秦启、秦树打着招呼,同时一个个新寺生也介绍着自己的名字,没多久颇此有些熟悉了。 “嗨,诸位仁兄。” 嗓门最大的胡清秀开口道,“现在状元楼九道大题,我们闯过了四道题,还有算术3道,书法1道,棋弈一道。” “四道?这么说诗词都过了?”关诗皓连插嘴道,他对诗词最擅长,自然也最关心。 “这是自然。”很多少年笑了起来,相比算术,大部份在诗词上都是很有些功底的,那胡清秀一指旁边表情有点冷淡的少年道,“诗词这一关是我们的鲁宝佳大哥给闯过的,哈哈,鲁宝佳大哥的诗词都达到了四品哦。” “四品?”关诗皓眉一挑。 张九才、杨启先、王忠和、段昌业都看了一眼那鲁宝佳。 “能达四品,不错。”张九才说道,不过话里虽然赞扬,语气反有股不在意的淡然。 “今天吃多了点,脑袋有点昏,表现得不好,不然……”这鲁宝佳淡淡说道,眉眼微微一耸,“不过四品也勉强够了。”他眼神看了一眼张才九,“我就这水平,剩下看你们这新来的一帮了!” “好说。”杨启先笑呵呵说道。 “除了鲁宝佳外,南宫中他的诗词也到了五品。”魏双插嘴道,眉飞色舞的,“而且南宫中他不止诗词,这让人头痛的算术题有一道也是他解开的。” “哦?”关诗皓连看向那南宫中,他诗词不错,可看到数字就头痛,对这能解算术难题的自然特别关注。 “我也就运气好,那道题正好以前做过类似的。”个子不高的南宫中笑说道。 “不管什么原因,能解出一道算术题就值得我玉白佩服!”关诗皓很亲热,很多少年看向南宫中的眼神也同样不同,人就是这样,自己熟悉的领域,往往他人表现再好,都不佩服,不熟悉的,他人有一点点成就都感觉很厉害。 “嗯?”秦朝看向那南宫中,他看得出南宫中眉眼中有一丝落莫。 “落莫?”秦朝迷惑,状元楼过关九道题中,第一关卡是诗词,第三关卡是书法棋弈,诗词是这个时代读书人必学的,上私塾学的就是这个,所以,对新寺生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大难题,每一期几乎都有诗词过关的,可接下来的算术。 这时不像后世,数学最为发达而且极为受人重视。 大部份的书生,学的算术并不多,而且都是些极简单的,所以能够在算术有强大才能的,往往也被称之为神童,天龙寺算术这一关卡也是最受人重视的。 毕竟后面的书法棋弈,几乎都不可能有人能过关。 “这南宫中能解出一道算术题,在这一期寺生中算是很了不得,怎么反有惭愧落莫之色。”秦朝不解。 “状元楼这一关。”杨启先说道,“闯过了诗词便算基本及格,解了一道算术题便算不错,我本来还以为四道题都……没想到南宫兄你居然也懂算术,嗯,我也学了点,能不能解开剩下的几题就难说了。” “启先,别说了,先看题,希望不要太难。”张九才微笑说道,他也是全才,不仅工诗文,还精算术。 “对,先看题!”杨启先连说道。 状元楼的考题是写在这状元坛两旁的榜楼上的,张九才,杨启先都冲向南边的榜楼,秦朝、王忠和、段昌业也连跟过去。 “嗯,九章算术?” 秦朝只是一看,顿时有些乐了。 只见榜楼墙上的红纸上一列列拳头大的端正楷体字,左边第一列写着: “垣厚五尺,两鼠对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问:何日相逢?各穿几何?” “没想到是《九章算术》里的题。”秦朝心中微微计算着。 这道题叫做‘两鼠穿垣’。 题意是有垛厚五尺的墙壁,大小两只老鼠同时从墙的两面,沿一直线相对打洞。大鼠第一天打进1尺,以后每天的进度为前一天的2倍;小鼠第一天也打进1尺,以后每天的进度是前一天的一半。它们几天可以相遇?相遇时各打进了多少? 这题在前世也是非常有趣的一道智力题,秦朝虽然没算过,只是略看过有这么一道题,可他毕竟经过前世的数学熏陶。 眯着眼睛计算,没多久,便心中有了答案。 “海峰兄,这题可有答案?”这时旁边的秦龙挤过来冲秦朝一挑眉笑问道。 第十八章 获取资格 秦家寨时秦朝也曾和秦龙等人讲过一点算术知识,可那都是加减乘除的基础,现在这种术数难题,秦龙虽然一向对秦朝有信心,可还是忍不住询问,话一出口就有些担心,毕竟这时离秦朝看题还才一小会,这点时间有些思维迟钝的还在思索题目意思,秦朝再聪明怎么能算出答案。 秦朝扫了一眼四周,只见王忠和、段昌业、杨启先、张九才等人都看着这题思索,一些还在手指划着什么。 “看来这些题对他们也不是件易事。” 秦朝想了下,这才看向秦龙,微一摇头。时间太短,秦朝也不想说自己就有答案了。 “真没?”秦龙瞪着秦朝,随即道,“也对,你才看完题哩。” 秦朝笑看着秦龙:“难道你这么久就没算出点名堂?” “算了。”秦龙扬着眉道,“我就算出这两只老鼠前二天打了4尺半,绝用不了三天,具体的是多少绕着绕着就被绕糊涂了。” “能算出不用三天,还算你动了脑筋。”秦朝轻声说道,秦家寨的传统,十岁之前虽然要入私塾识字,可这绝不包括算学,秦朝往常也传了点秦龙等小孩简单的算学知识,可毕竟不是主流太简单了,能算出不超过三天,至少秦龙认真在想。 “你真没算出?”秦虎也挤过来低声道。 “真的!” 秦朝冲两人眨了下眼,这一眨眼,两人立时明白了。 “就知道你行的。” 两人眉一扬笑了,秦虎瞥了一眼题说道,“可惜你来晚了,这第一道算题是最简单的,偏偏南宫中解出来了,后面的要解出就难罗。”解答出来了的,再解答就没意思了。 秦龙也重重点头:“这算术是一题比一题难,那南宫中第一题没用太长时间就解出了,可这第二题想到现在,两个时辰了还没想到答案。” 秦朝看向了那榜墙,只见第二列写着: “今有圆材,埋在壁中,不知大小,以锯锯之,深一寸,锯道长一尺,问径几何?” “这题很难么?”秦朝一愣。 这道题意思很简单,就是用锯子锯一根圆材料,锯进去一寸深,这时用尺量锯道,深一寸,长一尺,问这根圆材料的直径。 看了这题秦朝脑中立时迸出两个定理----勾股定律、垂弦定律。 勾股定律在前世是非常有名的,懂了这两个定律,这道题基本等于小学生都能做出来的。 “26寸。”几乎眨眼间,秦朝脑中便冒出这个答案。 这时秦虎又凑过头,指着这第二列低声道:“你看这题,什么深一寸,长一尺,径几何?我头都晕了,前面那题还可以掐着手指慢慢算,可这道题根本就是让人无处下手。” “是有些麻烦。” 秦朝微笑,又瞥了眼第三列,这一列却是空着的。 “这算术就是这样,必须解出了第一题,才会出第二题,解了第二题才有第三题,现在就等着有人解第二题。”秦虎说道,这时---- “哈哈,有了,这第一题的答案,我知道了……”一道声音高高响起。 众人连看向张九才,段昌业,段无丙等人来这看题也没多久,这张九才就能算出答案?那旁边下棋的姑娘也笑看了过来。 “两天两鼠共打进了4尺半,第三天大鼠打进了3尺外加17分之8尺,剩下的就是小鼠打的。”张九才说道。 秦朝眼睛不由一亮。 “书中说张九才少时极聪慧,心比他人多一窍,这题虽然不算太难,可能这么快算出,这张九才还真是名不虚传。”秦朝微一颌道。 张九才说的答案和秦朝所算出的完全一致。 旁边的下棋姑娘眼睛也一亮。 “这人,莫非就是那几个小孩嘴里的‘他’?”这姑娘微微笑着收回视线。 “南宫兄!”张九才眼神看向南宫中,“怎么样,有没有错?” 南宫中微微一点头:“没错,这答案和我算出的一模一样,不过九才兄比我算起来这速度可快多了,这第二题不知?” “对,第二题九才兄可能解开?”胡清秀也连询问。 第一题南宫中早就解出了,现在大伙最需要的是能得到第二题的答案,一个个少年都看着张九才。 “这第二题,比较诡异。”张九才说着,眉一皱,“我暂时没有思路。” “这题很难!” “别急,慢慢来!” 南宫中,耿亚文等都说道,张九才这么快算出第一题,众人对他也有些了期盼。 “我没急,急什么!”张九才扬眉一笑,“这第二题,需得静下心细细想,大伙先给我准备纸笔,等下我再来解决。” “嗯,纸笔都是现存的,你坐我的桌子便是。”旁边的楚平光说道。 张九才一点头,看向杨启先等人。 “启先、昌业、忠和,我们三个先去闯第一关,好汉楼,海峰兄他们表现得好,我们帮不上忙,可这里,我们可得好好闯一闯,绝不能弱了东屋的风头。” “嗯。” “没错!” 杨启先、段昌业、王忠和应声,随即王忠和看向状元楼,大声喝喊道:“各位师兄们,我们要闯关,烦请出来一下。” “哦,还有要闯关的?” 声音响起,便见状元楼一楼大门口走出一个高瘦书生,这高瘦书生眼神扫了王忠和等人一眼,淡淡笑道:“你们这几个小师弟,现在才来闯关,也真够自信的,就是不知腹中有几两墨水?” “没点墨水和自信,岂能来天龙寺?”王忠和笑着说道,又一扬眉道,“这位师兄如何称呼?” “蔡文友!”高瘦书生微笑道。 “蔡文友?”秦朝认真看了这书生一眼,蔡文友在大理一带也有点小名气,秦朝先前大街上都听到有人谈他。 “哦,原来是‘万里白云送我归’的蔡师兄呀,久仰,久仰!”王忠和拱了下手,“小弟王忠和,见过蔡师兄。” “王忠和,这名字好,王师弟,要闯这状元楼,首先得赢取资格。”蔡文友淡笑道,“而这资格么,就是对对联,时间是盏茶功夫,对好了,便是过了第一题,后面的八道题,你可以挑着自己擅长的解答,王师弟你听好了,我第一联上联是:‘月缺月圆,缺似梳而圆似镜’。” 联一出,整个四周人群,除了看热闹的围观者,纯粹的武夫,大部份人都陷入沉思中。 秦朝也陷入沉思中,没多久心中一动,想出一个联来,他不动声色,看着四周,这时也看出各人的资质来,有些凝思苦想,有些根本就没想,这自然是纯粹的武夫,而苦思的人中,以张九才第一个眉角舒开,笑容展现,显然也想到了对子,而后便是关诗皓、鲁宝佳、南宫中、杨启先、段昌业。 在耿亚文也露出恍然神态时,王忠和出声了。 “我对的下联是‘雪飞雪缀,飞如絮而缀如银。’,蔡师兄,如何?”王忠和颇为得意道。 王忠和这联,雪对月,月缺月圆,对雪飞,雪缀,一是静词,一为动,而且后面飞如絮,缀如银同样对得很工整,可以说很少有比这一联对得更贴切的。 “好小孩!对得好!”四周人群一片喝彩声。 蔡文友也点了一下头:“不错,这一联对得韵律工整,意境也很生动贴切,你第一题过了,可以挑着解答另外八道题了,下一个是谁?” “小弟段昌业,还请出题!”段昌业叫道。 “段昌业师弟你听好了,这一联比较长,叫做:‘乌须铁爪紫金龙,驾祥云出碧波洞口。’,同样限你盏茶工夫内对上。”蔡文友微笑说道。 这出考题,向来都是越往后越难。 这联一出,很多人眉就皱起了来。这一联长且不说,其中还夹杂了‘乌’、‘紫’、‘碧’等颜色词,要对到极工整,下联必须也有三个颜色词才是最佳。 一个个都陷入沉思中,大约快到一盏茶工夫时,段昌业嘴角弯了起来。 “蔡师兄,我对的是‘赤耳银牙白玉免,望明月卧青草池中’。”段昌业高声道。 蔡文友眉一挑,很有些惊讶,而后---- “杨启先请蔡师兄赐教!”杨启先道。 “听好了,这一联是‘马笼笼马马笼松,笼松马跑。’。”蔡文友说道。 “‘鸡罩罩**罩破,罩破鸡飞。’。”没多久杨启先便高声道。 “咦?又一个过关。”人群哗然,耿亚文,胡清秀等少年也有些意外。 蔡文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仿佛激起了斗志,眼神一瞥秦朝、段无丙等最后一批来的少年,高声道:“下一个是谁?” “张九才有请蔡师兄见教。” “是张九才兄!” 郝连敏,楚平光,甚至一向漫不在乎的鲁佳宝也都来了精神。 只见张九才跨前一步,眼神挑衅一样看着蔡文友:“蔡师兄前面出的对子,都太简单了,对出来也没劲,这一次希望不要让学弟失望。” “简单?”蔡文友眉一耸,随即笑了,出对子考新寺生,是一道比一道难,先前他出的对子,真说起来是一点都不简单,而且难度是一题高似题的。 “那你听好了,上旬上,中旬中,朔日望日,对吧!”蔡文友吟出这一个对子后便笑看着张九才,眼里有着嘲讽。 “上旬上,中旬中。”秦朝眉一挑。 这个时候每个月前十日即初一到初十被称为‘上旬’,其中初一便被称为上旬上,这一日又被叫做朔日,而中间十日(十一至二十)为中旬,十五(即中旬中)为望日。 这句中,除了朔和望外,所有字都是重字。 “张九才有急智,不知这次……”秦朝好奇看着,他心中是有答案的。 “有趣!”很多人也都望着张九才,要想对上这个对子,除了日期名号外,还得重字,怎么对? 张九才也是眉心一拧,随即眼里暴出精光。 “这个么,还有点难度,不过……”他渡了两步,忽然高声吟了起来,“五月五,九月九,端阳重阳!” 片刻。 “好!” “好对!” 喝彩声一片,‘五’‘九’‘月’‘阳’都是重字,而且五月五正是端阳节,九月九也是重阳节,可谓是绝对。 蔡文友也是一愣。 “这个对子么,也就这么点难度,真是没劲。”张九才叹息一声,正要转身。 “李玉白请蔡师兄赐教!”一道声音响起。 “玉白兄?” 张九才一怔。 段无丙、甘逸夫、高世霸、燕飞等好汉堂最后一批来的少年也个个怔然看向关诗皓。 “玉白兄,难道文才方面也……”高世霸惊讶道,文武双修是有,可这种人一般每门成就都不高,可关诗皓的武如何,大伙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平日里读过几首诗,也想试试。”关诗皓微笑说道。 “试试?”张九才眉一挑,笑道,“玉白兄这时才出来答题,有这种自信,怕是这试试不简单吧!我还真看走眼了,没想到我们这东屋,还有玉白兄这种文武全才的高手。” “玉白兄,你选择这个时候上,这一联可不好对,小心点。”旁边杨启先反应过来也说道。 “嗯。”关诗皓点了下头,看向蔡文友。 “蔡师兄,学弟的要求和九才兄一样。”关诗皓拱着手说道。 “和张九才一样!”蔡文友嘴角都抽了一下,这一次一连出四个上联都被对出来了,特别是张九才那一次,对方让他出最难的,可出了后还是被对上了,这在外人看来,反倒不像是他们这上一期的师兄考新寺生,反成了新寺生来考他们一样。 “听好了!我这一次出的联是‘三才天地人’。”蔡文友冷笑说道。 “三才天地人?”秦朝一怔,这个对子在前世也是非常有名的。 “你对吧!”蔡文友冷笑看着关诗皓。 周围却是一片寂静,这怎么对,三才天地人,别人总不能也对个三什么的,可对四、五、二……等其它数字,这后面跟着三个字就不对了。 关诗皓眉头也皱起来了,他渡着步子苦思。 (谢谢‘蹦腾蚂蚱’‘君莫惜别’打赏!) 第十九章 三绝诗书画 而这周围,状元坛上,一个个寺生少年张九才、鲁宝佳等,百姓中自认有几分文墨的也都在苦思下联,秦虎想了一会便放弃了,一抬眼,见秦朝正东张西望的十分悠闲,顿时一笑。 “海峰兄,答案是什么?”秦虎连凑近笑嘻嘻的低声问。 秦朝瞪了他一眼,看向状元坛上的日冕,这对下联的时间是盏茶工夫,此刻这日冕显示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盏茶功夫了,很多人都放弃思索了,而是将目光投向张九才、关诗皓、鲁宝佳等人。 “海峰兄。” 段无丙一看关诗皓眉心拧紧,不由有些着急的道,“你说玉白对得上么?”东屋其他人也有些急,关诗皓说了大话,这一联对不上的话就丢脸了。 “一定对得上。”秦朝说道,关诗皓其他不说,诗文绝对是非常不错的,这对对子,秦朝不相信他对不上。这时周围人群也开始议论起来,时间过去,都快接近盏茶功夫了,关诗皓还在苦思。 “嗯?”秦朝一皱眉。 “看来得提点他一下了。”秦朝想着,连晃到关诗皓身旁。 “玉白兄喜好读四诗,风雅雅致,怎么对不出?”秦朝装作不在意的嘀咕着。 “诗,雅?” 这声音一落关诗皓耳中,便如一道炸雷响起,他眼睛便是一亮,随即一拍手掌。 “有了。”关诗皓抬头看向那蔡文友,眉飞色舞道,“蔡师兄,我的下联是‘四诗风雅颂’!” “四诗?风雅颂?” 周围一片安静,‘风雅颂’不是只有三个字么,还有一个呢? 可这状元坛,还有人群中一些人却是拍掌大声喊好,蔡文友神情一怔,看向关诗皓脸色复杂。 “你这下联,对得很贴切,算是过关了!” 蔡文友声音低沉,也有股不服气,这时间堪堪就到了,偏偏就对上了。 “过关了?” “怎么回事?” 人群中一些对古籍经典不懂的人询问着,状元坛上一些习武的少年也在询问,同时也有人得意洋洋的解释。“他说的四诗‘风雅颂’,风是《诗经》中的国风,颂是颂诗,而‘雅’,其实包括‘大雅’、‘小雅’,所以‘风雅颂’是《诗经》中国风、大雅、小雅、颂诗四部分。” “下面,还有谁要来?”蔡文友眼神瞪向秦朝一伙人,完全有了股火气。 “学弟段海峰。”秦朝文绉绉的站出来一抱拳,“还请蔡师兄多多指教。” “海峰兄?” 东屋这边,燕飞、张九才等十多少年不由都看过来,先前关诗皓文武全才,难道这秦朝也。 那张九才眨了眨眼,吐了一口气:“海峰兄,你怎么……”秦朝是最后一个上,还排在关诗皓后面,而且秦朝好汉堂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 “还请蔡师兄出联。”秦朝说道。 “好!”蔡文友沉声道,若是早先遇到秦朝言语客气的学弟,蔡文友绝对会出个不算难到极点的绝对,可这一次,被张九才、关诗皓一激,火气完全来了。 “听好了,我的上联是,三绝诗书画!” 声音一出。 整个四周一片寂静,片刻。 “这也太那个了吧?” “先前三才天地人,现在三绝诗书画,这和上一联是异曲同工,上一联都是绝对,还出这种联不是为难人么?总不能再对四诗风雅颂吧?”人群中有人议论起来。 “可不止哩,这一联比上一联更难,你知道三绝是什么意思么?告诉你,这三绝指的是一个人,一个历史名人,这人诗书画都达到顶尖,这孩子要对上,必须也说出一个同样不亚于那三绝的历史名人,哈哈,看来蔡文友真是被激起了火气,不然,不会出这种绝对的。” 人群议论着,这坛上张九才、关诗皓却是歉意的看向秦朝,这俩人都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闯关的,为了炫耀,才激怒蔡文友,没想到自己过关了,却害了后面的。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秦朝望着南方叹息道。 很多人一愣。 “对吧,这一对,我给你两盏茶功夫!”蔡文友也觉得自己有些做得过份了,沉声道。 秦朝瞥了一眼蔡文友:“蔡师兄,我刚才已经说了下联了,你没听出来么?” “说了下联?”蔡文友一愣。 “咯咯!” 一道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响起:“傻瓜,他的对子就是陶渊明啦!” “陶渊明?”很多人还在懵。 只见那下棋的小姑娘旁边站着一个清秀的十二岁女孩子,这女孩子咯咯笑说道:“你们想想,这三绝指的是唐玄宗、唐肃宗时的诗人郑虔,这郑虔诗书画皆工,时称‘郑虔三绝’,而这位哥哥刚刚吟的诗,是陶渊明的名句,他对的下联,说的是东晋时期的名士陶潜陶渊明,这陶潜最有名的就是不作官,在彭泽令上挂冠归隐,作《归去来辞》……” 她的话没说完。 张九才已经高声叫了起来:“没错,海峰兄的下联是‘一官归去来’,诗书画,归去来,哈哈……好联,蔡师兄,不知这联可对得工整!” 蔡文友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工整,再没比这更工整的对子了。” 人群中听到这解释也是一片哗然,这一次两个对,‘三才天地人,四诗风雅颂’,而后‘三绝诗书画,一官归去来’,不仅仅考急智,更考的是知识见识阅历,不知道古籍经典,谁能对得出四诗风雅颂,不懂历史名人,晋朝诗词,岂能知道东晋有名士陶渊明写了首《归去来辞》? “下面,还有谁要对?” 蔡文友沉着脸看向秦朝这一群人中剩下的甘逸夫、燕飞、韩明秋等人,心里有些紧张,解题难,出题也不是件轻松活,他出的对子,出到现在,再出更难的已经有些黔驴技穷,很难找出更难的绝对了。 “谁还要上?” 鲁宝佳,姬思德,楚平光,魏双等人都看着后来的一群人,而甘逸夫、高世霸等人也是大眼瞪小眼,关诗皓、秦朝一出,他们也有些怀疑自己东屋这些习武者,其余众人是不是个个都文武全修。 数个呼吸后。 “再没人出声,我便回状元楼啦!” 依然是沉默一片,蔡文才松了口气,转身进了状元楼。 “哈哈,真够爽快的!” 胡清秀笑了起来,拇指冲秦朝等人一竖,“刚才你们这几联对得真够痛快的,哈哈,你没看那蔡师兄脸都黑了,我看他是对怕了。” 耿亚文、姬思德、楚光平等也笑着感叹,这一次无论出对还是答对,比他们先前可精彩多了。 “对联这一关闯过了,剩下的诗书词弈,还有术数八道题大伙可以随意挑着去闯。”王忠和笑看向众人,“你们都准备先闯哪一门?嗯,我准备挑战一下这诗词关。” “我也是诗词,其余的我不在行。”关诗皓淡淡道。 “加我一个,那数字我看了就头痛。”段昌业也说道。 “你们都选诗词,我便去看算术。”那杨启先笑说道,又看向张九才,秦朝,“如何,一起挑战算术吧?”眼里有丝挑衅。 张九才眉一扬:“诗词关反正都过了,若是没被人闯过去,我倒是想去试试,现在么,我还是多想一下那圆柱埋壁的题。”这时闯诗词关,除了向外人炫耀一下自己的诗词品级外,对闯状元楼作用根本不大,反而是后面没解开的算术、书法,棋弈才最重要,而且张九才也不怕算术。 “九才。”这时那南宫中凑近低声道,“这算术一题,你得动作快点。” “嗯?”张九才一愣。 南宫中说道:“先前的四道,我还没解时,就被人给解开了,我们这次若不能四题全解开,风头就被那人给抢了?” “被解了?”张九才,秦朝等人更懵。 “解了怎么还有题?还要闯?难道……”张九才连询问。 “嗯,不是我们新寺生解的。”南宫中沉声道,“这一次算术若过不了关,以后也难抬起头来做人!” “以后抬不起头?”张九才、秦朝更愣。 南宫中一指旁边:“看到那下棋的姑娘了么?”他指是正是数丈外下棋的小姑娘,这时那小姑娘见南宫中指来,还抬起头冲众人眨了两下大眼睛。 “怎么回事?”高世霸询问,这状元坛三月三按理说都是天龙寺新寺生才能上,可这里冒出几个姑娘来,他一直很好奇,只是没有询问。 “那姑娘好像叫高明真。”南宫中说道。 “这高明真很早便跑来,将出在这榜楼上的算题给解了,还出言挑战我们天龙寺出题的师兄们,几个回合下来,师兄们完败于她手里,这会儿下棋,也是挑战师兄们,下棋很厉害的汤师兄已经败了一局,现在正对弈的是祁师兄,而这祁师兄……”南宫中说着摇了摇头。 秦朝、张九才也看出,那和高明真对弈的青年脸色沉重,而且每次落棋都要想很久,相反那高明真的小姑娘一脸轻松,一双眼睛这么看到那边,还能关注他们这边聊悄悄话,对对联的事,棋艺谁高谁低一眼便明。 “所以,这一次我们若是解题动作慢了,甚至解不出,被这么一个非天龙寺的小丫头骑在头上,以后出门可就不好看了。”南宫中说道,眼中担忧落寞更甚。 第二十章 思路 这周围听着南宫中说话的关诗皓、杨启先、张九才脸色亦都沉重起来,众人虽然自信,可这状元楼的四道术数题,也只是想着能解一两道题,从没敢想过全解出,可是现在…… 压力! 沉重的压力石块一样压在众少年心头,特别是还算有点算术才能的张九才、杨启先、南宫中身上。 “居然有这样天才的女子。”张九才眼微微眯起,随即连走向那楚平光身旁,“平光兄,借用一下纸笔。” “该的。”楚平光连让到一旁,同时磨起墨来。 张九才坐在那椅上,也不多说,立即取过纸笔思索解答起那第二道算术题来。 “我只能尽力而为。”杨启低沉道,也连走到旁边少年让出的座位用纸笔划写起来。 关诗皓、段昌业、王忠和都不擅术数,也帮不上忙,只是歉意看了一眼秦朝、张九才、杨启先便往北边榜楼走去,那边是诗词的考题。 “海峰兄。” 南宫中看向秦朝,“你能对出三绝诗书画这样的对子,显然在学问上很不错,按理说该让你去闯诗词扬名的,不过现在情况紧急,你看能不能……” “哈哈,诗词我也不在行,就是知道一点历史典故,这才对得上。”秦朝微笑说道。 “海峰兄说笑了。”南宫中连说道,旁边众少年也是表情诡异,说出‘一官归去来’这种下联,诗词不在行? “这圆柱埋壁题看起来很有趣的,我也来玩玩,说不准还能帮点忙。”秦朝说道,他当然知道南宫中是想让他不要去闯诗词,专攻算术。 “这敢情好。”南宫中眼睛一亮,连笑说道,“海峰兄出手,一定能帮上的,帮不上也没什么嘛!”南宫中很清楚,这一道圆材埋壁题,和别的算术题不同,别的题再难,也是纯粹的算术,可这……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这需要的可能就不止是算术了,而是别的东西。 “这段海峰能顷刻间对上‘三绝’那对子,就算没学过算术,也是少有的聪明机智之人,说不定他这‘算术’外行反而能找到解这题的关键之处。” 若是纯粹考逻辑的算术,南宫中也不会找秦朝。 “烦请诸位兄弟替兄弟准备笔墨纸砚和尺子。”秦朝连吩咐。 “尺子?” 南宫中一怔,其他人也一怔,而后---- “聪明!” “好主意!” 秦龙、秦虎眼睛亮得像星辰,他们这一喊,很多少年这时也反应过来,这出的算术题,除了必须新寺生自己解答外,并没有规定如何解答,也就是你能用笔在纸上演算,也能拿算盘计算,当然这也能用尺子。 而一用尺子。 这第二道算术难题,所谓的圆材埋壁,只需照着题的要求画出一个圆形,虽然这画圆可能有点麻烦,但只要多试几次,便能画好,而后……用尺子一量,答案便显然了。 其实这也是众人被‘计算’这个思路给限制住了,哪里像秦朝前世动不动就玩些脑筋急转弯,搞些巅覆性创新,思维自然开阔。 “海峰兄,你等着,我这就去借尺子!”那胡清秀一跳老高,连向着状元坛下奔去。 “慢着!” “等一下!” 两个声音响起。 “怎么,海峰,九才兄?”胡清秀看向秦朝和张九才。 “这算术一关,考的是计算能力。”张九才沉声说道,“若我们用尺子解决了,虽然也不算违规,可这终究还是落入了下乘,让人看笑话。” “对,大伙是来证明能力的,不是纯粹的为解题而解题。”南宫中也连说道。 他这一说,很多人也想起这一关的用意,一些少年更是瞧向那高明真,若真这样解,就算四道题都解出了,成绩也是被高明真压一头。 其实除了张九才的考虑外,秦朝想得更多,用尺子能得到答案,可这个答案只是近似的答案,运气好便和最终答案完全一致,运气不好便会差那么零点几寸。 “各位,我要这尺子只是因为先前看到这圆柱埋壁题后想找到一个规律,若能找到这规律,兴许能帮助解题。”秦朝说道。 “规律?”众人瞪着秦朝。 “嗯,就是直角三角形,这直角的两条边和弦的长度规律。”秦朝说道。 “直角三角形三条边的规律?” 正为第二题头痛的张九才、南宫中眼睛刹时亮了:“没错,这三角形的三条边长度说不定真有规律,找到这规律,这题也许真能解开,嗯,这尺子必须得找来。” “对!” “清秀,快点去借尺子!” 很多少年都冲向状元坛外。 “你们不用去借了。”这时银铃般动听的声音响起,“他说的那条规律是真的。” 只见高明真捏着个棋子笑盈盈的看着众人:“那规律就是任何一个直角三角形,两条直角边长的平方等于斜边的平方,不过这第二题,就算你们知道了这条规律,要想解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好了,你们去解题吧,当然,实在解不出,也可以用尺子量。” “多谢这位姐姐告之。”秦朝微笑拱手。 高明真哼了声,不理秦朝。 “放心,一定能解出的。”张九才淡淡道,随即坐下,拿起毛笔在纸上划写了起来,有了这规律,再解就不再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海峰兄,你坐这!”一个很俏丽清秀的少年怯怯叫道。 “多谢欣宁兄。”秦朝冲旁边少年微笑点头,这少年女孩子般脸微微一红:“海峰兄,你记得我姓名?” “当然,禹欣宁,很好听的名字,怎么会记不住?”秦朝说着在少年让出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对了,欣宁兄,那高明真解题都用了多长时间?” “多长时间?这我也是听说的。”禹欣宁很开心的说道,“那些人说她第一道题,只是看了几眼便答出了。” “只看几眼?”秦朝讶然,天龙寺出的算术题,对秦朝来说不算难,可这是因为秦朝是来自现代的,古人能看几眼便算出这题,数学天份可以说非常强悍。 “第一题虽然看了几眼便得出答案,可她接下来第二题,却用了一盏茶功夫。”禹欣宁继续说道,“第三道没到二盏茶,第四道用了三盏茶功夫,而后她也出了一道题给师兄们解,可一题便将师兄们给难住了。” “一题就难住了?” “嗯,这道题,在那个姑娘手中。”禹欣宁说着一指,指的是站在高明真身旁的姑娘,也是先前第一个猜出秦朝‘一官归去来’对联的姑娘,秦朝可以看见那姑娘手中拿着一个折纸。 “倒底是什么题?”忽然秦朝对姑娘手中所谓的难题感起兴趣来。 “好了,不打扰你了,海峰兄,我可是非常看好你,你一定要帮我们解出那些题哦,特别是那个高明真出的题。”禹欣宁笑说道。 “嗯。” 秦朝提起毛笔在纸上随意的划写着。 “有了勾股定律,这题张九才他们应该能解出吧?”秦朝写得很慢,眼睛不时盯向那日冕,很快便到了一盏茶。“还没解出?”秦朝眉一皱,连在纸上写下答案,正要起身。 “哈哈,答案出来了!”张九才的声音响起。 “多少?” “是多少?”一道道声音响起。 “26寸。”张九才兴奋说道,这时胡清秀已经冲状元楼大喊起来,“诸位师兄,有人解出第二道算术题了,烦请出来一下。” “解出来了?” 状元楼内声音传出,怪异的是反而有点惊喜,而后一个方脸青年兴奋的冲了出来:“是哪位师弟解出的,答案是多少?” “26寸!”张九才连说道,冲着那青年拱拱手,“不知这答案是否正确。” “没错!” 这青年很开心,眉一扬,“你能解出这道题,那么接下来的第三道题我现在便贴出来。”他大步走出,很快便到了状元坛南边榜楼下。 “笔来!” 胡清秀递上狼毫,这青年抓过后便在左边第三列写了起来: “一百炊饼一百兵,长官三个更无争,小兵三人分一个,长官小兵各几人?”写完后放下笔,笑吟吟看着张九才,“在下彭先建,还未请教师弟高姓大名。” “彭先建?” 张九才连拱手,“小弟张九才见过彭师兄。” “张九才,哦,想起来了,你就是刚刚‘端阳重阳’的张九才,不错,那圆柱埋壁都能算出,很了不得,不过这道题么,有个要求。”彭先建微笑说道,“这题,必须用两种思路来解出答案。” “两种?”众人一懵。 那彭先建冲张九才点了下头,便进了状元楼。 (谢谢‘哆啦xx梦’打赏!) 第二十一章 诗定五品 众人连看向这第三道题,张九才、南宫中只是略看一会便都一怔,这出题是下一道远比上一道难,可这第三题,三人只是这么想了一会,便似乎有了点头绪。 “嗯?”秦朝也是一愣。 “百兵争饼?”他眼睛一亮,连看向秦龙、秦虎,“鹏阳,有丰,你们也来解解这题,挺有意思的。” “我们?”秦虎、秦龙愕然,第一,二道都算不出,还让他们算第三题! 秦朝微微一笑:“这道题和上一题不同,你们仔细想想,说不定能解出来,嗯,都拿上纸笔,别空想。” “那好!”秦龙、秦虎对秦朝的话向来信服,当即连找了个座位坐下思索起来。 “这第三题,应该是白给分的。”秦朝眯着眼,相比前两道题来说,这第三题难度并没有提升多少,甚至在秦朝看来更简单,那彭先建是要求必须用两种思路解出,可秦朝这么一想,便有了三种,再一想,答案便已经知道了。 “这道题只要理清了头绪,便能做出,用来考iq倒是不错的。”秦朝在纸上随意写划着,“这一题这么简单,第四道肯定很难,那高明真手中的更难,这一题我就没必要和别人抢风头。”写划着,很快便写出了三道解法,而后秦朝直接扯过一张纸盖住那答案。 “除了算学外,这一次的诗词题倒是有点意思。”秦朝微微瞥向北边,北边的榜楼大红纸上写着碗大的欧楷字‘咏塔’,“这咏塔应该就是咏这崇圣三塔,历年来状元楼考题数次都是这题。”考得多,烂大街一样的考题,看似简单,可实际上对诗家来说,反而是最大的难题。 当年李白被封为诗仙,是何等的诗才,可到了黄鹤楼,却一声长叹‘眼前好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作不出什么诗作,为何,就是因为别人写了,而且写得好,把容易写的都写完了,你再写,难度就呈几何倍提升了。 “梵宇弘开壮帝都,碧天空起玉浮图。” 百无聊赖中,秦朝在纸上写着诗句。 “咦?”旁边的禹欣宁一瞥秦朝写在纸上的字,便离不开了,没看几眼,眼睛越来越亮。 “浮图千尺起层层,半入虚无看不明,……望尽人间多少事,身在大干几沧桑……”禹欣宁满脸都是兴奋,“好有意境,这是海峰兄的咏塔诗么?” 秦朝没注意到禹欣宁的神色,只是不时看向那日冕,至于笔下写了些什么,根本就是任意而为,忽然秦朝瞥向关诗皓。 “这咏塔词,我已经做好了。”只见关诗皓高叫着站起身,“还请师兄们前来审题。” “哦,速度蛮快的嘛!” 状元楼门口闪出一人,个子比较矮,笑眯眯的几个大步便到了关诗皓身旁,“我记得你叫李玉白,对‘四诗风雅颂’的李玉白,能对出这样的下联,不知是不是真的熟读四诗。”这书生说着低头看向桌上关诗皓写的诗词,只看了几眼,便眉一扬。 “好一句‘高立浮屠塔,海明舍利光!’,嗯,这后面的也不错。”说着他又看了一会,便将他桌上写了诗词的宣纸卷起,“李玉白师弟,我这先拿进去给其他师兄弟们品评,再共定级别,你请稍等。” 正要迈步。 “师兄,请慢。”一道声音响起,只见王忠和抬头笑道,“我这诗词也完成了,烦请一并带进去品评。” “哦?” 书生讶然,连来到那王忠和身旁,同样先看向桌上那诗,只一会儿便点头。 “不错,你这‘满天星灿烂,一水浪收痕,塔上云涛急,佛镇洱海平。’很有些意境。”书生也点头颌道,一把收起王忠和的诗词,转身进了状元楼。 “你说,他们会得多少品级?” “应该不低,你没听那书生念的么,这几句诗可是很让人耳目一新。” 观看的人群都很关注,特别是对关诗皓诗词的等级很期待,毕竟关诗皓对对子表现得很不错,没多久。 “关诗皓,还有王忠和,你们俩位师弟的诗词定的品级都是五品。”声音从状元楼中传出。 “五品?” “才五品?” 人群一阵唏嘘声,从先前那矮书生吟诵的句子来看,这两首水平都非常高,很多考了功名的秀才举人,自忖自己是万万做不出这种佳句的,可最后居然才得五品。 关诗皓、王忠和也都一皱眉,显然也对自己诗词评品不满,不过诗词文章这东西就是这样,好坏很难说得完全清楚明白。 “我们这东屋,现在就看段昌业的,不然诗词这一关完全就是在丢脸,以后都抬不起头。”王忠和看向段昌业,这时段昌业眉一挑,也放下了笔。 “哈哈,各位师兄,在下的诗词也出来了,还请点评一下。”段昌业高声叫道。 “哦,让我看看。”先前的矮书生又出来了,几个大步到了段昌业身旁。 “嗯,你这‘宝瓶影射天边月,金铎声传海上风。’和‘远眺可观千里外,高登似在九霄中。’颇为可观。”矮书生眼睛发光说道,而后一卷纸进了状元楼。 “会是几品?” 段昌业微微倾着身子,而状元坛上,关诗皓,王忠和,高世霸,甘逸夫等东屋的少年都有些紧张。 很快声音传出:“段昌业,你的诗词品级是五品。” “又是五品?” 段昌业眉皱紧,高世霸、王忠和等也脸色不好。 “可惜了!”人群中一阵哗然。 “从吟出的句子看,这三人的诗词就算不达到三品,也能得四品。”新寺生中很多人也是有些不平,其中那鲁宝佳眯着眼,看向状元楼,“就是不知他们的全诗如何,不过这品评评了就不能改了,就算全诗很好也没办法。” “昌业,玉白。”王忠和沉声道,“这事,我们没办法辩,现在就看海峰、九才、启先他们的表现了。” “嗯,只能看他们了。”关诗皓板脸道,确实,诗词这东西主观印象很重要,好坏全凭评审者一张嘴,根本是有理无理都说不清,可算学,那完全是板上钉钉,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真解出了答案,别人想打压胡说都不行。 三人都看向秦朝、张九才、杨启先三人。 四周人群议论着也一个个在等这帮新寺生算学方面的闯关。 “海峰兄。” 这时禹欣宁一指秦朝纸上的字,“不如你也把这诗交上去……” “诗?”秦朝一愣,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把后世的咏塔名作写在了纸上。 “哈哈,随便乱涂的。”秦朝连大笔一划,几下便将写好的诗给划花了,“欣宁兄,这事别告诉他人,算我欠你一个人情。”秦朝微笑说道。 “嗯。”禹欣宁脸蛋红红的点头,“我一定不乱说的,不过好可惜哦,我觉得那诗很好。” “谁写诗?海峰兄,你也写诗?” 关诗皓、段昌业、王忠和走了过来,都看向秦朝那纸上,此时上面的诗句虽然被秦朝划花了,可隐约还是能见到‘云中影,夜半钟,惟扫塔’看起来很有些不错的字词。 秦朝一笑:“别看了,乱涂的,嗯,想不出这第三题的解法,便随便写了些,当不得真。” “随便?”关诗皓眯眼一笑,“海峰兄随便写的,我看意境挺高的。” 段昌业、王忠和也点头,虽然看不完整,可光看的,似乎很不错,这还是随便写的,认真写会怎样? “我还是攻一下算学,这诗词写得再好也没用。”秦朝一笑,在纸上第二遍写起解答过程来。 “嗯,解算学题也好。”关诗皓、段昌业、王忠和点头,三人的诗词其实非常不错,完全有入四品的资格,可最后……。 秦朝的诗,要想获高品级怕也难,只能从解算题上赢回脸面。 “鸡兔同笼法,假设百人都为长官。” 秦朝在纸上写着解答的过程,三人也一旁无聊的看着。 “哈哈,出来了,答案出来啦。”忽然南宫中的声音兴奋响起。 “解出了?” 关诗皓、段昌业、王忠和一喜,连看过去,周围人也一个个看过去。 “解是解出来了,可是……”只见那南宫中兴奋的神色一闪而逝,便皱起眉,“答案没错,可我这只是用一种思路解出来的,另一种思路是什么?”自语着又开始写划起来。 四周一阵叹息,这时---- “我也解出答案了,不过,也还差一种解法。”张九才说了声,正要做题。 “哈哈,海峰兄,我做出来了。”只听秦龙手舞足蹈的,“小兵是75人,长官是25人,有没有错?” “哦?” 张九才、南宫中、杨启先连看过去。 “鹏阳兄,你的答案确实是正确答案,厉害!”南宫中一竖拇指。 秦龙眉眼耸动,笑道:“也是碰巧,不过我这只是一种思路。” “一种?” 张九才、南宫中、杨启先面面相觑,一种思路解出来了,你大呼小叫什么,现在谁不是已经用一种思路解出了,三人不理秦龙,继续思索。 时间流逝,秦朝写解题思路写得很清晰,旁边那对算学根本没兴趣,不是很在行的关诗皓、段昌业、王忠和开始只是漫不经心的看,可很快便精神头来了,都看出点名堂,甚至思维运转快的关诗皓已经心里在计算着,秦朝第一种思路写完,答案完全正确,而后他不加停顿的写第二种解法,而这第二种比第一种更简洁,秦朝才写到一半。 “按海峰兄的方法,后面应该是100除以4,那就是25。” 关诗皓猛的眼睛一亮,“对,答案小兵是25个,我这也是,海峰兄这第二种思路也是正确的,嗯?”关诗皓一转头。 只见张九才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九才兄,你解出了?”旁人立即询问。 “嗯!” 张九才点了下头,便冲状元楼兴奋叫道:“师兄,还请阅题。” “好咧!” 立时那彭先建便出来了,走到张九才身旁,看着他写在纸上的解法,一会便颌首笑道:“没错,是这答案。” 第二十二章 不定方程 “哦?第三题也解出来了,居然把第三题都解出来了。”整个人群一片哗然,三月三能闯到第三关可以说是非常少。 “这一期还真是怪。” “对呀,先是来了个小姑娘,把四道题都给解了,还出了一道题把上一期的寺生都考住了,现在又……” 对这个时代的读书人来说,算学是非常麻烦的,以往状元楼闯关顶多解出第一道算学题,今天却是一下三道,不过在那高明真连解四道,反难住寺生的成就下,人群中很多百姓还是有些怀疑。 “那高明真能解出四道题,说不准今年的算学题都比较简单。” “嗯,很有可能。” “现在就看第四道题,前面的容易,总不能最后一题也容易吧?” 人群议论期望着第四道算学题,状元坛上的少年们也都看着彭先建,有些紧张的等着最后一道算学题。 “希望不要太难。”这时候即便是张九才这种自信满满的人都有些忐忑。 彭先建微微一笑,走向南边榜楼,顺手抓过一只沾了墨的狼毫,在那第四列挥毫写道:“鹿十八,兔三斤,鸽子四两不用称,九十九个一百斤,问兔鹿鸽子各几何?” “鹿十八,兔三斤……” 众少年看着题一懵,这道题只有寥寥几字,可一细想,便发现一个问题,里面的未知东西太多了,条件不够,怎么解? “张九才师弟,慢慢想,不用急的。” 彭先建淡淡说道,放下毛笔,背手进了状元楼。众少年苦苦思索,这状元楼内一楼大堂,此刻十桌大酒席摆开,坐着的都是上一期的天龙寺寺生,彭先建一进门。 “先建,那张九才你看如何?” 大门旁一桌的蔡文友说道,而这一堂的寺生都有些面带郁愧之色。 “难说。”彭先建眼中有着忧色,“那第二题是最难的,若是这张九才独自解出来倒算是不错,可偏偏。” “是啊,要不是那段海峰提醒,张九才怕是根本就解不出来。”那先前收集关诗皓、王忠和、段昌业诗词的矮青年也摇头。 “这段海峰,我一开始还对他,没想到……”蔡文友叹息道。 秦朝能想到找直角三角形的规律,对对子时也对出‘一官归去来’,大堂众书生当时都很看好他,可偏偏第二道,第三道算学题最后都是张九才,而不是秦朝解出来的。 “谁也不可能是全才,这段海峰对对子不错,思维也敏捷开阔,算学差一点也正常,这次只希望张九才把第四道算学题解出来,大伙勉强面子也过得去。”矮书生说道。 “嗯,应该能的!” “一定要解出!我绝不相信没人压得住那高明真一个女娃娃。” 一些书生也接口,若不是高明真逼得太狠,第三道算学题他们何必出得那么容易,而这第四题,虽然难一点,可只要真正聪明,总归能想到办法解决的。 一旦解出来。 这一期的新寺生也解了四道算学题,风头至少能和高明真相抗一阵,众人出门在外,也好多了。 “我们这一期是没指望了,只能指望他们这新来的。” “是啊,要是他们这一期也出一两个妖孽,像高明真那样的妖孽,甚至能解出高明真的难题的人,那就好办罗!”一些书生摇头感叹,可人人都知道这根本就是做梦。 高明真出的那题有多难! 他们到现在都没解答出来,怎么可能是新寺生能解出的? 状元楼外。 “怎么解?” 一个个少年看着南边榜楼苦思。 “咦,不定方程?”秦朝只是瞥了一眼,便不在意了,这道题在古人眼里也许很难,可对秦朝来说,不过是小学题目而已。 “九才兄,怎么样?”南宫中沉脸道。 张九才摇了摇头:“还差一两个条件,不然这题倒很简单,可现在……慢慢算吧,现在我还没把握。”拿起笔在纸上写划起来,那南宫中、杨启先还有一些少年也拿起毛笔开始写了起来。 “海峰兄。” 秦朝旁边那关诗皓、段昌业、王忠和都看着秦朝,先前他们三人看秦朝解第三题看出了味,这会自然也想看,就算解不出,可看看秦朝的解题思路也是好的。 秦朝一皱眉,这道题也就是个二元一次不定方程,前世真不算什么。 “也罢,就露一点吧。” 微微一思索,秦朝提起笔便在纸上笔走龙蛇起来,他用的方式自然是二元一次不定方程的办法。 “你们说,这次他们能不能解出?” “应该能吧,这题目看起来挺短的,应该不复杂?” “不复杂?别看这一题字数少,可题目绝对难,不信你自己算……”四周的人群低声议论着,状元楼上很多食客也不时看向下面。 “z等于99减去x和y。” 旁边有人盯着,这次秦朝没故意磨蹭偷懒,这样一来,在他人眼中很难的题,秦朝几乎是顷刻间便将过程以及答案写下来了。 “3,8,88!” 三个数字一写下,秦朝还没说话,旁边的关诗皓已经高叫起来了:“哈哈,鹿3头,兔子8只,鸽子88个,加起来正好是99个……” 刷! 一双双眼睛连看过来。 “他说答案是3,8和88……” 而后很多正坐在桌前的少年连抓起笔在纸上划写,只是套答案自然很简单快速,很快。 “没错。”张九才看向关诗皓,很惊讶,“玉白兄,按你刚说的3只鹿,那它的重量是54斤,而后兔24斤,鸽子22斤,正好是一百斤,这答案完全正确!” “对,完全是这答案!”南宫中也说道,瞪着眼睛看着关诗皓,很是诧异,“玉白兄,你不是说自己只擅长诗词,别的不在行么,怎么?” “对呀!玉白兄,你这解得也太快了!” “真是太聪明了!” 很多少年都看着关诗皓眼睛发亮,毕竟这答案是从关诗皓嘴里念出的,而且从出题到现在才多久,就算出答案了,这份算学才能。 “这,不是我算出的。”关诗皓连摆手,一指秦朝,“我只是看海峰兄写出了,照着念而已。” “对,这题是海峰兄做的,先前第三题,其实他也做出了。”王忠和连说道。 “海峰?” 众人目光又落向秦朝。 “让我看看。”秦虎一下便窜了过来,分开关诗皓,连看向那纸上的解题过程,张九才也是连跑了过来,兴奋的看向秦朝写在纸上的解答过程。 “居然是这样算的!”张九才一看之后,连手指划动演算着。 而旁边人群。 “咦,他们有人解出来了?” “解出来?这才多久,不会是错误答案吧?” “谁知道!反正等一下那彭先建出来就知道了。”人群议论纷纷,都看向状元楼,而段昌业也冲着状元楼高喊:“各位师兄,这第四题答案已经出来了,还请审阅。” “哦?就出来答案了?”惊咦声响起,便见彭先建冲了出来,眼睛先是看向张九才刚刚座位处,发现人不在,才看向秦朝处,“哪一位解出的?” “这里,是海峰解出来的。”王忠和连指道。 “什么?是段海峰?”彭先建愣了一下,随即眉一扬,惊喜道,“快,我来看看。”两个大步便冲到了秦朝这边,众人连让开,彭先建来到秦朝桌旁,眼睛一落在那纸上便一愣。 “设鹿有x只,兔有y只,鸽子有z只……” 纸上除了写着正常繁体文字外,还有一些完全不认识的符号。 “彭师兄,怎么样?” 一些新寺生少年连紧张询问,虽然演算答案似乎是正确的,可这是第四道算学题呀,真的就这么轻易被解出了? 彭先建眉一挑。 “这样解的……”他又看了几眼,眼睛便眯起想了下睁开,闪着光道,“不错,这样的解法不仅能用到这一题上,还能用到解其他算学题上,而且同样很方便。”秦朝这解法就像一张纸,没捅破前他人很难想到,可一捅破,聪明人便能举一反三,想得很远。 “这么方便的法子,难怪能这么快解出,哈哈。”彭先建哈哈一笑,“你这位段师弟,还真是个鬼才呀。” 秦朝用的方法自然是方程,再加消元……。 用符号方程来解数学题自然远比现在这种写着复杂文字的解法不知要简便快捷多少倍。 “嗯,真的很简便。”张九才,南宫中看着也连点头。 “解出来!” “这算学一关闯过了!” 四周的新寺生少年都兴奋起来,闯状元楼,四道算学题都一一闯过,历史有几次? 虽然不是他们自己闯过的,可做为同一期的寺生同样脸面有光。 “今天这闯状元楼。”彭先建高声道,“对联一道,诗词两道,算术四道你们全都闯过了,而这第四道算学题,段海峰师弟不仅仅是算出了答案,而且用时非常之短,哈哈,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彭先建的声音在整个状元楼上空飘荡,传到大街很远。 “什么?” “这人说四道算题都被闯过了?” “他叫什么名字?段海峰!” “就是段海峰,这段海峰好强哦,我这半个饼都还没吃完哩,居然就把题解出来了,这加起来还没半柱香吧,不过也怪,这段海峰前二道算术题,根本没做出,这第四题怎么就……” 大街上从状元楼附近到数十丈外很多人都打听着,而这周围观看的那些文人秀才和姑婆们,看着秦朝,张九才都是眼睛发亮,这天下很多人诗做得不错,可一到算学,便头痛,能诗能算,这样的人才培养得好,未来不可限量。 “诸位师弟,现在闯状元楼,就只剩下最后书法和棋弈了,我等着你们闯过去。”彭先建大声说道,忽然一道声音响起。 “且慢!” “嗯,高明真小姐?” 一道道眼神都看向那坐在棋盘旁的小姑娘。 (谢谢‘有书有缘’打赏!) 第二十三章 五猴分桃 高明真手中棋子敲着石桌,似笑非笑的看着彭先建:“两鼠穿垣,圆材埋壁,百兵争饼再加上这物不知其数,不错,天龙寺这一期新寺生果然很不错呀。”她明亮的大眼睛里似有一丝嘲弄。 彭先建一皱眉,这一次他们出的题,虽然不算是历年最难的,可也都达到基本难度要求。 “高明真小姐,你想说什么?” 彭先建沉着声音,难度达到基本要求,他就不怕对方说自己这些人放水。 高明真嫣然一笑:“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他们这一批新寺生很强,一个时辰,接连攻克三道算学题,咯咯,这在历史上也是少有的,这一次让我碰上了,岂能不交流交流,请教请教?” “请教?” 彭先建脸色一变,双手按着石桌,盯着高明真低沉道:“高小姐,这没必要了吧,他们虽然解了四道算学题,可毕竟还是第一天入天龙寺,还没有正式学习过,岂敢当得上高小明的请教。” “哼!” 高明真旁边站着的高挑小姑娘鼻子一皱,哼声道:“他们没正式学习过,难道我高姐姐就学习过,这算学考的就是脑瓜子,他们都能被选来天龙寺,便是全国各地挑选出来最聪明的人,我高姐姐向他们请教有何不可?” “姜姑娘此言差矣。”彭先建说道,“你和高小姐虽然没进天龙寺学习过,可你们都师出名门,自有名师大家教导,他们岂能比。” “天下有名师的,又岂止我和高姐姐两人。”姜姑娘撇嘴道。 高明真也是笑眯眯的:“我有名师教授没错,可你们在天龙寺学习这么多年,难道不是名师教导的,他们这新寺生,难道都是生而知之,教他们的人不是名师?” 彭先建眉更皱紧,他自然不可能说新寺生原先的老师都是庸材。 “彭大哥,小女子只是来请教学问的,既然我出的这题你解决不了,何不让他们出手。”高明真脆声说道,而后眼神一扫南宫中、杨启先、秦朝等新寺生少年,最后落在张九才身上。 “几位哥哥,你们都是天下精英,人中龙凤,小妹这有一题,还请各位哥哥不吝赐教。”高明真说着眼睛眨了眨,甜笑嫣然的拱手道,“小妹可是真心求教,诸位哥哥可千万不要拒绝。” 彭先建叹息一声,高明真直接向新寺生挑战,他也不好再多嘴了。 状元坛上新寺生,南宫中、关诗皓等众少年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他们又不是傻子,连上一期的天龙寺师兄们都无法解出的难题,他们这些新寺生怎么可能解答得出,可是能回绝么?一回绝更落了新寺生的气势,被传出去,便成了连应战都不敢的孬种,以后表现再好都是污点。 “高明真小姐千万莫要说这话。”杨启先哈哈一笑,连笑着道,“这天下谁不知道善阐侯的孙女聪明天下无双,乃世间第一奇女子,算学天赋更甚当年的高相爷,这算学上,要求教的,也是我们这帮沽名钓誉,运气好才被选到这天龙寺的无知小子向你求教才对,这题,顶多相互探讨,互相研究。” “对,我们再聪明也万万比不上高相爷,大伙一起探讨,别说什么请教。”胡清秀也连说道。 “高小姐说话太客气了。” “大伙儿也很想看看高小姐这绝世难题,能不能解开,只能尽力而为。” …… 一个个少年高声说道,能被选来天龙寺的岂能简单,一个个都想得明白,既然拒绝不了你,那就事先就把你捧起来,这样万一事后做不出题,丢了脸也好下台,而且杨启先说得也没错,你是高升泰的孙女,本身又聪明,有高升泰悉心**,大伙乡村野孩子比不上也属正常。 “姜司。”高明真也没跟众少年打嘴仗,而是一示意旁边的高挑小姑娘,“把题目挂起来吧,让各位天才哥哥们看看,好给我们解惑。” “好的!” 姜司冲众人笑了一下,也没见她怎么动作,身子便凭空窜起,“啪!”只见她一抬手,手中那卷起的条幅便挂在了旁边遮阳大青伞的支钩上。 “题意有不懂,可以询问我,至于其他的废话就不必多说了,我高姐姐还要下棋哩!”姜司说完,眼神挑衅的瞥了南宫中、秦朝和张九才三人一眼。 伞沿的条幅缓缓落下。 众少年连屏息看过去,秦朝、张九才、南宫中也没理那姜司,而是视线投到那条幅上,看向那道难住了天龙寺上一期寺生的绝世难题。 雪白宣纸条幅上,只见清秀娟丽的四行字,分别是: “今有五猴来分桃,约定平分拿一堆,大猴五分余一个,吃完带走一堆桃,二猴五分亦余一,吃完带走一堆桃,三四五猴类此推,请问当初几多桃?” 看完这一题,一些书生脸色都苦起来了。 “怎么是这样的题?” 题一落眼,秦朝脑中便轰的一下,只觉得晕眩眩的。 “靠,这还用解么,都有现呈的答案!”这题是如此熟悉,在前世更是大名鼎鼎得让秦朝不得不去钻研一番。 这题名叫‘五猴分桃’。 原题意思是5只猴子一起摘了一堆桃子,因为太累了,它们商量决定,先睡一觉再分。 过了不知多久,来了一只猴子,它见别的猴子没来,便将这1堆桃子平均分成5份,结果多了1个,就将多的这个吃了,拿走其中的1堆。又过了不知多久,第2只猴子来了,它不知道有1个同伴已经来过,还以为自己是第1个呢,于是将地上的桃子堆起来,平均分成5份,发现也多了1个,同样吃了这1个,拿走其中的1堆。 第3只、第4只、第5只猴子都是这样……,问这5只猴子至少摘了多少个桃子?第5只猴子走后还剩多少个桃子? 五猴分桃题目在国外又叫‘水手分椰子’,最先是由大物理学家狄拉克提出来的,这一貌似简单的问题曾困扰住了他,经过努力,他只是获得了相当繁琐的求解方法。为了获得简便的方法,他把问题提供给当时的一些数学家,有意思的是竟然也没有得到满意的结果。 “前世这题之所以在中国有名,除了他是狄拉克提出来的外,主要是因为李政道访问中科大少年班,用这问题来考问现场学生。” 前世李政道和杨振宁曾荣获诺贝尔物理学奖,也正是由李政道提议成立了中国科学技术大学,他在访问中科大少年班时,拿出这题来考问,结果无人能答。 “这题虽然当初狄拉克询问数学家时没有满意的结果,可后人不断努力下,很多简便方法已经涌现了。”秦朝撑着额头,“我该什么时候抛出答案?” 微微一眯,秦朝便有了主意,直接扯过一张新宣纸,秦朝开始写了起来。 五猴分桃的题能困扰住后世的大物理学家,现场的少年自然不是这么容易理得清的,主攻学问的所有少年,那张九才、南宫中、杨启先、鲁宝佳一个个都愁眉苦脸。 这状元坛下。 “嗨,你说这批新寺生能解出么?” “解也?开什么玩笑,连上一期的寺生都被难住了,这新来的能答上?” “可他们不也和高明真一样,解开了四道算学题么?” “那不同,兴许他们新寺生解的算学题难度没高小姐的高,总之,高小姐可是善阐侯高相爷的孙女,聪明在整个大理都是有名的,她出的题,绝不会有人能解出,这一期的新寺生也不例外。” 很多行人百姓商家也不做事了,都围等着答案,而整个状元街、文汇街,沿着状元楼往外。 “高明真和新寺生对上了!” “快去看,新寺生也过了四道算学题的关,正在解高小姐的题哩!” 一个个小道消息疯狂般传出,一些来看热闹的本来只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偶尔打听一下,可听到这小道消息都坐不住了,连往状元楼附近赶去,想亲眼看看现场的比拼,很多好汉堂跟来,因为人太多,街上太拥挤一直没挤到状元坛附近的人再也坐不住了,都挤了过去。 状元楼六楼上,刘不醉,黄天都,吴万里等划拳谈笑吃喝时,一个个不时看向下面状元坛,段老、孟老、本释等人喝着茶,也不时盯向下方。 “哼!”那李老眼耳尖得很,早看到附近街道上那涌动的暗流。 “这高升泰也太不像话了,不就是一个比试么,用得着四处传播?”李老哼声道。 那张老也是板着脸,“他当然得传播,我们这一批的新寺生长脸,也把四道算学题给破了,成绩压平了他的孙女儿,现在他孙女为难新寺生,他当然得传播,好让自家出风头。” “你们两个何必发火。”段老笑呵呵的,“善阐侯是光明磊落之人,绝不会做那种事的,那些传播,不是过是大理城对这高明真丫头有好感的普通百姓,百姓们自发传播,没必要怪到善阐侯身上去,孟老你说是不是?” 孟老眼神瞥着下面街道,微微一皱:“百姓们拥戴高家是事实,这传播么,不管高相有没有做暗手脚,百姓自发传播前来观看是有的,李老,张老,你们也没必要发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准这次的新寺生便能把题给破了。” “这次的新寺生,最后来的那里面的张九才。”张老沉声道,“他是我张家的人,能连解两道算学题,解出这姑娘的破题希望还是有的。” “那另一个也不错。”这桌窗旁,微眯着眼淡然喝茶的道人‘照真人’忽然开口道。 “对,那段海峰也很不错,哼,只要他们俩破了这鬼题,便成了高升泰孙女丢脸!”李老哼声道,依然气鼓鼓看着下面。 五猴分桃题,连孟老都觉得麻烦,十二三岁左右的少年能解出么?谁也不会相信。 第二十四章 第一解法 时间过去,专攻武道没做题的少年一个个都很有些焦急,沉不住气。“小朝哥出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秦虎一脸笑容,东瞧瞧西看看一幅成竹在胸,悠哉悠哉的轻松模样,这时瞥到人群东边处。 “鹏阳,别想了。” 秦龙眼睛亮得像星辰,连拉了身旁的秦龙一下,秦龙一愣,从苦思解题中抬起头,这时也发现整个状元坛四周和先前不同,此刻密密麻麻都是拥挤的人头,而且这些人很多都是张望着这边状元坛,一些还指指点点的向向自己这此少年。 “怎么?”秦龙低问道。 “买卖来了,你看,那里……”秦虎一指东北角的货铺,只见这货铺门前左右壁上贴着大红纸,上面写着‘段海峰’、‘高明真’、‘张九才’等字样。 秦龙眉一挑:“我听说这城里动不动就喜欢开赌局,那应该是开赌局了。” “没错,就是开赌局了,还是刚刚开的。”秦虎眉飞色舞的,碰了碰秦龙,“我们也去下一把注,这么好的机会,不多赢点钱才真是笨蛋。” “这……”秦龙微一迟疑,秦虎已经拉着他的胳膊往外走去,经过苦思做题的秦启、秦树身旁时,又一伸手把秦启、秦树给拖了出来,四个人挤到那东北角。 “段海峰十贯!” “全给我买段海峰赢!”四人都纷纷掏出身上的钱压在秦朝身上。 “段海峰?”开赌的人笑得嘴都合不拢,一开始,下注的多,可大都下高明真,少数下张九才,买段海峰赢的不多,这四个少年一下就买了数两银子,他自然开心。 “咦。”秦启忽然看向旁边墙壁上,“这纸上写着的叫巩舒国的人是谁,赔率这么低,还有这展才佩……他们的胜率比段海峰都高?” “哈哈,小哥,他们当然比段海峰那孩子强。”那开设赌局的老板笑说道,“听好了,巩舒国、展才佩,还有这些人名都是你们天龙寺上一期的算学高手,你说他们会比不上新寺生?” “是我们天龙寺的师兄们?”秦启点了下头,看向状元楼,他这位置正好能透过大门窗户看到里面的酒席,不过这时里面的青年寺生们很多都没有吃喝酒席,而是捉笔狂写。 “这道题倒也不是做不出来。” 状元楼一楼大堂中蔡文友低声道。 “没错,这题要解出,需要数个时辰,现在巩师兄已经解了一半了,只要给他时间,一定能解出的。”矮书生杨不才也说道,大堂内众书生脸色都不好看,甚至比新寺生解出四道算学题之前更加紧张。 先前解不出,已经够丢脸,而现在高明真更是拉上了新寺生,他们这一批压力就更大了,若是外面的新寺生接题后一下便把答案解出了,而他们还没解出,倒时脸面往哪搁? 不说他们这一期被说成了废物,就是天龙寺的名声怕也会因此受损,怎能不紧张? 一个个疯狂的苦思着,甚至一些向来不沾算学题的书生,一些纯粹的武夫也开始思索起这题的解法,向真正算学师兄高手出瞎主意。 状元坛。 “九才,可有眉目?” 南宫中写了一会便将笔搁下,揉着额头低声询问旁桌的张九才,张九才捏笔的手微微一顿。 “南宫兄,方法倒是有一个,可这种解法有点耗时。”张九才说道,眼里闪过一丝焦急,他想到的方法是能解出,可那样解出得花多少时间,就算最后解出了,也是让人看笑话。 “是啊,这题我们不仅要解出,而且还要方法简捷,速度快,越快越好。”南宫中沉着脸,眼睛看向秦朝处,第四题是秦朝解出来的,而且是很快便解出了。 “咦?”南宫中讶然看向秦朝身旁的关诗皓。 关诗皓、段昌业、王忠和、禹欣宁一直在看秦朝解题,这时关诗皓脸上露出明显的笑容。 笑,这时还能笑得出来? 而且不仅关诗皓,旁边的段昌业、王忠和、禹欣宁看着秦朝写解答也开始露出恍然的笑容。 “难道……”南宫中心怦怦然起来。 “出来了,解出来了!”关诗皓第一个叫了起来,而后王忠和、段昌业也吼叫了起来,“答案出来了,绝对没错。”两人嗓子都很大,声音一下向着四周传开去。 整个周围一下安静下来。 状元坛下一直喧嚣说话,不时指点这坛上的人群全都停下了说话,看向那状元坛,而状元坛上一个个少年,没解题的,正苦思,在纸上划写的全都停下手中动作,看向秦朝。 “解出来了么?” 从高明真出题,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盏茶功夫。 先前高明真解四道题时,最长的一道也才三盏茶工夫,现在她出的题,三盏茶都没人解出,一些人甚至都已经认定这一场要结束了。 “不知道那解的答案对不对!” 四周观看人群,状元楼里的寺生,六楼的段老、李老们都紧张看着下面。 高明真这时在棋盘上下了一粒棋子,这才转过头来看向秦朝,不由微微一怔,那关诗皓、段昌业、王忠和都说解出了答案,可秦朝还在埋案狂写。 “桃子数量为3121,解法一完。”秦朝写下这几个字,便将宣纸往旁边一拖,交到关诗皓手中,又拖过一张纸而后狂写起来。 “还在写?”很多人疑惑。 “高小姐。”关诗皓拿着纸笑眯眯的走向高明真,“请看解答。” “姜司,把解题拿来。”高明真说道,立时那姜司便上前一步接过关诗皓手中的宣纸,在一旁桌子上摊开,一直坐着的高明真也连起身走到桌子前观看起来,她没看前面,而是先一扫最后那行字。 “数量为3121。” 看到这个准确到极点的答案,高明真眉心便是一跳,她不动声色,目光看向纸上面,开始看起解题过程来。 “有没有解错?” 这状元坛上张九才、南宫中、杨启先、高世霸等一个个新寺生都紧张盯着高明真,特别看着她的脸色,只有秦虎兴奋莫名,一幅赢定了的神态。 天地一片静悄悄的。 高明真神色一直平平淡淡。 没多久,她抬起头来冲众人微微一笑,点头颌道:“没错,答案确实解正确了。” 她这一点头开口。 整个状元坛上一片呼气声,众少年寺生都觉得心里一松,仿佛块巨石落地一样。虽然算学题一旦说解出了基本便没大错了,可高明真看题时表情一幅淡然模样,看着就让人心悬,而且秦朝也还在写,这一切都让众少年,让站在天龙寺这边的围观者心头悬着。 “不过,你这一题虽然解出了。”高明真笑盈盈又开口说道,“可你这后面写着解法一,看来这只是你的一种解法,你现在应该是在写第二种解法。” “第二种解法?” 众少年,人群都是一懵。 这道题不是难题么,不是连上一期的寺生都至今没解出的难题么,怎么这少年不但解出了,还不止一种解法。 “难怪他明明解出来了,还在埋头狂写!”很多人也恍然了,为何秦朝一直没停笔,可也更震惊,像先前百兵争饼,虽然张九才用两种思路解出了,可张九才第一种写完后,是想了很久才开始动笔的,从一种到另一种解题思路,这比想出一种解答法更难了数倍。 “海峰哥哥,既然你有了第二种解法,那小妹便拭目以待,希望这第二种比这第一种解法更简明易懂。”高明真清脆的声音响起。 “简明?”秦朝心里一笑,若不简明我还不写哩,可以说五猴分桃真正有意思的不是解出来,而是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出来,这才是魅力所在。 高明真的声音又响起:“海峰哥哥这么聪明,想必不会让小妹失望吧!” “不会的。”秦朝说了句,便又埋首写起来。 “够酷的!”秦龙、秦虎等很多少年笑了起来,同时一些也连往放在桌上的第一种解答纸走过去,“住手,得先我看!”姜司一瞪众少年,见众少年止步,这才笑眯眯的观看起秦朝答案来,看了一会这才哼了声走到高明真身旁,众少年观看解答,张九才、南宫中、杨启先却没去看,而是回到自己座位思索起来。 “海峰兄能解出,而且还不止一种解答方法,我们也能。”张九才、南宫中都有一股傲气,除了他俩,很多少年也同样,没看秦朝的答案,而是独自思索起来。 这时---- “兀那段海峰小兄弟,你这第二种要多久?”人群中一道声音响起,第一种解法,秦用了四盏茶功夫,这次要等多久? 秦朝还没说话,高明真抬头冲人群一笑:“你们别担心,这第二种他绝不超过三盏茶工夫。”高明真声音响起,这道题她自然是自己解过,也得到了两种解法,第一种自然就是秦朝已经写在纸上的,第二种还要简单一点,用时高明真略一算就知道只有两盏茶,这才这么说。 “不超过三盏茶?那我就等等。” “我也等等,反正已经等了那么久,不过先前解题都用四盏茶,我还以为解不出准备走人,幸好没走,哈哈!” …… (谢谢‘nightmemory’打赏!) 第二十五章 化繁为简 很快时间接近一盏茶。 “咦?好像出来了!”人群中一道尖锐的女子声音响起,立时一道道目光投向秦朝身上,可秦朝此时正专注的挥毫。“看那孩子旁边的人。”这尖锐声音又响起,众人便都发现秦朝左右站着仿佛保镖一样的禹欣宁、段昌宁、王忠和、关诗皓几人,这几人一向都是秦朝解题他们旁边看,一旦露出笑脸,便表示题目已经解出来了。 “没错,他这第二种解法是出来了。”很多人看着面露微笑的关诗皓连说道。 这时---- 秦朝写得很快的笔猛的停下,便见关诗皓拖过他桌上的纸,往高明真走了过去。 “这么快?” 高明真向棋盘落下一子,看着走来的关诗皓很有些讶然,她预料是二盏茶功夫,可秦朝这一次明显才一盏茶。 她正要接过那解答纸。 “快看,那段小兄弟还在写?”一道声音响起。 高明真一瞥秦朝处,都有些懵住了。 只见秦朝头端正,肩背挺拔优雅的居然又在纸上狂写起来,似乎还在解答。 “拿来!” 高明真回过神后,连接过关诗皓递来的解答纸,照样先扫向这纸最后一行字。 “3121,解法二完!” 看到这几个字,高明真俏眉微微一皱,她没说话,而是从头看起解题过程来,只看了数行,眼睛便不由自主的一亮,而后整个心神都吸引进去了。 “哈哈,这一题一定解得很妙!” “当然,海峰兄这一次可是只用了一盏茶时间,而且你看那高小姐,眼睛都在发光……” 和上一次紧张不同,状元坛上的新寺生们一个个都很轻松,虽然高明真还没宣布答案,可有了上两次的事,大伙对秦朝都有了信任,认定这解答绝不可能错,而且就算错了又怎样,顶多略丢点脸面。不仅他们新寺生,四周围观的普通百姓,书生,姑婆,小孩子们也一个个都认定了秦朝的答案是正确的。 高明真将整个解答看了一遍后,又看了一遍才放下。 “嗯,这一种解法比之上一种,要高明很多。”高明真微笑着淡淡点头,“看了海峰哥哥这解法,小妹心里也算是吁了口气,这一次请教算是没白来,小妹多谢海峰哥哥啦!” “不客气!”秦朝嘴里说着,手中笔走龙蛇,片刻也没停顿。 众人看得不由暗暗称奇。 高明真也是眼睛一亮:“看来海峰哥哥还有第三种解法,这还真是让小妹很惊喜呀,嗯?”高明真眉一皱,看向南边。 只见一阵大风刮来,天地似乎微微有些暗淡。 众人都看向那南方天空。 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不知何时天边多了很多云,有些云已经移向这正天空。 “这天……”一直沉浸笔上的秦朝也抬头瞥了一眼远处天边,眉微微一皱,大风刮来,乌云生起,显然这天快要下雨了。 “海峰哥哥,你这第三种解法,还要多久?”高明真连询问道,“若是不便,不如我们移个地方再慢慢来?” “不用,这第三种,很快就会解完。”秦朝笑说道。 “那好,小妹就再等等。”高明真说道。 姜司却是瞪着眼,冲秦朝叫道:“海峰哥哥,你说这第三种解法很快会解完,可你,倒底还有几种解法,若是有十七**种的,那这么解下去,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对!还有几种?” “是呀,段小哥,你还要解到什么时候?”人群中也传来喝问声,解算学题都是极度耗时的,特别是用毛笔,而非算盘算,若是天气晴朗,大伙也不妨多看会热闹,可这天要变了,可就不能一直呆下去。 秦朝抬头淡淡一笑:“虽然还有两种解法,可没必要,我写完这第三种,便不再解了,嗯,你们也不用等了,这第三种解法,我……已经写完了!”说着笔‘刷刷刷’连写几下便一搁,他这一搁笔。 “写完了?” 四周围观的人群很多人都愣住了,一双双目光望向那正吹着墨迹的秦朝。 这才多久? 第二种解法写完后,高明真也只是刚刚看完再和秦朝说一两句话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就用第三种解法解完了这难倒了上一期天龙寺寺生的绝世难题? “呼!” 拉风箱般的呼吸声响起在四周,很多新寺生,特别是张九才、南宫中、杨启先都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秦朝。 状元楼一楼那有着上一期天龙寺寺生的大堂中。 “我没听错?” 数十名青年寺生都停止了说话,整个大堂一下子鸦雀无声。 那一直在演算着,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没停笔的巩舒国、展才佩感觉到这死一般的安静,也不自主停止了演算,诧异看着众人。 而这大堂其他人则是都眼睛盯着大堂外的状元坛,盯着那秦朝和高明真。 高明真也是愕了一下。 “玉白,把解答拿去吧。”秦朝笑说道。 “嗯!”关诗皓兴奋无比,双手捧着秦朝这张写了第三种解法的宣纸仿佛捧着个宝贝一样,走到高明真身前。 “高小姐,请看!”关诗皓将纸摊开摆在桌子上。 高明真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将视线投向纸上,只是看了两眼,身体便一僵,而后整个人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四周一双双眼睛死死看着高明真,状元坛上一些新寺生呼吸也有些急促,顷刻间写出的解法,会是正确的么?若是这题这么容易又怎么会难住那么多高手? 即便是事不关已的围观百姓都有些禁不住怦怦然。 “呼!” 高明真这一次和平时不同,看得非常快,看完后便抬起头微微闭着眼睛想了一下,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怎么样?高小姐!”关诗皓得意道。 高明真目光投在秦朝身上,眼神中似乎有种莫名东西:“海峰兄,这一种解法确实是最简单,最易懂,最方便的。”高明真心中真的有一种惊艳,秦朝的第二种解法,便是她所不知道的一种全新解法,比她自己的解法更加高明,当时就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可看了这第三种,才是真正的美的享受。 秦朝写在纸上的第三种解法,只有寥寥不多的字,可第一行那一句话‘借四个桃子给五猴’点出后,这道题的性质便完全变了,每只猴子分的桃,数目不再是多出一个,整个题一下变成了难度不高的算学题,只要懂一点算学的,像张九才、南宫中、杨启先等人都能很快算出最终答案。 “哈哈!” 秦虎笑了起来,“我就知道这第三种绝对是正确的,这算学题,我们要想的是天下有什么题能难得住海峰兄。” “对!” “海峰兄威武!” 其余新寺生也一个个笑了起来,那胡清秀还故意朝姜司做着鬼脸。 “海峰兄。”高明真站起身子,“这道题,小妹也算是请教过不少算学高手,以海峰兄你这解法为第一,而且今天看你的解答法子,居然想到了用那种简便符号代替复杂的汉文书写,让人眼前完全一亮,这一招,小妹以后解算学题怕是离不开罗。”彭先建都能想到的,高明真自然也能看到,甚至她看得更远。 “这种代号和数学符号。”秦朝笑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原创。” “哦?”高明真大眼睛看着秦朝。 “这些数字的书写,是一些大食商人的写法,那几个符号,是更加西边的国家一些文字,我把他们融合起来,便是你看到的计算法。”秦朝说道。 “大食人?西方国家?” 高明真眼睛依然明亮:“这也就是海峰兄能留意到这些,嗯,这大食和西方的某些东西确实值得学习,这一套算学方法,虽然初学时不便,可熟悉了之后,算起题来比之我们常用不知简易快速多少倍,海峰兄大才,请受小妹一礼。”说着微微一躬身。 秦朝连闪开。 “高姐姐。”姜司一撅嘴道,“你千金之躯,向他一个普通小孩行什么礼,而且你不是还有一题么,也拿出来考考他,说不准那道五猴分桃,正好他看过类似的。” “什么?还有一题?” 众人一愣,四周的围观百姓顿时更加兴奋了,状元坛上新寺生则是很多皱起眉,秦朝虽然强,可守久必失,也不可能什么难题都能解出,一旦马失前蹄。 “好了姜司。”高明真转头瞪了姜司一眼,眯着眼说道,“海峰兄人中龙凤,这第一题都能想出三种解法,那道题说不定也能解出,我们没必要拿出来考,免得人家说我高明真小气。” “那可不一定,那道题比这第一题还要诡异多了,他绝不可能答得出的。”姜司脆声道,随即嫣然一笑,“高姐姐既然爱才,不忍看他丢脸,那就算了。” 高明真没理姜司。 “海峰兄,这次你解出了小妹的算学题。”高明真笑盈盈看着秦朝,“礼尚往来,不知海峰兄可有什么题要考考小妹我?” “考你?”秦朝一愣,脑中闪过前世一道道iq智力题,奥数题。 (谢谢‘nightmemory’打赏!) 第二十六章 其实我会做 那些题,特别是有些被人拿到网上来调侃的,可是连智商达到200的超级牛人短时间也做不出,眼前这小姑娘。 秦朝沉吟着。 高明真的智商能在武林史传中流名,显然是极高,秦朝也很想用前世通用智商测试题来测一测这个小姑娘的智商分数,不过现在么。 “呵呵,高小姐你这可把我给难住了,我这人解题还勉强,可要我出题考别人,这可头痛了。”秦朝微笑着说道,微一沉吟,道:“既然这样,我便随便出一题,我想应该难不住高小姐。” “海峰兄请出题!” 高明真眼睛一亮,对她来说,解算学题越难越兴奋。 秦朝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崇圣塔,笑吟道:“远看巍巍塔七层,红光点点倍加倍,共灯三百八十一,请问尖头几盏灯?”秦朝出的这道题,是明朝程大位写在《算法统宗》中的浮屠增级歌,其意思是说有一座雄伟的佛塔,上面挂满了许多红灯,塔一共有七层,每层悬挂的红灯数是上一层的2倍,全塔共有381盏灯,请问顶层有几盏灯。 这道题对于这时代的书生来说,确实有点难度,可对真正的算学高手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在秦朝看来像张九才、南宫中、杨启先等都能做得出。 “这高明真,虽然历史留名,可终究是个可怜人,十五岁就早早病死,没必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为难她。”看着眼前漂亮明净的清纯小姑娘,秦朝心里隐有怜悯。 “浮屠增级?” 高明真微微垂目思索了一小会,随即展颜一笑:“海峰兄,这道题还真有点难度,小妹一时也没思路,只能回家后细思,等想到了再来告诉海峰兄,可好?” 这话一出,秦朝便愣住了。 “做不出?” 不仅秦朝,那张九才、南宫中、杨启先等少数少年人都愣住了。 这一道题要解出答案很容易,只要先列出各层灯的比,而后把这比加起来便是灯的总份数,最后用381除以这总份数,便是答案,何其简单,这聪明无比的高明真怎么会解不出? “这高明真,先前咄咄逼人,怎么现在反而?”秦朝微微一皱眉,想不通为何这高明真在自己面前示弱认输。 “海峰兄,小妹这次来这状元楼,能结实各位英豪,看到如此多的高手,尤其是海峰兄这种算学高手,算是不虚此行!”高明真盈盈站起,向秦朝拱了拱手道,“海峰兄,小妹以后还会来找你探讨算学,希望到时能见到海峰兄真正的难题,后面有期!”抬步便向外走去。 众人一愣。 “等一下!”一道声音急促响起。 “高小姐,这一盘棋还没下完哩!”那一直和高明真对弈的青年,抬着苍白的脸诧异看着高明真说道。 “不下了!”高明真脆声道。 “不下?可这还有……”那青年说道。 高明真嫣然一笑:“你真想下完?” 青年一愣,随即尴尬笑了笑:“高小姐棋艺高超,我这自愧不如,这一盘下完,我也未必能赢得了,不下就不下!”这一盘棋,青年心里清楚,两人棋技相差太多,无论怎么下,自己是输定了。 高明真离开,她身旁的姜司则是一把折好桌上放着的解题纸,抓在手里,又走向秦朝。 “让开,禹欣宁,你让开点!”姜司三两步来到秦朝的座位前,抓向秦朝桌子上的纸。 “姜司,你干嘛?”禹欣宁叫道,秦朝也是一愣。 姜司瞪了禹欣宁一眼,又冲秦朝笑笑,小手麻利的将桌子上凡是写了字的宣纸都抓到自己手中:“海峰兄,我们那第二题难题,你真不想试试解?很有趣的。”姜司一边叠纸,一边笑盈盈道。 “不试。”秦朝微笑摇头。 “姜小姐,这天都要下雨了,我们得早点离开哩。”王忠和笑说道,他可不想秦朝再解下去,万一没解出,岂不是落了下风。 这时---- “哈哈,那个谁,姜司是吧,什么破题,你直接说出来?你看海峰兄解不解得开?”秦虎哈哈大笑道。 “这瞿有丰!”王忠和,胡清秀等少年心头一紧,连愤怒瞪向秦虎。 “那可是你们要听的哦。”姜司甜甜一笑,“听好了,古时孙膑,庞涓二人都师从鬼谷子学兵法战略,一天鬼谷子给他们出了一道题目。鬼谷子从2到99中选出两个不同的整数,把积告诉孙膑,把和告诉庞涓。庞涓对孙膑说:‘我虽然不能确定这两个数是什么,但是我肯定你也不知道这两个数是什么。’孙膑说:‘我知道了。’庞涓说:‘既然你这么说,我现在也知道这两个数字是什么了。’请问这两个数字是什么?为什么?” 姜司这道题一说出,所有的少年都懵住了。 这是什么题? 这怎么能知道那两个数字? “好了,你们慢慢想,反正这题你们也做不出的,我先走了,海峰兄,后会有期!”姜司将秦朝的草稿纸叠好后,傲气的一转身,像只骄傲的小孔雀般追上了前面的高明真。 秦朝张了张嘴,很想说‘我其实会做这道题,可你也得给我点时间呀。’ 这孙庞猜数的题,看起来好像茫然无序,可一细想,便能发现其中的规律,秦朝已经找到解答方向,可问题是这解题推算出最终答案总得要点时间吧。 可现在姜司半盏茶时间都不给,便直接甩身走了。 “姜司呀,你怎么把那题说出来了?”状元坛下,高明真清脆的声音响起。 “高姐姐,我这也是为他们着想。”姜司笑意盈盈,“高姐姐你想想,他们闯这状元楼,都已经闯了七关,而且连他们上一期的师兄们都做不出的题,他们也给解了,这可不是好事呀。” “就你精灵。”高明真一笑,也知道姜司做得没错,状元楼考核本就是对新入寺的天才少年的敲打,可今天她高明真这一搅,因为秦朝把题目都解出了,结果敲打不成,反而让其中一些少年更加傲气,觉得天龙寺不过如此。 “你没看那些男孩,一个个得意的……哼。”姜司说道,忽然眼睛一亮,一扬手中的纸,“高姐姐,你猜我把什么带回来了?” “这些纸得分我一半。”高明真看着她手中的一叠宣纸连眼睛发亮的说道。 “不行,顶多分你三张,这是我拿回来的。”姜司说道。 两个女孩子何等眼光,秦朝作题时虽然无意‘作书’,甚至还故意将字写得很快,可他数年太极书法练字的功底在,即便是这胡乱写,故意在书法没大成之前藏一手写出的,都有一股特殊的,属于自己,独成一派的大家韵味。 当时旁人都在看解答答案,思索算学的解题思路,两个小姑娘却是发现这字的价值,可两人都鬼精灵似的,一点也不声张,直到这最后要走,才将纸收走带回,这时即便有人发现了秦朝的字的价值怕是也不好和她们抢。 “不行,一人一半,不然以后……” “一人一半也行,以后他的这个,都一人一半……” 声音越来越小。 状元坛上。 “好了,大伙别再想了。”那秦虎一声大笔,“说不定这道题就是那姜小姐胡乱出的,不可能有答案的题。” “没错,大伙别再想那题了。”那胡清秀也高声道,满脸兴奋的看向状元楼,“这天越来越黑了,怕是要下雨了,我们现在已经闯过了七道关卡,哈哈,现在就剩最后两道,大伙加把劲,把它也闯过去,大伙今天就可以到状元楼去大吃大喝了,说起来,我这肚子都饿得慌。” “是得快把最后两关闯过。” “最后两关,谁擅长,快点动手。” 一个个少年停下思索姜司给的题,看向四周的人,特别是很多都看着秦朝、张九才两人。 “最后两关是书法和棋艺。”秦朝微笑着说道,一摊手,“大伙还是别看我了,书法这里自有高人在,棋弈么,我从不摸棋的,你们谁会下,自己上,千万别找我。” “我也不擅长书法和棋。”张九才也学着秦朝一摊手苦笑道。 “海峰兄不擅长书法?”一道声音惊讶响起。 “嗯?”秦朝眉一皱,说话的是段昌业。 “这段昌业,江湖史传上他后来可是成为一代书家的,写的段氏楷书如美人簪花,秀丽娟美。”秦朝没说话。 “海峰兄,先前你解答算学题时,我在旁边看。”段昌业满脸疑惑看着秦朝,“你的字,如仙人打拳,佛陀演道,颇有禅味,我觉得境界非常高。” “海峰兄的字,真这么好?” 旁边的王忠和、关诗皓,和那些看过秦朝的解答的少年都瞪着眼睛。 “昌业兄,你没说错吧,海峰兄的字境界非常高?”魏双说道,一些少年也点头询问看着他。 “境界很高。”段昌业沉声道,眉一皱又道,“我也算是见多识广,知道很多流派,可怪异的是海峰兄的字,是什么流派,什么体?我居然一时都看出来。” 段昌业毕竟年幼,只是以为秦朝的字,是模仿他人的流派,而这体,自己见识少没见过,至于想秦朝是自成一派,根本想都不敢往那方面想。 第二十七章 海峰兄的书法 “对,先前姜小姐将海峰兄写了字的纸都收走了,说不准就是因为他的字。”那魏双眼睛一亮连说道。 旁边胡清秀,鲁宝佳等一些少年哧的一声笑,但都没说话,段昌业也微微一笑,高明真是当今善阐侯高升泰的孙女,姜司也不是普通人,这样的人眼光极高,什么名帖没见过?要抢他人墨宝,就算是当朝三公范骅、华赫昆、巴天石怕也不够份,怎会抢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的字? 不过众人也没说话,秦朝的成绩摆在那,恭维他两句也没什么。 魏双没注意到四周的哧笑,看向秦朝道:“海峰兄,这书法一关,还得劳烦你代劳。” 魏双也是精怪的,他看出了秦朝这人,和其他少年不同,先前明明算学很高明,可一直隐藏,直到大伙都没办法才开始显露身手,一显露,便是惊世骇俗。 这书法,虽然魏双本人看不出秦朝的字多么精妙,可段昌业那么一说,而且姜司拿走那草稿纸,说不准就是看出了秦朝的隐藏。 “海峰兄。”段昌业也看着秦朝,“书法这一关,你倒是完全可以闯一闯。” 秦朝点了点头,这时再推辞就显得虚伪了。 “写什么诗哪?” 秦朝只是眯着眼睛微微一沉思,心中一动,“就那首吧!”连捏过一管狼毫,禹欣宁连帮秦朝铺好宣纸,用镇石镇好四角。 “诸位师弟!”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在众人耳边。 “嗯?”众人连转头。 只见状元楼大门走出那个矮书生杨不才。 “这一次状元楼闯关,你们这一批新寺生们表现很好,经过商量品评,你们已经闯过了八道关卡,可还有谁要闯最后一关?”杨不才高声道。 “八道?”众人愕然。 对联一道,诗词两道,算学四道,不是只有七道么? “第八道书法一关,你们已经有人闯过了!”杨不才朗声道,而后声音陡然拔高,“这第八关书法,闯过的人是段昌业师弟,段师弟的字已经达到三品境界,所以,我们一直认为他已经闯过了书法一关。” “段昌业师弟,书法达到三品?” 一双双眼睛看向段昌业,周围人群也都看着状元坛上的段昌业,都记起来了,先前段昌业提笔写了一诗一词闯诗词一关,当时他的诗词评品为五品,只是没想到那字居然达到了书法三品。 这状元楼是按难度定关卡。 对联第一,诗词二三,算学再次后,越往后越难,书法排第八位,为何? 写字人人都会,而且这时候凡读书人,都得用毛笔写字,都得临帖,可要写好,写到高深境界,却绝不是多写就能达到的,须要天赋,需要训练得法,需要有名师指点,甚至要眼光开阔……总之,书法这一道,来不得半点虚假,练一分钟,是一分钟的效果,不练,脑瓜子再聪明也写不好。 这才定为第八关。 而整个天龙寺历史上,书法关闯过的,也只一两回,加上段昌业这一回,便是第三次被闯过关。 “这段昌业,才十二岁呀。”秦朝也很惊讶,虽然历史上段昌业是成了书法家,可十二岁就书法三品,秦朝可是知道这时候的书法,别说三品,就是更差的五品拿到前世都得称为大书法家,毕竟前世那种社会,苦练书法的人已不多。 “哈哈哈哈!” 胡清秀狂笑起来,“这下好了,状元楼就只剩最后的棋弈一关了,闯过了,我们这一期就成了史上第二次闯过全关的。” “没错,就一关了!” “哈哈,哪位兄弟加把劲,把这棋弈一关也一并攻克吧!”秦虎,关诗皓,阎小柔等很多少年也兴奋得直乐。 “诸位师弟。”杨不才声音响起,“第八关书法一关,虽然段昌业师弟闯过了,可还有谁要闯一闯?棋弈一关,谁要闯也站出来吧,不然这时间,还有这天气可不等人啦!”这时四周都起了大风,天空云层更是越来越厚,甚至一些围观的百姓都开始转身离开了。 杨不才这话一出,很多少年也静下来,看向四周。 “谁?哪位兄弟通棋弈,懂书法,快点站出来?”胡清秀高叫着,目光扫向众少年,可大伙都是你看我,我看你,片刻后所有人目光都看向秦朝、张九才。 “海峰兄?九才兄?你们……”胡清秀说道。 “我书法和棋都不行。”张九才沉着脸摇头。 秦朝微微一笑:“书法我可以闯一闯,棋弈么,我还真没摸过棋子,你们让我上,也得先教会我怎么玩再说。”秦朝这次说的倒是大实话,前世信息时代,什么好玩的,锻炼智力的游戏没有,除了极少数人外,谁去玩那东西,秦朝甚至连媒体播放到棋弈便直接跳过,可以说下棋他是真的不怎么懂,当然硬要学,也不是做不到,可有必要么。 两人这一说立时叹息声响起一片。 “以九才兄和海峰兄的智慧,要是学棋,肯定能帮我们闯过这一关。”“是啊,就差这最后一关,偏偏大伙会下棋的高手少,这运气……” 众少年中不是没有会下棋的,可论高手,能过得了师兄那一关的绝对没有,在这**上要下雨的时候,这些会下棋的少年自然不愿上去。 “好了,大伙儿不必丧气,能闯到这第八关,还有什么不如意的?”关诗皓说道。 鲁宝佳也是点头:“没错,我们还是先看看海峰兄的书法吧,然后大伙儿一起去吃一顿!” “嗯,书法!” “就看海峰兄的字是不是真如昌业兄说的那样,不过能入个五品就不错了,我先前闯书法,才八品。”众人又开始说笑起来,秦朝提着笔沾了沾墨汁,便写了起来。 “嗯?” 秦朝这一认真,正式用修炼了数年的太极书法写字,整个四周便微微一静,很多少年不由目光凝聚过去,而后正说话的少年感觉莫名的安静,也不由停下了说话,很快也看向写字的秦朝。 “这孩子,还真是个人杰呀!” “嗯,又聪明,这风仪气质……还这么……啧,真是一表人材呀,丫头,怎么样,看直眼了吧,哈哈,要不要现在就请媒婆王婆婆来?” 状元坛下围着还没离开的汉子,姑娘,妇女,老人,很多人也是眼神落在秦朝身上,他们虽然看不到秦朝写在纸上的字,可秦朝写字时那认真的模样,那坐姿气质……都很舒服,一些人看了会儿更是打趣起旁边的大小姑娘来。 “梵宇弘开壮帝都,碧天空起玉浮图。 浮图千丈起层层,隐入虚空见不明……” 一首颂塔诗笔下缓缓展开,这次和先前解答时不同,秦朝虽然也无意‘成书’,可终究是认真了起来,只是按着平常练字时的水平写将下来。 立时一个个漂亮的馆阁体字跃然落于纸上。 “啊……” 旁边的关诗皓、王忠和、禹欣宁等人先前也是看着秦朝解答的,可这一次视线再落到秦朝写在纸上的字,视线一下子便吸引住了,而后都屏着息,眨也不眨的看着这字。 段昌业也看过来。 “怎么会……”段昌业是见过不少名帖的,而且对秦朝的书法境界很高也早有心理准备,可这一看,他脸上都微微泛起红光,甚至手指都照着临摹起来。 “嗯?”杨不开见段昌业、关诗皓等少年眼睛越瞪越大,也忍不住连挤过去,他身子高,隔了数步远便瞥到了秦朝写字的纸上。 ‘梵宇弘开……’ 一行鲜亮的字跳到了他眼中。 “这是什么体?” 杨不开连分开前面的少年,上身一下前倾,双眼紧紧盯着秦朝的字,他虽然不是主攻书法的,可毕竟天龙寺中浸淫多年,眼光见识自不是众新寺生能比拟的,秦朝的字,明显是一种楷书。 楷书自晋起始,唐朝发展到极致,再到现在宋朝,可以说根本不可能再推陈出新了。 可眼下这楷书。 和柳体比,同样是骨力内含,结构严谨,端正俏丽,厚重遒劲,兼而有之,却比柳体多了一分舒展平和,大气中正,松静自然,和颜体相比,也多一分简洁和顺,轻灵平实。 如果说柳体是傲气凌人的大将军,颜体是正气凛然的正臣君子,那这字则是王气霸气平和兼而有之的王者。 杨不开欣喜的看着这字,双眼发亮,一个个少年也忍不住连挤上来,而后一个个啧啧连声,秦朝写行书,众少年眼力有限,根本看不出什么,毕竟楷书加快后变成行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体,秦朝顶多写得比别人的行书漂亮一些,再加上秦朝故意藏了一手,可这一用正体,一认真拿出全部本事。 顿时有见识的都看出了,秦朝写的楷体和自己见过的完全不同。 那是一种更加完美漂亮端正的字体。 “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很快一道长诗便写完了,而后秦朝搁下笔。 (谢谢‘nightmemory’、‘花心v浪子’、‘小小乐zi’打赏!) 第二十八章 当得二品 “师兄,这字麻烦你拿进去让众位师兄们品评。”秦朝微笑着冲杨不才说道。 “嗯,好好!”杨不才点了两下头,这才猛的一下回过神来,视线从字上移开,深吸一口气盯着秦朝沉声道,“你这一手字,无一笔不规范,无一点不完美,明显比昌业师弟的功底更深,我不用拿进去和人商量,便能直接告诉你,这字,绝对能列入三品。”杨不才自然没想到这字是秦朝自创的字体,只当秦朝是临摹自其他书法名家。 临摹他人的作品,就算你临摹得和书圣王羲之一模一样,能以假乱真,也只能得一品,所以三品,其实已经是相当高的品级了。 “不过具体是三品,还是二品,还请稍候。”杨不才小心的拿着这幅字走向状元楼。 “杨不才,你在外面说海峰兄的字有三品,甚至还有二……”一踏入大厅,便见蔡文才,郭应高等人围了过来,那郭应高还皱眉说着话,可他眼神一瞥到杨不才手中的字,话声便嘎然而止。 “嗖!”郭应高、关容地身形一下便窜了过来。 “应高兄,容地兄,你们是书中大家,你看看这字够不够三品?”杨不才说道,小心的将字摊开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这一摊开,郭应高、关容地脑袋便凑了过来。 馆阁体本身是一种完美的楷书体,完美就是一切匀称、协调、工整到了极致,便如现代社会讲究的简约美一样,这样的书法乍一落眼,冲击力是极大的。 郭应高,关容地都没说话,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字,甚至手指还微微比划着,蔡文友,奚丹燕等旁边的书生一看到那字,也‘咦’了声便收不回目光了。 郭应高、关容地、蔡文友等一群书生围着这字,看了许久眼神都没移开。 “诸位!”人群外的彭先建忍不住喝道,“大伙儿还是快点做决定,我们的师弟们可还在外面等着哩。” “对,应高、容地你们都是书中名手,先把品级评了,而后大伙儿也一起看看。”那展才佩也连说道,那道五猴分桃题,他和巩舒国等众位算学高手都没及时解出,这时就算解出答案也晚了,脸色很不好看。 “这一笔字……”关容地抬起头重重吐出一口气,低声道,“匀圆丰满,笔笔皆佳,是我们从未见过的一种新楷体书。” “嗯,这种楷书舒展简洁,中正平和,规整秀丽,能写出这样精丽至极的字体,按说理这种新字体的创造者应该名扬天下,可为何?”郭应高微微一皱眉。 关容地、郭应高都是书中高手,这点评自然也是字字见血。 关容地也是一点头:“这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为何我们从未听说过这么一个书家?有时间得询问一下海峰师弟,这书法是传自何方高人。”天龙寺虽然实力雄厚,历朝历代书法名家都有一些资料,可大理毕竟是偏颇南方小国,关容地虽然是寺中的见识极广的书法高手,也不肯定秦朝这字就一定是从未有人写过的新字体。 “你们……”杨不才笑道,“别想这些无关的,还是先把品级评了吧。” “品级?”郭应高看向关容地,微一沉吟,道:“我认为当得二品?” “二品?” 整个大堂静了一下,那彭先建沉声道,“应高兄,是不是太过了点?” “是过了点,可是先建兄,我也赞同应高的。”关容地沉声道,“他这字虽然还欠缺一点圆熟老辣的火候,有些凝炼不足,匠气甚重,可二品还是勉勉强强能达到。” “那就二品吧!”彭先建道。 “如果这字是别人写的,只能三品,可既然是海峰师弟的手笔,二品完全当得。” 蔡文友、奚丹燕、展文佩、巩舒国等人也都点头,算学输给高明真,也输给了秦朝,众人就没别的办法,要想以后能抬起头做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抬高,培养秦朝。 只有让秦朝成为了古往今来,甚至聪明才智远远超过高升泰的高人名士。 那时他们这一批的寺生走在外面,外人才不会认定是他们太差,太不争气,而是高明真、秦朝两人太**,当然,事实也是如此。 “以后凡是海峰师弟的事,大伙儿都用心点,宁可我们不成材,也得让他成材!”巩舒国沙哑着嗓音道。 “嗯。” “理所如此。” 商量定那杨不才便走出大门。 “这一次,段海峰师弟的书法!”杨不才也是文武全才,他这话是以内力传出的,整个文汇街、状元街大半条街的人都听到了这声音,很多人都停下了脚步,张大耳朵。 “其品级为二品。”声音回荡。 “刷!” 一道道目光都看向杨不才,明显能感觉到整个天地间的声音都小了数倍。 “二品?”很多知道二品份量的百姓嘴都微微张开了,先前段昌业三品,他们便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可那毕竟历史上还有先例。 “这绝对是第一次。” “状元楼第一次出现了二品的新寺生。” “咦,那人是段海峰,不就是那个比聪明,把高家的高明真小姐都压下去了的孩子么?他的字真的有二品么?不会是郭应高、关容地他们放水了吧?” 街上普通百姓多,可大理城是京城国都,自然富贵人家,书香世家,有见识的文才高士更多,众人也想到了郭应高、关容地等一批上一期的寺生品评时会掺水,可再掺水,那字也绝不会低于三品。 重要是秦朝才十二岁。 “知道么,那段海峰可不止是算学和书法强!他还是个高手?” 很多从好汉堂跟过来的人都兴奋的说了起来,“哈哈,他的身手非常强,你不知道先前好汉堂闯关,那我可是亲眼看见……” “好汉堂?有这事?” “我怎么会骗你,正常情况文武并修是都不讨不了好,可这段海峰,是正常人么……” …… 三月三闯状元楼本就是大理百姓最爱的话题,偏偏今天出了高明真、张九才、秦朝这样的人,整条大街自然更是无人不说起这事。 状元坛上众新寺生这时也瞪着眼看向秦朝,算学还可以谓之聪明,可书法也能天生?鲁宝佳、南宫中、关诗皓、张九才、段昌业等一众少年看着秦朝仿佛看怪物般。 秦龙、秦虎、秦启、秦树倒是没什么诧异,秦朝在秦家寨中为练字花了多少心血他们是知道的。 “海峰师弟,今后有什么难处,不要怕麻烦,尽管来找师兄们。”杨不才冲秦朝微笑道,“我,蔡文友,还有大伙儿可都很想结实你,当然九才师弟、南宫师弟,还有诸位师弟,也不用怕麻烦我们,有事尽管找我们。”说着冲众人点点头便进了状元楼。 “现在,这棋弈?”楚平光高声道。 “对,棋弈!海峰兄,你真的不行?” 一个个少年看着秦朝,算学秦朝说不怎么样,结果如何?书法也说不怎么样,结果二品,这棋弈,众新寺生都有些期盼。 “棋弈是真的不行。”秦朝连摆手。 “我看大伙还是早点去吃一顿吧,我可是只吃了一些早点,这肚皮都造反了。”秦朝笑说道,顿时一些少年都笑了起来。“没错,闯关闯了这么久,肚子都饿扁了,走,都去吃一顿,再不吃东西,我这前胸都要贴到后背了。”胡清秀大叫道,还有一些人肚子都有打鸣声。 “走,这状元楼去不了,我们去天然楼,今天我生日,我请客。” “哈哈,小柔兄请客,大伙儿可要敞开肚皮吃,别怕吃穷了他,反正他有是钱。”一伙少年喝叫着都走下状元坛。 “二品?这些人倒是有些眼光。”秦朝微笑着也跟着众少年往坛下走。 馆阁体说穿了源头,就是按所有楷书共性美来写,这样的字自然最耐看的,不然也不会被明清两代例为官方字体,唯一的缺点就是被人垢病缺少个性,可别忘了,这时还是北宋。 北宋晚期、南宋书法名家,特别是宋未元初的书法大家赵孟頫,明朝的董其昌,他们都还没出世,也就没有赵孟頫的赵体楷书,董其昌的董体楷书,更不会有从赵、董、欧、颜、褚、柳等楷书中找出的公认美的规则。 这时的馆阁体一出,其效用,就算秦朝写得再差,也能得到很高的品级,何况还不算差。 “只是这些师兄也太那个了吧,居然忘了给诗评品……”微微一摇头,秦朝和众少年涌向天然楼。 (谢谢‘nightmemory’打赏!) 第二十九章 一切看机缘 近百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涌上大街,消失在远方,这状元楼上,一个个食客也连结帐,坐了几个时辰,该看的都看了,酒席也吃喝够了自然要离开。 六楼外廊,黄天都、刘不醉、张三混等收回视线。 “今天的三月三。”孟老目光一扫众人,说道,“大伙都看在眼里,哪个娃娃跳脱,哪个性子沉稳,哪个善诗,何人善词,今后按着规矩来,别到时扯皮。” “孟老,那是自然,不过这一次那段海峰怎么办?”刘不醉喝道。 孟老眉微微一皱。 孩子资质好,对有心育人,传衣钵的大家来说是值得高兴的事,可人才太出众了,也让人头痛,而这段海峰,算学之强,众人能教他的……不多,偏偏书法也达到了二品,十一二岁达到二品,十多年后,若是书法不成家立派,教他书法的人便会被说成是误人子弟,再者看他对对子时,对出‘一官归去来’,**得好,诗词也能成材。 在场众人都是大理精英,不是满腹经纶,就是身怀绝技,可要在诗文、算学、书法三门功夫上同时达到很高境界,根本没有。 “这大理倒也不是找不到能教他的。”本释大师淡淡一笑道。 “那人?”众人都一皱眉。 “本释大师说得对。”段老呵呵一笑,“大伙可别忘了六十年前的善阐侯,老高他那时也是妖孽得出众。” “高升泰他虽然文武皆出类拔萃,可他也还不够格。”李老一哼,沉声道,“高升泰整体上是远高于我们,可单独论起来,武不如我和老李,文不如孟老,算学不如黄通明,诗词不如颜夫之,书法不如郑照煌,至于佛道更不用提了,让他教,照样是误了这孩子。” “不能让高升泰教。”张老沉着脸道。 “高相已经有了一个高明真,够了,这个不能给他。” “岂能让善阐侯费神,那天龙寺还要我们干嘛?” 其余人也纷纷说道,那黄天都更是哼声道,“高家的权威,名望已经够重的了,再把这段海峰推给他,本释大师莫不是真想把段家天下都拱手相让?” 本释大师大师微微一笑:“这么好的孩子,若是误了,绝非我大理之福,天下之福,你们怎么处理,老僧不管,但佛法一道,老僧教定他了。” “道家一派,由我负责!”那照真人也淡然说道。 两人在大理佛道界都是执牛耳的,这么一开口,众人倒是没人反对。 “好了。”孟老沉声道,“我们天龙寺的规矩,向来是弟子寻师,这段海峰娃娃也不能例外,他要拜谁,不管文武,一切看缘份,看机遇,我们管不了那么多。” 段老一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这整个六楼,黄天都,吴万里,张三混等无论是习武的还是学文的一个个都点头,虽然都想收秦朝这样的弟子,可真收了,也是种压力。 ***** 天阴沉沉的,狂风怒嚎,一辆豪华马车飞驰着而后停在一座巨大的府邸前,这府邸大门上的牌匾写着‘善阐候府’四个大字。 “高姐姐,快点下去,就要下雨了。”马车上跳下两个小姑娘,姜司和高明真一下马车,便欢快的冲进府邸。 府邸的内院中,一个矍铄老者正饮茶看书。 “咦?两个野丫头回来了?”矍铄老者笑眯眯的放下书,看向门口,只见高明真和姜司冲了进来。“怎么,两个丫头红光满面的,莫不是有中意郎君了?”老者笑呵呵的调笑着。 “爷爷,你胡说什么。”高明真笑说道。 姜司却是眯着眼,笑眯眯道:“高爷爷,这次高姐姐可遇到对手了。” “哦?” “那五猴分桃的题,被一个少年前后用三种解法解开了,而且一种比一种简洁快速,最后那第三种,他只用了几句话时间,便写好了解法。”姜司噼里啪啦说道。 “三种?”矍铄老者眼神大讶,连看向高明真,“真儿,司丫头说的是真的?” 高明真一点头:“就是那个鄯阐府州试时我遇到的下流小屁孩,原来他叫段海峰,爷爷,你可知道?” “段海峰?”矍铄老者微笑摇了摇头。 “除了段海峰外,还有一个叫张九才的,也还算不错,算学题第二道就是他解出来的,第一道他也解出了。”高明真淡淡说道。 “张九才。”老者点点头,呵呵一笑,“放心,真儿,还有司儿,这两个少年英杰,我一定会好好打听的,如果人才真的不错,家世清白,爷爷一定替你们去提亲。” 高明真、姜司脸一红。 “爷爷,我们还小,提什么亲。” “对,再说了,那两个还是小屁孩,等他们长大,还得好多年呢,还有那段海峰,这次倒是老实,可是上次搭便车时……,哼,总之不和你说了。”高明真,姜司说着冲到内屋去。 “段海峰?张九才?”老者看着两个女孩冲进内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新寺生,十一二岁,年纪是小了点,可只要有才,怕什么。” 高升泰将书一放,喝道:“来人。” “老爷!”立时一家仆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你去打听一下这一期的新寺生的情况,对了,特别是对那叫段海峰、张九才的,一定要打听仔细了。”高升泰吩咐道。 “是!”这家仆连出了门。 “唉,这两个丫头,不知将来能不能嫁出去。”高升泰摇了摇头,今天为何让高明真去胡闹,别人当他是刷名声,可高家到了现在,还用得着这种手段刷名声么。 “今天是三月三,女儿节,男女相会,那道五猴分桃题是让高丫头和姜丫头选夫婿的。”子女聪明,家有神童是福,可是这神童,聪明得不像话的人是个女子,就得头痛了,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孩子这么强,哪个男子能娶?谁敢娶? “不过这事还得慢慢来,如果人才不行,宁可高丫头不嫁,也不能随意毁了她。”高升泰坐在太师椅上,拿起书又读了起来。 ***** 天然楼中。 “来,海峰兄,我敬你!” “喝就喝,朝哥喝酒怕过谁?” 段无丙、鲁宝佳、南宫中、张九才这些少年大都是第一次出家,没人管教,而且今天闯状元楼、好汉堂取得这样的成果,开心兴奋之下,自然就野了,一到天然楼便放荡形骸,个个喝起酒来,不但自己喝,还到处敬酒,而张九才,秦朝,鲁宝佳、南宫中等今天表演出众的,自然成了众人敬酒的头号目标,一顿大吃大喝,直到傍晚,才醉醺醺的搀扶着回到了天龙寺各自的住处。 秦朝也喝得醉醺醺的,一到东屋,便躺在床上不醒人事。 “铛!”“铛!”“铛!”“铛!”“铛!” 九声悠远的钟声响起,天放晴了,早晨的天龙寺显得格外清凉。 “嘿!” “哈!” 东屋的大院子中,高世霸扔着水桶般巨大的石墩,甘逸夫则是自顾自打着一套刀法,旁边小房中,朗朗读书声响起,那是张九才、王忠和、杨启先在读书。 “奶奶的,本来还想弄点蒸馏烈酒,现在看来还是别了。”秦朝踢开被子,伸着懒腰,昨天,被众人敬酒灌得最凶自然是他这个功劳最大的功臣,也幸亏秦朝北冥神功吸了不少内力,身体健壮,内功深厚。 洗刷后,秦朝便在院中散着步。 内家拳以走为桩,秦朝就这么走走站站,其实是在模仿前世的内家拳宗师们,当然他现在的功底和前辈们比还是远远不够的。 “厉害呀。” 那关诗皓冲秦朝喝喊道,“昨天你喝的酒至少有三大桶吧。” “何止三大桶。”那高世霸一把接住石墩,看着秦朝笑道,“每一个都敬了海峰兄至少三大海碗,海峰兄,你文不错,武超群,喝酒也是海量,我都怀疑你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确实秦朝喝得的酒量,是第二喝得多的六倍,这么多换一个早就醉得不醒人事,可秦朝,直到回到东屋躺在床上才睡过去。 “好了,海峰兄也起床了,大伙去吃饭吧,再不去,这天龙寺的食堂怕是得关门了。”关逸夫淡淡道,立时段无丙、张九才、秦朝等十个少年冲出东屋。 天龙寺西边的大食堂中,排队领饭菜的分成三大部份,左边则是一律的光头灰袍的天龙寺和尚,中间则是受雇于天龙寺的杂役,文武教员,客人等,右边则是天龙寺新老寺生。 “傅大哥,你昨天怎没去好汉堂,你没看到我们要教的那批新来的寺生,真够强悍的。” “昨天临时有点事,便没去,我也听说了有个叫段海峰的,是个妖孽!” 这中间方队中,很多人都在谈论着昨天状元楼、好汉堂的新寺生。 “段海峰?” 队伍中一个长须过胸的胖和尚眼里闪着光,“听这些人说那段海峰居然文武全才,而且武能洗八百斤的大石狮,挂第十盏红灯,文能连破四道算学题,书法为二品?” 长须和尚眼里闪着惊讶,怎么会有人天才到这种程度? 第三十章 藏经阁 就在这时,大门口冲进一行人,是九个少年和一个看起来似乎是成人却穿着新寺生衣服的人。 长须和尚眼睛非常尖,而且他也是人精,一眼便看出这十个人走来时,很多老寺生都冲着他们满脸含笑。“怎么回事?”长须和尚满头疑惑,先前进来很多批少年寺生,那些老寺生都是淡然的正常反应,怎么这一批一来,便个个露出亲切平易近人的笑容? “九才,世霸!过来,这里!” “海峰兄,再不来,大伙都怀疑你是不是醉得没起床哩!” …… 此起彼伏的打招呼声响起,那些正排队的新寺生少年很多都叫着让这一行人插队。 “海峰,难道就是那段海峰?”长须和尚讶然,仔细看向那十人,视线一落在秦朝身上便是一凝。 “二王子?” 长须和尚心跳都略微加速,虽然秦朝在十多丈外的人群中,可长须和尚还是一眼认出了。 “二王子也进了这天龙寺?”长须和尚嘴角肌肉抽动了一下。 上一次跟丢了秦朝,虽然事后傅思归,段正淳并没有责怪他,可长须和尚自己脸面无光,这些天除了正事外,想着都是怎么找到秦朝和秦红棉,就昨天没去状元楼和好汉堂,也是因为大理南边小镇传来信息,说有秦朝这种模样的人出事,他急着赶去确认,可没想到。 “傅大哥,看,那段海峰来了。”旁边和长须和尚一样被聘来天龙寺的教员蒋大钦一指人群说道。 “哦?”那傅熟常连看过去。 “刚刚进来的十人中,气质最好的那个少年。”蒋大钦说道。 一群少年中,很多都是先冲秦朝叫‘海峰兄’,打招呼再向其他人招呼,而且秦朝的气质也确实与众不同,很醒目,蒋大钦一指,不仅傅熟常一眼便知道他指的是何人,那长须和尚眼睛也一下瞪圆。 “二王子就是段海峰?” 长须和尚嘴都微微张开了,段海峰有多么**,这两天倒处都有人说,他怎不知道,长须和尚微微吸了一口气,收回视线,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二王子进了天龙寺,而且还是那个妖孽的段海峰,这事要不要现在就告诉镇南王?”长须和尚眯着眼思索着。 十多丈外,秦朝一边应付着众少年的热情,眼神余光也稍稍一扫,打量这天龙寺大食堂,这一扫自然便看到中间排队的教员和杂工等人。 “嗯?是那和尚。”秦朝眼神凝了一下,而后便收回了。 “这长须和尚怎么也在?”秦朝皱了下眉。 “海峰兄,你们来这插队吧,这一块是我们寺生的,那中间是教员和杂工的,那边都是天龙寺的僧人大师们。”在那排队领饭队伍前方燕飞高声说道。 “教员?”秦朝又瞥了那长须和尚一眼。 “燕飞兄,多谢了,我在这排队就是。”秦朝说道,便在队伍最后面排起队来,虽然这些少年,甚至那些师兄们都愿意让秦朝等人插队,可秦朝又不是真的小孩,自然按规矩来,不会真去插队。 “哎,你们看……”阎小柔忽然一指旁边几个队伍中的人,那都是他们上一辈的天龙寺寺生,蔡文友、彭先建等人都在队伍中排队领饭,可这些队伍中居然有三成人手里捧着书卷,边排队边读,一些还在念念有词的背。 “这些人还真够认真的。”高世霸感叹。 “在天龙寺读书,要这么苦?”段无丙惊讶道,甘逸夫、关诗皓、王忠和也满是惊讶,“海峰兄,这是不是太过了?”秦朝也是疑惑,认真读书,到了吃饭都捧着书,而且还不止一人,是三分之一的人都如此,也就是说书生中有七成人都在抓紧领饭时间读书。 “各位,别惊讶。”旁边的杨启先笑道,“到了这天龙寺,可不是来享福的,我们要学的东西可多着呢。” “哦?”众人连看着他,杨启先是大理城人,对这天龙寺的情况,他知道得最详细。 “天龙寺中,都是些牛人,不是牛人狠人,根本出不了成绩。”杨启先连说道,“我听说外面天才学三年的书,他们一年就必须学完,就算这样,一轮十二年的天龙寺学习,九成九的人都无法毕业。” “九成九无法毕业?” 众人更加惊讶,张九才更是眼中露出不屑神色。 “一年学了他人三年的课,学了十二年,九成九都不能毕业?你开什么玩笑?”阎小柔尖叫起来。 杨启先还没说话,那书生队伍中几个听到这话的青年冲这边一笑。 “这位胖师弟,如何称呼?”其中一个青年笑问道。 “阎小柔!”阎小柔笑说道。 “阎小柔师弟,你是不是认为九成人在天龙寺学了十二年都无法毕业是很夸张的事?”那青年说道。 阎小柔一笑:“我倒不是觉得夸张,而是想不通。” “别说你想不通,我第一天来,也和你一样,不过,很快你就会想通了,哈哈,记住我叫田中濂。”这青年哈哈笑了声,转过头不理众人了。 “等会儿想通?”众人一皱眉。 杨启先微笑说道:“没什么好想的,这天龙寺一般来说很少有真正毕业的人,因为真正要毕业必须将天龙寺藏书都读得滚瓜烂熟不说,还得对其中的经义都弄得了如指掌。” “天龙寺藏书很多?” “多?”杨启先扬眉一笑,“要用一辈子时间来攻读,你说多不多?” “一辈子?” “你还别嫌夸张,有七成人在这天龙寺读满一甲子,可他们都没达到真正毕业的程度,所以,真正满分的毕业在天龙寺几乎是很难出现的。”杨启先说到这,压低声音道,“即便是天下人人称赞的善阐侯高相,他也没达到真正通熟天龙寺所有经义的程度。” “高相都没?”阎小柔、高世霸、关诗皓等个个乍舌,一甲子就是六十年,而高升泰是公认的大理最聪明的人,闯状元楼,甚至就因为他的存在,闯过了一次,可他在天龙寺读六十年居然还没达到真正满分毕业。 “这岂不是说我们也得在天龙寺中学一辈子?”王忠和沉声道。 “这就看你,你要想真正攻学问,那是定然的,若只是渡点金,那只要学满十二年,便能出寺。”杨启先说道。 说着话没多久,便领到了饭,吃着饭众少年也同样闲聊着。 “诸位,今天第二天,还是给我们熟悉寺中情形的,没有正式课,我们先去哪?”阎小柔说道。 “依我看,首先去文华院,文华院汇聚了师兄们的文章,正好看看前辈们的学问到了什么地步。”那王忠和笑说道。段昌业也是眼睛一亮,“文华院好,这些师兄们这么苦读,我想看看和他们差多远。” 关诗皓哧的一笑:“要看师兄们的学问,未必非要到文华院,还可以去讲经坛,那里才有趣哩。” “讲经坛,我也觉得那地方不错。”甘逸夫说道,眼神看向秦朝,“海峰兄,你有什么建议?”好汉堂、状元楼一事后,秦朝隐约成了众人的头,众少年也都看向他。 “我么,随便,不过我想先去藏经阁转转。”秦朝微笑着说道。 “藏经阁?”杨启先眉角一耸,“我早听说天龙寺有天下最大的藏,便是这藏经阁,只是外人一直无法去得那里,我也赞同先去那里。” “对,天龙寺的藏书,武功功法大部份都在藏经阁,我也觉得先去藏经阁好。”张九才笑说道。 “诸位。”秦朝微笑道,“我们可以先去藏经阁,然后再去文华院,讲经坛的讲文,要到下午,文华院转完后,下午便去讲经坛,可好?” 秦朝开口,高世霸、关诗皓、甘逸夫、王忠和等也附和,吃完饭一伙少年便冲着藏经阁所在方向而去。 “藏经阁,那里可是藏着一位牛人。” 秦朝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少林扫地僧,天龙抄书匠! 一提天龙寺名人,秦朝第一个想起的不是天龙八部中大名鼎鼎的‘枯荣’,也不是本观、本因等人,而是藏经阁内一位抄书杂役的服事僧‘本梵’。 和天龙八部中少林寺的藏经阁的扫地僧一样,这本梵也同样是个操执杂役的服事僧,同样是默默无闻,甚至连方丈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或者知道,也只是当成普通的和尚。 “这本梵大师,现在是微不足道,没人知道他的学问,可是二十三年后。” 秦朝记忆中三年后,‘本梵’开始著奇书‘涅槃本经’,再二十年,此书出世,共计七万零八个字,道尽世间一切妙理,遂名震天下。 东屋十人冲向藏经阁。 “嗯?海峰兄他们去藏经阁了。”秦启、秦虎等很多少年也连改变主意跟了过去,藏经阁在天龙寺中属于重地,阎小柔、高世霸等少年虽然一早就住到了天龙寺,可藏经阁还没被允许去过,不过现在三月三已经过去了,自然有资格去藏经阁,路上询问僧人,没多久便到了天龙寺内院西北角的南无峰上,走出一片树林,众人眼前一亮。 只见远处耸立着一座巨大的黑瓦红墙建筑,远远望去便能看到这建筑中央的大门楣上‘藏经阁’三个人高大字。 恢宏,肃穆,雄壮! 巨大歇山顶层层垒起共分三层,建筑的底基是巨大的青方石,每一块方石都有丈长半丈宽,这是一栋类似前世故宫博物馆,却比故宫博物馆高了一层的宏伟建筑。 “好壮观!” 秦朝看着这藏经阁也是震憾。 “这怕是都比得上前世一个省会的图书馆了?得藏多少书?”面对这藏经阁,秦朝也像其他少年一样心里产生一种敬畏紧迫感。 “这么多书,难怪要读完毕业,几乎没人能达到。”众少年瞪着眼前的建筑感叹。 “走,进去看看。” 数十个少年拥向那建筑。 “你们,站住。”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只见门口站着两个光头布袍的青年和尚,其中一个和尚喝道,“你们新寺生都听好了,要进去看书,必须先洗手,在里面翻看时请小心,这藏书不易,有些是孤本,毁坏了以后就没了,而且在里面只能看一柱香时间,书也不能借走。” “还要洗手?” 这藏经阁旁边有一条清溪,众少年连过去洗了一下手,这才进入藏经阁,一迈入大门,张九才、段无丙,甘逸夫、高世霸等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整个大堂,密密麻麻的都是直接撑到顶梁的巨大黑书架,每一个书架都是五层,一层层摆着一卷卷或黄,或白,或青的锦帛,一眼望去,长长的书架黑忽忽的仿佛看不到尽头。 第三十一章 老夫孟述圣 “这得多少书?”秦虎脸色一下就变了。 张九才、杨启先等一个个也都脸色微变,这些人虽然都是各地的精英,可毕竟年岁太小,十二三岁左右,在后世都只是刚入初中,整个初中加起来要学的书籍才多少本? 古代书籍也不算少,可藏书多的都是大家族和皇家官府。普通百姓,即便是富裕的地主有时也没藏几本书,赵普半部《论语》治天下,这时期,读了几本儒家经典便可称之为读书人。此刻看到这么多书,要知道这可不是后世的白文书,而是惜字如金,字字珠玑的古文典籍。这情形就像你小学毕业了,去上初中,结果一开学去领教科书,老师开了辆装满书籍的大卡车,一指车上说,这一车就是你的课本。 “不会真的全是我们要攻读的吧?”惊恐的声音忽然响起。 “安静!”门口那守门的青年僧人喝斥道,“这藏经阁内,是寺中重地,你们说话声小一点。” “天啦!”秦虎没理那僧人,又叫道,“早知道我就专习武。”不过他声音还是小了点。 “我早就听说天龙寺藏书为大理第一丰盛,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多。”杨启先也感叹道,“这下好了,以后怕是睡觉也得抱着书了。”王忠和一张脸都成了苦瓜脸:“这么多书,要读完,这得多难?难怪没人能够满分毕业!”攻文的色变,习武的人中高世霸也一摇头:“我本来还想着习武之余,在这天龙寺也学点学问,现在看来,这事还是作罢。”“对,我本来看着字就头痛,还这么多书,杀了我也学不了。”习武的看到这满屋书,开始只是惊叹,可震惊过后那些有意学点文的也一个个都产生了惧意,不想多分思在文上。 “嗯?” 忽然张九才看向秦朝。 和众少年一个个看着大量藏书皱眉不同,秦朝脸上似乎涌起欣喜。 “海峰兄,怎么,这书不多?” “这……多?还可以。”秦朝看着一层层的书架,眼里闪着光。 “当年的学校学习,一年要攻克数百本书,没想到这古代居然……”秦朝心中都是兴奋,“我前世,每一门学科要想学到高深处,要学的内容都是汗牛充栋。”经历了数百年高速发展的现代文明,到了23世纪,科学技术已经达到了一种极高的程度,当时的学生,小学、中学、高中还好,从大学开始,特别是到了研究生、硕士、博士等,这学习任务就繁重起来,当时即便是二流学校,能上得了的,都是很厉害的角色,因为海量的知识要掌握,要想在一门学科发展点成就,大学只能算是勉强入门,硕士,博士才是基本。 “当年我的智商也就115左右。” 别看115在二十世纪是不错的天才,可当时,秦朝也就能在二流学校中混了个大学。虽然是二流大学,可是做一篇论文至少要查阅十多本书,老师动不动就开出几十上百本的推荐书单让你阅读,而且还规定得写阅读心得和笔记,一个星期分组课堂辩论至少要一次。 可以说。 没有海量的阅读记忆,不把那个课题掌握到极深,课堂辩论百分百会被人怦击得体无完肤。 秦朝115的智商,在那时也就是极普通,换一个人也就读得了三流学校,秦朝能在二流学校混完一个大学,自己也是很得意的。 “那时能读完美大,完全是为了一口气,不过还幸亏了那些学习方法。” 秦朝能挺过去,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科学作息安排和学习方法,靠的就是向学习‘牛人’看齐,23世纪,大脑的研究进展相比21世纪虽然没什么超级突破性进展,可比起古人来,终究是有着巨大优势的。 “不过那时的生活,还真够怀念的。” 二流大学的生活,像秦朝这种智力的普通学生,要挺过去,靠的就是一个词----‘疯狂’。当年普通学生,每天工作18个小时是生活的常态,学习10小时以下是万万找不到的,饭食营养都得跟上,吃披萨,油炸食品,垃圾食品那是自甘坠落,身体锻炼每天必须得满1个小时,睡觉还得用深度睡眠仪辅助,这样八个小时的睡眠能减少到6个小时甚至更少,而且还是一天分两次睡眠。 “书越多越好,学习越繁重越好!” 经历过前世的知识轰炸,对着这不见尽头的书籍,秦朝自然感觉亲切,涌起了激情和渴望。 “还可以?不愧是海峰兄!”南宫中说道,随即摇了摇头。 “你们这帮少年,这就被吓住了?”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只见书架后面转出一个戴着蒲巾的黑衣老者,这老者一脸严肃。 “我听说,你们昨天闯状元楼,好汉堂很是取得不错的成绩?那段海峰甚至解出了你们师兄们都没解出的算学题,是不是以为就已经很强了,比你们的师兄们还强?不用再多学了?”这老者声音威严,这句话说出来,周围似乎有一股沉重的压力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众少年一个个面如土色说不出话来。 只听老者又重重一哼:“神童,天才,妖孽,老夫见得多了,比段海峰、高明真更妖孽的老夫都见过,可不上进,照样江郎才尽,泯然众人。” “天龙寺为何有这名声?” “为何天龙寺出来的人都是人中之雄?这天下从来就没有不劳而获的。” “今天是你们正式加入天龙寺第二天,老夫告诉你们一个道理,天龙寺中向来不认聪明,只认努力,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男子汉大丈夫岂能畏难?若是这样,现在你们就可以退出,天龙寺不要孬种懦夫,不要投机取巧,不肯发狠的人。”老者说到这,目光看向秦朝。 “老先生!” 秦朝虽然感觉到这股压力和气势,可他太极拳法有成,再加内力深厚,只当这压力是春风拂面,丝毫没影响。 “学生段海峰,还未请教老先生大名?”秦朝行礼恭敬道。 “嗯?” 那老者看向秦朝,眼里闪过一丝讶色。 “这段海峰文能闯状元楼八关,武听说也闯了二关,这武力……看来,他在好汉堂还真保留了不少。”老者心中闪过念头,脸色依然严肃,淡淡道:“老夫孟述圣。”说完这话,他瞥向众少年。 孟述圣,作为大理文中三圣之首,名声自然是远扬的,这些少年学文的不可能没听说过,倘若要拜师,拜他是最好的。 果然这话一出,大半少年都神色一动。 “孟述圣?” 秦朝也是眼睛睁大瞪向那老者。 孟述圣何许人也,江湖史传中可是花了不少篇幅来描写的,而金庸老爷子的天龙八部中,也是点到了这位文中圣杰的,孟述圣,字继儒,天文地理经卜医术无一不学,最为精通的是易经。 天龙八部中曾为段誉的师父,教段誉易经、佛学、棋弈,段誉出场时见神农帮帮主司空玄时,被问及师承何门何派时,段誉报的就是孟述圣的名号。 秦朝正要行礼。 这时老者微微一笑,这一笑便如春风拂过,冰雪化解一样,众少年只觉心头一松,顿时---- “孟圣人,学生瞿有丰愿拜孟圣人为师!”秦虎第一个吼了出来,他这一开口。 “学生愿拜孟圣人为师。” “孟圣人,请收学生为徒!” 赫连敏、耿亚文、王忠和等一个个书生也连行礼叫道。 孟述圣目光扫过众少年,最后落在秦朝身上。 “学生亦愿拜孟圣人为师。”秦朝连也说道。 “孟述圣和本梵相比。”秦朝低着头,“某些方面本梵也许要强一点,可某些方面却不如孟述圣,两人可谓各有千秋,而且本梵会不会收我为弟子还难说。” “哈哈,看来老夫这名号,还真有几分威力。”孟述圣哈哈一笑,脸色沉了下来,目光落在第一个开口的秦虎身上,“瞿有丰,老夫记得你先前不是抱怨这里书太多了,要从学文转到习武?” “禀孟圣人。”秦虎连说道,“先前是学生胡闹,不过这事您也别当真,学生也就是过过嘴瘾,就和抱怨菜不好吃,再也不吃了,可下次饿了照样吃一样。” “孟圣人,学生先前说错了。” “孟圣人,学生也和有丰兄一样,先前只是表达惊叹,并不是真的畏惧。”其他很多书生也连解释道。 “别当真?” 孟述圣淡淡一笑,声音有些肃穆:“畏难并不算什么,老夫第一次走进这藏经阁,也曾畏难过,可很快,老夫就醒了过来,反而更加开心,人生在世,要的就是迎难而上,若是一切平稳,反而没了意思,你们这种能被选入天龙寺的,若还让你们学的和外面一样,你们自己想想,走出去脸上有光吗?” “对!” “我们是天龙寺寺生!” 孟述圣这话一下激起了众人的傲气。 “书够多才够劲!”张九才笑了起来,“来之前,我还担心这里的书太少了,不够我读,现在总算放心了。” “嗯,有挑战才爽!”鲁宝佳也大声道,他眉一挑,看向南宫中,又扫向秦朝,眼里都是挑衅,“南宫兄,海峰兄,诸位,我们来比一比,看谁学习得再快。” “比就比,谁怕谁?” “大伙比一比,我就不信别人都能学得了的,我就不行!” “嗯,这一次状元楼、好汉堂我们这一期能这样,这天龙寺的学习,也要比其他期的寺生们强!” …… 能被选入天龙寺,众少年早就将自己看得与众不同,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而且这些人每一个从小便被家人亲友捧着长大,自然傲气,先前只是被看起来无穷无尽的海量藏书给一时震住了,这会被孟述圣一激,自然个个激动。 第三十二章 别不服气 “还算有点志气。”孟述圣点了下头,眼神又扫向高世霸、甘逸夫等人。 “你们专心习武的娃娃。”孟述圣眼神凌厉如刀,看着高世霸,先前就是高世霸首先开口说要放弃学文专攻武道,孟述圣声音严厉,“也别高兴太早,这满屋的书,虽然没要求你们必定读,甚至你们可以一本都不读,但我要告诉你们,若是不读书,只是单纯的练武,也没必要来这天龙寺了。” “什么?”高世霸、甘逸夫眼睛瞪大。 “专心习武,不攻文没必要来天龙寺?”其他习武的少年也个个脸色大变的看着孟述圣。 “我天龙寺虽然藏着天底下最为高深的武学。”孟述圣沉声道,“可是能教给你们的,只有最基本的,这些,你们在家练,和在天龙寺练,没什么差别。” “最基本的?” 众少年其实也早听说过天龙寺不会教太高深的武学给习武的新寺生,可听到孟述圣亲口说出还是非常震惊。 “不对!”高世霸低着头轻声道,“孟圣人,我听说天龙寺出来的习武寺生,大部份都是身手十分强横,不仅在大理,就算在整个天下都是很强的,怎么?” “没错!”孟述圣声如洪钟。 “我天龙寺每一期的寺生武者,出山后,武功大都能达到三流水准,排进天下前百位的更是占了二成,这是非常了不得的成就,因此我天龙寺在大宋,契丹,西夏,吐番,以及南方的各小国间都是大名鼎鼎的,可是……”孟述圣说到这声音似乎有些悲凉,“这只是外表风光,骗骗普通的百姓而已,在真正有识之士眼里,我天龙寺是一代不如一代。” “为何?”高世霸道。 孟述圣哼了一声:“你说为何?就是因为像你这样的习武者太多了。” “就是因为每一个来习武的,都只想着继承前人的武学,而不是自己创造。”孟述圣声音洪亮,语气里却带着悲哀,“我天龙寺出山的武者,身手高,那都是因为他们得到了一些前辈们的衣钵传承,这其中有我天龙寺前辈的,也有非我天龙寺前辈的,正是合整个大理之力,得到了很多隐士高人之助,他们才能在外风光。” “可是不学前人的武学,又怎么能创造出来?”高世霸疑惑道。 “你很聪明。”孟述圣冷瞪了高世霸一眼,“但是就算你学了前人的武学,甚至把那门功法练到顶,不读书,不悟天地至道,千年前也许还能改进,甚至自创出更好的神功绝技,但现在,不行!” “现在不行?” 整个大厅不止高世霸,一个个少年都瞠目看着孟述圣,毕竟不是所有来天龙寺的都是像秦朝这样出自武林世家的。 “若只学武,不习文,学到顶,也只能改进武功招式,而且还只是脱离了内功的纯招式,若想创出像段家‘一阳指’、‘六脉神剑’那种和内力结合的绝世功法,则必须习文。”孟述圣洪声说道,却没说出为何千年前行,现在不行。 “当然,就算习文,不是真正惊才绝艳,傲视天下的人物,也休想自创神功,所以。”孟述圣说到这,一声长叹,“高世霸、甘逸夫,你们若真只想继承先人的武学,不习文读书,那也随你们的便,反正就算你们文武齐修,努力至死,也是无法为我天龙寺再添一门神功的。”说到这孟述圣神色落寞。 甘逸夫眉一挑。 “我们不行?”甘逸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高世霸也是皱着眉,同样不服气。 “不服气?”孟述真一声轻蔑的笑声,冷冷瞥着众人,“别说你高世霸和甘逸夫,就是段海峰,老夫同样不认为他够资格,好了,老夫的话就倒此为止,你们想拜老夫为师,可往老夫府邸递帖子,自有考验等着你们。”说完背着手淡淡走出这藏经阁。 孟述真走出许远,众少年才一个个回过神来。 “真爽,我本来还想着怎么去孟府拜见,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孟圣人了,真够威风的。” “能被孟圣人训斥也是一种荣耀,哈哈!” “是啊,连我们习武的都被训了,真是……不过要创绝世神功,居然要学文,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会不会孟圣人唬我们的?” “呸,孟圣人会唬你?脑子发烧了吧?这创功,创真正好的功法,不仅要智慧通天,还要学问盖世,这本是个秘密,也就孟圣人实在,才告诉你们,不然……不过这么多书,以后有得累了,怕是我们大伙儿也都得像师兄们一样,领饭吃饭都得抱着个书本罗!” …… 一个个少年议论纷纷,不过他们可不敢像孟述圣一样洪钟大铝般大声说话,都是小声的说着,秦朝看着孟述圣的背影,心中摇头,孟述圣说习武须学文那话时,眼神看得最多的就是秦朝,甚至最后离开前,也是瞪了秦朝一眼。 “这孟述圣这次的目的,应该是我。” 秦朝有过老族长相请的经验,自然知道这些老古董看到惊艳种子的想法,“不过,他还真是白费神了。” “金老爷子的天龙八部中,六脉神剑自创出后,就没听说有谁会此神功,看来这事是真的。” 和外人只知六脉神剑威力无穷,能隔空发出剑气伤人,为天下第一高深剑法,秦朝却知道六脉神剑最大的弱点,就是必须内力足够深厚,否则根本使不动,天龙八部中,天龙寺枯荣、本因、本观、本相、本参几个最牛逼的人,最后逼到顶都只能各练出一脉,只有段誉这种吸了数十高手,内力无穷深厚的人才能六脉齐使。 “应该是当年段氏祖先创出了六脉神剑这门内力驱动的招式功法,却创不出相应的内功修习功法,所以自己都没练成,创办这天龙寺,说不定也与此相关。”秦朝眯着眼思索着,他这番猜测的确离事实已经很相近了。 大理段氏一方面是皇室,可另一方面却是顶级的武林世家,武林世家,武功最重要。 段氏六脉神剑名头享誉天下,段家后人自然想这门功法名副其实,可自家无法创出相应内功,这才求助于天龙寺,挑选全国各地最聪明的孩子入寺培养,许以优厚的待遇和荣誉,就是为了使天龙寺能多一门高深的内功修习方法,可惜,真正高深的内功岂是如此容易创出来的,所以至今未能如意。 一伙少年涌入书架间翻看起锦帛来,秦朝也冲进一架架的书架间。 “嗯,还有索引?”秦朝一笑,这每一排书架两头,中间,都贴着红纸,上面有‘史’、‘经’、‘诗’等大概的书籍归类字样。“不过这些归类还是太简单了,不像前世那么细,那么条理,以后得改进。”秦朝想着,走过几排书架,忽然眼神一凝。 前面不远处,一个方脸短须的四十多岁青衣人正埋头看书。 “大伙都注意点,这藏经阁内除了孟圣人外,还有其他高人经常来。”秦朝身后跟着鲁宝佳、赫连敏等一伙少年,这时那鲁宝佳正低声说着,“我们多观察一下那些看书的大人,说不定除孟圣人外的另外两圣,郭圣人、黄圣人也能遇到。” “嗯,这拜师考的就是眼力观察劲儿。” “我也听说了,这些高人个个脾气怪得很,你要是不认出他真身份来,就算你状元楼表现得再好,他也不会主动收你,所以第一个认出他身份,认出他能力的人拜师成功率最大。” …… 这些少年议论着这时也都看到了那个青衣读书人,不由个个停住说话仔细观察着那人。 秦朝一笑,眼神略过青衣人继续往前走。 “这感觉,真是温馨呀!” 徘徊在书架间,秦朝仿佛回到了前世走在学校的纸书图书馆内一样,看着满满的书,寻找着要看的书籍时那种惬意享受的心情,是看电子版书籍所不能有的。 “这边是武书类,咦,只是介绍评点天下武功。” 秦朝前面的书架上是一本‘论丐帮打狗棒阵’的书籍,秦朝扫了两眼,继续往前走。 “这些书架看起来虽然多,可总书量还是不很多的。” 走过一架架书架,秦朝也发现,很多书,一本就要占很多个书架,随手翻开一卷锦帛,只见里面写着秀丽的小楷字,一看便知道是人工手抄写的,这些字每一个都有拇指大小,竖排排版,字隔得很稀疏,“难怪要用这么大的空间来装。”秦朝摇头,若是将这些书用前世的印刷排版来处理,一排书架,也就是那么十本书左右,“不过这些都是古文,若是都翻译成白话文,那数量也是很恐怖的。”古文都是惜字如金,像老子的《道德经》才多少字,可要用白话文来说个一清二楚,又得多少? “嗯,这边的太难了,我都读不懂。” 随手翻开这最后一个书架的锦帛,里面的句子十分生涩,秦朝读来有八成都读不懂,正要放下,忽然一道人影映入秦朝眼帘。 “抄书匠?” “藏经阁抄书匠本梵!”秦朝的呼吸都些屏住了。 第三十三章 学生刚才义愤填膺 左边窗户口一具红木方桌上一茶,一砚,一墨。 一个灰布僧袍的老僧人脊背笔直,端端正正的拈着一管小指粗的毛笔坐在桌旁正认真的对着一卷白帛抄写着。 “没错,就是他!” 秦朝死死盯着那老僧人的左手,这天下无论书生还是普通百姓,有九成人是用右手写字,但书中介绍的天龙寺抄书匠本梵是左右手通用,左手右手,两只手换着抄。此刻这窗边的老僧便是左手在抄写,而且天龙寺藏经阁内抄书的服事僧也只有一个,除了本梵,不可能有他人。 “和孟述圣比,本梵弱的主要是医学、占卜、棋弈、诗词、策论等技艺,可论大道至理,佛法道经,本梵是远在孟述圣之上的。” 相比起孟述圣,秦朝更想得到这抄书僧的指点。 “不过不急,这本梵呆在天龙寺中,直到《涅槃本经》出世前,根本就没人在意,我表现得太过反而不美。”秦朝微微吸一口气,悄悄观察着这老僧人。 这时老僧人似有所觉,转过头冲秦朝点了一下头,便又自顾抄着书,偶尔还皱一下眉,或者脸露不可察觉的笑容。 “大师!”秦朝走了过去,十分恭敬的行了个礼。 “这位小施主。” 老僧人有些受宠若惊,连停下笔惊讶看着秦朝,他在天龙寺中呆了五十多年,常年居于藏经阁中抄书,自然也见过不少寺生,这些寺生见他只是服事僧,很少来打扰的。 “打扰大师了。”秦朝恭敬道,“学生这有些不懂,能否请大师请教一下?” “请教我?” 老僧人愣了下,眼里露出若有所思之意,随即一笑,“小施主弄错人了,老僧只是个普通的服事僧,在这天龙寺中抄了一辈子书,可不是你要请教的那种高人大宗师。” “没弄错。” 秦朝微微一笑,依然恭敬。 “我听说老聃也只是个管书的,庄子是个漆匠,六祖慧能大字不识,大师虽然是个抄书匠,可三人行,必有我师,大师的学问,未必什么地方都不如孟圣人?”秦朝说道。 “哦?” 老僧人混浊的眼睛猛的暴出精光。 老聃!庄子!慧能!是什么人,老僧人抄了一辈子书,岂能不知。 都是开宗立派的,特别是老子更是道家始祖,而且孟述圣在大理文界,在天龙寺中更是持牛耳的,秦朝用他这不起眼的服事人和那些人比。 老僧人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又归于混浊,他呵呵笑道:“小施主既是如此说,那老僧也不好拒绝,但老僧学识有限,若是指点不当还望小施主宽宏。” “大师谦逊了。”秦朝说道,摊开手中的锦帛,“这几句话,学生刚刚读来很是不懂,还请大师指点一下。” “现前智性光……” 老僧人扫过这一列字,眉微微一挑,随即摇了摇头:“小施主,此文太过深涩,非老僧所能解的。” “不能解?”秦朝心中笑了起来。 秦朝拿的是一卷佛经《度亡经》,度亡经属于藏传佛教的经文,比较简单通俗,写得出涅槃本经的人会不懂? “记载中说这本梵为人谦虚,未写成涅槃本经前很少人前显露本事,甚至故意装成木讷呆笨,果然如此。”其实稍一想也明白,满腹经文在天龙寺中数十年却只是一个抄书匠,若不是本梵故意隐藏了本领,怎么可能。 “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大师。” 秦朝看着老僧人说道:“学生并不是不懂此文释义,而是觉得这经文上简直……简直就是在放屁。”秦朝回忆着前世网络上一些歪理言论说道,“你看这现前智性光明,指的是什么,是意识心,以意识心为真如心,真是……这写经的人,脑子进水被驴踢了么……”说到这秦朝一幅气愤莫名的神态。 “呃……” 老僧人原本平淡的脸色一下怔住了,而后嘴角都抽了几下。 秦朝这些话是怦击经文写错了,可问题是你说得有道理也还罢了,偏偏胡掐一通,说什么意识心为真如心是错误的,完全的颠倒是非,厚颜无耻。 老僧人胸口起伏,很想对秦朝好好解释一番书中经义,告诉他什么是‘真如心’,何为‘光明心’,可这样一来…… “呼!” 老僧人微微垂着目,吸着气稳住神。 这时---- “还有这阴闻教得度,我呸,闻教得度,天下有这么容易的事么……” “这个实相中阴也是……” …… 秦朝滔滔不绝怦击了半天,将经文怦击得一无是处,才喘着气将绵帛卷好,冲老僧人微微一笑:“大师,学生刚才义愤填膺,一时情绪激动,让大师见笑了。” “阿弥陀佛,小施主真性情,老僧岂会见笑。”老僧人说了句,还是忍不住道,“只是小施主万事慎言,这经文虽然老僧不懂,可也经过无数高人阅读,尚未发现大错漏,小施主初来乍到,也许对经文释义有什么误会。” “大师教训得是。”秦朝恭敬说道,这才转身离开。 “阿弥陀佛!”老僧人又吸了口气,看了几眼秦朝背影这才重新提起笔抄写起来,只是落在纸上的字比之前面的多了几分歪扭和不自然,显然心情还没平复。 “这本梵,定性还真够强的。”秦朝笑眯眯的,“不过,看他模样也气得够呛,嗯,以后有时间就来逗逗他,看他忍到什么时候,才开口辩驳。” 佛教和别的教派不同,是不断发展前进,甚至一直都在对自己的经义进行批判改进,秦朝前世不信佛,所以根本不懂,可到了他那个时候,佛教经义都在不断更新发展,显然这些经义是有很多漏洞可批判的。 更重要的是,秦朝有着前世的见识,看问题更加高屋建翎。 若是一惯胡言乱语,也许本梵能忍得住不辩驳,就当别人放屁,可一旦秦朝说到点子,甚至一针见血……像本梵这种对佛经道藏见识极高的人岂能还忍得住。 “一旦他忍不住辩驳,正好来个顺水推舟。” 走向下一个书架,秦朝眼里笑得像只小狐狸。 整个一楼十分宽广,秦朝、段昌业等众少年翻翻看看没多久。 “你们新寺生,都出来吧。”那大门口守门的青年僧人喝道。 “走,一柱香了,出去吧!”众少年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这藏经阁,“还是这里的书看着过瘾。”“嗯,就是时间过得太快,我们连二楼、三楼这更重要的地方都没去成,对了,现在去哪?”“当然是文华院,先前不是说好了么?”说话中,一伙少年向山下冲去。 天龙寺前院南边,秦朝、高世霸、燕飞等冲出这边的树林。 “看,那就是文华院!漂亮吧!” 鲁宝佳指着前方,那是一座假山、溪流、亭台星罗棋布的巨大花园。 “啧,啧,这真是文华院,不是玉皇大帝的天宫?”秦虎乍着舌大呼小叫,几个纵身冲向一个亭子,而后在那长石椅上一躺,“哇,冰冰凉凉的真舒服。”秦虎这样,其余胡清秀、孙涛、谈志高、姬思德等也蹦跳着冲向各种奇异的卧牛石,假山,廊亭。“海峰兄,我们也去玩玩。”张九才叫着兴冲冲跳进旁边溪流中。“好咧!”秦朝一挽裤脚也跳上一块溪水中的卧牛大青石,身子躺在青石上,脚却浸入冰凉的溪水中。 看着碧蓝天空,秦朝整个心情都舒爽得很。 23世纪教育同样是最受国家重视的,所以最好的建筑,最美的花园很多时候往往就是学校,秦朝前世的校园环境比这文华院更漂亮。 和别的少年兴奋不同,躺在这青石上,秦朝是一种亲切的怀念。 这时---- “乐用新进,忽弃老成……”声音传来。 “是杨不才师兄的声音,走,去看看!”张九才从溪中跳出。 “乐用新进?这语句好熟。”秦朝也连站起。张九才、秦朝、秦龙、段无丙等少年顺着溪走过一这山坳,只见前面一座廊亭,蔡文友、杨不才、彭先建等一些青年师生都在那廊亭里高兴的看着什么。 “那是榜牌,来文华院最重要的就是看榜牌文章。”杨启先兴奋的说道,冲了过去。 “榜牌?” 秦朝眼睛一亮,看到那廊亭中竖着一尊尊漂亮的石墙,石墙上大多贴着白纸,上面写着很多黑字。 “海峰兄,我们要想进藏经阁看书,必须要积分,而这积分的来源之一,就是在这文华院的榜牌上发表文章,根据得到的学友好评率确定积分。”张九才说着走向那榜牌。 “不止如此,我们新寺生要想出头,引起文中大家的注意,在这榜牌上发表文章也是一个好方法。”段昌业笑说道。 众人走过去。 只见蔡文友、杨不才等人观看的是一篇论欧阳修《为君难论》的文章,这文秦朝也知道,是讲战国时期赵孝成王不用老将廉颇而任用新将赵括,秦王不用王翦而任用李信致使战败,最后得出要用老成,而不能用新进结论的文章。 这文章的观点在前世是被怦击得体无完肤的,最有名的便是共和国开国太祖的评点,那评语,秦朝现今都记得。 而这榜牌上的文章却是赞同《为君难论》的观点。 “妙哇!”只见杨不才摇头晃脑的吟道,“新进喜勇锐,老成多持重,妙哉,妙哉!文友兄,这篇文章兄弟决定投他一票。” “投票?”张九才、杨启先、秦朝等少年都好奇看着,只见这榜牌旁有石桌,更有砚墨,此刻这砚里有着加了水研磨好的墨汁,杨不才拿着毛笔沾了墨在那篇文章后面的空白处写上‘杨不才’三个字,而后看向蔡文友,“文友兄,你投不投?” 蔡文友一笑接过笔也提上自己名字。 “一个名字记一分,倒也公平。”秦朝略微读了一遍这篇文章,便往后面看去,这廊亭里,有着不少的榜牌,大都贴写了文章,秦朝一个个看下去,观点有些很不错,可有些,在这个时代是不错,可落在秦朝这后世人眼里,便破洞百出。 第三十四章 劈柴童 “观点虽有瑕疵,文辞气理还是可以。”秦朝也明白。 这文华院是开放性质的,所以来这的可绝不止天龙寺内部寺生教员僧侣,外面的文人才子道士甚至普通百姓也会来观看,而且这些文章十天便要选出一篇最佳的作为状元旬文,贴入状元楼大堂中,因此绝不可能有哪个寺生随便应付式的拿这刷积分。 游了半个文华院,秦朝也发现不止廊亭,一些假山下能避雨之处,也有榜牌贴着文章,不过大多都是类似‘读《为君难论》’模样的读书笔记。秦朝微笑看着,旁边秦龙、张九才、鲁宝佳等人则是不时发出惊叹声,甚至还摇头晃脑读着一些华丽的佳句,一个个都很兴奋。 文华院离开后,下午的讲经坛,巨大的殿堂内几乎站满了人,杨启先、庞如海、赫连敏、南宫中等一个个少年都站在中心,彭先建、巩舒国、展才佩等青年,还有些寺里僧人,外面来的游客都在外围。 中央高高的讲经台上。 “庄子所述的三种人,其一是与道同在的真人……”蔡文友洪亮的声音响起,讲的是《庄子》。 “好!” “妙!” “蔡师兄真厉害!”下面张九才、耿亚文等少年不时喝彩。 文华院看文章,讲经坛看口才。 讲经坛的规矩要么就是给人上课讲学,讲解自己对某些学问的理解和认识,要么就是和人辩论,和文华院同样,一旦这演讲上课或者辩论得到了好评,便能相应得到积分。 讲经坛后,众少年又逛向木人巷、铜人巷、飞仙池、石林……等天龙寺寺生今后的学生生活之地,整天的游览下来,众少年也算是弄清了以后将会怎么学习生活。 夜漆黑。 东屋的集体宿舍中。 “那木人巷还真够厉害的,居然连高世霸、甘逸夫这么好的身手都没撑过两丈。” “也就海峰兄撑了过去。” “木人巷是最简单的,铜人巷更是难了不止数十倍,海峰兄不去闯铜人巷也是明智,而且铜人巷之后的罗汉阵,那才叫恐怖,我们习武的要毕业必须得过罗汉阵,啧啧……以后得努力了。” 躺在床上众少年根本就睡不着,白天那些文华院要发表文章,讲经坛要上讲台讲课,木人巷要闯关,飞仙池要踏萍渡江……一个个新奇的东西让他们感觉非常新鲜有趣。 “这天龙寺不愧是皇家学院。” 秦朝也感觉新鲜,不过大多是觉得亲切,毕竟像文华院,讲经坛等很多秦龙等人看来很奇怪的事物前世不仅有,还做得更好。 “第一个遇到的是孟述圣,后面的那个好像是黄圣人黄通明,就是不知郭圣人郭叙真在不在。”秦朝睁着着,想着白天遇到的各种奇怪的人,“天龙寺武者前辈中最有名的就是段、张、李,这三大宗师说不定也照过面,不过,还是先找到那劈柴和尚。” 文隐抄书匠,武藏劈柴童。 段誉主政期间,天龙寺出了两个先是默默无闻,而后一飞冲天的人才。 一个是藏经阁内抄书匠本梵,另一个叫修平,是个天龙寺中劈柴的和尚,本梵是文,修平则是武,不过真论起来,修平的成就和名声比起本梵来相差十万八千里,可终究修平也是由服事僧崛起,因此时人将修平和本梵相提。 “按记载,这修平和尚现在也才十七八岁,还在天龙寺中懵懵懂懂,流着鼻涕劈柴。” 秦朝微微皱着眉,和抄书匠不同,天龙寺中劈柴的青年和尚非常多,要找到除非找人打听,不然就得花点时间观察。 “嗯,先观察两天,不行再打听,这修平,别的不行,可基础太强大了。” 天龙寺传授武学,对寺生不会传授太过高深的东西,很多都是基础,所以能打出罗汉阵,赢得毕业资格下山的天龙寺生基础一个个都很**,可是…… “数十年后,上一期的谢子平师兄,他的基础刀法在同期天龙寺寺生中是最强的,可是和修平对砍,都是毫无花巧的对砍,结果却……” 历史上。 修平和谢子平一战虽然只是两人对砍三刀,却是被传为经典的,江湖史传中对这一战花费了大量笔墨去描写。 当时修平的内功修为也就四流中品,比谢子平少了百七八十斤,可两相对砍,同样都对自己基础刀法很自信,同样不使任何高深武技,纯凭基础刀法对砍,结果第一刀谢子平刀被劈飞,谢子平不服气,捡回刀后劈出第二刀,这一刀更严重,他握刀的手虎口被震出出血,而后第三刀,谢子平刀断,而修平完好无损。 三刀后,谢子平羞愧退走闭门苦修,再十年,再约修平,同样以基础刀法对阵,可第一刀,便又被砍断了手中大刀。 修平基础之强悍自此扬名天下。 “修平的基础刀法之所以强,居然是劈柴劈出来的。”想到书中所说秦朝就忍不住感叹,修平和尚少时性子跳脱,在后人看来就是典型的多动症,正是性子太跳脱了,什么都学不成,什么都静不下心来做,最后慢慢的便被贬为砍柴,劈柴的服事和尚。 “可是如何劈,才能练成他那种刀法?书中根本没说。”修平和尚扬名后,确实引来无数武者的模仿,可几百上千年达到修平境界不是很多,显然他那练法有独特的窍门。 “不过这修平和尚也狠,扬名后,练刀都是藏得很严的偷偷练,而且宁可将那窍门带入棺材也不留存于世。” 和本梵不同,修平为人并没有那么伟大,不仅自己发明的劈柴法门没找传人,即便是发现他资质,从而传他高深武功的师门功法都被他带入棺材,死前更是烧毁一切功法书籍。 “不过这修平,现在还没发现自己的劈柴窍门的价值,只当是好玩的法子,他真正知道价值,真正被人发现基础之强,从而传授高深内功还是在三十年后。”秦朝脸上露出阴笑,“我现在也不必拜他为师,只要在天龙寺寺生必须的劳作课时选择劈柴这门工作,而后偷偷观察他劈柴的动作就行了。” 天龙寺和这个时代很多其他‘耕读一体’的学院类似,学生不会只是学习,学习之余,也会有劳作训练,甚至有专门的‘劳作课’,所以天龙寺出来的,并不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什么也不会做的纯粹小白脸书生。 …… 一夜过去,第二天正式开课,上午是习文,讲的都是基础,和这时汉文圈的书塾老师讲的没什么大不同,下午则是习武,学的是最简单的棍法‘罗汉棍’。 转眼三天过去,天龙寺东边有一座巨大的大堂,这便是新寺生的上课教室。 “快点,马上要开课了!” 秦朝、张九才、段昌业等涌入大堂,天龙寺新寺生的课是三天才上一天,剩下两天完全是自行安排,想玩还是自己学习完全自主。今天是众人来天龙寺第六天,也是第二次的正式课。 “哈哈,海峰来了,我们的大诗人来了。” “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妙哉,妙哉!”只见那胡清秀摇头晃脑的吟着诗,“海峰兄,你这诗寓意深远,深得佛家三昧,没想到海峰兄对佛理也是如此精通呀。” 秦朝一笑。 状元楼闯关,新寺生的作品自然是展出的,秦朝的那篇书法,也被贴了出来,先前众人还只是惊叹那份字,可很快便有人关注到了那首诗本身上。 汉文化圈最不缺的就是会诗词的高手,所以一旦有人关注到了诗本身,诗的价值也就被挖掘出了。 而秦朝本身就是话题人物。 状元楼算学斗高明真,书法二品,好汉堂洗狮八百,换灯十盏,再加上这诗,立时---- 短短两天,整个大理城,外地人走进去,不是听闻‘梵宇弘开壮帝者’的声音响起,就是‘好向灵山塔下修’的歌声传出。天龙寺寺生虽然忙,可并不是锁在寺内不外出的,所以很快那股风潮便传进了寺内,弄得这些同班寺生们经常拿秦朝打趣。 “好你个胡清秀,有本事自己也去写一首,别成天念叨着。”秦朝笑说道。 “对,胡清秀也写一首,状元楼可没见你写诗。” “我自己写,就我那‘一个枇杷树,两个大树杈’的诗才,你不如一刀杀了我得了。” …… 很快整点钟声响起,一脸正气的教员走入课堂。 “今天,是你们来天龙寺的第二次上课,可是今天。”袁教员扫视着众少年,“不上学文课,上劳作课,我天龙寺不要清高之人,不需要不懂工农商,不知民间疾苦,高高在上的纸上谈兵者,所以……”滔滔不绝讲了一节课。 “好了,你们各自去找本惠大师挑选劳作事务吧!”袁教员说完这话,一拍桌子,“下课!”背着手便出了大堂。 “孙涛,你准备挑什么?” “我想好了,找个挑水的,能锻炼脚力,你呢?” “我准备申请去外面,那天然楼里还缺个管帐的,我准备去那里玩玩,先前就和天然楼里的掌柜说好了的。” …… 一众少年涌向外面,秦龙、秦虎、秦启、秦树以及段无丙五人却是走向秦朝。 (谢谢‘毒哲2’打赏!) 第三十五章 太极社 “海峰兄!我们怎么办?”秦启沉声道。 段无丙也是看着秦朝:“海峰兄,你是我们这‘太极社’的老大,你说吧,有什么好主意?” “放心,老大既然组建了这‘太极社’自然有主意。”秦虎笑嘻嘻的。 “先跟我走。”秦朝淡然说道,带着五人往外走去,这些天,秦朝除了寻访修平外,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写了篇文章放在了文华院,文华院既然是积累积分,作为最重要的学习手段,自然不止秦朝写了文章,这一期新寺生学文的大都写了文章,至于内容,自然是跟着前辈师兄们有样学样,不是些读书笔记,就是些风操、劝学、诫兵、归心、省事等大道理。 可秦朝的。 让所有期望,崇拜的人大跌眼镜的是,居然是一篇讲叙怎么学习的学习方法论。 “方法得当,事半功倍。” 秦朝在文中居然大肆说什么自己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聪明,而是用对了方法云云。 而且和现今所有人写文章动不动就引经据典不同,秦朝的文章里几乎没有一句引用古人的书籍或名人言论,一切的事例,都不是从历史书籍中得来,而是以自身的研究实验为例。 这篇文章得到了好评。 好评如潮,几乎看到同学师兄们都给了绝对的好评,让秦朝一下子积分便充裕起来。 可是,整个天龙寺寺生,不仅其他师兄,新寺生没一个愿意照那方法学习,连东屋同宿舍的关诗皓、甘逸夫、张九才等也根本不理上面的学习方法。 “磨刀不误砍柴工,奶奶的,我好心将一个前世证明有效的学习理论拿出来共享,居然……” 秦朝也知道,能够脱颖而出,成为精英选入这天龙寺,谁不是傲气十足,谁没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学习方法,凭什么要按你的学习方法来? 没有人愿意站在下面受同辈教导,平白矮了一截。 给自己好评。 不是赞同文章的观点,而是结好,看中状元楼、好汉堂秦朝表现出来的潜力。 “只能组建太极社。” 没人愿意照文章中的观点做,秦朝一气之下,做出了另外一件轰动天龙寺,甚至成为很多人茶余饭后笑谈的事,组建‘太极社’,宣布凡加入‘太极社’必须按秦朝的方法去学习,结果除了秦树、秦启、秦龙、秦虎外,外人也就段无丙对秦朝无条件相信,加入了进来,其余人话当面说得动听,可就是不加入。 六人跟在大队伍后面,没走多远。 “呦,太极社党来罗!”咯咯的清笑声响起。 “高小姐!” “姜小姐!” 声音响起,秦朝也看向那左边树林中钻出的两个小姑娘,点头招呼道:“高小姐、姜小姐,怎么今天有空来?” “海峰兄,我是来找你探讨学问的,不过看你们似乎有事。”高明真笑意盈盈走过来,眼神在段无丙、秦龙、秦启、秦树、秦虎身上转了转,似笑非笑道,“这几位就是加入太极社的成员?” “好眼光!”秦虎仿佛没听出她话里的调侃似的,头一昂十分得意的道,“二位小姐姐,莫不是也想加入我们太极社,我们太极社的宗旨就是文登峰造极、武亦登峰造极,文武皆造极,是为太极。” “对呀,我们太极社以后可是前途无量,要加入趁早!”段无丙也笑眯眯说道。 “呸!加入你们?”姜司一歪俏丽小脑袋,说道,“你们没听到外面传言,说‘太极社’根本成不了器,那是段海峰意气用事建立的,我劝你们还是早退出,免得以后后悔,人家段海峰哥哥厉害是因为他人聪明,而不是什么学习方法。” “姜妹妹!”秦朝装作板着脸,“你不会是故意来拆我台的吧?” 姜司冲秦朝眨了一下眼,嫣然一笑,不再说话。 “海峰兄,你们这是去?” “我们劳作课。”秦朝微笑说道。 “劳作课,看来我们来的还真的不是时候。”高明真叹气道,将手中一张叠成心型的淡白纸递向秦朝,“海峰兄,我这里有道题,你有空看看,我和姜司下次再来。” “心型?”秦朝都懵了一下,连接过纸,隐约闻到这纸上有花香,显然是特意薰过香的。 两女又钻入树林。 “嘿,海峰兄,现在就打开看看,说不准是情诗。”秦虎凑过来嘀咕道,段无丙也笑道:“对,我看这两个小姑娘对海峰很有意思,没准还真是什么情书哩。” “你们俩个不说话,没人当你们是哑巴。” “咦,这纸闻着都有股香味,是薰了香的,用这种纸写算术题,鬼才信哩,绝对是情诗。” …… 众少年说笑着往大路走去。 这不远处一座三层的阁楼上,站着几个老者。 “老高,你家那高丫头不会真的是递情诗吧。”左边穿青衣的老者笑呵呵调侃道,中间黑衣老者却是一笑,眯着眼神看着不远处人群中的秦朝,微微颌首。 “这个段海峰不错,一表人才,仪表不凡,就是不知以后如何。”高升泰微笑说道,一瞥那调笑的青衣老者,“老郭,这批苗子来寺内也有几天了,这段海峰表现如何?” “还看不出,不过他写了篇文章,倒是很有些新意。”郭老笑说道。 “那篇文章我也看了。”高升泰点头,微笑道,“确实有些独特的观点,很让人深思呐。” “不过,这孩子虽然聪明,可性子脾气有些不好。”郭老笑着道,“他写了那篇文章,观点道理且不论,可他居然……居然因为没人按他讲的方法去学习,一气之下弄了个‘太极社’,还真是……”郭老摇着头。 高升泰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老郭你对人要求太高了,这段海峰可才十一岁,还是个孩子,有些孩子气,弄出点笑话很正常。” 郭老也是哈哈一笑:“还是老高你看得透,几个娃娃斗气,我们想那么多干嘛……” …… 几个老者在阁楼上笑谈。 “嗯?” 下面走过的秦朝忽然若有所感,连转头看向那阁楼。 “那老者……”秦朝视线扫过几个老者,最后在郭老身上停了下,便落在高升泰身上,“这人站中间,手势动作很大气,不是王者就是久居高位受人捧惯了的,是谁?”秦朝收回视线。 没多久众少年便到了那领杂工的‘修恃堂’。 “你们,一个个排队来,时间紧,动作都快点,想做什么都事先想好,别轮到了后吞吞吐吐半天都说不清要做什么事。”一个十分精神的高瘦老和尚喝道。 “我翻地,这事我熟!” “我选择修屋顶,我家以前就是干这个的。” …… 一个个少年排着队领着事务,很快便到了最后面的‘太极社’秦朝六人。 “本惠大师,我们六个都想在天龙寺劈柴。”秦朝微笑说道。 “劈柴?还六个一起?”本惠瞪了六人一眼,随即微微一点头,沉声道,“这劈柴可学不到什么东西,只是个苦力活,嗯,算了,你们都去吧。” “多谢大师。”秦朝、秦龙等人连说道。 “拿着这去食堂后面找‘修圆’,去吧。”本惠写了张纸条,秦朝连拿起。 “走,去食堂后院。” 作为皇家寺院,天龙寺是整个大理最大的寺院,在这里修行的和尚本身就是一个庞大的数目,再加上新老旧各个年龄段的寺生,各级教员,杂工都得在食堂吃饭,这食堂自然无比巨大,每天用柴也是个很大的数目。 此刻大食堂后面一个院落中。 “砰!” “噼咔!” 一下一下的巨声响起。 “修平,加把劲,劈完这一堆,我们喝口茶休息一下。” 院落一角堆着大量的干木柴,都是一捆捆巨大的树杆,柴堆旁,数个大树墩每一个都有合抱粗,半尺高,两个穿着粗布僧袍的青年和尚正将一截截的干树杆或横或竖放在树墩上用斧子劈砍。 “要加把劲也是你。”看起来憨厚的修平咧嘴一笑,舔了舔嘴,“修正,先把你自己任务完成再说,哈哈,我的已经快劈完了,算了,我还是帮你再劈点吧,中午的菜,那份你的豆腐可得全让给我吃,知道么!” “好咧!”修正也咧嘴一笑,没办法,这食堂每天要用的柴太多,最近人手又紧张,两人的任务便加重了,偏偏修平劈柴的速度比自己要快,一斧下,无论多粗的柴木,基本都是一刀两断。 “咦?”忽然修正眼睛一亮。 “哈哈,修平,好事来了,今天可以轻松一下了。” 只见门外的走廊上,几个十二岁左右的新寺生说笑着走来。 第三十六章 一斧之下如锯拉木 修平眼睛也微微一亮,笑道:“乐子来了。” “二位师父。”秦朝、段无丙、秦龙三人跨进院子,秦朝向两人拱了拱手,秦龙、段无丙眼睛一扫院落,一眼便看到角落里的斧头。“哈哈,这把归我了。”秦龙一下就跳了过去,抢起一把看起来鲜亮不错的斧头,段无丙也抢过去选了一把,秦朝却是一皱眉,那角落里的斧头都是厚背大板斧,一看就份量不轻。 “三位小施主,请问?”那修正笑眯眯询问。 “还用问么,我们都是来帮你们劈柴的,嗯,这斧子还蛮重的。”秦龙挥了挥手中大斧头皱眉嘀咕道,虽然修了内功,可毕竟时间短,在一众新寺生中,秦龙、秦虎、秦树、秦启四人力量算是习武人中比较小的一层,用这种斧头自然不合适。 修正一笑:“哦,原本是奉了修圆师兄的命来帮忙的,既然如此,那边小屋里有小斧头,倒是适合你们用。” “哦?”秦龙眼睛一亮,连冲向修正指向的小屋,“无丙、海峰,这里有好多新斧头,只是小了几号,你们要不要小斧?” “别废话,当然得要,选三把出来。”段无丙笑说道,踢开柴堆翻出一个凳子放在修正旁边树墩旁,这时秦龙也出来了,扔给秦朝、段无丙各一把比巴掌略大的小斧头。 “这里的柴太大了,你们可以劈那些小的。”修正笑眯眯指点着,“嗯,看好了,就像我这样劈,大小和我们劈的差不多就行了,没必要要求太严,注意,这劈柴很容易让柴弹起伤人的,还有,把柴竖着,坚不稳就横着摆,要干净利落,手不要扶着,不然砍到手就不行了……” 修正啰啰嗦嗦的指点着,段无丙和秦龙都在修正身旁劈砍起来,秦朝却是走到修平的对面。 “嗨,三位小孩。”那修平看着奋力劈柴的秦龙、秦朝、段无丙笑了起来,他在这天龙寺劈了这么多年柴,像秦朝三人这样劳作课来食堂后院选择劈柴的每年也不在少数,每次来人都是修平最开心的。 “我们来比比。”修平喝道。 “比?比什么?”段无丙、秦龙都来兴趣了,连询问道。 “当然是比劈柴。”修平笑说道。 “怎么个比法?” “要是比劈得快,你们小孩子一个自然是比不过我的,所以,我们不妨来比慢,看谁劈得慢。”修平说道。 “慢?” 秦龙懵了一下:“这怎么好比?” 段无丙也愣了下,笑道:“比慢没意思,要不我们比谁劈得最整齐,最漂亮?” “这么说。”修平得意笑道,“比劈得快,你们比不过,比劈得慢,你们也认输了,那好,就按你们说的,我们来比……” “就比慢。”声音响起。 只见秦朝笑眯眯的看着修平:“你和他们比谁劈得整齐漂亮,我和你比谁劈得慢。” “什么?”修平瞪着秦朝。 “你真要比慢?”修平说道,他自然知道这些新寺生来寺内劳作课,有些劳作是有任务的,比如这劈柴就有工作量,不完成是不行的,所以先前才拿比谁劈得慢来打趣三人。 “对,怎么,你不敢比?”秦朝一幅二愣子模样。 要偷师,对方的劈柴动作对秦朝来说,越慢越容易,当然就算修平正常劈砍,以秦朝现今的眼力,也是能偷学到的,只是没那么轻松。 “有趣!” 旁边秦龙、段无丙怔了下后都笑眯眯看着。 “小施主,修平师兄是逗你们玩的,你还是好好劈柴吧,这些柴木要劈好可不容易,耽误了时间可不好。”修正连劝说道。 “耽误不了的。”秦朝一幅强硬模样,又看向秦龙、段无丙,“鹏阳、无病,我和这和尚比试,你们给我帮点忙,多劈一点,只要你们帮我劈了二层,剩下的,嘿嘿……”说着又轻蔑的扫向修平,“师父,我们先比谁劈得慢,三个时辰后,再比一个时辰谁劈得快,如何?” “修平……”修正正要劝说。 修平一摆手阻止修正,笑看向秦朝眉毛飞扬着道:“好小孩,有骨气,我修平喜欢你,来,我们就比比,先比慢,再比快,不过这么干比没意思,我们来点赌注。” “干比确实没意思,这么吧,你输了,要帮我劈一半的柴木。”秦朝说道。 “一半,没问题,不过你输了,以后三天的劳作课都得来这劈柴,可敢比?”修平笑说道。 “成交!”秦朝说完,这才从旁边柴堆里选了根小号的柴木,慢吞吞的一斧劈下,咔!柴木断。修平‘哧’的一声笑,“你比不过我的。”也举起斧砍下,同样一斧断木。 “咔!” “砰!” 声音在院子中响起,秦朝的动作越来越慢,那修平更是如此,而且总比秦朝慢一分,两人比了半天,秦朝一笑。 “哈哈,我看你怎么比得过我!”将斧子一扔,抱着胳膊坐在凳子上斜看着修平,“哼,老子不砍了,你有本事也不劈?我就不信这样都比不过你?” “不砍了?” 院子中几个人的动作都顿了一下,那修平也是怔了一下,而后笑了起来:“有本事你一直不劈,那我干脆认输。”秦朝一梗脖子:“怕什么,大不了我事后加班补上就是,反正这次我一定要赢!” “小施主,没必要这样。”修正连好心劝说。 修平哈哈笑了起来:“行,我看你挺到什么时候。”依然慢吞吞的劈着柴,还不时得意瞥秦朝一眼。 “这海峰兄葫芦里卖什么药?”段无丙皱了下眉,秦龙也疑惑看了秦朝一眼。 秦朝瞪着眼睛死死看着修平,一幅不服气的愣小子模样,实际上却是观察着修平劈柴动作,修平一斧一斧,很缓慢的劈着,可每一斧劈下,那胳膊的耸动,那肌肉的跳动规律,那弯起的肘部,无一处不在秦朝的观察中。 观察着修平的动作,同样也对比着旁边修正,秦龙、段无丙的动作。 “和小龙,无丙,还有那和尚不同的是,这修正在落下时,他的肘做着微细的颤抖,先是往外,而后……”渐渐的秦朝看出了些不同,忽然他心中一动,连闭上眼想了一下,再次睁开眼,眼神却是看向旁边几块劈开的柴木,秦朝先看的是秦龙、修正、段无丙劈开的柴木,这三人的柴木劈口光滑如镜,下面裂开有拉丝,很符合斧劈干木的正常状态。 而后秦朝再看向一块修平劈开的柴木。 “啊……”一落在那柴木的断口上,秦朝瞳孔就是一缩。 “割纹,果然是这样。” 那断口似乎和修正劈的没两样,可秦朝如炬目光下却看出一道道的小纹路。 “一斧之下如锯拉木。” 秦朝吸着气,这些纹路若是再加深点,让常人也能看到,绝对会认为是用锯子一下一下辛辛苦苦反复拉锯开来的,可实际上才一刀而已。 “一,二,三……五,嗯,这纹路有五处。”秦朝眯着眼,“五处割纹,就是五种劲力,这修平难怪基础这么强,他在斧头落木的一刹那,劲力居然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有着极诡异的变化曲线。” “一刹那间,劲力五变,却又合而为一。” 秦朝皱着眉。 前世学了那么多知识,又在‘天龙’网游中学武练剑,这一世更是出生在武林世家,这么多年的武学修炼,加上白玉阳、逍遥派遗功,秦朝如今在武学上也是懂得比较多的,可看到这---- “倒底怎么做到的?”秦朝有些糊涂了。 观察着修平的动作。 秦朝脑海中也闪过一个个画面,前世的人体工程知识,物理、力学、生物运动、天龙网游中的武术知识,或这一世学到的武学,太极……一个个资料,一次次推衍,演化,计算。 “这样倒是,可还是差了一点……” 无论怎么推算,都差了一点。 “砰!” 斧头落下。 “哈哈,小孩,忍不住了?”修平见秦朝拿起斧劈柴,不由乐了。秦朝哼了声,没理他,慢吞吞的劈了会,便又停下,冷瞥着修平,“这一局,我是赢定了!”秦朝冷笑。 “哈,看你忍到什么时候!”修平咧嘴笑着,有一下没一下的劈着柴,还不时看向秦龙、段无丙,“你们两个小孩,跟我比整齐漂亮,哈哈绝对也会输。” …… 时间流逝,偶尔秦朝会拿起斧头劈一会儿。 (谢谢‘巨响的春雷’‘我是冰海清风’打赏!) 第三十七章 分析,精简 “小孩,申时三刻了。”修平笑看着秦朝,嘴一咧道,“好了,这次算我输了,你再不动手,怕真的就完不成了。”说着手中斧惯性似的劈砍下,他的动作本来就慢,这时一边说话取笑,一边劈,动作放得比平时更慢。 “不行……”秦朝正要说话,可看着修平那极慢的动作,脑中仿佛闪过一道灵光。 “对,就是手腕处的那个动作……”秦朝看着前方,眼神好像都失去焦注,脑中一遍遍回放着今天看了无数遍的修平劈砍动作,尤其是那个手腕处,小指往下勾的细微动作,同时脑中再次推衍、计算着…… “哈哈!” 忽然秦朝一笑,整个眼睛迸发出明亮的光芒,而后他看向那修平。 “这次不是算你输,而是你输定了。”秦朝笑眯眯的,“你看,我休息了这么久,根本没劈几块柴,可你,已经劈了这么多,就算从现在起,你停下来,而我动手,你也慢不过我的。” 修平呃了一下,随即笑了:“小孩,真够狠的,你这么狠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没错,你两个多时辰没做事,现在就算拿出吃奶的劲来劈砍,最后也是比我慢,这次我服输,你的任务,我替你完成一半,另外再加上这另外两个小孩替你劈完的二成,咦?好你个小孩……”修平啧啧连声。 “这样一来,我只要劈砍剩下的三成就够了。”秦朝哈哈大笑,右脚向侧边地上一把斧头伸过去,脚尖一勾,那把斧头便飞了起来,秦朝一伸手抓这斧,坐了下来随手劈砍柴木。 “呼!” 秦朝一斧劈下,并没有像众人想象中那么快,依然和从前一样慢吞吞的。 “小孩,够小心的。”修平竖着拇指道,“我都认输了,你还这么小心,莫不是怕我反悔。” “嘿嘿,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会不会出意外?”秦朝嘻笑一声,依然慢吞吞的劈,不过没人发现的是他一斧劈下,手腕做了一个极诡异的动作,只是这动作很生疏,甚至有些僵硬。 “叭!”木柴分成两半,秦朝不在意的抓起那掉落的木柴看了看。 “嗯,果然有一条印。” 可以看到和正常劈砍不同,这刀刃口确实有个细痕,只是这细痕和修平的完全不同,而且只有一条,而且和修平干净利落不同,很模糊有拖痕。 “那里确实是关键,不过这还不够,他的动作还有些其他玄妙,不过找到了这关键,再找那些就容易了,慢慢来。”秦朝笑眯眯的劈砍着,依然观察对比着修平和自己和秦龙、修正、段无丙之间动作的区别,再进行推衍、计算,甚至在脑海中形成一斧劈下的图像。 渐渐的,秦朝对修平的动作奥妙处看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白。 时间流逝,转眼便快到晚课时间了。 “哈哈,小孩,你先前可是说好了,三个时辰比慢,一个时辰比快,现在该比快了。”修平笑说道,对于这一次打赌输了,要帮秦朝劈一半的木柴,他倒是一点不介意,反而觉得很开心。 “知道了,比快么,我也不会输的。” 秦朝一笑,将手中的那把秦龙扔过来的巴掌略大的小号斧一扔,这小号斧便飞入旁边小屋里,而后秦朝走到旁边角落抓过一把厚背大板斧。 “这位师父,哈哈,你上当了。”秦龙哈哈一笑。 段无丙也是笑着一指秦朝:“你知道这位是谁么,他叫段海峰。” “段海峰?”修平、修正看向秦朝。 段无丙笑说道:“他可是洗狮八百的,劈这点木柴,哈哈……”劈柴除了技巧外,力量也是很重要的。 “书法二品,算学通关,洗狮八百,换灯第十。”修正也笑了起来,眼神斜瞥着修平道,“修平,这次踢到硬石头上了。” “真是晦气!”修平嘀咕了一句,眼珠一转,“小孩,不到最后时刻,我绝不认输,你力量大,也未必赢得了我。”斧抡下,一反平常磨磨蹭蹭,十分干净利落,一斧下,下面巨大的木柴便断为两截。 “我的力量不是很大,可终究是成人,而且力量大未必劈柴快,那修正力量不也比我大,可论劈柴,三个他加在一起,都没我快。”修平笑眯眯,手飞快抓向柴木。 “砰!” “砰!” 声音密集如鼓。 一手抓柴,一手抡斧,修平的斧下无论柴木是粗还是细,都是一斧两开。 “好!” 秦朝也连抡斧如飞。 …… 这一赌,最后还是秦朝赢了,劳作课后,第二天自由安排。 东屋不远的一处园林中,树下溪石上有着和尚打坐,四周林荫下,秦龙、段无丙、秦树、秦启、秦虎亦是或读书,或练刀,或者渡步背书,或思索…… “小朝又不知在搞什么东东。”秦树背完一篇文华院张贴的文章后,瞥向北边山下的凉亭。 凉亭两个小姑娘坐在石桌旁,正瞪着同样坐在石桌旁的秦朝。 “高姐姐,他写的是什么?”姜司歪着头看着秦朝写在纸上的字,那是如蚯蚓扭动般的诡异文字,而且是从左到右横着写的,不仅写了字,旁边还划了些图案。 高明真也好奇的看着那纸上,她能看到秦朝不仅有写奇怪的字,而且还有先前状元楼比试看到的熟悉的算学公式。 “高姐姐,还没看出来?你这么聪明都猜不出来?”姜司低声道。 高明真抬起头白了她一眼:“姜司,我是聪明,可再聪明也是人,不是神,他这写的不是汉文,也不像是梵文,倒像是上次解题时一些符号,不过这里的符号更加复杂,更多,这些符号组合起来,我觉得有点像女书。” “不,不是女书,不过你这么说,还真有点像……” …… 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说着。 秦朝一直在纸上写着。 “十多年没写这文字,幸好还记得。”秦朝笔走龙蛇,写得飞快,他这写的是英文,这个时代,这种地方,也许周围有懂梵文,懂阿拉伯文,可绝不可能有懂英文的。 “脸的角度为负十,颊肌有抽动一下……” 纸上描述的是一个挥刀劈砍动作,可和正常的招法动作不同,单单一个劈柴,秦朝写下的,大到手脚如何配合,小到脸颊肌肉、耳背肌的细微耸动都写了出来,加起来的字绝对有武功秘芨上单一招式描述的数十倍之多。 招式描述详细,其余的定理,数字公式更多,计算数字更是一张张纸都写满了。 日头西下。 高明真、姜司两人都有些不耐烦时,秦朝眉一挑。 “昨天修平的劈柴动作,整个力学走向,技术分析总算完成了。”秦朝脸上露出兴奋轻松的笑容,“只是想不到一个小小动作,其中居然含有这么多细微的小动作。” 秦朝学的太极内家拳,本身就是‘事少功多’,可和修平的动作比起来,至少在‘劈砍’这一动作上,便成粗暴简单了。 “天下的运动向来都是越细腻,技术含量越高,修平的基础强到**,动作细腻也是正常,不过他这些动作里有七成要砍掉。”经过几乎四个时辰的分析,秦朝也算是找出了修平动作真正有用的部份,这样一来,剩下只能算是修平的习惯和个性动作,对招式威力加成不仅没用,反而有阻碍,而这占了74%。 “懂得了这原理,我便能创造出更加简洁,威力却更强的基础刀法。”秦朝嘴角翘着,很开心,修平的招中有用的虽然只有26%,可其中透漏出来的至高武学原理才是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将这原理揣摩到滚瓜烂熟,完全可以举一反三,不仅仅用到劈砍,还可以用到戳、拦、横等其他基础刀招上,甚至也能用到基础拳术,基础剑法,轻功步法…… “最重要的是他这基础可以不断练下去。” “修平昨天劈木那断口是五条纹,可是练习得法,完全可以增加到6条、7条……甚至数十上百条,这纹路越多,越干脆,越紧密,攻击威力的提升便越高。” “不过这修平应该是没发现自己动作的价值,不然……而且就算发现了也不懂,不知该怎么提升。” 秦朝想得没错,修平不是傻瓜,自己力量不如修正,可劈柴速度却是三四倍于修正,他当然知道是自己劈柴动作里肯定有奥妙,也想着一直练下去,便会节节高升。 可问题是怎么练? 他没秦朝那么多的知识储备,就算有也不会像秦朝能坐下来,计算四个时辰,四个时辰换在现代社会就是8个小时,这是几乎一天的时间。 其实不止修平,就是换作这个时代任何一个人,又有几个愿意为了一个不是诗词的东西计算来研究去,非要弄个清清楚楚,若真这样,科技水平也就不会被西方短短几百年就给甩到老远。 “这原理也不能随便传,不过倒是可以设计一套简单一点的删节版基础刀法、身法练习给小龙、小虎他们。”秦朝又趴在桌上写了起来。 第三十八章 拜我为师 夕阳斜照,万家炊烟时。 “铛!” 钟声响起。 “海峰兄,开饭了!”秦启声音传来,秦朝也搁下笔,看了一眼身前两个姑娘,眉就是一皱。 “呵呵,你去吃饭,我替你洗笔。”姜司甜甜说道,秦朝眉拧得更紧:“姜小姐,高小姐,那题我真的不会做,你别再拿题过来了,一个个希奇古怪的。” “做不出没关系,反正我也解不出。”高明真嫣然笑道。 姜司小脸一扬,撇嘴道:“呸,你不会做,谁信,我都挑选最简单的,我都能做出,你不会做?” 秦朝无语,昨天高明真拿来的确实是算学题,可那些算学题根本就不算难,秦朝怎么做不出,可做得出和愿不愿做是两回事。高明真、姜司两个不姑娘打扮得干干净净的,香气四溢的,不拿超级难题来找秦朝,偏偏拿一些普通题来,秦朝岂能看不出,这两个无事的丫头是打算长期纠缠。 “姜小姐,高小姐,这些题,我确实做得出。”秦朝面色一肃,低声道,“之所以那么说,原因以你们的聪明想必也知道,我就不多说了。” 姜司,高明真俏脸微微一红,她们倒不是真的对秦朝有什么感觉,只是女孩子向来比男孩成熟,想得更远,而且这时代姑娘普遍嫁得早,对婚事必须早早就作打算。 只听秦朝低声道:“你们两个都是好女孩,可是我……段海峰如何,你们不清楚,有些事本不想宣之于外,今天不得不先说清楚,我这人别看年龄不大,实际上已经定了婚。” “定了婚?”高明真、姜司皱了一下眉。 “而且不止一个,是四个。”秦朝低声道,霍家镖局二小姐霍青之事,秦朝在来天龙寺的路上便和秦乐刀说了,挨了一顿批后,秦乐刀也答应请媒人前往说亲,至于后果……秦朝自然知道不可能成功,可秦朝在这还是将霍青算在了里面。 “啊?” 高明真、姜司瞪着眼睛,这种时代指腹为婚都有,十一二岁就定了婚算不得什么,可小小年纪就定了四个? “这事,你们自己清楚就行,别在外说,好了,这笔麻烦你们帮我洗一下,我就先走了。”而后秦朝站起身,冲秦龙、秦树等人跑去。 “哈哈,海峰兄,真羡慕你呀!”段无丙低声嘻笑着。 秦虎也是一笑,低声道:“那高小姐和姜小姐都很不错,海峰,加把劲,我可等着她们叫我叔叔哩。” “你们俩个,别乱说,人家姑娘清白名声还要不要?” “好,我们不说了,不过我觉得这两个姑娘。”段无丙嘻笑说道,“特别是那高明真小姐,能配得上她的,也只有海峰兄你,别的就算门当户对,可学问……呵呵!” “无丙兄高见,而且海峰,我们不说,别人难道就不会想,除非她们以后不找你。” …… 说笑着六人向食堂走去。 “请问,你们是太极社的么?”一道怯怯声音响起。 只见假山旁站着个十三岁的富贵少年,正笼着手腼腆的看着秦朝等人。 “没错。”秦虎头一昂,“我们就是大名鼎鼎的太极社人,你是何人?怎么在寺内从没见过你?” “我叫郭奋发,是寺外的。”少年说着眼神期望的看着秦虎道,“听说你们太极社招人,请问我可以加入吗?” “寺外?”秦虎一皱眉,看向秦朝。 “你可知道加入我太极社的规矩?”秦朝微笑说道。 “知道,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包括学习,我一定遵守的。”少年连说道。 这时那不远处的高明真也看到了这边。 “海峰兄,别理他。”高明真叫道,而后小跑着过来,瞪着少年道:“郭奋发,太极社是聪明人玩的,不是你能来的,别来给海峰兄捣乱了。” “我……”少年脸色胀得有些红,“我不是捣乱,是真心想加入。” “你加入?你的智慧,还有学问,跟得上么?”高明真脆声道,一转头看向秦朝,“海峰兄,这郭奋发读了七八年书,现在八品的诗词都做不出,你可别收他,免得坏了你们太极社的名声。” “八品诗词做不出?” 秦朝微皱着眉,忽然心中一动,连看向少年道:“我听说郭圣人有一子也叫郭奋发,不知你……”少年微微一点头,神色似乎有点惭愧,高明真哧的一笑:“海峰兄,你居然连这都知道,那也应该知道他的情况。” “我知道。” 秦朝沉着声音,大理文坛三圣第一圣是孟述圣,第二圣则是黄通明,第三圣为郭叙真,历史上记载这三圣对其家族子孙也有记叙,郭叙真结婚较晚,共生有六女五子,大多夭折了,活下来的儿子只有两个,老三郭奋远,老九郭奋发,老三郭奋远聪慧善读书,而老九恰恰相反,有些‘愚钝’,人戏称郭呆九。 “不过他这愚钝?……”秦朝可不认为郭奋发真的愚钝。 “这郭奋发人品很不错,让他入社……”秦朝心中一笑,很快便有了主意。 “你真的想加入我们太极社?”秦朝沉脸看着少年,“我这太极社要求很严,一旦进入必须绝对听指挥。” “啊,海峰兄你……”高明真惊讶看着秦朝,秦朝没有直接拒绝,反而认真询问显然是有点想接收这郭奋发的意思。“海峰兄,其实你要招人,没必要……”高明真连说道。 少年则是脸色一喜,有些忐忑紧张的道:“我不会乱来的。” “乱不乱来,嘴里说了没用。”秦朝冷声道。 “对,海峰的话你要是不听怎么办?”秦虎也嚷道。 “那要怎样?”少年急道。 “要入社。”秦朝一笑,“其实很容易,拜我为师。” “什么?要拜师?”少年脸色一变,而后咬着唇沉默了,这个时代讲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拜秦朝为师,终身便打上了秦朝的烙印,不能随意不听秦朝的吩咐,确实是最好的约束,可是…… 秦虎、秦启等少年也都看着,都很好奇,秦朝虽然小有名气,可毕竟年少,儿时神童长大未必厉害,而且这郭奋发更是不同,自己父亲就是天下闻名的学问大家,领袖整个大理文坛,这样的人岂能拜他人为师。 “郭奋发,你还是算了吧。”高明真劝说道。 “你还是走吧,没必要进我太极社的。”秦启也连说道,给这少年台阶下。 “我……” 少年一咬牙:“我愿意拜你为师。”这话一出,秦龙、秦虎等少年个个眼睛瞪大,高明真也是小嘴都张开了,连秦朝也有些惊讶。 “你疯了!”高明真叫了起来,沉着脸道,“郭奋发,你不要脸,你爹还要脸。” “我没疯。”少年咬着牙死死瞪着秦朝,“我愿意拜你为师,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他的脸上有一股疯狂。 秦朝淡淡一点头:“自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这事越快办越好,吃完饭,我们去孔子堂按礼节走。” “好!”少年重重一点头。 “走,我们吃饭去。”秦朝一笑,当先走向食堂方向,秦龙、秦虎等人看怪物一样看了少年几眼,而后连跟上。 “海峰兄,这是不是过了点?”段无丙低声道,秦龙、秦虎、秦启、秦树也看着秦朝有些担忧,“若是其他人还好,可这郭奋发是郭圣人的儿子,这传出去……可不得了!海峰兄,要不要取消……。”秦龙道。 “没事。”秦朝一摆手。 秦朝当然知道这事传出去,会造成怎样的轰动,甚至……对自己也是一种压力,可秦朝不在乎。 “江湖史书中讲了这郭奋发的数个事迹,看似有点脑子不开窍,可那是都是与读书相关的,其余的事……”后世分析,郭奋发的智商就算没有100,也有90左右,可以说郭奋发的脑子并不笨,只是因为他有个**的老爹,还有一个同样很‘厉害’的哥哥,让他这种智力正常,不喜欢读书的人反而成了愚钝的代名词。 “郭奋发脑子转得不快,可是大事不糊涂,反而有些大智若愚,培养得好,将来怕是一个得力助手。” 郭奋发虽然读书不行,可在其他事上,不仅没出差错,反而很恰当,很得人心,郭家能够富及五代,他是占了很大的功劳的。 饭毕,天都快黑了。 天龙寺一间悬有孔子画像的大堂中,整个大堂除了秦龙、秦虎等太极社的人外,高明真、姜司、还有张九才等东屋的人都在此。 “奋发,你能有这样的破釜沉舟的气魄和心性。”秦朝接过郭奋发递上的茶,“就算不拜我为师,长此下去也能成为顶天立地的栋梁之才。” “栋梁?” 郭奋发咬着牙眼里闪过亮光,秦朝这话确实说到他心坎里,为何要拜秦朝为师,不就是逼,逼自己么,将自己逼到极点,不得不奋发图强。 “这一次,你拜我为师,我希望,将来你能以我为荣,我亦能以你为荣。”喝了一口茶,秦朝伸手示意,“好了,你起来吧,明天我再跟你细说其他事项。” “是,老师!”郭奋发沉声道。 走出大堂,看着远方,郭奋发脸色沉凝如水。 “爹,你不是总说我脑子不开窍,愚钝么,我就愚钝一次给你看看!”郭奋发大步走向远方,脸色坚毅无比。 第三十九章 基础刀法,劈! “海峰。”孔子堂中杨启先看着秦朝,“我好像听你刚才叫那人‘奋发’,他姓什么?我感觉有点眼熟。”东屋众人只知道秦朝收徒,便跟着过来看,还没问清收的人姓名。 “你是大理城人。”段无丙沉声,“他也是,兴许你知道他,他就是郭圣人的儿子郭奋发。” “郭圣人?”整个大堂东屋众少年一个个瞪大着眼睛懵了老半天。 “郭圣人的儿子怎么会?”回过神来,王忠和皱着眉看着秦朝,“你这次……哎,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郭奋发虽然不肖,可郭圣人……”段昌业摇了摇头,“海峰兄,你这么做,外人眼里,怕是在**裸打郭圣人耳光,郭圣人修养再好,怕也……这次的事鲁莽了。” “鲁莽了。”众少年个个点头。 “现在大伙把这事瞒住吧。”王忠和说道。 “瞒不住,而且做都做了,再瞒什么?”甘逸夫淡淡说道,他这话一出,众少年便是一片沉默,确实,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可能挽回,除非秦朝立马将郭奋发开革出师门。 “大伙不必担心,这件事我自有分寸的。”秦朝一笑,起身便往外走,“走吧,回宿舍。” “唉!” 众少年微微一叹,对视一眼后也一个个起身,秦朝这主事人都不担心,他们再操心也没用。 “高姐姐,我们要不要帮一把?”姜司也和高明真走出孔子堂,往天龙寺外走去。 “等等看再说吧,我们毕竟是女孩子,加入他们七个男孩的团体中,没端的让人说闲话。”高明真俏眉微皱着看向远处快要消失的秦朝背影,神色复杂。 “是啊。”姜司也看着秦朝背影,“他居然有了四个妻妾,啧啧……真不知家里人怎么想的,弄得我现在都……” …… 见证郭奋发拜师秦朝的人不多,而且都没刻意去宣传,因此当晚这事也只是小范围的人中传播。 三月十日。 天龙寺的‘九龙浴佛潭’旁平地上,郭奋发、段无丙、秦龙、秦虎、秦树、秦启、秦朝围成一圈。 “今天是奋发正式加入我们太极社第一天,奋发的加入。”秦朝沉声说道,“对我们大伙来说,是好事亦是大大的坏事,他拜我为师的事终究会传出去的,我们这太极社,名声本来如何大家清楚,没错,大伙都是在看笑话,以为我段海峰意气用事,现在奋发也加入了,一旦传出,怕是更会成为笑话,而且和以前不同,这次的笑话后果很严重。” 秦龙、秦虎众少年也点头。 以前再胡闹都是他们几个少年自己的事,十二三岁小孩犯点错,弄出点糗事很正常。 可郭奋发这个郭圣人的儿子一加入。 特别是郭奋发还孔子画像前正式拜秦朝为老师,虽然仍然可以当成小孩子的胡闹,可终归涉及到名利,而且是郭圣人这代表着大理颜面的文中泰斗的颜面,这事便不简单了。 修身、齐家、治天下! 郭奋发那一拜,在外人眼中郭叙真至少齐家一关是过不了的,连自己儿子都教育不好,还谈什么别的? 而郭圣人的脸面就是大理的脸面。 “别人笑我太痴颠,我笑他人看不穿。”秦朝眼光如炬,“笑话我们认了,可这只能是暂时的,能不能洗脱这笑话,让人刮目相看,我可以告诉你们,只要你们照我的来,是绝对能够的,而且很快就能洗刷,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就是绝对按我的来,若是做不到,现在就可以退出这‘太极社’。” “好了,现在我最后问一遍,谁要退出?”秦朝眼神扫视着一个个少年。 “别废话了,我要是退出就不会加入了。”秦虎嚷道。 秦树也是一笑:“海峰兄,你罗嗦什么,大伙的心意你还不知道。”秦龙、秦启也是一笑:“海峰兄,别多说废话了,今天你叫大家来,不是专说这些没用的吧。” 秦朝没理四人,眼神看向段无丙。 秦龙、秦虎等人秦家寨跟了秦朝这么多年,自然是相信秦朝的,可段无丙。 段无丙耸耸肩:“海峰兄,我这人就是有点傻气,我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反正就当你是兄弟,兄弟嘛,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这被人看笑话,自然也是一同承受,别多说了,我相信你的。” “那好。” 秦朝点了点头,而后看向郭奋发:“奋发,你加入太极社想必是专为攻读学问而来吧。” 郭奋发一点头,郭家是书香世家,可他偏偏一看大字就头痛,昨天也是被父亲郭叙真一通怒骂,意气之下才跑到天龙寺求加入太极社,到了今天情绪冷静多了已经对昨天一时头脑发热拜师秦朝有点后悔了。 “我们这太极社,起初确实是只想让大伙进行学问攻读,不过。”秦朝微微一笑,“后来他们几个加入,性质就不同了,太极这名字,指的是一阴一阳,阴阳相抱转化,用到我们自己身上,就是必须文武齐修,你是郭家子弟,应该也是学过功夫的吧。” “学过。”郭奋发沉声道。 “那就好。”秦朝微笑着目光一扫众少年,“今天让大伙来,一来是教大伙学问之事,二来就是武,现在我先讲一下武。” “武?” 秦龙、段无丙等人疑惑看着秦朝。 “练武也是有方法的,用对了,事倍功半,不过先不讲这些,今天我只教大家一招刀法。”秦朝说道,脸色一肃,沉声道,“一招基础刀法----‘劈’。” “基础刀法‘劈’?” 秦启、秦龙、秦树、秦虎、郭奋发都瞠目结舌,最基础的,而且还是刀法中的劈,这还用教? “海峰兄,这没必要了吧……”段无丙虽然是用剑的,可对基础刀法‘劈’也是很熟悉的。 秦朝瞥了段无丙一眼:“我这劈,可让一千斤力变成一千一百斤,一千二,一千三……甚至只要练得得法,能一直增加下去。”这话一出,秦龙等个个眼睛都瞪大了。 “一千变一千一?” 秦树看着秦朝。 “不是骗人吧?只是练招法也能增加攻击力?”他倒不是不信秦朝,只是有些不可思议。 秦朝瞪了秦树一眼:“好了,都过来点,我给你们讲解。” “嗯!” “好!” 秦树等人也知道,假如这是真的,那价值就太大了,讲解时自然不能让外人听见。九龙浴佛潭的九条水柱从天泻下,水流轰鸣声中,秦朝小声的解说着,不多久就将整个动作从头到尾都讲了一遍。 “都明白了么?”秦朝看向六人。 郭奋发、秦启等一皱眉,他们看不出这些多余的动作真的能增加攻击力?段无丙闭着眼微微一思索,睁开眼睛时眼睛里却闪着光。 “好东西。” 段无丙声音有些压抑不住的兴奋,而后看向其他少年。 “鹏阳、有丰,奋发,你们记住,这刀法绝不能外传!”段无丙低沉着声音,脸色少见的严肃。 “怎么?”秦虎愕看着段无丙。 “海峰兄这次传的。”段无丙沉声道,“如果我们练出来了,我有感觉,真的能增加攻击力,而且越练得好,攻击力增加就越多。” 他这么一说,郭奋发、秦树、秦龙、秦启、秦虎脸色也更加慎重。 “若真是这样,那这东西还真是无价之宝。”秦龙低声道,眼神一扫众人,“大伙儿都记住,没海峰兄允许,就是亲生父亲,亲兄弟也不能传。”他这话自然是说给郭奋发听的。 “放心!” “这是自然!” 一个个表着态,秦朝只是扫了段无丙一眼,“这小子,还真和是史书中说的一模一样,我这一说出动作要领,他便能感觉到效果。”对段无丙的悟性秦朝也有些羡慕,他当时可是在脑中不断推衍计算才找到修平的真正关键动作。 “不过,海峰兄,这东西练成了,是不错,可真他妈难练。”秦虎抓着刀依着秦朝先前讲的劈砍着,只是这一劈砍动作怪不说,要领根本就偏到姥姥家了。 “确实很别扭。”段无丙、秦启、秦龙等一个个试验着,也都没一个做到位的。 “这些动作要想一次性练成,至少要一年左右,而且还会出错。”秦朝低沉着声音,动作太细腻,练起来就麻烦,这一个劈砍动作练习的复杂度在秦朝看来和前世的钢琴指法一样,“不过,你们按我的方法练,三个月便能见成效。” “三个月?”众少年眼睛一亮。 “好了,现在听我说。” 秦朝按着前世超倍钢琴,小提琴的练习法,将整个劈砍动作细分开来。 “这练习法具体就是及时持续有效反馈,分块攻克,大量重复,精神集中,绝不做无用练习……”秦朝整理着前世的专业运动员训练知识,缓缓讲叙着。 太极社众少年,秦龙、秦虎、秦启、秦树对秦朝是信任到极点的,而段无丙就是福星,糊里糊涂中有种第六感,一切听秦朝绝对没错,剩下的郭奋发,更不用说,都孔子像前拜秦朝为师了,再加上其余少年都对秦朝的指点惟命是从,他更是不可能开小差,阴奉阳违。 不久后。 这一处九龙浴佛潭前,六人都在反复练着怪异的动作。 “前世足球场上,一个踢球射门,正常是呈抛物线飞入球门,可基础强的高手,球飞在空中却是走s线,甚至比s线更诡异的双s,7字线,6字线……,守门员根本就防守不了,这一劈法小成,至少算是踢球中的s形。” 秦朝同样练习着怪动作,只是比六人细微处更加复杂。 第四十章 来自后世的脑力风暴 “铛!”报时钟声响起,秦虎将刀一收,段无丙、秦龙、秦启、秦树、秦朝也都将刀放下。 秦朝一扫众少年:“书都带来了?” “这是自然!”秦虎一笑,连冲到一旁石下,打开行李里面一卷白绸,其余少年也连拿出自己行李中的纸装书或绵帛。“海峰兄,为何让我们带不同的书?”秦启好奇道。 昨天秦朝的吩咐是只要是书,内容够长,够生僻的书每人带一本来,而且最好众人的不要重复,秦朝没说原因,众少年都很好奇。 秦朝这时也走到一旁打开自己的行李,却是纸墨笔砚等物。 “每人一张纸,你们拿着随便在上面写些东西,可以数字,也可是其他字,尽量写满。”秦朝说道。 “写字?” 秦龙等一个个都疑惑的接过纸。 “今天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脑力风暴。”秦朝喝道。 “脑力风暴?” 众少年更疑惑,一个个写着字,秦朝则是走到一旁拿起秦虎的绵帛观看了起来,片刻,六个少年都写完了,秦朝接过六张纸,酷酷一笑:“这些纸上写的,大伙说说,如果我让你们看一遍,能不能立即便记在脑中,即便马上拿开纸,也能在片刻后将里面的内容说得一定不差?” “呃……” 众少年瞪着眼,秦朝这说的是什么,他们刚才写在纸上的可都是胡乱写的,根本没一点规律,甚至很多本身就是数字,怎么记住。郭奋发更是疑惑,他可是出生在**的家庭,有一个**父亲郭圣人,一个**哥哥郭奋远,郭圣人有过目不忘之能,可那也是正常的书本文章,对于毫无一丝规律的,就算郭圣人记忆力再强大十倍,也是不可能过目不忘的。 “记不住么?”秦朝喝道。 秦虎一皱眉:“你开什么玩笑?要是记得住,高明真就不是天天缠着海峰你,而缠着我们。” “这些就算五百年一出的绝世天才,怕也不可能一眼看去就记住吧?”段无丙也疑惑说道,他看着秦朝,眼睛里有着不可置信和期望,“难道海峰兄,你有办法让我们记住?……” 秦朝没说话,只是低着头默默的翻看着六张纸,从第一张一直看到第六张,而后将纸往郭奋发手中一递。 “这纸上的内容,从第一张开始,分别是‘达康星九光天……’”秦朝说道。 “什么?”众少年连挤到郭奋发身旁,郭奋发也连展开第一张纸,只见上面第一行果然是‘达康星九光天……’,只听秦朝滔滔不绝仿佛说咒语一般嘴里怪字吐个不停,郭奋发、秦龙、段无丙、秦虎、秦启、秦树都屏着息,死死盯着那纸,一张,二张,三张……一直到第六张。 “‘72531国胜学祥才’。”秦朝说到这,看着众人淡淡道,“可有错?” 郭奋发瞪着眼睛看着秦朝,段无丙等人也看着秦朝,六张纸,全是毫无规律的文字,秦朝只是快速看了一遍现在背出却一点错误都没有。 片刻。 “海峰兄真绝顶聪明也!”段无丙一竖拇指。 秦朝一摆手。 “错!”秦朝冷冷道,“你以为这是因为我聪明,不是,我这是练出来的。” “练出来的?” 六个少年,尤其是郭奋发心怦怦的跳得厉害,一双双眼睛都望着秦朝,有着渴望,也有着一丝不可置信。 看着一双双期望的眼神,秦朝心中一笑。 秦朝没说谎,他刚才能有那表现确实不是天生,而是练出来的,前世虽然大脑研究进展一直不大,可是那只是相对人们的渴望。 “前世1991年便开始了世界脑力锦标赛,当时比赛项目只有3项,一是半个时辰内记住520张扑克牌,记住1000个数字,2分钟之内记住一副扑克牌的排列,一旦完成便可能为大师。” 脑力锦标赛又称之为‘脑力奥运’,91年开始,2003年中国就有爱好者前往参赛,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特别是2010年那一次武汉大学大三学生王峰便创造了4项世界纪录----1小时记忆2280个数字、24.22秒记住一副洗乱的扑克牌等,夺得了总冠军。 脑力奥运, 发展到秦朝那个时期,已经非常繁荣了,秦朝作为一个二流大学的大学生,不可能不参加那种脑力练习。 “你们想的没错,我能练出来,你们也能!”秦朝喝道。 这话一出,众少年呼吸都些急促了,毫无规律的文字都能一眼记住,那书本,文章岂不是更加容易记住! “而且不止记忆,跟着我的方法来学,三百天便能不用注释,直接阅读《文选》、《三史》、《初学记》、《通志》……” “三百天就能读无注释版的……?” 《文选》、《三史》、《初学志》等都是用字精简到极致的文章,大理读书人向宋朝采购此类书籍向来都是必须注释,无注释版的也就一些学问非常不错的人才能读懂。 可这一次只要学习三百天? “二年后,我可以保证你们,看专以险怪奇涩著称,不说人话的太学体文章也一样不需注释……”仿佛前世传销洗脑一样,秦朝滔滔不绝的说着美好的前景,甚至拿着众人带来的书表演了一下看书时过目不忘的能力。周围不说对自己脑瓜子毫无自信的郭奋发,就连段无丙、秦家众少年一个个都陷入了激动兴奋之中。 “而这,首先我必须纠正你们几个观念。” “状元比的不是脑子,而是手,手熟一切搞定,不熟什么也别谈!” “其二,所谓的状元,他们这里……他的脑子极其平庸,为何取胜,为何能连中三元,他们靠的是‘自信’……” “有天才,不过天才其实只是将基本的东西弄熟……” “我现在教你们第一条记忆方法‘定桩法’……” …… 随着秦朝的讲解一幅全新的画面在众少年眼前打开。 “记住,想象越夸张,越有趣越好,定桩时一定要用熟悉的,比如说家里的床、门、窗……”而后在秦朝的指导监督下,一个个练习起来,‘定桩法’、‘联想链接法’……等记忆方法,方法虽然简单,却是前世研究中最有效的一种大脑操,这见效自然是非常快的,一开始只是记忆十个连串的数字,等众人熟悉了后。 “现在,每人一张纸,给你二刻钟,记住这纸上的。”秦朝喝道。 “二刻钟?”郭奋发、秦虎等少年心中一紧,能不能?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按着先前的方法,没到二刻钟便将纸上的内容都记住了,背出来后,居然一字不误。 而后---- “一刻钟,记住一整张毫无规律的数字!” “4分之三刻钟,记住!” “半刻钟,记住!” …… 第一天,郭奋发、秦龙、段无丙等六个少年便能在盏茶功夫内记住一整张毫无规律的数字。而其中,六人又各有不同,最牛的人是段无丙,别人要一刻钟才能记住时,他便能4分之三刻,别人半刻钟时,他盏茶功夫便能记住,完全让郭奋发、秦虎、秦启等人羡慕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其次是秦龙,只是比段无丙略差一点,其余秦启、秦树,秦虎和郭奋发倒是都差不多。 而这也给了郭奋发无穷的动力。 “瞿有丰、邓致、宋二勇都是被选入了天龙寺,我记忆表现和他们一样,这说明我也不笨!”走在回家的路上,郭奋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自信满满,意气丰发。 “太极社,这一赌,我赌对了!” …… 第一天进步很快,第二天,三天……每一天秦龙、郭奋发等人都能感觉到记忆的长进,尤其是其中段无丙、秦龙两个**,甚至刚刚一个星期过后,段无丙便完全可以像秦朝第一天的表演一样,六张纸,快速扫过一遍,便能背出,而秦龙同样,只是看的时间比段无丙慢一点。 脑力风暴就是一种‘大脑马拉松’,众少年进步大,可同样,人也辛苦, 往往半个时辰下来,整个头都大了。 这表现在外,就是太极社的人每天都无精打采的,这也让一个个其他新寺生更加不愿意加入太极社。 太极社进步快。 秦朝以比他们更加优秀的学习方法吸取着知识,长进更是非常快。 而随着时间流逝,郭圣人的那个愚笨的九子‘郭呆九’加入太极社,并且拜比他年龄还小一岁的秦朝为师这事终于传出去了,而后风暴一般在整个大理城传开,向着外面传去。 第四十一章 狂人 “郭圣人那个叫‘呆九’还真够呆的,居然拜了段海峰为师。” “以前郭圣人总说那孩子笨,我看他举止得体,言语优雅倒不像痴呆样,现今想来,郭圣人说他呆笨,还真是大有道理,这小子放着自家文坛宗师的父亲不管,去拜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做老师。” …… 在大理百姓眼中,郭奋发这无疑是愚蠢到家的表现,而秦朝这收郭奋发为徒的人,当然不可能是愚蠢,所以,众人只是说‘段海峰’自不量力,‘段海峰’太狂妄,做得不地道。 如果闯状元楼后,秦朝还是整个大理最为吃香的未来嫁女第一人选,现在么,七成人都把目光转移到了比秦朝弱一点的张九才身上。 事情不仅仅在大理城,在大理各个繁华城市引起广泛讨论,天龙寺内。 文华院。 “这段海峰先前组建太极社也罢,现在……” 文华院是整个天龙寺寺生每天必到,最喜欢呆的地方,早饭后,蔡文友、巩舒国、彭先建、杨不才等青年寺生谈笑着观看榜牌。 “当初写文章教训我们该怎么学习,那时我就觉得他狂,把自己当成大师级人物,没想到他居然收了郭圣人的儿子为徒,这完全是把自己当成了宗师级人物。” “对,是当成媲美郭……不对,是当自己是比郭圣人更强的宗师了,是不是,巩兄?” 巩舒国一笑:“少年人么,有点本事的本该就是这样,等以后他摔多了跟头,自然就会谦逊起来的,嗯?”说到这他一瞥不远处的溪旁最大的廊亭。 杨不才、蔡文友等也看向那里。 “好久没见段海峰的文章,没想到今天居然又发表了。”声音从廓亭中央传来。 “段海峰的新文章,走,去看这狂人又写什么,他上次的文章可是大肆怦击科举制度呀……”巩舒国笑说着走向廊亭,众青年也走了过去,眼一扫便看到‘论书呆子’四个漂亮的字,一看这馆阁体,蔡文友、巩舒国等人便知道定然是秦朝的文章,众人连看下去。 “吾时闻天下谓之读书……” 书呆子既然沾了一个‘呆’字,这名号在百姓眼中自然是极为贬义的,指的是读书读得不谙事故,万事都必须遵循圣人所说,书中所言,遇问题必须翻看古人前例,找到书中教条,才知道如何解决,那些不依世事风俗,不懂变通的读书人。 可秦朝在这篇文章中却是为书呆子翻案,要求世人多一点呆气,少一点聪明。 众青年一口气读完,脸色一个个都古怪得很。 “这段海峰哎……”蔡文友一声叹。杨不才也是一摇头:“他这文中讲,要我们多一些呆气,遇事要一是一,二是二,把东西弄透……,真让人无语,狂生呀!” “确是狂生一个!” …… 秦朝的文章论文笔,润色,条理等各方面其实每一次发表都有巨大的进步,不过读文章的读者向来都是先看观点内容,如果内容,观点合了味口,才会关注到其他。 可秦朝这篇文章,讲多一些呆气,多研究,把事弄透这些道理还好,可讲什么对奇淫技巧要花大工夫去研究透,研究到深处,不能看表面等等,完全就是颠覆了,自然没人愿意附和,同样也很少有人再去关注文笔之类的。 彭先建、巩舒国、展才佩等人议论,整个天龙寺其余寺生同时也在议论,或者说每一期秦朝新文章出来,都会引起空前的关注,广泛的议论,只是这一次多了一个收徒郭奋发之事而已。 “那几个孩子倒是不错。” 文华院东边的阁楼上,精神矍铄的站着两个青衣老者,左边一个手中抓着卷厚厚的,二尺长的大锦包。 “嗯,张九才、杨启先、高世霸、甘逸夫他们几个不愧是东屋的,都向着段海峰。”孟述圣笑呵呵的,“可惜,现在整个天龙寺都在说太极社的坏话,只是他们几个说好话,怎么辩得过来,对了,老郭,段海峰那小子有没有拜你为师?” “有,来过三次,都被老夫赶走了。”郭叙真一脸木然,抬头瞥了孟述真一眼,“你呢,我听说昨天他又去你府邸了?” “是啊,算上昨天,段海峰是第五次来找老夫拜师了,可惜啊。”孟述圣摇头一叹。 四顾茅庐,而且还是秦朝这种好苗子,孟述圣都有些心动,可是一想起秦朝的条件,便忍不住心底勃然大怒,秦朝的条件很简单,就是拜了你为老师后,他同样拥有拜其他人为老师的权利,而且是想拜多少就拜多少,想拜谁为师,哪怕是个小乞丐,你也不能管。 别说孟述圣,就是其他稍微有点名望,真正才学满腹的书生也不可能答应。 文人都是很傲的,怎么可能我花费心血教出来的,结果却成就其他人的名声?所以,秦朝一次次上门,孟述圣都直接拒绝了。 “段海峰那小娃现在无论学问,还是武学全都靠自学。”孟述圣眯着眼,“文是因为没人愿意接受他那混帐条件,可武,我听说这小孩根本就没找过老师,他难道武学方面也想完全靠自己?” “慢慢瞧着吧,这段海峰武的方面,已经成就很高了,我听段老说,他可能有五流的实力,这天下能教他武的本就不多。”郭叙真说道,瞥了远处和秦朝、段无丙走在一起的郭奋发一眼,脸色有些沉。 “老孟,我先走了。”郭叙真说道,将那锦包往肩上一搭,“对了,这书,什么时候?” “辰时,明天早上辰时一定得还回来。”孟述圣沉声道。 “辰时前!”郭叙真点了下头,转身大步下了楼。 “这老郭……”孟述圣看着郭叙真背影摇了摇头,“居然今天才知道自家孩子拜了别人为老师,看来大伙瞒他还瞒得真够紧的,哎,家门不幸,出了郭奋发那种痴呆儿,真是一世英名……” 作为老朋友,孟述圣很为郭叙真担忧。 天微明,天近黄昏。 大理郭叙真的住所郭府中,郭奋发蹦跳着走在回廊里。 “海峰兄发明的那种纸牌,还真是既锻炼记忆也锻炼推理。”郭奋发哼着歌,自那天开始太极社集训,学到了怎么训练过目不忘的记忆后,每一天都有新的进步,每一天都很充实,当然,每一天也累得要死,可累得值,累得舒服! “小九!”清脆的声音传来。 只见前面转出三个明艳的小姑娘,前面那最高的姑娘脸色板着看着郭奋发:“小九,爹知道你的事了,让你去书房。” “知道了我的事?”郭奋发眉一挑。 “郭奋发,这事你可别怪我,我和姜司可没多嘴。”三个姑娘中间的高明真说道,“郭伯伯可能是从外面听来的,哎,我就知道你拜段海峰为师这事瞒不住,好了,你快去书房吧。” “嗯。”郭奋发点了下头,连朝书房走去。 “高姐姐,你们去看热闹吧?”姜司低低的兴奋声音传来,她又瞥了最高的姑娘一眼,“郭八姐姐应该不会介意吧?”郭八小姐一笑:“我是不介意,小九介不介意我就不知道了。”高明真也是一笑:“别人挨打丢糗的事,我们还是别看了。”“不看就不看,走,我们回家去吧。” …… 声音越来越小。 “挨打?”郭奋发眼里闪过一丝光,大步走向书房,和以往一听去书房就紧张不同,这一次郭奋发走得理直气壮。 “咚!咚!” 书房门前,郭奋发敲着门,“爹,我来了。” “进来!”低沉的声音响起。 郭奋发推开门,眼一扫,便见书房内的窗前并排摆着两张书桌,父亲郭叙真,三哥郭奋远并排坐着都拈着毛笔正在纸上运笔如飞的写着,对面则是六姐和十一妹,一个磨墨,一个摊开卷非常宽,厚厚的锦帛,十一妹郭奋倩还朝郭奋发做了一个自己小心的手势。 “你们在干什……”郭奋发连跨进去。 这时郭叙真头一转,虎着脸瞪了他一眼:“站一旁!” “是!” 郭奋发连站到一旁,先前再怎么理直气壮,这会一看自己父亲黑着的脸,心中便虚了大半,他大气不敢出,低着头,等着郭叙真训话,可是等了许久,书房中除了数个人的呼吸声外,一直静悄悄的。 “怎么回事?”郭奋发偷偷抬头看向郭叙真所在处。 “嗯?” 只见郭叙真、郭奋远两人在书桌上写得非常专注认真,而且每人都是运笔的速度快得惊人,仿佛忘了郭奋发的事一样,郭奋发站了一会,不由悄悄移动脚步走到书桌不远年踮着脚偷望。 “原来在抄写一本书,咦?抄得那么急。”看着郭叙真写在纸上的字,郭奋发很有些惊讶,“爹这有些字写得好丑,比我都不如,向来写字认真的爹怎么也不管?那书上写的什么?”郭奋发疑惑的又看向那摊开的锦帛,不由眉一皱,锦帛上的文字,是汉字,每一个都是郭奋发认识的,可合起来,组成的词和句子便不知所云了。 “嗯,有趣!” 郭奋发在太极社天天锻炼记忆,经常就是太极社员们相互在纸上写着毫无规律的文字,让别人来记,这会儿见了这毫无规律的文字,反而有种亲切感。 “反正没事做,不如拿它来做训练吧。” 郭叙真、郭奋远全力抄书,郭奋发则是记忆着那书上文字。 第四十二章 你给老夫背? 没多久,郭奋发便记住了翻开的部份,可郭叙真、郭奋远才抄了五六列。 “爹和三哥这得抄到什么时候?”郭奋发皱着眉,这时---- “咔!”书房门开,郭奋发眼一看过去,就是一喜。 “环娘,你不是一向不进书房门的么。”郭叙真抬头瞥了一眼,便继续运笔如飞,桌旁郭奋倩、郭奋远、郭奋秀、郭奋发则是叫了声‘娘!’。 进来的是个提着竹篮的五十岁贵妇女,她向郭奋发使了个眼色后,便将竹篮往书桌上一放。 “老爷,我听说你没吃晚饭,这人都一把年纪了,可不能饿着肚子干活。”环娘揭开篮盖,拿出热气腾腾两碗饭,三叠小菜和一盘回锅猪肉,“来,先吃点东西再抄,什么书抄得那么急?” “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郭叙真哼了声道。 郭奋秀微笑说道:“娘,爹现在抄的这书,明天一大早就得还回去,所以才抄得这么急。” “一大早,那怎么不多找几个人抄?”环娘说道,把饭菜往前一推,“好了,老爷,还是吃点再抄吧,再急也急不在一时,你呀,就是小心眼,其实秀儿、倩儿,发儿他们都能帮着抄,偏你就是不放心。” 郭叙真搁下笔,接过环娘递过来的筷子:“他们?秀儿和倩儿还好一点,发儿这蠢货,我宁可累死也不敢给他抄,今天这书,不同往日,别的书错了一两个字,我还能查出来,可这书,半个字也错不得。” “半个字也错不得,难道这书有什么特殊?”环娘说道,又朝郭奋发使眼色,道,“发儿,你也没吃晚饭,过来吃吧,别站着。” “是,娘!”郭奋发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只是碍于父亲没发话,这才不敢动,这时连冲上前,抓向那筷子。这时郭叙真脸一黑,瞪向郭奋发。 “退回去,好好站着,今晚不许吃饭。”郭叙真沉声道。 郭奋发脸色一下变了,求救般看向母亲,以前每次犯了错受父亲训,都是母亲来解围的。 环娘安慰似的看了郭奋发一眼,这才看向郭叙真:“叙真,孩子现在长身体阶段,可不能饿,把身体饿虚了,有什么事,你责骂他几句便是了。”又看向郭奋发,“过来吃吧。” “嗯。”郭奋发连走到桌旁,拿起筷子,这一次郭叙真倒是没训他,可黑着脸也没理他。郭奋发快速拔了两碗饭便放下碗走到一旁:“倩妹,爹和大哥干嘛要抄这本书?” “不知道,听说这是本好书,整个大理也是孤本。”郭奋倩低声说道。 “孤本?”郭奋发心中一动,连哧的一声低笑,故意道,“倩妹,你开什么玩笑,这书,天龙寺随便找个人都能从头背到尾,还孤本?”这话一出,郭奋倩、郭奋秀、郭奋远都懵了一下。 “真的?”郭奋倩不知道郭奋发是说谎,连兴奋叫道,这时---- “啪!” 重重的拍桌子声响起。 “修辞立其诚,孽子,谁教你胡扯的?”郭叙真一拍筷子,转头瞪着郭奋发怒气勃勃。 “爹!我没胡扯!”郭奋发嘀咕反辩道,“天龙寺真的随便找个寺生都能背。”天龙寺寺生是不能背,可他郭奋发能呀。 郭叙真更怒了。 “大胆孽子,还敢嘴硬,跪下!”郭叙真吼道,这屋子里别人可能还信郭奋发的话,可郭叙真清清楚楚知道这本书是西域胡商刚刚在大理写就的,在这大理是第一份,而且因为明天那胡商就要离开大理,所以他要抄下这书才赶得急,天龙寺藏书,郭叙真本身也是天龙寺出来的寺生,而且现在都常年去天龙寺藏经阁,天龙寺有什么书,他岂能不知。 “砰!” 郭奋发也不敢反抗,连双膝跪下,可嘴里却低声道:“我没说谎胡扯,为什么要跪下?” “啪!” 郭叙真直接将手中的筷子砸在郭奋发头上,又一抓抓过石砚,便要砸过去。 “慢!”一只手拦了过来。 “老爷。”环娘脸色也是拉着,“发儿以前是做过傻事,可他向来很少撒谎,而且这次我看他也不像撒谎,发儿做错事了,可从没敢和老爷你顶过嘴的。” “不是撒谎?” 郭叙真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环娘说的确实没错,以前郭奋发做错事了,是不会顶嘴,而且这小子也几乎不会撒谎的,可这次。 “那好,孽子,你给我找个将这书倒背如流的寺生来?”郭叙真吼道。 “发儿,快点去找吧,呐,夜里走路,把那块牌子也带上,免得城队询问。”环娘连说道。 “不用找了。”郭奋发眼睛一亮,说道,“我虽然不算是倒背如流,可是听他们背得多了,磕磕碰碰的也能背个一字不差。” “一字不差?” 郭叙真脑袋都有些发晕了。 “发儿能背?”旁边环娘、郭奋远、郭奋秀、郭奋倩这次反而有些不信了,郭奋发什么人,看见大字就头痛的人,什么时候背过半本书? 郭叙真揉了揉额角,反而气笑了。 “那好,你给老子背背看,我看你怎么个一字不差!”郭叙真说道。 “嗯。”郭奋发兴奋的点了点头,低声道,“爹,我虽然能背得一字不差,不过要先看一遍,温习一下,不然就只有中间部份能背得出。” “行,你就从中间背吧。”郭叙真冷笑着,这本书上的文字,乱七八糟的,即便是只背上一列,二列的也不容易。 “三哥。” 郭奋发看向郭奋远,“你翻到‘提津买,啊不拉’那里。” “‘提津买,啊不拉’?”郭奋远、郭奋秀、郭奋倩连在锦帛上翻看起来。 “咦,是这里,就是九哥进来后你们抄的地方。”郭奋倩忽然叫了起来,郭奋远也看到了那行字,一点头:“九弟,你开始吧。” “听好了,‘提津买,啊不拉,迪西查查’……”郭奋发开始背诵了起来。 郭奋远、郭奋秀、郭奋倩自然是不可能记得的,都眼睛死死盯着锦帛上的字。郭奋发背了没几句。“嗯?”郭奋秀、郭奋远、郭奋倩眼睛便亮了起来,郭奋发吐字清晰,语速不快也不慢,可非常流利,而且没一字错误,这模样就像真的对这书很熟悉一样。 “哼!”郭叙真冷哼一声,只是冷瞪着郭奋发。 “‘卡里哇,葛布提’……” “‘般买扎,达可西里’……” …… 清晰怪异的吐字声在房中响起。 一列、二列、三列……在郭奋远、郭奋倩、郭奋秀三人的注视下,郭奋发一列列背下来,根本没一丝错误。“发儿真背得出?”环娘带着丝期望连上前观看着锦帛。 当郭奋发背了五六列时,郭叙真眼中也露出一丝惊讶。 七列! 八列! …… 七十列!八十列!一百列! 房中的声音一直不急不慢,更没一丝停顿僵硬。 “这孽子怎么……”郭叙真微张着嘴,瞪大着眼睛看着低头跪着背书的郭奋发,这一刻他这文坛大宗师也迷糊了,这本书的来源绝对没错,大理绝对是第一本,还是孤本,因为是那胡商创作的,可为何? 如果说郭奋发是先前看了后,这时背出来的,那就更扯谈了。 这书其实是梵文,只是用汉字标的梵文音标,所以这文字间是没有一丝规律的,没规律,而且还这么大篇累赘的,就他郭叙真自己要背,也不知要花费多少天时间,多少心血才能背得下,怎么可能看一遍就背出?若是这么容易,他也不用心急火燎的抄写。 “达拉达拉,悉如多!” 郭奋发背到这,便停了下来,低声道:“我现在只能背这么一点,后面的和前面一部份,得先给我浏览一遍,才能记起背出来。” “不错。”环娘这时微笑着看向郭叙真道,“叙真,这孩子还真没说谎,他一向不喜背书,这种文字,我看着都头痛,他居然背了这么多一字都没背错,看来,这书没必要抄了,老爷你真要收藏的话,明天到天龙寺找个寺生来慢慢默写给你就是。” “对呀,爹。”郭奋远深得郭叙真喜爱,在父亲面前也是说得上话的。 “娘说得没错,我们没必要抄了,连九弟都能背得出的,天龙寺怕是真的人人都能倒背如流。”郭奋远说道。 郭叙真沉着脸胸口剧烈起伏。 第四十三章 我拜了一个老师 “孽子,你不是说前后要看一遍才能背么,现在,你就去看,小半卷就行。”郭叙真平息着呼吸沉声道。 “嗯,好的。”郭奋发眼睛更是明亮,连扶着桌子站起身,摊开那锦帛看了起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郭奋远、郭奋秀对视一眼,都很疑惑,郭奋发和家中其他兄弟姐妹不同,天生看到书就畏怯,连本论语都不愿背,也背不出,怎么可能去背这锦帛上的东西?就算是天龙寺寺生能倒背如流,可寺生是寺生,与他郭奋发有什么关系? 郭奋发翻看的速度并不很快,当郭奋秀拔了两次灯芯后,郭奋发终于放下绵帛。 “三哥,麻烦了。” 郭奋发退到一旁,冲郭奋远点点头。郭奋远连将锦帛翻到起始处:“好了,可以背了。” “摩西可西凡,波里扎多……” 郭奋发的声音响起,依然是那么不快不慢顺畅至极。 “这孽子……”郭叙真藏在袖子中的手都微微颤抖着,他闭上眼压抑着心中的起伏。半个时辰后。“这就是四分之一卷的内容了。”郭奋发停了下来,看向郭奋远,“三哥,我可有背错?” 郭奋远摇了摇头:“一个字都没错。”他眉微微一皱,“九弟,你怎么会背这本书?天龙寺中这书很多,我怎么不知道?”郭奋远并没有进天龙寺作寺生,可是对于他,去和不去都一个样,有个文坛宗师的父亲,天龙寺藏经阁对他这种人也会开放,天龙寺有什么书,寺生流行背什么,他大抵还是知道的。 “对呀,九弟,你怎么突然跑到天龙寺背起这本书了?”郭奋秀也道。 “天龙寺……” 威严的声音响起,郭叙真沉声道,“根本没有这么一本书,那里的寺生,也没谁能够背。” “没有?” 环娘、郭奋远、郭奋倩、郭奋秀都看着郭叙真。 “说吧!” 郭叙真眼神锐利如刀,盯着郭奋发沉声道,“孽子,说吧,倒底是怎么回事,别再用先前那套鬼话来哄老子了,说实话吧!” 郭奋发沉默了一会。 “是没有!”低低的声音传来,“这书我刚刚也是第一次看到。”郭奋发说道。 “第一次看到?” 整个屋内,环娘、郭奋远、郭奋秀、郭奋倩都呆呆的看着郭奋发,片刻---- “九弟,你说什么糊话,还不快向爹说实话!”郭奋远喝斥道,郭奋秀也是道:“九弟,你怎么今天……,你想气死爹么?”第一次看到,能背出,这说明了什么,说明郭奋发能背出这书根本就是因为刚刚看了一遍。 可这……完全不科学。 “爹!”郭奋远、郭奋秀说完后又看向父亲,劝道:“您别生气,九弟这一次……” 郭叙真手一扬,胸口剧烈起伏,脸上神色似是狂喜,又似乎有点紧张和不敢相信,他颤抖着手将身前桌子上的饭菜一推,“磨墨。”郭奋秀眉一皱,连将茶水倒入砚中,拿过墨块疑惑的磨了起来,郭叙真则是取过旁边的白纸和毛笔,沾了沾那墨,在纸上笔走龙蛇起来。 “爹怎么啦?” 郭奋远、郭奋倩面面相觑。环娘也是眼神看一下郭叙真,又好奇的瞪一下郭奋发。 很快郭叙真搁下笔。 “这纸上,你看一遍,再给老子背背!”郭叙真将写满毫无规律文字的整张纸往郭奋发面前一扔,而后看着郭奋发,脊背都挺直了。 “是!” 郭奋发连接过摊开低头看起来,他似乎只是从头到尾,把每个字都看了一遍,便将纸往前一放,“爹,我可以啦,这纸上写的是‘独秀苍山远’……。” “没错!”郭叙真抓过纸看了起来,越看手便越抖,一张纸的内容不多,很快郭奋发便背完了,而后也不说话。 郭叙真也没说话,只是一双眼睛里迸发出骇人的光茫,嘴唇一张一张的有些颤抖。 “怎么回事?”郭奋远、郭奋秀、郭奋倩都是一脸木然。 “叙真这好像是开心。”环娘却是看出了点什么,她脸色也有些激动,看看郭奋发,又看向郭叙真,“叙真,发儿刚才就看了一遍,便能背出来?”环娘轻声询问道。 她这话一出,郭奋远、郭奋秀、郭奋倩也连看着郭叙真。 “父亲,他背得一字不差?” “爹,九弟他先前是撒谎的,那本书只是他看了一遍后,才背出来的,以前并没有背过?” 郭奋远、郭奋秀连不可置信的询问。 郭叙真嘴唇依然颤抖着,轻轻点了一下头,这一点头,郭奋秀磨动的动作便一下僵住了,郭奋远、郭奋倩也僵了一下,而后微张着嘴看向郭奋发。 “发儿!”环娘只是愣了下,便欣喜若狂的冲了过去一把抱住郭奋发,“孩子,你真的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家发儿,也是个聪明人,也是天才……”她嘴里唠唠叨叨说个不停。 “过目不忘,连这种毫无一丝规律的都能看过即背出。”郭奋远低沉的声音响起,语气里有一丝失落,家中诸兄弟中,他一向是被誉为天才,被认定为郭叙真的接班人的,可是,那篇绵帛上的文字,让他看一遍再背出来,别说一遍,就是十遍,百遍,这种毫无一丝规律的文字也不可能背得出。 “发儿!”郭叙真抬起手指了指郭奋发,又放下,沉声道:“我记得你记性很差的,一篇千字文都要半年才能背出,怎么突然就……你给我好好说说。” “对呀,以前九弟的记性可是很差的。” “嗯,比我还差!” 郭奋秀、郭奋倩也说道,环娘这时也停下絮叨看向郭奋发。 “爹,三月九号那天我拜了一个老师。”郭奋发说道。 “老师?” 屋内众人又一次脸色大变,连看向郭叙真。 郭叙真也是嘴角抽了几下,放天才平复心情,低声道:“你是说段海峰?我知道了,可这……与他有关?”最后四个字更是咬牙切齿的说出。 郭奋发一点头:“没错,我加入太极社后,这便是他教我的一项内容。”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很小的一件事一样,可造成的冲击却是巨大的。 “那段海峰教他的?” 整个屋内郭奋秀、郭奋远、郭奋倩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着惊骇。 “你是说,段海峰激发了你的能力?”郭叙真低声道,他原本对秦朝收郭奋发为徒是很生气的,可若真是段海峰激发出了自家儿子的潜藏能力,这倒反而不好怪罪人了。 郭奋发点了一下头又摇了一下头。 众人一愣。 “发儿。”环娘询问道,“对了,你跟娘说说,你是不是太极社中除段海峰外,第二聪明的人?还有这过目不忘倒底段海峰那孩子是怎么给你激发出来的?” “爹,娘。”郭奋发说道,“过目不忘,这在太极社中是人人都会的。” “人人都会?” 众人看着郭奋发眼睛瞪得滚圆。 郭奋轻声说道:“儿子我在其中只能算是最差的那一层次,不说老师,其余的就段无丙、张鹏阳他们比儿子可强多了,其实这东西只是个极简单的学习方法而已,算不得什么,谁进了太极社,都能学会。” “极简单的学习方法?” 郭叙真牙都有些抽疼,这还简单,那什么学习方法才是复杂? “三哥,这方法虽然简单,但是我们太极社成员有约定,谁都不能透露出去,所以,你要想学,可以加入太极社。”郭奋发看向郭奋远道。 “加入太极社?”郭奋远一皱眉,别人能加入,但他是郭叙真的儿子,岂能加入,而且他这年龄,也不是十二三岁的小孩,太大了。 “既然只是简单学习方法,他段海峰能,我也能,用不着加入。”郭奋远低沉道。 郭奋发心中一叹,也知道自己三哥的高傲是绝不可能加入太极社的,就自己若不是一时被父亲骂得头脑发热也不会加入。 “爹,这本书……”郭奋发说道。 郭叙真一摆手:“这书你们几个一起抄完吧,随便你们怎么抄,只是明天早上之前得抄完,还有奋发,以后你去太极社不用偷偷摸摸,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说着站起身,背着手缓缓往书房外渡去。 “这段海峰,是个妖孽呀!”走出书房,郭叙真看着远方的天空,眼里有着涌动。 第四十四章 郭圣人的主意 第二天一道传闻在大理悄悄传开,文坛三圣的郭圣人对段海峰青眼有加,不仅仅不在意其子被段海峰收为徒弟,还出面游说文坛各个大家,要集合整个大理文坛之力全力培养天龙寺新寺生段海峰。 镇南王府后花园中。 “师父,我这可要吃掉你一条大龙了!”变声期的少年声音响起。 大茶树下,一身青衣的矍铄老者孟述圣对面坐着一白衣**少年,少年十三四岁模样,唇红齿白,顾盼间双眼如星辰,端的是一表人材,此刻孟述圣正和少年在方桌上下着围棋,观那棋势,显然孟述圣的黑方一大块棋已经能走的地方不多了。 “誉儿,你小瞧为师了。”孟述圣呵呵一笑,拈过一子下在一处地方,“看你如何吞得下。” “咦?师父你这一招妙呀,我怎么没想到……”白衣少年惊讶着,随即一笑,“虽然没吃掉这条大龙,不过师父,这一局我可是占了上风,你再不用心,说不准这盘就得输给我罗!” “好,我一定用心。”孟述圣哈哈一笑,不过心神却不全在棋盘上。 “那老郭倒底是怎么想的?” 那日郭叙真还回书后,之后的几天每一天都会来找孟述圣。 “他说那段海峰值得我们大理文坛三圣一起裁培。”孟叙圣眯着眼看着棋盘,郭叙真对秦朝推崇倍至,对太极社赞不绝口,不过孟叙圣也有自己的想法,天底下儿时神童的人多着呢,可真正成才的又有几个,一个秦朝他孟述圣虽然心动,可还没到放下身段,降低人格非要收他为弟子不可的程度。 “老郭说他家那个呆九,在太极社混了一阵后,如今已经成了过目不忘的天才。”孟叙圣摇了摇头,“老郭是不可能说谎骗我的,看来那呆九还真可能记性变好了,不过那呆九,虽然偶尔暴点傻气,可不是真的是痴呆儿,只是不喜读书,又被逼着强行去读,书读得不好,人皆以为傻,就和世子不喜欢算学一样。” “郭呆九现在怕是开了窍,喜欢上读书了,未必是太极社的功劳。” “而且世子他的聪明智慧,未必亚于那段海峰。”孟述圣瞥了一眼身前的白衣少年段誉。 和秦朝文武全通,书法惊艳,算学盖世不同,段誉不会武,书法不算差,可绝不算最佳的,算学……段誉看了数字就不想理,可是。 “世子学棋,进境简直是一日千里。” 段誉的棋弈进展之快,是孟述圣生平仅见,连高升泰家的孙女高明真都比不上。 “算学和棋弈一样,都是考计算,棋弈进展这么快,世子算学不好,是因为他不喜欢,和郭呆九不喜欢读书一样,若喜欢上,那算学和段海峰比起来……”孟述圣微微一笑,“可惜段海峰从不摸棋的,不然……两人倒是可以比比,不过,老夫还是选世子赢,嗯,老郭的事,也不能不理,只能这样了。” …… 郭叙真奔走在大理文坛大师级、宗师级人物之间,时间长了,大理城百姓自然也看出,郭圣人撮合大理文坛,要一起培养段海峰之事绝对是千真万确的。 一时之间,大理百姓关于天龙寺段海峰,郭圣人,郭奋发的话题又多了一个。 大理内城,皇宫一处花园中。 “升泰,你说郭圣人这作法倒底是何意?” 石廊道上,前面那穿着袖有金龙袍的黄龙袍的长须男子,正是当今大理皇帝保定帝,保定帝身后的紫袍老者正是高升泰。 高升泰微微一笑:“皇上,我觉得郭圣人这一招,很高明,很巧妙。” “高明?” 保定帝微微一笑:“你再说说。” “郭圣人他的儿子,就是那个人称‘呆九’的,加入太极社并拜段海峰为师之事皇上可知?”高升泰道。 保定帝点了点头。 “这事整个大理都传遍了,怕是连大宋那边也不少人知道了。”高升泰说道,“若我是郭圣人,自家儿子拜了他人为师,要想挽回脸面,也只有像郭圣人这样。” “没错。”保定帝一点头,“郭圣人最好的方法,一是收段海峰为弟子,二是捧段海峰,收了段海峰为弟子,自家儿子拜在自己徒弟门下,脸面勉强过得去,而且段海峰若是被大理文坛所有杰出之辈都一齐收为弟子,郭呆九的事也算不得什么了。” “皇上明见。”高升泰说了声,又道,“不过这事,我们也可以推一把。” “是该推一把。”保定帝也笑说道。 很快,大理城最繁华地段那张贴皇榜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闻天龙寺新寺生段海峰……”一道圣旨贴在榜墙上,很多过往百姓都在观看。 “啧啧,这段海峰还真够走运的。” “是啊,郭圣人这事居然惊动了皇上,还专为这下了圣旨,奖励郭圣人的行为,并且号召,鼓励文坛的宗师前辈们响应郭圣人的提议,这……” …… 看了这圣旨的很多百姓议论纷纷,很多都想不通,为何朝庭厚爱段海峰如此?可也有很多想得比较深远的都看出来了。 “这朝庭,怕是想再造一个高升泰呀!” “嗯,高家名气太高,功高震主呀,需要另一个不亚于高升泰的人来与他抗衡。” “有趣,这大理居然也想出个文曲星,也想培养个大理版的‘文忠公’欧阳修,大理版的‘王安石’、‘苏轼’、‘司马光’呀!” …… 在大理,现今百姓中声望最高的,便是从小便戴着神童光芒,一路不断创造奇迹,不断制造话题,将一个没落贵族,武林世家提升到整个大理除段家外的第一家族的善阐侯高升泰。 如今的秦朝,三月三惊才绝艳的亮相,而后话题不断。 无数大理老人们都有种似曾相识,另一个高升泰出现的感觉,再加圣旨这一下,更是和当年高升泰入天龙寺没三个月,便皇宫下旨嘉奖一样。 所以,朝庭要创造另一个高升泰来抗衡高家的说法最多。 可文坛,却是大多认为朝庭是想为大理培养能抗衡大宋的文坛大宗师级人物。 无论外面的风风雨雨如何,每天太极社成员都会聚集一起学习练武, 五月五。 秦朝正式拜郭叙真为老师,这是他被佛家‘本释’大师,道家‘照真人’收为弟子后,正式拜的第三位老师,而同时,秦龙、秦虎、段无丙、秦启、秦树五人也一并拜郭叙真为老师。 “海峰,我这些天拜访老朋友。”郭府的书房中,秦朝、秦树等太极社成员都在,郭叙真站在书架旁看着秦朝道,“孟圣人他倒是答应了,但有个条件就是你棋弈必须下赢世子才能收你为徒。” “世子?镇南王世子么?”秦朝一皱眉。 “嗯,世子的棋艺进展天下无双,为老夫平生仅见,孟老这明显是为难你,不过,棋弈老夫自认也不比他弱多少,教你的话……”郭叙真说道。 秦朝一摇头:“老师,我倒不是胆怯,怕了世子,只是棋弈这东西,弟子觉得除了浪费光阴外,用途不大。”秦朝说的是实话,段誉的棋艺如何,这天下再也没有比秦朝更明白的。 天龙八部中讲段誉是棋痴,小时学了下棋,而后整个脑子里便都是棋,吃饭想棋,上厕所想棋,睡觉脑子里都是棋,而且他有名师孟述圣指点,依理应该是高明到极点的。甚至秦朝先前看天龙八部书时,看到段誉如此痴迷棋,也以为段誉棋艺定然天下无双,可擂鼓山一事后,这神话便轰然倒塌了。 当时段誉棋艺并不是不高明,只是和他一样高明的太多了。 擂鼓山,破珍笼棋局,段誉下了十多余子,慕容复、鸠摩志、段延庆都下了二十余子。而天龙中讲段誉棋艺时,讲的是段誉比帐房霍先生强,比黄眉僧强,算是大理国手。 郭叙真一笑,知道秦朝年纪小,可脾气倔,太有主见了,他也不反驳。 “至于其他人,黄明通、闻士达、梁护、易绍功、沈维克同样是勉强答应了,他们的条件很一致,就是今年的文科年考中,你取得前六十四名的成绩。”郭叙真说道。 “年考?”秦虎的叫声响起。 秦龙、段无丙、郭奋发等也个个皱眉。 “靠,年考六十四,他们不如干脆说不收徒!”秦树嘀咕道。 秦朝眯着眼,他这拜师,最大的作用不是攻读学问,而是人脉,毕竟若大伙都收你为弟子,那肯定得在方方面面都提携,至于学问,有着天龙寺藏书,很多书都有注释,秦朝自忖就算没老师,也能攻读得完,只是有老师更方便。 “年考新寺生从没有超过老生的。”段无丙抬头看着郭叙真,“这六十四名,也就是学问水平在蔡文友、巩舒国、杨不才等师兄们中要排在六十四位,老师,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郭叙真一点头,微笑着。 “没错,第一年的年考,新生第一的成绩一般为三百分左右,而老生最后一名的成绩为五百分左右,正常新生第一和老生倒数第一差二百分左右,就算有特例,像善阐侯高相爷第一次年考,和老生中的最后一名分数也差了十八分,所以,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海峰,要不要接受,你自己决定。”郭叙真看向秦朝。 (谢谢‘冰海清水’打赏!) 第四十五章 疯狂计划 秦龙、秦虎、段无丙等人也看着秦朝。 秦朝微微一笑:“老师,他们这收徒,只是针对我么,如果奋发、无病、鹏阳他们也同样年考中排六十四位之前,几位前辈要不要收?” “什么?他们?” 郭叙真一怔,心急跳起来。 “海峰,你的意思是想将他们也……”郭叙真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轻声道,秦朝既然问出那话,显然不仅自己要闯入年比前六十四,还想带着太极社成员也闯一闯,可这…… “海峰?” “我们也能?” 秦龙等人也是瞪着秦朝,心怦然剧跳。 秦朝一点头。 秦启、秦虎等少年立时狂喜涌上心头,秦朝说话还没有错过。 “这些天来,他们的基础已经打牢了,剩下的,加把劲,完全可以。”秦朝垂着眼皮,他教给太极社成员的学习方法,只是后世很多方法中的三四种,若是再拿出几种来,这些人未必不能闯进前六十四名,至于自己,用最好的方法学习,全力以赴下能达到什么程度,秦朝自己也很好奇。 郭叙真也有些微激动,可很快。 “海峰。” 郭叙真回过神脸便微微一沉,“看来你还不太清楚这年比的得分有多难,要考的内容有多广搏,也罢,我便跟你大体讲一下。” 秦朝眉一皱。 天龙寺年考的难度,在外面一直语焉不详,可秦朝不是从外面知道的,是从江湖史传中得知,那里面甚至有一些当年的天龙寺寺题,一些无聊的史学专家甚至做过专门分析。多难,别的新寺生不知,可秦朝当然知道,也正是知道,才想着将太极社成员都推出去。 “有劳老师了。” 秦龙、秦虎、秦启、秦树、段无丙都看着郭叙真,年比的情况他们也打听了不少,可知道的就算再多,哪比得上郭叙真这参加过数十寸年比,甚至出题也出过十多次的文坛宗师。 “这年比满分总计九百分,要考的是算学、诗词、策论、典籍、散文,外加佛道。”郭叙真沉声说道。 “佛道?”秦虎尖叫道。 众少年也是齐齐皱眉,古文典籍本来已经够令人头痛的,可是佛道典籍,不仅仅是古文写就,而且里面还充斥着各种佛道专用词汇,像佛家很多专用词,如‘般若’、‘波罗密多’……等等完全就是汉字标音的天竺语,若就这样还罢了,偏偏里面还充斥着各种密语术语,就算是懂佛道的,没有术语密语的解释,也是看不懂的。 “天龙寺中,佛道是占大比重的。”郭叙真沉着脸看着众少年,“九百分的年比,佛道只两科,可是每一科都占了二百分,佛道就占了四百分,其余五科各占一百。” “佛道占分近一半?” 秦龙、秦虎、段无丙、郭奋发、秦启、秦树都倒吸了口气。 “这年比,依老夫看,佛道四百分,你们能得十分便是极为难得的。” “十分?”众少年脸色难看。 郭叙真继续说道:“其余,像算学,段海峰他……也许能拿满分,也就是一百分,可你们……倒不是老夫看轻你们,而是以往新生在算学上最多的普遍只能得个十多分左右,你们也许能拿三四十分吧。” “算学,海峰兄确实能拿满分。”众少年点头。 “那诗词哩,海峰兄的诗词可是满城皆唱的。”秦虎询问道,“诗词一关,我们不说,海峰兄应该能拿满分吧?” “满分?” 郭叙真嘴角一弯,看着众少年,似笑非笑,“海峰的那首诗确实是少有的咏塔佳作,可诗词这东西,除了功底外,运气和灵感也很重要,他那首应该是一时灵感到了,就像如虫蛀木,偶尔成文,又如妙手偶得之一样,可一不可二,而且就那一首,也只能得八十多分,离满分还差一点,所以,诗词一科,他大概能得六十分。” “六十?”段无丙也不禁皱眉出声,“这要求也太高了吧。” “没错,就是要求高,得分难。”郭叙真声音低沉,“策论这科,你们这几个娃娃虽然聪明,可终归见识有限,没有亲自上过朝,治过国理过政,这策论一关,能得一二十分算不错了,就段海峰,能得三十分便顶天了,古散文同理,而典籍,那是需要海量的阅读的,你们自己想想,以前你们读了多少典籍,这短短时间,你们还能读多少?这一科你们又能得多少分?十多分差不多了。” “三十,十,六十……”秦龙皱眉嗤的一声道,“这么看来,连海峰兄都只能考240分?” “老师,你未免也太小瞧人了吧?” “海峰兄可不比高相爷差!” 秦虎、秦启等其余少年也忍不住沉声道,个个脸色不好看,先前秦朝说他们闯入六十四名内,秦朝说话初闻不合理,可再不合理的事,最后也能做成,众少年自然心中期望。 可现在郭叙真这么一说,完全将他们的希望轰灭了。 郭叙真没理众少年,只是看着秦朝:“海峰,年比中,你的成绩冲到当年高升泰那种程度,我还是有绝对信心,可要说冲入前百名,甚至前六十四名,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而现在,你还想将他们也……”郭叙真摇了摇头,沉声道,“我知道你们个个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可这年比,没有一科考的是死记硬背,都是活东西,这是背不出来的。” 秦启、秦树攥着拳,算学、诗词、策论……这考的七门确实不是死记硬背就能撑得过去的。 “所以,我是不可能会去和黄通明、闻士达他们说的,好了,老夫的话就到此了。”说完郭叙真拿起书架上一本书,走出房门。 “这年比居然这么难?”秦虎低着头,秦龙、段无丙则是看向秦朝。 “这一次。”秦朝自信的一笑,眼神扫了眼众人,“虽然老师不会为你们去和黄通明、闻士达等诸位前辈提条件打赌,可是你们,就算什么也得不到,也要把目标放在冲入前六十四,而这只要努力,绝对是可以实现的。” “可以实现?”想着父亲的话,郭奋发嘴角露出苦涩。 秦启也敲着脑袋:“海峰,努力是没错,可冲入前六十四……太难了吧?” “难?”秦朝嗤的一笑,“上次学记忆,还没开始前,你们不也说是办不到,也说很难?可现在……怎么样?”这话一出,秦龙、段无丙都点头,甚至眼里都闪着跃跃欲试的精光,可秦启、秦树、郭奋发还是皱着眉,郭叙真讲完考科后,他们看来,这年考可比过目不忘还难上十倍。 “这一次,我们不但要闯。”秦朝喝道,“而且还要轰轰烈烈,闹得天下皆知的闯。” “天下皆知?” 众少年看着秦朝。 秦朝声如洪钟:“先前我让老师和黄通明、闻士达等前辈们打赌,可老师不愿,老师不愿,那我们便自己宣扬,宣扬今年年比,我们太极社成员每一个都要闯入前六十四名!” 话一出,众少年个个变色。 “太疯狂了!“ “海峰,万一我们……” “对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没冲入前六十四名,倒时怕是走到哪都得被人笑话,脸面无光。” …… 秦虎、秦树、秦启等连说道,秦龙、段无丙这会也眉心紧皱起来,定下目标努力是一回事,可宣扬得天下无人不知,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闯入前六十四,秦朝自己都悬,他们这些怎么可能? “怕笑话?” 秦朝冷哼一声:“告诉你们,和上次‘记忆’不同,这一次,我也没必定把握。” “你也没把握?”秦龙等人心更是一沉。 “我只有四成把握。”秦朝冷冷一笑,“当然,虽然这太极社以往一直是我说了算,你们不用多想,直接按我的办,可这次,要不要宣传出去逼自己,我也不强行要求,你们自己看着办。”说完微垂着眼。 静! 书房中一片安静,一个个少年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嗨,要不要这样?” “鹏阳,你说说看,我们要不要破釜沉舟,来一个背水之战?” …… 秦启、秦树、郭奋发沉着脸凝重的询问,秦虎看了看众少年,又一扫秦朝,忽然‘哼’的一声嗤笑起来。 “嗨,我说大伙儿都孬种了么?”秦虎桀桀冷笑,“是不是进了天龙寺,就以为自己很厉害了?人生在世,哪能处处完美不被人讥笑,我说,这一次这么好的机会,就该赌一次,输了又如何?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嗯,怕什么笑话!年轻人就该有股闯劲!这时不疯狂,什么时候疯?”段无丙也是展颜一笑,“我赞同背水一战。” “我也不惧!”秦龙低沉的声音响起。这三人一开口。 “我同意!” “我也同意!” “我还用说么。”秦启、秦树、郭奋发都说道。 “你们果然没让我失望。”秦朝眼中也有一丝激动。 第四十六章 新东西 诗词、策论、算学、散文、典籍再加上佛道,任何一门要取得高分,别说半年,就是一年,二年,甚至数年都难做到,可秦朝算是正常么。 “奋发,我七天前让你准备的东西可曾制好?”秦朝看向郭奋发。 郭奋发眉一扬:“老师,那东西刚刚做好,不过这叫‘黑板’和‘粉笔’的东西倒底怎么用?真能帮我们学习?” “怎么用?”秦朝一笑,“到时你就知道了,带我去那‘教室’看看吧。” “嗯!跟我来。”郭奋发连推开书房门。 顺着书房外左拐,隔了一间房,推开一扇大门,只见里面一间前世一半大小的屋子,屋子里除了九张桌椅外,最醒目的就是里墙挂着的一块二丈长,一丈高的超级大黑板。 “嗯?”秦朝一看那黑板眉便一皱。 “老师,可有不妥?”郭奋发不由紧张。 “没什么,这黑板似乎大了点。”秦朝微笑道,“不过,也没关系,兴许这黑板就是这么大吧。”秦朝前世科技发达上课早就没有什么黑板,而是一律的信息电子屏,要写字,可以音控,也可用笔,甚至直接用手指对着屏幕划,也幸亏秦朝从网上知道三百年前上课时老师用的是一种叫黑板和粉笔的东西,这才让郭奋发准备。 “嗯,粉笔呢?”眼一扫便看到黑板前第一张摆在中央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木盒子,秦朝连走过去。 “粉笔在这。”郭奋发抢先一步,从木盒中拿出一截拇指长,拇指粗的白粗条。 “咦,这就是粉笔么?倒是有点像磨墨的墨条。”看着这种传说中的粉笔,秦朝也很兴奋,连接过郭奋发手中的粉笔,食指、拇指、中指捏着向那黑板划去,只是轻轻在黑板上一划,便是一条白线。“好!”秦朝眼睛一亮,手下几笔划去,像前世写生一样,很快黑板上出现一只挥着棍棒的猴子‘孙悟空’。 “好漂亮,是猴子么?” “我也来试试!” 众少年都还是孩子心性,一看也连窜了过来,秦虎首先抢了一根‘粉笔’在黑板上划写起来,而后秦龙、段无丙等也一个个写写划划的,不过他们划在黑板上的图画便惨不忍睹,倒是字还写得像模像样。 “这粉笔倒是没问题,刷子如何?”秦朝又看向桌面。 郭奋发连抓过桌面上的一个长方块递过去,嘴里笑道:“我都试过,这刷子很不错,不过就算没刷子也没关系,我试过用袖子擦,衣服擦,布擦也一样能擦净,对了,还有你要的圆规,三角尺等也都在这。” 秦朝点了点头,接过那大刷子试了一下,在黑板上反复擦几下那写着的粉笔字便擦掉了,秦朝又看了看那三角尺、圆规等,一一试了一遍,都感觉不错,至于是不是和前世那些21前使用的一个样就不知道了。 “好了。” 这时秦龙的声音响起,“大伙儿都别玩了,听海峰兄说话。”说着看向秦朝,“海峰,你既然让我们年比闯入前六十四,想必没那么简单。” 秦朝点了下头,眼神一扫众少年,那秦虎等人也都停下了在黑板写画动作。 “想必大家都清楚。”秦朝声音响起,“半年时间要进六十四之内,光凭你们现在这种过目不忘,就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用上,也是完全不够的,所以,我会教大家新的东西。” “新东西?”众少年个个眼睛发亮。 “首先,是算学。”秦朝说着一扬手中三角板,“年比七科中,告诉你们,这算学就是白送分的。” “白送分?”众少年瞪着秦朝,对你段海峰当然是白送分,可我们?不过也都知道秦朝这话另有其意,一个个都听着。 “我说的白送分。”秦朝一笑,挑眉道,“不止指的是我,还有你们也一样,算学,懂了加速算,懂了方程,懂了几何……” “加速算,方程,几何?”众少年瞪着眼。 “总之我会教你们一些东西。”秦朝说道,“到时你们就会发现,所谓的《九章算经》,真的就那么回事,嗯,废话不说,教时就知道了,其次诗词,这诗词么,格调音韵平仄等你们都很熟知,剩下的诗词要作得好,工夫在诗外,你们学其他东西诗词自然能提高,不过我会制作出璇玑图给你们。” “璇玑图?”众少年又是一瞠目,但他们也知道诗词对他们这种从小就念诗的人来说确实不难,但要得高分,也确实功夫在诗外。 “第三种策论,老师说策论我们什么没上过朝,理过政,只能得一二十分。”秦朝嘴角弯着,露出嘲讽之色,“其实策论真的很容易得高分,只要你们攻读典籍过关,再加上我独特的辅导。”前世关于‘政治’研究书籍很多,特别是一本《政治这玩意儿》那本畅销榜连排三周榜首的书,秦朝可是至今都记得里面的观点,那本书将从古至现代各种政治圈里的潜规则,明规则禁忌等等东西都讲得很透。 秦龙这时也一点头,沉声道:“策论难的不是文笔,而是观点,这一点与阅历有关,只要典籍过关,策论就算不得高分,也不可能得分太低,可是典籍怎么过关?” “对呀,海量和典籍七个月根本就读不完。”秦启也连说道。 秦虎、秦树、段无丙、郭奋发也都疑惑看着秦朝,这一次得分,除了佛道外,其实最关键的就是典籍,典籍上去了,诗词、策论、散文水平自然而然的水涨船高。 可典籍,海量的古文典籍,攻读起来可不是看小说,那是不仅要每一个字看了,还要理解,更要知道其中隐含的意思,换一个非天龙寺的书生,一本典籍便要攻一辈子。 大宋开国宰相赵普半本论语治天下,半本论语就攻读了一辈子。 “七个月读不完?” 秦朝嘴角翘着:“不知你们可还记得我当初说过一句话,人的脑子潜力是无限的,我们只使用了极小的一小部分,你们,虽然过目不忘达到小成,可是……这根本还不算及格。” 秦虎嘻的一声笑:“海峰,我现在记一幅扑克还要七八息,当然不合格。” “有丰。”秦朝冷瞥了秦虎一眼:“我说的不是这个,嗯,你们几个不是手里还捏着粉笔么,那好,我给你们演示一下,什么叫及格,你们几个现在就在这黑板上写字,写满一黑板。” “写字?” 众少年一愣,上次秦朝不是已经表演过过目不忘,怎么又写字,难道这过目不忘还能出新? “写好了叫我。”秦朝则是转过身背对着黑板。 “嗯!”众少年虽然疑惑,可还是连在黑板上写了起来。没多久,“海峰兄。”秦龙叫了起来,“你要怎么演示,我们这都写好了。” “都站到一旁去,别挡在黑板前。”秦朝说道,依然背着黑板,一两个呼吸后。 “海峰兄!”秦树叫道,段无丙、郭奋发等少年也都看着秦朝,只见秦朝脚尖微微一拧,一个转身,眼神似乎扫了一眼整个黑板,便又转了过去,依然背对着黑板,整个转身动作非常快,也就瞥一眼黑板的时间。 “瞥一眼?” 众少年一个个满头雾水,就算表演过目不忘,可至少你得把字看清楚吧,而这快速的瞥一眼,相对满黑板的文字。 “这黑板上……”秦朝低沉的声音响起,“从外边开始,所写的字是‘瑶治誉文茜,伊媛婵娟依’……” 这声音一出。 懵了!众少年即便是对秦朝最有信心的秦虎、秦龙等秦家少年也都眼睛瞪得大大的。 “难道,他要背……” ‘瑶治誉文茜,伊媛婵娟依’正是黑板上第一列的文字, 秦朝真的要把满黑板的文字背出来?可是大伙看得清清楚楚,秦朝先前也就极快的扫了一眼整个黑板,那么短的时间,用来阅读,顶多读上十多字,可这二丈长,一丈高的黑板上文字至少有二千多个。 读都读不完,怎么能背? 一个个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看向那黑板上。 “磊民友裕河……” “哲江超浩亮……” 秦朝的吐字如玉落珠盘,一个个迸出非常快,众人眼神随着他的吐字,很快便看完了黑板第一列四十多字,而后---- 第二列! 第三列! …… 第十列!二十列!一个字都没有出错,到了这时,众少年已经完全不怀疑秦朝能把满黑板的文字背出来,很快。 “鉴筠庄普祁,珑献观中游。”秦朝背到第一百零三列最后一个字,这才转过身来,笑意吟吟看着众少年,“诸位,我可有背错?” 第四十七章 又多了两个疯子 “呼!” 三十平方米的小屋子没有一人说话,粗重的喘息声响起,秦龙、郭奋发、段无丙、秦启、秦树、秦虎每一个少年都看着秦朝,眼神中有着激动和不可思议。 只一眼。 连读二十个字的时间都做不到,可偏偏便读完了数千字,记住了二十平方米的整屏文字。 众少年受特殊训练这么久,也能2分钟之内记住一幅扑克,可那种过目不忘的记忆和这比起来,完全便是大巫见小巫,什么都不是了。 “为何?” 秦虎的声音响起,尖锐而急迫。 “对呀!”秦龙的声音也响起,“究竟为何?明明你只看了一眼,怎么就?” 段无丙、秦启、秦树、郭奋发也都死死看着秦朝,三月十号的表演,他们还可以归之于秦朝的天才,天才的记忆力自然比正常人高,可这一次。 “海峰兄,你上次教我们记忆时,讲过编码,讲过定桩,更讲过联想,要记住,就必须在阅读时在脑中完成一系列的动作,而这是需要时间的,我们再怎么练习,一幅扑克都要近十息,就是因为大脑要给需要记忆的事物进行加工,需要时间甚长,可你这一次……那看一眼的时间连看完满屏文字都不够,更别说一个个进行编码联想加工了。”段无丙沉声道。 秦朝微微一笑:“没错,只看一眼,即便我阅读再快也不可能读完二千一百字,可若不是读文字!” “不是读字?”众少年一愣。 秦朝眯着眼:“我刚才读的不是文字,而且就算读文字,其实也并不一定要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也可以两个字一读,三个字,甚至十多个字一读。” “数个字一读。”众少年微微皱眉。 秦朝也知道古文和现代的白话文不同,都是精简到极致的一字一义,要想理解,就必须一个字一个字的去琢磨。 “数个字一读,倒是行得通,这样阅读速度最多能提升数倍左右。”段无丙看着秦朝,秦朝的速度可是比正常阅读快了数百倍。 “我刚才,自然不是数十个字一读,那样还是太慢。”秦朝说着,眉一挑,“我读的不是字,而是整幅图。” “图?” 众人先是一愣,而后秦龙、段无丙眼睛一亮,随即又皱起眉,要想将一幅图记住也是不可能的。 “不知大家有没有遇到这么一种人。”秦朝说道,“凡是他见过一次的人,即便只是瞥了一眼,只要他用心记,隔了数年再次相见还能认出。” “我大姐就有这种本事。”郭奋发连说道。 段无丙、秦龙等人也点头,这种一眼记住人模样的人,他们也听说过,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可也从没深究过。 “一眼便记住人的样貌,和我一眼记住黑板上满屏文字一样,都是将整个画面一下印入脑海中,形成一个清晰的整体图案。”秦朝沉声道。 前世的科学研究,阅读分两种读法,一为左脑阅读,一为右脑阅读,左脑主要处理的是计算推理,语言文字,逻辑思维等,人是先学会语言才开始识字读书,所以正常情况下都会用左脑来读书。 但人没学会语言之前,却是大多用右脑的判断记忆的。 “右脑负责形象思维,是最原始,最本能的,婴儿左脑受伤,依然会自己寻找吮吸**乳汁,可是右脑受伤,这种本能就丧失了,最要的是右脑记忆力远比左脑强大。” 前世的研究中,右脑记忆能力是属于‘过目不忘’类型,单以记忆量来比,左脑和右脑比例为1:100万。 正是因为用了右脑记忆,才能一眼记住人的相貌。 “而右脑阅读,出现是因为脑科学的研究。” 秦朝前世20世纪右脑阅读便已经非常多了,当时出现了一大批右脑开发,右脑阅读,右脑学外语的专家,像日本的七田真,美国的保罗·席利()……,那时的‘光速波动读法’,‘影像读法’,‘照像读法’都是很风靡了一阵,可单纯的右脑读,虽然利用了右脑‘图像’记忆的强大功能,左脑的理解却跟不上。 理解跟不上,读了有什么用? 所以,又出现了全脑速读,而后一直发展。 到了21世纪,也就是2024年,摄像记忆跟超速理解第一次同步了,形成的全新的快速读便也进入了世界脑力锦标赛。而一进入,这种全脑超速读法便开始席卷整个世界,而随着脑科学研究的进步,一次次改进,也造成了这种全脑超速读,有时会因为方法改进,左脑理解速度超过右脑记忆,可下一次改进,又右脑记忆太快,左脑理解跟不上,不断交叉前进,到了秦朝那年代,已经比较完善了。 “一眼记住人脸,将画面印入脑中。”秦虎嘻嘻一笑,“我也来试试。”说着转过头看向那黑板,看了几眼便闭上眼,秦启、秦树、郭奋发、秦龙、段无丙也连跟着做。 “不行。”很快秦虎睁开眼,“我这一闭上眼,脑中大概映像倒是有,可太模糊了。”其余少年也睁开眼连摇头。 秦朝不由一笑,若这么容易便能记住,那岂不是天下都是天才。 “这如何记图,如何一眼记住任何印入眼中所要记住的图,和上次记无规律的数字文字一样,同样需要训练。”秦朝沉声道。 “训练!”众少年眼睛发亮。 “而这训练首先是从眼睛开始,看图和你们以前的阅读不同,而这,首先你们必须知道以下的概念:焦距,对焦,散光……”秦朝走到黑板前,擦掉上面的字,开始讲解了起来。 “焦距?对焦?散光?” “眼睛居然要这样看……” “绝对不能读出声,甚至在心里默读不可以……” “根本不能看字,一眼望去,明明是一丈之内的,要像看十丈之外的一样……” 一样样新奇,甚至巅覆常识的东西被秦朝接二连三抛出,全脑阅读,是用右脑读,左脑思索,所以必须抛弃众人已经习惯的左脑思索和阅读,而这就像正常右手挟菜,左手端饭,突然让你左手挟菜,右手做其他事一样。 可上次不同。 无论秦朝的观点有多么新奇,甚至不合常理,众少年没一个怀疑,而是全力照着秦朝所讲去记去做。 在这种情况下,全脑超速读的训练很快便开始了,不过和上次的记忆训练一开始就有效不同,这一次一整天下来,众人并不是没长进,可那长进和要求差得太远,而后---- 第二天! 第三天! …… 一天天疯狂的训练着,全脑训练是对左脑和右脑潜力进行最深度的挖掘、开拓,就像负重跑马拉松一样,一次下来整个人大脑都处于木然状态,也幸亏郭奋发对秦朝的话言听计从,郭府负责太极社的伙食,而这些伙食都是按秦朝吩咐置办,再加上各种体育锻炼,放松训练,冥想休息,众人又都会内功修习。 可就这样,太极社这一帮人,每天的疲劳,吃饭时无精打采的程度比上次还要夸张。 与此同时。 太极社成员发出狂言,要在年考中冲入前六十四名的消息也疯狂一般席卷整个天龙寺,传遍整个大理城,向着周围传出去。 “狂,太狂了!” “太极社疯了么?段海峰疯了么?” “听说天才都是疯子,这段海峰,真是让人无语呀,天下第一狂人,哈哈!非他莫属!,只是他已经拜郭圣人为老师了,怎么郭圣人也……” “郭圣人确实已经收段海峰为弟子,而且不止收了他,还收了太极社所有社员为弟子,看来郭圣人也老糊涂了,难怪他家那呆九要拜他人为老师,圣人也是会老的……” …… 大理城百姓很开心,因为茶余饭后又多了一个话题,能够看到高高在上的圣人也做出糊涂事,看到聪明透顶的新寺生段海峰等人闹出笑话,让他们觉得自己好像突然间从一个凡人变成了聪明人,突然间在读书人面前,也能挺起腰杆了。 一时间,大理城的书生们都发现自己在外说话,再也没有以前那么受人重视,那么权威了。 夜深沉,正是无数百姓已经酣然入梦的时候。 天龙寺东屋的灯才刚刚熄。 “海峰!无病!”张九才仰面躺在床上说道,“你们这一次,年考入六十四有多少年把握?” “九才。”这时那甘逸夫淡淡出口,“你这不是废话吗?真以为状元楼、好汉堂闯得不错,就天下无敌,海峰兄他们这是逼自己,要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 “有道理。”杨启先也笑道,“海峰兄和无病兄这么逼,弄得我们现在每天想偷点懒都不行,躺在床上都是背着书入梦的。” “哈哈!”阎小柔一声笑,“还是我们学武的好,虽然学问也得读,可终究比你们悠闲呀。” “九才,这一次我们确实重的是过程。”秦朝也开口道,“人这一生,越是年纪小,学习的效率就越高,不趁年幼时逼自己,大了后想逼都事倍功半,至于结果,进不进六十四,能进最好,万一失败,只有更加努力洗刷耻辱而已。” “越是年纪小,发狠的效果就越大!”张九才嘀咕着,沉默了片刻,沉声道,“既然如此,也罢,我决定也和你们一样,明天便向外公布,年比要闯入前六十四。” “什么?” 一片声音响起,王忠和尖叫起来,“九才,你也疯了,海峰,无病他们这一闹,你是不是知道,现在整个外面普通百姓一片‘肉食者鄙’的声音,那些读书人嘲笑得更是厉害,你要是……” 秦朝也是脸色一沉。 “九才,这事你没必要参予。”秦朝说道。 段无丙也是连道:“九才兄,你别跟我们一起发疯。” 张九才这时反而轻松一笑:“你们能逼自己,为什么我就不能,我当然知道这次就算逼,也闯不进前六十四,可是就和海峰兄说的一样,胜了固然可喜,败了,唯有今后更加努力而已,怕什么?” “对,我也加入!”一道声音响起,是杨启先的声音。 “启先,你……”王忠和叫道。 “其实我也想加入。”段昌业的声音也低低响起,随即一叹,“不过我主攻书法,一旦加入,这练书法的时间便不够了,所以,只能放弃。” “你们……”关诗皓叹了口气,“我文武齐修,要想跟上进度都难,才不跟你们疯。” “海峰……”段无丙看向秦朝,声音有着苦涩,他们太极社做出疯狂举动,是因为有秦朝的特殊培训,可张九才、杨启先,凭什么?光凭一股毅力,方法不对,效果就是天地之别。 “我有全脑超速读,超速理解,浸入式学习……”秦朝也头痛,这个宿舍的众人,哪一个不是极有主见的,不然张九才等人也不会只用自己的学习方法,排斥秦朝的方法,张九才、杨启先打定主意了,再劝,只会更加坚定他们的想法。 “希望他们能想通,明天不要做傻事。”秦朝摇了摇头。 第四十八章 天龙寺的变化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 东屋前的大路上,五道人影缓步行走着。 “放心啦,我和启先都有分寸的。”张九才冲秦朝一笑,杨启先也是微微一笑:“海峰兄,无病兄,其实昨晚我和九才也是一时头脑发热,其实在这天龙寺,有你们珠玉在前,周围人个个发狠,这压力已经够大的。” “那就好。”段无丙嘻然一笑。 “走,海峰兄,今天再不快点赶,就得迟到了。”段无丙喝道。 秦朝看着张九才、杨启先却是眉一皱。 “九才兄和启先兄说话时眼睛好像向右上瞥了一下。”秦朝感觉两人似乎没说实话,不过秦朝昨天和秦龙等人已经约好了今天一大早必须在郭府会面,也没时间细思。 青石板道路上。 “海峰兄,昨晚还真是吓了我一跳。”段无丙瞥着左边远方张九才、杨启先的背影感叹说道,“启先和九才兄真够魄力的,居然也要……不过还是太傲了,上个星期我说‘过目不忘’,他们不信,要表演,他们也不愿看,唉,现在又……。” “能来天龙寺的哪个没傲气。”秦朝眉心微蹙着。 “是啊,这一次希望他们不乱来吧。”段无丙唉叹一声。 很快又一天过去了,黄昏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秦朝、段无丙、秦龙等太极社社员疲惫的走在天龙寺内,脸色都有些苍白,秦龙、段无丙更是皱着眉。 “听说了么,今天又多了几个狂人!” “嗯,好像也是几个优生,怎么这一期的新寺生尽出活宝。” “哼,都是向那段海峰,向太极社学的,不然就算狂,也是像我们当年一样,心里狂,嘴上谦虚。” …… 六人耳力很好,不时听到有老寺生议论。 “海峰,没想到才一天时间,口出狂言,宣布年底要闯入前六十四的人便多了鲁宝佳,郝连敏,张九才、杨启中四个。”秦虎说着,哈哈一笑,“这下好了,年底有笑话看了,哼,想和我们太极社比,真是……” 秦树也是一声冷笑:“这张九才、鲁宝佳、郝连敏、杨启中是胆量可嘉,脑子进水。” “不过还是值得佩服的,一般人可不敢做这些举动呀……” …… 秦虎等秦家众少年嘀咕着,秦朝却是苦笑,早上他和段无丙才离开,张九才便向外宣扬年比中新生第二名,自己是拿定了,虽然没直接说闯入前六十四,可这意思在外人看来就是和太极社叫板。 而后鲁宝佳听了这话后,更是直接宣称,前六十四如果太极社进了,那必有他一份。 鲁宝佳一开口,郝连敏、杨启先也先后说要闯入老生名次中。这虽然没有太极社直接宣称必入前六十四那么狂,可也算是狂到历史少有了。 所以,秦朝等人从郭府一出门,耳边便不时响起议论此事的。 “嗯?那鲁宝佳好像……”秦朝突然瞥了一眼远处路上狂奔的少年,那少年咬着牙,瞪着眼,双拳攥得紧紧的。 “脸上有五道红印,那是挨了耳光,谁打了他耳光?”秦朝眯着眼向着鲁宝佳出来的那楼房看去,隐约透过远处的窗格看到里面有数个人影。 这楼房一楼的大堂里,坐着几个老人。 “闻兄,宝佳那孩子还是很不错的,少年人嘛,就是要有点闯劲冲劲,偶尔说错话做点出格事也属正常。”左边长须老者摇头叹道,长须老者下首的短装老者更是皱着眉:“梁兄说得有理,闻兄你先前做得是过了点,宝佳那孩子,抽他几下手掌便是了,何必打耳光,打坏了总归不好。” “这孩子太倔了!” 坐在中央太师椅上的老者胸口起伏。 “而且我这不也是一时气得。”闻士达狠狠喝了一口茶说道,“梁兄,易兄,你们也听到了,现在外面都在议论,前一阵我还笑话郭老,说他收徒不肖,不会教徒,可没想到一转身这笑话便到我自己身上了,今天我走在外,那些以前一见到我就躬身揖首的泥腿子现在看过来的眼神,都是……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一生从没让人看过笑,可今天倒是因这小徒弄得被人看扁了。” “其实闻兄打得也没错。”右边的老者沈维克低声道,“一巴掌让那孩子记住,免得以后毛燥犯了大事,只是这一次年比,笑话是被他人看定了的。” 梁护、易绍功沉默了。 其实两人也知道闻士达除了教育自己弟子外,也是打给他们俩看的,正是因为鲁宝佳发狂言,梁护的弟子‘郝连敏’,易绍功的弟子‘杨启先’才会也跟着发狂言,惹得不止太极社,郭叙真被人笑,连他们这几个也同样。 “先前就不该想出那点子去搪塞郭叙真的。”梁护低声道。 易绍功一摇头:“没想到段海峰那么强硬,太极社都那么跟着他死心塌地的。” ***** 张九才、鲁宝佳、杨启先、郝连敏四人加入‘狂人’组,给大理城本来就沸沸扬扬,热火朝天的八卦之火上再浇了一大瓢油,这事也变得更加妇孺皆知,可再怎么受人关注,一段时间之后,百姓的议论也渐渐平息下来,只是茶余饭后偶尔想起才会开心的说上一通。 大理百姓议论缓息,天龙寺反而更加忙碌紧张。 赫连敏、张九才、杨启先、鲁宝佳这样口发狂言的陷入了疯狂,自虐似的学习中,可那些没有口发狂言的被影响下也同样疯狂苦读,其中南宫中、楚平光、姬思德、耿亚平、王忠和、段昌业等在闯状元楼时本来就表现得非常不错的人,感觉到太极社、赫连敏、张九才等人带来的巨大压力,他们压榨自己,努力程度绝对不比赫连敏等人少多少。 新寺生如此疯狂。 杨不才、展才佩、彭先建等老寺生就更加不敢有丁点放松,不说蔡文友、巩舒国等佼佼者,就连以往垫底的这一刻也被逼得爆发出全部的潜力疯狂攻读着。 输给同年不算什么,倘若输给了后辈新寺生那便是脸丢到姥姥家了。 新老寺生如此,那些老师们,天龙寺老一辈的先辈们看在眼里一方面开心感叹,另一方面也不停的在后面推波助澜,扇风点火。 “少年人就该压榨自己!” “哈哈,这才是天龙寺该有的,当年我们虽然聪明劲不输他们,可输了这股疯狂,这股狠劲!不然怎么会一事无成……” …… 在郭叙真、孟述圣以及一个个天龙寺老辈们的暗动作下,整个天龙寺的学习机械快速运转起来。 太极社众人每天都会去郭府,在秦朝指导下进行着诡异而痛苦的全脑超速读,一开始,每一天众人累得大脑胀疼,可进展一直不大,也幸亏众少年对秦朝信任到了骨子里,没一人有怀疑过,这么疯狂的一直到了第二十三天。 段无丙出现了变化。 一张写满字的纸,他只要看几息便能在脑中完全记住这张‘图’,从而按顺序写出每一个字。 而后二十四天,秦龙也突破了,接着是秦虎,最麻烦的反而是秦启,第二十六天时,郭奋发、秦树、秦虎都只需要看十息便能记住一张纸,秦启却要二十呼吸。 时间又是七天过去,这七天中,秦朝对秦启进行了特殊的训练,才让他跟上众人的速度,而段无丙等人,自突破之后,和开始不同,每一天都进展极大,一开始,能记住的一张纸那纸上的字都是半寸字,可七天后,便是绳头小字的满纸字也能一眼记住图像,虽然和秦朝一眼记住‘整块黑板’差远了,可也够用了。 清晨,郭府那三十多平方的黑板房中。 “一天一本,三个月便有上百本。”郭叙真站在黑板旁看着左边墙壁上的巨大红纸,那纸上写满了方寸大小的馆阁体文字。“按段海峰这课程安排,一本论语顶多就是两天时间就必须弄透,可两天攻完一本论语……” 郭叙真摇了摇头,他虽然做了太极社众少年的老师,可这老师的权限有限得很,也就是解惑,其余根本管不着,也不想管。 “嗯?”郭叙真忽然看向外面,而后一笑,“管他,反正这次就是死马当活马医……”背着手,郭叙真笑眯眯的走出黑板房,离开了院子,他刚一离开,七个少年便大步冲了进来。 “咔!” 秦树首行推开房门,一脚跨入便看到了黑板左边墙上贴着的红纸,他连冲过去,只是看了没几眼,眼睛便瞪大了。 “《论衡》、《中庸》……天啦!……”秦虎也冲到秦树身旁吼叫起来,“海峰兄,这就是你昨天写好的进程表?看这进程表,你是想让我们以后一天至少攻读一本经典?这莫不是我眼睛看错了?” “咦,还真是这样……” 秦龙、段无丙、秦启也走过去,段无丙看了几眼便转头看向秦朝:“海峰兄,现在我们是可以看书记得很快,可那是主要是记,要理解,甚至得心应手的活用,速度就慢了点。” 秦朝传给众人的不止是超速记忆,同样理解方法也传了,那理解比正常是要快上数倍,可还是跟不上阅读速度,所以现在众人对年比能不能冲入六十四,依然没有足够信心。 “这一次我们的对手,是上期的师兄们,他们比我们多了数年的攻读。”秦朝沉声道,“他们是怎么读书的,你们也看到了,那样日夜兼读,吃饭都背书的攻读,我们赢他们,就必须按这进程来,也就是一两天必须攻读一本厚度相当于论语的经典,不然……后果你们也知道。” “这话是有道理。”段无丙点头道,“可是……” “这进程表。”秦龙歪着头,“若是做到了,确实能冲入前六十四,问题怎么做到?” “对呀,那样的训练,我们现在也就是阅读快,理解速度还不太够,经典重的是理解,重的是运用自如。” 秦启、段无丙、秦树、郭奋发也都看着秦朝。 秦朝微微一笑:“先前给你们的训练其实都是打基础的,到了现在,你们基础已经差不多了,我也该教你们正式的学习方法。” “正式?” 先前那种过目不忘,超速理解,都只是打基础,只是小儿科!那正式的岂不是?莫明的众少年呼吸都变得粗重了。 “好的学习方法是一整套的,将各种技巧窜连起来。”秦朝声音低沉,“先前我教了你们很多东西,让你们练这练那,有些可能你们根本就没感觉到效果,可还是练了,从现在起,这三天,我便教你们怎么把以前学的方法连起来。” “今后的学习,任何一门,任何一本典籍,要攻克,听着,一开始必须进行的是‘知识面覆盖’,而知识面覆盖……” “第一阶段是知识面覆盖,第二阶段则是练习……” “最后便是自省,也就是查漏补缺……” …… 声音娓娓响起,众少年静静听着。 秦朝讲叙的三个阶段‘知识面覆盖’,‘练习’,‘自省’,从名字上看并无出奇,却将先前练的一些东西连在了一起,而且到了细微处也出现一些新的像‘费曼,卡乎技巧’、‘佐罗门练习法’、‘堡垒式超速理解’、‘立体自省法’、‘视觉化运动技巧’……一种种诡异,却似乎又暗含道理的技巧,让这些少年听得既兴奋,又有些好奇怀疑,这样真的能加速学习么? “今天,先掌握第一阶段。” 整体讲完后,秦朝便是手把手训练着众少年第一阶段的学习法,这一阶段很怪,要的是快,而不是准确,如果攻读一本书,要的就是最快速度浏览一遍,对每一章有一个总的印象,而不是全懂,众少年并没感觉到有什么大好处,可到第二天的第二阶段‘练习’,随着一步步掌握,众人越来越感觉到这种学习方法的威力,而后到了第三天最后的‘自省’一出,那种强大的纠错能力,即便是资质最差的秦启、郭奋发也感觉自己一瞬间变成学习超人了。 覆盖、练习、自省,三个阶段反复交错。 众少年一时都有种感觉,有这学习方法,天下还有什么难攻克的学问? 第四天。 “好了,超速理解,系统学习法,你们都掌握了,从今天起,便开始按这进程表来攻读!”随着秦朝的吩咐,太极社开始进入了自组社以来真正的全心攻读阶段。 “这一套系统学习法。”秦朝看着兴奋捧着书纸攻读的少年们,眼里也露出期望。 秦朝给众少年的方法是一套十分古老又极有效的方法,这种方法在2009年左右便出现了,而后一直被完善,秦朝那时的所有先进学习方法都曾参考过那套学习方法。 “斯考特.杨(scottyoung),一个2010年左右世界上最强大的学习达人,经营着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学习博客,而他的成名在于一个惊人的壮举。”讲到学习方法,就不得不提一个人,斯考特.杨,而这人真正的成名就是一年之内,完成了传说中的mit(麻省理工)计算机科学课程表的全部33门课,从线性代数到计算理论,完全观看在线教程,自学考试通过,也就是这人证明了读完一门超高难度课程,只要1.5个星期。 “从零开始,到学会英语,而且能看以词汇量多,难度高著称的《时代》周刊只要五个月。” “五个月一门语言,1.5个星期一门超高难度科课,这样的学习方法还不能赢,那我也认了。”秦朝视线越过众少年,看向窗外的远方,“还有三个月就到九月九了。” 第四十九章 快,更快! “嗯?”秦朝看着窗外远方的视线忽然一凝,随即笑了,外面的院子中一道轩昂人影背手缓缓走来。 “老师!”秦朝连拉开门。 郭叙真含笑一点头便渡入了这教室,眼一扫正认真攻读的众少年,脸上露出欣慰。 “老师,拜托了!”秦朝恭敬说道,系统学习除了方法和工具外,最需要的就是能有一套标准答案,以供众人随时进行纠错和反馈,大理购自大宋的书籍虽然都是加注释版的,可终究也有注释不到,或者没注释的书。 幸亏有了郭叙真这个老师。 郭叙真点了点头,好奇的打量着众少年,只见这些少年,有的坐在桌上读书,有的则是在一旁走来走去,还有些则是边读边在纸上记载着。 “咦?”郭叙真眼神落在几个捧着书的少年身上。 此时已经有了线装印刷书,秦龙、秦启、郭奋发三人手里都是捧着一本厚厚的线装书阅读着,可这阅读,和孟述圣,郭叙真他们这些阅读时要看老半天才翻一页不同。 “哗啦!哗啦!” 只见纸页翻动声不停,这三人几乎就是手指在不停的在翻页。 “好小子!”郭叙真眼神微微一眯,“发儿说他们的‘过目不忘’又有了大长进,几乎一眼便记住,看来是真的,只是这样记住能理解么?” 郭叙真不动声色在房中这边走走,那边瞧瞧。 太极社众少年学习方法,他自然是看不明白,也看不懂的,可不妨碍他好奇的推衍探索,这么兴致勃勃的研究了一个上午,直到快午饭时期。 “老师,这‘五阴无德’是何意思?”秦虎走上前询问。 “五阴无德?” 郭叙真一笑:“有丰,就学到这里啦,不错,嗯,这句话的意思是……”郭叙真开始讲叙,秦虎离开后。“老师,请问这‘只可未值’……”其他少年也陆陆续续不时有人上前请教,郭叙真一一回答,很快便一天过去了。 “好一个太极社。” 郭叙真背着手走在自家的花园中,“那瞿有丰第一问是‘五阴无德’,可下午第二问到就了‘在天天德’,‘五阴无德’是第六篇十一节,可‘在天天德’却是第二十七篇第三节,这跨度这么大……” 郭叙真眼睛里都是开心。 “学习速度真是够快的,瞿有丰快,我家奋发也不比他慢,最快的还是张鹏阳、段无病,不过就算张鹏阳、段无病也没达到那段海峰写在墙上的进程表程度,不过,够了!” 在郭叙真看来,众少年只要保持着今天这种飞一般的速度学习,年比中,绝对能冲到所有新生的前面,甚至冲到老生的名次中,只是要冲进前六十四,那还是差得远,毕竟,新生最后一名和第一名之间的相差是非常巨大的。 “唯一奇怪的是那段海峰。” 郭叙真眼里有着一丝疑惑,秦虎、秦龙、段无丙等一个个前来询问,可是秦朝从来就没过来问过他经义上的疑惑,而一看秦朝读的书,难度都已经远远超出其余太极社众少年。 “段海峰到底到了什么程度?”郭叙真摇了摇头。 次日郭叙真依然给众少年解惑。 “览余于与初,这句话的意思中我觉得……”依然秦虎第一个询问。 “览余于与初?”郭叙真呼吸一滞,‘览余于与初’在郭叙真昨天的推算中,秦虎要学到这,至少要到今天傍晚时期,可这才是早上。“好,好,没想到有丰你这孩子就学到这了。”郭叙真开心点头,秦虎一离开,没多久秦启过来,而后秦龙……一个个过来,每一个前来,每一次询问,郭叙真的眼睛便瞪大一次,他惊讶的发现,和昨天相比,六个少年的学习速度又快了一截。 “这么快会不会基础不牢,这些可不是背,而是要理解,还要把理解深入骨子里,形成直觉。”郭叙真怀疑着,可是---- 第三天! 第四天! …… 太极社众少年既然把郭叙真当‘活字典’,随时来询问,他们的学习进度自然都被郭叙真看在眼里,可以说,这些不仅要背熟,还要理解透的典籍知识,仿佛在这些少年学来都是和小儿识字一样轻松简单。 一天比一天快的学习速度完全将郭叙真给弄懵了。 “怎么会这样!” “这些兔嵬子们,这样下去,二个月后,怕是攻一本论语只要半天时间?” 就在郭叙真都有些心脏承受不住时,第九天,第十天,第十一天……,整个太极社除秦朝外所有人的学习速度不再一天一窜,而是趋于稳定,郭叙真这才吁了一口气,可就这样,也已经让他心中复杂得无以名状,自己当初要是有这速度…… 时间一天天过去,太极社的典籍学习,度过了最初的浅知识区,迈向中等,高等区。 “老师,‘天表地盖’这里一段话……”秦虎询问着郭叙真。 “天表地盖?”郭叙真连看向那书上,作为文坛三大宗师,郭叙真掌握的知识自然是博且精,秦虎询问的这本典籍在他看来是已经掌握得无法再掌握了,可秦虎一询问。 “居然又给老夫找到一个漏点,哈哈。”郭叙真眯着的眼睛里闪着光。 到了他这个程度,似乎天下能看能读的书籍都读得差不多,该掌握的都掌握了,偏偏无法突破,这时最渴望的就是找到新的‘学习点’,找出自己知识系统结构中的遗漏,谬误之处。 “瞿有丰这本书,数十年老夫翻了无数遍,没想到这里还有着这么一个悖论处……”郭叙真心中乐翻了,“段海峰这娃娃倒底教了这帮小子什么方法,这学习起来,攻一本是一本,完全扎实透了。” 秦朝的第二,第三阶段‘练习’,‘自省’让众少年对知识的掌握完全就是360度无遗漏,而这不仅众少年自己受益,郭叙真这被询问的人也往往因此揭出了他郭叙真的一些知识薄弱点,从而受益匪浅。 “这个,有丰呀,老夫也得仔细思索……”郭叙真笑呵呵说道。 “那好,老师你可得快点想明白,每一个知识点都是后面更高难度知识点的基础,这个知识点不掌握对我以后其他学习会有很大的阻碍。”秦虎说道,皱着眉回到自己的座位。 “这兔嵬子,像催债一样!”郭叙真心中无语。 “我出去一趟,有疑惑回来再说。”郭叙真说着便大步出了书房,自众太极社进入了中等、特别是高等知识区后,郭叙真被问得哑口无言的次数就多了起来,每一次这样,郭叙真兴致勃勃的冲出房间。 镇南王府花园的亭子里。 一席白衣的少年段誉读着书,旁边则是捋须微笑的孟述圣。 “誉儿这孩子的性子就是喜欢的喜欢得不得了,不喜欢的鞭子抽也不做,幸亏他对读书不像习武一样厌恶。”孟述圣看着认真攻读的段誉,心中很是欣慰,正是因为有了段誉这个弟子,他对收秦朝为徒才没那么狂热。 “最近那郭叙真,似乎脑子开窍了,总能找出一些经义中的遗漏。”孟述圣偶尔瞥一眼花园前头的大门处,忽然他眼睛一亮,只见这时大门口显出一个人影。 “老孟,你可真够悠闲的。”郭叙真走在花园的石板路上,老远便笑呵呵说道。 “郭老头,怎么,莫不是又找到经义不明之处?你呀,我真不明白这些天怎么就突然一下子问题多了起来。”孟述圣笑说道,对于郭叙真来找他探讨,他也是很开心的,因为郭叙真不明的,大多也是他孟述圣没弄懂的。 “问题多不好么?”郭叙真笑着走入凉亭,看了眼认真读书的段誉,点点头。 “我这弟子如何?”孟述圣笑询问。 郭叙真一颌首:“世子很不错,聪明还能下苦功,若非生在王爷家,绝对能进天龙寺。” 孟述圣得意一笑,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老郭,坐下谈。” “不啦。”郭叙真一摇头,“我这次可是有七道题,怕是非一时两刻能解决得了的,还是进书房再说吧。” “七道?”孟述圣瞪着眼,昨天郭叙真便拿了五道题来请教,一天过后,又是七道,这查找自己知识体系中的漏洞速度也快得太不可思议了吧! “既然是七道,那好。”孟述圣可知道郭叙真能来询问的定然不是容易解决的,当下转头看向段誉,“誉儿,为师先去书房,这次的棋怕是下不成了,你读完书后,若真想下棋,还是去找霍先生吧。” 段誉一皱眉:“是,师父。” “这郭圣人,怎么最近老是来打扰,弄得我棋都没人陪着下。”看着消失的郭叙真、孟述圣背影,段誉心里很有些不开心,找霍先生下棋,两人棋艺天差地别,段誉赢了也没趣。 “算了,有人下棋,总比没人强。”读了会书,段誉将书一扔,便转身向帐房走去。 第五十章 九九重阳 一天天过去,在孟述圣、黄通明等人的帮助下,郭叙真的疑惑总能得到及时解决,然而让段誉,让大理文坛孟述圣、黄通明以及闻士达、沈维克、易绍功、梁护等宗师级人物越来越想不通的是,郭圣人的疑问不仅没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镇南王府,一开始孟述圣还每天必来报到,可很快便是三两天才来一次,过了二三十天,便完全不来了。 “不对劲!” “师父的学问,即便是对战宋朝文人时也没这么忙碌过!” 王府中段誉皱着眉,没有孟述圣陪他下棋,日子便难熬得很。 时间飞逝。 这一天到了八月中旬,郭叙真府邸的花园中。 “喝!” “哈!” 一道道刀光在阳光下闪烁,段无丙、秦龙、郭奋发、秦朝、秦虎、秦启、秦树都在挥着刀,那是秦朝改进版的基础刀法,和数月前相比,现在众人举刀间明显流畅多了,而且一刀刀砍下时光芒带着一种诡异的闪动,和正常基础刀法不同。 “砰!” “篷!” 一拳拳打在木桩上,不仅仅基础刀法,秦朝改进版的基础拳法、身法、步法也被众少年一一练习着。 “嘿,好了,时间到了,去书房读书吧。” 秦龙声音响起,立时一个个连停下,这练武对现在的他们来说不是主要的。 “嗨,等一下,我试试这效果。”秦虎提着刀窜到一根大树桩前,众少年也连看过去,秦启一笑:“这刀法我们都没练熟,怎么可能就有效,我上个星期就试了一下,根本用不好。” “有丰,别试了!”郭奋发也叫道。 秦虎却没理两人。 “刷!” 只见刀光一闪,秦虎已经挥刀砍向树桩,“篷!”一声响后,利刀入桩,众少年一看,咧嘴一笑。 “一寸!” “有丰,你小子力气不错。” 秦龙、秦树、段无丙围过去笑说道,秦虎一用力抽出刀:“刚才是正常刀法,海峰兄的那种还没试哩,你们嚷什么……”手一挥又是一刀轰下,刀卡入树桩内。 “这一次是……”秦龙眼睛看着那入桩的砍刀,叹息的一摇头,“没满一寸。” “还差着三成哩。”众少年也都是摇头。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去书房吧,今天的任务可是很重哩。”秦龙喝叫着,向书房走去,众少年也连走过去,这练武,现在就是用来休息,放松脑子的,所以秦朝要求练的刀法、身法、拳法、步法都只是偶尔练一下,几个月众人都长进不大,甚至很难将一招劈的动作用那种方式连贯的施展出来。 秦虎用的效果不好,众人一点都不意外。 秦朝打着太极版的改进基础刀法,也连收刀入鞘。 “太极拳是文人拳,学习之余练太极拳应该是最好的休息和放松。”秦朝跟在队伍后面,“不过这太极在这一世的效果,还是不太清楚,暂时没必要教给他们,而且有这基础刀法,他们数年后基础绝对要力压其他寺生,这已经够了。” “有丰,你先前那一刀……”秦朝追上秦虎,正要说话,忽然眼神一凝,看向不远处。 “那是谁?” 众少年也都看过去,只见一个脸如玉,眼似星辰长得十分漂亮的少年潇洒的走在花园中,少年身旁跟着的是郭叙真的三儿子郭奋远,此刻能看到比段誉高三个头的郭奋远微微躬着身子,走路时也略微站得比少年要后一步。 “奋远,你三哥对他们可真客气,那小子是谁?”秦虎轻声喝问前面的郭奋发。 郭奋发看着远处少年的眼神微微一缩,随即回过头,冲秦虎一笑:“管他谁哩,反正身份绝低不了,大伙还是想想书吧。” “奋发你也不认识?” “你三哥对那少年模样有些谄媚,应该身份很高。” 众少年低声说着都出了花园。 “那少年很可能是段誉。”秦朝微笑着,虽然隔得很远,可秦朝的眼力还是看清了少年的模样,眉角有点像自己母亲,更重要是,秦朝隐约听到郭奋远叫‘世子’的声音。 花园中,段誉慢吞吞的走着。 “奋远兄,先前那几个少年就是郭叔叔的几个弟子?那太极社的?”段誉淡淡问着。 旁边郭奋远点了点头,对于太极社的进度和学习速度,他虽然没自己父亲那么清楚,但多少也听郭叙真讲过,虽然心里有些不服气,但总体还是很佩服的。 “世子好眼力。”郭奋远笑说着,眉毛一扬,“他们刚才是在花园中练拳脚刀法。” “练武?” 段誉一撇嘴:“他们倒是好雅致,这种时候还有心情练武。” 太极社放话,年比中要冲入前六十四段誉也是听说了的,他的想法和普通百姓也没两样,只是没想到秦朝等人放了话后,居然还有空修炼武学。 郭奋远自然知道段誉不喜欢武,连笑说道:“世子,他们也不是完全练武,只是攻读之余,来这花园动动,打打拳,玩玩刀放松一下,就是休息。” “放松,休息?”段誉摇头,他学棋也罢,学易经也罢,一入迷就是整天整夜都想着那事,连吃饭都在想棋谱,可没什么需要放松和休息的。 不过段誉也没多说。 “这一次,就是因为一时管不住嘴,发了句牢骚,结果……”段誉心中叹着气,这些日子来,郭叙真的疑惑越来越多,孟述圣近月不入镇南王府,段誉出府去找,孟述圣不是在天龙寺藏书阁,就是在自家书房苦研典籍,要不就是在其他文坛宗师家探讨,段誉找不到高手陪他下棋,自然无趣,一次和帐房霍先生下棋发了句牢骚,将郭叙真在孟述圣面前评价‘太极社’的原话给抖露出来了。 霍先生是嘴巴严的,段誉也没在意,可没想到,隔墙有耳,被门外一个仆人听到了。 于是。 郭圣人越老越糊涂,对经典疑惑不懂之处越来越多,而且还信誓旦旦自家弟子,太极社成员是上天赐给大理的礼物,太极社成员每一个年底大比中必定能入前六十四,这传言便流传出去了。 若是普通人说这话,还没什么,可偏偏那人说的是‘这话是世子亲口说的’。 大理镇南王的世子所说的话,还会有假? 于是乎,‘老糊涂’郭老圣人又一次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开心果,段誉是个实在人,既然那话是自己说的,自然不能否认,唯一能做的就是来这郭府向郭叙真陪罪。 “郭叔叔倒是好。” 段誉想着先前郭叙真的表情,可以看出郭叙真是真没把那传言放在眼里,反而很开心。 “不已物喜,不已己悲。”段誉看着郭叙真所在的屋子,心里佩服得紧,“受了这种事,郭叔叔还如此开心,不当回事,当真是修养到家了,真想不通为什么郭呆九有这么好的父亲还要拜那段海峰为师。” 在花园逛了会,段誉便告辞离开。 “海峰兄,原来这里就是省身克己的意思啊,写得这么隐晦……”书屋的角落处,秦虎低声说道,他手里拿着一本书,现在郭叙真无法立即解答的问题增多。 而学问很多时候,往往是一个疑惑不解决,在这基础之上更复杂的知识就更不能解决,便如加减乘除不懂,学数学方程就可能做不出一样。 一开始,众少年很头痛。 可很快秦虎便找到了方法,那就是找秦朝询问。 果然,郭叙真解不出的,很多秦朝都能给出解答,就算给不出正确解释,也有让他们不会因此而耽误后面学习的方案。 这才保证了学习进度的一直高速前进。 此刻秦虎便借着向秦朝请教的机会,低声说道:“小朝,都八月十一了,要不要写封信……” “写信?”秦朝一皱眉。 “九月九便是武会。”秦虎低声说道,“小朝你的端大枪,鸡步等东西他们也学了一年,那些小弟们和我们相比,会不会更厉害,我想问一下。” 秦朝一摇头:“小虎,我们现在处在风口浪尖,绝不能向秦家寨写信,别管那么多,我们只管学习,其余的么……。” 秦朝看向远方,来这天龙寺,几乎便很难和秦家联系上,就算能联系上,也不敢太张扬,秦朝自然也想念,自然也想知道秦家寨今年武会的情形如何,太极二郎断门刀有没有效。 “唉,不写就不写,反正总有机会回去的。”秦虎低叹一声。 光阴似箭,转眼便到了九月九日。 “秦朝、秦龙、秦虎、秦启、秦树在天龙寺进修,也不知现在到了什么程度。”秦家寨祠堂演武场上,秦争挥着刀,“我得加把劲,可不能被他们抛下。嗯,这一次的武会,本来还想……可惜秦朝他们在天龙寺,不能来参加,算了,我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吧。” 此刻秦家寨演武场被隔成两块,一边依然习武,另一边则是武会会场,和往常一样,此刻的会场妇女汉子们在安排着桌椅板凳说笑着吹嘘谁家孩子厉害,谁家孩子聪明。 “嗯,乐刀两口子来了!” “玉凤嫂不愧是王妃的亲妹妹,看起来就是气质好。” “嗯,不仅气质好,而且你看,别人越长越丑,她是越来越耐看,越长越年轻了。” …… 姑婆们议论着,入口处秦乐刀、刀玉凤缓缓走进,此刻的刀玉凤脊背挺直,身姿端正修长,步伐轻快,身姿有如青春少女,再加上她容貌秀丽,精气神处于最佳状态,自然引人注目。 “乐刀,今年的武会不同呀。”刀玉凤微笑道,对于众人的注目,作为王妃之妹的她早就习惯了,只是最近三个月外出时这‘注目’突然暴增,好像大伙儿突然一下都不认识她了一样,颇有点让她措手不及。 “嗯。”秦乐刀点头,“武会前几天都是十岁孩童的比试,以往前几天除了这些十岁孩童的家长外,没几个人前来,今天这么多人,应该是受去年的影响。” 刀玉凤听到这得意一笑:“去年朝儿那孩子确实是闹得不像话。” “哈哈!”秦乐刀也是得意一笑,“我看这寨中大伙儿怕是都巴不得个个像朝儿那样胡闹哩,嗯?” “乐刀娃娃,你们两口子到这儿来。”只见擂台前最好的位置处二叔公招着手。 “二叔公!” “二叔公!” 秦乐刀、刀玉凤连上前恭敬行礼。 (谢谢‘长尾景虎’打赏!) 第五十一章 今年成果 “坐这儿吧!”二叔公一指旁边的坐位说道。 “坐这?”秦乐刀、刀玉凤一皱眉,这里的坐位是给族中有身份的人坐的,但既然是二叔公‘钦点’,两口子自然不能拒绝,当下都屁股挨着椅面一半的坐着。 “乐刀娃子,跟叔公说说,你这次大理之行,那几个娃娃在天龙寺中可好?”二叔公询问道,秦朝去天龙寺后,秦乐刀不时便去一趟大理,这一次也是直到昨晚才回到秦家寨,当时就去了二叔公家中拜访,只是天色晚,二叔公自然不能留他说话。 “朝儿他们几个?” 秦乐刀立时就笑了:“那几个小兔嵬子到了天龙寺也不安份,如今弄出一个太极社可是将整个天龙寺闹得鸡飞狗跳,整个大理城都在谈哩。” “哦?” 二叔公顿时来了兴趣。 “怎么个鸡飞狗跳,天龙寺这和尚庙中还养鸡狗?”二叔公道,自从去年秦朝的事后,二叔公如今对小孩的看法有了一个大变化,以往一看到安安份份,老老实实听大人话的孩子二叔公便喜欢,认为大人教育得好,可现在,跳脱,顽皮,甚至固持的小孩也很得二叔公欢心,所以一听秦朝在外带着秦龙、秦虎、秦启、秦树不安份,反而更是开心。 “二叔公,朝儿一到天龙寺在好汉堂、状元楼的事您是知道的。”秦乐刀一说起自家儿子的事,也精神格外高昂。 二叔公笑眯眯一点头:“那次是长脸了!”秦乐刀、秦乐鹰等送秦家众小去天龙寺,事后并没有立即回寨,而是等到三月三,看完他们闯好汉堂、状元楼才兴奋不已经的赶了回来,状元楼、好汉堂之事秦家寨也是家喻户晓的。 “而后这小嵬子又因为写了篇《方法论》不受重视一气之下,创了个‘太极社’这事我也不必多说了,事情还得从郭圣人那个被称为‘呆九’的儿子说起……”秦乐刀连将自己在大理所听到的绘声绘色的说了出来,对于太极社的‘狂言’,秦乐刀理智上认同普通百姓看法,可情感上却偏向秦朝,认为那‘狂言’自家儿子未必不能实现。 虽则如此,可在二叔公面前。 “二叔公,朝儿他们那一闹,可不得了,你不知道,整个天龙寺那些寺生们……”秦乐刀却不敢全说实话,只是大肆渲染太极社如何发奋引起整个天龙寺寺生的效仿,学生风气如何疯狂,如何吓得老寺生都紧张,那些文坛前辈如何开心之类的。 “哦,郭圣人帮忙?” “这么说,皇上也惊动了?什么!李大人还在朝庭提议要提升天龙寺寺生的经费?可惜了,为什么没通过?” 二叔公听得眉飞色舞,不时插话询问,秦乐刀自然也乐得解释,而旁边,一些老人也不知什么时候都到了,围在一旁听得笑呵呵的。 “乐刀,这么说郭圣人很看重这几个孩子,把他们都收为弟子?”这些老人也和二叔公一样不时询问。 …… “雪姐姐,不太妙呀!”这些高辈份的老人后面,此刻站着几个亮丽逼人的少女,正是秦雪、秦凝、秦雨、秦冰,四女左右后面便是秦乐星、秦斗、秦亮等秦家小一代的高手们。 “怎么不妙?” 秦雪正张着耳朵听秦乐刀叙说秦朝的事。 “雪姐姐,你看乐刀叔他说的,好像秦朝他们几个到了天龙寺,完全一心扑在学问上。”秦冰蹙着眉说道。 秦凝听这话也是一皱眉:“秦冰,你是说,他们会误了武学?” “嗯,从乐刀叔的嘴里,看得出他们攻读学问非常疯狂,这人的时间是有限的。”秦冰低声说道,好看的俏眉不时蹙起,引得四周秦家年纪不大的汉子不时看过来。 “这几个丫头,越长越水灵了。” “嗯,别说秦雪、秦雨、秦凝、秦冰四个姑娘,就那些……其它姑娘们也有些似乎越长越整齐了。” …… 会场轰闹说话声中,很快便到了时间。 “诸位,去年的武会,我秦家寨十岁的孩童中……”老族长站到了赛台上,洪亮的声音响起,照例是一大通吹嘘洗脑,听得那些十岁的孩子们个个兴奋,大人们则是含笑点头。 “好了,老朽废话就不多说了,今年看你们小辈的了。”老族长声音落下,便下了台,而后抽签开始,很快。 “1号秦年,2号秦磊,请上台比试。” 立时十岁的两个孩子秦年,秦磊便走向赛台,而整个武会会场的大人们,包括二叔公,秦乐刀等也都将注意力放到了两个孩子身上。 “那大枪,我四个月才掌握诀窍,这批孩子……” 端大枪、鸡步等技术在上一期秦龙、秦朝一班效果是很大的,而众族人练了后,也有效,特别是端大枪,虽然诀窍很难掌握,可一旦掌握,那效果是最大的,大人有效,秦龙一班也效果很好,那这秦龙、秦朝之后的一班如何?秦家族人一个个都很期待,这也是为何今年武会第一天来人就很多的原因。 “根据今年的几次测试来看。”秦乐刀这时也坐到了后面的乐字辈族人中,此时和刀玉凤低声道,“他们这些孩子都还不错。” “嗯,朝儿的东西效果那还用说,特别是那……。”刀玉凤嘴角微微翘起,想到的是秦朝的二郎断门刀。 “这二郎断门刀,那孩子……幸亏学了!”即便这慢版是用来调身形气质的,可身形气质一好,心情似乎也变好了,精神愉悦,刀玉凤甚至感觉连武艺最近的长进加快也可能受益于此。 这时秦年、秦磊已经上了赛台。 “你们两个,规则我就不多说了,比赛开始!” 而后---- “呼!” 两道身影恶狼般窜出,厚厚的包木刀狠狠撞击在一起。 “砰!” 巨声响起,仿佛能看到两把刀上的刀木扭曲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咔声。 “好!”立时整个会场的气氛便燃烧起来。 “篷!”“篷!”“篷!”…… 两把包木刀接连不断狠狠撞击在一起,只十多下,而后那正常赛场上,十岁孩子的对攻不可能轰破的包木,便被轰击得迸出木屑。 “咦,飞了!” “和去年秦当,秦羽一样砍得包木都迸裂飞溅!” 顿时一些粗狂的姑婆,挽着袖子的汉子们大声喝彩着。 “嗯。”老族长,二叔公也暗自点头,端大枪等练体法既然在秦龙一班少年身上有用,在其他秦家族人身上有用,自然在这些小孩子身上更有用,能有这效果完全正常。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其他惊喜。” …… 不多久,秦年、秦磊比试结束,而后,其余男孩也一个个上台,和上一期秦龙等人故意拖时间,逗弄众族人玩不同,这一期的男孩都还是中规中矩,能快一秒结束比试就快一秒,因此,两天后所有的男孩子便都结束了比试,这其中也出现几个不错的孩子,甚至其中叫秦胡、秦京的男孩力量都及得上当时的秦虎,让老族长、二叔公很是开心了一阵。 男孩比试之后,便是女孩。 “女孩先天身体不如男孩,这一次也不知如何。”一个个老人们笑眯眯的看着,很快。 “1号秦怡、2号秦芳请上台。” “咦,是怡丫头和芳丫头。” 很多族人们纷纷看向东边一处,这一批女孩有着秦雪指点,这一年大多都修炼了一点秦朝版的二朗断门刀,用来调整身姿气质,此刻只见东边前面站起两个红衣小姑娘。 众人眼睛微微一亮。 “这批小丫头,看起来舒服多了,不像那些野男孩。”一些族人低声道,确实,今年的十岁小姑娘不知为何一个个看起来就是很养眼,仿佛比往常的十岁姑娘多了一丝灵气。 “不止小姑娘。”也有人轻声说道,“秦朝的那套刀法,练得好的丫头,姑娘,还有婆娘们,虽然脸蛋未必都变漂亮了,可看起来就是感觉不同。” “是有点不同。”一些人点头,也有人只是微笑,秦朝的慢版二郎断门刀,被秦雪在寨中向秦家女儿传授,要说真感觉到练了的人变漂亮的,一般都是出外许久归来的族人,其余的,天天在一起的,感觉都不大,虽然也觉得好像变漂亮了,可是,这倒底是心理感觉,还是真别人变漂亮了,谁能说得清。 “小怡,我们的身手在伯仲之间,这次就看运气了。” 赛台上,两个小姑娘已经相对站好了,裁判将包木刀送到两个小姑娘手中。 “运气肯定在我这边,我要出手了!” 随着声音,两个小姑娘迈着细步冲了上去,提刀的手微微一动,两把包木刀便划过圆弧线,狠狠轰击在一起,“砰!”巨响声中两把刀反弹而起,“喝!”两个小姑娘各自斜前踏出一步,而那刀同时走了一条诡异s路线,重新轰向对方。 “嗯?” 忽然老族长一拧眉,看向两个小姑娘的刀刃处。 “篷!”“篷!”“篷!”“篷!”“篷!” 轰鸣声密集响起。 “好!” “怡儿,芳丫头不错!”很多族人喝叫着。 和男孩比试不同,这两个小姑娘看起来动作十分优雅美观,可手底下挥刀动作速度却快得很,连续的轰鸣声响了十多息。 “咦?” 秦乐刀看着两个小姑娘的刀也眉微微一拧。 第五十二章 这次的姑娘们…… “怡丫头和芳丫头平日并不出众。”秦乐刀皱着眉。 女性的先天力量不如男性,秦家子弟中,女子整体上是远远弱于男子的,秦凝、秦雪、秦雨,还有秦红棉的事例完全便是特例,因此一开武会,且不说其他等级,就这十岁一级中,除了特例外,女孩普通力量要差男孩一大截。 端大枪、颠球等技巧。 虽然女孩也修炼过,可按正常计算,这些小姑娘们绝不可能破坏包木刀的包木,而且,秦家寨虽然不像外面那样重男轻女,可实际上,对秦家女儿的武学教导,并没对男子那么用心,端大枪等功法的传授,也有些敷衍了事。然而此刻,台上的两位小姑娘在秦乐刀、族长等眼力好的人眼里,出刀的速度明显比上一批男孩最强的还要快一点点。 至于包木,虽然没有木屑四溅,可两把刀相碰的刃部,已经出现了无数裂缝。 就在这时。 “篷!” 两个小姑娘第十七刀挥出,双刀一碰,便见到一大篷木屑迸射而出。 “木屑?” “而且不是上一批男孩一样,砍出一丁点木屑,而是大量木屑一下迸出?” 整个武会现场几乎一静,而后疯狂的喝彩声响起,那些秦怡、秦芳的家人亲戚,走得近的族人更是狂呼喝彩,女孩子居然也将包木刀都轰破了,而且还这么夸张。 “当年摸骨。”老族长眼睛看着两个小姑娘,闪着光,“这两个丫头根本就不是最好的,而且习武之初几个月表现也只是泛泛而已。”和旁人以为秦家女子中又出现了新的特例不同,老族长有种感觉,这未必是特例。 “不急,先看看……”老族长不动声色。 老族长身后十丈外。 “二姐,这两个小丫头现在在朝阳社中排第几?”秦凝笑眯眯的询问。秦雪嘴角一翘,“怡儿和芳儿都是第三层次,还能排第几。” “这两个丫头的刀法,太不纯了。”秦冰冷哼着。 秦雨微微一笑:“冰儿你要是看不过去,就帮雪儿教教她们,秦朝的二郎断门刀,雪儿已经在上面耗费太多心力了。” “教她们?”秦冰一皱眉,微微点了下头。 秦朝的二郎断门刀,就是看起来简单,要做的却多得很,这样的内家拳在前世明朝,清朝,民国时期都是必须得师父带,一个个的带,否则是教不出能出山的弟子的。 当年秦朝教秦雪,秦雪是住在秦朝家,日夜受指点,连续一个月。 秦争只是向秦朝学习三招刀法,也都用了两个月,现在让秦雪教整个秦家寨很多女子刀法,自然麻烦。 虽则一只羊是赶,两只也是赶。 可那只是示范,讲解要领。真正要让人学到手,学到真东西,必须得时时刻刻盯着,一旦动作做得不对,就得上前矫正,当年秦朝是这样矫正秦雪的,也是这样矫正刀玉凤的。 而秦雪教秦冰,也是那样教的。 这一旦要教全寨,那就不可能了,秦雪能做的也只是反复示范,反复讲解,一次次苦口婆心将理念灌输给众女。 这时,能不能学得好,就得看悟性和资质以及用心程度。 而‘朝阳社’,是秦雪在秦凝的劝告下成立的,一旦发现资质不错,又肯用心的女子,特别是少女和小姑娘,就要加以考核试探,一旦人品理念等各方面都过关,便尽量吸入‘朝阳社’中。 而秦雪,对这‘朝阳社’的社员自然也会在二郎断门刀上给他们开开小灶。 虽然同样时间精力不够,无法让社员学到真正完全版的刀法,可比起没入社的,总要好得多。 如今这‘朝阳社’,领袖自然是秦朝版的二郎断门刀学得最好的‘秦凝、秦雪、秦雨’,而后坐第一把交椅的便是秦冰,再之后才是其她女子,这人并不多,秦怡、秦芳便是其中之一。 …… 赛台上,没多久秦怡、秦芳便分出了胜负,而后其余小姑娘也一个个上台,赛台四周---- “哈哈,我家彩儿真棒!” “咦,这两个也不错,力量也快达到了男孩的层次了。” “呦,看不出呀,兰丫头平时文文静静的,我还以为……,没想到这丫头一双手臂力量都到了这种程度。” …… 秦家族人不时发出惊叹的大声喝彩,后面的小姑娘虽然没有个个像秦怡、秦芳这么强,可其中很有一些完全给了他们意外,两天后这一批小姑娘的比武也宣告结束,十一岁的比武开始,而这一次,除了秦芳、秦怡外,还出现了一个叫秦兰的秀气小姑娘,力量也达到了秦怡、秦芳的程度。 武会一天天举行,每一级,都是先男子赛,再女子赛。 “嗯,倪儿这丫头,怎么这么强?去年还是垫底的呀?” “乍回事,你看娜丫头今年的出刀好快呀……” 慢慢的,不止老族长,秦乐刀、秦书经,秦书月一些秦家族人也都隐约感觉这一次的武会上秦家女子似乎比较强。 而后到了挑战赛,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出现了。 秦家三朵花之大姐秦雨第一个出场了,而且一出场便是直接挑战秦风。 星斗亮,风霜凝雪雨。 秦雨排在第七位,就算去年已经变成了‘斗星亮,雪凝风霜雨’,可是别忘了秦雨年龄比秦风大两岁,大两岁,实力却大跨越的落后,在这个天才越来越强,年轻者超过年长者后,便不可能再被反超滚雪球效应很明显的武者中,秦雨几乎是不可能追上秦风的脚步的。 可这一次。 秦雨,只是轻轻一刀,便将秦风给秒下去了。 秦雨一刀将秦风秒下,而后秦亮,和上一年一样,挑战29岁第一人秦乐离,可依然失败,秦亮后便是秦乐星,战秦乐离胜,再战30岁的秦乐旋,败,接着大师兄秦斗,止步于31岁第一人秦乐凯。 小一代的前三名高手都败了,这进境也在众人预测之中。 这时秦凝终于出现了。 “我挑战乐旋叔。” “乐旋?”秦家观看的族人再一次大跌眼镜,秦凝上一次止步于今年29岁的秦乐离,排名第五,没想到今年一来就直接跳过秦乐离,选择更强的30岁第一高手。 “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 十刀! 仅仅十刀,秦凝便将秦乐旋给轰下赛台,而秦乐旋可是连二师兄秦乐星都无法战胜的。 “乐凯叔,还请上台赐教!”秦凝后秦雪上台了,选择的挑战对象是连大师兄秦斗都无法战胜的秦乐凯,台上,疯狂的打斗持续了约一盏茶,最后居然是秦乐凯败退。 …… 十月二十一日。 秦家寨一条小路上,秦老族长、秦书经、秦书月都在。 “这次武会。”老族长沉着声音,“不知大家有没有发现,我秦家的大小姑娘们,长进非常大。” “嗯!”秦书经一点头,“这一次,排名成了‘雪凝,斗星亮,雨风冰’,不说雪丫头,凝丫头把秦斗,秦乐星挤下,闯到了一二名,成了大师姐,二师姐,雨丫头成了六师姐,最不可思议的是冰丫头。” 一说到秦冰,秦书月也插嘴。 “是呀,冰丫头去年才,可现在,却闯进了前八,这进步……”秦书月感叹。 “雪丫头,凝丫头成了大师姐,二师姐,这件事……”秦书经揉了揉额头,这世道就是一个男人的世道。 虽然秦雪、秦凝在秦家寨中人人喜欢,而且血统也很高贵,是老族长的亲生孙女儿,可女子之身力压众男儿排一二名,对秦家在外的声望非常不好。 阴盛阳衰,外人可不管你有什么苦衷原因,只知道秦家汉子横什么,连女子都不如。 “这是有点麻烦,可我说的不是这些。”老族长沉声道。 “哦?”秦书经,秦书月连看着老族长。 “你们有没有发现。”老族长眉一挑,说道,“除了凝雪雨,和冰儿三个丫头外,其他的姑娘们,身手也不对劲。” “其他的?” 秦书月皱着眉,他怎么会没一丁点感觉,可是。 “族长,你发现了什么,直说吧。”秦书月说道。 秦书经也是看着老族长道:“其他姑娘怎么啦?除了精神气质不错外,也就兰丫头、芳丫头、怡丫头、丽丫头、洁丫头、倪丫头、娜丫头等**个身手不错。” 秦家武会,年纪赛是男女分开的,挑战赛除了像秦冰、秦凝那些特例外,其余女子是很少去挑战男子的,而男子更是不可能去挑战普通的女子,所以,即便是女子普遍有了提高,可这提升只要不是非常大,根本就不可能感觉得出,甚至比试得出。 秦书经、秦书月就算有感觉,也不能肯定。 “丽丫头,洁丫头她们这些娃娃是不错。”老族长沉着声音,“可除了她们外,你们难道没发现,所有的姑娘都长进比正常要快。” “所有,都比正常快?” 这话一出,秦书经,秦书月看着老族长,心跳都有些加快了。 第五十三章 一级机密 “族长。”秦书经看着老族长,“你的意思是……”那秦书月也低声道:“如果这事是真的,那这其中定然有原因。”一两个特例,还可以归之于个人努力和天份以及运气,可整体七百八人的提升,那就定然有着规律,重要的是这规律很容易找到。 “族长,你对这事,有几成把握?”秦书经沉声道,这种涉及武的事可来不得半点马虎。 老族长沉着脸:“虽然不敢百分百肯定,可我,有这感觉,而且你们不觉得雨丫头、雪丫头、凝丫头,还有冰丫头进步得太快了么?” “雨丫头?” 秦书经身子一颤。 “族长,你是说秦朝!”秦书经看着老族长呼吸都有些急促。 秦书月也讶然瞪着老族长,手捏刀势微微一砍:“你是说……二郎断门刀?” 老族长一点头:“我查过了,去年我秦家的姑娘们除了学习秦朝那娃娃的二郎断门刀外,其余的训练和往年一样,而且这秦朝娃娃的二郎断门刀很复杂,传授麻烦,雪丫头为此组建了一个朝阳社。” “朝阳社?”秦书经、秦书月看着老族长,朝阳社的成立他们也是听说了的。 “而这一期洁丫头、丽丫头、娜丫头她们这些表现出众的。”老族长沉声道,“我特意询问过,每一个都是朝阳社的成员,没有例外,而且朝阳社中那套慢版二郎断门刀练得最好的恰恰是秦雪、秦冰、秦凝、秦雨。” 老族长说到这便停下了。 “刀法好,身手便高……”小路上,秦书经、秦书月呼吸都有些快。 “我早该想到了。”秦书经低声道,去年秦雪、秦冰的莫名崛起,就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当时也曾想了很久,只是找不到确切的原因这才放弃,而今年不仅秦雪、秦冰更加一飞冲天,秦凝、秦雨的进步也同样不可思议,大伙怎能不奇怪,怎能不嘀咕几句? 也有怀疑到二郎断门刀上。 可是,一想到那刀法,想到那只是一个小孩子无聊弄出来的玩意,想到那刀法只是将打法放慢,将身姿调正等等,便摇头否决了。 “当年秦朝三岁之前是个病秧子。”秦书月也低声道,“三岁之后,不吃药,便成天练拳,大伙看着他慢慢创出这套二郎断门刀,呵呵……” 这时秦书月、秦书经都想起了。 当年秦朝的身子好转,正是从他疯子一般痴迷的创这套刀法开始。 “而后雪丫头,冰丫头也都是练了这套刀法才一冲而起,再加上这一次……”秦书月低声道,“一而再,再而三,族长,还真有可能根子在这刀法上,不过,我们也不要急。” “嗯!”老族长一点头,低声一笑,“急也没用,我问了雪丫头,她说这刀法是看起来简单,练起来复杂着呢,她成立朝阳社,就是走精英路线,最重要的是,她那套刀法,其实还没学全。” “什么?” 秦书月、秦书经眼睛又瞪圆了。 “雪丫头只在乐刀小子家呆了一个月。”老族长说道,“一个月,成天学的就是那刀法,居然还没全部学到手,我当时听说没学全后也和你们一样几乎以为听错了。”老族长说到这很感叹,秦雪的资质,学五虎断门刀都用不了半个月,什么样的套路招法要学一个月,还没学会? “不过雪丫头没学全,可也差不多了。”老族长说道。 “应该差不多了。”秦书月点头。 “族长,这件事是好事大事,秦朝那孩子,一时也回不来,这天龙寺,为了身份保密,上次说好是三年一探假,秦朝那孩子要回来还得三年后。”秦书经说道,“所以,我们可以慢慢来,先让雪丫头招几个男娃娃入社,不必拘限资质,抓阄随机挑人。” 秦书月一点头:“书经说得有理,若是随便挑的男孩子入社学了那刀法后,也能快速进步,再全力推广,哈哈,若真是那套刀法的作用,那我们秦家……”秦书月眼里闪着光。 “这件事,必须保密。”老族长也是眼中闪光。 第二天,秦家寨宗祠祠堂中,全寨所有留守寨中的族人都在。 “从今天起,秦雪传下来的秦朝创造的二郎断门刀刀法,列入一级机密,秦家子弟,不得向外透露关于这功法的只言片语,秦家女儿学了功法的,嫁出秦家寨后不得传于他人。”老族长威严的声音响起。 听着这个命令,秦家寨除了知道原因的几个老人及秦凝、秦雨、秦雪、秦冰、秦争外,几乎所有人包括秦乐刀、刀玉凤都很诧异。 “不得传于外人,为何?” “好了,原因老朽不说了,现在,焚香!”老族长声音响起。 “是!” 一个个族长连应声,老族长不愿说,可定然有他的道理的,而后众族人一个个在祖宗牌位前发下不得外传的誓言。 …… 天龙寺。 清爽的早晨,秦朝、秦龙等太极社成员踏着落叶走在文华院中。 “清秀兄,这篇《健康论》真是写到我辈心坎中去了。” “不,我觉得段海峰这篇《意志论》更加精妙,现在大伙拼的就是意志。” …… 淡淡的声音传来,秦虎低声一笑:“海峰兄,还真有你的,半个月前便写了这‘健康论’和‘意志论’,嘿嘿,他们当时还不以为然,象征性的捧捧场,可现在……” 秦朝也是一笑,他是过来人,前世那种大消耗的脑力工作,像攻读,像程序员,一些科学家,短时间发狠不算什么,可是持续时间一长,得不到好的放松,只要二、三个月左右便会达到一个瓶颈,这些天龙寺新寺生,有内功底子的还好,那些不练武,也不修内功的纯粹书生,这么疯狂攻读下来,到了现在,很多完全都已经到了极限。 “现在,拼的就是意志了,度过了,便很容易继续,甚至还会效率更高,度不过。”秦朝摇了摇头,整个天龙寺寺生,到了现在,一个人今后如何基本能看出来,像张九才、杨启中等一些在后世留名的书生,虽然各方面都已经到了极限,可依然还能坚持,攻读时依然能够集中注意力,而另外一些像楚平光、姬思德等,即便是勉力攻读,记忆力、理解力、注意力等也都无法跟得上。 “对了,海峰兄,我们现在典籍已经掌握了整个藏经阁的三成,剩下的难度都是很高的,按老师的**,就是再钻研下去,对学问精进有用,可对大幅提高分数作用不大,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佛道的涉及,还有算学?”段无丙轻声说道。 “对呀,佛道占分比重大,也最难,这都快十一月了,就算现在学,时间怕也来不及呀!” 秦虎也说道,众少年一个个都看着秦朝,按着秦朝的方法办,他们的学习进度都是飞一般,特别是到了这十月份,整个天龙寺很多书生都病倒了,没病倒的,学习效果也不高,可他们,效率居然不仅没减弱,反而因为熟悉习惯了那种学习方法,大大提升了一截。 典籍进度是快,众人对秦朝教的学习方法也有信心,可毕竟时间不多了,再不开始佛道,众人也有些急。 秦朝眼神微微一眯:“我们现在,穿过这文华院,就是去找本释大师,照真人两位老师。” 众少年眼睛一亮。 “你是说,从今天起开始佛道。”秦虎笑眯眯道。 “嗯。”秦朝一点头,“现在起,任何典籍都暂且放下,只温故复习,不再学新东西,所有精力都放到佛道上。” “那算学呢?”秦虎又问。 “算学?”秦朝淡淡一笑,“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还卖关子,也罢,我们等着瞧。” …… 这文华院的后面叫做般若院,此刻这院子中一棵大桂树上,两根胳膊粗的树枝间牵引横挂着一根绳子,一个四十多岁十分高大的青袍人翘着腿以这绳为床,斜躺在上面读着一卷道经。 “老师!” 整齐的声音响起。 “你们来了,进来吧!”那青袍道人在绳床上一个翻身,晃悠悠的坐在绳子中间,只见那绳子前后摆动,他那身子便也随着绳子摆动,如同摆秋千般。 郭奋发、秦龙、秦启、段无丙、秦朝、秦树、秦虎连推门踏入院子,眼神落在青袍道人身上立时一凝。 “老师好身手!”段无丙扬声道。 那树上的绳子不是吊着,而是横着,而且道人坐在绳子上除了屁股挨着绳子外,身子其他地方都是悬空的,居然能随着绳子晃,而不掉下来,让人看了很是不可思议。 道人微微一笑:“只是雕虫小技,你们没必要羡慕,学问好才是真人才。” “是!” 段无丙,众少年连点头。 “老师。”秦朝却是疑惑道,“本释老师哩?” “本释?” 照真淡然一笑:“我和本释大师都是佛道皆通,你们要攻读佛道经义,粗浅的,只需我或者本释大师一人便足矣,嗯,好了,你们是来攻读经义的,今后便在这里攻读吧,无论是佛家,还是我道家的疑难,都来找我解答便是。” “都找你?” 众少年和秦朝都是微微一皱眉,随即点头应声:“是,老师。” “这几个少年果然是傲气。”照真人微微眯着眼,众少年刚才的皱眉他怎么会没看在眼里,“二个多月后便到了年比,这短短时间,学佛道典籍,能学到多少。” 本释大师和他照真人分开传授佛道,那是必须到了佛道经义的深水区,简单的,不说照真人能教得了这帮少年,甚至连孟述圣,郭叙真在照真人看来也是能教得了的。 众少年开始翻阅起佛道典籍来,而这很快照真人便发现自己似乎想错了。 第五十四章 策论 佛经向来是无注释的,但天龙寺基础佛经都是有注释版的。 众少年在这般若院翻看基础佛经,和当初的郭叙真一样,照真人眼中每一个读书的少年根本就不是阅读,而是翻书,而这其中,又以秦朝最为恶劣。 哗啦啦! 秦龙、秦虎、郭奋发等少年还算是一张张都翻到了,可秦朝拿着书,十个手指跳动如飞,只见一张张纸飞一般划过,整整一本书,三下五去二,便翻完了,比段无丙、秦龙等人要快上数倍。 “翻一遍再看么?” 照真人皱着眉,可很快他再次瞪大眼睛。 秦朝翻完几本基础佛经后,便开始翻看那更高等的,一个时辰后段无丙也翻完那基础的,而后又拿起第一本基础佛经再次翻看起来,段无丙如此,第三快的秦龙亦如此,而后一个个少年都如此。 “还是翻得这么快?” 翻得这么快,一页纸等多就看到了二三行。 “这帮娃娃,到底在干什么?”照真人斜躺在绳床上,眼神死死瞪着七个少年的动作,完全迷糊了,这样翻书,连翻上十多天把书翻烂也不可能将这几本基础佛经读通。 “嗯,先前段海峰娃娃说无论他们做什么,都不用管。” 照真人收回视线,皱着眉,先前答应了秦朝,他只管解道释惑,这时反而不好插嘴训斥了。 时间飞逝,很快便到了下午末时三刻。 “呼噜!” 绳床上声音响起,众少年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快速翻书,照真人看久了也习惯了,此刻正打着盹午睡。 “老师!”一道声音响起。 “嗯?”照真人睁开眼,看向身前的秦启,眼一扫便看到秦启手中抓着一本佛经。 “这佛经?”照真人眼微微一眯,基础佛经虽然带了注释,可要把三本基础佛经全学通也得十一二天,这还是针对天龙寺寺生这样的精英,换个普通书生可能就是一两个月。 “焚声字部的《摩安经》是基础佛经贯通后才能读的,这邓致为何拿这书?”照真人一个翻身从绳床上坐起。 “邓致,你有何疑问?”照真人问道。 “老师,还请讲解这本《摩安经》。”秦启恭敬道,佛道典籍和其余典籍不同,没注释,文字又多是直接音译的梵语,这便不可能自己去读,最好的方法就是老师先讲解一遍,弟子做笔记,再复习,询问……,所以带注释版的基础佛经学完后,便由老师先讲一遍下一本要学的。 “讲解?” 照真人一怔,心猛的就是一跳,“难道三本基础佛经这邓致就学完了?” 这时---- “烦请老师讲解,那三本,大伙儿都学完了。”秦虎的声音也响起,其余秦龙、郭奋发、段无丙也叫道:“老师,我们都学完了。” “你们……” 照真人瞪着眼。 正常新寺生要十多天才能学完,可这些人,照真人可是亲眼看着他们从零开始,这才多少时间。 “既然都学完了,那我问你们,何为五蕴?瞿有丰,就你来回答。”照真人沉着脸道,二个多时辰学完三本佛经,他根本不信。 “五蕴?” 秦虎咧嘴一笑:“这还不简单,佛所谓的五蕴,指的是色、受、想、行、识这五蕴,而色蕴是地、水、风、火元素组成的……” 照真人眼皮一跳。 “所以这色蕴也指肉身。”只见秦虎滔滔不绝,将基础佛经中对五蕴的解释不仅解释得无一差漏,更延展开来,讲到其他非基础佛经上去了。“所以,般若经中讲‘照见五蕴自性归空’指的就是这么复杂众多的世界,而这森罗万象全部照见自性归空。”秦虎说到这得意洋洋的看着照真人道,“老师,还请指教。” “你这解释。” 照真人胸口微微起浮,秦虎先是说了注释原意,而后更是用自己的话解释,可这解释完全没一点错。 “一点也没错,能将五蕴讲得这么透彻,很不错,嗯,下一个,何谓‘四谛’?这次你来回答吧!”照真人一指看起来畏畏缩缩,似乎有些心虚的秦树。 “我?” 秦树眼睛一亮,嘴角都笑歪了:“老师,所谓的‘四谛’指的是四条真实不虚的谛理:一苦谛,谓人生有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所求不得……”秦树和秦虎一样滔滔不绝,摇头晃脑,满脸兴奋的说着,甚至这讲解比秦虎更加详细通透。 “呃……”照真人瞳孔都微微缩了起来。 “不过这‘四谛’被阿修罗王改为了‘五谛’,我觉得……”秦树说完笑眯眯的看着照真人。 照真人收回视线,转向身前的秦启:“邓致,我问你,何为‘涅槃’?” “回老师,所谓的‘涅槃’指的是……”秦启连回答,而后---- “张鹏阳,你来讲讲,为何每部佛经开头都是‘如是我闻’……” “这是因为……” …… 一问一答,照真人对着众少年除了秦朝外一个个询问,许久后,照真人微微吸一口气停下了询问。 “不错,这三部佛经你们都掌握得很好。”照真人声音有着一丝沙哑,说道,“不过,你们也别自得,这三部只是最基础的,我当年也没用多少时间便掌握了,嗯,不多说了,现在开始讲解《摩安经》……” 照真人坐在绳床上缓缓讲解起来。 这院子中放了七套桌椅,众少年连坐在桌椅前认真听起来,秦朝虽然还在翻看新的佛经,可耳朵也竖了起来。 “这小子。”照真人瞥了一眼竖耳凝听的秦朝。 “将六个普通人,特别是那‘呆九’,**成这样,哈哈……”照真人心里很开心,他、本释大师和孟述圣、黄通明等文人不同,一开始就亮起旗帜收秦朝为弟子,即便是秦朝提出了那些苛刻的条件,也没眨一下眼,倒不是完全不介意秦朝的条件,只是他和本释大师都是大理佛道泰山级的角色,不能去争虚名,才不放在心上,可没想到……居然捡了个宝。 “今天的经义便讲到这里……” 第一天一结束,照真人便连赶到本释大师处,而后第二天,本释大师也出现在这般若院,看着众少年攻读的速度,定力高深有心理准备的本释大师也忍不住暗暗心惊。 照真人讲道藏,本释大师讲佛经……一天天过去,转眼便到了十二月份。 年关将近。 无数出外的大理人纷纷返回大理,值此时节,除了置办年货,百姓的生活也空闲起来了,而那些皇室宗亲,大小臣子,富贵人家更是清闲得很,自然这天龙寺的年考也重新进入人们的话题。 整个天龙寺,张九才、鲁宝佳、杨启先等一个个发了‘狂言’的人都进入最后攻关阶段,其余也没一个敢放松,即便是病了,也得拖着病体攻读。 十二月七日。 郭府那间黑板房中,秦朝背着手站在黑板前面,其余太极社成员都坐在下面课桌椅上。 “诗词、散文、策论,典籍读得多,策论能及格,今天给大家讲策论的一个新内容‘官场’。”佛道典籍众少年学到现在,虽然还只是很少一部份,可年比考试,按本释大师、照真人所讲,基本已经能得到不错的高分了,再往下学习,就进入深水区,不学上半年对分数增加不大,因此秦朝已经开始了亲自讲课培训,这些天讲完了诗词、散文,策论也讲了三天,可这策论前三天只是将众人已经学过的典籍进么梳理。 “那就是……”秦朝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大字。 “潜规则?” 众少年一个个怔怔的看着这三个字,规则他们懂,无规矩不成方圆,可是‘潜规则’又是什么? 秦朝微微一笑,‘潜规则’是前世二十世纪后期‘吴思’研究古代政治时提出来的,当时这词一提出,凡是第一次看到的都和这些少年一样被震憾了。 “朝庭的制度,各种法律规则,我把他称之为‘元规则’或者‘明规则’,是明面上要遵守的,而在这规则之下还有一种不立条文……”秦朝侃侃而谈起来。 “潜规则!” “阶级论!” “血酬定律!” “政治博弈论!” …… 一条条来自现代研究的政治规律抛出。 这些规律若是让人自己去寻找,即便是亲自走进官场,都要数年,数十年,甚至有些到老死都弄不清楚,现在被秦朝引经据典,深入浅出的讲叙出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史记》上这道理根本就没写,那件事现在我想通了……” …… 众少年不时发出惊叹。 不说秦龙、秦虎、秦启、秦树这几个见识弱的,就连郭奋发这种生在书香世家,父亲是文坛三圣之一,深处大理政治圈里的人也听得眼睛发亮,有种拔云见日,豁然开朗之感。 第五十五章 年比到来 来自后世的一些观点和知识秦朝自然不可能全部抛出,可即便只是挑一些粗浅和经典的来讲叙,也是后世大师们研究的精华。 除了讲叙外,策论训练也是很重要的,封建时代的策论训练都是出题,而后写文章做题,秦朝这里采用的是‘案例’法。 案例法,又称苏格拉底式教学法,始于1870年美国哈佛大学christophercolumbuslangdell教授,这是一种通过行动来学习的教学法,主要就是将实际工作中的真实情景加以典型化,将各种复杂情形高度浓缩设计成一个个案例,让学生进入那种‘情境’中,去分析案例提出方案解决问题。 哈佛商学院之所以如此成功,二年时间便能将人培养成职业经理,靠的就是这种案例教学法,而这案例教学法也一直被世界各教育机构研究,模仿,改进,到了秦朝那个时代,已经成为每个学校的正规教学手段。 案例教学,一个案例便相当于一次真实的社会实践,而且还是最节约时间、成本的实践。 黑板房中。 秦朝带领下,一个个‘官场案例’抛出,每天众少年仿佛置身于活生生的‘官场’上,面对着或外交,或内部,或判乱,或天灾……一种种错踪复杂,迷雾重重的问题,被逼着研究、剖析、寻找着漏洞……做出各种决策,说服着其他人。 和正常做策论题一个人闭门苦思不同,案例法,六个人,便有六种不同的思路,所有人各种想法、解题思路在课堂上激烈交锋,往往一堂课下来,每个人都能从别人那里学到很多东西,再加上秦朝的引导,总结,分析剖理,这一堂课下来甚至相当于他人做数道,甚至数十上百道策论题。 这进步自然飞快。 十二月二十四便是天龙寺的年比,时间一天天临近,策论科众少年信心越来越足,其余诗词、散文、典籍、佛道也不放在眼里,可是算学。 十二月十七号。 “海峰兄,几天后便是年比,这算学大伙儿可都还是迷迷糊糊的。” 众少年走向郭府的黑板房,秦树询问道,只有六天,算学的攻关居然还没开始,众人对秦朝再有信心也不禁有些忐忑。算学对秦朝不算什么,可对他们这个时代的读书人来说,是最头痛的,而现在,仅仅剩下六天。 六天。 深奥难懂的算学,能攻克么? “别急。”秦朝微微一笑,而后看向郭奋发,这郭奋发虽然智商不是特别高,比不上秦龙、段无丙,甚至比秦启、秦树、秦虎也略有不如,可这些天策论训练后,秦朝发现郭奋发的政治敏感性非常强,案例课上的剖析、对问题的解决方案往往比秦龙、段无丙等人都更加高明。 策论郭奋发第一,而第二,让秦朝诧异的是并不是段无丙和秦龙,反而是秦树这个不起眼的小子,第三则是秦启,再而后才到段无丙、秦龙、秦虎。 “奋发,题库都抄好了吧?”秦朝询问道。 郭奋发连说道:“老师,都抄好了,只是……”他脸色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八姐帮着抄的时候,被姜司和高明真看到了,她们也抄了一份拿走了。” “没事,拿走便拿走吧。”秦朝微笑道,题库自然是秦朝抓着空闲写的算学题。 进入黑板房。 “今天开始算学科。”讲台上秦朝沉声道。 “算学?”众少年都咧着嘴,眼里发光,这句话他们从六七月份便开始等,一直等到现在。 “在算学开始前,我先教你们阿拉伯数字……” “阿拉伯?”秦龙、秦虎等都认真的看着秦朝。 “文字是工具,数字是用来计算的,而这是越简单笔划越少越好。”秦朝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着字,同时开始了讲课,阿拉伯数字其实在唐玄宗开元年间就通过历书传入了中国,可是直到宋朝,官方和民间文书中都没人采用过,也几乎没人知道,直到明末,再次从外域传入,才被思想家方以智写入过自己的著作中。 若是换一个老古董在这里听课,就算认为阿拉伯数字简单,有助于计算,也未必会真用这数字去计算,可太极社众人不同,随着阿拉伯数字,加减乘除的简单写法,x,y,z各种符号,一项项内容抛出。 少年人本身就是思维最开阔的,何况他们这些人中精英。 “看,是状元楼时海峰兄用的方法!” “‘壹’字直接就是一竖,多简单省事,计算就该这样……” …… 讲完符号以及各种凡例等,便开始了正式的算术方法讲解。 经过脑力风暴、超速学习,超速理解,这太极社成员的脑子自然不是数个月前能比的,算学这一门,特别是小学的,秦朝略略一讲,众人便脑中通透,乘法表,各种公式,快速计算法……他们一眼便能看到其中的优异性,等秦朝方程一出,秦龙、秦虎、段无丙眼睛便迸发出星辰一般的亮光。 “三月三时,要那第一题,第三题原来真的很简单。” “嗯,把各种元素往方程里一代,三下五去二,那完全是小儿科。” …… 数学就是这样,只要一理解了,想通了,初级的真的就很简单,太极社成员理解力超强,秦朝讲得也轻松,自然不可能像前世教小学生一样,没完没了,仅仅一个上午,便从入门一直讲到方程,而后秦朝也没继续讲,而是出题,而这题,一开始就是应用题,根本没什么简单的加减乘除之类的,应用题一开始还比较简单,可到了下午便复杂了,而到了第二天下午,难度更是达到了状元楼闯关时的‘两鼠穿埂’、‘百兵争饼’等难度了。 可是---- “海峰兄,这算学原来这么有趣啊!” “这题的答案是7298,海峰兄,可对?太简单了。”六个太极社成员,完全没了这个时代书生一看到算学题就伤脑筋的模样,反而眼睛发亮,往往是秦朝刚刚发下题,没多久,便有人大呼小叫起来,连喊着太简单,那秦虎、秦龙、段无丙更是连喊着题目太简单,不过瘾,做出来也没成就感。 前三天方程,第四天便是几何,讲解,再加上做题,查漏补缺,仅仅五天,秦朝准备的题库便消耗一空。 转眼到了第七天。 12月24天龙寺寺生年比开考的日子。 “走!早点去考房,选个靠窗的好位置!” 一大早整个天龙寺便忙碌起来,那天龙寺文华院旁的大殿堂,围满了持棍的和尚,这里便是考场,吃过早饭,一个个新老寺生便到了这里。 “看,海峰、宝佳他们都到了一起。” “嗯,压力最大的就是他们一伙了。” 天龙寺年比和国家选才一样,都是十分严格的,进入考场必须经过严格的搜查,此刻所有少年都在排着队,鲁宝佳、郝连敏、张九才、杨启中这些‘狂言’要冲入前六十四的,再加上秦朝这太极社成员此刻则是前后互相挨着。 “无病兄。” 段无丙后面站着的正是鲁宝佳,鲁宝佳脸色有些白,向着段无丙笑说道:“这一场年比,你可有把握?”“对呀,你们太极社的看起来一个个挺轻松的,可有把握冲入前六十四?”郝连敏也连问道。 这个时代的社会,大场面的考试自然不像秦朝前世那样普遍。 这里的新寺生,至少九成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严肃的大场面考试,一些少年都是脸色苍白,心跳加速,鲁宝佳、郝连敏、张九才、杨启中虽然不像那些少年一样脆弱,可毕竟他们不同别人,都是事先夸下海口的,想到马上要见真章了,也有些不自在,而秦虎、秦启、秦树等太极社的成员偏偏个个神采飞扬,不说他们好奇,任何看到这的少年也都好奇。 “把握?宝佳兄开什么玩笑。”段无丙哈哈一笑,“我又不是出题的,能有什么把握,看起来轻松是因为我知道紧张也没用,宝佳兄,敏兄,还有九才和启先兄,大伙儿海口已经夸下了,到了现在,什么也别想了,再紧张成绩也不会提高。” “说得好,罐子已经摔破了,就不必为它烦恼了。”一个声音从鲁宝佳身后传来,是郭奋发。 郭奋发不是天龙寺寺生,可天龙寺年比,只要提前报名,向来是不禁非寺生进入参考的,这也是为了给寺生压力。 “无病兄,奋发兄倒是看得开。”鲁宝佳咧嘴一笑,脸上多了丝红润,郝连敏神色也轻松了许多。 “这段无丙倒是心细如发。”秦朝微微一笑。 太极社众少年之所以如此轻松,可不是没把握,恰恰相反是把握很大,一个个经过秦朝这数个月的训练,现在是自信心暴棚,比秦朝本人还要有信心。 排着队,偶尔也笑谈几句,很快。 “把发髻解开,袖子……”很快便到了秦朝这一行人,天龙寺年考不是死记硬背能过得了关的,这检查一般主要检查有没有带大叠纸布,书本进去,所以无需把全身都脱了,检查完后,众人便进了考场。 第五十六章 纳兰性德的田园 一进考场秦朝眉就是一皱,巨大的大堂内,每隔一丈便摆着幅桌椅,共四列,此刻两旁靠墙,挨窗挨墙的桌椅都被新老寺生占满了。“海峰。”秦虎眯着眼扫视着考场,“我们在这里要呆三天,靠窗的位置最好,其次是靠墙的,没想到……”秦龙嗤的一笑:“有丰,别埋怨了,大不了累了就打一会坐,反正大伙儿都是练武的,怕甚。” “海峰师弟!”一道声音响起,只见左首第三排坐着的高大青年招着手,“过来,我这座位让给你,反正我白天不睡午觉的。” “是武兴隆师兄呀。”秦朝连微笑道,“不用了,我随便找个座位坐,多谢师兄。” 武兴隆微微一笑:“也好,其实这考试呀,坐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态。” “对,心态越放松,越不把这考试当回事,效果就越好。”武兴隆后面一个秀气青年也说道,向秦朝微微点头,眼里似乎有丝感激,“海峰师弟,还有各位师弟,这可是师兄我的经验哦,一般人我可不告诉的。” “多谢沈奇师兄。”秦朝也微笑点头。 沈奇却是一摆手:“谢什么,要说谢,我和武兴隆他们还得谢谢你们。” “谢我们?”秦朝、秦龙、鲁宝佳等人诧异看着那沈奇。 沈奇微微一笑:“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武兴隆、梁大卫等虽然进了这天龙寺攻读学问,可学问在同年中都是排这个的。”他右手一抬,捏着个拳头,露出竖起的小指,笑道,“往年我们总以为自己已经尽力了,比不过他人是能力问题,今年被你们一逼,呵呵,大伙儿这才发现自己其实还是很强的,今年我们的进步可是以往年要快上两三倍。” “是啊。”那武兴隆也腼腆一笑,“大伙都想,若是往年我们也这么用功,哪里还是这么点成绩。” “那师弟这里祝各位师兄今年旗开得胜,取得好成绩。”秦朝连说道。 “好成绩?”沈奇咧嘴一笑:“今年可不止我们努力,大伙儿都很拼命,呵呵,我们在同年中的排名要上升怕不易,不过分数那是定然会提高很多的,对了,也祝你们取得不错成绩,别被我们抛出太远。” “嗯!”秦朝点了点头。 “抛太远?”鲁宝佳、郝连敏、张九才、杨启先、秦虎、秦树却是眉一皱,这沈奇的话里,显然认为他们先前说的入前六十四名是虚言,不可能达到。 “哼!”秦虎轻哼一声,大步往前走去,秦朝等人也连跟上,众人最后在大堂最空旷的中心一带坐了下来。 “沈奇,你刚才怎么那么说,我看那几个师弟,好像生气了。”武兴隆低声道。 沈奇却是一笑:“难道我说错了?” 旁边的青年也是低笑起来:“沈奇兄也是好意,只是提醒他们面对现实,兴隆兄,你就别敏感了。” “你们……”武兴隆摇了摇头。 …… 开考时间还没到,整个考场寺生们不是相互低语说话,就是倒处走动,两盏茶后,整个大堂所有座位都坐满了,便见大门口走进一队青年僧人,其中八个则是抬着四个巨大的箱子。 “是监考的。” “嗯?”秦朝旁边靠墙桌椅处,一直坐着睡觉的巩舒国抬起头看向那些僧人,眉就是一皱。 “舒国师兄,这和尚不对么?”秦虎叫道。 “肃静!”一声威严的声音如雷霆在耳边炸响,只见那领头的方脸青年和尚瞪着眼扫视着整个大堂。 “有丰师弟,你数数人数就知道了。”巩舒国咧嘴一笑道。 “人数?”秦虎一眼扫去,这时外面已经没有僧人再进入了,而进入的僧人则是在大堂中向四周走去,秦虎经过这一年的训练,能一眼记住整张纸上的字,这些和尚人数虽多,可还是不用数,一眼便看出了。 “四十八个,啧啧……”秦虎乍着舌。 “舒国师兄。”秦启也低声道,“我听说监考的是二十四个僧人,怎么?” “以往一直都是二十四个,所以我才觉得诧异。”巩舒国说着看了眼秦朝等人,眼里露出笑意,“今年监考和尚人数增加一倍,这么严,怕是防着你们呀。” “防我们?”秦虎不以为然。 鲁宝佳、郝连敏、秦树、郭奋发也是撇着嘴。 “年考第一规则就是不接受提前交卷,考场之内,从现在起,不许走动,不许喧哗,不许……”威严的声音响起,只见方脸和尚反复宣布着考场纪律和规则,他身后八个和尚则是将抬进来的密封箱打开,拿出里面的试卷,没多久,“铛!”一声钟声响起。 “好了,诸位师弟,发试卷吧!”方脸和尚说道,立时一张张试卷,答题纸都发了下来。 “嗯,这一场是考佛和诗词。”秦朝翻看着发下来的试卷,上面十张都是佛经题,后面一张则是诗词。“这诗词倒是有趣,以陶渊明的‘田园’和‘桃花源’作一诗一词,诗和词都是田园,田园派容易做,可做好不容易,不过……嗯?”秦朝眼神猛的落在纸上‘陶渊明’三个字上,随即一笑,“差点漏过了,这加上‘陶渊明’三个字,怕是另有寓意呀。” 明明题目只是‘田园’,偏偏加了‘陶渊明’三字,而且还用‘桃花源’作词,虽然没明说,可这考的就是考生的悟性,聪明的便能看出,是不仅要作田园诗,还要求这诗风格和意境要向着陶渊明靠拢。 “嗯,不急,先作完佛经题,再来写诗。”秦朝正要将诗词试卷放到一旁,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一诗一词来。 “田园诗词第一个大家就是陶渊明,可最后一个大家。”秦朝垂着眼皮微微一想。 “那人的两首,特别是诗,完全符合陶渊明的风格,正好切题,嗯,就是它了。”试卷发下来之前秦朝就已经磨好了墨,秦朝连提起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采罢东篱菊,还坐弹鸣琴……” 漂亮的馆阁体字落于纸上,秦朝写的这一首是大词人纳兰性德的《陶渊明田园》诗,中国的历代诗的地位,评论界一向有两种说法,一是认为唐诗最盛,另一种则是认为清朝才是真正的顶峰,纳兰性德是清朝最富天才,最有成就的诗词名家,后人对他的评论一向都非常高峰,梁启超、王国维、胡公翼、谭献等许多名家大家都推他为明清第一。 “纳兰性德的词,可是经过历史检验,在整个中国历代都是罕有匹敌的,而这一诗一词又正好意境与风格切合陶渊明。” 秦朝笑眯眯的将这首纳兰性德的诗写下,沾了沾墨,在这诗下面又写道:“斜风细雨正霏霏,画帘拖地垂……”依然是纳兰性德的作品----《醉桃花源》,不过是首词。 “老师说这里诗词评分非常严格,这千古吟诵的纳兰性德的诗词,不知他们这次会给多少分?”自己写诗词,秦朝倒不是写不好,可纳兰性德的词,是开了一个新派系的,拿到这前世来,会怎样,秦朝心里很好奇。 片刻后秦朝便写完了,而后将这答卷纸往旁边一放,取过佛经卷子,扫了一眼,“这佛经一科占了两百分,不过这前面的题还真是太简单了,就是不知后面怎么样。”秦朝连运笔如飞,快速写了起来。 …… 这大堂很多像秦朝这样的新寺生都是卷子发到手后便立即翻看,做起题来,可那些老寺生,很多只是略略瞥了几眼卷子,便笑眯眯的放在一旁,四处打量着新寺生,这些题,对他们来说前面的都不难,自然不紧张,也因此很多人,特别是像巩舒国、彭先建等座位和秦朝隔得不远的,都看到了秦朝快速写诗词的动作。 “这段海峰,先前写的试卷是最后一张吧。” 最后一张的诗词试卷十六开的大纸只写有寥寥数字,大部份都是空白,秦朝拿着那纸在那上面写字,就算坐得较远的只要细心也能看出他是在写诗词,巩舒国、彭先建这些近处的人更是不可能看不出来。 “这才多久,这小子就写完一诗一词,现在还在解答佛经题……”巩舒国眯着眼,随即心中一摇头,“难怪外面都说他是狂生,嗯,这次的诗词,题目是不难,可要得高分,怕是不易,我还是先快速把佛经试卷做完再来慢慢酝酿这诗词。”正常来说,一首好诗往往要长时间思索,反复吟朗填改才能得到佳品,所谓七步成诗往往是很少见。 翻开第一张试卷,这一页佛经题对巩舒国这种老寺生中的优异者自然不算什么。 “如是我闻……”巩舒国也和秦朝一样提笔就作起答,答题中时间过得很快,不多久巩舒国便将第一页的题给答完了,他放下笔,将写满字的纸摊到一旁晾干,眼睛也微微往四周一瞥。 “咦?” 此时的大堂中,只见有七成以上的新寺生都已经停下了笔,或对着试卷发呆,或满头大汗,或揪着头发……。 “佛经题一共十张纸,200分,一张纸全答对就是20分,新生第一年能得十分就算不错了。”巩舒国笑眯眯的,一些和他一样做完了一张纸的老寺生看着那因为后面所有佛经题都做不出而头痛的新寺生也是眉眼都笑开了。 第五十七章 应该不错吧 “不过张九才、杨启先、南宫中、鲁宝佳和太极社等一些倒是不错。” 新寺生中,依然在奋笔疾书的也就南宫中、耿亚平、楚平光和张九才这些事先发了狂言的,以及太极社成员。 “今年的这些师弟们……”彭先建、巩舒国眼睛微微一眯,一些老寺生看向那依然在写的人南宫中等人也是眼里闪过一丝光,他们是有过经验的,正常第一年新寺生年考,第一卷能做得出一半,得到十分便是极厉害的角色,可此刻那些奋笔疾书的新寺生中,秦龙、段无丙等几个人都做到第二张试卷了。 “不知他们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彭先建、巩舒国等老寺生继续做题,偶尔他们磨墨,沾墨时也会抬起头看向四周的新寺生,特别是鲁宝佳、秦朝等大堂中间的一批,就在彭先建第二卷做了五分之一时,耿亚平第一个停下了答佛经的笔,耿亚平一停,姬思德也停下了,而后---- 楚平光,南宫中,郝连敏…… 这一批在写的人中一个接一个放下笔,又过了半盏茶。 “这个时间,便是善阐侯第一次年考也该停笔了。”彭先建写完一题,往周围一瞥,眼不由微微一缩,“厉害,那张九才、鲁宝佳两人还有那太极社居然都还在写……”佛经题,比高升泰答题时间还长,而且还不止一个,是九个,彭先建也很是意外。 “嗯……”忽然彭先建一笑,其余停笔观望四周的老寺生也笑了。 只见张九才、鲁宝佳皱着眉心放下了笔,一脸遗憾。 “我这佛经一科,前面数道题应该错不了,可后的虽然也看了佛经,可是太模糊,只是凭着感觉乱填写一通,也不知能得多少分,可这第二张下半部分,还有第三张一直到最后的……完全都不认识。”张九才心中叹息。 鲁宝佳眉心也是拧着:“后面的都是从没看过的内容,就算想乱填,瞎猫撞死耗子,也无从入手,只能放弃了,不过我成绩怕是早就超过善阐侯高相了。”虽然后面做不出,可鲁宝佳心中还是有些得意的。 “嗯?” 鲁宝佳、张九才一看周围,立时发现除了老寺生依然在奋笔疾书外,新寺生中居然还有人在奋笔做着佛经题,而且这人还不止一个。 “张鹏阳、瞿有丰、段无病……” “都是太极社的,他们……” 鲁宝佳、张九才眼微微一眯,“那段海峰,比我强一点还说得过去,可那段无丙,还有那张鹏阳、瞿有丰等人,特别是那郭奋发……” “不知应该也撑不了多久吧,嗯,先想想这诗词。” 张九才、鲁宝佳眯着眼,翻到最后一张卷子,酝酿起诗词来,现在还是上午,整个下午还有一个下午,所以他们也不急,佛经没考出高分,这诗词自然要精益求精,除了张九才、鲁宝佳外,所有停笔的新寺生也是同样想法,不过他们想诗词时也不时看向太极社七人。 “巩新国的第二张佛经题都做了一半吧,太极社怎么……” “彭师兄第二张都做完了,怎么这太极社?” …… 整个大堂,不仅无所事事的新寺生,那些答题的老寺生,甚至巡逻监考的青年和尚也不时怪异看向秦朝等七个太极社成员,都在思索着他们马上就该停下笔了吧?可是每一次停笔,这太极社众人只是休息一下,或者磨一下墨,转眼便又开始了答题。 二张! 三张! 四张! …… 看着太极社七人以毫不逊色于老寺生的速度答着佛经试卷,张九才、鲁宝佳、南宫中等一个个眼中不时露出骇然神色,相互对视着都在询问。 “是真做得出,还是胡乱写?”一个个脑中充满着疑惑。 …… 时间流逝,到了第一个答到第五张佛经试卷时,终于有老寺生叹息着停下了答题。 “是那沈奇,他居然也做不出后面的……” 张九才、鲁宝佳等人惊讶,可沈奇更惊讶,他其实只堪堪做到第三张佛经题时,后面的便没确定把握了,只能乱猜似的填了许久做到这第四张。 沈奇停下后,不多久,武兴隆、梁大卫等一个个老寺生也先后停笔了,而后这老寺生停笔的越来越多,可太极社还在答。 “第五张!” “第六张!” “第七张!” 在很多人度日如年的等待中,一些老寺生,以及太极社成员七成人答到了第八张,“现在,发放饭食,吃饭时不许说话,不许走动,不许站起,也不许吃饭嚼菜时发出咀嚼声……”声音响起,便见八个和尚从外面抬进食盒,按着顺序分发下来,众人吃过饭,都没有小睡,作题的作题,没作题的也是安静坐着或思索诗词,或张望着太极社成员和老寺生。 终于---- “奶奶的,这第九张还真做不出。” 秦虎低声嘀咕着放下笔,而他这第九张已经答了一阵时间,随着秦虎停笔,秦启、秦树、郭奋发也很快便停下了笔,而后一盏茶功夫后,段无丙、秦龙也停了笔。 “现在还在答的,就只剩段海峰,还有老寺生中的彭先建、杨不才、蔡文友、展才佩、巩舒国等二十七人呢,那段海峰……” 一双双眼睛死死看着秦朝,在众人的眼神中,秦朝第九张写完,第十张也答完,而后…… “怎么还在写?” “我记得他诗词不是做完了么?” …… 秦朝一直都在写字,即便是老寺生都停下了笔,他还在写。 “这下午的考试要结束,时间长得很哩,正好,这草稿纸多,练字到是不错……”秦朝眯着眼,以太极书法方式练着毛笔字,只是写在纸上的是自己创作的田园诗,一首,两首……当写到还剩最后一张草稿纸时。“铛!”钟声响起。 “好了,全部停笔起身,排队出门……”方脸青年和尚的声音威严响起,立时一个个排队从大堂门鱼贯而出。 一出考场众寺生便兴奋起来。 “这一次,很不错,就是做到那第十九题时,我根本拿不准……”“第十九题,那道佛经题很简单呀,我是做到第二十三题才迷糊起来的。”……一个个说着话。一年的疯狂攻读,都是全国各地挑选出来的天之骄子,成绩再差也不会弱到哪里去,不说沈奇、武兴隆、巩舒国等老寺生,那些新寺生虽然没答多少题,可大伙心里也是有底,知道自己分数未必好,可和历界的新寺生比,绝对不会差,因此大部份人都是轻松和兴奋。 “对了,海峰兄,你考得怎么样?” “无病兄,看你佛经题,一直答到第十张,应该不错吧?” …… 张九才、南宫中等一些人说了一会,见身旁秦虎、秦朝等太极社人虽然脸色同样轻松兴奋却个个不说话,不由好奇询问,新寺生中,就他们太极社答题时间最长,一般来说,答题时间越长,成绩就越高,所以询问时,很多人眼神也很复杂,张九才、杨启先等一些人甚至有些紧张。 “怎么样?” 秦虎眉飞色舞的,手用力一挥,“哈哈,自然……自然是还可以。” “对,还算合心意吧。” “嗯,很多不会做,不过我还是写了答案,兴许就被蒙中了,哈哈!” …… 郭奋发、秦龙、秦朝等人也连回答着,像秦虎、秦树、秦启虽然很想说实话,可还是忍住了,这也让鲁宝佳、杨启先等人微微松了一口气,毕竟同是夸下‘海口’的,若他人考得好,自己考得差,那脸太丢大了。 12月24号,佛经、诗词。 12月25号,算学、策论。 12月26号,散文、典籍。 12月27号上午,道经。 …… 这三天,第一天太极社成员表现好,第二天最令人头痛的算学,再加策论,太极社答题时间反而比任何人都短,一个个都是上午老早便做完了,而后除了秦朝练字外,其余的一个个在考场睡着了,那秦虎、秦树更是夸张的鼾声震天,被监考的和尚敲了七次桌子,发出二次警告,而第三天,第四天上午,又和第一天一样,太极社道经题大多都答到了第九卷,秦朝更是十张全答完。 (谢谢‘岭南书友’、‘夜云风’打赏!) 第五十八章 采罢东篱菊 道经科一考完。 “走,今天我请客,去观澜楼喝个够!” 关诗皓、段无丙、蔡文友……所有寺生都觉得浑身一松,而后前呼后涌着直接出了天龙寺,赶往酒楼,一个个喝了个天昏地暗这才回到住处酣睡。 而这时,天龙寺西边一座有着三十六个持棍和尚守着的庄院。 “哈哈,这份很不错。” 内院巨大的大堂中,一张张桌子摆着,郭叙真、孟述圣、黄通明、沈维克、梁护、易绍功、闻士达等一个个大理文坛名人高士,每人占着一套桌椅,批阅着试卷。 此时每个人都是红光满面很兴奋。 “今年的成绩真是罕见呀,整体上比以往要高上太多了。”那闻士达刚批完一张佛经试卷,放下笔向着同样批完了一份试卷的沈维克说道,沈维克也是笑眯眯的,“今年这一次佛经也就剩下绍功兄那一份了,整体来看,125分之上的已经有了66个,以往顶天了也就五十人。” 佛经科总分200分,125分的成绩,若是以满分为百分算,连65分都达不到,可是这天龙寺数门考科中,最难的就属佛道、算学、策论,而这其中,佛经因为有着很多舶来语,更是难中之难,因此能得125分也算可以。 “最重要的是,踏入140分行列的居然也增加了七个。” 闻士达说到这眉毛一挑一挑的,年比佛经卷,140是极难达到的,能入这一行列的,个个都是优生。 “嗯。”沈维克一点头,“就是不知道是哪七个幸运小子。” 批阅的试卷都是由天龙寺和尚抄写的副本,而且也糊了名的,他们阅卷虽然知道分数,可那倒底是谁做的是不知道的。 “应该是‘谢永’、‘宋四强’他们那帮人。”声音响起。 佛经科现在众人基本都批完了,还在批的就只有易绍功,这插入进来说话的是孟述圣。 “他们七个以往成绩是处于中间顶峰,差一点便能踏入优等生行列,怕是今年踏入了进去,哈哈,老寺生整体提高太多了,这新寺生的成绩也是个个让人心惊呀。”孟述圣说道。 说到新生众人很多人顿时露出笑脸。 “新寺生佛经一科以往能过10分的便是顶尖了,有一两个这个的便属不错了,可今年,足足六个都冲破10分大关,而且有两个都逼到三四十分的线了,四十分,啧……那个逼近四十分的应该是段海峰那娃娃……” “除了他,不可能是别人,不过,还得感谢他,和他那个太极社,哈哈……” “嗯,是得感谢,感谢他们的狂妄,当年我们要是也……这世间呀,谦虚未必就必定是好事,狂妄也未必是坏事……” …… 说着话,众人不时看向那阅最后一份佛经试卷的易绍功。 “嗯?”闻士达眼神一凝,只见易绍功一张张阅下去,到了第八张时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绍功,这最后一份……”沈维克也看到了,连凑过去,一看那试卷,眉角也扬了起来,“绍功,这一份好像能达到140分哩?” “不止,他前面题答得滴水不漏,我估计它甚至能冲破145大关。”易绍功说着。 “145?” 闻士达冲了过去,其余人亦是看了过来。 140分之上是优等生,145分就是尖子生。 “今年的整体成绩提升很高,145分往届几乎难出现一个,可今年已经出现了5个。”一个长须老者说道,是杨不才的老师李士奇,只见李士奇胡子一翘一翘的,“5个且不说,最难以令人置信的是,还有了一个达到了152分,哈哈,这个小子是谁,等结果出来,老夫一定要……” 孟述圣一笑:“李老头,你别得意了,那张152分的,我就不信你从文字风格中没看出那是谁。” “哈哈!” 其余人也笑了起来,虽然阅的卷子是糊了名的幅本,从书法看不出是何人答题,可终究还是有迹可循的,不同的人文风是有细微差别的,比如有的人写诗,喜欢用闭口音押韵脚,有人句子中喜欢用‘飞’、‘冲’或者数字,或叠音等等。 而那张152分的,属于佛经读得最好老寺生中的杨不才,别说李士奇看出来了,外人也是看出来了的。 对于寺生中少数几个尖子生,向来都是被人关注的,他们的文风特点自然也易被人发现。 说着话,众人眼神大多还是留意着易绍功。 易绍功很快将第八张看完,而后看第九张,他嘴角再次一翘,“果然和我料的一样,他这九张也答得不错……” “第九张全答对,前面答对,145分就能达到了,不过第十张占分比例最高。”闻士达笑说着,眼睛一直盯着易绍功身前的试卷,没多久,闻士达便笑了起来,那沈维克也是咧嘴笑道:“这第九张都答对了。”说着话,易绍功已经在看第十张。 “第十张虽然题目不多,却是最难的,而且占分最高……” 孟述圣、郭叙真、李士奇等也一个个停下说话,静静看着易绍功,不多久易绍功将试卷一按,抬起头,眉角一扬:“诸位,这第十张很不错,能得12分。” “12分?” 很多人微微吸了一口气,而后眼睛都发亮的看着易绍功,第十份能得12分,那总分应该在150分之上。只见易绍功则是拿起旁边一叠试卷翻看起来,只略翻了几下,便高声道:“这份试卷总分合计一百五十……七分!”音一落,厅中便响起一片声音。 “157!” “超出152分5分,今年还是……” “开始那个152的是杨不才,这次又是谁,难道是蔡文友,或者彭先建?” …… 157分,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却很难得,他们这些文坛名士们加上今天这一次,也是第三次见到如此高分。 孟述圣这时忽然一笑,眼睛斜瞥着李士奇:“李老头,那152分的,你说结果出来,你一定要……,这157的,你要怎样?”他这么一说,其余一个个都看向那李士奇。 李士奇却是一把冲到易绍功身旁,抓起那份试卷看了起来,看了半响,他眉一皱,眼里满是疑惑。 “这是哪个小子的试卷,文风很陌生呀。”李士奇嘀咕道。 “这文风确实很少见过。”易绍功也点头。 “陌生?”孟述圣、梁护、吴心果等一个个也连凑过来,看起那试卷来,一个个接连看,可都摇头,最后传到郭叙真手里,郭叙真只是看了五页纸便将试卷一放。 “郭老头,你可看出什么名堂么?”孟述圣询问。 “你们都看不出,我乍看出?”郭叙真咧嘴一笑道,只是那眼里闪过一丝他人没察觉的欣喜和得意。 “好了,大伙别猜了,都得赶时间把分快点评出来,还是阅卷吧。” “对,阅卷,老孟,还是按惯例,你来评第一份……” 佛经的下一轮是诗词,诗词、散文、策论的阅卷方式是先由一人阅三份卷子,然后打分,别人再以此为参考评阅其他试卷,只见孟述圣拿起诗词的第一份试卷一翻开,只看了几眼。 “采罢东篱菊?”孟述圣眼中暴出烁烁神采,只见他似乎将整张试卷看了一遍,又忍不住看第二遍,而后第三遍,可这时眉却皱起来了,而后这眉便越皱越紧。 “孟老这是……”众人一个个怔然。 大伙儿都是文坛高手,最不怕的就是评诗词,怎么三圣之一的孟述圣评诗词评到皱眉。 只见孟述圣又将那纸反反复复看了数遍,眉心一直皱着。 “老孟!” 黄通明忍不住叫道。 “这诗词……”孟述圣抬起头看着众人,沉吟道,“我一直拿不准。” “拿不准?”众人都看着孟述圣。 “这诗名叫做《陶渊明田园》,词叫《醉桃源》。”孟述圣说道。 “《陶渊明田园》?《醉桃源》?” 李士奇点了点头:“老孟,很切题呀,这小子不错,连陶渊明都点上了,可是《陶渊明田园》不好写呀。” “嗯。”其余人也点头,‘陶渊明田园’,就是作者把自己当成是陶渊明,去写他的田园生活,这要写好,可是非常难的。 “诗的内容是。”孟述圣说道,“结庐柴桑村,避喧非避人。当春务东作,植杖躬耔耘。秋场登早秫,酒熟漉葛巾。采罢东篱菊,还坐弹鸣琴。磬折辱我志,形役悲我心。归华托陈荄,倦鸟栖故林。壶觞取自酌,吟啸披予襟。” “结庐柴桑村……”李士奇眯着眼,摇着头跟着孟述圣吟诵了一遍,眼睛越来越亮,最后一拍掌,“这诗深得陶渊明质朴自然的清新风格,啧……啧,老孟,若不是这是考生的作品,拿出去说是陶渊明自己写的,恐怕都会有人信,诗不错呀,老孟,你怎么……” “东篱菊,弹鸣琴。” 黄通明的声音也响起,只见他点着头道:“孟老头,这一首诗显然得到了陶公的诗中意趣,你看他这庐,杖,秫,巾,篱,菊,琴,倦鸟,用得多好……” “嗯,还有这‘磐折辱我志,形役悲我心’,完全体会到了陶渊明的性格和旨趣,和陶公的不为五斗米折腰同出一辙呀。” “老孟,这诗完全切合我们出题的原意,而且得了陶公三昧,你怎么皱着眉?” …… 吴心果、梁护、闻士达等一个个说道。 纳兰性德的这首《陶渊明田园》本身就是仿陶渊明写的,而且是作者以陶渊明的口吻写的,其中‘当春务东作,植杖躬耔耘。秋场登早秫,酒熟漉葛巾。采罢东篱菊,还坐弹鸣琴。’写的是陶渊明的躬耕和归隐生活,而‘壶觞取自斟,吟啸披予襟。’农耕与诗书酒琴构成了陶渊明自娱的生活和高洁的人格。 再加上‘磐折辱我志,形役悲我心。’这点睛之笔,可以说这是一首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当成陶渊明作品的五言诗。 第五十九章 这小子,故意的 孟述圣苦笑一声道:“你们再看这首:‘斜风细雨正霏霏。画帘拖地垂。屏山几曲篆香微。闲庭柳絮飞。新绿密,乱红稀。乳莺残日啼。余寒欲透缕金衣。落花郎未归……”孟述圣以标准的洛阳雅语吟诵着《醉桃源》。 清朝的诗在某些人眼中是历朝中最巅峰的,可说到纳兰性德,他的词反而更甚一筹,因此普遍将纳兰性德归入词人一列。 纳兰性德的词,最重要的特点就是情感真切自然,可以一下子就给予人一种直接的感动。 秦朝前世那种时代,除了极少数人士外,其余人根本不可能去学着做古诗词,而且因为某种意识形态,纳兰性德在中国是被打入‘冷宫’的,可就在这种情况下,也有着无数的纳兰粉丝,可见他的词的魅力。 不懂诗词的外行尚且如此,那真正浸淫在诗词中一辈子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孟述圣作为大理文坛第一人,他的伊洛雅语自然是字正腔圆,完全切合《广韵》的,再一读这纳兰性德的词,该柔的字眼如柳絮春风,该硬朗的如金钟大铝,该拖腔的拖,和先前的诗不同,这满屋的文人仿佛有一种感觉,随着这词中‘斜风、细雨、画帘、屏山’……一个个意象跳出,一幅幽静而美丽的山水画仿佛在眼前展开。 孟述圣的吟诵很快结束了,整个屋子却是陷入一片寂静中。 许后后,低低的吟诵声响起,而后这吟诵越来越多,只见李士奇捋着须,反复的轻诵着这词,沈维克眯着眼吟一句,就长叹一声,梁护则是摇头晃脑的…… “这一篇词。”这时黄通明低沉的声音响起,“一句一景,又无景不关情,清新雅致莫过于此了。” “嗯。”易绍功也接口道,“自然、清丽、典雅,如一簇田野新发淡菊,令人回味无穷呀,词作到这里,便算是佳品,可以流传于世了。” “老孟。” 吴心果则是直接看向孟述圣:“这词我们作,也就这水准了,给他一个高分便是,你头痛什么?” “这词,我没说不好,可是……”孟述圣叹声道,“你们再仔细品一品,就知道了。” “再品?”吴心果一皱眉。 郭叙真沉声道:“我想我知道老孟的原因了,这首词虽然口吻天然流利,读起来清新易人有余味,是一首好词,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样的风格似乎是独出一格。” “独出一格?” 吴心果一怔,闻士达、易绍功等一些人也连诧异看向郭叙真,而后微微想了一下。 “没错,确实像是自开一派。”闻士达点头道。 “只是一首词,算什么自开一派,只是有些特别而已。”易绍功倒是不已为然。 “自开一派算不上,可词确实不错,而且和历代诸词有些神韵不同。”郭叙真说道,“这样的词,应该给予不错的分数,可是大家有没有注意到,这首词和陶渊明的风格不同。”这话一出,一个个都露出恍然神色。 “这首词虽然名字是‘醉桃源’,可内容主要是伤春惜别而已。”黄通明点头道。 “陶公性情高雅。”吴心果眯着眼说道,“要伤要惜也是伤民间百姓疾苦,岂会做这种愁情苦意的小儿女态?” 纳兰性德这首词,是仿当时的‘花间体’而作的,花间之词按纳兰性德的话说就是‘词中的古玉器,贵重而不适用,宋词适用而少贵重,李后主兼有其美,更饶烟水迷离之致。’,但这首‘斜风细雨正霏霏’却和普通花间体不同,就是一扫花间精雕细致,绮艳香软风格,变得清新雅致,但这词的中心意思,确如众人所说,是表达伤春惜别的愁情苦意。 “词好,却不够切题。”孟述圣的声音响起,“大伙说说,这份试卷该给多少分?” “多少分?” 立时一个个也头痛了。 “这还不简单。”闻士达哼了一声,“大伙不是先前说好了么,不切题,就扣一半分,既然这小子把自己当成女性,写什么伤春惜别,哼,我们也不必客气,按规矩来。” “可这词,即便是你闻士达,也未必能做得……”梁护沉声道。 “我也赞同士达兄的看法。”李士奇笑道,“你看这小子,前面的诗写得多好,完全把握住了陶公的性情意趣,可这词……,别人是没看出我们的用意,才把诗词写得脱节了,可他,看出了还这样写,哼,这种狂妄小子,说不准就是故意给我们出难题,不给点教训……” “没错。” “是该扣分。” 整间屋子一大半人都出声道,知错故犯,挑战规则,在这天龙寺年考似乎是小事,可这种性格的人,将来到了社会,很容易犯大事吃大亏。 “没切题一项扣分是14分,诗14分,词14分,这小子诗切中了题,可词却离题了,按理只扣14分便够了,可是。”李士奇又说道,“这小子和别人不同,他的诗词功底,明明很深,完全可以切题,不像他人是水平不够才不够切题。” 确实,能写出这一诗一词,做这试卷的考生诗词功底绝对是一等一的,不可能因为实在写不出符合陶渊明风格的‘桃源’词,才写出这种词。 “所以,这惩罚,也应该和他人不同,我建议诗那方面的14分也扣去。”李士奇道。 “这……” 一些人皱起眉,“士奇兄,这是不是太重了。” “这种人,处罚不重,他怎么长记性?”李士奇嗤笑一声。 “可这样,会不会起反作用,引起……”梁护沉声道。 “若真连这点处罚都受不了,这人才,我们也不要了。”李士奇道,李士奇、梁护一个个略略争论几句,最后众人也同意了李士奇的想法,接下来就是给诗词评分。 “诗虽然不错,可是总体上,质朴不够陶公,意境也不如陶公那么悠远……” “词入口不错,可长久品味下来,缺之于浅,不够李后主那般深远广大……” 一个个发表着建议,文学,特别是诗词本来就是这样,没有完全的标准,吹,可以吹上天,可贬,就是千古流传的名作佳作,也可以贬到极点,这一诗一词,确实不错,可一想到幕后主人,只是一个天龙寺学子,众人就不可能真将其当作真正完美的佳作,何况这一诗一词也不是纳兰性德作品中最好的。 最重要的是这第一份试卷就答得这么好。 可以想象,这一期的水平定然很高,这第一份若给太高分了,后面遇到更好的,怎么评分,难道满分100的要评出100,甚至100+不成。 天龙寺年考诗词评分,历来没有上**十分的,能上七十,便是一等一的作品。 一番唇枪舌剑后,扣掉不切题的14分后36分的诗被评为28分,词则是32分,加起来总共60分。 第一份确定后,第二份,第三份分数也很快确定,标准确立,而后一个个便阅起诗词卷来,时间过去,其中也出现不少佳作,可让一个个阅卷人疑惑的是,即便是那些佳作,离这两首也差之甚远,当最后一份诗词试卷阅完交到孟述圣手中。 孟述圣脸色很沉重:“这一次诗词,我刚才统计了一下,上六十分的只有2个,而且是刚刚到了60分的线,七十分之上的更是一个都没有。” “什么?70分一个都没?” “60分的才两个?” 闻士达、李士奇等一些人一怔,诗词科满分一百,正常七十分至少有二三个,六十分之上的更是会有十个左右,第一首那么好,后面居然。 “老孟。”黄通明苦笑道,“这可不能怪大伙,我们都是依着先前三份试卷的标准来评的,后面的诗词中,不能说没有佳品,我心中对比了一下,今年的诗词其实整体并不比往年差,反而比往年大大提高,只是……” 沈维克、梁护等一个个都点头附和,为何总体评分低,后面不是没有好诗词,而是因为第一份就是纳兰性德的那两首,以第一份的标准评分,后面自然什么都不是了,所以本来很好的成绩,评分反而远不如往年。 “那大伙说说该怎么办?”孟述圣淡淡道。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按惯例。”闻士达笑说道,众人也点头,诗词、策论、散文因为不可能有标准答案,一般都是事前用前三份定标准,这标准一般会略微分数偏低,事后再进行整体往上调整。 “这一次比往年,整体要好,因此最合适的方法就是整体提15分。”李士奇说道。 “这法子很公平,提升15分,就有6个过了70分的线,今年整体比往年好,六个过了70是正常的。”黄通明点头,随即嗤的一笑,笑看着李士奇,“李兄,这6个过了70分的人中间可就有那第一份试卷。” “第一份?”李士奇愣了一下。 “对呀,李兄,若让那第一份过了70分,他未必会看出来我们给他的惩罚。”梁护也笑了起来,诗词中过了70分就是高分。 李士奇皱了下眉,整体提15分可不仅仅是第一份分数达到70分那么简单,要知道那一诗一词是扣了没有完全切中陶渊明风格的28分,也就是说,光以诗词本身的品质讲,那一份试卷差两分就是满分。 满分的诗词,这说出去是绝没人信的。 天龙寺自建寺以来,甚至他们这些文坛宗师,在考场上要做出满分诗词也不可能,可让一个寺生,考场做的应试诗词就达到98,接近满分? 不止李士奇皱眉,整个大堂也一个个皱眉。 (谢谢‘镜兰不改’打赏!) 第六十章 ‘麻烦’和‘惊喜’ 这时堂中响起一声冷哼:“有什么好为难的,先前我就不同意处罚,依我看,既然提15分后,他的分数接近满分,不如大方点,再加二三十分,给他个真正的满分又如何。” “满分?” 李士奇一瞥说话的吴心果。“愚蠢!”李士奇哼声,正要反驳。 易绍功‘哈’的一笑:“心果好主意,既然不能降,何不增,反正这事,只要大伙不传出去……”这话一出,沈维克、黄通明、梁护等也眼睛亮了起来。 “没错,不如再给他加些分。” “这小子,能写出那种诗,后面的词不切题显然是炫技,少年人狂点,也不是太大不了的。” “嗯,加分不错,只是不能加二三十分,给他加个五分,凑成75,排在众人的分数之前,而后大伙也不说出‘处罚’的事,谁知道他那分数是因为不切题,才只给75,若是切了题,便是满分?” …… 一个个说着,李士奇、闻士达等人哼了几声,也没反驳,毕竟应试作中能写出这种作品,这样的人,谁敢担保他以后会不会成为名传天下的词人?到那时,这两首应试诗定然也会传出去,若是知道这两首诗被自己给了个极低的分,到时‘不学无术、浪得虚名、妒贤忌能、枉为人师’等等称号是跑不了的。 “那便加5分,定为75。”孟述圣一锤定音。 “75,我同意。”一个个点头。 “嗯,那这下一科是算术。”孟述圣沉声道,“份数我已经分好了,事不宜迟,大伙每人拿一份评阅吧。”算术是有答案的,自然不用‘定标准’,立时一个个上前拿走一大叠试卷评阅起来,可才一会。 “哈哈。”只见最前面阅卷的老者大笑了起来,“运气,我这评出了一份88分的试卷。” “88分?” 一些人连抬起头。 沈维克笑道:“刘豫,厉害呀,我这才阅到第三份试卷,你那就出了一个上80分的。”算学科,因为没有系统的思路和方法,解题时全凭各人能力和思维,因此每一次算学年考,上80的是极为希少的,可这次,离阅卷开始还没半盏茶功夫,就出了一个88分的,众人自然惊奇。 刘豫哈哈一笑:“你到了第三份?我这才是第二份,第二份便是88分,我这手气今天还真是,就是不知这份试卷是巩舒国还是展才佩的。” “这一期中,也就他们俩个才能上80。”算学科的试卷评阅是最快的,黄通明这时已经评完第三份了,也抬头说道。 其余一些人也点头,除去新寺生的秦朝,老寺生中算学最厉害的就是巩舒国、展才佩。 就在这时---- “咦?我这也出了一份88分的。” “什么?”一道更加惊讶的声音响起,“你也是88分?我这第三份也是88分,这还真是怪了……” “你们俩都是88,这……这还真是,我这第四份也是88分!” …… 声音连接响起,而后整个大堂一下静得落针可闻,所有还在批阅试卷的都停了下来,有些懵了。 算术科向来难有上80分的,这一期应该成绩比较好,多几个上80分的也属正常,可除了最好的巩舒国、展才佩能达到88外,其余顶天了也就八十三分左右,可现在,才阅卷多久,连接四个,都是88分。 “他奶奶的,今年的算学科怪了,就算这帮小子都长进大,能达到88分,可好歹来个87,89,86。”梁护低低的声音响起,可这声音确实说出众人的心声,就算都长进远超预期,可不能分数都是一样。 “看来大伙都得小心点,今年怪事多。”吴心果‘哧’的一声笑说道。 “小心什么,总不能还有第五份88分的吧?”闻士达嗤之以舌。 “未必……”吴心果正要说话。 “好了,大伙继续阅卷吧。”孟述圣说道。 “对,时间紧,还是阅卷吧。”众人很快又一个个投入到阅卷中,天龙寺年考算学阅卷是不管运算思路过程,只管答案,答案正确了,便可得分,因此是所有科目中最省事,最简单,也最快速的,一份试卷三下五去二便能阅完,众人评阅着,还没过去半柱香。 “邪门了,第五份88分在老夫手中阅出了。”声音响起,没多久---- “怪事,我这也来了个88分,这是第六份88的吧。” “哈,第七份88分。” “第八份88分。” …… 二盏茶功夫后,整个算学科阅卷完毕,众人将试卷整理放回前面的柜格中,相互间都有些瞠目结舌,这算学一科,最终出现了8个88分的,一个百年难见的满分的,五个虽然没达到88分,却是82分左右的。 “满分的定然是段海峰那娃娃。” “嗯,最后三道题,除了他别人做不出,可这八个八十八,还有那五个也上了八十的,会是谁?……” 一个个猜测着,算学科后,便是策论,策论和诗词一样必须先‘立标准’,可读完第一份试卷,众人又有些懵了头,这第一份策论,思维的老练,仿佛那人就是在官场混了一辈的老油条,这样的试卷,给多少分? “92分吧!”受诗词科的教训,众人很快便将这第一份作标准的分数定得略偏高,李士奇、闻士达等人也没多说,标准定下后,开始阅卷。 时间飞逝---- “这一份,比第一份更精彩数倍,应该给一百的满分。” “老孟,你来看看这一份,若是按第一份的标准,这个得给一百零三分左右呀。” “糟了,这份不给一百零五,我宁愿找块豆腐撞死。” …… 一份份比第一份要好的策论出现,特别是有些比之第一份思维严密,合理,周到等方面都要强太多了,这些不可能不给高分,可再高总不能打出一百零一,一百一十的吧。 若就这样也罢了。 偏偏这里面还几三篇‘混蛋’策论,阅卷人根本拿不准这策略是好还是坏,若说不好,那一句句话讲得确实有道理,可说好,从一句句有道理的话推衍到后面的总道理却又是如此混蛋而偏离常规,让他们也不能接受,所以只能全体停下,一个个观看,细细整理,慢慢疏理,才能理出头绪,而后觉得那份建议真的妙不可言,把大伙都没考虑到的事都考虑到了,这样的策论,分数得给多少? 于是乎,这策论的阅卷不时中断,不时一个个放下手头事,商议着分数标准。 往常半天能阅完的策论,这一次,用了一整天,再加半个晚上才最终把分数评定。 诗词、算学、策论如此。 道经、散文、典籍也是‘麻烦’和‘惊喜’不时出现。 12月29号下午。 “这最后一份总算阅完了,抄录统计总分和名次的事就交给天龙寺的各位大师了。”孟述圣宣布,立时一个个都长吁一口气,众人出试卷,评阅这年考也都是有过很多年的,还从没像这次一样劳累过。 “今年这一期。”孟述圣洪亮的声音响起,“新寺生整体上,我估计了一下,今年的新寺生武者达到了往年攻学问的书生中最差的那个分数,而最差的书生则达到了往常书生中等层次,可最让我惊叹的还是老寺生。”想起今年的老寺生,孟述圣就忍不住感慨。 蔡文友、巩舒国等老寺生,都是他看着成长的,对他们每年会有什么表现,一直是心知肚明。 可今年。 孟述圣预料到他们在新寺生发狠的刺激下会长进很大,可这长进的幅度,佛经踏入140分行列的增加了8个,诗词出现了‘陶渊明田园’、‘醉桃源’这样的佳品,而算术更是由以前才2个冲到80分之上到了现在,14个冲入80分行列…… 其余人也一个个很是感慨。 “哦,老李,老刘,老吴。”忽然那黄通明看向李士奇、刘豫、吴心果,“收获最大的还是你们三个,今晚你可得请客。” “对,这次窜得最快的就是杨不才,巩舒国,蔡文友他们三个,士奇、刘豫,心果,你们是他们的老师,必须得请客,还有,那策论,你们三人用了什么方法,教出来的弟子,啧……啧……” 一说到这策论,说到那三份让所有人都停下来推衍的‘混蛋策论’,众人也兴奋起来,一个个看向李士奇、刘豫、吴心果。 “士奇,你平日在朝**没见多厉害,怎么教出的弟子?” “吴心果,咱们可是老朋友,这怎么教策论,你可不能瞒我啊!” …… 一伙人拥出这院子,李士奇、刘豫、吴心果应付着众人的调笑,心里也疑惑,策论一科,自己是什么水平,自家弟子又是什么水准,他们岂能不知,顶天了就是个中上,那三份试卷,可是上上,会是自家弟子做出的?可不是他们,这天龙寺还能谁? “老生长进快?” 人群后面,郭叙真脚步有些趔趄。 “收获最大的是李士奇、刘豫、吴心果?可笑啊!” 别人只注意到了整体成绩上升了,可他郭叙真却看得更细。 “这次新生参加年考的,包括我家发儿等,共86人,可这次的处于400分以下的新生分数范围的,却只有79个,还有七个哪里去了?而上500分老寺生分数层次中,多出了7份,这七份又是谁?” “我郭叙真这一次,没赌错!”郭叙真眯着眼大步往前走去。 第六十一章 第36名:郭奋发 12月30过大年,而后便是春节。 天龙寺新老寺生便在这些天交朋结友,在整个大理城,大理城外的点苍山、洱海等地游玩,很快初一、初二、初三过去。 天龙寺那阅卷院落里。 孟述圣、郭叙真、黄通明、李士奇、刘豫等一个个都在,而这阅卷房中心站着一个枯黄精瘦的灰袍老和尚,正是天龙八部中给段誉治过‘病’的天龙寺六大高僧之‘本相’。 “本相大师。” 孟述圣朝前面的灰袍袈裟老和尚行了个礼说道:“大师这么急着将我等宣来,莫不是试卷评分出了意外?” “大师!”黄通明也行礼道,“这次的试卷分数比往年高很正常。” 本观是天龙寺的‘本’字辈大师。 众人也都是十二三岁进入天龙寺,在天龙寺中呆了十数年的,和本观长久相处,自然相熟,甚至黄通明、孟述圣、郭叙真等很多都和本观有着非常不错的私交,本观找众人,也不算什么,可在这阅卷房,就不对劲了。 本观微微一点头:“是这期的分数有了点意外。”他面色凝重的走到一旁的两张拼起的大桌子前,那桌子上放着一卷卷起来的宣纸纸卷,本观拿起一卷纸卷书帛,在桌上缓缓展开。 “嗯?”众人连看过去,只见左边第一列显示: “佛经:120;” “诗词:57;” …… “总分:553分。第99名:沈奇!” 看到这闻士达嗤的一笑:“沈奇这小子今年长进倒是大,以前都上不了500分,今年居然到了553,这跨度,还真是……。”他说着话时,周围人却是一片安静。 “第99名?” 隐约有粗重的呼吸响起,一双双眼睛都瞪着纸上‘99’两个数字。 “99?” 这时闻士达旁边的梁护低沉的声音响起。 “不是92名?是99?本观大师,这名次没排错?”梁护沉重的声音响起。 “什么?”闻士达连看向那纸上第二列,也懵住了,老寺生有多少攻读学问参加考试的人,他们这些常年出题阅卷的岂能不知。 “老寺生参考的一共是92名,现在沈奇排到99名,那么说……”李士奇尖锐的声音响起,“7个,有7个新寺生闯入了老寺生的名次行列!这……”李士奇眼睛瞪得滚圆,他这一开口。 “年考的规律是新寺生第一年最高分不超三百。” “能超三百的便是绝世天才。” “绝世天才,百年难出一个,我大理国有史以来最聪明的人善阐侯高升泰,他第一次年考也不过是484分,第二聪明的‘王子和’也不过是401分,而后便都是四百之下的。” …… 其余人也低声说了起来,虽然本观大师什么也没说,可是看到这名次,众人已经可以完全肯定有7名新寺生闯入了老寺生的名次范围,可是,新寺生闯入老生的名次内,整个天龙寺的历史上都是从没有过的。 “创历史!” “还是在整个老寺生成绩远远超出正常,最低分都达到了553,而非500分的情况下闯入了老生的分数范围。” “难怪本观大师要请我们来。”孟述圣震憾过后,便捶着脑袋,“靠,这帮小娃娃,若只是创历史,甚至老寺生最低分都有553分情况下,有新寺生闯入老生名次范围也还罢了,偏偏不是一个,也不两个三个人闯入,而是一下子就七个人闯入。” 七个! 一次年比,便是七个新生闯入老寺生的名次内。 这是好事,大好事,能够名垂青史,在天龙寺的《寺志》上能浓墨重铺的大好事,可同时,也很麻烦。 “奶奶的,冲入老生的名列也罢,可这帮娃娃……”黄通明兴奋后也忍不住吐粗口了,“这分数不可能有水份,可是,怎么让外人,让我大理国老百姓信服。” “操,这帮小子……” “先前阅卷就让人头痛,现在还不安份,这不是给我们添麻烦么!” …… 一个个吐着长气,眼里闪着光,又是兴奋又是伤脑筋。 “各位。”本观大师柔和的声音响起,“这事先不急着议论,难道诸位不想知道是何人闯入这老生名次范围?” “对,是何人?” “哪几个娃娃?” 一个个连看向本观大师询问道,这些人中孟述圣、闻士达、易绍功、梁护、沈维克却是心中一动,想起和郭叙真的打赌,想起太极社的宣言来。 “太极社加上段海峰在内,正好七个人,不会……”闻士达、孟述圣等人脑中闪过这念头,随即摇头,太极社确实是七人,可那七人,除了秦朝外,其余人根本不算聪明,甚至像秦龙、秦虎、秦启、秦树几个,都是资质普通,而郭奋发更是被称为‘呆九’,连郭叙真也教不好的愚钝之辈。 “应该是段海峰、张九才、鲁宝佳、南宫中、杨启先、王忠和、段昌业等那些尖子。”闻士达、孟述圣等这么想,众人中除郭叙真外,大部份也是这般想的。 “这是谁,老僧也记不清了,大家还是自己看吧。”本观大师和蔼一笑,轻轻将卷书往外展开: “第98名:武兴隆!” “第97名:梁大卫!” …… 众人眼睛盯着宣纸屏息看着,只见从后往前一个个名次显出,从九十多名,到八十多名,到七十名,居然一直都没显露老寺生之外的名次。 “1至30为上等,30至60为中等,60至90为下等,怎么?”看着到七十名了都没出现新寺生的名次,众人一个个都不由心中暗自乍舌,宣纸继续展开,孟述圣等人心情也越来越激动、兴奋、紧张、既期待,又害怕,都复杂得很。 很快---- “第65名:花平佳!” “第64名:吕诗殊!” “吕诗殊?” 看到这个名字,依然是个老寺生的名字,孟述圣、梁护、闻士达呼吸都停了一下,而整个大堂除了本观、郭叙真外,其余人也一个个脸上浮起复杂的滋味。 “闯入了,这批娃娃还真的闯进了前六十四名。” 当初太极社发布‘狂言’,而后不久张九才、鲁宝佳、杨启先、郝连敏也都发出‘妄语’,这大堂里,包括本观大师在内是没一人相信他们的狂言能够实现的。 可现在。 虽然没看到是谁,但绝对可以肯定那七人都闯入前六十四。 本观大师继续展开宣纸。 很快便上了六十名,而这便是进入了老生中的中等层次,可依然没出现新寺生的名字,而后五十名,四十名…… “都四十了,再不出现,总不能冲到上等吧……”吴心果捏着椅把的手都有些花白,不止他,观看的很多人亦是不由自主的身体崩紧,这时宣纸再一展,露出下面的。 “第39名:瞿有丰!” “瞿有丰?” “是新生。” “出来了,总算出现新生的名字了。” 吴心果身体一松,整个大堂也是一片吁气声,这里众人大都算是功成名就,到了阎王不请自己走,留世不多的时候,这时最重要的心愿除了留名青史外,就是为国家,为社稷,为天龙寺培养一批人才,自然是希望天龙寺的后辈苗子天资越高越好。 可这一次。 “再不出现,我这把老骨头怕是得交待在这里了。”吴心果笑着拍着胸口道。 “嗯,到了这个层次,已经够了,这帮娃娃的成绩没必要再高了。”沈维克也哈哈笑着,眼神一扫那名字,“瞿有丰,咦?”他皱起眉,看向郭叙真,“老郭,我记得瞿有丰就是你那太极社的吧?”他这么一说,其余人也发现了。 “是太极社成员。” “还真是太极社的,是那个看起来有些傻头傻脑,咧咧乍乍的娃娃。” …… 一个个说起,这时很多人脸色都有些骇然,天龙寺这一批的好苗子都是秦朝、张九才、鲁宝佳等人,而秦虎,从闯状元楼、早期几天的观察看,不仅不算优等,反而是这一批天龙寺新寺生中最差那一等。 最差的却闯到了这39名? 孟述圣、闻士达、梁护这一批和郭叙真打过赌的都看向郭叙真,都想到了一个可能,会不会这七个闯入老生名次范围的都是太极社的,毕竟太极社成员都必须按秦朝讲叙的方式去学习,一步都不能踏差,既然已经出现了一个,那其余的,就算出现,也有可能。 “继续看吧。”吴心果声音响起。 “对,39是瞿有丰,38又是谁?”闻士达也说道,只是这声音有些颤抖,自知道有7个新寺生闯入前99名后,他便有一种期望,是自己的弟子鲁宝佳闯入了,鲁宝佳在这一批新寺生中资质和底子都是居于前例的,还有自己几乎寸步不离的指导,七个名额,怎么会没他一个? 可看到‘瞿有丰’这名字。 闻士达紧张看着,只见纸摊开:“第38名:曹惠伟,第36名……” “36?” 很多人懵了一下,38名之后应该是37名,怎么会出现一个36? 只见那一列写着:“第36名:郭奋发。” 第六十二章 老天开眼 郭奋发就是郭呆九,‘呆九’这个称号可不是什么好名字,郭奋发作为郭叙真的亲生儿子,普通百姓谁敢拿他肆意作践,可这名号是从其他文坛宗师家中传出就不同了。 可以说,第一个说出‘呆九’称号的,正是闻士达的三子,而后这称号迅速在他们这些文坛宗师的子女辈中传开,在大理普通百姓中传开,等他们发现,再想制止已经来不及。 最重要的,大伙儿都是朋友,平常和郭叙真走动也多,对于郭家九子,他们也都是很熟悉,‘呆九’这个称号,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也是认同的。 可就这么个呆九,现在却是。 大堂中微微沉寂了一下。 “叙真。” 本观大师声音响起,只见他和蔼的朝郭叙真微笑点头:“恭喜!”这声音一响起,闻士达、孟述圣、李士奇等一个个也回过神来,连看向郭叙真。 郭叙真微微眯着眼,明显能看到他的眼睛里已经含满了泪花。 从担任太极社‘活字典’时,郭叙真就有感觉,而随着太极社众少年学习进度越来越快,他更是强烈的觉得也许,可能,年考中自家的发儿能够名列老生名次中,而到了阅卷,而后阅卷之后,特别刚刚看到‘99名’这几个字时,心里便百分百肯定了结果,便做好了接受这事的准备。 可是当现在,当亲眼看到自家孩子的名字出现在老寺生的名次里时。 突兀的,郭叙真还是忍不住,忍不住心中涌起的那抹流动,老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呆九’这名字,他郭叙真在外说起时,从来都是风轻云淡,仿佛不在意,可内心里何尝不难过,何尝不痛苦,何尝不觉得是耻辱。 众人看着郭叙真都没劝,也没说话,这里谁不是有儿有孙,甚至李士奇、吴心果、刘豫等人还是曾孙满堂,岂能不理解郭叙真现在的心情,易绍功、沈维克几个和郭叙真特别要好的甚至眼中也浮起迷蒙。 “唉!”孟述圣心中微微一叹,强行忍住中心的那抹悸动,拍了拍郭叙真的肩膀:“老郭,当初是我对不起你呀!” “叙真!”闻士达也说道,“奋发这孩子的事,最该打的,最对不起你的是我,我教子不严,才酿成大错,幸亏,幸亏发儿如今,我这心中也算是放下一块心病。” “老郭你也是时来运转,说起来,我那孽子当初笑你家发儿,如今他还不如发儿一根指头哩。” “叙真,你家奋远是天才,现在发儿也是,哈哈……” …… 堂中众人个个感叹,郭叙真也不是个喜欢多愁善感的人,很快便忍住心中的激动,擦了擦泪花,笑道:“老了,这眼睛也不争气,让大伙儿见笑了。” “瞧你这说的。”沈维克笑道,“这见笑,大伙想要还得不到呢,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哈哈,没错,老郭你这家伙,是不是故意气我们!” 说笑了阵,这才将视线重新投注到宣纸上。 “38之后,就是第36名,没有36名,看来还有一个和奋发并列的36。”孟述圣轻声说道,只见本观大师将纸再次展开,各科成绩显现完后,出现的名次是:“第36名:邓致!” “邓致?” “果然没猜错。”经过郭奋发之事后,再看到这太极社社员人名,众人并没太过惊讶,闻士达手指苍白的捏了捏椅把。 “又是太极社的,连那‘呆九’都入了36名,我那逆徒鲁宝佳……” 闻士达对鲁宝佳也在这‘七人’之列,几乎完全死心了,而郝连敏的老师易绍功,张九才的老师黄通明,杨启先的老师梁护,亦是对自家弟子入这‘七人’之列只带着最后一丝期盼,可随着排名展开。 “第34名:宋二勇!” “第27名:张鹏阳!” “第25名:段无病!” 至此太极社社员,除了秦朝外,其余六个已经全部显现出来,而这里面,秦虎39,郭奋发、秦启36名,秦树34,秦龙27,段无丙25名。 “最后一个闯入的新寺生定然是段海峰。” “嗯,现在看的,就是他的排名了,他带领的太极社中,居然那张鹏阳、段无病都闯进了前30名的上等行列,他自己怕是得到前20。” 猜测,期待着,众人死死看着缓缓展开的宣纸,闻士达、易绍功、梁护、黄通明四人也完全死心了,一个个都等着看秦朝的排名,可是,24,23,22……15,14,13……看着名次不断往前刷,可秦朝还没出现,整个大堂除本观外一个个心跳越来越快。 天龙寺这种年考分数名次是越往前,差距就越大,到了前几名,往往10分的差距,就代表着数个月的学问距离。 “第4名:蔡文友!” “第3名:巩舒国!” “第2名:杨不才!” “第1名:段海峰!” 看着纸上最后几个醒目的大字。 “第一名是段海峰?”整个大堂陷入了一种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失语! 自知道有7人闯入了老生名次之后,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猜到了秦朝很可能在里面,而后太极社人名出现,更是心里有了十足的准备,可再有准备也没想过秦朝会闯入前30,前20,前10,最后居然是第一名。 就如同有新寺生闯入老生名次中,是巅覆常识,不可思议的事。 可新寺生不仅闯入老生名次中,还名列榜首,这就更是不可思议中的不可思议。 这寂静持续了很久,很久! “佛学,157;诗词,75;算学,100……” 刘豫轻声的读了出来,这时一些人才发现,这第一名,不仅仅是总分,而是每一科,那让众人恼火的诗词,那曾打断了阅卷进程,让所有人停下细细梳理的策论,那让大伙阅卷时忍不住反复吟诵的散文……每一个阅卷时造成深刻印象,让人又爱又恨的,都有他。 “每一科都是名列第一,算学满分,那诗词,若不是处罚,怕是分数还要高,可是这段海峰,今年才12岁吧。”沈维克低声说着。 “正确的说,是今年的三月十九,才正式满12岁。” “三个月才满12岁,正式攻读佛、道、典籍才几个月,几个月便是他人几年之功。” “这是妖孽呀!”孟述圣低低的说着,心里说不清是兴奋,开心,还是苦涩,郭叙真一次次劝说他收秦朝为弟子,说太极社和秦朝的好处,孟述圣当初是不屑一顾的,因为他有着‘段誉’这样的天才弟子,学棋长进如飞,学《易经》一点就透,学佛悟性极高,可现在和秦朝一比。 孟述圣只觉得心中许多常识性的理念瞬间崩塌。 “妖孽!妖孽呀!”李士奇也低低的反复说着,他的话也引起了整个大堂一个个的沉思,反思。 “是妖孽么?” 一个个想着,思索着,这张摊开裱好的大宣纸上一个个名字闪亮。 不止有秦朝的,还有秦龙、段无丙、秦启、郭奋发、秦树、秦虎,若是没有这太极社其他六个名字,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把原因推到‘妖孽’这个词上,推到秦朝天生资质过人,脑瓜子聪明上。 可现在。 一个个反思着,倒底哪里出了问题。 秦朝入天龙寺后,发表的第一篇文华院文章便是《方法论》,这文章大伙也都看过了,当时对其中某些学习方法倒也不是很反对,只是不怎么看在眼里,认为无关轻重,反倒是对文中提出的‘反智流’观点,很觉得可笑,你段海峰是很聪明,所以说什么聪明不重要,说什么天下人脑瓜子的聪明程度其实都差不多,这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也代表着整个精英人士的观点。 孟述圣、郭叙真、黄通明、李士奇、刘豫、闻士达、易绍功等这里哪一个不是认为是自己天资比他人高,脑瓜子更聪明,再加上更勤奋才成就更高的。 可现在,明显在他们眼中很愚笨的,怎么读,怎么发狠读书都不行的郭呆九,变成了‘妖孽’,普普通通的天龙寺新寺生一加入太极社,也成了‘妖孽’。 檀香缓缓燃烧着,一块燃完,本观又加了一块。 整个大堂静静的,一个个文坛宗师们沉默着,许久,依然心中摇头,即便是用方法,可什么样的学习方法能让人短短几个月便发生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没有! 不可能! 找不到! 即便是从现在起,大伙儿都放下一切事,来研究那些方法,也绝不可能找到那能让郭奋发、秦虎这样的人几个月便完成几年学习任务的方法。 “老天开眼!神佛保佑!” 孟述圣低沉的声音响起,只见他抬头看着大堂那绘满佛陀、菩萨、罗汉的天花顶,低沉道,“这是我天龙寺之福,是我大理之福!” “没错,这是我大理之福,我天龙寺的福份,有了这些娃娃,高升泰,高家算什么?” 其余人也一个个眼中闪光,如今的天龙寺,最大的危机就是‘功法’陷入创造瓶颈,一年又一年,一轮又一轮,百年又百年,天龙寺寺生新人换旧人,天才不断,宗师频出,可怎么也无法有突破性,开创性的进展。 而大理,更是陷入到高家‘功高震主’,高升泰作为臣子的名望超过了段氏皇家,而高升泰的名望,最大的一点支柱,就是他从小聪明,再加上高家创出的出生有异象,高智升遇仙……总之各种神话,而后又有他在天龙寺时表现的聪明远超众人。 一系列的追捧下,便上了神坛。 第六十三章 正德殿 宽敞的大堂中,孟述圣、郭叙真、李士奇等人又将后面的新寺生的排名看了一遍。 这一期的新人张九才、南宫中、鲁宝佳、杨启先、郝连敏这五个人都突破了四百分的大关,张九才甚至都达到四百七十五分,逼近当年高升泰的程度,其余人等整体上也比往常要高上七十多分。 可是在太极社七人的震憾下,众人顶多微微感叹两句,便没什么太大的悸动。 一边看。 “郭老,现在想起来,还是你有眼光呀。” 众人也谈笑着,都很兴奋,李士奇、吴心果、刘豫、闻士达等看着郭叙真的眼神,都有着羡慕,甚至一点点‘幽怨’的嫉妒。 郭奋发当初拜秦朝为师,郭叙真完全便成了笑柄,而后郭叙真不仅不介意,反而为秦朝‘寻师’四处奔波,最后更闹出‘老糊涂’,为太极社的‘狂妄’之言辩驳的事。 当初大伙对郭叙真是同情和怜悯。 “对了老郭,太极社这帮小子都是你弟子,他们变化这么大,你这做老师的,不可能没**过他们吧,说,是怎么教出来的?”刘豫笑问道,李士奇、吴心果、孟述圣也个个看着郭叙真。 “老郭,你可不能藏私呀!” “叙真,大伙儿可都是老朋友了,你一定得老实交待,不然,哼哼……”闻士达、梁护酸溜溜的说道。 郭叙真白了刘豫一眼:“老刘,你少起坏心眼了,我要是有那能耐,我家九儿也不会被叫做‘呆九’了,那帮小子都是段海峰那娃娃**成这样的。” 刘豫微微一点头,众人其实也知道这样的太极社不可能是郭叙真教出来的,只是想从他口中探听些内幕。 “当然,你们想要知道得更具体详细,其实也不是没办法。”郭叙真笑眯眯说道。 “什么办法?”刘豫连询问。 郭叙真笑得眼更眯了:“当初我不是都跟你们说过么,让大伙一起培养段海峰这娃娃,怎么?当初大伙没一个愿意放下身段,现在还是这么样么?” “做那娃娃老师?” 孟述圣、闻士达一个个面色复杂起来。 “我们……”梁护微微一叹,“即便是现在愿意给他当做老师,可又能教他什么?” “嗯。这个妖孽,需要教么?” “别说他,就奋发、段无病、张鹏阳……那六个,我们也未必教得了。” …… 倒不是真的没什么可教的,可秦朝七人文有了郭叙真,佛道有本释大师、照真人,他们能教的便不多了。 郭叙真也知道这原因,没再劝说。 正常新寺生的名次本观大师展开得比较快,很快大伙便看完了。 “诸位。”本观双眼烁烁发光,“这一次的分数和排名,已经不仅仅是超出常理,而是到了非人力能及的地步,所以,老衲有一句话要问诸位,这成绩,可有水份?” “水份?” 孟述圣、闻士达一皱眉,李士奇、刘豫、吴心果却是看向郭叙真。大伙当然知道本观的意思是问这一次年考,可有泄题。 才入寺不到一年的新寺生,成绩便冲到老生中,而且还处中上,甚至上等,这种情况若没有一个很好的解释,普通百姓那丰富的想象力,可以肯定定然会认为是有内幕,甚至是郭叙真这太极社的老师,四处为太极社扬名,为秦朝做事的人直接将题目和答案给了那七人。 郭叙真眉心微微一拧。 “这一次。”李士奇声音低沉响起,“出题是我,刘豫、吴心果、闻士达、孟述圣……共十人出的,叙真他,出题时没在,题目出来后,印制他也不在,根本不可能从他那里泄题。” “对,老郭的为人,就算真把题目摆在他面前,也不会做这种事的。” “本观大师,你就别胡猜了,这成绩,绝无任何一点水份。” …… 闻士达、孟述圣、吴心果、梁护都沉声说道,之所以这么说,不是什么郭叙真无法事先得到题目,而是大伙信任郭叙真。 “这七个孩子。”郭叙真的声音也响起,“有这成绩,绝对是货真价实,我敢担保,我想本释大师,照真人也敢担保。” “那好。”本观点点头。 “现在,需要的就是如何让百姓信服这份成绩。” “对,这才是重要事。” “大家商量一下,拿出个方程来。” …… 一个个在这大堂中商量着,定着计划方案。 春节,大理国普通百姓走家串巷拜亲访友欢渡春节,大理皇室亦是和百姓一样,开办着家宴,举行着各种庆祝,大理皇宫内,一场盛大的家宴正在举办,皇家妃嫔、内戚外戚、各级王子皇子公主、皇后,在大理的皇室内眷都在,唯独保定帝不在。 皇宫正德殿。 “哈哈,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一百年呀!” 一身普通黄衣的保定帝兴奋的背着手在殿内走来走去,一旁的内侍也个个笑容满面。 “‘江山代有才人出’,好诗,好诗!”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便见一个十分高大威猛的紫衣人大踏步走进殿来,这人国字脸,浓眉大眼,颇有王者气概,正是大理镇南王段正淳。 “皇兄,我可是很少见到你这么开心,嗯,‘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一百年’皇兄这诗作得可真是妙,不过这一百年,倒不如改为数百年好……”段正淳笑说着。 “哈哈!”保定帝哈哈一笑,“这只是随口乱说的,算不得什么诗,对了正淳,你先看看那封折子。”保定帝看着段正淳,颇有些得意洋洋的一指大殿上首的桌子处。 “哦?这大春节的,难道又有好事?”段正淳笑说着,却不上前。 旁边的内侍连走到桌子前,从桌面上双手取过一封折子,那折子的包皮是厚厚的黄绵包裹,段正淳顿时一笑:“呦,是天龙寺来的,让我猜猜,是不是这期寺生的排名不错?” 天龙寺是段家的根基,段正淳作为大理镇南王,对他的关注反而比普通百姓更深一层次,太极社,郭叙真,张九才、杨启先、鲁宝佳、郝连敏狂言之事自然也是知道的。 “你再猜猜,怎么个不错法?”保定帝笑说着。段正淳却是摇了摇头:“这我可猜不准。”这时内侍走到段正淳身前,递上折子:“镇南王,请看。” 段正淳连接过这折子,左手一翻开。 “段海峰,第一名!” 第三行六个闪目的大字一下子跳入眼帘,段正淳脸上神情一下僵住了,笑到一半的嘴角完全忘了合上,反而越咧越大,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哈哈!”保定帝看着段正淳夸张的表情,少有的失去了帝王一向的威严和稳重,笑得像个孩子。 “呼!” 段正淳连吸几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激动,从第一行开始,缓缓又将折子看了下去,可没看多久,眼皮子又是一跳,只见上面出现“段无病,第25名。”几个字,而后‘27名张鹏阳’、‘宋二勇’、‘邓致’、‘郭奋发’、‘瞿有丰’一个个惊心触目的字跳出来。 段正淳将这份折子从头到尾连看了三遍,才缓缓的将折子合上,看着满面红光的保定帝。 “皇兄,这名次可否货真价实?”段正淳眼神极为凝重。 “货真价实?” 保定帝笑说道:“放心,天龙寺,郭爱卿他们还不敢在这上面做文章,而且也没必要。” “可是……”段正淳还有些疑惑。 保定帝一摆手:“正淳,你便把心放在肚子里,这事,朕敢担保绝无水份。”之所以如此笃定,除了相信郭叙真、孟述圣等文坛宗师和天龙寺之外,最重要的数月年,郭叙真、照真人、本释大师三人便先后向保定帝说起过太极社众少年的惊人之处,当时,郭叙真、照真人、本释大师、保定帝四人便对这批少年入主老生名次有了很大的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会名次会冲得这么高。 “如果是货真价实,那这个……”段正淳脸色依然很严肃,“我大理有这种人才,是天下百姓的福份,可是,皇兄,有些话,我也不得不说,这几个娃娃,这么强,闯入新生名次中,还是这么夸张的冲进去,虽则是人才,可是……这种人才,却是最危险的人才。” “哦!”保定帝眉一皱。 “皇兄应该知道,善阐侯也是一等一的人才,当年也就差个二十来分,便能闯入老生名次中。”段正淳说话后,瞥了周围几个内侍一眼,他倒也不怕,这些内侍基本都是保定帝信得过的。 “善阐侯很好呀。”保定帝微微笑着,“不正是因为有善阐侯辅助,我这大理天下,才变得如此繁华似锦。” “善阐侯于国是有功。”段正淳沉声道,“可也正因为他治国之能太强了,才让这大理天下百姓,只知善阐侯,不有皇兄你呀,当初善阐侯初入天龙寺,第一次年比才得四百多分,可这,即便是最差的瞿有丰也比之善阐侯强了何止十倍?若是……” “又胡说。”保定帝摆了摆手打断段正淳的话语,“正淳,你不必多说这些,朕相信,朕以诚待人,别人亦会以诚待朕,若真百姓只知善阐侯,不知朕,只能说是朕之失,与善阐侯无关,段海峰、段无病等太极社的人才,朕要用,要大用。” “皇兄……”段正淳说道。 “好了,劝朕的话就不必说了,对了,正淳,这段海峰和你还是亲戚哩。”保定帝说道,笑看着段正淳,“他来这天龙寺,可有到你这姨父府中拜访?” 段正淳一皱眉,也知道保定帝主意已定,再劝也无用,当下心中一叹。 “皇兄,段海峰这娃娃确实和我关系匪浅。”段正淳淡淡说道,段海峰即秦朝之事,天下知道的不多,保定帝是知道的人之一,因为秦朝是刀玉凤的儿子,保定帝自然将这事也告之了段正淳,是以段正淳知道秦朝就是自己的外甥。 “不过他来大理后,倒是从未上过门。”段正淳将折子递回内侍,淡淡说道。 “他不上门也是正常,毕竟身份敏感呀。” “嗯,他那家族还不够强大呀。”段正淳点了点头,秦家的仇人之多,之强,他们也是知道的,武林世家之间的矛盾,他们也不想插手,所以秦朝不来拜访镇南王,段正淳不仅不在意,反而心里觉得这是明智。 “不过有了此子,他那家族怕是用不了数十年便能崛起罗!”保定帝微笑说道。 “崛起?”段正淳淡淡一笑。 武林世家的崛起,最重要的是武道一途,文能安邦,只能保数世荣华,可在武林世家中,最重要的是‘道’的崛起,那才是千年的基业,而这,要的是文能入‘道’,普通的聪明,普通的文坛宗师能起多大作用? “看皇兄的模样。”段正淳淡淡说道,“是想让这七人入‘武道般若殿’?” 保定帝点点头,“那排名单很快便会公布,此事我们得好好商议一下。” “嗯。” …… 走出正德殿。 “玉凤家那个娃娃,居然如此了得……”段正淳心中很是感慨。 “我那誉儿。”段正淳眼里闪着光,“要不要也送到太极社?”随即心中一声苦笑,段誉的性子,只要对一件事心中不喜欢,就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休想让他动弹一下。 “白凤现在还在玉虚观不见我,誉儿又这么,儿子像母亲,都这么倔……”段正淳摇了摇头,便大步往前走去。 第六十四章 五华楼问政 清晨。 空气丝丝清冷,状元楼周边文汇、状元两条大街上人流拥挤,喧闹冲天。 大年初五来看榜。 天龙寺一年一度的年考颁榜日便是初五。 每到这时,状元楼下都十分热闹,而今年,因为郭叙真、鲁宝佳、张九才、郝连敏、杨启先以及太极社之事,来的百姓更远甚往昔。 “啧啧,高姐姐,你看这人还真是够多的。” “嗯,每年都来看榜,真说起热闹来,今年看榜的人怕是往年的五六倍。”状元楼二楼大堂靠窗外,高明真笑盈盈的看着窗外,那楼下状元坛上已经挤满了天龙寺的新老寺生,一些新寺生还在大声吆喝着拦阻着那些也想挤上已无立锥之地的状元坛的其他非天龙寺少年、孩童,甚至妇女们,场面闹轰轰的十分有趣。 “咦?”高明真忽然眼睛一亮。 旁边姜司一抬眼看向街头远方,也兴奋起来:“来了,来了,天龙寺的大师们来了。” 只见状元楼远处人流纷纷让开,五个穿着灰色僧衣的光头年青和尚阔步走来。 “天龙寺的大师们来了,很快便是发榜,高姐姐,诸位姐姐,你们说那几个狂妄之徒能不能冲入前六十四?”姜司扬着眉兴奋的说道。 “姜司!” 姜司、高明真旁边坐着一大群莺莺燕燕,青春亮丽的大小姑娘和少女,和姜司有些野性不同,这里坐着的很多都循规蹈矩,十分文静,这都是大理国上层贵族,皇家,文武大臣家的千金小姐,闺秀。 “你这话都问了千百遍,烦不烦?”高明真右边坐着的红衣少女微笑说道。 “孟姐姐,我这是最后确定大家的立场,现在大家改变主意,还来得及。”姜司说到这压低了声音,“那个赌……哼哼,大家都是一言九鼎的,可不能事后反悔,所以这很必要。” “你放心,到时绝对是你后悔,不是我们。”姜司旁边的俏丽少女也低声说道。 “喂,你们打了什么赌?”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段誉,关你什么事?”姜司冲着那声音传来方向叫道,这大堂东南边靠窗是一帮贵族少女姑娘,另一边则是贵族少爷公子哥们,而这些人中又以个子很高的段誉,高明贞俩为首。 “世子,你真想知道她们打了什么赌?”高明贞旁边一个紫衣少年嘻笑起来,“我跟大伙说,她们打的赌就是这天龙寺年比中,倘若今年有哪个新寺生入了老寺生的名次范围,那她们便要嫁与那个新生。”这紫衣少年说着哈哈大笑。 “一定是这个!” 段誉、高明贞,周围一个个少年都笑了起来。 “乔灵皓,你胡说八道什么?”姜司叫起来。高明真也叫道,“乔灵皓,你这张嘴呀,几时能说几句人话。”姜司、高明真虽然这么说,脸却微微一红,而这周围坐着的其她姑娘少女亦是有些脸上浮起红霞,有的低下了头。 “哈哈,被我说中了吧?”乔灵皓一看众女子神态,更是得意的手舞足蹈,段誉、高明贞等看着众女子也有些神色怪异。 “我敢对天发誓,你说的全是放……放……全是错的。”姜司脆声道。 哪个少女不怀春,这时女子出嫁得早,十五岁便到了嫁龄。 她们这些姑娘小姐们,自己人处在一块,没外人时自然也会说起男孩男人,天龙寺年比之事,她们这一帮闺蜜确实打过赌,只是这赌是一旦没新寺生能闯入老生名次中,姜司便一辈子不嫁,一旦有,那她们大伙都得嫁给那闯入老生名次中的少年。当年,这只是浅尝辄止的开开玩笑,并不是真的当真,可自家姐妹说悄悄话没事,被外人当众说出来,即便对方是胡乱猜的,可也心虚。 说笑着下面天龙寺的和尚已经走入了状元坛,将一张大黄榜贴在北边的榜楼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天龙寺寺生段海峰、段无病、张鹏阳……”那贴着的居然是一张皇榜。 “怎么回事?这不是年考榜?” “是圣旨!这圣旨是说天龙寺年考排名榜要延迟到三天后才能发榜。” “皇上还说,要召天龙寺一些人去五华楼问政,五华楼问政结束才能公布排名榜单,让大理国的学问人尽快赶往五华楼。” 状元楼下人群中一些人大声说道。 “五华楼问政?” 二楼大堂,段誉、高明贞、乔灵皓、高明真、姜司所有人都满头疑惑。 五华楼问政,是大理的一大特色,这种大理特有的一个国家‘习俗’都已经名扬四方,被周边国家一些人所知,他们这些贵族子弟当然知道得很清楚,指的是被邀请的人在五华楼接受大理百官的考问,而这只有两种情况。 一是他国来了大学问家,大宗师级的人物便会被请往五华楼接受考问,当然,这并不是大理的失礼和傲慢,反而是一种荣耀,除北宋的官方使者外,学问、名望不达到一定的层次,根本没资格前往五华楼接受问政。 历史上也只有宋国的‘辛怡显’,吐番国的‘赞萨摩’,交趾国的国相‘胡宏才’,南掌国的‘桑耶’四人有过五华楼问政的荣耀。 二是本国特别优秀的后辈英才,而这事起源于高升泰。 高升泰十四岁诗词全国第一,因此数年后便得到了五华楼问政这个巨大的荣耀,当时文武百官争相考问,高升泰对答如流,赢得了百官的赞赏,从而被赐清平官。 也正是高升泰开了头,五华楼问政便多了一项,凡本国后辈中极为优异的人才才可被请入五华楼,可这优秀……绝不是正常的天龙寺寺生,而必须是极为惊艳的人才,或者类似高升泰般的妖孽。 “招天龙寺寺生去五华楼问政,这都有谁?” 段誉、高明真等大堂众少年不由好奇了,连挤到窗口看向楼下。 “老寺生有曹惠伟、郑林兰、蒋鑫、朱华、方山海、魏雨生……” “新寺生有瞿有丰、郭奋发、邓致、宋二勇、张鹏阳、段无病、段海峰。” …… 听到这名字,整个二楼众少年少女们面面相觑,都有些懵了。 “瞿有丰、邓致、宋二勇、张鹏阳、段无病?” 本国优秀后辈被招入五华楼问政,必须是惊才绝艳的人物,所以除高升泰外,也只一个人被招入过,那就是现在大理文坛第一人‘孟述圣’,其他连郭叙真、黄通明都没被招入过。 可现在。 曹惠伟、郑林兰、蒋鑫、朱华、方山海这些老寺生也罢,终究是天龙寺的优秀学子,在寺中读了这么多年,可新寺生,那个段海峰还勉勉强强,终究有过闯状元楼的成绩在,可那几瞿有丰、邓致、宋二勇、张鹏阳、段无病,算什么?特别是最后还来了个郭奋发。 郭家呆九,别人只是知道他不聪明,可这里,有几个没和呆九那傻子共处过? 呆九有学问? 这一年来那郭奋发天天和太极社在一起,众人不知他的具体情况,可之前,他有几斤几两,大伙儿谁不知道。 “五华楼,代表的是皇家的脸面,我大理国家的脸面。”青衣少年高明贞微微蹙起剑眉。 旁边乔灵皓也是嘀咕:“圣上是不是弄错了,怎么会来这么一手,五华楼问政,就算那点到名字的老寺生也不够格,新生中就那段海峰,即便他有善阐侯高爷爷那么聪明,怕也得等上七八年才有资格吧。” “是啊,真是莫名其妙!” “这事的确太怪了。” 众少年一个个疑惑说着。 “高姐姐。”姜司碰了碰俏眉皱起的高明真,“五华楼必须百官到场考问,这是何等重要的大事,怎么会?高姐姐,你这么聪明,想到原因了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高明真揉了揉额角,“只是妖的源头,在哪里?说不准就在那太极社的七人身上,或者……呵呵,姜司你就别问了,这种事,没一点内幕,我岂能猜得出。” “这些寺生们肯定是不够格的,可是……” “难道是外国来了什么使者要考问我大理后辈……” …… 大堂中议论声渐渐喧哗起来,很多少年更是连声追问段誉这个镇南王世子,可段誉也是干瞪着眼。 “哈哈,管他哩!”段誉忽然哈哈一笑,“诸位,五华楼问政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呀。” 他这话一说,顿时---- “没错,大伙赶快下楼,去五华楼,这种好事,绝对不能错过。”一个个都兴奋起来,事情真相如何,只有去五华楼才知道,而五华楼问政,那是真正的百年难得一见,上一次举行,都是六十多年前,这次能看到,岂能错过。 “结帐!” “小二,这银子够了么,不够记在我家帐簿上。” 一群少年蜂涌般冲向楼梯口,而状元楼下。 “走,去五华楼!”“对,看看倒底是怎么回事!”商旅、百姓、富贵闲人,来这看榜的张九才、展才佩等天龙寺新老寺生,也纷纷向着大理城方向涌去。 第六十五章 云集 状元街的大道上,近两百人的天龙寺新老寺生队伍夹在人群中缓缓向着五华楼方向移动,张九才、鲁宝佳、巩舒国、展才佩所有没被圣旨点名要去五华楼问政的都是脸色复杂。 “恭喜呀!” “海峰兄,无病兄,想不到这次是你们赢了,去一次五华楼,这一生便有得吹了。” “朱华,林兰,没想到不声不响,半年时间,你们便都这么厉害了,这次怕是前几名有你们的份!“ …… 老生中一向成绩不错的刘子方,黄义羲等向着曹惠伟、郑林兰、蒋鑫、朱华、方山海、魏雨生这几个被邀请去五华楼问政的人酸溜溜的恭喜着。阎小柔、高世霸等新生也一个个向着秦朝、太极社社员道着贺,同样语气怪异。无论新生老生看向曹惠伟,秦朝两队人的眼神都是既羡慕,又嫉妒,还有很大的疑惑。 曹惠伟、郑林兰这五人,以往的表现有好有坏,最好的魏雨生,往年成绩能进前十,最差的曹惠伟不过是在老生中排四十多名罢了,而太极社七人被邀请就更奇怪。 “这几个月,我确实疯得入魔了。”曹惠伟边笑着回应众人的恭贺,心里却是皱着眉,“我疯魔,可其余人也没放松,那一向名列前五的杨不才、巩舒国几个,看模样似乎比我还要疯狂,怎么?难道是他们到了瓶颈,所以再疯也没用,而我……” 曹惠伟想不通,郑林兰、蒋鑫、朱华、方山海、魏雨生也是心里迷糊。 太极社秦朝七人也微笑着回应众新寺生的恭喜和道贺。 “海峰,倒底怎么回事,我们居然被邀请上五华楼?”秦虎边应付着外人,同时凑到秦朝身旁低声询问,秦朝却是看向郭奋发:“奋发,这五华楼问政是大事,老师不可能事先不知道,这几天你在家,看你爹可说过什么,有何异常?” “我爹?” 郭奋发脸上浮起笑:“这两天我爹好像特别高兴,我和三哥,八姐也问过他为何这么高兴,不过爹只是笑得合不拢嘴,话却没透露半句。” “老师这么开心,这五华楼对我们肯定是好事。”段无丙分析道,秦龙、秦启等人也点头。 “这一次,看来真闹大了。” 秦朝眯着眼,也感觉有可能是自己这太极社考得太好的缘故。 …… 五华楼在皇宫东边的五德广场,楼高五层,和正常的四方形建筑不同,这五华楼有点类似佛塔,是五面出峰,五个面都有一扇巨大的大门,段誉等人从金华门进入五华楼。 “让开让开,给老子滚开,瞎了狗眼,敢挡世子……” 一向不热闹的五华楼里面已经是人挨人的,乔灵皓在前面吆喝着开路,这时他身旁的两个少年连推了他一把。 “灵皓,别叫了,你爹在那!” “我爹?” 乔灵皓嚣张的声音嘎然而止,连顺着身旁少年的手指处看过去。 五华楼分内外两层,中心是直通顶穹的天心,这天心正中是一小形阁塔,外面则是分成五部份,又被叫做金华、木华、水华、土华、火华,那火华楼的五楼上,可见有很多紫袍玉带的人影走动。 “啧啧!”乔灵皓吐了下舌,“九爽、清平、三公,我大理的文官来了这么多,我爹怕也在里面。” “大家都小心点。”乔灵皓旁边的少年‘刘珏成’沉声道,“五华楼问政,文武百官能到的都会到,我们的老头子肯定也在这里,说不准正看着我们,大家的言行举止都收敛点,别太放肆了。” “知道了,刘珏成,我们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低低的声音响起,而后---- “老人家,您先请!”“这位大哥,请让一让!”先前还飞扬跋扈的一伙少年顿时变得风度翩翩,彬彬有礼,贵族气息十足,这些判逆期的少年如此,后面的大小姑娘少女们就更是不用说了。 五华楼和状元楼、好汉堂一样,都是越往上走,层次便越高级,段誉一伙都是家世清贵,自然不可能和贩夫走卒一样呆在下楼,一行人慢慢吞吞的保持着最佳风仪,来到了三楼。 “这四楼,问政期间只给有学问的人,你们这些少年还是坐三楼吧。”三楼通往四楼的门口,守门的是皇宫禁卫,那挎着大刀的方脸禁卫正朝着段誉等人喝斥。 “这位大人。”刘珏成连笑说道,“你看这位是镇南王世子,而这位是善阐侯……”他指着旁边段誉、高明贞正要介绍。 方脸禁卫一摆手:“我知道是世子,可上面有命,这四楼、五楼只认学问不认身份。” “方叔。”段誉这时拉开刘珏成,笑眯眯的上前道,“我老师是孟圣人,高大哥也是善阐侯高叔叔亲手**出来的,而他们个个都是身学渊博,虽然我们不敢说自己如何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可也勉强算得上个学问人,上这四楼还是够格的。” 方脸禁卫这才咧嘴一笑:“也对,孟圣人的弟子,善阐侯的孙子怎么可能不学无术,嗯,算你们过关了,上去吧。” 段誉等人上了四楼,眼一扫便发现这大堂中已经坐了不少人,这些人大多是些老头子。 “那是孔吉庆!” “那个老先生是魏瑞东!” …… 众少年也认出了,这些坐在大堂的人,虽然名声比不上孟述真、闻士达等一帮大理文坛精英,可大都也是一方有点小名气的学问人,众少年可不敢太过放肆,找了些空的座位坐好,这时---- “咦,来了!”乔灵皓突然手一指。 众少年倚着近天心的栏杆往下看,只见一楼的天心处,七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少年,五个青年书生正走在登上天心阁塔的楼梯上。 “就是这几个?”高明贞撇了撇嘴。 “高明真小姐。”乔灵皓转着冲一边叫道,“那个在算学上打败你的段海峰是哪一个?” 高明真探着头,看着登塔的人根本没理乔灵皓。 “高姐姐。” “明真,段海峰是哪个?”旁边几个少女也好奇询问,这里的少女,大小姑娘大部份都去过看闯状元楼,可也有几个是没去过的。 “就那个,最漂亮的孩子。”高明真淡淡说道。 “哦,走第三的那个呀。”顿时那几个少女点头,她们和段誉一伙挨得较近,说的话自然也传到了众少年耳里。 “哼,就那个,也不乍样!”乔灵皓嘀咕着。“嗯,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呆九那个傻子,居然拜他为师!”旁边少年也是小声嘀咕着,他们虽不能入天龙寺,可本身也是有名师指点,再加天龙寺藏经阁对他们开放,自家藏书也丰,自然不像外人一样把天龙寺寺生看得很高,内心中反而有点故意和天龙寺寺生较劲的想法。 “嗨,奋发,呆会你可得给我们指点一下。” 塔阁楼梯上,秦朝一行人拾阶而上,秦启、秦树和郭奋发说着话。 “奋发,五华楼问政,我听说文武百官都会到,你虽然没上过朝,可老师那种身份,你应该认识所有的官员和名人吧?”秦树低声说着。 “所有倒不会,但四五十个还是认识的。”郭奋发咧嘴笑道。 没多久,一行人便到了塔阁的五楼。 “嗨,你们坐那边,我们五个坐这边。”曹惠伟笑说道,曹惠伟、郑林兰、蒋鑫、朱华、方山海、魏雨生在一旁端端正正坐了下来,眼微微扫视着四周,只见不远处五楼一双双眼睛威严的瞪过来,五人不由都有些拘紧。 “哇,这戴官帽,穿官袍的人还真够多的。”秦虎、段无丙却是在这楼层上四处跑,甚至还和五楼那些瞪过来穿着官袍,戴官帽,一个个看起来威猛的文武官员大眼瞪小眼的对瞪。 “看,那三个是我大理国的三公,司徒华赫艮、司马范骅、司空巴天石……” “三公?” 秦朝眯着眼看过去,天龙八部中,万劫谷救段誉那一节,这三公可是立过大功的,“那华赫艮,发迹前是个盗墓的,这事怕是少有人知道。” “而那穿紫袍的是淮庆侯李相爷……” “那个胡子半灰半白坐在……” 郭奋发低声介绍着,众少年,包括曹惠伟五个青年都竖着耳朵听着。 忽然秦朝一皱眉:“奋发,镇南王王爷和皇上好像都没到。”在这四周的官员中,秦朝根本没看到朱丹尘的身影,而且若是保定帝和镇南王在,郭奋发第一个介绍的便是他们。 “嗯。”郭奋发一点头,也觉得疑惑,五华楼问政,皇上居然不驾临?镇南王也不来,甚至善阐侯高升泰也没到。 “哈哈,那几个老寺生无趣得紧,倒是这七个太极社的娃娃活泼,一点也不怯场,难怪弄出这么大的事,国之英才呀。” 塔阁四周五楼一些官员和秦虎、段无丙孩子气的瞪眼,另一些则是说笑着。 “初生牛犊不畏虎,后生可畏呀,对了,既然这些人都到了,这五华楼问政,我们便直接开始吧。” “嗯,早点开始吧,听说这七个孩子个个厉害,怎么个厉害法,哈哈,我都等不及了。” …… 很快,这些官员便有人作了个手势。 “李相爷下令了,擂鼓吧。”五华楼三楼一个阁厢里的彪形大汉眼睛一亮说道。 (谢谢‘zpeter’打赏!) 第六十六章 为何不抢 “咚!” “咚!”“咚!” 雄壮高昂的鼓声响起,一下子便充斥满了整个五华楼,那五华楼从上到下,五层楼所有人群不由自主都停下了喧闹。 “诸位!” 沉闷的声音耳边响起,鼓声也嘎然消逝。 “今奉圣上之命,在此举办五华楼问政。”声音是从五楼响起,却回荡在五华楼每一个人耳边,更远远飘出响荡在大街小巷里,“五德具备,五行轮转不息是为五华,五华问政,主考五经,涉及算术、工匠、兵事、农田、户籍、礼乐、刑罚、吏制……” “我大理创国至今,五华楼问政,百年难得其一。” “而这,非我大理国不愿……” …… “五华楼问政,是荣耀,可这荣耀,不是滥发的,每一次问政的主角,上届孟述圣,上上届高升泰,再上上次桑耶,孟述圣、高升泰、桑耶,都只是一个人,而规定,一次五华楼问政,荣耀也只归一人,而这一次,也不例外!” 声音说到这,停顿了下来。 四周一个个人瞪眼看着楼上,五华楼问政,确实每次邀请的只是一个人,给的荣耀也只有一个人,从无例外,而这一次一下就是邀请了十二个,众人原本还以为改了规章,没想到。 “这次的这个人是谁?” 声音再次响起。 “在这里,这塔阁上段海峰、段无病、张鹏阳、宋二勇……魏雨生,他们十二人,我告诉你们,这每一个人都有可能,但最终归谁,老夫也不知道,因为,这一次,这次的荣耀,必须抢!” “抢?” “十二个都有可能?”人们更迷糊了。 “今年的五华楼问政,具体规则就是。”声音越发洪亮,“提问者提出问题后,被问政者,必须抢着回答……” “抢答?原来是这样!”很多人顿时露出笑脸,塔阁上曹惠伟、秦虎等人则是皱着眉。 “谁答得好,胜利便归谁,这抢答规则是提问者提出问题后,必须说‘我的问题结束了,请回答’……”声音详细的讲叙着规则,很快这规则讲完,这时那声音似乎带上一丝笑意,“往常提问向来是当政者,做官的提,但今年,问政时间延为三天,而提问者,第一天上午便让给诸位在野的名人雅士和大儒们,请四楼的各位大儒、夫子、先生们准备提问,对了,诸位千万不要手下留情,这十二个天龙寺的高才,可个个腹中墨水多着哩。” 声音停下,整个五华楼却是静了一会。 “哈哈,既然大家都谦让,那便让我孔吉庆第一个提问吧,孔某人学识不高,提不出什么高深的问题来,只是抛砖引玉,给诸位高人做个开路先锋。” 四楼声音响起,而后便听到那声音说道:“几位天龙寺的高才,请问:‘以随侯珠弹千仞之雀’语出何处?” “是这题?” 秦虎一皱眉,太极社其余人也眉一挑,有些疑惑。 “五华楼问政,这问的也太简单了吧?”秦虎眯着眼,正要开口,一瞥旁边,只见段无丙手指懒散的敲着膝,秦龙撇着嘴,秦朝闭着似乎在睡觉。 “嗯,小朝小龙都不抢,这些没技术含量的题,抢了也没意思。”秦虎连也闭着眼,装着打瞌睡的模样,秦虎、秦朝、秦龙、段无丙这么做,本想抢的郭奋发、秦启、秦树连也闭上嘴。 只听四楼上孔吉庆捋着胡须:“诸位,我的问题结束了,请回答。” 这音一落。 “我曹惠伟请……” “我蒋鑫请求……” “我郑林兰请求……” …… 一道道声音响起,只见五个老生几乎齐齐开口。 “这一次,第一个开口的是‘蒋鑫’,‘蒋鑫’,你来回答。”主持的声音响起。 “是!”蒋鑫兴奋的站了起来,“‘以随侯珠弹千仞之雀’语出《庄子-让王》,‘随侯珠’指的是一种宝珠,《淮南子-览冥训》高诱注:‘隋侯,汉东之国,姬姓诸侯也。隋侯见大蛇伤断,以药傅之。后蛇于江中衔大珠以报之,因曰隋侯之珠,盖明月珠也。’‘随侯珠’也叫‘隋珠’……” 蒋鑫清朗的声音在五华楼回荡,同时也有内功高手将他的声音复述着向五华楼,甚至五华楼外的百姓传播。 “那太极社?” 四楼栏杆旁高明贞一双剑眉微微一拧。 “明贞兄。”段誉一下便看到了,不由询问,“怎么,这道题很难?”段誉攻读学问是随兴趣来,兴趣至,再难也很快能学到手,可兴致不到,再怎么逼他也不理,这《庄子》、《淮南子》,若换一个他这种年龄,这种身份的人,早就读过,可段誉偏偏没读过。 而高明贞。 作为善阐侯的孙子,也继承了善阐侯的聪明和勤奋,众少年中,论学问,高明贞是执牛耳的,甚至段誉等人眼中,高明贞假于进入天龙寺,也能处于顶尖。 蒋鑫能回答得出这问题,高明贞却皱眉,不止段誉好奇,齐灵皓、刘珏成等少年也都看着高明贞。 “不是,是太简单了。” “简单!” 段誉一下就反应过来了:“你是说,这么简单的提问,那太极社七个居然……” “对了,那七人都没抢答。”其余少年也说道。 高明贞点了下头:“这么简单的,那七个都抢答不了,居然被邀请进了这五华楼。” 来这看问政,不止段誉这些人,可以说整个五华楼,众人最关注的还是七个太极社的少年,第一个问题七个少年都口都没开,也有些人疑惑。 塔阁上。 “意思就是用明珠去打飞得很高的鸟雀,喻指舍重求轻,舍本求末,得不偿失。”蒋鑫说到这,得意的一扬眉,“我的回答结束,还请孔先生点评。” “没错,你答得很完整,不愧是天龙寺的高才。”孔吉庆声音响起,而后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这第二个问题便由我明元臣来问吧,我的问题是:《左传》中说三折肱为良医,而……” 明元臣后---- “第三个问题,我来说,天下事有……” “几位天龙寺的高才,听好罗!……” …… 四楼的老夫子书生,学问家们,或《尚书》、《左传》、《礼》、《诗》、《论语》等经典,或《史记》、《汉书》、唐诗,先秦两汉魏晋南北朝典籍,或算学、礼乐、工商士农,一个个问题拿出来考问。 郑林兰、方山海、魏雨生、蒋鑫、曹惠伟这些老生也争先恐后的抢着答,偶尔怪异、得意看向太极社七人。 时间流逝。 “嗯?怎么回事?” “你看那太极社的,好像一直都没抢到。” “不是没抢到,而是根本就没抢。” …… 太极社众人风雨不动,五华楼中观看的人有些也低声议论起来。 “从问政开始到现在有四盏茶工夫了吧,四盏茶,一语不发?” “应该是这些老夫子问得太难,不过也正常,能来五华楼,被请上四楼的,哪个是简单的。” “嗯,这问政向来是百官当提问官,这次让非官员来问,怕是破天荒第一次,这机会岂能错过,他们还不一个个都拿出老本,拼命表现,换作我也选最难,最能表现自己高深学问的问题来询问。” 这些观者猜得有一点没错,四楼孔吉庆、魏瑞东、明元臣等名震一方的大儒,除了一开始出了几道简单题外,后面大多都是挑着自己掌握的最高深,最难的题来考问。 “呵呵,有趣,这太极社的小娃娃,还真够傲的。” 五楼上,这些官员们一个个看着抢答,有的疑惑,可有些知道了些内幕的却是笑眯眯的,孟述圣左边坐着一位穿着紫袍的老者,正是大理国淮庆侯李保和,先前开场的主持就是他。 “孟老头,这七个小娃娃这么傲,这么下去,可不行呀。”李保和笑眯眯说道。 孟述圣眉一耸:“再等等吧,这上午还有一点时间,如果这七个娃娃还不动,我们再想办法,你看老郭那做他们老师的都没急,你这急什么。” “我不急,我不急,哈哈!”李保和笑着,这时---- “那七个少年。”只听四楼响起一道声音。 四楼孔吉庆、明元臣等‘大儒’们其实也一直注意到了秦朝等七个太极社的一直没抢答,有些人看不过去,便故意出些如‘鸡鸣村巷白,夜色归暮田’这柳宗元的诗,‘瞻前而顾后兮’这《离骚》的句子,连《论语》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考问,想让七个少年抢答一下,至少留点脸面。 毕竟百官的学问比他们更深厚,考问时出题也会更难,若这时不抢答,到了百官考问更抢答不了。 可这七人依然哑口无言。 “你们七人既然被请来五华楼问政,为何不抢答。”明元臣严厉的声音响起。 第六十七章 铆上了 “这明元臣!”四楼孔吉庆、魏瑞东等老者很多都皱起眉。 “那七个少年还是个娃娃,入天龙寺真算起来都没满一年。”明元臣名气很大,特别是他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耿直性格更是大理城很多人都知晓,看到明元臣出面,三楼、二楼、一楼很多人也不由皱眉。 “这些少年被请来这五华楼也是皇上的意思,他们答不上,答不了你们这些学了一辈子的老儒们的提问,也极为正常,不能怪他们,可这明元臣,居然……” 很多人暗自摇头,可五楼,那孟述圣、郭叙真、闻士达、李保和等一个个知道太极社七人底子的,却是都笑了起来。 “有乐子瞧了。”淮庆侯李保和乐得直拍掌。 “嗯,这明元臣要吃亏了。” “这七个孩子中,最调皮的就是瞿有丰,哈哈,明元臣一向自认嫉恶如仇,谁的面子都不卖,这次要踢到石头上了。”李士奇冷冷道。李士奇、孟述圣、郭叙真、闻士达等一个个都来了兴趣。 “快看那瞿有丰。” …… 只见塔阁上原本仰着身子半坐半躺,看起来都快睡着了的秦虎,猛的坐了起来。 “老先生,你是说我们吗?”秦虎脆声道,眼睛闪着明亮的光芒。 “没错,就是你们七个娃娃。”明元臣冷厉的声音厉声响起,“相鼠无皮,人而无仪,你们七个,既然来到这五华楼问政,就得接受考问,这五华楼问政已经一个时辰了,你们七个娃娃,一言不发,一个考问都答不上,有何资格列于塔阁之上?有何资格享受我大理国问政的荣耀?……” “慢着!” 秦虎嚷叫的声音响起,“老先生,你要说什么?直接说,别东绕西绕,鸟语一样,我听了这大半天,都不知道你讲的什么东西!” “你……”明元臣眉毛一竖。 这时秦启也高声说道:“老先生,慢点讲,大家都是读书人,讲点风度,别泼妇骂街一样,端的让人笑话。” “愚子不可教也!”明元臣陡然一声厉喝。 “老先生。”段无丙优雅温和的声音响起,只是这声音是用内力传出的,语调柔和亲切,声音却一下压制住了明元臣的厉喝声,“诸位在场的前辈,大师们,并非学生七人不愿接受考问,只是……” “只是什么?”明元臣沉声喝道。 “只是诸位前辈拿出的考问,太那个了。”段无丙笑眯眯的,声音却极为清朗,“这些出题,虽然不是三岁小孩都能答得出,可也只是七岁小孩的水平,这种题拿来考问我等,若是在别的地方也罢,可偏偏是这五华楼,我们若还抢着答,岂不是掉了五华楼问政的架子么?”这话一出。 “七岁小孩?” 整个五华楼一片安静,而后四楼沉重的喘息声响起。 不仅明元臣吹着胡子,瞠目瞪眼,孔吉庆、魏瑞东等一个个原本想给太极社七人面子的老先生,老学究,一方大儒们也都胸脯起伏。 “这七个小孩?” “刚刚那孩子说了什么,我没听错吧?”三楼、二楼、一楼,甚至五楼一些不知内幕的官员,都瞪着眼,而后看向旁人,议论起来。 “好,好!你们七个。”明元臣气极反笑了,“真是夏虫不可语冰也,诸位,这一场五华楼问政,老夫告退……” 这时---- “五华楼问政,新增一条规则,可以点名考问。”主持的声音响起,这话一出。 那原本甩手往楼下走去的明元臣眼睛顿时一亮。 “七个小孩,老夫来考考你们。”明元臣一转身,便又走到四楼向塔阁的栏杆处,厉声道,“自足者不足,自明者不明,语出何处?是何意思?你们七个小孩来答。” “我来答吧!”秦虎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好!”明元臣瞪着秦虎,他出的这题,不是读书极丰,涉猎广,强闻博记的人根本不可能答上。 “这‘自足者不足,自明者不明’。”秦虎淡淡说了起来,“是唐朝魏征写的一篇文章‘群书治要-刘别传’里的,就是说自以为精明的人其实并不精明,说明人不能自我夸耀,越是自夸,就越显得他并无可夸之处。” “没错。”明元臣眉一挑,秦虎的回答虽然不详细,可也都点到了。 “那‘自炫自媒者,士女之丑行;不制不求者,明达之用心’又是何意思?还是你回答。”明元臣再次厉喝。 “自炫,就是自我夸耀,自媒,就是自己介绍自己,士女是男女的意思,至于不制不求,来自于《诗-邶风-雄雉》,原句是‘不制不求,何用不臧?’……”秦虎淡淡的继续说着,没多久便答完了。 ‘自炫自媒者’这句话出自南朝梁代一个不怎么出名的人‘肖统’的文章,而且这句话,有些典故很生僻,秦虎这回答不仅将原句出处讲清,更将句子里一些典故出处也讲得一清二楚。 明元臣眉心微微一拧,神情颇有些凝重。 “那我再问你‘自满者,人损之,自谦者,人益之’又是何意?”明元臣厉喝继续响起。 “这是讲自以为满足的人……” “那这一句‘君子常虚其心志,恭其容貌,不以逸……’……” “这出自汉代徐干《中论-虚道》,君子经常是虚心……” …… 五华楼里,严厉的声音和懒洋洋的声音交替响起,每一次秦虎答完,明元臣便抢着提问,而且完全和秦虎铆上了,专指着要秦虎回答,而秦虎也完全不假思索,张口就来,每一次都答得不详细,却滴水不漏,只是神情颇为慵懒,一幅不过如此的表情。 时间过去。 明元臣脸色虽然依然拉长,口气严厉,可眼中也闪一丝丝骇然。 “嗯?那个小孩!” “这都问了百多句了吧,好像还真没问住他。 明元臣和秦虎的问答一直都没停,这五华楼学问人多,可半桶水的人更多,原本很多认为太极社七人不发一言是学问不够的,这时看了也一个个瞠目结舌。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普通书读得不是特别多的只是觉得秦虎将明元臣每一个考问都答得圆满无碍,很是震憾惊讶,可内行。 “这明元臣呀,居然尽问这些,还真够犟的。” “他要不犟,以他的学问,早就名列朝班了。” 四楼,五楼这些学问不错的人很多都笑呵呵的,外人不懂,可他们自然知道,明元臣的考问,其实紧扣一个意思‘教训’。 看似是在考问,实际上是在教训秦虎要‘谦恭责己’,不过众人也佩服,这明元臣和秦虎你来我往,明元臣光劝人要‘谦虚’的典句,便已经出现了五十八个,‘责己’的四十三句,句句出自不同的前人文章,而秦虎,面对着明元臣这搜遍典籍提出的每一句,居然也能句句答对出处,和典句意思。 时间逝去。 秦虎和明元臣两人的每一句话都有内力高深者以内功复述着向外面传播出去,而明元臣的考问,半桶水的书生,普通百姓很多都听不懂,可秦虎的解释,大抵还是能听懂的,听多了。 “厉害!” “明先生平日里其貌不扬,只听说他学问很深,那时不知怎么个深法,幸亏这个瞿有丰的小娃娃解释,啧啧,同样一个意思,却能搜经索典,用数十上百种不同的语句讲出。” “以后得小心了,不能得罪读书人,不然人家骂你,用千百种骂法对着你骂,你都听不懂,还以为他在赞你夸你哩。” …… 再愚蠢也看出了明元臣是借着考问在教训训斥。 普通百姓,三楼、二楼、一楼的书生们看得眼睛发亮一个个兴奋得很,可四楼却是一片凝重。 “吉庆兄,还有多少时间?” “还有两盏茶,便到午时了。”孔吉庆眉心拧着,别人只当明元臣是在借考问教训秦虎,可他们却知道,内情没这么简单。 “元臣现在是骑虎难下。” “我这倒是有些题,只是……” 魏瑞东拿着一张宣纸,那上面写满了拇指大小的字,都是各种有难度的经义之题。 “可元臣那老古董,根本就不看这个,非要以一己之力。”魏瑞东摇头一叹,段无丙、秦虎等人看不起他们提的问题,说成是七岁小孩难度的题,倘若众人不拿出一堆难住他们的题,岂不是证明了自己的学问真的不怎样。 现在明元臣考问秦虎,看似借机训斥,可不这样,又能怎样? “元臣脾气不行,可学问还是很不错的,他都……”魏瑞东叹着气,明元臣虽是借机训斥,可同一个意思的话,用五六十种,甚至几百种不同典故提出来,这得读多少书? 明元臣提的一些‘典故’一说出来,坐在这里的人都有些不知道出处。 可秦虎却无一答错。 这也把他们吓住了。 明元臣难不住秦虎,他们在这的人也没把握,所以也任着明元臣抢着发问。 第六十八章 皆雅言也 “嗯?”忽然孔吉庆瞥向一旁。 “呼噜~~” 声音响起,只见左前方栏杆处段誉、高明贞、乔灵皓、姜司等两伙人,一些都已经睡着了,打着震天的呼噜,那镇南王世子段誉更是嘴角流着口水,也倚着桌子睡得正香。 “这些个不是王公贵族,就是孟、郭、黄等大儒家的公子小姐们,怎么?”孔吉庆摇了摇头,随即看向塔阁上,塔阁上,秦虎懒洋洋的回答着话。 而秦朝、段无丙等六个孩子要么在睡,要么玩手指,弄衣角。 “马上就要到时间了。”孔吉庆眼里闪着光,“一到中午,这一场结束,若还难不住这些娃娃们,丢脸的是我们整个四楼的。” 这一次问政,虽然时间是三天,可给他们四楼的大儒们只有一个上午。 一个上午一个问题都没难住被问政的,若是像南掌国‘桑耶’,吐番国的‘赞萨摩’,或者孟述圣、高升泰等成名多年才来五华楼接受问政的人还好说一点,可这些,尤其是七个少年,才十二岁左右,到天龙寺还没满一年。 “只能取巧了。”孔吉庆眯着眼看着塔阁。 这时---- “所以‘圣人之弘也,而犹有慙德’就是圣人那样弘大,尚且感到惭愧。我的回答完了。”秦虎懒洋洋道。 “还……”明元臣正要说话。 “小孩!” 孔吉庆一声更大的厉喝,抢先说道,“小孩我问你,‘皆雅言也叶公’出自何典籍?” “皆雅言也叶公?” 秦虎一皱眉,经过秦朝的训练,疯魔般学了这么久,凡是真正掌握的典籍,他一般都是他人一说出,脑中便很快有了答案,可这一次。 秦虎大脑飞速运转,一页页的读过的书整张图案飞速在脑海中闪现。 “咦,这孔吉庆?” 不止秦虎皱着眉,整个五华楼,四楼一些没睡觉的公子小姐们,那一个个的大儒,魏瑞东,林辅芹,甚至明元臣也是瞠目瞪眼望着孔吉庆。 五楼的孟述圣、郭叙真、黄通明等文坛高手宗师级人物们,一个个文武官员,包括李保和也相互探询,孔吉庆这一问,他们也摸不着头脑。 “皆雅言也叶公?” 秦朝眯着眼,也坐直了身子。 “古文中‘也’字多用于断句,放在句末,这一句‘也’字却是在中间,皆雅言也叶公按字义,应该是……”秦朝反复心中吟诵着,剖析话句的意思,再从意思去推断句子所谓的类别,而后……推衍着。 可是让秦朝疑惑的是即便这样推理,在脑海中的资料库也找不到原句的出处。 “咦?” 猛的秦朝脑中闪过一道灵光,而后眼睛顿时迸发出明亮的光芒。 “哈哈,原来是截搭,差点被这老先生给难住了。”秦朝心里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若不是我来自前世,还真弄不明白他居然拿了个截搭来考问人。” 中国古代选仕是采用科举制度,而科举制度在明清时节考的是‘八股文’。 八股文的题目只能选自《四书》,可是从明朝到清代中叶,三四百年中,府、乡、会试,大小考试,出的八股文题不知有几千几万,四书从头到尾,所有的句子都曾被出作题目,而这产生的名文是很多的。 于是。 有些考生便专门背熟了一些名文,考时照抄一篇,如果阅卷官看不出,取中了,被检举出来,阅卷官可是要担重罪甚至杀头的,所以为了防止考试抄袭成文便有了这‘截搭’,就是将不相干的两句话合在一起。 “明清时截搭类型很多,这老先生的‘截搭’算是最简单的。” 想到这,秦朝低着头叫道:“小虎。” 秦朝的声音极低,隐隐约约的似有似无,不过秦虎是身怀内功的,耳力自然强,而且他向来遇到难题自己怎么也无法解决时,便倾向于找秦朝,这时声音一入耳,他耳朵便竖起来了。 “小虎,这老先生耍了诈,他的话出自《论语-述而》十五,十六章。” “《述而》十五和十六两章?不是一章?” 秦虎对经典自然是非常熟的,秦朝这一点破,他很快眼睛便亮了起来。 “这一题,居然是将《论语-述而》中的十五章的最后一句,和十六章第一句放在一起,难怪逻辑不通,不知所云,靠,这死老鬼!”一想通秦虎兴奋得脸都红了,孔吉庆的‘典句’是将两篇文章的话合起来作为一句话,若是别人这么提醒他,他定然不信,可秦朝。 “这位老先生。”秦虎的声音又一次懒洋洋响起。 “怎么,小孩,你可答得上?”孔吉庆沉声道,心中也有些紧张,这一次他确实是如秦朝所猜那样,耍了个诈,这种‘截搭’,虽然语句逻辑不通,可毕竟出自经典,就算事后捅穿了也不能算错,只能说你自己脑子笨,是死读书,可‘截搭’一旦说穿了,要解答起来就容易了。 “你说的这句话,语出《论语》。”秦虎的声音响起。 一听到这《论语》两个字,孔吉庆脑袋便嗡的一下,都有些空白了。 “论语?” 四楼魏瑞东,明元臣等人,五楼孟述圣、李保和、郭叙真等一众官员,文坛宗师都瞪着眼看着秦虎。 “论语中有这一句?怎么我们不知道?” 《论语》是儒家经典中的经典,不仅真正的书生要读,即便是粗识笔墨的普通百姓也很多都读过,因此不止四五楼,三楼、二楼、一楼,以及外面的书生,读过《论语》的都愣住了。 只听秦虎懒洋洋道:“‘皆雅言也叶公’这句话应该分成‘皆雅言也’和‘叶公’两句,这‘皆雅言也’出自《论语-述而》第十五章,原为:‘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而下半句……” 秦虎的声音响起,随着一句句披露。 “哦,原来如此!” “是那孔吉庆偷了个巧。” 很多人,特别是四楼、五楼这些真正有学问的大儒大宗师们都微微点头。 可也有一些皱着眉。 “那瞿有丰说的,真的是答案,莫不是他找不到孔大家所出典故的出处,便乱解,不过他这样解,倒也不算错,真够聪明……”虽然秦虎点破了,可对自己学问没自信的都有些怀疑。 “‘子路不对’,我的回答完了,可对?”很快秦虎便说完了,嘴角带着淡笑看着四楼方向。 “你这一次……”孔吉庆吞着口水,沙哑着喉咙说道,忽然---- “老先生,我再来补充一下。”秦朝清朗的声音响起。 “补充?” 孔吉庆一愣,秦虎已经完全把答案都答对了,还有什么补充的。 “你说。”孔吉庆沉声道。 “‘皆雅言也叶公’除了刚才有丰兄的解释外,他另一个出处则是来自于《论语》外篇的一篇文章,标题就是‘皆雅言也叶公’。”秦朝淡淡的声音响起,《论语》自然不可能真有‘皆雅言也叶公’这篇外篇,秦朝这么说,也是想起前世的一篇名家例文。 前世秦朝学语文中的古文时,自然是要讲到‘八股文’的,‘八股文’虽然名声臭,但抛去意识形态,其中名篇也是很多,那些文章拿到任何时代都是一等一不输于经典的美文。 这些名篇中,秦朝接触到的唯一一篇例文就是这‘皆雅言也叶公’,秦朝当时为了训练记忆,也背过这篇雄文。 因此,孔吉庆一说到‘皆雅言也叶公’,他才能想到截搭。 “什么?” 孔吉庆完全懵了。 “外篇?《论语》有这么一个外篇么?” 四楼、五楼一个个大儒又一次满头雾水,你看看我,我看着你,以他们的学识和见识,居然没读过这么一篇文章。 “这篇文章是:‘明圣训之有常,而楚大夫又可记矣。夫雅言而曰皆……’……”秦朝声音清朗动听,带着一种韵律,随着文章缓缓展开。 “这……” 普通书生和百姓听不懂,可四楼、五楼的大儒、文官、文坛宗师们却是学问中浸淫了一辈子的,岂能看不出好坏。 “论语中居然有这样的文章……” 孟述圣耳朵竖得老高,生怕听漏了一个词,郭叙真身子微微前倾,眼睛都眯着,整个五楼的文中高手一个个都屏着息听着。 八股文的源流,能追溯到北宋王安石、苏辙诸家的经义。 有一句话说八股文是一掴一掌血,一鞭一条痕,八股作得好,要诗有诗,要词有词,要赋有赋,这话是绝对没错的。 八股文在清朝中后期,以及之后的年代名声很臭,可为何清朝不取消? 只因一点,八股文是天下格式最严,要求最多,最难做好的文章。 典籍经义,音律,字韵,对仗……每一个都要掌握到极高深处。 最难做好的文章,一旦做好了,这人便是真正的人才,也正是如此,才让清朝时期虽然怦击八股声音不断,却没有取消,明清一直八股取仕,人才却层出不穷。 当然,这样一来,好的八股文,在文学上也是上乘之作。 秦朝这么将后世的八股名篇背出,八股文本来就是‘代圣贤立言’,这些不知道‘八股文’这回事的人乍一听,那触动之大。 “吾党覆案之,盖皆雅言也” “可与周公鲁公之训辞,同藏于故府。” …… 一个个大儒竖着耳朵听,一些嘴里甚至还跟着反复默念,一个个如饮琼浆,只觉浑身痛快。 “然而,夫子又不能无言矣。”很快秦朝便背完了。 第六十九章 “老先生,可对?”秦朝声音落下。 四楼五楼却是一片寂静,便如习武成痴者看到好的拳术便不由自主的手舞足蹈,心里手上不停比划模仿分析一样,这天下间到了一定层次的大儒、宗师级文坛人物,和正常读书人不同,看到真正的好文章,也会完全下意识的品味、分析、默诵。 秦朝这一篇是前世清朝大家从八股名篇中选出,编成书籍用来教导自家后辈的范文,水准自不用说。 黄通明、孟述圣等人乍一看到这篇文章,便如唐初众文坛人士齐集滕王阁,看到了王勃写出《滕王阁序》时的感觉一样,都沉浸在其中。 许久,孔吉庆回过神来。 “我出的‘皆雅言也叶公’这句话的典故。”孔吉庆看着塔阁上秦朝和秦虎神色复杂,“确实如先前那位孩子所说,是出自《论语》第十五篇和第十六篇,只是没想到……”说到这孔吉庆一声感叹,“只是老夫没想到,天下居然还真有一篇《皆雅言也叶公》的文章,哈哈,老夫偷了个巧,只是这个巧偷得值,若不是偷这个巧,还听不到这一篇圣贤文章。” 孔吉庆心中确实很感慨。 他出‘皆雅言也叶公’只要想为难秦虎等人一下,为自己四楼众大儒争回点面子,可没想到秦虎居然答上了,而秦朝更是……。 秦朝问他‘可对?’。 孔吉庆也想昧着良心点头,可一来他读圣贤数十年,打心底做不出这种事,二来也想通了,对方阅历如此广,自己没必要枉做小人,这才承认没看过这篇文章。 “小孩,你今日说的这篇《论语》外篇,确实是一篇好文,从文章本身来说应该是《论语》外篇,只是奇怪,为何老夫等人从未听说过《论语》有这么一个外篇?” “对呀,小孩,你这篇文章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魏瑞东也叫道。 四楼,五楼一个个的好文之人都眼巴巴看着秦朝,他们倒不是怀疑秦朝胡捏,而是听了这一篇好文后,都觉得自己作为一个读书人,不把其他外篇读完,太可惜了。 “老先生。”秦朝微笑着道,“这篇文章学生能读到,也是个巧合,你们想读怕是没办法了。” “哦?” 孔吉庆、魏瑞东等一个个都脸露失望。 “为何没办法?”孔吉庆问道。 “因为当时只是学生来天龙寺路上,在市集上……上那个茅厕时。” “上茅厕?” 很多大儒心中一跳,有些不祥预感。 只见秦朝一脸遗憾的沉声道:“学生从一店小二手中拿来的一页张,那纸上写着这文章,小子觉得很美,便背下了,而那张纸小子上茅厕自然是……用完了,用完之后才猛然觉得可惜,可终究……事已至此,反悔无用,小子便询问那小二其余文章之事,才知道是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共七篇,都被用来做厕纸了,我那一张是最后一张,唉!”秦朝一声长长的叹息。 整个五华楼却是一片安静。 “这样的文章用来做厕纸?”这时世人对书是十分看重的,甚至封建社会,圣贤书籍能用来辟邪,镇宅,可居然有人…… “无耻!” “无知,可惜了,这样一本好书却毁于无知小子之手。” …… 明元臣捶胸顿足,一些大儒,文坛大家都忍不住叹息,很多一二三楼的读书人更是忍不住骂出声来,倒不是针对秦朝,而是对这么好的一部书被店小二拿来给人当厕纸。 “不对呀?” 五楼上郭叙真、孟述圣等人眼里却是闪过一丝疑惑。 “会不会是段海峰那娃娃……”郭叙真、孟述圣等人都是看过秦朝年考的文章的,自然有些怀疑是不是那文章是秦朝做的,再胡诌做了厕纸,可都又心中摇头,秦朝文章确实可以,可要说做得像那‘皆雅言也叶公’那么出色,不是短时间能做出来的。 其实但凡名篇著作,即便真文失传,可名字还是有些会见于典籍记载中的,像《孙膑兵法》虽然失传了,但名字在《汉书-艺文志》中就有记载,秦朝说的《论语》外篇,和《论语》挂上钩,却不见于历代典籍,众人岂能不怀疑,只是凡事先入为主。 苹果落地,烟火上升,见惯了便习以为常。 孔吉庆出题,众人想不出答案,这时秦朝跳出来说出自《论语》外篇,众人便下意识以为真是如此,不仅秦朝读过,孔吉庆也读过这才出这题。 再一揣摩文章,心有预见下即便这文章差劲,也会被为有可取之处,何况本身就很好,直到孔吉庆说自己也没读过,众人这时心中已经认定了这文是《论语》外篇,即便有怀疑,也只是怀疑是书作者假托《论语》的名号,而不会怀疑到秦朝身上。 “肃静!”威严的声音响起。 “诸位,这问政还是继续吧!”主持声音响起。 而后---- “那个少年,我来问你……”四楼上魏瑞东、孔吉庆等大儒继续发问,而明元臣也抢着提问,可这一次,没人让他,因此抢到的发问机会也不多,当然,塔阁上依然是秦虎在回答。 兵阵、农事、算学、工匠、佛经、道典…… 一项项询问,而询问的内容正是先前众人收集的各自的‘难题’,时间流逝。 “这个……” 忽然秦虎僵住了,傻眼了半天。 “小启。”秦朝低喝了声。 立时秦启便站了起来。 “老先生,这题由我来答吧,你问的东西出自《周公篇》,英:优异,杰出。雄:出众……”秦启娓娓说道。 “靠,原来是《周公篇》的,这几天不该一直玩的。”秦虎恨恨的一捶手,撅着嘴坐下。 “有丰,别丧气。”秦朝冲他点了点头。秦龙、段无丙、郭奋发、秦树也递过一个安慰眼神,“有丰,你这表现可是够好了。“ “我知道,就是觉得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居然……,太可惜了。”秦虎嘀咕了声,其实心里也知道,这一年,自己虽然长进大,可毕竟时间短,而能坐在五华楼四楼再差,也多少肚子里有点货色,一认真,都拿出生僻的东西来考问,他秦虎能撑到现在,已经够好的了。 “老先生,我的回答可有错?”秦启说道。 “没错,那下一题,依然你来回答,我问的是……”四楼的大儒又开始轰炸秦启,一盏茶后,秦启也被难住了,秦启后,郭奋发接替,郭奋发难住后,秦树接应,秦树才回答三道题。 “铛!”、“铛!”、“铛!”、“铛!”、“铛!” 五声钟响。 “午时到,休息二盏茶后,继续问政。”主持声音响起,而后立即有人端着食物、茶水送上塔阁,而五华楼各楼大堂,也摆着食物。 四楼。 每一桌都是极丰盛,热气腾腾的饭菜。 “哈哈,好吃。” “这藕片是我的,鸡腿归你……” 段誉、乔灵皓、刘珏成等少年对着满桌的饭菜抢得不亦乐乎,不远处众老夫子,大儒们看着满桌的美味,很多都举着筷子欲食无味。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文人都是相轻的,读了一辈子书,在自己家乡一带小有名气,这里很多人虽然地位不如孟述圣、郭叙真、黄通明等天龙寺渡金出身的,可内心里对什么大理文坛三圣,对那闻士达,李士奇、刘豫,根本就不怎么看在眼里。 可今天。 仅仅只是七个在天龙寺中读了没一年书的少年。 “三次!” “仅仅三次!” 一老者将筷子放在桌上,重重的叹息着,虽然秦虎、秦启、郭奋发都被问住了一次,可问了一上午,才难住几个少年三次,而且那三次,若将太极社七人算作整体的话,是一次都没难住。 很多老者食之无味,可那明元臣,却是满面红光。 “香!啧啧,这道肉真够软烂的,没想到这五华楼的饭菜一点都不输于状元楼呀,不会是把状元楼的厨子请过来了吧?” 明元臣大口吃喝着,仿佛打了胜仗一样,除了他外,还有一些老夫子也同样吃喝得很香,笑得嘴都合不拢,甚至边吃还边说着话。 “老海头,今天老朽算是见到了什么叫‘百闻不如一见’。” “是呀,天龙寺名头一向很大,我以前还觉得有些名过其实,是占了‘皇家’的名号,吹出来的,今天一看,啧啧,连七个少年都……,老夫想好了,回家就得留下家训,下一期天龙寺的招生,非把后辈小子送进来一两个不可。” “你家那几个小屁娃,我看他们未必进得了,不过我家睿儿倒是聪明伶俐,将来一定能进天龙寺。” …… 进天龙寺。 送自字后辈优异者入天龙寺,在受到秦虎七人的冲击后,无论是吃得开心,还是食之无味的人都在心中定下了这个念头。 “明兄,你倒是看得开。”孔吉庆走到明元臣身旁一把坐下,看着吃得额头出汗的明元臣说道,“我孔吉庆现在是服了你,考问了一个上午,没考问住一个小娃娃,还像打了胜仗似的吃得开心,厉害呀!”孔吉庆一竖拇指。 “是呀,元臣兄真是胸怀似海呀。” 旁边一些老者也都语声怪异的夸奖着,竖拇指。 “哦?”明元臣停下吃喝。 第七十章 “吉庆兄,我有什么看不开的?”明元臣怪异的看着孔吉庆,“没错,我考问了一个上午,都没考问住一个娃娃,可这……又有什么?难道就说我明元臣学问不行?错!” 明元臣眉一扬,声音洪亮:“我明元臣的学问如何,心里自有数,考问不住这几个口气极大的娃娃,不是我明元臣不学无术,而是这几个娃娃……太厉害了,啧啧,一下就七个。”明元臣有些感慨,“先前,我是不信,所以对圣上有气,以为他胡闹,才呵斥那七人的,没想到……看来圣上是对的,那先前被我训话的小娃娃,看年龄也就十二岁,十二岁,这嵬子还没我家‘进儿’大,哈哈。” 明元臣说着哈哈大笑一声,一拍孔吉庆的肩膀。 “吉庆兄,你别以为我明元臣是作秀,我是真的开心。这几个娃娃入天龙寺还没一年,就有这样的水平,你想想,有这样的天龙寺,这是我大理之福,是苍生黎民之福,我为何要愁眉苦脸?恰恰相反,我明元臣很开心,从未有过如此开心。” “呃……” 孔吉庆、旁边一个个老者懵然看着明元臣,他们自然看得出明元臣的神态是真的很高兴,很开心。 “元臣兄,兄弟今日是真的服你了。”孔吉庆慎重的施了个礼。 “不可。”明元臣连阻止。 “孔兄,我明元臣性子耿直,眼里容不得沙子,喜欢强出头。”明元臣语重心长,叹声道,“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我心中无私,心中光明磊落,自不怕得罪人,今天要说有什么遗憾,就是那七个娃娃太傲了,我这训了半天,都没效果。”一说到这明元臣便有些咬牙切齿。 “不过老夫是奈何不了这几个小嵬子们,现在,还坐在这,就是想看,想看看楼上的高贤,那孟述圣、郭叙真,还有些食君禄,穿紫戴玉的怎么探出这帮小嵬子的底限,还有就是想看看那几个天龙寺的老寺生。”说到这明元臣便眼睛发亮,“这七个才入寺几个月的小娃娃都这么强,那几个学了这么多年的,又会如何?哈哈,想想老夫便迫不及待了。” “对,七个娃娃都这么强,那几个大的……” 明元臣这么一说,孔吉庆、魏瑞东,旁边一个个老者也很多眼睛发亮,虽然他们偶尔也能读到天龙寺文华院出来的文章,可那些毕竟隔了太多,难以看出一个人学问的真正底限,而问政,是全方位的探底。 “明元臣他们还是有点点货的。” 五楼上,孟述圣、闻士达、郭叙真等阅卷官凑成三桌,其余的大小官员,也凑成一桌桌吃着酒宴,很多文官边吃也大声议论着先前的问政。 “那几个娃娃,被问得哑了口,已经换了三次人,可惜时间不够。” “嗯,要是够,再给一个时辰,怕是便能探到这七个小子的底罗,不过这小娃娃还真够强的,特别是郭老家的那个呆九,今天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看来以前的传言不实呀。” “郭奋发那娃娃,以前看着……,总之我现在勉强明白圣上搞这五华楼问政的意思了。” “我也有些明白了,嗯,等下大伙问政时,给他们点面子,抽简单的问。” “放心,大伙儿岂能辜负圣上的好意,反正有三天,最后一天再提难度高的。” …… 这些文官的声音不时响起,至于武官,在这种地方话语权自是不如文官。 “最后一天提高难度?” 郭叙真、孟述圣、黄通明三桌的阅卷官们都会心的笑了起来,现在明元臣等人探出来的太极社底细只相当于年比排名的八十名左右,而且以太极社进步的速度,年比已经过去这么多天,谁能担保他们没有又进了一大截? “老郭,看来我们也得出出手啦!” “嗯,不来点高难度的,这七个小屁孩怕是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只是可惜了曹惠伟他们几个老寺生,让他们做陪衬!” …… 这些文坛宗师说着话,眼神偶尔看向塔阁上,整个五华楼很多人也都不时看向塔阁上,特别看向曹惠伟、蒋鑫等几个老寺生时,很多都像明元臣一样眼里闪着光。 塔阁上菜香四溢。 两张楠木方桌,雪白的瓷碗,五颜六色的各式菜式,光看着便是美的享受,这是第一等的菜席,只是没酒而已,秦龙、段无丙六人都是第一次吃到这种上等宴席,自是吃得兴奋不已,可旁边一桌。 “这一次,唉!”曹惠伟微微一叹。 郑林兰、方山海、魏雨生、蒋鑫也是脸色沉重,四楼的大儒们毕竟不是真正的文坛高手,提出的考问,他们几人自忖也能几乎全部答上,可是……放到了秦朝七个少年身上。 “连他们都能答得这么好,我们几个……”魏雨生苦笑着拔了一口饭入腹。 压力! 一种沉重的压力压在他们肩头。 谁都能想明白,他们几个老生若不表现得远远超过七个少年,这一场五华楼问政,便完全成了太极社七人的踏脚石。 不止他们食之无味,整个五华楼的天龙寺寺生,无论新老,除了太极社七个外,这时也个个面色复杂。 “原来他们已经到了这种程度。”王忠和嘀咕着。 “海峰兄超过我,很正常,可那瞿有丰,他刚入天龙寺时,连《中庸》都没读过,写的诗才几品呀。”胡清秀低低自语着,他和秦虎、秦启等人是住同一院子的,秦龙、秦虎刚来时有什么样的底子他当然探过,而之后秦虎等人入太极社,每天忙得很,没多久又发生了‘狂言’之事,那时就不止秦虎等人忙得脚不沾地,他们也一个个疯魔了,回寝室后头一挨枕头边便能入睡,自然更没时间去探秦虎等人的底。 “若只是比我强也还罢了,可这强……” “太大了,我和他的差距太大了!” …… 一个个天龙寺的新生们看着身前的饭菜根本就咽不下去,这一年入寺,他们同样疯魔,同样连吃饭、上厕所的时间都在疯狂的攻读,为何到了这年底,差别这么大? 胡清秀、王忠和等一个个心中冲击大。 张九才、南宫中、鲁宝佳、杨启中、郝连敏、耿亚文、楚平光、姬思德等原本就是新生中的尖子的更是震憾。 “那四楼的前辈提的问题,我居然连二成,二成都答不了。”南宫中的手微微发抖。 “那些算学题。”张九才嘴里苦涩,“一共十七道算学题,那秦虎全做出来了,可我……居然……”每一道算学考问题,秦虎给出答案时,张九才脑袋还一团乱麻没理清。 “《群书治要》、《法言》、《胡知言》、《正蒙》……”鲁宝佳捏着拳头,“五十多部,足足五十多部书我连名字都是第一次听到,真可笑啊,亏我当初还狂言……” 差距有多大,不说明元臣、孔吉庆等大儒考问的内容出自何处,单秦虎给出答案后,那里面涉及到的典籍名字,鲁宝佳等人便有五十多部连名字都没听过,更别说揣摩得像秦虎那样滚瓜烂熟。 “为何?究竟哪里不对?” 鲁宝佳、张九才、南宫中等苦苦思索着。 旁边不远处,杨不才、巩舒国、蔡文友、彭先建等一个个老寺生也在反思,甚至杨不才等几个一向的尖子生脸色比鲁宝佳等人更加苍白。 “原来这次的五华楼是用来证名的。” “是啊,那段海峰,还有太极社的几个师弟怕是进入了前九十名的行列吧。” “是一定进入了,他们七个进入了九十名内,而惠伟他们几个……” 很多老寺生低声说着话,杨不才一桌人则是一直沉默,许久。 “被追上了!” “舒国呀,可能这一次的第一名,不再是我杨不才,而是魏雨生了。”杨不才坐在椅子上身子微微发着抖,低低的说道。 “我知道!”旁边巩舒国眼神看着前面的桌子,许久也没移动。 “这一次,不仅你第一名保不住,我们几个的名次也保不住了。”蔡文友苦涩的说道,“想不到居然是曹惠伟他们五个得了前五名。” “雨生、惠伟他们五个,和我们的差距,我一直以为……” “几年的差距,几个月便追赶上了,这一次圣上发动的五华楼问政,就是为了,为了帮他们证名的,更是为了帮太极社七人证名。” …… 看了秦虎等人的表现,他们不得不误会,不得不想到了一个可能,五华楼问政就是因为出现了历史性的突破,就是太极社七人踏入了前九十名,曹惠伟、魏雨生等人进入了前五名,而这些名次要取信于民,就必须公开来的证明,才用到这五华楼。 吃着饭,很快两盏茶时间过去了。 “现在,开始下午的问政。”主持的声音响起,而整个人群也兴奋了。 第七十一章 “五华楼问政,一直听说很精彩,数十年前孟圣人、高升泰那两次,上一辈的每每说起都是红光满面,浑身是劲,这一次,上午的精彩见识到了,确实不虚此行,可下午才是真正的开始。” “嗯,正式的问政都是由清平官,我们大理的文坛大师们来提,明元臣、孔吉庆和他们比起来算什么。” 一个个的不管是不是读过书,识没识字的,坐在这楼里的都是很兴奋期待,而四楼明元臣、孔吉庆等大儒更是期待,他们没能难住秦虎等人,换成五楼的清平官、文坛宗师们会怎么出题? 五华楼五楼上。 “这第一个……”一个清平官站了起来。 “哈哈,还是由我老孟来开个头吧。”孟述圣一声大笑,也站了起来。 “孟圣人?”那清平官一怔,周围文武百官也很多都是一愣,孟述圣是文坛三圣的第一圣,在大理文坛是排第一的,这样的身份地位的人五华楼问政不作压底轴,反而第一个冲出来。 “孟老……” “孟圣人……” 一些文官还要相劝,孟述圣已经走向朝塔阁的栏杆处。 “你们七个小娃娃和那几个大娃娃都听好了。”孟述圣笑眯眯的大声说道,他这一现身,孟述圣在大理是一等等的大名人,这大理城的读书人半数以上都认识他,普通百姓认识他的也很多。 “是孟圣人?” “他怎么第一个就出场了?” 一个个也很疑惑,问政是学问越高,就越后出场的。 只见孟述圣手一按栏杆,喝道:“老夫的第一个问题是:‘智若禹汤,不若尝更’出自何处?” “智若禹汤,不若尝更?” 五楼的文武百官很多一怔,有一些更是茫然看向旁人。 “孟圣人居然问这个,一开始就问这个……”一些懂的官员低声说了起来,见旁边有官员不解,便道,“这句话出处不是正规的圣贤书,经史之类的,而是农工杂书,真正写到田头锄草,地里沤肥的农工杂书。”先前明元臣、孔吉庆也曾考问农事,可那些都是正规典籍中涉及的农事,属于浅尝辄止,而孟述圣这确是真正的涉及百艺的工农著作。 “真正的工农杂书?” 茫然的官员恍然大悟,这时的读书人求的是天地宇宙至理,以及做官牧民、修身、齐家、治天下的大道理,至于细致的农事手工之技,甚至那些奇淫技巧,自不可能真的去攻读。 “你们都可以抢答。”孟述圣声音朗朗。 “智若禹汤?” 曹惠伟、魏雨生、蒋鑫等几个老生面面相觑都有些懵然,他们在老生中并不是学问最好的那一层次,很多工农技艺的书还没攻读到。 秦虎、秦龙等太极社是不点到自己头上就不怎么积极抢答。 因此,塔阁上。 沉默! 一片沉默! 孟述圣脸一沉,沉声道:“魏雨生、曹惠伟你们几个怎么不抢答?” 曹惠伟、魏雨生、郑林兰、方山海、蒋鑫都脸色一变,魏雨生连恭敬说道:“孟圣人,非学生不愿抢答,只是您提的这个……学生答不出,所以。” “对,孟圣人,学生惭愧!” 曹惠伟、郑林兰、蒋鑫、方山海也连说道。 “答不上?” 五楼很多官员顿时笑了,真正讲到了地头怎么锄草的手工和农事的书,连他们很多都没看过,这些天龙寺寺生答不上完全正常,若是答得出反而有点不正常。 孟述圣眉却是一拧,又看向秦虎、秦朝等太极社七人:“那你们七个小娃娃,是不是也答不上?” “嘿嘿!” 秦虎咧嘴一笑,站起身一摆衣袖:“孟圣人前辈,您老德高望重,闻名天下,是我大理一等一的高人,您老出面来考问小子等人,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学生等人自然要退避三舍……” “说正话!”孟述圣喝断秦虎的滔滔不绝。 “意思就是这问题不是答不上,而是要照顾您的面子。”秦虎脆声脆气高声说道。 “答得上?” 孟述圣眉只是一挑,这在他的意料之内,可五楼很多官员则是眼睛都微微瞪大了。 只见秦虎摇头晃脑的脆声道:“您想,您老这种地位的人提出的问题,若是一提出,学生等人不假思索便能答上,岂不是太掉您老人家的面子了。” 孟述圣一举手:“瞿有丰,既然你能答得上,就回答问题吧,废话少说点。” “那好。”秦虎点了下头,才高声道,“您老提出的这句话,其实是出自一部百科全书似的书。” “‘百科’全书?” 孟述圣眉一挑:“这‘百科’两字用得好,你继续说。” “这部书,是北魏时期的大家贾思勰写的。”秦虎眉飞色舞道,“这书名叫做‘齐民要术’,禹:上古时期的皇帝,又被叫做大禹、夏禹,他最有名的便是……” 秦虎这一说。 “是《齐民要术》!” “原来是《齐民要术》!” “这孟圣人居然考《齐民要术》的内容,他这第一问起点也太……” 虽然读书生不侍庄稼,不读农书,可《齐民要术》不同,这本书是一本真正的牛书,虽然大理民间少有人收藏,可名声很大,很多典籍中都点到过此书,不说读书人大多听说过这书,就连普通民间也很多人知道有这书。 “《齐民要术》是一本真正让人头痛的书……” 整个五华楼一个个都看着塔阁上的秦虎,明元臣、孔吉庆脸色都有些微微发红,他们读的书多,涉及到工农的句子也多,可像《齐民要术》、《氾胜之书》、《四民月令》、《神农》等根本就没读过。 而《齐民要术》就算真拿出来给他们攻读,也不是一件易事。 因为这部书太复杂,涉猎太广太大了,这是一本什么书?是囊括了农业、生产技术、社会生活的各个环节的大部头著作。 举个例子,里面讲到的烹任饮食,列举的菜点品种便达三百种。 酱、腌、糟、醉、蒸、煮、煎、炸、炙、烩、熘…… 做脯腊、做乳酷、做豆鼓、做齑、做鱼鮓、铸灌肠…… 光一个烹任便能让你头痛,何况其他类别。 “这小娃娃难道就已经……” 明元臣、孔吉庆一个个屏着息看着塔阁上。 塔阁上秦虎侃侃而谈:“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有夏禹和商汤一样的智慧,也不如亲身经历、亲自实践,说明智慧再高,不去实践也不会有所建树,强调实践的重要作用。孟圣人,你提的这个不算难,这句话只是《齐民要术》序言里的句子,最难的是齐民要术里面的内容,那些才叫复杂着哩,你要问……” “够了,这一题你答对了!”孟述圣沉声打断秦虎的话,“老夫第二问是:‘凡美田之法,绿豆为上,小豆、胡麻次之……’……”孟述圣声音清朗响起,这一题依然是《齐民要术》里的,只是更深入里面的内容,《齐民要术》的序言读过的很多,可真正涉及到内容,这读过的人至少便要少了九成,因此这第二问比第一问更难。 只是---- “美田之法?” 周围有些观看的人都有些懵了,“‘绿豆’、‘小豆’、‘胡麻’?这都什么?不都是庄稼名字么?” 四楼栏杆附近,段誉、齐灵皓、高明贞等少年吃完饭,很多准备继续睡觉的这时也来了兴趣。 “世子,你知道孟叔叔在问什么么?” “珏成,你听,好像孟叔叔真的在问他们农事哩!” …… 众少年兴致勃勃观看着,议论着,段誉也来了兴趣,对秦虎等人的学问,说真的,段誉不怎么太看在眼里,上午明元臣、孔吉庆等人的考问,佛经,易经等段誉涉及到的,秦虎等人答得出的,他段誉也答得出,至于另外的算学、军事、道藏、经典,那些不是他段誉的主攻范围。 “那算学、军事等,若是我感兴趣,想学……”段誉很有些不屑。 “唯一奇怪的是,那郭奋发……” “郭奋发以前学问好像很差劲,这一次……” 段誉这样想,其他少年中的‘精英’大抵也有这想法,他们和天龙寺寺生不同,很多都是只攻自己感兴趣的几门,有擅棋的,有擅书法的,有擅作诗,而上午秦虎等人的表现,至少在他们所懂的那一行里,并没有太过惊艳。 “孟叔叔拿着农民的事来询问他们,哈哈……这下有得瞧罗!” …… 五楼上。 “老夫问完了,你们都可以抢答。”孟述圣声音落下。 可是---- 沉默! 又一次沉默! “怎么,他们答不上么?”五华楼一个个人看着塔阁,特别是看向曹惠伟、蒋鑫等老寺生。 “你们……”孟述圣正要再开口时。 秦虎又站了起来:“孟圣人,既然几位师兄们相让,那便还是由我来回答吧,您问的这个还是《齐民要术》里的记载,讲的是给地施肥,施绿肥……” “好,你说得很详细,那下一题是‘一行菜一行土……’” “这说的是鲜菜冬季贮藏的方法,原句是:‘九月、十月中,于墙南日阳中掘作坑……’……” “没错,我这一题是‘蓬生麻中,不扶而直’……” …… 养蚕、养牛、养马驴骡、养羊、养猪、养鸡、养鹅鸭、养鱼…… 栽桑、种榆、种棠、种桃、种李、种槐、粟树、木瓜、花椒…… 耕地,深耕、浅耕、初耕、转耕、纵耕、横耕、顺耕、逆耕…… …… 孟述圣一个个考问提出,都是《齐民要术》里面的,这一次曹惠伟、魏雨生等老生完全成了陪衬,甚至很多时候孟述圣直接点他们名字让他们回答,也无法让他们答出。 而太极社众人,面对着孟述圣抛出的问题,前面的耕作、养殖等还是能轻易答出,可到了制酒曲、酿酒、制造酱油、做醋、制糖等加工酿造方面,内科、外科、传染病防治、兽医之类的医学方面,秦虎、秦启、秦树、郭奋发便有些踌躇,而这时一般是段无丙和秦龙接替,可段无丙、秦龙比秦虎等人也好不了太多,所以到了后面大多时间都是秦朝救场。 第七十二章 “所以,不喝生水,不吃生食便不会得这种病……” 五华楼外,内力传出的复述声远远飘出。 整个大楼,很多人都呆呆的坐着,看着塔阁,看着五楼的方向,而五华楼外面整条大街,人虽多,却比较安静,很多人都是静静的站着听。 孟述圣的考问。 和上午不同,上午明元臣、孔吉庆、魏瑞东等人的考问虽然精彩,来这五华楼观看的人虽然也觉得很过瘾,可那种过瘾,只是觉得双方都很厉害,可这一次。 孟述圣说的是民生,是耕作,是手工,是商业……是与每一个人切息相关的,更何况后面秦朝‘救场’时,对孟述圣的回复,除了点及到了《齐民要术》本身所记叙的内容外,还在条件允许,不引起人们怀疑的情况下,对那些内容以自己的方式进行归纳,进而推衍。 举一反三的把前世的科学知识,神不知鬼不觉的加入了进去,而这往往能让人茅塞顿开。 听着太极社,特别有些秦朝的讲叙。 “圣人呐!” “孟圣人不愧是圣人呀!” 一些农户,一些工匠,商户,听着听着便不由自主眼泪流出,劳作了半辈子,原来耕种要这样种才是最好,原来那种工具应该那样做,原来酱油是这么酿出来的,原来我们也可以自己酿酒,原来我家那个孩子是可以不死的,就是因为没有消毒…… 问政! 什么是问政? 这才是真正的问政,听着内力传出的问答,很多老者心中唏吁不已,这一刻,他们这些商旅,这些流浪者,这些大理城的百姓不再是纯粹的好奇和看热闹,而是真正切身加入进去。 四楼栏杆附近。 “世子,没想到你老师孟伯他对工农商也这么了解。” “明贞,我们先前还是小瞧了这些天龙寺的。” …… 这一帮少年虽然依然有些人一幅翘着嘴角,不在意的模样,可趾高气扬的神态和先前,和上午相比少了许多内在的自信,一些先前非常傲气的更是神色有些茫然和黯然。 上午考问的是广和多。 他们从秦虎等人嘴里听到了一部部自己从未涉及过,甚至连名字都没听过的书,虽然有些震憾秦虎等人涉猎之广,可多少可以在心里给自己安慰,那些书的种类数目虽多,可每本书的内容肯定少,不是几百字,就是数千字而已。 可这一次。 孟述圣反反复复只攻一部书。 可就这一部书,涉猎之广,讲叙的内容之多,之复杂,也让这些眼高于顶的少年意识到了什么叫差距。 “就这一部书,引用了的古籍怕有二百种吧!”齐灵皓手指绕着圈,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震憾,“一部《齐民要术》居然内容这么难学?” “一个耕地便有深耕、浅耕、初耕、转耕、纵耕、横耕、顺耕、逆耕、春耕、夏耕、秋耕、冬耕、轮耕……这么复杂,这里面还有各种气候时节,施肥、除草、除虫、栽作、收集、种子贮藏……每一样都名堂那么多……”刘珏成狠狠捏着拳头,脸上虽然在笑,可眼里却有着茫然。 “这《齐民要术》讲农工,讲种地,养殖,制造工具,有造酒、有制酱、有制盐、制糖、制醋也罢,可怎么连医学也有,就算有医学,可不止医人,连医兽都那么多名堂?”高明贞看似表情平淡,可一向慵懒的身子却是有些崩紧了。 …… 段誉眼中也有些惊讶,不过不是很在意。 “看来这太极社段海峰等人擅长的就是《齐民要术》,就和我擅《易经》,学佛经和棋弈一样,不过老师也真是的,只问《齐民要术》里的,怕是专门在捧他们。”段誉依然很自信。 时间飞逝,孟述圣自然不可能将《齐民要术》全部内容都一一询问,只是大概一点询问到后,便从《齐民要术》转到《神农》再转到《氾胜之书》、《四民月令》这其他工农书上,不过都只是每本书询问三道题便结束,问完工农商后。 “我大理崇佛,因此这接下来我要问的便是佛经。”孟述圣的声音响起。 “佛经?” 段誉眼睛顿时暴发出明亮的光芒,听工农商的问答虽然也有收获,可那根本不是段誉的兴趣,之所以听,只是上午睡多了,下午根本睡不着,可这佛经。 棋、易经、佛三门是段誉最爱,而这其中又以佛经排在第一位。 “上午明元臣、孔吉庆那些老先生,问出的佛家问题,根本就是粗浅得很,不知老师会考问什么?”段誉连坐直身子,竖起了耳朵。 “我这个问题很简单。”孟述圣笑眯眯的说道,“佛家讲究‘涅槃’,你们十多人便从曹惠伟、蒋鑫开始,从左到右一个个轮着来,把自己对‘涅槃’的理解都讲出来。” “什么?” 很多人一皱眉,讲佛经,以自己的话讲叙‘涅槃’。 大理信佛,连做皇帝的退位后都往往出家为僧,普通百姓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即便是不识字的的百姓多多少少也知道点佛家知识,甚至有些人都听过佛家大师讲经。 而这讲经,可不是容易的事,没有对整个佛学有着全盘的理解,根本讲不好,除非你是依葫芦画瓢,照着‘老师’的话来背。 “呃……” 听着孟述圣的要求,段誉也有些傻眼,随即便嘴角翘了起来。 “有趣,我还以为老师会帮衬这些人,没想到老师也是大大的坏呀,哈哈,讲佛,若是讲经文也罢,可讲‘涅槃’。”段誉乐得眼里都是笑,若是指明讲某一篇经文,遇到简单的经文,只需把注释背出即可。 可指明一个佛家思想点,这就是不能背,而是必须用自己的话来讲。 “讲‘涅槃’,我也能讲一些,可是要讲好,再攻读十年也许还勉强。”段誉摇了摇头。 这时旁边的乔灵皓推了下段誉:“世子,这下有乐子瞧了,孟伯伯这明显是为难人嘛,十二三个都要讲,这前面的倒是占便宜,可后面的,越往后,便越没新东西讲。” “嗯。”段誉一点头,眼神看向太极社七人,特别是最后一个秦朝,都露出怜悯之色,从曹惠伟、蒋鑫开始,那么一圈轮下来,是先轮完老寺生,再到太极社众人,而太极社众人中又属秦朝最后轮到。 “嗯,曹惠伟,开始吧,不计时,你能讲多少就讲多少。”孟述圣笑眯眯说道。 “是,所谓的‘涅槃’指的是‘圆寂’,在佛学上其实有解脱……”曹惠伟连讲了起来,他对佛学还是很下了一番苦工的,可是讲‘涅槃’要讲得好却是件难事,幸亏孟述圣并没有太大的要求,所以曹惠伟只需要多讲点,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讲出来即可。 众人都听着,段誉听了一会也点了点头,虽然曹惠伟讲的内容比不上他段誉掌握的,但能说这么多也算是不错。 一柱香后,曹惠伟停下了。 “涅槃就是‘消灭’,‘吹散’……”曹惠伟后蒋鑫开始,可蒋鑫只是说了寥寥数句,便惨然坐下,他和曹惠伟对佛学的掌握其实相差无几,可曹惠伟先讲,把一切他懂的都讲完了,他再说就根本说不出新内容,只能勉强凑几句应付过去。 而后---- “涅槃在佛家是用来……” “一切法皆从因缘而生……” …… 林依荣讲了三句,魏雨生讲了二十多句,方山海站了起来。 “哈哈,前面几位师兄已经把涅槃各个方面都讲到了,我再说,也不过是换种说法讲同样意思,就不献丑了,当然……”方山海瞥了秦朝几人一眼,“几位师弟如果还有补充,我倒是欣然乐见,不过……哈哈。”笑着坐了下来,眼神瞥着下一个的秦虎,而整个五华楼。 “越往后能说得就越少,这些小娃娃。”一双双目光也都看着塔阁。 塔阁上秦虎笑眯眯的站了起来。 “佛家中,大、小乘经义都是以证涅槃为最终的目标,大乘所得无量,而小乘所得则有量……”秦虎的声音响起。 “咦?这瞿有丰。”方山海眼微微一缩。 段誉也眉一扬,到了这时秦虎还能讲出新内容,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所以圣人无心合道,内心契合宇宙大道,就可达到解脱自在的涅槃境界,嗯,够了,还有一些观点留给他们几个说,我就不多说了。”秦虎坐下,这一次他讲了十二句,而后秦启、秦树讲了七八句,段无丙、秦龙讲了三十多句,最后所有人目光都看向塔阁上最后一个人秦朝。 段誉也看着秦朝。 “这几个太极社的。”段誉微微眯着眼,心里很有些触动,“到了那个时候,那后面两个,居然还都讲了三十多句。”段无丙、秦龙虽然在佛学上还没完全及得上段誉,可也快赶上了。 “这最后一个,若是还能讲出十句,增加一个新观点,那便……”段誉的脸色很凝重,甚至有些紧张。 第七十三章 涅盘 秦朝站了起来。 “孟圣人,‘涅盘’在佛学里是个很大,很复杂的东西。”秦朝看向孟述圣,“若是想讲清楚,绝不能东一锤子,西一榔头的泛泛而谈,我接下来会按照自己的话系统来讲,而这可能有些是前面诸位师兄讲叙过的,不知……” 孟述圣一点头:“无妨!正该如此。” “按自己话讲?”很多人也笑了起来。 “这段海峰还挺聪明的。”段誉、高明贞等少年撇撇嘴,很有些不屑,按自己的话讲,讲前面他人讲叙过的,只能骗骗那些不懂的,像他们这些懂的,一听就知道哪些是旧内容,哪些是新的。 “前面众人加起来,也没满两柱香功夫,这段海峰能讲多久?……” 一双双目光下。 “佛家的根本在于追求解脱。”秦朝朗朗声音响起,“也就是以超脱烦恼痛苦,超越生死流转为终极归宿,这涉及的便有对宇宙洪荒结构的看法,和对现实人生态度等等,但对人生,宇宙的探究,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达到人生的解脱。” “而涅盘即是佛家修行实践的最高目标。” 秦朝这一开头,对佛学不是有特别研究的只觉得听得很明白,可段誉、高明贞、孟述圣、郭叙真等对佛学颇有造诣的便眼睛一亮。 “这段海峰还有两把刷子,就是不知是不是鹦鹉学舌,复述老师的。”段誉哼了声。 只听秦朝继续说道:“所以涅盘也是佛家修行者解脱生死所达到的终极状态,因此,这是佛家的核心问题,懂了,便看到了佛家的整体轮廓……” “无论是儒家,还是道家,亦或异域婆罗门等等,都关注人生的解脱和超越……” “涅盘在佛家中即是一个具有解脱或超越意义的概念,它指向的……” “涅盘在佛家也是最难把握的,因为……” …… 清朗声音响起,一开始段誉还数着‘一句新内容’、‘二句新的’……,可没一会儿,便看着塔阁上,眼里闪着光。 秦朝讲叙的和先前曹惠伟、蒋鑫、秦虎等人讲的相比,暂时并未出现太多的新东西,而且就算是新内容,除了一处对段誉来说有点耳目一新外,其余都是段誉知道的。 可偏偏秦朝说起来。 段誉听着便有一种感觉,仿佛整个佛家的涅盘理论在脑中更加清晰,更加简明易懂,这就像以前他掌握的虽然多,可都是密密麻麻的乱藤,而现在,秦朝这一讲,密密麻麻的乱藤便被梳子梳理开,化为一棵树,哪里是杆,哪是根,哪是叶,脉络清晰,主次分明。 段誉是个‘佛痴’,突然遇到能把复杂深奥的佛学讲得这么明白的,怎么不入迷。 “咦?” 段誉旁边那些四楼的大儒老先生们,很多都是释儒皆参的,对佛学了解颇多,这时一听。 “相对论,绝对……” “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么表述,相对,没错,就是相对的……” 佛学有很多东西都是‘不可言说’的,而这‘涅盘’就是里面最大的‘不可言说’,正因为太广大了,太深奥了,所以怎么说都是不全的,怎么说都不可能触到真正的点子。 可秦朝的说法。 采用的是前世科学论文的一种表示,以及对哲学宗教那些很复杂深奥道理的浅显描述,用的方法最大的特点就是视觉化,设条件后,再采用例子,而这例子,要有普遍性和特殊性,这种方式是一种既浅显也深奥的适中方案。 这自然会普通的佛学研究者眼睛一亮。 四楼学过佛的眼睛发光,没学过佛的老先生们也同样听得兴致勃勃,有种听完后就赶紧回家找本佛学来研究的冲动。 可听久了,也有些老人脸色复杂。 “那先前曹惠伟、蒋鑫、魏雨生都是老寺生,老生都没讲得这么好,难怪,难怪这孩子要用自己的话重讲,能把‘涅盘’讲得这么清楚明了,没有极高深的佛学知识岂能做到。”一个老先生微微叹着。 “下午那老寺生。”明元臣听着秦朝的讲叙,偶尔脑中也闪过疑惑,“老生怎么表现这么差,能请到五华楼问政,应该不会差呀?” 虽然闪过这想法,明元臣倒没上午那么冲动,上午正是怀疑保定帝的主张,兴致冲冲的强出头,要把七个小娃娃赶走,结果秦虎狠狠打了他一巴掌,这下午,虽然觉得几个老寺生坐上塔阁有点名不副实,可强出头呵斥的冲动却抑制住了。 “嗯,应该是新老各有擅长,这新寺生擅长佛学和《齐民要术》,而老生对道家应该比较擅长,嗯,这第七个小娃娃这佛学讲得……” 明元臣对佛学也颇有研究,可这一听秦朝讲才知道自己掌握得是多么肤浅,甚至有两个地方根本就是谬误。 “今天听佛学,明天听老寺生讲道学,哈哈,值了!”明元臣眯着眼,很快又陷入秦朝精彩的讲叙中,而这四楼和他一样想法的老夫子老先生还很多,一个个都听得十分认真,甚至一些是抱着学习的态度听。 四楼如此,五楼上。 “哈哈,这一点还算讲得不错。” 那文官们虽然也在听,可很多神态只是一种欣赏,长辈对表现不错的后辈的欣赏。 “这娃娃讲得不错,佛学能掌握到这一地步很难得呀。” “嗯,还可以啦,掌握得不是很深,有些内容都走偏了,完全是在胡诌,可是以他的年纪,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边听边吃喝边聊,一些则是走向郭叙真。 “郭老,该摆酒席了。” “老郭,想不到你家那九儿居然这么强。” “郭大人,都说你家九儿不如老三,今天看来,这发儿……可比我家那毛躁小子强了百倍,你郭家有子如此,啧啧……郭大人,我老胡不佩服你别的,就佩服你这教子的手段……” …… 一个个上前和郭叙真攀着交情,有一些甚至是以前根本就对郭叙真很冷淡的。 “郭家有郭老三这样的聪明儿子,现在那外面传言向来愚笨的郭呆九居然也这么厉害。” 能走到这一步,在朝庭当官的有几个是蠢货。 “这郭呆九,那四楼明元臣等人询问的经义,这下午孟述圣的工商农,再加这佛学……,这根本就已经比当初高升泰同样年龄时表现还强了许多,这样的人……” 正是因为想到了郭奋发不可限量的未来,这些家中后辈不如人的大臣们才会‘屈身’前来交好郭叙真,毕竟也抹不了什么面子,只是正常道贺而已。 “胡大人,好说,好说!” “老王,别开玩笑了,我家那九儿不可能娶你家英丫头的,他们两个在一起根本就不对头。” 郭叙真也回应着,脸上满面红光,精神头亢奋得很。 应付着一个个道贺,闹嚷着要摆酒席的文武大臣,时间飞逝,秦朝的‘演讲’一直在持续,一柱香,两柱香,三柱香……而整个五华楼声音也越来越安静,渐渐的郭叙真、这说话的文武大臣也有些感觉不对了。 “老郭,你这高徒好像讲了五柱香了吧?”忽然那清平官‘王见明’疑惑道。 “不止,这绝对有六柱香。”旁边一个武官沉声道。 “这小子……”郭叙真也有意外,随即眼睛一亮,“这考完后,这小子居然还在用功,这才八天,佛学又进步了这么多。” …… 五楼一些文武大臣好奇之下,很多人也开始认真倾听。 “为什么叫‘涅盘’?我告诉你,因为那是梵文‘nirvana’的汉译,所以我们也可以叫作‘涅盘那’、泥洹、圆寂……” “记住涅盘,有个很简单的办法,就是先记三十六无,即‘无为、无下、无流、无坏、无争、无失、无譬、无戏论、无曾得、无枉、无灾、无迹、无忧、无等、无求、无边、无损、无害、无上、无畏、遍满、无量……” “《杂阿含经》说‘涅盘者,贪欲永灭……’……” …… 原始佛教的涅盘学说! 一切有部的涅盘学说! 经量部的涅盘学说! …… 台上秦朝时而背着手朗声而说,时而挥舞着手臂慷慨激昂,时而声音沉重…… 秦朝前世虽然上的是二流大学,可演讲是深入骨子里的,这时讲佛学涅盘,不由自主便把前世的一些习惯给带上了。 演讲有时要的未必真理,注重的是打动人。 自然这听讲的,便不由自主的陷入了进去,一个个听得很认真,很多根本就对‘大师讲经’不感冒的人也听得激动不已。 若只是如此,也只能打动普通百姓,可偏偏秦朝这里面含有真东西。 所以这五楼的官员一认真听起来,也很多立时便陷入了进去,不知不觉中又过了一盏茶。 “老郭。”孟述圣皱了皱眉,向旁边的郭叙真喝叫道,“老郭,你这弟子还要讲多久?” 郭叙真一怔,从听讲中醒悟过来,一看天色,就苦笑起来:“老孟,这涅盘在佛家中占的比重太大了,现在这小子从‘原始佛教的涅盘学说’说起,到‘一切有部’、‘经量部’、‘成实论’、‘大乘佛教’……这样一部部说下去,说上三个月也说不完。” “也对。”孟述圣一笑,“真这么说,别说三个月,三年也未必,不过我看这娃娃每一处都只点到为止,显然是没掌握,只凭着皮毛在胡弄人,应该快要结束了。” “看他讲的应该快了,不过我们也不得不防,时间到了,还是击鼓吧。” “嗯。” …… 第七十四章 “咚!”“咚!”“咚!” 沉重的鼓声响起,一声比一声沉重,九声之后嘎然而息。 “嗯?” 一个个沉浸在‘演讲’中的人茫然抬起头,随即眉一皱。 “诸位!”只见三楼栏杆前走出一青衣老者。 “五华问政,辰时一刻起,酉时四刻止。”青衣老者主持的声音清朗响起,“如今已到酉时四刻,自当结束,明日问政继续,诸位都散了吧。” “结束?” 一些人瞪着那老者,还有一些则是看向塔阁上的青衣少年。 秦朝微微一皱眉。 “我这马上就,老师居然就敲鼓了……”这‘涅槃’秦朝限于水平,其实也讲到了尾声,再讲个十来句,便能来一个总的扫尾,把前面讲得散的收起来,用一个**结束,可偏偏。 “不过这佛学,还真够复杂的。”秦朝遗叹的摇了下头,佛学在前世既是宗教,也是一门哲学,而且这门哲学和世界其他哲学相比,一点也不逊色,只因为佛学是一直在改进发展,甚至秦朝那时代,佛学上有点成就的,都是学术修养极高的大师,文凭至少是文科学博士。 “前世的博士、硕士都不能完全掌握佛学,这一世我……” 看似风光,十二岁便将佛学掌握到了这样的程度,可秦朝心里却一点自傲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是紧迫和压力。 “海峰。” 这时秦虎站了起来,窜到秦朝身后一拍秦朝肩膀:“难受吧,哈哈,炫耀到一半,正滔滔不绝,被老师他们给一把掐住了……” “有话吐不出,海峰兄不难受才怪,我们这听的,听到一半,不能听完都难受得紧。”段无丙也嘻嘻哈哈站了起来,看向楼梯,“走罗,回家罗,对了,海峰兄,下楼的路上,你继续把后面的给我们讲讲吧,不知为何,今天你讲得特别带劲。” “后面的其实也没什么讲的……”秦朝笑说着。 “海峰师弟。”一道声音响起。 只见旁边曹惠伟、蒋鑫、林依荣、方山海、魏雨生也都站起身,走向秦朝。 “海峰师弟,还有有丰、瞿阳、无病、邓致、二勇你们几位师弟,问政后可得请我们好好喝一顿。”曹惠伟笑说道,只是那眼里的笑容很有些苦涩。 “嗯,必须得请。”方山海也笑说道,眼神同样有些落寞。 “先前被邀请来这五华楼问政,我还很开心,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这一年自己长进很大,哈哈,真是坐井观天呀!”魏雨生一声轻叹,看向秦朝,“海峰兄,我们这次来这五华楼,是沾了你们几个的光呀。” “那当然。”秦虎眉一挑,“你们呀,就是陪太子爷读书的,哈哈,我早就料到了。” “陪太子读书,这比喻恰当!”蒋鑫笑着摇头一叹,当先往楼下走去,一行十多人走在塔阁的楼梯道上,曹惠伟、蒋鑫、方山海、林依荣、魏雨生这些老生这时岂能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他们也没处怨,虽有一丝失落,可同时也有一丝庆幸。 近百的老寺生中,独独是他们几个来这五华楼,享受问政的荣耀,虽然是‘陪太子读书’,可这又岂是人人能得到的。 秦朝一行人下楼,而整个五华楼。 “散了!” “这佛还没讲完哩,就结束了,时间过得太快了。” “不是时间过得快,是那少年讲得好。” “是啊,都意犹未尽,居然就散场了,老根,不瞒你说,我以前根本就不听大师讲经的,可今天,听了这后才知道以前浪费了,以后有哪位大师讲佛,讲道法你一定得通知我,哈哈,这些听起来也蛮有收获的。” “哈哈,老肖你这可想错了,别的大师可讲不了今天这位小兄弟那么好……” “那是,今天这位叫段海峰的真是……” …… 虽然听得意犹未尽,舍不得离开,可塔阁上秦朝都已经在往下走,他们再呆在这也没用。百姓,读书人,普通财主,地主,贵族等往外走,大都很兴奋,毕竟下午讲解的《齐民要术》给了他们很大收获,就算从《齐民要术》、《神农》等工商农以及上午的各种经义典籍上面没什么收获的,这最后一场佛学讲解,也让他们听得很来劲。 可以说来五华楼之前,有些人还怀疑五华楼问政就是个荣耀的象征,没什么实质,可走时,却都有一种不虚此行的感觉。 “世子。” 四楼上齐灵皓碰了碰段誉,“我们也回去吧。” “回去?” 段誉眉一拧。 “世子。”齐灵皓轻声道,“你没事吧?” “哦,没事。”段誉应着声转身顺着栏杆往前走,齐灵皓眉微微一皱,他们这一行公子哥们,不止段誉,很多都有些神不守舍的。“唉!”齐灵皓心里也有些空荡,一行人往楼下走去,都没怎么说话,甚至都忘了像来时那样装贵族风度。 “为何?” “为什么佛学上,他们也?”段誉跟着‘队伍’往前走,脸上有些茫然。 “诸行无常,诸法无我,……” “圣弟子住无我想,心离我慢……” 秦朝讲说‘涅槃’的话仿佛还在段誉耳边回荡,作为一个痴迷佛学,苦研佛学的人,段誉对佛学的痴迷是很多人根本不能理解的,秦朝讲‘涅槃’时,段誉听得精彩,那时只是一门心思想着秦朝讲的道理,疯狂的吸收着,可是没多久他便发现思维,理解跟不上。 那秦朝讲的,听得很美妙,可往深处想,要更透彻一点,便卡壳了,而后越往后,前面秦朝讲的就忘得越多,越跟不上,到最后这问政结束,段誉居然发现真正学到了手的也不过一两点,而这时才有时间想到其他。 “那太极社,那段海峰算学、经义、工农商、军事我可以不在乎,也不知他掌握得是深是浅,是表面看起来很厉害,还是真的很厉害,可这佛……” “这佛学是我的看家本事呀,除了《易经》、棋弈、普通的诗书经义外,佛学便是我钻研得最多,最为自得的呀。” 若是不懂佛学,或者懂的像对那些诗书经义一样不高深,段誉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可正是因为佛学研究得深。 “那个段海峰……” 段誉想着先前秦朝的讲说,眼里依然闪过一丝憾然,正是懂得多,才知道秦朝的演讲,秦朝佛学上的修为,有多恐怖。 “涅槃是佛学的根本之一,佛学中越是根本,越是重要的,就越‘难以言说’,可他讲得要浅得浅,要深……他讲了过后,即便是我也要苦思良久,才能发现深处之妙……” “难道他专研的也是佛学,可是……” 段誉捏着拳头,“可是那些典籍经义,甚至《齐民要术》,工商农他讲的我也不懂呀!” 段誉思索着,这一行公子哥们也在思索着,同样五华楼里的天龙寺新老寺生也都在思索着。 “海峰!” “无病!” 秦朝一行人下了塔阁后,下面的张九才、阎小柔、高世霸等新寺生,看着秦朝,看着秦虎、段无丙、秦龙、秦启、秦树、郭奋发这太极社人眼里都有一丝骇然。 “五华楼问政,非龙不请,非凤不邀。”段昌业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是听说过数十年前孟圣人和高相爷赴五华楼的事,知道那个份量是何等沉重,这一次,海峰、无病,鹏阳、有丰,你们今天早上被邀入五华楼,当时我虽然也在祝福你们,可心里根本就认为你们不够格,可是……如今你们不但没有不够格,反而是太够格了。”段昌业眼里有着震憾。 上午明元臣、孔吉庆等人的考问,秦虎等人的对答,就已经是他们远远无法望其项背了,可下午,孟述圣的考问一开始,《齐民要术》,佛学的‘涅槃’讲叙。 天龙寺的学习,如此多的书籍,要读完。 是绝不能乱来的,必须从简单到复杂,从低层次到高层次,这都是有规律的,跳着读年比就等着垫底。 所以根本不可能有人简单的没学,便直接学高深的。 而按那规则和书目攻读顺序,《齐民要术》已经排到十年左右的‘课程’中了。 十年左右的课目,还没一年。 鲁宝佳、南宫中、郝连敏,周围的寺生看着秦朝等太极社人眼神也是怎么都无法平静。 虽说孟述圣还没考问到道经,策论、诗词、散文等,可就今天展露的,他们和太极社众人的差距已经是天与地,他们已经远远被秦朝等人抛在身后了。 “哈哈,那是自然!”秦虎一声大笑,“今天那只是小意思,明天,哼,明天你们再看……” “有丰,少吹两句,我这肚子都饿了。”秦朝笑骂道。 秦虎顿进眼一眯:“哈哈,不说了,我这肚子也咕咕叫了,吃饭去!”当先一马冲出五华楼,秦龙、段无丙等人连也跟着冲出去。h 第七十五章 放榜 森严的皇宫中,一身宽松黄袍的保定帝在花园里打着拳。 “踏!”“踏!”“踏!” 满头灰发的一个内侍小跑着走来,保定帝收起拳路,微笑瞥了那内侍一眼:“刘方,你这么急着跑来,莫不是五华楼的事?” “恭喜圣上,贺喜圣上。”刘方连行着礼,脸上都笑开了花,“圣上果然没料错,今天这场五华楼,真个精彩无比,那明元臣老顽固,还丢了一个大丑哩。” “哦?明元臣丢了丑?”保定帝一伸手,旁边的另一个内侍连给他披上外袍。 “嗯,那太极社的几个娃娃今天可傲呢……”刘方连前方传来的消息绘声绘色说了起来,他陪伴保定帝已经多年,自然知道如何把话说得漂亮,大处不变,小处添油加点醋。 保定帝微笑着听着,当听到孟述圣考问《齐民要术》,太极社众人答得很漂亮,特别是段海峰的答述,引起整个五华楼内外一片寂静,很多百姓老人甚至泪流满面时,也不由心中震动。 刘方讲完后,保定帝沉默片刻,才一声微叹:“孟老难得!这几个娃娃更难得呀!” “嗯,孟圣人自然是有心人,不然我们也不会让世子拜他为老师。”刘方笑呵呵说道,“对了,圣上,既然你这么看好太极社那几个娃娃,为何今天不去看看?” “看?” 保定帝笑瞥了刘方一眼:“刘方,你不懂,朕虽然坐在这天子之位上,可真正在乎,真正求的不是什么皇位,不是这天下,而是道,武道,是长生不老,跳出三界,我段家首先是武林世家,其次才是皇室,这几个娃娃再天才,若不能给予我段家武道上的突破,也是垃圾,我大理不缺治国能臣。” “刘方呀。”保定帝微微一叹,“正是因为我段家心急于武道上,才有了这大理国,有了天龙寺,才会历代先皇皆避位为僧,才对治国不够认真,不然别说一个高升泰,就是十个,百个高升泰,又算什么?” “圣上你是说……”刘方微微一皱眉,“这段海峰七人如此聪明,也对武道的突破没有帮助?” “帮助么?” 保定帝微微眯着眼:“这武道进展到现在,要想再突破,非大智慧,大毅力者无法成功,你不懂,别说朕今天没去,你看淳弟,善阐侯他们不也没去捧场,需要大智慧,大毅力的武道上,他们七个是强是弱,会不会有所成就,谁又说得准呢!” “圣上明见!” …… 黄昏的大理城街道上,从五华楼出来的人群说笑着很是热闹,天龙寺一行人亦在这人群中,可和周围兴奋热闹截然不同的是,除了少数纯武者说着话外,张九才、高世霸、阎小柔、甘逸夫、关诗皓、鲁宝佳,学文的寺生不论新生还是老生大都陷入了沉默。 默默回寺,默默用餐,默默回寝室,这一夜,天龙寺很多寺生第一次失眠了。 也在这一夜。 “知道怎么做酱油么?” “知道为什么不能喝冷水么?” 五华楼白天的问政情形,飞一般在整个大理城内外传播开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便有着一个个的大理城百姓,富贵人家,官眷,商贩等等争先恐后赶往五华楼,这一天天亮后才起床的,九成根本就进不了五华楼。 “‘道可道,非常道’,道家最注重的就是这个‘道’字。” “可何谓‘道’?” “你们依然是从曹惠伟、蒋鑫开始,依次讲解道家中的‘道’……” 问政一开始又是孟述圣抢先考问,不过今天没考问佛学,而是道家,是军事,是策论,是诗词散文,典籍算学,同样的酣畅淋漓,同样的太极社七人挥斥方遒,曹惠伟等数个老生打酱油,孟述圣考问过后,便是百官提问,有了孟述圣的例子在前,这满楼的文官也算是真正清楚了太极社七人的大概底子所在。 所以,他们问的不再是先前打定主意的小儿科题目,而是真正有份量,特别其中问及算学、策论时,完全就是将太极社七人当成真正的地位平等的对手对待。 可也正是这两科。 “开方之后就是982。” “钱放在库中,一文是一文,可花出去,一文便变成了二文甚至三文四文……” 算学的无论多难,只要是提问者会做的,太极社人都能不用太长时间便给出答出。 策论的四面开花,面面俱到,一个个明明是小脑袋小胳膊的十二三岁少年,没进过一天官场,偏偏讲起朝庭政策来老炼得仿佛在官场混了一辈子的老油条,滑不溜手,特别有些国计民生的数据分析,完全就像是做过‘九爽官’中的万爽、禾爽一样。 一个策论问题,太极社答复后。 他们这些出题官员们,想点评几句,讲讲漏洞,很多时候都得头痛一番。 在朝**混了数十年。 给十二三岁少年的策论填漏补缺,只能说无关痛痒的缺漏处,或者讲几句‘娃娃还不错,算是答到了点子上’的评论,有时也让这些提问的文官们又感叹又恨得牙根痒痒的。 道家,策论,算学! 第二天,曹惠伟、蒋鑫等人只答对八十多道,其余数百次考问都被太极社众人包圆了,太极社七人中,秦虎有六十多问没答上,秦启、郭奋发、秦树也有五十多道没答上,秦龙、段无丙有三十多道,秦朝也有十多道没答出。 而这一天的精彩照样让一个个围观者直呼痛快。 第三天天还没亮挤向五华楼的人群便暴满了,而这一天,主问诗词散文,典籍军事,这一次曹惠伟、蒋鑫等老生还算不错,而太极社七人反而略略差了点,秦虎八十多道没答上,秦朝也有二十道直傻眼。 三天问政后,第四天,一大早。 “滚,这里归我们!” “让一让,让一让,天龙寺的大师来了!” …… 状元楼外人挤人嚷的,大理城是大理国都,城中本来就富贵闲人多,又是大年初八,普通人家都没要紧事做,更别提富贵官绅人家,三天问政之后,今天是‘放榜’,因此一大早很多人便到了这状元楼外的贴榜的状元坛上。 “小孩,天龙寺的大师可不会提前来放……咦?是世子呀!” “让开,让开,世子和善阐侯公子他们也来看榜了。”一些路人让开路。“多谢了!”段誉、高明贞、乔灵皓等人微笑着穿过人群走向状元楼。 “世子,几位公子,请!”店小二连将这帮公子哥迎入状元楼。 “靠,怎么这么疯狂。”远处街道上秦启叫嚷着。 “这人……啧……”秦朝也乍舌,初五也是放榜,那一天来的人已经是历界最多的,可和今天一比,完全大巫见小巫了。 “段公子。”旁边一个青年书生笑着道,“五华楼问政后,现在整个大理都在传,说你们几位太极社的很可能进入了老寺生的名次行列,所以,大家都是来验证的。” “哈哈,大伙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没错,我们太极社人必入。”秦虎哈哈笑着。 众人和那书生挤向前面,越往前挤,人就越多,大约隔着状元楼还有四百步远时便完全挤不进去了,不过秦朝、秦虎等太极社七个少年因为是天龙寺寺生,也有些人认出了他们的身份,这才挤到了状元坛不远处,可也就到此为止。 “你们别挤了,出榜后我会读出名次来的。” “这地方是老子一大早占的,你想上来,可以,一贯铜板给你位子,什么,嫌贵……” 嚷叫声中,天龙寺的其他寺生们也都挤到了秦朝他们这一块,可是要挤上状元坛,除非武力开道。不知不觉便到了时间,便见人群微微分开,挤进来几个抱着布包的天龙寺的青年和尚。 “放榜了!” “修清他们来放榜了。” 秦朝身旁一些新老寺生脸色都些白,很多先前还嚷叫着的这时也都停下。 “施主,请让一让。” “大师来放榜了,都让开一点。” 水泄不通,秦朝等人来了也没挤过去的人群,推挤着让开一小条道,几个青年和尚挤了进去,没多久便上了状元坛,贴起榜来,而这时---- “哈哈,果然上榜了!” “咦,这太极社的名次,啧啧……” “哈哈,没错,就是有点可惜了……” …… 兴奋的呼叫声响起,这时一道粗狂的声音压过众声:“都别嚷嚷,让前面的读名次给后面的听。”“对,那寺生都还在坛下哩!”嚷叫声中,前面的声音小了很多。 “终于放榜了!” 一个个新老寺生都屏住呼吸,近一年的疯魔,最终结果会是如何? “能不能进前十?”秦朝也有些紧张和期待。 第七十六章 人家养子爱聪明 “听好罗。”粗犷的声音响起,“178----王忠厚!” “是他?”新老寺生一双双眼睛都看向柱子下一个憨厚的高个男孩,那男孩原本还带着一丝笑意瞪着榜楼处的眼睛僵住了,而后猛的便低下了头。 “啪!”“啪!” 秦朝眼神很尖,能看到男孩低下头后,有水滴连串掉下,那是眼泪。 “这次年比92个老生,寺外的和新生加起来86个,178名是最后一名,王忠厚是全班最好的一个人,怎么是他?”秦朝一皱眉,这一期的新寺生中,为人最忠厚,甚至宁可自己吃亏,也要帮助他人的,根本不懂得拒绝人的便是这王忠厚。 “这王忠厚平时像个活雷锋一样,人善被人欺,难怪。”秦朝摇了摇头,也知道,去年天龙寺所有寺生集体疯狂,很多时候像打水,洗衣,收拾床被……等该做的家务活,都没时间做,而王忠厚,为人忠厚老实,又任劳任怨乐于助人,同宿舍的,甚至其他新寺生不支使他支使谁,这一帮人洗臭袜子,扫地叠被等家务活时间长了,就没时间攻读,成绩不差才怪。 “王忠厚,佛学0分,诗词40分,算学8分……总分85!比上一届最低分高10分。” “85!比往届高,忠厚,名次虽然差一点,可分数还算不错啦……”旁边寺生安慰着,只听粗犷声音继续响起:“第177名:曲物至!他的各科成绩为佛学0分,诗词38分,算学……” 秦朝左手第八个男孩身子一颤,脸色有些白。 “物至,你没事吧?”旁边秦虎问了声,曲物至摇了摇头,咧嘴一笑:“没事,不就是倒数第二么,还有忠厚给我垫底哩。”只是声音有些沙哑,笑容也很僵硬。 “第176名:宋炎武,他的成绩为佛学1分,诗词……” “第175名:冯自美,成绩为佛学1分,诗词42……” …… 声音不断响起。冯自美、宋炎武等一个个排名靠后的,听到自己的名字,或脸色苍白,或身体发颤,或死死咬着唇,大都神色失常,而没被叫到名字的,很多也更为紧张得身体发颤。天龙寺寺生本就是各地的优秀学子,在自己家族家乡私塾一向是拿头名的,可来这天龙寺,在亲朋戚友,在三乡四邻,在一双双羡慕期待的眼神中来到这天龙寺,第一次年考便垫底落后,若不失态,那才是真正没心没肺。 一个个名次出来,很快便到了秦朝寝室第一个: “高世霸,166名,成绩……” 而后---- “阎小柔,156名,成绩……” “甘逸夫,131名,成绩……” “第120名:关诗皓,成绩……” 听到这关诗皓眉耸了下,而后长长出一口气,有些失落也有种放下心头石头的释然。 “诗皓,120排到上等了。”秦朝微笑说道,关诗皓点了点头,加上郭奋发等寺外考生,共86名新寺生,只要排到125名内便是上等。 声音继续,很快这一期除了太极社外的优异者也一个个被念到了名字,而这从100排到109分别是张九才、鲁宝佳、南宫中、杨启先、郝连敏、王忠和、耿亚平、楚平光、姬思德、段昌业,也就是说新寺生除了太极社,张九才、鲁宝佳、南宫中占了前三名,而前五更是分数都突破了四百大关。 新生第一年四百大关,在历史上也是极少有的。 可众人根本没时间向五人祝贺,只是羡慕的看了看五人几眼,便张着耳朵继续听。 “张九才后面,是太极社还是老寺生?” 不止秦虎、秦朝等太极社的有些忐忑,就连其他无关的新老寺生亦是有些紧张,若接下来99名是老寺生,那新生便打入了老生名次行列。 “会是谁?” 老寺生中一向排末尾的沈奇、武兴隆、梁大卫捏着拳头。 “99:沈奇!”声音响起。 “嗡!”沈奇只觉脑中一阵空白,而新寺生这边。 “哈哈!” 秦龙、段无丙、秦虎都笑了起来,虽然预料必定能进,可没揭晓前总有些忐忑不安。 “入了,进入了!” 四周其他的新寺生一些也是一阵吐气声,新寺生第一年年比名次打入老生行列,人人都能想得到,这除了是破天荒第一遭外,也很可能是除了他们这一届寺生外,始无前例同时后无来者的唯一一届。 所以,即便主角不是自己,可作为同期的新寺生除了羡慕嫉妒外,也与有荣焉。 “太极社五华楼表现很突出。”新老寺生,周围的其他观众很多都暗中点头,太极社五华楼表现可以说是力压老寺生,若不进入老生名次之列,反而奇怪。 “不过,五华楼问政本就是来抬举太极社的,自然突出他们,现在就看他们的名次排行。”一个个张着耳朵听着。 “沈奇的佛学成绩为120……” “第98名:武兴隆……” …… 排名响起,状元楼的五楼。 孟述圣、郭叙真、黄通明、李士奇、闻士达围桌喝着早茶。 “老郭,我们这样做,是不是过份了点?”黄通明偶尔瞥一下楼下的人群,低声道。 郭叙真瞥着下面的人,尤其是郭奋发、秦朝、秦虎等太极社众少年,眼里很是欣慰:“通明,这不是过份,而是必须。” “必须?” 闻士达嗤了一声:“我大理民泰民安,和西夏、吐番、宋朝、交趾等邻国这些年都很是友好,我看不出有什么必须。” “友好?士达,你这人就是太直了。”李士奇也嗤之以鼻,“没错,我大理和周边是友好,可那只是因为我大理太弱小,对他们没威胁,一头猪,长得再高大肥状,别人都愿和他友好,因为随时可以割上一刀,可这头猪,要变成猛虎,你闻士达读圣贤书,修养好,是不会嫉妒,不会害怕,可你敢保证人人都有你闻士达那样修养。” “当年。”孟述圣低沉着声音,“有些事我一直没跟外人透露过,当年我享受五华楼问政荣耀后,曾受过两次暗杀。” “什么?” 郭叙真、闻士达、李士奇、黄通明四人诧然看着孟述圣,脸色都微微一变。 “这两次,至今没找到真正的源头。”孟述圣脸色淡淡,“一次是查找到西夏,便受到了西夏国的干扰,一是吐番,而且不止我,我暗自问过老高,他五华楼问政后也受过一次死无对证,差点让他毙命的刺杀。” “国与国之间的竞争,就是人才的竞争。” “我想诸位都听说过宋朝大家‘苏轼’他的那首《洗儿》诗吧。”孟述圣说道。 “人家养儿爱聪明,我为聪明误一生。但愿生儿愚且鲁,无灾无害到公卿。”黄通明低吟了几句,感叹道,“苏东坡不愧是诗文大家,就这打油诗,也让人感觉余韵深长呀。” “这首诗,你真以为他全是因为自己被贬官,嘲笑朝中昏官当道,一个个都在嫉贤妒能?”孟述圣看着下面秦朝等太极社众少年,“我大理、交趾,吐番算是好的,可宋朝、西夏还有契丹,每年都有‘神童’遭遇莫名病痛或者意外死去,尤其是宋朝,不是实力强劲的世家,出了天资高颖的后辈人才,极少有能成长为参天大树的,这事,除了宋朝的敌国外,很有可能还有内部的,像大燕国等前朝后代作怪,不要以为小孩,他人就手下留情,这太极社几个,也是运气好,生在我大理,不然,哼哼……” “诸位。” 郭叙真沉着脸,“我老郭虽然儿子是有两个,老三也是少有的聪明之人,可我老郭也损失不起,绝不想也绝不允许我家发儿,掉落哪怕是一根头发丝,这大理,虽然有几位大师,有皇家暗护,六脉堂,般若殿等人都在保护,可光凭他们,不够,远远不够,所以,我们不得不防,不得不小心。” “老孟,老郭,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黄通明眼神收回,“我倒不是反对保护他们,而是觉得调整他们真实排名这么做,意义不大,若真保护,一开始就不该有五华楼问政,可既然要捧,已经捧得这么高,又……” “尽人事,听天命,这一次我将他们的名次降低了些。”郭叙真眼里闪过一丝狠色,“虽然说有五华楼问政,人人人都知道这七个少年很厉害,可终究厉害到什么地步,最简单就是看分数和排名,我这一降,哼哼……,老黄,我懂你的意思,没错,这排名,是个人都会怀疑,可他们谁能猜到真正的底?” “放烟雾!”孟述圣嘴角一翘。 “秦虎由39名降为69名,知道五华楼的人,都能猜到他的名次可能不止69,有可能想到他真正的排名更高,可顶多以为是65,60,甚至55,谁能想到,这一降便降低了30名?”孟述圣看着秦虎,看着太极社众少年,眼里也闪过一丝歉然。 “其实这帮少年。”李士奇微微一笑,“能够五华楼问政,能排第69,已经够了,他们享受得太多了,排名再高对他们也不好。” “唉!”黄通明摇摇头。 楼下。 第90名赵弈,80,鲁得才……依然没有太极社的名字出现。 “哈哈!”秦朝这边很多人都不由越发紧张,兴奋,激动,郭奋发、秦虎、秦启也咧开嘴笑了起来。 “第70名:海智弘,佛学成绩为……” “哇,过了70了!”秦虎一捏拳头,兴奋的嚷道,这时---- “散文53,总分:654!”声音响起后,突然转为高昂,“第69名----瞿有丰!” (谢谢‘程程’、‘鸿辰道人’打赏!) 第七十七章 “我?”秦虎眨了眨眼睛,嘴微微张着,“奶奶的,69,数学、诗词、散文发挥差了点,不然……”嘀咕了一句,随即像想到了什么,连挥舞着手臂,冲着四周吼了起来:“是我,哈哈,看着,我就是瞿有丰,69名是我,是我瞿有丰,是太极社,五华楼问政的新寺生!” 四周的人群也是听着这个名字,刚刚反应过来。 “是有丰兄!” “那个太极社最嚣张的那个!”周围新老寺生,那四周人群很多都看向秦虎。 “这太极社果然是排到了前面,过了70分,这应该是成绩最差的一个。”“嗯,最差的,都一进入老生名次,便排到70前。” 人群议论着,还有人冲着秦虎叫道:“小兄弟,我知道是你,哈哈,你瞿有丰的大名,这里不知道的怕打着灯笼也找不出来。” “哈哈……” 一些人听着这话哈哈大笑着。 “那是!”秦虎更得意了。 “有丰,别得意了。”秦龙一拍秦虎,“69名,排我们中最后一个,不嫌丢人么?” “丢人?”秦虎白了秦龙一眼,“老大,你是天生就是学习的胚子,69你觉得丢人,可我不是,顶多有点点可惜而已,哈哈,书知那老东西要知道……” “别说了。”秦龙连喝道,秦虎吐了吐舌头,没继续说,可脸上的兴奋谁都看得出,秦虎和秦龙、秦启、秦树不同,当年上私塾,秦龙、秦启、秦树都是除秦朝外班上学习成绩的前几名,可秦虎却是一看到大字就头痛,这样看到字就头痛,在秦家私塾中都垫底的,来到这读书精英遍地的天龙寺,攻读学问,却创造历史,第一次年考便冲到了老生的名次中,还排到了70名之前,入了中等。 秦虎怎能不得意。 “和你们不同。”秦虎眼中亮光闪闪,“我来这天龙寺,先前只是想着陪着小朝,陪着小龙、小启、小树,读书?我秦虎什么玩意儿,岂能自己不知道?这次,我本就是玩玩,学问,可没想过真得高分,让所有同辈天才难望项背,可偏偏,小朝厉害呀,69,你们不够,可我,够了!完全够了!……” “散文63分,总分……”报成绩的声音依然响着,可秦虎已经听不进去了,没多久---- “66名:郭奋发!” 撕云裂空般的声音响起,那前方报排名的好像显得特别兴奋:“第66名,是我大理三圣人的郭圣人家的郭奋发,郭奋发的佛学成绩是……” 穿金裂石的声音继续响着,可这天地间却仿佛一切声音都消失,只剩下那兴奋的报分声,所有围观的百姓、商人、公子哥小姐们都静了下来。 和天龙寺,和太极社其他成员不同。 郭奋发是大理城土生土长的大理城人。 而他还是大理城圣人郭圣人的儿子,虽然这大理城百姓平日里称这郭奋发为郭呆九,不时拿他的‘蠢事’当话题,可论感情,百个天龙寺寺生,十个秦朝也抵不了一个郭奋发。 “所以郭奋发的总分是662分。”报排名声报到这里第一次停顿了下来,而这时---- “郭奋发!” 不知谁吼了一声,而后---- “郭奋发!”“郭奋发!”“郭奋发!”“郭奋发!”“郭奋发!”“郭奋发!”“郭奋发!” 公子哥,店伙计,商贬,年青气盛的书生……很多都吼了起来。 “啪!” 泪花摔落。 郭奋发站在秦虎身后,身体也激动得微微发颤。 “爹,你看到了吗?” “娘,你看到了吗?” 郭奋发潮红涌上脸颊,眼里也贮满了泪花,他和秦虎一样,也是根本就对读书不感冒的,只是他和秦虎又不同,背后站着一个巨人般的父亲。 父亲是文坛三圣。 他郭奋发,怎么可能书都读不好? 若是无心无肺的纨绔子弟也罢,可他不是!虽然没多少人当面说他‘呆九’什么的,可是……周围的眼光,他怎么感觉不到。 无形的压力,仿佛沉重的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所以一次争吵后,才会做出拜师小儿的举动。 可也正是这个举动。 “多谢了!”郭奋发迷蒙眼眼看着秦朝的背影心里道。 许久,呐喊息下。 “第66名:邓致!”同样高昂的报榜声响起,而后仿佛受到了先前郭奋发的影响,报排名声微微一停后,“邓致!”“邓致!”“邓致!”“邓致!”“邓致!”……同样整齐呐喊响起。 “宋二勇,64名!” “段无丙,57名!” “张鹏阳,55名!” 一个个太极社员名次报出,每一次都引起海潮般的欢呼,张鹏阳后,便只剩段海峰了。 “50名!” “40名!” 很多人期待着,忽然---- “第31名……”报榜声说到这停了下来,足足有两个呼吸,才猛的尖锐吼叫道,“段……段……段海峰!”长长的拖音在状元街回荡,整条大街蓦的一静。 “终于轮到段海峰!”那富家公子,普通百姓,贩货老板,婆娘小姐们很多都看着报榜声音传来的方向,激动得脸现潮红。 为何来看榜? 为何今天如此多人来看榜? 去年秦朝一来天龙寺没几天便组建太极社,引起纷纷质疑、嘲讽和看笑话,而后郭奋发的拜师加入,让这更如火上浇油,可没多久,不止郭奋发加入,郭叙真也为此奔波,太极社豪言出世,整个天龙寺也为此疯狂。 于是。 大年初五,看榜的人比往年多数倍,一些就是为了看太极社笑话。 可偏偏。 暴出了五华楼问政。 五华楼问政。 问无不答,博闻强记的典籍知识! 匪夷所思的计算! 精彩绝伦的佛道讲经! 老谋深算的策问对答! …… 凡亲眼看过的人,每每想起那情形便心头震憾,凡听过周边人讲起的,都忍不住好奇。 巅覆。 完全巅覆了常识! 这一次看,一是看郭奋发,郭家那呆九,一个世所公认的‘蠢笨’之人,一入太极社,居然成了程度达到妖孽级别的聪明人! 二是看段海峰。 看这个亲手缔造了太极社,将一群猫点化为老虎的神奇少年,倒底能得多少名? “31名!” “也就是说,差一名便能冲入了老寺生优等生的排行名中!哈哈,这份成绩完全配得上他的名声!” 这大街上,微微的沉静之后---- “段海峰!”“段海峰!”“段海峰!”“段海峰!”“段海峰!”“段海峰!”“段海峰!”“段海峰!” 无数声浪涌起,而这一次和先前秦龙、段无丙等人不同,足足响了半柱香。 呐喊声息下后。 “第30名,魏雨生……” 剩下的老寺生排名也一一出来,而整个排名,前五从第一到第五分别是杨不才、巩舒国、蔡文友、彭先建、展才佩五人。 “海峰、无病、几位师弟,恭喜了!”所有排名都报出来后,杨不才隔着数个人遥遥向秦朝等太极社众人道贺。 “也恭喜杨师兄荣登第一。” “同喜!” 秦朝、段无丙等人连笑道。 “哈哈,第一,这也是最后一次第一罗。”杨不才哈哈笑着,看着秦朝眼里有一丝感慨,自看到五华楼问政的皇榜后,他这心里就一直提心吊胆,甚至怀疑这一次自己可能已经掉到很低的名次了,直到看到五华楼曹惠伟等老生表现不够好才重燃一丁点信心。 之所以是一丁点,就是因为,五华楼问政,太极社表现太突出了。 尤其是其中的秦朝。 当时听问政,杨不才就有一种感觉,自己不如秦朝,对学问掌握的深度和广度都不如秦朝,所以…… “真够悬的!”杨不才低声自语着感叹一声。 “是够悬的,我还以为……”巩舒国也是很感慨,他、蔡文友、彭先建、展才佩和杨不才一样,听了五华楼问政,就认定秦朝的排名可能在他们之上,可没想到。 “海峰师弟,还有你们太极社另外六位师弟。”杨不才笑道,“我和舒国、文友这一次侥幸登了前五,到明年的年比,这前七名都得被你们包圆了。” “嗯!” “明年海峰兄铁定进前五。” 周围很多听到这话的都点头,没一年便冲到现在这名次,再过一年,秦朝等人会冲到什么名次,屁股想都知道。 “对了,你们其他师弟也不用泄气。”杨不才看向张九才、鲁宝佳、南宫中等人,“你们这一期除太极社外,居然有五个进入了四百分的行列,啧啧,我当年第一次年比,可才375分。” 375分? 看了太极社众人的分数心里不是滋味的一些新寺生都笑了,375,除了太极社和张九才等人外,他们中可是有七八个都超过或者接近了这分数。 “375分,在你们中间,也就马马虎虎了。”杨不才感叹一声,又向王忠厚、宋炎武、冯自美等排名垫底的人笑道,“忠厚、炎武、自美你们这些师弟,也别苦着脸,我们天龙寺,即便是垫底的拿到外面也是一等一的角色,无数大小姑娘抢着嫁的,而且你们的成绩放在往年都是非常不错。” “嗯!” 王忠厚、宋炎武等排名落后的微微点头,王忠厚还露出一个强装的笑脸。 “忠厚,有空我们聊聊!”秦朝也冲王忠厚咧嘴一笑说道。 “海峰兄。”王忠厚有些受宠若惊,连笑道,“只要海峰兄有空,我随时都有空。” “那好,明天你来找我,今天么……” 这时---- “各位师弟,放榜后,我们天龙寺的规矩是大吃大喝一场,而且不管谁,都得喝上三大碗烈酒,谁喝不完,谁就是孬种,敢不敢跟师兄们去酒楼!”杨不才喝叫道。 “哈哈,去就去,谁怕谁!” “对,我们这些师弟也早就说好了,出榜后不管排名好坏,都得开开心心大醉一场,喝就喝,考试比不过师兄你们,酒桌上可未必!” …… 第一章 登状元楼 人群移动。 “海峰!你应该在我之上。”一道声音在秦朝身后低低响起。 秦朝回头一瞥,顿时笑了:“魏师兄,什么你之上,我之上的,我的酒量可是有名的‘酒精考验’,大伙都知道在你之上。” “我不是说这个。”魏雨生深深看了秦朝一眼,没有再说话。 “这魏雨生,倒是敏感。”秦朝转头随着人群移动,这次排名,曹惠伟、蒋鑫、林欣荣、方山海、魏雨生五人的排名分别是38、35、33、32、30,五华楼问政,表现比太极社差,排名按理说该也该在他们之下,至不济也排个平等,可不仅没平,反而高出二三十名,甚至魏雨生的名次还比秦朝高一名。 这情形,外人一时间没注意到,可魏雨生、曹惠伟、蒋鑫、方山海、林欣荣自己,秦朝几个太极社的自然注意到了。 只是秦朝、秦虎、郭奋发等人虽然注意到了,可也没怎么怀疑。 “嗯?”忽然秦朝一皱眉。 他们这天龙寺的整个缓缓移动的人群都停了下来。 “段海峰公子!” 只见前面一帮人阻着天龙寺寺生的队伍,其中一个穿着富贵的蓝衣老者高声喝叫道:“段海峰公子,老朽还请段海峰公子出前说话,老朽有事相请!” 秦朝瞥了一眼那人群,隐约感觉到老者身旁的瘦汉子浑身崩紧,眯着的双眼正盯着自己,心跳得很剧烈。 “这位老先生!”秦朝并没有上前,而是站在人群中高声道,“老先生有什么话尽管说,小子若能帮得上忙,定不相拒。” “段公子好人呐!” 蓝衣老者先是竖着拇指夸了句,“段公子,老朽是这大理城礼乐街人氏,公子来这天龙寺,第一天闯状元楼、好汉堂,老朽可是全程跟着看的,后来段公子你又写了……”这老者啰啰嗦嗦夸了一大通秦朝的话,都没点到正题。 这时---- “段公子,我愿出钱百贯……”另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那老者的话,高声喝叫道,“只求公子能来鄙舍作客!” “呸!刘胜负你这个老不死的,别抢我生意。”蓝衣老者暴跳如雷的喝叫道,而后也顾不得夸赞秦朝了,连高喝道,“段公子,老朽愿以百绽纹银,只求公子能来舍下吃顿饭。” “就为了吃饭?” 天龙寺各寺生,秦朝都是一皱眉,就在这时。 “段公子,我以十金邀请公子……” “段公子,我愿将小女嫁与公子,做妻做妾无所谓……” 声音接连响起,那老者身后,一个穿着麻衣看起来比较寒酸的汉子忽然扑通一下朝着秦朝方向跪了下来。 “跪?”秦朝一怔。 “段公子。”那汉子高声喊叫道,“我卢延请求公子收下鄙子……”这时,看到这汉子的动作,那人群中,仿佛很多都受到了启示,“啪!”“啪!”“啪!”只见一个个看起来寒酸的百姓,连二连三跪下了七八个。 “段公子,我家傻蛋求您收下,我愿意……” “段公子,请您让我家小儿加入太极社吧!” …… 一个个声音吼叫着响起,整个场面乱糟糟的。 怔了! 看着这跪在面前的百姓,秦朝整个人都有些怔了,这些百姓里面有二三十岁的当家汉子婆娘,也有三四十岁身形褴偻的,甚至有些都是白发苍苍,满身补丁的老婆婆,老人家。 古代百姓见大官,见皇帝要下跪,甚至见到宗族中,县郡中有身份地位的豪绅地主富贵人家也有下跪的。 可秦朝,那是来自现代文明社会。 跪拜,在这时很常见,可在前世,那是非常非常罕见,见主席,总统,都不用行什么大礼。 秦朝脑袋都有些空白了。 “海峰兄,绝不能答应……”身旁杨启先说道,就在这时---- “轰!” “篷!” 雪亮的刀光亮起。 只见人群中三条大汉突然撞开身前的人,冲向那蓝衣老者身旁的瘦汉子。 “死!” 瘦汉子也猛的跳起,可两道刀光闪过,快如闪电,“篷!”便见一个人头高高飞起,满天的血雾冲天而起,足足喷起三尺。 “所有人都听着!”三条挥刀的大汉,将上衣一撕,露出里面的黄衣武官服。 “皇家办案,捉拿钦犯!“ “现在,都给我按序散去,阻挠者,动作磨蹭者,故意冲撞奔跑,尖叫轰闹者都视为匪徒同伙,必宰不饶!”蕴含内力的声音雷鸣般响起。 “怎么回事?” 天龙寺寺生,秦朝都看向那三条大汉。 “你们都站着别动。”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只见旁边楼上飞下一道青衣飘飘的道人,落向秦朝身旁。 “老师!” “照真人!”秦朝、旁边的几个寺生连让开。 “老师,这怎么回事?”秦朝询问道。 照真人微微一笑:“你别管了,对了,海峰,鹏阳,你们七个太极社的跟我来,去状元楼。” “状元楼?”秦朝等人一愣,三月三状元楼棋弈题没闯过,现在他们不是进不去么! “走吧!”照真人当先向着状元楼方向走去,秦朝连跟上,这街上人依然很拥挤,照真人也不说话,遇到人太多,就站着等一下,没多久便带着七人到了状元楼前。 “照真人!”店小二连迎上来。 照真人点点头,当头踏入大门,秦虎连跟上,那店小二只是笑眯眯的让过一旁:“几位公子,也请进!” “倒底怎么回事?”秦朝也踏入状元楼。 ***** “你说,他们现在应该进了状元楼吧?” 善阐侯府,重重屋檐掩盖的一处内院殿堂中,是一间足足有着数百平方米的巨大书房,大白天,这书房居然四周壁上点着灯,而整个书房,根本没有窗户,只有两个房门。 密密麻麻的书架东边一角。 灯下高明真撑着下巴坐在书桌前,她旁边两米外的书架前姜司正认真的看着一本黄皮书。 “什么?”姜司抬起头茫然看向高明真。 “你这丫头,又看书入神了,这些书又跑不了,陪我说会话就不行么?”高明真笑骂了声。 姜司脸色一正:“高姐姐,怎能不入迷?这里书这么多,就算吃饭时间用上,我这要看完,都不知要多少年哩,这些书呀……唉!” “这些书确实多。”高明真微微一点头。 这书房里,就是另一个天龙寺的藏经阁,这是高家数代,特别是高升泰和高智升花费了无数努力,才将天龙寺藏经阁里的书都复制了一份。 天龙寺藏经阁中有的,这里也有。 再加上高家无数代的积累,藏书之丰,难以想象。 “高姐姐。”姜司又正色说道,“高爷爷将家族复兴,武道突破的重任压于你身上,而这没有深厚的学问掌握是不行的。” 高明真微微皱着眉,寒门士子学文是为了仕途,为了匡扶天下,可他们武道世家不同,学文却是为了武道,为了探究天下至理,从而反馈到武学上,创出更高明的武功功法。 而高家。 至少一直以来的表现看,高明真是后代之中最聪明的。 所以虽然她是女子,依然被寄予厚望。 “可这要掌握学问,要把这满屋的书掌握……”姜司微微吸一口气,“我现在想起五华楼问政,依然感觉不可思议,那郭呆九,一年前还只是读到五经,可才多久,居然掌握了……”想着前三天的五华楼所见,姜司眼里依然有着悸然。 一年,便是正常天龙寺精英学子的数年,甚至上十年之功。 这是什么样的学习速度? 说到郭呆九,高明真眼神也微微一缩。 “高姐姐,其实我也在想,也在想是不是该向天龙寺,像太极社去年一样,不疯魔,不成佛?”姜司沉声道,“可是,即便我们真疯魔,又能怎样?” “那天龙寺,曹惠伟、魏雨生,老生新生,谁不疯魔?可一年下来,这次年比的成绩,虽然我们没去看,可能想象到,那太极社必定都入了前64名,甚至那段海峰……有可能是前十。”姜司说道。 “前十?”高明真一撇嘴,眼神看着前方低低道,“如果那几个老头子没擅自改动排名,他进前五,甚至第一都极有可能,除非他藏了一手。” “是啊!”姜司低着头,叹息一声,“厉害的不是呆九,不是太极社其他人,是段海峰,我们再疯魔,若不向他取经,也是赶不上人的。” “取经?” 高明真摇了摇头:“姜司丫头你想得太简单了,五华楼问政后,才想到向他取经,已经太迟了。” 姜司咧嘴一笑:“高姐姐,事情不试过又怎么知道。” “哦?”高明真一皱眉,“姜司,海峰兄这人,依我推断是吃软不吃硬,你若是……” “呸,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那样的人么?”姜司眼一白,“海峰那小子,这么聪明,和他耍手段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最好的方式莫过于堂堂阵阵和他交换,我们给他映像不错,去年也一直都在交好他,这便是优势,现在只需继续交好,至不济也要保持住现有的友情,一旦他需要帮助,就要不计代价去帮……”姜司说着自己的想法。 高明真一直没插话,眼神看向状元楼方向。 “状元楼,他们七个现在应该进去了吧,面对那道选择,爷爷当年选从政,他们又会如何?段海峰又会怎么选?” 第二章 走到了那个路口 状元楼。 秦朝几人一踏入,眼睛便不由瞪大。 “咦,那七个小哥来了。” 整个大堂人声鼎沸,座无虚席,而这宽敞明亮的大堂中,一根根上下粗,中间细尺径一米的方柱星罗棋布,柱子上的壁座点着儿臂粗的蜡烛,此刻一些食客正看着秦朝一行人笑,秦朝一行只是瞥了这些人一眼,便看向那桌椅,墙壁,窗格,柜台…… “哇,这椅子在闪光哩,咦?这桌子……” 秦虎、段无丙、秦启、秦树看着大堂的装潢都忍不住惊呼出来,秦朝也微微吸着气,整个大堂无论墙壁,还是各式木家具,都打磨得反射着亮光,光这打磨,每一件没三年工夫根本就不可能。 “这家具,任何一把拿到前世,怕是得拍卖到天价。”秦朝看着那椅子,桌几忍不住心中嘀咕着。 “嗯?大家快看!”秦虎突然一个窜身跃到一根方柱前。 “是九才兄的《禹论》!”秦启也惊叫着指着近处一根方柱。 这大堂有着许多方柱,每一根方柱四个面都挂着条幅,秦启指着的一幅,正是上个月三号张九才发布在文华院的一篇,当时这文章得分很高。 “这幅字看起来真漂亮,上次好像没这么好看呀?”秦虎也窜到秦启指着的方柱前,看着那篇《禹论》叫道。 这时郭奋发蓦的一笑:“有丰,你不知道,状元楼可有很多装裱高手,九才兄这篇文章字写本来就漂亮,再一装裱,自然便漂亮了,不过这一楼最漂亮的还是老师挂着的字。” “哦?” 秦虎知道郭奋发嘴里的老师指的是秦朝,不由连抬起头环顾四周,秦启、秦树等人也目光环顾寻找起来。 “哈哈。”郭奋发又一笑,“老师的字可不会挂到这大门口,你们不知道,现在老师的字在这大理可是千金难求,他亲笔写的,挂在这状元楼,一开始挂在大门口附近,都被人偷过两次,虽然都当场被抓住没偷走,可终究不好,所以,要看他的字得到里面。” “千金难求?” …… 说着话,照真人领着秦朝等人往里走去。 “你们都跟我上楼,这一楼挂的是你们新寺生的文章,二楼是老寺生,三楼是我大理每次科举优异者,四楼是文坛宗师级别高手的,至于五楼,不是能流传千古的佳作根本无资格挂上。” …… 行走在大堂中,在最里面去二楼的楼梯前几根柱子,秦朝发现了自己的文章,果然那字乍一入眼,便有一种类似前世电脑处理过的惊艳。 踏入二楼,三楼……每往上一层装潢便更富丽,不过到第四层又转为清雅,可细致处却更见工夫,很快便上到了五楼,风格又是一变,却是极为普通,落差之大让秦朝七个都懵了下。 “这里。” 照真人带着众人来到一个涂着桐油的黑黄木门前。 “吱咔!” 照真人推门进去,秦朝连跟在后面踏入,眼一扫房间。 “嗯?” 只见整个房间天花顶、地板、墙壁都是黑黄涂着桐油的木板,整个房间空荡荡的无一件家具,也没有一个人,唯一跳入眼帘的是正对着门口的墙壁上挂着的两幅黑白巨画。 “好了你们在这稍等一下。”照真人微笑说道,站在前面背着手看画。 “咦?这画真大?” 秦虎等人也一个个都踏入房间,扫了一眼整个房间后便将视线都落在前面的画上面。 “达摩面壁?” 秦朝也不由仔细看向两幅巨画,只见左边画上是一个面黄枯瘦,穿着破烂袈裟的老和尚,这老和尚正面朝着一个半尺深的石洞打坐,老和尚背后不远处画着一条湍急的河流,河流中隐约有一棵毛竹一沉一浮的,河流接近岸边处,一条半张着大嘴的鳄鱼正瞪着通红的眼睛盯着老和尚的背影。 河流,鳄鱼、面壁老和尚,枯树,落叶,构成了一幅萧瑟孤寂的画面,一落眼便有一种凄凉寂寞的感觉。 这是一幅没题任何文字落款的画。 “这左边的叫‘达摩面壁’,右边叫‘为民请雨’。”照真人低低说了一句,又沉默看画。 “为民请雨?” 右边的画是一个戴翎幅,穿官袍的官员,正在一个高高的圆台上,摆着香案磕拜着,官员正头顶偏东一轮炎炎烈日,似乎散发出无穷烈火炙烤着大地,不远处的田地都是一条条干涸后留下的裂痕,画面上官员,圆台周围跪着的百姓一个个都是额头冒汗,嘴唇干裂,一些磕拜的百姓已经晕倒在地,仿佛随时会死去。 一看这画,凄苦悲凉的感觉便油然而生。 “这两幅图。”秦朝刚看完‘为民请雨’图,照真人便转过身,微笑着说道,“代表着两种生活方式,一是做官,另一种则是追求天地至理,你们七个也该看完了,若是让你们挑一幅画带回去,你们会选哪一幅,别说话,喜欢达摩面壁的,举左手,否则举右手,好了,别多想了,都举手吧。” “选画?”秦虎、秦龙等人懵了一下,而后一个个连举起手。 “有趣!”秦朝眼中闪过一道光,别人不懂,他可是看出来了,这根本就和前世的一些心理测试一样,选画,不同的画代表着不同的性格和心理爱好等。 “啪!” 秦朝也连举起手,不过……是两只手。 “两只?” 一双双眼睛看过来,照真人也懵了一下。 “哈哈,海峰你这娃娃倒是挺贪心的。”一道慈和的声音响起。 只见身后门口跨进一个普通灰袍的消瘦老和尚,秦虎等人连放下手,恭敬行礼道:“本释老师!” 本释大师点了一下头,微笑道:“你们七个孩子,瞿有丰,张鹏阳,邓致,段无病,宋二勇五个都举的是右手,只有郭奋发是左手,右手是选择‘为民请雨’图,显然对做官牧民,对为天下百姓请命之事很有好感,嗯,你们很好,这天下正是有了你们这样宅心仁厚,心思百姓疾苦的人才有了这安康乐世。” “至于奋发你。”本释大师微笑看着郭奋发。 郭奋发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低下头,脸涨得有些红。 “你这孩子也勉强是我看着长大的。”本释大师微笑着说道,“虽然你选择的是‘达摩面壁’,可你生来品性纯厚,这幅‘达摩面壁’可不是享福,而是与孤苦寂寞为伴,求的是心灵深处的安康快乐,是天地大道至理,百姓的物质安康靠好官员,可内心宁静平和,就得靠我们这些和尚了,所以,奋发你也不错。” “老师,我只是觉得这幅画和我内心很亲切。”郭奋发低声道。 本释大师点点头,眼神微笑着瞥向秦朝:“至于你,我可没什么好说的。” “举两只手!”照真人哈哈一笑,“这进门看画,选择哪一幅,要么举左手,要么右手,两只手同时举起,老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历史上怕也是第一次吧,嗯,不废话,七个孩子,这一次让你们来这,是因为你们已经快走到那个路口了。” “路口?”众少年连听着。 “在我们天龙寺每一个读书的寺生几乎都要走到那个路口,而你们几个,若真算起来,还差不少。”照真人说道。 “差不少?老师你是说学问吧?”秦虎插嘴道。 “你倒精灵!”照真人一点头,“没错,就是学问。” “那要达到什么程度?”秦虎撇嘴道。 “哦,不服气?”照真人看着秦虎的模样不由一笑,“跟你们实说,现在天龙寺的寺生,就老寺生中的杨不才、巩舒国、蔡文友、彭先建、展才佩他们五个排前五的学问达到了,你说你们有没有达到?” “这倒没。”秦虎嘀咕了一句,“不过,也快了,给我三个月,赶上他们。” “三个月?口气倒是不小。”照真人笑着一摇头,继续先前话题道,“凡学问达到那个程度,我们都会让他来这状元楼,同时也揭露我天龙寺的真实目的。” “真实目的?” “嗯。”照真人一点头,脸色变得微微严肃。 “知道么,我天龙寺其实是个武道学院!”照真人沉声说道。 “武道?” 秦虎、秦龙、段无丙、秦启、秦树都有些懵了,天龙寺培养寺生,最重视,倾注力度和资源最多的根本不是什么武,而是文,可现在照真人却说天龙寺是武道学院。 “不对?”段无丙猛的瞪向照真人。 既然是武道学院,可为何学问到了一定层次,才能进入这房,才算走到了路口。 恍惚间段无丙、秦龙等人想起初见孟述圣时,孟述圣曾说的‘若是不读书,只是单纯的练武,也没必要来这天龙寺了。’的话。 只听照真人继续沉声道:“我天龙寺培养的不读文章,只知打斗的纯粹武者,其实只是天龙寺的残次品,而且,还是非常垃圾的残次品。” “纯武者是残次品?”秦虎等人瞪着眼。 “不止纯武者,攻读过学问,甚至还很不错,可只要达不到学问的那个层次,都是残次品。”照真人眼神一扫众少年,“当然不算你们,嗯,在说清这原因前,我先跟你们讲一讲这天龙寺的由来和历史。” “天龙寺最早其实只是一个两间小屋的小庙,而它也不叫天龙寺……” 空荡的木屋中,声音响起,众少年都静静听着,感觉到一个有关天龙寺最大的秘密正向他们揭开。 第三章 各人的路 “在那寺中,有着一个老人,叫做六指老人……” 照真人的讲叙从天龙寺前身讲起,而后便是段家先祖,被段家后人称为‘段太宗’的段家第一人,段太宗得到寺中六指老人的遗册,却遇到了一个使竹剑的少年,见少年剑术不错,不由指点了两句。 “段太宗怎么也想不到,只是好心指点一个少年剑法,却惹出了一系列的误会……” “那少年既然是当时‘天下第一剑’慕容金的公子慕容紫衣,说十年后再来拜会,慕容家族是武林望族,其势力十分雄厚,段太宗自知别说十年,就是五年之后也万万不是那少年的对手,也万万躲不开,因此唯有寄希望于那本残册上。老人留下的残册其实已经写得很清晰了,段太宗略微梳理再结合自家一阳指便理出这套能隔空发出剑气的绝世剑法,他命名为六脉神剑。” “可这六脉神剑,虽然威力无穷,偏偏对内力要求非常高。” “段太宗有过奇遇,一阳指练到极点也只能勉强用出一脉,其余五脉根本就使不动。” “十年后。” “慕容紫衣邀段太宗于华山西峰。” “当时武林中凡是有一定声望的武林豪杰大都前往观看,此刻的慕容紫衣已经接过了他父亲江湖第一剑的称号,自是傲视天下,当着天下武林群雄放下狂言,十剑内若不胜,第一剑称号拱手相让,而那时天下确实难有能抗他十剑之辈,段太宗先以一阳指接招,可只接了慕容紫衣一剑,便感觉无法为继,遂连使出六脉神剑。” “这六脉神剑,乍一使出看似和一阳指式路相仿,威力却是百倍,当时天下根本无人知道段太宗有这么一套神功,慕容紫衣也是如此,而且以他的身手,即便明知六脉神剑,要抗住也不容易,何况根本就不知晓,太宗一使此剑,登时慕容紫衣便败下阵来。” “慕容紫衣连败三次!心服口服,再也不言败段太宗之事。” …… “自此六脉神剑名传天下,段家在武林中的威望自不必说。” “六脉神剑,只一脉便能获胜,段家之人,一阳指内功不够,所以要么学少泽剑,要么商阳剑,要么关冲剑……天下虽有和段家发生摩擦者,但段家人只要一使六脉神剑,往往便能轻易获胜,因此,外人虽然知道有六脉,一脉使出都天下第一,六脉齐出,鬼神难挡,却不知段家根本就无一人能完整使出六脉。” “天下第一神剑名头冠注段家身上,可段家自己,却是羞愧汗颜,一套神功,自始至终无法使全……” …… 许久后声音息下。 静!七个少年听了照真人的讲叙,良久沉默无语。 天龙寺。 所有来天龙寺的寺生,真实目的大都只有一个,做官,做大官,光宗耀祖,可现在,才知道天龙寺培养他们根本就不是为了治理天下,只是为了能给天龙寺,给段家创出一套能匹配六脉神剑的绝世内功。 可这条路? 天龙寺成立至今,历经了多少代?这么长的年代,多少英杰埋进这天龙寺的武道之路中,按理说,应该早就功成了,可是……一年又一年,至今都没有什么长进。 他们即便是加入。 又能有什么用?虽然照真人没说,可众人都能想到看,这注定是一条不归路,一条无比艰辛的路。 可有选择么? 接受了天龙寺这么多好处,能退出么? “孟圣人曾说过,要创功,先学文。”段无丙看着照真人,轻声道,“可是我们学了这么多文,还不知道如何创造一门内功,创造属于自己的功法。” “对呀,如何创功?”秦虎等人也看着本释大师和照真人。 本释大师微微一笑:“这个等下再说,我天龙寺虽然所求的是武功绝技,可也不是不近人情的,并不一定要求你们必须为这献力。” 众人眼睛微微一亮。 “现在除了走武路外,你们也可以直接选择从政,不理这创造武功之事。” “从政?” “嗯,先前让你们选画。”本释大师眼神瞥着七人,“便是看你们的性格内心,你们七人中有五个选择了‘为民请雨’之图,显然都喜欢从政,现在我再问你们一遍,今后你们是专心从政,还是为我天龙寺武道尽一份力?你们最好仔细考虑后再回答,因为一旦选好路,我们便会做出相应的安排,而且以后也不能随意改了。” “走政,还是走武道?” 秦龙、秦虎等也知道必须先选择后,才能知道创造武功的知识。 一个个都陷入了沉思,没多久。 “我选择从政!”低沉声音响起。众人都有些惊讶的看过去,“奋发,你……” “我选择从政!”郭奋发又说道,双眼定定看着本释大师,眼神中的坚定越来越多。 本释大师沉默半响。 “奋发,从政是为民,可武路也同样于国有利!”本释大师轻说道。 郭奋发一摇头:“我意已定,就从政!” 见郭奋发意志坚定。 “那好!”本释大师点头。 “老师,我便选择武道吧!”段无丙微微一笑说道,双手微微一摊,“我这人性子惫懒,若是让我做官,光一个上早朝就受不了,还是走武道潇洒自在,想玩就玩,想走就走,能静下心来真正想事情,这生活正是我所乐意的呀!”虽如此说,段无丙眼里却闪过一丝无奈。 “很好!”本释大师含笑说道,“武道之路本就要灵感,我天龙寺不会对你有多约束。” “那我从武!”秦龙耸着肩说道。 “鹏阳选了武,我便武吧!”秦启说道。 “我陪奋发一起从政!”秦树淡淡道,这次本释大师倒是没劝。 这下便只剩秦朝和秦虎没选择了,众人都看向秦虎,秦虎咧嘴一笑:“我这人随便,从政好玩,武道也潇洒,反正我跟着海峰走,他怎么选,我就怎么选!” 随后一个个又看向秦朝。 秦朝摸了摸鼻子,露出八个牙齿一笑:“我选什么其实早就说出来了。” “什么?”段无丙、秦龙看着秦朝,“海峰,你两个都选?”秦龙皱眉道。 本释大师、照真人也是一愣,而后眉心皱起。 “海峰,这从政向来就是消磨时间的大窟窿,琐事细事能让人忙得脱不开身,当年善阐侯便是选择从政,所以学问,反而越来越不如他那些同年,你要是从政,这武道……”照真人说道。 秦朝一耸肩:“我知道,所以,我主要精力还是武道,只是稍微在从政上踏上一脚,做什么官,你们看着安排,而且我是普通人么?” 照真人一懵,确实,秦朝和他人不同。 本释大师想了一下,也沉重一点头。 “海峰兄两个都选。”这时秦虎开口,“我可不敢,我还是收回先前的话,只选择武道吧,鹏阳、邓致、无病都是武道,哈哈,人多热闹。” “既然如此,那就定下了。”本释大师含笑道,“嗯,虽然选武道,可今后还是会颁给你们官职,那便是‘清平官’。” “清平官?” 众少年也知道这是大理的文官品级,孟叙圣、郭叙真、黄通明等很多文坛宗师便都被叫做‘清平官’,也能上朝,甚至理政。 “当然,我天龙寺达到一定程度便有直达天听的能力,直接便是皇家智囊顾问团,这也同样有效。” “奋发、二勇!”本释大师又看向郭奋发、秦树,“你们既然选择从政,下面的事便与你们无关,你们可以先离开。” “是!” 郭奋发、秦树连道,羡慕的看了一眼秦朝等人,退了出去。 “咚!”“咚!”“咚!” 郭奋发、秦树离开,照真人则是伸出手,在一旁墙壁上敲了三下,这房间除了他们进来的一扇大门外,左边墙壁也有一扇门。“吱咔~”门打开。 “哈哈,让我看看,都是哪几个小娃娃留下了?” “那段海峰小娃娃有没有吓退?”爽朗的声音响起,一个瘦高个的秃顶老者大步踏入,他身后也鱼贯走入或老,或四五岁的一行人。 “李前辈!” “老师!” “孟圣人!” …… 秦朝等连恭敬叫道。 “呦!五个,不错,留下了五个,只有两个跑了,嗯,段海峰也在,哈哈,娃娃有种,这武道之路可比从政要艰难多了,你敢留下,老夫喜欢。”李士奇哈哈笑说道。 “武道很难么?”秦虎别头脆声道。 李士奇还没说话,郭叙真眼一扫房中,脸便一沉:“本释大师,我那孽子怎么?”孟述圣、黄通明、闻士达也一怔,随即那孟述圣连说道:“老郭,发儿从政也是好事呀,你生什么气!” “叙真,我们不是说过,从武从政,都靠内心愿望么!”黄通明也连说道。 “郭圣人,这事也怪老衲,是老衲先前见他选了……。”本释大师连说道。 郭叙真一摆手:“本释大师,不关你的事,我昨天就和孽子说了,他选从政,显然是畏难而退,就像当年高升泰一样,哎,家门不幸……” “老郭,什么家门不幸,高升泰选从政,老夫只会说他孬种,可你那发儿,我反而要赞,我看得出,他本是应该会选从武的,从政反而是迎难而上,哈哈……”李士奇哈哈一声笑,看向秦虎,“你叫瞿有丰吧,我跟你说,武道不难,混日子不难,像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有你三位老师,哈哈,都是在混日子。” “混日子不难,你是说……”秦虎眉一扬,“武道要出成绩就很难?” “哈哈,聪明!”李士奇捋着下巴而笑。 “聪明个屁!我早就知道了。”秦虎哼声道,“我们太极社现在名头很响,就是架在火上烤,若是不出点成绩,是不是英名便毁于一旦?你以为我选之前不懂?” 李士奇摸了摸下巴,脸色有点有红,孟述圣、郭叙真、闻士达、黄通明也是有些尴尬。 “从政,以我们的名声和才能。”秦虎敲着手指说道,“很容易就混得风生水起,从而名望更高,又得到更高的官位,滚雪球般最后达到高升泰的地位,在普通百姓中,达到至高声望,算是名副其实的神童天才,可从武,很可能便从此泯然众人,一个被捧到天的人,无数百姓期盼着,最后却,砰!的摔下,呵呵……” 照真人眉一皱:“有丰,废话什么,若是怕,现在退出也不迟,对了,你们也是一样。” “怕?”秦虎眉一扬。 秦龙、秦启也是嘻然而笑:“我们怕什么?不是还有海峰兄带着么!” “海峰?”照真人、孟述圣、本释大师等人愕了一下。 “呃~” 秦朝也愣了下。 “靠,这几个小子还真把我当神了!”秦朝心中苦笑,也算是看出了,秦虎、秦龙、秦启不像段无丙一样,这三人对自己几乎有着盲目的自信,可武道……对秦朝也是全新,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慕容复家还施水阁里的藏书。”秦朝眯着眼,“还有王语嫣家的琅嬛玉洞,少林藏经阁,易筋经,云门功,坐忘经……也得早日提上日程了。” 天龙世界中最不缺的就武功秘芨,之所以没去寻找,一是年纪太小,二是时间紧,根本抽不出机会。 只听照真人说道:“既然不怕,那接下来我们便去一个地方。” “地方?你是说怎么把文转为武?”秦虎眼睛一亮,连说道。 “没错,就是如何利用你们所学的学问来创造武功心法。”本释大师微笑着道,顿时几个少年包括秦朝眼睛都是一亮。 第四章 武道殿 “记住,我们要去的地方叫做‘武道般若殿’,而全称叫做‘千手观音般若波罗密武道大殿’。”本释大师微笑着转向着门口走去。 “千手观音般若波罗密武道大殿?啧啧……”秦虎咋了下舌,“这名字太长了吧!” “这名字的由来有个典故……” 本释大师说着,秦朝却是一下怔住了。 “千手观音般若波罗密武道大殿?是这个名字?怎么会是这个名字?”秦朝脑海中仿佛打开了资料库一样,江湖史传中一些记载接连迸了出来。 “掘土建寺,应乐峰南现观音石,背生千手,高六丈,人皆奇……” “九月,以白石垒基,集铜十万斤,于观音石后建殿……” …… 应乐峰南属于天龙寺的禁地之一,不对秦朝等天龙寺寺子开放,秦朝自是没去过,也曾想过武林史传中的‘千手观音般若波罗密武道大殿’,可是前世去大理旅游,并无此石,因此只是略微一想,便没深想。 “这‘武道般若殿’有阵法三十六,机关三百,书中讲聪明绝顶之人进入,也会迷失在阵法之中,绝世高手强闯也得丧命阵中,而且这般若殿日夜有天龙寺高僧守护,天龙寺寺生中优异者,于此殿中精研武功……” 一个个资料浮现。 武林史传中讲‘武道般若殿’就是天龙寺的武学研究机构,而且这研究机构人员,时间,资金都十分‘庞大无比’,书中甚至称赞这‘研究机构’著叙丰富,成果还算不错。 也将历年成果都写了出来。 可看了那些成果后,秦朝很是无语。 “书中说成果斐然,可那些成果,根本就是小打小闹,段家一阳指威力的提升,直到永乐年间,都没超过一半。”在秦朝眼中,那些成果便如给一阳指这个‘软件’打补丁一样,很多都是针对一阳指的各个缺点,一点点的弥补,颠覆性的,大跨越的改进根本就没有。 “这些成果中……”秦朝忽然瞥向这房中挂着的两幅画。 武道般若殿的成果中有一个成果,虽然不算很强,可却给秦朝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 甚至任何看到那个成果由来的人都会深深记住并感叹不已。 因为那是两幅画。 “高阳春,一百三十年前一个天资横溢的天龙寺寺生,在天龙寺‘武道般若殿’呆过三十年,后因理念反出天龙寺,被大理武林发布必杀令,天下追辑,可这高阳春却屡屡逃过追捕,最后安然而逝。” 作为天龙寺培养出的寺生,反判出寺的很少见,而高阳春便是一个,原因则是和当时天龙寺武道般若殿的一些人在武学研究上发生了争执。 “这高阳春,在武道般若殿根本没留下任何成果,可是……” 秦朝眯着眼看着两幅画。 武林史书中记载,高阳春唯一留给武道般若殿的便是两幅没留任何字,没题任何款的画,而那两幅画,一幅为‘为民请雨’,一幅为‘达摩面壁’,那两幅画其实便是他的成果。 “高阳春武道想法被当时的武道般若殿其他人嗤之以鼻,便将其融入画中,便是这两幅。” 高阳春是当时天下少有的绝顶画家,他留下的珍品,即便当时武道般若殿,天龙寺以及大理段家都对他不感冒,可那画还是留下了,只是将画从武道般若殿和天龙寺中移出。 “为何高阳春要留下两幅画,很多人也怀疑。” 当时武道殿诸人不是没人怀疑高阳春将他的武学思想融入画中,瞒天过海,只是研究过后,根本找不到,也看不透。 “直到现在过后的七十年后,才被一个天龙寺的精英寺生发现了,而后经过四十年的研究整理,终于理出了那个成果,那一个比赶高阳春出寺的武道殿诸人更强的成果……” “而那两幅画,每幅高一丈,长丈七,达摩面壁以枯墨画就,为民请雨则是水染……” 对照着脑海中的武林史传中的描写,几乎一刹间秦朝便能肯定,高阳春的两幅画便是眼前壁上的两幅。 本释大师、照真人、郭叙真等人踏出房门,秦虎、秦龙等正要跟着踏出。 “有丰,鹏阳,邓致、无病!”秦朝低喝了声,“你们几个把这两幅画多看几眼,最好记住再出去。”说着当先一脚踏出房门。 “记住画?” 秦龙、秦虎、秦启、段无丙都愣了下。 “嗯!” 秦虎轻嗯了声便连仔细看向那画,他现在的全脑超速记记画已经很强大了,这一幅画真要记住也不用花太多工夫。秦龙、秦启、段无丙也连停下脚,转身看向两幅画,全力记忆着。 十个呼吸后,秦虎等少年窜出房门,跟上秦朝。 …… 天龙寺深处,应乐峰南边的一处林地,秦朝一行人便走在这。 “这百丈内,便有三个高手,一个藏于树上,一个石洞中,还有一个是……地下。”人群后,秦朝看似不经意的瞥向那几处藏人的地方,这些高手藏于这一块地方,甚至秦朝的耳力都听不到任何不对,能感觉到,只是凭着眼力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以及本释大师,照真人等人的眼神微表情猜出来的。 走过一块巨石。 “哇!” 秦虎眼看着前方脚步都趔趄了一下,秦朝一瞥也吸了口气。 十丈外那是一堵仿佛长城一样,雄浑、巨大、粗犷的砖墙,高七丈,向两旁绵延到参天巨树的深处,不知有多大。 “这么高的墙,怕是绝顶高手也飞不上去吧?”秦启也低低叫道。 “记住。”前面郭叙真低声说道,“这墙,即便以后你们的轻功能踏壁而上,也绝不要上。” “这墙里面便是武道般若殿,是我天龙寺最森严的地方之一,这里面机关密布,踏墙而上,便会触动机关,机关可不认人的,数百年来,死在这墙下的绝顶高手无以计数,你们不想成为那里面的一员,以后就走正门。”黄通明也沉声说道。 “正门?” 众少年四处张望,郭叙真等人却是向着左前方一个门洞走去,那是个高一丈,宽则仅仅能容纳一人进入,甚至太胖太高大的人必须得侧着身子才能走入的深深门洞。 “这是正门?” 连秦朝都不由瞪着眼,本释大师首先踏入那门洞,一个个走入。 “嗯?”忽然秦朝眼一缩,这长长的门洞里两侧居然也藏有人。“啧啧,这要是外人进来,只需几位大师站在里面捅枪,便能穿成葫芦串。”秦虎低笑着说道,那门洞侧墙的小房间里僧人却是冷冷瞪着秦朝七人。 穿过门洞,迎面也是一排床弩对着众人,一路向里,明显可见机关很多,不过大部份都闲置着根本没有装上利箭暗器,郭叙真、孟述圣却只是简单介绍一下,叮嘱众人不要去碰动那些机关。 没多久,来到一座大院子,一推开门。 “来了,他们来了!” “孟兄,你们可真慢,大伙都等很久了!对了,来了几位小兄弟?那张鹏阳、段无病,段海峰来了么?”铜锣般的声音响起,便见里面窜出一群大汉。 当先那群大汉眼一扫,直接略过本释大师、孟述圣等人,落到秦朝五人身上眼睛就是一亮。 “哈哈,你就是段海峰吧,我叫唐甄,我可是注意你很久了,要不是他们不许我打扰你,早就请你喝酒了……”这大汉满脸是笑的快步跨向秦朝。 “唐甄,别吹牛,我罗嗣成才是真正关注海峰小兄弟很久了。”一条青衣大汉喝叫着窜到秦朝身旁,一把拉住秦朝的手,“来,海峰小兄弟,哥哥给你介绍一下……”这大汉没说完,另一条汉子也窜了过来,眼睛发亮的看着秦朝,“海峰兄弟,你能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而后---- “是海峰兄弟来了,哥哥叫范元!” “哈哈,海峰小兄弟来了,我这心就放下了!” “武道般若殿,就该来几个新人了……” …… 一群大汉如乌鸦开会一样,很多都争相和秦朝说话,可也有一些,看到秦朝后面的秦龙、段无丙眼睛发光,还有几个则是窜到秦虎、秦启身旁又是介绍,又是说好话,一个个嘴甜得很。 看着这争相讨好,甚至笑得有些谄媚的大汉们,几个少年都有些懵了。 “唐甄大哥太客气了!” “善政大哥,还真是不好意思,当时我没留意!” 秦朝应付着,脑袋突然闪过一道灵光,看着这些大汉顿时笑了起来:“诸位前辈,师叔,师兄们,学生段海峰初来武道般若殿,还请各位多多关照,至于最终进入哪一家,也不会忙着做决定,总得观察上几个月年把,把情况摸透才行。” “进入哪一家?” 秦虎、秦龙、段无丙、秦启一怔。 “几个月年把?” 周围争相‘讨好’的大汉也是微微一静,虽然大家同在武道般若殿研究武道,可这里面也是分为很多小团体,按秦朝的话讲就是‘科研组’,这些‘科研组’不止研究‘课题’不同,大多理念也不同,太极社众少年来到这般若殿,第一次年考冲入前七十,这样的人才,尤其是其中还有秦朝这样的。 这‘科研’和前世一样。 争的就是人才。 他们又不是傻子,岂能不争夺?这才有了争相‘献媚’的场景。 “海峰小兄弟说笑了,其实用不了几个月观察的。”拉着秦朝胳膊的一条大汉笑得眼睛都眯着,“你别看我们这般若殿‘门派’林立,可十个门派加起来,人数都不如我们正统儒家的势力大,我们正统儒家,孟圣人孟老就是当头的……” “呸,胡寻鹤你少夸你正统儒家的大了,人多可滥竽充数的更多,哦,孟老,您别生气,我绝不是说你……”这声音一响起---- “海峰兄,还是来我们这团体,我这也是儒家,而且你老师郭老就是坐我们团体的第一把交椅……” “小兄弟们,你要来我这团体,第四把交椅一定归你坐……” “呸,你好意思说,你那‘剑’家,总共也就三人,海峰兄弟加入后,坐第四把交椅很高么?海峰兄弟还是来我们‘术’家好,我让你坐第一把交椅……” …… 乱轰轰的声音再次轰炸起众少年。 第五章 诸子百派 孟述圣、郭叙真、本释大师等一行人笑眯眯看着,而门口一条条汉子层出不穷,一个个争先恐后涌上前,秦朝一开始还想着应付一下,可一张嘴便傻眼了,同一时间十多张嘴和你说话,怎么招呼。 被轰炸了半柱香。 “让我们的新人进去吧,呆会酒桌上大家有的是时间拉关系。”孟述圣蕴含着一丝内力的声音响起。 “对,进去说!” “几位小兄弟,呆会我们酒桌上比划比划!” …… 依旧轰炸着拥着秦朝等人进了那扇门,走过前面的大堂,明堂后来到一个巨大的园子。 酒香扑鼻。 “哈哈,他们来了!” 只见这园子或大树下,或凉亭内,或廊道里摆着一张张桌子,一眼望去足有20桌,其中11桌这时都坐满了人,却是和李士奇、郭叙真、孟述圣等人差不多年龄的一个个六七十岁的老者。 “沈克维、梁护、刘豫、吴心果……” 这些老者很多秦朝等人都眼熟,正是现在天龙寺没‘毕业’的寺生的老师们。 “唐甄、善政,你们和大伙都散去吧。”孟述圣喝叫道。 “散了,都先散去吧!” “走罗,大伙先去上酒席,摆好酒菜再来和小兄弟们聊……”这一群汉子轰然而散。 “海峰、无病,你们几个跟我来!”郭叙真叫道,往最近处的一桌坐满老者的桌子走去,秦朝眉一挑,知道郭叙真要向他们介绍这在坐的人。 “这‘武道般若院’中可是有不少名人,去年每次拜访都吃了闭门羹,今天倒是……” 天龙寺在江湖史传中留过名的人很多,秦朝来这天龙寺后,凡是打听到住处的都曾前去拜访过,可当时他虽然名气不错,却因为拜师太过‘高傲’而被列为不太受欢迎的人,很多名人恼怒他的‘不知趣’,自然要给脸色,可现在……。 秦朝连跟了过去,秦虎等人也跟过去。 “来,这坐着的可都是名士大家,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只见郭叙真指着最近处一个模样六十岁左右的黑衣老者笑道:“这一位大家姓王,单名建,字树材,哈哈,你们可别弄错,他可不是‘莫言山积无尽日,百尺高楼一曲歌’的王建。” “王建?” 秦虎、秦龙眼里闪过疑惑,郭叙真说什么是大家,可王建的名号,他们还真没听说过,立时知道老师是在捧人家。 秦朝却是眼睛微微一亮。 “那个王建么!” 王建这时是不出名,甚至秦朝来这天龙寺后一开始问普通百姓时,都打听不到他的住处,直到问了郭叙真才知道他的住所。 “王建这人在天龙寺同期寺生中表现平平,之后也表现平平,怎么可能出名,不过有些人天生就是大器晚成,这王建十年后……” 武道般若殿就是研究武学的机构,可是真正拿出成果的毕竟是非常稀少的,这也是为何李士奇先前一开口就说自己和秦朝等人的三位老师都是在混日子,为何孟述圣第一次见到新寺生就训斥的原因。 稀少,所以每出一项成果都十分珍贵。 每一个人只要一辈子中能做出丁点成绩,都会在史上留名。 而这王建便是武道殿中能做出成果的极少数人之一。 “书中讲到这王建出成果时,曾说他被一瓶颈卡住了二十年,也就是说他十年前就该成果了,可是一个关卡始终突破不了,最后是……” 秦朝眼睛顿时充满了笑,王建突破那关卡说穿了很简单,书上是讲他最后是在点苍山中岳峰观日出而悟通的。 “哈哈!” 王建这时一声笑,满脸和蔼的看着秦朝等少年。 “你们几个可别听老郭他胡说,我王建可不是什么大家名士,要说有什么值得得意的,便是走在大街上,能拍着老郭的肩膀叫一声郭老头,而后所有看到的百姓都在脑中询问‘这老头是谁呀,敢拍郭圣人的肩膀?’。”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秦虎立时觉得这老头亲切多了,也咧开嘴笑了起来:“哈哈,我知道了,你虽然不是‘莫言山积无尽日,百尺高楼一曲歌’的王建,那一定是‘恶波横天山塞路,未央宫中常满库’的王建了。” ‘莫言山积无尽日’和‘恶波横天山塞路’其实都是唐朝大诗人王建的佳作,秦虎这一说,王建笑得更欢了。而后---- “我也知道了,你是‘百回杀人身合死,赦书尚有收城功……’” “不对,他是‘我愿此水作平田,长使水夫不怨天!’……” …… 秦龙、秦启、段无丙也都笑说道,最后王建看向秦朝。 “王前辈。”秦朝也笑着施礼,“要我说,您老的那篇‘渡者无船……” ‘渡者无船’这几个字一出口,王建眼睛便是一亮,只听秦朝说道:“‘渡者无船诗有船,独守荒凉亘古原!’才是最有意蕴的。”和先前秦虎、秦龙、秦启、段无丙说的诗句是唐朝诗人王建的佳名不同,秦朝这说的一句是真正的眼前的王建所作的诗句。 秦朝知道王建虽然自己诗作得不怎么样,可他先祖是唐朝大诗人王建,因此对诗词有一种特别的情怀。郭叙真先前介绍为何点到‘莫言山积无尽日,百尺高楼一曲歌’,也是知道他这情怀才说,也亏秦虎等人机灵,一句句唐朝王建的名句佳句说出,逗得这王建很开心。 可毕竟那些诗句再有名也是他先祖的。 而他自己根本没拿得出手的诗词,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秦朝说的这首,而这首里又以‘渡者无船’这两句最佳,可是这首诗即便是他得意之作,偏偏他本身无名,更无诗名,天下知道的除了天龙寺一班同期寺生老友外,外人即便是亲友知道的都没几个。 因此秦朝这一说出,王建脸颊都开始泛起红光。 “小娃娃,你读过这诗?”王建手微微拍着大腿,语气有些急促。 秦朝眯着眼一笑:“王前辈您忘了,学生可是专程拜访过您的,学生对您可是仰慕已久,怎会不读您老的诗?” “对,对!”王建连点头,“你是来拜访过我,哎,那一次,那一次……”他脸上有些歉然,秦朝递上拜帖时,他当时也很诧异,甚至很有些受宠若惊,因为他王建根本就不是什么名人,而秦朝的天份是有目共睹的,当时他甚至有种冲出来接见秦朝的冲动,可是考虑到脸面和大的名声,最后还是婉拒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能得到秦朝亲自登门递上拜帖拜访的人,可不多,而自己就是其中一个,这自然也让他很有荣光,在家人面前吹嘘了好长一阵,因此这次武道般若殿见面,他是对秦朝很有好感的。 “前辈不必为那次的事耿耿于怀。”秦朝连说道,“您是高人,若是随便一个新寺生拜访都接见,那也太掉身价了,不见学生,学生虽然内心婉惜,可那又怎样?您想想,学生那时拜访的人,有几个高人接见了学生?” “也对!”王建连点头,随即眯着看着秦朝:“海峰,还有你们几位以后不必叫我什么前辈,就叫王伯就是。” “王伯!” “王伯!” 几个少年连叫道,王建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王伯我……” “好了,老王,你这里废话就少说了,我还得介绍他人哩。”郭叙真打断他的话,王建一瞪眼:“老郭,我这派别还没说哩。” “派别?” 秦虎、秦启、秦龙、段无丙先前门外受了那么久的轰炸,也知道这里面似乎根据研究学问的方向,分为儒、道、佛、法、墨等很多种派系。 “不就是儒家的西学么。”郭叙真嗤的一声,转身指着旁边一肩膀上打了个补丁的六十岁老者说道:“来,这一位也是大名人,叫做汪剑明。” “汪剑明?”秦朝一怔,记得汪剑明这个名字是宋朝丐帮前任帮主汪剑通的弟弟。 只听郭叙真笑眯眯的说道:“听好啰,他的帮派名字叫做丐帮……” “丐帮?” “这里还有丐帮?”秦虎等人瞪着眼。 “有什么好惊愕的?”那补丁老者‘汪剑明’一瞪眼,“这里诸子百家都有,丐帮怎么就不能有?丐帮不研究武学,大名鼎鼎的降龙掌怎么会有?小娃娃,这么小就嫌贫爱富可不行啊!” 郭叙真一笑:“有丰,不止有丐帮,还有一些帮派你们绝想不到,来,和汪老头打个招呼,不用客气,这老家伙,你和他客气也没用,等下我再给你们介绍下一位。”而后---- “这是墨家老不死的,叫庄恃己……” “他是曾涉泉,大伙都私下里都叫他‘曾涉钱’,就是见钱眼开的主,这家伙是商家的,是个奸商……” “无趣的兵家小子,叫岳孙吴,自称‘胜孙吴’,你也可以叫他‘胜孙吴’,其实肚里没货……” …… 一一介绍。 “恃己,庄前辈这名字听着就舒服,没错,可以依赖的只有自己……” “哈哈,我也喜欢钱……” “胜孙吴?真的假的……” 秦虎、秦龙、秦启、段无丙和秦朝一惊一乍,时嚷时叫,都是精灵古怪的,自然逗得这些人个个乐呵呵的,而其中又以秦朝特别会说话,当然是面对那些江湖史传中留名的人,往往一个马屁拍得不着痕迹,却搔到了对方极为得意之处。 除了对‘名人’特别热情外,秦朝也对刑家,逍遥派另眼相看。 介绍完后便是酒席,而这时先前那些汉子也都争着灌秦朝等人酒,同时拉着关系,也趁机介绍着自己的门派,一大通酒灌下来,没多久秦虎、秦启、秦龙、段无丙便滑到了桌子底下,而剩下的齐齐拼斗秦朝,结果斗了个两败俱伤。 这一天,秦朝,那些汉子,一些老头几乎全都躺到了桌子下。 第六章 长生诀 清晨,武道般若殿内巨大的广场上,阳光明媚,广场中央一尊六丈高的天然千手观音石,一行少年走在这观音石下。 “海峰,人说世态炎凉,可没想到这武道殿……真是太热情了!”秦启感叹道。 “嗯!” 秦龙、秦虎、段无丙也点头。 如今入主武道殿的除了他们和没来的杨不才五位老寺生外,个个都是前辈,年龄最小的也足以当他们的父亲,至于王建甚至更大了十多岁的李士奇等人更是爷爷辈了,可昨天却一个个都放下身段和他们喝酒,甚至李士奇、王建这些人喝酒喝到后来都称兄道弟,完全没一点架子。 “老师他们不愧天龙寺精英,倒是聪明。”秦朝却是明白,秦虎、秦龙、段无丙、秦启和自己五个都是少年,若是普通少年也罢,可偏偏还强得离谱,这样的少年正是脑瓜子最灵活,才华最横溢的阶段,自然不能受拘束。 再说‘科研’需要融洽安定的气氛,才能更好的讨论和触发灵感,一加一等于二,而不是相互抵耗或各干各的。 可偏偏郭叙真等人是年纪大,辈份高,属于长辈,甚至师父辈。 若不想办法消除隔阂和代沟,只会让秦朝等人做事时唯唯喏喏,缩手缩脚,顾忌太多,发挥不出自身应有的本事也罢,最怕就是长此以往,最后灵气全消,变得泯然众人甚至比普通还要不如。 所以只有酒。 中原人讲究饭桌文化,大理也是,一餐饭,一顿酒,距离便近了。 即便是昨天的二百多人,可轮流着灌酒下来,个个都觉得亲近很多,以后打交道自然比较容易熟络。 穿过广场来到后面的院子。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高歌声响起,只见一人青衣大袖,立于摇晃的树巅上作着歌声。 “呦,许大哥,你莫非专程等我们?” 秦虎叫了起来,秦朝也笑了,这青衣老者是武道殿中逍遥派的许凭云,秦朝因为修炼了逍遥派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昨天酒桌上对他这研究逍遥派学问的人自然比别人不同,没想到这样一来也让许凭云有些‘受宠若惊’,对秦朝自然更显热情。 “没错。”许凭云一个飞身,飘然飞下,一把拉住秦朝的手,“哈哈,老哥我可是专程来找你们的,走,我们慢慢走,在去武经库看内功之前,老哥给你们仔细介绍我们这里的派系。” “那敢情好。”秦龙连说道。 秦虎、秦启、段无丙也连张大耳朵,昨天虽然一起喝了一个上午的酒,听得也多,可这武道殿中派系太多,很多事情当着大伙面也难以说清。 “天下学问派系甚多,我们这天龙寺一开始是以佛道儒为主,诸子百家,天下各派学问为辅,那便是你们在藏经阁读的学问。那时对你们的要求就是不择精细,必须全部都读完,可到了武道殿,便要选一个具体方向研究,这时便要分出派系,不同的派系的学问,有时是相冲突,有主次的,主要派系昨天你们也知道了,我这里重点要说的是这些派系的好坏。”许凭去微笑说道。 “我们这里上等派系便是佛道儒,这三家每一家又分为很多小派。” 众少年点头,武道殿中一个佛系,便有净土宗、华严宗、法相宗、天台宗、律宗、禅宗、俱舍宗、成实宗、四论宗、三论宗等派系。 而道家也有上清、灵宝、楼观、太乙、九华、五斗米、太平道、天心、正一、阴阳等。 儒家更有气派、洛派、孟派、颜派、西派等等。 “这三家虽然看起来很强大,可里面也是有强有弱的,儒家最强的便是里面的洛派,这是新发展起来,源于周敦颐……” “除这三家外,其余都属下等。” “而其中神农帮、茶马帮、漕帮、论衡门则是下下等,几乎不出像样的成果,你们千万不可加入……” …… 说着话往左边穿过一道长廊,远远的便看到前方树林中一座巨大的石屋,石屋四面都是石壁,无窗,只有一个仅供一人进出的门,门口坐着一打瞌睡的老和尚。 走过去后。 “守经长老!”许凭云停住脚叫道。 秦朝听了心中一跳:“守经长老?天龙寺中和尚的辈份正常上一辈是‘本’字辈,再往下便到‘修’字辈,可在‘本’字辈之上其实还有两三个更高的,而这些人被以‘名号’相称,修炼‘枯荣神功’的长老,被叫做枯荣长老,许大哥叫这僧人‘守经’长老,那,这和尚怕是和枯荣长老一个级别的。”秦朝顿时神态恭敬许多。 “哦?”那老和尚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唾液,睁着朦胧的睡眼看过来。 “守经大师,我带新来的七个师弟去武经库,还请允许。”许凭云恭敬说道。 “新来的?那几个娃娃么?” 老和尚扫了眼秦朝等少年,秦朝心一颤,仿佛发现那眯着的睡眼里似有金光射出一样,这光一闪而逝,仿佛是错觉。 “好了,进去吧,以后进去出来自便就是,别打扰老和尚的春秋大梦。”老和尚摆了摆手,在躺椅上翻了个身,呼噜声顿时又响起。 “走吧!”许凭云当先向着石门走去,“守经大师修炼的是陈抟一脉的睡梦神功,睡觉就是练功,你们没事时不要打扰他,武库中一切都是自便,笔墨纸砚没了,自己准备……” 石门非常深,越往里走就越暗,走了约一丈,便到了一个十分空旷的大房间,里面点着一些油灯,秦朝等人一走入。 “过来,到这来!” 只见昨天和他们喝酒的有五六十个都在门口周围散落着冲他们点头微笑,这时那郭叙真正冲他们招着手。 “有老郭带你们,我不多嘴了。”许凭云说了声,便自顾走向一个书架。 “老师!”秦朝等人连走到郭叙真前面。 “小兄弟们,等会看完这武经库里的资料,出来后先去我们孟派儒家。”郭叙真身旁一条汉子笑说道。 “唐甄大哥,孟派儒家是我老师的派系,我们自然第一个去你们那。”秦朝笑说道,郭叙真微微点了点头,拉过秦朝的手,“我们这武经库和藏经阁不同,越是高深的学问便越放在外面,越是简单的,反而在里面,你们跟我先去里面看。” “嗯!” 秦虎等人点了点头,想到马上就能看到内功的创造方法,都有些激动。 穿过一个个书架,秦朝也发现大部份书架上都是一卷卷锦帛,这些锦帛有的很厚,有的就如一块手绢一样,很少见到纸页书,走了约十多丈。 “咦?这是画?” 只见前方空出七个书架的范围,置着七幅巨大的裸身人物画,每一幅居然都是用最为珍贵的紫檀木做成框架镶着。 “看到这画了么!”郭叙真眯着眼一笑,“你们首先看看这七幅画,最好都记住。” 紫檀木装好的画,众少年也意识到不简单。 “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秦朝等人连看起来,只见那第一幅前面写着四十九个字,众人认识那正是《道经》第七章的内容,而后第一幅是个赤着身子,浑身有着经脉穴位的站立男子图,那男子身材十分挺拔健朗,和这时世人都不同,胸肌十分发达,双腿尤其修长。 第二幅则是五心朝上的打坐图,每一幅旁边都有蝌蚪一样的甲骨文,可以说这画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意思。 一幅幅看下去。 “嗯,这第六和第七?” 秦朝一怔,第六幅是奔走图,第七则是仰卧。 “奔走,仰卧……”秦朝脑中迸出一个名字----长生诀,一个被江湖史传称为天下第一奇书的宝典。 “长生诀是七幅图,分别是立、坐、蹲、仰,俯、走、卧,而这里,也是立、坐等七幅,而且这周围都是看不懂的蝌蚪文。”秦朝的心怦怦急跳了起来。 在前世很多‘武林’资料中。 ‘长生诀’一致被公认为蕴含天地至道的绝世宝典,其玄奥深不可测。 有人根据各种书籍中的长生诀描述归纳后得出一个道理,只要理解了一成长生诀的玄奥便能真正得道。 可是,长生诀一直只是传说。 “这可是能引起腥风血雨的宝物,怎么可能?” 秦朝心中疑惑,随即眼里闪着光,“《大唐双龙传》中寇仲练的便是长生诀第六幅奔走,第七幅是徐子陵练的,两人只练一幅图,便成就了至高宗师地位,若这真是长生诀,而七幅都在……”此刻的秦朝对野史中,甚至一些武侠小说中的描写,自然不会认为是无稽之谈。 秦朝连屏着息记着七幅图。 很快---- “这七幅图……”郭叙真的声音响起,低沉而慎重,“记住,这图为天下第一宝图,叫长生诀。” “天下第一宝图,长生诀?”秦虎等人愕然看向郭叙真。 郭叙真的声音低沉:“你们记住长生诀包含着冥冥大道,是一切神功绝技的基础,据说天下第一套内功便是依此而成。” “一切神功绝技基础?”秦虎等人连咋舌,这七幅图看起来普普通通,而且除了经脉穴位和蝌蚪文外根本看不出什么。 只听郭叙真道:“这图据说是上古黄帝的老师广成子遗留,黄帝靠这图最终修成大道长生,这事不可考,我们这里的图也是复制品,可虽然是复制品,但你们记住,此事自己知道就好,千万不可外传,也绝不许复制出去,甚至包括带回自己家族。” “家里也不能?” 秦虎一瞪眼,随即点点头,秦龙等也连点头,一套被称为天下第一宝图的东西,他们当然知道轻重,带回家族,一旦传出,是祸不是是福。 “啧啧,真看不出……” 秦龙等人又连看向七幅图。 “那些蝌蚪文,未必就是文字,如果把它当图来看……”秦朝也在思索着。 这时郭叙真一笑:“好了,这图虽然包含着大道至理,可天下能揣测出一二的从来没有,你们别白费心机了,嗯,这边架子上便都是你们想要看的秘密,去看了就知道内功是怎么回事?” 秦虎等人也知道长生诀若是容易勘破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大名声,连收回视线,看向郭叙真指的架子。 对他们来说,内功创造方法才是眼前最重要的。 “内功?”秦朝心跳也微微加速。 第七章 合于长生诀 因为受东方传统影视、网络游戏、小说等文化的影响,秦朝从骨子里便有武侠梦,前世每播放金庸、古龙等古典武侠剧时都很兴奋,也正因为这样才会沉迷于‘天龙’网游中,来这世界后最大的幸福就是能练武,能修炼传说中的内功,能结识江湖史传,各种天龙八部时期武侠小说中的侠客侠女们。 现在又能亲眼见识到所谓内功是如何创造出来的,秦朝岂能不兴奋。 “呼!” 七个少年连冲上去,都迫不及待抢也似的各抓起一卷锦帛。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一翻开,每一个少年的眼睛都亮得如夜空的星辰,“查天地之变化,通阴阳之神明,明世间之物理,是以日升月落,春去秋来,风雨雷电……” 几乎一瞬间秦朝便沉入了进去,这前面是总纲,很容易便看完了。 “这总纲讲的是‘人道即天道’,可是……”秦朝眉心皱着,“可又该如何将天地人合而为一,以天道行人道?嗯?” 总纲后面出现了一幅人像图。 “站立,身材符合黄金比例……”秦朝立时认出那是缩小版的长生诀第一幅,可和旁边紫檀木框内的图不同的是,这图上标注了注释文字。 “入混沌,归平常,从丹田而明……” 那注释文字都是密密麻麻的绳头小字,乍一看去,满篇都是,秦朝连看过下去,眉头微一蹙,这些文字虽然是汉字,可都写得惜墨如金。 “你说这帮小子要看多久才能弄懂?”嘀咕声响起。 “多久?那一卷书帛可是足足有十八万字,而且字字珠玑,看那,比看九章算术还头痛,看完容易,可理解,正常我们这些人要五天,最快的也要三天。” “别人要四五天,他们么,明天应该能看完那一卷。” …… 郭叙真见秦朝等人陷入书帛中,便也离开到别的书架翻看起书来。 时间过去,秦朝、秦虎、秦龙、秦启、段无丙都是以极快的速度在扫描着帛上的大块大块文字,同时脑袋像全力开动的马达一样,疯狂的理解记忆着。 堪堪将近巳时二刻。 “这前面十二万字。”秦朝抬起头,“总结起来,金字塔顶尖的两条至高规则就是,一、合于长生诀;二、合于万物。” “而这合于长生诀又分为七大条道则,每一道又分七条小道则,即成49条大衍规则,而这大衍规则下又可细分七、十四、二十八种纲目……” 秦朝眯着眼,虽然这文字里讲的都理解并整理清楚了,可也感觉里面的复杂,像第一条至高规则‘合于长生诀’,光49条大衍规则就可形成万种以上的组合,而这些大衍规则之下又有细纲目,这组合完全上了亿,这组合又各有规律。 “合于长生诀是基础,在这基础上讲究的是合于天地万物,而这……”秦朝又将视线落于帛书后面。 “人即天,即地,即宇宙洪荒……” “一窍一星,周天有三百六十主星,人则有三百六十生死窍……” “海生云,云随风!云至雨生,则万物泽盛,江河水涨,是以凝云布雨为功法第一要……” “吾派功法,以丹田为宇宙海,穴为湖泽塘池,经脉为河流溪沟……” …… 这后面的文字理解相对很如小儿科了,主要是用一门内功功法来举例说明如何创造,很快秦朝便看到了结尾。 “这讲的是在合于长生诀规则下,将人体单位与天地单位对应起来,即天地一宇宙,人体亦一宇宙,所以,明了天地万物的运转之理,便明了人体内功创造。”秦朝眼里闪着光。 “而这一卷,功法不高级,就是因为对自然万物不解之迷太多了。” “像第十三处讲温暖来自于阳光,太阳在天上高处,那么越往上走,就越接近太阳,应该就越暖和,可是……为何越往上走,反而越冷?” “这个道理在前世小学生都明白。” “可是,现在的人根本就不懂,所以在这一卷锦帛中根本无法解释,因此凡涉及到这个道理的人体对应功法运行之处便行不通,偏偏这还是关键。” “而这第二十七处,讲水往低处走是天道,可为何温泉、山泉、水井里的水却是从地底往上冒,甚至有些喷上半空?” “这涉及到大地构造,地下水流向,气压以及动量守恒的物理学原理,他们又不明白,这种真正的天地大道理无法解释通畅,所以功法在这一处又是缺陷,又是一个对功法优劣影响非常重大的关键。” “还有这第三十一处,……” …… 秦朝合上锦帛,一扫周围,郭叙真等其他大人都不在这周围,而秦虎等人还在看那锦帛,秦朝连又看向架子上,选了下一本帛书看了起来,看书的时间是很快的。 “铛!” 钟声响起。 “海峰、鹏阳你们几个别看了,吃饭了,这里可没人送饭。”唐甄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哈哈,就吃饭了。”秦虎连收起锦帛,眼里都是兴奋的光芒,秦龙、秦启、段无丙也个个都很兴奋。 “哈哈,原来内功创造就是这么来的。” “是呀,合于长生诀,合于天地,就这么简单,以前我常听人说天下武功出少林,哈哈,还以为真是这样,现在才知道天下所有的武功都出于长生诀。” …… 段无丙、秦龙、秦启、秦虎虽然比秦朝看得要慢,可多了四盏茶,也将那卷锦帛看完了,自然知道了内功创造大概是怎么回事,几个少年说着话,秦启看看秦朝,忽然一怔,秦朝眉心微微蹙着。 “海峰,怎么,有不对?”秦启连询问道。 “呵呵,没什么。”秦朝一笑,将锦帛也放回书架。 秦虎咧嘴一笑:“海峰能有什么不对?他呀,是喜疯了,小致,你难道不知道,这创造内功,最重要的除了合于长生诀外,另外就是合天地,就是知道天上日月星辰是怎么走的?地上河流水脉,气候运转,你想想海峰兄的长处……” 他这么一说,秦启、秦龙顿时眼睛就亮了起来。 “合于长生诀,这是死的,只要记住这书上所讲便可以了,可合于天地,这才是武道般若殿研究的方向,可这……”秦龙哈哈笑了起来。 当年在秦家寨时,秦朝和他们都是小孩子,小孩子最喜欢的就是问为什么? 天为什么是蓝的? 鸟为什么飞得起来? …… 一个个好奇的疑问,在大人眼中是习以为常,偏偏无法真正解释出来,可是秦朝却能,而且和大人说的不一样,当时还有些怀疑秦朝给出的答案是错的,可随着年龄的长大,就越来越发现,秦朝给的解释才是真正的真理,其他的就算是寨中最有学问的,就算是在这天龙寺藏经阁书中给出的答案,一旦和秦朝的相冲,很多时候错的往往是他人。 而创功。 分二步,第一步确立对应标准,即人体单位和天地单位对应起来,像一个穴窍便对应一个星辰,天地有多少星辰,人便有多少穴窍,而这种对应,要求就是必须合于长生诀。 第二步,便是根据天地运转的道理,映射到人体之中,像周天星辰围绕北斗转,那你人体中的‘周天星辰’也要围绕人体中的‘北斗’旋转,而这越是解释得合理,功法就越强。 第一步且不说,第二步,在秦启、秦虎、秦龙等人看来,秦朝绝对是属于一流水平的。 “鹏阳,小致。”段无丙的声音响起,“这创内功照真人、本释大师、郭圣人我们这三位老师一直如此艰难,那天李士奇前辈更是说大家都在混日子,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秦虎、秦龙、秦启笑容一滞,也都想到了,是呀,天下聪明人可不止秦朝,孟述圣被请入五华楼问政,郭叙真也都是聪明绝顶之辈,这些人研究了一辈子,都成就不大。 “这事……”秦朝也说道,“除了合长生诀、合天地外,还有第三条铁则,那就是越是合于天地就越合于长生诀。” 秦虎眉一挑,打断道:“那是自然,长生诀本身就是阐述天地至理,我们对天地误解越少,了解越多自然便越契合长生诀,海峰你这不是废话吗?” “哼!”秦朝瞪了秦虎一眼,“若是这么简单那便容易,可是我刚说的第三条铁则还有半句没说完,那便是越是合于天地,那对应单位的确定就越困难,而且是呈几何倍递增的。” “难度几何倍增长?” 秦虎、秦启、秦龙、段无丙脸色微微一变。 第八章 艰难的路 “这么说……”段无丙皱眉沉声道,“就跟我们平时写文章一样,规则格式越少,可以随意发挥,就很容易写出,少讲究天地之理,反而越容易创造出内功功法来?” 秦朝一点头:“按照这几本书帛书上的示例,每一次大的天文学进步,比如说日历的调整,都是要几年,甚至上十,数十年才能反馈到这功法里来。” “天体运转测定日历,这每一次都是微乎其乎的改进。” 秦龙、段无丙等瞪着秦朝,眼里都是骇然:“天文学上微乎其微的改进,都要上十,甚至数十年才能反馈进来?” “若先前创立的功法里‘对应单位’没错误,喝盏茶,吃顿饭就能改进。可错了,要打乱重新确立,天文学越接近真相,这需要时间就越长,上年,甚至十年,数十年都很正常。”秦朝说道。 “啧啧……”秦虎咋起舌来,“这东西还真不是人干的,顺着天理来,又这么难,不顺着来……” “嗯,不合于天,虽然‘咔咔’两下便能创出一套内功,可那内功,修炼效果几等于无。” “怪不是孟圣人,老师他们这样的牛人都说在混日子。”秦龙、段无丙也很有些感叹。 秦启看向秦朝道:“海峰,先前你就是为这皱眉?”秦朝一摇头:“我不是为这,好啦,先去吃饭吧,这里面的东西我们看到的还只是冰山一角,时间紧咧!” “对,吃饭去!” 一伙少年冲向外面,越合于天就越难创出,众少年都知道这根本就是幸福的烦恼,自然不会为这多烦心。 秦朝走在秦虎后面,眼睛里闪动着光芒。 “这内功功法。” 想着从先前看到的帛书上推衍出来的东西,秦朝的心情完全无法平静,“一部长生诀,只要合乎那三个铁律,创造出来的功法,便能修炼出内力,可一旦抛开那三个铁律,根本就无丝毫作用,而按那铁律,对天文、物理、化学、哲学等等了解越接近事实,创造出的功法就越神奇……” 天龙八部中的功法,像逍遥派的北冥神功能保持容颜不老,八荒**唯我独尊能数十年一次返老还童……是很神奇,可是,现在秦朝明白,这根本就是毛毛雨。 是在对科学了解还不够,只是比他人多一点点的情况下创造出来的。 若是多得更多…… 想到其中的潜力,秦朝怎能不感叹。 “这根本就是在窥测神灵的权力!而且,论对天文、物理、化学等学科的了解,现在和前世简直就是萤火虫和皓月!” 现在的科技是什么程度,秦朝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岂能不了解,可就这么一点科技程度,反映到功法里,便催生出了很多威力恐怖的神奇功法。 按那帛书上讲。 每一次功法的大进步,大跨越式发展,首先都是由科学文明的进步带来的。 一旦科学进入僵化。 功法改进也随之陷入停顿。 所以武林世家虽然以武立家,可也盼文明,盼太平盛世,因为只有这样的世道才会带来科学的快速进步。 “他们虽然知道科技的重要性。”想着这个时代文人的主流研究,秦朝心中摇头,“可是,他们却走错了路,自百家争鸣后,太过于看重形而向上的哲学,一切天地万物之道,都试图以哲学来解释。” 这个时候的先进知识分子,看重的有两点,一是哲学,二是政治学。 政治学是需要,毕竟国家还需要精英阶层来治理,而重哲学,原因很多,最主要的是两点:一是哲学是大学问,体现到内功功法里,见效快,效果非常明显,春秋战国至今,每一次功法大的跳跃式发展除了其他科技外,哲学给予的贡献最大。 二是,物理科学不好研究。 举个例子,你研究出**,硫、碳、硝的比例是1:1.5:7.5,有用吗?用到创造内功上根本就毫无作用,你必须研究出为何这三样东西能制造火药,这三样东西的本质是什么,也就是你必须弄懂他的分子、原子结构,甚至更深层次的才行。 当然。 一旦弄懂,融入功法里那绝对是惊世骇俗,功法的威力超过现有最高程度的数倍,甚至数十数百倍千倍都有可能。 可在这个时代去发现‘分子’、‘原子’、‘质子’、‘中子’…… 等于没有显微镜,你让他画出细胞结构图。 “哲学之外,唯一研究最多的是天文学。” 可这天文学,历法已经非常准确了,可其他,没有望远镜,九大行星,月亮,星辰倒底是怎么回事,一切都只能是猜测,更别说日心学之类的。 “无奈,无法,不是其他科学不重要,而是条件限制了,只能走哲学。” “若是……” 秦朝眼里闪着光。 可以说,根本不需要将后世的科学带来,只要科学比现在这哲宗年间更先进一点,那创造出来的功法都能傲绝天下。 虽然这也不是一件易事。 出了武经库。 “老师!” 只见门口一人背着身子卓然而立。 “都出来了!” 郭叙真转身笑看向几个少年:“听着,我们这武道殿非常自由,可是想出成绩,就得自己逼自己,所以我们这里也是有食堂和卧室的,你们若非必要,今后便住这里面吧。” “嗯。”秦朝点了点头。 “另外圣上他刚刚下了圣旨。”郭叙真说道。 “圣旨?” “这圣旨说你们太极社属于非法结党,应予取缔,然而事出有因,事先朝庭也是知道的,所以特准予法外开恩,可以继续存在,但注意招收人员不得超过一百人,另外非天龙寺之人,若非与国有大恩的谪亲血脉,不得加入,除非得到朝庭许可。”郭叙真说到这嘴角一翘,“海峰,你也别怨皇上,那也是为了你好。” 秦朝眯着眼点了下头,心中也知道这里不是前世,超过一定人数的聚集,官方都害怕生民乱,予以驱散,更何况这太极社是他秦朝建立的。 而且仅仅七个成员便取得了这种成就。 就算朝庭再大度,也不可能容许一个比高升泰更强的人,而且还走从政之路的人肆无忌惮的发展自己的势力。 “这圣旨下了后。”郭叙真又慎重叮嘱道,“你们在外走,应该不会再有人像那天看榜一样阻挡,若真有那样的人,就得小心,那说不准是刺杀者。” “刺杀者?” 秦启、秦虎、秦龙、段无丙脸色都微微一变。 “你们太极社年比风头太过了,而且上过五华楼。”郭叙真面色很严肃,“凡是有过五华楼问政的,都会有人刺杀,孟老、高升泰都不例外。” “是国恨?”秦朝脑中浮起看榜那天蓝衣老者身旁的瘦汉子。 郭叙真一点头:“未必完全是恨,一个国家遏制周边他国很正常,也不仅仅是他国,本国有些想推翻朝庭,或者其他想法的也可能拿你们当目标,总之自己小心,好了,我话不多说了,这三天,你们在武经库中多熟悉熟悉,三天后再说其他。” “是,老师!” 郭叙真,众少年大步走向食堂。 “居然会有刺杀?”毕竟是少年,秦虎、秦龙、段无丙、秦启脸色有些白。 秦朝瞥了眼秦龙等人。 “树大招风,我现在倒是不怕,可小虎、小龙他们……”秦朝摇摇头,只修炼五虎断门刀,秦虎、秦启、秦龙、秦树四人现在还弱得很,“只能暂时尽量少外出,就算外出,也一起走,实在不行,便另找一门更强的内功给他们。”秦朝思索着。 吃过饭后众人继续翻阅帛书,而这时秦虎等少年也翻到了秦朝上午看的其他帛书。 “创功,第一步和第二步之后,还会有第三步,而这第三步……很残忍!不知他们会不会为这头痛。”秦朝瞥了一眼几个少年,便继续看其他书。 书中无日月,很快又是一个下午结束,放下手中的帛书,秦虎、秦启、秦龙、段无丙的脸色都有些阴郁。 “怎么?”秦朝拍了拍秦启肩膀。 “奶奶的,我现在总算明白海峰你以前说的‘知道越多越痛苦’这话的感觉了。”秦启将帛书放回书架,低叹道,“原来这创功,除了确立人与天的单位对应,天道对应外,还有第三步。” “是啊,原来这样创造出的功法,虽然已经能修炼内功,可却有着各种缺陷,而这些缺陷……”秦龙沉着声音,“有的甚至会要人命。” 到了这时,众少年也算明白为何中午前,秦朝会皱着眉。 一套功法经过第一步和第二步创造出来后,确实能让人修炼出内力,可是这样最原始的内功却是有着各种缺陷,比如说会短命,会性情大变,甚至修炼中走火入魔…… 一阳指最初创出便有着各种缺陷,短命,性情大变,猝死……几乎一切功法有的缺陷,一阳指都存在,天龙寺创立后虽然没有颠覆性的成果,可对一阳指的改进却是从没停止过,也正是这一代代的改进,才让一阳指除了威力不够外,一切都越来越完美。 那么一套功法经过第一步,第二步创出后,谁来试验?给谁试验? 这天龙寺自有一套规则,可是……无论给谁试验,都会让十二三岁左右的纯洁少年感觉难以接受----因为这很可能就是谋杀。 而且众少年也想到了自己。 “我秦家的五虎断门刀,原来是有大大的缺陷的,怪不得……” 秦虎、秦启、秦龙心里五味杂陈,当年对创造五虎断门刀的秦公望先祖很是倾佩,可现在才知道自己祖上那么多人或修炼走火入魔,或突然发疯,或好端端的便死了……各种死得不明不白,真正的罪魁祸首居然是五虎断门刀这门被家族捧上天的内功。 是的。 看了这武经库的很多帛书后。 众少年都明白了,很多时候一门内功被创出来后,第一批修炼的都是自己最亲近的家人或者朋友。 可是…… 谁又愿意将自己创造出来的心血,拱手让给他人? 大理武风最浓,民间几乎人人习武,可会内功的又占多少。内功功法,即便是最差的,放在外面也是价值连城。 所以明知有缺陷。 可依然传子不传女,依然半点不透露给外人。 换作秦朝、秦虎、段无丙等少年自己也几乎会如此。 “五虎断门刀有缺陷,可这北冥神功。”秦朝脸上平淡,心里也在摇头,从前世看‘天龙八部’时就有一个问题一直想不通,为何无涯子要弃武学文?北冥神功如此厉害,如此傻瓜式,为何聪辩老人苏星河、康广陵、范百龄、苟读、吴领军、薛慕华、冯阿三、石清露、李傀儡这无涯子的弟子函谷八友没学到? 真是掌门绝学,才不传? 不止函谷八友没学到,丁春秋也没学到,结果自己弄了一套不伦不类的化功**。 丁春秋的武功,也就慕容复层次的。 段誉练了个北冥神功三十六路中第一路,在内功上便达到了那个层次,若不是生性不练武,导致六脉神剑时灵时不灵,其他武功一窍不通,光以段誉,便能完全抗住丁春秋。 所以,只要无涯子将北冥神功传下。 函谷八友任何一人都能抵挡住丁春秋,合起来丁春秋只有落荒而逃,可偏偏无涯子不传。 “这北冥神功,我一直有些怀疑它有缺陷,可是。”秦朝眯着眼,“他的缺陷倒底在哪?” “段誉之后,不闻北冥!” “虚竹之后,天山逍遥派没落!” “无涯子弃武专致于文,丁春秋武功虽然高,可按理很难暗算到无涯子,却偏偏暗算到了,这一切!显然都是北冥神功的缺陷导致!可是……这缺陷倒底在哪?” 北冥神功从功效以及各个方面来看无疑都是绝顶神功,秦朝根本不可能抛弃。 “只能去一趟擂鼓山找无涯子询问。” 不能抛弃,就只有改良,自己改进。 “各位!”段无丙沉重而沙哑的声音响起,“以前,我们只是为了报答天龙寺和圣上的恩情来这武道殿,可现在……大家都是习武的,想必都知道自己的功法有着缺陷,不知道也罢,知道了,我们……现在是被逼上了绝路!” “不是为皇家,不为天龙寺,可要为了自己。”秦虎、秦龙、秦启都重重点头,有缺陷的功法,谁能保证自己不会中枪,秦家寨的家人不会出事。 “这是一条无比艰辛的路,所以这一次和去年一样,恐怕要再一次疯魔了。”段无丙说着看向秦朝。 “嗯!”秦朝微微一点头。 这一天晚饭后几个少年根本没去卧室,而是到了这武经库,以武经库为卧室,一天,二天……除了吃饭睡觉外,所有时间都在攻读那些帛书,很快约定的三天过去了。 第九章 功法,心法 参天古木下的石子路上,七条汉子正簇拥着五个少年。 “喏,那边最大的院落就是我们孟派的。” 左边一条穿着新青布衫的汉子朝前一指,眉飞色舞对秦朝得意说道,“海峰,这武道般若殿总共有七十二个院落,十八大等,十八中型,三十六小型,这大型中又分天、地、人,我们孟派占的是天字号院落。” “天字号?” 秦朝点头,三天前一席酒,他也知道这院落便是等级,而院落的供济不按派系人数来,而是按成绩,所以越是高级的院落就表示他本身在武道上留下的成果很丰富。 “老师的孟派儒家算是老字号的,可惜了……” 秦朝瞥着掩映在古木下的院子,心里微微有些感叹,江湖史传中,孟派儒家确实为天龙寺留下非常多的成果,而且最近一次成果便是二十六年前郭叙真留下的,郭叙真也正是凭着那一次的成果,跻身于大理文坛三圣的行列。 可是! 这只是落幕前的最后一次辉煌。 自郭叙真搞出那个成果后,这一派系便开始走向落没,而后近八十年都没有像样的成果出现了。 “天字号?还有十年,这天字号就得另归他人!” 武道院的规矩是十二年计一次功,郭叙真成果的功劳加上孟派总体功劳,也只能保住孟派在天字号中住三十六年。 “孟派注定在老师手中衰落,可是……”秦朝心中摇了摇头。 “当然。”旁边唐甄手重重一挥,“我们这孟派也必须住天字号。” “嗯!”这时他旁边高个汉子高飞也说道,“武道殿五大人数最多的派系,你们老师本释大师那一系排第一,其次便是照真人,再就是孟圣人的孔派儒家第三,第四便是我们孟派儒家了,若是离开了天字号,到了别的小院落,不说脸面无光,光是空间小,这么多人挤在一块儿,什么事都不好做,对了,几位小兄弟,这一次你们一家家拜访,观看完后确定要加入的派系时可一定要选我们孟派啊!” “哈哈!”秦朝打了个哈哈,秦虎等人都是笑眯眯的。 唐甄、高飞等也不以为意,高飞继续笑着说道:“我们这孟派除了住天字号院外,护法可是所有派系中第一强哦!” “护法第一强?” 秦朝瞪眼,来这武道殿后他也知道。 天下学问各家各派,可不都像天龙寺武道殿内这么处处融融洽洽,而是非常残酷,特别是理论相冲突的,往往都想尽办法,相互打压对方的生存空间,宣扬自家学说才是世间唯一,或最接近大道的真理。 所以这护法,便是各家门派在宣扬自家学说时,用来守护人身安全,以及暗杀破坏他派宣扬教义的。 “除了护法最强外,我们的试功队伍也是很庞大的,一门新创的功夫,有着无数人抢着修练,能最快速度发现问题。” …… 说着话没多久,秦朝一行人便到了那院子前,大门站着十多个人,都是六七十岁的老者,其中一个高大青衣人老远便招手。 “都来了,快,快进来!”郭叙真的声音响起。 秦朝等人都吃了一惊:“老师,你这……” “哈哈!”郭叙真哈哈一笑,“我这一派来了新人,一般都是我去迎接的,只要是为了招新人,我这张脸呀,不值钱,其实有什么大不了,大家都是天龙寺的寺生,只是我们比你们早生了一些年,今天也就是你们几个,都是我学生,我这碍于身份不好过于低头,才只站在这大门外,不然也和唐甄他们一样到你宿舍去接了,好了,都进院吧。”郭叙真一转身往院内走去。 “你们呀,别听老郭胡说,他也就是看得起你们,才迎出了大门,以往呀,他能站在院内算是不错了。” “对,几位小兄弟,我们这些老骨头,就算迎接上一次的寺生第一,也只是在院内,出大门,你们是第一遭。”其余老者也或向秦朝等少年打招呼,或开玩笑,或点头示意,秦朝等连行礼。 “进去吧!”这些老者踏入院中,秦朝等也连跨入,眼一扫这院子,眼中更是露出惊讶之色,秦虎、秦启更是连吸了两下鼻子,“咦,还有香味。” “哈哈!”几个老者笑了起来。 “有丰小兄弟,你鼻子不错,这院子呀,被唐甄他们这三天是扫了又扫,擦了又擦,窗户、椅子、桌子什么地方都是好好的清洁洗刷了几遍,就连这几棵树的叶子每一片都洗得白白净净,哈哈……而且昨天晚上那一道,还是用了掺香料的水擦的。”左边的高个青衣老者骆听雨大笑着说道。 秦朝连看向迎接自己来这院子的唐甄、高飞等汉子。 高飞眉一挑笑道:“这香料还是不够好,昨天晚上那才叫香,过了这一晚,现在都几乎闻不到了。” “几位兄弟,哥哥我们这可是专送给你们的大礼呀。”唐甄连说道。 “唐大哥、高大哥,几位大哥,你们这又何苦……”秦朝苦笑,秦虎、秦启、秦龙、段无丙也微微皱了下眉,唐甄等人如此礼遇,倒时选派系,他们五个很难拉下面子对这孟派说不。 “哈哈。”唐甄一声大笑,拍了拍秦朝肩膀,“不必太在意,我们这,也不是全为了欢迎你们,也实在是这院子好多年没大打扫了,趁这机会好好清洗清洗,去尘除旧,一举两得,哈哈……走,进去喝茶!” …… 逛了逛这孟派的天字号院落,喝了会茶。 “海峰,你们在武经库也读了三天。”郭叙真笑眯眯的看着秦朝道,“该看的也看了,该懂的也差不多了,武经库中虽然同样有我们孟派的成果和书籍,但最新的成果却还是要到我们孟派专属的书库来,走,我带你们去看看我们书库。” “有劳老师了!” 秦朝、秦启等少年连说道。 很快,这院子地下书库,油灯点得通亮,郭叙真指着灯旁不远的书桌上一叠线装书说道:“这些书写的都是最新的我们孟派的成果,你们可以看看,有什么不懂就问。” “对,我们正好也要在这里做事,你们自己看,哈哈!”旁边的骆听雨也笑说道。 “嗯!”秦朝点头,随后拿起那叠书最上面一本,翻开看了起来,“难言也。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开篇便是孟子讲叙气的名言。“这孟派的最新成果,果然和我在武经库中不一样。”没看多久秦朝便点了点头,而后又陷入其中,每一派的创功理论体系都是千锤百炼而来的,秦虎等人自然也很快便沉浸进去,看着,偶尔众人也会点头颌首。 哲学,形而向上的哲学在中国古代是一个很特例的存在。 其他古文明国家,一般来说都只有一两种,或者少数几种哲学体系,像印度就只有释加牟尼的佛教体系,而中国却是百家学说各自争鸣,这些学说中有很多观点都是相互对立,互不承认。 真理只有一个。 为何观点如此多,如此不同? 秦朝前世,学者曾做过很解释,每一种解释都很有理,可是进了这武道殿的藏经库后,秦朝才发现了另一种解释,就是合长生诀的需要。 内功创造三步。 第一步确定人与天地的对应单位,这单位一旦确定,便等于一个学说已经确定了。 后面第二步自然也会因第一步不同而不同,于是甲派认为风雨雷电是有雷神、雨神、风神、电神操纵,乙派却认为所有风雨雷电的操纵只有一个神,而非雷神、雨神、风神、电神,可丙派却又是另一种说法……这些说法,没有真正的对错,只有更接近真理。 唯一的要求就是合于长生诀的基础上,能够形成一个可以圆满自洽的人生观,世界观哲学逻辑解释系统。 能圆满自洽解释,合得了长生诀便可开派立宗,自立一门学说。 所以风雨雷电可以是天道规则,也可以是神灵操纵,可以是一个神灵操纵,也可以是无数。 当然这事也可以反过来,先行第二步确定一门合于长生诀同时又能自洽解释的逻辑系统,再根据这学说去进行创功的第一步,确立人与天地的对应单位,创出一门新内功功法。 秦朝的看书速度非常快,很快便放下第一本书。 “嗯?就看完了?”旁边骆听雨、唐甄很有些惊讶。 郭叙真微微一笑,太极社众少年的读书速度他早就司空见惯,倒是不以为意。 “海峰,这第一本是我孟派的一阳指心法,可我孟派还有其他内功的心法。”郭叙真说道。 “其他的,有多少?”秦朝眉一扬,连询问道。 “多少,哈哈!”唐甄哈哈笑了起来。 “小兄弟,凡是这天龙寺武道殿有的内功,我们孟派都已经将其返原为孟派心法了。”唐甄笑说道。 “哦?”秦朝眉一挑,返原这是创功界的一个术语。 现在的内功一般来说分为两个部分,一是功法,一是心法。 功法为用,是应用修炼方法,指导修炼者如何搬运周天,走奇经八脉等等,若只是修炼内功,根本不需要心法,只要懂得这功法即可,像秦朝修炼的五虎断门刀内功,北冥神功都只是功法。 而心法,指的是创造出这套内功依据的原理。 对纯粹的武者没用,只有创造内功,或者完善研究内功才需要,武道殿研究的自然是心法,有了心法,功法便水到渠成。 相反,有了功法,心法却未必能轻易得出。 而返原。 便是在只有内功功法,比如说只知道经脉搬运路线的情况下,根据这功法,这搬运路线反推出创造这功法的理论,为何要这样搬运? 当然。 因为各派系有各派系的理论体系。 这理论并不是唯一的。 或认为刮风下雨是神灵所为,或认为是龙在布雨,或认为……总之每一家都不相同,也因此,这武道殿中段家绝学‘一阳指’的心法,也是每一家都不相同。 虽然每一家都不相同。 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通过返原他派内功,往往能有助弥补一些自己派系无法想通的理论缺陷,所以理论上,得到他派的学问和心法越多,对完善自家的学问逻辑体系越有益,可得不到心法,只能得到功法,把这些功法返原,也同样有效。 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返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唐甄笑眯眯的看着秦朝:“除了武道殿的所有公开内功外,我们还有很多我孟派不能外传的功法心法。” “不能外传的?” 秦朝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明白所谓不能外传的就是孟派儒家这派系内部人员像唐甄、郭叙真自己的一些功法心法,像秦朝自己的五虎断门刀,北冥神功,凌波微步天龙寺根本就没有,若他自己开创一派系,很可能便会拿出来,给自己派系研究用。 “唐大哥,老师,既然是你们孟派特有的心法,我还是不看为好。”秦朝连说道。 笑话,看了这些心法,便如看了别家家传内功一样,而且还不止一个,是孟派很多家的,欠了这么大的人情,怎么还? “而且内功,我并不缺。” 对他人来说可能一套内功都难得到,可秦朝,跑一趟姑苏慕容和王家,那两家的还施水阁和琅嬛玉洞都收集着几乎天下大半的功法,连秦家寨的五虎断门刀,秦家寨丢失了五刀,可在那里都是全本的,跑一趟姑苏,功法多得都读不完,更何况,秦朝脑子里知道的秘芨地点远不止姑苏。 对秦朝来说,也就是返原时要费点工夫而已。 第十章 入主谁家 “不看?”孟叙真、唐甄等人眉一皱,不看就说明秦朝还没完全打算选择孟派。 “海峰兄弟,这些心法对外人重要,可你是外人么,无妨的。”唐甄连劝说道。 郭叙真一摆手:“也罢,不看也好,这选派系就得多多考虑,多看几家再下定论,而且就算选定了,不合心意,也是可以换的,那薛广志不就是由墨家换到洛派儒家的么,哈哈,就该这样,就该这样!”连说了几遍‘就该这样’,看似很开心,声音的音调却有些怪。 秦朝眉一皱。 “老师,我……”秦朝连解释。 “别说了,老师支持你。”郭叙真又一摆手打断秦朝的话,“你这孩子向来是有主意的,不要因为老师而改变你自己的主意,那样违背内心深处的意愿,未必是好事,嗯,这些心法你慢慢看,放心,不是什么不外传的心法。” “嗯!”秦朝连点头,不知为何鼻子有些酸。 “我来这天龙寺后,老师帮我很多,这孟派……”秦朝低着头,翻开一本书,“若这样下去,十年后降格,被赶出天字号院落,老师怕是会很伤心。” “这一次,就算最后不加入孟派,也一定要帮老师渡过这一关。”蓦的秦朝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 看着书,听着唐甄等人的介绍,一个上午便过去了。 “几位小兄弟,海峰兄!”离开孟派天字号院落,唐甄等汉子送着秦朝等人,人迹僻静处,唐甄忽然压低着嗓音道:“我知道你们五个很有主见,不过这选派系,大都是弟子选择老师的派系,郭圣人虽说不在意,可你们若是选了他派,他脸上肯定无光,好了,我也不多说其他话了。” 很快唐甄等汉子离去,秦虎、秦启、秦龙、段无丙都有些沉默。 “小朝!”树林里,秦龙压低着声音。 这里四周无外人,而段无丙也是知道秦朝身份的,所以秦龙直接叫‘小朝’而不是‘海峰’。 “你怎么看?”秦龙道。 “老师这么客气。”秦启也沉声道,“而唐大哥他们和那些老头子也这样,我们若不加入这孟系……,未免太没良心了,可是,我原本打算是跟着小朝你,你入哪一派我便入哪一系,现在这样……伤脑筋呀!” “嗯,我们五个一向以小朝马首是瞻,在一起是最好的。”段无丙也皱眉,“可现在,郭老师这么做,若只是一个老师也罢,偏偏……” “照真人老师和本释老师他们俩个定然也不会放过我们,难道真要分开?”秦虎也揉着额头。 “最重要的是……”秦龙沉声,“这种超规格的礼遇怕是会连接不断,啧啧,真是把我们架在火上烤,倒时加入哪家都讨不了好,两头不是人呐,依我看,最好就是直接走完剩下两个老师的派系便就此打止。” “小龙,先别想这么多。”秦朝摇了下头,微笑道,“就算我们真这样,五个人三家派系,怎么分?谁分少了都有意见。” “这倒未必。”秦虎嗤的一声笑,“5个人很好分,我们四个分成两份,小朝为第三份,倒时怕是都抢着要小朝你。” “对,小朝一个抵得上千军万马!”秦启也嘻笑起来。 …… 说笑着走出树林,秦龙的主意自然不能采纳,毕竟就算每一家都超规格礼遇,最后五人加入郭叙真、照真人、本释大师三个团队,别人也不好说太多闲话,顶多心里有点不痛快而已。 照真人的派系是道家中的天师道,天师道也称正一道,秦朝等人走出树林没多远。 “哈哈,几位小兄弟,可是让我们好等呀!”迎面八条或青衣,或道袍的汉子大笑着大步迎了过来。 “徐大哥、李大哥,你们不会一直在这等吧?” “哈哈,当然得等,照真人可是说了,你们从孟派出来后肯定会先来我们天师派的,走,照真人可是等了很久了。” …… 很快天师道的大厅中。 “奉茶!”徐占山沏上茶,香气四溢。 “这是什么茶?”秦朝一闻顿时惊讶。 “海峰兄弟,你可是有口福,这茶是照真人的珍品普洱,采自中清峰的悬崖上,一年只有那么几片,哈哈,照真人师兄平日里可是自己都舍不得拿出来喝,也只有皇上驾临才拿出待客,这次……啧啧,这茶也就你们能喝,我都没口福。”徐占山羡慕说道。 “这……老师真是太客气了!“ 天师道中逗留了半个下午,而后是本释大师的法相宗,法相宗虽然没有孟派和天师道那般客气,可也只是相对,几个少年看得出法相宗已经是尽大规格了,只是法相宗本释大师等人很多都是佛家子弟,自然不可能太出格。 走出法相宗的院子。 “这次选派,我也不贪,你们五个如果可能的话,来不了全部,一个也好。”送到门口的本释大师直接对着秦朝等人说道。 …… 法相宗后,刑派法家、逍遥派、西派儒学、洛派儒学、上清派…… 一个个门派拜访,这些门派对5个少年的来访大多都是像孟派一样,礼待得不像话,可也有一些只是正常的欢迎,还有一些根本就是比较冷淡,虽然也让秦朝等人参观了,观看了自家门派的资料,可完全就是例行公式,神情态度间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七天之后,整个武道殿所有门派都拜访过了。 “海峰,这一次无论如何你们一定要留下几个在我孟派,郭师兄他一向风雨不惊,可这一次,我看得出他非常紧张。”唐甄直接登门拜访,而孔派儒家胡寻鹤,颜派儒家何善政,灵宝派吴太前,也一个个上前做最后的努力。 “各位师兄,你们什么也别跟我说,这事啊,我是听海峰的,可不想头痛,反正哪一家对我来说都很好!”秦虎打着哈欠。 “寻鹤兄,你的话是有道理,可拿主意的是海峰,我们段无丙也想通了,跟着海峰走,反正他就是福星。” “哈哈,海峰没下定主意前,我是不会多想的,几位师兄,还是早点回去等消息,海峰兄说要静三日好好思索,三天后自会给你们答案。” …… 三天,在拜访完武道殿内所有派系之后,秦朝并没有立即给予答复,而是一头闯进武经库,留下‘三天后下最后决定’的答复。 武道殿的武经库十分空畅巨大。 胡寻鹤、何善政、王建、韩功隐、陈明道……很多武道殿的学者都在这看书,库中最深处两个书架间,秦朝手捧一本书。 “为何?道在哪里?” 虽然捧着书,秦朝的目光却不在书上,看着前方的眼神毫无焦点。 “看得越多,这么多门派,这么多研究资料,可为何?越往后,提升就困难,我该怎么做?”秦朝昂着头,死死的看着天花板,这一次,经过武经库三天,再加上游历各派系七天,秦朝对整个创功体系有了很深刻的了解,可同时,也发现困难远比自己想象中,要难无数倍。 “法家、墨家、兵家、儒家、佛、道……每一家学派,他们的,他们的学说高度达到了十,可功法却还在六七级,甚至有的更是三四五级。” “天龙寺选取寺生,他们要求必须学问达到一定程度,才能踏入武道殿的大门,其实哪里求的是学问,真正的需求是选取足够高智商的人才,学问只要及格便够用了。” 七天最大的成果就是秦朝发现。 不是科学程度不高,而是每一家要将科学反馈到功法上面去,难度太大,而且越往后反而越大。 秦朝先前的想法,只要科学略微超出这个时代,创出的功法便够惊天动地的,可现在……。 “其实,根本就不用科学超出现有时代,只需要,需要他们将各自学说都融入到自家的功法里,这功法的威力便能来个天翻地覆的变化。” 可是---- 秦朝至今脑海里还回荡着洛派大家陈思远----一个虽然现在没成就,可在史书中却是七年后带领洛派儒家做出成果的牛人对秦朝的解释:“内功就是逆天,就是和阎王爷抢命数,就是挑战玉皇大帝的禁区,这是一条由鱼变龙,从凡人进入神灵的逆天之路,挑战天道的权威,逆天而行岂是这么容易的?” “真是因为挑战神灵,因为逆天而行,所以越往后,每一步的难度都呈天字号扩大么?”秦朝苦笑着。 七天,再加武经库三天,十天加起来,秦朝看到的资料确实如此! 即便是秦朝自己,若说跨越那难度,也是万万不可能。 加入派系! 无论加入哪一家,这一辈子秦朝自忖也许会比他人多一点成就,可那一点点……对野心无限的秦朝来说,根本就等于无。 “我要的是天翻地覆的变化,要的是颠覆,要的是踏入‘道’!” “可要怎样做?” 带着满头的疑惑,秦朝疯狂翻看起藏经库的书来。 (谢谢《金书任天行》作者‘见相非相’打赏! 谢谢‘风纸鹤’打赏!) 第十一章 李约瑟悖论 武经库内秦朝一本本翻阅着,和以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并不是攻读,而是寻找关于讲叙为何功法落后于科学的书册。其实功法落后于科学,不止秦朝为此头痛,整个武道殿一代代人也一直都苦思探索解决这个问题,因此武经库中说及该事的书籍是非常多的。 如照相机一样快速翻阅着,忽然秦朝拿起一本《溪山趣谈》的书册。 “牧恩?” 秦朝看着这书册的作者名字眼睛发亮,牧恩这个名字,在正史上不甚出名,可在天龙寺的历史上却是被重重记上一大笔,特别是来这武道殿后,看了十多天的资料,秦朝知道他是武道殿中三大成就最高者之一,尤其是他原本在天龙寺寺生中就是中下等,可到了武道殿反而成为成果最高者,更是让他这份荣耀格外闪光。 “这牧恩,可不是现在三大成就最高的人,而且在整个天龙寺的历史上也是三大成就最高的。”秦朝连翻开这书。 “物有自然,事有合离,有近而不可……”看完前言,秦朝更是一喜,这是居然是一篇专讲功法创造过程中的难题和解决的方法论文集。 “功之难,难于何?仙之难……” 一开始是询问,而后像讲故事般讲叙自己的探索过程,接下来便讲自己遇到的问题,而这问题居然是…… “有人、神、鬼、仙,各居一界,今有……” 看着这问题,秦朝陷入了沉思,这牧恩和他人不一样,给出的问题是根据自己的遇到难题的时间顺序,而非正常的从易至难,所以这一个问题就有一定的深度。 “人神鬼仙,各居一界?嗯?”忽然秦朝眼睛发出明亮的光芒。 “这道题看似简单,可要证明又很难,我说怎么看着熟悉,原来这和前世著名的‘四色难题’是同类性质。”秦朝眼中欣喜,四色难题又称四色猜想、四色定理,是前世近代三大数学难题之一。 最先由‘古德里’的英国大学生提出,一个世纪以来,数学家们为证明这条定理绞尽脑汁,却几无所获。 “这四色难题,简单说就是制地图时,每个国家用不同的颜色来染色,相邻边界的国家颜色必须不同,只需用四种颜色便足够了。” 秦朝看着这第一题感叹。 前世为了解决四色难题,引进的概念与方法甚至刺激了拓扑学与图论的生长、发展,而最后解出这难题却不是人,而是计算机。 “这牧恩不愧是武道殿成就最高的三巨头之一,这提出的问题第一个就这么有深度。” 四色猜想变为四色定理。 在于1976年6月,美国伊利诺大学‘哈肯’与‘阿佩尔’通过美国伊利诺斯大学的两台不同的电子计算机,用了1200个小时,也就是整整50天,作了100亿判断才完成。 “50天,100亿次判断!” 秦朝摇了摇头,计算机程序演算都要50天,牧恩再‘聪明’又如何? 低下头,看着下一个牧恩遇到的难题秦朝又是一怔。 “靠!这不是e9结构么?” 秦朝眼光闪动,既惊喜又复杂,8维空间里的270个向量组成的根系统图便是e9问题,这一道也是前世的数学难题,最后虽然不是计算机解出的,可也因此难住了全球顶尖数学家半个多世纪,直到1988年才由德国科学家‘格娃’给出证明。 “这四色难题和e9结构对我来说,已经算是有了答案,可对古人……” 翻过这一题继续往下看,而后---- 费克特问题! 开普勒猜想! 爱塔斯悖论! …… 一些前世熟悉的难题不时出现,这些有的秦朝前时已经解决,可也有一个当时都没有解决,当然除了一些逻辑上的难题外,也有一些其他科学猜想和难题,整个人文,方法,工具等很多方面的创功疑惑牧恩也都写到了。放下《溪山趣谈》,秦朝又看起其他人的讲叙。 一天,二天,时间过去。 一月三十一日。 武经库中,秦朝看书的地盘已经从武经库极深处,到了接近中间的地方,武经库是越藏得深知识就越浅显,也就是秦朝已经渡过了浅水区,到了这武经库的中水区,而秦虎、秦龙等人虽然攻读速度远不如秦朝,可也都收获颇丰,这时秦虎换了一本书,拿着书往秦朝所在方向走去,当他看到秦朝看书的表情时。 “嗯?” 秦虎这时惊讶的发现,秦朝的脸上居然有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笑容?” 这几天为了入主哪系秦朝发疯般的在武经库中寻找着资料,可是脸色一直崩紧,就像全天下都欠了他的债似的,吓得秦虎吃饭时都不敢多说话,怕打扰秦朝的思索。 “明天就要给答复了,看来小朝他已经有了主意。”看着秦朝的笑,秦虎心中也不由一轻。 “啪!”这时秦朝直接将手中书放回架子,而后走到一旁,闭着眼休息起来。 “虱子多了不怕痒!也罢,改良不行,那就全新来吧!” 秦朝一开始想找到解决整个问题的出路。 可越看得多,就越发现问题的复杂和严肃性,经过三天的研究和梳理,总体上来看整个武道殿或者说整个天下的创功界的进展缓慢都是体制和文化等综合性原因造成的,或者说整个儒家文化圈的社会环境造成的。 “中国前世有个李约瑟难题,现在又这难题,真像呀……” 李约瑟难题拷问的是整个中国社会。 李约瑟是英国生物化学家,他在1930年考查中国科技史时便提出一个著名的悖论:‘尽管中国古代对人类科技发展做出了很多重要贡献,但为什么科学和工业革命没有在近代的中国发生?’,后来的钱学森之问,希尔伯难题也都是这对个疑惑的延续。 “而后又有个中医老大难!和这有异曲同工之处。” 李约瑟难题的解决办法可以说是众说纷纭,一直有中国以及国际上的进步人士在探询这个道理,可是近百年一直都没有最合适的答案,直到斯卡策写出《消失的神秘》一书。 在这本书中,斯卡策给出了答案,不过这答案是一种综合性的答案。 比如: 政治,体制:13.72% 文化,哲学:15.21% 科学本身所需角度:18.11% …… 斯卡策对影响中国近代科技落后的原因进行了分类,每一个因素占多少比重一一例出,而这分类小条目居然高达二十九种之多。 这一答案是基本接近事实的,可也看出其中的复杂性。 体制、文化、习俗、语言、地理位置等等相互影响的形成的踪合性原因,最后导致了中国近代科技落后。 而这些原因,也同样制约了武道殿的发展。 至于中医。 到了那种时代中医无法跟上时代步伐,其原因自然也同样复杂,可主要的是中医本身理论和临床实践方面缺乏量化。 一种科学只有成功的去用数学时,才算达到真正完善的地步。 偏偏中医根本就没办法用精确的,数字化的语言结构去描述中医学领域的生理、病理及其病证发生发展变化过程。 “中医充满模糊性、抽象性、随意性和复杂性,可这创功……” 创功和中医一样。 有些地方也是大概、可能、大体。 “前世科学发展到一定程度,最需要的是什么?” “科学的发展,不可或缺的一大工具是什么?” “是精确,而非模糊!” 笼统,大概、大体这样的,创造简单功法没什么大问题,可一旦往高深处走,便举步唯艰。 “所以……” “是标准,是逻辑,是数学,是计算!大量逻辑严谨的计算!” 秦朝闭着眼,越是往高深处走,数学这个工具就越重要,知道广义相对论,如果没有复变函数,凭什么阐述引力、时间、空间的关系?创功到了这一步,其实最大的落后,一是标准量化的落后,二就是数学这个工具的落后,牧恩书中提出的数学问题,一些其他书籍中讲到的数学,一部分秦朝是能给出答案。 可不能什么都由秦朝来完成。 而且就算能给出,也需要大量又大量的计算。 “前世科学发展到一定程度,便需要计算机。” 微微吸一口气,秦朝也头痛,像前世新中国才刚刚建立,那时数学界有着华罗庚、陈景润这样的牛人,还有着其他大量的数学家,理论也同样处于国际水准,可还要想尽办法建超级计算机,为何,就是因为科学需要。 “前世中国的第一颗原子弹,就是用计算机算出来的,那是中国研制出的第二台计算机,每秒运行速度达到万次以上,58台第一台,59年第二台,60年第三台……可这里,虽然我知道计算机的制造原理,可怎么制造?别说电路板,便是晶体管,甚至最原始的真空管也做不出。” “计算机我是制不出来,可数学理论……” 计算机是用机器代替人力计算,对超大量重复计算非常有效,可其他,特别数学理论,才是在现阶段真正不可或缺的。 原子弹没计算机,理论上用算盘经常累月的算未必算不出来。 可没有先进的理论,那便是有计算机也是算不出原子弹。 “微积分、函数、矩阵、几何,各种等式、定理、悖论、公式……”秦朝脑海中闪过前世学过的各种数学,除了一部分代数外,剩下的每一个拿到现在,对创造内功的效率提升都是难以计量的。 “也许,到了该拿出些真货的时候了。” 睁开眼,秦朝一瞥不远处的秦虎:“走,把无病、鹏阳、小致叫上,回去我有事颁布。” 第十二章 后世的派系 武道殿一间雅静的房间里。 秦龙、秦虎、段无丙、秦启四人都看着窗前负手而立的少年,已经第三天了,自然都猜到秦朝的用意。 “会是哪一家?” 每一个脸色都有些凝重和好奇,有着全脑超速,有着各种来自秦朝的先进学习研究方法,四人在二十三号之前还信心满满,可这些天来,随着了解的深入,特别是现在又在武经库中探索了三天,懂得越多,就越对这创功之难胆颤心惊,自然对这派系选择也很慎重。 “这些天,我在思索。”秦朝转身扫了眼四人,眼里闪过一丝光,“想必你们也在思索,也有自己的看法,都说说吧,钟意哪家,有何想法,先说出来。”选派系是很重要的,选定几乎就是一辈子,很少更换,因此,虽然秦朝很清楚哪一些门派潜力已尽,哪一些未来几十年内前途无量,可四人若有自己看法,秦朝也不会在这事上过于霸道独裁。 秦虎眉一皱:“小朝,我不是说过么,一切听你的,你去哪,我就去哪,还想什么!” “小朝。”秦龙眉也微微皱了一下,沉声道,“若真要我说自己看法,我觉得三位老师的门派是不能落下的。”“嗯,于情于理,三位老师处必定要去人,至于三位老师之外,那便随意了,不过这些门派中像颜派儒家,灵宝派、天台宗、净土宗、逍遥派、阴阳派、刑家、墨家这八家待我们以国士之礼,若是可能应该去,只是去谁家都不好。”段无丙也说道。 “小朝,我没想法,就是跟着你走。”秦启手一摊淡淡道。 “小虎和小启随我安排。”秦朝看向秦龙、段无丙,“那小龙、无丙,你们钟意哪一家,说个清楚明白。” “哪一家都可!”秦龙淡淡道,段无丙则是一耸肩:“硬要我选,我会选阴阳门,哈哈那里最合我味口。” “那好!” 秦朝微微一按桌面:“这一次,你们四个,无丙可以考虑去阴阳门,而小启、小龙、小虎你们三个去三个老师那里,具体谁去谁家,你们自己商定。”阴阳门虽然潜力不高,可段无丙既然青睐这门派,而且段无丙和秦朝有白玉阳的遗功,秦朝自然不会阻挡,不过秦朝虽然说了四人的安排,却没说自己。 秦虎一下便听出了。 “什么?” 秦虎微一怔便连瞪着秦朝道:“小朝,你去哪?” “对呀,小朝,你说了我们四人的去处,那你呢?我可是想跟着你的。”秦启也连问道。 “我自己!”秦朝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光,“我自己难道非要去他人门派?” 这话一出---- “你的意思是?” 秦龙怔住了,秦虎、秦启、段无丙也怔怔的看着秦朝,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小朝,你想自开一派?”秦启终于低低问出来,除了自立一派外,不可能什么门派也不参与。 “小朝,你这也太……”段无丙也叫了起来,连说道,“这自开一派,要做的事情可多着呢,这样是不是鲁莽了点。” “这天下各门各派的学问。”秦龙也看着秦朝,连说道,“依我看,已经把天下的道理都讲透了,就算你真的要另开一派,又怎能跳得出他们的框框架架?在他们的理论大范围内打转,不能出新意,又怎说得上自开一派,可一出新意,他们把正确该讲的都讲完了,另开派很可能就走上岔路了,小朝,这事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对呀,多考虑一下!” “至少等理论体系出来了,再考虎这些事也不迟。” 秦启、段无丙、秦虎都连劝道,自开一派,就是如孟述圣、郭叙真也是想都不敢想的。 秦朝一摆手,微笑道:“这事我已经定了,你们就别多说了,你们也应该知道,这时我若是不跳出去,随便加入哪一家,以后再跳出来就更不好看了。” 秦龙、秦启、段无丙一皱眉也知道秦朝说的是事实,若加入门派,之后就算自家理论体系圆满了,再开宗立派能不能成功还是两可,就算成功,不说擎肘颇多,外人的闲言更多。 而且秦朝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这时再劝,他们也不可能劝得动秦朝的。 “既然这样,小朝,我也不去老师那一派,便陪你一起创派吧!”秦虎连喝叫道。 秦启眼睛也一亮:“对,小朝,我也参入。” “这……”秦龙稍一犹豫便说道,“小朝,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虽然大处帮不了什么忙,可是打打下手,还是可以做到的,我也不去老师那了,哈哈,反正你也是我们的老师。” “他们三个都加入了,我自然也是随大流罗!”段无丙这时也说道。 “加入我这一派?”秦朝摸了摸眉心,咧嘴一笑,“这便是我要说的第二点,你们原先加入的门派不变,同时进行双门派制!” “双门派?” “就是既加入三个老师和阴阳门,也加入我这一门派,不过平时你们在那些门派里做事,帮他们完美该完善的功法创作,但是你们如何帮他们,该怎么查资料,怎么整理计算等等一切的做事方法,这一点,我必须有全权负责就是要像之前太极社一样,一切听我的,如何?”秦朝扫向四人。 秦虎、秦龙、段无丙、秦启都笑了。 “小朝,自加入太极社,这条命便卖给你了!” “哈哈,虽然那时是学习方法听你的,可到了现在,若这武道殿的事你有好方法,我们不听,那才是真正的傻子哩!” …… 四人连说道,太极社一年,他们岂能不明白自己和秦朝之间的差距。 安排好后,秦龙、秦虎、秦启、段无丙便又回到了武经库。 “现在的哲学,除了墨家、儒家的荀子那一脉等极少数外,大都是唯心,追求内心安宁,对将来的科学更深一次发展,有着天然的弱势,只能另起一家,可是……”卧室内秦朝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大树,心湖有些微微起伏,“现在全世界的学问派系,除了古希腊之外,便是儒家、道家、墨家、法家、农家、名家、阴阳、纵横、杂家等等,而每一家里又分为很多派系,孔子死后儒家便分八派,而后一直发展到现在的儒家派系已经远远不止八家了。” 要在这么多家学说里,打出自己的牌子。 而且是全新的,不属于百家之中任何一家的学说,确实很不容易。 “最大的难不是一点点新意。” 一家成熟的学说,不是以一两个标新立异,或者有道理的话便能成的,必须得有着强大的影响力,甚至成为一个体系,一个自然、社会、思维知识等各个方面都涉及到,并且能以自己的学说进行自洽解释无误的体系。 最重要的是要被这社会,至少很多精英阶士给承认。 “圆满自洽的体系。”秦朝揉着额头。 无论是释迦牟尼,或是泰勒斯,又或中国的儒、法、道、名、墨等各家学派,一开始也不是完全圆满,甚至到现在也不够圆满。 可是毕竟他们是经过了千多年的发展,被一代代的后人,一代代追随这些学派的大家们进行注释,甚至增删等等,像佛教,现在的佛教和刚开始的佛教便有了很大的不同,而儒家文化圈的佛家更是分出十多个派系。 “幸亏不是我自己来创造。” 释道儒,名法墨农等等是不断发展。 可秦朝前世,哲学不仅一直没中断,反而随着科技文明,全球化的发展,各个学派的继承,批判,融合更加快速,哲学发展更是一日千里。 “嗯,前世最严谨的哲学学派好像有八个,每一个都让人几乎挑不出错,可惜,我不是学哲学的,只知道大体有八个,连名字都不知道。” 不是学哲学,自然不可能每个学派的哲学都去研究,而秦朝更是对哲学不感冒,幸亏那时马克思课是必修的,所以---- “马克思主义,**思想,邓老……”秦朝揉了揉额头,当年对这些根本就不感冒,每次都是死记硬背只求通过考试,“不过马克思哲学,自诞生后也一直在更改错漏,修正,补充发展,使之变得非常严谨符合时代和社会的需求,特别是俄罗斯还有几个大的社会主义国家更是以国家力量在修补。” 秦朝眯着眼。 “作为义务教育,以及给各大高校,大学必修的课程,而且马克思本身也是那时最顶尖的思想家,听说吸收了几千年来的优秀成果,特别是批判继承吸收德国古典哲学,研究了英国、法国当时的一些先进思想才发展起来的,以他的观点发展出的哲学,本身就有着极为良好的底子,这严谨性、正确性应该也不会很差吧?”秦朝怀疑着,若是他能回到自己前世的年代查资料便会发现,八个最严谨的哲学学派中,马克思主义哲学占了很大比重,甚至这八个很多都受马克思哲学严重影响。 “奶奶的,就他了,反正……只要是唯物主义,只要能够让我把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天文等等学科一一抛出来就行。” “不过这事也急不得,慢慢来。”秦朝拉开门,走向武经库。 第十三章 自开一派? 天空淅淅沥沥的下着雨。 武道殿东北方一处院子,这是地字号院落,竹下一简陋瓦亭。 “噼啪!” 清脆的算盘声和着雨声,在这空荡的院子中仿佛美妙的音乐十分悦耳,亭中一五十多岁的精瘦汉子端坐于木椅上,在桌上写划着。 “梅先生!” 声音传来,只见不远处竹下穿出一人,斗笠蓑衣豪迈的大步跨进凉亭。 “梅先生好雅致呀!”这人一掀斗笠笑看着写划着的精瘦汉子梅时著,眼里有一丝佩服。 “呵呵,是老戴呀,怎么,不去般若殿看段海峰那小娃娃做决定么?”梅时著也笑说着,可怪异的是手里的算盘噼里啪啦依旧打个不停,而且另一只手也同时笔手龙蛇,在纸上飞速写着。 同一时间,说话,打算盘,写字! 一心二用只是一些普通不用动脑的下意识之事,像吃饭走路时说话,打毛衣时说话,可打算盘同时也说话,或者写字,就像同时计算两道或者三道不同类型的算术题,整个天龙寺中能做到的也唯有这梅时著,何况这梅时著还是一心三用。 “啧啧!”戴经世又瞥了眼梅时著打算盘的动作,感叹着脱下蓑衣,“老梅,你这一手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我看那段海峰小娃娃对你另眼相看,想必也是听说了你这一手吧?” 梅时著眼一凝,微微停下右手写字的动作。 “这段海峰,确实很厉害!”梅时著低叹一声。 太极社五人入主武道殿,面对不到一年时间便冲入老生名次中,这种历史上从没出现过的人才,而且还不止一个,是五个,整个武道殿自然轰动了,确实,武道殿对新人的加入是有欢迎酒宴,可这一次不同,不仅仅规格,参与人数大大不同,更重要的很多人对这五个少年的态度。 真心的期盼,真正的热情。 当然,十分期望五个少年加入自家门派,从而格外热情高规格礼待的人是很多,可不怎么样,就像往年接待其他新人,甚至有点冷淡的也有。 而这些冷淡对待太极社的人里就有他梅时著、戴经世两人。 可怪异的是,秦朝对其他人的冷脸相向,表现正常,可对他梅时著、戴经世却反而青眼有加,后辈师弟如此热情,众目睽睽之下,两人怎么好再板着脸。 “老梅。”戴经世忽然压低声音道,“你说那段海峰是不是看出了我们已经快出成果了?所以才?” “看出?”梅时著打算盘的手也停了下来,“这应该不可能吧?我们快出成果,连欧阳旭,江改银这两个和我们朝夕相处同处一派的人都不知道,他们怎么看出?” “也对!”戴世经咧嘴一笑。 为何对太极社众少年冷淡,倒不是真不喜欢这五个少年,而是因为他们两人和其他人不同,他们就快要出成果了,不需要新鲜血液帮忙,反而要防着把这五个少年招进来分享功劳。 “不过,如果他真看出来,那这一次选派系,怕是会加入我们这门派。”梅时著眼中有一丝担忧。 戴世经也是眉微皱着:“若真这样,我们还真不好赶走他,只能任他分享这一次的成果了。” “嗯,他没来之前,我们什么也做出,一来,没多久便出成果,就算说没他功劳,外人也不会信……咦?”梅时著说着转头看向右边的小路处。 “嗒!”“嗒!”“嗒!”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白睿,那太极社选的门派定了?”梅时著连向着那跑来的三十多岁汉子喝叫。 “对呀,可有要加入我们这一派?”戴经世也连喝问道。 “定了,定了,不过……这几位师弟很傲气。” “傲气?” “嗯!”白睿声音里有一丝不悦道,“他们五个,都没人选我们这一派。”酒席,先前门派参观时,白睿也是对太极社非常热情的,可最后居然没选他们派,白睿虽然理解可心里也有些不快。 “没选我们这一派!” 梅时著、戴经世对视一眼,眼里反而都有一些如释重负的感觉,随即梅时著便笑了,转头看向白睿:“白睿,他们没选我们这一派,那选了哪一家?” “张鹏阳进了孟派儒家,瞿有丰去了天师道,邓致则是进了法相宗,剩下的便是段无病进了阳阳门。”白睿大步飞奔。 梅时著、戴经世心中点头,太极社进入郭叙真、照真人、本释大师的门派完全正常,只是两人也有些疑惑,为何段无丙选择了阴阳宗,阴阳宗在整个武道殿中属于不高不低,不好不坏的角色。 “那段海峰呢?” 戴经世又连问道,整个太极社最让关注的自然是秦朝这个头头,两人这时自然也很好奇,这个少年会加入哪一家。 “段海峰?” 白睿踏入亭子,声音有些古怪道:“他哪家都没加入。” “哪家都没加入?” 梅时著、戴经世看着白睿:“白睿,你这话什么意思?” “先前,太极社将孟派、天师道、法相宗和阴阳门请入内堂,出来后,郭圣人、照真人、本释大师脸色都很难看,我们还以为太极社五人都没一人加入他们的派系,还劝说了几句,谁知不是这回事,郭圣人说段海峰今后不加入任何一派,而是要自己组建一个工作室。”白睿走入亭内,掀着斗笠说道。 “工作室?”梅时著、戴经世还是定定的看着白睿。 “这工作室叫太极工作室,说是为武道殿,特别是孟派、天师道、法相宗、阴阳门服务,按郭圣人说法,就是他段海峰虽然不加入任何门派,可实际上在为任何一个门派服务。”白睿哼声说道。 梅时著、戴经世眼里却是开始露出惊讶,两人都是绝顶聪明的,自然想到了言外之意。 “白睿,你是说,段海峰是要自成一派?”戴经世沉声道。 白睿微微一点头:“不可能是其他,郭圣人说他成立工作室,那应该只是委婉说法,其底下的潜台词就是自立一派。” 这话一出,亭中微微的沉默后。 “武道殿向来没有什么成立工作室的说法,要么就是加入一个派系,一旦撇开他派便是自成一家。”戴经世低声说着,看向梅时著。梅时著深深吸着气,手中的毛笔墨汁溅落纸上都没感觉到,沉默片刻后微微一笑,低声道:“还真是个有魄力的少年呀!” 戴经世也微微一点头,收回视线,看着桌面:“这个少年从一入寺便掀起一**的浪潮,没想到来了我们武道殿,呵呵,也是不安份呐!” “他要是安份,就不会有现在的地位。”梅时著摇了下头。 “老梅,你说,他可能成功吗?”戴经世说道。 “可能么?”梅时著眯着眼,“自成一派,若是生在先秦,以他的天资,是完全可行的。” “嗯!”白睿也一点头,将蓑衣挂在一旁的架子上,“俗话说,要成家立派,就得生在先秦,要成为诗雄,就得生在唐朝,现在天下流行的门派,哪一家一系真说起来不是先秦遗留?这段海峰小兄弟,现在也想开一派,啧啧,难呐!” “难的不是学说。”梅时著将笔搁下,低声道,“他能入寺不到一年,带领着太极社整个冲到现在这地位,即便是先秦诸子也没这能力,他要立学说,虽然很艰难,可终究是能写出属于他那一派的学说的,这我不怀疑,可是写出学说是一回事,让这学说合于长生诀,并且创出绝世功法,那就是另一回事。” “学说不合于长生诀,这天下就不可能有人承认。”白睿也点了下头,随即一笑,“梅先生,这段海峰说了今天会来拜访你,你做好准备,他可能不久就要来了。” “拜访?” 梅时著一怔,“他自立门派,来拜访我做甚?” “照真人好像说是他要邀请你也加入太极社,至于是否真是如此,那我就不清楚了。”白睿微笑说道。 梅时著眼睛更是瞪着白睿。 “邀请加入太极社?”不止梅时著,戴经世也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片刻后,梅时著眼中精光一闪:“也好,老夫就在这里等着他,看这小少年又玩什么新花样。” …… 虽然秦朝没说要开创一派,只是成立武道殿的太极社工作室,目的只是为了整个武道殿每一家派系服务,可众人还是猜到了他真正的用意是自开一派。 一个十二岁,才刚刚进入武道般若殿没满半个月的少年,尽然要抛开百家门派,自立一派,这事在整个武道殿可以说一下便传遍了。 自成一派,第一步就是要写出能够自洽圆满的一门包含天地、自然、人文等各方面的大的学问体系,而这既然不是在已有的释道儒法墨等诸子百家基础上开创,那么必然要和那些派系不同,至少要有自己特别强调的一方面,特别是要有新意,才能够称得上自成一家,而不是继承了他家的。 而写成了自成一套的学问体系外,还有着像合功,传播等等诸多困难。 “小兄弟,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海峰娃娃,师兄是很看好你的,只是你选的这条路似乎太难了点……” …… 王建、许凭云、何善政等很多对秦朝非常有好感,甚至短短几天便和秦朝成了忘年交的武道殿师兄们都赶过来婉言相劝,可连郭叙真、照真人、本释大师劝不动,这些‘好心师兄’们自然也一个个无功而返。 很快便没人再劝说了。 “梅时著这个牛人,他会不会答应?”走廊下,秦朝一伸手戴上大斗笠,抬步走进雨帘。 【0】 发现精彩天地,赢取多样好礼! 马上打开微信,扫描二维码或搜索公众号“”, 添加关注,拿下起点微信独享好礼! 第十四章 为何请我? 茶香飘远。 武道殿东北的地字号院落中,亭中的笔墨已经收拾干净,只留下中央一只小泥炉,火红的木炭燃煮着炉上黑瓷茶壶。 “梅前辈!” “先坐吧,来烤烤火,这鬼天气,冷得很啊!”梅时著冲刚踏入亭中的秦朝微微一笑,指了指对面的一个小木凳。这亭中戴经世、白睿都不在,也是梅时著一人,秦朝行了个礼,将斗笠挂于一旁这才坐下。 “孟述圣之后,般若殿第一人当为梅时著。” 秦朝面对摇着小扇扇炉火的梅时著,神态很恭敬,梅时著今年六十三岁,在整个武道院中,这时依然是名气很普通,而且他早期的求学生涯,在一班天龙寺同期寺生中也只是中上,若说有什么特殊,便是他能一边打算盘,一边写字,或者一边读书,一边画梅。 这么一个‘普通’了几乎一辈子的人,秦朝却知道他在三年后便会一飞冲天。 “三年后,梅时著和戴经世发表了一阳指的第1826号版本,这版本和大多只是对一阳指的缺陷进行细微修改的版本不同,少有的将一阳指的威力提升了一步。” 提升一阳指威力,是极为困难的,也正因此,作为1826号版本主要创造者的梅时著,功劳非常之大,被尊为自大理三圣之后的亚圣,一旦文坛三圣有一人去世,便会自动晋升为三圣之一。 而这还只是梅时著辉煌的开始。 发表一阳指的版本后。 梅时著开始转向著书立说方面,二年后他的散文集《卧松云集》一发表,一时大理纸贵,人人无不先睹为快。 再七年,第二个一阳指的版本发布,虽然只是针对1826号版本‘打补丁’,可是在武道殿生涯中,两次发表成果,这是孟述圣、郭叙真、黄通明这文坛三圣都没办到,比较少见的,因此梅时著所在的百年时间内,虽然有着孟述圣这上过五华楼问政的人存在,可他的成就在史书中评比是高于孟述圣一筹的。 “梅前辈!”秦朝正要说话。 梅时著一摆手,眼微微一瞪:“小兄弟,你这就生份了,我和你老师郭圣人又不是一个班辈的,你叫我师兄就是,前辈太生份了。” “这梅时著……”秦朝心里无语,秦朝来武道殿都十多天了,和梅时著相处更不是一时片刻,每次都是叫梅时著‘前辈’的,那时梅时著虽然都是笑意盈盈,神态间却隐隐有拒人千里的感觉,也从没表示要秦朝改称呼,可这一次,居然。 “应该是我没加入他的派系,不跟他抢功劳,他这下心里完全放心了。” 转着念头秦朝笑眯眯的叫道:“梅师兄!” 梅时著这才转怒为喜,笑吟吟的看着秦朝:“小兄弟,你这……嗯?”一眼瞥到秦朝放于一旁桌子上的小盒子,脸又是一虎。 “小兄弟,你这是……”梅时著指着那盒子道。 “梅师兄。”秦朝微微笑着,“第一次拜访梅师兄,若是两手空空,岂不是让人笑话我这做师弟的没礼貌,这只是一点小礼物。” “小礼物?这可不行,拿回去,师兄师弟的,要什么礼物。”梅时著沉声说道。 “梅师兄见外了,我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礼物,只是自己写的一幅字。”秦朝连笑着说道。 “你的字?” 梅时著顿时又笑眯眯了,吃人嘴短,收人手短,秦朝这次明显是来求他梅时著办事的,若是贵重礼物自然要拒绝,可一副字,还是秦朝自己写的,那就好多了,文人间互赠字画很平常,大不了事后梅时著自己也做一幅字画回赠便是。 “梅时著有三大爱好,画梅、散文、算学,除了这三大爱好外,他对书法也特别喜欢。” 想着书中的描写,秦朝将礼盒推向梅时著:“梅师兄,胡乱涂鸦,还请多多指教。” “既然是小兄弟的字,那我倒是一睹为快,你段海峰的字,哈哈,如今在大理可是千金难求,指教我可不敢当。”梅时著放下小扇子,连接过礼盒,仿佛怕被人抢似的急不可待的三两下便打了盖,拿出里面一卷米黄色的宣纸卷轴。 “好做工,这装裱应该是出自状元楼,小兄弟倒是有心了。”梅时著猴急似的解开细绳,略一翻开,眼睛就是一亮。 经过长年累月的练习,秦朝如今的馆阁体比起闯状元楼来又更进一层,再加上有意作书,这写出来的比流落在外的更是高了一层次。 “好字!”梅时著赞了两句,将纸卷摊得更开,看着后面几个字,猛的就是一怔。 “这是……” 梅时著半张着嘴。 秦朝立时笑得眼睛都弯了,他写的这篇字是梅时著早年天龙寺毕业时留下的一篇散文《傲霜梅》,梅时著一生所著散文颇多,这时最为让人称道的是诸如《金古园怀古》、《鹤林鸿》、《丈夫行》等篇章,而这一篇《傲霜梅》在梅时著现今所有篇章中,在外人看来属于中上,自然不为人所注意。 但是,《傲霜梅》却是梅时著能够真正流传后世的名篇之一,为何会被人认为是中上而有所遗忘,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是外人不知此篇文章的真价值,梅时著自己岂能不知? 可以说,这篇文章是他梅时著倾注心血最多,用来打响自己招牌的。 可是事与愿为。 花费心血最多,用来撑门面的偏偏遭遇冷落,这对他来说,打击之大,直到晚年功成名就在和人说起这事时,都耿耿于怀,怨气很大。 这篇文章真正开始露脸,是在五年之后,梅时著发表他的成名篇《卧松云集》时将这一篇置于篇首,也正因于此,才有人去研究,才发现这篇《傲霜梅》的一些价值,确实不亚于其余的《金古园怀古》、《鹤林鸿》等文章。 现在秦朝把这篇文章写下来,而不是《金古园怀古》、《鹤林鸿》等篇章,无异于认为《傲霜梅》这篇文章价值更高,这对梅时著的冲击自然很大。 “小兄弟。”梅时著声音都有些走样,“老夫的文章,外界都认为《丈夫行》、《鹤林鸿》、《金古园怀古》等为最佳,这一篇不过是中上之作而已,小兄弟为何?” “哈哈……”秦朝一声笑,“梅师兄是在考我么,《丈夫行》、《鹤林鸿》虽佳,可天下类似《丈夫行》这样水准的文章何其之多,可这篇就不同了。” “哦?”梅时著眼睛一下亮了,连道:“怎么个不同?” “这篇文章有三多三少。”秦朝眯着眼睛笑说道,梅时著嘴一下都咧开了,秦朝不等他询问便说道:“所谓三多,第一多是结构之多,一般散文写作用的结构多是一两种,可这里有时空结构,情景结构,虚实结构,点染结构,把所有结构都统统融于一炉,特别是其中的时空结构,是我对梅师兄最为叹服的……” “而第二多就是辞格之多,梅师兄这里用了叠字、化用、映衬……” …… 秦朝侃侃而谈将整篇散文的优点一一说来,史书中只是点到了这篇文章,并没对文章作过多的评析,可是秦朝现今的水准,在知道了这文章是好文章的情况下岂能分析不出文章的优点? “再说说这篇文章里的情感……”秦朝说着忽然一怔。 “梅师兄,你这……”秦朝看着梅时著,只见梅时著眯着眼都成了一条缝,那眼角似乎有光芒流动。 “没什么,一时风入了眼,哈哈,让小兄弟见笑了。”梅时著低下头,袖子在眼角拭了拭,“小兄弟,难得呀,这篇《傲霜梅》我自写出后,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给这么高的评价,哈哈,这一篇真有这么好?我这听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嗯,这篇礼物,师兄很喜欢,很喜欢呀。” “嗯,这样吧。”梅时著恋恋不舍的将那幅字缓缓合上,看向秦朝说道,“小兄弟,你这次来,有什么要求,直说吧,师兄若能帮,只要不是太过为难,师兄我就算赴汤蹈火也要帮你办到。” 秦朝眼睛一亮,他下了这么多功夫,不就是为这么。 “梅师兄,我这次来还真是来求你的,嗯,想必梅师兄也听说了,我这次不自量力建了一个太极社工作室。”秦朝说道,“而这工作室草创,正是需要大量高人加入,而梅师兄您……” “你是想……”梅时著一摆手打断秦朝道,“想让我加入?”秦朝一点头,梅时著眉便是一皱,“你这太极社虽然叫工作室,可实际上是自开一派吧?为何要请我?这武道殿高人无数,我梅时著只是岌岌无名之辈,为何选中我?” 这时的世道向来是以老为尊,按资排辈比较严重。 梅时著虽然不是和郭叙真同一班辈,可也只是比郭叙真小了十岁左右,和郭叙真也是同堂上过课的。 秦朝请他做事,本身就不是很对。 容易让人误会看不起,何况秦朝那个太极社工作室,根本就是秦朝自己创立的,而非郭叙真创建的,可以说,若非先前秦朝送出的字是《傲霜梅》,让梅时著大起知己之感,觉得秦朝应该是了解自己的,他都怀疑秦朝是不是真看不起自己。 “岌岌无名?” 秦朝笑了起来:“梅师兄太虚了,这武道殿所有的师兄中,岌岌无名的是多,可名不副实的也多,无名未必无真才,我段海峰来这天龙寺后,读了不少师兄前辈的文章,只看中十七个半。” “十七个半?” “嗯,这十七个半中,孟圣人,我老师,黄圣人,他们都只是排在了第二、第三、第四,而照真人老师……” “孟述圣都只是第二,那第一又是谁?” “这第一么……” …… 从吹捧梅时著开始,到加入太极社的好处等等,秦朝劝说着梅时著,时间流逝,不知不觉中雨已经停了。 “海峰小兄弟,说实话,师兄是有些心动,可这不是一件小事,你那太极社工作室现在还是一无所有,你也年轻,你可以乱来,有的是时间,可师兄我不同……” 虽然梅时著有些意动,可一想到自立一派的各种难处,最后还是婉拒了秦朝的好意。 “好了,小兄弟,你给师兄十年,师兄也给你十年,如果十年后,太极社能做出成绩,那老夫便豁出这张老脸,进入你太极社又如何?嗯,今天就谈到这里,最后师兄给你一句建议,这自开一派之前,最好不要急着标新立异,先跟着潮流走,多养养望。” “养望?” “你老师会跟你说的,好了,不送了!” …… 从梅时著处出来,秦朝又一一拜访了王建、戴经世、陈思远、李始纯等将来的高人。 “小兄弟,你的太极社工作室,真有需要,直接来叫我就是,要资料,还是分析,我会不帮你,只是加入么,就没必要了。” “海峰,老夫是很想帮你的,只是我这本派的事都忙不赢,所以……” …… 这些人中大都对秦朝很有好感,毕竟去年秦朝就去拜访过他们,可是对于开派一事,都不太看好,所以一个个话说得动听,但意思就是给你帮忙行,要我加入太极社,没门! 七天后,武道殿,刑家派系第一人袁明德的住处。 “海峰小兄弟,怎么都劝到老哥哥这里来了?”袁明德看着走进来的少年哈哈大笑道,因为从一进入武道殿,秦朝就对他态度极为亲热,袁明德自然也对这少年感情不同,只是袁明德也一直疑惑,为何这少年对自己青眼有加? “袁大哥,小弟这次来倒不是劝你加入太极社,你就别紧张了。”秦朝笑说着,眼睛瞥向四周,“袁大哥,这里可安全?” “安全?” 袁明德一怔,随即明白秦朝是问是否隔墙有耳。 “小兄弟,这里只有我一人,我这糟老头,还没人会盯着,你这是……”袁明德诧异看着秦朝,秦朝微微露出一个笑,从颈部掏出一样东西,那是一枚一寸宽,三寸长,通体血红的小木牌。 为何对袁明德另眼相看。 对王建、梅时著、戴经世、陈思远等人另眼相看是因为他们本身很牛,今后一些年在武道殿一定会出人头地,可袁明德,武林史传中,他几乎就是属于那只点了一下名字,说是天龙寺的寺生,多少年进入武道殿,仅此而已。 只因为一件事,袁明德是刑家的。 而秦家寨也是刑家的,五虎断门刀也是刑家功法。 而且秦朝出寨前,秦老族长曾叮嘱过,天龙寺也有我秦家自己人,去天龙寺后,看到刑家之人,特别是见到袁明德、黄坚锐、萧种义这三人时,一定要特别礼待,不可轻慢。所以,秦朝知道这袁明德和秦家寨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和五虎断门刀也一定有关系,秦朝拿出来的牌子,正是自己随身携带的煞木牌,这牌外人是不认识的,可他笃定袁明德一定认识。 “白虎……” 袁明德只是看了一眼秦朝拿出的牌子,见那牌子一面刻着古隶‘杀’字,一面是一只吊睛猛虎望月,脸上一下便露出狂喜之色。 (谢谢‘风纸鹤’、‘思绪游’打赏!) 第十五章 也该到刑家了 秦朝想的没错,袁明德是秦家人。 滇南和别处不同,武林世家在整个国朝的地位非常之高,每一家都有着很大的人脉和势力范围,袁明德虽然不是秦家寨之人,但他家族私底下是秦家一脉,和秦家寨是共荣辱的,因此一入武道殿便进入刑家,而不是选择别的派系。 “原来你是我……” 看着这牌子,袁明德又惊又喜,秦朝一入天龙寺,便掀起各种波澜,天龙寺也就那么大,能有多少新闻,他们在武道殿自然是听说了,并且也很关注,只是没想到后来居然出现了五华楼问政,秦虎、郭奋发等人一举成名,这时他们就意识到可能这些少年马上就要进武道殿了,自然也更关注,甚至每人都抽出时间去五华楼听了一天。 也就听了一天,便知道这些人入武道殿绝不超过今年,果然。 秦朝五人进入后。 整个武道殿大半人都很热情,想招一两个入自己门派。 刑家在诸多门派中处于下层,自然更是迫切希望这种人才加入,可实际上,袁明德等人也没抱多大希望,毕竟自家门派底气不足,只是袁明德没想到,秦朝一知道他是刑家的就对他们特别亲热。 这也让袁明德曾经生起过希望。 直到今天秦朝宣布单干,才彻底死心。 可现在。 “小兄弟,你真的是……”袁明德反应过来后,忽然想起什么,连一把抢上前,“来,给老哥仔细看看。”抓过秦朝手中的煞木牌,右手拇指指甲在自己食指上一划而过,便见一滴鲜血自食指指尖浸出。 “啪!” 袁明德拇指指甲一弹,这滴鲜血飞落牌上,立时便浸入进去,可刚一进入便又诡异的退了出来,在乌木上滚动着滑落入地。秦朝一笑,也知道袁明德是验证宗牌真假,连拇指在自己手背一划,挑起一滴溢出的血珠,弹入那煞木牌上,这秦朝的血却不同,很快便浸入了进去。 “好,好!”袁明德立时笑得更是眼睛都眯起来了。 “没错,三代之外血脉相排斥,是真的,你真是我秦家的,哈哈,我说怎么你对我这老头子青眼有加,原来,哈哈!”袁明德一声大笑,放下煞木牌,“先把牌子收起来,这东西虽然没多少人知道,可也是有外人知道的。” “嗯。”秦朝也知道煞木牌虽然外人很少知道,可是秦家寨的老对头,老仇家有一些还是知道的,像关家和秦家是无数代的世仇,岂会不认识。 见秦朝收好牌子。 袁明德又是一声笑,一把抓住秦朝手:“走,到里面去说。” “袁爷爷……”秦朝说道。 “什么袁爷爷,还是叫袁大哥,外面还好,这天龙寺,武道殿内没必要分那么清,而且我和你们谪亲的秦家之人虽然有血缘关系,可那都是数代之外了,辈份什么的早就乱了。”袁明德说道。 进了内屋,喝着茶说了一会话。 “小朝呀!”袁明德叫道,既然是自己人,秦朝自然不再隐瞒真实姓名,甚至连秦虎、秦龙、秦启、秦树的情况也告诉了袁明德。只听袁明德轻声说道,“这武道殿,刑家和秦家是一脉,可是关家也有自己的派系。” “关家?”秦朝高深莫测的微笑着。 袁明德轻声说道:“虽然武道殿是为段家服务,可除了改进一阳指外,每一个门派也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可以说,这里就是天下学派的一个分驻点,这里的儒家和宋国,和天下儒家穿一条裤,我们刑家也和所有刑家大体是站一个队伍的,你知道这是为何?” “应该是理念吧!”秦朝说道。 袁明德一点头:“没错,就是理念,各家各派的传人都要维护自家学说,这自然便联合在一起了,秦家寨是拥护刑家的,所以,便是刑家的同盟,以后在外,在宋国、西夏、契丹等遇到刑家,大体都是自己人,而关家,是拥护儒家子路那一脉的气义派。” “气义?那个叫史君谦的门派?” “嗯,史君谦那老东西比我强,对关家的功法改进功劳很大,不过小朝你平时见了那老东西,还是要有礼貌,不要露出破绽,而且这老东西虽然是关家的人,可为人还是很不错的,不是什么真正的坏人。” “嗯。”秦朝点了下头。 “另外你要记住。”袁明德继续说道,“我们这虽然是天下各家学派集合的一个驻点和缩影,可这里和那些尔虞我诈,刀光血影的其他地方的门派不同,这里大家都只是纯粹学术上的争论,比的就是谁能拿出成果,若是动阴谋玩手段,是大大不允许的,除非没被发现,可这……” “这里没笨人。”秦朝一笑说道。 “没错。”袁明德颌首,“玩手段,别的地方行得通,在这里,想让人不发现,不是容易事,所以争要光明正大,这一次你们五个新人加入,你也看到了,大家争夺你们几个,是明着来,你们年少,才十二三岁就入武道殿了,是亘古未有之事,所以争夺你们也格外激烈,为何?你应该想得通。” 秦朝一点头:“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资敌。” “就是这道理,你们这样年轻的人,十年二十年不出成果,难道五六十年也不出?怪只怪,你们威胁太大了,老头子我当初也生怕你们被史君谦那老东西……哈哈,不说这了,总之这里大部份人相互之间是非常和睦友好,甚至虽然派系是对手,私情却很要好,小虎、小龙、小启还有那段无丙,都是你带出来的,最听你的,你也得把这道理跟他们说透,嗯,这些,我这老头子就不啰嗦了,这次你不加入刑家……” “袁大哥,其实我……”秦朝正要解释。 袁明德摇了摇手:“你年纪小,才开始修炼五虎断门刀没多久,自保能力不足,不明着进入刑家也是对的,我若是你也会这么做。” 秦朝张了张嘴,其实他根本就没想过加入刑家。 “刑家源于法家,依法治国的思想在后世也是非常正确的,那么……。” 微一眯眼,秦朝便点了点头:“正是,袁大哥,我虽然不能明着进入刑家,可骨子里还是刑家的,刑家学术的完善,义不容辞。” “嗯。”袁明德不露声色,心中却暗自点头,他还真怕秦朝这一来天龙寺就四处搅屎的人真的抛开刑家,毕竟越是才华横溢的人就越有主见,刑家如今不好不坏,除了秦家寨本身份是刑家的外,还真没什么能吸引住秦朝。 “袁大哥,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就是想问一下,我家族那套功法,不知老哥你这里……” “哦!五虎断门刀是吧!”袁明德眼睛都眯了起来,“没错,这门功法武道殿中虽然没有,别的门派也没有,可我们刑家确实有,只是内部使用,向不外传,不过,你就不同了,嗯,你在这里等一下……”说着茶杯一放,嗖的一声,尽然不走正门,而是直接从窗户口飞出。 “还真是个老小孩!”秦朝不由婉尔,五虎断门刀秦朝学的是功法,虽然可以通过返原,求出心法,可若这刑家有,又何必自讨麻烦。 没多久。 “来了,小兄弟,等急了吧!”大呼小叫的声音响起,而后仿佛一阵风般,只见一个小山般的黑影停在秦朝面前,“给!”袁明德的声音响起。 “老哥,你这……”秦朝都有些懵了,他只要是看一看五虎断门刀的心法,可眼前。 只见袁明德腆着肚子,双手张得老开,抱山般抱着一大堆堆得有半人高的书籍,那堆起的书籍都已经高过他三个头了,秦朝看过去,根本只能看到书,找不到袁明德的脸。 “老哥,这五虎断门刀的心法有这么多?”秦朝愕然道。 “最下面那一本是五虎断门刀的。”袁明德声音从书堆里传出,“其余的是我们刑家很多隐秘资料,还有其刑家特有功法的资料,还有一些好书老哥都没带来,已经有人在看,你要看什么尽管选。” 秦朝哭笑不得。 “老哥,暂时我只看一下五虎断门刀就行。” “我知道,可别的,也要看呀,至少要知道刑家有这么些好东西,刑家就是你家的,客气什么。”袁明德声音响起,随即又道,“哦,也对,现在你才来武道殿,一切还才开始,我也不用这么急,反正有时间……”一句话没说完,一转身又一阵风般消失了,片刻后才冲入室内。 “呐!”一本二寸厚的线装书飞过来,“小心点接,别弄坏了。” “嗯!”秦朝连接住这书,一翻开,第一页写着‘五虎断门刀心法及功法’。 “袁大哥请等一下。”秦朝说了声,连往下翻。 …… 黄昏后,秦朝从袁明德住处走出。 院子中,袁明德远远望着秦朝离去的背影。 “这少年,居然是秦乐刀的儿子……” 袁明德背着手满面红光,“千五百年了,当年商秧变法,一百四十年,六代国君,秦国代代出圣君,代代强盛,压得六国抬不起头,最终一举成就霸业,可惜始皇和二世后来违背了商秧‘王在法下’的思想,将皇权置于法之上,才落得二世而亡,而后被儒家、道家、释家都走到了前面,甩得我们远远望不见背影,更压得法家,刑家抬不起头,如今风水轮流转,也该,也该到刑家崛起了。” “哈哈,史君谦那老匹夫,等着瞧吧,谁说老子就一辈子被你压着……”袁明德也大步出了门,往秦家寨另一个铁杆支持者住处走去。 第十六章 新的改造 夜安静。 静谧的房间中,灯光幽幽摇曳,一个少年在裁好的宣纸上写着蝇头细字,一个个馆阁字工整如模子印出来的。 “如青天,不得出,属夜月……” 若是袁明德看到一定认得出,这便是今天下午秦朝在他那里仅仅以一盏茶功夫,数着书纸页数目一样翻看的那本五虎断门刀心法。 仅仅扫描一样的翻看了一遍,十多万字的书便几乎一字不差的默写了下来。 夜已三更,秦朝停下笔。 “我料得没错,这本五虎断门刀心法的功法,和我上次修炼的完全是同一个版本。”这个时候天下功法,对天文依赖甚多,可凡涉及到慧星,大都以上天降灾为解释。 秦家五虎断门刀功法早期也是这样,可是秦朝入白虎洞那次,明确指出慧星出现是有规律的,而秦书经也立马进行了改进,秦朝修炼的便是改进后的功法。 而这一个版本,心法中慧星出现也是七十一点3年一次,而不是上天降灾。 “袁大哥他们和我们秦家寨应该有秘密联系渠道,很可能这渠道就是通过皇室,这里一旦功法进行了改进,便能以皇室关系很快传递到我秦家寨,而秦家寨功法有了改变,亦能反馈到这里来。”秦朝眯着眼,吹干纸上的墨字。 这一本五虎断门刀心法,和白天袁明德处的有一个地方不同。 “我把这个错误改了后,这门功法应该更加完善了一点。”秦朝用线装订着整个抄好的稿纸,“不过,也不用急着拿出去给袁大哥。” 秦朝明白,若是数纸一样看一遍就改进了功法,这事太过夸张。 “而且这五虎断门刀改进余地还很大,不急!” …… 而后几天,秦朝每天都是呆在藏经库,甚至除了吃饭,连晚上睡觉都是在藏经库中渡过的,而秦虎、段无丙、秦启、秦龙四人也没出过武道殿。 五人闭关武道殿,而外面秦树、郭奋发却是忙得很。 “二勇兄,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可不能掉下我啊。” “二勇师弟,只要这事上你和海峰师弟说上几句好话,师兄我以后唯你马首是瞻。” “奋发兄弟,如果海峰大哥不同意,你就收下我,我把妹子嫁给你……” 保定帝下旨,太极社只允许招收不超过一百名的社员,而天龙寺新老寺生就有一百七十左右,外面的贵族人家,于国有功的大臣子弟更是多得很,哪个有权有势有钱人家不是多子多孙的? 一百名额,紧张得很。 保定帝还没下旨前,就有很多人想着加入太极社,这旨意一下,普通平民百姓没奈何只能偃旗息鼓,可贵族大臣的一些子弟,特别是一些妾婢所生,或者私生子们却更加急了。 早先天龙寺新老寺生特别是像张九才、杨启先、王忠和、段昌业、南宫中、鲁宝佳、郝连敏以及老生中的前五名等,都有些内心不服气,想着他段海峰、段无丙能,我也能,都还有些矜持。 可是。 当经验老到的很多老寺生都开始走秦树的门路后,一些人便坐不住了。 新寺生,特别是一些本身读书上落在后面的也开始向秦树报名,到这时便是张九才、杨不才等尖子新老寺生也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了。 寺生们找秦树。 贵族大臣子弟便找郭奋发。 …… 转眼十天,天空明艳。 武道殿西边人字号院落,中门大开。 武道般若殿诸派所分住处,一等住天字号,其次地字号,最差人字号,差到极点便是数个门派住一个人字号院落。 风芦院。 作为武道殿西边最差的人字号院落,住的是功劳簿上排最后的两个门派----‘衡派’、‘话派’,当然这里也正是武道殿分配给太极社工作室的工作院落。 “段小施主,你看还合适?” 风芦院最狭小的西院中,几个光头青年和尚小心看着眼前的少年。 入主武道殿的每一个派系都会有服事僧,而太极社工作室作为只有一个人的‘门派’,而且还没有任何功劳,虽然也有服事僧,可这只有一个。 可是眼前的少年不知怎么说动了天龙寺里管这事的大师,一下便派了他们六个服事僧来改造这风芦院西院。 新派入驻换院落,也是有请他们服事僧帮忙的,可都只是清除打扫,变换桌椅家具,或者修补窗阁门板等等,可这少年不同。 做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修补打扫,而是改造。 好端端刷得光滑水亮的墙,要蹭得手摸上去有颗粒感,好端端的红油漆门要刮掉重新涂黑,桌子、墙壁,地板、门窗全部大动工,好端端的漂亮房子最后弄得怪怪的,这一改造就是十天。 “马马虎虎,将就着能用,这次就到此为止吧。”秦朝点了下头。 “那我们……”几个和尚都微微松了口气。 秦朝手摆了摆:“多谢几位师傅,除了修严师傅外,你们可以走了,顺便替我谢过本明大师,嗯,修严师傅,以后我们这里的饭食是一天准备五餐……” “五餐?”五个和尚同情的看了一眼站在最左首,被分配为专给太极社工作室打杂的矮个和尚修严,而后连快步离开。 “去年几个月疯魔般的学习,可这武道殿今后的工作,只会比去年还要麻烦,食物对人的身体影响也占一定因素,今后在这里工作时间长着呢,做菜的事只能交给这修严了。”秦朝随意吩咐着叫修严的服事僧,主要讲的都是饭菜之事,没多久,修严和尚便点头离开了。 “至于其他……” 前世的科研管理,秦朝没有学习过,可毕竟在‘淮南大学’读过书,而且前世信息发达,耳濡目染之下对于创造一个好的环境,激励管理‘科研’工作者至少比这时的人更擅长。 “科研,脑力工作对环境要求比较高,嗯,接下来……” 正想着---- “海峰,啧啧你这主意倒是好。”秦虎叫嚷着闯了进来,这屋子里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瓷壶,瓷壶里都是白色的粉条块,秦虎哈哈笑着便抓起一块粉条,直接便在桌子上划写起来。 “哈哈,随时随地都能写,都能做题理思路,够妙的。” 秦朝一笑,这吩咐六个和尚改造的工程中就有一项要求,就是整间屋子大部份地方像墙壁、地板、桌几都能临时当作‘黑板’,而且‘粉笔’、‘黑板刷’更是随手可得。 “前世的科技,墙壁、桌几都是能随时涂写。” 秦朝前世所在的时代,墙壁虽然也有纯粹撑重的金属构架,可很多地方表面看是墙,内里就是电脑,需要时或手控,或声控,便能打开。 这对科研工作者可是非常有利的。 喝茶、看书、甚至打盹,无论什么时候一旦有了创意火花,立时便能通过桌子,墙壁,地板输入电脑,甚至发布到‘组织’内部交流板上,供人讨论。 可这时不可能有那种电子板科技。 “这电子板方式最早好像来源于早期的白板文化。”秦朝笑眯眯看着秦虎在桌子上写划。 想到黑板,也是秦朝曾经读过的一个故事,那是21世纪初李开复讲的微软‘白板文化’,用白板讨论问题不是李开复的初创,可李开复却是最推崇白板的人之一。 他创办微软的亚洲研究院时,整个研究院各个角落都有白板,甚至还专门设计了白板茶几,而会议室内,有正方形、长方形、甚至圆形的白板桌,有整整一面的白板墙,触手可及、无处不在的白板,成了当时微软研究院的一种标志,并且拍进了纪录片。 在这武道殿来这么久,秦朝也考察询问过。 虽然整个武道殿气氛融洽,争也是学术上的争,没很多阴谋诡计,可是就算同一派系内部,也大都习惯于自己独自看书,计算,研究。 这和前世不同。 就像石头是在不断碰撞摩擦中才会棱角磨去变为漂亮的鹅卵石一样,前世讲究不同的思想在一起交流,辩论,碰撞产生灵感的火花。 这时的派系中,就算交流也大都是有了想法或成果后写在纸上,供内部人员观看。 这就要求尽量少犯错,甚至不能犯错,不然就成笑柄了,特别是这些资料有时是要封存入档的,那错了成笑柄还会是千秋百代的笑柄。 能入天龙寺,哪一个不高傲?岂能允许这样。 而白板恰恰相反。 这是开放的,每个人一旦有想法都可以立即大胆说出来、写出来,重要的是允许犯错,甚至是低级错误,因为白板上的字很容易抹去,同时也更意味着一种团队精神,每一个人都不是封闭的,你的思想可以建立在别人的灵感上。 李开复在微软亚洲研究院工作没两年,便因业绩突出,被调到总部,而亚洲研究院更是被《环球企业家》评为‘最佳企业研究院’,‘白板文化’的开放和团队精神功不可没。 “有了这黑板,便能让人不分地点,不分时间、级别地辩论。” “除了白板文化外,还有小团队工作方式!” “20%+70%+10%法则!” “nsf讨法规则!” …… 想着前世从各种信息媒体上得到的科研管理方式,秦朝眯着眼,这些方式都是从前世全球一些成功组织中挑出来的几个有代表性的科研管理方法,因此才会被秦朝所记住。 “每一个法则都被证明是行之有效的,不过……” 虽然法则是被证明有效,可也只是相对那些组织而言,每一个成功的组织都有他独特的文化特色,生搬硬套一旦没弄好就是东施效颦,邯郸学步。 “没学过管理,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反正这帮小子。” 看着写写划划很开心的秦虎,秦朝嘴角露出笑容,和前世组织中每一个人都很有个性,很难管不同,太极社众人对秦朝是极为信服的,而且这时人都思想比较单纯,秦虎等人又才十二三岁左右,年纪小就易塑造,有这么好的条件,秦朝还担心什么,至少比武道殿其他派系死气沉沉要好。 “海峰!”一道声音响起。 门外秦龙、段无丙、秦启说笑着大步走了进来。“咦?有丰你写什么?”秦启一看到秦虎在桌上写划,也连冲了过去抓起一块粉笔,也写了起来。 “早听说海峰有了个新主意,要弄得这满屋子都是可以写字的地方,嗯,这桌面的手感还不错,这字也看得清,而且一擦就能擦去。”秦启试了试,连说道。 秦龙也写了两个字后,转头看向秦朝:“对了,海峰,都十天没聚一起了,是不是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太极社工作室正式开张?” “对呀,也该开张了吧?” 段无丙、秦虎、秦启也都期盼看向秦朝,这些天他们呆在各自派系中,读着那些资料,没人比试较劲,没人说话,而且和那些大了数十岁的‘师兄’们在创功上也没太多话题,呆久了总感觉有点死气沉沉,没有太极社大伙儿一起读书时那种压力虽大,可时时有所得,天天有长进的酣畅淋漓的感觉。 “嗯!”秦朝一点头。 “哈哈!”秦虎几个顿时都兴奋了。 “不过,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先做完。”秦朝又说道。 “什么事?”秦虎一怔。 “你忘了,这风芦院可不止我们一派。”秦朝咧嘴一笑。 “对!”段无丙、秦龙也都笑了,“这里还有‘衡派’和‘话派’,我们作为一个大院子,一墙之隔的新邻居也该去拜访拜访。” “拜访那几个,哼哼!”秦虎哼了两声,秦启也是白了下眼。 秦朝也一笑,怪不得秦虎、秦启两人有意见。 他们五人来武道殿,大部份人都热情得过份,还有一部份虽然没那么夸张,可也表现尚可,至少不让人觉得故意冷落你,可‘衡派’、‘话派’和另外四个派系,根本就是横眉冷对,一种浓浓的拒人于千里外的表现。 “走罗!”秦龙一拍秦虎。 “小虎,既然已经住一起了,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等下见了人别老嘟嚷着嘴,友好点。”秦朝微笑说道。 “知道了。”秦虎应了声,大步冲向旁边院子。 “衡派,墨家学说里分出来的,这也是中国早期的唯物派呀!”秦朝也大步走出。 (谢谢‘我爱羊羊’打赏!) 第十七章 大白话 太极社居西,衡派居北。 天芦院内北边的大门上楣一个脸盆大的魏体‘衡’字写得法象森严,一行少年便踏入这大门。 “衡派在武道殿是小派系,可历史上……” 对于衡派几人,秦朝一直都很感兴趣,甚至这些人冷眼对着秦朝时,秦朝也一直客气有加,只因一个原因,衡派出了几个很有名甚至出现在义务教育的历史课本上的大人物。 “古代学说,唯物主义二大支柱,一是墨家,二是儒家里面的另类,被古人甚至都要剔除出儒家的荀子那一派。而墨家又分一些派系,不过都没什么大发展,一一被儒家压得死死的。” 可以说中国历史各家学说,除了释道儒之外,无论是对是错,是好是坏,都只是苟延残喘。 墨家也不例外,而墨家里的衡系更是不见经传。 可是衡系确实是不错的一个学问体系,而且里面也出了一些牛人,比如写出奇书《论衡》的王充,写出《神灭论》的范缜,这两个都是载在历史教科书上供学生学习的。 “古代迷信很严重,即便我前世那时科技如此发达。” 秦朝摇摇头,到了后世他那时代,相信天地间有鬼神,信各种教派的人依然有,至于古代更不用说。 “全民相信有神灵,这两人却……” 若只是不信鬼神也罢,可王充和范缜却不仅自己不信,还写书,甚至四处宣扬,和当朝皇室,整个朝庭对着干,秦朝自忖换作自己处在那个时代,未必敢这么做。 也因此,两人留下的派系,再怎么无礼,秦朝也尽量一笑而过,敬的不是对自己冷淡无礼的人,而是王充、范缜,而是这个门派的学问是真知灼见。 衡系的一间工作房内。 “老王,这世事还真无常。” 室内只有简单的三个书柜,柜前窗下摆了两间书桌,桌前各坐着一人,这时西边书桌前的四十多岁的汉子放下书感叹了一句。 “嗯,我也是想不到,这五个娃娃居然会入住我们这天芦院!” 右边书桌前坐着一个老者,模样已经七十多岁了,可一双眼睛却精光闪闪,极为精神。 老者说了一句后,又翻看着手中的书,淡淡道:“那段海峰,居然是个真正的愣头青,我当初也是一时疏忽,只考虑了向来进我们衡派的都是天龙寺寺生中的差生,而且是最差的,而他们……” “嗯,他们是尖子生,还是如此突出的尖子生。”那汉子汤司达放下笔,轻叹道,“寺生中,尖子和差生间,总是隔了一层,而我们这衡派,人才最差,派系学问虽然……哼哼,学问虽好,奈何天下无人识货,我们俩人单势薄,武道成果比不过人……。” 为何不待见太极社。 不是对几个小孩本身如何有意见,而是‘阶级’本能的隔阂。 衡派在武道殿是最后一名,所以能来这的也是最差的差生,最差的进入,人数还最少,出的成果怎么可能好得起来,成果少,更凋落,恶性循环下,让本来就敏感的衡派往往对新进入武道殿的天龙寺寺生中的优秀者天生有一种抗拒感。 而且不止衡派,话派,茶马派等凡是垫底的也同样对那些优生不待见。 “我当时只想着,优生不可能来我们派。”王琛说到这,停下看书,也有些感叹道,“当时没考虑到这段海峰一直是个愣头青,愣头青,又小小年纪便成就如此之高,被捧得这么高,到了这武道殿岂能安份?这道理,如果不是……有成见,早该想通了。” “天下事各有其理,不因人有成见就变化,这道理我们懂,可要做到……。”汤司达摇了下头,随即眼中光芒一闪,又看向了手中的书,那是一本《论衡》。 虽然衡派居整个武道殿各派之末。 可对衡派的学问。 这种真正唯自然,唯真理,不信鬼,不信神的唯物学问,汤司达是发自内心承认,他如此,王琛更是狂热自信。 “弦高和寡,大音希声,天下能识我们衡派妙理的……嗯?”王琛耳朵忽然一竖。 汤司达也连抬头看向声音传来处。 “看来,我们的新邻居来拜访了。”汤司达微微一眯眼。“嗯。”王琛也一点头,“司达,这几个娃娃来了,你去开门就是,我这老头子就没必要迎接了。” “这是自然,我们不求他,没必要折腰。” 汤司达说了句,懒洋洋起身走向门口。 没多久这衡派的客厅中,秦朝等几个少年,王琛、汤司达相对而坐。 “喝茶!” “我们衡派穷,只有这粗茶!还请几位见谅!” 汤司达、王琛不冷不淡,只是稍微少了一点以前拒人千里的冰寒,这两人如此,秦虎、秦启、秦龙、段无丙都还是少年人,少年人城府浅,自然不会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可怪异的是,秦朝依然热情,和王琛、汤司达说了几句,便转到衡派学问上了。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二位前辈,我这人最不信的就是神神鬼鬼……” 秦朝一开口就从《无神论》开始,而后讲到了衡派的各种观点,让汤司达、王琛很诧异的是,秦朝言语间对衡派的学问居然是----赞赏,非常的赞赏。 而且一句一话绝不是泛泛而谈,都说到点子上,显然是对这门学问下过真功夫的。 半个时辰后。 “王前辈、汤前辈,今天就不打扰二位的清修了,我们初来乍到,有不当之处,还请二位前辈多多包涵,哦对了,二位前辈若是无事,不妨也来我们太极社的院子走走,不必敲门,也不必知会我等,就当是自己后辈家!”说完这话,秦朝站起身告辞。 “随便走?” 汤司达、王琛都有些惊愕。 各派系的驻地哪个不是重地,哪个不有着自己门派的秘密,自己独特的研究方式,防着他人偷窥还来不及,这秦朝居然让他们可以随便逛太极社的工作场地,还不必知会他们? 五个少年出了门。 “司达,你怎么看?”王琛低声道。 “看不透!”汤司达眉心反而微锁着,“这段海峰,小小年纪就高深莫测,你看他谈到我们衡派的学问,那种高屋建瓴……” 王琛沉默片刻。 “我们俩研究天下各家学问这么多年,我衡派学问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字‘真’,这少年完全是知道这一点的。”王琛眯着眼想了一会,忽然眼中光芒一亮,看向汤司达,“司达,说不准这少年还真不一样,他要自开一派,说不准和我们一样,都是骨子里不赞同儒家的某些观点的。” “他老师就是儒学大家,而另两派释和道也都是乌烟瘴气……,说不准……”汤司达也眼睛一亮,心里第一次对太极社产生了兴趣。 “老王,也许我们确实该和他们多走动一下。” “嗯!” 武道殿虽然理念冲突私底下也可以是朋友,可理念相同的人更是容易走到一起。 五个少年告别衡派后便进入东院。 东院是话派。 “刘前辈,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话派严格来说属于小说家一系,主要是以鬼谷纵横派为主,另杂一些兵、农、杂、儒、道、佛等派系的学问,这一派更冷清,只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刘咏叹,秦朝对这刘咏叹虽然不如衡派两人那样,可也足够热情。 没多久,五人出了东院。 属于太极社的西院。 “那刘咏叹前辈还真够摆谱的,小朝也太善良了。”几个少年踏入内室。 “都别牢骚了,到这边来,把这份东西传看一遍,而后记入骨子里。”秦朝从一旁的柜台上面拿出一个折着的小册子,那小册子上面的封面上竖着一排九个漂亮馆阁字。 “太极社工作室基本法?” “什么东西?” 秦虎眼睛一亮,连抢了过去,秦启、秦龙、段无丙也嗖的一下,都拥到了秦虎身旁,秦虎手一拉,册子长长摊开放在面前桌上。 “该基本法是为了使太极社各成员的工作效率得到……” “本太极社内,除段海峰外,其余人需得成立课题组,这课题组不得少于二人……” “其级别为天字号的重大难题时,所有成员必须放下一切工作,集中一切精力……” …… 作为科研管理的规则,秦朝写的都是最最基本,重要的东西,大处对了,小处什么的自然不管,这加起来总共也就十七条规则,很快众少年便看完了。 “啧,小朝你这规矩还真是……”秦虎面色怪异。 秦龙也是嘻的一笑:“小朝,我们在老师那里的门派,也有一些规则,有些是约定俗成的,也就是以前你讲的‘潜规则’,有些是明着来的,那些规则和你这比起来,简直……”他摇着头。 “小朝这规则,有些完全就是和他们对着干,哈哈……”段无丙说着眉飞色舞的,他本身聪明,虽然看不懂秦朝为何定这些怪异的规则,可是有一种感觉,照着这来,才是最佳的。 “小朝你这基本法其实没必要慎重的写出来,跟我们说一遍,大伙儿还会不照着做。”秦启也笑说道。 “好了,这基本法,都记牢了,以后就照着做,另外……”秦朝又从柜顶摸出一个册子来,“这一份也看了。”一伸手,在前面桌子上摊了开来,这却是一份功法的心法,众少年看了两眼。 “咦?小朝,这功法我好像看过……” 秦虎嘀咕着,秦龙、秦启、段无丙也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别废话,看完再说。”秦朝说道。 “嗯!” 这册子上功法可以说是比较简单,没一柱香,众少年便一个个从上面收回视线。 “小朝,这功法就是武道殿中我们第二天看到的一份,怎么?”秦启疑惑询问。 “没错。”秦朝一点头,“这份功法确实就是那一份,可是你就没看出有什么不同么?” “不同?” 秦启一怔,随即连道:“意思上好像是有些不同。”他这么一说,秦虎、秦龙、段无丙也眼睛一亮都纷纷开口。 “没错,这第四十九行,其实那上面说的话意是……” “还有这一百行的这里,我认为原句讲的是……” …… 一个个说起秦朝这一份功法和那一份功法的不同之处,四个少年共找出五处不同之处,而后便都停下了,看着秦朝,说到这,所有不对都挑完了。 “就这?” 秦朝摇头一笑:“你们说的这几处也算对,可都还没说到点子上。” “没说到点子上?” 四个少年皱着眉,不时看向那桌面上的功法。 “哈哈……”忽然段无丙眼睛一亮,笑道,“我知道了,这最大的不同,就是小朝是用自己的话把那份功法说出来的。” “咦?” “还真是这样,小朝这写的……” 这时一个个也都发现了,秦朝这写在上面的功法不仅仅是用自己话写就的,而且还是用最通俗的大白话写的,用大白话写,四个少年不是没注意到,只是一直以为秦朝是为了练书法才多写几个字,可现在看来,似乎用意不是这么回事。 “没错,我这是用自己话写的,而且,你们也看到了。”秦朝说道,“我这,不仅功法是用白话,而且那本基本法也是用白得不能再白的大白话写的。”说到这秦朝脸色一正,沉声道,“为何?为何要用白话,是我秦朝写不出古文么?” 他这一问。 秦虎、秦启、秦龙、段无丙也都凝重起来,都意识到秦朝要说的事很重要。 “这篇功法,你们先前点出有五处地方我写的和原版不同,可是你们错了,不是五处,而是七处,有这……”秦朝一指那册子中后部一行,“这一行的意思也可以指洪水,但我这里写的却不是洪水。” “洪水?”众少年一怔,仔细回忆看过的那功法原本,确实还真是可以理解为洪水。 “还有这一段,正确的理解应该是……” “而这里,先前小虎说和原版不同,其实我就是这么理解原版的……” …… 秦朝讲着这篇功法,以及原版功法的区别,秦虎、秦启认真听着,秦龙微微皱着忧虑,可段无丙却是突然浑身一颤,而后看着秦朝:“小朝,我懂你的意思了。” “我也有些明白,小朝,你是说用古文写,不好!”秦龙瞪着大大的眼睛惊讶的看着秦朝说道。 “不好?” “古文写不好?” 秦虎、秦启也张大了嘴,连看向秦朝。 第十八章 标准、规则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幸福武侠》更多支持!)    用古文写不好? 这天底下的儒家文化圈,哪一个人从识字起读的就不是‘古文’。《千字文》,《劝学》、《百家姓》,哪一个不是朗朗上口,和白话有着巨大的区别? 没错,这时也讲究文理通顺,用词浅显易懂,大宋甚至掀起古文运动,就是改良那种文字艰涩难懂的情况,可是即便是喻为天底下最为通俗接近口语的宋朝‘语录’体,也只是相对难懂的古文而言,他们和真正的白话还是有着巨大的区别的。 决定学问人和普通百姓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不是识字。 而是识字的基础上懂古文,通经典。看不懂经典古籍根本就只能算是识字而已,入不了读书人的圈子。 “古文惜墨如金。”秦朝面色很严肃,“它讲究炼字,美感,要压韵,对仗,有音律感,这是好事,特别是放在典籍、文学、历史、诗词赋,散文等上面,神妙而不可言,可你们也看到了,我大理购自宋国的书籍,都是必须带注释的。” “注释!”四个少年一怔。 其实不止购自宋国的书籍带注释,便是佛经,道藏,大理国自己印制的,也很多都带了注释,没带注释那是因为天龙寺自己用,寺内有的是大师傅。 所以可以口口相传解释经文。 “不带注释就可能理解错误,可带了注释。”秦朝鼻子里哼了一声,“带了注释就没理解错了么?孔圣人、老子他们的经典名著,你们真的懂他的意思么?那些汉晋隋唐宋国所作的注释,真的就是孔圣人和老子他们的真正意图么?” 秦虎等人一震,确实,所有的诠释都是后人研究后,根据自己的经验与想法得出的假说,是不是符合作者的真正观点,还真的无人知晓。 “一本《论语》自汉以来,各朝各代郑玄、何晏、朱熹等很多大家对其进行注释,各持一言。” 古文最大的缺点就是不精确,这种不精确用来写诗词,写《论语》、《道德经》等文体是很好,反而让人读来有一种文采飞扬,博大精深,深不可测,甚至每读一遍都有新的感悟的感觉。所以朱熹可以给《论语》作注,程树德、杨树达、郑玄、何晏、邢昺、刘宝楠……等一代代的读书人一旦不满前人的注,也可以给其作注。 《论语》也因此变得更加丰富,更加多维化。 文采上很强悍。 可科学论文。 这种直观一维化,‘枯燥乏味’不能有任何歧义的文体上…… “阻碍古代科技快速进步的关键原因之一便是没有能直接准确描述事物的‘论文’体裁。”想着前世一位高人全宏荣的话,秦朝便忍不住感叹。 “小朝……”秦龙的声音响起,虽然想通了为何很多古文要注释,可是不是非要用白话文,他还是有些疑惑。 “真要这么做么?”段无丙也询问。 “呸!说什么话!”秦虎冷哼,一瞪段无丙,“小朝的主意,还错得了,虽然我也觉得好像没必要,可反正小朝的主意定然错不了,错了也比别人正确,嗯,就是这样。” “无丙,听小朝的吧。”秦启也低声道。 秦启、秦虎这么一说,秦龙、段无丙虽然疑惑,可还是点了下头:“也罢,以后便都写白话文。” 两人也是读过历史的。 历史上唐代的韩愈和柳宗元便发起过这种写‘白话’的先例,史称古文运动,大体就是反对骈体,提倡接近口语,表意自由的文言散文,而后又有宋朝的欧阳修、苏轼、苏洵、曾巩、王安石等人也发起过同样的运动。 只是秦朝这次和欧阳修、韩愈、王安石等大家犹抱琵琶半遮面不同,一下便脱得光溜溜,弄得更极端、彻底。 “都写白话,那倒没必要。” 秦朝眯着眼一扫四人:“现在整个天下宋国、辽国、西夏,还有这周边读书人都用古文,我们在这环境中,自然不能只用白文,而且古文也有它的妙处,用在哲学文学等一些体裁上,意境立体宏大,这么好的文体,我们岂能不用?” “哦?” 秦龙、段无丙眉微微一耸:“小朝你的意思是我们只用在……?” “哲学、文学,像散文,甚至兵书策略,都可以用古文。”秦朝声音低沉,“可是凡涉及到功法,涉及到要写得具体清晰明白的应用文,这便不同了,这里大体要求是不拘文体。” “不拘?不是必须白话?” “就是可以用白话,也可以用古文,典故,也可以讲究对仗韵律,但前题要求是你写的必须逻辑严谨,不能让人从字面上产生歧义,或者要思索半天才明白,甚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玩猜迷,至于什么是符合逻辑等等,我以后会另给你们上课。” “总之这应用文第一必须清晰明白,第二,便是必须最省时省力,你写的最省时,别人读也能一下看懂,第三必须……”一条条规则从秦朝嘴里吐出。 “必须清晰明白?” “写时要最省时省力,他人看得最省时省力?” …… 听着这规则,一开始还有些欣喜的秦龙、段无丙都有些傻眼了,虽然不拘古文,可要做到那秦朝说的一条条,用什么文体最好?屁股想都知道白话最恰当。 很快秦朝便说完了一共七点要求,又嘻嘻一笑:“虽然我要求是不拘文体,不过万事开头难,矫枉必须过正,从现在起,一年之内,凡是应用文必须全部用白话,土得不能再土的大白话写,一年之后,才是真正不拘文体。” “另外,这白话我也有八点要求,一是不避俗字俗语,不讲对仗,不用典……” 自然,这八点都是当年五四运动,胡适倡导白话文时在《文学改良刍议》中写出的著名的八大主张。 而后---- 标点符号! 数字,名词! 论文标准格式! …… 一项项要求着,都是秦朝把前世的直接搬过来的,这自然和现今社会,和整个武道殿其他门派完全不同。 为什么要用标点符号? 为何要定义名词? 为何要附录参考书籍? 秦朝也懒得解释,而秦龙、段无丙、秦虎、秦启对这些要求虽然心里疑惑不解,有时觉得很多其实是多余的,可毕竟信服秦朝,特别是秦虎、秦启,很多要求秦朝一提出后,想都不想便点头同意,而秦龙、段无丙脑瓜子更灵,有时乍一想觉得没必要,可深处一想,又觉得很有必要,还非得这么干。 “古文-革新,改用白话文,看起来简单,其中的好处一想就透,一点便明,可是数千年中国古代史,只在五四运动,因为被西方打晕了头,才一举改革成功。” 几千年,中国没有聪明人? 秦虎、秦启、秦龙、段无丙就算在秦朝解释了为何要用白话文的情况下,依然迷惑,不是他们不聪明,也不是他们有成见,而是这事本身就是件比较复杂模糊的,完全想透很难。 上午讲完整体规则后。 “现在我给你们讲算学!”午饭后,工作室内秦朝拿着粉笔,站在一面巨大的空墙前。 “算学?” 段无丙四人眼睛一亮,算学这一门,以前他们和这时代正常的读书人一样,不是很重视,去年认真学,也只是为了年比,而在得了秦朝讲的方程、几何等数学知识后,再经过年考,他们虽然依然不是很重视,可内心里却是自信满满,认为天下能难得住他们的算学题不是特别多。 可这一次来武道殿。 在二十多天看了很多创功资料后,这个信念完全崩塌了。 整个武道的创造,越往后要用到的算学就越多,而且一个个都很难,秦虎等人甚至看了那一个个崩出的复杂算学题后,有一种感觉,一夜之间自己在算学上又从山顶落到了山脚。 “小朝,这次有什么新货?” 秦启笑眯眯的询问。 秦启、秦虎、秦龙、段无丙也期盼看着秦朝,武道殿对算学的需求无穷无尽,秦朝能解决几个? “这一次讲课。”秦朝瞥了秦启一眼淡淡道,“你们最好准备好纸笔,有些要记下来,而且是永久的记在脑子里。” “准备纸笔?” 顿时秦虎四人面色也凝重了,以他们现在的记忆,很多学问的攻读根本用不到纸笔。 “这次讲的怕是不简单,不过,越多越复杂越好。”一个个眼眼睛发亮的连摆好笔墨纸砚。 “去年,我给大家讲了阿拉伯数字以及各种算学规范。”秦朝站在众人面前,微微一笑,“今天,先不讲新内容……”众少年一怔,不说新的?只见秦朝在‘黑板’上写下十个数字,简洁优美,都是阿拉伯数字,“我依然从阿拉伯数字讲起,首先讲的是数字的分类……”抑扬顿挫的声音响起,确实是以前讲过的,可又不是以前讲过的,因为讲得太细,太繁琐了,一柱香后连乘除法都没讲到。 “小朝。” 秦虎终于眉一皱:“这多位数的写法,三字一节,十进制?有意义么?还有这‘个位数’、‘十位数’、‘百位数’,没必要讲这些概念吧?” “没必要?” 秦朝看着一双双疑惑的眼神,嘴角都有些翘了起来。 中国近代科技为何落后?这李约瑟悖论的答案中涉及到的数学中有一个重要要点就是----中国古代的数学虽然强大,可是没成系统。 在数学上,早先的中国一直都是远远领先于西方的,像勾股定律、圆周率……很多成果出现都比西方早出几百年,甚至近千年,可是…… 中国古代数学有两个大缺点。 一是代数发达,其余很弱。 二便是不成系统,大都是应用数学。 不成系统简单的数学没什么,可到了高深处,根本就不利于学习,更不利于交流。 “任何学科,基础科学都是最重要的,这数学工具,更要从打牢基础开始,而这些概念,科学始于精确的概念定义……”秦朝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定标准。 “秦始皇统一度量衡,对整个社会经济文化,对后世的影响……” 若只是自己用,标准什么根本就用不着,可要交流,就需要统一的标准,而要走向一门学科的高深处,建立严谨清晰明了的专业名词、概念、公式等等作用对后期非常大,这经过科学论证的。 “什么叫幂,开方,什么叫正弦余弦,正切余切,总不能每次说到这都举例说明吧!” 真解释起来秦朝肚子里有一大堆理由。 “废话什么!”秦朝瞪了秦虎一眼,“记住,这些定义,定理公式推理每一个都必须记住,还有,仔细揣摩我是怎么推理,怎么写概念定义的,以后写功法文章,也依着这来,嗯,现在继续上课……” …… 讲叙着数学。 “注意,分配律定义是两个数乘以一个相同的数……” “而不能说是两个男人爱上同一个女人,那是偷换概念,也不能像这样定义……” 在讲叙数学的同时,秦朝也反复灌输着科学三要素,转换法、反论证方式、等效法、证伪主义等一套套前世的做科学研究时必须遵循的严谨定律和各种方法。  (我的小说《幸福武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十九章 半月,千两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幸福武侠》更多支持!)    日头西斜。 太极社所在的天芦院西阁,秦朝讲课的室外的院子中,王琛、刘咏叹、汤司达鱼贯跨入。 “嗯?” 第一个进入的王琛脚步都颤了一下,刘咏叹、汤司达也脸色怪异的张着望着这被太极社改造过后的西阁,西阁作为天庐院的小院子,太极社没入住前,他们也是常来走动的,可没想到,现在走了进来,几乎都认不出这就是原来的西阁了。 “有趣!” 王琛、汤司达、刘咏叹都是久历世事的老人,虽然震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这几个娃娃,虽然聪慧,毕竟还是孩子呀!”刘咏叹眯着老眼,心中暗自摇头。刘咏叹、王琛、汤司达不动声色的微笑着走过挂满‘旗子’的窗下走廊,往第一个房间走去,这房间里也是被改造得面目全非,让他们这老熟人都眼花缭乱。 “嗯?” 走了三个房间,三人耳朵一动。 “在那边,好像是段海峰的声音。”汤司达笑道,连向着声音传来的房间走去,转过一个墙角。“一个点在一条直线上,也可以说……”传入三人耳边的声音一下子便清晰起来。 听着这声音,刘咏叹脸色微微一变。 “王老,他们在那间屋里,好像是段海峰在讲课,我们……”刘咏叹迟疑着低声道,虽然秦朝说过欢迎他来西阁指点,可没说过任他不经同意就进入西阁‘重地’,这一次也是王琛、汤司达相邀才过来的。 “没事,这声音是段海峰那孩子的,我们也听听。”王琛老神在在。 刘咏叹又看向汤司达,汤司达微笑着走向那讲课的房间窗下,王琛、汤司达来说,秦朝既然说了任他们衡派随意在西阁走动,就当是在自己晚辈家走动一样,他们自然不客气,反正这太极社的人都是几个小娃娃,太极社工作室也是草创阶段,还能有什么秘密不成? “老刘,我们也听听,这段海峰给太极社上课,这种好事可不容易碰到呀。”汤司达低声说着,直接到了窗户下。 “这……”刘咏叹迟疑着往后离开。 “我们把直线的这个性质作为公理:经过两点有一条直线,并且只有一条直线。”秦朝的声音继续传入刘咏叹耳朵。 “过两点有且只有一条直线?”刘咏叹脚步一下停住了。 太极社大名鼎鼎,入天龙寺没一年,便将数年的功课完全攻克完毕,年考算学一科个个都得分非常高,刘咏叹进入这太极社所在院落,也曾想过秦朝如果给几个少年上课,一定会是很艰涩,深奥,就像高僧给弟子讲佛法一样。 可是---- “所以两条不同的直线,不能有两个或更多个的公共点……” “如果它们有一个公共点,我们就说它们相交……” “我们把两条相交的直线的公共点叫做交点……” …… 声音一句句传入刘咏叹耳里。 懵了! 听着这无比废话,‘幼稚’,无比‘啰嗦’的话,这间屋子里的三人,不仅刘咏叹,王琛、汤司达也全都有些愣了,瞪着眼睛相互看了过去,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什么叫直线,直线有什么性质?何谓交点? 刘咏叹几个大步冲到窗下汤司达身旁,这窗户是开着的,透着窗格能看到里面正是秦朝在朗声讲课,而他看过去时,秦朝还望了过来,同时微微笑着颌了一下首,算是打了个招呼,而秦朝前面,也不是什么六七岁的小娃娃,而是听得若有所思,很认真的段无丙、秦虎、秦龙、秦启四个大名鼎鼎的太极社天才。 “直线上的一点和它一旁的部分叫做射线。” “这点叫做射线的端点,一条射线可以用端点和射线上另一点来表示。” 朗朗声音继续响彻在这房间里。 “老王……” 汤司达苦笑看着王琛,之所以来这西院,还不是因为先前秦朝拜访时说的那些话,让两人来了兴趣,可现在,听着这秦朝讲叙**岁小娃娃都懂的内容。 “走吧!”王琛微微一叹,背着手,大步踏出这房子,汤司达、刘咏叹也是摇头一叹,跟着王琛离开了这西阁。 看不懂,看不透! 王琛、汤司达、刘咏叹自然明白这几个少年根本不可能无聊到在他们眼前演戏,可是……这样做,是孩子的玩乐,还是另有玄妙? …… 王琛、汤司达、刘咏叹离去后没多久。 “今天的算学就到此为止,明天继续,嗯,现在还有两件事要你们帮忙去做。”秦朝手一扬,粉笔落入粉笔罐中,“第一件事,招收一部分太极社成员,我不多插手,培训让你们去做,第二件事,我需要钱。” “小朝。” 秦龙看着秦朝,“扩充太极社成员,我们懂,可这钱……”进入天龙寺,皇家包食宿外,还每月都有学钱下花,这些线累积起来,到正常毕业都完全够一个人成家立室并过上很不错的生活,所以一入天龙寺,根本就不用担心生活花费。“小朝,我的学钱都可以给你。”秦启淡淡说道。“我的你要多少都可以拿去,反正我也没时间出外花。”秦虎也连说道。 “这钱是用在太极社工作室。”秦朝看向四人,轻声说道,“至于具体如何用,现在还没定下,但有一条,这钱必须从现在大量积累,上面发给你们的那例钱,不够。” “不够?”秦虎一瞠眼。 天龙寺寺生的钱其实在新寺生来看是非常丰厚的。 “完全不够。”秦朝又重重说了声,“所以,我要你们去一个地方。” “你是说,让我们赚钱?”段无丙眉一挑,连说道。 秦虎、秦启、秦龙也看着秦朝,学习他们擅长,可赚钱……从没做过这种事,而且他们人小力弱,怎么赚? “赚钱对我们来说。”秦朝看着四个少年担忧的眼神微微一笑,“其实真的不难,不过,你们也没必要去赚,有一个来钱快的地方。” “哦?”四人眼睛一亮。 “那就是赌场。” “赌场?” 秦虎、秦龙、秦启、段无丙眨着眼,面面相觑,这大理都城,富贵人家多,赌场这种娱乐场所自然也发达,刚来天龙寺时,他们也曾抽空去看过,甚至玩过几把,都输了一些银子,这地方来钱快? “给你们一个任务,半个月内,每人到赌场给我赚千俩纹银回来。”秦朝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千俩,若是正常,百俩都要赚满都难!” 走在院子中,秦朝微笑着。 “前世拉斯维加斯,澳门都有规则。” 赌城拒绝一些牛人进入的传统可以说是由来以久,到了20世纪,更是出现了全球性质的赌场‘黑名单’,不过这事最开始只是在行业内部有人知道,真正被世人所知,来自于一部电影----《决胜21点》。 这部电影起源于一个华裔天才----‘赌圣’马恺文。 1994年,正在麻省理工就读大三的马恺文,被两名同学邀请加入一个算牌系统小组----‘麻省理工21点小组’,专门切磋玩算牌技巧,利用数学进行推算牌数从而战胜庄家,当然实际生活上,即便知道这种算法,可是也无人能做到,可是马恺文却正好是这方面的奇才,有‘英特尔芯片’的外号,就如活着的‘英特尔运算芯片’一样。 于是乎---- 马恺文带着一群数学高超的天才学生们利用算牌技术,到赌城跟庄家斗智,横扫各大赌场,疯狂一般捞金,足足捞了约1000万美金。 如此大量的损失,这自然震动了整个赌界。 同时也引起了轰动。 小说家本-莫兹里奇得知他们的际遇后,写成了畅销小说《攻陷拉斯维加斯》,而后他们的事更是于2008年被拍成电影《决胜21点》,自此为全球所知。当然,马恺文等人也被例入了赌场黑名单,而‘赌场黑名单’这个原本只是内行才知道的事也自此为世人所知,这时人们才知道全世界除了马恺文等人外,还有汤米-葛兰、卡迈克、哈里斯、刘凯威等很多高智商,专玩数字推理游戏的天才,甚至一些参加‘世界脑力锦标赛’的记忆大师郑千才、刘曹勋等都被例入了黑名单。 而且更是催生出了一些‘职业赢家’。 “拥有完善的算法,摄像机般的记忆,电脑芯片般的计算速度,赌博便不是赌博,而是记忆和算数游戏。” 秦朝眼中闪着光。 前世有着高科技设备,赌城各种赌法规则也在不断发展改变,杜绝了各种漏洞,可对那些真正逆天的天才都没有办法,只能用‘黑名单’将其例为‘不受欢迎的人’,一进入赌场便让工作人员狠狠盯着,让你浑身不自在,最后‘知难而退’。 而现在。 “数仓、博簺、长行、叶子、大小、加减……” 想着在大理城赌坊看到的赌博,秦朝都无语,不能说这个时代的赌坊对抽老千防护不严,可他们防的主要是武林高手,而针对智力、算牌上的,也许在他们自己看来已经非常完善,可到了秦朝这种高手眼里。 “也不能说是真正的零防护,那些漏洞,即便是张九才、鲁宝佳。” 张九才、鲁宝佳、南宫中、杨启先等少年也是大理少有的天才少年,智商极高,可即便秦朝跑过去说‘嗨,九才兄,真的很简单,这里只要你一眼记住,就这百多个数字,然后将这几处地方相加便能赢,很简单的。’ 张九才、鲁宝佳等人也会瞠目结舌。 一眼扫过便记住百多个混乱的数字和图案,还要进行理解分析甚至加减,这真的很简单? 连张九才、鲁宝佳、南宫中这样的人都无法利用的漏洞,算什么漏洞? “半个月,千俩银,小虎、小启现在怕是在头痛。”秦朝笑着瞥了眼房内。 ‘大小’、‘加减’、‘数仓’等现在赌坊中一些涉及到数字的赌法,对普通人只能碰运气,可段无丙、秦龙、秦虎、秦启,无非一场记忆风暴和算牌的数字游戏,就当练练大脑。 “任何科学研究,都是烧钱的,而这创功……” 创功浅水区确实一两个高智商的人就能成功,现在做出成绩,秦朝也能做到,可是将来,越往后走,越进入深水区。 “现在不可能有大型计算机,没有计算机,便只能用其他方式,而这必须大量钱。” “各种实验器材要钱。” “自开一派,著书立说要钱,开山门创学院要钱!” …… 自开一派,岂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想打出一条血路,也不是光有学问便行的,各种贿赂,人际关系打通,宣传,建立基地,招收门徒,豢养护法……未来的各种庞大开支秦朝心里有数,可却没必要和秦虎、秦龙等其他人讲,免得太超前了惊世骇俗。  (我的小说《幸福武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二十章 谢绝公告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幸福武侠》更多支持!)    大理城郭叙真府邸。 那一间以往太极社人攻读的黑板房中,郭奋发、秦启、秦树、秦虎、段无丙、秦龙六人都在。 “无丙,是真的?” “哈哈,太好了,我这都被同年给烦得躲到奋发这来住了,海峰再不下达招成员的命令,我都不敢去天龙寺了。” 秦树、郭奋发得知招收要扩招太极社成员后都兴奋的直叫唤,秦树更是一拍手,“得,我现在就回天龙寺,把这事……” “不急。”秦虎手一摊,拦住秦树,“小树,这扩招之事先放放,我们先去赌坊。” “赌坊?” …… 富贵人群住处附近很容易便能找到赌坊,郭叙真府邸不远的‘东来赌坊’,这是大理城规模排前十的大型赌坊。“开!”“九点,操!怎么不是九点?”巨大的大堂内,人声鼎沸,赌得红了眼的赌徒们吼叫声不时响起。这时六个少年东张西望的走了进来。 “有丰,老大真的让我们半月千两?” “废话,不然我们这么急干嘛,小心看着,老大这么吩咐肯定有原因的。” 秦虎、秦树、郭奋发、秦启、段无丙、秦龙很快便分散开来消失在这巨大的赌场人群中,六人也不赌,只是这桌看看,那桌问问,慢慢的随着一个个玩法规则被熟悉,被众少年一一剖开,心算演练分析。 六人本来脑子就不是很笨,再经过去年的磨练,记忆,理解,推理都是非常强的,这赌法规则名堂虽多,但不外乎猜数目、比大小、吃拦阻等等,他们在秦朝任务‘压力’下,这一反复思索、仔细探查揣摩,哪能不发现那些对他人不是漏洞,可对自己却只是数字和记忆游戏的地方。 立时---- “靠!”秦虎口吐粗言,而秦龙、段无丙、郭奋发更是又惊又喜。 “这个‘博簺’听起名名堂很复杂,最后还是比大小,押数目大的就行。” “这个‘长行’的名目,最关键的就是在洗牌时,一眼之间记住那牌码,而后进行这么……这么的计算,答案便出来了!” 一个个心里又吼又叫。 “半月,千两?” “小朝还真够保守的。” …… 很快。 “押五两!”“给我也押五两!”六人便玩了起来,不过这一晚都只是随意玩了几把,做做尝试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秦树便回到了天龙寺的教室。 而后一道消息疯狂般的从天龙寺传出席卷了整个大理城----太极社终于扩招了。 天龙寺东边的平房院子中。 “海峰这小子终于下令了。”张九才拿着一本书靠窗而读,可他的眼神却看着远方发呆,自年考颁榜后,对于去不去太极社,张九才一直内心无比矛盾,他的高傲不允许他去,可是…… “不去,必然落后,可去……” 九天前,张九才便打定了主意‘加入太极社’,可是这一次---- “我太极社此次扩招,名额为36人。” “其条件如下:” “对段海峰提出的学习方法必须无条件接爱,必须拜太极社现有成员瞿有丰、邓致、张鹏阳、宋二勇、段无病、郭奋发、段海峰其中一人为师。” “今后十年涉及学问攻读和研究方向必须无条件服从太极社安排和决定。” …… 按那太极社招生条件,他张九才若要进入,就等于这一生完全卖给太极社了,虽然只是十年的不自由,可是二十四岁前是人生最关键的时段,这一段时间,从学习方法到研究攻读工作领域一切都必须按太极社来,那十年后再转行。 “难呐!” 张九才在头痛,杨启先、鲁宝佳、南宫中,甚至老寺生中排前五的杨不才、巩舒国、蔡文友、彭先建、展才佩等也一个个在伤脑筋,他们伤脑筋,他们的老师,闻士达、梁护、沈维克、李士奇、易绍功等一个个全都在头痛。 “够狠!” “不愧是四处搅风的太极社,这一招玩得……” …… 李士奇、易绍功、梁护等一个个前辈高人头痛,所以,秦朝所在的武道殿天庐院,郭叙真、照真人、本释大师等人所在的孟派、法相宗、天师道自然安静不了。 “海峰小娃娃,你这就不对了,宝佳这娃娃要是拜你为师,那到时是听老夫这个‘老师’,还是听你这个‘老师’?” “老郭,你说说这成什么体统,这事得找个法子解决!” 闻士达、沈维克、吴心果、刘豫、梅时著、王建、曾涉泉等一个个六七十岁的老人络绎不绝的前来拜访,直到另一个消息传出---- 李士奇、易绍功、吴心果…… 进入天龙寺武道般若殿的所有大理文坛前辈集体成为太极社名誉长老,而郭叙真、孟述圣、黄通明、照真人、本释大师则为五个大长老,这才安静下来。 太极社的招生只用了一天便结束了,而这一次天龙寺的新老寺生中。 沈奇、武兴隆、梁大卫等很多老生,关诗皓、甘逸夫、高世霸、阎小柔等新寺生,再加上乔灵皓、李钰成等上层贵族、富家子弟都加入了,而张九才、杨启先、南宫中、鲁宝佳、郝连敏等一个个新寺生中的优子生亦是全体进入太极社,相反老寺生中的杨不才、巩舒国等名例前面的却没申请加入。 而这些人中。 乔灵皓、李钰成等上层贵族、富家子弟集体拜郭奋发为师,张九才、高世霸等和秦朝一个院子的东院众少年齐拜秦朝为老师,其余则或找秦虎、或秦龙、或段无丙、秦树、秦启。 “今天第一课,先教你们脑力风暴!” 给第一期扩招生员上课的事自然归郭奋发、秦树等人。 时间流逝。 “买大,买大!” “开七点,我押七点!!” 大理城的赌坊中,秦虎、郭奋发、段无两等六个少年,每天都会乔装打扮,或富家子弟,或落迫少年,或不良败家子弟……,不断更换形象,变换地点出入各家赌坊。 可是---- 十多天突如其来的银两飞速消失,从庄家到各个赌徒输钱的比例大量增加,还是引起了注意。 这赌坊高层一用心。 而太极社六人又都是十二岁的少年,年纪小,一入赌坊便如鹤立鸡群,再加上又都是大理的‘名人’,认识者众多,再怎么乔装有些还是改不了的。 “是那几个少年!” “那好像是郭圣人的儿子郭呆九,那个是段无病,都是太极社的,不能下暗手!不过很怪,他们怎么赢的?” …… 一条条真相被揭出,那赌坊高层也懵了。 六个少年都是十二三岁左右,这种年纪就算内功修炼再好,武功能高到哪里去?没有高深的内力支持,各种抽老千技术没有长年累月的练习,怎么赢的? “黄金手,去看看!” “王小勾,帮我查查几个人!” 很快一个个老手,赌圣、抽老千高手被暗中派出。 最后---- “老段,这几个小子据老夫观察根本就没任何抽老千的行为。” “刘大哥,他们绝对没有抽老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是靠着无比强悍的记忆力和瞬间计算能力,明明白白的赢。” 消息传到一个个赌坊的背后大佬耳里。 “靠记忆和计算赢的?” “操!” 于是---- 这一天郭叙真的府邸。 “郭老圣人尊启,五百两纹银奉上,乞请您老人家……”一封言辞诚恳的信从大理城最大的‘百胜赌坊’送到了郭叙真手里,同时送到的还有一沉甸甸的精装木盒----里面是五百两白花花的雪花银。 看了那封‘泣泪’相求,让他郭叙真好好管管自家弟子的信,郭叙真哭笑不得,这才知道自己九子郭奋发连同秦虎、秦龙、段无丙、秦启、秦树这六人十多天时间几乎将整个大理城的赌坊给掀了个底朝天。 可是,看着那五百两银子和这封几乎要‘哭’的请求信,郭叙真也好奇,这六个小子倒底赢了多少? 也就在这一天。 整个大理城市民突然发现,这城中所有的赌坊门前都同时挂上了一幅醒目的牌子:“本赌坊谢绝一切天龙寺寺生,尤其是太极社成员进入!” …… 天龙寺寺生成了赌坊‘不受欢迎的人’,这事除了引起轰动外,秦虎、秦龙、郭奋发等人自然也不能再进赌坊捞钱了。 “小朝,现在赌坊不欢迎我们进入,你看这……” 天庐院西阁院中,秦虎等少年苦着脸看着秦朝,他们身前桌子上摆着堆成山一样的白花花纹银,看那模样,没有一万两也有八千。 “你们……” 看着堆成‘山’一样的白银,秦朝嘴都张大了。 “说,每个人倒底赢了多少?”秦朝沉声道,整个天龙寺寺生入了赌坊黑名单,秦朝也是从刚刚离开的郭叙真嘴里才知道。 “平均起来,也就两千三百零四两,唉,可惜被发现了,不然……”秦虎叹着气。 “2304两,也就是加起来近一万四千两?”秦朝无语,给秦虎等人15天,可现在才12天,也就是每人一天要去赌坊赢近200两,按一贯一两,一贯千钱算,每人每天要赢上20万铜钱。 “一天20万,你们怎么不去抢?”秦朝狠狠瞪了秦虎一眼,也算明白为什么这么快被发现,甚至整个天龙寺寺生不论好歹全进入赌场黑名单的原因了。 “抢哪有这来得快?”秦虎也嘀咕着。 秦龙却是歉然看向秦朝:“小朝,现在这门生路断了,我们接下该怎么办?” “接下来……”秦朝皱了下眉。 一万四千两看似数目很大,可对于将来的事,完全是不够的。 “接下来,我们入股,让别人帮我们赚钱……不过这些你们也别多想了,现在重要还是武道殿这边,好了,把这银子收起来,我们继续昨天的数学吧。” 很快这房间中又响起了秦朝朗朗讲课声。  (我的小说《幸福武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二十一章 有酒千坛,尽管够!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幸福武侠》更多支持!)    讲课,攻读拳经道藏。 秦朝同时也在写着信,或乔峰,或常山大侠,或金遁圣……一封封信通过武道殿的‘师兄’之手,或通过皇家发往大理,甚至宋国、西夏、辽国。 竹影下的窗阁旁。 “海峰顿首再拜,向闻剑藏于匣……”薄薄的米白宣纸上,秀丽的半寸馆阁体字缓缓显现,一盏茶后,秦朝站起身将这纸叠好放入信封中。 “自开一派,除了学问外,必须找到护法,可是……”秦朝看向窗外,很有些头痛。 “这大理城倒是隐藏了不少无名高手。”眯着眼回忆着江湖史传中记载的大理隐藏高手,秦朝心里也在斟酌,片刻后一摇头,“白衣相公陈无垢,即便对上南慕容,也是能撑得住的,而蒋八麻子,更是段延庆那个级别的,这种重量级的人物,现在还是不去打扰他们的好。”秦朝很明白,他现在在大理的名声,第一次拜访这些人,定然会受到接待,可是一旦说出护法之事,十有八-九会被拒绝,而这一拒绝,可能就是终身拒绝。 “我这门派八字还没一撇,陈无垢、蒋八麻子只能以后再说,现在么……”秦朝看向北方,“让汪剑明带去的信,乔峰应该也收到了吧。” 北乔峰,南慕容。 江湖之中人人认可的顶尖高手中,乔峰更排在慕容复之上。 想到金老爷子写的天龙八部中第一号大英雄丐帮帮主‘乔峰’,秦朝的心就忍不住火热起来。 “我那要求,乔峰绝不可能答应,不过,需要他答应么!我这立派还早着,护法根本就不急。”眯着眼,秦朝大步走出房门。 北方洛阳。 狂风呼呼,天气十分阴沉。 “乔帮主好!” “乔帮主好” 洛阳西城的一个大院子,这院子表面看起来破破旧旧十分落败不堪,里面却喧闹震天,十分热闹,这里便是丐帮在洛阳总部的一个驻点,此刻整个院子,数十个乞丐说笑着。 若是有识货的看到,便会发现,这数十个乞丐中,背着九个布袋的居然有五个。 丐帮资质辈份向来以布袋多寡定权位高低,除却刚入丐帮无职司外,剩下的一袋最低,九袋为最高,只有**长老才有这等资格,**长老,散居全国各地统领天下无数乞丐,很少聚头,可此刻这里却聚集了五大长老,这种情况向来是帮中重大事情才会遇见。 “众兄弟们!” 此刻一条国字脸,高鼻阔口,顾盼之间极有威势的魁伟大汉走进院中。 “兄弟们不必多礼,把酒都温上,大肉大鱼摆上。”这魁伟大汉声音极为豪迈有感染力,他这一说,顿时四周一个个行礼的乞丐们都兴奋的吼叫起来,“是!帮主!”“听好了,乔帮主吩咐了,把酒温好!把大鱼大肉端上!” “帮主!” 五个背着九个布袋的长老中左边靠院门处的长臂长老向乔峰拱了下手,询问道:“今日有何等喜事,竟然把我们五个老家伙都叫过来喝酒?” “陈长老。” 乔峰对着这长臂老者含笑点头,温言道:“陈长老,我乔峰知你不喜喝酒,不爱多说话,大吵大闹,不过今天这酒,你还喝定了。” “哦?” 不止陈长老脸露诧异,就连另外三个长老也露出很不可思议的好奇眼神,陈长老和大多数乞丐不同,是个沉默寡言,不爱喝酒的长老,帮中有事,他会来,但纯粹喝酒吃狗肉,他便敬而远之,可乔峰居然把他也叫上了。 “吴长老,你把事和几位长老说说,看看这酒该不该喝。”乔峰微笑说道。 “老陈。”站最后面的吴长风哈哈一声大笑,说道,“今天这酒呀,是个欢迎酒,你们倒是猜猜,是欢迎哪位高人来了。” “欢迎酒?” 陈孤雁、费思远、顾东离、康飞四大长老更是一怔。 “嗒!嗒!” 打开的院门外隐约传来脚步声,乔峰耳朵一动,随即一咧嘴。“走,这大人物到了,几个长老还请随我去迎接!”乔峰、康飞、陈孤雁、顾东离、吴长风、费思远大步走出这院门。这院中其他丐帮弟子们也一个个都好奇,乔帮主摆那么大阵仗,倒底迎的是何人? 摆好酒菜,没多久。 “哈哈,不错,不错,我在大理也听说乔峰你去年又很是立了几件大功。”爽朗的声音响起。 “嗯?汪帮主?” 院中一些年纪比较大的老人一怔,那爽朗的声音确确实实是他们丐帮前任帮主汪剑通的声音,可是汪剑通已经过世了。 很快,便见乔峰、陈孤雁、顾东离、费思远、康飞、吴长风拥着一位老者走了进来。 “众位兄弟们!” 乔峰喝叫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一位是我丐帮的汪长老!” “汪长老?”众乞丐很多都一脸迷茫,丐帮十八长老他们虽然未必个个见过,可名字还是知道的,这十八人中根本没有一个姓汪的长老。 “嗯,汪长老也是我乔峰最尊敬的师叔,大伙儿可别慢待了。”乔峰声音响起,立时---- “汪长老!” “见过汪长老!”一道道声音响起。 “诸位兄弟们好!”老者含笑向着众人拱着手,声音神情也极为豪迈,这人正是天龙寺武道般若殿和秦朝喝过酒的汪剑明,丐帮虽然等级多,可向来规矩少,随意见过礼,便落座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喝了一会酒闲聊了一阵后。 “乔峰,这一次老夫来,一来是久不来帮里,有点想念故土,二来么……”汪剑明放下大海碗笑着说道,“这二来便是给人送信。” “送信?” 乔峰、陈、顾、费、康、吴五位长老都是一愣,什么人的信要汪剑明亲自送来? 汪剑明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层层包裹拿出一个黄皮信封。 “这是我的一位小友写给乔峰你的信。”汪剑明将信封往乔峰身前桌上一推,捻须笑道,“这小友是个很有意思,很厉害的人物,我这人老来童心重,哈哈,这次来,也有想亲眼看看这小友到底写了什么?他和你可是素不相识,怎么会给你乔峰写信?” “哦?”乔峰也好奇了,连一把抓起信撕开封口。 信封里是折好的大幅宣纸,乔峰连取出,也不顾忌众人在场,一把将身前桌子上的碗盘推开,将这纸摊开放在桌面上,只见上面只有一行字,这字端端正正,既秀丽又大气,一落眼便是极为舒服漂亮,没一点突兀感。 “好字!” 众人赞了一声,便都看向那句子,只见---- “给我当护法,有酒千坛,尽管够!” 除了这十二个大字外,再无只言片语,甚至连题语,落款都无。 看着这行字,这一桌费思远、吴长风、顾东离、康飞、陈孤雁都怔住了。 “当护法?” 五大长老很快便意识到这个词,眉齐齐一皱,让他们天下第一帮丐帮的帮主去给那人当护法?若非先前汪剑明说了那人是他的一小友,五大长老知道应该不是故意来羞辱丐帮的,怕是立即就要掀桌子了。 “护法?” 乔峰也怔了一下,他看向汪剑明。 汪剑明原本是非常好奇秦朝写给乔峰的信是什么内容,可是看到这一行字还是被雷住了,他想破头都没想到秦朝居然是因为自立一派,要找护法,结果找到他汪剑明的丐帮头上了,而且要挖墙角,还一挖就挖整个丐帮帮主,这就好像一个公司去另一个公司挖墙角,却直接跟这公司的头头说,来给我打工吧! 可汪剑明反应过来,还是连解释。 “乔峰,我这位小友最近想要自开一派,这护法……”汪剑明说道,脸色也有些尴尬。 “自开一派。”乔峰点了点头,这天下学问分很多派系,每一个学问派系都需要护法用来行使暴力手段,他当然知道。 “有趣!” 乔峰再次将视线挪回那张纸上,忽然哈哈一声大笑,声音极为畅快愉悦,“师叔你说得没错,你这位朋友还真是个很有意思,很厉害的人物,哈哈!” “呃……”汪剑明更加尴尬。 “帮主。”吴长风皱着眉说道,“这封信怕是那位汪长老的朋友开玩笑的,你不必当真。” “你们不懂。”乔峰神情极为愉悦,一伸手,“酒来!要大坛的……” “帮主……”一个丐帮弟子抱着一坛没开封的酒坛走了过来,探头看向那字,乔峰一把抓过他怀中的酒坛,拍去封泥,提起便是一通大灌,连喝了三大口,这才停下哈哈大笑道:“痛快!有酒千坛,尽管够!痛快!”说着又看了看那字,点点头,“这字好是好,若是以狂草写就那才是真正够痛快,可惜美中不足,哈哈!”放下酒坛将那纸又小心折好,重新放回信封,塞入怀中。 “师叔。”乔峰看着汪剑明,“你这位朋友,如果不麻烦的话,还请师叔下次见到他就说,他的好意,乔某人领了,不过千坛烈酒不够,让他多多藏酒,乔峰将来退位不做帮主,养老的时候,一定上门叨扰,千万不要酒不够。” “呃……”汪剑明再次懵了。 旁边陈、费、顾、康、吴也是面面相觑,却不知道,秦朝读过天龙八部,知道乔峰这人最为豪爽大气,不拘小节,而且好酒,段誉就是因为和他拼了一次酒,乔峰觉得和他义气相投,才结拜为把兄的,秦朝若是真像个其他书生一样,通篇累赘,彬彬有礼,摆道理,说条件请他当护法,那才会让乔峰觉得无趣至极,反而敬而远之。 “来,师叔,给我说说你这位朋友……” 这一天乔峰原本是摆酒迎接汪剑明的,结果最后自己反而喝了个兴高采烈。 傍晚时分,乔峰和五位长老拥着汪剑通往早就安排好的贵间客房走去,这院中的一些丐帮弟子却是嘀咕起来。 “这汪长老倒底是什么大人物,你看乔帮主,还有五位长老,个个对他……”一个年轻丐帮弟子询问着旁边的老者。 “是啊!”旁边其余年轻乞丐也连询问,“我看得出,乔帮主和几位长老对这汪长老的尊敬,连徐长老都享受不到。”徐长老是丐帮中辈份最高的那几个层次的,连前任汪帮主都得尊他一声‘师伯’,如今丐帮中没一个不是他的后辈。汪长老是乔峰的师叔,可这按辈份应该也要叫徐长老师伯,可是,这些丐帮弟子看得出,似乎乔峰对这汪长老,心里的尊敬比徐长老还要高一层次。 “什么大人物?”老者瞥了那年轻丐帮弟子一眼。 “他的辈份倒也不是这个……”老者竖了下拇指,“可他做的事,哼哼……你们也没必要了解。” “做的事?” 众年轻乞丐更好奇了,连嚷求着老者说说。 “这汪长老原名汪剑明,是汪帮主的亲弟弟,你们是没见过,可我早年经常见的。”老者推脱不过这才慢悠悠说道,“汪长老他少即聪明,才智不在老帮主之下,不过他学的内容和汪帮主不同,汪帮主学的是艺,而他则是道。” “‘艺’和‘道’?”众年轻乞丐瞪着眼。 老者更是不屑瞥了他们一眼:“这‘艺’和‘道’跟你们说你们也听不懂,总之记住‘道’比‘艺’高,‘艺’来自于‘道’,无‘道’就无‘艺’,好了,都去干活吧。” 老者抓起一根鸡骨头往嘴里一塞,摇摇晃晃往内屋走去。 “我丐帮有传功长老和传道长老,传功长老传的是‘艺’,传道长老传的是‘道’,可艺是什么,何又谓道?嗯,汪帮主已经故去,可汪长老看起来还是那么精神,莫不这就是‘道’的作用?”老者跨入内屋。  (我的小说《幸福武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二十二章 地部山字号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幸福武侠》更多支持!)    也就在这一天,不止洛阳的乔峰接到了秦朝的信。 滇南古屯园的梅家寨。 梅时著笑眯眯的看着眼前十七岁的瘦小青年,青年拿着手中的信纸眼睛瞪得仿佛铜铃一般,半天才不敢置信的看向梅时著。 “族叔,这……” 梅时著捋了下胡须:“志强,你别问我,写信的那小子族叔也看不懂,总之要不要跟着他混,你自己拿主意,嗯,早点决定,明天族叔就得回天龙寺,可不能等你太久了。” “是!族叔!”青年梅志强点头。 梅时著离开自顾找梅志强父亲喝茶,梅志强放下这信纸,眼中暴出一阵精光。 “这段海峰,他倒底是碰的,还是真知道?” 梅志强身手在梅家寨并不突出,可这只是表面,事实上他另拜了名师,学得一身武艺如今即便是寨中第一高手,梅志强也不放在眼里。 “我现在的力量达到了1800斤,而且我才17岁,将来还有提升,什么北乔峰,南慕容……”梅志强鼻孔微微一哼,乔峰、慕容复声名天下无双,可梅志强自信能追得上。 “这段海峰看族叔模样,似乎挺厉害的,可是……” 梅志强摇了摇头,再厉害又如何,他梅志强若真是这梅家寨普通高手也就罢了,可他梅志强不是。 …… ‘南乔峰’之乔峰! ‘**剑’之梅志强! ‘娇峨嵋’黄四娘! ‘铜肚王’刘子平! …… 一个个在江湖史传中留名的人物通过各种方式接到了秦朝的来信,像乔峰、梅志强等一些因为有着武道殿,或者大理皇家派出送信的武林人士介绍情况,自然知道‘段海峰’大概信息,不过对于护法这一职位,都是婉言拒绝,可一些远在天边,根本不知道大理情况的,蓦然收到这信,都愣住了,很多人既奇怪,又忍不住好奇。 无疑,作为一个初创,甚至只有一个想法,而且要立派的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这样的‘门派’,不可能真会有人眼巴巴的赶来充当护法。 光阴似箭。 太极社工作室。 秦朝从加减乘除、简单几何到方程、再到初中数学内容……每天都会给四个少年上课,而这小学,初中一些还大部份都是如今典籍中能找到的知识。 可很快。 因式分解、三角学、对数、函数! 一项项的抛出,便完全超出了这时代的数学水准,不仅仅是面超出了,深度更是大大超出,当然三角函数、几何变换等等在现代大多只属于中等数学而已,连高等都算不上。自然,这在整个秦朝的数学体系中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初级知识。 而到了这时秦虎、秦龙等人也完全看出了为何一开始秦朝便要求要记住那些公式、定义,要出那么多名词,概念等等。 这些新数学知识,很多完全是在前面的数学知识上往深处演绎、结合,推导而来的。 如果,没有这些概念。 那一些复杂的数学知识点,要推导出来,就举步为艰,因为每遇到一个问题,都必须自己去推算,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将定律拿来就用。 新知识! 深度广度远远超过这时代的新知识! 再加上严密到极点的从简到难,一步步加深难度的抛出各种知识点。 相对数学的新知识,秦朝花工夫最多的,却是对四个少年正确治学方法的培养。 现今天下各家学问体系,讲究的是用字的‘简’,神韵的‘博’,意思的多维立体形象化。 是白马是马,白马又非马! 而且每每留白,让你自己去想,可是秦朝这里却是完全相反。现行正常的体系里寥寥数个字便能讲解的,秦朝却非要一五一十,一步一个脚印,甚至不惜用很多页纸,来将理的各方面讲透,定死,绝不允许白马非马的多维立体化和空间漏洞存在。 来自西方世界。 特别是德国系严谨得甚至有些死板的做学问方法,随着秦朝言传身教,不知不觉中融入四个少年的心里。 武道殿袁明德的住处。 风大,院中黄叶飘飞,已经深秋,书房内,满地的纸张被风吹得哗哗作响,飘飞满室。 “倒底在哪儿?” 书桌前,满桌的纸,四五块镇石压着,一个黑衣老者持着笔却是僵在半空,他的眼神盲目而无焦点的注视着前方的墙壁。 “这答案又是错的,又错了!”低低的叹息声传出,语气里充满着颓废失落。 “三年,又是三年了!”袁明德低下头,看着纸上那个刚刚计算出的答案,嘴角满是苦涩,“这1714号,真的就解决不了么?”放下笔,袁明德瞥向桌前纸堆上那本册子,册子上‘地部山字号,1714’9个红色大字那么醒目。 “若是这1714号道问能解决,一阳指我刑家也能出点功绩了,我袁明德来这武道殿如今屈指算来已经有了四十六年了,四十六年,后二十七年一直都在和这1714号较劲,真的……这集道问就解决不了么?” 看着那‘1714’四个红字, 袁明德只感觉那红色仿佛鲜血一样刺眼。 “咚!”“咚!” 敲门声响起,每两声之间的长短仿佛量出一样,听起来却有一种美妙的音乐节奏感。 “是朝儿来了!”袁明德脸上露出笑容,连三两下将纸叠在一起,又抓起那本‘地部山字号的1714’书塞入书架内。 “来了!来了!”袁明德冲出书房,没多久,两人坐在那院中树下的太师椅上。 “袁大哥,我这次来可不是专程喝茶的。”秦朝一口喝尽杯中茶笑说道,眼睛却一个劲瞥向袁明德的书房。袁明德顿时一笑:“你段海峰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哪一次来是专喝茶的,好,去书房,这次又想看什么书?”说着连站起身,大步往那书房走去。 秦朝也连起身:“袁大哥,我这次还是翻翻道问集。” “哦?道问集,哪一个部,什么号?”袁明德笑着推开书房门,也不进去,一指前面书架,“小兄弟,你自己去找吧,反正哪个架子是什么部的你自己熟,我去吩咐做点吃的。”说着一阵风的冲出院子。 “约定三年14岁回秦家寨,如今已经快两年了。”秦朝踏入书房,直接走到第七个书架前翻看起来,“明年就要回秦家寨了,这五虎断门刀心法改造得加紧了。” 经过数个月的努力,秦朝发现最快改进五虎断门刀的方式就是解决里面两个关键处,而这两处。 “星部天狼字,再加上地部山字号一集。” 手一伸直接从架子上抽出一本册子,那封面上写着‘星部天狼字,1299’。 “1299?” 秦朝连打开翻看了起来,没看几眼,便啪的一下合上册子,“不是这本,嗯,这下一本是……”一本本册子翻看起来,期间吃了点袁明德派人送来的点心,又半个时辰后,秦朝终于脸露笑容。 “呦?找到了,小兄弟?”一旁的袁明德看了过来,眼一扫那册子,眉顿时一皱,“星部天狼字,2349?小兄弟,你真的找的就是这集道问。” ‘星部天狼宇的2349’这集道问对刑家功法的作用还在‘地部山字号1714’之上,自然这难度也更高,连1714这集道问袁明德都数十年无法解决,虽然秦朝很聪明,可袁明德还是忍不住提醒。 “袁大哥,我这就是看看,也不一定能解决。”秦朝笑笑,便一旁阅读起来。 “你知道难度就好。” 袁明德也没再多说,秦朝翻看着那2349,很快便把内容记在了脑海中,放下册子,又走到那‘地部山字号’的架子前翻了起来,时间流逝,转眼已近黄昏。 “袁大哥,这地部山字号的册子都在这么?”秦朝放下这架子上最后一本册子皱眉道。 “哦,都在……”袁明德说了句,忽然咧嘴一笑,“这地部山字号的,还真有一本没在架子上,不过……算了,你拿去看吧,接着!” 手一扬,从旁边架子抽出一个册子。 “1714?”秦朝连接过,打开只翻看了两个呼吸,就脸色一松,“袁大哥,就是这册了,我看完就告辞!” “你找的是这册?”袁明德瞪了一下眼,随即一笑,“小兄弟,这一册虽然没那2349难,可难度也不小呀,你可别太把心血花在上面了。” “嗯!” 天黑时,秦朝出了袁明德的住处。 (谢谢‘小小乐zi’再次打赏!)  (我的小说《幸福武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二十三章 极限挖掘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幸福武侠》更多支持!)    武道殿秦朝所住的怡心居,新漆桐油桌上,摆着一本薄薄的册子‘地部山字号1714’。 “刑门,1714!” 食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秦朝眼一眯,刑门发展到现在,已经进入了一个关卡,事实上史书中记载刑门在这一段时期,近百四十年都没任何进展,“1714号便是横在刑门身前的太行山,要想往前走,首先必须移掉这座山。”若是换一个门派秦朝也许不会理,可一来刑家是源出法家,法家的学问后世都不过时,其次则是秦家寨。 “关秦二家历朝历代都是齐头并进,可这一次,刑家落后,连累我秦家寨五虎断门刀也落后。” 一向平衡发展的关秦二家,一旦失去平衡,秦朝很明白,除非自己暴露出真正的实力,而且就算秦朝暴露了,以如今秦朝三流的水平,也未必吓得住关家。 “即便晋入二流……”秦朝摇头,即便秦朝有了一流实力,也不能完全放心自己一定震慑得住关家所有人,毕竟什么地方都有‘疯子’,而且某些人虽然明着来不敢,可下暗手,世事难料,最好的方法就是秦家自己强大。 “一阳指的事先放一放,解决了这1714,五虎断门刀应该能提升不少。” 看着这‘1714’号册子,秦朝眉就是一皱。 能难住刑家一百四十年的一集道问,秦朝先前在了解不多的情况下还很有些自信,认为是古人太笨,可是知道越多,头就越痛,特别是从袁时德处背回这集道问,回房抄录了一份,各方面仔细研究了后。 “我这研究这一集道问也有十七天了,十七天……” “大量计算以及复杂的逻辑,真要算出这东西,怕是必须得经年累月,经年累月还不算什么,最怕是中间出了一点差错,最后算了一年完全都是白费了,嗯,给我一年,倒是能算出,可是……” 一册‘地部山字号1714’都要花上一年,秦朝可没时间这么耽搁。 “前世有一种超域李斯根方法。” 超域李斯根方法来自于一个人----李斯根。 自计算机出现以来,人脑和电脑的对决,便层出不穷,从ibm的深蓝电脑挑战国际象棋世界冠军卡斯巴罗夫开始,起初主要是象棋,象棋界人是战不过电脑,围棋依然是人脑的天下,可后来,随着分布云拓朴数据结构的出现,电脑程序改进,围棋也成了电脑的天下,再后来电脑‘人脑思维’的大幅度进步,别说棋类,甚至一些各种行业,甚至连科研都出现了电脑完全代替人。 电脑智能飞速发展,可人脑脑力开发不大。 直到一个被称为极接近电脑的‘活芯片’----李斯根出现。 21世纪未,围棋界世界公认的第一人,被称为‘围棋天帝’的围棋大师兼数学家,李斯根在b&m工作时,受人邀请加入脑力开发小组,四十年后,李斯根虽然没有在脑力科学上做出开创性的成果,却创出一门超额使用大脑的方式,这是一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疯狂挖掘一切大脑所蕴藏的任何潜能的方式,李斯根用这种方式,在人脑和电脑围棋对决中虽然依然不是主流电脑的对手,却能在短时间打败早期的龙扬999芯片。 打败龙扬999芯片,就是说他的心算速度远远比常人快三十三倍,自然引起轰动。 超域李斯根方法也自此闻名于世。 后世不断研究,使用居然发现这种方法还有另一个作用,就是开发大脑,日本专家‘小池未来’曾断言,若计算机的发展就此止步,使用超域李斯根方法,人类终究有一天大脑能追上电脑的,虽然全球很多专家对这言论嗤之以鼻,可也能看出这超域李斯根方法的强悍。 “李斯根方法,虽然能在一段时间内将人脑的速度增加近十倍,甚至更多,可是……” 秦朝眉皱得更紧。 人体的任何器官使用都是有限度的,李斯根方法,就是走钢丝,是不断逼近大脑的极限,而且一旦发动,就无法有效停下,除非开始给大脑定下的问题已经解决,一旦在到达极限之前没解决,那便只有一个可能----大脑崩盘,因此前世这种方法尽管有效,可在世界范围内是被国家明令禁止使用的。 “正常人第一次使用这方法绝不能超过30天。” 一个月!能不能解决那集道问,秦朝心里也没百分百把握。 “若只是纯粹的计算,倒是好办,可这道题,最麻烦的算学结构、关系,根本无法假借他人来算,这种涉及大量算学结构、关系的运算,即便用计算机辅助,也助益不是很大。”微微一沉思后秦朝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也罢,前世不敢试,这一世……反正是赚来的。” …… 这一天后,怡心居挂出一面牌子‘谢绝一切打扰’,而后整个怡心居的院子,除了太极社众人和修严和尚外,整个武道殿包括郭叙真、照真人、本释大师都不允许进入,因为秦朝对修严和太极社四人的吩咐是‘皇帝老子来了也不见’。 完完全全的闭死关。 一天天过去。 秦朝所在的怡心层内,除了闭关的秦朝外,没有人任何人再进入过,送饭菜都是从窗户口送入。 此刻怡心房室内,怪异的气味飘忽,满屋桌子上,柜台上、椅子上,甚至地面角落里都是堆得很高的稿纸和白纸。 “呼噜~~” 书桌底下,一个少年抱着椅子腿打着呼噜,一缕阳光射入窗格,“嗯!”少年睁开眼,立即便跳了起来,“昨天算到了ov*b}……”秦朝很快便又开始写划思索起来,而随着他思索。 “丝!” 蒙蒙白气从秦朝脑袋上热腾腾蒸起。 如果有人能看得到秦朝的大脑内部,便会发现,整个大脑从皮层到中心某些人体化学元素这一时间变得异常活跃兴奋,能量以远超正常形式消耗,散发出大量热量,而这大脑,和闭关第一天时相比,已经缩小了一整圈,虽然缩小了,可某些神经回路联系反而效率更高,而大脑的份量也没大幅减少,反而如百炼精钢一样愈发沉凝浑厚。 李斯根方法,是多方位,立体式像挖祖宗九代坟似的将大脑平日里用不上的能量都毫不顾忌的吞噬,发掘。 小孩的大脑一丁点大,聪明却未必亚于成人,反而有些智商高得吓人,一丁点大的脑袋其实就已经够用了,可是长大了,也只那么一回事。 而李斯根方法,就是将成人闲置起来的大脑一些地方,像小孩一样全利用起来。 “呼呼!!” 秦朝的大脑中,从脑干到一些皮层回沟,无数正常人一辈子除了婴幼孩时期外,一辈子都用不到的后备能量,细胞不断的活跃起来,消耗其中的储藏能量,而这消耗不仅没减弱,反而随着时间越来越快,越来越疯狂。 十七天! 二十天! 二十七天! …… 离秦朝闭死关,越来越接近三十天了。 武道殿内闭关研究某一个问题,数十天,甚至数个月不出门见外客其实也比较正常,秦朝的闭关,外人虽然有些人知道,却没多在意,二三天的闭关,算什么! 怡心居室外的园子里,秦龙、秦虎、段无丙、秦启四个少年渡来渡去。 “嗯?小朝?” 秦虎透过窗格看向秦朝眉就是紧皱,如今已是立了冬,可怡心居内的秦朝趴在桌上写字,居然整个脑袋都是蒸腾的汗水,脸上也是汗。 “小朝这次闭关要疯狂压柞自己的潜力。”秦虎沉着声音,“小龙,如今都已经二十九天了,你看小朝这模样,我们是不是该……” 秦龙瞥着脑袋冒白气,身体却比较正常的秦朝也是眉心揪着,修炼内功有成的,像他们这些武人,虽然说不上完全寒暑不侵,可是一般情况下,就是三伏天,让想他们浑身大汗也是不可能的,可秦朝一个月闭关,每天都是脑袋冒白气,而且这几天,这白气不仅没减少,反而更剧烈,尤其是今晚。 “时间还没到!” 段无丙沉声道,眼睛却是看着一旁的沙漏。 “再等等吧,离子时还有几个小时哩。”秦启也沉声道,秦朝给他们的吩咐是二十九天一过,秦朝如果还没开门出关,那就闯进去。 房间内。 “29天,还是高估了自己,这集道问原本顺利的话,我以为二十四五天便能完成,没想到二十九天都完不成。”秦朝下笔如飞,脸颊不时闪过一丝抽搐。 二十九天李斯根方法的超强度运用,这带来的后果之严重秦朝都远远想象不到。 疼痛! 脑袋一下一下的抽痛。 如果秦朝能内视,便会发现,自己有大脑已经萎缩到半个少年大脑的大小,萎缩超一半,这在前世的李斯根方法中,是属于逼近脑崩溃死亡极度危险的征兆。 “石门3783,关门287……” 虽然逼近死亡,可秦朝整个心神极度冷静,眼里甚至闪过一丝亡命狂徒般的狠光,“不能急,虽然还有着不少计算量,可是……” “88w902}f%,下一……嗯?” 将手边写满字的纸往旁边一摞忽然秦朝眼神顿了一下,“这个十七天前……” “呼!” 一道身影闪过,出现在房中床边摞着一大堆稿纸里,“第273张。”秦朝很快翻出一张纸,看着纸上写着的‘值^iii8((99)’这几个字,眼睛便是一亮,“没错,这个和我现在要算的性质相同,那么我只需代入其中,而根本不必做大量的计算……” “刷!” 秦朝抓着这稿纸又移回桌旁,落笔如飞,没多久,脸上露出一丝笑,“这一题至少给我省了二个时辰,这么看来,今天说不定能完成……” 时间流逝。 “‘地仓’合拢!” “‘梁门’合拢!” “‘大赫’合拢!” 越接近最后答案,秦朝冷静了近三十天的心也开始有些波动。 怡心居外,点着大灯,秦虎、段无丙、秦龙、秦启死死盯着灯旁的沙漏计时器。 “嗯,时间到了!” 看着沙漏就只剩下最后李子截沙子没漏光,秦虎猛的站起身,冲向那怡心居的室门。 “小虎,再等……”段无丙叫着。 “砰!” 秦虎一脚踏开室门,冲了进去,秦虎、秦启也冲了进去,而后愕住了。 房中,灯光下,秦朝转过身冲着他们微笑,而桌子上放着两张纸,都只有简单的一行字,分别为: “正k·m{=1714” “负k·m{=1714”  (我的小说《幸福武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二十四章 秦朝的惬意生活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幸福武侠》更多支持!)    “1714?” 秦龙、秦启都看着那两张纸上一正一负的两行字,秦虎却是摩拳擦掌疑惑着走向秦朝。 “别!”秦朝手一扬,笑得很放松,“小虎你小子可千万别动手,也别点我睡穴,那催眠术更别用,这一次的闭关,已经结束了,你们不进来,我也会出门的。” “结束了?” 秦虎身体一松,而后眉都笑弯了,捏着的拳头也连放下,“小朝,我刚刚还看到你满头冒白气,嗯,现在没冒了,咦?你这纸上……”秦虎瞥着桌上那两张纸上写的‘k·m{=1714’,秦虎四人知道秦朝是压柞自己潜力,就像去年他们进行脑力风暴,超速全脑等一样,可具体秦朝在算什么做什么是不知道的,这时秦虎看着纸上的符号数字,道:“这一个月,你就为这?” “嗯!”秦朝还没解释。 秦龙却是哼了声:“就这些?小虎,你还真是……,你别看小朝这纸上写着简单,你看看……”他手一指房中周围,秦虎不由眼神也仔细扫过去,便是一怔。 整间屋子,大半间屋子几乎都摆满了一摞摞写满字的稿纸,那放空白新纸的柜子已经空了大半。 “这……”秦虎连冲到一摞上面第一张写满字的稿纸旁,翻了开来,“还真是整打都是写满字的。”秦虎微张着嘴,一松手,又转向下一摞。 “别,小虎,别翻了,这些都有编号的,你翻乱了,以后我整理起来很麻烦的。”秦朝连说道。 秦虎连停下,啧啧看向秦朝:“小朝,二十九天,你这,光这稿纸量,看着就吓人,别说其他……,对了,这k·m{=1714倒底是什么?” “这是好东西。”秦朝一笑,“现在别问这些,等缓过这一阵,有好消息给你,嗯,透露一下,和五虎断门刀相关,嗯,现在,你们赶紧给我弄点吃的,饿死了,困死了!” “五虎断门刀?” 四个少年瞪着眼,随即连出去端饭菜。 “李斯根方法每一次使用后,大脑都会因消耗过度而暂时性萎缩,必须进行休克疗法。”秦朝站起身来到院中,慢悠悠打起太极拳,大脑超量使用停止后,必须行‘休克’疗法,这时要做的就是完全不去再想那些耗神的脑力劳动,否则大脑没在最佳时段休养恢复,会形成极大的逆神经链,一方面产生伤害,另一方面以后再用李斯根方法时,大脑会产生强烈的抗拒,从而使效率和正常没两样。 “也罢,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放松一下,反正这休养用不了多久,休息之后再好好整理。” “不过,该怎么放松……”一套太极拳打罢,秦朝忽然眯着眼一笑,“也罢,就那么来吧,人不荒唐枉少年,哈哈……” 吃过粥点后,秦朝便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 “啧啧,老大这真是……”怡心居内,秦龙、秦启、段无丙、秦虎看着凌乱得像狗窝一样的卧室,又是感叹又是摇头,“还有这‘地部山字号1714’,看来小朝怕是这一个月就是在想这个东西。”秦龙翻看了几下桌子上的‘地部山字号1714’便连放在一旁摆好,刑家的资料,秦龙懂得不多,也没心思细看。 …… 睡了三天醒来,秦朝宣布闭关结束,可是很多人还没来得及拜访,便传闻秦朝已经搬出武道殿居住了,只是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秦朝出了武道殿后根本没住在张九才、高世霸等东屋中。 “咦,那好像是段海峰公子耶?” “段公子,怎么可能,那是丽春院!知道丽春院是什么地方么?” 秦朝出了武道殿后,便在大理城游荡开来,所以,一个个大理市民,特别是天天上街,或者做买卖的,便发现段海峰公子似乎变得有些看不透了,这么一个满腹经纶,五华楼问政都能应答自如的少年,按理说应该是每天穷埋书堆,笔磨指破,可如今不但不读书写字,认真用功,反而成天街头巷尾或闲逛,或与老农,市井村夫,甚至流浪汉称朋道友,又或者闲极无聊连老农,浪流汉都找不到时,便与童子乞丐打赌玩乐,甚而连童子乞丐都不理他,便斗鸡走狗一掷千金。 斗鸡走狗,和一帮富家子弟比富比纨绔还不算什么,最过份的是,每天这段海峰公子都会出入烟花巷,眠花宿柳。 “斗鸡走狗?” “眠宿丽春院,跟一帮纨绔子弟们捧戏子,抢头牌?” 看着秦朝,无数大理市民百姓迷糊了,你段公子就算要眠花宿柳,可好歹等十四五岁再来吧,现在按公开的资料看,你也就十二岁吧,十二岁就,啧啧,难道人聪明,连那事也比人懂得更早? 郭叙真府内。 “老爷!”环娘看着手捧一卷王安石诗集看得很认真的郭叙真说道,“海峰那孩子的事,你这为人师表的是不是该去……” “不必了。” 郭叙真放下手中的安石公诗集,笑眯眯的看着环娘,“这孩子自有主见,用不着我去教他。” “我也知道这孩子聪明。”环娘黛眉微蹙,眼中有丝担忧,“可聪明,并不是说就不会学坏,他这跟着唐鹏胖子,袁家小子,赵家那不成器的若只是斗鸡走狗,捧捧戏子也罢,可我还听说他每天都睡在丽春院中,甚至和一帮公子哥为抢头牌大打出手,这可不行!” “哦?抢头牌!”郭叙真不仅不生气,反而很感兴趣的眼睛发光,说道,“是那个林玉香么?这个女子颇有才情,段小子抢到了没有?” “呃……”环娘瞪着眼,而后气鼓鼓一撅嘴,叉着腰道,“就没见过你这种老师,自家弟子学坏,不仅不教导,反而问起抢到头牌没,你是不是也想抢……” “夫人饶命,我就算想,也得征得您同意。” “我同意,我人老珠黄……” …… 不久环娘出了房门。 “王荆公的词还真是字字精炼,词写到这份上,难怪苏东坡说成精了。” 郭叙真放下手中王安石诗集,笑看着院外离去的环娘背影:“段海峰这娃娃,真的不错,书读得好,只能说人聪明,可能将书中的道理活用出来,为人处世老道娴熟,才是大智慧,这小子,能想到眠花宿柳这一招,真的不用我提醒了,只是……真难为他了!” 很快郭叙真又舒适的坐在椅子上看起书来。 皇宫中。 “圣上,大体情形就是这样了。”满头灰发的内侍刘方笑眯眯说道。 “哦,照你这么说,段海峰这孩子和童宝艺、罗子金、岑卓、陶光峰他们抢林玉香,大打出手。童宝艺、罗子金这两个身手非常高,当时暗护正头疼该不该出手相助,结果段海峰那娃娃莫名其妙就打赢了?”保定帝点着头,“看来这段海峰的身手远比我们想象中要高呀。” “嗯,暗护们也一直是这么看的,甚至他们都难以说清楚,这孩子到底是几流。”刘方说道。 “这孩子藏得深,不过他也太懂事了,真当我就那么容不下人?”保定帝点了下头,挥了挥手,刘方连退到一旁。 “十二岁,就懂得自污,嗯,当初高升泰要有你这么明智,也不会弄到人人说他要做皇帝。”保定帝微微一叹,随即便走向正德殿,“又有一堆奏折要批,做皇帝,人人都想做,可真做了皇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呀!” …… 秦朝的放纵,一方面是思念前世舒适的现代生活,另一方面主要是想好好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可没想到在某些‘高人’们看来,便认为他是因为领着一个巨大的太极社团队,对大理皇室造成了某种潜在‘威胁’故而学萧何自污以消王者疑。 夜月明,洱海上。 灯光明亮,点点印入海波,和天上的明月相印成辉。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 歌声飘渺,丝竹琴声远远传出有如仙乐,洱海上浮着一艘画舫,灯火通明的画舫中央大殿,又长又宽的软红椅上,一个十二岁的少年闭着眼睛酣睡。 他两旁坐着两个少女,嫩玉般的小手在少年身上温柔至极的一捶肩一揉脚正殷情伺候着,前面空地灯光下,一个穿着薄丝裙的高个女子赤着玉足,扭动着腰肢缓缓跳着‘踏花’舞。 “哼,真是人渣!” 低低的声音若有若无,秦朝前面一处高台上,端坐弹着瑶琴的小姐冷瞥了秦朝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厌恶。 “玉香姐姐,你既然厌恶他的人品,怎么还来,你是头牌,想拒绝还不容易。”这小姐身旁一个作丫环打扮的十三岁小姑娘凑着小姐耳旁低声道,这丫环看着弹琴小姐,眼里有着崇拜。 “画屏,你不懂。” 林玉香十个白嫩手指在古琴琴弦上跳动,灵巧得仿佛跳动的音符。 “这拒绝人有时也是要有资格的。”林玉香低声说着话,琴声若泉水叮当,丝毫不乱,“这来的人就算是王侯公子,甚至镇南王世子到来,我也可以拒绝,可他……有些人我拒绝,会抬高我的身份,可有些,是绝对不能拒绝的,只有接见才能抬高我的身价,拒绝,只会让人觉得你没有自知之明,故作清高,反让人生厌。” “哦,这个人确实传闻很聪明,拒绝不得,可这些天,玉香姐姐,你那天让他和首词都不肯,只知道吃喝玩乐,实在看不出有什么聪明之处,而且他的品性,不说每晚的奢侈,就连吃个饭,菜式要求都变态得很,王爷公子都没那么讲究,哼,我听说他在我们丽春院连那个都要姐妹们端着夜壶伺候,真是……”画屏小丫头低声道。 “老天不开眼,让这种人……”林玉香微微一叹。 …… “夜壶?” 秦朝眯着睡觉,可以他的内力,林玉香和画屏丫头的对话,再怎么压得声音低,岂能听不到,“休养大脑,菜式不讲究,营养怎么跟得上,还有我什么时候撒尿都要姐儿端着夜壶伺候,顶多让她们把夜壶拿过来,这传言也……” 心中摇了摇头,秦朝微微睁开眼。 “这秦少游的词都听厌了,你们给本少年来一个新的,要本少爷从来没听过的。” “新的?” 琴声丝竹停了下来,一个个少女都看向高台上的林玉香,对这段少爷,她们受到上面的吩咐,是尽量满足他的一切要求,林玉香微微一皱眉:“就那首‘双调忆王孙’吧!” “那首‘湖上’?” “嗯!” 立时琴声、丝竹声再次响起,同时---- “湖上风来波浩渺,秋已暮,红稀香少……”银铃般唱曲声也轻快响起。 “嗯?”秦朝听着这声音,脸上微微一愕,这词虽然在这一世刚刚是第一次听到,可在前世秦朝是看过的,正是李清照的早期佳作。 “按史书记载,李清照也早已经出生了,只是和我一样,都年纪不是很大,没想到居然就有词传世,还流传到这大理了。”秦朝眼里闪着光,很有些惊讶,“这首双调忆王孙,传说是她16岁所作,可现在……她还是个小丫头吧。”微微一愕,随即释然,“也对,这16岁是传说,并无确切考证,不过她这成名还真够早,李清照是千古才女,看来有时间一定得去会会,嗯,按时间,我这休息也已经够了!” 秦朝瞥向窗外的天空。 李斯根方法的休克疗法第一次是使用时间的2倍,而后这时间会随着次数的增加而变短,秦朝第一次用了29天,而这次休息时间为近两个月,如今正好是出武道殿后第六十天。 “明天,就回武道殿吧!”  (我的小说《幸福武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二十五章 山不是土,是火?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幸福武侠》更多支持!)    第二天,武道殿秦朝所住的院子。 “1714这集道问,除了复杂的逻辑和计算外。”秦朝端着茶走入怡心居,想起上一次闭关,至今心有余悸,一开始认为二十四五天足够了,事实上真按推理计算量来说,别说二十四五天,就是十四五天也够了,可是秦朝万万没想到在计算中出现了一个他做梦都想不到的错误。 “基础原则居然是错误的。” ‘地部山字号1714’的根原则是‘土生山’,高山是由土形成的,任何人拿到这集道问都会按这基础原则去释义解答,怀疑他就像怀疑儒家的核心‘仁’是错误的一样。 秦朝自然也不会怀疑,直到无论如何算都差一格对不上,这才怀疑到源头上,最后发现‘土生山’是错的,既然不是土生山,那么金、木、水、火、土又是什么生山? “高土为山,可高土又是如何来的?” 按山字部释义,土必须运动才能形成山,可它是怎么运动,运动的力量来源是什么? 当时秦朝只是略一思索,有着多出几千年的文明,一下子就意识到真正的答案了。 “前世科技上是板块运动。” 从物理上来说,山的形成最大的原因,就是大地的板块运动,而这一切的罪魁原首又是地球内部的岩浆,所以,土是物质源,火才是动力源,以越合于天地,便越合于正确这条原则,‘土生山’行不通时只可能是‘火生山’。 虽然一下就想到了答案,可秦朝还是没大意,把金、木、水都试过发现行不通后,才试验火。 “不过‘火生山’这还真是……”秦朝摇了摇头,跟这时的人说,地下面是岩浆层,这岩浆无时无刻不在运动,冲击大地形成地震,形成山峰,不被人认为是疯子才怪。 所以火生山这理论,一旦抛出…… “幸好,这个‘思想’手榴弹,我暂时只需要向袁大哥抛出,至于袁大哥愿不愿意接受……管他娘的。”放下茶杯,秦朝拿过一张稿纸。 “现在只要略微整理……嗯?我这大脑……”整理着稿纸,忽然秦朝怔住了,前世的资料中讲叙李斯根方法时,说有一定的开发大脑功能,秦朝还以为这‘一定’是比较弱。 “弱?” “这他妈的叫‘一定’?” 感觉着头脑的状态。 “太强大了,我居然记得这第七十四张是‘地仓’答案,这第一百零九张是‘天桥’……”秦朝脸上露出狂喜之色,而后就这么闭上眼,整理起手头那一堆稿纸来,虽然闭上眼,可是秦朝的动作却和正常睁着处理一样,流畅无误。 这一刻,秦朝没发现的是他的大脑中各种人体化学元素非常兴奋活跃。 “好清晰……” 片刻后秦朝兴奋的睁开眼,“三岁之前,甚至哪一次吃了什么药,娘说了什么话,这种事一回忆起来都历历在目,如昨天发生一样,怎么会……” “而且刚刚那个题目,正常计算,至少得三四个呼吸,可刚刚一眼看过去,脑中便浮现答案,啧啧……” 秦朝很惊讶。 这些天虽然感觉大脑无比清晰,可一直在外和一帮纨绔子弟,街头巷尾的市井之徒鬼混,根本就没做过复杂的脑力劳动,没想到回到武道殿一牛刀小试,那感觉。 “就像从自行车,一下换成机动车了,难怪那‘小池未来’说什么要开发大脑,就必须用李斯根方法。” “嗯,这么看来,只要五六天便能完成五虎断门刀的升级。” …… 很快秦朝便投入到兴奋的工作之中。 北风呼呼,天阴沉得很! 武道殿袁明德住处的书房中,稿纸堆得山高,书桌上稿纸旁放着一本书‘地部山字号,1714’,而这稿纸一些正是三个多月前秦朝来拜访时的旧作。 “将‘梁门’和‘五里’合拢,这答案是9,上次合拢我算出的……”袁明德抓过旁边一张稿纸,眼一扫就是一怔,只见这张三个多月前写出的‘梁门’与‘五里’合拢答案在纸上居然是8。 “8?这次是9,上次是8,必然有一个是错的……”袁明德眉心皱起。 “咚!咚!” 节奏鲜明的敲门声响起。 “这声音,是朝儿那孩子!” 一想起秦朝,袁明德眼就眯起来了,秦朝二个多月前去烟花柳巷,结果回武道殿后没多久,便有丽春院的龟奴传出小道消息,说这段海峰公子根本就什么都不懂,以为男人来丽春院叫姐儿就是为捏腿捶肩倒夜壶,如果大吃大喝,听曲儿看跳舞,那便是至尊享受。 将纸摞成堆,袁明德满脸是笑的走出书房,没多久,一老一少两人走入院子。 “小兄弟,怎么有空来老哥我这狗窝?” “袁大哥!”秦朝看着笑得像只老狐狸一样的袁明德,很有些无语,从丽春院回到武道殿后没两天,不知丽春院中哪个笨蛋龟奴多嘴,把自己在丽春院的事迹添油加醋说了出去,结果----‘段海峰公子认为男人去丽春院就是为了让姐儿捶肩捏脚倒夜壶的’这种话一下子都传遍了。 “哈哈!”看着秦朝的尴尬模样,袁明德又是一声大笑,“小兄弟,老哥真的挺羡慕你的,可惜老哥人老了,不然也像你这样去丽春院中大喝花酒,大听曲子,看姐们跳舞来个醉生梦死一遭,对了,这一次来,又是查什么资料?” “资料?袁大哥,你误会了,这一次我不查资料!”秦朝连说道。 “不找资料?” 袁明德反而愕住了,秦朝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查资料,难道还找他这个糟老头聊天? “袁大哥,我们先去书房,我这次是来送礼的。”秦朝摸了摸怀中那本‘1714’答案集微笑说道。 “哦?送礼?” 袁明德连关上院门,疑惑的走向书房,送什么礼要去书房?忽然袁明德神色一动,有些惊讶的看着秦朝。 “小兄弟,你这礼莫不是与刑门有关?”袁明德问道。 “嗯。”秦朝微一点头,走入书房。 袁明德立时眼睛都亮了,秦朝来武道殿如今也有快一年了,一直没传出他有什么成果,当然,整个武道殿进入的人,很多数十年都没一点成果,秦朝没成果是正常,可有成果…… “哈哈,这礼物一定很好!” 两人走入书房,来到书桌前,秦朝一瞥这书桌上的稿纸,顿时一笑:“袁大哥也在研究1714这集?咦?‘梁门’和‘五里’合拢的答案……这答案是7。” “7?” 袁明德一愕,1714这集道问,他计算了数十年,‘梁门’与‘五里’合拢的答案确实出现过‘7’。 “小兄弟,看来你也在研究这一集道问,不过这东西不简单,又耗时,老哥……嗯?”袁明德说着,忽然一怔,只见秦朝从怀中掏出个线装书,那书页面上写着‘地部山字号1714’。 “砰!”“砰!”“砰!” 看着这线装书,袁明德莫名的心跳加速。 “是答案么?”正常没有答案的‘地部山字号1714’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厚的一本,所以,这一本很可能就是答案,可是----小心的接过这线装书,带着期待又忐忑的心袁明德翻开第一页。 “地部山字号1714释” 十个漂亮的字出现在第一页,看着这,袁明德心跳更快,这一集道问难住了他数十年,现在却来了一本书,说是答案……带着一丝颤抖,袁明德连翻到下一页,看了起来。 秦朝自顾倒了杯茶。 “我这1714所有计算都完全无误,长生决各条定律也全都能合上,唯一可虑的是‘火生山’这个炸弹。”秦朝看着袁明德。 “火?”袁明德看着第二页上鲜明的‘火’字,怔了一下,他怀疑的又连看了看下面的文字,“‘火生山’,以这观之……” 懵了! 袁明德完全懵了一下,秦朝拿出这‘1714’的答案,他当时就有怀疑,自己,刑门一个个同事研究这一集道问数十年,都没有成功,可秦朝,上次查看这一集道问也就是三个月外加7天,而这三个月时间,还有二个月完全就是在丽春院醉生梦死,也就是说秦朝真正用于1714这集道问上的时间也就三十七天。 三十七天,比得上他人三十七年? 打死袁明德都不是很相信。 可总不能直接说三十七天就算把演算过程让你抄,你也抄不完吧,所以抱着期待不信等复杂心情观看,没想到一开篇就是错的。 连根本原则都错了,后面的还有什么好看的! “小兄弟!” 袁明德抬头看向秦朝,眼神里满是古怪:“1714这一集老夫一共研究了二十七年,二十七都没太大的进展,当然老夫愚钝,小兄弟绝顶聪明,可这用……” “袁大哥!”秦朝打断了袁明德的斟酌用词,“你是想说‘火生山’的事吧!” 袁明德一怔:“你知道?”随即连瞪着秦朝,嗓音都大了起来,“这一集的基础是土生山,原来小兄弟你是明明知道的,不是不小心弄错了?才写成火生山的?” “袁大哥,土生山根本就是错误的,我认为……”秦朝连放下茶杯说道,话未说完。 “错?怎么可能是错?”袁明德一开始以为秦朝是失误,可现在看秦朝根本就不是失误,可是山是土垒成的,这是三岁小孩都懂的,三岁小孩都明明白白的道理,怎么到了秦朝嘴里,便变成了火生山? “为何?为何山突然不是土了,而是火?你给我说说?”袁明德直接放下书,瞪着秦朝。 “袁大哥,我知道山的本体是土,可这集道问问的是怎么形成山的,我怀疑……”秦朝说道。 “怀疑?你凭什么怀疑?为何不怀疑是土,是水,是金和木?”袁明德连珠炮似的,眼里满是不信,长满树的山突然变成由火形成的,袁明德虽然知道秦朝聪明,能想人所不能想,可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金是死的,没有力量,水只能往下走,只能冲出坑洞,而要形成山,火的力量只要足够大,就有可能?”秦朝说道。 “足够大?小子,你看看这点苍山,看看土番那边的高山,这得多大的火才能形成?把整个大理,宋国烤成焦炭,把大海烤干的火也不够吧?”袁明德唾沫四射。 秦朝也有些无语,没错,要形成山所需要的火量确实是极大,地下的火能量全释放,蒸干大海未必不能,可这些…… “袁大哥,这金、木、水、土我都试过,只有用火生山,才能给这集道问完全释义圆通,不然……”秦朝干脆也不解释了,翻着眼道。 “金、木、水、土都不行?” 袁明德听着这话一怔,眉微微一皱:“你是说,用土生山无论怎么算,都只会是错误答案?” “事实如此。”秦朝看着袁明德,“袁大哥,你先不要多想,先验证一下我的论证可有错误。”有了答案再验证,只要各方面都符合长生诀定律,便足以说明是正确的,这比推衍计算要容易千百倍。 袁明德微微点了下头:“火生山,这根子就不对,这验证怎么可能正确,而且你才三十七天……也罢!”低下头又拿起线装书,铺在桌子上写划起来,时间流逝,很快吃过中饭,秦朝离去,袁明德继续写划着。 申时三刻,秦朝又踏入书房。 “袁大哥?” 书房的藤椅上袁明德一脸灰败的瘫坐着,眼神瞪着桌子上那张纸。 “嗯?”秦朝一瞥那纸,顿时笑了,“怎么样,袁大哥,我这答案完全合于长生诀天地人三皇四十九定律,没一点错误,你可还信土生山?” 沉默! 袁明德沉默了一会,才低低一叹:“按理说,根子错了,答案就不可能对,可你这答案……答案是对的,对了,小子,你用了多长时间演算?” “多长?”秦朝拧了下眉,29天这答案若说出去。 这时袁明德又是一叹:“不管多长,总没有三个月,三个月,就算这火生山,要算出也……老哥还是小看你了,火生山,除了火山外,其他山也是火生出的,不应该……”自语着他眼神突然如明星般射向秦朝,“虽然火生山是对的,可未必代表土生山就是错的,这些,我还得继续论证,不过你这释集得拿到我刑门会议上去,你……” “我不是刑门的人,这册,袁大哥你就说是自己弄的。”秦朝笑眯眯的。 袁明德一皱眉,随即道:“也罢,暂时就说是老夫自己的,以后等你恢复了身份后,再公布,嗯,五行生克,火生土?可火又怎么生出山来?这地下面挖井挖得再深也只有水,可从没有挖出过火呀?”喃喃自语着不再理秦朝。 “这袁大哥……看来这五虎断门刀,下次再找他。”秦朝摇了下头,渡出这院子。  (我的小说《幸福武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二十六章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幸福武侠》更多支持!)    次日辰时三刻。 武道殿金川院大堂中,一个矍铄青衣老者背着手站在堂前看着挂画,黄坚锐、萧种义、陈奉全大步踏入这大堂。 “袁大哥,你叫我们来,嗯?” 黄坚锐的声音嘎然而止,三人眼神都落在袁明德背着手上的那本线装书,那书扉页上写着‘地部山字号1714’字样。 “难道?” 黄坚锐,心情突然激动起来。 自上任主持去世后,袁明德便是众人里资格和年龄最大的,这刑家自然是由他接任主持,可刑家一直没什么起色,因此聚会很少,今天袁明德突然叫他们齐来这金川院,众人都很诧异,可是看到那线装书,不由心都怦怦跳了起来。 地部山字号1714是困住刑家前进的大枷锁,三人岂不知道。 如今袁明德手中拿着厚厚的扉页上写着1714的书,又将刑派所有成员都叫来,岂不是说。 “袁大哥,1714解出来了?”萧种义声音都有些沙哑。 黄坚锐、陈奉全也都死死盯着袁明德,袁明德缓缓转过身,嘴角露出微微一笑:“解倒是解出了一个答案,不过这答案有点意外……大家先做好准备。” “一个答案?还有意外,要做好心理准备?”三人一怔,道问只要解出了,能有什么意外? “老袁?”黄坚锐一瞪眼。 袁明德颇有些迟疑,而后将手中线装书往桌子上一放:“你们自己看吧。”眼神却瞥向三人中的黄坚锐。 “火生山,老萧和小陈倒是好说话,可是黄老头,就是个火药桶,而且认死理,怕是不易说服。”袁明德心中摇头,“1714的解决,是一份很大的成果,不可能藏之高阁,必须拿出,这次,又得和这黄老头吵一场了。” 只见黄坚锐一个冲步便到了桌旁,抢也似的抓起线装书,猴急翻开,可只是翻了三页,看了没几眼,眼睛便扫到了那‘火生山’几个字,而后整个人便是一愕。 “火生山?” “这集道问释一开始根本没计算,而是说火生山?” “可整个刑家学问系统,从来都是土生山的,而且从没出过错,怎么突然这里写着火生山,难道……”黄坚锐不死心又往下看了几眼,越看心就跳得越快,一个个字,一行行话无疑都证明这说的是火生山,这集道问都是在这基础上进么释义的。 “可是火怎么会突然与属土的山挂上钩了?完全行不通呀!” 猛的黄坚锐抬起头瞪向袁明德。 “老黄,你确认这1714号的根原则是……”黄坚锐低沉的声音响起,似乎压抑着要爆发的火山。 袁明德微微一点头:“没错,你不用怀疑,就是火生山,而不是土生山。”这话一出,旁边正准备凑过去观看线装书的萧种义、陈奉全也怔住了,而黄坚锐则是将书往桌上重重一按。 “这就是解算的意外?” “就是你让我们要做的准备?” 黄坚锐的声音从低沉渐趋高昂,最后一拍桌子:“狗屁?狗屁的火生山,你看看这大地,摸上去冷冰冰的,你再看看这点苍十三峰,哪一峰不是郁郁葱葱,火?火从何而来?” “老黄。” 袁明德脸色也是一沉:“这地部山字号1714,所谓的根原则土生山,指的不仅仅是山的内在是土,而且也指为何土块会形成山。”虽说袁明德自己也不信火生山,可这时有陈奉全在场,拿出答案集的是他袁明德,既然是自己写的,就不得不争辩。“土本应该是死的,你问老夫火为何生山,老夫反而要问你,死泥一堆为何会形成山河大地?”越说袁明德的声音也越大,最后也是一拍桌子:“难道你真的认为是这山包是佛祖捏出来的不成?” “死泥成山?”黄坚锐仿佛不可思议般看着袁明德,“大地为何成山,刑家早给了说法,你会不知?那好,老夫今天再给你讲解一遍,五行相生,土生金,马头大的泥土会消失化为拳头大的金,所以这地下面的泥土无时不在生金,也无时不在消失,形成塌陷,地面塌陷,地震则形成山,这才叫土生山!” “土生金,大地塌陷成山,这老夫不怀疑,可土又是如何来的?既然土生金,可什么又生土?”袁明德自然不可能像昨天秦朝一样耍无赖,可他也有自己的诡辩。 “没错,老夫承认,五行火生土,可就因为火生土,土生山,到你嘴里就成了火生山。”黄坚锐挥舞着手臂,一指四周,“那你为何不说木生山,水生山,金生山,按你这理论,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岂不是什么都能生山了?” “老夫不跟你说这些,火山你听过没有,老夫怀疑……” “怀疑?你凭什么怀疑?” “黄老匹夫,你听老夫说完,这火山就是因为大地下面有火,火冲击地层,地层自己拉扯碰撞都会形成山,这些火冲出了地表,才叫火山,没冲出,便是我们看到的正常大山,知道么?”袁明德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 “呸,奇闻怪谈你也信,火山你也当真?老夫问你,这大理,这土番,这宋国哪里有过火山?中原的史书,自三皇五帝到秦汉魏晋唐南北朝……历经千万年,可有记载哪里有火山?波斯大食商人的话你也信?” “火生山,不指包括了土生山,同时也包括‘火山’这种怪异现象……” …… 袁明德和黄坚锐争吵着。 “小陈,袁大哥也是谨慎人,我们……” 萧种义、陈奉全对视一眼,两人也绝不相信‘火生山’这条原则,可黄坚锐、袁明德争吵,他们一来插不上嘴,二来,袁、黄两人年龄资历都远比他们大,也不好去争论。“先验证一下袁大哥拿来的释义也好。”陈奉全点了下头,火生山如果真是错的,那给出的释义定然也会出错,否则…… 两人从桌上取过那本线装书,连到一旁磨墨计算起来。 时间流逝。 “老夫不跟你这顽固多说,哼!” “老夫也懒得理你!” 半个上午的争论,袁明德很多时候根本就是诡辩,可黄坚锐的反驳也不是证据很足,吵到最后两人喉咙都快沙哑了,都气鼓鼓的坐于一旁,瞪着演算的陈奉全、萧种义,是不是火生山,从释义便可看出一二,下午子时三刻,大堂中,那演算的萧种义、陈奉全身旁,黄坚明、袁明德都围了过来。 萧种义的验证速度很快,已经到了尾声,看着一个个字出现在纸上,黄坚锐眼神从一开始的不屑到讶异,萧种义一张写完,又抓过一张纸。 “啪!” 忽然黄坚锐退后一步,坐在太师椅上,虽然萧种义还有最后一个步骤没写完,可黄坚锐已经心算出来了,那验证完全符合四十九定律。 “怎么会这样?”黄坚锐喃喃自语着。 “对呀,这验证完全符合,火居然也能生山?”很快萧种义落下最后一笔,也僵在椅子上。 “老夫早就说过,火生山包含了两层意思,一是土生山,二是火生山,只有土生山,是不全的,结果如何?老夫这把年纪了,会耍你们玩?”袁明德哼哼道。 黄坚锐、萧种义都没说话,看向最后还在演算的陈奉全,两盏茶后陈奉全也苦笑着放下笔:“没错,都符合。” “哼,哼!”袁明德冷哼两声。 沉默! 整个大堂众人包括黄坚锐都是陷入沉默,地部山字号1714这集道问,横隔在他们刑家前面已经二百多年了,从一开始就有人试图解开,一直到他们接手,前人还能解其他道问,将这块硬骨头先放一旁,可到了他们这一代,汤肉都被前人啃完了,要想往下走,就必须把这硬骨头啃下。 可是……二百年,这其间刑家也是人才辈出,都无法解决,他们要啃下,又岂是易事。 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错。 黄坚锐、萧种义、陈奉全几乎都已经放弃自己这一生看到解决这硬骨头的希望,可没想到……前一阵子袁明德还说又失败了的,今天居然。 解决了, 原本应该是刑家举派同庆的大事,大肆宣扬,摆流水席,醉他个三天三夜的大好事,偏偏…… 许久---- “黄大哥,这释我们要不要放一放?”陈奉全低声道。 “放?” 黄坚锐猛的精神起来,一瞪陈奉全,“放个屁?我们刑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放了数十年,现在这东西出来了,还要放?虽然火生山有问题,可其他没问题,就不能放,必须赶紧利用起来,融入功法中,别说火生山,只要验证无误,就是水生山,尿生山也不能放过……” “小陈。”萧种义微笑看向陈奉全,“虽然有点意外,可验证无误,就是大功劳,至于土生山……” “土生山其他地方不说。”袁明德哼声道,“在这一集里,它根本就是行不通,错误的,老夫已经明明算过了,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中,唯有火生山才能对上,其余的,只是白费工夫,好了,老夫的话到此,哼!” “土生山,你说错的就错的?哼,老夫自然会去算,而且这火生山,在这1714里能行,其余地部山字号……”黄坚锐哼声道,“总之老夫会一一演算。”他这话一说,陈奉全、萧种义也眼睛亮了一下。 “对,我们是该先去计算在其他地部山字号中能不能行得通。”萧种义连说道,刑家各集道问中,根原则是土生山的可不止1714,很多都已经被前人算出了验证无误,合乎长生诀天地人三皇四十九定律的答案,正因为如此,土生山才被认为是不可颠破的至理,只是谁都没想到,至理之外,居然还会出现另一种情况,若不是验证无误,他们死都不会相信。 “其他地部山字号的,我选82,882,1273。” “这样也好,82五六个月就能算出,882和1273没被前人攻克前,倒是要花上**十年的,现在么,一二年便够了,嗯,黄大哥既然是选了82,882,1273,那我便选67,928,1101这三种吧。” “我46,339,1520。” 黄坚锐、萧种义、陈奉全说道,袁明德则是一白眼:“要算你们自己算,老夫不参加。” “袁老头不参加也好,得连夜赶工赶紧把1714的成果弄出来发表,不然……”黄坚锐哼声道,萧种义、陈奉全也连点头,整个武道殿没一个懒人笨人,谁知道什么时候他人便出成果了,刑家数十年不出成果,若这一次刚出成果却被人抢先了,那哭都没用了。 很快四人散去。 落叶满地的院子中,袁明德刚刚回来,那黄坚锐、萧种义便跟了进来。 “袁大哥,你先前的暗示,这东西似乎不是你弄出来的?”萧种义一进门便低问道。黄坚锐带上门也看着袁明德,眼里满是疑惑:“袁老头,不是你弄的,这天下还能有谁,非要你袁明德出面来公布?你家几个都不争气,可别跟我说是他们?……” “这一集道问的释,出自一个孩子。”袁明德苦笑道,“这孩子你们应该知道的。” “什么?” 黄坚锐眼睛一下瞪得滚圆,“孩子?”手一指天庐院太极社方向,“你不会说是……” “就是秦朝那孩子,小陈他不是秦家人,所以,我才单独跟你们说。”袁明德低声说道。 吸气声! 院子里寂静一片,只有黄坚锐、萧种义长长吸气的声音,两人都没说话,只是对视一眼,秦朝来武道殿没满一年,虽然是火生山,可将火生山解出也不是一年能做到的。 “难怪!”黄坚锐反应过来,连说道,“我就说你袁老头平日里也正正经经的,死不开窍的,怎么就突然能想出火生山这种离经判道的东西,而且你这老头,数十年都解不开,三个多月前还跟老夫说这三年工夫又废了,要重新开始,现在又突然拿出……我当时还疑惑,这倒是能想通,不过那孩子……”黄坚锐眼中都是惊讶。 新人进武道殿,有些光是学习阶段就有几年,而后才能进行工作,太极社强一点,可这前期学习功夫绝对不能少,可一年不满,学习而后工作解算,还有二个月烟花柳巷。 “半年!”萧种义眼睛瞪得大大的,也是低声惊叹道,“这孩子花在这上面的功夫,顶多半年,半年弄出来,也太夸张了吧?” “先不说这些。”袁明德低声道,“朝儿的心血,我们必须赶紧,你们来了正好,合计一下,我们看能不能七天之内合入一阳指内。” “嗯,早一天发表,早安心,不过老袁,这发表之后……” “红花白藕青莲叶,各家有各家的道,我们刑家就是火生山,那又怎样?他们爱议论,爱信不信随他们。”袁明德低哼了声。 萧种义却是嘴角都翘了起来:“袁大哥,你这是往火堆里扔炮竹呀,火生山,哈哈,这一下怕是武道殿又得热闹一阵了。” “管不了那么多,这各家的道其实都是相通的,我们火生山能行得通,他们将土生山,改为火生山,说不定某些像1714这样的难关……”袁明德背着手走入书房。 “嗯!还真有可能……”黄坚锐、萧种义眼里闪过思索的光芒,也连步入书房。  (我的小说《幸福武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二十七章 观音阁评鉴 早晨太阳暖洋洋的。 武道殿观音阁的大门外,一张有着数十个年头的竹睡椅上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僧正在晒着太阳打瞌睡。 “小心点,别吵醒了长老。” 一旁两个光头青年和尚踮着脚走过。 修皓瞥了眼晒太阳的老僧,吐了吐舌头,这老僧可不简单,他是天龙寺有名号的长老之一,被称做鉴经长老,修皓是听着他的故事长大的,不过修皓来这观音阁后却发现这长老除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外,根本没什么特殊之处。 “嗯?” 就在这时那晒着太阳打瞌睡的鉴经长老突然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修莫、修皓。” 鉴经长老苍老的声音响起,“把人都赶快叫过来,准备笔墨纸砚磨好墨,今天有喜事。” “喜事?要磨墨等候?”修皓张着嘴,修莫却是脸色一喜连拉过修皓往观音阁跑去,一众后辈天龙寺僧人准备着纸墨,刚刚准备好。 “鉴经长老!” 一道十分精神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同样是老者的声音。 “你是……哦,是明德呀,有成绩了,可喜可喜!”鉴经长老的声音响起。 观音阁外,袁明德笑得满脸红光:“鉴经长老,好眼光,好耳力,看你这模样,怕是地听神功又进入了新的境界吧?” “走,进去吧!”鉴经长老脸容和蔼的坐了起来,摇摇晃晃往观音阁内走去,“老了,不中用了,这眼睛最近都看不清人了,眼睛不行,幸好这耳朵还越发灵敏,连带着地听功也比往年略进一小步而已。” “哦,一小步,长老您是在我走到什么地方才听出来的?”袁明德微笑着跟在鉴经长老身后走入观音阁,这观音阁内已经摆了三张桌子,每张桌子都放了纸墨纸砚,并有青年和尚侍立一旁。 “你袁明德走到雷音殿时,老僧便听出你是要来这观音阁,而后直走到过了观音像,老僧才听出你脚步里的喜悦欢快,所以猜到你来这观音阁,不是为了其他杂事,而是定然有天大的喜事,而这喜事,又要来观音阁,自然是有了好成绩,呵呵,你们刑门一系,有一个大难关,老僧原本认为这难关你们要跨过至少也得数十上百年后,没想到……老僧倒是小瞧你们了!”鉴经长老说到这转过身手一伸,“拿来!” “运气,运气!”袁明德笑说着,连将准备好的线装书递过去,那是一本远比秦朝给袁明德的‘地部山字号1714释’更厚的大部头书。 “嗯,有份重!” 鉴经长老接过书手微微一颤,笑道:“看这书怕有一斤一两四钱重,就这份量,你们刑门这一次成果怕是不菲呀,嗯,你一旁稍等。”眼一扫周围几个青年和尚,“你们去通知一下那三位,修皓给我磨墨。” “通知他们?长老,不是应该……”年纪最大的修莫疑惑看着鉴经长老。 鉴经长老一摆手,微微笑着:“不必多想,这能拿到观音阁来的成果,怎么可能出错?我这检验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去叫吧!”说着摇晃着坐在那早摆好纸墨的桌子旁。 “是!”那修莫领着二个和尚连快步离开。 袁明德却是看着鉴经长老,鉴经长老刚进驻观音阁时,凡发表的成果他都要仔细观看,甚至有不对的,还会厉声质问,这一次火生山…… “嗯,不错,不错!” 鉴经长老将整部书翻开,眼睛几乎都凑到了书的纸上,一行行看着,前面看得很快,而且不停的点头,眼看就到了那讲叙火生山的地方,袁明德心都一下揪紧了半分,可是鉴经长老的动作一点迟滞都没有,依然点着头,嘴里念着‘不错,不错’很快便翻过了几页,又过了一会,他才停下,在纸上写划起来。 “这鉴经长老?”袁明德眨着眼,不过鉴经长老不质问,他自然乐得轻松,连一旁找个座位坐下等。 半个时辰后。 “刑门有成果了?在哪?”声音响起,一道身影风一般冲入。 “哦,述圣来了,来了好,来了好!”鉴经长老微笑着抬起头。 “鉴经长老!”孟述圣连行礼。 鉴经长老摆摆手,而后又一招手:“过来,我这老眼昏花的,看着这字吃力,你来了正好,你鉴定就是,老僧一旁等着听好信!” “这……” 孟述圣迟疑了一下,鉴经长老已经离开了座位,将那书放在桌子上。“那好!”孟述圣笑道,这才看向袁明德,手一拱,“袁老头,想不到呀,你这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居然老树发芽了,恭喜,恭喜呀!” “老夫这叫大器晚成,孟老头儿,好好看着吧,老夫的春天才刚刚开始。”袁明德也满面红光的打趣道。 “哈哈,就知道你袁老头嘴皮子从不示弱,好了,老夫看看你这成果,会是如何惊天动地?”孟述圣笑着大步走到那桌子前坐下,拿起那本大部头线装书连看了起来,袁明德也不说笑了,只见孟述圣很快便看到了那火生山一处。 “嗯?” 孟述圣抬起头,眼睛瞪着袁明德:“袁老头,这里不该是土生山么,你这里写的是火生山?” “火生山?” 一旁原本笑眯眯半躺在睡椅上的鉴经长老身子一下都僵了一下。 “孟老头,你管那么多干嘛!”袁明德一翻老眼,“我们刑家有土生山,可火生山也有。” 孟述圣点了点头,没说话。 各家有各家的道,这武道殿中对某些事物的解释,有的根本就是理念相冲,可只要最后合于长生诀,便算是正确的,自己儒家没必要说刑家什么。 孟述圣继续看起书来,没多久,本释大师也来了,而后照真人亦是很快赶到。 “你们先鉴定,老夫不干陪你们了。” 见孟述圣、本释大师、照真人陷入到检定评鉴计算中,袁明德笑眯眯的走出了观音阁,这检定评鉴时间绝对不短,袁明德自然不会傻等着,很快时间过去,下午申时三刻。 “老袁!” 孟述圣、照真人、本释大师出了观音阁,看向刚赶到没多久和一旁鉴经长老晒太阳聊天的袁明德。 “你这一次的成果,我们三人已经验证了,丝毫无误。”孟述圣正色说道。 袁明德眼一眯:“那是自然,废话少说,说吧,怎么评的?” “这评……” 孟述圣眉微微一蹙:“因为你这里面提出了一个原则‘火生山’,而这……依我们的常识,应该是不合天地自然的,可是,你这结论却偏偏,所以……还是你自己看吧。”手一扔,一张纸飞向袁明德。 “结论正确就是有理。” 袁明德哼了声,连抓过那纸,眼一扫。 “呦,评分:人级17品!”袁明德顿是嘴一弯,“你们三个还真够滑头的,这不就是老夫的自评分么?” 武道殿的成果发表之时毕竟没经过实证检验,所以要给这一份成果定准确级别是很难的,不能定准确级别,就只能以合于天地,合于长生诀的原则来定,而这合于天地,又是很模糊,像火生山,有人也许认为是对自然很正确的解释,可也有人持相反意见,合不合天地,各人自有想法,除非经过很多实证证明,因此大多给的评分,一开始都是结合成果发表者自己的评分来定。 而这评分只是初评,将来功法让人修炼,根据修炼效果,根据各种学问的发展一些原本被误解的道理纠正也会这些初评分进行调节。 “这评语是……咦?” 袁明德一看后面孟述圣、照真人、本释大师下的结论,便咧开嘴笑了。 只见纸上写着:“自三皇五帝至如今,人们对自己居住的这一片天地,对哺乳我们世世代代的大地,为何会有山川河流,一直都在研究,思索,大地是土,地底只能挖出水与金,偶有火焰也只是极微弱的气体燃烧,因此,土生山的观念深入人心,可是今天刑门提出火生山!火生山,乍一听觉得不可思议,可最后计算,这给出的释方方面面,这算出的数据都合于长生诀。” “按照合于长生诀,就一定有其道理的原则。” “那这火生山即便不是百分百正确,也有他正确的地方,这让我不禁思索,难道我们生存的大地不是漂流在大海之上,而是漂浮在火海之上?而大海也只是漂流在火海之上?可这……” “无疑,若真能证明火生山,若大地底下真的是无穷无尽的火海,那应该不止刑门火能生山,儒家、法家、道家、佛家亦可‘火生山’,若真这样,也许这对功法效率提升还不算开天辟地,可在人类史上,将是颠覆性的成果,因为他让我们人类离真理又进了一步……” “因此,我又矛盾了!“ “一方面我不想承认火生山,因为这太诡异了,另一方面,我期望着,盼望着,这‘火生山’不只是刑家‘地部山字号1714’的个例,而是普适性,合于所有门派的普遍规则!” 落款:“孟述圣、照、本释!” 看着这评语,袁明德眉毛一挑一挑的:“还算中肯,孟老头,照老头,释老头,谢了,哦,对了,有没有空,今天老夫高兴,请你们喝……” “算了,袁老头,老夫现在还在伤脑筋,我们的大地真的飘浮在火上面?”孟述圣连摆手。 照真人大袖一摆,飘飞而走。 “颠覆,颠覆!这东西放出去,大风将起罗!”本释大师仰头淡然说了一句,也大步离开。 第二十八章 刑家可以,那我们……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幸福武侠》更多支持!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幸福武侠》更多支持! 二日后清晨。 “铛!”“铛!”“铛!”“铛!”“铛!” 密集而高昂,充满着喜悦欢快钟声响起,这是‘建极大钟’,这钟声外人不懂,可武道殿,一些武林世家,皇家贵族等却是知道原因。 “出成果了!” “是哪一派的?” 一个个武道殿的内部人员赶往武经库,那里数十本一阳指的1824号版本手抄本已经摆在了大门口的架子上。 “这是刑门的!” “咦,根原则改变了,怎么会是……” 刑门新成果的发布,确实如同一枚炸弹扔在了平静的湖里。 天阴沉,北风呼呼! 大理城一处富贵人家的厨房里,满头灰发的老妇人正往炉里添着柴,煮着饭,虽然家里已经很富裕,可是王夫人还是喜欢自己动手给丈夫做饭菜。 “嗯?” 王夫人忽然转头看向门口,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皱着眉头神情恍惚的走了进来。 “老爷,怎么啦?” “夫人,袁老头他刚刚发表了份东西。”王建看向自己夫人,唉叹一声也在那灶前坐了下来,眼睛不时瞥向那燃烧着的火焰。 “你是说袁明德?”王夫人疑惑看着自家老头,“老爷你和袁大哥非常好,他这一辈子临到七十多岁了总算是做出了点成绩,这是好事呀,你不为他高兴,怎么还?” “好事是好事,可是……这老头不知怎么发了疯,他写的那个理论,说的是火生山。”王建低声说道。 “火生山?”王夫人一怔,她也是读了很多书的,连道,“你是说他的意思是讲我们这大地是浮在火上面的?” “嗯,有这意思。”王建抓了把柴扔进火灶里,立时这火窜得更烈了。 “大地浮在火上?”王夫人眨了眨眼,一伸手抓过铲子铲了把灶壁土,往火里一倒,那壁土立时便穿过腾腾的火焰落入火下面的柴灰上,看着这土穿过火焰落下,王夫人顿时笑了起来,“老爷,这事有什么好伤神的,明显袁大哥是老糊涂了,泥土绝不可能浮在火上面的,天下再没比这更可笑的道理了。” “是呀!确实可笑,可笑至极,可是……”王建没有再说话,这么可笑,不合理的事物,按理说是不可能合于长生诀的,可为何?王建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王建住处隔壁。 “如果大地是在火上,那么海水也应该是浮在火上,可海水为何不被煮开,蒸干?长生诀是不会错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海水里面还有大地,大地下面才是火,可这大地为什么能浮在火上?而不沉下去?”武道殿墨派庄持己头痛的捶着脑袋。 “胡扯,真是胡说八道,火生山?为何不是水生山?上古传闻大地是漂浮在水上面的。”曾涉泉嗤笑着。 “这袁明德老头子,就是被我这气义派给压得受不了,变老糊涂了,他怕是认为大火烧山,树木化灰,这灰尘一年年积累,积灰成山,可这老糊涂也不想想,若大地山河是这样来的,这得烧掉多少树木?得烧多少年?”史君谦冷笑着。 …… 武道殿每有新成果发布,每一个人心情都是极为复杂的,有嫉妒,有无奈,也有开心,更有期盼,这一次袁明德发布亦是如此,王建、庄持己、曾涉泉、史君谦、黄通明、郭叙真、梅时著等一个个带着复杂而期盼的心情前往观看,想从中受益用于自家派系,可没想到袁明德这基础理论居然…… 整个武道殿众人有深深思索探究,可也有斥其可笑,不予理会,更有暗地里跳脚辱骂的。 原本算是安静的武道殿,一时间变得极为热闹,一个个六十七的老头们,三四五十的中年人突然一下子都变得腿脚极为勤奋,不是去武道殿,就是东家窜门西家唠话,一见面没说两句话,便扯到火生山上了,而后吵得不可开交的有,气冲冲骂娘的有,为这事找孟述圣、郭叙真、黄通明、照真人、本释大师等理论的也有。 有忙于和人探讨,可也一些。 “袁明德的成果验证无误,长生诀是不可能出错的,那么错的就是我们,这事,先不管在道理上讲起来如何行不通。” 夜安静,武道殿一处房间内,空荡荡的没有一件家具,也无挂画,只有房中央一个蒲团,蒲团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这老人面白无须正是纵横仪派郑远谋。 “我仪派和刑家一样,已经卡住多年,无法寸进,而这卡住的也正是‘地部山字号’。”郑远谋眼中闪动着光芒。 刑家卡在‘地部山字号’结果改了根原则,却做出了成果。 他仪派卡在同一个地方,是不是也能用同样的方式谋求突破,郑远谋非常心动。 “我能想到这一点,其他人也能想到,不行,必须赶快动手!” 静室内,郑远谋猛的站起,大步如飞冲出静室。 而同时,仪派夏成云,刘志刚,堪舆家理宗罗东求,水经家丁和生,吕派许毅鸿……武道殿很多人也像郑远谋一样,将希望放在了火生山之上,唯一不同的是,有的人是直接开始攻关,有的则是将火生山放在了前人已经攻克的道问上,看看土生山行得通,火生山是不是也能行。 …… 天庐院。 “哈哈,你不知道我们天师道才热闹,吴克老头子平日里古板得很,这一次和袁太前就为了这火还是土生山吵到最后打起来了。” “那算什么,我们儒派那个李师兄,天天不是去堵袁明诚师兄就是找老师辩论,老师这一阵都被烦得躲了起来!” 秦虎、秦龙、秦启、段无丙说笑着走进太极社所在的西阁。 西阁最里面一向秦朝讲课的地方,桌子上摆着一本线装书。 “小朝!” 四个少年走进室内,一眼便瞥到写字的秦朝和那本线装书。“嗯?五虎断门刀?”秦龙一怔,连冲了过去,“这是……”一把抓起书,翻开看了起来。 “这是改进过后的五虎断门刀,你们可以试试。”秦朝停下笔笑说道,五虎断门刀早就改好了,只是秦朝第一次改进功法,不敢大意,直到拿给袁明德看,被袁明德夸了个天翻地覆,说无误后才敢正式拿出来。 “改进过的?谁改的?效果如何?”秦虎连珠炮似的问,同时冲到秦龙身旁,看向那书。 “刑门不是出了个成果么,我们五虎断门刀是属于刑家的这事我也跟你们说过,这本五虎断门刀就是用了最新的成果,效果我说没用,你们自己练了才有用。” “哦?就是那个火生山改进的?”秦启也连说道。 “对了,小朝,那个火生山是不是就是上次你闭关的那个1714?”段无丙却是笑眯眯的看着秦朝道,这话一出,秦龙、秦虎、秦启也连看过来,虽然秦朝没多说什么,可是上次闭关那集1714的道问就是刑家的这事他们还是知道的,而且当时秦朝也说过那东西与五虎断门刀有关。 “你们只要记住,火生山是袁大哥弄出来的,不过,我确实帮了点小忙。”秦朝说道。 “帮了点小忙?” 秦龙、秦启、段无丙、秦虎疑惑的看着秦朝,刑家的成果,级别是人级17品,这级别从高到低分为天、地、人、兽、虫五个级别,每一个级别又分72品,1品最低,72最高。正常武道殿的品级都是兽、虫这个低级别,到了人级别已经算是非常高的,更何况还不是一品,二品,而是17品。 虽然这一次给出的评品是依据袁明德自评等级而来,不是最终品级,可只要有成果,就算是非常不错了,何况这自评,也不能随便乱评的,不然最后核实相差太远只会更成笑柄。 因此人级17品,就算有差距也不会太大。 段无丙看着秦朝,眼珠微微一转,忽然就笑了:“小朝,我懂了,原来真是你弄出来了,对,小忙,只是帮了个小忙,这都是小忙,那大忙还得了,厉害!”他这么一说,秦龙、秦虎、秦启也反应过来。 “哈哈,我就说嘛,一定是小朝给弄出来的,袁明德师兄那么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突然就来个火生山,而且还处处合于长生诀?” “是呀,这火生山虽然诡异,可对于这份成果,我们本相宗各位师兄都是交口称赞的,说什么数十年之功,刑家袁明德师兄总算是修成了正果……哈哈,若他们知道这只是小朝牛刀小试……” …… 四个少年兴奋的说个不停,来这武道殿,懂得越多,就越感觉到其中的难度,众少年虽然没有畏难,可一想到数年,甚至可能像大部份师兄们一样数十年无法立下寸功,还是不免有些不舒服。 可现在秦朝来了这么一曲。 便如一剂强心针一样,虽然不是他们自己的成果,可一想到秦朝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出来,这事未必有想象中那么难。 “好了,把这初次改进的五虎断门刀学会吧,至于无丙,你的功法……”秦朝瞥向段无丙。 段无丙却是眉毛一挑,极为自信的道:“放心,这事我自己解决,哈哈,若什么事都要小朝你帮忙,那也太无趣了。” 秦朝点了下头,五虎断门刀是整个秦家寨的根,所以必须抽出时间来改进,其他的秦朝还真不想多管。 “功法改进是越往后越难,很多只能打补丁,而增力,往往增一斤力都困难,这五虎断门刀,我的改进按袁大哥讲能增力二十五斤,为近几百年来少有,不过事实如何……”秦朝也有些期望。(小说《幸福武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我的小说《幸福武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二十九章 眉目出现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幸福武侠》更多支持! 没有修炼太极,秦虎、秦龙、秦启自然不可能有秦朝那样的敏感,能随时感觉到自身的内力进境是快还是慢,何况五虎断门刀本身级别很低,就算有了改进,要看出效果也得用月或者年来比较。 夜晚。 寂静的怡心居内,一盆四季桂旁书桌上摆着青皮册子----星部天狼字1299! “前世天文学上,天狼星是大犬座中的一等星,和地球距离约8.6光年。” 秦朝轻轻翻开这本青皮册子,视线落在第一行字,这是对天狼星的终极定义,可是……看着这定义。 “这定义根本就是牵强附会,和神仙学说一样离题万里,可是……”手按着书页,秦朝微微一叹,星部天狼字,或者说星部从根本定义上就是错。 “不能改,土生山还能改,可这……” 刑家虽然也讲究唯物,可毕竟因时代的局限,所谓的唯物只是能轻易看到的,是一种极为朴素原始的唯物,一旦涉及到非自己能力所及便吸取了其他门派,甚至民间远古各种希奇古怪的传闻,而这星部亦是如此。 “天文学从一开始就错了。” 整个武道殿唯物类的学派墨家、法家,甚至儒家里的荀子那一系都是,可为何秦朝要自开一派,就是别派要更改要颠覆的地方太多了。 “刑家天文这一部,要改不仅仅是天狼要改,而且星部的根也要改,刑家的总纲更得改。” 将土生山改为火生山便如此麻烦,若是将整个刑家的总纲都改变,那刑家还叫刑家么?完全的颠覆,袁明德、黄坚锐、萧种义再大度又怎么可能答应? “而且改动得越大,合长生诀的困难程度也越大,连根子都改了,要合上,这可是个天大的工程呀!” 轻轻合上青皮册,秦朝取过一方墨块开始研磨起来。 “其实这一集道问?” 磨着墨,秦朝嘴角微微一翘,“根规则又何必去改?” 天文学在整个功法体系里都是很重要的,即便离题很远,可只要有一丁点能合于自然天地,其作用便非常大,而星部,是刑家的天文学,偏偏天狼字也是很重要的一个部份,所以……即便从根就不是完全正确,可只要计算出来,合于长生诀对刑家功法的提升就是很大的帮助。 “一旦解决,对五虎断门刀的好处就算不比地部山字号1714更强,可绝对能持平,不过这一集道问也不容易合呀!” 将1714融于五虎断门刀后,这些天秦朝一直便在忙于这部1299。 “星部普遍比地部难,这一部释出若在四个月之前至少需要近二年,可现在,至少也要一年时间,不过那李斯根方法……”秦朝摇了摇头,上一次出了点差错,差点就酿成大险,“没必要拼命,就缓一缓,而且秦虎那几个小子的数学还必须持续教下去,等一切稳定下来,再李斯根吧!” 墨磨好,扯过一张纸,很快秦朝便沉入进去了。 …… 一月天,依旧有些冷。 空畅寒冷的书房中,一个老者持笔疾书,忽然老者抬起头。 “不可能!” “绝不可能合得上的!” 黄坚锐的眼睛里有着一丝坚锐,可也有一丝紧张,这样的大冷天,修炼过内力,不怕热,也不怕冷的黄坚锐写字居然额头都有着微汗。 书桌左角放着一本册子,那是‘地部山字号,88’。 “为何这么难?明明不可能的!” 大地下面不可能是火!因为从各个方面的来推理都没有这种可能,黄坚锐始终坚信这一点。即便那1714的最终释,合乎一切长生诀定律,黄坚锐依然坚信那只是特例,正抱着这信念。这地部山字号88的计算他做得非常快,简直是一气呵成,可是到了这十多天。 “88这一集道问,按正常情况,我月前就该完成了,偏偏没完成,就算是合‘土生山’,也会在17天前结束,却拖到了今天还没有,而且还越来越难!” 再怎么信念坚定,黄坚锐也有点心念动摇。 “规则是越难合于长生诀,其理就越合于天地,火如果不能生山,怎么会这么难合?” 又三天! 这间书房。 “啪!“ 毛笔掉落地面,书桌前黄坚锐额头冷汗津津而下,浑浊的眼睛看着眼前纸上那满篇的字----地部山字号88完全合于天地人三皇四十九定律! 书房静悄悄的,许久! “不!“ “一定是特例,这一集道问和那1714一样,都是特例,对,还有882,882一定是合不上的,除了882外,还有1273,928,1101……有很多!“黄坚锐眼神又化为坚定。 “呼!“ 拾起笔,新白宣纸铺上,黄坚锐又开始写划起来。 …… 二月天。 刚入夜,天地间只有一片雨声,一间点着桐油灯的卧室中,这卧室东壁空荡荡的只挂着一副中堂----‘渡者无船诗有船,独守荒凉万古原’,这是一副秦朝用馆阁体题抄的诗词。 “篷!篷!” 一身蓝布衣的妇人用手巾扑打着床铺,又抓起壁上鸡毛掸子掸了掸壁上的中堂,“老爷,这段海峰娃娃的字……”王夫人挂上掸子,笑说着看向一旁书桌旁写字的王建,不由愣了一下。 只见王建提着毛笔的手僵在那里,嘴微微张着,眼睛瞪着纸上仿佛化为了一尊雕像。 “老爷,什么事这么惊讶?”王夫人好奇连走过去,也咦了声,“这好像合上了?” “是啊!”王建长长吐出一口气,“加上第一次的23、298这已经是第三次合上了,第一次还可以说是巧合,可连续三次,再加刑门的那个,这火生山,且不说是不是世间真理,至少在长生诀范畴内,它就是真理呀!” 王夫人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还真有这可能,不过天地之大,之奇,又怎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了解的,老爷,这火生山还是别管了。” “不管了!”王建一笑,放下笔走到门口看着外面的细雨。 “刑门卡了数十年,一朝出成果,却是从根原则改起的,我王建十多年前就该出成果了,却偏偏被那个地方卡住了,难道也要从根改起么?” …… 三月天,微风拂面。 “那唐甄还真是个大嘴巴。”浓眉大眼的大汉郑远谋大步如飞踏入自家院门,走向那书房,“唐甄说他合上了,连他那孟派儒家都能成,那我这里火生山根本不用多验证,也定然能成,这一次的计算一定要快!不然成果就被人抢先了!” “呼!”郑远谋飞一般冲入书房。 …… 地底下是火,这么一条颠覆常识,连小孩都会嗤之以鼻的理论却能合上长生诀,可长生诀是不会错的! 所以! 即便再怎么认为这对自家门派功法更新起不了作用,也会去研究,计算,可是越计算,出现的结果就越让人惊讶。 黄坚锐、王建、孟述圣、郭叙真…… 一个个拿着合那些简单易计算,能月内,二三月内算出的各集道问,得出的答案却一个个都是‘合’,合得越多,虽然依旧是简单易算的道问,很多人也从一开始完全不认同,到开始怀疑,另外一些从一开始就认定是特例,对理论半点也不认同的,曾涉泉、史君谦等人听着零星反馈来的旁人的说法,也开始着手计算。 当然依旧不屑一顾,甚至认为1714能成就是长生诀某些地方出错的人也有。 武道殿诸派忙碌。 同样,因为这理论的过于颠覆性,也从武道殿风一般传向大理之外大宋、西夏、辽国、土番等各地的诸家学派。 洛阳伊川,伊皋书院一间雅静的书房中,点着檀香。 “大地浮于火上?” 一名长须老者看着手中的一纸信笺,那字迹正是孟述圣的手笔。 “万物不过一理,土能生山,火亦能生山,土与火皆器也!器可变,天理却长存!”长须老者微笑着放下信纸,淡然起身,走到一旁书桌上磨起墨来。 这人便是如今整个天下诸派之中第一号人物,影响后世元明清数朝的大人物‘理学’大家程颐。 扬州一处湖堤上,满脸微笑的老人柱着竹杖看着湖中风光。 “火生山,哈哈,今年我苏东坡听到最有趣的事就是这个!”老者哈哈大笑,“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很快老者大步下了湖堤。 “虽然好笑,可世间的事,谁又说得定?” 这老者却是天下第一等词人苏轼。 西夏。 “因火成山?这天龙寺既然放出这话,虽则听着不合理,可是……”貌美妇人如夜莺般掠过高空,“得去计算一下,说不定火生山不仅仅是刑门行得通,我越女门亦能行!”越女门圣女李青秀落于一间民宅内。 …… 整个儒家文化圈,和天龙寺武道殿有着各种联系,同时又深知武道之事的不论是各家各派,或是武林世家,一个个也在思索,甚至很多都开始着手验算、研究。(小说《幸福武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三十章 我们生活在……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幸福武侠》更多支持! 光阴似箭! 时值初冬到来,武道殿一处院子中飘飞着几片凄零的黄叶,一个头上有着9道香疤的青年和尚立于树下。 “三天,郑远谋施主已经三天三夜没起过身。” 修予看着阁楼窗前挥笔疾书的浓眉大汉,这大汉额际有汗水,脸上似乎极度兴奋又似乎极度紧张。 “54年了,他刑家卡住27年,可我仪家却足足卡了54年!成不成,我郑远谋这一辈子能不能留下点东西就在这一把了!” 临到马上要结束了,虽然一切的演算,四周传来的消息都表示火生山没有合不上的,可是郑远谋依然手心出汗,毕竟这仪家地部山字号989,土生山他每一次计算到最后都差一格,土生山已经被验证合不上,火生山会如何,岂能不紧张。 “266+723等于……” “9547-8558等于……” 写下这两行字后,郑远谋整颗心都狂喜得快要跳出来了,“266+723等于989,9547-8558也等于989!”虽然心里一下就跳出答案了,可郑远谋还是小心的再三计算才在纸上写下:“正989,负989!” 正负相等,郑远谋扯过另一张纸,那上面写满着长生诀的定律,看着这定律!再着那正负989,莫名的---- 郑远谋眼中涌起一抹涌动。 “我郑远谋……终于成功了,54年!我仪派终于又迈过了一道槛,之后能不能再出成果,我郑远谋管不了那么多了,至少……至少我郑远谋百年之后地底之下老祖宗问起不再是无言以对了!哈哈!哈哈哈!” 低沉而压抑的声音响起。 武道殿门派林立,可算到如今,整个大环境都是处于一种瓶颈阶段,佛道儒一些门派还好,虽然速度慢下来,可总能磕磕碰碰前进,其他的像衡派、话派……完全就是停滞了。 老祖宗成果菲菲,他们却是一事无成,再大条也会心中有根刺。 “成功了,可是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嗯……”抹去眼角的一丝水花,郑远谋又捻起笔。 七天后,第1825号版本一阳指便摆到了观音阁鉴经长老面前。 第二天! “铛!”“铛!”“铛!”“铛!”“铛!” 钟声响起。 “是建极大钟,这钟声……”天庐院中秦朝讶然的看向钟声敲响的方向,“有人发表成果了,可是江湖史传中记载今年根本不可能有人会发表成果呀!” “小朝,是有人出成绩了!”秦虎喝叫起来。 “走,我们去看看,又出什么新东西!”秦龙也叫了起来。 …… 秦朝、秦虎、秦启、段无丙、秦龙五人连冲出天庐院,而这天庐院中另外两个派系衡派、话派的王琛、汤司达、刘咏叹也同时冲了出来,整个武尊殿一个个都奔向武经库。 “守经长老,我进去了!” 秦朝一行人冲入武经库,才进入那长长的门道。 “怎么会这样?不通,不通!”巨大的吼声从里传出。 “呃……” 秦朝、秦虎等人,一起进入甬道的王琛、汤司达、刘咏叹都很诧异,连冲了进去,只见门口放新成果的架子旁已经有了不少人。 “海峰!” “小兄弟,来得蛮快的!” 唐甄、胡寻鹤、何善政淡淡招呼了声,便不理秦朝等人,而这架子旁一个个大都看着书表情怪异。 “王伯!”秦朝看向王建,王建拿着书,明显是只翻到了第一页,便怔在那里发呆,而旁边像他这样只看了第一页便发呆的还有着不少。 “这第一页?”秦朝更好奇,连窜到最近的梅时著身旁,眼一扫那第一页,只见第一行只是两个大字----‘致谢!’ “致谢?” 在发表的成果扉页上写上‘致谢’一向是非常少见的。 这致谢下面则是大段的话,大概意思就是: “众所周知,如今整个武道界已经陷入了一个缓慢增长期,而我仪派更是已经卡住54年没有寸进。为何进不了,从我郑某人第一次进入武道殿,将一切情况弄清楚后,便知道卡住的地方原来只有一处,那就是‘地部山字号88’这一集道问,因此,数十年我一直便在计算释疑着这一集道问,可是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打击,无论怎么努力总是差一格对不上,为何?是郑某人太笨,计算失误?我一直怀疑,怀疑是自己,怀疑是这一集太难了,甚至一度失去了信心……” “那一天,袁明德大哥发表了1824号一阳指成果,我便带着这种心情去观看。” “没错,我和大家第一眼看到那个颠覆性的原则时的心情是一样的,不信,绝对的认为是无稽之谈,可偏偏他就合上了长生诀四十九定律……” “不管你怎么心里不承认,能合长生诀就有道理,是的,带着破罐子破摔,赌徒般的心情,我决定以和袁大哥同样的原则去释88这一集道问,而且当时我也怀疑有我这样的想法的绝对不在少数,所以,我在释义时……” …… “没日没夜,把一切时间都利用上后,最后,我成功了!” “土生山计算了数十次都无法成功,可这火生山却一次成功,可论合的难度,这一次并不弱于土生山,若按常理,从这绝对可证明火生山是比土生山更加贴近真理的。” “不管如何,在这我要感谢袁明德大哥,同时也坚定认为火生山是存在的,即便我们无法了解其背后的原理……” …… 看到第一页端正的楷体字,秦朝总算明白为何众人只是翻到第一页,便发起呆来。 如果只是一次,还可以说是特例。 可是这一年来,一个个都在计算验证,不仅仅是火生山,也同时验证着金、水、木生山会如何。 可是火与土能行的,金木水却不行。 每一个都如此,本来就让人不得不承认火生山定然有其道理。 再加上这一次……和刑门1714一样土生山不行,火生山却行得通,两次都这样,就不是特例,而且其他集火与土都能行的道问,火合得比土更复杂,这表示什么,表示土生山不如火生山更贴近真实答案。 可以说,这一次完完全全将很多人最后一丝佼幸给打破了。 “你说,为何?”梅时著这时突然转过头看着秦朝,“我听说世间一切事物的承在都有其道理,泥土是不可能漂浮在火焰上面的,可为何我们生活的这片大地不会沉入火海中,而是漂浮在上面?难道真的有神灵?只有神灵才更改规则,才能让顽石化为金子,平空变出高楼大厦,能飞上天空,能操纵风云雷雨电……” “梅伯,这泥土确实是不能浮于火上……”秦朝说着,却是一怔,发现梅时著又陷入了自言自语中,眼神的焦点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没想到呀!”一道声音低沉响起。 “嗯?”秦朝连看过去,只见身侧一人捧着书,仰头自语着,却是郭叙真。 “就算大地下面是火,可为何挖井挖得越深,水就越多,水克火,以此观之,就算大地下面真是火,这与大地之间也隔着大海,可海水浮在火上面,就更不可能,嗯,海峰,你很聪明,能想到他人想不到的地方,你说说,为何?”郭叙真突然低头看向秦朝眼里满是期待,随即又是一摇头,“我还真是糊涂了,你一小孩就算再聪明,又岂能想得通这种天地道理。” “老师!”秦朝连说道,“泥块重于火焰,是不能浮在火焰上,可假如不是浮在火焰上,而是像灶一样。” “不是浮在火焰上?” “灶?” 郭叙真怔了一下,眼睛微微一亮:“有点道理,泥块本身有支撑力,若是挖空中间,里面确实是可以有火焰,咦,也有点不对……。” “当然不对!”梅时著声音响起,“难道你认为我们所住的这片大地,是一个巨大的火灶,下面有人不断的添柴?而且灶的进柴口一旦封上,火焰便燃不起来……” “灶?荒谬?”哼声响起,不远处李士奇说道,“我们住的这片大地周围包裹着的都是海水,无穷无尽,无边无际的大海洋,你说这大地是灶,你试试将火灶放入水池中还能不能燃得起来?” …… “呃……”秦朝眨了眨眼。 “我们生活在一个球上……”秦朝说道。 “球?更可笑了,那这球滚动么?” “球?我们脚下另一边的人怎么不会掉下去?” “那这大地应该是圆的吧,那走到天边,身子会滑下去吧?” …… 反驳的声音更是一下子淹没了秦朝的声音,大地是圆的,人类住在球上这道理没有好的解释,在这时比之火生山更显得荒谬而不可信。 “这地心说,而后日心说,得一点点抛出。”秦朝走到一旁拿过架子上的书,“不过要抛出这些,先得把学问总纲弄出来。”空口清谈,没有确实的证据根本不可能有人信,而且秦朝求武道,更是不可能把时间现在就耗费在科普,和人打嘴仗之上。 武经库内。 看了郑远谋的册子,虽然从主观上无法想通,可是九成以上的人也相信了火生山这个事实,经过讨论,众人得出一个公论,即火生山能行得通的,土生山也行得通,可土生山行不通时,火生山依然能解决问题,那么说明了一点,火生山本身就包括了土生山在内。 当然另外一些黄坚锐,曾涉泉、史君谦虽然也看了册子,可是依然不同意这观点。 “虽然理念是我们刑家首提的,可我黄某人还是那说法……” “哼,事实就是事实,长生诀和真实生活毕意差了一层,火生山武道上行得通,现实中是不存在的……” …… 武经库中黄坚锐、史君谦和众人吵闹着,秦朝、郭叙真、孟述圣、王建、梅时著等人看完册子后齐齐出了武经库。 “袁大哥,不是你,我这成果也出不了,走,去我家里,酒席已经摆好了,上座归你,郭老、孟老,还有诸位,你们也来吧……”郑远谋笑呵呵的邀请着众人。 “哦?有酒,那敢情好,不过上座嘛!”袁明德瞥向秦朝。 “上座自然归袁大哥,谁敢不同意?”秦朝笑道。 …… 郑府喝完酒,秦朝又回到了怡心居。 (谢谢‘青符文’打赏!) (小说《幸福武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三十一章 贵客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幸福武侠》更多支持! 风萧瑟。 怡心居外的院子中,一个少年踏着周天步伐打着太极拳。 “地心说虽然抛出去没人信。”秦朝一个十字手收拳,走向自己的卧室怡心居,卧室内那四季桂旁的书桌上一叠黄纸装订的册子静静摆着,若是有刑家人进来翻开便会发现,这居然是刑家的学问体系,可这学问体系。 “既然抛出去没人信,那么就不抛出去。” 翻开这本黄纸册子。 秦家功法是五虎断门刀,五虎断门刀是刑家功法,要想改进五虎断门就必须从刑家功法上下手。 “他袁明德,公开在外的刑家是他们的,我自己难道就不能弄一个秦朝版的刑家,抛出去没人信,就自己用,融入我秦朝的刑家,自己的五虎断门刀功法,根本不抛去,难道就不行?” 这本册子的刑家学说体系正是秦朝将几个简易的前世已经科学证明,这个世道却错误理解的地方进行了改正的新体系。 “作用越大,越合于天地就越难合于长生诀,地心学我不敢改正,日心学我暂时也不敢,可将历法……” 中国古代对历法的改进可以说是没有一刻停止,可只是凭借着观测星辰变化等,没有先进的科学技术指导,总体进度是比较慢的。 “历法改用后世的国际通用历(公历),而星体运转图,也将这时代肉眼能观测到的星体运转图改为后世的标准图,这个刑家学问体系……” 秦家的对头是关家,危机也在关家,因此短时间内秦朝根本不需要五虎断门刀太过强大,只需要一点,强于关家的功法便行。 “给袁大哥那个版本是1714改正后的,那个版本……”秦朝微微一笑,八个月前秦虎、秦龙、秦启、秦树就向秦朝反应,那一个版本的五虎断门刀在他们练来,内力增加速度可比以前秦家寨给的要快多了。 “这个新刑家学说体系三月前也算出一集道问3821,再加上这星部天狼字1299……” 砚内倒上茶水,秦朝拈起一块墨轻磨起来,经过一年多的时间,1299的释义也已经到了将近结束,一旦完成创入五虎断门刀内。 “咚!”“咚!”“咚!” “嗯?这声音应该是袁大哥来了……”秦朝眼中露出一丝诧异,连将黄纸册子塞入书桌下面的屉子里,只留下桌上那本星部天狼字1299。 “袁大哥,什么仙风把您给吹来了?”很快秦朝便将袁明德给迎入了房中。 “怎么,嫌袁大哥来得太勤了,把你的好茶都给喝光了,快,快把那你叫什么……对,‘绿茶’,赶紧拿出来,要用好水,多放点茶叶!” “茶有,可多放茶叶,那可不行……” 沏上绿茶,说笑了一阵,袁明德东问问西问问,不停的把话题扯到秦家寨身上,秦朝忍不住询问道:“袁大哥,您这次来,不会就是聊天吧?” “怎么?不行,袁大哥这一次还真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是专来唠嗑的,过两天,袁大哥便要出外一趟。” “你要出外?”秦朝讶然。 “怎么,我就不能出外走?哈哈,在这大理住久了也腻了,也该出去走走,免得去见阎王时,和黑白无常侃起来,都侃不过人家,哈哈……”袁明德哈哈大笑,遗憾的瞥了秦朝一眼,“可惜,你年纪太小了,自保力不足,不然袁大哥就带你一走逛逛这方天地。” …… 袁明德真只是随意说了会话,询问了些秦家寨的事,一个时辰后便离开了。 “这一次刑家聚会,可惜朝儿还是太小了,不然定得带上他。”出了秦朝的住处,袁明德大步如飞,“嗯,时间还有,便先去秦家寨一趟,顺便把实情解释一下。” 上次1714出来,秦朝拿出五虎断门刀的新版让袁明德传回秦家寨,袁明德立马便办了,可是因为这传回秦家寨是通过大理皇家的信使传去的,因此像‘1714实际出自秦朝手,五虎断门刀也是秦朝弄出来的’这些话不能透露。 …… “袁大哥要外出,我这……三年了吧!” 秦朝收起茶具,看向秦家寨方向,当初约定是天龙寺3年后便回秦家寨一趟,如今归期就在眼前秦朝越发想念。 “十天,闭关十天把这1299完全攻克!” 星部天狼字1299到了现在,如果用李斯根方法闭关,根本就用不了十天,十天在秦朝就是一种极保守的方式,而且上次30天,这一次就算出意外,也能挺50天才会有危险。 很快秦朝便开始了又一次的闭关。 而武道殿,一个个门派,也正式开始想着将火生山融入自家学问体系,只是有些很简单,只需将道问集根原则改一下即可,可有些还要将地部级的根原则改正,甚至有个别整个学问总纲都要改。 转眼十天。 天龙寺外的一条热闹的街道上,一席青衣的少年眯着看着天龙寺方向。 “这一次倒是顺利,仅仅闭关三天,便攻克了星部天狼字1299。” 三天攻克,自然用不着‘休克’疗法,接下几天,秦朝便将新版的刑家学问体系里已经攻克的3821和这1299融入五虎断门刀内。 “小虎、小龙、小启、小树,好好保重,我回家一趟,年后就会回来的!”自语了声,秦朝紧了紧背上的挎包,那里只是几套换洗衣服和一些盘缠,至于新的五虎断门刀,对秦朝说记在脑海里更安全。 “这几位朋友……” 秦朝瞥了眼几个角落,而后脚一垫,展开身形几个闪烁便进入了拥挤的人群。 “嗖!” 进入人群后,秦朝身影不仅没变慢,反而带出一道道幻影,转眼便不见人影。 “不好!” 秦朝瞥过的三个角落,一青、一黑、一黄三道人影轰的一下冲了出去,朝着秦朝消失的方向全力追过去。 “篷!”“篷!”“篷!” 那第一道冲出的身影疯狂般冲入人群,甚至将人群撞得两旁飞跌开来,另外两道则是直接跳上了屋顶,踏着飞檐朝着秦朝的方向追去。 片刻后。 一条十字路口。 “他往哪个方向走了?” “你不知道?你不是在屋顶追么?” 一条青衣汉子,一个灰衣老头,一个黄衣和尚相互对视一眼,眼里都有着惊骇,他们三个可都是天龙寺天级三品暗护,天级三品,居然被一个十四岁的少年给甩开了。 片刻后。 “走吧,先通知城卫,另外,我们去向皇上请罪!” 秦家寨。 宗族祠堂,整个大堂中人声鼎沸。 “乐刀,武会的事已经结束了,老族长又叫大家来,知道原因么?” “不太清楚,听乐星说,好像是迎接一个大人物?” “大人物?” …… 秦乐刀、秦乐金、秦乐星、秦亮……一条条秦家好汉都聚集堂中,和往日不同,这里的都是秦家三代中的最为杰出者,没多久,老族长红光满面的大步走入,直接便踏着绳椅登上了高台。 “诸位!” 老族长宏亮得仿佛铜钟的声音响起,“今天让大家来,只为一件事,族中将来贵客,哈哈,这位贵客,可不得了,大家都知道天龙寺一直有我秦家之人,而这位贵客就是我秦家在天龙寺的第一号人。” “第一号?” 秦乐刀、秦乐星、秦亮等既然都是三代中的精英,自然是知道秦家一些机密的核心之人。 “是袁明德老先生要来!” “希客,袁明德老先生居然驾临我们秦家寨!” 轰闹的声音响起,一个个脸露喜色,年前一套五虎断门刀从天龙寺传回秦家寨,众人皆更换功法,仅仅一年,个个都收获良大,很多内力已经停止长进的人到现在都增长了二十多斤的力量,像这种一下增加二十多斤的功法改进,只要多来几次,凭着五虎断门刀踏入武林中人人梦寐以求的三流境界也不是不可能。 “放心,我们知道怎么办!” “老族长,我会叫上人宰牛杀羊的!” “族长,那帮小子们也该活动活动了,哈哈,刷漆的任务就让那帮小屁孩们来做吧!” …… 很快整个秦家寨便行动起来。 “朝儿那孩子,也是这几天回来吧?”老族长看着路尽头,眼里有丝期望,那个秦家近百年最杰出后辈,三年天龙寺渡金,如今又如何了?(小说《幸福武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一章 东来 大理城东第一城,鄯阐府城是大理最繁华的五大城市之一。 熙熙攘攘青石大街上。 “霍青姐姐居然走远镖了。”一个十四岁少年瞥向两旁商铺,“本来还想替她看看功法,只能再等等,还有姑姑也带着木婉清不知游荡到了什么地方,嗯,这鄯阐府城,我秦家寨在这里有驻地,秦雨、秦雪、秦凝她们三个最近也在这,这里是青石街……”秦朝看着各个铺面上的字牌。 “呦呦!” 一道阴阳怪气的调笑声嚣张响起。秦朝连看过去,便见十丈外,三个穿着富家绸布衣衫的青年嘻笑着向街中心一处走去。而一些路人一看那三个青年,连向两旁后面退开去。 “这不是秦……家的小妞么!” 最高的蓝衣青年怪叫着瞥向一处,那里两个穿着寒碜粗布衣的少女脸色齐齐一变,“快走!”那走左边的矮个少女身子一下便冲了出去,紧接着右边的圆脸少女也连跑向前面。 “别跑呀!” 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哥哥们又不会吃了你们?” 三个青年也一下子窜了起来,动作麻利,比少女更快了一线,三两步便挡在了少女前面。“兰姑娘这小脚儿越来越溜了,啧啧,差点都让哥哥没拦住。”最高个青年大张着双手拦着跑在前面的矮个少女身前,挤眉弄眼的向着少女逼过去,眼睛更是不时瞥着少女的胸前,下面,“啧啧,小脚儿跑得快,若是捏在手里……” “孙金!” 圆脸少女低沉的怒吼声响起,“好狗不挡路,你给我们让开!” “让开?” 孙金,另外两个拦着圆脸少女的青年哈哈大笑起来。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小娘子,为何要拦住哥哥的路,咦,还不让开,快让开,再不让就要撞到哥哥怀里了……莫非喜欢上哥哥了?……”孙金嘻笑着,双手搂抱向身前不断退后,躲闪的少女。 “是我秦家的……”秦朝瞥着那少女眉就是一皱。 这两个少女衣领口内部,隐约可见有一圆圈形状的简陋图案,是一个虎头。 “我秦家在这鄯阐府城开办的是秦家武馆,领口有虎头标记,应该就是我秦家武馆的外姓弟子,嗯,这三个青年……”秦朝脚步一动,正要上前。 “咻!”蓦的一道剧烈的破空声响起。 “不好!” 孙金、另外两个青年脸色都一变。 秦朝也连瞥过去。 “轰!” 一截骨头,从高空轰下,这轻盈的骨头便如一块沉重的青砖飞下一样重重砸在三个青年之间的地面青石上,清晰可见的二寸长的猪骨嵌入石缝中。 “师伯!” 少女连欢快叫了起来,眼神瞥向前方一处高楼。 孙金和两个青年瞥着那嵌入石缝的骨头,又一瞥那高楼脸色都有些难看。 “晦气,应该是秦家武馆的。”其中一个青年低声道。 “运气不好,好不容易抽出空子来堵这两个娘们,没想到……”孙金嘀咕了一句,一挥手,“走罗,走罗,没趣,小的不争气,老的出头,秦家武馆……哼哼!”走过两个少女身旁时又低声道,“两个小妞,今天算你们走运,以后走着瞧……” “孙金。”矮个少女也低声道,“想让我们嫁给你,做梦!” “是不是做梦,还早得很……”三个青年大摇大摆着离开。 少女则是朝着高楼方向行了一礼:“多谢师伯再次相救,兰儿红儿这次就不上楼拜见了。”高楼方向却是静默无声,“师伯没回话?”两个少女眼中闪过疑惑。 “兰丫头,快点去武馆吧,免得又被关家武馆的堵住了!”旁边路人声音响起。 “哈哈,你们俩个丫头,去秦家武馆学武,别的没事,就是千万要躲开关家,刚刚出手的应该是你们秦家武馆的大馆主秦盛斗,看这骨头嵌入的深度,他的功力又大有长进呀。” “应该是馆主师伯出手的。”矮个少女嘀咕了声,向出声的路人笑着点了点头,便拉着圆脸少女的手一溜烟奔向前方。 “可怜呀,秦家越来越斗不过关家了。” “那倒也不是,好像这一年来,秦家精神状态不一样,应该是有了希望。” …… 稀稀疏疏的声音响起。 秦朝瞥向高楼。 “刚刚的骨头,嵌入青石三寸,这么远距离扔出,都能入石三寸,秦斗的功力长进再快,也绝达不到这层次。”走向高楼,斜着能看到高楼临街的大门上写着四个大字----‘东来酒楼’。 “东来?” 秦朝嘴角一翘。 “武林史传中记载,滇南今年发生的最大一件事就是隐居高手柳一真的独子柳玄鹤第一次下山,来到这东来酒楼,打抱不平,结果……” 柳玄鹤初出江湖为我秦家打抱不平,却死于鄯阐府城的东来酒楼,因此引出了一个从不出世的高人‘柳一真’,一根金鞭三闯滇南一等武林世家杨家,打得杨家群雄束手,一时轰动武林,被滇南江湖称之为‘金鞭无敌’柳一真。 “上次请护法,我寄出的书信,这柳一真居然没回话,嗯,如果没发生蝴蝶反应,历史不改变的话,柳玄鹤丧命东来楼,应该是在半个时辰之后……”秦朝握了握腰间的柴刀,大步走向东来酒楼。 这酒楼三楼上,临窗口一桌,坐着一葛布文雅老者。 “爷爷,那三个人渣,干嘛不直接除掉?” 老者身旁坐着一十三岁的绿衣小姑娘,撅着嘴气鼓鼓的瞪着优雅挟菜的老者。 老者笑眯眯瞥了孙女一眼:“雯儿,爷爷这也是为了秦家好。” “为秦家好?” “嗯,下一代的事,上一代没必要还是少插手的好,这是江湖规矩。” “那你为何又出手?” “因为规矩就是用来破坏的,完全遵守规矩的江湖人是不存在的,小辈们自己解决是非,可明显己方要吃亏,你见过几个长辈的不出手?”老者笑呵呵说道。 袁雯儿哼了声:“怎么说都是你有理,难怪是天龙寺出来的。” 老者笑了声,挟着鱼肉细细咀嚼着,眼睛看向街道上秦家武馆方向。 “秦家没落根子在功法上,功法不崛起,再怎么手段高明人际关系强悍,也是止标不止本,幸好,去年朝儿改进了五虎断门刀,幸好……嗯?”老者忽然讶异的看着门口。 门口。 浓眉大眼,上唇突出,似乎里面是长了一对暴牙的少年缓步踏入。 “这少年……”老者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少年乍一出现,他便有种极度熟悉的感觉,可是细看又想不起哪里见过这人。 秦朝走入大堂,眼一扫便瞥到了窗口的老者。 “咦?” 秦朝嘴角一翘,连大步走过去:“袁大哥,好雅兴呀!” 他这一出声。 “是段……”袁明德立即指着秦朝道。 “段开心。”秦朝重重说道,袁明德立即反应过来,笑眯眯的一点头,“开心小兄弟,老哥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袁明德看到秦朝确实很惊讶,像秦朝这种年纪又是这种身份和地位在天龙寺几乎是不被允许出大理城的,毕竟大理城朝庭高手多,可出了大理城这防卫就弱多了。 “嗯?”袁明德瞥向四周。 “别看了,那三个被我甩了。”秦朝低声说道,又朝袁雯眨了眨眼,袁明德的宝贝孙女秦朝虽然没见过,但能猜得出。 “甩了?” 袁明德挟菜的筷子都抖了一下,三个天龙寺天级暗护,被甩了?他瞥着秦朝,秦朝那模样似乎那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袁大哥!你可别说出去。” “……“ “袁大哥,别愣了,说说,你怎么也到了这里?” …… “你的身手应该很不错,不然再机变百出,没有一定的本事保底,那三人也不可能甩掉的。”袁明德感叹一声才和秦朝闲谈起来,秦朝这才知道袁明德来这鄯阐府城,是因为袁雯儿在这粘着秦凝玩,他来这看完孙女便去秦家寨,没片刻小二上前新添了酒菜,秦朝眼睛却是看向袁明德后面一桌,那里偌大的一桌,只坐着一个模样稚气,比秦朝略高了半寸的俊秀少年,正大吃大喝着。 “鞭?应该就是他……” 少年腰间缠着的和正常人的布腰带不同,是一根赤黑怪异的鞭子。 忽然少年抬起头。 “这位大哥!” 秦朝连笑着叫道,柳一真被称为‘金鞭无敌’,他的儿子自然也是用鞭的,整个大堂武者不少,可能看出佩带了鞭的只有这少年,而且柳玄鹤死时十五岁,少年模样也是十四五岁左右。 “你叫我?”少年诧异的指了指自己。 “嗯!”秦朝微笑着一点头,拱了拱手,“这位小哥,好身手,刚刚下面那两位姑娘,要不是你出手,我就出手了!” 少年脸色顿时扭捏起来:“这……不是我出的手,是你旁边那位老爷子出的手。”少年确实是柳玄鹤,刚刚他也确实准备出手,只是让袁明德抢了先。 “哦?”秦朝愕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没想到我段开心居然会猜错,不过,我的眼光错不了,兄弟身手应该很高。” “哦?”柳玄鹤眉一挑。 “若别人不出手,我看得出兄台也一定会出手的,是不是?”秦朝又道。 “呵呵,嗯!”柳玄鹤笑了笑,微微一点头。 “我叫段开心,还未请教?”秦朝说道。 “我……柳,柳玄鹤!” “玄鹤,有仙气,柳大哥好名字,嗯,一个人坐着喝酒也没意思,不如拼个桌子,一起过来喝杯水酒如何?”秦朝热情道。 “这……”柳玄鹤踌躇了一下。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柳兄莫非看不起小弟?”秦朝笑说道,立时那柳玄鹤一点头。 “好,我就叼扰了!”柳玄鹤说着也不再扭捏,端了个酒杯便大步走了过来,“老先生,这位小姐?”柳玄鹤微笑冲袁明德、袁雯儿拱着手。“坐吧,不用客气。”袁明德含笑点头。 “柳一真身手至少有二流水准,而他儿子柳玄鹤甫一出江湖便毙命这东来酒楼,可那一战……”秦朝回想着书中的记载,一战,柳玄鹤虽死,可本身展露的身手,放在天龙八部中,至少有着两个超级大牛人的部分潜力---- 一、化腐朽为神奇,以一套武林中最普通的太祖长拳战聚贤庄群雄的乔峰。 二、出口必中,几乎天下武林人士一旦出手,必能猜中其后招的武林活字典王语嫣。 集两大牛人的潜力为一体,后人猜测,如果柳玄鹤不死,那将来他的成就……无可限量! “天下武器,软胜于硬,越是柔软的要练好就越要花工夫,柳兄腰间缠的是鞭子吧?” “嗯!” “鞭这东西,要练好,一是要好鞭,二是要懂劲!” “懂劲?这词妙,看来段兄也是懂鞭之人呀!” “哈哈,懂说不上,只知道要鞭难精,不亚于剑,来,先干了这一杯!” 秦朝劝着酒,和柳玄鹤随意说着话,柳玄鹤开始有些腼腆可几杯酒下肚,秦朝人热情,说的话也句句合心意,让他这初出门的寂寞少年一下子便亲切起来,自然很快便完全放开了,不仅和秦朝说得火热,对袁明德这老头子也不束手束脚,喝了两壶酒。 “看,秦凝姐姐来了!”忽然袁雯儿一指窗外。 第二章 三位仙子 “嗯?凝仙子来了?” 酒楼上靠窗一些明显是本地食客的人纷纷停下筷子看向窗外街道上,而整个大堂更是微微一静,两个原本说着粗口,脏语的汉子也连住口,神态由一开始的油滑粗鄙变得颇为肃穆恭敬,仿佛来的不是人,而是神仙菩萨一样。 这情形不止柳玄鹤、袁明德颇为诧异,就连秦朝也是一愕。 “怎么?凝仙子是何方神圣?” 柳玄鹤不由也动作放轻,低声询问着靠窗的袁雯儿。 袁雯儿眉角飞扬:“秦凝姐姐无权无势,倒也不是什么大人物,陆地真神仙,只是在这鄯阐府,她在大伙心中就是这个!”说着一竖白皙的大拇指。 “我们鄯阐府有三老,三府,三大师,三仙姑。”旁边也有人低声说道,“这些要么是地高权重,要么一肚子才华,要么富可筑城,要么就是各大庙观中的道士高僧,可真论大伙儿真心爱戴倾佩的还是三位娘娘?” “娘娘?”柳玄鹤更好奇。 “秦凝姐姐,这鄯阐府有的叫凝仙子,也有叫凝娘娘。”袁雯儿笑吟吟的,“三位娘娘,就是秦凝、秦雪、秦雨三位姐姐,嗯,当然关于三位姐姐的说法很多,也有叫三位菩萨,甚至称她们为大慈大悲观音菩萨下凡的也有,总之,你去这整个鄯阐府城随意打听一下,就能听到很多种说法,都是说三位姐姐的。” “为何?”柳玄鹤砸吧着眼睛看着袁雯儿。 “为何?你笨吧,不会自己看呀……”袁雯儿瞪着大眼睛一指窗外街道上。 柳玄鹤连望向外面,秦朝也看过去,只见远处街道上人流纷纷分开,一道人影缓缓步来,远观是一个头发盘得极高,身子也极高挑,甚至比一些男子都要高半个头的女子,女子走得慢,可是一步三摆,窈窕身子上下闪动间,有一种极轻盈,似乎踏着花要飞天而上一样。 “这脚步?“ 秦朝眼神微往下瞥去。 大冬天,北风呼啸,这女子不仅只是穿着极单薄的,那种穷到极点,有上顿没下顿的穷百姓才穿的粗麻衣,腰间更只缠着根麻绳,脚下两截裤管,都只半截,空出老长一截腿脚,露出的赤脚似乎冻得有些红,可女子丝毫没在意,正捧着本书,边走边观看。 甚至两旁一个个路人让路,打着招呼,她也理都不理。 秦朝微微点头。 “江湖史传中讲秦家三姐妹时,这鄯阐府便是三姐妹出秦家寨后对付关家的第一站,也是最最关键的,所有后面的一切都是基于这鄯阐府的事来的。”一看秦凝的打扮秦朝就知道她吃了不少苦头。 “当年我根本无力阻止她们,只能献献计,出出主意,幸好入了天龙寺,现在么……”秦朝收回视线,对鄯阐府城秦家三姐妹具体做了什么,整个天下没有比秦朝更清楚,对她们的意图更是除了她们自己外,唯有秦朝明白,不过秦朝还是装作不懂的看向袁雯儿。 “雯儿小姐!“ 这时柳玄鹤也回过头疑惑的询问袁雯儿:“她这打扮确实……寒碜了点,可和她受尊敬又有何关系?” “寒碜?” 袁雯儿一抹鼻子:“真笨,让你们看,不是看秦凝姐姐,而是看这整条大街,你们这些男子呀,一看到漂亮女人眼睛就粘上去了,就没发现,我们这鄯阐府大街和别的地方不同……哼!”说到这小脑袋一昂,“自己想,不跟你说了!” “大街不同?”柳玄鹤瞪着眼又看向那大街,可依然满头雾水。 这时旁边一个老者说道:“那位小哥,你若想知道原因,老朽倒是可以给你解释解释。” “还请老爷子赐告。” 柳玄鹤连说道,这酒楼除了大半是本地人外,也有一些外来的,这时一听这老者要说原因,立时都停下说话,张着耳朵,而那些本地人,看向那老者目光似乎有些敬畏皆加,这时也连停下大声说话。 “说这三位仙子的事前,老朽先给大伙讲个故事。”那老者一捋三寸长的短须,眼中露出缅怀的神色,“老朽姓黄,因排行第八,取名八诚,本是诚心诚意的诚,可因为老夫为人颇凶恶,后来在这鄯阐府城被人冠之以‘黄霸城’的名号,当然这名号现在没人再提了,而这转变还得从二十年前说起,那一天也是这样的大冬天,北风刮得很烈,天气比这还要冷……” 随着黄八诚的讲叙,众人面前仿佛浮现这么一幅画面。 寒冷的冬天早晨,街上行人很少,一个摇摇晃晃,嘴唇干裂腊黄仿佛随时能会倒地死去的老妇人乞讨者扶着墙一步一歇走向一家当铺,脚还跨入当铺门,便被店伙计大声喝斥着。 可这老妇人却充耳不闻,摇摇晃晃的进了门,嘴里念叨着谁也听不懂的话,伸着个破碗眼神似哀求,又似什么都没看见的看着前方。 这是一个发着高烧,已经病糊涂了随时可能会死去的乞讨者。 “出去!” “给你一个铜板,赶快给我出去!”伙计大声喝斥着,从柜台里冲了出来,想将这老妇人推出门。 “大哥哥!”这时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出现了。“大哥哥,这位老奶奶好像病得很重,你帮帮他吧!”小姑娘发出天真的哀求声。 “出去!”店伙计依然推攘着老妇人。“大哥哥,你不能这样……”小姑娘又哀求了几声,这小姑娘穿着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身上自有一股气质,不似普通人,店伙计虽然不理睬她的话,可也不敢对她多说什么,只是将老妇人强行推出门口。 “大哥哥,这些……”小姑娘忽然从身上取出十枚铜钱,半两碎银,“这是我身上所有钱了,只要你帮这位老奶奶叫郎中治病,这些钱可以都给你。” “小姑娘!” 店伙计看向小姑娘手里的碎银,“这叫花子病得很重,你这点钱,怕是不够啊。” “还不够啊?”小姑娘只皱了下眉,便眉一扬,将银子往地上一放,便脱下身上穿着的衣服,“再加上这衣服,你看看值多少钱?” “你这衣服也不是什么名贵布料,而且……”店伙计摇着头。 “小姑娘。”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却是这家当铺的大老板从里面走出,微笑着看着小姑娘,“既然小姑娘你这么好心,我黄霸城也做一回好事,也罢,二子把这位老人扶到后面柴房去,另外赶快去回春堂把王老郎中叫来,小姑娘,你这么点钱,我只能保证给她看病买药,用得多少是多少,若是钱用完,病没好,老夫是不会自己贴钱在里面的,知道么!” “嗯!”小姑娘点了点头,怜悯的看了一眼那老妇人,离开了那家当铺。 …… 黄霸城虽然为人吝啬凶恶,可有一样却是从不含糊,那是‘信’,正因他一诺千金,答应人就从不失信,所以这生意才会越做越大,这一次答应那小姑娘替老乞丐治病,只是黄霸城见那小姑娘气度不凡,进行生意上的投资,小姑娘虽然立马就离开,可黄霸城也不会失信不救人。 可是他完全想不到的是,那老妇人居然是…… “也许冥冥中真有天意。”黄八诚的声音在大堂中响起,“老夫十五岁因家乡发生水灾逃难,半途和家人失散,后来发迹多次回乡寻过父母亲人,却是踪迹渺茫,没想到平生不做善事,这一次,本来只是因那小姑娘,可偏偏救的那老妇人她居然是……是我黄八诚的亲生姐姐……” “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亲人,当年对我小八子最疼爱的姐姐!” “可惜,救迟了,姐姐她来鄯阐府已经三年了,三年乞讨,在老朽跟前也不知晃过几次,老朽开在这善阐府城的数十家铺子也不知赶过她多少回,若是老夫……唉!姐姐病入膏骨,回天无力了,仅仅七天,七天便去了。”黄八诚叹息一声,低头饮着茶,整个大堂似乎也格外寂静。 片刻---- “当年那个小姑娘。” 柳玄鹤的声音响起,“是不是就是这凝仙子?” 黄八诚喝干一杯茶,才点了下头,又一摇头:“老夫自那后便留心打听那日清晨的小姑娘是谁,后来总算打听到了,才知道这位小姑娘是秦家武馆后面的秦家寨之人,是秦家寨秦老族长的亲孙女,闺名婉雨,便是如今的雨仙子,和凝仙子是亲姐妹。虽然我姐姐七天便过逝了,可老夫一直记挂着这份情,也一直想当面感谢这秦雨,可是自那之后,这小姑娘便再没来过鄯阐府,直到七年前,老夫才得知她要来。那一天,一大早老夫便赶到城门口的善阐酒楼在三楼喝着茶等候,可是一等再等,怪异的是怎么也没发现秦家的车队,直到傍晚时分,一辆牛车晃晃悠悠进了城。” “这牛车上坐着两个汉子,一个穿着罗裳的姑娘,那姑娘……啧啧……” “老夫也是家里有着七房妾室,蓄养着大批家妓,见过世面的人,可是这么一眼落到那女子身上便完全被吸引住了,一双眼睛总盯着女子身影看,却没发现那牛车上的汉子衣服上的标记正是秦家寨的。而且秦家寨来人,最差也是高头大马,这么坐着破落牛车,更是从未有过,老夫自然也不会想到上面去。那女子一进城便很好奇,睁大着眼睛东张西望的,这么坐着牛车走了没十丈,女子忽然跳下牛车奔向一旁,却是来到一个乞丐身前,只见那女子看着乞丐,似乎颇为踌躇,其中一个汉子见那女子站到乞丐前,似乎神色颇为慌张,连冲到女子身旁似乎在劝那女子,可那女子听了半响,最后摆了摆手制止住汉子的劝说,又一伸手从头上拔出一根钗冲入旁边一家当铺,出来后便买了几个大饼,放到乞丐手中,而后又和乞丐说了片刻,便招呼着乞丐也上了牛车,这才慢悠悠而去。” “后面老夫自然是空手而回,回家才知道恩人已经进了秦家武馆,正是那牛车上的女子,只是这恩人到达秦家武馆时,牛车已经坐满了乞丐。”黄八诚说道。 “你是说……”柳玄鹤道,“那女子本来是坐着豪华马车而来,路上救济他人一身钱财耗光,甚至马车也换成了牛车?” 黄八诚微微点了下头:“雨仙子自那次来了鄯阐府后,便住这城外不远处的蒙山书院旁,虽是攻读请教学问,可是凡见到穷苦受难之人必定要施之以援手,从无避让,即便是身无分文,可只要身上有半点值钱的东西,便是当,卖也要凑点钱去帮助他们,而且她这不仅仅是乐善好施,而是为了救济他人,什么都不顾?” “什么都不顾?” “这事多得很,比如说有一次,一个外地逃难而来的饥民,不知为何受了伤,又饿得奄奄一息,被雨仙子看到了,可这时雨仙子自己也是身无分文,连衣服都在往常救济中被当掉了,穿着比乞丐也好不了多少,又怎能救治这受重伤的饥民,她也是急昏了头,最后一狠心,居然直接便抓过一块瓦片划破腕脉,以自己的血喂这饥民,幸好当时被人看到,不然……”黄八诚感叹说道。 “对,不仅雨仙子如此。”黄八诚对面坐着的老者也说道,“后来她二妹雪仙子,三妹凝仙子来了这鄯阐府,同样乐善好施最见不得受难之人,她们三位仙子的事,说上七天七夜也说不完,老夫也跟你们说一件事,话说我们这鄯阐府有一个叫王七的人在善阐酒楼做伙计,可他这人最是好赌,发的薪水往往才到手便输在赌场了,有一次又输光了,正巧家里来客人了,没奈何,便抢了一位乞丐的衣服,在凝仙子必经之路上一躺,结果还真让他得手了,而且……” “若只是如此也罢,可三位仙子还会些仙法,有一次在城隍庙,给一位生病的乞丐烧热水,可是锅盆都当了,又缺钱,你猜雪仙子是用什么烧水的,她去买了些纸糊成一个纸锅,居然就这么用纸锅烧起水来……” “三位仙子我听说她们在秦家寨都有洁僻,被当公主一样养着,供着,可是一看到路旁……” “吃着和乞丐一样的饭菜……” …… 一些本地人七嘴八舌说着凝雨雪的事迹,柳玄鹤听得悠然起敬,就连袁明德也是瞪着老眼,竖着耳朵,甚至看向街上全神读书缓步走来的女子眼中也多了很多敬意。 偶尔做善事不算什么,可是时时刻刻数年如一日,散尽一切钱财,将自己也弄得像乞丐一样的做善事,那就难得了,更何况还是拼着性命去做? 第三章 飞下的唾沫 “像耶酥一样包装自己。” 秦朝看着街上仿佛遭过大难流浪多年,明显有些营养不良的女子秦凝,心里感叹。秦家三姐妹在鄯阐府的行为在某些方面极类似西方的耶酥,而且秦家三姐妹又和耶酥不同,不是做善事不同,而是她们在身份,地位以及各方面条件不同。 一个普通女子像秦家三姐妹这么做,都能赢得尊敬。 何况秦家三姐妹,是有着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样的姿色,这样的人走在任何地方,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让人第一眼便惊如天人,赢得无数的好感,再这么一做。 “上天赐予我美丽的外表。” 想着流传在鄯阐府秦家三姐妹的一些广为人称道的名言。 “美丽的外貌,不是用来包裹丑陋的灵魂!” “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最美的心灵,我的力量有限,所以我能做的就是目之所及范围内尽自己的力量去帮助他人,不辜负老天赐予我这副容颜的期望。” 没错,完美得祸国殃民的外貌再加上同样善良到极致的心灵,这造成的冲击是极为巨大的,耶酥因善事而成神,基督教成为后世三大最大的教派之一,而她们,有着和‘心灵’相匹配的美丽外貌,再加上…… “我秦家寨本身做的除了保镖送货,开武馆等一些正经营生外,也有些收人钱财**,甚至杀人放火,劫镖越货,像云州的秦家寨直接就是告诉天下人,老子就是强盗。这种专做刀法舔血的营生,在外名声怎么会好,甚至有些人一说起秦家寨,就说是恶人寨。” “可是这么一个‘恶人寨’……” 善人做好事,一旦不小心做了件恶事,往往人们对他的好感尽失。 可十恶不赦的人,即便是做了丁点好事,也会让人大生好感。 强烈的对比下。 秦朝可以百分百肯定,若不因为关家之事,三姐妹一直那么下去,后世流传的大理神灵定然又会增加三个。 美人计! 什么叫美人? “光有鲜亮的外表,只是花瓶一个,容颜再美也终究有老去,被看厌时,天下比杨玉环,西施,貂蝉漂亮的女子不知凡几,可有几个有她们的成就?光有艳色,只能因势成事,可是……外貌、心灵、名望、学识、气质……” 秦家三姐妹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一开始就明白了心理学上所谓的‘光环效应’,并且将这种效应利用到极致。 “而且这三人居然……” 在秦家寨时,秦朝曾经炫耀似的给秦虎、秦龙等人表现过类魔术的玩意儿,后来秦凝前来询问,向秦朝学会了不少玩法,当时秦朝没在意。 可这次。 “你知道么,当年雪仙子就那么空手向着旁边一抓,手里莫名的多了一锭银子,雪仙子说这是戏法,可是她抓的方向,没别的人家,最近便是王扒皮那吝啬老财主的屋子,大伙都说她是用五鬼搬运法将王扒皮家的库银拿了一锭,结果你猜怎么着,王扒皮当时也在场,一听周围人这话,连拔腿跑回家,出来后一脸沮色,他家库房真的少了一锭白银。” 听着四周的讲叙,秦朝总算明白了为何大堂那么多人一说到秦家三姐妹神色不止是尊敬,还有些敬畏。 “纸锅烧水,初中生都懂那是因为纸的燃点至少要四百度,可装了水,最高也不超过1百度,所以纸燃烧不了,可这时……” “还有前世的魔术,这里谁能拆穿?” 可以说现在秦家三姐妹和书中所写的唯一的不同就是她们居然将秦朝曾经说过的一些涉及心理盲区,魔术障眼法,物理化学知识的一些像纸锅烧水,铜钱不沉,空手来钱,空碗出饭等东西偶尔在人前表演两手。 这么一来。 尽管她们自己再三申辩那绝不是法术,那只是因为应急,或是为了哄孩子开心拿出的小手段。 可外人看不懂。 看不懂那种明明不可能的事,却偏偏在眼前发生,在这从上到下大都迷信鬼神的时代。 “娘娘,菩萨,还观音下凡……”秦朝揉着额头。 “对了!”这时柳玄鹤忽然开口道,“我看这凝仙子走在大街上,明明大伙儿都已经让开了一条路,可为何还不时向前方张望,而且走得这么慢?” “小哥!” 黄八诚微微一笑,旁边一些人也露出一丝笑:“这三位仙子一切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她们三个眼睛有点问题,虽然说不是完全失明,可是经常认错路,甚至认错人。” “眼睛不好?”柳玄鹤一脸可惜神色。 “认错人?” 秦朝摸了摸鼻子,秦家三姐妹在鄯阐府第一个目的是塑造形象,推销自己,进行所谓的‘养望’,第二个目的就是不经意的结识关家子弟。 “书中讲秦家三姐妹,虽然对所有人都友好,唯独一听对方是关家的人,便冷脸相向,爱理不理。” 在鄯阐府蒙山书院,三姐妹很好学,而且不耻下问,一旦有了新的学问上的疑惑,基本就是见到书院山长,老师,各个学子都会上前请教。 偏偏她们视力不好,经常认错人。 可这书院,这鄯阐府各个武林世家的子弟多得很,关家子弟同样很多。 微微一瞥楼下。 “嗯,秦凝到了楼下,那么……”看着已经走近东来酒楼的秦凝,秦朝连视线向楼下两旁的人群中扫去。 东来楼柳玄鹤送命,就是因为秦凝经过东来酒楼时,被武林世家杨书功拦住。 “我没记错,杨书功那年应该是二十四岁。”秦朝很快便发现一个青长衫的青年从旁边铺子走了出来,笑眯眯的向着秦凝走去,而周边人看着那青年,都自觉闪开,甚至快步闪得远远的。 “杨书功恶名远扬,鄯阐府人人忌惮,应该就是这青年了……嗯?” 秦朝眼一眯,只见那长衣青年在走到秦凝一丈多远时,忽然身一蹲,而后仿佛一只出笼豹子般窜了起来,冲撞向前方的秦凝。 “小心!” 不知何处一道声音大声响起。 聚精会神的秦凝似乎有所感应,一抬头,便看到长衣青年撞来,“呼!”秦凝原本慢吞吞走路的动作一刹间便化出幻影,向左边柱子下移去,秦凝的这一动,仿佛从极静,瞬间到了极快,若是以往定然会让人忍不住喝采,可这时,那青年的动作不比秦凝慢,随着秦凝闪躲动作,变幻身形,依旧撞了过去。 “轰!” 秦凝拳头直接轰了出去。 “哈哈!” 青年手一抬,格向那拳头,可拳一下便化为掌刀,戳向青年眼睛。 “呼!” 青年微微一缩,身子斜避开来,站得离着秦凝两米外,连道:“凝仙子,好狠心呀,真想要我这双招子?” “杨书功?你干嘛撞我?”秦凝冷声道。 “撞你?凝仙子误会了。”杨书功打着哈哈,“我只是绊着石头了,没想到冲撞了仙子,哈哈,误会,误会……” 酒楼上。 “怎么回事?”柳玄鹤愕然看着下面,出声道。 “又是那杨书功!”这大堂很多人看着下面,脸上都露出愤怒神色。 黄八诚也眉微微一皱道:“小哥,那是杨家一个傻子。” “杨家傻子?” “杨家是滇南望族,这大理敢惹他们的没几个,而这杨书功是这杨家谪系,族长的亲生儿子,从小就很嚣张霸道,而且脑瓜子一根筋。”黄八诚低声说道,“这杨书功也不撒泡尿照照,居然看上了那秦凝仙子,想着娶回家,可秦家虽然不敢惹杨家,可也绝不怕杨家,我听说,秦家给杨家的回复是,这三姐妹的婚事,他们做不了主,一切由着她们自己,所以……” “老爷子是说,这杨书功因此对凝仙子死缠乱打?” 黄八诚微微点了下头:“杨家势大,老夫都不敢过于得罪,何况他人,所以这杨书功缠着凝仙子,大伙儿都是敢怒不敢言。” 柳玄鹤眉一皱,道:“那秦家呢?听说秦家也是一方豪强,难道就不管?” “秦家?倒也不是不管。”黄八诚说道,“老夫听说,秦家为这事和杨家交涉过几次,可这杨书功是杨族长的命根子,所以……秦家也头痛得很,据老朽猜测,怕是杨家自己也找不到好法子。” “那就真拿他没办法?” “也不是真没办法,一般来说,武林中的规矩,向来是各辈管各辈的,小一辈的恩怨,老一辈很少插手,若是有年轻一辈的高手能治得了这杨书功,杨家再强横也不好意思出头。” “那为何?凝仙子这么好的人,难道就没人愿意?”柳玄鹤沉声道。 “那倒不是。”黄八诚微微一叹道,“真说起来,我们这鄯阐府愿意为凝仙子出头找杨书功麻烦的年轻一辈多得很,这两年也不知有多少俊杰前去找他麻烦,可是,这杨书功脑子虽然笨,可身手却扎实得很,两年打下来,没一人能从他那里讨得好,所以这一两个月,都没人来帮凝仙子了,唉,这杨书功我听说他的身手在整个滇南后一辈当中,是属一属二的,当真是老天无眼。”黄八诚叹着气,周围很多人也是摇头叹息。 “属一属二?”柳玄鹤眉一挑,眼里暴出精光,也不再询问,只是探头看着下面。 “这柳玄鹤。” 秦朝瞥了柳玄鹤一眼。 杨书功确实如黄八诚所言,年轻一代中身手十分了得,当然这主要是杨家的功法在大理武林世家中属于上等的。 “很快,柳玄鹤便会出手吧。”秦朝也看向下面。 “杨书功,你让开!”秦凝抬步向前走去,可杨书功却亦步亦趋的拦在前面,不停的往秦凝身上挨挤撞去,甚至双手逮着机会也不老实的碰过去。秦朝眉不由一皱,他看得出,杨书功的动作可没留一点余力,若不是秦凝身手十分了得,怕是会被触碰,甚至搂抱住。 “秦凝的身手和杨书功比还是差了很多,这么下去……”秦朝眼一眯,杀机隐露。 “杨书功,你若是碰我一下……”秦凝忽然退后一丈,一抬手,手中出现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只见秦凝将匕首搁在脖子间,冷冷看着杨书功。 “退下!”秦凝冷喝。 杨书功一看秦凝手中的匕首,眉就是一皱。 “凝仙子!”杨书功摊着手,一脸苦色,“非是我杨书功要缠着你,只是你看……我身上生了疮。” “退下!”秦凝再次冷喝。 “好好。”杨书功应了声,脚步往后挪了半寸,苦脸道,“真的,凝仙子,真不骗你,我这身上的疮找遍了郎中都治不好,都说这是害相思病得的,解毒还需下毒人,只有大慈大悲的凝仙子能救治,这不,凝仙子你行行好,救救我这受难人吧!” 秦凝冷冷瞪着杨书功,匕首压得脖子肉都往里陷进去。 “好好好,我不碰你,可是你也别想从这里过去,除非……”杨书功变脸似的一下又变得满脸笑眯眯的,“除非凝仙子高抬贵手,在这里……” “嗯?” 秦朝眼角斜光一直盯着柳玄鹤,就在这时,柳玄鹤双眉一竖,嘴唇微微撮起。 “嘴唇撮起?” 秦朝心怦的一跳。 “书中讲,杨书功纠缠秦凝,柳玄鹤便是在东来酒楼吐了一口痰,而这口痰……”想着书中的记载,神奇得简直匪夷所思。 杨书功是武林人士,而且是年轻一辈中身手十分了得的人。 这样的人。 被人从三楼吐痰,即便是这吐痰的人是乔峰,也不可能躲不了,可偏偏…… 秦朝嘴唇也微微撮起。 “摸一下……”杨书功说着话,忽然---- “噗!” 一口浓痰从柳玄鹤嘴中射出,便如一道箭般射向楼下。 “是那里,嗯,柳玄鹤吐的这口痰根本不是对着杨书功吐的。”秦朝看得出柳玄鹤吐出的方向,落点距离杨书功有着三丈远。 “厉害,看来是料定了杨书功会退到那个角落,嗯,这柳玄鹤的一口痰不可能不中,这杨书功,哼!” 肚子微微一颤,一口痰从秦朝嘴里射出,方向几乎和柳玄鹤完全一致,而且……“噗!”“噗!”接二连三,三口痰又从秦朝口中飞出,而同时---- “轰!” 一只装了半盘菜的大碗从窗口飞出,如流星般向着杨书功轰去,而后---- “轰!”“轰!” 又是两只装满菜的大碗飞向杨书功。 “我的疮便能……”杨书功说着,突然便脸色变了,一抬头,便看到那和着大片汤水的菜碗兜头轰来,杨书功身上有剑,若是轰来的是其他暗器,自然可以拔剑拔开,可这汤水菜汁还有大瓷碗。 “呼!” 杨书功仿佛受惊的猴子一下便窜到了一旁,可是----头顶第二只满是菜汤的碗也快到了。 “嗖!” “嗖!” 杨书功动作极为敏捷,几乎在间不容发的时间里连闪过了三只碗,身子却是撞向那一个角度----柳玄鹤吐出的痰飞向的角落。 “不好!” 杨书功看到那口痰时,再想发力,可间不容发的迅捷三闪已经将他的力量耗尽了,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时。 “篷!” 这口痰正正落在杨书功的额心,本能反应的杨书功身子一颤,“篷!”又是一口痰落在眉心上,再闪……这时杨书功力量恢复了点,若是不闪,秦朝第二口痰,和第三口,第四口痰落点的方向根本就不很准,可他连被两口痰吐中,慌乱之下,失了方寸。“呼!”杨书功往后一窜,脖子对准的方向正是秦朝第二口痰。 “篷!”脖子一凉。 “不好!” 杨书功身子连一歪,“啪!”耳朵也中了。 五口痰。 柳玄鹤一口,秦朝四口,只有秦朝的第四口痰落空。 整个四周一片安静。 (谢谢‘天边一片云’、‘我爱羊羊’打赏!) 第四章 那痰谁他妈吐的? 东来酒楼附近十丈范围内一片寂静! 众人虽然畏惧杨书功,还不至于避之如虎,杨书功骚扰秦凝,虽然很多人都避开一块地方,甚至匆匆离开,可更多的都是气愤无奈的站在一旁。 天空砸下菜碗。 这么大的菜碗,又那么急,呼啸声中更是带着四溅的汤水菜汁,不说七八丈内的人几乎人人看在眼里,更远的,包括这周围商铺,楼层的人群很多也看到了。 可偏偏。 又快又急砸下的三个大碗,连着菜汁油汤笼罩的大片范围,都被杨书功一一闪过。 可没想到,来势汹汹的菜碗闪过了。 天空却飞下四口白痰。 小小的,飘忽忽不起眼的白痰,偏偏…… 整个四周人群,包括东来酒楼三楼黄八诚、袁雯儿、袁明德凡是看到这一幕的,一个个都瞪大着双眼,怔怔看着那杨书功,只见他一张俊朗的白脸上,额心,眼角,脖子,耳际上四团口水正缓缓往下淌去,都懵了。 “怎么会?” 杨书功也被从天而降的口水给砸得脑袋中一片空白。 若是其他事物也罢,可口水。 羞辱! 巨大的羞辱! 几乎一瞬间杨书功便暴跳起来,在秦凝面前,在自己所追求纠缠的人面前被人用口水生生唾在脸上,而且还是整整四团唾沫都唾在脸上。 他仿佛都能闻到脸上淌着的口水中散发出的刺鼻气味。 恶心! 几乎一瞬间杨书功有种连胆汁都想吐出来的感觉。 “谁!” 受伤的野兽般的怒吼声响起,杨书功抬头,通红的眼睛看着那东来酒楼方向。 东来酒楼窗口探出很多个脑袋,一个个也都瞪大着双眼仿佛同样不可思议般望着杨书功。 看着那一个个瞪得滚圆,惊异,诧异莫名的眼神。 杨书功只觉整个脑袋一下都嗡嗡的。 巨大的耻辱感中甚至他都没发现,那三楼的脑袋中有几个偷偷看向秦朝、看向柳玄鹤,不说口水,先前三个大菜碗是谁扔的可是人人看在眼里,至于吐口水,倒是没人看到柳玄鹤吐,可秦朝连接吐了四口,一口不说,可连吐四口,自然也是有两三个人不小心瞥到了。 只是当时心中一忐,觉得这少年太不文雅,这么从楼上往下吐口水,若不是这下面因为杨书功,其他人都散开了,还真可能出事。 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 “吼!” 杨书功猛的便冲进了东来酒楼。 虽然一时根本无法确定这口水是谁吐的,可是那大菜碗砸来方向正是东来酒楼,而且除了酒楼,哪来那么多带菜的菜碗能抛下。 “怎么回事?”大街上秦凝瞪着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茫然’看着前方嘀咕着。 “哈哈,好事!” “哈哈,凝仙子,你别管了,早点回武馆吧!” “凝仙子,刚刚天下掉下几个碗,可能是有人不小心扔下的。” …… 近处几个路人笑说道,一个个开心得很。 “碗?大街上扔碗?”秦凝‘疑惑’看向地面,又看向上方。 “别管了,那人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凝仙子你还是早点回去,免得又被姓杨的缠住。” “对,还是快点离开吧,反正这碗又没砸到姓杨的身上,哈哈,不会出事的。” 这周围一个个路人都劝说着,刚才杨年功被口水吐中,众人虽然觉得解气开心,可也有些担心,毕竟杨年功在年轻一辈中一直保持着‘不败’神话,若将实情告诉秦凝,秦凝定然不会不管,可秦凝的身手又能拿杨年功怎样? “这……” 秦凝踌躇着,她当然不可能真的是眼睛不好,瞥着东来酒楼三楼处,秦凝眼里微不可觉的闪过一丝光芒。 “好厉害的算计!”秦凝又瞥向那唾液飞出的方向,“那唾液是从空中飘飞下来,速度并不快,别说杨年功,就是任何一个人看到了也能躲过,可是……这人,显然在扔碗前就已经吐了,而后才扔碗,那三个菜碗,就是为了将杨书功赶往唾液掉下的地方……” 遇到这样的高人,若在以往秦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拜访的,可现在她扮演的…… “凝仙子,别迟疑了,早点走吧!”一个老者笑呵呵劝着。 “嗯!” 秦凝点了点头,她现在扮演的是眼睛非常不好的人,若是上楼道谢,或者说什么,反而有点让人疑惑。 “那样的高人,杨年功也未必能讨得了好,不需我帮忙,而且,这种事,我便是回到武馆也能很快知道事情始未,以后有时间再让人前往道谢。” 秦凝又往秦家武馆方向走去。 三楼上。 “那杨年功上来了……” 很多双眼睛都瞪向柳玄鹤。 “你们俩……”袁明德却是先看了看秦朝,又看了看柳玄鹤,捋着胡须的手扯下一根胡须都没发觉。 “我没记错,应该是你吐的?” 袁雯儿瞪着明亮的大眼睛先是看了看柳玄鹤,而后便是瞪着秦朝,小脸蛋红通通的,不知是兴奋还是其他,她和秦朝同坐一桌,秦朝接二连三的对着下面吐口水,她怎么会看不到,只是先前是厌恶,这时却是…… “四口,居然只一口没中耶!……”袁雯儿眼睛发着光。 “小哥……” 黄八诚的声音响起,却是看向柳玄鹤,柳玄鹤扔碗举动大,可以说整个酒楼三楼,几乎大半人都看到了他的动作,黄八诚也自然以为一切都是柳玄鹤做的。 “那杨年功不是好惹的,呆会你不要出声。”黄八诚说着,又眼一扫整个大堂,声音响亮,“诸位,这事我想有良心的都知道怎么做,那杨年功……嗯?” “蹬!”“蹬!”“蹬!” 声音响起,一道身影猛的出现在三楼大堂的大门口。 “谁?” “是谁砸的碗,谁吐的痰?给老子站出来?”杨年功一进入大堂,通红的眼睛便扫向袁明德、黄八诚等靠大街窗子的几桌。 大堂一片安静。 那些吃饭喝酒的食客,要么似笑非笑的看着杨年功,要么自顾自的吃喝,要么低头垂目做事不关己状,总之连一个视线望向柳玄鹤方向的人都没有。 “谁?敢做不敢当么?” 杨年功更暴怒了。 大理尚武,酒楼大堂中的人很少有不带刀剑的,可是不带刀剑穿长衫的文化人,有时反而更可怕,杨年功虽然感觉方向就在袁明德、黄八诚方向,可也不敢肯定。 “不说?” 猛的杨年功一个窜身便到了近处一桌,手一伸便扣住一条短装中年男子的脖子。 “谁?说!”杨年功吼着。 这时---- “放下他吧!” 柳玄鹤懒洋洋的出声。 “真够傻的,正主不是明摆着的吗?”秦朝的声音也懒洋洋的响起。 “二位小哥,别……”一些老者连说道。 “嗯?”杨年功一扔那男子,通红的眼睛也瞪了过来,一看说话的是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不由有些一愕。 “小子,你说什么?”杨年功沉声道。 “我说你找错人了。”柳玄鹤打着酒嗝,眼睛却是皱着眉看向秦朝,“开心兄,这事与你无关……”柳玄鹤当然也知道秦朝朝着下面吐了痰,而且吐出的方向居然正是自己第一口痰的方向,落点却又略有不同。 却是除了最后一口外,全不落空。 四口痰中三口。 柳玄鹤当时看到也愣了一下,他之所以只吐一口,就是因为一口他能吐中,二口也许还能中,可三口就有些玄了。 可秦朝却是。 “大丈夫做事,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秦朝冲柳玄鹤笑笑,眼睛又淡淡瞥向走过来的杨年功。 “说什么,用说么!我来这鄯阐府听说有个杨傻子,傻得可以。”秦朝淡淡说道,“这杨傻子癞蛤蟆一只,还要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尊样,本来还不信,可今天一看,这个‘傻’字……”说着手一指身前桌子。 他这一指。 杨年功通红的双眼也不由看向那桌子,立时脸就涨红了。 秦朝他们那一桌的桌子上,满桌的杯盘,几乎摆得满满的,中间却空了三个碗的位置,不用脑子想也知道,那里本是摆着碗和菜的。 “好,好!” 野兽般的沉闷声音从杨年功喉间发出。 “出来吧,老骨头!”杨年功手一指袁明德,沉声吼道,“出来受死吧!”杨年功可不信对自己出手,还将唾液吐到自己身上的是两个少年。 “唉!” 秦朝的声音又响起,“老爷子身份何其尊贵,会向你出手?那碗可不是他扔的。” “不是他?”杨年功瞪着秦朝。 “碗是我扔的。”柳玄鹤咧嘴一笑,摸了摸脑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可惜没扔中。” “碗是你扔的,好,有种!” 咬牙的声音从杨年功喉间迸出,不过这次他没急着冲过来,因为他听出柳玄鹤的声音里另一层意思。 “那痰谁他妈吐的?”杨年功暴吼道。 相比扔碗,最让他感觉受到羞辱的反而是这痰,四口,若是被吐中一口还好说一点,可是接连被吐了四口痰在脸上,他杨年功,别的不说,可对自己这一身本事是最为自傲的,也正是这身本事,让他在杨家族中的地位,不仅仅是族长之子。 自认年轻一辈第一高手。 可现在却。 被人从三楼连吐四口痰在脸上,都避不开!这在外和人说起,还敢说身手不错? “痰?” 柳玄鹤脸上的不好意思似乎更深了。 杨年功却是心中一沉,一种不好感觉出现。 “难道那痰是你吐的?”杨年功沉声道,若是被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给唾了一脸,那他脸面更是丢尽了。 果然柳玄鹤微微一点头。 这一点头,完全让杨年功的心沉到底了。 “你……你……”杨年功指着柳玄鹤的手都在微颤,声音甚至带着一丝嘶哑,他还未说完。 “他只吐了一口。”一道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响起。 “一口?” 杨年功颤抖中愣了一下,眼神看向说话的袁雯儿,他可是被四口痰吐中。 “是的。” 袁雯儿已经捅破了,柳玄鹤自然不可能再大包大揽了,双手一摊道:“就是你额心上的那一口,其余与我无关。” “那其余是他妈的谁?” 沉闷吼声响起,杨年功都要暴跳了,噬血的眼睛瞪着窗边的几桌,他很想看到一个年纪略微大点的人站起,那他感觉会好受点。 可是---- “唉!我承认!”秦朝叹息一声开口。 “是你?” 杨年功瞪着秦朝,秦朝的年纪一看就知道比柳玄鹤更加年轻。 “你吐了几口?”杨年功心都在颤,若唾自己一脸的都是少年,而且……他眼神颤抖的看向窗边几桌,除了秦朝、柳玄鹤外,这窗边还有袁雯儿和两个十三岁的公子哥,若是…… 杨年功死死盯着秦朝。 秦朝脸色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的搓着衣角,在杨年功等得不耐烦时才道:“吐了四口,一口落空。” “呼~~” 一口气微微吐出。 “四口,落空一口,那就是三口!” 听着秦朝的话杨年功有一种‘还好,唾我的只是两个,不是四个少年’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唉,还是准头不够!”秦朝嘀咕的声音响起,“本来四口都能吐中的,可偏偏第四口被风刮偏了!” “偏你妈的!” 猛的杨年功暴吼声响起,如同被反复虐了无数遍的遍体鳞伤的野兽。 “小子,我要你死!死!” 随着野兽般的吼叫,杨年功身子微微一缩,整个身体肌肉都似崩紧了,既然已经清楚了谁吐的痰,怎么还可能再忍下去。 “死!” 杨年功仿佛都一下变大了,一个罩跃,如同下山猛虎般的扑向秦朝。 “哼!” 秦朝还未出手,一道身影从他身旁猛的射出。 第五章 鞭诡异 那是腰缠着一根赤黑链鞭的少年。 柳玄鹤手一扣腰部,抓住那赤黑链鞭把,只手腕一抖,“啪!”清脆的声音响起,便如天空突然响起一道闪电,层层缠着腰的链鞭一下便散了开来,如同一条矫健的黑龙飞上天空。 “蓬!” 链鞭抽得空气都发出巨响,直抽向扑来的杨年功。 “好!”秦朝眼睛便一亮,而后笑眯眯的坐着不动了。 “江湖史传中,东来酒楼上,柳玄鹤一亮鞭,便是惊艳全场。”能力压鄯阐府各家各派青年英杰整整几年,杨年功的身手说是年轻一辈中属一属二,那是完全没什么水份的,可是史书中讲他一和柳玄鹤交上手,便吃了一个大亏,若是不柳玄鹤当时没杀心,很可能便毙命了。 而后来柳玄鹤之所以毙命,不是武技不行,而是功力不足,被杨年功悠长的体力和气脉给足足耗死的。 “这?……” 杨年功本是空着双手扑向秦朝的,柳玄鹤这一插手,快如闪电,电光火石般,鞭尾便抽过来。 “好诡异的鞭!”若是正常一鞭抽过来,他杨年功也不惧,可是这一鞭抽来的角度太刁钻了,而且不知怎么似乎无论自己怎么格挡,躲避,只要还要上前就必定中招。常年打架,杨年功对自己的预感是十分相信的。此刻一感觉到鞭上的威胁,顿时便不敢再强行突破了。 “嗖!” 杨年功一个急刹,整个身子往后一仰,一个半铁板桥姿式使出,脚却踢向柳玄鹤的鞭子。这时柳玄鹤手腕又是一抖,那鞭子竟然半空转变方向,反抽向那踢来的脚。 “不能接!” 条件反射般的杨年功再次感觉到这一鞭,自己的脚绝不能踢过去,可是……这种铁板桥姿式根本就不好用力再闪躲。 “吼!” 这时杨年功也顾不得形象了,剩下的一只脚踢出,双手一撑地,竟然在间不容发的时间里,以手为脚疯狂拍打着地面,整个身子翻滚着斜飞着躲开了这一鞭。 静! 整个大堂一片安静。 大理武风浓,打斗时有发生,因此,一旦有打斗将要发生,众人往往都很有见机的便让出了场子,先前秦朝、柳玄鹤一和杨年功搭嘴,周围的食客便预感不妙,纷纷搬动桌椅退到了一旁,让出中间老大一片空地。 一个个食客四周围着看,都为柳玄鹤这一桌的人担忧。 而后果然,杨年功出手了。 而那老者居然没出手,反而是那腰缠链鞭的少年冲出来。 “刚才我没看错吧,那个少年把杨年功逼退了?” “没错,只是一鞭,便逼退了,虽然杨年功没有出武器,可是他那避退时……” …… 隐约低声的议论声响起,虽然压得极低,仿佛蚊语,可是杨年功什么耳力岂会听不到,他眼一扫四周,只见一个个看着他的眼神都满是惊讶和不可置信。 看着这惊讶不相信的眼神,杨年功只觉得脸都火辣辣的,先前逃过柳玄鹤的一鞭,虽然避过了可是那姿式却是懒驴打滚,被人,还是被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逼得他这成名人物只能用懒驴打滚才能躲开。 “吼~~~” 杨年功杀机的怒火完全从秦朝身上转移到柳玄鹤身上了。 “好,好,难怪敢出手!”杨年功低吼着,通红噬血的眼神这时反而有些清明了,怒到了极点,丢脸丢到了极点,已经怒无可怒,丢无可丢,反而冷静下来。 “碗是我扔的,唾你一脸,也是我先唾的。”柳玄鹤看着杨年功翻滚着退开,跳起站在两丈外,也不追赶,只是提着鞭子,似笑非笑,眼角斜瞥着杨年功,“傻小子,你要找打,还是先过我这一关吧。”说着又转头看向秦朝,咧嘴一笑,“开心兄,这一仗还是让给我,这事是我先出手的。” “虽然是你先出手的。”秦朝揉着额心,“可是他先找的是我呀,柳兄,你这可不地道呀!” “呃……” 所有看着这的人都有些懵了,若不是先前二人唾了杨年功一脸,而且柳玄鹤一鞭出,便弄得杨年功懒驴打滚般才闪过,怕是都要怀疑两个人是抢着找死的傻子了。 杨年功一眯眼,杀机四迸,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却是站着没有趁机出手。 柳玄鹤眨了下眼,看着秦朝,片刻才嘴一弯,笑得更欢了:“没错,这一次是我不地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这总可以了吧。” “这……”秦朝似乎斟酌了下,才点了下头,“也罢,让你玩一会,不过,先说好,只一会,倒时我开口让你退下,你必须得退。” 柳玄鹤一皱眉。 秦朝又笑说道:“放心,柳兄,兄弟我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一定会先让你玩够才开口,至少不会让你出手少于百招的。” “百招,够了!”柳玄鹤眉一挑,“那就说定了,麻烦开心兄,还有袁老爷子,袁小姐,以及诸位给我掠阵!” “好!” 秦朝一拍掌,豪气一声大喝,“小二,拿酒来!要最烈的酒,这么精彩的戏,没烈酒怎么行!” “……” 四周一个个的食客,袁明德、袁雯儿等一个个都怔怔的看着秦朝,杨年功可是年轻一辈中顶尖的角色,虽然先前柳玄鹤占了点便宜,可是那也是趁着杨年功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出其不意,而且柳玄鹤占了武器的优势,一旦杨年功冷静下来,又认真起来,那情形…… 为何? 这小子有什么把握,柳玄鹤就一定能撑得住? 不说一个个的观者,就连柳玄鹤自己都愣了一下。 这时---- “遗言说完没有?” 杨年功的声音沉闷响起,只见杨年功缓缓从背上拔出长剑。 “小子,本来我这一次看在你们年幼份上,只是想教训你们一顿,打个半死残废,还没想过要你们的命,可是……”杨年功狞狰的笑了起来,“可是,现在你们成功激怒了我,激怒了我杨某人的杀机……” “废话少说!” 柳玄鹤一喝,打断杨年功的声音。“来吧!”柳玄鹤一扬手中的链鞭,这时---- “篷!” 杨年功脚一蹬地,顿时整座楼似乎都颤了一下,而同时,杨年功的身子一下就到了柳玄鹤身前。 “咻!” 一道剑光,利箭般仿佛从天边一下子便射到了柳玄鹤眼前。 看到这一剑,整个大堂很多人一下子便屏住了息,秦朝也是眼睛猛的暴出精光,杨年功这一认真,和先前暴怒下的攻击相比,看似没有那么惊天动地,可真正眼力高明的人都能看出,这一剑的威力比先前至少提升了三倍。 一个个心都提了起来。 “嗯!” 柳玄鹤瞳孔也微微缩了一下,盛名之下无虚士,杨年功这一剑的迅速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哈哈!”只是一踏步斜退,柳玄鹤蓦的身子都微微弯了下去,而后一弹。 “腰转?”秦朝眼力很好,能看到柳玄鹤这一弹,整个身子都似乎一条翻滚的大蟒蛇,力量似乎层层传递,从身体一下传到鞭上,而后。 “啪啦!” 仿佛凭空响起一声炸雷,便见黑光一闪,柳玄鹤手中的鞭子从垂着一下便跳了起来,如同一条受惊的响尾蛇窜起一样,飞舞着窜向半空,而后一下便转了起来。“咻!”这鞭子如灵活的蛇一般,扭转着钻向杨年功的手。 “嗯?” 这一鞭一出。 杨年功脸色微微一变。 “哼!”只见杨年功射向柳玄鹤的剑攸的便止了,而后身子一蹲一转,那剑竟然猛的转向斩向鞭子。 “咻!” 眼看那剑便要斩上鞭身,这鞭子却蓦的一缩,便如入洞的青蛇般一下子又缩得无影无踪。 而后。 “篷!”“篷!”“篷!”“篷!”“篷!” 鞭声剑影包裹住了两团翻滚的身影,瞬间两人便你来我往交手了十多招,而这十多招,杨年功的剑虽然人人都能看出强横,可是柳玄鹤的鞭子却十分诡异,往往能在出乎意料的地方冒出,而且能随时变抬,灵活无比。 周围人群看着这打斗。 “这……” “那个少年怎么……” 一个个嘴都张大了,袁明德也瞪大着眼睛,可以说从杨年功一入大堂,他便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只是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柳玄鹤挑衅杨年功不说,秦朝也插了一手。柳玄鹤如何袁明德不知道,可秦朝,他是知道的,抱着对秦朝的信任,才先观望,准备到危机时刻再出手。 “这少年的一手鞭……” 和他人不同,袁明德看得更多。 “杨年功每一剑出,这柳玄鹤都能半途将他的剑给逼得变招,而且无论杨年功怎么努力,到现在都没碰上柳玄鹤的鞭。”可以说,从一开始柳玄鹤的鞭子便避免和杨年功的剑硬碰硬,完全是躲着来,可就这样依然逼得杨年功剑剑攻到半途便必须变招。 “嗯?不对……” 看了一会,袁明德喝茶的动作都僵住了。 “这柳玄鹤的动作明显比杨年功慢多了。”秦朝喝着酒,动作比杨年功慢,甚至挥鞭速度也远比杨年功出剑速度要慢,却能逼退每一次杨年功的动作。 “这一鞭,他抽向左边,可怪异的是杨年功却生生将自己脑袋往那左边的鞭子上碰,这是什么……” 秦朝能看出,这整个大堂眼力高,对武技掌握高明的人渐渐也看出了一些名堂。 “难道这少年能预知杨年功每一招的后继招数,或者说这少年想让杨年功怎么出招,杨年功就会怎么出招?” 一个个看出点名堂的人嘴都张开了。 外人都能看出来,作为亲自交手的杨年功又岂会察觉不到。 “这条鞭子滑溜得就像浸了油的泥鳅一样,而且刁钻得仿佛毒蛇,我这一出手破绽便往他鞭上撞!”外人要看很久才能看出,可杨年功,只是交手没四五招,便感觉到柳玄鹤的厉害。 “这小子能预知我的动作。” 能横行鄯阐府几年,让各个武林世家年青子弟都没办法,打过很多次架的杨年功也是经验很老到,越是处于下风,越是冷静。 “他靠的就是步步领先的招法,可是这小子……” 杨年功冷笑着,一剑剑挥出。 “再强又如何,这天下武功,四两能拔千金,可是一力压十会才是王道,我杨年功横行这么些年真正靠的不是剑法高明到极点,而是功力深厚。”招式压着杨年功打的,杨年功遇见的虽不多,也可有四人,这四个一开始杨年功确实被压着打,可是只要挺过那一阵,就换成杨年功压着他人打。现在这柳玄鹤在杨年功所遇的对手里,武技是最高明的,可年龄也是最低的。 十五岁。 杨年功用屁股想都知道,这种年龄不可能内力有多高深,何况,柳玄鹤的动作确实远比他杨年功慢。 “不急!” 虽然心里如此想,可是---- “死!” “吼!!” 杨年功似乎更加狂暴了,暴吼连连。 “这杨年功……”秦朝瞥着杨年功,可以看出,现在杨年功的狂暴和先前不同,先前眼睛都泛着噬血的红,可这一次,只是声音恐怖。 “哈哈,杨大傻子,你也就这本事?” 柳玄鹤一见杨年功又开始发狂了,不由更加得意,鞭子左一鞭,右一鞭,甚至带着一丝戏弄的抽向杨年功。 第六章 柴刀一竖 “篷!”“篷!”“篷!”“篷!”“篷!” 打斗转眼就是近百招。看到现在,即便是再怎么不懂武功,甚至连两人交手都看不的清的人也知道柳玄鹤很厉害,至于倒底有没有危险,听周边懂的人一讲,更是放心。 十五岁左右。 和杨年功交手,居然都占了上风。 “哈哈,还是那少年好眼光。” “嗯,我们,也喝酒,来干!” 一些本提着心的食客这一刻尽然学着秦朝豪爽倒酒,大口喝酒,直呼痛快。 “爷爷,你也喝口酒吧,这柳大哥不会有危险的。”袁雯儿笑眼眯眯的殷情替袁明德倒上一杯酒,袁明德眉一皱,想了一下,便端起酒杯,“嗯?”袁雯儿看向秦朝,先前秦朝十分豪爽,大口喝酒很痛快,可这会儿反而微微蹙着眉,停下了喝酒。 “段小哥,有问题?”袁明德放下酒杯道。 秦朝摇了摇头,眼睛紧盯着打斗。 场中。 “哈哈,杨大傻子,看来激怒了你的杀机也不过如此。”柳玄鹤讥讽着,似乎很兴奋,可是---- “托大了。” 柳玄鹤心里有些急,他对杨家的剑招其实是懂得不少的,正因为懂杨家剑招,所以根本不怕杨家的人,可杨年功一认真,他才发现,自己完全托大了,天下武功根本有时并不是你能算到他人每一招就一定能赢的。 杨年功的出招速度远远超出他柳玄鹤。 “我的内力远不如他,这鞭根本不能和他的剑硬碰,这本身就束手束脚,再加上速度又不如。” 不是不想拿下杨年功,而是无法拿下。 从一开始柳玄鹤就尽全力了,可是再尽全力也只是略略占上风而已,杨年功能知道柳玄鹤的弱势,柳玄鹤又岂会不知道,可到了这时,根本就是骑虎难下。 逃,不说面子上过不去。 就算真抛下面子,狼狈而逃,在功力远不如对方的情况下,岂能逃得掉。 跑不赢对方,就只能硬挺。 只能装样子,希望对方不知实情,发现无法奈何自己后知难而退。 “杨傻子,你奈何不了我的,还是别丢脸了,哈哈!”柳玄鹤叫道,装着一幅轻松随意的模样。 “我这上场接手不能迟也不能早。”秦朝手握紧了腰间的柴刀,眼神死死盯着打斗的双方,“早了伤了柳玄鹤的自尊心,迟了柳玄鹤就可能出事,嗯?” 只见柳玄鹤一鞭抽向一个角度。 “这一鞭好像……”看着那一鞭,秦朝猛的便站起。 “哈哈!”秦朝一声大笑,爽朗的声音响起,“柳兄,够了,哈哈,你也玩够了吧,也该轮到小弟了。” “这……” 柳玄鹤微微迟疑着,刚刚他那一鞭确实动作比平时略略慢了一丝丝。其实这一丝丝的差别别说场外高手看不出,就连杨年功也没看出来,秦朝若不是早就知道柳玄鹤不能持久,一直注意着他出手的速度,也发现不了。 “这段开心。”柳玄鹤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难道看出了我的体力不继?” “可这……” 柳玄鹤心思微微一转,想到秦朝先前吐出的四口痰,“应该不是巧合,而且这段开心有这眼力,身手就算差一点,可略略撑两招应该是可以的。” 一念至此。 “哈哈,也罢,反正也满了百招,确实该让给开心兄你了。”柳玄鹤哈哈大笑着一鞭逼退杨年功。 “反正,就算这段开心真的不济事,我立马上前帮忙就是,顶多厚着脸皮两个打一个,我和那段开心都年纪轻,两个打一个不丢人。” “而且,再这么撑下去……” 虽然看似没露败像,可柳玄鹤岂不知道自家事,已经快到了千钧一发的悬崖边,真有高手能接手,他求之不得。 柳玄鹤一个闪身便退向一旁。 “哈哈!杨大傻子,来吧!” 秦朝大笑着放下酒碗走向场中央。 “换人?” 杨年功瞥了瞥柳玄鹤,冷静了大半天的心里猛的便窜起了一股无名火,虽然他没感觉到柳玄鹤鞭上的劲力减弱,可是也知道自己离成功不远了,一旦真换人,靠内力拖赢的打法就无效了,被压着打了大半天,整个大堂的人都看着自己处在下风,眼看就要,却这样……岂能不窝火。 “杨大傻,出招吧!”秦朝喝道。 “滚!” 杨年功吼道,又一指柳玄鹤,“上来吧!” 柳玄鹤迟疑着。 “怎么?车轮战?”杨年功吼叫着,剑一指退开的柳玄鹤,“小子,你不是嘴皮子很厉害么,也不要脸的用起车轮战?” 柳玄鹤眉一皱。 整个大堂,黄八诚,袁雯儿等很多观看的也是眉一皱,柳玄鹤能抗住杨年功,可他人。 “那拿鞭的少年先前是一个人在这喝酒,只因这拿刀的少年认错人了,而后才合并一桌,那拿鞭的少年本领了得,不可能这么凑巧这拿刀的少年也身手了得,同样抗得住杨年功。” 天下高手永远只是少数。 杨年功横行鄯阐府这么多年都没遇上对手,不可能一遇上对手,就是接二连三的,而且还都是年纪轻轻,十六岁都没满的。 “而且这少年比那少年更加年轻,腰间的刀不是把柴刀,虽然那柴刀比正常柴刀更宽厚更长。” 拿着把柴刀,若不是秦朝看起来不像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都会让人误会是不是哪个山里的砍柴童,或者采药童子捡了笔钱才跑到这东来酒楼喝酒。 “小哥!”黄八诚声音响起。 “小哥,这可不是好玩的,你还是退下,让那位小哥上吧!”黄八诚劝道。这时袁雯儿也叫道:“开心兄,要不你再等等?”又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央求似的看向柳玄鹤:“柳兄,你……” 这时---- “哈哈!” 秦朝一声爽朗大笑,柴刀一指杨年功:“我说杨大傻子,没错,小爷我们就是车轮战,你能拿我们怎么样?” 他这么一说。 柳玄鹤也哈哈一笑:“没错,小爷们就是耍你,别说车轮战,就是两个一起上,你又能拿我们怎样?哈哈,我看你还是赶紧夹着尾巴滚吧,不然小爷们车轮之后,马上就是两头堵,一个打耳光,一个抽屁股,哈哈,倒时你想跑也跑不了了。”说着话手中鞭子也紧紧握着,甚至身子都绷紧着,仿佛随时都会出鞭。 “好,好!” 杨年功胸口起伏,他也不是真的笨蛋,秦朝和柳玄鹤这么一说,完全不在乎车轮战会丢脸,再激将也是没用。 “小子!”杨年功凌厉的眼神一下便射向秦朝。 “本来想让你多活……”杨年功沉声说着,可突然---- “受死吧!” 低吼声响起,一道亮眼的光芒闪过。 “咻!”雪亮的长剑一下便穿过二丈距离直刺秦朝嘴部,三口痰吐在他脸上,对秦朝,杨年功远比柳玄鹤更加怨恨,特别是对秦朝这张嘴。而且那边还有一个柳玄鹤和看不出深浅的老者,因此一出手,杨年功便打定了速战速决,甚至先用说话吸引秦朝的注意力,再突然出剑。 长剑越空杨年功很自信。 “那小子的鞭子长度是我的长剑的三倍,可这小子,只有一把柴刀。” 柳玄鹤之所以打得他杨年功束手束脚,除了先知一般的眼力,出神入化的武招外,鞭的长度远远超出他的宝剑,也是一大因素。 而秦朝。 柴刀是远远短于长剑的,就算秦朝也如柳玄鹤一样招式出神入化,能算到杨年功的出招,可也会因为武器长度而威力大减。 天下兵器谱。 鞭,软枪,软剑都是用来避实就虚的,可刀,尤其是厚背硬刀那是只能硬碰硬,堂堂阵阵打,否则威力先自失去七成。 这少年,看年龄也就十四岁,敢和以内力深厚著称的杨年功硬碰硬么? 别说杨年功想到了这一点。 大堂中很多武者,一些脑子灵的人都想到了这一点,个个屏息看着,看着秦朝怎么应付。 秦朝嘴角翘起。 “轰!” 他根本就没有退后,也没左右闪避,只是最简单不过的手中柴刀一竖,对准杨年功刺来的长剑直直劈砍下去。 兵来将挡! 完全的硬碰硬,甚至连前冲的助力都没用,就那么一竖刀,一劈砍,简洁优美,这一招看着就赏心悦目。 可是---- “小心!” “快躲!” 整个四周的观看者全都心提起来了。 “死吧!” 看到秦朝的动作,杨年功眼里涌起狂喜,他最怕就是什么,就是秦朝和柳玄鹤车轮战,消磨得他杨年功没办法,可秦朝居然直接和他杨年功硬碰。 “一招解决,再去解决那小子!” 这一刻,杨年功甚至长剑刺出的速度竟似又快上了一丝,而后---- 仿佛有一个巨汉抡起一把五百斤重的大铁锤打在铁块上一样。 “锵!” 惊天动地的巨响声中,不仅刀微微向后弹出,那剑更是向外抛起,甚至没人注意到的是那剑抛起的距离比刀还要远半尺。 这一击,杨年功挟着二丈远的冲力而来,秦朝仅仅只是原地挥刀。 可结果却是。 “嗖!” 杨年功脚一点地,整个身子一下便弹到了二丈外。 “我这一剑,居然……”杨年功怔怔望着柴刀重新竖于胸前的秦朝,眼里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和以往对敌留三分力量不同,这一剑他本身就没留余力,完全打着一剑解决秦朝再去杀柳玄鹤的打算,可就这么全力以赴的一剑。 “我的剑刺在他的柴刀上,就像刺在一扇铁门上一样。” “而且还是从千尺高空狠狠轰下的铁门。” 想着先前剑刀相交的那一瞬,杨年功都忘了继续上前拼杀。 第七章 晕了? 杨年功懵在原地,整个大堂一瞬间也都静得落针可闻,柳玄鹤虽然逼退了杨年功,可毕竟年幼,鞭子从未和杨年功接触,靠的是鞭子的诡异逼退杨年功。 “从两丈外一剑刺来,杨年功那一剑,从速度上看,他不可能有留手。” “如果有留手,那这杨年功也太可怕了,可没留手的一剑居然奈何不了那少年,就算这少年姓段,也实在是……” “姓段?我大理皇室的人?不可能,一阳指是强得离谱,可他才多大?我敢打赌没超过十五岁,不到十五岁,就是算是修炼一阳指,也不太可能吧。” 杨年功纵横鄯阐府多年,只要是本地长住的老人无不知道他最强的不是剑法,反而是一身浑厚的内功。 大堂中一些人低声议论着,秦朝那一桌,袁雯儿因紧张而苍白的脸色又变得红通通的。 “爷爷!” 袁雯抓着袁明德的手臂:“爷爷你看,他挡住了,连脚都没退一步就挡住了耶!” “没错,这小子挡住了。” 从杨年功一出手,袁明德便抓起两根筷子,准备随时出手救援,这时肌肉完全松了下来。 “那杨年功的身手。”袁明德看着竖刀胸前的秦朝,眼里满是惊讶,“杨年功的一身内力,我没看错的话,至少与镇南王四大卫护不相上下,有褚、古、傅、朱那种身手,居然在朝儿这孩子手里……”袁明德可是非常清楚秦朝的真正身份是什么,根本不是大理像段、杨、高、刀等一流的武林世家,而是秦家寨这种说高不高,说很差也不能算很差。 这样家世出身,十四岁时,便能抵挡杨家后一辈中的一流子弟,这事袁明德都不敢说出去。更何况袁明德知道秦朝真正钻研的是学问,汗牛充栋的书籍,各种‘武道’上的难题要弄懂和解决,哪有太多时间修炼? “他这乔装打扮,怕除了不想自己天龙寺新生代第一人的身份暴光外,也为了这出手时能无所顾忌吧!” 这时---- “不可能的。”杨年功低沉的声音响起,“一定,一定另有其因。”杨年功看着秦朝的眼神渐趋坚定,作为大理顶尖的武林世家,杨年功也是知道很多的,天下有一些武功,或者说招法,看起来很强大,可是却只是用了些特殊的方法。 “他才多大?我杨年功可是杨家顶尖天才,我的力量之大,怎么可能随便一个小子都比我强,一定是通过长久蓄力才有那么大的威力,就像程咬金三板斧一样。”一念至此。 “小子~” 杨年功声音响起,一蹬地整个人再次扑向秦朝,手一扬。“再接一剑!”利啸声起,长剑寒光闪闪,直刺秦朝嘴部仿佛一剑就要将秦朝刺个对穿。“有本事,你再硬接?”杨年功双眼死死盯着秦朝的刀。 “呼!” 秦朝刀高高举起,“轰!”直劈而下,同样是和先前动作完全相同。 “锵!” 再一次刀剑弹起,杨年功的剑弹得更加远,可杨年功根本没退后,反而斜踏一步,“再来!”刚刚弹出的剑再次刺向秦朝。 “一剑不行,二剑三剑……你能撑几招!越是高明的技巧,消耗内力就越多,一招解决不了,我就拖死你。” 杨年功疯狂的挥着剑。 整个大堂很多人心都提起了起来,这和看柳玄鹤打完全是另一种感觉。 先前柳玄鹤是鞭剑舞成团,将两团人影包裹着,看的就是武技巧妙,变换的诡异。 可这一次。 “锵!”“锵!”“锵!”“锵!” 杨年功根本就没用多少高明的剑技,只有一招----刺,左刺,右刺,上刺,下刺,仿佛一个完全不怎么懂武功的人,在胡乱出招一样。 而且有时明明刺向秦朝别的部位更方便,却不刺,甚至故意将剑向着秦朝的刀上轰去。 杨年功不信,不信秦朝真的功力比他还深。 而秦朝似乎也和杨年功耗上了。 杨年功翻来覆去就那么一两招刺,他则是反反复复就是劈砍,五十招过去。“这小子怎么力量还那么大?”再自信,杨年功也感觉不对,“既如此,那么……”杨年功剑法一变,由翻来覆去的刺化为先前对战柳玄鹤时的千变万化,精妙非常,当力量相仿时,武技的威力就体现出来了。 这时秦朝的刀法也一变,那刀法居然是---- “二郎刀,居然是人人都会的二郎刀!” 杨年功用的是上乘剑法,可秦朝的刀法,那是一种极像秦家的二郎断门刀的一套流传于世的基础刀法----二郎刀。 “二郎刀在刀法中,就像太祖长拳在拳法中一样,都是最简单的,根本不可能对战赢得高乘剑法,可这少年……” 光论刀技,二郎刀对战杨年功的剑法,自然是远远比不过的,可秦朝的动作这一刻居然比杨年功更快,而且守多攻少,再加上秦朝虽然没有乔峰那种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可好歹练武多年,而且前世就专攻过基础剑法五年的,对最基础的刀剑的了解和运用,同辈中比他强的,虽然未必没有,可绝不会多。 更快! 对基础刀法理解更强! 再加上不求无功,只求无过,杨年功怎么可能突破得了。 场中刀光剑影变幻,转眼又是百五十招过去,忽然---- “想逃!” 只见杨年功和秦朝对了一招后,整个身子却在退后,而秦朝却是暴喝一声,从来不主动进攻的这一次却是突然冲向杨年功。 “嗖!” 杨年功退得快,可秦朝小小的身子一窜,明明他体型远小于杨年功,看在人眼里,却有一种猛虎出洞扑击绵羊一样,杨年功退出的身形,一步都没到,秦朝刀便到了他头顶。 “死!” 一刀斩去,挟着这一窜之威,仿佛凭空都生起风雷。 “吼~~” 感觉着这一刀之威,杨年功也暴吼出声,持着的剑,尽然比以往更快的迎上秦朝的刀,秦朝从不攻击,可是打了这么久,杨年功岂能不知道秦朝的厉害,正是因为感觉到自己已经尽了全力,而那少年,其实还远远没拿出全部实力,而且再一想到旁边还有一个提鞭的虎视眈眈,杨年功才想退,才想离开。 可没想到秦朝居然出击了。 “锵!” 刀剑相击,刀在半空微微停了一下,可是---- 一道光芒射上半空,那是一把剑,脱手飞出的长剑。 “轰!” 刀一停之后,继续斩下。 “不好!”杨年功骇得脸如土色,手中有剑,尚且挡不住,现在空着手,怎么挡?“别……”杨年功吼叫着,可是刀光径直落下,直劈额心。 “呼!” 一刀从杨年功额前掠过,几缕秀发飘下。 秦朝当然不可能真杀了杨年功,可是---- “靠,居然吓昏了!”看着眼前双眼焦点失去的人影,秦朝都愕了一下,常年在刀光剑影中打滚,横行整个鄯阐府多年的杨年功,居然会被吓得晕过去。 “篷!” 杨年功推金山倒玉柱一样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 整个大堂观看的人完全懵了,从杨年功准备逃到秦朝暴起发难,电光火石间便剑飞人倒,一些人甚至都没看清倒底是怎么回事,秦朝便收刀而立,而后杨年功倒下。 “那杨年功好像是被吓昏了!”有人出声道,这人一说整个大堂也有人说了起来。 “没错,应该是被吓晕的,那少年一刀砍下,那么粗厚的柴刀,怎么可能砍过后,他额前连血丝都没有。” “先是一刀将杨年功的剑劈飞,而后才砍向杨年功,那刀刃是擦着杨年功的鼻尖而下的,离他额心还有半寸距离,我看得清清楚楚的,不过刀才劈到他发际时,他就被吓晕了!” “吓晕?” …… 一个个说起来,很多人都看着秦朝眼睛大大的,不发威则可,一发威一刀之下不仅将杨年功长剑震飞更是直接而下。 到了这时,可没人认为,能一刀劈飞杨年功长剑,接着劈下,会劈不中杨年功,显然擦着杨年功鼻间而过,不是力不能怠,而是手下留情。 “这两个少年,一个鞭法天下无双,将杨年功当猴耍,另一个更是……今天这东来酒楼还真是……杨年功今天出门也是没看日历,才倒了这种霉……” “嗯,天下不是没高手,只是很多人不屑出手,这两人年纪小,火气大,看不过才出手,希望这一次杨年功能吸取教训,不再认为年轻人中就他最强,凝仙子只有他能配得上……” …… 四周声音响起,秦朝挂上刀,“嗯?”忽然秦朝眼神一凝,随即走到杨年功身旁,伸出手在杨年功怀里一拉,那是一卷纸。 “这是……” 袁明德、袁雯儿也连走过来,秦朝摊开那卷纸,上面画着一个半身像,三人视线一落到那画像上,不由齐齐愕了一下。 “好像是段海峰……”袁雯儿低声道。 虽然秦朝没见过袁雯儿,可袁雯儿住大理城,三月三闯状元楼,五华楼问政哪一次没去,岂会不知道秦朝长什么样。 袁明德也皱起眉,纸上的人像画只要是见过十三四岁的秦朝的人便能看出画的正是秦朝的像。 “看,这画上有字……”袁雯儿忽然一指画像左角,那里写着弯弯曲曲的,却是一种秦朝也不认识的字。 “这是西夏传递私密消息用的文字。”袁明德低声道,眼一瞥,对秦朝使了个眼色,“这字我不认识,这画也还回去吧,没必要带着。” “嗯。”秦朝将画像原样放回杨年功怀中。 “袁老哥,还喝酒不?” “哈哈,酒是想喝,不过老哥还有事要去秦家武馆一趟,段小哥如果没事……”袁明德笑道。 秦朝则是看向也走过来的柳玄鹤:“柳兄,我反正没事,正好和袁大哥去秦家武馆,你如果没事不如和我们一起,到秦家武馆咱们再喝个尽兴?” 柳玄鹤微微想了一下。 “也好!”其实柳玄鹤出山根本就没目的,所以去哪儿都无所谓。 “诸位!”袁明德声音高声响起,眼睛一扫四周的食客,“老夫袁明德,今天的事我想大伙都看在眼里,杨家若问起,你们就报老夫的名号就是。” “袁老客气了!” “袁明德?这名号好像有印象,好像是大理城听过……” …… 扔下碎银,四人出了酒楼往秦家武馆而去。 第八章 他是小朝 “喝!” “哈!” 刀光闪亮。东来酒楼西一千七百步外,占门面二丈五,红漆大门口有两尊巨虎的府院正是秦家武馆,武馆内部第三进间的内院院子中,合抱参天巨木下,两个少女大汗淋漓的挥着刀。 “兰丫头,红丫头,你们两个住手。” “猛虎下山,出力十分,留力更须二十分,刚刚你们用的力太大了,这刀法不是狠就够的,先休息一下,静静心再练。” 一个黑衣健妇眼一扫两个少女,她看得出这两个少女似乎今天又受了刺激。 “是,列妈!” 两个少女连停下,那矮个少女兰儿看了一眼健妇,见健妇满面红光的,眼角眉梢都是喜,不由道:“列妈,今天家里有喜事么?” “是啊,好久没见列妈像这样开心。”圆脸少女也连说道。 “喜事,还真是件喜事。”列妈笑看了两少女一眼,“你们好好表现,这好事说不准备什么时候就到你们了。”“哦?”两少女顿时更好奇了。“好了,不跟你们说,怕你们练武都不专心,刚刚你们来之前,馆主传了我新的内功功法。”列妈笑说到这笑得合不拢嘴。 “新内功功法?”少女瞪着列妈,眼里都是羡慕。 秦家武馆的武功落后是在什么地方,不是招式,而是内功,关家很多年前便提升了普通武馆学徒的内功层次,只有秦家一直都是最差的。 内功不如人,所以她们在外也抬不起头。 “你们也别羡慕,馆主说了,我们秦家只是现在落后,很快内功层次就能提上去的。”列妈说道。 兰儿眼睛一亮,立时意识到列妈的话里意思。 “列妈,你是说,秦家主家的内功功法改进提升了?” 只有主家功法提升,传给他们的功法才会相应提升。圆脸少女也意识到这一点,连看着列妈。 列妈微微一点对:“馆主说,五虎断门刀的功法去年就改进了,只是当时并无法百分百真切确定功法一定会改得更好,所以并没有实惠到我们下层,现在一年过去,那改进的效果已经得到了验证,自然要惠及我们这些普通学徒了。” “那不是说,我们俩也很快能修炼更高的内功?” 两个少女喜得跳了起来。 “这两丫头。”列妈也笑看着少女,没有平日里的严厉。 两个少女兴奋了一阵,那兰儿忽然想到列妈的话里含的一层意思,连道:“列妈,你先前说是我们来之前,馆主师叔正要传你内功?难道他没在东来酒楼?” “东来酒楼?哪有,馆主今天还一直没出门。”列妈笑说道。 “哦?”两个少女对视一眼,“列妈,那武馆还有哪位师叔师伯,或者我们师父际去了东来酒楼?”“怎么,”列妈何等精明一下便意识到另有事发生,“你们难道又被孙金他们那几个小子缠住了,东来酒楼有人帮你们解围?”“嗯。”少女点了下头。 “那是谁替你们?”列妈嘀咕着。 这时---- “列妈!” 威严声音响起。 “你去一趟东来酒楼,帮我打听个事。”只见前面大门推开,走出一个双眼凌厉如鹰的青年人,青年双眼微微一扫院中三人。 “馆主!” 列妈,两个少女连恭敬叫道。 “馆主,这打听?打听什么事?”列妈说道。 “刚才凝师妹回来时,东来酒楼有人帮她解围,后来杨年功那小子气冲冲上了酒楼,你去打听一下倒底怎么回事,谁帮了凝师妹,后来又是如何,打听清楚,我们秦家可不是知恩不报的人。” “帮凝仙子解围。”列妈眉一耸,神色凝重,她可是知道这秦凝师叔虽然年轻,可一身本事,在秦家年轻一辈中是属一属二的,未必弱于馆主。 “这事一定得问清楚。”列妈连奔出大院。 列妈出院后没多久,秦斗正指点着兰儿和红儿,忽然秦斗耳朵一动,看向大门处。“小兰,你去看看,我们有客来访了。”秦斗说道。 “有客?”小兰连冲了出去。 没多久。 “馆主,门外来了四人,一个老者,三个少年,那老者自报叫袁明德。”小兰冲进院子说道。 “袁明德?” 秦斗脸色一喜,随即吩咐道:“小兰,你去后院跟我凝师妹说一声,而后去厨房,让置办酒宴,要一等的,小红,赶紧叫上朱丰他们几个到门口列队迎接。”一说完,便匆匆冲出院子。 小兰、小红对视一眼,都很惊讶,这袁明德是何方神圣,怎么武馆这么重视。 很快。 “袁伯请。”秦斗领着一个风度不凡的文雅老者,二个少年一个姑娘走进武馆,在那会客大厅落座。 “袁伯,我昨天就收到家族的传书,说您到了石威府,要去我秦家寨子里走一趟,当时我就想雯儿妹妹在这鄯阐府,您应该会来这里,正准备今天好好让人把这武馆洗刷一遍,张灯结彩,没想到,您这还真是打了小侄一个措手不及呀。” “张灯结彩?贤侄真会说笑,老夫又不是来娶亲,对了秦贤侄呀,我家雯儿这丫头在这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大厅中寒暄了几句。 “袁伯来了?” 只见大门口人影一闪,一个麻衣赤足女子风般冲了进来,一进门,整个大厅似乎色彩都明亮了起来。 那是一个双腿极高挑,挽着高高堆仙髻,眉目如画,肌肤似雪,让人目眩神驰的美貌女子。 “来,凝师妹,这位是袁伯。”秦斗连叫道。 “袁伯!” 秦凝连上前盈盈行了个礼。 “你就是凝丫头?好,好,不错,秦书然家的丫头真是不错。”袁明德看着秦凝微微颌首,秦家姐妹艳色贤名远播,他其实早就听说了的,来这鄯阐府后,又一听说三位仙子的事,更是欣赏加好奇,当时在酒楼上只是远观,便觉惊艳,现在一近看,心中更是大讶。 先不说秦凝的姿容。 就那种气质,秦凝现在皮肤带着病态的苍白和萦弱,可气质却有一种勃勃生机,让人眼睛一落,便有种春天到来百花盛开的感觉。 “这丫头和朝儿那孩子气质有些相似,朝儿是天才,这凝丫头也不凡,难道真正数百年一出的天才气质都是……”袁明德眼里闪过疑惑。 “袁伯,凝儿可是久仰您的大名了,要不是怕叨扰了您老人家的清静,早就跑到大理去了,这下好了……”秦凝笑意盈盈说道,和袁明德说了几句。“凝姐姐!”袁雯儿忍不住叫了起来。秦凝这才转过头:“雯儿,我知道你来了,嗯?”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向柳玄鹤。 “凝仙子!”柳玄鹤脸色一下微微变红,有些扭捏的叫了声。 秦凝笑了笑,又看向秦朝,顿时一愕。 “这位小兄弟……” 秦凝走到袁雯儿身旁:“雯儿,这两个是你朋友么?”虽是如此说,眼神却一直盯着秦朝。 秦凝天资聪明,记忆超人,和秦朝又熟,秦斗没看出秦朝的特殊,可她。 “这一位……”袁雯儿还没开口,袁明德已笑着说道,“他可是你们的老熟人,怎么,你们认不出?” “熟人?” 秦斗连仔细看向秦朝,一脸茫然。 秦凝忽然眉一皱:“小兰,你先出去。”“是!”奉茶的少女连快步离开。“凝师妹?”秦斗疑惑道,秦凝只是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秦朝。 “凝姐姐好眼力。”秦朝忽然咧嘴一笑,声音一出,完全的秦家寨腔调。 “你是我秦家人?”秦斗连道。 “秦斗师兄,麻烦你端盆水进来。”秦朝说道,秦斗一点头,闪身出了门,很快一盆水摆在大厅角落里的桌子上,秦朝便就着水盆洗了几下,把浓得不像话的眉毛,和大眼睛还原,又取出嘴里的‘暴牙’,立时一个俊朗的少年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是小……” 秦凝眼里暴出惊人的光芒。 袁雯儿‘嗖’的一下跳到了秦朝身前,瞪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几眼,尖叫了起来:“是你,段海峰,没错,就是段海峰,你怎么会?” “凝姐,斗师兄,我是小朝呀。”秦朝开口道。 “小朝?” “真是小朝!” 秦朝离开秦家寨是是十一岁,少年时期正是变化最大,长得最快的时候,眼前少年虽然模样依稀有着几分往日秦朝模样,可秦朝不开口承认,他们还真不敢认。 “小朝,你们……”秦凝满是欣喜,她们三姐妹和秦朝除了婚姻外,秦朝也是唯一知道她们那个秘密的人,这自然不同。 “回来也不说一声,还劳烦袁伯相护。”秦凝嗔瞪了秦朝一眼,转头看向袁明德,“袁伯,真麻烦你了。” “别误会!” 袁明德哈哈一笑:“朝儿这孩子,我可没那本事护送,他身手高着呢,是偷跑出来的,我也是刚刚和他碰到。” “偷跑出来?”秦斗、秦凝眉一下皱紧,脸色都有些难看。 袁雯儿却是瞪着大大的眼睛指着秦朝:“你,你不是段海峰么,怎么又是……”秦朝一笑:“段海峰是我,秦朝也是我,雯儿妹妹,不行么?”话一出。 “段海峰?朝儿你真是段海峰?” 秦斗、秦凝连道,秦龙、秦虎、秦启、秦树、秦朝五个都入了天龙寺,他们秦家岂能不时刻打听天龙寺新寺生的情况。 “年考31是你?” “太极社是你创立的?” 秦凝连惊讶问道。 “不止哩,太极社早期的七人中,除了段无病、郭奋发外,都是我秦家人。”秦朝笑说道。 听着秦朝这话。 “小龙小虎他们都是……”秦斗、秦凝欣喜得都说不出话来。 他们既然打听天龙寺新寺生,对于段海峰闯状元楼,创太极社收徒郭奋发,发狂言,最后年考居然,那些事自然是耳熟能详的,而太极社,现在在整个大理被传得甚至有人说能入其中都是天上星宿,如今太极社有三十六天罡,坐第一把交椅的是段无病,还差七十二地煞没满,可以说普通百姓中家中有孩子的无不想着能进入其中。 “太极社是小朝你创造的,小龙小虎他们又得到五华楼问政……”秦凝想到其中的好处,眼睛一下雪亮,看着秦朝,嘴角都俏皮的微微翘了起来。 “啧……”秦斗也咋着舌,眼中光芒四射,“朝师弟,那传说中领袖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群星之首的段海峰,我还真没想过就是你,你不知道外面把段海峰都传成妖孽了。” “他本来就是妖孽!”袁雯儿嘀咕声响起,只是这嘀咕简直整个大厅都听得很清楚。 “哈哈!”袁明德一声大笑,“这次雯儿还真没说错,你们秦家这一辈呀,妖孽太多了,而这小子,就是个大妖孽,当然,凝丫头,盛斗贤侄你们也是妖孽。” …… “开……开心兄?怎么回事?”一旁柳玄鹤看得都有些懵了。 一会儿段开心变成段海峰,一会儿又是秦朝,段海峰这名字,他柳家虽然隐居大山深处,也似听过,只是他一向不太关心外界之事,只是知道这是个厉害人物,至于如何不得了就不得而知。 “柳兄,这个呆会我再跟你详说,我先给你介绍一下。”秦朝连说道。 …… 在大堂寒暄过后,又吃过酒,这时秦凝等人也知道秦朝、柳玄鹤在东来酒楼的杰作,更是惊讶得不得了,酒席过后。 一间屋子里。 秦凝、秦朝坐着喝茶。 第九章 六花谷 “小朝你也看到了。” 寥寥茶香中,秦凝将秦家武馆在鄯阐府的情况娓娓道来,可以说,秦家从一个大理中上层次的武林世家,渐有沦落到下等层次的趋式,现在来武馆学艺的,不是碍于在秦家世代学艺的感情,就是因为秦家费用低廉,性价比高,可就这样,来的也不多。 “今天这女院中,也就郝兰和郝红两个学徒,当年在武馆接受指导的可是一天至少有四五人,而且这郝兰和郝红来,都有人阻拦。” 秦朝点了点头,那郝兰和郝红,在明知有人拦阻,还光明正大的来秦家,确实需要一番勇气和忠心,换一个人,就算要来,也是把时间错开,躲着像孙金这种人去武馆。 “光论武艺,我秦家并不是很差,主要是仇家多了,尤其是关家,关家如今本身的功法非常强,后辈的天资也很不错,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无力泄气感。”秦凝幽幽道。 “所以一些和我秦家无怨无仇,甚至我秦家对他们还有大恩的,如今也来落井下石。”秦朝淡声道。 “嗯。”秦凝点了下头。 “不过。” 秦凝又嫣然一笑,瞥着秦朝眼波似乎都在流动:“虽然艰难,可寨里出来的秦家子弟,大伙儿的心里还是生机勃勃的。” 秦朝一笑,当然明白秦凝指的是因为自己,还有秦龙、秦虎等后辈的存在。 后代强,就有希望,人在困境中活着,靠的就是一个希望。 “凝姐,这一次我回来。”秦朝放下茶杯,微笑着说道,“是有一些好东西要传授给你们。” “好东西?” 秦凝眼睛微微一亮,她可是听说了太极社‘化腐朽为神奇’的传闻的。 秦朝看着秦凝。 “不过现在雨姐和雪姐都不在,我听说她们在蒙山书院旁,我们先去那里,人聚集了再教给你们。”秦朝说道。 “去蒙山书院?”秦凝眉心微皱。 “小朝,没必要打扰二姐和大姐了吧,你直接教给我,我再传给她们不也一样。”秦凝低声说道。 “除了传授外,其实我也很想见见二位姐姐。”秦朝微笑道,眼神落在秦雪微微蹙起的眉心,秦家姐妹个个艳丽无双,不是丽春院中的庸脂俗粉可比,又都和自己婚约,秦朝坐在近处,自然不会像在丽春院中一样心如止水,看着佳人时而蹙眉沉思,时而翘嘴而笑,便觉得很是赏心悦目。 秦凝低着头:“可二位姐姐她们……” “怎么?”秦朝视线落在她修长玉洁的颈脖上,“不方便?” “她们现在有些其他事,二姐还好,大姐她……”秦凝神色间有些犹疑。 秦朝心不由微微一忐,也顾不得的欣赏美人佳态了。 “大姐怎么啦?” “大姐她……她去关家了。”秦凝低声道。 “去关家?” 秦朝眉就是一皱:“凝姐,你跟我说实话,倒底是怎么回事,真去关家了?”史书中,秦家三姐妹现在根本还没完全打入关家,可秦凝居然说,秦朝自然不信,可看秦凝表情,又似不是说谎。 “大姐确实没去关家,可和关家的人在一起。”秦凝说着一咬牙,说道,“也罢,反正你也知道我们的计划的,大姐现在是和关家的关阳华在一个谷底,他们孤男寡女的,不过你放心,大姐的为人,绝不会乱来的。” “谷底?” 听到这个词,秦朝心跳都快了一下。 “你们,这进度也太快了点吧,就到了谷底。”秦朝说道,史书中记载的秦雨和关阳华的谷底之事,按秦朝的推测至少还要半个月才能发生,这次回来,也是阻止这事的发生的。 秦凝却是一愣:“你知道这事?” “我不知道,但猜得出。”秦朝沉着声音。 “怎么个猜法?”秦凝瞪着秦朝,眼里都是疑惑。 “这事不说了,凝姐,你告诉我那谷在哪里,我想去看一看。”秦朝说道,六花谷的事,是秦家姐妹打入关家的一个关键转折点,史书中自然会记载。 “这六花谷,秦雨出来后曾说见过里面有一洞,洞内有字,记载的都是一些自以为是的为人处世医国治病等各种学问。”秦朝眯着眼,“百家学说,外人,秦凝、秦雨等人眼里自然只是治国修身,讲天地万物的道理,可对我们,那很可能就是一门高人遗留的武功心法。” 南宋之前,内功和心法是完全分开的,心法普通人看了根本就不明白,可到了秦朝这样武道殿出来的,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可以说,如果让秦朝挑选奇遇,让他选内功和心法,秦朝更愿选择心法,而不是功法。 秦凝还是瞪着秦朝。 “小朝,告诉你可以,不过姐姐话说在前头,你不可去搅黄了大姐的事,放心,大姐的为人,绝对不会让那人碰半个指头的,而且关家也派人去谷底寻找了,大姐应该很快就会出来的。”秦凝说道。 “嗯。”秦朝点了点头。 书中讲秦雨和关阳华孤男寡女共居谷底,关阳华多次想碰秦雨,都被秦雨严厉拒绝,连手指头都没让他碰一下,关阳华反而对秦雨更加敬重。 鄯阐府城外。 被喻为‘滇中第一佳境’,宛如睡美人的西山一处无名山谷中。 “雨妹,运气真好,打了只肥兔。” 陡峭的红石悬崖下,崖下有着一个七丈左右,一碧如镜的深潭,一个穿着麻衣的赤脚美貌女子正在潭边洗着一堆果子,一个有着三寸长须,看起来至少有五十多岁的男子,从旁边树林中钻出。 “华哥,辛苦了。” 秦雨冲男子微微一笑,明艳如花,照得男子眼睛都有些恍忽。 “雨妹才在这谷内住几天,气色明显好了起来。”关阳华来到潭边,很有些感慨。 他关阳华如今也有七十一岁了,可是自打第一眼见到秦雨便被迷住了,虽然秦雨是秦家人,而他关阳华却是关家的,可是爱情一旦来了,就是这么不理智,他关阳华根本不在乎。 关阳华不在乎。 可秦雨岂会不在乎,秦雨,还有其他秦家二姐妹都是一听关家之人便冷脸相向。 所以,关阳华为了追这秦雨,一开始是隐藏身份的。 “这雨妹,还真难追上手。” 想着为了追到秦雨所施展的一个个手段,阴谋阳谋。 “英雄救美不管用,扮学问人没用,装善人四处施舍不管用……”想着最后让秦雨一下动心的居然是,“雨妹居然是因为那一次我打架。” 那一次关阳华根本不知道秦雨就在旁边,和人打斗得非常残忍,打完后才看到了秦雨就在不远处观看,一想到自己残忍的一面被雨仙子给看到了,当时心里就是一沉,以为追求秦雨根本没戏了,可没想到…… “难道雨妹喜欢强横又善良的老男人?” “不过那次,幸好老夫是在行侠,不然……” 关阳华眼神迷醉的看着旁边洗涤野菜的秦雨,秦雨居然说要和他在一起,关阳华都有些不相信,先前死缠烂打,也没完全想过会成功,毕竟他都一大把年纪了,虽然修炼内功有成,并不显老,可看起来也有五十岁模样。 一直心里有疑惑。 直到。 “七天前那一次完全就是个巧合,一个巧合到了这悬崖边,和人打了起来,巧合之下踩偏了石子,滚下了悬崖,可是……” 关阳华永远也忘不了当时那一幕。 在他关阳华掉落悬崖时。 “华哥!” 那一声声竭力嘶,凄厉泣血的叫声,那一个满脸泪花的女子毫不犹豫纵身扑下的场面,那一句含泪带笑,‘华哥,我们终于在一起了!’轻飘飘的解脱的话。 秦雨愿意为了他关阳华殉情。 可关阳华,自认爱秦雨不可自拔,可扪心自问,若掉下悬崖的是秦雨,他会毫不犹豫的跳下么?不会,绝不会,因此,若这样还怀疑秦雨对他的爱,就太没良心了。 “真是天不绝人,这崖底居然有这么一个深潭。” 两人摔下悬崖后便掉在这潭中,都是内力有成的,自然不会受伤。 “不过这崖底四面都是峭壁,上不去。”想到这,关阳华向秦雨说道:“雨妹,你看这地方七天都没人来,连采药人都见不到,怕是不会有人来了,我们不如在这结个庐,而后捏土焚香……” 突然---- “华叔!” 隐约有声音传来。 “这是……”关阳华看向这潭上方,秦雨也看向崖上。 “华叔,你可在谷底?”随着声音,只见崖上垂下一条长绳,便有几人顺着那绳而下。 “是黑子,我家族的黑子来了。”关阳华苦笑,有佳人相伴,其实他还真不想家人这么快找来,可是想想也合理,消失七天,最后他去的地方就是这一带,关家人再笨也该找到这悬崖下了。 很快,秦雨关阳华便到了崖上面。 “雨妹,不如到我家里去一趟。”关阳华看着秦雨邀请道。 “这……”秦雨看着四周的关家人,除了两个关家人怒瞪着秦雨外,大多都露出善意的笑,虽然秦雨是秦家人,可为他关家人跳崖殉情,这份情意,只要是略有良心的便不会敌视。 秦雨摇了摇头:“不了,下山后我还是回武馆去,咦?” 只见树林里钻出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少年背着个背篓,里面有大半筐新挖的药草,还有大捆的绳子,少年冲众人笑了笑,眼神一落到秦雨身上,顿时便如痴呆了一样。 “姐姐,你好美。”少年痴痴傻傻的流着口水道。 秦雨眉心微蹙,这少年她只觉得非常熟悉,有点像那个人的模样。 “姐姐,你给我做媳妇好不好?”少年嗡声道,模样傻愣愣的。 “滚!”一个关家弟子暴喝着,挥舞着手中的刀冲少年恶狠狠的挥舞着,少年似乎吓极了,“妈呀,救命呀!”一转身撒腿就跑。 “原来是个傻子。” 关家众人笑了笑,和秦雨往山下走去,却见那少年又回到崖顶,悬下绳索往崖下攀去。 “华哥,那崖下猿群很凶的,这孩子冒冒失失去那,怕是会出事,我去看看。”秦雨道。 “我和你一起去吧!”关阳华连说道。 秦雨一摆手:“不必了,我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会出事么。” “这……”关阳华人老成精,也知道秦雨是因为不想和自己这一大群关家人一起走,尴尬之下想避开,当下点了下头,你自己小心点,我明天再来找你。” “嗯!” 很快秦雨便回到了悬崖,而后顺着少年留下的绳索攀下。 第十章 牵手 片刻后。 “砰!”一身麻衣的秦雨飞落谷底,赤足一触地,视线便落到了左前方,“钓鱼?”看着左前方林子外的少年人影时,秦雨嘴都微微张开了。 少年来的时候是背着竹背篓,里面大半筐都是新鲜刚采的草药,按理说这少年下谷来是采药的。 可此刻。 只见潭边一块石头上,少年半坐半卧右手单手持着一根三米来长的竹子,竹子未梢栓着根麻绳一头正垂在潭水中。 秦雨很快反应过来,眉微微一皱:“你在等我?” “不是。” 少年这时转过头来,眼神痴迷的看着秦雨,倒没了先前的呆傻模样,只多了一丝戏谑,道:“大姐姐好漂亮,昔日姜太公直钩垂溪,专钓王侯,我这是无钩钓,只钓美丽小媳妇儿,我这才下钓,大姐你就来了,啊?莫非你就是我的……。” 秦雨眉再次一皱。 “说吧,你是谁,是我秦家寨的哪一位小屁孩!”秦雨瞪着少年说道。 “哈哈!” 少年这时将钓杆一抛,站起身在一处空畅的地方,只是一站,而后双手一提一竖一划,亮出手刀,那是一套缓悠悠,动作慢得仿佛老太太,却又有一种如行云流水,无一刻止,无一刻不在动的拳路。 这拳路一打开。 秦雨眼睛一下便亮闪闪了,嘴角也翘了起来,不过她没说话,只等到少年打完一套二郎断门刀才走上前。 “好你个秦朝,什么时候回来的,一回来就来耍大姐。”秦雨走上前,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和三年前相比,秦朝脸庞线条更加明朗,喉结已现,肩宽腿长,已经算得上是个俊朗的男子了。 “高了,都快赶上姐姐肩了。”秦雨笑看着秦朝,“你要是不打那套拳,姐姐还真不敢确认,嗯,为何跑到这谷里来,莫不是专来抓姐姐的?”说到这秦雨笑容有些勉强,眼睛盯着秦朝。 这山谷,知道的不多,秦朝突然跑到这山谷来,显然是从秦凝秦雪那得到消息的。 “雨姐,你别乱想。”秦朝连说道,“我这来,不是来捉你和关阳华的‘奸’的。” “真不是?”秦雨说道,虽然不必向秦朝解释,可名义上她毕竟是秦朝的未婚妻,而且这么多年来,渐渐的内心也接受了这安排,把这人当成自己将来的丈夫,现在她和关阳华那样,秦朝又跑过来,秦雨蓦名的有些心虚。 “我倒是想捉奸。”秦朝笑着一指自己脑袋,叹气道,“可是我聪明睿智的大脑告诉我,大姐是个什么人,大姐,我对你比对我还相信,这一次,是因为另一件事。” “真的?” 秦雨这下笑得自然多了。 “对了,什么事要你来这谷底?”秦雨好奇道。 “自古神仙居山中。”秦朝腼腆一笑,“我听说凡奇异,或人迹罕见之处,必有希奇之物,不怕大姐笑话,我这次是来找奇遇的。” “奇遇?” 秦雨瞪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秦朝,半天才扑哧一笑:“我在这谷底呆了七天,有奇遇还用得着等你,说你聪明,你比谁都聪明,可笨起来,没想到……”秦雨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她本身就是艳绝天下,秦家姐妹中,或许是因为距离,或许是容貌气质,秦朝最迷这大姐,现在她这一笑,更是容色四射,艳涟生华,秦朝一时都不由看得有些痴了。 “好了,别想什么奇……”秦雨看向秦朝,视线对上秦朝痴迷的眼神,不由脸颊微微一红,闪过视线,“上去吧,这里真没奇遇。” “嗯!” 秦朝应了声,才反应过来,连摆手:“等一下,大姐,我再找找,这种谷底,不可能没高人隐士隐居,你真的没见到什么有人住的洞穴?” “人住的洞穴,这……” 秦雨皱了下眉,脑中猛的想起昨天自己采野菜时发现的一个隐秘洞穴。 “小朝,这倒真有一个洞穴,里面有人住,不过那地方很隐蔽,里面也没什么好东西,只是墙壁上刻了些字。”秦雨说道。 “有字?” 秦朝连叫道:“那赶快带我过去,说不准这就是奇遇。” “你真要去?”秦雨看向秦朝,见秦朝一脸期翼,不由又是一笑,“也罢,反正也无事,就带你去看看,不过那真没什么有价值的,嗯,跟我来。” 六花谷虽然四面峭壁,可谷内还是地盘很大的,秦雨领着秦朝走了约二里路,来到一处玉白色峭壁前。 “这里上去。”秦雨手一指前方陡峭的崖壁,“你往上看,那里隐约有缝隙处,其实里面有一个洞穴,我也是昨天发现一只猴子消夫在那缝隙处,才想到那缝隙可能很大,好奇上去瞧才知道里面有洞,这洞如今也只我知道,连关阳华都没告诉。” “缝隙?” 秦朝皱了下眉,确实数丈高处隐约看到峭壁似乎裂开了一条缝,至于那缝是浅还是深,里面有没有玄机根本就看不清。 “大姐,这么高,怎么上去?”秦朝皱眉道。 秦雨一愣。 “小朝,你的身手,上不去?”秦雨确实有些惊讶,正常秦家十四岁的少年郎确实上不去那崖壁,可秦朝,她可是记得三年前,秦乐刀、秦乐鹰等回来后说秦朝那时可能已经有了他们那种身手,当时把整个寨子都全给吓懵了。 那时秦朝才多大? 十一岁,修习内功还没一年,没一年,却说有他们那么高的本事,别说五虎断门刀,就算想遍天下所有高深的内功,也没那种能让人以日当年,让人修习一日,便相当于他人一年的内功功法呀。 因此大伙都不太相信。 可就算再不相信,有一点是确信的,那就是秦朝身手远超秦家一切的天才。 按这算,这悬崖也勉勉强强能攀上去了,怎么可能还上不去? “是啊,我的身手还差一点点。”秦朝微笑说道,眼睛看向秦雨,秦雨身段婀娜,细腰如柳,臀满如月,微微一动,便颤颤巍巍,风韵艳媚入骨,秦朝是过来人,如今又正青春少年,激素分泌旺盛时,面对如此熟透了的硕果,名份上也和自己有婚约,自然不可能视而不见。 “那我们去取绳子。”秦雨看向秦朝。 “取绳子?”秦朝一愕,连摆手,“大姐,这没必要了吧,你带我一程不是很好么?有必要用绳子么?”“也对。”秦雨没想到其他,走到一旁一棵树旁,一伸手便掰下一截树枝,秦朝又愕住了,眉一皱直接说道:“雨姐姐,我服了你,不过是拉把手,有必要用树枝牵引么?” “拉手?” 秦雨看向秦朝,视线一对上秦朝灼灼目光脸便微红,她又不是笨人,到了这时岂能还不明白秦朝的打算。 “大姐。”秦朝看秦雨脸颊晕红,更是明艳照人,不由心中一冲动,走了过去,装作很自然的伸手抓向秦雨雪白的玉手。秦雨手一缩,躲了开来,低声道:“小朝。”秦朝不说话,手又抓了过去,秦雨躲了几下,忽然一跺脚正要跳开,手一热,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 “你……”秦雨连要甩开,不知怎么的被这么一抓,手心便软绵绵的用不上力,她羞得耳根通红。 秦朝见秦雨没过份反抗,不由更得寸进尺的挨过去,低声喃喃道:“大姐!”这声音里有一股说不出的缠绵意味,秦雨平时在外人面前演戏,什么阵仗没见过,可这时和秦朝在一起,不知为何,身体就是用不上力,被秦朝抓着手,只觉得心跳得慌,听着秦朝这刚过变声期不久的低沉男声更是手足无措。 “大姐,你和雪姐、凝姐在关家面前演戏,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秦朝声音里仿佛情人夏夜的窍窍呢喃,“你知道我现在最恨什么?”秦雨沉默不语,秦朝看着她低着头的侧脸,笑道:“最恨自己怎么不快点长大,好娶回大姐。” “你要娶我,这可不行……”秦雨低声说了一句。 秦朝又是微微一笑:“怎么不行,你是说我身手不行,还是在为秦家寨担心?我的身手么……”说着忽然一把抱向秦雨腰际。 “啊!” 这时的女子,越是读过书,读得多的,就越是受《女诫》、《列女传》、《女论语》等传统儒家文化的影响大,对于男女之防非常讲究,秦雨虽然艳骨天生,可长这么大,还没真正和成年男子拉过手,连碰手都少有,更何况被搂腰。 可秦朝一抓着她的手,偏偏便如拿住了她的命脉一样,全身软绵用不上力,因此秦朝一搂,她勉强躲了一下,便被搂了个结实,而后身躯一下彻底软在了秦朝怀里。 “你……求你,放开……”秦雨低声反抗着。 秦朝紧搂着婀娜火热的**,看着艳如桃李的大姐秦雨倚在自己怀里,心里只觉得说不出的满足快乐。 “大姐。”秦朝紧了紧手中的蛇腰,轻声道,“小朝我的身手可没你想的那么差,而且这次回来,我还有好东西传授给你们,秦家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大变样,不需要你们真的献身弄什么美人计,要施,也是对着小朝他来施。” “我不对你施……”秦雨推攘着秦朝的手低低说了声。秦朝一笑:“你不对我施美人计,我便对你施美男计,哈哈,这不,小娘子手到擒来,乖乖拜伏。” “才没拜伏你……”秦雨低说了半句,更臊得慌,觉自己这么和秦朝说话,真像一对恋人打情骂俏。秦朝哧的轻笑:“那便是小朝拜伏在大姐的艳裙下……”两人又说了半天话,秦雨渐渐缓过劲来,忽然猛的一下推开秦朝,逃也似的奔出老远才站定胸脯起伏的喘着粗气。 秦朝目视秦雨,只见她别着头霞烧脸颊,全没了平日里的落落大方,这小女子模样反而让她更加娇艳不可方物。秦朝心中更是火热,不过也知道过犹不及,没再逼上去,静静站了会。 “大姐,带我去洞里看看。”秦朝忽然高声叫道。 秦雨这时已经缓过了劲,嗔瞥了秦朝一眼,从地上捡过一截枯枝,板着脸道:“抓着,我带你上去,你要是再抓我手,我就……我就……”话没说完,秦朝已经一个闪身到了她身旁抓住那根伸出的枯枝,笑道:“废话怎么那么多,注意了,我要用力了。” “用力?” 秦雨微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这时秦朝抓着枯枝的手猛的一用力,秦雨也是抓着枯枝的,秦朝这一用力,她条件反射般将枯枝抓得更紧,所以---- “呼!” 秦雨一下腾空而起。 第十一章 上古寒玉床 “呼!” 秦雨落在崖壁上,赤足在玉白崖壁的斑驳处连点三下,便翻身落于那道崖壁间的缝隙处,一立稳,便转头惊讶的看向秦朝。 她先前所站的地方离着这崖壁有着一丈半远,一丈半,可秦朝只是那么一用力,她便飞越一丈半远,更是腾空飞落到了二丈处的悬壁上。 将一个人。 特别是像秦雨,虽然不肥胖,可她本身骨架宽大,远比常人高挑,再瘦也有百多来斤。 百多来斤随便一用力便扔到了一丈五远的二丈处高空。 “小朝,你这力量至少有一千八百斤吧。”秦雨立即意识到了,连惊喜道,“难道你已经晋入了那个境界,那个我们秦家寨一代代来几乎少有人进入的境界?” 秦家的五虎断门刀虽然是属于能撑起一个门派的人级功法,可练到顶也只千六百斤左右。 在真正的江湖中,属于四流。 本身功法是这样,秦家之人即便出了再天资横溢的天才,若只是练这五虎断门刀的内功,那顶天了也不可能达到一千八百斤三流高手的层次。 因此秦雨虽然惊喜出口,眼睛却紧紧盯着秦朝。 崖下秦朝双脚一蹬便跃上悬崖,顷刻到了秦雨身旁,笑着冲秦雨微微一点头。 看着秦朝潇洒的一下便上了悬崖,看着秦朝的点头。 “这下好了,我秦家出了个顶级高手,真正的高手……”秦雨脸颊都涌起红光,随即反应过来,嗔瞪了旁边的秦朝一眼:“你这小子,明明身手这么高,还说上不了崖,才回来就欺负大姐……”说着脸蛋红艳艳的,媚光四溢,扭着臀转过身,往那崖缝里钻去。 这崖缝极宽,可高度只有一米三左右,即便秦朝这样的人也要弯着腰躬着背才能钻进,秦雨个子高,自然更不用说,她这一撒娇扭身,往里钻,虽然纯属天然,可是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妖媚四散开来,挑逗得秦朝心痒痒的,再一看,只见玉白悬壁缝隙中,秦雨整个人已经钻进去大半,眼前都是那两瓣玉盘也似的丰满臀峰,颤颤悠悠扭动着往里钻去,不由心中一冲,一股热血直往脑袋冲。 秦朝连紧跟着钻入缝隙。 满脑袋扭动的滚圆,跟着秦雨也不知走了多久,洞中寂静至极,除了石块踩动声外,连双方的呼吸心跳似乎都能听到。 静寂气氛下。 闻着前方丽人传来的芳体热香,秦朝心跳得特别快,秦雨亦是怦怦然。 约半柱香后。 洞道越来越高,忽然一阵冷风吹来。“汩汩~~”潺潺流水声响起,“到了!”前方秦雨忽然一停,她这一停,秦朝是能刹住的,可这次却不由自主张开双手撞抱了上去。 “呼!” 似乎前方人影一闪,一道风刮起,双手便搂了个空,眼前却陡然一亮,刺目的光线照射进来。 “小朝,你老实点。” 只见二米外一道身影嗔声道,这时秦朝才发现,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上空倒吊着一个个钟乳,光线从右方和上方的天然‘开口’射入,斑斑驳驳,小如满月,大如锅盖,其中一道射在秦雨脸上。 可以看到她脸上宜嗔宜怒。 “大姐,这就是你发现有人的洞?看不出哪里有字呀。”秦朝装作没看到她板着的脸询问道。 秦雨脸更是一寒:“小朝,你要是真喜欢雨姐,那就赶快让我秦家兴盛起来,到时大姐心甘情愿嫁给你,总好过现在这样。”她这一寒着脸说话,自有一股不可亵渎的凛凛威严,秦朝也不由一肃,连说道:“放心,大姐,我不会乱来的。” 秦雨点了点头,嫣然一笑,便如寒霜解冻百花盛开一样,笑得人心都亮了起来。 “这里面字写得比较多,都是在壁上,凌凌散散的,你自己看,上次我来也没多看,这次再逛逛。”秦雨微笑说着,一转身便顺着这洞中一弯水流往前走去。 “在壁上?” 秦朝连跨入洞中,急切的看向最近的一面石壁,只见上面写着‘夫邪之生也,或生于阳,或生于阴……”。 秦朝眉一挑。 “这是《素问》中的句子,嗯,这一壁是医学……” 武道中。 医武同源,要创功,医道也是要接触并深研的。 “这写着医学,医与武最亲密,这一洞的文字怕真有可能就是某个前辈留下的武道研究资料……”秦朝欣喜的连仔细看了起来,这一面石壁上有些地方字迹极为模糊凌乱,有些甚至都脱掉了,秦朝看着也很头痛,一面石壁连摸带猜看了没十行字。 “啊呦!”一道惊呼声响起。 “是雨姐?” 秦朝心中一忐,连冲声音传来处冲过去,转过两根巨大的钟柱,便见一处黑暗角度里的高台上站着一个窈窕人影,正捧着双手惊讶的看着前方。 那里空荡荡的斑驳石壁,石壁下只有一个十分平整的平台。 “小朝,这一块石头好冰凉!” “好冷?” 秦朝放下心,一个纵身跃上高台,看向秦雨指着的身前地面那方平台,这才看清,那是一块方石,方石应该是布满了灰尘,浑暗无光,唯独秦雨近身处有一抹光盈,显然是秦雨刚刚手按上去擦去了灰尘,显露出的本质。 秦朝心中一动。 “大姐,这说不定是好东西。”秦朝连说道。 “好东西?” 秦雨微微一笑,又上前摸了一下那石块,手触处又是一抹光盈露出,有若玉质。看着这抹光盈,秦雨眉也一扬。 “这方石倒像是块玉石,这么大块的,要真是玉石倒是挺值钱的,不过么,这石块冰寒彻骨……” 她俏眉微蹙。 “玉石都是温润的。” 秦朝微微弯腰走近:“这石块有玉石的光润,若真像你说的寒气四溢……”说着也一伸手,可指尖才一碰触方石,身体便不由一颤,一丝透骨寒气仿佛一下子便粘上了指头,顺着手指嗖的钻入体内,整个手臂似乎都一阵冰冷。 “这……”秦朝瞪大眼,随即又欣喜起来,“雨姐,这么冷还真可能是件宝贝!” “宝贝?” 秦雨一愣,也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天下的东西,越是希罕怪异,就越是珍贵。”秦雨根本没想到秦朝说的是另一层意思,自顾兴奋说道,“这样的寒石,我都没听说过,虽然对我们这些人没用,可拿出去卖,而且这石头……”她卷着衣袖又擦了几下,看着露出一大片光盈如玉的石质,更是欣喜,“这石头这么像玉,也可以说是玉,只是不是什么蓝田玉、翡翠玉、和田玉、缅甸玉,可这种冰寒入骨,哪里找得到,拿出去卖,怕是得卖出天价,比玉石不知要值钱多少倍,小朝,你要来探奇遇,说起来,这还真是一个奇遇呀。” 秦雨喜盈盈的擦着方石,仿佛擦着金子一样。 秦家寨虽然不愁吃穿,甚至出门也用得起马车,能拿出数百,甚至上千俩银子不眨眼,可其实,那是用来撑门面的,说起富裕,秦家寨在武林世家中,也只是中下而已。 “嗯,寒石……” 秦朝收回手看着这石,“天下事,各有其用,越是奇怪的,就越有大用,这寒石……”秦朝皱着眉,思索半天,天龙寺的藏书中看过的根本就没有讲过这样的寒石的。“难道真只能用来卖钱?”摇了摇头,秦朝跃下高台。 “小朝。”秦雨笑盈盈的声音响起,“你看这石,长近丈,又这么平整,要不是太冷了,都能用来做床睡。” “做床?” 这两个字一入耳,便如一道炸雷在秦朝脑中响起。 “是了,这是上古寒玉。” 蓦的,一段资料从秦朝脑中跳了出来,那是他前世读的金老爷子的一本武侠小说《神雕侠侣》,书中的第四回‘活死人墓’的片段。 “书中大侠杨过几年修炼,便相当于几十年修炼,靠的便是一张床。” 神雕侠侣中,杨过初入古墓,拜在小龙女门下学艺,小龙女将自己珍贵的寒玉床让给杨过睡,因为这床人一躺在上面便冰寒入骨,根本睡不着,杨过还以为小龙女是作弄他,不肯睡,最后小龙女说‘哼,你不爱睡,普天下武林中的高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睡此床而不得呢。’。杨过当然不信,直到小龙女说出一番话来,才知道那居然是极其珍贵的上古寒玉床。 为这寒玉床,古墓派祖师花了很多心血,跑到在极北苦寒之地,从数百丈坚冰之下才挖出来,在那床上睡觉修心内功,一年抵得上平常十年,杨过这才大喜,也正是因为睡这张床,杨过在古墓只修炼短短几年,一身内功便一下窜入天下有数之数,连身手不弱郭靖的金轮法王也能抗上一阵。 可以说,杨过入古墓,最大的奇遇之一便有这张床。 “雨姐。” 秦朝嗖的一下又跳回了高台,直接双手按在那石块上,眯着眼感受了一阵,眼睛越来越亮。 “你说的没错,这石块最大的作用就是用来做床的,哈哈,好一张床,赚到了!赚到了!”秦朝兴奋的说道,少有的眉飞色舞露出少年人的轻佻。 立时旁边的秦雨便是一愣。 “小朝,你的意思是?”秦雨看得出秦朝是真的开心得失态。 秦朝又闭着眼感受了一阵,才收手说道:“雨姐,今天我们不回去了,等会,晚上你困了,就在这石床上睡觉,有好处。” “睡石床?” 秦雨瞪着秦朝:“小朝,这石床我刚才擦拭时,发现这寒是凝寒,经久不化,别说人,就是一团火在上面,也得冰僵,怎么能睡?” “就是要凝寒。”秦朝兴奋说道,“若是像真正的冰一样,睡一阵就化了,或者普通冰石一样,睡久就暖和了,那才没用,呆会你睡在这上面时,要运转内力。” “运转内力,这倒是可以御寒,不至冻僵。”秦雨一点头后,大眼睛看着秦朝依然满是疑惑,“可这修炼内力,你难道不知道是有时间限度的,我能搬运一阵,可要睡整晚,这怎么可能?” “你照着我去做。”秦朝笑眯眯的,“倒时候你就知道了。” “哦?” 秦雨看着秦朝,片刻后微微一点头。 第十二章 老夫高阳春 钟乳洞内秦朝继续观看那些壁刻。这洞内溪流一角建着一个星形灶台,锅碗黑陶一应俱在,秦雨打了几尾白鱼和一只灰兔,剖洗干净后和着野菇炖了一大窝,两人美滋滋吃过后秦朝继续研究,秦雨则是走向那寒玉床,此刻寒玉床已被洗去尘埃露出一汪幽幽蓝光。 “小朝的说法是让我在这上面修习内力?” 秦雨眉心微微蹙着,内功修炼和使用不同,但凡修炼都是选择安静僻所,夜深人静睡觉前最合适,因为这样没有外物干扰,很容易入定。当然,凡事无绝对,条件不允许时,大街之上也不是不可修炼,只是无人打扰效果最好。 像这样冰寒入骨,躺在上面甚至冻得人肌骨生疼,怎么可能静得下心来入定? “不过既然是小朝……那便试试吧。” 赤脚小心的踏上方石,秦雨缓缓躺下,五虎断门刀正常修炼是打坐最好,可躺着也不是不能。 “嗯?” 才一躺下,秦雨整个人便一个激灵。 冷! 仿佛整个人被万年寒冰一下笼罩住了一样,连灵魂似乎都被冻得剧烈发疼,按理说这样是不可能静下心修习内功,只能运功抵抗。 可诡异是。 一个激灵后,秦雨脑子里还没来得及思索。 “呼!”那体内的五虎断门刀内功修习法的周天搬运便完全不由自主的运行起来,而这一搬运,奇寒入骨的剧痛便消逝了几分,变得尚能忍受。 “这……”秦雨心中大讶,可一打岔,内力运转微一迟滞,冰寒又一下刺了过来,这一刺,秦雨根本来不及多想,内力又下意识的搬运起来,什么调心调神入定根本就用不上。 可是没调心调神。 躺在这床上,秦雨却是一下便进入到了正常要许久才能进入的内力修炼境界。 半个小时过去,这是一天修炼内功的正常极限时间,过了便会心浮意躁,强行下去便会走火入魔。 可是在这寒玉的刺激下,秦雨根本来不及想那些。 “滋~~” 灵气涌入。 仿佛有股力量推着一样,秦雨浑浑沌沌的不断搬运内力,而这内力在这不断搬运下,诡异的并没有因此而增长过量停止增加,反而一丝丝,一点点不间断增长着。 一个小时过去! 一个时辰过去! 二个时辰! …… 溪水静静流淌,不知不觉中洞中已点起了火堆,又过了许久,月光悄然射入洞中,一点鹅卵石般的月光便射在寒玉床不远处,月光悄然移动,不知何时突然便照到了秦雨眼睛上。 “嗯?” 受这月光刺激,秦雨思绪一动,连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我这……” 秦雨连跳下寒玉床,而后便怔住了。 “这月光……”秦雨看着四周,洞内黑漆漆的,斜前方远处隐约有淡淡火光,一丝丝,一柱柱月光透过壁顶射入洞中,落在钟柱、水面、石壁上,让这钟乳洞平添了几许神秘美丽,而那月光射下的方向---- “是从西边射来的。”秦雨又是欣喜,又是惊异,“我去睡觉时是下午,那时的阳光射入洞中也是从西边射过来,现在月光也,这岂不是说,现在都快四更天了,我居然一睡就……” 秦雨兴奋的看着那方寒石平台,到这时哪还不明白。 “我一躺下连入定都没有,便自动进入了入定,自动修炼起了内功,内功修习按理说,半个时辰就完全够了,就会心浮气躁无法继续下去,可这……”略一回忆秦雨便知道自己躺在石上的所有时间一直都在运转内力。 “啪!” 秦雨一挥拳,打得空气都发出响声。 “这感觉,似乎浑身都是力量,我这一趟……”秦雨眼里闪着光,“修习时间完全是平时的十多倍,再加上……这静心凝神,完全让人修习时不会产生心魔和各种胡思乱想,嗯,我内力进展虽然短时间感觉不出提升速度,可长久……” 秦雨也是极聪明一点就透的,亲身经过历过,此时哪里还不明白这方寒石的恐怖作用。 “天下居然有这种宝物!嗯,小朝好像还没睡,也好……”秦雨跳下高台,嗖的一下便窜出老远,冲着火光之处冲过去。 洞内的一角。 “嗯?这是……” 秦朝持着火把,看着前面,那里一方石壁,仿佛刀削一般平整,中间刻着和正常壁上不同的茶碗大字,龙飞凤舞的,极为张扬,却是:“后辈好运小子,好好听着,老夫高阳春。” 看到这---- “高阳春!” “居然是他!” 秦朝心神一震,“怎么会是他,他居然在这留下了自己的学问,那么……”一瞬间,秦朝又想起了在状元楼看到的那‘为民请雨’,‘达摩面壁’两幅画。 高阳春。 一个大理历史上少有的大画家,一个因理念反出天龙寺,被武林发布必杀令,通剿天下,却屡屡逃过追捕,安然而逝的牛人。 史书中这人留给天龙寺皇家唯一的东西便是两幅画,而那两幅画数十年后,才被人发现其中的价值。 “高阳春天资横溢,为当时第一,可是他为何要反出天龙寺。” 史书上讲是因为理念冲突,可秦朝进入武道殿才发现,这几乎不可能。 “武道殿门派林立,一派之内亦有各种不同的理念,按袁大哥讲,就是理念可以不同,而且几乎人人理念都有些不同,可这不同,根本不可能影响到其他事,武道上理念冲突,私底下是朋友的整个武道殿倒处都是,怎么可以会因此而反出天龙寺。” “天龙寺的学术氛围,是最适合各种不同理念存在的。” 就以秦朝为例,秦朝的理念和任何人都不相同,可秦朝却自创一派,高阳春若真是理念不同,难道自开一派就不行。 秦朝连看下去,只见: “此洞壁上所刻乃老夫一生学问精华所在,你若能融汇贯通,成名立万不过反掌。” “不过小子别高兴太早,老夫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得到的,壁上遗字,分隐学和显学,显学即你眼中所见,得之能成名江湖庙堂,混个学问大宗师,做个武道天才,创出数门武林绝学,开宗立派,光宗耀祖不在话下。” “至于隐学么,以你猪一样的智慧,还是别多想了,不服气……嗯,也罢,反正老夫也不能将其带入棺材里去气阎王老头,不妨给你留个希望。” “听着,隐学藏于显学之中,至于如何得到,老夫这段话后,留有‘至尊星局’一题,你若能解出,自能得到隐学,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哈哈哈哈……”最后几个哈字,完全一线拖下,而后这一面刀削石壁再无余字。 “融汇贯通,成名立万不过反掌之间?” 秦朝眨了下眼,先前壁上留的一些学问,虽然秦朝只是死记下来,可偶尔也思索研究了下,确实很不错,可是。 “史传中讲这高阳春,本领虽然很大,但有一点,就是口无遮拦,而且很喜欢吹,他这讲显学,说是只要看懂了,便能开宗立派,创出数门绝学,这应该有点水份。” 壁上秦朝记住的文字,虽然不错,可强大到离谱,至少秦朝现在没感觉到,至于研究贯通之后。 “嗯,这‘显学’,就算高阳春真在砍牛,可在弄出超出现在武道殿的新成果,完全是可能的。” 对这一点秦朝很笃信。 “至于这隐学。” 要得到隐学,就必须破解‘至尊星局’一题,可是----秦朝看着这段字的下面,刀削石壁约丈高,下面两丈都是斑斑驳驳的石壁,和四周一样,普通的很,更无一字。 “怎么回事?”秦朝盯着这斑驳石壁,忽然他眼神一凝,看向斑驳石壁的岩石纹路走向,“不对,周围的岩纹都是从左上往右下走,而这里,却有些是直上直下,甚至右上左下,还有些纹路直接中断,就像滑坡一样。” 岩层的走向,只要是自然形成的,都有一定规律,学过地理,知道大地形成规则的秦朝自然懂这些。 “这岩纹应该就是‘至尊星局’……” 秦朝连仔细观看纹路,这时才发现,除了明显的岩纹外,这岩壁上,还有些细如发丝,有如树纹,不仔细看便可能错过的纹路,秦朝连记忆着。 隐学夸得同样可能有水份,可被高阳春‘加了密’的东西,用屁股想都知道,绝对是很了不得的成就。 “说不定,这高阳春就是舍不得这些好东西被天龙寺白白得去,才故意张狂乱来,测试天龙寺大理皇家的诚心,若段家选择站在他那一边,将武道殿其他人赶出,那么,可惜,段家最后不是站在他一边的。” 秦朝刚记住整个纹路图,来到了下一面石壁前。 “小朝!” 第十三章 你留下,我去报信? 秦雨踩着水磨石从不远处走来,动作轻盈得仿佛只快乐的燕子。 “小朝,真是难以想象。” 一向稳重的秦雨这时仿佛雀跃的小女孩一样,满脸兴奋,“真想不到那凝寒居然能驯服内力,嗯……也不能这么说,应该是这块石头上的凝寒能够驯服新生内力,不然,咯咯,这天下的练武者怕是都得住在冰天雪地里,睡冰修炼了。” “哦?” 秦朝连从壁上收回视线,上古寒玉和冰的区别,《神雕侠侣》中已经说过,不过秦朝也不解释。 “效果如何?”秦朝笑问,对这寒玉床的效果有没有《神雕侠侣》中讲的那么神奇,秦朝也很好奇。 “如何?” 秦雨笑得明艳如花:“你绝对想象不到,我从下午,一上那石块躺下什么都来不及想,一下便进入到修习内功的入定中了,而后一直就那样,一点杂念不生,直到刚刚才醒来。”秦雨说到这,声音都尖锐起来,“天啦,这多久?要不是月光照在我眼睛上,怕是整天整夜都能一直下去,这寒气,应该是能压制新生内力和体内原有内力的冲突性,去掉了躁性,两者一下就能结合,才能让人一直修炼下去,而不是很快便心浮意躁,内力不增反降了。” “哦?” 秦朝也很开心。 “而且……”秦雨继续叽叽喳喳说道,“而且它本身也有压住心魔,澄心凝神的妙用。这两种作用,只要任何一种都有大用,这寒石,就算不拿来作床睡,只是割下一小块,做成玉佩,配在身上,对练武者平时修炼也是有无穷好处,若是躺在上面睡,一年相当于正常十年,这……啧啧……” “一年相当于十年?”秦朝眉也飞了起来。 “你知道么!”秦雨兴奋得眼睛一闪一闪的,“这一次,我们发了,立了大功了,有了这个,我们秦家,就能几年间便制造出一大堆高手。” 秦朝也点头。 一年相当于正常十年,而且这寒玉石十分宽大,十多岁的少年,挤一挤能一下躺二三个,让小辈们躺在上修炼内功,完全能快速催生出一大批高手,这对处于困境的秦家寨来说,完全就是超级无价之宝。 “对了,大姐。”秦朝忽然想起一事,“这个洞,除了我们知道外,那个……” 秦雨一听笑得眼睛都成了月牙儿。 “大姐可不是那种笨人,虽然发现这洞时,只看到一些没用的文字,可姐也担心呀,也怕这些文字里就隐藏着好东西,所以根本就没告诉那关阳华,哼,就算是堆垃圾,只要是大姐的,也不会给他。” 秦朝顿时也笑开了:“关家不知道就好,这寒石那么大,要运回秦家寨怕不是件易事,得想个办法。” “这个丢给爷爷他们头疼好了,小朝,你这文字也看得差不多了吧?”秦雨笑说道。 “嗯,差不多了。”秦朝点头。 “那就好,这些文字虽然是些胡说八道的东西,对我们无用,可你在天龙寺是攻学问的,多看看不同的说法,长长见识也好,嗯,你再看看,把这些字都看完,我们明天就回去,哈哈,二妹,三妹要是知道,我们来这谷底一趟居然……”秦雨说个不停,打铁还须自身硬,再怎么使美人计也只是权宜。 可以说,若是第一次发现这谷时。 秦雨等人就仔细搜索,找到了这寒玉,知道了这寒玉的作用,她们根本就不必这么急着用这谷来施计攻克关阳华那一关。 …… 没多久天便亮了。 六花谷底,两道身影在林间闪烁着。 “走,快点走,早点让二妹三妹和武馆知道,把这事报上去,就是大功,而且我们也得防着,这寒玉放在这虽然不知多少年没人知道,可是不怕一万,就怕……”秦雨兴奋的说着话,忽然眼神透过树冠瞥到远处悬崖。 “嗯,那悬崖……”她脸色便是一变。 这时秦朝脚步也一顿。 “操!” 秦朝看着前方眉也一皱。 正前方百丈外远处高高的悬崖,那里正是秦朝、秦雨两人悬绳而下的地方,此刻二十丈高的地方,半空中有着三个黑点正缓缓往下移动。 “大姐。” 秦朝靠近秦雨,一拉秦雨的手,“能找来这里的人不多,除了我们秦家就是关家最有可能,而且我猜关家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秦雨微微一点头,面色极为沉重,甚至都没注意到秦朝趁机牵住了她的玉手。“小朝,我们小心点,不要让他们看到了,挨近处看看,倒底是什么人,希望是我秦家的。”秦雨低说道。 “嗯!” 武林世家出来的,特别是秦家寨这种混**的,自然都知道怎么借着环境掩护,两道身影轻盈的一个闪跃,便到了树下,而后或弯腰前行,或侧行,或窜树,从树冠行走,只是短短十多个呼吸。 一块巨石后。 秦朝、秦雨都只是露出半个脑袋,神情凝重。 “小朝,是关家的,看到吗,那个穿青色劲装的就是关阳华。” 说到‘关阳华’三个字时秦雨双眼迸出冰冷的目光,声音里有股极度的厌恶,女子善演戏,有些女人演戏甚至往往假戏真做,或者入戏太深,把戏当真,投入了真感情,可秦雨,若是正常人还好,偏偏施展美人计的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自然不可能把戏当真,甚至动真情,所以,越是和关阳华表现得深情款款,心底就越发的恶心厌恶。 “关阳华?” 秦朝看着顺绳而下的青衣人,“大姐,看来这关阳华对你迷恋得很呀。” “小朝!”秦雨转头狠瞪了秦朝一眼,“这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开玩笑。” “不是,我是说这关阳华昨天下山后,可能又回去找过你,找遍了才发现你既没回蒙山,也没回秦家武馆,所以……”秦朝说道,真正陷入恋爱中的人,都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关阳华确实如秦朝所说那样,一回到关家武馆,便忍耐不住想去找秦雨,这才差人去打听秦雨回来没,可是得到的回报,居然是一直不见秦雨踪迹。 一次,二次,三次打听,直到夜晚都没见秦雨回来。 关阳华也担心,担心秦雨在山里出了意外,因此一大早天便叫了两个后辈往这边寻来,一直寻到这山谷,发现了悬着的绳子,于是便干脆爬下来看看。 秦雨蹙了下眉:“还真有这可能,小朝,你在这等等,我出去打发走那关阳华他们。” “等一下。”秦朝连道,“雨姐,他们来了三个,除了那个关阳华,另外两个是谁,你给我介绍一下。” “也好。”秦雨微微一点头,“我们和关家是死对头,他们的人你应该要了解一下,免得遭了暗手,看好了,那关阳华上面的白衣青年叫关诗鹏,按资料他应该是关家第三代如今排第三的三师兄,为人看似大大咧咧,可手底下却十分扎实,而且打斗时无论他人怎么挑衅,都能始终淡然,一般来说,和他身手伯仲之间的,几乎不可能击败他,顶多打平手。” “关诗鹏?” 秦朝声音有些凝重。 “怎么?”秦雨一下就注意到了,连转头。 秦朝眉心锁着:“大姐,等下,你不要出去。” “为何?”秦雨瞪着秦朝。 “这关诗鹏,我听说他有一个爱好。”秦朝回想着江湖史传中的记载,低声说道,“这人不好酒,不好色,也不好诗词歌赋,但有一点,就是喜欢游山玩水,探奇寻秘。” “游山玩水?”秦雨眸子盯着秦朝,“这关诗鹏喜欢游山玩水,我也从关阳华嘴里听说过,可是……难道。”蓦的她眉心也拧了一下,“小朝你是说,这个人和你一样,都盼望着天上掉馅饼?” 秦朝一点头:“没错,这关诗鹏表面上是喜欢游山玩水,真实目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寻找隐士高人,还有奇遇!遇到了这种奇特的山谷,连我都能想到寻找机遇,他会想不到?”江湖史传中记载,关诗鹏一生都在寻找着各种奇遇,可是他这人不知是什么缘故,运气差得很,很多高人隐士,或者各种藏宝洞,武功秘芨都被他找到眼前,偏偏要么是错过了,要么便是主角是他人,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可是,秦朝不敢赌。 寒玉床的奇效也许关诗鹏一时无法发现,可是那寒玉,就算没有辅助内功修习的功效,只是当玉器也是一笔超级大财富,关家也不比秦家富多少,会不动心? “若照你这么说……”秦雨咬着唇,双眼死死盯着前方的人影,低声道,“那我出去也没用,关阳华听我的,这关诗鹏就算暂时听了关阳华吩咐,可一转身很可能就会来这察看。” 山谷并不大,而藏寒玉的洞穴,那道岩壁上的缝隙根本就不难发现,一旦有心去找,不用多久便能找到。 “雨姐,为今之计,只有你避过他们,回去报信。”秦朝说道。 “我去报信?” 秦雨连看着秦朝皱眉道:“那你……,你是说,我去报信,留下你在这里和他们周旋?这……” 一个人。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和关家老一辈的顶尖高手关阳华,加外新一辈的高手关诗鹏,甚至还有其他人周旋。 秦雨眉心揪紧。 “大姐,你不用担心我,我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秦朝自信一拍胸脯,对关阳华、关诗鹏,说真的,秦朝还真的不在乎,如果不是就算拿下这三个关家人,也同样会因为这三人失踪而引起关家其他人来这里,秦朝只需干脆利落的拿下三人即可。 秦雨盯着秦朝,沉默片刻,最后微微一点头。 秦朝的力量层次是达到了三流水准,这种程度,不说天下无敌,正常情况,应付关家还是够了,除非人太笨,武技太低。 “小朝,等会儿,你什么地方也别去,就守在那洞穴的通道里。”秦雨低声说道,洞穴的通道,十分狭窄,几乎属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秦朝的武技还过得去。 而秦朝的招式运用。 秦雨虽然不是很清楚,可这时也只得相信他。 “而且你还要小心他们用暗器,所以,最好在拐弯的弯道口等着,而且通道里点上火把,另外前方放上活兔,小心他们利用烟雾使毒,虽然关家不通使毒,可就怕万一,还有尽量先不伤他们人命,免得结下死仇,让他们拼命,还有如果实在不行,保命要紧,而且……”秦雨低声说个不停。 “大姐!”秦朝连说道,“我的机智连我自己都他妈害怕,还会不懂这些,你别罗嗦了,他们下来了,你做好准备。” “也对。” 秦雨听秦朝说得有趣,也不由一笑,美目注视着秦朝,似乎有一丝流动,“小朝,总之,你好好保重,你还年轻,命在,一切都在,嗯,那个美妇人是关诗鹏的母亲巢美雁,一手红雁刀二十年前曾名动一方,十分可怕,虽然这些年她隐居关家,专心相夫教子,可你切不可小看,嗯,他们分散朝东、北、西走了,那我先走了。” 秦雨站起身。 “等一下。”秦朝出声,“这一次你去报信,一时半刻回不来,我在这里……”秦朝低着声音连说着自己的计划,秦雨一开始只是听着,可没一会儿,眼角都是笑。 “小朝,你还真是……嗯,我知道了,你保重!”很快秦雨迈出步代。 “再等一下!” “嗯?”秦雨美目再次疑惑看着秦朝,却见秦朝笑嘻嘻的双手一张,抱了过来。“呼!”秦雨仿佛受惊的兔子,身影一下窜出。“靠!抱一抱又不会怀孕!”秦朝心里嘀咕。这时秦雨转过头冲秦朝赧然一笑,媚波流转,顿时百媚横生,迷得秦朝眼珠子都直了,还没清醒过来。 “好好活着!”秦雨已经大步走向前方。 “这一次我秦家,怕是又得和关家对一仗了。”秦雨眼神冰冷,“不过……这寒玉,我秦家一定要得到,而且也一定能得到。” 寒玉的作用连她秦雨都发现不了,要躺在上面睡过才知道,所以就算放在关家面前,秦雨也不相信关家能够勘破。 一个当钱财争,一个当命根争,谁能得到? 很快秦雨便消失在丛林里。 第十四章 买卖来了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不得了!” 秦朝收回看向秦雨的痴迷目光,看向远处关家三人的方向。 “这一次的关家三人,除了关阳华、关诗鹏外,那美貌妇人居然是巢美雁,那个史书中称之为颇有侠义之心,曾独身闯孤狼山,手刃三大沙盗,一骑绝尘而逃的云雁侠女----‘红雁刀’巢美雁。” 巢美雁在江湖史传中也是有记载的,甚至描写她的笔墨都超出了其子关诗鹏十九字,只比她丈夫少三字。 “‘裂金兽’关阳华看似平和,可一旦对敌,便极为疯狂冷静,仿佛化身杀人机器,特别是占尽上风时往往以极残酷的手法虐杀对手。” “‘七星送宝郎’关诗鹏一生都在寻宝,偏偏宝在眼前不识,专为他人做嫁衣裳。” “‘红雁刀’巢美雁刀如雁,来去无迹,人如雁,一去碧空万里。这三人齐聚,有得乐子玩了。”秦朝眉一挑,身影也消失在林子里。 六花谷纵深有数里,里面参天古木巨石灌木密布,因此不是特别小心,就算人到了十丈外,也是感觉不到,秦雨避过三人很快便顺着绳索上了崖离开。 二个时辰后。 秦家武馆一处内室中,秦雨、秦雪、秦凝三人都在。 “大姐,倒底怎么回事?”秦凝看着秦雨,秦雨一回武馆,便说有重要事情要说,就算拜访袁明德也只是略微寒暄几句便告辞而出,拉着秦雪、秦凝来到这静室。 “那谷,昨天我便出了谷。”秦雨沉声道。 “昨天就出来了?”秦凝眉一皱。 只听秦雨继续沉声道:“可是当时一个少年出现了,这少年下了山谷中,所以,我也去了,那少年你们知道就是小朝,我和小朝在谷中呆了一个晚上,而这一个晚上,我们在一个洞中发现一样东西,那是一方比床板还大的方石。” “石头?” “嗯,这石块有盈光,触感如玉,颜色也类似,只是偏蓝……”秦雨说道,话未说完。 “那不是说。”秦凝叫了起来,“那就是一块玉石?或者说一种世间没出现的新玉石?”她这么一说秦雪也眼睛亮了起来,连惊喜道:“大姐,比床还大的玉石,这得值多少钱?” “没错,也可以叫玉,不过……”秦雨沉声道,“这是寒玉。” “寒玉?” “这寒玉人碰触到便如触碰到万载寒冰一样,透骨冰寒。”秦雨说道。 秦凝、秦雪眼睛更亮了,有特殊功能,而且还是冰寒刺骨的玉石。 “大姐,我知道你为何这么慎重了,哈哈……”秦凝也连压低声音,眼神放光的看着秦雨:“这种玉石,完全就是价值连城,而且一小块都是价值连城,我们一次不需要抛出太多,只要一次割下一小块,便能卖出天价,富贵人家既可以把这当成富贵的炫耀,也可以用来消暑,啧啧……床板大的一块,经营得好,很多代都不用愁钱了。” “小妹……”秦雨瞪着秦凝,“你让我说完好不!”“好,好,让你说完。”秦凝连笑眯眯看着秦雨。 “这方寒玉最大的价值还不是你刚刚说的。”秦雨说道。 “呃……” “它最大的价值是在武功上。”秦雨沉声说道。 “武功?”秦凝眼睛瞪得更大。 “昨天,小朝让我躺在那寒玉上修习内功,我一开始还怀疑,只是对着小朝的信任,才躺上去。”秦雨说到这,眼里便迸出明亮的光芒,微微吸一口气才沉声道,“我是刚过下午,吃过饭后,才去躺,当时还想着躺在那种冰寒刺骨的石板上,要多久才能排除杂念入定,可是,没想到,刚一躺下,便自动入定进入了修习内功的状态,而且一丝杂念不生,这一躺下,你们知道我修炼了多久?” “多久?”尽管秦雨只说了躺在上面修习内功,能立即便入定,光这价值,秦凝、秦雪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从下午开始,一直到夜晚月亮出现在西边。”秦雨沉声道。 “西边?大姐你是说……” 秦雨微微一点头:“如果不是月光射在我眼睛上,可能还不止是四更天,甚至修习到第二天也说不定,这寒石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让人顷刻入定,能驯服新生内力的躁性,所以让人能一直修炼下去,一年抵得上正常十年,甚至更久。”秦雨说到这看着两个妹妹。 秦凝、秦雪已经完全懵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片刻后粗重的呼吸声响起。 “大姐,你……你说的都是真的?”秦凝吞着气仿佛不敢置信的沉声道,“那只要我们得到这寒玉,岂不是说……” “是呀,岂不是说我们秦家寨以后,能够二三年便催熟一个顶尖高手?”秦雪也颤着声音低沉道。 “没错,不过现在还有一件事。”秦雨微一点头,便沉声道,“我和小朝出谷时,发现关家的人下了谷,是关阳华、关诗鹏、巢美雁三人,他们应该是找我才找到那谷,可是关诗鹏这人按小朝说,是个和小朝一样,喜欢探秘寻宝的,有他在,那个藏玉的洞是保不住消息的,所以……” “什么?”秦凝、秦雪脸色都变了,只是略一怔,秦凝便连站起身,“我知道了,大姐,我们得快,快将这事报告家族,让他们把高手尽快送过来。” “没错,不过大姐,你回来了,小朝他怎么……”秦雪皱眉看着秦雨。 “对,小朝他……”秦凝也连看着秦雨。 “小朝他守在那里,他的力量至少有千八百斤,达到了三流水准,只要小心,应该无事。”秦雨说道。 “应该无事?” 秦雪眉蹙得更紧,看着秦雨的眼色有些埋怨:“大姐,你让他一个孩子和关阳华、关诗鹏……” “二姐,能者多劳。”秦凝也瞪了秦雨一眼后才打断秦雪的话,“小朝既然像大姐说的有千八百斤力量,他有那能力,就该多担当一些,不然凭什么做我们三姐妹的男人,现在我们还纠结这事干嘛,还是快将消息传回家族争取时间才是第一。”秦凝沉声说着转身连冲出了房门。 很快数只信鸽便从秦家武馆飞出,而秦雨也坐上了马车,冲着秦家寨方向而去。 六花谷离秦雨离去已经二个时辰。 深潭边。 “鹏儿,美雁,如何?”关阳华冲着已经等候在潭边的关诗鹏、巢美雁两人飞驰而来。 “七爷爷,我那边根本没见到人的踪迹,娘那边也没找到人。” “没有?再找一遍,没有便离开,鹏儿这次你负责西北,你娘负责东南,我负责中间一块。” “嗯。” 又一个时辰。 “应该不在这里,七爷爷你的喊叫声,满谷都听得到,那秦婉雨不可能听不到。”关诗鹏说道。 巢美雁也是点头,这山谷虽大,可对他们武者也不算太大,找一个人,三个时辰都找不到,要么就是对方躲起来了,要么就是不在,无论哪一种都没必要找下去了。 “麻烦你们了,好了,我们回去。”关阳华脸色很难看的说道。 “七叔,你放心,雨姑娘又不是小孩子,听说她也是秦家的小辈中的天才,身手绝不差,出不了事的,兴许已经回到武馆了,我们回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巢美雁说道。 关阳华点了点头。 这时关诗鹏忽然嘻嘻一笑:“七爷爷,你先回去,我和娘还在这里找找。” “哦?”关阳华看向关诗鹏脸色微微一喜,随即点头,“麻烦你了,鹏儿,七爷爷记住你的孝心了,嗯,那我便先走了。”一个纵身便抓住那悬空垂下的绳索,关阳华很快便窜上了崖。 “鹏儿,你搞什么鬼?”巢美雁迷惑看着儿子。 “娘。”关诗鹏笑眯眯的,“反正回去也没事,说不准还得给七爷爷使唤来使唤去的,你看这谷,四面都是悬崖,平日里根本没人来,这种天地奇景,说不准就有高人隐士。” 巢美雁一皱眉,关诗鹏又道:“娘,要不你就回去,反正我是要在这里再找找的。” “也罢,娘便陪你玩玩。”巢美雁笑着点了下头,其实她回去坐镇关家武馆不是杂事烦身就是无聊的干坐着看书,正好趁着这机会换换心情。而后巢美雁、关诗鹏两母子也不急,说笑着闲逛起这山谷来,饿了便打两只野味烧着吃,很快一天过去。 次日阳光明艳。 “鹏儿,天下隐士高人哪有那么多,而且都隐藏在山中?娘听说大隐隐于世,小隐隐于野,在热闹的市井之中的隐士才是真正的隐者……” 巢美雁、关诗鹏继续探索这方山谷,渐渐来到寒玉藏洞不远处,忽然巢美雁眼睛一亮。 “鹏儿,你看那边的悬崖好像有个洞。” “洞?” 关诗鹏顺着母亲指的方向看去,那边的崖壁和别处略有不同,阳光一照,泛着玉白的光芒,可这玉白色悬崖一处,却黑黝黝的,显然不是洞,就是崖缝。 “买卖来了!”关诗鹏眼睛一下便亮了。 第十五章 六花谷高人 这时---- “锵!”“锵!”“锵!” 仿佛深山古寺夜半木鱼敲响一样的声音隐约响起,“嗯?”关诗鹏眉一下都挑起来了,耳朵微微一竖,便指着一个方向。 “娘,你看,真有高人隐居,你听这声音好像是……” “是伐木声。”巢美雁一点头,微笑说道,“这种地方,不可能有樵子来,若真有人伐木,那还真可能是隐居的高人,只是这山谷也不大,你七爷爷在这七天,居然没发现那人?” “娘,这你就不懂了,若是七爷爷他们能发现,那还叫高人?”关诗鹏连分开草木向着声音处寻去,“这高人呀,就是他想让你知道,你才能知道,不想让你知道他存在,就是站在你面前,你也看不到,哈哈……”“这么说,我们母子还有些仙缘罗?”巢美雁微笑着也连跟过去,转过一块巨石,砍木声陡然变大,两人隐约看到二十丈外似乎一棵树在剧烈摇动,没多久。 “这……” 看着五丈外的情景,关诗鹏怔了一下,巢美雁也瞪着眼睛。 那是一棵紫色树皮的紫楠树,粗大的枝干旁枝生出一根根侧根,侧根垂直而下,直插地面,一个清清秀秀十分耐看的十四岁左右少年,一身普通的山民衣服,正举着一把比他胳膊还长的超大号柴刀劈着着紫楠树根,少年身下,还放着一些已经劈好的树根。 “关阳华居然走了。” 秦朝一刀一刀砍着紫楠,“也罢,就逗逗送宝郎关诗鹏和红雁刀巢女侠,这红雁刀可是……”前世娱乐业发达,特别是武林史传出来后,很多网络写手将史传中的故事改编写成武侠小说。 而七星送宝郎,专给他人送宝贝的关诗鹏和有侠义心肠,人又貌美的‘红雁刀’巢美雁都是很讨喜的角色,自然也被一个个想象力丰富的写手们写入了书中,进行各种夸张的描绘。 关诗鹏成了天字号送宝童子。 而巢美雁更是被描写成了巾帼英雄式的女侠。 弄得很多看书的男人都把她当梦中的yy女神,看多了这种书,秦朝对这书中的正派人物自然也有好感。 “鹏儿。” 巢美雁笑瞥着身旁的儿子,“这就是你说的高人?” 关诗鹏微一皱眉,这么一个少年,一看便像是普通的山民。 “娘,高人不能看外表,你也说大隐隐于世,真正的高人,外表都很普通,跟普通山野村民一样,谁说他就不是。”关诗鹏笑眯眯说道。 “是么?” 巢美雁打量着少年,少年穿着虽然粗鄙,可腰背挺拔,劈砍楠木时一下一下时缓时急,裸露的肩背健壮腱子肉阳光下闪着光,一起一伏,充满着一种音乐般的韵律美感,看起来就赏心悦目。 “好一个少年郎。” 巢美雁美目泛亮,这么有气质的少年郎若是她年轻时看到说不定就会怦然心跳。 “这在山谷中伐木,倒是少见。”巢美雁微笑道,看了这少年的风姿气质,她也不敢百分百否定儿子的观点。 这时那少年擦了擦汗,仿佛没看到两人的出现,一张口。 “呦~~哟呵!” 高亢的啸声响起,如同一只利箭穿入云霄。 歌曲《listen》,一首在秦朝前世曾在欧美billboard音乐榜单上连续排行十三周的流行音乐,唯一变的是歌词。 “他这是……唱山歌,对,只是这歌声……”关诗鹏听了没两句,便不由自主的凝神听着,而旁边巢美雁一听,也是脸上露出享受的神色,少年的嗓子音色也不是特别出众,可是那曲调极为美妙,而且一气唱出,音线仿佛在不断的盘旋着上升,仿佛升到了九霄之上才开始落下。 “这倒是有点像吐番那里的牧民调子,不过比那里更动听,真是天籁一样。”巢美雁都微微眯着眼,她和关诗鹏不同,早年走南闯北,也是一号人物,自然听过不少地方的民族歌曲,可觉得生平所听过的歌,从未有如此动听的。 “哈哈,娘!” 忽然关诗鹏笑了起来。 “我就说,这绝对是高人,这样的气质,这种好听的调子,简直就是神仙唱的,娘,你可别说听过这种调。”关诗鹏说道,关诗鹏虽然不像自己母亲一样走过无数地方,可见识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调子倒是好听。” 巢美雁又听了一两句,忽然神情一愕,而后便似笑非笑的转头看着关诗鹏,“鹏儿,说高人前,你先听听这歌词再说其他。” “歌词?”关诗鹏连用心分辩,这一分辩。 “哟~~~,我娘夸我呐!” “呦~~~,夸我聪明又能干呐!” “呦~~~,要给我娶个漂亮媳妇呐!” …… 分辨出这唱的歌词,关诗鹏都懵了一下,嘴张得能塞下鸭蛋,这样神仙一样的曲调,吐出的歌词怎么会是…… “鹏儿。”巢美雁笑看着儿子,揶揄道,“这高人还真是……嗯,那个我们常人无法理解呀。” 刷! 关诗鹏脸一下都有些热,这时两人也走到了少年二丈外,“嗯?”忽然两人的视线齐齐落于旁边树枝堆中。 那里一个黑黄竹背篓,背篓里绿的黑的,黄的一些是新鲜的草药,可也有一些都已经枯萎了。 看着这背篓,关诗鹏脸色都有些变了。 关阳华被关家从谷底救出时,关诗鹏、巢美雁虽然当时不在,可那天的情景,当时崖上出现一个十四岁左右有些痴傻的少年,这事他们也是听说了的。 “是他。”关诗鹏只觉得耳根都有些发烫,他在娘面前夸了半天的高人,居然是一个痴傻儿,这让他…… “小子。” 关诗鹏不由怒吼道,“你在干什么?” “咦?”秦朝听到声音,连停下唱,转头看向走来的关诗鹏,只看了一眼,便似极不感兴趣的略过看向他身后跟来的巢美雁,而后眼睛一下都亮得像夜空星辰。 “哇!……姐姐,好……漂亮!” 秦朝叫道,眼睛仿佛粘在了巢美雁身上,甚至手中抓着一截刚砍下的树根都掉在了地上也恍如未知,只是痴痴的看着巢美雁,那模样似乎口水都要流下。 关诗鹏一皱眉,她母亲相貌出挑,但要说真个艳绝天下却也谈不上,更何况这时已经四十岁了,皮肤没有年轻时润泽,眼角眉梢也有了鱼尾纹,更是谈不上多么美到极致,让人一看就流口水。 “娘,这小子……”关诗鹏连说道。 “没事。”巢美雁微微一摆手,脸上都涌起一丝丝红晕。 正常人这么盯着她看,自然是极为轻薄无礼,属于调戏耍流氓的行为,可偏偏一个有些脑子不灵不懂事的少年,她巢女侠自然不能去怪责,而且。 “我真的?”巢美雁心里也涌起丝丝甜蜜,女人大都喜欢听甜言蜜语,她巢美雁除了结婚后丈夫夸过她外,这么多年来,还没哪个不知趣的成年男子敢‘出言轻薄’了,而且岁月流逝,红颜渐老,她怎么不忧,这会儿痴呆少年一赞美,顿时心里一亮。 她可不会以为一个傻子会刻意来讨好自己。 一下子,巢美雁便对这少年又起了一丝好感。 “小哥,我问你,你有没有见到昨天在崖上的那位漂亮的赤脚姐姐?”巢美雁温和的对少年说道。 “哦,你是说那个比你还高,还要漂亮的超级漂亮大姐姐?”秦朝说道。 巢美雁眨了下眼,也知道秦雨当然比她漂亮,只是少年这么一说,心里总有了些吃味。“对,就是那位姐姐,你知道她最后去哪里了?”巢美雁说道。 “哦?最后上了崖,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巢美雁连询问。 “昨天!”秦朝痴傻傻的道,“昨天她来到这谷里帮我采药,夸我身手好就急急忙忙走了。” “昨天?夸你身手好?”巢美雁俏眉一皱。 秦朝似乎看得更痴了:“嗯,我的武功很厉害,不过娘说过不准欺负人,不然,我早就抢一堆漂亮媳妇了,姐姐,你皱眉的时候很好看,我喜欢你,好喜欢你,你愿意给我做媳妇么?” “媳妇?” 巢美雁嫣然一笑,眼角都似乎带了些羞涩的媚意瞥了眼少年。 “小子!”关诗鹏却有些怒了,虽然面前少年有些脑子不灵,可总这么盯着自己母亲看,说着占便宜的话也不是办法。“傻小子,没见过女人么。”关诗鹏一抬手拔出背上的大刀,装作恶狠狠吼道,“给我滚!”挥舞着刀怒冲冲一步步冲少年走去,关诗鹏本来只是想吓吓这少年。 可是---- “妈呀!” 只见秦朝一声叫,似乎被吓到了一样,而后转身撒腿就跑,“妈妈呀,抢宝贝的来了,我知道了,你是来抢我宝贝的。” “宝贝?” 关诗鹏一愣,随即眼睛就亮了,连收起刀。 “傻小子,说,你有什么宝贝!”关诗鹏连吼叫道,可是少年人跑得飞快,一下子就冲出了近十丈远,嘴里大呼小叫的:“什么宝贝,我可没说有宝贝,娘说财不露白,我不告诉你我藏有宝贝……”一溜烟已经跑得老远了。 听着少年嘴里的话,关诗鹏和巢美雁对视一眼,嘴角都是笑。 “娘,你看看这,还说‘才不告诉你有宝贝’,真够傻的,走,我们追过去问清楚,是什么宝贝。”关诗鹏提议。 巢美雁皱了下眉。 “娘,不是我见财起意,宝物有缘者居之,要是真是好东西,在这种傻子手里,反而会害了他。”关诗鹏连说道。 巢美雁沉默了下,一点头,怀壁其罪的道理她自然懂,而且她也好奇这傻小子嘴里的宝贝是什么。 “嗖!” 两道身影连朝着秦朝离开的方向追去,没多久便见到那少年坐在一旁休息,一见他们来了,又跳了起来大呼小叫着飞也似的向远处奔逃着。 “小子,别跑。”关诗鹏连吼叫着,“我们不是来抢你宝贝的。” 可是少年一溜烟只顾跑,根本不理他。 “靠,这傻小子怎么胆子这么小,昨天七爷爷他们也是一挥刀,就吓得屁滚尿流,今天又是这……”关诗鹏皱眉飞奔着,他身手位居关家小辈第三号人物,这一身轻功在第三辈中,也是居于前三的。他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轻功又是关家第三辈第三,满以为追个十四岁的少年,三两下便能追上。 可是,越追关诗鹏就越惊讶。 “这小子,难道是属耗子的。”关诗鹏不由连连催力,可是眼看就要追上那少年了,可少年一见他快追到了,哇哇大叫着又猛的一下,速度便又快了几分,等关诗鹏再加力,少年也大喊大叫着加力,如此三次后,关诗鹏已经将速度提到极限,可是---- “娘,这小子跑得怎么这么快?”关诗鹏这一下真的被震住了。 “这孩子,还真是……”巢美雁美目也泛着光,看着前面的少年都是惊讶,自家儿子的习武天赋,她岂会不知,一身轻功同龄的能及得上他,可以说屈指可数,每一个都是难得的习武天才。 可是。 “这孩子,看模样才十四岁呀。”巢美雁轻声说了声,随即转头看向关诗鹏,“鹏儿,你看看人家,十四岁轻功就远远超过了你,你的根骨是天下一等一的,这孩子的根骨不可能比你还强,可轻功,为何高你这么多,练武要一心一意,你呀,就是平时杂念太多,人又……” “娘!”关诗鹏连打断道,“您就别说了,我们还是赶紧堵住这傻小子,嗯,娘,你身手远比我高,你先追过去,绕到这小子前面,我们两头堵。” “也好。”巢美雁笑眯眯的应了声,没再教训儿子。“呼!”她身形一展开,几个飞跃便到了关诗鹏前面三丈前,再二三下,便到了那少年身后不远,‘红雁刀’巢美雁除了一手刀法巧外,轻功也是一等一的。 第十六章 戏美雁 眼看那少年就在前面。 “小哥,等一下。”巢美雁微微一笑,脚下又一加劲便到了秦朝背后,一伸手抓向秦朝衣服,眼看五根玉指离着秦朝肩背衣服只差三寸距离---- “妈妈呀!” 只见少年人大叫大嚷,似乎急得慌了神,全没注意那脚下横出一根乌黑的虬劲老树根藤。“篷!”他一脚迈出正好绊在这树根上。“呼!”就见秦朝被这根藤一绊,飞奔的速度虽然还是那样,可身子却止不住往前一跌,弯下几分,险之又险的避过了这一抓,这一个趔趄之后,秦朝手舞足蹈的仿佛见了鬼一样,疯狂般的速度竟然又快了一丝丝。 “咦?”巢美雁微微一惊讶,随即笑了起来,一脚踩着那根树藤,猛一加劲,又到了秦朝背后,玉手再次一扬,不过这一次,巢美雁长了两分心眼,手伸出抓向秦朝的时候两人距离比上次还近,同时眼神注意着秦朝脚下。 “这次就算你运气好,再来一个趔趄,也跑不了。”巢美雁笑眯眯的。 果然---- 见到巢美雁又抓来,秦朝似乎又急得不得了。这一带地面老藤特别多,他这一急,慌不择路之下,右脚一下居然又绊到横出的根藤上,身子一个趔趄,弯跌下来。眼看便又躲过巢美雁抓来的手。 “呼!”玉手一闪,也跟着往下一探,再次抓向秦朝衣服。 “妈妈呀!”秦朝右脚绊到根藤后,左脚也在向前迈出,上次正是左脚发力才只是一个趔趄,没被树藤绊倒,可这一次。 “篷!”左脚也一下绊在那根藤上。 “呼!” 顿时就见秦朝整个身子完全向前扑倒着飞了出去。 “哦?还有这招?”巢美雁眉一挑,笑眯眯的手并不收回,而是抓向秦朝的腿脚,可这时秦朝是吓得手舞足蹈的,人虽然飞出去,可双手双脚却是乱踢乱舞。“嗯?不好。”巢美雁手一抓,秦朝的脚也踢过来,她突然发现这少年的脚踢得跟风轮也似的,而且一脚踢来的方向,若她不收手,就是将手上的穴位迎上去。“哼!”巢美雁玉手一闪,拐了个弯从另一个方向抓过去。 眼看就要抓上了。 “呼!”那踢出的脚一缩,玉手便抓了个空。 而这一抓空,巢美雁身子又落后了秦朝半丈,只见秦朝一个倒滚葫芦裁倒在地,腿脚一缩,便缩成了一团,而后仿佛一只圆滚滚的皮球一样滚了一圈,追上去的巢美雁正要出脚点向他背部穴位。 “轰!” 便见这皮球突然伸展开来,秦朝如一只猴子般猛的弹起,这一弹便是二丈高,居然一下便跳上了一根横着的树枝。 “哇,小娘皮好厉害,不玩了。”秦朝大呼小叫,在那树枝上手脚并用,仿佛只真正的猴子般,几下便顺着树杆爬到了树梢,一到了高处,便是一个转身,朝下看着巢美雁,脸上神色如同过家家赢了的小孩子般,似乎很是得意。 “哈哈,皮猴儿上树,滑溜溜,你抓不到我的。”只见秦朝眉飞色舞大叫。 “哦?”巢美雁微微一笑,忽然从身上抽出一根红绫软索,一个纵身飞起,软索一甩,缠住一根半空的树枝,一带,人影一闪,巢美雁便飞身上了秦朝刚刚踏足的第一根横空的树枝,刚一站稳。 “哇,小娘皮不得了,也会猴上树。”只见头顶少年似乎被吓到了,而后还没等巢美雁飞身上第二根树枝。“嗖!”他整个人便踩着树梢一弹,如猴子般从这树枝丛,飞到另一处树枝丛,两三下,人影便到了地面,而后飞也似的向着前方奔去。 “砰!”玉影一闪,巢美雁也双脚落地。 “总算骗过这傻小子了。”巢美雁笑眯眯的,身形展动也朝前方飞奔追去,若秦朝真和她在树上较量,她身手虽高,可一来她是女子,二来她为人向来较正经,如今更是在家相夫教子,呆了二十多年,对形象更是注重。 女人讲究坐不张腿,双腿张开对着人就是不雅观正经的,而上树,虽然没穿裙子,可后面下面还有成年男子,特别是这男子还是自己儿子。 让自己儿子在下面一抬头,看的就是叉开双腿…… 那自然不行。 而且在树上可不比地上,要想既快又稳,少不了像秦朝般手脚并用,像只猴子一样行动,对她这种注重礼仪形象,读过些书的非农家野妇来说,自然也是极端失分的。 “呼!” “呼!” 地面上秦朝、巢美雁两人这一极力展开速度,只见树影间人影闪动,没多久便到了极远处。 后面跟着追的关诗鹏,看着秦朝两个趔趄,躲过母亲的抓扑,而后飞身上树,下树,眨眼之间便和母亲消失在远方树影间,那奔跑速度比起先前自己追赶时不知要快多少,不由眼珠子都瞪圆了。 “这傻小子的奔跑怎么又快了几分?”关诗鹏可是知道自己母亲有多强悍,可现在,巢美雁亲自出手,都一时半刻奈何不了那少年,而且还把自己甩得远远的,几乎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嗖!” 一棵参天古木下,两道飞奔着的人影渐渐接近了,巢美雁一伸手,笑眯眯的瞥了一眼秦朝脚下。 这里地面除了些落叶外,根本没有坑洞石子,十分平坦,而且离巨木根部也远,更是不可能有老根粗藤。 玉手一扬,也不急,就这么不是很快可绝对不慢的抓向秦朝背心的衣服。 “妈呀!”只见秦朝急得身子乱扭,似乎这样就能闪开抓来的手一样,巢美雁不由‘扑哧’一笑,眼睛都眯起来了,这时---- “呼!”只见少年往上一跃,居然抓住头顶吊下的一根树藤,一个飞荡。 “呃……” “这孩子怕是从小就在山里跌摸滚爬长大的。”巢美雁看着荡得老远的秦朝又缀了上去,不过更小心,地面有藤横着,不出手,有坑,耐心等着,有石头,也只是衔尾缀着,上面有老藤吊着也缀着,终于。 “小皮猴,给我停下吧。” 巢美雁微笑着玉手抓过去,这一处地方头上没有吊藤,地面也是平坦无比,可是她万万想不到的是。少年人见她抓来,急得额头冒汗,慌得居然像个刚学走路的孩子一样左脚竟然奇迹般的绊住了右脚。 “砰!” 只见前面少年双脚相绊轰的便倒在地上,他这一摔倒,巢美雁抓来的玉手是躲过了,可却拦在了巢美雁落脚的方向。 “快闪!”巢美雁连叫道,她可是急奔而来,脚下可没怎么留力,这么每一脚迈出都是丈许远,此刻秦朝一倒下,正好倒在她落脚之地,若不闪开,这一脚便踩在了少年身上,巢美雁可知道自己的脚有多重。 轻功,可不止是提气轻身,同样脚底迸出的力量也是十分强大的,甚至比出手时手的力量还大,这一下要是踏实…… 巢美雁脸色都有些变了。 “妈呀!”少年人一见她红艳绣鞋踩踏而来,也急得大叫,双手乱舞着,不知是凑巧还是怎么。“篷!”这乱舞的双手正好抱在了巢美雁的膝弯里,而且少年人也同时一个翻身,巢美雁踩下的这一脚却是擦着他腰部踏在地面上。 “呼!”脚一踏实地面,巢美雁便松了一口气。这时---- “妈妈呀!”少年人似乎一个翻身却卡住了。 “嗯?” 巢美雁也发现她刚刚这一脚虽然踩在地面,可同时也踩住了少年的衣服,所以少年这一翻滚,便没滚动,少年一见这情况,双手便抱着她的膝腿一个用力再一滚动。 “快松开!” 巢美雁脸色一下变了,只觉得一股巨力从膝腿处涌来,身子受这力一撞,完全便立不住脚了,也不由整个身子倒了下去。 而这时没人发觉的是秦朝手指一动。 “噗!”“噗!”“噗!” 七棵小松子落在地面。 “呼!”巢美雁摔向地面,她没发现的是自己背心几处穴位,或‘神堂’或‘魂门’,正对准那几棵落在地面的松子,“篷!”巢美雁背心落地,穴位正好撞在几颗松子上,不由全身一麻,感觉完全发不上力。 巢美雁还没反应过来。 “妈妈呀,小娘皮扑过来了,我可不能让你抱住。”秦朝大呼小叫的手脚并用,不知怎么尽然拦腰抱住了巢美雁,他似乎吓得更慌了神,竟然一个翻滚,两人顿时滚作了一团。 “你……”巢美雁又羞又急,这样贴脸叠股的抱着滚作一团,和夫妻间的滚床单有什么区别,可偏偏她浑身发不上力,只能任由这傻小子抱着滚,这旁边便是一条深草沟,秦朝抱着巢美雁不知怎么的便滚到了这里。 “篷!” 两人齐齐滚落深沟,秦朝正好脸对着脸,胸压着胸压在巢美雁身上。 两人眼睛睁得大大的大眼瞪小眼瞪了没两下,秦朝眼皮一低,往下看向她那张喷吐着芳气涂着极淡口红的艳唇,心中突然一冲动,头便一低,对着两瓣饱满的红唇便亲了下去。 “唔!” 秦朝的嘴亲在巢美雁朱唇上。 “你……唔……放开!”低沉的声音在巢美雁喉间响起,可傻少年这时却不傻了,无师自通,不仅没放开,反而抱得她更紧,巢美雁急得都快晕眩过去了。 偏偏这时---- “篷!”“篷!”“篷!” 急促的脚步声从躺身的地面传来。 “是鹏儿!” 巢美雁更是无地自容,蓦的,她连不敢再发出挣扎的唔咽声,反而屏着息,心提得紧紧的,甚至祈祷着亲自己的少年就这样亲着,关键时刻不要犯傻愣乱喊乱叫惊动他人,祈祷着外面的关诗鹏一掠而过,没有发现她和少年在这深沟里。 “篷!”“篷!”“篷!” 脚步声越来越响,而巢美雁心也提得越来越紧,最后甚至眼睛一闭,恨不得就此昏了过去。 深沟不远处。 “嗯,这边有折草断枝,他们是从这里跑的。”关诗鹏看着前方,前方根本就看不到奔跑的人影,甚至连摇动的树影都看不到。 “厉害,这傻小子脑瓜子虽然憨了点,可这脚底功夫……简直抹了油一样……”关诗鹏啧啧赞着,飞也似的冲着前方奔去。 “篷!”“篷!”“篷!” 沉闷声响没有丝毫停顿便飞速远去了。 “鹏儿朝东边去了。”巢美雁提着的心一下松了下来。“嗯?”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搂着自己的双手已经松软了,而且亲着自己嘴唇的脑袋也软歪歪的脸贴脸的偎着自己脸颊偏在了一旁。 “怎么回事?” 巢美雁连眼珠子向四周望去,她虽然背部大穴被点,浑身发不了力,可眼珠还是能转动的,上下探视间,很快便发现一块从沟上面滚下的石头正好落在身上少年背颈部的睡穴处。 “难怪,真是老天爷长眼!”巢美雁心中大喜,可随即又有些急了,少年虽然不亲她了,可这样压着她,而且还是在这狭窄得只能容一人躺着的深沟里,严严实实丝毫不透气的紧紧压着她,这成什么?她可不是那种放荡的女人,平生有过亲密接触的男人也就丈夫一个,现在却跟一个不知名姓的少年这样夫妻一样实打实的压在一起。 “刷!”巢美雁只觉得耳根发烫,心怦怦慌乱得很。 四周静悄悄。 古木的树影从深沟左边移到了右边。 感觉着压在身上的男子气息,不知什么时候,异样的感觉便悄然而生,一开始只是淡淡的,若有若无,渐渐的便如海潮狂波般汹涌澎湃,而后突然一股奇妙的情绪便从腹下山泉般涌起,这一下仿佛又让她回到了洞房花烛之夜,被丈夫第一次搂抱,向丈夫献出处子之身的那种奇异而美妙的感觉,各种纷繁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抑制不住,莫名的泪水便奔涌而出。 隐约间,巢美雁脑中浮现起这少年劈砍楠根时,那油光闪闪,一起一伏的强壮键子肉,那健美的身形动作,那种不同凡俗的气质。 “这样美玉一般的少年,真是个脑子有点憨的傻子么?” “那摔倒,那搁在地面上,我摔倒时穴道搁撞上的石子真是巧合么?” “可不巧合,那……” 若一切都不是巧合,那少年的身手,她红雁刀巢美雁可不是江湖中的庸手,在她面前能让这一切完全看不出一点人工痕迹。 想想就觉得骇人。 “他的模样,才不过十四五岁呀!” 巢美雁感觉贴着自己脸颊的少年,那喷吐的火热气息打在耳鬓,脖子里,身上压着的躯体,那膨湃的热血和炽烈的年轻气息,那擂鼓般‘怦怦’跳得又急又强劲的心跳,感觉着少年早已抬头,一柱擎天的火烫与强硬。 “冤孽呀冤孽!” 抑制住冲涌的泪水。 “也许,他真是个傻子!不管如何,他就是傻子!”巢美雁暗暗运气冲穴。 时间流逝。 “篷!”“篷!”“篷!” 再一次地面上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 深沟不远。 “嗖!” 关诗鹏一个纵跃,抓住一根横空的大树枝,一个翻身便上了这树枝,而后也像当初秦朝一样,抱着树杆,几个连窜,上了大树的顶端。 “娘和那个傻小子。”关诗鹏眼里满是惊讶和不可思议,“我追了这么久,居然一直没碰到他们,难道我追着追着就追错了方向,可是就算追错了方向,可我来来回回在这谷中穿梭了十多趟。” 关诗鹏可是记得秦朝喜欢边跑边大喊大叫,仿佛不这样他就无法思索一样,而且越是被人追得紧了,追到近身了,这叫喊声就越急。 他在这谷中来回奔跑穿梭,按理说就算碰不到,可至少能听到这种叫喊声,可是…… 关诗鹏瞥了一眼远处的日头,这太阳已经有些发黄,显然不久就要西下了。 “再找最后一圈,如果不行,就去那边那崖壁看看,那里说不准就是个寒窑,甚至可能另有天地,娘他们不会是追到那里面去了。” 高高的树梢上,关诗鹏观察了一遍整个山谷,而后。 “呼!” 身影跃下,关诗鹏几个纵跃便下了树,随便选了一个方向便冲了出去。 至于不远的一个坑沟,他眼神瞥到那方向,虽然看到了似乎有些压折的草枝,可根本没在意的直接略过。 那坑沟宽不过一尺,再深也没超过一米,若是藏人,那两人得成什么样子,一想就知,而她母亲,和一个刚见面,名字都不知道的傻少年会那样么? 关诗鹏刚离去没多久。 沟渠中忽然巢美雁手指一动,整个身体被点上的各个大穴全部冲开。 第十七章 娘这完全是疯了 穴位一冲开。 “哼!”巢美雁眼中迸出火花。 这时少年的眼睛也突然睁开了,而后一抬头,和她眼瞪眼的瞪视了两眼。“妈呀!小娘皮醒了!快跑!”秦朝低头飞也似的在她右嘴角上啵了口,一跃而起,上了深沟,而后飞也似的奔跑向远方。 “篷!” 深沟中一道丽影飞出,巢美雁双脚踏地,刚刚冲开穴位,被人压着这么久,身体虽然穴位被冲开,可气血还是很麻木僵硬,不好动手,可没想到偏偏这时秦朝就醒了,而且在她气血还没完全活络时,便跳出跑了。 “小猴嵬子!”巢美雁明亮的美目里射出火花,瞪着秦朝逃走的方向,“我不抓住你,我就不是红雁刀。”一跺脚,身子箭射冲出。 “轰!” 以往她在追的过程中还注意形象。 毕竟这不是毫无遮挡的平坦大地上。 秦朝可以丝毫不顾形象,在这巨石、巨木、藤灌遍地的山谷中,上窜下跳,如野猴子一样,甚至被追近了,逼急了,都可连滚带爬,可她什么身份,特别是儿子还在追着,怎么可能做出失礼不文雅的举动,这一束手束脚,还要拔开躲避的各种可能划破衣服,扰乱发型的树枝藤蔓等,速度自然便快不到极限。 可这一次。 “呼!” 巢美雁的身形窜出仿佛都带出残影。 不远处。 “嗯?” 正奔跑着的关诗鹏忽然耳朵一动,立时眼角都是笑,转头看向左前方,“是傻小子的嚷叫声,哈哈,总算逮住你们了。”右脚一斜踩,身影朝着左前方斜斜射出,穿过几棵大树,关诗鹏眼睛一亮。 前面两道身影突然从一棵树后转出,后面那一道,袖底裤脚镶着艳丽红边。 “娘!”关诗鹏连叫喊道。 巢美雁根本不理关诗鹏,身形利箭般射出。 “娘怎么啦?” 关诗鹏怔了下,仔细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前面奔跑的少年一个纵跃抓起一根吊藤,整个身子便荡了出去,可后面巢美雁,若在正常定然会从地面追过去,可这次。 “呼!” 巢美雁也是一跃,双手一伸,仿佛只长臂猿般便抓住一根垂下的青藤,‘嗖’的一下便上了树,而后踏着树枝,甚至手脚并用的在树枝间几个飞跃,又下了地,对着一根拦在面前的树枝,直接以身子冲撞了过去。 “这……,娘这完全是疯了,而且……” 关诗鹏这时也发现巢美雁原本堆得整整齐齐,纹丝不乱的乌髻也乱了些,甚至上面都有杂草枯叶,头发如此,衣服也是。 “这么发疯,根本不避开或拔开阻路的树叶,难怪弄得像个乞丐一样,不过也难怪。”关诗鹏一怔之后便笑眯眯的,自懂事以来,他的印象里母亲就是行不回头,语不掀唇,笑不露齿,极讲究大家族千金小姐的规矩的,现在气成这个模样,跟着一个傻少年斗气弄得完全抛弃一切形象规矩可以说是极为少见。 “追了一天,都没抓住一个十四岁的傻小子,哈哈,换作我也会恼火。” 身形展动,关诗鹏斜着阻向秦朝,同时笑问道:“娘,你们先前追到哪里去了,可让我一阵好找,还以为你们上天入地成精了。” “哪里?” 巢美雁一转头,瞪向关诗鹏。 “能去哪?”巢美雁脸色拉得老长,“就这谷中,你说去哪?你看看你,怎么搞的?巴掌大块地方缀个人都追丢了,这眼睛长到哪里去了!还有脸问我,你不丢脸,我都丢脸!”噼噼啪啪一顿数落,身子已经急如火烧般冲到了数十丈外。 “娘这……” 关诗鹏被骂得都愕了一下。 “娘这火气,也大得有点不对劲吧,不行,这次我可不能再追丢了。”关诗鹏也被骂得来了火,连奋力冲两人方向奔去。 “篷!” “轰!” 母亲都发那么大脾气,关诗鹏也顾不得形象了,小树枝?直接撞过去,灌木?直接飞踏而过,大树,手脚并用,这么一来,速度果然大增。 可是---- 看着前面如箭般,还在迅速变小的人影,甚至都快要再次消失的人影。 “怎么可能?” 关诗鹏都有些懵了,要知道从早上到现在,巢美雁和那少年已经追跑了一整天。 “一整天,我后来只是寻找人,根本跑得就不急,而他们,追赶了一整天还,这什么轻功……” 莫名的,一股沉甸甸的压力涌起。 “亏我还沾沾自喜是关家后辈三师兄,原来,我和娘,和这十四岁的傻小子之间的差距是这么大。” “呼!” 关诗鹏发了疯的追过去,不过因为前面秦朝和巢美雁这一次奔跑走的不是直线,而是s型,关诗鹏只要吊住大方向,便能直线追过去,倒是让他勉勉强强吊住了。 一处山崖下。 树叶暴射,两道人影穿过树丛迅速接近,巢美雁一身轻功的确非同小可,她这一不顾形象,将实力完全发挥出来,秦朝虽然先起步,可似乎还是被她缀到了近身。 “哇哇!漂亮小娘皮快追上来了。” 秦朝一瞥身后迅速接近的身影,似乎极惊慌的叫了起来,而后眼睛一亮,“妈妈呀,不行,小娘皮要追上了,我要吃包子,要吃包子!” “吃包子?”巢美雁愕然。 只见少年嘴里大喊大叫着,不知什么时候从身上掏出一只黑黑黄黄,煨熟了的野兔肉,这野兔肉散发出一种极浓的香味,诱人之极,偏又是她从没闻过的。 少年一抬手,抓着这野免肉便咬下一块来,狼吞虎嚼着没多久便吞下了腹,这才将野兔肉往袖内一塞,飞也似的向前跑。 巢美雁微微一皱眉,没一会便窜到了秦朝身后极近处。 “嗯,就这时……” 玉手一探,巢美雁美目冒火的抓向秦朝衣服。 “这次看你还玩什么名堂?”这一块地面都是硬邦邦的石面,别说树,连草都少,至于双腿相绊,跌倒,有了准备的巢美雁自然也有对付方法。 可突然。 “呼!” 前面的少年速度猛的便增加了一节。 “哈哈,漂亮小娘皮,我有包子,你追不上我的!”少年大呼小叫着,连扑带爬一下又将巢美雁拉开了一段距离。 “嗯?” 巢美雁看着前面速度大增,三两下便将她甩开一段距离的少年,眼里迸出一丝异色。 “他先前……,难道还……” 巢美雁咬着唇,不知不觉中日头已经落山,这时似乎少年速度也略略减慢了些。“这一次,哼!”巢美雁又到了秦朝身后不远,这时,“小娘皮,我不要你做媳妇了。”只见秦朝大叫大喊又慌忙掏出野兔肉,撕下一块大嚼着吞吃下去,而后很快速度又刷的一下提升了起来。 “这猴嵬子……” 巢美雁蹙着俏眉。 “娘!好东西。”后面远处关诗鹏兴奋的大叫着,“娘,我听说这世上有一种药,有兴奋作用,甚至还能补充内气,吃了能立马力量大增,那傻小子的兔肉里肯定含有那种东西,我们得套出来。” “兴奋药?” 巢美雁冷哼一声,她当然不能告诉儿子,这小子十有八·九是装傻的,你娘已经被他抱着脸贴脸的睡了一整天,连嘴都亲了,就差脱了衣真个做夫妻了。 “傻小子。” 只听后面关诗鹏喝叫着,“你那兔肉里都放了什么?” “放了什么?”少年仿佛极紧张,“不行,那是好东西,娘说过绝不能告诉外人那里放了三个叶子的红草。” “三个叶子的红草?”关诗鹏兴奋得浑身都是劲,连又道,“除了三个叶子的红草外,你娘还说不能告诉外人放了什么?” “娘说过,真不能告诉外人。” “……” 看着少年逗弄着儿子,巢美雁又是好气又是无语。 与此同时---- 秦家寨。 祠堂正堂中,三寸宽半尺长的灰纸在秦乐刀、秦乐金、秦乐星等一个个秦家高手手中传递。 这纸上垂直一线,仿佛尺子量过一样,写着一列列秀气的绳头小字。 上首秦老族长微垂着眼,似寐非寐,片刻后,眼微微一睁。 “各位,这信是雨丫头她们三个发出的,现在雨丫头正在赶回我秦家寨的路上,你们都说说,有什么想法。”秦老族长说道。 “族长。”秦乐星双眉一扬,朗声道,“这上面雨师妹画了六虎争食的图案,啧啧……足足六只白虎呀,有什么好说的,我只有一个想法,立即动身。” “对,六虎争食的图案,家族信件数百年难得一次,这一次居然,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我老金也很好奇,倒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用得着这种标记?”秦乐金高声道。 信鸽传递信件,越是重要的事情,为防被人劫到,就越是不可能说清楚,这纸卷上说了让家族派高手,大量高手,甚至要倾巢而出,要争夺一种级别为‘六虎争食’的宝贝,自然引起了族中这些人的好奇心。 老族长眼神扫向秦乐刀。 秦乐刀这些日子不知受了什么刺激,闭关苦修刀法,很多族中要外出的事是能推就推。 “族长。”秦乐刀抬头一笑,“雨丫头这上面说,事情与朝儿大有相关,而且十万紧急,我岂能不去?” “族长,寨中只留下留守人员,其余能派的都派出吧,雨丫头说涉及了关家,可千万别出事了,宝贝让人夺走了,让其他人夺走还好,若让关家,那真……” “对,我们秦家寨损失不起!” “老夫也走一趟吧,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得为后辈留点好东西,哈哈……” …… 大堂中秦乐刀、秦乐金等乐字辈不说,很多书字辈秦书月,秦书武、秦书海、秦书文等都一个个叫着要出去走一趟,发挥点余热,最后连已经八十八岁,满嘴掉牙,说话都走风的秦书娄都吹胡子瞪眼嚷着一定要前往。 “那好,乐刀、乐金……” 很快老族长一声令下,而后二十二匹马,流星也似的出了秦家寨。 第十八章 跟我入洞 马如龙,人如虎。 书,乐,甚至盛字辈共二十一条秦家寨大汉外加秦冰速度飞快,很快便遇上了飞也似赶往秦家寨的秦雨。 “寒玉?”听了秦雨的叙说。 “这天下居然有这样的宝物?”秦乐刀、秦乐星、秦亮,秦书月等一个个都震得许久没说话,这时他们都意识到了,如果秦雨说的‘辅助修炼’都得到证实,那对秦家寨来说将是多么大的一场超级机遇。 “上天赐宝,将不取之,必遭灾祸!” “一定!” “即便我们这一行所有人,我们秦家寨老一辈全部死光,也一定要得到这寒玉!”秦书月沉声道。 “诸位,这东西以后不是百分百安全的地方,谁都不许提起,在外只提玉石,内部只说蓝玉。”很快一众人等便达成了共识,而后又是一只信鸽飞回秦家寨求援。 “现在就是小朝一个人在和关家周旋!” “他一个孩子……”二十二人外加秦雨飞也似的向着鄯阐府赶去,秦朝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能不能不出意外的拖住关家之人,众人也心里没底,尤其是秦乐刀更是急得火烧似的。 连夜赶路,第三天上午便到了鄯阐府,而后秦家一行便直奔山谷。 六花谷。 肉香扑鼻。 寒玉石所在的崖洞出口处十丈外,寥寥青烟升腾,关诗鹏、巢美雁轻轻撕吃着一只烤兔。“这兔肉放了三叶红草……”巢美雁目光悠悠,脸颊不知是被火烤得,还是吃烤兔热的,带着一丝好看的晕红。 “娘,这傻小子人虽傻,可也没傻到极点。”关诗鹏吞下一口兔腿肉笑说道,这些天,他只是想探寻一下那秘洞,从傻少年嘴里套出他那‘宝贝’的真相,可是少年说了很多,关键处却不知是故意,还是因为太笨总说不清楚。 “而且这崖洞居然被这小子……” 那天晚上,巢美雁疯狂一般追着秦朝,虽然秦朝和巢美雁都是走s型兜圈子,而关诗鹏只是直线追击,比两人要轻松多了,可时间一长,还是大为吃不消,所以便劝母亲,而巢美雁只是一股火想发泄,时间久了,自然也知道根本不可能抓得住那轻薄小子,也就顺坡下驴,停止了抓捕,到了次日,便与儿子一起去探那崖缝。 可就在他们来到崖缝前不远时。 少年出现了,守在崖缝口,这一次即便是两人上前,甚至关诗鹏拔出大刀吓唬也不走了,反而不许他们进洞偷他宝贝。 这自然更引起了关诗鹏的兴趣。 可是---- “那傻小子武功应该不怎样,可一身内力太强了。”关诗鹏感慨着,少年坐在崖缝口,两人一上前,便像个被吓着了的孩子一样狂扔石子,虽然笨手笨脚,可扔出的石子又锐厉又凶猛,若少年只是坐在崖缝口扔石子,两人倒也不怕,大不了也以石子对石子,可是他们母子一有扔‘暗器’的征兆,那少年便吓得龟缩进了崖缝内。 “如今我们,再加上爹和诗鹤,四个人都无法寸进,这还真是见邪了。”关诗鹏叹息着,他旁边一堆燃得正旺的火堆旁坐着两人,其中一人虎背熊腰,鬓角有一丝白发,正是巢美雁的丈夫关明通,当天正是关明通疑惑巢美雁母子俩数天不回武馆,才出来找,而后关诗进,关诗鹤也接连跟着来了这谷中。 “嗯?”忽然关诗鹏看向左边林子。 “哈哈,你们几个怎么回事?”一个五十多岁的青衣人大笑着飞步而来。 “七爷爷!” “咦,七叔来了,这下好办了。” 四人连站起身,便见关阳华几个大步便到了四人所在处,略一寒暄后。 “进儿说你们被这崖缝里的傻小子给阻住了,哈哈,就是那天盯着雨妹看的那个傻小子?”关阳华淡淡打量着不远处的崖壁上的崖缝。 “七叔,你可别小看那傻小子。”鬓角有一丝白发的关明通虽然知道自家这个七叔非常强悍,可还是沉声道,“这傻小子,若说傻,只是说的话有些冒傻气,可这守洞,那是守得滴水不漏。” “滴水不漏?”关阳华眼里露出一丝嘲讽,瞥着远处的崖洞。 可以看得出那崖缝入口极窄,仅供一人能站立,崖缝里黑黝黝的,从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嗯?” 崖缝洞中一双眼睛也正瞥着外面。 “关阳华总算来了,这老东西还想娶我雨姐,真是癞蛤蟆吃天鹅肉。”秦朝眼里闪过一道冷芒,这些天对阵关家的关明通、关诗鹏、关诗鹤等人,他都没用全力,可以说表现在外的实力,内力顶多才达到四流。 “不过这关阳华,也不能就这么真下毒手,嗯,给他点苦头尝尝便是了。”微微一眯眼秦朝便打定了主意。 洞外。 “七叔你应该看到那入口的平台只能站一人,可是你仔细看看那平台下的岩石。”关明通沉声道。 “岩石?” 关阳华连看向平台下,这一认真,眼睛顿时便微微一涨。 “这断口颜色和别处微有不同,而且比较光滑,仿佛是新的,难道……”关阳华惊讶道。 关明通一点头:“这入口据我们的分析,原本是应该能站两个人的,可现在,显然被这傻小子用刀给劈砍成了这样,这傻子虽然脑子看似有些犯浑,可这一招……” “是啊,这招太狠毒了。”关诗鹏也说道,“我们现在冲上去,都只能一个个上。” 关阳华眉微微一皱,斜瞥着关明通似乎有些想不通:“即便一个个上,鹏儿、鹤儿是经验武技差了点,可明通你的本领,难道还冲不进去?” 关阳华这问话虽然不很严厉,可那种不可思议的语气还是让关明通老脸微微一赧,他关明通也是成名已久,江湖中响当当的角色,如今被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年给阻住了,乍一听起来,确实显得他关明通有些浪得虚名。 “七爷爷。” 这时关诗鹤插嘴道:“那小子里面扔石子,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一身内力强模无比,那石子力道快得吓人,又大得邪门,通叔每次还没冲上平台就……” “什么?” 关阳华听到这,看向关明通眼神更怪了:“连平台都冲不上?” “嗯,我爹连脚边都没沾上平台,我们也……”关诗鹏也说道。 这时关阳华鼻孔中似乎有冷哼声。 “明通。”关阳华看着关明通,“你真连平台边都没踏上!”没等关明通回话,便又一笑道:“明通,你这些年安稳太久,被人奉承太久,功夫落下了,以后得加把劲呀,不然我们这些老骨头百年之后,还真不敢将关家交给你。” “是,七叔!”关明通连低头,其实这些年他练武没一刻停下,只是,能说什么。 关阳华又淡笑了一下:“好了,明通,诗鹏诗鹤你们收拾一下,把火灭了。” “火灭了?” 诗鹏一怔,随即惊讶的看着关阳华,“七爷爷,你弄错了,这傻小子可不简单……” “什么弄错!”关阳华一皱眉,“要是简单也轮不到七爷爷出手了,好了,赶紧把火灭了,大伙儿立马就要全部进洞,还要火干什么,要生火也去洞里,这里风大,又是大冬天的,要是把周围的枯叶引燃了,那我们跑都跑不了,嗯,七爷爷先进洞,你们埋了火灰便跟在我身后都进去吧。”说着一步步朝着崖壁走去。 关阳华嘴里说得不在意,可真正行动起来,却是抱着十二万分谨慎。 “能拦住明通,这傻小子应该还有几分实力,我得打他个出其不意。”关阳华眯着眼,嘴里狂,对敌时,即便是不入流的,也将其当成平生劲敌向来是关阳华的习惯,也是他纵横数十年的保命手段。 “好了,这傻小子不可能拦得住七叔的,你们,嗯?……”关明通喝叫着一刀挑起一块石头压在火堆上,可是一看旁边,顿时一怔。只见巢美雁淡然抓着一把枯枝正往她身前那堆火里添着,而一旁关诗鹏则是尴尬的搓着手。 “美雁,你……”关明通低声道。 巢美雁鼻中似乎发出若有若无的冷哼,瞥了一眼走向崖缝的关阳华。 “那‘傻小子’的身手可不止表现出来的那么一点点,而且即便是已经表现出来的,就不可能是你七叔挥手之间便闯进去的,你七叔还得在这外面跟我们生火烤兔肉。”巢美雁眼里有一丝淡淡的嘲讽。 “美雁,把火灭了,跟七叔进洞吧。”关明通弯下腰,低声求道,忽然---- “咔吱!”“咔吱!” 树枝踩断的声音响起,众人包括关阳华连转头看向西方,几个呼吸后。 “进儿,你慌慌张张干甚么?”关阳华沉脸冲着远方飞奔过来的青年汉子喝叫道。 “七爷爷。”关诗进很快便冲到了众人身前,喘着粗气连说道,“关于秦家的事,有了新的消息,所以馆主让我赶来相报。” “说吧!”关阳华淡淡道。 “这些天秦家武馆一直都在秘密走访各家玉石金器铺,据汤九说,他们是真想花大价盘下一个玉石金器铺面,而且他们还在四处张罗寻找上等的玉器匠师。”关诗进说道。 “玉器?” 关阳华眼中露出一丝疑惑,忽然一怔,想起关诗鹏等人说的这傻小子的宝贝,似乎也是玉。 “另外,七爷爷,我们刚刚得到秘报,秦家大批高手朝这边赶来了。”关诗进又说道。 “朝这边赶来?” 关阳华一怔,瞪着关诗进道:“你是说,他们朝我们现在这山谷这里……” “不太清楚,但有可能。”关诗进点了下头,连道,“就是因为这两个消息馆主怀疑是有联系,甚至怀疑这洞中就是……” “什么?” 关明通惊讶出声,而后关阳华眼睛也一下瞪得滚圆,仿佛一只要吃人的老虎一样瞪着关诗进。 “你是说……”关阳华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是说那秦家高手是冲这山谷,冲这洞来的。” 关诗进微微一点头。 关阳华胡须都颤抖起来:“明皓是不是推测这洞中就藏着一条玉矿脉?” 他这话一出。 不说已经想到原因的关明通,周围关诗鹏,关诗鹤,甚至连巢美雁都呼吸粗重起来。 “七爷爷。”关诗进微微一点头又一摇头,“馆主推测是这洞中未必是大型玉矿脉,但一定有不少玉矿,可能是极稀薄或者微弱的小玉矿脉。” “小型的?”关阳华眉一扬,片刻后微微一点头,“还是明皓思维缜密,没错,秦家只是盘下玉器铺,而不是走官府买地,显然这里有玉矿也不多。”他这一说,关明通也低声道:“没错,就算真有大型玉矿脉,也不可能是我们这种级别的武林世家能保得住的,百分百便宜官府,只有小型,或者极少的矿脉才能快速掘出带走。” “不过就算是小型的……嗯?”猛的关阳华便瞪向一个方向。 “哈哈哈哈……” 只听西边传出朗朗笑声,这笑声初时还很远,可渐渐便往这边来了。 关阳华脸色一下便变了。 “七叔?” 关明通看着关阳华。 “这声音你们听不出,我倒是很熟悉,是秦书月那老东西来了,嗯,诗进你避开回去报信,其余人,走,赶紧跟我入洞。”关阳华沉声说了一句,便大步朝着崖缝走去。 “秦书月?” 立时关明通、关诗鹏、关诗鹤、关诗进脸色齐齐变了。 “秦家人来得好快。”关诗进嗖的一下冲入南边林中,关明通、关诗鹏、关诗鹤则是一个个连紧跟着关阳华走向崖缝,这时都明白,只有抢占那一个傻子都能挡住他们数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崖缝,才能更好的抗住大批到来的秦家高手,守住洞中可能的矿脉。 “抢洞?”巢美雁皱眉看着往崖缝冲去的众人,微一踌躇便慢吞吞跟了上去。 “他们根本不可能从那孩子手中抢占到,可我……”虽然明白,可巢美雁也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得太怪异了。 不远处。 秦书月仿佛一只利箭般朝着崖缝方向射去,而他身后,一道道人影也飞速奔来。 (谢谢‘青符文’打赏!) 第十九章 秦家到来 阳光明媚。 崖壁上一片玉白,唯有那一线崖缝仿佛等待吞噬猎物的大嘴一样阴森森的。 崖缝内一双眼睛淡淡窥视着外面。 “史书中记载关阳华是貌似粗犷,内里谨慎。”从外面看崖缝里黑忽忽的很难看清,可是从里面往外看,却是一目了然,除非,走到了崖壁下方近处那视线达不到的地方。 关阳华等人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两三个大步便到了崖壁正下一丈,这个时候,除非少年从崖缝中探出头来,不然是不可能看到他们的身影的,可是---- “嘿,果然够精的,居然从侧面。”秦朝摇了摇头,正常攻入崖洞,都是从崖缝正下方走步,往上冲,这样是直线最短。 “可惜,这一招巢美雁用过,关诗鹏,关诗鹤,关明通也用过。” 秦朝瞥着崖缝口,那里三把雪亮的大刀插入壁内半寸,顶部一把,两侧各一把,都是刀身能当镜子照,不沾血的好刀,玉白崖壁白光闪闪,三把刀插在那亦是光芒闪闪,很难让人发现。 刷! 左边三寸宽的刀身上闪出一个影子,青衣飘飘。 “这关阳华从右边攻来,走得还真够远的。”秦朝笑瞥着这刀身。 外面。 两道身影一左一右飞速拉开,关阳华向着左边冲去,而关明通则是走向右边,十三丈,蓦的关阳华一个转身,关明通也停住了。 “呼!” 只轻轻一纵,两人都踢踩着崖壁斜走着冲向那崖缝,可以看到两人落脚都是脚尖先点壁,而后脚掌,脚跟,再到整个脊椎弯下,人猫下。“砰!”崖缝正下方,关诗鹏、关诗鹤也踢踩着崖壁往上冲,却是直接脚掌踢踩着崖壁发出极低的沉闷声。 “这傻子应该是将耳朵贴着崖岩,从脚步得知我们的进程。”关阳华笑眯眯的,同时从三个方向发动冲锋,尤其是他和关明通还是用得夜晚跟踪人的特殊轻功。 “我踩踏崖壁时,落脚轻盈,声音几等于无,那傻子不可能听得到,而且……”就算发出一丁点声音,也会被关诗鹏、关诗鹤没经过掩饰的蹬崖声给掩盖了。 关诗鹏、关诗鹤吸引洞中少年的注意,关阳华发动首攻,关明通接力,这便是关阳华的计划。 转眼崖缝口右边。 左手持刀,关阳华右手不知何时抓着一大把寒光闪闪,指头大小,甚至有着蓝色荧光流动的铁蒺藜,显然抹了毒。 人未进入崖缝范围。 手一挥,右手抓着铁蒺藜已经向着崖缝口挥过去。 可就在这时---- “咻!” 锐利的破空声响起,似乎是从崖缝内传出。 “什么声音?” 关阳华心中闪过念头,可这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那抓着铁蒺藜的右手,一挥便首先进入了崖缝口范围,内力一吐,正要甩出蒺藜,这么一大把铁蒺藜,只要射入洞内,洞内空间只有那么小,里面的人根本无从闪避。 可是---- “篷!” 四块圆滚滚的石弹突兀的便在崖口出现了,甚至于关阳华都没反应过来,便感觉手臂一阵钻心巨痛,巨力从臂上袭来,而后整个身子完全在崖壁站不住脚。“呼!”身子直接从崖壁被击得飞了起来,刚刚飞起。 “咻!” 又是石子破空声。 一颗光溜溜的白色石子迅速放大,“这……”看着直射额心的石弹,生死之间,关阳华甚至都忘了手臂的疼痛,狠狠的将脑袋一仰,“篷!”石子似乎轰在了头顶的发髻间,而后---- “咻!”“咻!”“咻!” 无尽的石子飞出,洞口仿佛成了石子喷射口一样,这些石子有拳头大可也有拇指小。 “不好!”关阳华脸色惨变,甚至他都没发现旁边也飞起一道身影,只是那一道鬓间有着白发的身影虽然也被轰飞,但没有一颗石子攻击向那人,甚至那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的揉着手臂。 “轰!” 所有洞口喷射出的石子尽皆轰向关阳华。 “篷!”“篷!”“篷!” 在空中不能借力,除非能飞,否则便是活靶子,只一瞬间关阳华浑身便中了数十下,这数十下虽然不是很重,可是打在身上。 特别是最后一颗石子更是直接轰中在关阳华的‘五里’穴位上。 “呼!” 关阳华如同破布袋般抛出。 穴位被点,动都不能动,飞出数丈后,关阳华的身影便向着下方落去,而且还是脸朝下,从数丈高。 “七爷爷!” 关诗鹏眼尖一眼便看到了,而后关诗鹤也看到。 看着脸朝下,身子如破布袋一样不能自主的关阳华,这时他们也明白关阳华被轰中了穴位。 可是,两人现在和关阳华的距离太远,就算冲上去,也来不及。 关诗鹏、关诗鹤、关明通一下脸如土色。 数丈高,地面是岩石,脑袋朝下掉下……就是身手再高十倍。 关阳华脸色也一片苍白。 “嗖!” 一道亮丽的身影出现在关阳华飞跌落点。 “七叔!” 清脆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只玉手伸出,只一探,便抓住那落下人影的后颈衣领,一拖一带,一个晃悠,已将关阳华倒了过来,双脚着地的放在地上。“呼!”又是手影闪动,拍开关阳华被点的穴位。 做完这一切后,巢美雁一个闪身便退向一旁,转身看着崖缝。 四周一片静悄悄的。 关明通、关诗鹏、关诗鹤看着关阳华站稳,便都转过身,和巢美雁一样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看向那崖缝什么话也没说。 关阳华一张脸涨得通红,身上从上到下数十处地方火辣辣疼痛得厉害,可是---- “要简单还用七爷爷出手?把火灭了,跟七爷爷进洞!”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响起,和羞恼比,身上的痛算什么,微一沉默。 “这傻小子怎么知道我出手的?” 关阳华声音仿佛受伤的野兽一样低沉道,刚刚他关阳华出手,身子根本没进入崖缝的视线范围,也就,也就一只手臂进入了,可这手臂刚一进入,甚至还没来得及扔出手中的蒺藜。 一片沉默。 关诗鹏动了动嘴皮,他倒是知道原因,可那……。 “当初那傻小子用楠木根将洞口封得死死的,那楠木根又粗,又韧,石子砸在上面反而反弹飞走,根本砸不断,诗鹤,诗进才用刀作暗器射断,可那刀……”关诗鹏低着头没说话,虽然没看到崖缝口有没有刀,可能猜到。 “都不知道?一群废物!”关阳华沉喝着,忽然脸色又一变,连瞥了一眼后方,随即手脚慌乱的连将发髻重新扎好,又拍了几下身上衣服的尘土,这才转过身,一脸冰冷。 “哈哈!” 随着大笑,一道黑衣身影急剧从树下飞射而出。 秦书月一扫远处视线范围内的关家人。 “嗯,关阳华、关明通、巢美雁,还有那几个小的,关阳华这模样,怎么有点不对。”又一瞥那崖壁,立时便看到那黑忽忽的崖缝,看到这崖缝和下面的关家众人,秦书月眼里的紧张顿时一松。 “那崖是玉白色,还有那崖缝,应该就是雨丫头嘴里说的,关家人在这崖缝下的平地上,朝儿应该还在洞口守着,不然关家不可能。” 心下一定,秦书月便又是一声哈哈。 “关阳华,哈哈,你这老匹夫怎么在这?”秦书月几个大步便到了这一片平地,而后---- “咦,关家人?” “呦,还真是哪里有我们秦家,就有关家狗来抢食!” 秦乐刀、秦乐星、秦书海、秦书武等一个个秦家人纷纷飞射而来,一来眼神一扫关家后,便都看向那崖缝,而后一看关家人周围那烟火还没灭的火堆。 “两堆火,应该是关家的,朝儿应该还在洞中?”秦乐刀、秦书海等很多人都似乎神色微微一松,而后一个个或笑眯眯,或冷笑,狞笑,或抓着刀把的向着关家围了过去。 “嗯?” 看着一群秦家大汉如狼似虎,不怀好意的围过来,关家五人眉都微微一皱,他们料定了秦家会来不少高人,可是---- “秦书月、秦书武、秦书海、秦书文,秦乐刀、秦乐仙……” 看着一个个名声远扬的秦家人。 关诗鹏、关明通、关阳华心都微微一沉。 “二十一个。”关诗鹤脸色都有些白了,二十一个,即便这里有他关家顶尖高手关阳华在,可秦家若起杀心要灭他们一伙,不费吹灰之力。 “通叔!”关诗鹤走向关明通。 关明通脸色只隐约一变,便一下恢复正常,“秦家人,哼!”关明通眼皮子微微抬着一瞥四周,神色古井不波,关诗鹏一捏拳头,眼睛打量着一个个秦家汉子,巢美雁除了开始皱了下眉后,便转过头,根本没看秦家人,只是眼神似乎极为复杂的盯着崖缝。 洞中秦朝看着外面的秦家汉子。 “书月爷爷还是老样子,大伯多了条皱纹,老爸这身形,好像还没学我那套慢版二郎断门刀……”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秦朝忍住立即出面相认的冲动,“再等等,急也不在一时,雨姐来了,咦,冰姐姐更高更漂亮了,嗯?”忽然秦朝眉一皱,看向关阳华。 关阳华自秦家到来后便一直冰冷的脸,此刻竟然出现了一丝红光,看向秦家人后面。 “呼!” “呼!” 两道丽影,一通体红色劲装,一麻衣赤脚的高挑女子从树影中并肩而来。 “雨妹!” 关阳华嘴唇微微一张却见秦雨拉着脸,低垂着眼皮根本没看他,立时到口边的话便一滞。 “也对,雨妹和我的事,现在还不能公开,至少秦家这一关。”关阳华收回看向秦雨的目光,同时将双手一背,如果有人在他背后便能看见,那背在后面的右手,隐约有些颤抖,手腕上部,小臂隐约比别的地方更大了一圈,那是青肿。 关阳华双眼凌厉一扫呈扇形包围过来的秦家二十多条好汉。 “秦书月,这里是我们关家的地盘,你带着人来干什么?”关阳华厉声喝道。 “哈哈,关阳华老匹夫,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老不要脸呀。”秦书月哈哈大笑。秦书海只是哼了声:“关阳华,说吧,你们来我秦家的地盘干什么?” “哼哼!” 关阳华双眉一掀:“秦书月,秦书海,明人不说暗话,你们也是为这洞里的东西来的吧。”到了这时,关阳华若还不能肯定秦家目的,就真是脑子有问题。 “没错。”秦书月眉一耸也不多说。 “那好。”关阳华声如洪钟,“老夫也直说,这洞里面的东西,我们关家要定了,你们还是去别处吧。” “对,你们秦家还是请回吧!”关明通也沉声道。 “要定了?哈哈,关阳华,你说话还是这么如同放屁,越来越臭,真是越老越不长进了。”秦书月哧笑着。 “无知!” “不识抬举!” …… 秦书文、秦书武、秦书海,秦乐刀等也哧笑了起来。 “哼!”关明通一声冷哼,声如雷鸣。 关阳华则是脸色一沉,双眼如刀扫过哧笑他的秦家乐字辈、盛字辈,而后冷冷瞪着秦书月:“秦书月,若是单挑,你们秦家哪个是老夫对手?这洞里的东西是我关家的,你们秦家若要伸手,老夫独虎拦不住你们一群狼,可是我关家人马上就会到了,到时,哼哼!你们若是真要和我关家大干一场,那便当老夫放屁吧!” “哈哈!”秦书月一声大笑。 秦乐仙却是朗声道:“关阳华,你口气倒是大,好像真有多么了不得,可我看,你们在这洞外,还没进洞,莫不是进不了洞?哈哈……” “没错。” 其他秦家人也说了起来,虽然都不认定关阳华真是被阻挡在了洞外,很可能是关阳华也是刚刚到,可毕竟关阳华没入洞,这就是明证。 “关阳华老家伙就是癞蛤蟆打吹欠,口气大。” “绝对是进不了洞,连洞都进不了,还说什么这里面的东西是他的,啧啧,这人一不要脸……” …… 秦家人多,这一开口自然各种嘲讽的话都出来了,关阳华也不禁脸微一赧,虽然秦家没看到,可刚刚他确实被轰出了洞。 “哼!老夫进不了洞?” “你们说老夫闯不进洞?”关阳华声音少有的有些尖锐,瞥了眼秦家人群后面的秦雨,高声道:“老夫不是进不了洞,只是老夫和你们一样,都是刚刚赶到,老夫的身手,虽不说天下第一,但你们秦家,谁能抗得住?谁能相抗?秦书月,你可敢和老夫打赌?” “打赌?” 秦家很多汉子顿时眉一挑。 “哈哈,关阳华老家伙技穷了,又想什么鬼主意?” “我看他就是怕了,才要打赌,我们秦家可不上当……” …… 秦家现在的优势是人多,而关家是高手强,秦家自然不可能放弃已有的优势却和关家打什么赌。 这时秦书月一扬手,制止众人的七嘴八舌。 “关老匹夫,说吧,什么赌?先说说看!”秦书月笑哈哈的。 “若是单挑,老夫赢了你们,想必你们也不服气,哼,这样吧。”关阳华眼一眯,朗声道,“这洞里有一个傻小子,人虽蠢笨,可一身内力强横无比,又一根筋死守着洞口,我关家后辈……”一指关诗鹏、关诗鹤,“他们都闯不进,老夫和明通也是刚刚到,正商议着闯洞,你们便到了,我们这个赌,便赌这闯洞,怎么,可敢?” 第二十章 傻子发怒了 “闯洞?” 秦家众汉子听着这赌,都微微一愕,随即一些人对视一眼,一个个眼里都是笑。 守洞的人就是他们秦家的,关阳华居然和他们打赌闯洞。 “怎么,不敢?”关阳华见秦家众人不答话,连眯着眼激将道。 沉默! 秦家众人皆沉默不语,关阳华心中一沉。 片刻。 “哈哈!” 秦书月又是一声哈哈:“说吧,怎么个比法,赌注又是什么?” 关阳华眉一挑:“赌注么,自然就是这洞内的东西,谁闯进去,东西便归谁,至于比法,你们也看到了,这闯洞,一次,只能上一个人,所以,这比法便是一个个的闯。” “一个个的闯?” 秦家众人眉一挑。 “没错,我关家诗字辈、明字辈、再加老夫,各出一人,而你们秦家……” “我们秦家盛字辈、乐字辈、书字辈也各出一人。” “没错,从小儿辈开始,至于谁第一个上,我们扔骰子,谁大谁先上,而后轮着来,如何?” 秦家众人点了点头,关阳华这法子倒是公平。 “秦书月,来吧!” 关阳华不知何时手里出现三粒骰子。 这时蓦的一道低沉粗犷的吼声响起。 “开心生气了!” “开心要发怒了!” 众人连看过去,只见崖缝口走出一个捏着拳头捶着胸口的少年,少年龇牙裂嘴的,一脸怒气冲冲:“开心要发怒了,老家伙,还有你们这些人,统统,统统要抢我宝贝,开心饿了,开心要吃馍馍,开心不守了,开心怒了,要杀人,要毁……要毁了……” “呃……” 所有人都看着崖壁上似乎怒火冲天的少年。 少年确实是在发怒。 可是---- 看着发怒时,龇牙裂嘴,甚至像只猩猩般捶着胸脯,大喊大叫的少年,完全一副傻冒气。 可爱! 傻得可爱的发怒! 关家众人反而眨着眼,甚至关诗鹏嘴角都忍不住露出了笑。 秦家众人也一个个眼睛弯了起来。 “朝儿装得这也……”秦雨眼睛都眯了起来,强忍着心里的笑。 秦冰则是好奇的看着秦朝,“那个当年的秦朝,当年一个小屁孩就成天酷酷的,嗯,这样装傻……” 此刻的秦朝,除了脏点外,容貌上并没有化太多妆,所以秦冰只要知道他是秦朝,略一打量,便能认出当年的模样。秦冰能认出,秦家其他人自然。 “这小子……” 秦乐刀看着崖壁上捶着胸脯大吼大叫的秦朝,此刻的秦朝虽然穿着普通山民的粗衣,浑浑脏脏兮兮,裤膝,肘部的衣服甚至都磨破了,形容有些凄惨,可是完全可以看得出,健健康康的没受一丁点儿伤。 “好小子,和关家这几头虎周旋四五天,居然还生龙活虎的。”看着完好无缺的秦朝,秦乐刀一颗心这时才算完全落地。 其实对秦朝的身手,秦乐刀也不是不相信,只是天下父母,总忍不了担心。 “朝儿的身手,其实已经不惧关家了,只是……” 秦乐刀也忍住脸上的激动,笑瞥着秦朝演戏,山外青山楼外楼,秦乐刀混了数十年江湖,知道得多。光凭身手,秦朝三年前就已经非常厉害了,现在虽然秦乐刀没看过,可也能想象得到,定然不会弱于三年前。 小心一点,关家是不惧。 可十四岁就。 秦乐刀也得防着,毕竟天下武林中,关家等级和他们秦家一样,都只是低等层次的,木秀于林,即便是一流高手,有时也未必安全。 “哈哈,这小朝儿,装起傻来,还真是……” 秦乐刀微笑着。 一个个秦家汉子露出欣慰的眼神,同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以说,若不是事先知道少年是谁,他们一帮秦家人怕是也会认为那崖壁上的少年真是个脑瓜子有些不灵的傻冒儿。 “砰!” 只见少年猛的一巴掌打在崖壁上。 “开心发怒,可开心不能杀人,娘说过,宁把玉摔碎,砸得烂烂的,也不能给坏人,你们……一个个,统统都是坏人……大大的坏人,都要来抢开心的宝贝,开心要毁,要摔,要毁了,摔了宝贝……”少年大吼大叫着,忽然又猛的一下冲入崖缝中。 “雷声大雨点小,哈,你看这傻小子,还真……”关诗鹤低声哧笑起来,“呦,吓死人了,还开心发怒了,要摔,要毁……”说到这,他猛的脸色就一变。 “不好!” 关家其余人也一个个脸色大变。 “快闯洞!” 秦家众人脸色也似乎大变。 “这傻小子进去了是要毁了那东西,快,快,我们快进洞。”秦家一条大汉喝叫着,只是喝叫得声音急,可眼里都是笑,那是秦乐仙。 关阳华更是转身直接就冲着崖洞冲去。 “嗖!” “嗖!!” 一道道人影冲向那洞口。 “嗯?”秦书月看向关阳华,看向关家众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关家众人虽然看似慌慌张张冲向崖壁洞口,可脚下动作根本就不快,甚至关阳华的速度都没他秦书月快。 “怎么回事?难道关阳华故意让我们秦家先进洞?可为何?”秦书月眼中闪过疑惑。 很快,秦书月第一个蹬崖而上,刚一接近那崖缝口。 “坏人!谁也抢不到!”隐约吼声传来。 一块巨石,至少高有一米二,突然从那崖缝口平台冒出。 “轰!” 巨石沉重落在崖缝口平台上。 “啊?这……” 倒悬的崖壁上根本没地方站立,现在崖缝口突然冒出一块巨石,秦书月本身还没踏上崖缝口的平台,就算想推开这巨石都没地方借力。 “呼!”立时秦书月身子便飞落向下面地面。 “嗯?” “操!” 一个个秦家人、关家人也连住脚,看着崖缝口冒出的巨型岩石,而后一个个落向地面,微一怔之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这傻小子,一点也不傻,他这一堵,我们……”关明通沉声叫道。 “关老匹夫,你可有法子?”秦书月皱着眉。 关阳华一张脸也拉得老长:“这一片崖壁,根本没地方落脚,连站身的位置也没有,除非先用刀在那平台左右劈砍出一个立脚地,可这……” 若是缓坡形崖壁,甚至垂直的崖壁还能用刀砍出立脚之地,可偏偏这一片悬崖是上面突出,下面悬空。 “我们在这就算劈砍出了借力的地点,那岩石要搬开……” 堵口的岩石高至少一米,宽至少有一米五,从看到的就能猜出没有一千三百斤,也有一千二。 千三百斤,秦书月、关阳华等老一辈的倒不是搬不动,可那是在平地。 “怎么办?” 一个个关家人急了。 虽然不知道洞中具体有多少好东西,是不是玉石矿,可一看秦家这架式就知道定然差不了,而现在巨石一堵洞。 少年说要毁了宝贝。 他们若不能快速搬开岩石,冲进洞内阻止,那真可能会被他给毁了。 “快,快哄住那傻小子!” “不能让他腾出手去毁了那东西!” 一条条秦家汉子怒吼着,甚至一些直接又冲向崖壁。 就在这时---- “我堵,我堵,堵住坏人!”崖洞中似乎又传来傻子愤怒的吼声,而后那岩石居然又往外移动了起来。 “嗯?” “还推?” “这傻子……” 一个个都瞪着那岩石,岩石快速往外移,似乎都有要翻滚掉下来的趋势,众人的心了一点点收紧了。“这岩石再往外推,就得掉下,那傻子不会傻得……”都看着岩石,很快岩石被推得露出平台外面的有半米,而后---- “轰!” 整个儿便从崖缝上掉了下来。 “呃……” “这傻子居然……” 四周一片安静看着掉下的岩石,看着那重新露出大嘴的崖缝,甚至众人根本就没注意到那块巨大的岩石至少有千八百斤,这样重的岩石,即便是空旷的平地上,他们也根本无法移动分毫,何况在狭窄的岩缝中。 “呼!” 一道身影出现在崖缝上,正是傻少年,那少年半张着嘴,摸着脑袋似乎也很愕然的看着滚下的巨石。 模样傻得可爱。 “扑哧!” 似乎巢美雁笑了一声,而后秦冰、秦雨……一片笑声响起,可同时也一道道身影飞也似的冲向崖壁,冲向那崖缝。 “快,趁着这机会!” 关阳华、关明通这时也顾不得保留速度让秦家人先闯洞,若不趁这机会闯进洞,再来一块巨石。 可在他们动身时。 崖缝上傻少年只是一愕,便又进了洞,就在关阳华、秦书月刚刚接近平台时。 “呼!” 突兀的,又是一块巨石从里面推了出来。 “呃……” “操!” 关阳华、秦书月跃落地面,相互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些惊愕,少年一出崖缝,他们身形便动了,可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居然…… 那岩石一看份量就不轻。 “秦老匹夫,老夫是没法子,你们秦家有备而来,有什么底牌快点拿出来吧,不然,里面的东西真让那傻子毁了,连汤都喝不到。”关阳华沉声道。 第二十一章 谁说这小子傻? “底牌?” 秦书月沉着脸,扫了关阳华、关明通等关家众人一眼:“洞里的东西,我秦家这一次来这么多人,打的主意自然和你们关家一样,金银财宝,有能力者得之,底牌,说实话,老夫还真没有,不过法子倒是有一个,不过……”秦书月冷冷瞥着关阳华。 秦家一条条汉子也狠狠瞪着关家一伙。 “说,什么法子?”关阳华眉一挑,冷声道。 秦书月手一挥:“先稳住那二愣子,别让他真毁了货。” “是!” 立时那站在最后面的秦雨便笑意盈盈的走向崖缝。 “开心小兄弟。” “开心小哥可在?” 只听秦雨冲崖缝高声叫喊着:“开心小哥,我是那天的漂亮大姐姐小雨姐姐呀,姐姐来赴约了,开心小哥你听到了没有?……” “赴约?”关阳华微一皱眉,随即眼也眯起来了。 “看来这秦家知道这事,就是那天我和雨妹出谷后,雨妹返回找那傻少年才发现的,应该就是那时雨妹和这傻子有了条约,嗯,这雨妹第一时间通知秦家。” 对于秦雨第一时间通知秦家,而不是他关阳华,倒也并不觉得意外。 “关老匹夫。”秦书月这时冷冷瞥着关阳华,“老夫的法子很简单,既然强抢不到,那就老老实实和这傻子交易。” “交易?” 关阳华盯着秦书月:“这傻子难道还愿把东西交出来不成?” 到了这时关阳华也明白,若是强抢,很可能最后连一丁点都得不到,若是能交易,只要价格合适,有赚头,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被傻子如此看重的宝贝…… “哼!愚昧,天下哪有买不了的事物,关老匹夫,这傻子要的……” 就在这时。 “小雨姐姐,小雨姐姐,你真的来了?” 惊喜的声音从崖缝口传出,虽然极低微,可大伙都是内力精深之辈,自然能听得到。 洞内,秦朝眯着眼。 “这一次,能不大动干戈就不动干戈。”秦朝和正常的这时代秦家寨人不一样,若是正常的秦家子弟,有了秦朝这样的身手,又十四岁,巴不得大吵大闹,将事情闹得天下无人不知,可来自前世。 “我秦家人眼中关家十恶不赦,可史传中。”看过江湖史传,秦朝也知道,无论秦家还是关家,既有良善之辈,也有渣子,特别是关家,这几十年,侠义之辈涌出不少。 唯一让人诟病的就是这些侠义之辈,有些在秦家寨覆灭中杀戳颇多。 “不是杀了不,而是没必要,这一次,就看戏演得如何。” 能骗得过关家人不动手,对秦家,对秦朝来说都是利大于弊,可一旦闹得不可开交,秦朝也只得暴露身份,杀他个天翻地覆,震摄肖小。 “对,小雨姐姐来看开心了。”秦雨的声音响起,“可开心你怎么把洞口都堵上了?” 秦朝嘴角一翘。 “小雨姐姐。”仿佛愤怒至极,又好似在像母亲哭诉告状一样带着委屈的声音响起,“外面有坏人,坏人,很多,都要抢开心的宝贝,开心要砸了,砸了宝贝,开心不要漂亮媳妇了……” 秦朝和秦雨对话。 外面秦书月这时微微一扬眉,斜看着关阳华:“老匹夫,你听那傻子话,知道怎么交易了么?” 关阳华皱着眉。 “七叔,这傻子要的东西可不好给他。”关明通沉着声音。 “怎么,他倒底要什么?”关阳华喝道。 “七爷爷,这傻子他要的东西……”关诗鹏一脸苦涩,低声道,“这傻子先前说了,那宝贝是要用来娶媳妇的。” 关阳华一愕,随即也恍然,山里人,最缺的确实就是女人,这傻少年要用宝贝来娶媳妇完全合乎常理。 “既然是要媳妇,那还傻站着干嘛……”关阳华厉声喝斥,若是普通百姓,自然很难满足少年的要求,可关家……要女人,只要姿色才艺没要求,现在这世道,哪里买不到人。 “七爷爷,这傻子要的媳妇……”关诗鹏吞吞吐吐。 “怎么回事?”关阳华瞪着关诗鹏。 “七叔。”关明通沉声接话道,“这傻子,人虽傻,可味口却不小,先前鹏儿他们也哄过他,可是,他死守着洞,非要用宝贝换媳妇,若只是要媳妇,倒也不难,可他偏偏要的是美雁她。” “什么?” 关阳华一瞪眼,而后看向巢美雁。 巢美雁表情冰冷淡然的肃立一旁。 关阳华一皱眉,若傻少年非要巢美雁,红雁刀是他关家的媳妇,可也是大名鼎鼎的,关家就算让她演戏骗傻子都不可能,除非她自愿。 “我们也曾哄过这傻子,本来只是让美雁做做戏,骗过这傻子。”关明通沉声道,“可这傻子偏偏这时就不傻了,还精明得很,非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要请府里的善阐侯作证才能答案让出宝贝。” “要请善阐侯?” 关阳华呼吸都滞了一下,且不说善阐侯高升泰何等位高权重,哪里是他们关家能请得动的,就算真的关家和善阐侯搭上关系了,一朝宰相,也不可以为你跑到这荒山野岭来为一个傻少年做媒。 “谁说这傻小子傻?”关阳华瞪着崖缝。 善阐侯这一招一出,可以说将方方面面的漏洞都堵住了,人家官方都做了见证人,那婚事就算事后便解散,名声也是毁了的。 而且善阐侯作证的婚,哪是这么容易离婚的? 关阳华拧眉看向一旁秦书月:“秦老东西,你也看到了,这傻子难缠得很,美雁是不可能嫁给他,我们关家是没办法,你们秦家,哼哼,有法子赶紧拿出来,老夫说不定一时心好还能帮帮你们……” “帮我们?砸台吧!” 秦家众人冷笑。 秦书月没说话,只是看着秦雨哄着傻少年,这时秦雨正说着:“开心乖,开心小哥你别怕,姐姐知道有坏人,刚刚已经教训了这些坏人,他们不敢再乱来了,真的,姐姐不骗你……”秦雨声音说不出的温柔动听。 “真的?坏人不敢乱来了?” “当然是真的,姐姐那么好的人怎么会骗开心?” “嗯,小雨姐姐是很好……” 两人对着话,没多久。 “咔咔~~” 磨牙般的声音响起,便见那崖缝口的巨石在向外移动。 “关老匹夫,这傻小子胆子小得很,雨儿好不容易哄住他,你呆会别乱动,不然,再把他吓回去了,那便什么也没辄了,都得回去喝粥。”秦书月冷声道,其余秦家人则是手抓刀柄一拔一插着,威胁意味十足。 “哼!”关阳华冷哼一声,眯着眼。 “雨妹和那小子有约定,秦家若真正正经经和那傻子交易,老夫……”关阳华也头痛,若这事没秦雨参与的,他根本不用想,就算自己得不到,也宁可毁去,不让秦家得到。 “嗯,先看着……” 这时---- “轰!” 巨石滚落。 “漂亮大姐姐,坏人真的不抢开心的宝贝了?”秦朝猛的在崖缝口露出身影,装作有些畏缩的扫了一眼秦家和关家之人。 “开心小哥!” 一些秦家人连露出笑容。 少年看着那笑容,似乎放心了很多,身形也挺直了。 “真的,他们要用媳妇跟你换宝贝。”秦雨笑眯眯的看着装二愣子的秦朝道。 “哇!” 秦朝一拍掌跳了起来,“太好了,我要最最漂亮的媳妇!”一指秦雨,“漂亮大姐姐,你做我媳妇儿好不?你是开心见过的最漂亮的姐姐了,虽然娘说漂亮的姐姐最不能信,不过开心就喜欢你。” 秦雨微微一笑,心里自然知道这小子是借着装傻充愣调戏自己。 “那可不行。”秦雨笑说道,“先前不是说好了么?姐姐不做你媳妇,姐姐只搭线。” “哦。”少年有些失望,随即眼神从秦雨身上移开,忽然看到人后面的秦冰,眼睛便是一亮:“漂亮,这个也漂亮,姐姐,你就是用来换我宝贝,给开心做媳妇儿的么?开心一定对你很好的!” 秦冰微微一笑脸颊飞霞。 “开心兄弟。”这时秦书月朗声开口,“就是老夫要和你换宝贝,这位姑娘是老夫请来的,她可不能做你媳妇,但老夫自会另给你找个漂亮媳妇。”“不行!”秦朝摇着头,一脸坚毅,“我就要她,要么她,还有她,虽然老了点,可也漂亮!”一指秦雨,又一指秦冰,再一指现场最后一个女子巢美雁,“娘说了,媳妇儿不能多,一个就够了,开心只要她们三个中的一个,其他的,丑丑的,开心不喜欢。” 秦书月眉一皱:“开心兄弟,这两位都是我族中宝贝,你那些东西可值不了把她们嫁给你,这天下漂亮姐姐多得是,你等个一两天,老夫给你找几个……” “不!”秦朝连摇着头,嗡声道,“开心不玩了,开心不信坏人,开心不要媳妇了!”一转又走向洞内。 “别,开心兄弟,好商量……”秦书月连叫起来。 秦雨也连叫道:“开心小哥,别砸宝贝了,这位老先生一定会答应你的。” “真的?”少年转过身怀疑的看着秦雨,秦书月和秦冰。 秦书月微一点头,声音沉闷:“老夫答应你了。” “哈哈,开心太开心了,哈哈,娘,开心要娶媳妇了,开心要生宝宝了。”少年在崖缝间又蹦又跳,忽然一瞪眼看着秦书月和秦冰,“不行,你们是坏人,坏人最会骗人,开心不能信你们,你们得把……” “放心,官府的人已经来了。”秦书月沉声道,随着他的声音。 “哈哈……”一声爽朗的笑声,没多久便见那林子里穿出一队人,为首老者,背着双手青衣飘飘极为文雅,看着这老者,关家众人皱眉,可那巢美雁却是突然冲了上前。 “袁伯伯!”巢美雁欢叫着。 秦朝也笑了起来,来人正是袁明德。 “袁大人!” “袁叔!” “袁爷爷!” 秦家众人一个个打招呼,袁明德略一向众人颌首便目光惊喜的看向巢美雁:“雁丫头你也在?” 第二十二章 归去 袁明德看着脸颊泛喜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雁丫头,你自嫁人后,数年也难得回一次家,你家老头要见你都难,伯伯也是好多年没见你了,这次出来散心,还想着顺路的话,便去你家看看,嗯,还好,你这丫头就是风霜多了点,看来关家也没亏待你,对了,你怎么也在这?”袁明德很疑惑的道。 “雁儿没变,我看袁伯倒是更精神了。”巢美雁语笑嫣然,对袁明德很是亲热,“至于雁儿为何在这,袁伯伯能来,雁儿就不能来?” “可你巢女侠?” “袁伯,你怎么……这次人家又不是来抢劫的,只是看希奇……” 寒暄了几句话。 “对了,袁伯,你怎么?”巢美雁忽然再次询问,看情形,她不是不明白袁明德的来意,可是,这也太…… 袁明德眯着眼一笑:“雁丫头,你也知道袁伯和秦家的关系,这一次也是他们说缺个有份量的证婚人,便顺道帮帮他们。” “什么?” 巢美雁脸色一变。 “袁伯,您不知道这一次的证婚是为……” 袁伯德一摆手:“丫头,我知道是为那开心小哥证婚,放心,袁伯不会吃亏的,哈哈……” “知道还?” 巢美雁大眼睛瞪着袁明德,只见袁明德红光满面的,似乎真的非常愉悦开心,巢美雁不由更加疑惑了。 关阳华、关明通等关家人不知道面前老者何许人,她巢美雁岂能不知,那样的身份,那样的年龄,居然为一个傻子来证婚。 “袁伯虽然嘻嘻哈哈,甚至能和小辈们称兄道弟打闹成一片,可那,也必须是能入得了他的眼的小辈。”巢美雁眼中,袁明德是貌似平和,实则高傲,不是人中龙凤,很难让他低下头。 “那傻小子……”巢美雁转头看向秦朝,眼中更加好奇。 这时---- “美雁,这位老先生是……”关明通走了过来,关诗鹏也走到母亲面前,好奇的看着巢美雁和袁明德。 “明通,这位是我和你说过的袁明德伯伯,他的身份,你应该知道。”巢美雁连说道,又向关诗鹏一招手,“鹏儿,快,快叫袁爷爷。” “袁明德?” 关明通顿时恭敬起来:“小侄明通见过袁伯。” “袁爷爷!”关诗鹏这时也连行礼。 “嗯,不必多礼。”袁明德淡然点头,又向关诗鹏微微笑了笑,“你就是美雁家的那个野小子,嗯,一晃二十年,都长这么大了。” “二十年?”关诗鹏疑惑的看着袁明德。 巢美雁笑了笑:“鹏儿,你小时候,娘带你回你外公家,袁伯还抱着逗过你哩。” “抱过我?”关诗鹏一愕,尴尬笑了笑。 “喂,老爷爷,你就是来给我证婚的?”一个嗡声嗡气的声音粗大响起,袁明德连看向崖缝,顿时眼睛都眯了起来,随即笑点头:“小哥,没错,我就是证婚人。” “你真是证婚的?”少年眼睛立即睁得大大的,仿佛看希奇古怪的瞪着袁明德,“你是善阐侯么,娘说过,善阐侯是大官,绝不会骗小民,不会骗开心的,你真是善阐侯么?” 袁明德笑得更开心了:“老夫虽然不是善阐侯,可善阐侯和老夫也是称兄道弟,你说老夫会不会骗你?” “高相都和这老人称兄道弟?” 关阳华听这话,神态也微微一变,连向关明通招手询问起袁明德。 崖缝上,少年眼睛一亮,随即咧嘴笑道:“善阐侯都和你称兄道弟,看来你也是大官了,那好,你应该不会骗人,你可以给开心证婚,只是老爷爷,当官的都要戴官帽,穿官服,怎么你没穿?” “哈哈,你听谁说当官必须穿官服,老夫又不上朝,又不做堂,穿什么官服,而且你看这些……”袁明德一指身后两排人,正是善阐府的一官差,“这些官差,若不是老夫是大官,能指挥得动么?” 秦朝看了看那些穿着官服的官差,连点头嗡声道:“那倒也是,既然如此,你赶快给开心证婚,开心要结婚,要入洞房,要生胖儿子,哈哈,开心要娶媳妇……” “哈哈,开心小兄弟,你这媳妇怕是娶不成的。”突然一道大笑声响起。 “关阳华!” 秦书月眼神一厉,立时瞪了过去。 “关家当真要搅事?” 秦家一条条汉子脸色都变了,戏演到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关老匹夫!”秦书海、秦书武、秦书文都厉喝起来。 关阳华却是根本不理:“小兄弟,这些家伙可都不是好人,你要娶媳妇和他作交易可不是明智呀。” “怎么?难道这当官的是假的?”秦朝瞪着眼警惕的嗡声道。 “那倒不是。”关阳华哈哈一声大笑,“以小兄弟的聪明难道想不到,他们虽然可以把那女子嫁给你做媳妇,但明枪易懂,暗箭难防,他们难道就不会突施暗手,只要杀了你,媳妇儿嫁给你这事是没违约,可你享受得到么?” “杀了我,媳妇儿没违约?”少年摸着脑袋想了好一会,似乎最后也想明了,一下神情便警惕起来,瞪着秦书月又看向袁明德,咧嘴道,“不行,宝贝还是不能这样给你们,必须,除了把媳妇儿让给我外,你们还得让那大官保证,保证不打开心,不杀开心!” 秦书月脸色一下拉长,沉默不语。 “放心,这个老夫可以保证。”袁明德笑眯眯的开口。 秦朝脸上正浮起笑容。 “小兄弟,你又上当了……”关阳华的声音又响起。 “关老匹夫,你若当真搅黄了老夫这桩事,今天这里……”秦书月眼中杀机四起,秦家一个个也眼露杀机,若当真戏演不下去,就只能真的大干一场,只是这样一来,寒玉的事就会闹得人尽皆知,秦家都是血性汉子这次为何处处忍让,甚至演戏,不就是不想把事弄得天下皆知,毕竟寒玉虽然从没听过,可天下谁能担保没有识货的。 关阳华哈哈又是一声笑,眼神一瞥秦家众人。 “哈哈,秦老匹夫,还是这么沉不住气,老夫也不过是为这位小兄弟查漏补缺,你们秦家人奸滑,这位开心兄弟诚实憨厚,老夫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你们……哈哈。”看着秦家人似乎要发飙,这才语锋一转,“也罢,今天老夫看在袁大人面子上,就做一次好事,这事要成,咱们……”五个手指一扬。 “五五分?” 秦书月眉一皱,冷笑起来:“关老匹夫,我们秦家实打实一个漂亮闺女嫁出去,还请袁老爷子到场,这么大动作,你关家什么都不做,就想五五分?” “哈哈,秦老东西,好吧,老夫让一步,四六分。”关阳华哈哈笑道。 “哼,放你妈的狗屁,这洞里才床板大一块玉石,你一下就要去一半,关老匹夫,真当我秦家是软柿子任你捏不成?”秦书海狂骂着。 “床板大?” 关阳华、关明通等关家众人眉一耸。 “原来真是玉石,而且还床板大一大块……”关阳华心里连跳着,为何不让秦家好过,他最怕的就是里面真有一片小型玉矿,可床板大一块玉石,虽然也是一笔很不错的财富,可相对玉矿来说,就不算什么了。 “秦老东西,这洞里,真的只有床板大一块玉?”关阳华沉声道。 “哼!”秦书月冷哼一声,“若有多的,全归你关家,我秦家丝毫不取。” “哦?” 关阳华眯着眼:“也罢,既然只有床板大一块玉,那我关家也不取多了,秦老东西,交出二成,这一次我关家再不插手。” “二成?” 秦书月冷笑起来:“关老匹夫,真当我秦书月好欺负不成,我秦家大动干戈的来,就是防着你们关家的一群狼,这一次,老夫把话摞在这,就半成,给你银票,赶紧给老夫滚蛋,若再不识抬举,老夫也不在乎,拼了老夫这条命也要杀了你关阳华,你若不信,尽管试试。” 这话一出。 “对,床板大一块玉石,我秦家没有照样过日子,不在乎,关老东西,我秦家容忍是有底限的。” “对,大不了,杀他个天翻地覆,爷爷十八年后又是一条汉!” “哼,我们秦家怕了谁……” …… 一个个秦家汉子通红着眼睛吼了起来,若不是事关重大,哪里用得着演戏。 “这秦书月……” 关阳华眯着眼扫视着四周眼睛通红,杀机上头的秦家众人,又瞥了眼秦雨。 “这秦家人应该已经到了忍耐的边沿,我这次……”关阳华沉默着。 “七爷爷……”一道声音响起。 “七爷爷,我关家不缺钱,没必要为了床板大块玉石,让江湖……”关诗鹤低声说道。 “哦?”关阳华冷瞥了关诗鹤一眼,确实床板大块玉石,甚至更多的财富关阳华都不是很在乎,可和秦家斗,实质根本不是什么玉石或者钱财。 “鹤儿的血性……”关阳华冷瞪着关诗鹤,只看得关诗鹤低下头,才微一点头:“没错,秦老东西,这一次算你运气好,我关家媳妇儿在此,不宜见血,否则,哼……不过,这洞中,若真只有床板大块玉石也罢,可若有其他,全归我关家。” “哼!” 秦书月哼了声。 袁明德在此,关阳华不出声,关诗鹤、关明通自然更不会去搅了袁明德的事,很快八字庚贴,婚属文书便写妥当了,由袁明德作证签名,这种地方,这种证婚之事自然也只能做到这,真举行婚礼那自然是另择他地,在袁明德和秦雨的周旋下,少年答应了去秦家寨当上门女婿,事一完成,袁明德便直接带着衙门公差离开了六花谷,而后---- “走,进洞!” 一众人鱼贯进入崖缝,关家众人也连跟上。 “嗯?就那块玉石,不错,这玉石带着蓝色,又这么平整,好玉!好玉呀,这么好的玉就是不知你秦家有没有那福份保得住,哼哼!”关阳华冷笑着,在洞中转了几圈,发现这洞中真除了那块玉石外,就墙壁上一些乱七八糟没营养的文字,看了半天,看得他索然无趣。当即关阳华也不想呆了,来到洞口。这洞口,十多条秦家汉子正用刀斧劈砍着崖壁。 “秦老东西,老夫要走了!”关阳华大笑着,却不动声,只是眼瞅着秦书月。 “乐仙,给他。”秦书月一示意,立时秦乐仙上前拿出一张纸条,冲关阳华一扔。“嗯,新丰祥的当票,不错,这钱够了,哈哈。”关阳华将当票往怀里一塞,向身后关家众人一挥手,大摇大摆从秦家众人中穿过,“秦老东西,这么大块玉石,我看还是分割开来好,虽然分割了价值要低不少,可这么大块的运回秦家寨,哈哈,怕是路不好走呀!要是一个不小心‘砰!’掉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那可就大不妙啰!” “无妨!”秦书海一声冷笑,“路不好走才有趣,我秦家还怕一路太过平静,没山匪毛贼来祭刀哩!” “哈哈,老东西,我这把刀出来这一趟还没尝血哩!正想尝尝,就是不知那拦路的阿猫阿狗里有没有姓关的,哈哈……” …… 很快六花谷上的悬崖上,关阳华、关诗鹤、关明通、关诗鹏、巢美雁看着下面的山谷。 “这一次怕是将雨妹给得罪透了。”关阳华揪着眉,“我是关家的,若真让秦家这么大摇大摆的得到好处,什么也不做,那更不可能……”看着秦家和傻少年做交易,关阳华并不是真想出声捣蛋,只是他的身份,岂能一声不吱! “希望雨妹能理解我的苦衷。”关阳华微微叹着气。 “那个少年……”巢美雁眼神复杂,“袁伯好像知道什么,可是……嗯,就当春梦一场吧!” 巢美雁、关阳华五人很快便下了山。 秦家起出玉石后也不在鄯阐府停留,直接赶往秦家寨,二十多条秦家大汉,再加后面赶来的高手,虽然玉石沉重,可在这些秦家高手的运送下,速度绝不慢。 六天后。 秦家寨前的大路上,秦朝一行人脚步轻松。 “到了,这一进了寨,把玉石运进祠堂任务就完成了。”秦乐仙哈哈大笑着。 “嗯,这一次能够刀不染血就完成任务,还多亏了朝儿这孩子。”秦书月点头,其余秦家汉子也看向前面坐在马背上的少年,此刻秦朝依然穿着山民的衣服,‘痴傻傻’的看着秦雨和秦冰,时而叫两句‘媳妇儿’,弄得两个女子一瞪向秦朝便拉着脸。 “哈哈……” 看着秦朝装傻调戏两个女子,很多年纪大的秦家汉子不由惋尔。 “关家这一次倒也识趣,没派人来劫道。” “哈哈,没劫道才正常,这一次他们被朝儿耍得,直到我们进了那谷还不知道洞里有什么。” 关家在鄯阐府的驻人也就比秦家多上一两个,真正要调动族里的力量和秦家一样,也是要时间的,不知道洞里的‘宝贝’是什么,自然不可能真的调动大量力量,而知道了,秦家又已经……,时间来不及,光凭鄯阐府留守的几个人加关阳华等,根本不可能前来劫道。虽然秦家明白这道理,可直到真正到了寨中才放下心。 很快一行人便从东门进了寨。 (谢谢‘疏忽豆浆’打赏!) 第二十三章 蜇伏 秦家寨东大门那写着‘忠义’两个大字的牌楼下。 数十人一字排开,当先秦老族长,后面则是秦书经、秦书娄、秦书南……等秦家留守寨中的书字辈老人,都穿着新亮的长衫,后面还有些秦家的乐字辈、盛字辈子弟。 “到了!” “他们来了!”秦乐刀、秦乐金、秦乐星、秦乐鹰等抬着包裹得严密的寒玉巨石的一行人一出现,这人群便发出海啸般的欢呼声。 “袁老哥可在?” 洪钟般的声音响起,只见秦老族长率着一行老人大步迎上前,远远见到秦朝一行中一匹马上的青长衫文雅老者,秦老族长顿时加快几步。 “哈哈,袁老哥!” “袁老夫子,大伙儿酒席都摆好了,可就等你了!” 秦老族长、秦书经、秦家书字辈的老人都迎向袁明德,一些人也趁机扫视队伍中的其他人,见到穿着粗布衣的秦朝时还特意多打量了几眼,不过也就多看几眼,便重新视线转向袁明德。 “这……”看着寨中老一辈的热情,秦朝一怔随即恍然,袁明德进武道殿后身选择刑家,主要原因就是为了秦家的五虎断门刀功法,功法就是武林世家强盛的真正命根子,就因这个原因,袁明德来秦家寨不受超规格接待反而是失礼。 “呦,老族长,诸位兄弟们!”袁明德一见秦老族长迎来,连跳下马,大步迎了上去,“秦老族长,还有各位兄弟们,你们这是,真是羞煞小弟也!” “哈哈,袁老哥就是客气……” “袁老夫子,请!” “还有这位姑娘,就是袁雯儿小姐吧,哈哈,果然和凝丫头说的一样,冰雪一般,袁老哥好福气呀!” …… 一群秦家人热情的将袁明德迎入寨中,同时秦乐金等人也将寒玉送入祠堂大堂内,安置好寒玉后,秦朝、秦乐刀、秦乐金等秦家核心人员便进入祠堂前面豪华的大礼堂。 “来,秦朝小哥!” 秦朝一入大礼堂,袁明德便高喊着,这礼堂摆着九桌酒席,上首一桌,老族长、秦书经、二叔公等秦家重量级人物陪着袁明德、袁雯儿等坐一桌。 秦朝连上前。 “坐这……”袁明德一指旁边,他旁边所有座位都已经坐满了人,这指的正是坐着袁雯儿的位置,秦朝一皱眉,袁雯儿已经站了起来,笑着冲秦朝一眨眼。“你陪陪爷爷,我去找雨姐姐她们。” “这,袁大哥……”秦朝略一迟疑,袁明德已一把抓住秦朝按在椅子上。秦老族长一皱眉,这旁边二叔公、秦书经、秦书月等也眉微微一拧。 “朝儿,你怎么叫袁老夫子……”秦老族长说道。 “哈哈,老族长。”袁明德一声哈哈,捋着胡子,“朝小哥是人中俊杰,老袁我也就是早生几十年,若是晚生个几十年,想要和他称兄道弟都不够格,哈哈,秦老族长,还有诸位哥哥们,我和朝小哥,还有诸位各交各的,还请诸位不要介意老袁我孟浪。” 秦老族长一皱眉,随即一笑:“袁老哥还是这么洒脱,老然我不及呀。” “朝儿!”二叔公这时看向秦朝,“你就坐这儿吧,袁老夫子虽然为人洒脱,可你千万不可怠慢了,他是前辈,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以后得好好向他学习。” “嗯。”秦朝笑着点了下头,他现在也是秦家寨的长老一员,真说起来,坐这上席也没什么不能的。 “二叔说笑了。”袁明德哈哈一声笑,“老袁我这盐吃得是多,可无志空活百岁,朝小哥虽然人小,但要说学习,还得是老哥向他学习。” “老袁,你这……”秦老族长连道。 二叔公也是一笑:“袁老夫子,你就别夸这孩子了,朝儿这孩子人脑子还是灵的,可毕竟年幼,禁不得捧呀……” “二叔您听我说。”袁明德笑容微敛,“并非我吹捧朝小哥,嗯,有件事我之前因为人多嘴杂不好说,但现在这里都是秦家信得过的人,我再不直说,就不是人了……“ “哦?” “什么事?”周围秦家众人一怔。 秦朝也看着袁明德。 袁明德面色一肃:“外人不知道,但这里诸位想必都知道天龙寺武道殿是个什么所在,当年我袁明德进入武道殿后,选择了刑家这个派系,除了为报答段家的皇恩之外,也有为五虎断门刀尽一份心力的想法,只是,老夫惭愧,数十年一晃而过,居然寸功未立,一直无颜见父老,见秦家诸位,而去年……去年老夫曾让皇家传给诸位一份改进后的五虎断门刀,这门功法……” “很好,袁老夫子,你这功法效果显著!非常显著!” 二叔公红光满面的打断了袁明德的话。 秦老族长也连说道:“袁老哥,我秦家五虎断门刀经过很多次改进,可是这便如同登山,山脚下走得快,越往上走,就越吃力,最近几百年,五虎断门刀的改进难度大,大伙儿都知道,可是去年那一套功法,哈哈……不是我老然恭维你,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五虎断门刀还能有这么大的增强,实在是让我喜出望外,不瞒你,就因为功法,我老然今年感觉整个人都年轻了十岁。” 五虎断门刀功法的改进。 特别是在这种秦家被关家压了数十年,而且关家这第三代更是快要成器的情形下,对秦家就是雪中送炭。 所以袁明德一提五虎断门刀,二叔公,秦老族长便连说了起来,不止老族长、二叔公开口。 “袁老哥,不管这门功法是不是有其他缺点,至少他对我秦家的作用就是一场及时雨呀!” “老夫几十年没长进,就去年得了你改进的功法后,今年内力又增长了不少……” …… 秦书月、秦书经等一个个也都连说起来,有说是实话,可这些都是成了精的老家伙,就算说实话,也是极动听,经过美化修饰过的言词,而更多的是添油加醋特意恭维夸张了的话。 袁明德笑眯眯的听着,直到声音渐小才一声哈哈。 “各位老哥,看来对这功法改进很满意呀,满意就好,这样老夫更要说实话……”袁明德正说着。 “袁大哥!”秦朝猛的打断袁明德的话。 “您老在武道殿给我的照顾已经够多了,没必要为了我的一点小帮忙就……”秦朝说道。 一门功法的创造和改进,到了现在这个时期对他人来说。 特别是对袁明德这年事已高的人来,是难于登天。 可对秦朝。 地部山字号那一次的改进,也许在整个武道殿,甚至在学问界掀起了一番波澜,可在秦朝的野心中,只不过是很小的一个起步,今后更大的成果一定还会出来。 而且如今秦朝手里就攥着新刑家体系3821和星部天狼字1299攻克后的五虎断门刀功法。 袁明德为人很好。 而且一直不计得失的帮忙,秦朝真的不介意那份成果就此让给他。 “朝小哥。”袁明德不等秦朝说完便说道,“这件事的功劳老哥可不敢居,哈哈,老哥如今也是过了花甲的人,早就不争那个虚名,图的就是一个心中清静,问心无愧,你还是让老哥一吐为快吧。” “老哥你这何必……”秦朝苦笑。 “怎么回事?” 周围秦家人看着两人都是疑惑。 “诸位,虽然老夫也想弄点成果,可惜力不能怠。”袁明德声音极为严肃,“上一次的那套五虎断门刀虽然是老夫传来的,可实质上,那功法是他人改进的,不是老夫。” “他人?” 四周一片安静,看着袁明德的神色,还有秦朝的模样,这根本不是在开玩笑。 片刻后。 “袁老哥,这件事不管如何,我秦家都感谢袁老哥你,只是这功法是何人改进的?还请袁老哥告知实情,也让我秦家好感谢这位恩人。”秦老族长朗声说道。 “还请告之恩人!” 一个个秦家人也都看着袁明德。 袁明德微微一笑:“这个恩人么,其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 顿时众秦家人呼吸一窒,一些人隐约猜到了,这整个秦家寨中,要说改进五虎断门刀功法,真正有资格的不多,秦书经,秦老族长,可这两人根本不可能拿着袁明德来的顶缸。 剩下一个秦朝。 表面上看是绝对不可能。 可是…… 秦朝到达鄯阐府已经十天了,这么多天,众秦家高层哪里还不知道他就是那个段海峰,哪里还不知道他已经进了武道殿。 进了武道殿是不可能一年就弄出成果。 可秦朝颠覆的不可能还少么? 再加上刚刚秦朝和袁明德的对话。 所以…… 很多人看着袁明德,同时也看向秦朝。 “这人其实就是你们秦家自己人,只是哈哈,不卖关子了,秦朝小哥,你可别想让老哥我再顶在前头,哈哈……” 这话一出。 一片沉默,整个大礼堂只有袁明德的哈哈大笑声在回荡。 “那个恩人,按袁老夫子的话岂不是说……”一双双目光定定的落在秦朝身上,礼堂内都是秦家真正的核心,知道的真相自然也多。 内功。 秦家的五虎断门刀,自秦公望首创以来,一代代,秦家人为这的改进发了多少心血,天下人为自己家族能创出一套神功绝技,多么的绞尽脑汁,可实际效果又如何? 秦老族长、秦乐刀、秦书经、秦书月、秦乐仙、秦雨、秦凝、秦雪。 一个个人虽然之前袁明德说到‘近在眼前’就已经有所思想准备,可真正听袁明德点到‘秦朝小哥,你可别想让老哥我再顶在前头’这句话时,还是懵住了。 “是朝儿!” “弄了半天,去年将五虎断门刀改进了的恩人居然就是乐刀家的小子呀!” …… 一些声音响起,立时便如一块石头掉在井里,打破了整个礼堂的平静。 “哈哈,居然还是我们秦家的后辈天才!” “啧啧,又是这小子,这还奇了,三年前练体法子,刚弄回的玉石,虽然是他和雨丫头,可也是奇功,再加这一次……”炸锅一样的声音响起,一个个秦家人兴奋得连说了起来,甚至袁明德、袁雯儿等外人在都不顾了。 外人将五虎断门刀改进得再好,众人是心里感恩。 可自己人,那就是自豪!是从心底的与有荣焉!那种从心底深处迸发的兴奋激动自豪情绪,根本不是能够说清楚的。 “秦老族长,二叔。” 袁明德吐出这事后,整个人似乎也格外兴奋,一拍秦朝的肩膀:“现在你们知道为何我袁明德这么看重朝小哥,哈哈,武道院的老家伙们,可不止我袁明德和朝小哥称兄道弟,你们秦家出了这样的人……”袁明德是真的很开心,虽然秦朝愿意将那份功劳让给他,可他,自领了之后,旁人赞誉越多,越浓,便越感觉有种不舒服感,现在一说出来,内心居然不是遗憾,而是放松,仿佛一块压在心头的大石头被卸掉一样很轻松。 “老袁我可以说,秦家寨只要朝小哥在,你们只要今后保得住朝小哥不受暗算,平平安安渡过三十载,这天下……秦家风光的日子已经来了!”袁明德笑说着,眯着眼看着这一桌老人。 此刻! 整整一桌老人! 二叔公笑得整个胡须都一抖一抖的,秦老族长抓着筷子,胸脯深深起伏着,其余也是个个脸泛红光。 虽然没有一个出言说话,可那种压抑住的激动。 秦朝眼微微一瞥,心里摇头:“二叔公这模样,我那新改进的功法,看来只能过几天再说了。”看着一桌颤颤巍巍的老人,若再抛出重磅炸弹,秦朝也不得不担心。 “来!” “今天大伙儿不醉不休!” 没多久整个酒席便热烈起来,酒不醉人人自醉,酒没喝开,整个秦家寨很多老人,和秦朝关系颇深的秦乐刀、秦乐仙、秦书文、秦雨、秦凝、秦雪便已经醉了。 秦朝躲不过。 所以这一桌喝到后来,他也是被抬着回家的。 夜深沉。 秦家寨祠堂正堂,祖宗牌位下燃着香,祭祠着三牲礼品。 “三十年!” “只要再给我秦家三十年!” 二叔公、秦老族长、秦书经跪在牌位前烧着钱,不久后,三人摇摇晃晃站起。 “书然呀,从明天起,我们秦家尽量蛰伏吧!”二叔公沉声道。 “蛰伏?” 秦老族长看着外面的星空,蛰伏就是夹起尾巴,忍气吞声以和为贵的低下头过日子,秦家历史上,这样的日子只有在遇到大危机,秦家死亡惨重必须留种时才有过,可这一次---- 许久后秦老族长一点头。 第二十四章 娘,你还真英明! 金色阳光撒下,露水还未散尽。 秦朝家后院。 碗口大整齐的梅花桩上,白色劲装,身姿挺拔的美丽女子缓悠悠踩着桩子打拳,另一边树下,黑衣大汉也在练刀,不过有一下没一下的。 “娘这太极二郎断门刀,我离开前教的内容已经完全上身了。”一趟太极走罢,秦朝笑看着母亲练拳,又好奇的瞥向父亲,秦乐刀的刀法,秦朝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不认识,而且秦乐刀的刀法有时快,有时也像太极那样慢悠悠的。 “难道父亲也有奇遇,只是这刀法……” 秦乐刀的刀法秦朝并没有看出比以往高明多少。 又是一趟二郎断门刀打罢,秦朝练了会得自修平后,自己改造过的基础刀法步法身法,外面便响起叫喊声。 “哈哈,饭熟了,走,吃饭去,昨天可是灌了一肚子黄汤,现在饿得肚皮都贴在一起了,哈哈!”秦乐刀连放下刀。 “知道饿了!每次吃酒席都让你少喝点,都不听,昨天还……现在知道叫饿,小心有一天淹死在酒缸里。”刀玉凤埋怨着一个十字刀收拳,一扔绣刀,“你这做父亲的海喝也罢了,把朝儿也……” “哈哈,玉凤,这次可不能怪我和朝儿,昨天换作你在场,怕是也会喝醉。”秦乐刀笑着披上外衣。 “哼,就你理多,我家朝儿是做大事的,以后……这要喝酒的时刻多着呢,难道每次都大醉?” 刀玉凤笑骂着,秦乐刀昨天一从醉中醒来,便迫不及待的告诉了她秦朝功法的事,其实她这次也不是真怪秦乐刀喝醉了。 “嗖!” 刀玉凤身形从梅花桩上飘起。 秦朝眼睛一亮,可以看出母亲这一跳,不仅身姿优美,动作轻盈如燕,而且那距离,秦朝以前也是见过母亲直接从梅花桩下飞下的,知道那时刀玉凤的最远距离,这一次比以前的极限还远了一米。 “母亲的内力这三年长进看来很大,就是不知父亲……”秦朝也收拳走向外面。 …… 饭桌上,刀玉凤、秦乐刀询问着天龙寺的事,说着秦家寨的家长里短,一家人其乐融融。 “朝儿。”忽然刀玉凤放下碗笑眯眯看向秦朝,“你到了鄯阐府的这些天,露露嫂子可是天天往娘这儿跑,昨天她都一整天都赖在这。” “杨嫂子又来了?”秦乐刀吞下一口粥,眼睛一下都发亮了,也笑看着秦朝,“朝儿,露露嫂子可是想抱娃娃儿做外婆都想疯了,你现在入了天龙寺,几年也难得回一趟家,这一次好不容易回来了,不如……” 秦朝顿时一皱眉。 秦家寨的露露嫂子自然是秦乐仙的妻子杨露露,也就是秦雨、秦雪、秦凝三姐妹的生母,杨露露在得知秦朝要回来,频繁跑秦朝家,能干什么,除了为秦家三姐妹的婚事操心,不可能有其他。 而看父母的表情,定然不是退婚。 “爹,娘,我现在才刚刚十四岁,现在就……未免太儿戏了吧?”秦朝连说道。 “十四岁乍啦?十四岁谁说不能成婚,人家十二岁抱娃的都有,十四岁乍小了?还太儿戏!”秦乐刀瞪着眼说道,刀玉凤也是连说道:“朝儿,你是才十四岁,可你想想,露露嫂子家的三个丫头,她们可不是十四岁,二十四岁都不止哩,你等得起,雨丫头可等不起。” 秦朝更是眉心拧起。 说起来,秦雨今年也有二十五岁了,女人到了这个年龄还没成婚,在这时代,也就是秦家寨。 换一个地方,换个普通百姓,哪里等得到二十五岁,十八岁还没成婚,就得被一些当官的直接指配婚事。 “娘,雨姐姐自己都没提,皇帝不急,太监急什么。”秦朝笑说道。 “不急,雨丫头是没提,可露露嫂子,乐仙大哥他们不急?你以为雨丫头真不想有个家?这事你再拖下去,就是爹娘,就是我们家不对了,爹娘走到寨子里都抬不起头。”刀玉凤语气有些重。 秦朝连低下头,确实,秦老族长家愿意将三个公主也似的宝贝女儿嫁与你秦朝,三个,都是百里挑一,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而且一桩都没退掉。 他们都如此不计较了,秦朝若是一拖再拖,到了婚龄还不举办婚礼,就算他们自己想得开,外人也会指指点点,到时便成了秦乐刀家不识抬举。 人活一世,有时活的就是个理,活得就是个面子,你给他人面子,他也给你面子。 “过了这年,朝儿你也十五了。”秦乐刀也沉声道,“上次二叔公面前你自己也表了态,十五便结婚,现在到了十五,可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老爹便只能直接退了这门婚,总不能误了人家姑娘的另嫁他人吧!” 秦朝皱了下眉,脑中浮现出秦雨明艳如花的脸庞。 “爹,娘,这样吧,这次我先和雨姐把婚事办了,至于雪姐姐、凝姐姐可以迟一二年再办婚事。”秦朝说着不等父母开口又笑道,“放心,这事不用你们去说,我自己和仙伯,露婶说。” “这怎么行?哪有三个只娶……”秦乐刀还要说。 秦朝连看向母亲:“娘,你劝劝爹,这事我会办得妥妥当当,放心雪姐和凝姐还巴不得我迟两年,而仙伯、露婶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只要小朝和他们好语相说,定然不会在意的,反正我又不是不娶,只是晚娶两年,寨子里人多解释几句,大伙都能理解的。” 刀玉凤一皱眉,微一沉默:“那朝儿,娘这次答应你,可雪儿和凝儿两个丫头,过了两年,你就不能再拖了,你要是不喜欢她们,就趁早放手,我们把这桩事退了,也让人家两个姑娘家能腾出手再选佳婿,不然到时我和你爹都没脸在寨子里呆着了。” “一定!”秦朝连点头。 “你这孩子!”刀玉凤微微一叹。 秦乐刀瞪了眼秦朝,端起碗扒着粥,也没说话,秦朝自小就倔,一旦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这次能劝得秦朝松口愿意和秦雨举行婚礼,两夫妻虽然依然板着脸,心里其实已经满足了。 “对了,娘我教你的那套二郎断门刀。”秦朝见父母板着脸连转换话题,“我觉得似乎另有妙用,娘你也练了三年,可有没有其他新发现?” “二郎刀!” 刀玉凤眼睛一下便亮了起来。 “朝儿,你那套东西,啧啧……”刀玉凤兴奋得连嘴里含着的炊饼都没吞下便含糊的说道,“娘练了后,感觉刀法和身手都长进很快,奇怪的是不仅武技,内力也窜得厉害,一开始,娘总以为是正常情况,与那刀法无关,可是后来……” “后来,娘的刀法晋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刚柔境’,啧,刚柔境可是刀秦两家刀法到了极高层次,一般要练刀六七十年才能达到的,娘居然现在就进了,偏偏你爹怎么也进不去,娘却这样,你爹却那样,娘一直在想原因,想了很多,最后自然也怀疑到你这刀法上,所以便留心练了这刀法的其她姑婆丫头们,这一留心,啧啧……” 刀玉凤连说起秦家寨练慢版二郎断门刀的其她女人的情况。 “雪丫头自学你刀法后突然变厉害了,冰丫头也是,雨丫头、凝丫头她们一个个……” “学得好的女人,似乎身手都长进快……” “哈哈,这种情况多了,娘就更怀疑了,再和雨丫头她们三姐妹一商量,立时便发现了原因确实在这套慢版刀法上,哈哈,娘和三个丫头虽然得出这结论,可还是有点不太相信,又找了几个信得过的丫头做了实验,对比了一下,这才确定,这一确定哈哈……” 刀玉凤说到这眼睛亮得像星辰一般。 “你猜娘做了一件什么事?” “什么事?”秦朝连笑着询问。 “娘知道了这东西的价值。”刀玉凤兴奋说道,“自然不可能再让雪丫头把它传得人人都会,所以,娘便把雪丫头她们三个都叫了过来,严厉叮嘱她们,这拳法在传给其她人时,只能传一点点,这三个丫头,别人的话也许不听,可娘的话,她们哪敢反对,所以现在这寨子中,学全了雪丫头所会内容一半的,跪着手指也数得过来,其余的,哼哼,都只是半吊子水,得了个皮毛而已……” “哼,这拳法是朝儿花了几年创出的,我们家的东西,要得到岂能不付一点代价。” “娘跟三个丫头说,这东西就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不是嫁到我们家的媳妇儿,绝不能传……” …… 刀玉凤噼里啪啦说得脸蛋兴奋得红通通的。 “呃……” 秦朝却是愕住了。 “娘,你老人家……还真是英明!”到了这时秦朝能说什么。 吃完饭。 “爹,娘!这一次朝儿回来,一方面想把二郎断门刀完整传给你们,二来。”秦朝看着父母说道,“我这次在外面机遇好,得到一门奇功,嗯,这门奇功能促进五虎断门刀内力的积蓄和突破……” “奇功?” 秦乐刀、刀玉凤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能够辅助五虎断门刀的奇功?” 秦乐刀、刀玉凤瞪眼看着秦朝,一山不容二虎,内功心法向来是起冲突的多,修习一门新功法,就必须抛弃原有的功法。 所以内功是不能叠加,懂得多并不一定就强。 能辅助其他内功修习的功法,这价值。 两夫妻呼吸都有些粗重。 秦朝眼睛笑得都眯了起来道:“而且这奇功还有特殊效果,很适合爹和娘这样的夫妻一同修习。” “适合我们俩夫妻修习?” “爹,娘,现在我便把这……” 秦朝正要说,刀玉凤一摆手,眼睛一瞥四周,鬼鬼崇崇压低声音道:“走,朝儿,去后院静室,要真能辅助其他内功,那这东西的价值,和你那套二郎断门刀一样是好东西呀,不行,我们的家的好东西,可不能都让外人知道了。” 秦乐刀一笑,也没反对。 后院僻静的房间内。 “朝儿,什么功法?”刀玉凤好奇询问,秦乐刀也看着秦朝,秦朝眨了眨眼一笑,从身上掏出一个青色布包,也不打开,直接往桌子上一扔。 “爹,娘,这东西你们自己看,反正我也不是很懂。”说完也不等两人问话便嗖的一下窜出了房。 “呃……” 秦乐刀、刀玉凤对视一眼,连打开布包。 没多久。 “你看看,这小兔嵬子,还说年纪小,不结婚,都看些什么!这什么鬼功法,不过还有点意思!”吼声似乎隐约传出。 “白玉阳那里的双修功法,给爹娘倒是合适。”秦朝笑眯眯的,不是不传北冥神功,只是这门功法,一方面有什么缺陷,秦朝心里没底,毕竟越是强大的功法,不出事则罢,一旦出事,可能就极严重,二来,逍遥派的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 想到天龙八部中逍遥派那几个疯子,想到那句‘杀尽逍遥弟子’的留言,秦朝自己不怕,可家人,特别是父母,秦朝不得不小心。 “北冥神功,配逍遥派的武技才是真正的强大,如果得到了飘渺宫的天山六阳掌等武技,或者西夏地宫中李秋水的逍遥派武技,有这些武技护身,根本不惧巫行云和李秋水,这北冥神功倒是可以传给爹娘。”秦朝跨出大门。 (谢谢‘公子布衣’打赏!) 第二十五章 你想不想做皇帝! “喝!” “哈!” 一排排刀浪翻滚,秦家寨巨大的演武场,演练刀法的秦家子弟一个个都分外精神,演武场边沿一排滚石锁锁尖角上,一个十四岁的少年颠着石锁,打着刀法,脚一收,立于石锁尖角上静如龟鹤,步一迈,动若脱兔,一举一动都浑然天成而又充满着韵律的美感。 “秦家!” “我秦朝守护的家!” 熟悉的刀浪,熟悉的演武场,熟悉的金色阳光,一切让秦朝格外安心,打了半个时辰拳,和秦羽、秦则、秦涯、秦厚等往日的‘同班同学’说了会话,约好了聚会时间,秦朝便去了二叔公家,挨训了半个上午,又陪着柳玄鹤溜弯,下午则是到了秦老族长家。 会客厅中,秦朝、杨露露、秦乐仙坐着喝茶。 “只娶雨儿?” 听了秦朝的来意后,杨露露脸色一下变了,瞪着秦朝,柳眉倒竖,看得秦朝也有些发虚。 “雪儿和凝儿还要过两年再娶?”秦乐仙也是皱着眉,饮了口茶后,淡淡开口道,“朝儿,既然肯举办婚礼,为何不一起娶了?别说雪儿,就凝儿也双十年华,早该婚配了?” “仙伯,雪姐和凝姐是到了年纪,可朝儿才十四……”秦朝连将准备的言辞说了出来,当然这也不是什么托词,人生十二岁到十八岁,或者说人生十八岁之前都是大脑,筋骨、器官等都是发育长身体最关键的时期,这个时期,用来学习和修炼则事半功倍,丝毫浪费不得,若家事太多,无疑会影响正常的学习修炼。 “而且仙伯、露露婶你们想想,朝儿精力有限,这感情要培养,要是雨姐、雪姐、凝姐三人一起……” “再说,要是我和雨姐,雪姐、凝姐都有了孩子,那朝儿还做不做别的事……” …… 一条条理由说出。 秦乐仙、杨露露也不插嘴,直到秦朝说完似乎已经没话可说,只是坐着忐忑喝茶,才微微一耸眉。 “朝儿,真要婶子答应你的要求也无妨,但有两条。”杨露露说道。 秦朝立时一喜,有些意外杨露露突然如此好说话。 “其一,凝儿和雪儿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就算是得了天花麻子,你都不许毁婚不娶。” “露露婶。”秦朝连说道,“雪姐姐、凝姐姐什么人,朝儿是看在眼里,就算真做了什么,内心也是好的,朝儿可以在这里表态,不管发生什么变化,朝儿一如既往的会娶二位姐姐,一如既往的疼她们的。” 杨露露和秦乐仙微微颌首,脸色好看多了。 “朝儿你这孩子是做大事的,说过的话,婶子和你仙伯是相信的。而这第二条。”杨露露说到这里微微一顿,“雨儿的婚事既然你答应了,我们便定个日子,不过,这事,最重要的是你还得先去和三个丫头说一下,特别是要让雨儿答应。” “什么?”秦朝看着杨露露一怔,“你是说……” “没错。”杨露露微微一笑,“要不是我们夫妻俩也拿这三个丫头的婚事没辙,岂能让你小子把三块肉都叼走?雨儿现在还不肯结婚,我们是说服不了她,朝儿你从小就聪明,而且是去过天龙寺,见过大世面的,自然不比我们夫妻俩,这事你得先说服雨丫头,让她同意过些天和你举行婚礼才是。” “呃……” 秦朝瞪着杨露露、秦乐仙。 “露露婶,既然她们不愿意,你又没有……,你怎么还往我家跑,弄得我和爹娘还以为……”秦朝询问道。 “这不是知道你的能耐么,我和乐仙不行,你难道也不行?”杨露露理直气壮。 秦朝无语。 “怎么,这婚礼可是你自己答应了的,现在又要反悔么?”杨露露脸一沉。 秦朝沉默,半天后点头:“露露婶、仙伯,我尽量试试吧!”“不是尽量,而是一定要办成!不然……哼哼!”婚事谈妥后,略聊了会家长里短,两夫妻一番威胁后又秘授机宜,这才放任秦朝离去。 内院书房中。 秦老族长眯着眼敲着桌子,忽然脚步声响起。 “进来吧!” “族长爷爷!”门开,一个青衣少年人恭敬走了进来,眼神一下便落于秦老族长身前的方桌上。 桌子上摆放着一张黄纸,隐约可以看见上面有‘段海峰’、‘二王子’之类的。 “族长爷爷!这是?”秦朝连走到桌前,看向那纸。 “上次你从杨年功身上搜出的那张画有你头像的纸上那些文字。”老族长微笑着说道,“那文字是西夏一品堂和外人联络的秘文。” “西夏一品堂?” 秦朝一怔,天龙八部中出场次数最多,份量最重的一个国家机构西夏一品堂,他岂能不知。 “这西夏一品堂高手不过尔尔,可这情报体系。”秦朝眯着眼嗤笑道,“想不到这么快就注意到我这个天龙寺寺生了。” “哈哈……”老族长一声笑,“朝儿,这你可错了,一品堂注意到你,主要并不是因为你在天龙寺表现突出。” “哦?” “你先先看看这,这是将你记住的那些文字翻译过来的。”老族长将桌上的纸一推。秦朝连展开看了起来,没多久。“这……我是姑姑的儿子?”秦朝半张着嘴,几乎都有些不敢相信。 “朝儿。”秦老族长看着秦朝,“这纸上说你是镇南王段正淳和红棉的私生子,这……老夫在这想了很久,都不明白,怎么好好的乐刀家的宝贝儿子,成了红棉的儿子,而且还是镇南王的二王子。” “二王子?” 秦朝思索起来。 “朝儿,从这文字可以看出,他们注意你应该不止一天二天,而且他们认为你是红棉的儿子,显然还没注意到我们秦家寨,老夫思索良久,想来造成这种误会的应该是在你出了寨子后,我听说你出了寨子便去找了红棉,你想想那一段时间有什么怪异之处?”老族长说道。 “和姑姑在一起的时候怪异之处。” 蓦的秦朝心中一动:“对了,族长爷爷,我想除了那一次,那一次我和姑姑莫名遭到长须和尚跟踪,不过后来我们甩开了他,直到进了天龙寺,才发现那长须和尚也在天龙寺任教,除了那次,朝儿再也想不出其他怪异之处了。” “长须和尚?” 老族长眉微微一挑:“这人老夫听过,是个亦正亦邪,捉摸不透的人,这人和西夏一品堂有勾结,那是十有八·九的,长须和尚跟踪你和红棉,这么说原因还真可能在他那里,朝儿,记住以后提防点那老东西,还有这长须和尚和一品堂都认定你是二王子,这事老夫看来大有可为……” “大有可为?” 秦朝瞪着老族长。 老族长微微一笑:“朝儿,老夫考虑了很多天,觉得这事,怕是不止一品堂误会了,很可能真正的误会源头出于镇南王府,不然西夏一品堂也不会如此看重。” “这倒可能。”秦朝一点头。 “若真是镇南王都误会了,那这事操作得好,对我们是一场机遇呀。”老族长眼睛发光的说道。 “机遇?”秦朝愕然。 “朝儿。”老族长忽然看着秦朝诡异一笑,“你想不想做皇帝?” “皇帝?” 秦朝一怔,连道:“族长爷爷,你该不会是……” “没错,这事老夫认为可为,不过我们只是顺水推舟,也不必做得明显,反正只要不让皇家拿到把柄,一切都是他们猜测的,就算最后真相出来,我们秦家也能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可若是不能……”秦老族长说到这,脸上涌起潮红,声音都有些激动,“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现今大理皇室子嗣血脉希薄,成气候的只有一个段誉,若是镇南王世子不行,而他们又误会了,那朝儿你这个二王子……就很可能有机会上位,到时……” “族长爷爷,朝儿对做皇帝并无……”秦朝连说道。 “胡闹!”老族长一摆手,“这事你别想太多,一切爷爷来操作,你想想,就算你不想做皇帝,可你可以传位给子孙后代,我秦家人做了大理皇帝,那秦家寨还用像现在这样……” 秦朝皱眉。 “天下最大的武林世家就是皇室!……”老族长满脸红光,手舞足蹈,“大理段家的一阳指,天下武林中人谁不垂涎三尺,我秦家可以借以庇护……” “皇室便能搜罗天下最杰出的英才,融入我秦家血脉中,长此下去……” “到时根本不愁资金,只专心武道……” …… 一个个观点从老族长嘴里吐出。 “族长爷爷这……”看着陷入到意淫中兴奋得无以自己的老族长,秦朝也知道自己再怎么劝,都不可能劝得动这位老人的想法的。默默站着,许久老族长才缓缓停下自语。 “族长爷爷,这件事您既然非要操办,朝儿只有一个要求。”秦朝沉声道。 “说!”老族长瞪着秦朝。 “要神不知鬼不觉,即便事发,也绝不能牵累到秦家一丝一毫。”秦朝说道。 老族长顿时笑了起来,拇指一竖:“不错,朝儿你能想到这一点,很不错,但你也放心,族长爷爷当了这秦家数十年主,别的不说,稳字绝对是第一的,这件事,谋事在人,成事便看老天了,未虑胜,先虑败,放心,族长爷爷可不想好不容易看到我秦家崛起的希望,却将葬送了,对了,这事儿除了我们秦家要操作得好外,还得红棉配合,才能不露痕迹,朝儿,你上次能找到你姑姑,而且我听说,你和你姑姑很谈得上话,同吃同睡了一个月,我托付一件事,这一次回天龙寺之前,让老夫和你姑姑见一次面。” “这……” 秦朝看着老族长期盼的眼神,良久后一点头。 既然已经答应了这事,秦朝便完全放开了,寂静的书房中,一老一少压低声音推演起各个环节来,不知不觉中一个下午便过去了。 “好了,朝儿,这事就暂时说到这了,今晚你在这吃饭吧,晚上去三个丫头房中,把婚事谈妥,爷爷相信你能说服雨丫头的。”书房中秦老族长站起身,收拾着纸笔。 “对了,族长爷爷,这一次我不会呆很长时间便要走,这些天,我想教一些东西给……”秦朝说道。 “哦?又有新功法?” 秦老族长眼睛一下亮了,死死瞪着秦朝,充满期盼。 秦朝一点头,又摇了下头:“虽然是些新东西,不过都是基础运力使刀的基础刀法、步法、身法。”这一次秦朝想传授的自然是改正修平那里的基础武技。 “基础刀法、步法、身法?” 秦老族长眼神一下黯淡了许多,基础刀法、步法、身法天下习武者都大同小异,即便是武林世家,家派虽多,可练的也都是那一点点东西,只是有精有粗,比如说练步法,虽然都是那种步法,可有些家族,练完正常外,还要跑山路,跑滚石坡等等……就算有改进,其实也是在那个范围内打转,大伙儿都知道,只是有些不愿那样去练,没必要。 若不是秦朝说的,老族长当下都要喝斥了。 “嗯,我精力有限,所以,这传的人数不能多。”秦朝说道。 老族长勉强笑了一下:“不能多好,人数越少越好。” 只听秦朝说道:“族长爷爷,你帮我传出消息,就说我要招十个人,指点他们基础的身法、步法、刀法、拳法,谁有意愿可以来我家找我,或者跟我爹娘说一声。” 老族长点了下头,两人出了书房。 第二十六章 骗你们? 红藕、烧羊肉、酱腊鹿腿…… 秦乐仙家一顿晚餐吃得秦朝齿颊留香,两杯普洱茶清口后,秦雨、秦雪、秦凝正要离开。 “你们三个丫头别忙着走,爷爷跟你们说件事。”秦老族长忽然开口,眼一扫秦凝、秦雪、秦凝三人,脸色严肃,“凝儿、雪儿、雨儿,你们三个年龄也不小了,尤其是雨儿,都二十五了,二十五,别家丫头娃娃儿都十多岁开始习武了,你这婚事也该办了。” 秦朝心一跳连垂下眼皮。 “这一次朝儿抽空回来,不日就要回天龙寺,时间宝贵,爷爷今天把话摞在这。”老族长声音威严,有种不可动摇的坚定,“朝儿今天来我们家,今晚不回去,就住我们家至于睡哪里,哼,告诉你们,老夫不会安排客房,就睡你们房。” “什么?” “你们没听错。”老族长声音朗朗,“你们三个丫头和他商量,要么就大丫头房,要么就二丫头,三丫头喜欢也可以,老夫看最好是和雨丫头睡。” “呃……” 秦朝愕住了,虽然秦老族长一开口,他就知道是说婚事,可没想到居然…… 秦雨、秦雪、秦凝也眼睛瞪大了。 秦凝随即叫道:“爷爷,那可不行……” “不行?爷爷把话搁这,今晚你们三个丫头要是敢赶出朝儿,明天爷爷便去把婚约给退了,好了,你们也别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说完一背手,跨出门外。 “呃……” 秦朝和秦雨、秦凝、秦雪还没反应过来。 “朝儿,雨儿,凝儿、雪儿。”秦乐仙也虎着脸开口,“你爷爷的说法也是我们的想法,你们和朝儿的事,要么就把婚事办了,要么就干脆分开算了。” “朝儿,你和雨儿她们一起商量一下吧,我们走了。”杨露露说了声和秦乐仙也跨出门去。 顿时屋内只剩下秦朝和秦雨、秦雪、秦凝。 “雨姐……” 秦朝小心的看向三个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子。 “秦朝,倒底怎么回事?”秦凝收回看向门外的视线一转头瞪向秦朝喝道,“你今天下午和爹娘还有我爷爷谈了一下午,是不是就是这事?” “朝儿,怎么回事,你真想退婚?” 秦雨也说道,声音虽轻柔,却带着一丝颤抖。 “雨姐!”秦朝连看向秦雨,秦雨原本红润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眼神似乎有着黯然。 秦朝心一颤。 “雨姐,这事,我也没料到,今天和仙伯、露婶是说了你们的事,可和族长爷爷压根就没谈这事,而且你们也知道,我和族长爷爷一直谈到吃饭,你们都上桌了才出来的。”秦朝连说道。 “那你和我爹娘倒底说了什么?”秦凝瞪眼道。 “三位姐姐。”秦朝看着脸色苍白的秦雨连解释道,“这事还得从我回到鄯阐府开始,自我到了鄯阐府消息传到这寨子里后,露露婶她便成天往我家跑,天天催着我娘要把我们的婚事办了,而且昨天整天都在我家和娘说这事……” “所以你就来逼婚?”秦凝道。 “凝姐,我也不知道你们居然……,还以为你们愿意了,可我也没完全答应我娘,只是……”秦朝微一顿,说道,“我只是答应先和雨姐把事办了,至于你和雪姐,过两年再办,这一次来你们家,也是劝仙伯和露露婶。” “那我爹娘?” “他们答应了,只是答应之后我才知道,你们根本就没……,他们让我劝你们,尤其是雨姐,我……”秦朝低声说道。 “你也答应,所以要来作说客?” 秦朝一点头:“没错,不过我只是答应了,刚刚族长爷爷和你爹娘唱的那一曲,真的和我无关,三位姐姐,朝儿怎么会和你们解除婚姻了?你们想,我还不想呢!” “哼!”秦凝哼声,听到事情与秦朝无关,脸色好看多了。 秦雨神情似乎也一松。 “三位姐姐。” 秦朝想起答应杨露露的事趁机连说道:“当年你们实施那个计划是不得已,可如今,我的身手你们也看到了,寨中有了寒玉,崛起指日可待……” “朝儿。”秦雪开口,“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 “对,寨中危险还没解除,而你,我们当然知道你身手好,可这更加不能暴露。”秦雨也柔声说道,“这天下危险多得很,孤掌难鸣,偌大的秦家寨,只你一个高手,这可不行。” 秦朝一皱眉,这一次的婚事他表面上是不情愿的勉强答应了母亲、杨露露和秦乐刀,可若不是自己年龄小,秦雨这样的女人,秦朝也是很期待和她携手百年的。 而且。 除了婚事。 秦朝最在意的反而是三女的计划。 “史传中描述,秦家三姐妹计划虽然最终成功了大半,可实施过程中也数次遇险,而且越往后越进入关家核心就越危险。” 从江湖史传中讲叙的内容看秦家三姐妹能够次次化险为夷,那情形便仿佛她们和天龙八部中的段誉、虚竹一样,是带了主角光环,稍微正常一点,有二次危险便完全走不过来。 史传中她们是无论多大危险都能逢凶化吉。 可这一次。 他秦朝重生在这个时代,有了他秦朝这只原本应该死去的蝴蝶,搅动天下,秦朝可不认为这三姐妹遇到那些险关时,还那么凑巧,同样能逢凶化吉。 “而且,我秦朝的女人……” 秦朝可不想自己的女人去施展什么美人计,辛苦且不说,和其他男人玩暧昧,就算三个女子内心依然纯洁,可秦朝岂能不吃醋,岂能让她们继续玩火下去。 正要说话。 秦凝重重哼了声:“你身手是好,可逞什么能,天下比你强的不知凡己,真以三流就天下无敌?无知,关家背后的关系深着呢,你以为……” “凝姐!”秦朝声音低沉,“那又如何,我现在是天龙寺的人,关家再唆使,谁敢轻易出手?我秦家难道背后就没人?” “你天龙寺的身份更不能暴露。”秦凝尖声道。 “不能暴露,难道让你们顶在前面,我秦朝堂堂男子汉,让三个女人庇护?让自己的女人去施美人计?”秦朝也火了,大堂里,秦雨、秦凝、秦雪、秦朝唇枪舌辩很快争了起来。 秦家如今不同往昔,秦朝有了这样的身手,若是显露出去,绝对能震住关家,震住一群对秦家敌视的屑小。可一露出去,树大招风,便和任何只靠着一根擎天柱支撑的任何武林世家一样,很可能会遭受各种潜在的有意无意的暗杀。 虽然真被暗杀掉的机率并不是很大。 可是。 机率不大,并不代表没有暗杀。 秦雨、秦雪、秦凝为何不愿秦朝暴露。 就是不想秦朝为了那增加的一点点可能的暗杀,成天活在提心吊胆,提防这,怀疑那,甚至每一次在外吃饭,喝茶,饮酒都怕下毒,睡觉不是绝对安全,都得睁着半只眼。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她们这样想,秦家寨也是这样,秦朝前些日子和关家、杨年功等周旋一直没暴露真正身份也是因为这样。 争论一直持续。 夜三更。 这大堂中,静悄悄的,秦朝、秦雨、秦雪、秦凝对视着谁都没说话。 “也罢!” 秦朝一咬牙,低沉的声音响起:“三位姐姐,朝儿这有一门神功,能顷刻间造就一个绝顶高手,本来朝儿是不想暴露的,不过……” 话未说完。 “什么?”秦凝惊叫起来。 秦雪也连道:“朝儿,你说什么?顷刻间造就一个绝顶高手?” 三个女子睁着大眼睛都怀疑的看着秦朝。 她们也是秦家核心人员,尤其还是族长的谪亲孙女,自然知道很多秘密,见识远不是普通武者所能比的,天下内功,有勇猛精进的,也有徐徐而来的,可再怎么勇猛精进,一日修习比得上他人数日便已经到头了,而这要练成绝顶高手,都要很多年才能够。 可秦朝说的。 “这顷刻间,是多久?绝顶高手是几流?”秦雨问道。 正常秦朝的话,她们自然相信,可在争论这么久后,再突然说出这话,秦雨都怀疑秦朝是在哄骗她们。 “这门神功是我出秦家寨后在无量山一个洞中找到的。”秦朝低沉着声音说道,“我得到神功后,便去找了姑姑,而后便是去天龙寺……” “你是说……”秦凝低声道,“前往天龙寺的路上,那次你之所以表现得那么强,就是因为修炼了那门神功的缘故?”秦雨、秦雪、秦凝都瞪着秦朝,那次秦乐刀等一行人回来后说起秦朝的身手,当时是没人完全相信的,因为那至少有了四流,甚至三流、二流或更高的程度。 秦朝一点头:“没错,那时我的内力已经接近四流,身手更是完全到达了四流。”抛绣球时秦朝吸取内力的时间非常短,内力接近四流,这自然有一点夸张。 “短短不到一个月,内力冲到四流?” “那次你真冲到四流?” 秦朝不理三女的询问,沉声道:“我这门神功,也许你们听过,它叫北冥神功。” “北冥神功?” 秦雨、秦雪、秦凝对视一眼,眼中都是疑惑。 “这门功法和天下武功完全不同。”秦朝继续说道,“它积蓄内力,主要不是靠自身修炼,而是吸取他人的内力。” “吸取内力?” 秦雨、秦雪、秦凝微微一怔后,想到其中的好处,眼睛都亮了,吸取他人内力,若是没有限制,那…… “朝儿!” 秦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说吸收他人内力变为自己的内力?” “小朝,真是能够毫无限制的吸人内力?能够把他人辛辛苦苦修炼数十载的内力全夺过来变成自己的?” “不是骗我们?” 秦雨、秦雪、秦凝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都瞪着秦朝,脸色都绷得紧紧的。先前秦朝说‘顷刻间造就绝顶高手’,她们根本不信,就算秦朝说了去天龙寺路上的事,她们信了一点,可那也只是信了二成,而现在,是信了九成九。 “骗你们?” 秦朝微微一笑,忽然脚一动,这一动,摇曳灯光下便仿佛屋子里突然多出几个秦朝一样出现了残像,“呼!”一道身影突然便窜到了秦凝身前,张开双手一抱。“小朝?”秦凝连要闪开,可明明秦朝的身体是向左,偏偏她一闪时,却被秦朝从右边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刷的一下秦凝满脸通红,正要挣扎。 “别动,我要吸内力了。”秦朝突然说道。 “吸内力?” 秦凝一怔,连凝神静气,压抑住体内的内力涌动,在这种情况下,一般来说根本不可能被人吸走内力,可是如今秦朝体内的内力十分浑厚,内力比秦凝浑厚,己方内力强于对方,即便是秦凝凝神静气,秦朝强行吸取下,也是能撼动的。 “刷!” 一股强劲吸力涌出。 “啊……”秦凝只觉身体一酥,内力似乎猛的从丹田窜出顺着手臂冲出去,“别……”秦凝脸色一下都白了。 秦凝是自己人,虽然吸了内力也能通过修炼恢复,可这毕竟要时间,秦朝这吸内力,只是一吸便收,北冥神功修炼这么多年,这点控制力还是有。 “如何?”秦朝笑看着秦凝。 秦凝咬唇瞪向秦朝,额头冷汗津津。 第二十七章 这功法,需夫妻…… “真的,你这真的能吸……”秦凝说着,忽然反应过来玉手还被秦朝牢牢握着,她脸蛋一下通红,连甩着手。秦朝却是不松开,秦凝挣扎了几下,没甩开,‘哼’了一声,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看秦朝。 秦朝笑了笑,转头看向一旁的秦雪、秦雨:“雨姐、雪姐,这下你信了吧?” 秦雨、秦雪对视一眼,看了秦凝的表情,她们怎能不信。 “朝儿!”秦雨微微喘着气,低声道,“你这神功要修炼多久才能达到三流?” “对,这吸人内力可有何限制和禁忌?”秦雪也连问道,两人激动之下,甚至对秦朝握着秦凝的手都没心思去想其它,都紧紧盯着秦朝。 “只要有内力可吸,片刻间便能吸成三流,甚至一流高手,可没人给你内力吸的话。”秦朝耸了耸肩,“那就得老老实实练,当然,老老实实练,这也是顶尖功法,比我们秦家的五虎断门刀快一倍。” “什么?一倍?” “纯修炼也比五虎断门刀快一倍?”秦雪、秦雨眼睛更亮。 “至于限制。”秦朝眉微耸,低沉着声音道:“吸内时除非对方将内力往你体内送,不然就必须自己积蓄的内力高于他人,否则,会有内力倒灌,自己内力反白白送予他人,甚至走火入魔之险。” “这……”秦雪、秦雨眉只轻轻一皱,很快又释然,这根本算不得什么大禁忌。 “而且修习此功前,必须尽废先前所学。”秦朝又道。 “尽废所学?” 秦雨、秦雪眉一挑。 “天下内功,修习多了便会相冲,这尽废己学,倒也正常。”秦雨笑说道。 “只要积蓄内力外,我们的年纪,那一点点内力……”秦雪也笑说着,忽然心中一动,眼睛便亮了起来:“小朝,这尽废己学,其实也未必会浪费?” “对呀,小朝你已经修习了北冥,那你可以吸取我们的……”秦雨也兴奋的说道。 “雨姐雪姐。”秦朝连打断两人,“朝儿修炼了这门功法后,之所以一直没告诉你们,不是朝儿小气,而是事情没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这北冥神功必须自己修习,而不能由会北冥神功的人传功。” “自己?” 秦雨、秦雪都看着秦朝。 若是能传功,那现在只需要秦朝先将秦雨的内力全部吸出,积蓄于自身气海中,而后秦雨习会北冥神功后,秦朝再将从她体内吸出的内力重新返还给她,这样顷刻间秦雨的五虎断门刀便化为北冥神功的内力,而本身的功力并没有减弱,而后就算不吸他人内力,只正常修炼,也比五虎断门刀积蓄内力快。 可必须自己修习…… “这北冥神功,有一个原则,那就是能进不能出。”秦朝说道,“可以吸人内力,可反过来将内力渡入他人体内,则会消磨化解他人的内力,除非他人修炼也是北冥神功,可这样,那传功者自身难保。” 天龙八部原著中,逍遥派掌门无涯子为何宁愿函谷八友和自己受尽丁春秋的欺辱,也不传门下弟子北冥神功,最后一定要选一个才貌双全,天下一等一的人来做自己弟子。 最后虚竹通过误打误撞被选为无涯子的弟子,做为下一任逍遥派掌门。 无涯子传他北冥神功时,为何死于非命?天山童姥、李秋水为何将内力送于虚竹后也死于非命? 蚂蚁尚且偷生。 无涯子忍了数十年,最后才擂鼓山摆‘珍笼’选徒,而那‘珍笼’也是数十年前就已经创出来了的。 没技术难题,却一推再推,直到最后才摆出‘珍笼’诚邀天下少年英杰。 在秦朝看来。 很可能就是因为北冥神功的缺限。 “无涯子不是不愿让北冥神功将函谷八友等弟子制造成一流高手。” “无涯子传内力给虚竹时不是不愿收手,留一部份内力在自己体内,延续自己的生命。” “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也不是那么非要死扛到底,而是遇上同门的内力收不了手。” 不是不愿活,而是一旦内力传输开始,就停不了手。 虽然只是猜测,可秦朝却不敢赌,不敢将自己的内力反传给也同样练习北冥神功的他人体内。 “还有其他限制么?”秦雪声音响起。 秦朝看着灯光,微一顿,说道:“这吸取内力会有三四成的损耗,这应该是最后的限制了。” “三四成?” 两女皱眉,若三四成损耗,那么10年的内力吸尽也只得六七年。 屋子内一片安静,秦雨、秦雪撑着下巴看着灯光。 许久。 “小朝,你这门功法看起来似乎是门神功,可要自己修习……”秦雪低低一叹,说道,“对我们姐妹就是个鸡肋。” “这门功法专门掠夺他人内功,若拿到外面。”秦雨也说道,“星宿老怪的化功**臭名远扬,这功法使用起来,也和化功**一样,所以有些见不得光,可吸自己人的内力,这损耗又有三四成,那更非我们能做得出的。” “而且……”秦凝这时嘟囔着嘴,挣扎了一下仍被秦朝捏在手里的手,低低道,“而且要吸人内力就得有身体接触,这对我们女孩子来说可不好。” 秦朝垂着眼皮。 秦雨、秦雪、秦凝所说他何尝不知道。 北冥神功要快速增长功力,就必须掠食他人内功,而且这掠食的损耗……他人修炼三十年,全部被吸走,你自己增长的也不过十多年,不说吸内力的危险,就没这危险,不是运气,到哪去找那么多供你吸食的猎物? 秦家姐妹为人良善。 自不会看到习武者就故意撩拨。 至于吸秦家自己人。 当然也可以,可首先必须把这门神功暴露出来,其次,一个个秦家子弟牺牲辛辛苦苦修炼来的数年功力,就为了造就你秦雨、或者秦雪、秦凝成为高手,好意思么? “我秦家寨里并非真正铁桶一块,没有一个‘奸细’,就算真的人人信得过,可一旦这功法传扬出去,就很可能说漏嘴,所以朝儿,这北冥神功,我们知道就好,没必要让他人也知道,我们三姐妹也没必要修习。”秦雨说道,眼一瞥秦朝,神色复杂,“朝儿,其实雨姐也不是不想嫁给你,只是……再过五年吧,五年后你要是还……雨姐任你……” “雨姐。”秦朝沉声,“其实我们办了婚礼,并不影响你们的计划。” “哦?”秦雨、秦雪、秦凝看着秦朝。 “我的事,我想这秦家寨不可能宣扬出去。”秦朝低声道,这话一出,秦雨、秦雪、秦凝眼睛也亮了一下。“大姐。”秦雪低声道,“这倒也是,你和朝儿成婚,大伙儿为了保护朝儿,怕是不会宣扬出去,在外,你依然能以未婚人行事。”“而且我们也可以让族长爷爷下道命令,让秦中人守口如瓶。”秦朝微笑说道。 “这……”秦雨想了下,眉又皱了起来:“虽则如此,可为人妇便是为人妇,我在外行事,就算外人不说,寨子里的人……终究不方便。” “大姐。”秦朝一咬牙,“我这一次,还得了一门奇功。” “还有?” 秦雨、秦雪、秦凝瞪着眼。 “这门功法本身并不产生内力,却能辅助,加快,精纯你原本修炼的内功,效果非常显著。”秦朝连说道。 “什么?”秦雨、秦雪、秦凝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顿时闪着明亮的光芒,呼吸都有些粗重了。 “小朝,你是说修了那门奇功,就能帮助我们修炼五虎断门刀时内力积蓄更快?”秦雨连说道。 秦雪反应过来也低声叫道:“小朝,天下真有这种功法?” 秦雨三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朝,先是抛出北冥神功,虽然对她们有些鸡肋,可北冥神功功法本身是非常震憾人心的,若落到另一些比较邪派的人手里,那不知道会兴奋成什么样子。 而现在又抛出这辅助功法,三女眼睛死死的看着秦朝。 秦雨最先反应过来,微微吸一口气压抑下激动,低声道:“朝儿,先说说,这功法又有什么限制。” 秦雪也反应过来,连道,“对,若不是没限制,你应该早就说了,不会现在才抛出。” “限制?” 秦朝看着秦雨,看着秦雪,又一瞥旁边脸颊微微泛红的秦凝,三个女子都是明艳得明珠也似的。 “这限制就是必须夫妻才能修习。”秦朝说道。 “夫妻?” 三女一愕,秦雨黛眉微颦:“朝儿,你说清楚点。” “这是双修功法。”秦朝说道。 “双修?” 秦雨、秦雪、秦凝俏眉微皱,明亮的大眼睛依然盯着秦朝,双修她们也不是没听说过,只是…… “这门双修功法,可不止平常要两人配合,最主要的是必须夫妻同床睡觉时修炼。” “睡觉?” 三女神色怪异。 “要修炼这功法。”秦朝眼睛看着三个明艳如花的女子,“必须男女搂抱着行房时才能修炼,而不是像配合练刀,练剑对攻一样。” “搂抱?” “行房?” 秦雨、秦雪、秦凝脸刷的一下都红彤彤的。 秦朝把话说得这么清楚明白,她们哪能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大姐,若修习这门功法,不止你,连朝儿他的内力进展也都能大迈步的前进,而且你还能突破五虎断门刀的极限。”秦朝沉声道。 沉默! 屋子里秦雨、秦雪、秦凝都一片沉默。 若只是她们三姐妹的安全,她们可以不在乎,可秦朝的话,这修习双修功法,也能提升秦朝的身手。 上次杨年功身上搜出的那张画,上面的西夏秘文,她们也是看了翻译版的。 秦朝现在正被西夏一品堂通辑。 若是能提升他的实力。 虽然这必须秦雨和秦朝结为夫妻双修! “大姐。” 忽然秦雪看向秦雨,明亮的眼睛都是企盼:“朝儿现在不能出事,而且你们的婚事又不传到外面去。” “是啊!”秦凝嗔瞪了秦朝一眼,也看向秦雨,“要是这功法真有那么好,我也支持,只是便宜了这坏小子。” 秦雨转身看着窗外,沉默无语,侧面目视,可以看得出她的胸脯起伏剧烈。 “坏小子,这功法倒底效果如何,你且说清楚。”秦凝嗔说道,秦雪也期盼的看着秦朝,虽然秦朝说效果显著,可具体如何。 “除了加快内力积蓄外,这功法还能让主功突破等级!”秦朝说道。 这话一出。 “突破等级?” 秦凝、秦雪心怦怦然跳动,秦家被关家压着最关键是什么?就是五虎断门刀练到绝顶也只不过四流,和关家在劲力上差了一层,劲力差了一层,短时间打斗若武技远远高于对方,还能支撑一段,甚至胜过对方,可一旦武技相若,甚至不如,那便完全是受虐。 相比内力增加,对等级的突破才是秦家最需要的。 “如果五流,用了那辅助功法后,能突破到什么层次?”秦雪连问道。 “五流么!”秦朝微微一笑,伸出五个手指一晃,“能提升到……”拇指跪下。 砰的一下秦凝、秦雪心都打鼓般跳了起来。 “四流?”秦雪颤声道。 秦雨也转过头,看着秦朝亮出的手指。 “四流?哈哈!” 只见秦朝亮出的手指食指也弯下,看到这。 “嗡~~~” 秦凝、秦雨、秦雪美目暴出星光一样的亮芒,秦雪更是声音都沙哑了:“小朝,你是说三流?五流能提升到三流,跃升了两个层次?” 内功功法是越往上就越难提升,八流到五流,很容易,五流到四流就难了,可四流到三流更是难上加难,而五流提升到三流。 秦雨咬着唇,死死盯着秦朝。 秦朝微微一点头:“采用了那功法后,五流跃升到三流是最低估计,而我们秦家寨的五虎断门刀本身就是四流,用了那功法后,跃居三流是最低的,而我估计,二流未必不可能。” 这话一出。 屋子一片吸气声,顷刻。 “雨姐,朝儿现在已经有千八百斤力量了。”秦雪兴奋道,“若是你和他……,他便能跃居二流,千九百斤,甚至一流呀!” “是呀,大姐,这样一来,小朝的安全,而且大姐你自己也能……”秦凝也连兴奋的看着秦雨。 秦朝、秦雪、秦凝都看着秦雨,有着期望。 若是秦雨也突破到三流。 又何必再行那计划。 秦雨转过身,走到窗户旁,看着外面朦胧的夜空,娇躯似弱不禁风般微微颤抖着。 第二十八章 小叩玉扉久不开 “大姐!”秦朝叫着。 秦雨一扭臀转过身瞪了秦朝一眼,一跺脚小步冲出门,消失在黑夜里。 秦朝懵然。 “朝儿,便宜你了。”秦雪吃吃笑着说了声。 “便宜我?”秦朝心中一跳。 旁边的秦凝一甩手,嗔声道:“笨蛋,平时挺机灵的,这会怎么这么笨,还不放开我去追大姐。” “追大姐?” “哼!大姐没反对,不就是答应你了么,还不去她房中,这么晚了,你不想睡,我还想回房睡觉哩!”秦凝嘀咕着。 听着这话顿时秦朝一颗心欢喜得仿佛要跳了出来,不过秦朝还记得正事,一转头看向秦凝,只见秦凝嘟着嘴,美目瞥着地面,模样似乎有些吃醋,秦朝不由说道:“大姐答应了,凝姐、雪姐你们是不是也答应了?” “我……”秦凝似乎很愕然,随即一甩头看着窗外,也不反对,只是鼻子里‘哼’的一声,看得秦朝心痒痒,秦朝又看向秦雪。“小朝!”秦雪脸颊飞霞,低声笑道:“雪姐倒是想答应,可是雪姐答应,你有那时间么?我们得快点培养出一个三流高手来,若是分散开来,我和凝妹都参与,大姐怕是又得拖上好多年才能突破。” “对呀,秦朝小子,我可跟你把话摆明白。”秦凝也说道,“这一次你想让我们不继续那个计划,也简单,秦家寨什么时候出现第二个千八百斤力气的高手,或者什么时候大姐晋升三流,我们就什么时候收手。” 秦朝眉一挑。 其实计划到了这个阶段,让秦凝、秦雪、秦雨猛的收手也不好,只能徐徐扫尾,能得到秦凝这个保证,秦朝基本满足。 “凝姐。”秦朝目视着秦凝,“既然这样,那我可先说好,我爹和娘也已经开始修炼那套功法了,他们应该不用太久就会突破,若他们突破了,你和雪姐、大姐可得收手。” “你爹也修炼了?” 惊喜的声音,秦凝、秦雪随即恍然,秦朝有这样的奇功若不传与父母才怪。 “嗯!” “知道了!”秦雪、秦凝连点头。 “对了!凝姐,你和雪姐的身手似乎比大姐还高一些吧,要不我不和大姐双修,先和你们双修?”秦朝迟疑道。“我们?你不是答应娘他们?”秦凝哼声,秦雪也连说道,“朝儿,没必要了,大姐和我们差得不远,而且你先和我们,不和大姐,这也说不过去。” 秦朝笑了笑,也知道这样看似更合适,可对秦雨就太残酷了。 “好了,坏小子,还不去找大姐。”秦凝啐声道。 秦朝看着她有些吃醋的模样黛眉微蹙时很动人,心中一动,拉着她的手忽然一用力,而后张开双手一个环抱。“哎呦!”秦凝措不及防下被拉得一个趔趄,被秦朝双手一圈,扎扎实实的给拦腰抱住了。 “啊!”秦凝红着脸低叫起来,“别,你别……” “别什么?”秦朝用力一搂,感觉怀里的身子从僵硬化为条软骨蛇一样,软绵绵的,似乎要瘫软滑落下去,秦朝强忍着不舍松开秦凝,又一闪身冲向秦雪,也是一抱,“咯咯!”秦雪吃笑着连躲闪,她事先有了准备,秦朝自然突袭不了她,追了两步,秦雪便窜出房,一路低笑着远去。 秦朝连追出去。 “这坏蛋!”秦凝拍着胸口喘了口气,看着采花贼般浪荡追逐二姐的身影,眼神复杂无比,什么时候孔雀儿一样骄傲的自己三姐妹竟然被一个男子抱了这个又扑向那个还要把另外一个……偏偏还心甘情愿任他…… “哼!要不是为了那个,我们才不……”秦凝脸蛋红通通的也飞也似的追了出去。 秦乐仙家后院的阁楼道里。 “砰!”秦雪猛的带上房门,将衔尾而来的秦朝给堵在门外。 “咯咯!”秦凝低笑着从后面像只轻盈的燕子般跳出,“坏蛋儿,这间是雪姐的,那间才是大姐的房,还不快去,想连我二姐也一窝吃么?”走向左边一间房,一推门,而后也是‘砰’的一声将秦朝给阻在外面。 “这间是大姐的么!”秦朝看向隔壁的一间房子,黑色的房门和窗子都关得严严实实的,甚至里面黑漆漆的没一丝灯亮。秦朝走向这房,不知为何心突然跳得厉害,既有偷香窃玉的兴奋又有一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咚!咚!”秦朝轻叩着房门。 静! 里面寂静一片,秦朝耳力非常好,隐约听到房内有深呼吸的声音。 “咚!”叩门声又响起,良久,就在秦朝怀疑秦凝、秦雪是不是骗自己,秦雨根本没答应时,里面传来一声低低的声音:“谁啊?” “大姐,是我,朝儿。”秦朝连说道。 里面寂静,片刻低低声音又响起:“朝儿啊,我睡了!” 秦朝皱眉:“那我睡哪?” “你……”里面声音停了一会,“你找二妹和三妹,要不,你就回去吧?” “回去?”秦朝干脆不说话了,只是轻叩着门,许久,里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玉人仿佛已经到了房门口,秦朝依旧敲着,片刻,秦雨的声音响起:“小朝你还是回去吧,反正我答应婚礼的事就是。” 秦朝一喜,若是这时代的正常没经验的男子,说不定真会这么离开,可有过前世经验的。 “大姐,这双修是越早越好,耽搁不得,我们早点完事早安心。”秦朝得寸进尺说道。 片刻秦雨的声音又响起,有些迟疑道:“可是,迟上几天也妨的……” “怎么无妨。”秦朝说道,“早一天,就多一天功力,而且既然过一阵子就要举办婚礼,那早一天修炼又有何妨,大姐,你要是再不开门,小朝可不客气了。”秦朝一咬牙,低声道,“这门窗可阻不住朝儿的。” “你怎么这么……”里面气急的声音,而后---- “吱咔~~”门猛的带开,秦雨拉开门后,便将身一转侧对着秦朝,可以看到她高耸的胸脯大幅度起伏着。秦朝连跨入门,又将门一带,关得严严实实。“咔!”门栓拉上锁死,而后秦朝逼了上去。 秦雨羞得一转身走向床边,这时猛的少年人从背后追扑了上来,三个大步后一双手从背后包抄着抱了过来,一把就搂住了她的腹部。 “小朝……”细如蚊呐的声音响起,火热的男子身体直接从臀后压上,秦雨心中一荡,一双玉手死死捏着衣角,放弃了任何抵抗的任这男子从身后欺上,攥实、摁紧,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片刻男子的手忽然勾住她的玉颈,微微用力一压。 少年身子比秦雨矮一个多头,这一压,秦雨冰雪一般,心思一转,便明白了男人的**。 “大姐……”沙哑带着一丝命令的男子声音喝道,“跪下!” 秦雨一咬牙。“冤家!”腿一屈,高挑的身子弯下,而后男子的体重便压了上来,用力一按,丽人双膝便着地跪下,一张喷吐着热气的男子脸居高临下凑近了过来。 “啊!”玉人美丽的脸颊红到了耳根,眼微微一闭,不用少年吩咐便伸长雪颈仰起了玉脸承接。 …… 不知什么时候秦朝忽然一弯腰,右手抄过秦雨腿弯,一把将这个高挑美艳的大姐打横抱了起来,走向床边。 夜静静。 这秦家姐妹的私密后院中。 秦雨房间右隔壁,躺在床上的佳人翻来覆去的怎么也无法入睡,看着床顶,秦雪眼神里有着黯然和酸凉,“多久了?他进去多久了,好像很久了吧……”秦雪心里一缕缕,一团团,翻滚着,涌动着,似辛酸,似悲苦,又似羡慕,渴望…… 那个少年男子。 是大姐的男人,可也是她秦雪要托付终生的人! 三人的卧室隔墙大都是木板,而秦雪又修炼内力有成,这耳力自然极佳,就算她想不听,可是----少年人低沉异样的**声。 “姐……” “大姐……”让少女躁动的男子欲求声隐约传入耳中,“滋啪!”听着这声音,想着男子**的话,她知道,应该是自己那美艳而又正经的大姐被那少年抱着吻嘴。不知什么时候,抽打臀部一样。 “啪!” 猛的一声响,秦雨心一跳。 “这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听着这声音,这仿佛用巴掌抽打一样的声音,“他……该不会是在轻轻抽打大姐臀部……”少女脑中浮现起大姐圆滚滚的丰满臀部,“可大姐就没有,就任他欺负……”秦雪心跳脸赤,想着胆大少年对年长的大姐可能做的事,既有一种害怕,又有一种兴奋,更有一种酸涩。 “嚓唧!”“嚓唧!” 而后似刨木,抽打又似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啪!”猛的又是一下又亮又脆,而后脆响接连响起,这声音虽然一开始不是很大,似有似无,可对好奇又不懂的少女来说---- 秦雪竖着耳。 “噼啪!噼啪!”时而拍打得很脆亮,时而沉闷,急如暴风骤雨,缓如屋檐漏水,有一下没一阵,有时音乐般有节奏而美妙,又或若有若无,如同天边飘渺远去。 听着这仿佛人骑马时用鞭子狠狠抽打马的声音。 “这坏人儿啊……” 秦雪抱着被窝浑身躁动,心中的五味杂陈滋味更浓了。 “吱!”低低的推门声响起,秦雪连起身,拉开门,“二姐!”秦凝披着睡衣走了进来,眼睛红红的走了进来。二姐妹并蒂莲般躺在床上,依然睁着眼,不知何时泪花已然粲然落下。 许久。 床板摇动,啪滋啪滋声音依旧。 秦凝终是忍不住了:“这坏人,就不知道怜香惜玉,有完没完!” 秦雪哧的轻笑了一声:“三妹,下次你洞房,我一定跟他说,让他一定多怜香惜玉一点。”秦凝脸发热,哼了声,低声道:“二姐,你说这声音怎么那么像骑马?我感觉这楼板都在摇动,大姐和他倒底在做甚么?” “做甚么?”秦雪看着床顶,“想知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才不呢,那坏小子耳朵尖得很。”秦凝低声道。 “可是,你听这声音,好像在打人,要是大姐被他……”秦雪低笑。 “什么好像,这声音你难道听不出,就是在打……”秦凝也低笑着,忽的一凑脑袋,咬着秦雪耳根似的细语道:“二姐,大姐被他欺负,任他……‘打’,你想不想也被他欺负,任他狠狠儿的……‘打’,狠狠儿的……‘玩’?” “呸!说什么,也不害臊!”秦雪低笑。 “难道你就不想?”秦凝也轻笑着,两姐妹说着话,不知不觉又寂静无语。 哪个少女不怀春! 别人家女子十五六岁就,而她们…… “真羡慕大姐呀!” “嗯。” 这一夜,似乎无穷无尽。 不知什么时候秦雪、秦凝迷糊过去了。 晨。 万家炊烟已过,天阴沉沉的。 秦乐仙家一片安静,那后面东角一片小阁院里,其中隔着的三间精致小房,最右边一间房。 “呀!快起来,三妹。”秦雪猛的坐起身子。 “怎么?”秦凝睁开眼,一瞥窗外,天色蒙蒙亮。 “我感觉很晚了,怕是要吃早饭了,我们可不能让娘来叫。”秦雪连推着秦凝,“嗯。”秦凝慵懒的伸着腰,两女起床这声音一响,隔壁房中,红软被下两团白花花的**人影儿也缓缓睁开眼。 ------------ 这一章,秦朝的**,正面不能写多了,侧面……也不能写多了。 隔鞋搔痒,就到此为止吧! 第二十九章 青牡丹要嫁人 红罗帐。 大红软被中少年男子一醒来,脚微微一动,身旁新妇温腻**便是一僵而后缓缓软下。 秦朝看过去,只见娇艳如花的一张玉颊上凤目也正睁开。“大姐……”低沉的嗓音从秦朝喉中响起。 媚波流转,新妇人美目横了他一眼后便左右闪动,似羞似喜。 秦朝微微一笑,身子一翻凑过去,一只手臂伸出勾向美艳大姐的粉颈。“啊!”惊呼声低低响起,少年便勾住了年长大姐美丽的玉颈,一张嘴凑了过去,玉人躲无可躲,将脸羞涩一侧,便被少年吻在雪玉般的脸颊上。 轻轻一吻便离开。 红罗帐中玉人颊生红晕,低低道:“小朝,我们……该起床了!”秦朝嘻笑着,勾着美人的手臂微微用力一紧,低声道:“可看天色,还早哩,要不我们再……”说着渐出狎语戏言。玉人羞得满脸通红,低嗔道:“不行!” “真不行?” “再不起来,大姐踢你了!” …… 宜喜宜恼,窃窃戏语中,秦朝也知道昨晚自己过于贪欢,弄到五更天才歇息入眠,这天色看似黯淡,实则怕是大上午了,因此只是过过嘴头瘾,便松开勾着秦雨粉颈的手,踢开被窝着衣起床。 男子讲究少,很快秦朝便打理妥当,而后看着一旁新妇人偷偷查看被面,对着那已经干涸残存的朱红梅花痕渍羞涩窃喜不已,看着美艳大姐裹上青衣下床时轻迈莲脚,缓缓落地,动作小心而异样。 一时间少年人心里满满的都是得偿所愿后的幸福! ----大姐秦婉雨。 是秦朝见过最美艳的女人,又因为有着前世史书上的记忆,可以说从小时候起,秦朝就在打这年长美艳大姐的不良主意。 年纪渐渐长大,女人越发如花。 少年人这份情思也愈发深铭入骨。 往往秦雨一来,即便什么都不做,只是寒着脸立于一旁,秦朝的世界都一瞬间充满了明媚阳光。 那是个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的心涟的女人。 秦朝视线从秦雨身上微微移开。 “雨姐,这些天你到我家去住吧!”秦朝微笑说道。 “你家?”弯腰整理床铺的秦雨黛眉蹙起,虽然她和秦朝实质上已经,可对外,两人只是有个婚约,这时代未婚却……,在世俗中是大大不许的。 何况秦雨本身就是个传统知礼节的女人。 “这怎么行?”秦雨连说道。 “怎么不行?”秦朝低低嘻笑一声,“姐,你要是不去我家,那小朝就来你家,反正岳父母,还有族长爷爷他们是万万不会反对的,嗯,昨晚大姐的软肉床啊……” “啊!”秦雨一跺脚,娇嗔道,“不许你说……” “那你答应不?这练功可耽搁不得呀!” 秦雨低着头微微思索了一下,忽的一咬牙,声音里带着委屈:“坏人,去就去,就知道欺负我……” 秦朝得意一笑。 “姐啊,这几天我抽空把那功法整理一份,给岳父母送去。” 秦雨这次眼波一横,笑靥如花:“那感情好。” 昨晚一夕修炼,虽然她无法感觉到内力的真实进展,可感觉神情气爽,整个人说不出的清爽满足,显然内力精进不少。 这功法效果如此显著,她当然也希望父母……。 “不过小朝。”秦雨丰臀落于梳妆台前木椅,委盘着垂臀青丝,低声道,“这功法,你整理好后,万万不可这样直接送。” 秦朝一笑,看着亮丽的新妇人。 “还是雨姐想得周到,嗯,这么快就为自家男人打算了,放心,我一定遵从娘子吩咐,让爹娘将那功法当聘礼。” 前世婚俗,聘礼都是非常重要的,何况这时代。有时并不是非得图那点钱,而是聘礼越重,双方就越有面子。 武林世家什么最贵重? 自然是神功秘芨最贵重,而这门功法,作为辅助功法,其价值更是能引起腥风血雨争夺,秦朝、秦雨都能想到秦乐仙、杨露露、老族长得到这功法后,再怎么心中不满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秦朝。 “雨姐、雪姐还有秦凝。”秦朝神清气爽的走出房门,这时右边隔壁的房门也开了。两道亮丽的身影联袂而出,一抬头看见秦朝,秦雪、秦凝俏脸都是一红,眼里的神色似羞似嗔。 其实昨晚秦朝和秦雨动作并不大,可这样的房子,偏偏都是习武者,所以,就算秦雪、秦凝塞着耳朵,也阻止不了那声音魔咒般的入侵,何况未经人事,性知识贬乏的两女也好奇。 看着两女霞飞双颊,欲语还羞的俏模样,秦朝心中便蠢蠢的,正要上前。 “哼!” 秦凝一撅嘴迈开小步飞一般的往外跑了,秦雪啐了一口也飞也似的跑开,秦朝微微一笑,没有追上去,毕竟大白天的,而且两女跑的方向是外院。 “一定!” “一定要早点把秦家寨的实力提上去!” 看着扭动消失的两道玉影秦朝轻轻一捏拳头。 秦家三朵金花送予秦朝一人。 一套阴阳合和功秦朝并不觉得吃了亏,甚至秦朝都在考虑是不是把自己新改进的五虎断门刀功法也放到聘礼中去。 外堂杨露露、秦乐仙、老族长看书饮茶,当一少年,三个亮丽女子入堂时,三道凌厉的眼神便齐齐落在秦雨身上。 秦雨脸刷的红了,低垂着头:“爹,娘、爷爷,你们看什么看,我已经……已经是他的人了。” 三人神情明显一松,脸上露出欣慰。 昨晚秦朝、秦雨的事倒不是他们一点不知,只是总担心意外,这刻亲耳听到答应才算完全放心了。 “如此甚好,爷爷也不解除你们三个的婚事了,雨丫头,既然你和朝儿已经,那便把婚事办了吧!”老族长笑呵呵说道,秦家寨,甚至秦家寨方圆几十里,像他们家三个丫头二十五岁还不嫁人的,根本找不出一个来,众口悠悠之下,老族长、秦乐仙、杨露露夫妇也是很承担了压力的。 “嗯!”低不可闻的声音,秦雨微一点头。 “这事宜早不宜迟。”杨露露也笑说道,看着花一样的闺女被人摘走,她心中也是复杂,既有欣慰又有不舍,横目恼瞪了一旁少年人一眼。 一男三女离开后。 “强人还需强人磨,这秦乐刀家小子,还真是……三个倔丫头的克星呀!”秦乐仙、杨露露、老族长心中感叹,他们想尽办法也奈何不了秦雨的婚事,没想到昨天一逼秦朝,立马……。 “雨儿、雪儿、凝儿都是……都嫁给他一人么……” 秦乐仙、杨露露、秦老族长要说心里没吃了大亏的想法是不可能的,可偏偏。 “凝儿、雪儿看那小子的眼神……我看这事儿……” “冤孽呀!” 再怎么感觉吃了大亏,面对着三个一逼婚就闹死闹活的倔女儿也无可奈何。 “也不知这次他们会下什么彩礼……” 当天杨露露、秦乐仙便赶往秦朝家,这种举办婚礼,按理说应该很慎重,选日子马虎不得,可是,半天时间两家便敲定了日子定在九天之后,显然是对秦家寨第一倔的秦朝,和对婚事死也不同意的秦雨不放心,怕夜长梦多。在这秦家寨好好的招待了袁明德、袁雯儿、柳玄鹤三天后,三人便相继离去,而秦朝空闲时间也多了。 “大姐,这大腿要放松,别用力夹着……” “凝姐,你这样就不对了,用意不用力,可不是一点力都不用……” “娘,你在媳妇面前要带好头……” 秦雨、秦雪、秦凝三姐妹都成天呆在秦朝家,一有时间秦朝便指点三人的太极版二郎断门刀,当然这时间大多是晚上,指点完后,秦雪、秦凝自然是赶回自家,而秦雨则是偷偷摸摸的留了下来,因为有着秦雪、秦凝作掩护,两家家人也小心,秦雨留宿秦朝家这事除了两家家人外,倒也没外人知道。 而这时---- “听说了么。” “秦雨姐姐要嫁人了!” “知道,婉雨师姐和小朝二十一号举行婚礼!” 秦家寨最美的三朵鲜花第一朵‘青牡丹’秦婉雨被许配给秦家新一代的第一人秦朝,即日便将举行婚礼的事也暴风一般在秦家寨中传开了。 “这丫头,总算愿意嫁人了!” “女大三,抱金砖,这雨丫头大了朝儿那孩子整整一轮,要是结婚得早,她孩子都有朝儿那么大了,不过……这丫头愿意嫁就好,二十五了,还赖在娘家,我还以为这丫头和红棉一样,最后都……,族长也算是放下了一块心病呀!” 年纪大的,老一辈的感叹真诚祝福。 可消息传到二三十岁之下的。 “要嫁了么?” “没想到还是嫁给了秦朝,她们秦家姐妹,那秦雪、秦凝都没和秦朝解除婚姻,难不成……” “雨师妹她,她可比秦朝大了整整一轮呀,怎么会……” “哈哈,雨师妹嫁给秦朝论人才俩人倒也勉强匹配,可秦雨师妹这样翻遍大理国都找不出的女子,你想想秦乐刀家该如何娶?……” “也对,这样的女人可不好娶呀,我们倒要看看秦乐刀家用什么下聘,哈哈……” …… 年轻一辈的,特别是一些对秦雨有幻想的,暗恋不已的,自然心里苦涩郁闷,可有些还得装出一幅开心祝福的模样。而同时----“秦朝这次回来,准备抽空指点一下各位师弟师兄们的基础刀法、身法、步法,有意的可以去报名!”这消息也同时传遍寨中。“秦朝要指点基础的用力方法?”“还名额有限,只招十个?” 乐字辈、书字辈等老一辈的一笑了之,可秦亮、秦乐星、秦风等年幼一辈的。 “哼!不知所谓!” “秦朝在天龙寺学的是文,而且天龙寺的刀法基础学的是什么,我们秦家又不是不知道,天下武功基础身法步法,大同小异,有何可指点的?” …… 听了这消息后,年轻一辈领头者们个个都不以为然。 “那秦朝娶了秦雨师妹!” “哈哈,这秦朝难得回寨子一趟,没必要给他麻烦!” 年轻一辈的青年男子、少年们虽然对秦朝娶秦雨无可奈何,可是在这件事上,顺手添点堵却是很乐意的,于是乎,演武场上,一道道命令从秦亮、秦风、秦斗、秦霜、秦玄、秦同等这一辈的师兄们口中传出。 秦朝虽然名气大,贡献也大。 可县官不如现管。 ‘风霜斗亮,玄同和光’都是演武场小一辈的教头,他们一发话,很多人原本都想去报名,也不由连止步。 秦朝的身手,三年前武会惊鸿一现,虽然已经很强了,可那主要是因为他的练体功法。而后这几年,虽然一些乐字辈、书字辈的老人偶尔似乎提及秦朝强到逆天了。 可毕竟。 秦朝的真实实力,乐字辈、书字辈的就算知道也不会四处张扬,反而藏着揶着,只让信得过的人知道。 所以这帮后辈子弟对秦朝的武力,印象反而停留在三年前那一战。 报名不过是因家里老人的意愿,或者巴结讨好秦朝罢了。 对于基础刀法、身法、步法,他们也知道没什么太多内涵可挖,秦朝指点,能学到什么新东西? 可以说。 在这演武场,秦家人除了练刀路外,练得最多,下得苦工最大的无非就是那些基础,基础已经入了骨子,还用得着另外指点? 本身不愿。 又有些嫉妒秦朝娶得寨中第一美人‘青牡丹’,‘风斗霜亮、玄同和光’一发话,他们也乐得给这些现管的师兄教头们一个人情。 于是---- “秦朝师兄要娶秦雨师姐,他忙得很,我们不能去打扰他。” “秦朝师兄难得回来一趟,也住不了几天,又要准备彩礼,又是结婚,秦雨姐姐也难得回寨,他们平时都忙得很,好不容易结婚,我们可不能焚琴煮鹤、不识理数的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们的新婚燕尔。” 秦雨马上要嫁给秦朝,新婚渡假便成了最佳的借口,整个小一辈的除了秦争、秦婉冰以及一些秦家女子外,剩下报名的便全是秦朝同年上私塾的一班人。 指点基础刀法、步法、身法。 传授太极。 整理高阳春留下的武道知识,夜有佳人相伴,快乐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秦朝的婚期也随之临进。 第三十章 你真的……很邪恶! 黄昏。 麻石路面上老桑树的影子拖得老长,哼着‘漂亮姑娘,明天我要娶你了’这首前世的流行歌曲十四岁少年的脚步是那么轻松惬意。 在这走了十多年的熟悉乡道上,秦朝整个人感觉都是平静祥和。 “一天,还有一天。”后天便是他和秦雨的大婚日子,这一次的婚事原本只是被逼才不情不愿的答应,可这会儿,秦朝却有些迫不及待了,转过一个山坳,“嗯?”秦朝瞥着前方,顿时嘴角弯了起来。 前方三丈那有着一块巨大的青岩的山路处,一青衣少女背着青碧的新竹背篓,站在青岩上采摘着翠碧的桑叶。 夕阳金色的阳光铺下。 可以看到少女如玉般的脸蛋上两颊红晕晕的,一缕发丝在微风中,在金色阳光中上下起浮,再加上少女青衣劲装裹体,少女采摘桑叶时一转身,一弯腰,明显可见鼓鼓的胸脯将衣服撑得圆崩崩的,再加上那蛮腰,圆臀鼓起,将少女健美修长的身姿尽皆展露。 这画面美丽得仿佛一副前世最高超的画师手底下的电脑唯美画作。 “媳妇儿!” 秦朝调笑的喊着,这女孩子可也算是他秦朝内定的女人----秦婉冰。 石女冰姑,史传中特意记载,而她最有名的就是终身不嫁,而原因据说是因为她是天生‘石女’,不是不愿嫁,而是不能嫁。 世间‘石女’这种特殊病例常有出现,可因‘石女’而史书留名的却不多,而她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因石女而不嫁’这事后世有学者根本不认同。 这一世。 因为上次夺寒玉之事,秦朝事先给秦雨的计划时,配给‘傻子’的媳妇时首选就点名秦冰,所以才有了袁明德作证,将秦冰许配给秦朝。 后来秦朝才知道当日秦雨将消息传回秦家寨后,秦老族长去秦冰家将事情一说,秦冰家人个个不同意,反而是秦冰想都没想便同意了,也正是她死命的坚持,最后才没有选择第二方案,第三方案的其他秦朝点名的秦家寨女子。 袁明德作证了。 这婚事就等于板上钉钉,基本没有什么反悔的可能。 “乖媳妇儿。”秦朝笑眯眯的跳上青石,叫秦冰‘媳妇儿’装‘傻子’时秦朝已经叫了无数次,若在以往秦朝这么叫,秦冰定然拉长着脸冷冰冰的不理秦朝。 这一次。 只见秦冰转过身,看着秦朝,脸上没有丝毫怒色,只是眼神复杂,似幽怨似爱慕的看着秦朝。 “媳妇儿,专程等为夫?”秦朝笑说道,走到秦冰身旁,抓了一把桑叶往她背上背篓一扔,秦家寨虽然不富,可也绝不像普通百姓一样,采桑像秦冰这种身手处于这三代顶尖层次的人,正常情况根本不用做,秦冰却在这秦朝归家的路口上采桑叶,秦朝第一眼见到便知道她借着采桑在等自己。 “秦朝。” 秦冰眼神蓦的转冷,一开口声音更是冷冰冰的:“你是不是后天娶雨姐过门?” 秦朝眉微微一皱,忽然想起自秦雨和自己的婚事曝光后,秦冰每天看着自己时都是眼神冰冷如霜,一开始秦朝没在意,秦冰本来就是那种冰山美人,若让她不冰冷反而奇怪。 可这时一想。 秦冰这几天的冰冷和以往似乎有点不同。 “是啊。”秦朝依然笑着,“怎么,冰姐姐也等不及啦,想早点过门给小朝做媳妇儿?” 秦冰眼皮微微一垂,声音僵硬:“没错。” 秦朝一愕,秦冰忽又抬起眼皮,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秦朝:“秦朝,你既然后天娶雨姐,我秦冰,前些天,也是被许配给了你的,那把我也一并娶了吧!” “呃……” 秦朝看着眼前的女子。 秦冰的直接大胆爽快,秦朝在几年前武会上就了解到了,可没想到对这事也……。 “三天前。”秦朝蓦的想起三天前刀玉凤饭桌上说起秦冰的母亲让秦朝也在这次一并纳了秦冰的事。 只是秦朝连秦凝、秦雪都不纳,自然让母亲推脱了。 秦冰脸蛋红彤彤的,耳根也红透了,可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却半步不让的和秦朝对视着。 “怎么,嘴里叫媳妇儿,却不敢娶?”秦冰声音冰冷。 “不是不敢。”秦朝也正经起来,“冰姐,小朝是真的很想纳你过门,不过今年还早了点。”“那你和大姐……”秦冰冷声道。“大姐那是特例。”秦朝微笑说道,“你没见我连凝姐、雪姐都没纳么,你再等等,等几年……”秦朝又拿出先前劝说秦乐仙、杨露露的那套话来,等秦朝说完。 “秦朝,我不管那么多。”秦冰冷声道,“既然你娶大姐过门,就该纳我进门,我现在也17岁了,是大姑娘了,别的姑娘家15岁就,反正这一次,你要么连我也一并,要么我秦冰宁可终身不嫁!” 秦朝一皱眉,还要再说。 秦冰一转身,背对着他:“好了,我知道你能说会道,可我看来,你说的一切根本都是狡辩,能娶大姐,为何不能纳我?” 看着秦冰的神色和动作,秦朝也知道自己要想说服她根本是不可能的。 而且确实,能娶秦雨,为何不能娶第二个,第三个? “史传中‘石女冰姑’可是性格非常偏激,一旦决定的事,就……”冰姑的性格也是固持得要命,要不也不会全家反对,她依然跑到六花谷底。 想着这么一个女子对自己起了误会,秦朝就头痛。 青石上,两道身影站立。 这条路上,这种傍晚时期正常是没人到来的,也正因此秦冰才选择在这里阻截秦朝。 微微的沉默。 “好了,我知道,你是不愿现在纳我了。”秦冰的声音冷得仿佛来自地底幽壑,“那今后你也别来找我了,我秦冰不是那么不要脸的女人。”带着失望的声音响起,而后秦冰迈开脚步往前走去。 眼看秦冰要跳下石子离开。 猛的秦朝心里产生一种感觉,若真让她就这么走了,自己再要得到这冰山女侠怕就难了。 “不许走!” 这时秦朝也发起狠来,冲前一步,一伸手便拉向秦冰的手。 “啊!”低叫声响起,秦冰哪里躲过得秦朝的偷袭,一只玉手一下便被他给牢牢握住了,滚烫的热气如电流般从手心传来,少女连叫道,“秦朝,你干嘛,快放开我!” “放开?我抓自己媳妇儿的手干嘛要放开。”秦朝蛮霸的耍起无赖,瞪着眼前冰冷的少女道,“听着,乖乖等我几年,下一次我从天龙寺回来说不定就纳了你。”这话一出,秦冰咬着唇,也没挣扎甩开秦朝的手,只是沉默了片刻,便冷声道:“不行,我秦冰做事说话,一口唾沫一颗钉子,要么,后天你一并纳了我,要么,就此我们两清,以后老死不相往来,还有,你快放开我,你现在还不是我丈夫,不然,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秦朝猛的一把抱住少女,连她另一只手也抓在手心。 “放开……”秦冰红着脸的挣扎起来。 “别动。”秦朝感觉着怀中健美少女滚圆腰肢仿佛一条蟒蛇般扭动,连用力一箍,喝道,“我倒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 “你……”被这一箍,秦冰立时便感觉到少年男子的**力量是何其强壮,火热强烈的男子气息全面侵入,秦冰红着脸象征性挣扎了几下,便放弃了,咬着唇道,“你再这样,我秦冰也不会服你的……你放不放?” “不放!”秦朝说道,可就在这时----“砰!”一只脚提起狠狠踩向秦朝脚背。“哼!”秦朝一下傲气也来了,也知道这秦冰就是只野性难驯的烈马,史传中说她终身不嫁,虽原因是‘石女’,可后世专家分析,最大原因很可能就是她的性格。 “我秦朝就不信……” 前世秦朝也是很同情秦婉冰的,因此这一世才。 若真是石女,别的男人床弟间无可奈何,可他秦朝却不惧,而且秦朝在秦家寨这么多年观察,秦冰这个女子,看似冰冷,其实内心还是很火热善良的。 只是喜欢戴着面具。 像这样成天戴着面具的冰山美人,秦朝知道,只要轰破了这层面具,她们往往表现得比任何人都热情似火。 可此刻。 秦冰的野蛮也激起了秦朝的蛮气。 秦朝的身手可是远远在秦冰之上的,脚步一动,闪开秦冰的踢踩,右手一抬,秦朝便抓住了秦冰背部‘脊中’麻穴,立时秦冰那发疯踢过来的脚便软了下来。 秦朝也想通了,这样的女子不能用常规手段说服。 所以。 “哼!”一弯腰,秦朝从下面抄住秦冰大腿一用力,便将冰冷倔强的健美少女横着抱起。“秦朝!”秦冰耳根发烫。这时秦朝又一抬膝,将秦冰往自己大腿上一按,竟然将她翻转身子臀部朝上翘着的趴着横放在膝腿上。 秦冰羞得耳根子都红透了。 这样被人横着放在膝盖上,她又不是没见过,那些家长教训小孩子时打屁股,就是将小孩一把提起,横放在膝盖上,抡着巴掌狠抽。 这会儿秦朝将她也这样放着。 想到羞人至极。 那可怕的后果。 “别,你先放了我,求你……” 一向倔强,声音冰冷的秦冰,这会儿羞赧得声音都带上了哀求的哭腔。 “不行!” “求你了,先放开……”秦冰叫着,想到一向高傲的自己被少年男子摆成这样一幅不堪姿式,甚至还有可能真被他像打不听话的小孩一样抽打屁股,就羞臊欲死,急得几乎都要哭了。 “放了你可以,先说说,愿不愿意等我。”秦朝喝道。 “我……我……” 少女声音响起,而后便是沉默,微微沉默片刻,秦冰又羞又急的倔强声音响起:“不行,你要娶我就后天,超过三天,我秦冰……” “真不?”秦朝目光落在少女将青色劲装崩得紧紧的臀部上,手不由自主便落在了上面。“啊!”少女声音响起,只觉得男子落在臀上的手仿佛带着高度电流一样,秦冰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真不等我?” “你……我不!” “啪!” 猛的又亮又脆的一巴掌狠狠抽在少女的臀部上,火辣辣的痛从臀上传来,“啊!”顿时秦冰整个人脑袋仿佛都一下空白了。 秦冰向来乖,小时候有记忆起都没这样被父母打过。 这一巴掌抽在她臀部上,便如抽在了她心底最深处,抽在了她灵魂上一样。 一下秦冰整个身子,尤其是脸部火辣辣的烫得厉害,“他真的,真的抽……”秦冰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钻进地里去。 偏偏---- “听不听话?”喝声响起。 “不!” 秦冰声音里说不出的委屈心酸。 “啪!”又是一巴掌,比上一巴掌更狠,秦冰咬着牙,泪水在眼里滚动。 “愿不愿意等我?”喝声再起。 “不!”泪花哗哗而下。 “啪!”而后秦朝也不询问了,一巴掌接一巴掌抽了下去。 “坏人……”忽然呜咽声响起。 “坏人,我愿了!”隐约细如蚊呐的声音响起,若不是秦朝耳力通神根本听不到。 “真愿了?”秦朝看着横在膝上的倔强少女,心头大喜,只见秦冰雪白颈脖仿佛煮熟的虾子一样都红透了,低声道:“愿!” “不是哄我吧?”秦朝又一巴掌抽下。 “你……”这一下秦冰呜咽声响起,声音里都是委屈,“人家都答应了,你怎么还,你……故意欺负人!” “说,是不是哄我。”秦朝根本不理秦冰的呜咽,直接又抽了一巴掌。“不,真不是哄你……”秦冰呜咽着摇头,趴在秦朝膝腿上身子这时软得都如没了骨头似的,幽幽低声道,“人家……人家真的什么都随你……真的……” 这时秦朝才发现,先前点住她的麻穴,其实早已解开了。 “这丫头啊!”秦朝猛的身体一颤,这时蓦的想起,其实自己点她的穴位,只能唯持几个呼吸。“几个呼吸,那么早就,难怪她这么委屈,明明在我第二巴掌就已经……”看着身下明明穴位已经解开,却不挣扎,任自己发男子威风霸气抽打她的女子,蓦的秦朝心里涌起一股触动。 这时也明白了,为何这女子被自己抽打时虽然倔强说着‘不’,可那声音是那么酸屈。 原来她早就能反抗突袭,却一直…… ----这个看似倔强冰冷的少女,原来真如秦朝原本所观测到那样,敲破坚冰后,拥有着一颗与冰冷不符的善解人意的火热的心。 心中虽感动,可原本落下的下一巴掌秦朝却没收手,只是原本重重落下,再落到她臀部时轻了很多。 “愿不愿意给我作妾?”秦朝温柔低声喝道。 “我……”秦冰呜咽,只觉心里说不出的酸楚,这坏人明明已经知道她秦冰能动弹,知道她委屈自己成全他,还…… “啪!”巴掌猛的落下,重了很多。 “啊,我愿意!” “那愿不愿意等我几年?”秦朝又一巴掌落下,秦冰脸烧如火:“也,也愿意!” “那愿不愿意给为夫暖床……” “你怎么……” “说,愿不愿意?” “愿……愿意!” “那乖不乖……”清脆的抽打声伴随着女人委屈的泣声,直到夕阳落下实在找不到借口来欺负女人时,秦朝不舍的放开秦冰。 秦朝怀里女人摇摇晃晃的站稳,这一刻高傲少女秦冰乖巧得仿佛只小猫咪,任秦朝搂腰抱臀牵着手。 “还痛么?”秦朝低问。 “不!”细如蚊呐的声音,一直大胆的秦冰这会儿却接连躲闪秦朝的目光。 “乖乖在家等着,过了这一两年,我便纳你过门。”秦朝说道。 “嗯!”秦冰轻应。 “还有,以后要乖乖听话,若再不听话,为夫还要执行有法,狠狠抽你屁股!知道么?”秦朝说道。秦冰羞得额头都快埋进胸里去了。“听到了么?”秦朝低喝。“嗯!”秦冰连应。 秦朝松开环她腰部的手,抓着她的手背亲了一下这才松开。 “好了,回去吧,我可不送你了!”秦朝说道。 秦冰红着脸休息了一阵。 “你……真的……很坏!”留下这么一句话后飞也似的逃走了。 秦朝抬起手掌,看着远去的人影,有些怅然若失,良久忽的一笑。 “想不到我这次……居然,打了‘石女冰姑’的……奶奶的还真是太邪恶了,不过这石姑娘,还真有料呀!” 脑海中佳人的倩影徘徊不去,秦朝心里也有点冲动,“她说得也对,做了初一,何惧十五?既然娶了大姐,纳她有何不可。” “不过,你冰女侠说话算数,我秦朝……也是说不纳就不纳!“ 哼着歌,一道身影如大鸟般飞下青石。 -------- 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纳了秦冰,下一章进入正剧。 第三十一章 瘦竹杆 12月21日。 这一天正是秦朝娶秦雨过门的日子,一大早秦朝全家便忙开了,而这一天整个秦家寨很多人也在忙于这场婚事。 秦家寨。 尤其是秦老族长嫁孙女,虽然这场婚事不仅不对外公布,还要捂着掖着生怕人知道,可毕竟秦雨作为第三代的女子中的佼佼者,艳色贤名远播,又这么大直到25才结婚,再加上嫁的是才十四岁就已经为寨中做出历史少有贡献,秦家寨后辈第一,未来的希望所在的人,这自然绝不能寒碜。 整个秦家寨沉浸在一片喜庆当中。 秦家寨北边那门前有棵大梅树的屋子内,玉手轻扬,青春少女整理布置着一间新砌泥坯房,不过她动作时而停滞,神色时喜时羞。 “姐!” 忽然一个少年笑着走了进来:“今天是小朝的大喜之日,怎么你还有心情帮我做事?” “小寒。” 秦冰瞥了少年一眼,“怎么没心情,你少在那里说风凉话,我秦冰心里有数。” “姐,不是我说你,他秦朝若真有情有义,就该这次一起纳了你。”秦寒将一桌木椅搬进屋子,放在墙角说道,“照我说,姐你现在的人才,武功学问哪里不如秦雨?而且你比她秦雨还年轻八岁,可秦朝娶她秦雨为妻,这天下男人只能娶一个妻子,剩下的只能做妾室,当初我们都不让你给秦朝,可你偏要,结果……” “小寒,我的事不用你管。”秦冰冷冷道。 “姐,我是为你不值。”秦寒看了看那椅子摆放的角度,似乎不满意又挪动了半尺,笑说道,“若真说起来,你和秦雨也就姿色上差她一筹,姐你这样的人,哪里找不到疼你的夫家,秦朝若是疼你也罢,可这次,他娶秦雨却不纳你,分明就是没把你放在眼里……”“好了,讨打不是。”秦冰脸一虎,“你再嚼舌根,姐可不管你这新房了。” “其实姐你给他作妾……” “篷!” 猛的一声响,一匹白布狠狠摔打在桌上。 “秦寒!”秦冰脸色冰冷到极点。 “好,不说。”秦寒知道秦冰真生气了,连笑着道:“不说啦,嗯,对了,爹今天去了林家庄,姐,你说我和林素的婚事会不会成?” 秦冰冷瞥了秦寒一眼。 “素儿她怎会不答应。”抓起白布秦冰眼神却瞥向窗外,秦冰性子冷,寨子里的姑娘们能和她谈得来的都不多,外面更是不说,而林素,林家庄最美的姑娘,是秦家寨之外的她秦冰唯一的知心闺中好友。 秦寒喜欢林素。 可秦冰知道林素先前不是很喜欢秦寒。 这一次。 “素儿怎么可能不答应,我都做了几年工作,只是,唉……。” 林素嫁给秦寒,虽然也是林素自己答应的,可秦冰总觉得有点对不起闺友,毕竟林素本是不太喜欢秦寒的,只是没得选择,又因和秦冰谈得来才会。 “爹这会应该把事敲定了吧。”秦冰看向北方,那是林家庄所在。 林家庄。 林奇家会客厅中笑声不断。 “乐北兄客气了,这一次我家素儿能嫁入北兄家,也是她的福份,哈哈,我看我们现在就可以称亲家了。” “对,亲家,是该叫亲家了。”秦乐北也大笑着,放下茶盏笑道,“如此这过门日子便在大年初九!” “对,是初九。” 敲定日子和相关事宜,又闲谈了一阵后,林奇忽然看着秦乐北说道:“我听林素说你家婉冰丫头也已经许人了?” “这……” 秦乐北脸上的笑容一僵,干笑两声:“亲家,我家那个丫头是个死性子,老哥我拿这死丫头都没办法,伤脑筋呀。” “哦?这丫头也和秦老族长家三个孙女……”林奇低声道。 “那倒没有。”秦乐北苦涩而笑,“她倒也不是不想嫁人,只是……” “只是怎么?”林奇连询问,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尤其喜欢是看到他人的不幸,往往谈到这事比谈自家事还要兴奋,秦乐北家的丫头秦婉冰十七岁了还没嫁人,这和秦老族长家的秦婉雨、秦婉雪、秦婉凝一样,都是附近上七里,下十里百姓最喜谈的乐事儿。 林奇如今和秦乐北结为亲家。 这秦婉冰之事和他家也有了关系,这不能不管呀。 “这死丫头……她喜欢上我们寨子里一个……少年。”秦乐北吱唔着道。 “少年?” 林奇眉微一皱:“那为何还不嫁,莫不是那少年不喜欢她……” “那……我家冰丫头什么人才,还会有人不喜欢?”秦乐北打着哈哈。 林奇一笑:“也对,冰丫头万里挑一的人才,除了傻子,少年人哪个会嫌她,可亲家,那为何?” “这个么,是……那少年年纪有点……他才十四岁。”秦乐北说着老脸都有些发红,秦朝可不止年龄小,而且还是今天就要娶妻进门的,秦冰要入门,也只能给他作妾。 可作妾! 秦乐北家里几个子女,儿子秦寒身手同年龄段第一,当年秦朝参加家族武会,年纪比武秦朝是10岁第一,他家秦寒是12岁第一。 秦寒为他争气,可比起秦冰来,就差得远了。 当年秦冰13岁,不仅仅是年纪第一,而且进入挑战赛第一场就挑战16岁第一,而后一直下去,若不是运气不好遇到了扮猪吃虎的17岁第三名秦玄,一个当时被秦冰激发了豪情也参加挑战赛,结果排到第三代之中前十名的的超级牛人,秦冰能挑战到20,还是21,22,23都说不定。 秦冰就是除秦雨、秦雪、秦凝之后秦家姑娘们中当之无愧的大师姐。 因此秦乐北在外一说起自家丫头,便是红光满面精神头特高,这几年他秦乐北家为秦冰说媒的媒人也多得很,可秦冰眼光高,秦乐北眼光也高,整个一家子眼光都高,所以提出的要求也多,这才把婚事一拖再拖。 而现在。 “十四岁?” 林奇瞪着眼,盯着秦乐北,低声道:“亲家公,我没听错,我没记错的话冰丫头今年也有17岁了吧?她喜欢上了一个十四岁的?” 秦乐北耳根发热,叹息道:“可不是,这死丫头……”正说着---- “桀舛~~” 忽然一道笑声。 虽说是笑,却没半分笑意,忽而尖,忽而粗,如同夜枭般难听之极的声音隐约传来。“桀桀,运道来了。”这忽粗忽尖的声音语调很怪异显然不是本地人。 “奇兄?” 秦乐北眉一皱,他听出这传来的声音含有高超的内力运用,可林家庄何时来了这号人物? 林奇也是皱眉疑惑。 “好一个妙龄花娘儿。”声音又响起,“屁股儿大,脸蛋儿又标致,就是不够风骚,尚未十全十美,不过也将就着用了……”而后。 “啊!” 一道凄厉至极的女子尖叫声响起,这叫声叫到一半便如被掐住了喉咙一样嘎然而止。 “不好。” 客厅中坐着的林奇脸色一下白了。 “是素儿!” 林奇猛的一下便窜了起来,几个大步朝客厅外奔去。 “亲家公,是素丫头叫声?”秦乐北也脸色变了,一下便站了起来,林素可是他秦乐北家的准媳妇,听这声音尖锐无比,显然是遇到了什么大危险。 “嗖!” 秦乐北只一个窜便跨越了林奇数个大步的空间,而后又两三下便到了门外,“亲家公,别急,素儿在哪儿?” “快,快!” 林奇一见秦乐北到了前面,便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急喊着:“绝对是素儿,快去看看,这声音是菜园子!” “菜园子?哪个菜园?” “左后边,山坳边的菜园子。”林奇话未说完。 秦乐北身影嗖的撞开大门。“左后边?”秦乐北展开轻功,出了屋子后才转向左边奔出三丈。 “嗯?”秦乐北神色变了。 远处山坳大树下闪出一个男子,个头极高,一身青皂袍被风刮得紧紧包裹在身上,这人便如一根长长的竹杆一样。 这人,若是秦朝在此看到,一定能认出就是天龙八部中有名的四大恶人之----云老四。 ‘穷凶极恶’云中鹤。 秦乐北只一扫到那男子,眼神便不由自主落在男子左腋下,男子长长的手臂夹着一个姑娘。 “是素儿!” 姑娘身材十分玲珑小巧,秦乐北一眼便认出了,正是和他家女儿秦冰最要好,自家儿子未过门的媳妇林素。 此刻林素一双眼睛满是惊恐,嘴半张着,显然被点了穴道。 “大胆!”秦乐北一下便火了,脚步一窜冲向来人,可紧接着瞳孔便是一缩。 “桀桀~~” 只见远处男子夹着一个女子只是瞥了秦乐北一眼,便似乎脚一迈,这一迈,他整个人便一晃飘出数丈远,而后一幌一飘,整个人便如一只大鸟般飘忽而来,那速度比起秦乐北来不知要轻盈快捷多少。 “这什么轻功?” 秦乐北脸色凝重,男子夹着一人都比他展开轻功全力奔跑要快,而且看那人摇摇摆摆,东一飘,西一幌,根本就没尽力。 “什么时候冒出这号人物?” 不用看来人的身手,光这种轻功,没有超出他秦乐北的高深内力岂能做到。 一咬牙,秦乐北依然冲向那瘦竹杆。 “放下那小姑娘!”秦乐北喝叫着,自家儿子的媳妇被抢,就是龙潭虎穴,死,他秦乐北也不能一刀不发就后退。 “桀桀!” 瘦竹杆怪叫着,毫不躲避的向着秦乐北这方向极快的飘来,眼一瞥飞快冲来秦乐北,咧嘴一笑:“那汉子,身手不错,看你也是个高手,不过还不是我的对手,快快让开吧,这小娘子,挺标致的,很不错,我受用了。” “朋友,我北山狼……”秦乐北喝着。 “亲家!” 这时一道身影从屋子冲出,林奇也看到了飘来的瘦竹杆和他腋下夹着的林素,顿时牙龇欲裂,急叫着:“亲家,是素儿,是素儿呀!” “北山狼?” 就这短短时间瘦竹杆又飘近了数十丈,龇牙一笑:“北山狼么,没听说过,你是秦家的吧,桀,别人怕你秦家寨,我可不怕,这小娘子,到嘴的肉岂能吐出来,桀桀!” “你是何人?放下人,饶你无罪!”秦乐北怒喝,手已经抓上刀把。 “桀桀~~~,秦家人好大口气!”瘦竹杆转眼飘近。 “把人放下!”秦乐北怒喝。 同时---- “锵!” 背上大刀出鞘,横斩,刀如炼。 ‘怒虎拦江’ 秦家五虎断门刀中极霸道的大招,也是秦乐北所能掌握的上等刀法中他用出最强的一刀,这一刀,就算前面是一头数百斤的大水牛也能一刀两断。 “咻!” 锐利的劲啸声响起。 秦乐北咆哮着带着整个身子从十丈外冲来之势,刀光化为一道白光直斩瘦竹杆。 “桀~~” 刺耳尖笑声响起,那瘦竹杆看着这一刀,眉忽然就挑了起来,不在乎的眼神也暴出精光。 “呼!” 他空着的右手一收,便腰部一摸,便见一柄蓝汪汪三尺钢抓出现在手中,钢抓前头是一只钢铸人手,手指箕张闪着蓝光。 “咻!” 钢抓一晃,那五个箕张的手指抓向刀身。 “锵~” 一声巨响,秦乐北脸色一下便变了。 那钢抓从旁侧抓向他这一刀,一撞上之后竟然还能旋转着一扣一带,便有一股巨力从刀身涌上。 “呼!!” 一道白光飞出。 “桀桀~~~” 瘦竹杆的身影微微退后一步,忽的又飘向前方:“秦家之人,桀桀,今天我云老四心情好,留你一命!”身形从秦乐北旁侧飘过,瞬间向远方而去。 (谢谢‘鸿辰道人’打赏!) 第三十二章 穷凶极恶,到! “砰!” 飞出的白光撞在旁边一棵大树上。 那是秦乐北的大刀,一击之下,秦乐北的大刀被击飞,两人之间的差距可想而知。 “亲家,亲家!”林奇急喊着,“快,快追过去救素儿呀。”就这么一点点时间,瘦竹杆的身形又飘出了十多丈远。 “怎么追?” 秦乐北一瞪林奇,脸色阴沉如水,身形一动,便来到三丈外的大树前,那碗口粗的树杆上嵌着一把刀,刚刚一击,秦乐北刀被击飞后还能劈入碗口粗树杆半寸,秦乐北心中沉重无比。 “素儿,素儿,谁去救救素儿?”林奇凄厉的声音在秦乐北背后响起。 忽然---- “扑通!” 秦乐北一转身,便见林奇跪在地上。 “亲家,求求你,你们秦家寨都是高手,你一定,一定要想办法救救素儿,那可不止是我女儿,还是你家的媳妇呀!”林奇不断的磕着头,两三下头皮便都磕破了。 秦乐北眉一皱。 林奇也是练家子,虽然身手只是八流,可在这一带普通山民中也是有头脸的。 “先起来!”秦乐北低沉喝道。 “亲家,快点想办法呀!”林奇声泪俱下,只是磕头如捣蒜。 秦乐北捏着拳头,心里有一股蹩愤之火在愤怒燃烧,林素这个姑娘家,和他家秦冰交好,对他秦乐北夫妻也一直很亲密,秦乐北对这姑娘也是喜欢到骨子里的,自家孩子秦寒能娶这么个姑娘,秦乐北心里百分百满意。 可现在。 “这瘦子……” 秦乐北看着一幌一飘接近消失的瘦竹杆。 “轻功举世无双,又瘦又高,为何要掳去素儿?……对了,这人的话,显然是看中了素儿的姿色,想掳去……”想到这,猛的秦乐北浑身一颤。 “是那人!” “咔~”秦乐北捏得拳头咯嘣响。 “是西夏一品堂,四大恶人的云中鹤,这人的身手就算没到三流,也极接近了,而且他这手轻功,就是一般三流,二流,怕是也不及,这人……”秦家寨作为武林世家混江湖,这情报系统也是极强大的,四大恶人的名声自然是听过。 “亲家!” 一把拔出砍刀,秦乐北声音沙哑。“你家素儿,只能说我家秦寒福薄,你,节哀顺便吧!”而后秦乐北看也不看旁边磕头如捣蒜的林奇,迈开大步飞奔向前。 “三流高手,我秦家谁能救?” 秦乐北眼睛通红,准三流高手,秦家虽然不惧,可单对单,根本没人能抗衡,更何况云中鹤的轻功,救人,就是秦家真有一流高手,怕也难。 “素儿这丫头,只能怪命!” 秦乐北大步如飞。 …… 秦家寨,喜乐喧天。 “乐刀,恭喜!” “呦,这位是……刀老爷子吧?您老可是贵客呀!” 此刻的秦乐刀家,大红喜字,对联,各种吉祥剪纸窗上,墙上,门上到处贴着,整个大屋里里外外,连后院树上,梅花桩上都洗刷一新,披红挂彩。 “哈哈,看到没有,那位先生就是摆夷族刀家的老族长,听说已经有九十来岁了,上次玉凤嫂子嫁过来,他都没来。” “刀家老族长,连镇南王都得对他客客气气,啧啧,想不到这次居然……,我们秦家寨怕是托了朝儿的福呀。” “嗯,老族长能量大,恐怕也是听说了朝儿的名声……” 大屋前的大坪摆满了一桌桌的酒席,谈笑嚣天,一桌桌的族人或谈笑,或看着小孩乱窜玩闹,或搭手比划着拳脚。 转眼时程将近午时。 “乐刀,时辰快了,这朝儿还没……要不派人去看看?” 大堂上首太师椅上一位老人眉头微微一皱,向着近前说话的秦乐刀低沉声音道。 “岳父,不急。” 一身新衣,满面红光的秦乐刀赔着笑,刀玉凤也是一旁笑说道:“爹,快了,朝儿那孩子应该快到了。” 老人眉心微微一舒:“那就好,你爹我倒是不着急,只是我们老族长……” “快了。”秦乐刀瞥了眼大堂最上首二叔公陪着的那位微笑着的和蔼老人,这次婚事,刀玉凤娘家亲戚除了镇南王夫妻外,重要人物几乎都到了,特别是这上首的老人,作为摆夷族族长,更是身份骇然,这么一位老人前来捧场,自然不能失礼让其久等。 “岳父,你老人家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朝儿那孩子呀,就是个人精。”秦乐刀笑容满面,秦家寨的规矩,如今秦朝还在秦乐仙家,要想把新娘子从娘家娶回家,‘过五关,斩六将’,自然是不可少的。 不过对于秦朝能不能过得了关。 笑话。 学问,天龙寺新寺生第一,武功,连秦乐刀自己都不知道自家孩儿到了什么程度,秦雨娘家有什么难题能阻挡得住秦朝这种级别的新郎官。 “诸位!静一静!“ 忽然一道以内力发出,带着极大穿透力的声音响起。 “是乐北!“ 四周的喜乐,喧哗声顿时一息,只听有些急促的声音响起:“族中叔公,各位叔伯,还有诸位兄弟,且先静一静,今天早上,我秦乐北在林家庄遇到一起劫掠妇女的事。” “劫掠妇女?” 秦家寨附近会有劫掠妇女之事发生?谁吃了豹子胆不成?顿时一个个耳朵支起,只听声音接着道:“作出此事的人,以我观察正是四大恶人的云中鹤。“ “云中鹤?” 这三个字一出。 “云中鹤出现在林家庄?” “四大恶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一带,难道……” 秦家寨本就是武林世家,对江湖成名人物的消息自然知道得多,除了小孩妇女等人外,书字辈,乐字辈,年纪大的盛字辈哪个没听过云中鹤的赫赫凶名。 “林家庄只是个普通村庄,没真正江湖人,这周围的村寨也都是普通百姓,不可能引起一品堂的注意。” “那云中鹤千里迢迢从西夏来此,难道……” 很多人脸色都变了。 随处可见的普通山民不可能引出真正的江湖大佬,云中鹤只可能是冲着秦家寨来的。 “云中鹤来了,这么快?” 秦乐刀眉心皱起,作为秦家寨的核心人物,他自然知道西夏一品堂错认秦朝为镇南王和秦红棉之子,一直在追寻秦朝的踪影。 “奇怪,朝儿从头到尾没露过破绽,云中鹤从什么地方知道他就是我秦家之人?” 大堂中,很多秦家寨的核心人都满眼疑惑,秦朝在外一直都是以易容之后的相貌见人,唯一有过破绽也就是六花谷底,可六花谷底也是有简单的乔装打扮的,而且关家不可能和西夏一品堂有勾结。 可这时众人也无从多想。 “诸位。”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这四大恶人老四云中鹤,最是色中恶鬼,诸位家中有女眷可即刻……”秦书文洪亮的声音响起,可就在这时---- “胡说,老头子简直胡说八道!该掌嘴。” 尖锐的怪叫声响起,先前似乎还在数里远,顷刻便似到了耳边。 “‘穷凶极恶’我云老四,不是色中恶鬼,而是好色如命,见了漂亮娘们儿,便是性命不要,也要染指,秦家寨大名鼎鼎,不知值不值得我云中鹤不顾性命。” “是云中鹤!” “云中鹤已经来了!” 整个人群很多人脸色如土,一些人连冲着周围年少的秦家女儿,秦家媳妇们喝斥着:“快,快,妇女,姑娘家都进屋!”“月儿,孩子他娘快躲起来!”喝斥着,也吆喝着,一条条秦家乐字辈,书字辈,盛字辈的大汉们纷纷提起武器冲向外围,而大堂中---- “嗖!” “嗖!” 一道道身影如箭般飞上屋顶,秦书文,秦书海,秦乐刀等人一上屋,便见远远一道人影,又高又瘦,正大袖飘飘,仿佛飘一般从远处,一恍一恍飘然而来。 “没错,就是他!” 秦家众人一看来者高瘦得吓人,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 “云先生!”秦老族长不在,秦乐刀家辈份最高的秦书文看着飘然而来的人影朗朗出声,“我秦家寨和你西夏一品堂向来无恩怨,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云中鹤。”秦书海也朗声道,“我秦家寨不欢迎阁下,还请离开!” “桀!桀!”云中鹤的声音飘忽诡异,“我云老四向闻秦家寨众豪个个都是江湖豪杰,最是仗义疏财,义薄云天,豪气干云,秦家寨热情好客,江湖人说起个个坚拇指,桀桀,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哼!”秦书文冷哼一声,“云中鹤,客人来了,自然好酒好肉,可你云中鹤么,哼哼!” “对,穷凶极恶云中鹤,我秦家寨若还好酒好肉,岂不是江湖人都要说我秦家寨个个眼睛都瞎了不成。” “哈哈,客人来,有好酒,可豺狼来么?那便刀子酒!” 一个个秦家大汉叫嚣着出声。 “哈哈,老头你从哪看出我不是客人?”云中鹤一声哈哈怪笑,“这一次,我听闻秦家办喜事,专程前来道喜,你们这里谁是主人,难道不请云某人喝一杯么?” 这话一出,秦家众人眉更是一皱。 “二叔公!” 秦书文看向大堂上首安坐如山的二叔公,秦家寨在江湖中亦正亦邪,黑白通吃,强盗也做,正经生意也做,自然不惧和恶人打交道,云中鹤这样的人也是他们的潜在顾客。 二叔公微微眯着眼,没说话,片刻后微一点头。 这时云中鹤已经到了屋前大坪的外沿,飘忽的身形蓦然一止,正好停在秦乐鹰,秦乐星,秦亮等一条条秦家大汉的人墙前面,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怎么,秦家寨这么怕我云某人?” 秦乐鹰,秦亮、秦乐星等脸色都不好看。 秦家不怕云中鹤硬碰硬,怕的是云中鹤好色如命,又视人命如草芥,婚礼上,秦家女眷甚多,若这恶人看上谁了,掳了就走,以云中鹤的轻功,谁能追得上? “乐鹰,乐星,你们陪他入席。”秦乐书声音传来。 第三十三章 强悍 阻挡在大坪前的秦家众大汉淡淡让开一条通往最近一桌酒席的路,秦乐鹰一拱手:“请!” “哈哈!”云中鹤笑了声,“秦家寨人果然好胆色,云某叼扰了。”面色坦然的走向酒席,大刀金马落座。 “乐星,拿酒!” “阿亮,上茶!” 秦乐鹰喝叫着,也大刀金马般在云中鹤身旁坐下:“云先生是一品堂的高手,在一品堂中也是属一属二的,以阁下的身份地位,千里迢迢亲自动身来我秦家寨这一洼水之地,怕不是专吃小儿辈的一杯喜酒吧?” “哈哈,没错,云某确有要事,不过先吃酒,事么。”云中鹤眼珠子滴溜溜的扫向人群后面尚未躲进里屋的姑娘妇女,嘴里怪笑着,“不急,不急!” 时辰未到,酒席尚未开,不过云中鹤作为外客,自然特例,秦乐星抓着一坛花雕,也在云中鹤身旁落坐。 “云先生,你是不急。”秦乐星挥掌如刀,直接砍开泥封,将云中鹤身前大碗倒满,笑说道,“可阁下这样的一品堂高手来到我秦家寨,便如蛟龙入了池塘,我们这池中小虾小鱼看了阁下这条龙,岂能不诚惶诚恐?” “没错,我秦家寨虽然破落,不若阁下一品堂势力滔天,可这滇南一带排得上号的不少市集城镇都有我秦家产业分号,寨中生意也向来由这些在外产业接管,云先生不在分号谈事,却千里迢迢,翻山越岭,专程闯进我秦家寨这深山沟来,哈哈!”一旁秦风洪声笑道,“云先生还是先说事,说完了,咱们再喝酒,大伙儿也喝得痛快嘛!” 周围一条条汉子耳朵也都竖起。 云中鹤来秦家寨,就像一只狼进了羊群,不知这狼是不是腹饿之前,众人哪能真正安心喝酒。 “我听说大理镇南王段正淳小子有一个女人。”云中鹤眯着眼睛喝了一口酒,“这女人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修罗刀,这修罗刀便是你们秦家寨一朵绝色金花,不知可否为云某人引见一下。” “你要见棉姐?”秦乐鹰眉微一皱,随即一摇头,“恐怕得令云先生失望了。” “哦?” “云先生,你所说的修罗刀,确实是我秦家寨的人,不过棉姐她自十多年前离寨,至今未踏入寨中一步。”秦乐鹰笑说道,“即便是我们自己要找修罗刀,也得干坐白瞪眼,云先生来我秦家寨恐怕白跑一趟。” “你们也找不到修罗刀?” 云中鹤桀桀一声,脸色带着莫名的笑意:“传闻秦家寨手眼通天,情报网遍布江湖,居然也不知道修罗刀所在,这修罗刀,还当真,啧啧……难怪……”云中鹤摇着头,似极不屑。 秦乐鹰,秦乐星等脸色都有些难看。 云中鹤却是自顾饮酒笑道:“难怪,都说秦家阴气太盛,对了,我听说秦红棉有一子,正在这秦家寨,不知是哪一位少年英杰?” “一子?” 周围一些秦家汉子怔然,秦红棉哪来的儿子?有个女儿叫木婉清还听说是捡的。 “云先生从何听闻此事。”秦乐鹰、秦乐星却是脸色更加严肃,他们作为核心,是知道西夏误会秦朝是镇南王子,从而四处追查的。 “果然是为了朝儿来。” 秦乐鹰向秦斗使了个眼色,随即笑道:“云先生,虽然修罗刀十多年未踏入我秦家寨,可是她有没有儿子,我秦家寨还不至于被蒙在鼓里,这一件事,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云先生,绝对是子乌虚有的谣言,棉姐她绝没什么儿子。” “没有?” 云中鹤一口饮尽身前大碗花雕,怪笑一声,不再说此事,只是眼睛瞥向大堂处:“为何新郎新娘还未到?” “我秦家寨习俗,新郎此刻正从岳父母家领新娘子过来,云先生不用急,新娘子快接到了。”秦乐鹰笑道。 “哦,倒是云某人少见多怪了,对了,我听说这新郎的高堂正是你们秦家寨乐字辈第一高手东山虎秦乐刀,啧啧,秦家寨第一高手!”云中鹤声音里似嘲笑,又是真诚感慨,“此事可当真?” “没错。”秦乐鹰总觉得不对劲。 “这东山虎娶的女人,不是镇南王妃的亲妹妹么?”云中鹤尖声一笑,“云某人在滇南常听人说,镇南王妃是大理第一美人,这王妃的亲妹妹想必也是国色,哈哈!” “云先生!” 秦乐鹰脸色一沉:“还请慎言。” 秦乐星、秦斗、秦亮、秦风等也都是勃然色变:“阁下嘴下留德!” “哼!”云中鹤冷哼出声,“云某不过实话实说,莫不是镇南王妃妹妹长得不能见人,哼,云某人来此给她道贺,为何不见东山虎夫妇前来见客?如此岂是待客之道。” “啪!” 秦乐星一拍桌子,周围几条汉子手已经抓向刀把。 “云先生。”秦乐鹰沉声道,“阁下虽然是贵客,可大堂中自有身份更高的贵宾,东山虎夫妇正在大堂内招待贵宾,绝非故意晾着阁下。”又看向一旁坐着的汉子,“秦风,去跟乐刀说一下,让他出来见一见云先生。” 秦风刷的立起。 “不必。” 云中鹤一摆手:“东山虎有什么好见的,云某人要见也是看看王妃之妹,是个什么模样?”说着话,蓦的起身。 “哗!” 一排排秦家汉子齐齐立起。 “云先生,还请安坐。”秦乐鹰脸一虎,大堂内大都是女眷,虽然秦雨、秦凝、秦雪这三朵金花不在,可刀玉凤,本身就是姿容出众,尤其是这一年来不知为何,气质更近天然,让秦乐刀出来,就是想应付云中鹤,怕他这色中饿鬼看到了刀玉凤后起色心。 西夏一品堂高手,对大理镇南王尚且不在意,岂会怕在这秦家寨闹事? “桀桀,秦家好大的排场!” 云中鹤一扫齐齐站起的秦家众人,突兀的身形便是一动,移向大堂方向。 “敢尔!” “大胆!” 秦乐鹰、秦乐星、秦亮、秦乐金等齐齐暴喝。 “锵!”“锵!”“锵!” 一把把大刀出鞘,可就在这时,云中鹤的身形猛的一加速,突然便越过了身近前的秦乐鹰,秦乐金,仿佛带起幻影般冲着大堂箭射而出。 “呼!” 刀光亮起。 一个个身影拦过去。 云中鹤一来,这大坪外围的秦家众大汉人人都提着十二分的小心,就是怕云中鹤突然发难,此刻云中鹤一动。 一把把大刀也随之跳起。 顷刻间,一片严密无比的刀网便交织亮起,寒光闪闪之下,云中鹤若是再跨前半步,除飞化为蚊虫,否则根本闯不过。 “哈哈!” 这时声音响起,原本箭射向前要闯入刀光网的高瘦身影仿佛违反自然规律一样,忽然以更快的速度向后飞退。 一把把刀落空,而这身影却已到了大坪边沿的大路上。 “砰!” 云中鹤不知何时已飞上一棵大树,脚一踩,身子斜斜飞出。 “云某不过是品鉴一下秦家寨的美人,何须如此大动干戈?”飘忽的声音中,只见云中鹤身子电射向左边人群希疏处。 “呼!” 匹炼的白光亮起。 秦乐红不知何时已经拦在云中鹤身前,大刀如炼,封锁一切砍向云中鹤。 “咦?” 云中鹤似惊咦了声,一只手,又长又瘦的大手一动,突兀的便插入刀光中。 “砰!” 刀影散去,这只手按在秦乐红右肩上,而后秦乐红脸色苍白后退,而云中鹤的身影却已经到了丈外,脚一点黑色的酒席桌,身形直飞而上。 “啪!” 高瘦的人影落于屋顶。 大堂中,秦乐刀,秦书文脸色都微微一变,屋外的动静,他们岂能不关注。“玉凤,你小心点。”秦乐刀低沉道,一手已经抓起腰间的大刀,眼睛紧盯着屋顶,忽然---- “篷!” 一篷碎瓦木屑爆开,头顶轰的落下一道人影。 “找死!” 秦书海、秦书知等一个个立时便窜向人影,这屋内都是辈份较高,年龄较大的秦家高手,虽然筋骨不若年轻辈,可论身手更在外面秦乐鹰、秦乐红等人之上。 可这一出手。 只见云中鹤随意一晃,一双又长又大,仿佛蒲扇般的大手一拔一拍,整个人在四五个秦家高手围攻中随意得仿佛闲庭信步一样,甚至眼神还肆意的扫向对手身手,仿佛在寻找美人。 “好贼子!”秦书文脸色铁青,一再高估云中鹤的身手,可亲眼所见,还是心中不免发寒,身形一闪,便掩在了刀家老族长身前。 “哈哈,谁是东山虎?” 云中鹤忽然一个纵跃,往后飞起,半空中眼神一瞥,忽然扫到了站在秦乐刀身旁的刀玉凤身上,顿时双眼的光芒仿佛一瞬间都亮了起来。 “不好!” 秦乐刀一直注意着云中鹤,一看云中鹤的眼神便知要糟了。 “桀桀!” 尖利刺耳的笑声响起,飘退半空中的身影,双脚往后一点后墙,高瘦的身子陡然加速。 “妙哉!这娘们儿真够俏丽,云某人造化来了!” 云中鹤在大堂东一下,西一下,来来回回几个起落,便晃过了包抄过来的秦家众高手,嗖的一下到了刀玉凤近身处,看也不看挥刀过来的秦乐刀。 “俏娘子,跟爷爷快活去!” 一双蒲扇般的大手半张着,似要抓向刀玉凤。 “滚!” 秦乐刀右脚一踏,身形窜出,一把大刀缓缓挥出,仿佛拖着的是一把千斤重刀一样。 “嗯?” 云中鹤原本不在意这中年人,可此刻却不由将放光的双眼从刀玉凤身上收回,看向这一刀。 “你是谁?”云中鹤挑眉。 “呼!” 沉重的刀势直斩云中鹤,秦乐刀十多年前成名一战能和‘马王神’钟万仇对拼一千零八刀,最终握手言和以平手结局,本身在那时就已经身手远居正常秦家高手之上,不然一个小小的秦家寨弟子,何以能娶得到摆夷大族刀家的千金。 这些年秦朝的出世。 秦朝自三岁之后,便修炼太极,这太极秦朝并未在父母面前藏着揶着。 秦乐刀虽然不屑,可十年时间,秦朝早晚在他面前打拳,秦朝走后刀玉凤又成天在他面前打,再加上秦雪等人。 太极虽然秦乐刀没刻意去学。 可一个武者。 耳濡目染之下,潜意识中也受影响。 再加上端枪,梅花桩,刀玉凤这样和他身手相近的高手陪练,此刻的刀法早已超出秦家同辈太多。 “呼!” 云中鹤似要抓向刀玉凤的大手一转。大刀当胸砍到,便见云中鹤胸前诡异的一凹,避过剖胸而来的刀锋,转过的大手已到了大刀上方。 大手拍下。 “篷!” 刀背上便压了一只手。 秦乐刀脸色猛变,云中鹤这一拍,手上仿佛有着千斤重力一样,完全让他有种掌不住刀和内力的感觉,偏偏云中鹤微退的身子又是向前一冲,擦着刀撞向秦乐刀怀中,云中鹤另一只收回的大手,直拍秦乐刀胸前,又疾又快又诡异,秦乐刀完全来不及躲闪。 “糟了!” 秦乐刀亡魂俱冒,云中鹤手上的力量,这一掌要拍中。 这时---- “咻!” 突然一抹光芒亮起。 第三十四章 看新娘 那是一旁云中鹤没太放在眼里的刀玉凤,刀玉凤身背挺拔,一步踏前,翩然若仙,玉手淡然抓着一柄两指宽,泛着亮光的雪刀----‘白虎’刀。正是常人根本注意不到,长年藏于腰间,以上等缅甸钢打造的百炼绕指柔,能作腰带系于腰间的软刀。 这把有着漂亮虎花纹的软绣刀一亮相,便如一道电光,顷刻间斩至云中鹤拍出的大手。 “怎么会?” 云中鹤再一次眉心挑起,眼中神色比之见到刚刚秦乐刀那一刀时更加惊讶。 刀玉凤的这一刀。 乍看不起眼,仿佛只是平平淡淡,自然之极的一刀。 可云中鹤,作为西夏一品堂高手,上面有着段延庆这种顶尖高手,其眼力何等高明,这一刀,看似自然。 可这种自然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远远比之先前秦乐刀一刀举轻若重,普通厚背大刀劈出千斤斩马重刀更加高明。 “呼!” 拍向秦乐刀的大手,手腕仿佛一下骨头都消失了,蛇一般的一扭一转。 “不过,还不够!”云中鹤大手让过这一刀,照样从上往下拍向刀背,可一拍,脸色就变了。 手落处刀背滑不受力---- 这是一把软刀。 “咻!” 刀身一软,云中鹤落于其上的力道尽泄,而刀蓦的一转,仿佛一条被棍子敲中的蛇只是一颤,便打蛇随棍上一样,反过来再次斩向那只手。 “咔!” 刀光掠过,一片青色飘然而下。 云中鹤的身形蓦的向后飞起,兔起鹰伏间游走在大堂各个角落,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整个大堂很多人看向云中鹤的左手。 原本大袖飘飘的左手,只剩光秃秃的手。 “小娘子刀法不错,秦家寨果然阴盛阳衰,这么多爷们没一个身手比得上这娘们,桀桀!”云中鹤怪笑着,眼珠子微微转动着,忽然一个纵身直冲上空。 “篷!” 屋瓦飞溅,云中鹤的身子落上屋顶。 “秦家寨人真是汰没胆,云某人不过开个玩笑,桀桀桀桀……”尖笑声飘忽着似乎向着远方而去。 “嗖!” “嗖!” 一道道人影飞上屋顶,很快又落了回来。 “他走了!” “向北走了!” 秦书文,秦书海脸色都十分难看,同时又有一丝庆幸。 “玉凤!”声音响起,只见一直安然坐于上首,即便是云中鹤杀到眼前也没色变的贵客,刀家老族长这一刻却少有的神色激动的看着刀玉凤。 “你的刀法?”刀家老族长声音激动。 秦书文,秦书海等也一个个看向刀玉凤,二叔公亦双眼瞪着刀玉凤,他虽然老眼昏花,可也看到了先前若不是刀玉凤出刀,一刀削下云中鹤半截袖子,恐怕云中鹤绝不会退去。 “那云中鹤一身功夫高深莫测,我等也被他耍得头头转,连乐刀也差点……”秦书文声音响起,“玉凤你那一刀当真是巧妙,这云中鹤若不是临头使出那一手袖里乾坤的妙招,怕是一只手就交待了。” “不过云中鹤的身手当真了得。”秦书海也沉着声音纳刀入鞘,“那一招,他怕也是不知玉凤你用的是专阴人的软刀,而且……他也不是真怕了我们,你们有没有发现,这贼子从出手到现在,都没抽出腰间那只铁爪兵器。” “没错,若用出兵器。”秦乐刀说着,忽然脸色一变,“不好,朝儿那边……” “朝儿?” 整个大堂除了刀家之人外,人人色变,都想到了一点。 “云中鹤既然已经出手,自是不会有顾忌,他一个色中饿鬼,遇到迎亲这种事,这……这……”秦乐知急声道。 一个色鬼,尤其是云中鹤这样好色如命,为了美色连命都要拼的人。 遇到迎亲,岂会不心痒难耐,想尽办法也要看一眼新娘子长相如何? “雨丫头,还有雪丫头,凝丫头。” 二叔公猛的一拍桌子,瞪向脸色难看的一众秦家老人。 “去!一个个都去!愣着干嘛,去接人,快!让乐鹰他们都进来保护女眷……”雷鸣般的吼声响起,二叔公双眼如铃手指着一个个堂中老人。 “是!” “二叔公,我这就去!亮儿,风儿,还不进屋,都把刀亮出!” “来人,秦家汉子保护女眷进祠堂……” …… 焦急的吼叫声连连响起。 秦雨、秦凝、秦雪这三个丫头向来最得二叔公的欢心,而如今又成了秦朝的妻妾,这份量,若是被掳走糟蹋……秦书文、秦书海、秦书知等也顾不得多想了,连冲出大堂,奔向秦乐仙家方向,可心中也知道,若云中鹤真对秦朝等人下手,以云中鹤的轻功,他们去肯定来不及。 “希望,不要出事……” “希望,撑得住!” …… 田野间。 喜庆的唢呐高高亮起。 一条能跑马车的大道上,长长的队伍,当前便是一排吹唢呐的乐手,而后骑着高头大马,坐着牛车的十多人。 牛车后是一个拖车的少年。 “咯咯,朝儿这小子的姿式,怎么看都像个抢媳妇的山大王。” 高棚华车,敞开着车帘,可以看到少年拖拉着行走的车上坐着五人,正是秦老族长,秦乐仙夫妻,秦凝、秦雪,此刻秦凝正盯着前方的少年咯咯而笑。 少年一身大红喜服,右肩背着一条纤绳,纤绳正拉着后面坐着秦老族长等人的华丽大车,少年左肩仿佛扛麻袋一样,横扛着一女人,身高体量都超过少年,脸颊艳红,抿着嘴角露出娇羞的笑意,自然是新娘子秦雨。 “嗯?” 秦朝扛着秦雨,轻松拉着坐满五人的大车行走,眼神看向前方忽然一凝。 “那是……” 别人没注意,秦朝眼力极高明却看到极远处大山的树影下一个黑点极快的跳跃着,那是个人。 “好轻功!” 秦朝暗赞了一声,心头也疑惑,他秦朝家居然还有这么身手高明的亲友? 黑点以极快的速度在靠近,忽然秦朝眉一皱。 “这人,高高瘦瘦……” 黑影越是靠近,秦朝就越发现来人轻功之高明,显然已经远远超出秦家寨能接触的正常层次,疑惑间,没多久,其余人也发现了远处快速纵跃而来的人影。 “那人是谁?” 秦凝这时看到黑影,不由询问。 “不知道,不过天下间有这轻功,而且还高瘦得像根竹杆也似的……”秦朝随意答着,可紧接着想到一人,眉就是一皱,“不好!” “族长爷爷!”秦朝连回头冲秦老族长道,“你可认识那人?” “没见过。”秦老族长眼中也疑惑看着来人,“朝儿,难道他不是你在天龙寺认识的贵客?” “不是!” 秦朝脸色一下凝重了。 连秦老族长都没见过,显然来人不是秦家寨的交际圈之人,而江湖上有那轻功的,除了大理三公之一的巴天石外,也就四五人,而很夸张有着高瘦形态的,只有云中鹤。 “快,凝儿,雪儿,把帘子拉下。”秦朝连道,又大声喝道,“诸位,前面来者不善,非我秦家之人,大伙小心点。”内力传出的声音在震天喜乐声中清晰入耳。 “怎么?朝儿,那人是……”秦乐仙连询问。 “如果我没猜错,八·九是云中鹤。”秦朝沉声道。 “云中鹤?” 四周微微一静,除了不懂事的小孩子和妇女外,一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变了。 秦老族长眉一挑。 “前面来者可是一品堂的贵客?”秦老族长洪钟般的声音远远传出。 秦乐仙一拉秦凝,秦雪:“凝儿,雪儿,下去,到车后躲着,这云中鹤见不得年轻女人。”秦凝,秦雪交际广,比众人更清楚云中鹤的好色如命,脸色也是很难看,连跳下车,钻入车后的人群。 “哈哈哈……” 远处传来声音,人影飞速般接近。 “正是!”嚣张的声音响起,人影几个闪落众人已经勉强看清来人的模样。 “贵客远来,秦家寨人本该扫榻相迎,不过今日秦家有事,还请贵客随老夫去客房稍侯!”秦老族长从车上飞起,纵跃间穿过人流站到最前面,手微微一摆,整个迎亲队伍便停止了前进。 “扫榻相迎倒是不必,不过云某人看你们正在迎亲,倒是好奇,这位老丈人不必管我。”人影哈哈大笑着,又拉近了十多丈,“云某只想瞧瞧新娘子长得什么样,看完了回头即走,老丈人不会拦着我吧?” “哈哈!” 秦老族长一声哈哈。 “秦家寨人迎亲,何惧人看,何况是一品堂的贵客,不过老夫没看错的话,阁下可是西夏一品堂大名鼎鼎的云中鹤?” “你倒也好眼力,正是云某,怎么?云某就不能看?” “失敬失敬!”秦老族长笑容可掬,“云先生既然要看新娘,诸位,让开队伍。”这一句话却是对着众人说的。 “族长!” “老族长!” 这队伍中虽然主要是秦雨娘家人,可也有寨中的其他高手,此刻连焦急道。 “朝儿!”秦雨这时也有急了,连叫道。 秦朝一笑:“没事,听族长说。” “让开吧!”秦老族长洪声如钟,“我听说四大恶人,虽然杀人如麻,可个个都是言出如铁,言出如山,最是重诺守信的江湖汉子,你们没听到这云先生说了么,瞧一眼新娘子回头即走,你们还担心什么?怕他毁诺,瞧一眼后不走了?”这话虽然是训斥秦家众人,可说得声如震天,显然是说给飞来的人影听的。 “哈哈,这位老丈好一张利嘴。” 云中鹤狂笑着落于秦老族长身前一丈:“秦家寨的老族长不愧是执掌一寨的当家人,没错,云某人好色如命,亦言如出山,你不用拿话来堵云某,还不让开?” “朝儿,雨儿!”秦老族长向后沉声道,手一扬,前面的秦家众人不情愿的分开一条路,露出后面的秦朝和秦雨。 云中鹤眼神射过去:“嗯?” 秦雨是被秦朝背朝上,脸朝队伍后扛着的,云中鹤这一看没看到新娘子脸貌,自然便先惯性的扫了一眼秦朝的长相,他原本对于新郎官是不怎么在意的,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可这一瞥。 “是你!”云中鹤眼睛凝住了。 (谢谢《重生之药尊》作者‘泪痕醉酒’打赏!) 第三十五章 戏鹤 秦朝咧嘴一笑:“云先生认识在下?” “哈哈!”云中鹤仰天一笑,“妙极,好极!当真是踏破铁靴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小新郎官,想不到是……”毫无征兆间身子向前一窜。 “不好!” 秦老族长虽然用话诓住云中鹤,可心底下也一直警惕着,云中鹤这一动,虽然极突兀,可老族长还是反应过来。 “篷!” 刀光亮起,直射云中鹤窜来的身影。武林世家,一族之长,秦老族长的刀法就算不是秦家寨第一,也是顶尖层次的,这一刀,一亮起,便从一个极诡异的角度射向云中鹤。 “云中鹤,何以言出无信?” “无信?” 云中鹤身形蓦的一退,避过这一刀。 “好刀法!”蓦的身形又一进,身形擦着刀光旁掠过,窜入后面秦家人群中,一双大手左右拍出,仿佛那一刀刀秦家众汉子劈砍来的大刀,就像毫无威胁的杂草一样。大手拍得刀光两旁分开,云中鹤的身形在人群中飞速前进。 秦家老族长面色骇然,云中鹤在秦家围攻中前进,他跟在后面,竟然还有些追之不及,这轻功,身手。 “哈哈!”秦老族长怒极反笑,“四大恶人原来也是言而无信,反复无常的女人!” “桀桀!胡说!” 云中鹤高瘦身影时起时落,极速向着秦朝冲去。 “云某人言而无信?简直胡说八道,云某人至今没看新娘子脸蛋儿一眼,既然没看清长相,何谈失信?云某看的是新郎倌,桀桀!新郎倌,你有福了,云某请你去一品堂做客!还请莫要推辞!” “哼!” 秦朝右手一松,松开拉车的纤绳。 “朝儿,快躲开,让大伙拦住云中鹤!”秦乐仙喝叫着从车上飞出。 “朝儿,先走,去祠堂!”秦老族长也连喝叫着。 秦家寨的规矩,迎亲过程中,新娘子全程脚不能沾地,不能离开新郎,现在秦朝不可能放下秦雨,可带着一个人,对上云中鹤这种高手。 “好!” 秦朝应声,双眼冷看着横冲直撞的身影,云中鹤秦朝倒是不惧,可时机…… “雨姐,先委屈一下。”左手一动,秦朝已将秦雨整个身子转到背后,单手勾勒在女人臀下一收一紧,将秦雨背在背后,一转身。 “嗖!” 凌波微步迈出,秦朝的身影箭一般窜出。 “咦?” 云中鹤双眼余光一直注意着秦朝,这时秦朝一动,明明背上还背了一个大活人,可整个身影仿佛突然间窜出的豹子,疾快无比。 “啧啧……” 云中鹤赞了一声,双手拍击动作更加迅猛,顿时他身前一阵人仰马翻,云中鹤前行的速度再次加快。 “怎么?” 秦老族长、秦乐仙等人神色更加难看。 “人墙!” “组人墙,快,一定要阻住贼子!” …… 迎亲队伍中一个个狙击之人都急了,这么百多人,虽然不是个个都是秦家高手,可其中也有不少甚至是年龄战中属一属二的高手,这么多人一起上都拦不住一个云中鹤,被他从中掳走新郎倌,那秦家寨在武林的名声,而且秦家寨损失不起秦朝这样的好苗子。 “死!” “滚!” 一条条大汉扑向云中鹤,都奋不顾身了,可是---- “桀桀桀!” 怪笑声中,云中鹤离秦朝的距离越来越近。 “小朝,快走!” 一帮十五六岁的少年也顾不得了,连冲了上去,拦在秦朝和云中鹤之间。 “不愧是云中鹤。”秦朝凌波微步迈开,闲庭信步身,眼神更是淡然观察着后面追来的云中鹤。 金老爷子的天龙中。 云中鹤居于四大恶人之末,看似名气身手都不乍样,可即便是天下群雄集聚的聚贤庄,云中鹤也敢前往捣蛋,就算最后被乔峰所伤,也能全身而退,令群雄束手莫及。 天下群雄云聚之中,也能随意进出。 其轻功的身手可想而知。 小小的秦家寨岂能拦得住? 可以说秦朝一开始就没想过这些人能拦住云中鹤。 “嗖!” 秦朝背后一米,云中鹤身影出现。 “新郎官,乖乖跟云某去西夏吧!”云中鹤的身形极速撞向秦朝,同时大手一张,抓了过去,眼看要抓上秦朝的肩部。 “朝儿!” “小朝!” 一个个秦家人都急了。 只见秦朝一步踏出,凌波微步蕴含易经玄理,每一步踏出都在人的意料之外,正常情况下,只要走出这凌波微步,即便千军万马中也能毫发无损。 秦朝这一步一踏。 “呼!” 云中鹤只觉眼前仿佛一花,那背着少女的新郎官人影明明向前踏脚,身子却诡异的出现在他的侧右方。 “这……” 云中鹤笑容一僵,一转身,双手再次抓去,这次他计算得清清楚楚,那着大红袍的身影绝对是向着左边迈去,可突兀的,双手便抓了个空,再定盯看时,少年人的身子正在右手前冲着他笑。 “咦?” 云中鹤也感觉有些不对了,一愣神间。 “云先生,西夏秦某自然要去,不过不急!”少年笑眯眯的说着话,身影已经到了数丈外。 “小子厉害!” 云中鹤怪叫着拍开围攻上来的秦家人,不信邪的再次追上秦朝,疯狂出手,可凌波微步的奥妙岂是他能弄懂的。 于是乎。 整个迎亲队伍便看到了这么一幅画面。 一个高高瘦瘦的汉子,伸着又长又大的蒲扇大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疯狂扑抓着前面一个个子小小,背着女人的红衣少年。 明明每一次都抓住了少年前进的方向,动作的轨迹,连秦家众人都觉得少年逃无可逃,而且那少年只是闲庭信步般潇洒前行,可每每那大手要触及少年身体时,少年身影便违反轨迹似的拐到另一边。 “呃……” 渐渐的。 众秦家汉子愣了。 打鼓手,吹乐手,秦家亲友,秦雨、秦凝、秦雪愣了,秦老族长瞪大了眼。 眼下的情形,甚至一些女眷,小孩子脑中忍不住浮现出一幅画面,那是春天的田野上,绿草遍地,蜻蜓蝴蝶在草尖上飞舞,一群小孩子们光着脚尖,踩着青草在田野中四处奔跑,挥舞着小胳膊去抓着那飞舞着的蝴蝶蜻蜓。 可是,明明每次都扑捉到了蜻蜓的飞行轨迹,一全力抓过去,蜻蜓总会在关键时刻转向,从手下,指缝中飞出,轻松的逃走。 “上一次天龙寺途中。” 秦老族长眼中闪光,隐约想起秦乐仙等人谈起当初在护送秦龙等人上天龙寺途中,遇到抛绣球招亲时,秦朝的表现。 当时秦老族长等很多没经历过当时情景的人,听秦乐仙等人讲起,总觉得事情好运得有些怪异。 可现在看了这情形。 秦老族长突然有了明了。 “快,都上去!” “全力帮朝儿阻挡住云中鹤!”秦老族长吼叫着,眼里闪起明亮的光芒,秦家寨规矩,娶亲途中新娘子不能沾地,离开新郎身,可到了秦家祖宗祠堂,倒无这规矩。 “哈哈!” 一些秦家汉子也兴奋起来。 “来,云中鹤,跟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哈哈,穷凶极恶的身手也不过如此嘛,连我秦家一个小娃娃都抓不住!”一些秦家汉子兴奋得大喊大叫,冲上前阻拦着,可更多的依然一脸焦急,虽然秦朝每每躲过攻击,可也危险至极,秦朝现在的做法,就是钢丝上跳舞,略有失误,后果可想而知。 人影飞舞。 很快巨大巍峨的城墙出现在前方。 “到了!” 秦朝眼睛一亮,祠堂是秦家寨最后的阻敌雕堡,即便秦家寨发生再大的事都会有人看守,何况这时早有人进入了祠堂。 “呼!” 秦朝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前。 “先拦住云中鹤!” “别开大门,让老族长、乐仙他们那些高手上前拦!”声音响起,到了大门前,也是最后的紧要关头。 而这时反而头痛了。 祠堂布置再安全,可让云中鹤混在人群中进入内部,也就失去了作用。 可不让云中鹤进入。 以他们的身手,秦老族长,秦乐仙等一众秦家汉子此刻神色都极凝重。 “怎么办?” “这一开大门,除非朝儿不进去,否则朝儿一动身,怕是人才挨着门边,这贼子就已经抢先进入大门内。”老族长脸色铁青,云中鹤高明的身手,特别是变态到极点的轻功,完全让人无法可想。 这时---- “把门打开一条缝!”声音响起。 “朝儿?” 秦乐仙看向秦朝,秦凝、秦雪等人也都看向秦朝。 “我有办法!”秦朝沉声。 老族长眉一皱,眼神看了看闲庭信步般闪避云中鹤的秦朝,又一扫无头苍绳般追着云中鹤的众人。 “开门!” 老族长沉重的声音响起,这时要进祠堂,没别的办法,只能冒险。 “吱~” 沉重的铜木门声音响起。 而同时闪过云中鹤一爪的秦朝突兀的转过身,第一次面对着近身的云中鹤。 “小子,不躲了!嘎嘎!” 云中鹤怪笑着拍开身旁攻击者,一个晃身鹰扑一般扑向秦朝。 “躲?” 秦朝咧嘴一笑。 “云中鹤,接小爷一掌!” 左手搂着背后女人,右手腰间立起,窜出,直捣黄龙,一招极其普通的腰间出拳从秦朝手中使出。 “嘎~” 云中鹤咧嘴笑了,这简直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基础拳法----冲拳,这种极普通的垃圾拳法,云中鹤有一千种法子避开,同时擒拿住对方。 而且,虽然秦朝每每躲过他的抓击,可云中鹤并不在意,秦朝能撑到现在,也就是步法诡异,并非身手如何高明。 云中鹤前手一晃,就要避开拳锋拿人。 忽然笑容一滞。 “这拳?” 秦朝这一冲拳,先前不起眼,可这会儿,似乎有一种极诡异的感觉,仿佛那不是一个拳头,而是一条蛇。 钻拳如蛇! 若是有前世学内家拳的见到这一拳,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这一拳简直得了形意钻拳半分精髓。 秦朝前世学的是太极。 并不懂形意,可前世是什么社会,信息大爆炸的时代,秦朝虽然没学形意,可形意五形拳,打的就是一杆枪。 形意拳就是枪拳。 而形意五行钻拳,要的就是一股晃动的钻劲。 知道了这些原理,这一世再对太极潜心钻研,久而久之,这一世的基础拳招到了秦朝手中,一拳出,也能化冲拳为钻拳,便如形意附身,拳头仿佛一条突然窜起,晃动脑袋咬人的毒蛇。 第三十六章 鹤走 几乎瞬间,云中鹤有一种感觉。 这一拳,有了生命,已经化成了一条蛇,即便它是最简单的基础拳招,可无论自己怎么躲,都躲不了,要么后退,要么硬架。 “不可能!” “这不可能!” 尽管云中鹤想无视这种感觉,直接与先前所想般避开拳锋,擒拿对方,可高手的直觉,常年杀人战斗的直觉还是让他第一时间选择了硬招。 挥出的大手一转。 五指箕张,似摇非摇。 爪出如鹰! 这一掌显出了云中鹤身为四大恶人级别高手的功底,这一摇,对着似晃非晃,仿佛蛇一般的钻拳,就如一只鹰,无论蛇怎么狡猾摇摆,都躲不过鹰的爪子。 “好!” 秦朝眼中蓦的暴出精光,剧烈晃动的钻拳一收,仿佛化为一个剧烈旋转的锥子,意境更加微妙神妙。 拳锋锥刺,打在箕张的爪心上。 “篷!” 天地间仿佛响起一声令人牙酸的低沉声音。 “这……” 云中鹤额心青筋猛然暴起,眼神露出一丝极度的惊异骇然。 痛! 拳掌相触,云中鹤明显感觉到掌心仿佛打在一枚尖锐至极的钢钉上,被击中的掌中心处,一股疼痛猛的扩散。 这一刻! 在一个个秦家人眼中。 只见秦朝一拳和云中鹤掌心相碰,云中鹤高瘦的身子仿佛一只破袋子般向后抛起,这抛起飞出的速度,似乎比之云中鹤全力前进似乎还要快一丝。 “怎么回事?”秦家众人疑惑间。 “嗖!” 秦朝身形也向后飞起,一闪间,仿佛一片树叶般穿过大门处留出的一丝缝隙。 “砰!” 祠堂大门重重掩上。 “放箭!” “咻!”“咻!”“咻!” 点点黑光射出,秦家祠堂高墙上那一个个的孔洞中射出一道道利箭。 “桀!桀!” 云中鹤半空中,那只和秦朝对击过的手背在背后,另一只手则是一抓,腰间那自来秦家寨后就没显过威的钢爪出现在他手中,钢爪跳动,啪啪啪!一根根利箭一进入云中鹤身前半尺便四射飞开。 “既然新郎官不愿去一品堂做客,云某告辞了!”云中鹤一只钢抓左磕右拔间,身子几个起落便远离了祠堂围墙,飞速向远方奔去。 “女眷,伤员全都进祠堂!” 秦老族长喝叫着,在外的秦家众人看向那飞速远去的人影,一个个脸色凝重无比。 “朝儿那一拳,还好挡住了!” “要不是云中鹤畏惧箭阵,朝儿那一招又挡住了,他自知无法留下朝儿,怕是不会这么轻易离开。” 嘈乱的说话声响起,刚刚短短一会儿,在平时用上轻功,也就几句话时间,可伤在云中鹤手中的便有三个,其中一个更是受伤甚重。 百多人围攻一人,反而数人伤在对方手下。 不过秦朝背着一人,还能一拳硬碰硬挡住云中鹤一击,很多人眼里也有兴奋,硬碰硬,老族长也不可能半步不退的扛住云中鹤一掌。 可秦朝……,秦老族长,秦乐仙,秦书月等眼里却闪过一丝疑惑。 “秦朝真只是仅仅挡住了云中鹤那一击?” 秦老族长心头冷哼,随即一扫众人。 “云中鹤虽然离开,可是……”秦老族长声音低沉,“可是朝儿在这,雨丫头,雪丫头她们在这,秦家寨就不安全,不过大伙还是先进祠。” 祠堂大门敞开。 一个个女眷进入,忽然一道人影从里窜出。 “族长爷爷,我去追云中鹤!” 秦朝一出祠堂,眼一扫便看到远方渐渐变小的人影,随即脚步一动,凌波微步展开,在人群中穿梭。 “你去?” 秦老族长声音一沉:“朝儿,别胡闹,你的功力虽然不错,可打斗不是比掰腕子,招式,身法哪一样不重要?” “朝儿!”秦书月看着已经脱去了大红婚袍的秦朝也喝叫道,“还是呆在祠堂,从长计较,再说,云中鹤的轻功,你追得上么?” 一个个看向秦朝。 确实,刚刚秦朝虽然显露出不错的步法,轻功也比他们远为高明,可和云中鹤比起来。 这时秦朝已经穿过人群。 “追不上?” 秦朝冲众人微微一笑,突然脸一肃。 “修平的劈柴技法,这一年来,我早就用到了拳法,刀法,脚法上。”秦朝的内力水准,和云中鹤伯仲之间,甚至秦朝还可能高一筹。 若不是云中鹤轻功特殊的变态,秦朝的凌波微步不可能追不上。 可就算云中鹤轻功再变态。 秦朝用上‘修平技法’,那差距就算有,也极度拉近了。 秦朝脚下一用力。 轰! 众人便见他的身子一下窜了出去,那冲出的身影,几乎如高空射下的巨雕一样,那移动的速度,若不是他身材太矮小,几乎让人认为是云中鹤再现。 咝! 整个四周一片寂静! 秦朝表情依然是云淡风轻,动作潇洒飘逸若仙,还是一如既往的闲庭信步,可一步步迈出,只看身子移动,便如一架从剧坡驶下高速前行的大车一样。 “他,是朝儿?” 对秦朝最满意的秦乐仙眨眨眼,眼睛如铃。 “我秦家寨有走得这么快的人?”秦老族长脸孔都泛红,秦朝的动作和云中鹤兔起鹘落不同,完全就像在淡淡散步般行走。 ‘修平之技’是一种可以无限修炼下去的基础武技。 秦朝修炼时间虽短,可一来,凌波微步本身就是极为高妙的轻功,二来,这一刻和先前背着秦雨不同,秦朝是空身上路,再加上用‘修平之技’时,秦朝为了震慑住众人,用的是全力。 也就是前不久他才勉强练到的五倍之力。 一步踏出,看似脚尖一点,可实际上,作用到地面的力量是五力合一,用到刀法劈柴上,就是一刀下,如锯拉木,五纹展现。 这已经是修平和尚此刻的功底。 修平用这技法,多年后横行天下,秦朝此刻提前用出,其效果岂能差得了! “族长爷爷,这云中鹤不除,我秦家寨寝食难安!”秦朝的身影迅速远去。 “族长!” 秦乐仙惊讶的眼神看向父亲。 “族长!” 秦家众人也都看向秦老族长。 “让他去吧。” 老族长眼中神光湛湛:“云中鹤神出鬼没,一旦隐迹,天下没几人能追查到他的踪迹,我秦家已经和他结上了梁子,错过了这次机会,怕是真像朝儿说的那样,我们将寝食难安,而且……朝儿这孩子,他要做的事,我们反对,有用么?” 众人也苦笑,秦朝的倔,从三岁就已经名闻秦家寨了。 “再说朝儿的身手!”老族长说到这眉角飞扬,秦朝才十四岁,一击,成名江湖的四大恶人云中鹤退,一迈步,背着个人,也不还手,偏偏云中鹤怎么也击不中,而现在又,全力飞奔之下,身形之快几不慢于云中鹤。 “对,朝儿的功夫!” 一众秦家寨人,秦书月、秦乐仙等看着信步般飞去的身形,眼中也隐隐泛光。 “最不济,秦朝保命应该没事。” “保命无妨!” …… 林间路上,高瘦身影鹰飞鹄落。 “没想到!”云中鹤眯着眼飞奔,“这秦家寨居然也是藏龙卧虎,只是这龙和虎,那美人儿,一个娇娘子,好阴狠厉害的刀法。” 刀玉凤那一刀,若不是临时使出了压箱底的铁袖功,左手定然不保。 “不过,那美娘们,可惜了。”云中鹤摇着头,眼中颇是不舍,“这娘们,刀法不错,老子怕是不能把她完好无损的拿下,若是美人少了胳膊缺了腿,又未免不够完美,玩起来也不够劲,要不要掳来,真是难为老子了,至于那少年。” 一品堂寻找镇南王二王子数年,又有长须和尚作内应,秦朝的画样云中鹤自是看过多次。 先前第一眼看到秦朝,他便认出了,正是自己一直找的二王子,可没想到。 云中鹤瞥向和秦朝对了一击的左手。 一个淡淡红印手心隐现。 “我云中鹤纵横江湖数十年,天下间除了北乔峰,南慕容等不多几个人外,这天下有几个是对手,可那一拳……”云中鹤确实骇然,他的身手别说小小的秦家寨,就是镇南王府邸,也敢随意来去,可对上秦朝一拳,居然手心发痛。 “嗯?” 忽然云中鹤看向身后。 一道身影百丈外风驰电擎般紧紧追来。 “是他!“ “二王子不是正办婚礼么?怎么……不结了,还追我?” 云中鹤眉心微皱,这时他还没注意到秦朝的速度。 “二王子拳风猛锐,内力怕是还在我之上,而且他步法诡异,闭着眼睛我也无法占得了他便宜,若说不如我,只是轻功,咦?……” 猛的云中鹤瞪眼看向后面追来的秦朝身形,瞳孔猛的放大。 “嗖!” 只见后面秦朝姿态娴雅,可追来的身影不仅没变小,反而在快速变大。 云中鹤几乎有些懵了。 此刻的云中鹤还没遇到《天龙八部》中另一个轻功及得上他的高手‘巴天石’,可以说整个天下,他自认为武功不敢说天下第一,轻功绝无敌手。 可眼前。 他天下第一轻功高手云中鹤在快速奔跑中,后面追来的人影居然没被拉开,反而在不断拉近。 第三十七章 磊落少年行 云中鹤眨了眨眼,再次瞪大眼睛仔细看着后面奔跑的小小人影。虽然幅度很小,可没错,人影确实在不断接近自己。 “云先生!“ 秦朝的声音朗朗传来:“先生既然请在下去西夏做客,何以如此匆匆离开?” 云中鹤眼神微微一眯。 “二王子的身手,就算不还手,只是那诡异的身法,老子要抓住他也不可能,现在轻功又这样,而且那一掌。” 秦朝那一拳,若只是劲力强也罢,青年武者,内力高深的也不是没有,可内力强,招式也……秦朝那一拳,很简单一拳,却隐约让人有无处躲闪之感,基础拳招打到这种程度,显然招式并非他的弱点。 不出手都立于不败之地,而一出手…… 面对这样的对手,云中鹤也头痛。 “西夏贫瘠之地,岂能玷污贵躯。”云中鹤打定主意后高声道,“云某改主意了,还是不请新郎官去西夏了,对了,新郎官怎么还不请回,莫不是……新郎官还想请云某人喝喜酒不成?” “云先生是贵客,若成心喝喜酒,小子求之不得。” “哈哈,酒,云某已经喝了不少,今日还有事,就不多打扰了。”云中鹤怪笑着,“新郎倌,你还是快快回去吧!” “远来是客,大名鼎鼎的云老四来了,不喝完喜酒就走,传出去岂不是说我秦家人不懂礼数,云先生还是停步和小子回去喝酒吧!”秦朝笑呵呵说着。 云中鹤眉一挑:“新郎倌想留下云某,怕是没那本事!” “没本事?” 秦朝一笑,忽然瞳孔一缩。 前面。 原本飞奔速度比之秦朝全力之下还要慢一丝的云中鹤,陡然的脚下一点,双手扬起,如同一双大翅膀,身形便真如一只飞在云中的仙鹤一般,一掠飘飞许远。 “好一个云中鹤……”秦朝眯着眼,云中鹤原本的速度在秦朝看来,已经达到非人的地步,可非没想,现在还能再次提升。 “他的内力也就三流左右,三流左右的轻功,比我正常没用上‘修平的倍增之技’还要弱上许多。” 凌波微步作为逍遥派的镇派绝技,天龙八部原书中,段誉用来和乔峰比试脚力,都让乔峰大为惊讶佩服不已,这神功,可以说就算作为长途赶路,在所有轻功中都算一流层次的,速度远在正常轻功之上。 可现在秦朝不仅用凌波微步,而且还在其中加入了‘修平的力量倍增技’,可就算这样,云中鹤一加力,速度便超过了秦朝,看到这秦朝也不由心中佩服。 “不过他也只是比我快一丝丝。” 快一丝,也许对其他人来说便意味着对方很可能永远追不上,可凌波微步,天龙八部中乔峰和段誉比轻功时,乔峰一加力便能甩开段誉,却每每又被段誉追上。 凌波微步长途赶路最是后劲无穷。 别说云中鹤比秦朝快一丝,就算快很多,秦朝也有信心成为最后的赢家。 田野山间,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飞速奔跑,速度都是快得几乎让人窒息,偶尔有秦家寨中人看到,也一个个瞪大双眼,外来和尚会念经,前面的云中鹤也罢,后面的那个小个子。 很快两人便风驰电擎般出寨子。 云中鹤毕竟速度比秦朝快一丝丝,这一丝丝先前没什么,可随着时间流逝,渐渐的秦朝便被甩得远远的,甚至都超过数里。 “嗯,还在追?” 山路上,云中鹤一个鹰飞,跃上山腰一棵大树巅,远远便看到数里外一个黑点急速驰来。 “好小子,还真以为能留下云某,不过……” 云中鹤也佩服,两人一前一后已经追了两个小时,可后面缀着的人影移动速度一点也没减弱。 “看来二王子的内力真达到了三流,而且他这轻功,和我一样,对内力消耗也不大,不然……”云中鹤身形嗖的飞起,迅速向着远方奔去,半个时辰后,云中鹤再次飞上树梢。 数里外,飞速移动的黑点依然在目。 “厉害,这小子的速度,居然……”云中鹤咋舌间又鹰鹄般飞起,在树顶几个飞跃后落于路面一飘一飘的迅速远去。 一次次云中鹤飞上山巅树梢往后看,往往便见到黑影在目,而且和他人使用轻功长途奔驰不同,云中鹤看得出秦朝从一开始保持着那个移动速度,然后仿佛用东西量过一样,再没减少,也没增加,平稳得让云中鹤也不由心中暗赞,甚至起了比较的心思。 “不过这二王子也犟!” 若是正常一点的江湖人,遇到对方轻功明明比自己快,又是成名江湖十多年的高手,早就放弃了。 “嗯!” 云中鹤看向左前方。 直耸天际的一座山崖,崖壁直如斧劈刀削般直上直下,这是一座非江湖轻功高手根本不可能攀上的崖壁。 山顶上方郁郁葱葱,古木参天,其中一株古柏浓密的黄叶间有着一抹黄色有些白得亮眼。 那是一个人影。 肌肤如玉。 浑身**裸,一丝不挂的少女。 “这二王子追得太紧,他奶奶的,弄得老子泄火的时间都没有。”云中鹤身形跃过山崖间,眼神暼着少女很是不舍。 少女是林素。 云中鹤在林家庄掳走林素后,便来到这不是轻功极高明根本上不了的山崖上,成了好事后,按理该一巴掌将女子拍死,可林素这样的货色,相貌极为标致俏丽,云中鹤采花十多年,这样的极品加起来也不超过一巴掌之数。 若是只享用一次就拍死,未免觉得有些可惜,这才点了穴,藏于树梢密叶之间,等去过秦家寨办过事后回来再享用,玩厌后再杀之。 山顶上。 少女双眼空洞的看着山崖间,忽然人影映入眼帘。 “是那淫贼!” 林素瞳孔一缩,云中鹤虽然点了她穴位,可她的身体摆放在树梢时,是趴着往下放的,所以尽管不能动弹言语,下面山路上的情形眼睛却是能看见,而且这山虽然直冲云际,极为陡峭,实际上加上树,高度也就二十丈左右,少女眼神本就好,二十丈的高度,她能将下面情形看得一清二楚。随着云中鹤接近,林素眼中露出极度畏惧黯然神色,冰雪聪明的她自然知道云中鹤没杀她是为什么。 可是---- 大路上云中鹤只是瞥了她几眼,摇了摇头,似乎在叹息,而后身影便飞一般的冲过这山崖之路,迅速远去,甚至还不时回过头,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在拼命追,而他在看后面追的东西一样。 “这淫贼?” “怎么离开啦?” 林素紧缩到极点,崩得苍白的脸色微微一松,吐出一口气,这时代女子极重贞洁,林素也是读过女训,极为爱洁自重的好人家女儿,虽说已经被云中鹤玷污过一次,可宁死也绝不愿再接受一次。 “嗯,那淫贼边跑还边转头往后看,往后看?” 少女眨了下眼,边跑边往后看,只有一个原因,后面有东西在追。 “难道,这大恶人,被人追杀不成?可这大恶人的身手,可是连乐北叔那样的高手都无可奈何的呀,谁能让他逃?” 少女睁大着眼睛看着下面。 忽然---- 一道身影,个子和云中鹤高大的身影比起来极矮小,甚至和她林素都差不多高的身影正飞速走来。 没错! 林素的眼中,矮小身影就是在走。 而且姿式极为潇洒的走,他这一走来,就像一个文雅的青衣文士,谈笑间挥挥衣袖,欣赏着路边的风影,磊落潇洒行来一样,可偏偏。 “好快!” 少女的眼睛里,矮小身影虽然是走,可偏偏每一步踏出,便似乎在飞一样,身形移动的距离,和云中鹤一纵一跃都相差不多。 “这么快的速度!” 少女脑中猛的闪过一个想法,难道就是这人在追那恶人? 可是---- 林素睁大着眼睛。 林素被掳走时,正逢秦家寨高手秦乐北她家中作客。 秦乐北是秦家寨人。 秦家寨。 在这一带上八村,下十寨是神仙般的地位。 秦家寨中的人物,即便是女子,每一个也都是身手绝顶的武林高手,附近村庄的女儿家个个都以能嫁到秦家寨为荣。 林素因为本身姿色才德皆佳,又与秦冰相好,这才能入秦家寨。 她也正因此知道秦家寨在江湖中也都是赫赫有名的,而秦冰的父亲秦乐北,更是秦家寨中乐字辈中的杰出者,一身武功整个大理国都是不错的。 可是先前她林素被掳。 那淫贼只一招,便将秦乐北的大刀击飞,而且看那淫贼,若不是不想得罪了整个秦家寨,作无用打斗,怕是能随手杀死秦乐北,这么一个高手,林素可不笨,也能想到,怕是整个天下都不多见。 整个天下有数的高手。 而这追来的矮个人影。 林素看得清楚,只是一个少年,十三四岁的少年。 十三四岁的少年,追得整个天下有数的高手逃遁而走? 林素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瞪着下方的少年。 脑海突然便浮现出几个身影,那是秦家寨的天才,已经和她林素定了亲的秦寒,那是她最要好的朋友秦冰,那是秦家三朵金花的秦凝,秦雪,秦雨…… 一个个熟知的人影闪过。 “他是谁?” 林素看着下方的人影。 “嗯?”陡然的那少年抬头看了过来。 第三十八章 追鹤 二十多丈高,藏于密叶中,若是其他人,即便是云中鹤这种级别的高手,事先不知里面有人也不可能发现,可秦朝的眼力,是高于他功力境界的。 “白色?” 几乎一瞬间,秦朝便看出了密密麻麻的黄色树叶丛中有一些和叶子黄色不相称的黄色,那是一种细腻白净的上等肌肤的颜色。 “操!这大冬天的,还跑到这地方裸奔?嗯?”猛的秦朝便想到了一点,这山崖,猿猴愁攀连他自己也轻易上不去,接着他瞳孔便胀大了,“不对,这是个少女……”不由自主的秦朝怦然心跳,而后眼神突然便对上了树叶间那双漂亮的大眼睛。 少女的眼睛,这一刻便如天空的星辰一样很亮很明净。 秦朝却看出其中蕴含着的极度羞愤和哀求! 看着这哀若心死的黯然眼神。 “不是裸奔,这少女……”秦朝看向云中鹤方向,“云中鹤极度好色,来我秦家寨路上不可能不偷腥。”几乎瞬间秦朝便明白了前因后果,只是---- “呼!” 秦朝低下头,不再看少女。 “我的凌波微步,若是平地奔走,天下无双,可这飞檐走壁,便完全不够看了。” 眼前的山崖,秦朝手脚并用,未必爬不上去,可那样一来,花费的时间便多了。 “这云中鹤的轻功,即便我现在全力飞奔,也只能吊着。”秦朝咬着牙,很快便有了决断,“这山崖,狮虎不能上,这里也没野猴,她的性命暂时无忧。” 秦朝也是无奈。 云中鹤身手太高,又无顾忌。 整个秦家寨除了他秦朝外,谁都不是对手,偏偏如今被盯住了。 “婉雨、雪姐、凝姐,冰儿她们……”虽然一切都没发生,可秦朝不得不防,特别是秦雨、秦雪、秦凝、秦冰四女,个个天生丽质,而且很可能已经被云中鹤瞧在眼里。“除了雨姐她们外,木婉清,刀白凤姨母,钟灵儿她们也都……天龙八部中,她们都被云中鹤,若不是作为女主运气好,怕是……” “舍你一人,救天下!” 一丝痛苦无奈闪过眼中,秦朝在少女的注视下很快便穿过山路向着远方飞速消失,山野一片寂静。 树萧萧,一道身影驰过。 “那标致娘们儿。” 云中鹤扫了眼后面的身影,想起林素那模样身段儿一脸肉痛,随即又是得意一笑:“这俏娘子虽然只玩一次可惜了!不过能钓到二王子这条大鱼,也不枉我云中鹤来一次。” “呼!” 一只麻雀飞起,云中鹤身子跃起,若是秦朝能看到,一定会发现,这一次云中鹤飞掠的速度竟然追上超过了先行起飞好一阵的麻雀。 “啪!” 蒲扇一样的大手拍打在麻雀身上,云中鹤冷哼一声:“这小子怕是还以为能追到我云中鹤!哼,天真!” 不屑! 云中鹤对秦朝死追确实有些不屑。 他云中鹤能肆无忌惮杀人淫人妻女,岂没有保命本领,这轻功,云中鹤看似已经到了极限,可只有云中鹤自己明白,这速度还只是他七层的功力而已。 “不能太快,我奔跑太快了,那小子一定会觉得没希望,怕是不会再追来了,只能保持这速度,而且一旦二王子降速,我也要相应降速。”一次次飞上树梢往后看,云中鹤就是在查看秦朝的余力以调整自己的速度,可是…… 一个小时! 二个小时! 三个小时! …… 时间飞逝,每一次云中鹤以为秦朝应该内力消耗过大,速度会减慢,跳上树巅观看时,后面人影儿还是闲庭信步,不仅没减慢一丝,连模样儿,姿式都是一如既往的潇洒雅致,仿佛这数十里路儿,对他便如没有似的。 六个小时! 七个小时! …… 滇南的群山之中,两道绝快的身影如飞般掠过,这大山中偶尔的村庄,山民,甚至一些江湖人物看到两道快愈奔马的身影顷刻而至,还没等看清人影模样,又顷刻消失时,甚至后面追着的仿佛是个极年小的男孩时,往往都是瞠目结舌! 八个小时! 九个小时! 月上顶空,一座大山上,两道黑影疾驰而过。 “还没减速!” 前面瘦高个子的人影脸上早已没了先前的随意兴奋。 “这二王子,他奶奶的轻功倒底是怎么练的?”云中鹤风尘仆仆的脸上都是疲惫,甚至眼里都露着一丝无力,他云中鹤轻功是强大,平日里跑上三天三夜也同样精神奕奕,可这一次。 “二王子的内力,先前那一拳,顶多三流。” “三流的内力,全速奔驰最多支撑一个时辰,可这小子,已经……” 再一次瞥向后面,追着的黑影已经只剩下三百丈远了,和出秦家寨时相比,秦朝和云中鹤的距离已经拉近了一半。 “我云中鹤的轻功,已经是天下一等一节省内力的功法。” 算定自己独自无法拿下秦朝后,云中鹤便打定主意将秦朝引到自己的地盘请帮手,有了这主意,他一开始还担心秦朝轻功撑不住,想着怎么在对方撑不住时立即降低自己的速度好让秦朝不放弃,可是一次次往后看。 每一次秦朝的速度都没变,一次次惊讶,开始,还很开心。 可到了六个小时后。 云中鹤本身的轻功是一等一的不怎么耗内力,可消耗再少,也在消耗,尤其是必须保持着七成功力的全速奔驰,消耗就大了,时间一长,内力也逼近枯竭。 内力一减少,云中鹤再高傲也无奈,只能降慢速度。 可是---- “要到我的地盘,还要奔上数天,可看这小子……” “再看看,我云中鹤就不信你真没消耗!” 撑! 死撑! 云中鹤咬着牙飞驰着,很快又是一个小时,云中鹤瘦长的脸上已经出现汗滴了,一转头,看着后面。 山巅上少年背着手而走,脑袋左右观看,似乎在看风景,见云中鹤看来,少年咧嘴一笑。 “云先生!” 仿佛滚雷般的声音响起。 “不愧是‘云中一只鹤,千里一瞬间!’好身手!”秦朝的朗朗声音传入云中鹤耳中,便如凑在耳边大声说话一样。 “天下轻功,无不消耗内力,可是……”秦朝笑眯眯的。 金庸系列武侠小说,九阴九阳,太玄经,独孤九剑,几乎每一部都有一两种逆天期别的神功,而天龙八部中舍六脉神剑外,就属这逍遥派的武功最逆天。 在秦朝看来其中排第一的又属这凌波微步。 只因天下武功,都是平时积蓄,使用过程中消耗内力,唯其凌波微步偏生是越用内力越多。 这就好像你吃饭,越吃,碗中饭反而越多,完全不合道理。 追杀一天,云中鹤也许消耗过大,可秦朝反而体内内力滚滚不息,强大得让他浑身有发不出的精力,若不是**体力消耗过甚,秦朝甚至能越追越快,此刻速度都会超越云中鹤。 此刻秦朝说话。 若正常,追杀过程中,尤其是长途追逃,谁不节约着每一丝内力,可秦朝一开口,便是用内力将声音远远传出,而且丝毫不计较这内力使用效率。 “不过。”秦朝内力传出的声音继续响起,“我们这样干比试脚力何其无聊,不如搭搭手,一边比脚力,一边比手头工夫岂不更妙?” “这……” 云中鹤听着这仿佛就在耳边响起的说话声。 “内力,他这说话的声音是用内力传出的!”云中鹤眼里都是不可置信,“这,他奔驰了也有接近整天了吧,还敢这么乱用内力,难道他的内力还没消耗一半?” “新郎倌,你还是请回吧,你追不上云某的。”云中鹤高声说道,声音只是传出十多丈便消逝在这山林中,他可不敢全用内力传到后面去。 若是正常,秦朝可能听不到。 “追不上?” 秦朝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在云中鹤耳中:“云先生好脚力,秦某佩服,不过说追不上么,哈哈,一天追不上,小子便追上二天,二天追不上,三天……哈哈,反正秦某不急!就当是练轻功。” “还敢用内力!”云中鹤额上青筋直冒,听着秦朝‘一天追不上,二天,三天’的话,也急火了,打,没法子赢,逃,又这样。 “新郎倌!”云中鹤冷哼出声,“你小子洞房花烛夜,放着好好的美人儿不享用,追老子干嘛,傻了不成,老子又不是标致娘们儿,还是你小子就是个银样腊枪头的无能货!要不要老子教教你怎么玩女人!” “嗯?” 秦朝顿时笑了:“这云中鹤都开始骂人了,看来真急了,不过也对,我这双腿都有些发酸,他怎不急!” 常人的**力量只有五百斤左右,秦朝从小修炼太极,**力量远超正常,这才始终能保持着高强度的奔跑,可就这样,都双腿发酸,秦朝不相信云中鹤真是铁打的。 “美人儿跑不了,可你云先生,啧啧!”秦朝笑眯眯的,“那可是有名的神龙见首不尾,过了这次,再要想请先生喝酒都没了机会,云先生,还是随我去秦家寨吧!” “哼!” 云中鹤脸色铁青:“我就不信,这小子内力强,体力也这么强?就算他从一开始就和我一样,隐藏了真正的速度?到了现在,这么高强度下,也不可能……”脸色阴晴变化中,云中鹤咬牙支撑。 第三十九章 你不死,我心难安 天际露出亮光,两道身影掠上官道,彼此只有二百丈,而且还在缓慢接近,很快天光大亮,这官道上渐渐有了行人。 耒西城外。 “嗒!”“嗒!”“嗒!” 一行七条彪悍大汉,都是穿着黄色的武人服饰,挎着腰刀,骑着滇马飞驰。 “是耒西城卫,快闪!” 官道上偶有行人一见这七人,如见瘟神般老远便纷纷让开道路。 “彭大哥!”七人中一有着络腮胡的大汉看着两旁飞躲的人群咧嘴而笑,“过了这次任务,我们便在南阴好好喝一顿,我听说南阴有一种米酒,够烈够劲!” “孟三。”最前面的骑马大汉爽朗笑着,“南阴那地方,可不止酒够劲,连娘们也个个骚烈得很……嗯?”大汉看向前方转弯处,一个黑影迎着朝阳天边显露,出现在眼帘中后迅速放大,很快大汉便看出来了那是一个高高瘦廋仿佛根竹杆的人影,一飘一飘的正飞速纵跃而来。 “好快!” 大汉瞳孔一缩。 “咦,老彭,那人是谁?”大汉后面的六人也发现了人影,那孟三一见来人速度,手便嗖的一下抓到腰间刀把上。“彭大哥,这人不会……”孟三连询问,声音都有些怪异。 “不会!”大汉应道。 “哈哈,孟三,你小子紧张啥!”后面一条大汉笑了起来,他这一笑---- “孟三,你小子真够胆小的,咱们当官的还怕一个百姓?” “对,孟三,你才来,还不太清楚我们这身官服的地位,江湖人,就算北乔峰,南慕容来了,哼哼,也不敢随意惹朝庭,这人么……”周围一众大汉也都笑了起来,民不与官斗,就算武林高手,江湖有武林高手,可朝庭的高手更多。“都住嘴!”叫‘老彭’的大汉一声喝,眼神一扫众人,“祸从口出,别多废话了,都加紧赶路!”众大汉连收住笑,对视一眼,都瞥向那疾驰而来的高瘦汉子,老大这么谨慎,难道那瘦汉是一流高手不成…… “这轻功。” 老彭眯着眼,其余同事看不出,可他老彭见多识广,对面来人的速度,在老彭看来,就算没达到北乔峰,南慕容的程度,也绝对差不了多少。官府不怕江湖武林高手,可不代表就真的敢在这种真正的高手面前肆无忌惮,惹恼了对方,随便动动手,给你添点麻烦,只要不杀人,朝庭还真会为了他们几个小兵去找对方麻烦? 七个军爷少有的不敢惹事静默驾马飞驰,可他们没看到远处那高瘦人影双眼正看着他们七人眼睛发亮。 “七头滇马!” 云中鹤疲惫的眼中尽是兴奋:“那小子阴魂不散,追了老子一整天,到现在也只是稍微速度放慢了点,而且还不时内力传音,简直就是个变态。”到了现在云中鹤也看出来了,秦朝的内力要么消耗不大,要么就是内力太多,若不是受限于**体力,怕是速度还会更快。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天不绝我云中鹤呀!” 云中鹤现在是被秦朝给弄怕了,甚至都不敢和秦朝交手,怕这小子,连拳法刀法先前也是有所隐藏的。 转眼,云中鹤和官道上孟三,老彭等人便只剩下百丈距离。 “只要拿下这七头……” 云中鹤兴奋的冲向七人,可突然---- “诸位军爷,快请闪开,他要抢你们的马!”一道声音响起在耳边。 “抢马?” 孟三等人一怔,也看到那高瘦人影后面百多丈外同样速度的追来一个矮小人影,仿佛是个少年。 “军爷,此人是四大恶人的穷凶极恶云中鹤,快快请散开。”秦朝内力将声音远远传出。 “云中鹤?” “要抢我们马?一个江湖人士,抢官马?”孟三等人还在愣神。 “桀桀!”云中鹤几个纵跃,又接近了数十丈,“几位军爷,别听那小子胡说八道,云某一介草民,岂敢抢几位军爷的马?”一句话时间离着孟三等人便只剩十多丈了。 “云中鹤?” “他是云中鹤!” 那当先的老彭猛的便变色了,而后连暴喝起来:“快,快散开,都给老子散开!”连拉着马向着官道左边坡下冲去。剩下六人虽然还在愣神,可听这话,也连条件反射般拉马向两旁闪去,这时---- “桀桀,迟了!” 只见云中鹤一个纵跃,那闪得比较慢,骑着黄马的一人便感觉眼前一黑,一个高大的身影兜头从天而降,“律!”黄马受惊高高扬起前蹄,“下来!”云中鹤蒲扇般的大手一扇,马上大汉便如破布袋一样飞起,云中鹤抽飞这人后,只是一拉马缰绳,一拉之后,身子又大鹰般飞起,箭矢般落下。 “篷!” 又是一人飞出,拍飞这人后,云中鹤一瞥身后,秦朝已经到了三十丈外。 “这小子,来得好快!”云中鹤眉一皱,身子落于这马背上,又一拉先前那匹主人被拍飞的黄马缰绳。“哈哈!”云中鹤一声狂笑,双腿一夹马腹,这马便展开蹄子飞也似的向前方奔去。 “这云中鹤!” 秦朝眉心一皱,心里也急了,追到现在,秦朝虽然内力依然雄浑,可一双腿脚,都开始发软发酸。 “几位军爷!”秦朝看向剩下依然骑着军马四散而走的大汉,“前面那人是江湖闻名的大恶人,穷凶极恶云中鹤,我追这恶人已经一整天了,这贼子轻功天下少有,一旦让他走脱,便是出动成千上百高手,也未必能抓得住他,烦请几位军爷愿意借马一用,小子愿替诸位讨回军马。” “借马?” 被云中鹤拍飞的两条大汉脸色难看到极点。 “哈哈,这位小哥好说。” 声音响起,那当头的老彭一见云中鹤一骑绝尘远去,连拉马转回,向着秦朝连道:“这马小哥尽管借。”又连喝道:“孟三,刘哥,你们四人都把马给这位小兄弟。”“这……一匹也不留?”孟三等人微一愣之间,便带马冲上官道,老彭一瞪眼:“没错,都给他。”立时四匹马都冲向秦朝。 “谢了,还未请教?” “耒西南城门找老彭就是!小哥贵姓?” “秦家寨秦朝!” “原来是秦家寨的好汉,难怪小小年纪如此英雄……” …… 几句话时间,官道上便再次烟尘滚滚。 “云先生,慢走!” 有着四匹马轮换,秦朝的速度立时比云中鹤两匹马轮换还要快,而且秦朝人小身子轻,这马负担轻跑得更是飞快,没片刻,已经离开里许的云中鹤身影又再次出现。 “这小子!” 在两匹马背上轮换的云中鹤一转头,“四匹!”云中鹤脸色更难看了,可到了这时,只能撑,烟尘滚滚中,忽然---- “哈哈!”云中鹤大笑起来。 “新郎倌,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前面可是到了耒西城,桀桀,那可是耒西城呀,新郎倌,莫非,你还不放弃么?”云中鹤兴奋的声音响起。 “耒西?” 秦朝笑眯眯的,眼神随意的瞥着前方,突然脸色就是一变,前方隐约看到一黑影,先前秦朝不觉得,这会儿看来,这影像似乎是城池的一角。 “哈哈,耒西可是个不小的城池呀,新郎倌追得如此急,莫不是想看云某给你来个杀人表演,啧啧,从大街进入,十步杀一人,穿过耒西城能杀多少?你猜猜?”云中鹤怪笑声远远飘来。 “哼!” 秦朝冷哼,这一路追来,若说秦朝心底深处最怕什么,就是遇到人。 四大恶人名扬江湖,哪一个不是血债累累,从尸山血海中闯出的,云中鹤人称穷凶极恶,除了奸玩女性外,手下的人命不知积累了多少。 先前一路都是山路,就算有村庄寨落,也是人烟稀少,就这样秦朝都提心吊胆,幸好云中鹤一路遇到人,并没有乱开杀戒。 “云中鹤若真杀起人来,根本不会有顾忌,而我要阻止,以他的身手……”秦朝脸色铁青。 云中鹤这一招完全捏住了秦朝的命脉,云中鹤是四大恶人,他可以放手杀人,可秦朝,即便那些人不是秦朝杀的,可只要死上一个,以后事情暴光,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逼得他人放肆砍杀普通百姓。 别说外人,就是秦家寨内部,秦雨、秦雪、秦凝,甚至父母也会觉得秦朝太过了。 要挟人质在现代就是罪犯的利器。 “云先生!”秦朝声音传出,“阁下要表演十步杀一人,哈哈,小子也很想看看,阁下被称之穷凶极恶,这落刀子利落不利落!” 追到现在,让秦朝就这么放弃,根本不可能。 “哦?”云中鹤眉一皱,“你不怕?” “怕?云先生太搞笑了,小子虽然年幼,可云先生难道忘了小子姓甚至么。”秦朝打了个哈哈,声音仿佛一点都不将云中鹤的要挟放在眼里,“小子姓秦,是秦家寨出来的,云先生也是江湖老手,你说我怕不怕!” “哼!”云中鹤脸色难看,秦家寨他自然知道,一套五虎断门刀天下扬名,虽然并不算多么顶尖的上乘武功,可也是人级下品,而秦家寨不公分支众多,大理有,大宋有,辽国有,甚至做的生意也是黑白通吃,其中最出名的就是云州的秦家寨。 而云州秦家寨做的就是强盗生意! “桀桀,新郎倌,别以为我云某不知道。”云中鹤尖笑着,“你和别的秦家寨人不同,你的真实身份,嘿嘿,云某就不多说了,可你另一个身份,天龙寺寺生第一,五华楼问政,啧啧,了不得呀!” 秦朝脸色更难看。 云中鹤怪笑着:“新郎倌,你真要逼云某鱼死网破?五华楼问政,大好前程,真就愿意毁在云某手里?” 沉默! 秦朝微一沉默。 “云中鹤,实话说,你不死,我心难安!”秦朝声音坚定传出。 第四十章 漫天要价 “你心难安?”云中鹤嘴角抽搐一下,声音陡然尖锐,“小子,云某又没玩你老娘,就是想请你去西夏做个客,你难安个屁!”云中鹤确实蹩屈,原本以为钓了条大鱼,结果是条吃人的大白鲨。 “小子,真正难安的是我云中鹤。”云中鹤急锐的声音响起,“这一次云某认裁,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交易?” 秦朝淡淡吐字:“说!” “我云中鹤答应你以后不找你麻烦,也不碰你秦家寨的人一根汗毛,而你以后也不得找云某麻烦,如何?” 秦朝沉默。 “小子,真以为我不敢杀人?”云中鹤眼中凶光直冒。 “云中鹤!”秦朝的声音响起,“这条件还不够!” “不够?”尖叫声响起,“小子,莫非你还真想要云某脑袋不成?”“我加一个条件。”秦朝声音如铁,“你若愿弃恶从善重新做人,从此不再奸一女子,不再胡杀一人,秦某转身就走!”“弃恶从善?”云中鹤桀桀怪笑,“小子发烧了,让我穷凶极恶弃恶从善,还不玩女人,可笑,云某可以不吃肉,但不能不杀人,可以不要命,但不能不好色,你让我重新做人?不通不通! “我条件在此,不通也得通!”秦朝冰冷出声。 “哈哈,好一个不通也得通!”云中鹤声音也一沉:“也罢,我们走着瞧,哼,还真以为拿定老子啦!” 六马一阵飞驰,转眼前面的城池轮廊越来越清晰,秦朝眉一皱:“云中鹤,我可以不要求你弃恶从善从新做人,我要另一样东西。”“什么?”“你的功法,包括轻功。” “你要功法?”云中鹤尖声一笑,“小子,江湖中人生死是小,功法为大,你小子的条件真是越来越疯狂了,云某的功法,那是要传给自己弟子的,这条件不行!”“云老四,我这条件已经降低了,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当真就想这么打花我走?”秦朝声音火起。云中鹤尖笑:“小子,你这是漫天要价,价太高了,简直就是要了云某的命,老子怎么答应你?” “高?”秦朝哼声:“那好,我再降一下,我不要你所有功法,只要一样?” “说说看。” “你那一身功法,也就轻功马马虎虎,就它了!”秦朝说到这,呼吸都有些重。云中鹤本身功夫并不强,可凭着轻功,就算群雄云集的聚贤庄都能随意进出,而且秦朝追了一天,也推测出云中鹤一开始奔逃时,其实并未尽全力。 云中鹤的轻功。 凌波微步与之相比,十多个小时,数天近月的超长距离奔驰也许更强悍,可中短距离,上窜下跳,飞檐走壁,攀山跃岭等方面便远远落后了。可以说,秦朝说了这么久,开了先前那两个不可能被答应的条件就是为了最后诈出这一门轻功。 “你要轻功?”云中鹤声音怪异响起,“小子,你自己这一手轻功,连云某都嫉妒发狂,你还想要老子的轻功?” “哼!武功谁还嫌少?”秦朝瞥着越来越清晰的耒西城墙,脸上有些急,“云中鹤,别像个娘们一样废话,一让再让,这可是我最低的条件了,说吧,你给还是不给?” “小子,不是老子废话,只是我云中鹤这一身功夫,都在脚底下,而且和内功是一体的,若传你轻功,就得连内功心法也一起传,否则你得之也无用。” “一体?” 秦朝眉心揪起,如今不像几百年后,很多绝世神功都是内力、轻功、招法、身法相匹配的,就他秦朝,这凌波微步,本身就是逍遥派的功法才能用,而火焰刀、拈花指、韦陀杵等少林七十二绝技也只有少林内功才能修炼,天龙八部中鸠摩志能够修炼这些绝技,是因为用了逍遥派的一门绝世神功小无相功,这是特例。 “小子,云某这一门的功夫,内力是为轻功特制的,否则也不会招法如此不济,四大恶人中老子排末尾,这轻功,失了我这一门的内力,连普通轻功都不济,你那一门轻功,如此特别,想必也是如此,不然我云老四都想和你换。” “云中鹤。”秦朝声音响起,“既是如此,那除轻功外,我再加一条件。” “呸呸!小子,老子什么时候答应给你轻功了?” “我不要别的。” 秦朝想起前世各武侠书中,西夏一品堂行走武林无往而不利的最大利器‘悲酥清风’,这‘悲酥清风’在天龙中曾放倒丐帮群雄,在其他描写北宋时代的武侠书中也曾多次出现,随即朗声道:“你把悲酥清风外加解药各给我十斤,配方单子一份,便够了!” “你知道悲酥清风?” 云中鹤一怔,眼中都是讶异,其实悲酥清风是西夏的国家秘密武器,虽然江湖中也曾使用过数次,可每次使用都能建功,知道的,除了自己人,敌人要么死绝,要么被关押,要么就成了自己人,所以,此刻别说一般的江湖中人,就连大理、大宋、辽国皇室都不知此事,即便他云中鹤,在一品堂中大受礼遇,可‘悲酥清风’这种迷药,别说拥有,就连名字,都是因为一次立了功,才得以知道的。 “小子,你从何听说悲酥清风的?” 云中鹤声音都有些异样,随即看向秦朝的眼神都有些佩服:“云某一向听说秦家寨虽然刀法不乍样,可能量大,交际广,江湖事十知七八,啧啧,先前还不信,没想到,区区一个秦家寨连我西夏国的悲酥清风都知道了,不过小子,你既知道悲酥清风,应该知道此类东西,又岂是我云中鹤能有的,他奶奶的,还一开口就是十斤!” 秦朝一愣,也想起天龙八部中,当年西夏一品堂奔赴中原擒拿丐帮群雄,后被慕容复假扮李延宗,盗走了他们的悲酥清风,反将他们齐齐迷倒,当时云中鹤等人最后还是被段延庆相救的。 “不对!”猛的秦朝脑中灵光一闪。 “哈哈,云先生何必诳我。”秦朝笑声震天。 “悲酥清风云先生身上确实没有,可解药,一品堂身份高贵之人手一份,你云中鹤会没有,会没带在身上?” 天龙中,慕容复放悲酥清风,当时是连丐帮和一品堂众人一齐迷倒,正好因为吃了莽牯朱蛤而百毒不侵的段誉在场,段誉用慕容复给的解药给阿朱解毒,又给丐帮群雄解毒,因阿朱嫌一个个解太慢,让已经解了毒的丐帮长老去搜西夏人的身,其中凡是服饰华贵的身上都有解药。 云中鹤再次一惊,确实他云中鹤的地位,悲酥清风虽然没有,可解药确实有。 “这秦家寨的情报……”云中鹤眯着眼。 “小子,这解药,云某确实弄得到,可现在要,没有!”这时云中鹤也不敢诳骗秦朝了。“没有?没关系,小子给你一年,一年之内把解药送到秦家寨即可。”秦朝笑眯眯的。“小子,解药可以给,可轻功,那不行!”“轻功必须要!”……官道上响起的声音仿佛市场上普通小市民讨价还价似的,十分激烈,转眼耒西城的大门在目。 “小子,就这样,你若再纠缠不休,云某也只好鱼死网破!” 秦朝瞥了眼敞开的大门。 “成交!”一拉马缰,秦朝朝耒西城南门奔去,“云先生,那马也送到南门吧,小子答应了人家的。”“就你小子事多,也罢!”很快秦朝便将马匹交予了南城门城卫。“小子。”云中鹤的身影飞入城门,转眼便百丈之外,“你真就这样放老子走,就不怕云某反悔?” 秦朝一笑:“我听说四大恶人,老大段延庆言出如山,老二叶二娘从不失言,岳老三一诺千金,你云老四若真反悔食言,秦某也只好认了!”原著中四大恶人也许恶事做尽,可说出话,要不是逼不得已,绝不轻易毁去。 “好。” 云中鹤眉一挑,眼里透着得意,“小子,就冲你这句话,云老四也绝不食言!” “放心,只要你不食言,小子也定会守诺的!”秦朝身影如飞,也踏入城中,相信云中鹤不食言?笑话,秦朝最相信的是自己。 他秦朝如今刚满十四岁就能逼得云中鹤无可奈何,他不相信云中鹤不会笨到,毁诺来惹恼他秦朝。 云中鹤天不怕地不怕,最大的倚仗就是一身轻功,偏偏秦朝在这上面克制他。 夜,静悄悄。 山道上矮瘦的少年身影踏步如飞。 “云中鹤这次也是运气好。” 秦朝也是无奈,到了耒西城,就等于是卡住了他的脖子,再怎么不甘心也只得放下。 “不过也还不错,秦家寨的威胁解决了,而且还得了‘悲酥清风’的解药和轻功功法。”其实这一次秦朝追出秦家寨没多远便知道要杀死云中鹤,几乎不可能,最后能够逼得云中鹤承诺不招惹秦家寨,便算是圆满成功,已经让秦朝喜出望外,最后的解药和轻功,虽然还没到手,可云中鹤既然承诺送到,秦朝倒不怕他会故意不给,这两样完全就是意外收获。 “一走二天,雨姐,爹娘他们怕是担心,该回家了,不过之前那个少女。”秦朝看向前方山崖。 第四十一章 落难的未来高手 “这少女被云中鹤给,按历史发展云中鹤不可能来秦家寨,偏偏来了,那么……”秦朝大步往崖壁走去,江湖史传中一篇资料浮现在脑海中----12月24日,公孙大鹏、秦绮云至秦家寨。 “24号,也就是明天。” 秦朝眯着眼,“这公孙大鹏、秦绮云夫妇终其一生在江湖并没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却是江湖一个隐秘门派的开派宗师,而这门派就是大名鼎鼎的绝情谷。” 没错,就是《神雕侠侣》中让杨过中情花毒,葬送了李莫愁,洪凌波,天竺神僧的绝情谷。 “神雕中的主角杨过打不过绝情谷主公孙止,虽然有杨过中了情花毒不能和小龙女双剑合壁的缘故,可公孙止本身的本领绝不可小看,而这公孙止的武功。” 江湖史传的资料记载,公孙止的本领只是得了真正的绝情谷传承的一成而已,仅仅一成,就能败杨过,在当时公孙止的身手在江湖中也是排得上号的。 “不该来的云中鹤来了秦家寨,那这该来的秦家寨的两大巨头公孙大鹏夫妇明天还会不会到?史料中讲秦家寨被灭,秦家寨一些人就是逃到了绝情谷才得到庇护,关家再牛,可和公孙大鹏夫妇的势力比起来,就什么也不是了。而这公孙大鹏夫妇之所以庇护秦家,只是因为一个女人----‘林素’。” “而这叫林素的女人本是秦家寨周边村落的普通村民。” 秦朝很是感慨。 秦家寨周边村落都是普通山民,所以作为武林人士的秦家好汉在周边村落的威望高得就像神仙一样,可最后庇护秦家的却是这周边村落的一个山民女子,一个原本是山民,却因为嫁入秦家寨,而被公孙大鹏夫妇看中收做弟子的女人,这女子虽然嫁入秦家寨时不会武功,可得了公孙大鹏夫妇传承后,其实力远远超过当时秦家寨第一高手‘霸王龙’秦争。 “公孙大鹏的传承特殊,即便是我也学不会。” “这林素是天下间少有的能接受得了那种传承的人,史书记载她应该就是我秦家寨周边村落的山民,嗯?” 秦朝几个踏步间便到了这崖下,眉就是一皱,夜无月,走路都不便,而这藏着少女的山峰,崖壁直上直下,如刀削斧劈,根本没有踏脚点,三流高手都未必上得了,即便秦朝,大白天上去都得提着十二分小心,手脚并用。 “呼!” 秦朝身子箭射向石壁,眼看就要撞上,这才一跃,双脚踩出。“嗒!”“嗒!”双脚接连踢蹬在山壁上,直到升起二丈,秦朝双手触着石壁摸去,很快左手便扣住一块突起的石块处,一用力,脸色便一变。 抓着石块的左手完全空了,整个身子往下沉去。 “篷!” 这脱落的石块顺着崖壁滚落。 飞落的秦朝另一只手一扫,突然指尖似乎触到一凹处,五个手指条件反射般便扣了进去,下沉的身子立时便停住了。 “这石块一些都风化了,根本承不住力,不管了……”秦朝另一只手挨着崖壁摸去,崖壁上秦朝双手摸着山壁上,也亏秦朝从小修炼内家拳,内家拳讲的就是听劲,身体一触,山壁有凹凸处,即便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可身体已经做出反应,手指自然便扣上去,脚也踢踩了过去。 一道身影落于山巅上。 “我这一身衣服挂得都,成乞丐了,够险,嗯,我记得那少女挂在二百步外的树上……”秦朝大步前进,没多久来到一顶参天大树下,身子一窜,抓着树杆猴子般几下便爬了上去,可很快便砰的一声,两手空空飞落而下。“树上没人。”秦朝脸色极为难看。 没人,要么被人救走了,可这崖壁,天下有几人上得了,那么,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一种秦朝一直不愿去想的可能----这女人自杀了。 这时的社会。 一些妇女一旦被玷污**,又被弄得众所周知,很大的去路就是上吊自尽,而且就算如此,有时也是给家族祖辈丢脸。 “嗒!”“嗒!”“嗒!” 秦朝缓缓走向通往秦家寨那方的崖边,离着崖边还有十丈时,猛的眼神一凝,落于左首前七丈远的树丛中。 树叶微微摇曳。 “姑娘!”秦朝出声。 一片寂静。 “姑娘,我是秦家寨的。”秦朝眼神盯着树丛大步走过去,一接近,隐约看出树丛下窝着一团。 “那姑娘昨天的位置是二百步外的树顶,可这里……” 秦朝拔刀一扫,一片枯木落下,左手一伸抓住一根枯枝,往下一挥,附近地面枯叶便堆成一堆。“刷!”火花亮起,转眼地面枯叶便燃烧起来,秦朝将枯枝架于燃烧着的枯叶上,借着亮光一看那树丛处。 一个个子比秦朝略高的人影披散着头发趴着伏在地面,人影虽然是趴着的,而且穿着衣服,但可以看出腰细臀肥,身材十分玲珑有致。 这是个身材发育得十分丰硕的健龄少女。 秦朝看着少女,只是一眼脸色便凝重了,人影看不出什么,可是太安静了,秦朝如今的耳力,隔得这么近,即便是山巅风大,可隐约也能感应到人影的呼吸心跳声,可此刻躺着的少女没一点呼吸的声音。 “嗖!”秦朝的身形一动,便到了少女身前蹲了下来,右手一下便抓起少女手腕,食中指切在少女手腕寸关穴上,随即秦朝皱起眉,“没脉搏,嗯?”忽然秦朝神色一动,左手在少女胸前一摸,眼中便露出喜意,“还有一丝体温。” 人死之后,很快便会**僵硬,有体温,还是在这种天气下依然还有体温,那只有一种情况,少女死亡时间并不是很长。 当然。 死亡时间不长,甚至是刚刚停止心跳不久,换在这时代任何一人,哪怕是名气极大的一些神医,都极有可能救不活,可秦朝是来自前世。 秦朝直接将少女翻了个身。 火光下少女的脸色十分苍白,而且嘴唇都干裂了,可秦朝也眼睛一亮。 少女的眉目长相十分匀称协调,绝对是个百里挑一的俏美人。 秦朝左手压住少女隆起的左胸,模拟前世的人工心脏起搏,按压同时发出一道道暗劲内力。同时低下头噙住少女嘴唇,辅以人工呼吸,时间流逝,忽然秦朝坐了起来看向少女,左手却没离开少女胸脯。 “啪!” 火光闪动,少女的睫毛动了动,而后缓缓睁开眼来,模糊的眼神似乎有些迷茫和不解。 “这里是?” 林素睁大眼睛看着前方,前方光影闪动,渐渐清晰起来。 “还没死?”林素使劲睁着眼,云中鹤把她搁树梢上时虽然点了她的穴位,可过了近两天,这么长时间,再怎么厉害的点穴也会自动解开,这穴位一解开,林素能动弹了后,下树找到衣服穿好,便想着跳崖自尽。 可是。 两天一夜。 冬春之际,天寒地冻,又是光着身子,云中鹤虽然离去前留了一股内力在她体内保护她不至于冻病,可一天前就耗光了,再加上缺水,所以,她的身体早就发高烧透支到极点,虽然有着自尽的心,可还没走到崖前就已经烧得昏倒了。 昏迷之前还以为就这样死去。 “姑娘,你也是运气好。”热气袭来,林素眼前出现一张温和微笑的少年脸蛋,正对着她眨眼做鬼脸,“这次要不是遇到我小朝哥这‘阎王愁’,嘿嘿,早就喝了孟婆汤。” “是你?”林素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哦?姑娘认得我?”秦朝一捋头发,“果然我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英明神武的帅气样,谁见了都忘不了,何况是个大姑娘。” 林素眼神黯然下来,低声道:“多谢公子相救,可我……”忽然声音一滞,连看向自己胸前,一只手正紧紧的摁在她**中间,一下林素脑海便嗡的一下,而后----“啊!”羞怒的叫声响起,一双玉脚踢向秦朝。“啪!”一缕指风弹在林素天突穴上,顿时林素踢起的脚软弹了下去。 “你身子虚得很,我这可是用真气给你疗伤,否则怕是你很难撑下去。”秦朝依然按着女子胸脯,手心内力缓缓渡入林素气海穴,“而且本公子像是坏人么!” “放手……”林素愤怒的吼道。 秦朝一皱眉:“好了,我是秦家寨的人,听说过吧。” “秦家寨的。”林素眼中的愤怒顿时消失了很多,可耳根依然红透,哀声道,“秦大侠,我不要治疗,真的,求你松手,手拿开呀!你干嘛救我!干嘛要救我这样的人……” “果然存了死志,不然不可能病成这样。”秦朝心中暗叹,对着少女微微一笑:“干嘛救你?姑娘,你果然烧糊涂了,都开始说胡话了,对了别叫我秦大侠,我叫秦朝,你叫我名字就是。” “秦朝?” 林素哀求声嘎然而止,眼睛瞪大看向秦朝。 秦朝一怔,他的信息在秦家寨是一级机密,也许周边村中有不少人听说过秦龙、秦虎是秦家小一辈的天才,可秦朝这个名字。 “你是秦冰嘴里经常说的那个秦朝?” “你认识秦冰?”秦朝心中一动,连盯着林素,“你怎么认识秦冰的,还有,她常和你说起本公子么?都说了我什么坏话?” “秦冰和我是好姐妹,你的名字。”林素垂头看了眼按在胸前的少年的手,红着脸低声道,“你的名字她可是常挂在嘴边的,我怎么不知道,她可没说你坏话,而且她嘴里的你……”声音渐不可闻,林素和秦冰在一起,秦冰说得最多的秦家人就是秦朝,听多了秦冰嘴里秦朝的‘天纵奇才’,再加上少女怀春,可以说秦朝这个人,一直是少女林素梦中的白马王子,崇拜的对象。 “你和她是好姐妹?那你叫什么名字。” “林素!” 第四十二章 黑榜高手的到来 天际刚刚亮。 秦家寨二百三十里外小山沟,青砖瓦屋,红漆大门缓缓打开,一袭白衣,高大得额头几乎顶着门楣的青年男子冷着脸渡出门外。 “大鹏!” 清悦女子声音响起,青年身后也走出一带着轻纱遮罩斗笠的美艳女子。 “秦家寨还有二百里,我们来比比脚力如何?兴许还能赶得到早饭。” 青年冷冷看了眼女子:“云儿,还是老规矩么?”女子一点头,微笑道:“可你输了就得临摹十遍《曹全碑》。” “《曹全碑》?”男子一下满脸苦涩,“我最讨厌《曹全碑》了,要不临摹二十遍《兰亭序》得了?”“不行!”女子一脸严肃:“让你临摹王羲之的碑贴那是奖赏,不是处罚。”“那临一遍。”“五遍!”“好,输了就临摹五遍曹全碑。”声音刚落---- 一道身影已冲出十丈外。 “云儿,你耍赖!”男子的身影也幻影般冲出。 清晨,山风拂来,秦朝和林素所在的山崖不远处,突兀的出现一高一矮两个黑影,而后这黑影箭一般的射来,顷刻间穿过崖下山路消失在秦家寨方向,其速度甚至远远超过秦朝和云中鹤全力奔跑。 “嗯?” 崖顶一道身影突兀出现在崖边。 “错觉么?”秦朝看向秦家寨方向摇了摇头。 大树下简单石灶上陶土罐散发着热气,诱人的香味弥漫着整个树林。 “呼!”秦朝出现在灶火前,蹲下身一伸手抓起旁边陶碗,“这汤温差不多了,林姑娘,来,趁热把这野鸡汤喝下。” 灶火旁倚树而卧的少女颤巍巍坐起,瞥了眼秦朝手中的碗,喉结滚动一下,有气无力的开口:“我不喝!”而后又闭上了眼。 “真不乖,这么大了还要人喂。”秦朝笑眯眯的,端着碗往林素挪过去,心里却苦笑,林素心存了死志,而且脾气也很倔,昨晚若不是秦朝强行喂了几碗盐水,就算有秦朝内气相助,怕是也撑不到早上。 林素睁开眼,瞪着靠过来的秦朝:“好了,我喝就是,不过你这又是何苦,救活了我,无非只是让我这样的苦命人多遭几天罪。” “是么。”秦朝笑眯眯的将鸡汤递到林素手中,“先将养好身子再说,嗯,我秦朝要救的人,阎王老子也收不走,再说,你将来的命绝不苦。” 很快两人吃完一罐鸡肉。 “对了,林姑娘。”秦朝忽然抓起地面两根小树枝,微笑看向林素,“我的身手你也知道,本来我是不收外人为弟子的,尤其是你这样的女子,不过看在秦冰的脸面上,我这出一个考验,你若是能做到,我可以破例收你为弟子,教你武功。” “什么?”林素连看向秦朝,自身子被沾污后她就有了死心,可是若能习武,若能报仇……,这一刻,林素一直黯然的眼神暴发出从未有过的光芒。 “你,你真要收我为徒,教我武功?” 秦朝眯着眼一笑:“是有这个意思,可某人好像总是想着寻短见……” “秦朝公子,你若传我武功,我绝不会再寻短见,不,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林素急声道。 “那好。”秦朝正色的微一点头,“当然得先通过考验才行。” 林素一捏拳:“我一定能办到,无论如何也要办到,考验是?”看着秦朝的眼神透着一丝紧张。 “你现在用这树枝在地面上左手画正方形,右手划一个圆圈,记住,左手和右手必须同时进行。”手指一弹,秦朝手中的两根树枝飞落在林素身上。 “金庸的《射雕英雄传》中老顽童周伯通创造了能够分心合击的高明武功‘左右互搏术’,搏斗中能使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凭空增加一倍的攻击力,而这门高深的武功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一心二用,而一心二用最简单的测试方法便是左手划方,右手划圆,而这,射雕三部曲中只有心思单纯的郭靖和小龙女能做到,可这左右互搏。”秦朝期待的看着林素。 公孙大鹏真正让秦朝很看重的是他自创了阴阳拳,而阴阳拳其实和左右互搏是一个道理,一个人同时使用两门武功战斗。 而这一次公孙大鹏来到秦家寨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寻找衣钵传人。 “阴阳拳和左右互搏是同样的道理,因此对传人的要求也是同样必须要能分心二用才行,可这样的人哪里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左手方,右手圆,看似简单,可秦朝自己前世就试过,没训练之前根本就做不到。 “史传中,公孙大鹏找了三年,才在这一次来滇南秦家寨中发现了林素,一个能分心二用的女子。” “左手画方,右手划圆?” 林素眼睛一下瞪大了,怀疑抓过两根树枝,“真的就只是这考验?” “怎么,你做过?”秦朝也疑惑看向林素。 “没有,可不就是划圈和划方么,难道很难?”林素疑惑的嘀咕了一声,随即眼睛一亮,感激的看了秦朝一眼,便弯下身在那被秦朝撒了一层细土的地面划了起来,只是双手同时轻轻一划,那细土地面上便同时出现了一个脑袋大的圆圈和一个正方形,而且圆圈和正方形都十分周正。 “不错,你通过考验了。”秦朝声音带着一丝异样,虽然早有预料,可亲眼看到林素轻易至极的做到要求,还是忍不住心中惊讶。 “拜见师父!” …… 阳光洒下,秦家寨一片安静。 秦家寨祠堂中。 “族长,要不派些人去周围村庄问问?” 秦朝去追云中鹤才走,二叔公派的人便到了,而后秦家一些乐字辈、书字辈的高手也出动了一些,可是两天时间,这些追出的高手先后归来,并没有秦朝和云中鹤的消息,如今秦家第三辈的青年男子几乎全都出外寻找秦朝的下落。 婚礼进行一半就离开,自己人等得起,可亲朋戚友,从婚礼到今天,已经是三天,一些已经离开了,而刀家来的贵客,很多家事并不悠闲的人之所以没走,就是因为还有一尊大神,摆夷族族长居然也安坐如山,非要等到秦朝回来,这样的大神都在等,其他人自然看面子,可正因为这样。 “刀老弟,要不我带你去周围转转,您这尊老佛爷呀,难得来我秦家一趟,这次岂能不尽兴,正好朝儿那孩子没回,老哥带你去北溪玩玩。” 百多岁的二叔公笑呵呵的和摆夷老族长说话。 这老族长倒是笑容满面,一点也不急。 “族长!”先前说话的秦乐海又看向老族长,“客人都等了三天,而且朝儿年纪毕竟小,武技经验……对上云中鹤……” “急什么!”秦老族长一瞪眼,“朝儿这孩子病了三年都没死,那是有大福运伴身,能和阎王爷抢命的,小小一个云中鹤奈何得了他,都给我安份点。” “这倒也是,朝儿吉人天象,就是我秦家寨的福星。”秦乐海说道,眼一瞥四周,老族长眼也看向四周。 祠堂中每一个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一些能来祠堂的重要客人脸色都有些尴尬。 秦老族长又看向摆着祖宗牌位的正堂处。 正堂内香烟寥寥,刀玉凤、林嫂、秦凝、秦雪、秦雨三姐妹的母亲杨露露,不少秦家寨的女眷都在祖宗牌位前磕头烧香,秦雨、刀玉凤更是珠泪连连。 唯一能开心笑,敢笑呵呵的就只有二叔公了。 惹了云中鹤是糟,可这糟,对秦老族长,大多数秦家寨人来说,也就是女人,像冰雪凝雨寥寥几个寨中长得不错的女子可能要小心点。 “那孩子一人顶得上千军万马,是我秦家寨千年难遇的人才,百个云中鹤也……”老先生秦书经气鼓鼓的瞪着老族长,“别人劝不住那孩子,做族长的……” 忽然---- “嗒!”“嗒!”“嗒!”急促脚步声响起,只见一条大汉大步跑进。 “族长!” “乐风,朝儿回来啦?” “不是,是来客人了。”秦乐风脸色有些不好,“族长,刚才寨中来了一对青年男女,模样约二十左右,口气却大得很,说是让老族长您亲自去迎接。” “二十左右?”众人眉都是一皱。 “这青年男女有没有报名号?”老族长淡问道。 “那女子似乎是我秦家人,自称秦绮云,男子叫公孙大鹏。” “秦绮云?‘书乐盛世’对应‘绮红婉约’,看来这女子是书字辈的……”一些人嘀咕着。 秦老族长却猛的站起:“诸位,秦绮云、公孙大鹏确实是我秦家寨的贵客,不能怠慢,都随我前去迎接吧。” 秦乐海,秦书经等也都连站起。“居然是他们夫妇,这还真是想不到。” “族长?” 秦乐风连询问。 “这秦绮红是我岭南秦家出的优秀人物。”秦老族长大步朝堂外奔去,同时解释道,“此女生来聪慧绝顶,传言中就算比不上朝儿那孩子,也差不了多少,可惜是个女儿身,岭南秦家的风气对女子如何你也知道。” “岭南处于大宋境内。”秦书月也说道,“他们受大宋风俗影响对女子自然不如我大理秦家寨,这秦绮红虽然自幼聪慧,可岭南并不重视,她受了不少委屈,完全是自学成材,一身学问连苏东坡都赞叹不已,而后嫁与大名鼎鼎的‘刀剑客’公孙大鹏。” “大名鼎鼎?”秦乐风皱着眉,作为秦家三十二岁的乐字辈人,江湖消息可是十分灵通的,江湖上的好手,但凡有一点名气的几乎无不知晓,可秦乐风根本就没听说过江湖有‘刀剑客’公孙大鹏这号名人。 “公孙大鹏是‘黑榜高手’,不是到了一定层次的,是不可能听说过的。” “黑榜?”秦乐风更疑惑。 “黑榜白榜,这是属于另一个江湖,你自是没听过。”秦书月淡瞥了秦乐风一眼,“乐风,有些事你知道太多没好处,你只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江湖背后还有江湖。” 秦乐风皱起眉:“月叔,您老人家说一半就不说了,打起机锋来,这不是吊人味口么。” “乐风。”秦老族长冷冷扫向秦乐风,“实力资历到了自会让你知道的,现在你只需知道我们的客人很不简单,万万不可怠慢就行了。” “是!”秦乐风低声应声,又看向秦书月,“月叔,照你们的意思,他们是两尊超级大神,和我们小小的秦家寨根本扯不上联系,怎么会来参加秦朝的婚礼?谁有这么大脸面?” 第四十三章 刀剑客的考验 ps:看《幸福武侠》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乐风,这你可想错了。”秦书月淡说道,“他们应该不是来参加朝儿婚礼的,至于为何来我秦家,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好了,出祠堂了,他们人在哪,嗯?”秦书月眼神看向左前方的亭子里。 那是离着祠堂有着半里的试力亭,远远的能看到两个人影站在亭子里观看风景。 其中高大的人影突然微微一转头看向秦书月众人这边。 秦书月、秦书经、秦老族长,秦乐风等众人行走的动作不由微微一滞,不由自主的脑子便轰了一下,仿佛那一刻眼中都只有那一道明明隔了半里远,而且非常随意的眼神。 秦书月看向秦老族长,秦老族长眼睛微微眯起。 “哈哈哈哈,刀剑客公孙先生和绮云剑大驾光临,秦家族长秦书然迎接来迟,还请见谅!”秦老族长声音朗朗,老远便连连拱手。 那高大人影淡漠的微一拱手,也不言语,一旁娇小人影这时也转头看来。 “秦族长客气了。”娇小人影拱手回礼,“绮云携夫君冒昧来访,倒是麻烦秦族长了。” “哪里,二位大驾光临,鄙寨荣幸之至,公孙先生,公孙夫人,请!” 没多久秦家寨专待贵客的豪华大宅院厅堂中,茶香悠悠。 “秦族长,我夫妇二人此次来滇南办事,顺道来贵寨一游,除了拜访各位同族外,也想见识一下寨中的优秀年轻子弟。”上首右坐,身材娇小,面庞如花的女子微笑说道。左首男子也淡淡开口:“正是。” 秦老族长眉微微一挑:“莫不是公孙先生想收弟子?”秦书月、秦书知也都看向公孙大鹏、秦绮云,脸上有一丝期盼,以公孙大鹏的势力,秦家寨若是有人能拜入他门下,秦家还用怕关家么。 公孙大鹏冷冷瞥了众人一眼:“若是苗子不错,收一两个弟子我也是很乐意的。” “公孙先生,公孙夫人高义。”秦老族长嘴角都咧开了,连转头向秦书月道,“书月,快,快让小辈们去演武场集合。”又陪笑看向公孙大鹏:“公孙先生,寨中出了点事,小辈们大都出外了,留守寨子的不多,不过,只要一两天就能召回,您二位?” 公孙大鹏眉一皱。 秦绮云微笑道:“无妨,我难得来滇南本家一趟,我们先看看这寨中留守的年轻辈整体实力如何,若是不错,多留几天也是无妨。” “这……”秦老族长眉微皱。 “秦族长,该不会寨中留守的小辈都是女子?”秦绮云连问。 秦老族长尴尬一笑:“公孙夫人明见秋毫,除了孩子外,年轻辈中确实都是女子。” 秦绮云微笑:“女子也无妨。” 秦家一众书字辈陪着秦绮云、公孙大鹏说话,很快秦书月便召集了秦家第三代的女子,女子演武场,秦冰、秦凝、秦雪等一个个秦家女子都肃然持刀而立,台前秦书月闭目养神。 “比北乔峰,南慕容还厉害,真的假的?” “月爷爷还会骗我们不成?” “可是,我从来都没听过这刀剑客的名号,雪姐,你听说过么?”一些女子低声说着话。 秦雪、秦凝脸色都有些凝重。 “呆会都认真点,拿出全部实力。”秦雪冷声吩咐着周围好奇心暴棚的少女们,“江湖之后还有江湖,这世界之大,不是你们能想象的,这一次,是个天大的机会。” “没错,这样的机会,绝不能错过。”秦凝也沉声。 和其他秦家女子不同,秦雪、秦凝毕竟是族长亲孙女,本身也是秦家寨核心人物知道的自然多,自然知道成为了公孙大鹏夫妻的弟子对秦家的意义有多重要。 这时---- “肃静!”秦书月一声低吼,而后看向大门外,大门吱咔打开,秦老族长,秦书经,秦书知等七个书字辈老人陪着一男一女淡然走了进来。 男子踏入演武场后眼神便淡然的扫过演武场持刀而立的女子,微微一扫,落到并肩而立的秦凝、秦雪身上时不由一顿,随即暴出两团亮眼的光芒。 “嗯?” 秦绮云也看向满场的女子,也是瞬间视线便被秦雪、秦凝、秦冰给吸引住了。 “秦族长,这滇南不愧是山清水秀,养育出来的人才也不凡呀,这一批闺女可比我们岭南的灵秀得多呀。”秦绮云微笑着,视线扫量着秦雪、秦凝、秦冰三个女子,又淡淡看向其它一些女孩子,目光异彩连连,秦家女子都学过‘太极’,虽然因为刀玉凤的缘故,大多连皮毛都没学到,可毕竟还是沾了光,不说外貌,至少在形体上面,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而这么多都站在一起,那形成的气场。 这就像前世学舞蹈出身的女生,单独出门也许还不醒眼,可是几个女生一起出门,走在外面,那种独特的气质。 秦老族长眼睛都眯起:“过奖了,滇南的山水哪里比得上岭南,书然就羡慕公孙夫人,岭南的灵秀我看都集在公孙夫人一身,这批娃娃只要赶得上公孙夫人一成的才貌就好啰!” 三人走到台前。 秦老族长目光淡淡一扫:“各位,公孙先生和公孙夫人都是天下一等一的超级高手,你们一个个都给我拿出全部实力来,嗯,公孙先生,您看?”最后一句却是对旁边公孙大鹏说的。 公孙大鹏只是冷冷一扫整个广场的秦家女子。 “我这有一个动作,你们都仔细看好了,谁要是能流畅的一次性做出来,我公孙大鹏在这里发话,一定考虑收她为衣钵弟子,好了,这个动作是个手部动作,都看仔细了。” 顿时一众秦家女子连看向公孙大鹏的双手。 只见公孙大鹏双手捏拳往胸前一放,而后手一翻,左手拳心向上拇指向左翘起,同时右手心向下,却是尾指竖起,这个动作一做完,双拳又一翻,左右动作却反了过来,这样换了三个动作,便收拳看向众人。 “这动作……”秦老族长眉微微一皱,“动作似乎不难,一下就记住了,可这公孙大鹏既然拿出来考验,难道真的有什么诀窍?” 秦老族长、秦书月,书字辈老人都看向场上众秦家女子。 “你们十个一组,从你开始,一组组轮着做一遍。”秦老族长一指第一排前十人沉声道。 “是!”十个女子收起刀连做起动作来,一捏拳,一翻手。 “这……” 老族长瞪大了眼,秦书月、秦书经等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看起来公孙大鹏做得很轻松的动作,可这十个女子要么翻拳时,双手都是拇指竖起,要么都是是尾指竖起,要么无名指尾指都竖起……不仅没一个做对,而且错得乱七八糟,各种情况都有。 “好了,下一组。” 老族长期望的看向第一排中间的十人,这第二组正是秦雪、秦凝、秦冰三个女子所在的组别,公孙大鹏,秦绮云看过去眼中也多了一丝期望。 捏拳,翻拳,竖指…… 只见秦雪、秦凝、秦冰等十个女子也快速做了一遍动作,可是---- “唉!” 叹声响起,这十人,除了秦雪做得稍好一点外,其余表现得和上一组差不多。 “下一组!” “再下一组!” …… 很快整个广场的秦家年轻女子都做了一遍动作,可连第一个翻拳动作都没一人能做得正确。 “公孙先生,公孙夫人。”老族长看向一旁公孙大鹏和秦绮云,公孙大鹏虽然冷着脸,可眼中的失望秦老族长都看得出。 “不如再瞧瞧她们的刀法如何?”秦老族长小心翼翼说道。 “也好。”公孙大鹏淡淡道。 老族长转头看向众年轻女子:“公孙夫妇是刀法大家,你们把自己的得意刀法演练出来吧,听着都给我好好表现,不必藏着揶着,我们秦家的刀法人家还看不上眼,好了,开始吧。”手一挥,立时整个演武场一个个女子捉队厮杀起来。 公孙大鹏、秦绮云眼神淡淡扫视着一个个比试的女子,很快两人的眼神便集中在最前面的两个女子身上。 “凝丫头和雪丫头虽然没做对那个动作,可刀法倒又有了长劲。”秦老族长捋须点头。 忽然公孙大鹏身体动了。 “呼!” 这时秦雪的刀正优雅的劈向秦凝,一道身影出现在她刀前,长臂一甩,宽敞的大袖如一片遮天盖日的乌云般卷了过来。公孙大鹏攻向秦雪时,另一只也一伸,食指拇指相扣,向着轰来的秦凝刀背上弹过去。 “锵!” 声音响起,秦凝刀背被这一弹,便如被千斤巨石的轰中了一样,强劲的震颤力道从刀身上传来,完全让她抓不住刀把。这一弹的力道至少有两千斤,不撒手的话,虎口都可能被震开,这时秦凝握刀的手五指微微一松,而后五个手指急剧震颤着手腕一转,刀依然在手中被带着走了一个弧形。同时秦雪的刀也一转一削从大袖底下脱了开来。 “呼!” 公孙大鹏的身影飞出战圈。 “可以了。”公孙大鹏转身直接向着场外走去,秦绮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而后微笑看向老族长,“秦族长,我夫君已经有了主意,不必再看下去了。” “请问公孙先生……”秦老族长连询问。 “这批女娃娃还不错,滇南秦家真是人杰地灵,我们先出去再谈,我再跟夫君商量一下,如果没意外的话,我们夫妻俩可能要在贵寨呆一段时间了。”秦绮云微笑着道。 “这是鄙寨的荣幸!”秦老族长胸脯起伏。 一行人说着话出了演武场。(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四十四章 抢亲? ps:看《幸福武侠》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待客大堂中,秦老族长,秦书知、秦书月等人陪着公孙大鹏、秦绮云,一盏茶喝罢。 “秦族长。”公孙大鹏淡淡开口,“贵寨这批姑娘都很不错,尤其是先前我试手的两个女孩子,不说其相貌之佳为我夫妻平生所见之最,尤其年纪轻轻一身刀法居然到了如此高的境界,不错,不错呀,我这有一个不情之请。” “公孙先生请说。” “这两个女娃娃我们夫妻俩很中意,一则想收为弟子。” “那敢情好!”秦老族脸上一下笑开了,其他书字辈老人也一个个喜笑颜开,只听公孙大鹏淡淡说道:“其次么,我有一子,正值弱冠之年,尚未婚配,我们夫妻俩对这两个姑娘非常中意,因此有意……” “什么?” 秦老族长猛的出声,整个大堂秦书经、秦书月、秦书知等一个个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公孙大鹏眉一皱,沉声道:“怎么,我看这两个姑娘作闺女打扮,难道还许配了人家不成?” 秦老族长苦涩陪笑:“公孙先生,公孙夫人,还真不巧,这两个丫头是我孙女儿,还真是已经许配了人家。” “原来是秦族长的亲孙女,难怪如此出众。”秦绮云微笑询问,“秦族长,请问这两姑娘许配的是谁家子弟上?” “这……”秦老族长微一顿才说道,“是我寨中秦乐刀的独子。” “秦乐刀?可是‘东山虎’?东山虎的独子,难道两个姑娘都配给他一人不成?”秦绮云疑惑看着秦老族长。秦老族长微一点头,公孙大鹏这时看向秦绮云。 “夫君,东山虎就是他们寨中乐字辈第一好汉。”秦绮云说道。 公孙大鹏微一点头,眼露一丝不以为然的淡淡看向秦老族长:“秦族长,这两个姑娘我确很中意,若是秦族长您能答应这门婚事,我感激不尽,今后贵寨之事,就是我之事,至于东山虎,我也愿意做出补偿。” “这……”老族长一脸为难,“贵客有所不知,若是这两个丫头许的是别家儿郎,老夫二话不说,可此门婚事一来是当年鄙寨武会的彩头,二来是我二叔亲自定下,而且东山虎的独子,朝儿这孩子是我大理镇南王的亲姨甥。” “镇南王亲姨甥?” 公孙大鹏淡然一笑:“镇南王我还不放在眼里,他若有意见,找我就是,秦族长呀,我眼光一向很高,这次难得看上你家孙女,这婚事,若是你点头,东山虎那边的事我自会摆平。” “公孙先生,非是老夫不点头,实在是……”老族长眉头揪成结,“朝儿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可是为我秦家立过大功,在我秦家也是位居长老,接下来要授予传经人的位置的,可以说这孩子就是鄙寨下一代的希望。” “这么说……”公孙大鹏脸微微一沉,“秦族长是不同意啰?” “公孙先生有所有不知。”老族长陪笑道,“我这三个孙女自小就野惯了,就算我这当爷爷的应允了这事,她们自己不同意,也是没办法。”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们岂敢不从。”公孙大鹏眼中泛出一丝寒芒。 秦老族长、秦书文、秦书月厅中众秦家人不由心中一颤,仿佛感觉四周空气都变得沉重冰寒起来。 “公孙先生,此事可否容我和族人及朝儿那孩子商量一下。”秦老族长陪笑说道。 “商量也是应该的,可秦族长,这两个姑娘我真的很在意。”公孙大鹏语气阴沉。 “秦族长,绮云也很喜欢这两个姑娘,我们夫妻俩就在这里静候佳音了。” …… 很快秦老族长、秦书经、秦书月等出了大厅,直奔祠堂。祠堂隐秘处静室,老族长、秦书月、秦书知、秦书海等一个个留守望寨中的书字辈长老,乐字辈核心人物都聚集一起。 “公孙大鹏夫妇的力量大伙都知道,这事依老夫看是天大的机遇。”秦书识眼中精光烁烁。 秦书海也是点头:“如今我秦家老一辈斗不过人家,朝儿他们这年轻辈的又没成长起来,可谓危机四伏,这种天上掉下的馅饼,没道理往外推,族长,这事没什么好议的,嫁,一定要嫁。” “对,这是好事,大好事!” “族长,这有什么好犹豫的,若是秦乐刀夫妇和秦朝有意见,老夫愿意亲自上门做说客!” 凡是知道公孙大鹏真正势力的对于这门婚事都是举双手赞成。 “结亲的好处老夫自然知道,可扯上了朝儿。”秦老族长沉声,“为了斩除云中鹤,朝儿这孩子如今生死未卜,我们却在这……” “族长,秦朝的功劳我们当然知道。”秦书识沉声,“可现在提亲的是公孙大鹏,公孙大鹏身为魔门中人,可不是什么善人,一旦拒绝,这灾祸怕是立马……” 这时砰的一声门打开了。 “族长,秦朝回来了!” “回来了?” 秦书文嗖的便窜了起来,连冲向门外。 秦老族长、秦书月叹息一声也连站起。“诸位,这件事先不忙着告诉朝儿。”老族长也大步往外走去,“让这孩子安心把这场婚事办了,过两天舒心日子再说。”一行人大步走出静室,只听外面声音不断响起:“回来了,秦朝回来了!” 出了祠堂。 少年的身影远远的急速射来。 “嗯?” 冲到大门外,一马当先的秦乐刀看着来人,先是一喜,而后心又是一忐。 “朝儿?没受伤吧?”秦乐刀急声询问,秦朝浑身上下衣服都撕开成一条一条的,有些地方甚至露肉了,而且又是灰尘黄土,脏兮兮的。 “这孩子看来和云中鹤打得很凶险,连衣服都……” 秦老族长心中微一摇头,随即微笑道:“朝儿,不错,打成这样,都能从云中鹤手中活命,嗯,虽然狼狈了点,可能活着回来就是赢了,毕竟你才习武不久!” “对,能活就不错了!” 秦书月、秦书文等也一个个颌首点头。 秦朝苦笑不得:“我这衣服,是晚上爬山攀崖弄的,可不是云中鹤那对钢爪抓出来的。” “不是!” 秦乐刀一怔,秦书文等人也是一愣:“朝儿,你追云中鹤走了两天,怎么又晚上爬山了?那云中鹤呢?追丢了么?” 秦乐刀、秦老族长等一个个看着秦朝。 “云中鹤么,走了,我和他达成一个交易,以后他不碰我秦家寨的人,当然大伙儿没事也不必去惹他。”秦朝笑眯眯道。 祠堂城墙前一下安静下来。 “朝儿,你是说云中鹤以后遇到我秦家寨人,不会动手,即便是女眷也不必怕他?”秦书文连问道。 “云中鹤作为四大恶人之一,一身功夫天下何处不可去,怎么会?”秦老族长看着秦朝。 “对呀,朝儿你答应他什么了?莫要吃了亏。”秦乐刀也连询问。 “爹,这云中鹤不愧是‘云中一只鹤’,我追了他一整天,追到第二天早上,到了耒西城都差着百多丈没追到。”秦朝微笑着说道。 “一整天!” 众人瞠目,随即反应过来,都眼一瞪,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朝:“什么,你说追到耒西城了?没弄错?” “兔嵬子你一天不到跑到了耒西城?”秦乐刀吼叫着。 这前面除了妇女孩子和年纪比较小的秦家子弟外,谁不知道耒西城,从秦家寨到耒西城,即便是快马,有时也要走两天。 “到耒西城了,这贼子狡猾,威胁我要在城内杀人,我没办法……”秦朝叹了声气。 “要挟你要杀人?” 众人看着叹气的秦朝,片刻后秦书文笑了起来:“打也打不过,跑又跑不了,换作老夫是云中鹤,遇到了这事,怕也得……哈哈!” 秦老族长却是面色一肃:“朝儿,你做得对,虽然我秦家寨人也有做强盗的,不是什么良善人家,可盗亦有道,云中鹤可以肆无顾忌杀人,甚至我秦家寨其他人错杀几个人,也不过是名声臭一点,影响不大,可秦龙、秦虎、秦树、秦启,还有你秦朝,你们五个万万不可乱杀人,尤其是你!” “没错。”秦书文也收敛笑容,“朝儿你以后是要做大事的,做大事的人,名声第一,就算你心里再想杀某人,除非是像云中鹤这样罪大恶极的人,不然,就得忍着,忍不过也不能自己动手。” “朝儿晓得。”秦朝点头。 老族长微一颌首,重露笑容:“孩子你从小就聪明,这些道理爷爷本不必说,就怕你年少气盛,遇事忍不住,意气之下犯傻,这才罗嗦了几句,对了,爬山又是怎么回事?” 秦朝沉吟了一下:“是我收了一个女子作弟子。” “收弟子?” 老族长,秦家众人一愣,倒不是许秦家收外人为弟子,可秦朝才多大。 “族长爷爷,那女子资质不错,所以朝儿一时心动便动了收徒之心,总之这事以后朝儿再跟你细说。” 老族长点了下头,也没怀疑,毕竟弟子找师傅不易,可师傅要找一个趁心的弟子也不易,看到了好苗子立时便收为弟子也未必不可。 “收弟子也是件好事,以你的本领倒也收得了,只是要注重品德,好了,过些天把那女子带来爷爷看看,嗯,你不到二天跑了耒西城一个来回,怕是也累坏了,按理该休息,不过嘛……”老族长眼一扫四周,笑眯眯的声音陡然提高,“大伙说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婚礼!” “这时间离午时还早着,完全来得及,哈哈今天一定要让这小子拜完堂!”四周的秦家姑娘,婆娘,大汉们一个个起哄。洗漱一新后,秦朝很快便重新穿上大红婚服,从祠堂背出秦雨,这次婚礼很顺畅,因为摆夷族老族长缘故留下的亲朋戚友,各路宾客,听说新郎官居然逼得云中鹤以杀人相要挟,一个个都格外兴奋。(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四十五章 心到手不到 ps:看《幸福武侠》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佳期如梦。 新婚生活秦朝过得很惬意,当然秦老族长,秦书文等秦家一些族长核心人物,甚至父母不时眉间闪过的忧虑和怪异,秦朝也不是完全没有注意到。 新婚过后第三天。 秦朝家新屋后院青石上。 “呼!” 一杆长枪跳起。 “砰!” 枪砸落,只见白衣少年双眼如电,盯着前手,他双手把持着一柄乌黑,枪头没开封的长枪,那是一柄比秦朝个子都要长上二尺的巨型长枪,矮小之人舞长枪,总是动作怪异,可在秦朝手里,一挥一甩,动作潇洒漂亮,恍如天然。 “大姐,姐夫这真是第一次拿枪?” 院落一角武器架旁,笑语盈盈暗香浮动,秦雨、秦凝、秦雪外加秦冰四个妮子窃窃私语,秦凝不时瞥着秦朝舞枪的身影,眼中异彩连连。 “他是说,这一世是第一次。”秦雨笑瞥了秦凝一眼,“三妹,其实你姐夫第一次舞枪还不算什么,二天前,他第一次拿起剑,啧啧,那个才叫震憾。”半个月前秦朝便定制了三样武器: 三十七斤,火尖枪! 三尺三寸,青钢剑! 二尺二,须缅甸钢打造的小花枪! 青钢剑二天前送到,小花枪还在制作中,而霸王枪也是今早才拿到手,一拿到手秦朝便在这院中练上。 秦朝前世是练剑的,剑术水平自然高。 而剑通枪。 剑就是缩小版的变形枪,剑术高明,枪术绝对差不了太多。 “震憾?”秦凝大眼睛看向秦雨,“姐夫还会剑术?你可别说是他第一次拿剑舞得很烂,哼哼,姐夫这样的人,可是圣人转世的,剑法再烂也不会烂到你说‘震憾’吧!” 秦雨掠了下额角发际,怡笑着瞥向青衣少年:“你姐夫呀,他倒不会剑术,可基础剑招还是懂的,不过就那基础剑招,你姐夫自认秦家寨再找不出比他高明的,我想你姐夫是老实人,可不会吹牛的。” “不会吹牛?”秦凝撇嘴。 秦冰也是低着头,“老实人?”秦冰脸蛋不知怎么便红了。 “刀、枪、剑都不是我所要的。”秦朝端着枪,一枪一枪刺着,“上次占了云中鹤的便宜,最大的功臣是凌波微步。”很多人只看到了秦朝逼得云中鹤以杀人相要挟,可是秦朝知道,那并不是说自己和云中鹤过手,就一定能赢。 “若上擂台,实对实的对攻,我虽然未必输,可要赢也很难。” 秦朝很有自知之明,上次云中鹤怕,是怕秦朝缠住然后耗干他的内力,毕竟凌波微步太变态了。 “我的刀法,现在的境界层次已经非常高了,再要进步,就是苦练,可这……” 天下武者,一般来说,最怕的是境界。 境界不够,再苦练百年,也只是个三流,而境界提升,除了名师指点,打斗经验等等外,最重要的是悟性。 聚贤庄乔峰以一套人所共知的普通太祖长拳横扫群雄。 令狐冲学得独孤九剑后,随便什么剑术到了手中便能威力无匹。 这两人都是悟性过人之人。 秦朝人虽不笨,可在现代社会也就是个普通之极的人,悟性自然远远比不了乔峰、令狐冲这种天之骄子,要做到乔峰、令狐冲一般将一套人所共知的普通招式打出无穷威力,本是不可能的。 可是秦朝来自科技极发达的现代。 那时无论游戏中,还是现实世界,武术是相通的,当时武术界流行着数种流派,其中有一隐秘流派便是‘一招破万法’。 秦朝和贾大儒便是这个隐秘流派的传人。 一招破万法传说源于西方的拳击,拳击只有直拳,勾拳,挡格,躲闪寥寥几招,可在搏击中却十分强大,又有源于古中国拳法‘瞎子摸虾’,瞎子摸虾集南拳和其他拳掌之精华而成,只一招,可是综合了毒蛇吐珠、白鹤飞翔、金鱼戏水等手形,又有缠手、借力、关门、闪身、刚柔、格架、拿腕、进攻等特点,是真正的一招破万法。 “乔峰,令狐冲,张无忌之流,悟通了,基本招式也能发挥无穷威力,可我秦朝……” 一招破万法流,就是专门研究基础招法的运用。 前世相信任何事物都有规律。 即便是天才。 找到了规律,科学练习,即便是笨人也能成为天才。秦朝正因为和贾大儒参加了这样的流派,所以才会在当年的秦家武馆顶着周围看2逼,白痴的眼神一练基础剑法就是数年。 “当年天龙网游中,贾大儒4年,我练了5年基础剑法。” 五年时间。 秦朝可以说早就把基础剑法的运用钻研到了极致,即便真是令狐冲到了他面前,秦朝也敢拍着他的肩膀,勾着手指道:“令狐兄弟,来,咱们比一比,看看是你的独孤九剑厉害,还是我秦朝的剑术更强。” 可是…… “前世的五年基础剑法,主要的时间都是钻研剑招的运用方式,真正身体的练习并不多,这样一来,我现在的缺点就是脑子里什么都懂,可手做不到。” 年刀,月棍,剑不离身,一辈子的枪!剑法层次到了,刀法稍一练自不在话下,秦朝练了这么多年刀,对刀的熟悉早不比当年对剑少,可缺点也同样。 “手不到,就像书法绘画,脑子里知道字该写成什么样,画该画成何等模样,可一下毛笔,便变样了,根本写画不出脑子里的画面。” “别人是愁境界不到,可我……” “心中境界到了,手却差得远,要练到心到刀到,根本不是一年两年的事。” 天下习武者,大多数,包括乔峰这丐帮帮主,习武时间都很充足,可秦朝,若不是忙里偷闲,每天真能用来练武的时间绝不超过二个时辰,这样下来,若刀法要练到得心应手,四五十年都未必,秦朝怎能不急。 “要练书法,要写文章,要钻研海量的典籍,要演算……我现在捉得最多的反而是毛笔!”秦朝眼中精光闪闪。 “虽然有太极书法。” “可是……还不够!” 太极的根子终归是锤,是鞭! 而毛笔在兵器中真要找一个同类,那就是大枪,花枪,毛笔笔尖是软的,写字就是要利用这笔尖的软和弹性,一提一顿一转,而大枪用的枪杆早期是白蜡杆子,最厉害的也是枪杆有弹性,杆子有了弹性,就能蓄住力。一枪搠出就算被敌人用大力一磕,换作别的兵器,若是力量架不住,要不撒手,要不兵器磕开。 可枪。 枪杆一弯,力道都蓄在枪杆里,使枪者只需手心一转,枪尖‘啪’的一下又转回来了,反而力道更大。 毛笔写字。 笔尖弯下,可一提笔尖坚起,落纸一转笔管,散开的笔尖便又束紧,很多动作放大了仿佛使枪。 “太极鞭,八卦刀,形意枪!” “太极、八卦、形意都是内家拳,我现在,就是研究枪,琢磨剑,研究形意,将太极书法要转为更合适的形意书法!”秦朝眼里闪着光,一旦找到了将枪转为内家枪的奥秘,今后一写字就是练枪。 而秦朝使用的武器----也将从刀转换为判官笔,不过和天下所有用判官笔的书生武者不同,秦朝的是带有弹性笔杆的判官笔,那就是货真价实缩小版的花枪。 落叶飞过,枪刺如蛟龙,一发即收,青石上少年人影时而凝立不动,时而刺出一枪,一枪后便收手蹙眉,蹲下在石上指头写划着什么,认真沉思的身影惹得几个女子美目连连。 剑通枪。 前世为了习剑,秦朝也研究过枪,甚至练过很长一阵,所以这一世今日第一次抓枪,可三两下便上手了,打出的枪招比许多练枪一二年的都姿式潇洒大方,俊雅老到。 可剑毕竟不是枪。 剑趋于刚,短,险,更难操纵! “我这熟知枪容易,可转化,转化为内家拳!”内家拳秦朝虽然在练,甚至境界很高,懂了很多,可真正反本溯源,某些方面并没有理解到极点。 秦朝摇了摇头。 “姐夫!吃饭了!” “嗯!”秦朝转头,一抖手,三十七斤火尖枪便飞了起来。 “砰!”三女身旁的武器架上第一格上,火尖枪从空中重重落下。 “盛朝!” 秦雨不由娇嗔:“你呀,毛手毛脚的,就不怕枪砸到人。” “雨姐。” 秦朝跳下青石,眼一扫树下,四双晶莹眸子凝视过来,盈盈如水,都含着情意,秦朝心下一暖,四女一个赛一个明艳动人,又都是自己人,秦朝每次单独和众女相处,便浑身轻松,说话也无所顾忌。秦朝笑道:“你怕什么,小朝哥的‘枪’,要‘扎’人,也是扎我的秦雨大姐呀!啊,你说是不是?”秦雨脸蛋刷的就红了。 “大姐。”秦凝大眼睛看过来,“为什么姐夫的枪啊,要砸你?咦,你脸红了?”秦雨嗔怪了秦朝一眼,轻笑道:“死丫头,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说的‘砸’是那个的‘扎’……” “那个砸?”秦凝睁大着眼。 秦雪,秦冰也是询问的看过来:“哪个砸?” 秦雨低声:“笨丫头,就是男人和女人的那个‘扎’。”秦凝、秦雪眼睛依然疑惑。“就是那杆枪,专门扎女人。”“专扎女人?”秦凝睁大眼,忽然意识到这次接话的是秦朝,不由转头:“秦朝,你什么时候用枪砸了大姐?” “凝姐。”秦朝笑得眼睛都眯了,“别说大姐,你和秦雪、秦冰三位姐姐,小朝我又何尝不想扎啊?”秦朝忍不住就口花花,“可惜天还没黑,又怕几位姐姐不愿!”“为什么不愿?”秦凝还在追问。 “你们几个在说什么?”威严的声音响起。(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四十六章 不要留手 ps:看《幸福武侠》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ps:看《幸福武侠》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院门推开,走出一堆着满头乌髻,碧罗袄的美妇人。 “娘!” 秦凝一看杨露露,顿时叫了起来,“娘,我来考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小朝的枪要砸大姐啊?”杨露露一怔。 “姐夫说还要砸我们,就是天又没黑,又怕我们不愿。”“什么乱七八糟的。”杨露露看向秦朝。秦朝尴尬一笑:“娘,我先去吃饭。”“别走!”杨露露伸手一拦,挡在院门口,眼睛瞥向众人,一下看到了满面娇羞的秦雨,她是过来人,看着脸红害臊的大闺女,顿时就想通了,双颊轰的一下也飞起红晕。 “娘,他这枪专砸女人,莫不是连娘也敢砸?” 杨露露脸更是红透了,秦凝、秦雪看了看红着脸的母亲,又看了看秦雨,脸颊也浮起红霞,头一下都塞到胸里去了。 “吃饭,吃饭!”秦朝连小步往院门口走,调戏秦雪几个没关系,可岳母大人也在……,秦朝蹑手蹑脚的,往张开双臂拦在院门口的杨露露腋下钻去。 “站住!” 杨露露手往一拦,一瞪眼:“好小子,才娶了就亲不努力,口花花……” “娘,我这一直在练枪,这不吃饭了。”秦朝连打断。 杨露露原本对秦朝挺和气的,可自从自家闺女和秦朝结了亲后,就有点拿架了,而到秦雨过了门,她这架子摆得就更来劲了,对着秦朝总是横吹鼻子竖瞪眼,逮着就要说个不停,说是怕自家女儿受欺侮,秦朝现在有点看着岳母大人就头痛。 “枪?” 杨露露一瞥武器架,眉就是一皱:“秦家以刀为主,你这做师兄的,今天就要去武场指点人,不练刀,专练枪,还练剑,练来干……”突然想到先前的‘枪扎女人’,总觉得这‘枪’‘剑’说到嘴里就变味了,其实男人把那话儿比喻成枪剑,她丈夫也这么调笑过一次,可这只是夫妻私密话,现在和女婿左一个枪,右一个剑,杨露露才好的脸颊又红了几许。 “总之,今天不许丢人!”哼了声甩身碎步离开。 秦朝呼了口气,立在原地,耳听着杨露露走远,这才心思活络起来,看着娇羞的四女,正要开口。秦凝似怨似嗔,啐了秦朝一口,幽幽道:“姐夫,我娘说得对,今天你第一次去武场指点师弟们,可不要掉以轻心。” “我的三姐姐!”秦朝蹭到秦凝身旁,左手去拉她的手,右手大大一张,搂肩抱向旁边的秦雪,笑道,“指点师弟们你们又不是没做过,在意什么,无非就是一手提鞭,一手叉腰,腆着大肚子,吆喝着某个男人臀抬高点,女人屁股放低点,力大点,动作快点,逮着不顺眼抽上两鞭,朝儿早学会了。” “扑哧!” 四女听他说得有趣哧的都笑了起来。 “拿开!”秦凝笑着,兔子般跳开,“我的好姐夫,又不是官府做监工,你要这么做,我秦凝才真佩服死你了,还男人臀抬高,女人屁股放低,哪有这样的练功呀?” 秦雪拔开他的爪子,正色道:“朝儿,你可和我们不同,我们是普通天才,只需要认真指点就可,而你,其他不说,就上次的婚礼,追得云中鹤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以杀人相要挟,这事传出后,你也感觉到了。” 婚礼前,秦朝说要指点一些师弟们基础刀法,还名额有限,整个秦家寨除了极个别外,都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甚至很多人直接添堵。 可之后。 报名一下就热闹起来,甚至为了名额,一些人都私底下交易。 “嗯,我感觉到了。”秦朝右手下挥,一抓,秦雪凝脂般的玉手便落入他掌中。“真的感觉到了,很软,很温暖,莫非是一块上等的和田玉。”秦朝揉捏着手中的玉手,笑眯眯看向秦雪。秦雪双耳噌的一下红通通的,连抽了几下没抽出,便羞着脸低下头任由秦朝拿着她的玉手在掌心搓玩。 秦凝瞥了两人抓着的手一眼,哼道:“这一次的报名,你可知道?” 秦朝一怔:“不就是秦争、秦羽、秦寒……” “昨晚名额便换了。”秦凝哼声说道,“秦争、秦羽、秦寒不会来,来的是‘风斗霜亮,玄同和光’。” “他们?” 秦朝把玩秦雪玉手的动作都僵住了:“秦风、秦斗、秦霜他们不是都信不过我么?”不仅秦朝疑惑,秦冰也连看着秦凝。 ‘风斗霜亮,玄同和光’是这几年的三代师兄们,本来就对秦朝不是很服气,秦朝迎娶秦雨,便是这几人四处下令,让所有师弟们都不要报名参加秦朝的指点班,就算婚礼后,他们虽然佩服秦朝身手,可私底下也说过。 秦朝身手高,是内功深,**力量大,可这次是指点基础刀法,未必能行。 “信不过你,可还是报名了,而且族里商议还通过了,明显考验你,据说今天你的讲武还有两位大人物到场。” “大人物?”秦朝一怔。 “凝姐姐,快说,那两个大人物是谁?” “这……我也不知道,反正看他们的表情,应该是非常了不得的人物,总之你一定要尽全力表现。”秦凝道。 “对,绝不能留手。”秦雪也道。 “哦!”秦朝眼微微一眯,“那两个大人物有没有姓公孙的?” “公孙……”秦凝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总之这次很重要,所以我和二姐才紧张巴巴的跑来通知你,没想到连娘也紧张你,跑来通知,谁知你……哼!现在担心了吧!” 秦朝一笑,又揉捏起手中玉手:“放心,你夫君底子摆在那,别说‘风斗霜亮玄同和光’这些师兄们,就算是乔峰,慕容复来,小朝哥一巴掌搞定。” 辰时一刻。 新屋前。 “大姐,你也不管管姐夫。”一身白衣青裤的少女出现在大门口,少女身后艳美的女子一笑:“大姐可管不住他,要不三妹你也早点嫁过来,帮大姐管管。”“人家才不愿嫁这坏胚子哩!”秦凝气鼓鼓看了一眼左边屋门,秦朝牵着黄衣少女的手走了出来。 “小朝,要出门了,你……还是放手吧!”秦雪低低说道,手微微挣扎着想要从秦朝手中拉出。秦朝一笑:“没事,这天下谁不知道秦婉雪是我的女人,我拉自己女人的手,天经地义,孔老夫子也管不着。” “可是人家还没嫁给你,现在还不是你的女人……” “没关系啊!你不用担心我在意的,谁不知小朝哥向来体贴人,真的不在乎。”秦朝拍着胸脯故意歪解,硬拉着秦雪往外走,出了大门,忽然一怔,不远处停着一辆牛车,杨露露、刀玉凤坐在车箱上,秦乐刀抓着绳缰正在往牛背上套缰绳。 “爹,娘,你们这是?” “你不是要去祠堂教武么。”秦乐刀笑呵呵的,“我家朝儿讲武,我这当爹的怎能不去捧场?” “捧场?”秦朝看着红光满面,笑意盈盈的三人,总觉得这不像是去捧场,而是对他秦朝信心满满,去炫耀。 “来,几个丫头,上车坐!”刀玉凤招着手。 一旁杨露露则是虎着脸:“秦朝,你这次讲武,我和你爹娘都去,你可得拿出本事来,可别让我们丢脸!” 秦朝连点头,拉着秦雪的手也连松开了。 “喝!” “哈!” 演武场上一排排刀浪翻滚。 “刀要快,脚要稳,势要足,不要像个娘们一样!”秦亮、秦玄、秦同、秦和、秦光等提着鞭子在练刀的队伍中走动,这两年,自秦乐星超出年纪退出三代大师兄之位,秦雨、秦雪等人又不参加年比,秦风,秦斗便位居大师兄和二师兄,而玄同和光这后起之秀也进入督促教导的师兄行列了。 队伍前。 刀光从天劈下。 劈刀! 两个青衣身影一刀又一刀的重复着一招同样的劈刀,那是基础刀法中的劈。 “大师兄和二师兄还真是……“ 秦亮、秦玄、秦同督促着队伍练刀外,不时瞥向那个重复练劈刀的青衣身影。基础刀法练到现在,秦亮、秦玄等人不认为自己还差着什么,这里面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奥妙。 秦朝要讲武。 说基础刀法,步法,身法,秦亮、秦霜,秦玄、秦同、秦和、秦光等人看来就是哗众取宠,沽名钓誉。 秦亮等人这么认为,作为大师兄和二师兄的秦风、秦斗也同样。 不同的是秦风、秦斗更重视这一次讲武,甚至这些天一直都在研究基础刀法。 “呼!” 刀收回,秦风看向秦斗。 “二师弟,你可觉得这里面有诀窍?”秦风说道。 秦斗一笑,收回劈砍动作:“大师兄,这不明摆着么,基础刀法好是重要,可要说有什么了不得的,可值得拿出来大讲特讲的,至少小弟是没找着。” 秦风点了点头,学武第一就是打基础,基础牢了,才能进阶。 “这基础呀,就像练脚底功夫。”秦风感叹说道,“走稳了才能跑,站着走就是一切脚底功夫的基础,人长大了都能上山下崖,身手矫健无比,可你说,真要他再去练基础‘走’,这真是……你说,这‘走’真有什么可练,可讲,可研究的么?” 秦斗点着头:“这比喻好,嗯?”秦斗转头。 秦风也看过去。 “爹,不就指点几个人么,放心吧!” ‘城门’口,秦朝、秦乐刀当先,刀玉凤、杨露露四人一行说着话走这边走来。 “我们的秦朝大师兄来了。” “来子么,也该来了,走,去厢房,我倒要看看这秦朝怎么给我们讲。”“哈哈,他还能讲出花来?”秦亮、秦斗向东边走去。 (谢谢‘郑呼呼’打赏!) (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四十七章 至高境界 ps:看《幸福武侠》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秦霜、秦玄、秦和、秦同等向着东厢房走去。 “吱咔!” 秦风当先推开东厢房门,神情就是一滞。 “二伯,六叔,你们……” 秦斗,秦亮等后面的人看着厢房中,也脸色怪异,厢房内上首摆着一排太师椅,此刻那里秦乐金、秦乐鹰,秦书文、秦书海,秦书月等秦家乐字辈,书字辈的一些强者都站了七八个。 “这下好了,我秦家二代一代高手来了七八个,书文叔,书月他们都在,这秦朝不说出点东西,怕是真下不了台。”秦亮瞥了一眼后面不远处,正走过的秦朝,眼里闪过一丝笑。 很快。 “大爷爷,海爷爷……”秦朝叫唤着踏入厢房。一踏入房门。“嗯?”秦朝眼神突然看向首位上一男一女两个人身上,“这应该就是秦凝她们说的大人物,不知是不是公孙大鹏夫妇。”秦朝眯着眼打量着这男女。 “朝儿,大爷爷反正也没事,听说你要讲基础,便也来看看,哈哈!”秦乐书笑呵呵,秦乐海等人也笑着打趣:“秦朝,我秦家寨的好汉都来了,没吓着你吧!” “大爷爷你们能来,朝儿巴之不得,这二位贵客是?” “这位是公孙先生,这位是公孙夫人。” “果然是他们。”秦朝眼中一下暴出精光,连打量着这江湖史传中的绝情谷创派祖师。 “公孙大鹏身手最高,可秦绮云却是惊才绝艳,绝情谷的内功心法都是她改进创造的,这其中有一门‘闭穴神功’,是天下少有的奇功绝技,能将周身穴位尽数封闭,使敌人根本不能用点穴功夫制服自身。”对于秦绮云的惊才绝艳秦朝是很佩服,“我记得这闭穴功有一个罩门。”秦朝眼睛不由自主扫了一眼两人左腋处。 “嗯?”公孙大鹏、秦绮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两人感觉到秦朝的眼神扫向自己左腋处,可他们的闭穴功破绽在左腋处,除了夫妻俩知道外,就连自家儿子都不知道,何况外人。 “公孙夫人也姓秦,和我们是本家,而且两位贵客都是天下一等一的绝顶高手。”秦书文看向秦朝正色说道,“这次的讲武指点,朝儿你不必拘束,也不必藏着揶着,都出真本事来,让二贵客看看我秦家三代的实力。” “是,大爷爷。”秦朝应声,又连向公孙大鹏、秦绮云行礼。 公孙大鹏淡漠点了下头,公孙夫人露出善意的微笑。 秦朝行过礼便走到一旁,很快人员都到齐了。 “好了!”秦书月声音一沉,“朝儿,你开始讲吧!” “嗯。” 秦朝走到上首中央,忽然眉一皱。 秦亮、秦斗、秦风等十人虽然站在中间,好像要听秦朝讲武,可一个个要么接头接耳,小声谈话,要么笑眯眯的,要么抄着手仰头看天,甚至那秦光还在小声的哼着歌。 “各位!” 秦朝声音一出,仿佛炸雷响起在这十人耳边。 秦风眉一挑,笑眯眯的,秦亮、秦霜、秦光等脸色微一变,随即谈笑的依然谈笑,哼歌的声音也只是一顿之下便继续响起。 秦朝内力强悍,他们早有准备。 “你们可知我秦家刀法的最高境界是什么?”秦朝以内力传出的声音再次响起。 “刀法的最高境界,哈哈!”秦亮一声笑,停下和秦斗的聊天,笑嘻嘻看着秦朝,“秦朝,你这不是屁话么,刀法的最高境界,这东西玄之又玄,又岂是语言能说得通的。” “没错,刀法的最高境界,自然是将我们秦家的五虎断门刀练到能一刀劈下,五虎尽亡。”秦霜也哈哈笑着接话道,“秦朝,这道理谁都懂,你别废话了!” 这两人声音一出。 “秦朝,五虎断门刀是我秦家的至高刀法,可不是你今天要讲的基础刀法。” “嗯,你不会连五虎断门刀是不是基础刀法都弄错了吧,我们可是专程来听你讲基础刀法的!”秦玄、秦同等人一个个起哄。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刀法最高境界?”秦朝看着众人冷哼一声。 众人还待起哄,最前面的大师兄秦风一扬手。 “难道不是?” 秦风声音朗朗:“那我倒要听听,你说什么是最高境界?” “最高境界么!就是……”秦朝一瞪众人,缓缓吐出两个字,“忘刀!” “忘刀?” 众人一怔。 秦朝淡淡声音响起:“把你所学会的所有刀法,特别是五虎断门刀这门刀法忘得一干二净,那就是刀法的至高境界!” “什么,忘了所有刀法就是至高境界?”秦亮声音尖锐。 秦斗、秦风、秦玄等一个个也都安静下来,疑惑看着秦朝,就连四周观看的书字辈、乐字辈高手,刀玉凤、杨露露等女眷甚至公孙大鹏、秦绮云夫妇都好奇的盯着秦朝。 得而忘! 秦朝前世是一种非常流行的境界理论,像围棋界曾横扫日本的棋圣‘吴清源’,就是一个境界达到这种地步的人,吴清源的棋,因敌而形,千变万化,已经没有定法,别人无法针对他的风格而制定出对策。 金庸一生对吴清源十分佩服,用在武术上,便创出了‘得招而忘招。’ 金老爷子的武侠著作中,《笑傲江湖》中‘风清扬’给‘令狐冲’讲解‘独孤九剑’,《倚天屠龙记》中,张三丰教张无忌太极拳,都是讲的这个境界。 令狐冲和张无忌悟性极高,就算没有完全达到这境界,也差之不远,因此才能笑傲江湖,成为当时天下属一属二的高手。 秦家高手的悟性又会怎样? 秦朝垂身默立,一只右手扬起,五指并立指天。 “一!” “二!” …… 大拇指、食指……一个个指头跪下,到了无名指。 “好像……有点道理。” 厢房内,在十多年后成为秦家寨顶梁支柱的秦斗第一个嘀咕出声,可很快又摇了摇头:“可这,不对……” “世间大事物,有三重境界:山是山……”上首太师椅上,书字辈顶尖者秦书月也沉吟出声,“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这刀法……” “得刀!忘刀?” …… 秦乐刀、刀玉凤、秦乐金,乐字辈、书字辈高手中有几个都露出若有所思的情形。 秦朝收回举起的手,瞥了一眼秦斗及秦书月、秦乐刀等人。“这秦斗不愧是十年后的领袖之一,悟性果然不差,不过我爹娘,金叔,月爷爷他们也能想到……” 年轻辈像秦斗能想到是悟性。 老一辈则更多是境界到了一定高度,经验又老到,阅历又广,想得多,很多像秦书月、秦书文、秦乐金等人平时也未必没想过秦朝所说的。 甚至融入自己的武斗理念中, 只是那只是有意无意之间,自身并不是很清晰明白,秦朝这么一提出,他们这些境界到了较高层次的,陡然便有一种矛塞顿开的感觉。 “忘了所有刀法,还怎么用刀?”秦霜声音响起。“对呀,忘了所有刀招,怎么对敌?不通!”秦光也讥笑说道。 秦朝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忘了所有轻功,就不能走路了么?” “秦朝,你别诡辩,走路能当轻功么。”秦光叫道。 “走路真不能当轻功?”秦朝反问。 秦光一皱眉:“秦朝,你别打机锋,说清楚点,我们都是大老粗,可不像你入了天龙寺,学了一肚子酸文。”“那好,我明白告诉你,忘了五虎断门刀,忘了二郎断门刀,可有一样,你绝对忘不了。”秦朝冷冷道,“那就是基础刀法。” 秦光眉一皱。 “没错,忘了所有轻功,可走路是决忘不了的,除非脚断了,可是这更可笑了,基础刀法能和五虎断门刀比么!”秦光还是不服。 秦玄、秦同、秦霜、秦和等一个个都看着秦朝,秦朝没有再解释,一指秦光:“你上来!” “怎么?”秦光提着刀淡淡走出。 “锵!”秦朝拔刀。 “出刀,用你学会的五虎断门刀出招!”秦朝淡淡道。 秦光一皱眉:“秦朝,大伙谁不知你力大,内力雄浑,轻功步法巧妙,连云中鹤都能抗住,我不是你对手,这不用比了。” “出招!”秦朝再次出声。 秦光踌躇,这时旁边秦书月淡淡开口:“秦光,出招吧,尽全力,秦朝是和你比刀法,不会用内力和轻功步法欺负你的。” “那好!” 秦光脚一蹭,仿佛豹子般扑向秦朝。 “锵!” 刀出鞘,借着跃势,高大的身影仿佛一头巨熊从天扑下,秦光一刀从天而劈下,二郎断门刀法中的‘二郎劈山救母’在秦光手中使出,完全标准得就像教科书似的。 秦朝的身手,秦光确实佩服。 可那种佩服。 是对他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力量就雄浑得吓人,对刀法,虽然秦光不认为秦朝很弱,可秦光对自己的信心更强。 “我的刀,标准得连族中高手都指不出大的错误!我缺的就是熟练和力量!” 光比刀法,甚至秦光都没按秦朝吩咐拿出最强的五虎断门刀。 “你以慢版‘二郎断门刀’闻名,二郎断门刀最强,我便以二郎刀出招,看谁的才是真正练到家了!” 别说秦光如此想。 秦朝习武年龄有限,而且在天龙寺主攻文,根本没多少空余时间供他打磨刀法武艺,这里大半都如此想。 刀光从天而降,堪堪到了秦朝头顶二尺。 “咻!” 一刀划出,从底下往上掠,秦朝出招了。 “嗯?” 四周观看的人,秦乐刀、秦亮、秦斗、秦书文等一个个露出异色。“这根本不是我秦家的高级刀法,真的只是最普通的基础刀法!”秦书月等每一个脸色都很怪异,虽然事先有些预料,可真正看到秦朝如此做,还是很诧异。 “能挡住么?” “锵!” 巨响中,两道身影分开,秦光退后一步,异样的看了看秦朝,脚一动,箭步、虚步,步法变,突然刀光亮起,从秦朝侧后方直划而来,还是二郎断门刀。 “二郎拜堂把刀横!” 众人看着秦光这一招刀法,蓦的很多呼吸都有些粗重。 先前秦光的‘二郎劈山把母救!’那一招,秦朝能挡住,而且是用基刀法挡住,其实一些人还是能有所预料,甚至能接受。 秦家寨的刀法就那么些。 像书字辈的高手,对这些招式每一招都熟得不能再熟了,各种用法也都尝试过,‘劈山救母’这一招。 秦朝能用基础刀法挡住,他们其实也试过用基础刀法来挡,当然,只有对手比自己弱了数个境界,像书字辈对盛字辈,这确实是一招能用基础刀法挡住的刀招。 秦朝虽然不是书字辈,可能对战云中鹤,众人自然也把他勉强当成书字辈的高手。 可这一招。 “‘拜堂横刀’这一招是二朗断门刀中比较诡异复杂的刀招,属大八招之一,基础刀招……”秦书文摇了摇头。(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四十八章 破招 ps:看《幸福武侠》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秦光刀一亮,秦朝的身子也动了。 “咻!” 刀斜掠,从底下往上掠。 这一招,秦朝用的还是先前那一招基础刀法。 所有人看着这一招,秦和、秦同、秦霜、秦风等三代师兄们,乐字辈几个略差的甚至都懵了。 “嗯?不对……” 众人这时看出秦朝的刀虽然是上掠,可那掠的轨迹,似乎不是完全对准秦光亮起的刀光,而且秦朝的基础刀法有些诡异。 “锵!” 双刀再次相交,秦光踉跄着退后二步,一脸惊容的看着秦朝,不止他,旁边观看的,秦亮,秦和等一个个也都大瞪着眼看着秦朝。 “‘拜堂横刀’这一招祖辈研究过无数次,都有定论,是不可能用基础刀招挡住的。”秦同嘀咕着出声,“难道他用的不是基础刀招,而是一招上乘刀法,只是这刀招不是出自我秦家寨的?” “不!”秦斗摇头,“秦朝的刀招,的的确确是基础刀招,可为何?” 秦光怔怔看着秦朝。 厢屋内众人也都看着秦朝,可里面秦乐刀,秦乐金,书字辈的秦书月,秦书文突然嘴角便露出了笑容。 “如果我没猜错,玄奥就在他的身法上。”秦书文颌首。 “刀是基础刀法,步法也是基础步法,可组合起来……”刀玉凤悟性极高,这时眼里都是笑,一瞥旁边杨露露得意道:“亲家母,朝儿这一招还看得过吧?”杨露露这时也脸颊泛艳,秦朝是她女婿,秦朝长脸,她自然有容光。 “秦光。” 秦风这时笑着出口:“你小子也是不长脑子,秦朝是什么人,他的资质学文过目不忘,习武,嘿嘿,不用人教,没内力之前就刀法如神,他的天赋,又从三岁起就琢磨二郎断门刀,练了十年,你小子还拿二郎断门刀来赢他!” 秦光一怔,也是笑了,只是笑得有些不自然。 “秦朝,我承认你的话有点道理,这基础刀法到了你手里,确实不同凡响,可是也只限于你能用他赢二郎断门刀,现在,你小心点。” 秦朝一笑:“不必再试探了,直接五虎断门刀吧!” “好!”秦光眉一挑,“你若能用基础刀法破五虎断门刀,我也不要你全破,只要破上五招,我秦盛光就承认,刀法的最高境界就是忘刀,就是回归基础。” “说得好,秦朝,秦光的话,也是我的想法。” “没错,只要破上半招,今天大伙儿都听你的。”秦风、秦斗、秦亮等一个个也喝叫道。 秦朝没说话,只是淡淡看着秦光。 “咻!“ 大刀一跳。 秦光整个人脸色都崩得紧紧的,随着大刀在他手中跳起,秦光整个人也同时蹿起,五虎断门刀之‘饿虎跳涧’,老虎饿到极点,为了追求猎物什么也顾不了,连深涧也敢跳,这一招带着一股不成功就成仁的惨烈。 一出手,秦光就是大招。 “吼!” 暴吼声响,五虎断门刀是秦家最高妙的刀法,同样对各项要求也高,即便是秦光这样的秦家三代佼佼者,使出这一招也不容易,可同样,使出来的威力也是大极。 “轰!” 巨大的人影裹挟着大刀凶猛撞向秦朝,就像真正饿到了极点,从高高的山涧上往下跳的老虎。 怎么挡? 一个个看着秦朝。 刀影一闪,秦朝身子微蹲,刀光从腰际往后掠,只一转,便不见了,“咻!”亮眼的刀光从秦朝腰际另一侧猛的飙出。 两把刀相撞,两个身影一交织,便错了开来。 秦光笑了。 “秦朝,这一次你用的是二郎断门刀!”秦风、秦斗、秦亮等一个个也都笑了。 秦乐刀眉微一皱,便笑看着秦乐金道:“乐金,幸好这一招‘饿虎跳涧’没被这兔嵬子用基础刀法破了,不然,连我都要被吓着了。” “嗯,秦风没说错,你家朝儿最擅长的还是二郎断门刀,二郎断门刀破得了,其他的……”秦乐金摇了摇头。 “也不能怪朝儿。”秦乐仙微笑着,“这五虎断门刀,比之二郎刀,虽然层次没高多少,可抵挡起来……”“是啊,这过招就是,高明一点点,抵挡起来就难数倍。”一众乐字辈高手笑说着。 旁边秦书月、秦书文等乐字辈高手则是微微点头,嘴角都含了一丝笑。 五虎断门刀自从被秦家先祖秦公望创造出来后,便一直是秦家赖以成名,最顶尖的刀法,而且经过这千百年来偶尔出现的秦家高手改进,更是渐趋圆满。 若这样的刀法都被秦朝几招世所共知的基础刀法给破了。 那他们这一帮老头子,秦家老一辈高手坐在这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嗯?”忽然秦书文看向一旁,他身旁椅子上坐着的杨露露柳眉倒竖,脸色有些不好看。“亲家母。”刀玉凤这时也发现了杨露露的面色,她眼中闪过一丝怪异,连笑道,“‘饿虎跳涧’是挟敌同亡的一招,最是惨烈,朝儿用二郎刀能破得了这一招已经不错了,我们不能要求太高了。” “这小子,尽给我丢脸。”杨露露哼声。 秦朝脸色淡然,他秦朝是‘一招破万法’流的传人,前世秦家武馆苦练了5年基础剑法,别说区区一招‘饿虎跳涧’,就是再上乘的武功招式,甚至独孤九剑在前,秦朝也敢说能破。 可偏偏。 眼高手低,心里知道怎么用基础刀法破,手头却差远了,不得已,只能用二郎断门刀来破。 但这些,秦朝根本无法向他人解释,招式相互破解这些事物,有时最是微妙,不是三言两语,尤其是这古代很多心理学,光学,物理学、生物学等学科的定理知识没法解释。 “再来吧!”秦朝淡淡道。 “好!”刀光再起,秦光使出的依然是五虎断门刀里的刀招,这第二招‘雌虎护嵬’,秦朝依然没敢用基础刀法破,而后第三招,当第四招出现时。“咻!”刀光在秦朝胸前挑起。 “基础刀法?” 秦书月猛的站起。 “秦朝这次使出的是基础刀法!” 秦风、秦亮、秦斗,乐字辈、书字辈众高手立即都瞪大了眼。 “锵!”火花迸起,两道人影错过,秦光收刀垂手默立,眼神瞪着秦朝,秦朝亦是垂刀而立,嘴角都是笑。 “哗啦啦!” 上首椅子上坐着的书字辈高手,杨露露,刀玉凤等一个个站起。 “挡住了!” 公孙大鹏眉也一挑。 “秦光使出的这第四招‘黑虎拦路’,虽然是五虎断门刀中靠前的几招,威力略弱,可再弱也是五虎断门刀,比之二郎断门刀,层次上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所有在场之人,书字辈,乐字辈都沉默着,看着场中央持刀人影,若光是纸上谈兵,天下任何刀招,无论多么有名,多么上乘,写划下来都能破。就五虎断门刀,口头上他们这些秦家寨的一二代高手们,谁不能说出一大堆怎么用基础刀法破的方式,可一动真的,不同人的不同的环境,甚至同一人,不同环境,刀法都有差别,这差别就让你不能按先前预定方法破。 所以。 可真正成名的刀招和略差的刀法差别就是写在纸上你能破,可一使出手,你就破不了。 二郎断门刀这样的,真正对敌时基础刀法都破不了,何况五虎断门刀? “哈哈哈哈!”秦书文眉须乱颤的笑了起来,一瞥身旁坐着的身影,“露姑娘,怎么样,还怪女婿不争气么?”杨露露腆腆一笑,脸上也容光四射。 秦书月、秦书海一个个神色复杂的又坐了下去。 “接着出手吧!”秦朝看着怔然的秦光,秦光点了下头,沉着脸猛的一踏步,‘白虎翻身’使出。 “锵!”两刀撞击。 这一招秦朝依然没用基础刀法破,可第六招,秦朝刀一横一转,再次基础刀法破解了。 而后第七招! 忽然刀光一敛,秦光退后三步,纳刀入鞘。 “嗯?”秦朝看着秦光。 “我能使好的,只有这七招了,其余的就不必试了。”秦光淡然道。 “七招?”秦朝皱眉,这七招有四招秦朝用的是二郎断门刀来阻挡的,本是想着先适应一下,后面的招试试全用基础刀法破,可秦光。 秦光看着秦朝:“你能以基础刀法破我二招二郎断门刀,又破了五虎断门刀三招,刀法境界在我之上,可是你所说的忘刀是最高境界,我秦光还是先前那句话,基础刀法只是基础刀法,五虎断门刀才是上乘刀法。” 秦朝眉一挑。 “秦朝。”秦光又开口,“不过你放心,你讲武,即便我不赞同,可也会认真听,不会和你作对的。”一转身,走向队伍。 “秦光是众人中身手最弱的。”秦朝看向人群。 “黑虎拦路,你破了。”秦风笑说道,“我便遵守先前所说,只要你破半招,就服你,你要讲什么,大伙不会故意挑刺的。” “对,基础刀法能破得了二郎断门刀和三招五虎断门刀,我们这,谁敢说自己的基础刀法运用有你强?” “哈哈,我秦玄服了你,你接下的指点,放心,就算胡说八道,我秦玄也会乖乖照做的。” 秦斗、秦亮、秦玄等也一个个笑说道。(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四十九章 讲武 ps:看《幸福武侠》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秦朝目光冷冷扫视着身前笑嘻嘻的秦斗、秦亮等人。 “忘刀的至高境界,不是随便能达到的,特别是你们,你们的刀法连忘刀最低的要求都相差千里。” “哦?敢问秦朝大师兄,那忘刀的最低要求是什么?”秦亮淡淡道。 “那就是今天我要讲的第一课----精准。” “精准?” 秦亮、秦斗等一怔,随即都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他们一个个都是苦练了十多年刀法的,岂不懂精准? “而且我讲的精准是指基础刀法的精准。”秦朝沉声道。 秦亮等更是脸现不屑。 “不服气?”秦朝冷声。 秦和咧嘴一笑:“秦朝,倒不是我们故意不服气,只是你这话说得,我们自习武起便练基础刀法,练了这么多年,早已经是标准得不能再标准,你现在讲这些,嘻嘻……” “你们确实是练了十多年,可是。”秦朝冷哼一声,“可在我看来,离精准两个字还差得远,甚至这屋子里,真正达到精准两字的,除了这位公孙先生外,其他不多。” 这话一出,不仅秦和、秦玄等三代诧异,就连秦老族长、秦书文等也皱起眉。 公孙大鹏、秦绮云眼中少有的露出一丝惊讶。 “我所讲的真正的精准是心到手到,就像。”秦朝不等众人询问,左手抓住腰间大刀,拇指一弹,大刀出鞘。 “锵!” 雪亮的大刀出现在秦朝手上,而后只见秦朝一挥手,刀尖却是冲着地面划了起来。 “咔~~” 火星四溅中,大刀一收,又回到秦朝腰间的刀鞘中。 “这是基础刀法中的‘划’,我在这里写了一个字,你们谁能用刀写出和这一模一样的字?”秦朝冷声道。 众人看向地面,青石板上出现的是一个大大的‘秦’字。 “这很难?”秦同嘀咕了一声,正要上前,可一瞥旁边秦斗,只见秦斗脸色微变,连停住脚。 “秦斗师兄,这字有玄机?”秦同连低声道。 秦斗微一摇头,低声道:“字倒是没玄机,可你仔细想想他的话,不是让我们写一个秦字,在地面写秦字容易,可要写得每一笔深浅,大小,线条走动和他写下的字一模一样,没一点偏差,这怎么可能,练一辈子怕也做不到吧。” 人毕竟不是机器,就算极高明的书法家,不是真正到了技近于道的地步,就算是写楷书都很难做到,自己所写的字,两个字一模一样。 秦同也想到了关键处,脸色一下也难看起来,可很快脸上又浮起不服气的神色。 “是不是觉得练刀没必要达到如此精准?”秦朝冷冷的声音响起,“认为如今你们掌握的已经够了,愚昧!看好了。”亮光闪过,雪亮的大刀重新出现在秦朝身前,只见秦朝一纵,高高窜起一扑,大刀狠狠劈下。 “饿虎跳涧!” 秦朝使出的正是先前秦光对战秦朝时使的第一招五虎断门刀。众人疑惑间,只见秦朝‘饿虎跳涧’使完后,又一蹲,一扬刀。 “这是……” 秦老族长眉眼一挑。 “这一蹲一扬,是破解。”秦书月低声开口,“没错,就是破解‘饿虎跳涧’这一招,可是……” 秦书月这么一说,整个厢房一个个秦家族人都反应过来,闭着眼微微一思索,一个个心中点头。 只见秦朝一蹲一扬后,又猛的窜起,一刀劈下,又是一招‘饿虎跳涧’,收招后,这一次却是退步横刀,使完这一招后,突兀的又跳了起来,还是那招‘饿虎跳涧’。 …… 秦朝一招招使着刀法。 “他这是演练基础刀法破‘饿虎跳涧’。” “没错,你看他这施展的每一个‘饿虎跳涧’都不相同,可每一种不同的‘饿虎跳涧’后,都能用基础刀法破解。” …… 渐渐的不止书字辈,乐字辈、刀玉凤等高手看出来了,秦玄、秦光等一个个也都看出来了。 可他们没发现这大厅另一个人,一个一直以来眼神都极淡然的人,此刻眼中出现一丝少有的失态。 “这少年第一次施展‘饿虎跳涧’被他施展的组合基础刀招给破解,可第二次施展的‘饿虎跳涧’又将那组合基础刀招给克制了……,每一招都在破解上一招。”公孙大鹏眼睛死死看着秦朝每一招刀法。 时间缓缓流逝。 “147!” “157!” “207!” …… 从秦朝开始演刀后,不知不觉中已经施展了数百种不同的‘饿虎跳涧’招法,渐渐的厢房中秦玄、秦亮、秦光等这一代的师兄们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 突兀的,秦朝的动作停止了。 “这……这怎么可能。”秦同胸脯拉风箱般起伏,“我秦家最强的五虎断门刀,就这么被破了?” “不是说,我秦家五虎断门刀只是理论上可以用基础刀招破,打斗中只要稍微改变形态就能让破解不起作用么?” “秦朝,为何?”秦光忽然低吼着,“为何先前我施这一刀时,你不破?” “是啊!” “先前为何不破?” 秦玄也沉声道,秦朝施展出三百种有差别的‘饿虎跳涧’,都能用组合基础刀招破解,代表着这一招无论作什么细微改变,秦朝都能破解。 “为何?答案不是写在地上么!”秦朝刀尖往下一指,一双双眼睛都看向地面,那里除了先前写的‘秦’字外,根本没任何文字。 可反秦斗、秦亮等机灵的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 “忘刀的境界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所以才有了二郎断门刀,五虎断门刀等各种绝世刀法,可对基础刀法的理解越深,我们在使用二郎断门刀,五虎断门刀时威力也会越强……”秦朝再次开口,这一次整个厢房别说秦玄、秦斗等这些三代师兄们收起笑呵呵的不屑神情,就连乐字辈、书字辈的老人也一个个竖起耳朵认真听起来。 “这时刀速越快,脑子就越……” 厢房中声音朗朗,可让众人疑惑的是秦朝并没有再讲什么高深内容,而是从基础原理讲起,可随着讲解的进展。 秦玄、秦和等一个个都陷入了兴奋。 “哈哈,我那样破招原来还真是正确的。” “奶奶的,练了十多年,那一招都是练错了,难怪同等对敌这一招的效果总是不如二师兄。” “厉害,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也懂,可要我讲清楚,根本就说不明白,这秦朝不愧是进过天龙寺修习的。” …… 秦斗、秦玄等一个个都是寨中第三代的精英,这样的人得到的待遇是远不同寨中其他第三代弟子的,平日里听寨中高手讲武可以说听过没有百次,也有七八十次。 秦朝讲的浅显的内容,十成中有八层,他们都听前辈讲过。 可是同样的内容从秦朝嘴里讲出来,便一下清晰明了的懂了,不同的那二成更是让他们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甚至随着秦朝讲武,他们有一种感觉。 “从来,从来没有对招式,武技的特点这么清晰明了过。” “我现在的感觉,似乎对天下武技都有了种透彻的了解,所有关乎刀技的一切已经如指上观纹一样,可偏偏。” 当秦玄等人感觉自己已经懂了一切时,秦朝讲的下一个内容就让他们明白了,那只是一种快速进步的错觉,刀技上的奥妙还深得很,他们不知道的还多得很。 秦光等人一个个很兴奋,可他们没发现,渐渐的,秦朝讲的内容已经超出了他们现在的程度。 而这些内容。 “根子在人体的反应能力上。” “那么接下来的路原来是向那个方向的。” 周围一些乐字辈、书字辈脸上也露出兴奋的神色,其中秦乐刀、秦书海更是不时的以手作刀比划着刀招。 如果有人观察的话便会发现,一开始秦乐刀、秦书海的刀招还是他们原来的招式,可随着听讲武,这刀招细微处在不断变化,这时同样的一招,也许先前他们还能轻易破解,可现在,破解难度增大数倍。而受他们影响,这房中听讲的乐字辈、书字辈听的同时,比划动作的也多了起来。 “嗯?” 公孙大鹏眼中露出惊讶的不时看向比划着刀招的秦乐刀、秦书海,在他眼中,秦乐刀、秦书海的刀技越来越圆融精妙了。 讲武到了后面,秦家第三代核心人物已经理解有点跟不上,可此刻秦斗等人对秦朝已经完全服气,而且他们能成为第三代的领先人物自然不是很愚蠢之辈,听了秦朝前面的讲叙,再看了那场基础刀法破解五虎断门刀,此刻就算不理解,也绝不会认为秦朝是错的,而像先前一样找茬。 理解不了就疯狂的记住。 他们理解不了。 刀玉凤、乐字辈、书字辈却完全陷入进去了。 “朝儿讲的这一点,我早就做到了,可是这种做到……”秦书月双手微颤,秦朝此刻讲的内容,他秦书月的境界十年前就触碰到了,也做到了,可这种做到,只是懵懵懂懂的凭着超人的武者直觉做到的。 “原来其中蕴含着这么多的道理,为这我疑神疑鬼了十年,现在终于知道我没做错,哈哈。”秦书海眼里闪着光。 秦书月、秦书海如此,其他书字辈的也一样,他们这些老人,练了一辈子刀法,很多都已经到了刀道的很高境界。 可是。 因为秦家的粗线条。 也因这个时代神经学、运动、物理等学科的落后,科学研究方法等各种原因,他们武技就算进入到极高妙深奥的境界,也都是凭着战斗一辈子的经验和懵懵懂懂的武者直觉,对其中的道理就算不是完全不懂,可也不是很清晰明了。 有些经验就因为不知道对错都不敢教予后人。 可此刻一听,完全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五十章 各自的手段 ps:看《幸福武侠》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午时一刻。 讲武已经停止,整个厢房众人却依然沉浸在各种武技知识的回顾中,当然对于秦朝讲的一些定义、定理,这些练了几十年,一辈子武的乐字辈、书字辈们也不是没怀疑过。 “那个神经反应规律曲线图应该是学自天龙寺的,天龙寺果然名不虚传呀。” “送秦朝去天龙寺这一招走对了!” …… 揣摩着讲武的内容,转眼又是两盏茶。 “铛!” 钟声响起,众人从揣摩中清醒过来都看向秦朝。 “这一课大体就是先前的内容了,你们回去仔细揣摩弄明白,下一课便进入正题。”秦朝淡淡说道。 “正题?” 不止秦斗、秦霜、秦亮第三代高手一怔,乐字辈,书字辈众人也都疑惑看向秦朝。 秦朝眯着眼一笑:“这一课的内容算是总纲,讲的是大道理,接下来要讲的可是如何具体用基础刀招破天下任何一门武功。” 厢房中很多人眼睛都瞪大了,随即一个个又兴奋起来。 这时秦老族长转头看向公孙大鹏:“公孙先生,秦朝这孩子虽然是我寨中最优秀的后辈,可毕竟年幼,而且这也是第一次讲武,对这武道招式,您是大行家,不知可有还有什么指点?” “指点么?” 公孙大鹏眼睛眯起,这次秦家力邀他来旁观秦朝讲武,就是以请他指点为名义,事实上公孙大鹏夫妇也很想看看这和自己儿子抢媳妇的秦家年轻辈天才,这才应邀。 原本想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再怎么天才终归阅历有限,懂得了多少。 毕竟他们俩人也都是神童出身,尤其是秦绮云。 可听了秦朝的讲武。 “刚才……,刚才我居然完全陷入到这小子的讲武中去了,而且……”公孙大鹏眯着的眼睛看向前面的少年,心里浪潮翻滚。 “呵呵,秦族长说笑了。”秦绮云微笑着接口,“这孩子不愧是贵寨最杰出的人才,他讲的武技之理,在绮云看来都是至理,最为难得的是这孩子讲得深入浅出,不仅基础武技点讲得清晰明了,就连高境界的深奥道理也能讲很通俗易懂,不是说笑,听了这孩子的讲武,我夫妻也是收获良多,秦族长千万别再说指点之话。” “嗯。”公孙大鹏也反应过来,淡淡道:“秦族长,这孩子讲得不错,这一课我没什么好补充的。” 秦老族长笑得皱纹都挤成了花。 “那下一堂课,还请贵客继续……”秦老族长连说道。 公孙大鹏一点头,这时秦绮云踢了他一脚。 “秦族长,这娃娃对武技招式的理解,依绮云看,天下间比他强的没几个了,下一课我夫妻怕是也没什么指点的,而且我夫妻还有要事,就免了吧。”秦绮云微笑说道。 “秦族长,我夫妻事忙,下一讲就不来了。”公孙大鹏也连说道。 秦老族长脸上笑容微微一滞:“既然贵客事忙,倒是我唐突了,嗯?朝儿?”只见秦朝走了过来。 “公孙先生,公孙夫人,晚辈早就听说过二位的大名,今日讲武能有二位旁观见证,秦朝荣幸之至。” “你听过我的大名?”公孙大鹏眯眼看着秦朝,嘴角似带着讥笑的翘。 秦朝一怔。 “这公孙大鹏好像对我有意见,是错觉么。”念头一转,秦朝也不在意,毕竟天生对人淡漠的人多得是。 “自然,公孙先生外号‘刀剑客’,一手‘阴阳捣乱剑’法鬼神难挡,晚辈更听说公孙先生还有一门比‘阴阳捣乱剑’法更加强悍的剑术,似乎正在找传人,不知是否如此?”秦朝说完笑眯眯的,确实普通武林人士不可能听说过公孙大鹏的名号,甚至就算是那个圈子的人,也少有人知道公孙大鹏还有一门比他的成名剑法‘阴阳捣乱剑’更高明的剑术‘阴阳心剑术’,而且还在寻找传人。 公孙大鹏嘴角一抽,眼中露出一丝惊讶:“你懂得到是多,没错,某确实是在找传人,可惜贵寨后辈虽然都还不错,却非某要找的人。”说着一摇头,脸上露出惋惜之色。 “天下之事有时也讲究一个机缘,公孙先生,晚辈倒是有一个人选。”秦朝说道。 “是么?”公孙大鹏淡然看着秦朝,“某择弟子自有某的方法,你不必多说,嗯,秦族长,若没事,我夫妇二人先告辞了。” “贵客好走。”秦老族长连说道。 …… 幽静的走廊中,公孙大鹏、秦绮红渡着步。 “云儿,先前幸亏你阻止我。”公孙大鹏低声感慨,“只是想不到小小的秦家寨居然有如此天才的少年,刚才就连我听了后都感觉受益非浅。” 秦绮云点头:“他讲的,浅显处不说,高深处都是我们夫妻经常讨论的,只是这孩子很厉害,同一样的道理,从他嘴里说出来,水平可比你高多了,你听了受到启发也是正常,可你的层次,已经不太需要那些启发了,所以我们必须离开。” “是啊,他能做到的,我们自己最终也定能悟通的,若是从他那里听到,就是必须还的人情。” “这人情,偏偏那两个我们看中的丫头就是和那小子定了亲,所以……” “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 厢房中秦老族长看着离去的秦朝等人,眼中既是欣慰又有一丝忧愁。 “看吧,这孩子一次次给我们惊喜。”秦老族长低声说道,“这么好的苗子,放在哪个武林世家不好好宠着护着。” “我这一次本来只是探探底。”秦书识知道秦老族长这话是冲着自己来的,苦笑道,“只是想探明秦朝这个天才后辈对武技的理解大概是什么程度,可这么一听,不仅以前想不明白的都豁然开朗,而且还知道了后面的路该怎么走,这孩子……啧啧……”秦书识确实很感慨,他和秦书知是亲兄弟,自然受秦书知影响很深,不怎么喜欢秦朝,这次公孙大鹏夫妇要秦雪、秦凝作儿媳,他也是全力支持的,可听了这一次讲武,心里也有些怀疑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族长,公孙先生夫妻对两个丫头的事催得很急,我们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朝儿那里……”秦书月沉声道。 “我那里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进行传经人的禅让。”秦老族长眼中闪过一丝光,一扫厢房中书字辈、乐字辈众人,“大伙现在可还有意见?” 秦书识苦笑:“我没意见。” “族长,朝儿那孩子若不是年纪轻了点,凭功绩,十个传经人也做得,大伙谁还能有意见。” “族长,那就那样吧。” …… 下午秦朝继续讲武,秦家寨豪华的贵宾房中,公孙大鹏、秦绮云看着眼前的秦书识,秦书经。 “贵寨要举行传经人禅让仪式,让我们夫妻做观礼嘉宾?”秦绮云脸色难看,公孙大鹏眼中也露出一丝寒意,“好,好一个秦家寨,这招不错呀。” “公孙先生,公孙夫人,二位是鄙寨的大恩人,这件事若二位真不赞同,鄙寨也可暂时取消传经人禅让仪式,当然二位若是不反对,鄙寨则另有酬谢。”秦书识陪着笑,心里也是忐忑。 传经人是武林世家地位最高的。 因此若秦朝真成了传经人,那秦绮云、公孙大鹏还让秦朝让出未婚妻子,在江湖上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可秦书识也担心这样一来,虽然保住了秦雪、秦凝,可也彻底得罪了这两尊大神。 “取消,哼,贵寨真是机关算尽……”公孙大鹏冷笑说道。 “夫君。”秦绮云打断公孙大鹏的话,嘴角露出一丝讥笑的看向秦书识,“禅让仪式是你们自己内部的家事,我们不会去,也不可能插手反对,不过秦婉雪、秦婉凝这两个丫头的事,我们既然已经说了,就不可能再反悔,嗯,我们夫妻也是讲道理的,不可能凭白空手娶这两个丫头,这聘礼么,我想秦家是武林世家,最好的聘礼自然是武功心法,因此不如由我将贵寨的五虎断门刀提高一个层次,嗯,绮云学识浅陋,资质鲁钝,可将贵寨的五虎断门刀平白提升个二十来斤力量还是可以的。” “什么?” 秦书识瞳孔猛的收缩。 “你说要用五虎断门刀的心法作聘礼?”秦书经双眼烁烁盯着秦绮云连叫道。 “怎么,可是不满意?”秦绮云嘴角翘着淡淡道。 “不敢,不敢。”秦书经老脸泛红,秦书识深吸一口气:“公孙夫人,我秦家的五虎断门刀心法前些日子已经提升了一个层次。” “这事绮云也听说过,是袁明德的功劳吧,所以绮云这次说的提升二十来斤是在贵寨新功法的基础上再升二十来斤,按老功法,就是近五十斤。” “五十斤?那……”秦书识看向公孙大鹏。 “哼!”公孙大鹏冷哼一声,“云儿的意思就是我公孙大鹏的意思。” “二位贵客的心真是够诚了,以功法作聘礼,佩服,书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秦书经兴奋说道,“既是如此,那老夫一定全力促成此事。“ “我二人先告辞了。”秦书识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 “不送!” “贵客请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 很快秦书识、秦书经出了大门。 “一下增加五十斤,若能促成这事,就是天大的功劳。”看向秦朝家的方向,秦书经眼中闪过坚定,“我秦书经说不定也能在家谱中因此留名,这婚事,我秦书经这次管定了。”(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五十一章 给我一天 ps:看《幸福武侠》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五虎断门刀功法为聘礼之事风一般传遍寨中,而后秦家寨召开紧急族会,秦家祠堂正堂,除了秦朝外,所有留寨的长老全部到齐。 “族长,我赞成!” “族长,机不可失呀!” “族长,一下增加五十斤,这得让我秦家增加多少实力,这要是我们自己来,得到几百年后才能做到?这根本就不用想,依我看取消禅让传经人仪式,立马让两个丫头嫁过去。” 祠堂中人声鼎沸,除了秦乐刀、秦书文等极少数的长老、秦家核心高手外,所有的参会人员几乎一面倒的认为该答应公孙大鹏夫妇。 “各位,可否听老夫一言。”秦老族长也头痛,秦绮云的聘礼是在眼前的好处,而秦朝那是未来的无限可能,是顾眼前,还是着想未来?毕竟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定。 “各位可还记得岭南秦绮云的教训?”老族长声如洪钟。 整个大堂一静,与会的都是秦家核心,再加上公孙大鹏、秦绮云来到了秦家寨,所以关于这两人的事,这里的众人此刻都多少知道一些。 秦绮云和岭南的恩怨众人岂不知道。 “秦绮云出身岭南,可如今的岭南五虎断门刀心法提升,她可曾出过半点力?”秦老族长沉声道,“你们想想,若是当年岭南秦家不那么短视,以秦绮云的学问,随随便便能便能将他们的五虎断门刀心法提升到一个极高的境界,如今他们还用受那些窝囊气么?前事不忘,后事之师,难道我们要做第二个岭南?” 大堂更是寂静。 “族长此言差矣!”秦书经的声音响起,“秦绮云的事和秦朝的事岂能混为一谈,岭南可有人出重礼让其薄待秦绮云?” “对,我们待秦朝不错。” “秦朝已经娶了秦雨,秦雪、秦凝之事影响不大。” …… “诸位。”老族长再次沉声,“就算如此,可那两丫头愿不愿意还是两说,这两个丫头都是属驴的,和秦朝一个样,倔得很。” “族长。”秦书经笑眯眯的,“这你大可放心,老夫刚刚已经和秦雪、秦凝说过此事,她们已经同意了。” “哦?”老族长脸色微微一寒,冷冷瞥向秦书经,“你倒是积极呀,要不老夫这族长之位也让给你?” 秦书经冷笑。 “族长,事已发生,让书经下次注意点,不要再越俎代庖。”秦书海连打圆场。 秦老族长收回视线沉声道:“既是如此,那就只剩秦朝了,乐刀,你让人把朝儿也叫来吧。” “是!” …… 不多久正堂大门打开,一道清瘦的身影踏入正堂。 “秦朝,过来。”老族长沉声。 “是。”秦朝几个跨步,便到了老族长左首空位处,“族长爷爷,您这次叫我来是不是为了公孙大鹏的事。” “你知道?” “刚从凝姐那里听说了。”秦朝眼里有丝不悦,“族长爷你,还有各位长辈也真是的,朝儿作为寨中长老,这种事居然瞒着朝儿。” “哼!”秦书经冷哼一声。 老族长和蔼一笑:“那朝儿你有什么想法?” “朝儿的想法?”秦朝懒洋洋的往椅子上一坐,“我看大家对朝儿的想法并不在意吧,你们叫我来不就是已经商量好了,现在只是劝说我放弃婚事么。” “没错,秦朝,这事也怪不得我们。”秦书经一拍桌子吼道,“你扪心自问,这订亲了多少年?为什么不早把婚事办了,一拖再拖,小姑娘都拖成老姑娘了,若是早办了婚事,还有此事?你年纪小,可以拖着不办婚事,可她们都是比你大的,又是姑娘家,岂能拖?”秦书经这一开口。 “对,秦朝,这次寨子里也不是没想过办法……” “秦朝,公孙先生夫妇是对寨子有大恩的,不是他们护着,我秦家寨也撑不到今日,如今他们只是……” “秦朝,大家其实也不想,可公孙大鹏的势力,我们得罪不起……” …… 整个大堂如炸开了锅一样,一个个书字辈的长辈或婉言相劝,或疾声悦色,或摆事实讲道理对着秦朝七嘴八舌的劝说起来。 “是么!” “我看未必!” “你们没办法,我秦朝有办法。” 面对着众人的劝说,秦朝不是懒洋洋的不说话,就是冷冷回应,半个小时过去,秦朝始终没松口。 “好了,秦朝。”秦书经内力传出的声音这时高高响起,“虽然我知道你不愿意,可事关族里的大事,大伙也都同意了,就不能再让你任性下去了,事情就这么定了,族长,散会吧。” 这声音一出,一个个都停下劝说看向老族长。 “慢着。”秦朝也内力传出声音。 “秦朝,你还想说什么?”秦书经一皱眉,秦老族长也看着秦朝。 “朝儿想说的是这一件事就让朝儿来解决。”秦朝沉声道。 “你解决?你怎么解决?”秦书经脸色一虎,“你当公孙大鹏是大善人,有寨子里的人好说话,也会任你胡闹?” “秦朝。”秦书识也沉声,“并非大伙对你有意见,只是族中困难,需要那些功法,而且你想为族中带来灾难么?” “这可不能乱来!” “秦朝你可别固持了,族里已经很困难了。” …… 一个个开口。 秦朝脸色一寒:“我秦朝做事,自有分寸,可不是某些只长年龄不长脑子的糊涂虫,族长爷爷,这公孙大鹏来是择弟子吧,族中的青年男子一辈他们似乎还没有正式开选吧?” “没错,男子明天早上开始。”秦老族长看着秦朝,“朝儿,公孙大鹏对我秦家有恩,这倒不算什么,可问题是,他们两人势力太强,得罪不起。” “族长爷爷,你看朝儿像是弱智的人么。”秦朝说着刷的立起,“各位长辈,此事先别急着答应,先给朝儿一天时间,好了,朝儿事忙,就先告辞了。” 很快秦朝身影消失在大门外。 “这秦朝,越来越不像话了!” “没大没长,我看是惯坏了!” “秦乐刀,也不知你是怎么管教的,真是有才无德!” …… 正堂中秦书经、秦书识等一个个书字辈的脸色都很不好看,虽然事先料到秦朝可能会不乐意,可没想到秦朝的反应如此强烈,完全不听劝。“族长,小儿辈的婚事,本就用不着看小儿辈的意见,如今我们也知会了秦朝,剩下的就不用管他了,直接把婚事解除了吧,免得夜长梦多。”秦书经一开口,秦书识、秦书海等一个个长老也都点头。 “一天的时间拖不起么?”秦老族长沉着脸,看向秦书文,秦乐刀,“书文,乐刀,你们想办法找秦朝探探口风,看他倒底想做什么,可别让这孩子胡来把好事搞砸了。” 秦书文、秦乐刀连点头。 …… 北风瑟瑟。 大树下白衣飘飘,雪亮的大刀在少女手中如龙行雁走,翻滚着前行,如果有人注意可以看到舞刀的秦雪眼睛红通通的。 “二姐,我决定了。”大树一根枝杈青衣飘飘的秦凝猛的跳了下来,眼中闪现着冰冷的寒芒,“这次我一个人去,只要我们姐妹俩有一个去,那‘刀剑客’夫妇也不会翻脸。” “三妹。”秦雪收刀而立,“要去公孙家当媳妇也是我这当姐姐的去,岂能让妹妹去挡刀,姐姐当缩头乌龟。” “你去?”秦凝冷哼一声,“不是我说你,二姐你的性子太软了,你去了那里未必镇得住公孙家的人,对我秦家寨好处不大,而我就不同,若不把他公孙家的好处榨个一干二净我就不叫秦婉凝。” “凝儿,我可没你想象中那么软,听二姐的,留下来好好和秦朝过日子。”秦雪沉声忽然眼一瞥前方。 一道身影嗖的冲向这边。 “雪姐、凝姐。”秦朝的身影落在秦雪身前,一看秦雪通红的双眼,心便是一颤,“放心吧,刀剑客的事算不了什么,交给小朝哥分分钟给你搞定。”说着伸手抓向秦雪的玉手。 秦雪微微一低头,任秦朝握着玉手。 “秦朝,公孙大鹏可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秦凝瞥了眼秦朝拉着秦雪的手哼声道,“你可千万别胡来。” “来!”秦朝又一张手,伸向秦凝,秦凝眼睛连瞥向一旁地面,秦朝手往前一握便第一次牵住了她的手拉到身旁笑道:“我的凝姐姐,小朝哥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你们二人现在什么也别想,就乖乖的等好消息吧,咦,凝姐姐的小手真水嫩,怎么保养的?”秦凝脸微微一红,皱了皱鼻子,低声道:“你再胡说八道以后不让你拉。” “小朝,你准备怎么做?”秦雪低声询问道。 “我现在要去一个地方找一个人帮忙。” “找人帮忙?也对,你可是天龙寺出身的,人脉可不比我们。”秦雪、秦凝眼睛微微一亮,随即也疑惑,“小朝,你什么时候认识比公孙大鹏他们还要强横的高人?我们怎么没听你说过?” “秦朝,你还瞒着我们多少事?” “二位姐姐,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秦朝说道,“我找的那个可不是什么高人,不过绝对拿得下这刀剑客夫妻,顺利的话,明天就有结果了,嗯,晚上我就不回家了,替我通知家里一声。” “晚上去哪?别装神弄鬼的!”秦凝连询问。 “女人家问那么多干嘛,总之记住,信朝哥,得永生!”松开秦凝、秦雪的手,秦朝几个闪身,飞一般的消失在远方。 “呸!信你才怪,这坏蛋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希望都是真的吧!” 二个少女看着秦朝远去的背影默立良久。(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五十二章 我已经拜过师 上午天蒙蒙的。 秦家寨演武场上,一排排的人影迎风肃然而立,秦斗、秦亮、秦霜、秦风……几乎九成秦家第三代的青年武者都集结一场。 “二位贵客。”方队前方秦老族长向一旁的公孙大鹏、秦绮云微笑着说道,“这便是我秦家这一代的子弟。” 公孙大鹏微一点头,眼中露出丝失望:“秦族长,贵寨的灵气似乎都集中到了女子身上,这一批秦家汉子似乎不如女子呀。” 老族长笑容一滞。 “夫君,人不可貌相。”秦绮云微笑说道,“秦家男儿能出秦朝那样不错的少年,岂能再说秦家男子不如女,嗯?”秦绮云的目光落到场上最后一个身影上。 “想不到这里还有一位女子。”公孙大鹏也看过去。 排在秦家第三代武者最后的是一个少女,穿着远比秦家其他人厚得多的衣袍,脸蛋儿十分清秀俊俏,只是冻得有些瑟瑟发抖。 “这姑娘好像没习过武吧?”秦绮云低道道。 “是她?”秦老族长眉微微一皱,女子是秦朝早上送过来的,“这秦朝也不知捣什么鬼,非要让这外家女娃子参加这次刀剑客的收徒考验,可这女娃子,明显是个普通山民,难道还有我看不出的名堂?” “公孙夫人好眼力。”秦老族长笑说道,“这女娃子确实不会武,可资质好,所以书然我……” “无妨!”公孙大鹏淡淡一挥手,“我这收徒,看重的是资质,有无习武倒是无妨,嗯,这女孩子长相倒是可人。” “公孙先生高义,现在……” “可以开始了。”公孙大鹏点了下头,冰冷的目光一扫整个广场青年。“都看好了,谁要是能做出这个手部动作,我公孙大鹏直接收他为弟子。”公孙大鹏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广场。立时一双双眼睛都盯向他双手,只见公孙大鹏修长的大手上提,收至胸前,捏出一个双手不相同的怪异手势,而后手指仿佛跳舞般变幻了个动作。 “不是,不是上次那个!” 第一次公孙大鹏收弟子时的考验手势,秦老族长记住后便直接传给了所有青年,可以说现在在场的青年都特意练习过做那个动作,很多都已经能流利做出来。 “果然如我所料,不能取巧。”老族长微笑着看着公孙大鹏比划手部动作。 公孙大鹏手部变幻了四个动作便停了下来。 “十个一组,从你们开始。”秦老族长一指前排左边。 “是,族长!” …… 一组组做着动作,这一次的动作同样看易做难,一个个秦家男儿都做不到正确,时间流逝,秦老族长,公孙大鹏、秦绮云、秦家在场的众人由一开始的满怀期望,到现在的几乎完全失望。 “好了,这是最后一组了。” 秦绮云看向有着少女的这最后一组,低声道:“秦族长,贵寨子弟可否都到齐了,那个秦朝怎么没到?” “秦朝他……”秦老族长眼中闪过一丝尴尬,“这娃娃进了天龙寺,所以……嗯?”忽然秦老族长看向最后那个少女。 “咦?” 公孙大鹏、秦绮云目光也死死落在那少女身上。 捏拳,出指。 少女修长细嫩的十个手指变幻着,动作优美而流畅,更重要的是。 “完全没有一丝错误,就好像做那个动作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老族长眼睛瞪得大大的,秦书文、秦书月等一个个也都死死看着那少女的动作,“这姑娘是谁?怎么在寨中从没见过?这动作好流畅,好准确!” 公孙大鹏演示的动作并不多,几乎顷刻间少女便做完了。 “呼!” 公孙大鹏的身影如夜枭般飞起,而后秦绮云、老族长,一个个书字辈高手都冲了出去。 “女娃子,你做得很不错。”公孙大鹏落在少女身前,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我这里还有一个动作,不知你能不能做到,看好罗!”公孙大鹏双手一动,又做了一组动作。 “就这样,好像很简单。”少女嘀咕了一声,双手放在胸前,十个手指跳动如舞蹈。 “没错,做得真好,那这样就如何……” “我试试……” …… 公孙大鹏连出了五个考验,少女都完成得很好,公孙大鹏吸了一口气,正色道:“姑娘,你的资质很适合我门下要求,你可愿拜我为师?” “我……”少女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身前的高大青年,“你的身手很厉害,看你刚才窜过来的速度,比云中鹤都快。” “云中鹤?”公孙大鹏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而后笑得更温和了,“哦,我看你似乎没习过武,怎么,难道你还见过云中鹤?” “见过,当然见过。”少女眼中痛苦之色一闪而逝,转移话题道,“前辈你的身手确实强得离谱,可是抱歉,我不能拜你为师。” 公孙大鹏笑容一僵:“为什么?” “姑娘,这可是天大的机遇呀!”一旁的秦书经连吼道。 “姑娘,机不可失呀!”“你是哪家丫头?怎么这么笨?”秦书海、秦书娄等一个个也急了,虽然不知这少女是谁,可能站在秦家寨祠堂的演武场,就一定不是外人。 “我当然知道这位前辈的身手是世间少有,不过我已经拜过师了。”少女脆声道。 “拜过师?”公孙大鹏脸色有些难看连转头看向一旁秦老族长,“秦族长,这姑娘是贵寨哪一位高人的弟子?”秦绮云也沉声道:“对呀,族长,这是谁家娃娃?” 秦书经、秦书文等也都看向老族长。 “公孙夫人,你们别误会,我可没教她说拜过师,不能再拜师之类的话。”老族长苦笑道,“二位是贵客,我秦家绝不可能以这种事相要挟,这姑娘其实并非我族中子女,她是今天早上别人带进来的,她有拜师之事我都不知道。” “哦?”秦绮云淡淡点头,转身看向少女,“姑娘,请问你的师父高姓大名?可否引我一见?” “我师父的尊姓大名,做弟子的可不敢说,不过他老人家也是秦家的英雄,曾追得云中鹤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少女自豪说道。 公孙大鹏、秦绮云眼中闪过惊讶。 云中鹤对他们算不得什么,可秦家寨。 “云中鹤在普通江湖中也是顶尖高手。”秦绮云惊讶的转头看向秦老族长,“以贵寨的实力,按理说不可能,真想不到贵寨老一辈也有这样的隐藏高手存在,咦?你们……”秦绮云忽然发现不对,秦老族长、秦书文、秦书月等一个个周围的秦家人都面露古怪之色。 “云中鹤我们可应付不了。”老族长苦笑,“公孙夫人,这位姑娘说的‘高人’其实就秦朝那娃娃。” “他?” 秦绮云愣住了,公孙大鹏也愣住了。 秦朝讲武很精彩,他们还真不知道这少年曾追杀过云中鹤。 “姑娘,你就是秦朝前些天新收的弟子?”秦老族长温和的看向少女,“秦朝跟我提过这事,只是没想到居然就是你。” “族长爷爷,我知道这位公孙前辈是真正的高人,我师父也说了他武功深不可测,师父的身手和他完全就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不过我既然已经拜了师,就不能转投他人门下,即便是这位公孙前辈,实在不好意思。”林素脆声说道。 “是这样啊!”老族长眉心皱起,转头看向公孙大鹏夫妇。 “姑娘。”秦绮云微笑看着林素,“这天下可没规定拜过师后就不能再拜他人为师的,你其实也可以拜我们为师的。” “可是……”林素摇着头。 “那是秦朝不让你拜其他人为师?”秦绮云询问道。 林素眯着眼一笑:“那倒没有,只是师父说你们要抢他的妻子,我出生卑微,没读过书,可再不肖基本规矩还是知道的,若是转投入你门下,岂不是被天下人骂死。” 秦绮红脸色一下涨得通红。 “这个……姑娘,确实是我们有欠考虑,不过我们并没有强抢你师父的女人,只是想和他做交易,既然你师父不愿意,那……”秦绮云看向老族长,“秦族长,秦婉雪、秦婉凝两个姑娘,我们夫妻虽然很喜欢,不过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她们已经和秦朝定了婚,就算了吧,我们也不能做棒打鸳鸯之事。” “这……,二位贵客,其实书然我还是……”秦老族长连说道。 这时一道声音厉声响起:“不行,这可不行,公孙夫人,这桩婚事不是已经说好了么,你大可不必顾虑秦朝,这是我们整个寨子的决定,他一个小娃娃反抗得了!” 一双双眼睛都看向秦书经。 “哼!” 公孙大鹏一声冷哼,眼神阴寒无比的盯向秦书经:“怎么,我公孙大鹏儿子的婚事还要你来指定?” “可是可是……”秦书经急得脸涨红。 “秦族长。”秦绮云也冷冷扫了一眼秦书经,“这桩婚事虽然事先我们是说过,可你们不是一直都没答应,既然你们没答应,就算不得数,如今我们夫妻改了主意,撤了这婚事,难道你们还想强塞不成?还请秦族长管好你们的人。” “书经!”秦老族长瞪了秦书经一眼。 秦绮云又看向林素:“姑娘,这下我们可没有抢你师父的女人,你是否愿意拜我们为师?” “我是不怎么想。”林素眨了眨眼睛,黛眉微蹙,“可问题是,我师父他好像……” “哦!”秦绮云眼睛一亮,“那若你师父也同意了,你愿不愿意?” “若真这样的话。”林素眉心蹙得更紧,“那我说不定也只能勉为其难,可是我真的不想……” “这样就好。”秦绮云转头看向秦老族长。 “公孙夫人,公孙先生,朝儿很好说话的,这事包在我身上,请随我来。”老族长连说道,很快秦绮云、公孙大鹏、秦老族长的身影消失在演武场。 “怎么会这样?” “居然会是这样的!”秦书经、秦书识、秦书海等一些书字辈老人看着公孙大鹏身影消失的方向完全有些懵了。 第五十三章 池塘边,柳树下 午时一刻。 会客厅中秦朝看着客座的秦绮云。 “这次的事确实是我们夫妻唐突了。”秦绮云微笑着喝了口茶,“对不住之处还望见谅,林素这姑娘的习武资质于他派武功并不算上好料子,我夫妻是看中了她的特殊之处,比较合我们的路子,如果你能转让,我们夫妻是愿意做出补偿的,秦公子你有何条件尽管开口。” “客气了。”秦朝淡然看着秦绮云,“林素的习武资质晚辈其实并不在意,收她为弟子,是因为和她投缘,所以感情上我是希望她好,这件事我答应了。” 秦绮云、公孙大鹏对视一眼,眉眼都露出喜色,想不到秦朝真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不知公子可有什么要求?”秦绮云连又询问道。 “前辈说笑了,晚辈虽然不肖,可也不会拿弟子的前程作交易。”秦朝微笑说道,“况且秦朝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我秦家寨一直以来都多亏了公孙先生和夫人的照顾,这恩都还不完,岂能再提条件?” “惭愧了!”秦绮云、公孙大鹏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大理秦家和关家的争斗中他们确实伸过手,当时虽然只是心情好,举手之劳,可这却让关家投鼠忌器一直没有疯狂攻击秦家寨,正是对整个秦家寨有着救命之恩,他们才认为让秦朝让出秦雪、秦凝理所当然。 “而且晚辈相信二位也会善待林素的,另外……林素。”秦朝看向身边。 挨着秦朝右手,林素撅嘴站着。 “你如果有什么要求,倒是尽管说。” “我……”林素低着头,“师父,我不想和你分开,也不想另拜他人为师。” “林素。”秦朝既欣慰又头痛,他自然看得出身边少女对自己的依恋是出自真心的。 “师父何尝想和你分开,可师父的身手有限,这世上唯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一切,公孙先生是当世真正强者,万万不是我这种半调子可比的,现在的你跟着他远比跟着我要好。” “这……”林素摇了摇头,“这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跟师父在一起。” “林素,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你跟我在一起……”秦朝说道。 “不管,我不管这些。”林素打断秦朝的话,“我不管师父是好是坏,身手高还是弱,就是要跟你在一起。” “我知道你重情义,可二位前辈……”秦朝还在劝说林素。 “这姑娘的眼神……”秦绮云微皱眉,她是女子本就敏感,又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林素看向秦朝的眼神不对劲。 “林素姑娘,可不可以和你单独说会儿话?”秦绮云微笑道。 “我……”林素摇头。 秦朝一挥手:“去吧。” “那好。”林素应了声,随着秦绮云去了另一间房,二盏茶功夫后两人又回到了客厅。“师父,我……。”林素期期艾艾的。秦朝微微一笑:“好了,我知道了,其实说起来你拜我为师后,也没教过你什么,我这师父当得不配呀,这样吧,我们还是解除师徒关系,今后你直接叫我名字吧,我听着顺耳。” 林素点了点头。 …… 众人的见证下秦朝解除了和林素的师徒关系,林素另拜公孙大鹏为师,公孙大鹏、秦绮云因为林素不愿和秦朝离开,所以便在秦家寨暂时住了下来。同时这件事情也疯狂的在整个寨子传开。凝雨雪三朵金花向来乖巧,自小便被族人像公主般宠爱,肥水不流外人田,抛去一切外在因素,族人们还是支持三姐妹姐嫁给族里人的。 这次的事。 其实除了隐瞒着秦朝和三姐妹这当事人外,寨中几乎人尽皆知,都觉得除了送人消灾外根本无法可想,可突然间便被解决了。 而秦朝解决的方式。 寨中甚至涌起了一股‘分析帝’。 秦书经、秦书娄、秦书识、秦书海等很多书字辈长老心情复杂,秦朝虽然守住了美人,可对他们来说…… 微风拂来,青衣飘飘。 “温柔乡、英雄冢。”秦朝伸了个懒腰,“这一结婚就天天和大姐腻在一起,寨中又要十天讲一次武,现在都不想出门了。”秦朝渡着步往门前的大路走去,忽然耳朵一动。 一里外的池塘边。 “人比人呀,真不能比,你看玉凤家的孩子,再看看我们家那个。” “你家娃子也不错,一手刀法小辈中能排前二十,很不错了,千万别拿他和乐刀家孩子比,我家秦羽说秦朝就是用来打击人的自信的。” “打击人,这话说得好,这孩子文厉害身手高岂不说,偏偏这一次的事,收个弟子都被公孙先生抢着要。” “那孩子的福份是没得说,只是想不到那个林家庄的姑娘,也福份不错,公孙先生夫妇为了她,都宁可放弃雪丫头和凝丫头,我就想不通,论相貌,论才智,我们的三朵金花哪里比不过她?” 几个秦家妇女蹲着青石板上洗着衣物唠着家常,却没发现不远处的树林小路上,一道美丽的身影淡淡走来。 “又在说我。”林素瞥了眼池塘方向,眉心蹙起。 “嗨,我给你们说个秘密。”池塘青石板上,中间的灰衣胖妇女忽然压低声音道,“那个叫林素的丫头,别看一副清纯模样,其实是个残花败柳的烂货。” “什么?刘嫂你说的是真的?看起来姑娘很正经呀。” “正经?”胖妇女面露讥屑,“要是正经,她已经成了我秦家寨的媳妇了,我跟你们说,这姑娘因为长得清纯,所以被乐北家给相中了,本来一切都准备好了,也就是前些天就可以把婚事办了的,可是……” “难怪。”胖妇女前边的矮个妇女也说道,“我就说乐北家秦寒的婚事怎么突然就取消了,当时和秦寨订亲的是林家庄叫林素的,没想到就这姑娘呀,倒底是怎么回事?” “这姑娘怎么个不检点法?” “刘嫂,你快说,她和谁家后生私通了?” …… 顿时池塘边的妇女都兴奋起来,说话声音也不知不觉大了起来,完全没发现不远处站着的俏影脸色已经变得苍白。 “也许我该离开了。”林素呆呆站着,一滴泪脸颊滚下。 “知道么,那云中鹤是天下第一等的大淫贼,这样的肮脏胚子玩起黄花闺女来,你想想……” “是呀,采花贼玩女人的手段,可不像夫妻间那么正经,那是要多下流就有多下流,比起嫖客玩**更加肮脏淫秽不堪,我就想不通,那林家姑娘被玩了怎么还有脸活着,要是老娘,早就一根绳子见五爷了。” “那姑娘当然不会上吊,你想想云中鹤出道以来,被他玩弄过的哪个不是当场杀死,可这姑娘,怪了,居然活得好好的,云中鹤没奸杀她!嘿嘿,这里面还想不通么……” “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也不对劲,恐怕这姑娘就算不遇上云中鹤也是个浪货……” …… 听着不断传来的议论声。 “嗒!”“嗒!”“嗒!” 林素泪珠大滴大滴滚下,终于忍不住了,向着远方疯狂的跑了起来。 “咦?” 池塘边众妇女连看过去。 “好像是那林姑娘吧。” “是她,烧成灰我都认得出。” “那我们,刚才岂不是……” “怕甚么,本来就是说给她听的。” “唉,刘婶,其实想想这姑娘也是个可怜人,我们还是少背后编排点。” “艾妈你就是心肠好,我们何尝不知道她可怜,可天下可怜人多得很,我们秦家寨别看很风光,我家老爷子说了,寨中现在是危机四布,一个不好就可能被仇家给灭了,这一次本来能结好公孙家,而且公孙先生夫妻要给我们将五虎断门刀功法改进,可就因为这林家姑娘出现,一切都泡汤了。” “可这林姑娘是公孙先生的爱徒,我们这样岂不是间接得罪了公孙先生?” “爱徒?现在是,以后么……” “你想想,公孙先生是不知道林家姑娘的肮脏事,若是知道了?到那时,雪姑娘、凝姑娘未必不能上位……” “艾妈,刘婶说得对,大伙为什么编排林家姑娘,还不就是对某个人有怨气么。” “某个人?你说的不是会乐刀家……” “当然是他啦,本来寨中所有长老,包括老族长都同意了那婚事的,偏偏他横插一手,把林家姑娘带来了,结果公孙家不要儿媳要弟子了,婚事毁了,那聘礼五虎断门刀功法自然泡汤,下一次要弄到那样的功法还不知猴年马月,兴许等不及改进,寨子就四分五裂了,我跟你说,我这人也是从不在外编排他人闲话的,这次我就是要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那个人是有功劳,我们承认,也很感激,可你有功劳也不能乱来,把大家往深渊里带呀。” “嗯,那孩子毕竟年轻,这次真的是乱来了,要是寨子强大不起来,他那点功劳又有什么用?” “而且你看,才结了个婚,天天便窝在被窝里,连门都没出过,以后会怎样……” “艾妈,你也别装好人,这次编排那人和林家**的事就是老爷子他们让我们做的,天塌了有他们顶着。” “老爷子也说了,那人点子多,可大伙就算斗不过他也能恶心死他,这事整个寨中的几个长老都齐齐商议好了,族长也别想插手,就是要给那人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以前也许族里欠了他,可这次是他欠族里的……” …… 秦朝门下的大路上。 “咔!” 不知什么时候,秦朝的拳头已经崩紧,脸色阴沉得可怕,“难怪这些天家里的人一个个都怪怪的,秦雪、秦凝、秦冰、林素更想着法子将我拖在家里。” “可笑,可笑,还真以为林素失了身,品性不好公孙大鹏就会逐她出门,再改收秦雪、秦凝替代?” 深深吸一口气,秦朝摸了摸怀中的册子,那是天龙寺算出的新刑家学说体系道问3821和星部天狼字1299结合的五虎断门刀版本。 “这本功法……咦?”秦朝看向前方。 “嗒!”“嗒!”“嗒!” 流着泪的林素飞奔而来,忽然她的眼神看到了远方站立的秦朝,脚步便是一顿,连低下头放慢脚步。 (感谢‘凌宇寒梦’、‘贏無義’打赏!) 第五十四章 秦朝的反击 “朝公子。”林素到了秦朝身前,如往昔般抬头冲秦朝嫣然一笑。 秦朝点了点头:“她们都到了,就等你了。” 两人走向秦朝屋子,沉默着进入西厢房,房中秦雨、秦雪、秦凝、秦冰正在轻声说话,看到秦朝突然进来,都有些神色慌张。 “秦朝,不是去送功法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秦凝叫道。 “不去了。”秦朝深深看了几个女子一眼,而后看向林素,“林素,那些人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啊!”林素顿时手足无措,微微一低头,蚊呐般道,“谁说的话?你听到什么啦,我什么都没听到。” “真是难为你了,我在这里先代表寨子里向你道歉。”秦朝轻声说道,看着低头双肩微微颤抖的女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林素这女子先前秦朝只是抱着从前那种对历史留名的女子有杀过没放过才收为弟子的,可这些天相处下来,发现这女子很懂事,对自己又好,自然产生了感情。 “素妹。”这时秦凝、秦冰、秦雪、秦雨一看林素和秦朝模样,也猜到了事情。秦冰走到林素身旁,抱住她的肩膀道,“这件事呀,都怪我娘,不是她说露嘴了,就不会发展到这样,真说对不起,还是我家。” “原来如此。”秦朝恍然。 云中鹤掳走林素的事,秦朝自己没到处说,而林家更不可能四处宣扬,那知道这事的就只有秦冰一家。 “也不能完全怪芹妈。”秦雨也走过来,“林素,我们也向你道歉,哦对了,我们三姐妹可是商量好了一件事……”说着往林素耳边凑过去,低声说了几句话,而后林素耳根刷的一下红了,低着头好像往秦朝边瞥了一眼,双手搅着衣摆轻声道:“雨姐我……他倒底怎么想的……” “怎么回事?”秦朝皱眉。 “秦朝,你应该也知道我娘和秦冰娘向来不对付。”秦凝脆声说道,“秦冰家推了林素这桩婚事,偏偏才过两天林素就被公孙先生夫妇看中收为弟子,跃上枝头成凤凰,天下没不透风的墙,寨子里自然有人笑话秦冰一家,我娘更是推波助澜,在背后编排长短,所以芹妈一冲动,就把林素的事给泄露了。” “这事我爷爷也发过话,不准族里说长短,可是……”秦雪苦笑摇头。 “是因为很多族人对我秦朝有意见。”秦朝哼声,“所以一个个像疯狗一样乱吠。” “秦朝你也别生气。”秦凝连走到秦朝身旁安慰道,“这寨子里一直就有那么一帮人,自己没本事,偏偏一个个好像很厉害似的,好像要是自己主事,秦家就能飞黄腾达,一飞冲天似的,成天无事生事。” “我生什么气。”秦朝一看秦凝担心的眼神,心中一暖,笑道,“小朝哥有的是办法让他们闭嘴,对了,七天后是你妈生日吧。” “不是整寿,不过应该会来不少人。”秦凝点头。 “那就好。”秦朝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秦家寨关于林素的流言越来越烈,二天后秦家寨的公开活动上,秦雨、秦雪、秦凝、秦冰、林素联袂到来,请老族长做见证,五人义结金兰,林素和秦冰以及三朵金花结拜为姐妹。 族人对秦家三姐妹还是很疼爱的,这也让背后说闲话的少了很多,可依旧有流言。 这一天老族长家热闹喧天,今天是杨露露生日。 “露姐呀,我是越来越羡慕你呀。”大堂上摆着五桌酒席,而院子,其他房间也都摆了酒桌,虽然不是整寿,可毕竟是老族长家办事,族里来的人还是比较多的,此刻东边房里一些妇女正说着话。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杨露露眯着眼一笑。 “羡慕你越长越年轻,这一次回寨,我看玉凤妹子好像比以前还年轻漂亮了,可又一见露姐,发现你也是这样,说说,你们俩亲家是不是有独到的秘诀?” “哈哈,哪有什么秘诀。”杨露露笑着,眼里闪过一道光,秦雨出嫁,秦朝送过来的礼是双修奇功,夫妻俩才修炼这么一些时日,效果出奇的好,整个人也变得青春焕发,再加上秦朝版的二郎断门刀,岂能不变漂亮。 “哦对了,怎么没见你女婿?连几个丫头都不见?” “你说秦朝呀,他可能还没来,雪丫和凝丫也和他在一起,这两个姑娘,女大不由娘呀。”杨露露感慨说道。 “你这女婿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来。” “楠姐,露嫂的女婿怕是为礼物头疼吧,毕竟是婚后第一次岳父母家办事,这礼物也不能寒碜,露嫂你说是吧。” 杨露露眯着眼一笑:“什么寒碜不寒碜,礼物还不都是那个样。” “那可不,秦朝可是天龙寺寺生,兴许这礼送得就是不同。”楠姐说道,杨露露眼中也露出一丝期待,这时楠姐忽然看向窗外,“咦,你佳婿到了。” “哦?”一众妇女连都看过去,只见秦乐刀、刀玉凤、秦朝和林素、秦冰、秦雨、秦雪、秦凝等一起走了进来。 “族长爷爷。” 进入大堂,秦朝连向秦老族长问好,老族长笑呵呵的:“朝儿呀,你看这菜都摆上桌了,你这来得有点迟呀。” “是朝儿不对,对了娘她人呢?我这……”秦朝一扬手中提着的东西。 “露露在里屋招待客人哩,今天我来收礼。”老族长笑呵呵说道,眼睛却是好奇的看着秦朝手中的东西。“这样啊……”秦朝也发现秦老族长身前放着个本子,背后堆着高高的都是鹿腿、腊肉、寿糕等礼品。“那请您收下,这是我家的货礼。”秦朝连递上一个礼盒。 “哦,都有些什么呀?”老族长连接过,打开一看,“枸杞、当归、甘草,咦这是王蛇,还有这……”礼盒里包包裹裹有着十八种药物。 “这是小朝特配的养颜长生健体泡酒的药物。” 老族长眼睛一亮,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秦朝又递上一礼盒,“娘不怎么喝酒,所以我这里还准备了大理城‘德贵堂’的胭脂水粉一套,外加绸缎一匹,希望岳母大人喜欢。” 东边房中。 “露姐,贵婿还真有心呀,德贵堂的胭脂水粉可是很贵的,他这还有绸缎,啧啧,大手笔呀。” 杨露露也笑得满面红光:“这孩子就是懂事,不然三个姑娘也不会粘着他,咦,这孩子怎么还有包裹?” 老族长此刻也好奇看着秦朝将袋子里最后一个礼盒捧出。 “秦朝,你这礼也送得太重了吧,这怎么还有?”老族长低声道,药酒一套,胭脂水粉一套,绸缎一匹,一个普通生日,这三样里面随便拿一样就是重礼了。 秦朝眯着眼一笑,秦雨、秦雪等五个少女也眼里都是笑容。 “族长爷爷,这一盒可不是生日贺礼,这是雪姐的聘礼。” “聘礼?这个时候送什么聘礼?”老族长还没反应过来,秦朝已经将礼盒一推,“您看看还合心意不?” “哦。”秦老族长怪异瞥了秦朝一眼,拿过礼盒,一看上面的单子,面色一下变了,他连看了四五遍,满脸涌起醉酒般的酡红高声吟朗了起来:“五虎断门刀心法一本!” “什么?” 整个周围一片安静,“五虎断门刀心法?” “哈哈哈哈!”老族长捋须大笑,“各位,你们可别想差了,这心法可不是族中的那个,是秦朝自己改进的心法。” “秦朝又改进心法了?”一双双眼睛瞪向秦朝。 武功心法的改进,就算少有人懂,可是有一点,无论谁都知道,那就是秦家的五虎断门刀数百年来,改进得很少,不是不想改,而是做不到。 正是因为这样,公孙大鹏拿功法作聘礼被秦朝破坏,才引起了族中的公愤。 可此刻。 “族长,不知这心法增力几何?” “族长,效果如何?”一连人连询问。 “效果。”老族长声音洪亮得仿佛铜钟,“比我们族中最好的五虎断门刀至少增力十二斤!” “什么?” 四周又一片安静,比现在族中的五虎断门刀增加十二斤。 “上一次的改进,袁明德老爷子拿来的,也是秦朝改的。”秦书月眼里闪着光,“那一次是增力二十多斤。” “短短时间,我秦家的五虎断门刀心法就……”秦书文胡须微颤,满脸的红光,“这就是我秦书文的孙子,哈哈!” “虽然不如公孙大鹏聘礼的二十五斤,可这……” 看着昂身而立的秦朝很多人震惊后,忽然想到了一点:“这心法,秦朝是送给秦乐仙家作聘礼的。” 第五十五章 不满足 这些日子因为秦朝阻止了公孙大鹏夫妇以功法作聘礼的婚事,引起寨子里很多人的不满,流言蜚语不断,可无论族人怎么编排,秦朝只是默默躲在家里,众人还在猜秦朝倒底怎么想的,可没想到。 “改好了功法不献给族里,却拿来当聘礼。” “这是对我们有意见呀。” 这时众人还没有意识到另外一点,这聘礼只是秦雪的。 “秦朝。”老族长朗声开口,“你这聘礼好呀,族长爷爷收了一辈子礼,就今天这礼是收得最开心的,对了,你这礼单是说的是秦雪的聘礼,怎么?” “族长爷爷,名字没写少。”秦朝瞥了一眼旁边秦凝。 秦凝嘴一撅,轻哼了声。 “凝姐的聘礼朝儿还要准备一下,很快就会送到的,哦,对了还有冰姐的也要再等等。”秦朝笑眯眯说道。 “哦,那凝丫头的聘礼是?”老族长连询问,眼里露着丝期望。 秦朝娶秦雨的聘礼是一门绝世奇功,老族长是知道的,而这一次秦雪也是功法,那秦凝的…… “这个一定不会让族长爷爷失望的。”秦朝说道。 “好吧,那老夫就拭目以待了。”老族长笑呵呵说道,一旁秦书海面色复杂的向秦朝一招手,“秦朝,过来,海爷爷这次要跟你陪个不是,雪丫,凝丫和公孙先生的事,海爷爷我也是赞成的,现在想来还是海爷爷小看你了。”“海爷爷千万别这么说。”秦朝连说道,眼一扫旁边几个书字辈的老人,发现这几个虽然脸上都带着笑,可除了秦书月外,秦书文外笑容都有些不自然。 生日酒席一吃完宾客很快散去,而秦朝以五虎断门刀作聘礼的事也随之传开。 山岗上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并肩散步。 “素儿这丫头,原本我还担心她出身正经人家,会受不了。”秦绮云看着远方的山景低声感慨,“没想到这寨中如此疯狂的流言蜚语之下她还忍得住,没吵着要离开。” “性情坚毅,这丫头天生就该是我们魔门中人。”公孙大鹏也感慨,“云儿,你那里卡住了,不如去秦家寨的白虎洞,这滇南秦家虽然藏书不丰,但毕竟也是存在了这么多年,说不准就有些孤本能助你打开思路。” “没必要,我不想和秦家牵扯太多。”秦绮云微一摇头。 “那就算了,嗯?”公孙大鹏忽然看向一里外的房屋。 一里外秦书知的大屋中。 “你们几个联袂到访,莫不是有事?”秦书知领着几个书字辈的老人走入大堂。 “书知,今天露姑娘的生日,秦朝送了一件礼物。”秦书识沉声道,“这礼物是娶秦雪的聘礼,是一本五虎断门刀功法,这门功法在族中最好的功法上增力十二斤。” “什么?”秦书知完全怔住了。 “这事现在怕是传遍寨子了。”秦书识、秦书娄等人各自找着椅子慢悠悠坐下,“我们大伙来是知会你一声。” 秦书知怔怔的站立良久没出声,他当然知道袁明德传来的心法其实是秦朝弄的,可这才多久第二本就出来了。 堂中众书字辈的也没说话,片刻后。 “你们都是怎么想的?”秦书知沉声。 “怎么想,我觉得委屈。”秦书娄哼声道,“酒席上族长喝斥了我,说不应该鼓动妇女小辈们生事,说长说短,可是我不认为这是错的。” 秦书知眼睛一亮。 “我的想法也差不多,我书识是真心为族里好。”秦书识也说道,“可以说让我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 “是呀,我们几个都是这想法,秦朝这心法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们。” “嗯,真正算起来,族里还是吃了亏,毕竟公孙先生那里的聘礼是增力二十五,可他,才十二,还不如别人一半。” …… 几个老人越说声音越大,秦书知眼睛越来越明亮:“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秦书知也是这般想,不过秦朝那屁孩还是有点本事的,就是不修德,走错路了,我们作为长老不能看着他走上邪路,把寨子最后给毁了。” …… 堂中声音鼎沸,秦书知、秦书识等根本没发现他们所在的屋外,站着一帮青少年男女。 屋外山路上,秦朝、秦雨、秦雪、秦凝、秦冰、林素脸色都很难看。 “盛朝,这几个都是寨中最大的老顽固,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算了吧,别和他们见识。”秦雨低声说道,一拉秦朝,“走,我们回家。” 秦朝点了点头,往前走去,这时传出的声音更加大了。 “老夫想来想去,林家那不知廉耻的丫头千万不能让她再呆下去,你想想,被云中鹤弄了,换作我秦家的,哪个还有脸活着,可她不仅一点事也没有,还顶着满天的骂语成天东晃西晃丢人现眼,这样的人,整天粘着秦朝,怕是会把人带坏的。” 轰! 秦朝心里猛的窜起一团火。 “走!”秦朝沙哑着嗓音直接一把抓着林素的手,大步往前走去。手被秦朝拉住林素脸蛋浮起绯红,却出奇的没有反抗。“死姐夫,就是会趁机占便宜。”秦凝嘟了下嘴,心里酸溜溜的。 “有趣,有趣!” 远处山脊上公孙大鹏眉眼飞扬的。 “大鹏?”秦绮云询问。 “云儿呀,你绝对想不到,这秦家寨里有一个比你还天才的少年。”公孙大鹏翘着嘴说道。 “哦。”秦绮云也来兴趣了,“你听到了什么,你说的那个少年不会是秦朝吧。”公孙大鹏微一点头:“刚才杨露露过生日,秦朝和素儿去吃酒,你猜秦朝做了件什么事,他居然拿了一本五虎断门刀的功法做秦雪的聘礼。” “啊!” 秦绮云瞪眼看着公孙大鹏,“你没听错?” 公孙大鹏点头:“这功法能够在他们现有的功法上增力十二斤,怎么样,对这孩子有没有兴趣收为弟子?” “十二斤。”秦绮云胸口微微起浮,“这还真是个有趣的少年哩,可惜他是天龙寺的,我收他为徒恐怕不太好。” “只要你愿意,区区一个天龙寺何必在乎。”公孙大鹏笑说道。 秦绮云微一摇头:“天龙寺是不用在乎,可这孩子先前和我们闹了矛盾,再者我也不想和秦家牵扯太多,算了吧。” “那倒也是,这秦家蠢货太多了……。”公孙大鹏看向秦书知屋子方向冷哼一声。 秦朝家。 六道身影飞一般冲进屋内,直接来到后院,秦朝心情才略微平复,这时才发现被自己第一次牵手的林素绯红双颊,秦朝心中一笑,也不松开她的手,而是转身看向其余众人。 “各位。”秦朝说道,“今天的课取消,剩下时间我们散散心。”这些天秦朝除了习武读书外便是雷打不动对几个女子进行脑力训练。 秦凝顿时欢快的跳了起来。 “这样再好不过了。”“嗯,这些天被你弄得我脑袋都大了。”秦冰、秦雪也兴奋说道。 “那我们现在……”“去红狼山谷打猎,玩烧烤如何?”“烧烤?”秦雨、秦雪、秦冰眼睛闪亮。“这倒是很好玩,嗯,我去拿工具。”“我也去。”秦冰、秦凝、秦雨、秦雪一个个冲出院子。 林素抽了抽秦朝握住的手,低声道:“我要去帮忙。” “你可不能去。”秦朝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本公子可是有重要任务交给你。” “什么任务?”林素道。 “当然是伺候本公子啦!”秦朝笑眯眯看着林素,“你愿不愿意?” 林素耳根都红了,低头不语,却不妨秦朝靠近过来,拉着她的手猛的一用劲。“啊!”林素站立不稳倒入秦朝胸前,林素的身高虽然在女子中也算是比较高挑的,可也和秦雨等人比不了,只是和秦朝相差不多,这一倒下,两人脸便快凑到一起。秦朝一只手从她背后搂上抱紧,直接去亲她的嘴。 “咦?你们在干嘛?”一道声音响起。 “啪!”林素仿佛被踩尾的猫儿般猛的推开秦朝,转过身羞得脑袋都垂到胸口里去了。 “秦凝!”秦朝的声音透着杀气。 秦凝咯咯一笑:“我什么也没看到,你们继续。”转身逃出院子,秦朝又要去搂林素,这时远处秦凝的声音响起:“姐夫和林素在亲嘴,姐夫和林素在……” “砰!” 林素甩开秦朝的手飞也似的逃走。 ……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 夜。 窗前少年身影驻立着,一道高挑,云鬓松挽的少妇走到他身旁。 “盛朝,你真的要闭关?” “我忍不下这口气,可偏偏这些顽固老头都是族里长辈,又不好明着来。”秦朝转身看着艳媚如水的秦雨,满眼歉意,“本来还想着这些天好好陪陪你,如今只能作废,真是对不住了。” “夫妻间说这些干嘛。”秦雨微笑着。 “这次也是我失算,两本功法,一本增力十二,一本二十五,我应该先用二十五的作雪姐的聘礼的。”秦朝叹声道,“不过这样一来,倒是看清了一些人的嘴脸。” “嗯。”秦雨点头,“这二十五的凝儿的聘礼十天后送去行吗?” “就十天,不用推迟了。”秦朝低声,增力十二和二十五是星部和新刑家体系的两个版本,这是在天龙寺就弄好了的,而现在闭关就是要为秦冰的聘礼----研究出新的更先进版的五虎断门刀功法。 秦雨俏眉微皱。 婚后秦朝和她说过不少事,她自然知道搞研究的难度,聪明才学有时只占三成,运气反而占了七成。 如今给秦雪、秦凝以功法作聘礼了,若是秦冰的聘礼却迟迟拿不出,对秦冰一家,甚至秦冰的打击肯定是很大的。 “你不用担心。”秦朝转身一把拉住秦雨的手,低声调笑道,“要相信你夫君的神勇无敌。”秦雨依然轻皱眉心。“既然娘子不信。”秦朝伸手搂住秦雨曼妙腰肢,又一弯腰,另一手从她大腿下面抄过。“啊,你别?”秦雨低叫躲避,却被秦朝手横过她大腿下一用力,给直接抱了起来。 “小娘子不信,那为夫只好亲自让你尝尝什么叫无敌神勇大将军炮?” (汗~~,我都要疯了。前面章节和秦朝作对的老顽固长老名字居然写错了,写成了秦书经,不知大家是不是看时觉得不对劲,我脑中的形象是私塾先生秦书知,不知怎么回事脑子当机一直都写成了老好人秦书经。现已经改正。另谢谢‘书友140914040824009’打赏!) 第五十六章 他真的能吗? 香薰兰麝,春满流苏,一夜欢娱,第二天一大早秦朝便搬入书房,正式闭关。 族内。 秦朝以功法作聘礼,尽管因为功法是五虎断门刀,秦乐仙、杨露露第二天就贡献给族中,可这毕竟代表着秦朝的实力,代表着自家姑娘没嫁错人,尤其是这一阵子风言风语猖獗之下,秦乐仙、杨露露,甚至老族长都很开心。 可是。 第二天,第三天,流言蜚语并没有完全止息,虽然给秦朝帮腔的族人多得很,老族长、秦乐仙、杨露露依然很愤怒。 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种小事老族长也不好直接去阻止。 转眼十天。 秦家寨池塘边。 “秦朝那孩子这些天好像都躲在家里吧。” “自那次事发后,他就一直没出门,也就露嫂生日那天去吃了餐酒席,我看呀,心里有鬼。” “岂能没鬼,寨中对他这么好,如今为了私事,却置大家利益于不顾……” 刘婶等妇女正说着话。 “咳!”“咳!” 两声干咳声重重的传入耳中,一旁妇女连拉刘嫂,同时那艾妈已站起向着一个方向叫道:“露妹,您这是……” “杨露露?”刘婶连看过去。 只见杨露露红光满面的冲这边走来:“呦,洗衣呀,大家可真勤快。” “呵呵!”刘婶干笑两声,脸色有些不自然,毕竟刚才正在说杨露露女婿的坏话,杨露露肯定听到了。“露婶,好久大家没一起说话了,来聊聊天,反正没什么事。”一妇女说道。 “不啦,我这还有些事,对了。”杨露露眉飞色舞的,一扬手,“今天我亲家又来下聘礼啦,是凝丫头的。” “真的?”刘婶、艾妈等连询问,“这次聘礼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杨露露叉着腰,昂首挺胸的大声道,“雨姑娘出嫁聘礼是一门奇功,这功法不是五虎断门刀,只适合我夫妻用,所以我们就没上交族里,雪姑娘聘礼也是功法,这三姑娘当然也不会是其他东西。” “也是功法?” 几个妇女屏息看着杨露露。 杨露露点了下头,震天的声音响起:“就是五虎断门刀的功法,不过这一次是上个版本上还要增力二十五斤。”说着眼睛瞥看着刘婶等人,嘴角嘲讽似的笑着。 “二十五?” 刘婶懵了,艾妈怔住了,池塘边所有妇女都瞪着眼睛。 杨露露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高声道:“二十五呀,我家朝儿也真是的,不给人家留点面子,非要和公孙夫人家去比,哎,不跟你们说了,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聊。”转身哼着‘两只老虎’的小调往远处走去。 刘婶等几个妇女依然站着愣了半天,才转身捣起衣来。 “这样也好。”艾妈搓着衣,低声说道,“我以前在娘家作姑娘时就听说,才学越高,脾气也越傲,秦朝有这样的能力,有点傲气也正常。” “那是,有能力还委屈求全,换作我也不会答应。”几个妇女连借坡下驴,刘婶这时脸上的火辣辣也好多了,连说道:“没错,我也是没想到这孩子居然逆天,依我看,那公孙夫妇比起他来,怕是差远了。” “那是,公孙夫人具体如何我不知道,但像秦朝这样……” 几个妇女放下成见后这时也都想到了秦朝的好又都兴奋起来。 …… 第二份聘礼送到,杨露露疯狂的宣传之下,没半天寨中便妇孺皆知了。 功法是武林世家的命根子。 秦朝拿出比公孙家更好的五虎断门刀功法,又正是秦家寨处于危机四布,被关家等人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关头,就如同沙漠中看到了绿洲,饿得奄奄一息时有人送上大餐一样。 即便是再看不惯秦朝的为人。 这一刻也为功法的升级由衷感到高兴。 虽然老族长什么话也没说,可一些家庭还是特地的杀鸡宰鸭‘犒劳自己’,这种情况下,即便是秦书知,秦书识等心中不服气,也不敢再暗中嗦使他人说秦朝坏话,整个寨子的族人碰面不再说的是林素和秦朝品性不够,而是讨论秦朝的学识和运气,同时猜测着,下一次功法的升级到底会不会有? 秦冰的聘礼还能不能来? 毕竟各个武林世家,出现太多的改进一两次心法后便江朗才尽,再也没什么成就的传人。秦朝的天份是不是用完了?虽然每一个族人心里都抱着好的希望,可也不敢百分百肯定,秦朝就能拿出下一份更好的心法。 族人们一天天期盼中,秦朝始终没有露面。 而秦乐刀、刀玉凤、秦雨等人面对族人的探询,也都只是笑笑,转而言他。 夜很静。 秦朝家书房黑漆漆的,一高挑美妇端着瓷盘轻手轻脚推开门,走到一旁桌前放下手中瓷盘,而后从身上掏出火折。 “咔!” 灯点燃,火光照亮书房。 这房中四处书架上堆着各种翻开的书籍,而桌子上也胡乱堆着大量写满字的稿纸。 秦雨看向窗前处。 一道黑色的影子直直矗立。 “盛朝,喝口热汤吧。”秦雨端起瓷盘走到窗前,柔声道,眼睛看向秦朝透着心疼,此刻的秦朝面庞消瘦,眼窝深陷,下巴胡子拉碴的。秦朝接过瓷盏,轻轻喝了一口,目光落在身前桌上。 五尺全开宣纸上,符文、点、线组成一朵缺了一角的美丽莲花。 “高阳春三十至四十岁时试图抛开心法束缚,专研合长生诀的公式。”莲花是秦朝根据六花谷洞壁上的记载,推测计算出来的,光是计算出这张图便耗费了秦朝闭关以来的几乎全部的时间,这还是对着洞中遗刻照葫芦画瓢才这么快。 “不过也对,高阳春为这张图都花了近十年,我才用了多久。”秦朝感慨,这张图高阳春并没有真正完成,因为做了十年后高阳春感觉这样空洞的合公式,对创造武功似乎没什么意义,最后也就撒手了,之所以在洞中刻上,也是想着虽然没用,可毕竟也是心血。 “没用?” 秦朝双眼痴迷的看着莲花图,心中又感慨又无语。 “这朵莲花虽然是抛开哲学、自然科学等上面的观点,单独只是为合长生诀而合,可里面蕴含着复杂的逻辑模型,这是什么,这就是数学,合长生诀里的数学,或者我给它取名‘数合’。” “黎曼几何、微积分普通人自然用不上,可是做科研,到了极高深处,数学是工具,这‘数合’就是创功里的工具。” 秦朝很兴奋,一直以来他只是以为数学是合道里的工具,可现在又发现了一样。 “婉雨。”秦朝转头看向一旁秦雨,“有一只猴子被老虎追到一个山谷,猴子只要穿过山谷到达对面的悬崖上便能逃出去,可这时猴子发现前面有一棵桃树,满树青涩小桃中有几个非常不错的大毛桃,猴子还有一点时间,完全够它摘取那几个大毛桃,你说,猴子该不该先去摘桃?” “为什么不去摘?”秦雨疑惑看着秦朝,随即眯眼一笑,“我明白了,既然出现了一棵桃子树,那谷中很可能还会有其他桃树,甚至更多的大毛桃,而猴子又只有一两次摘桃的机会。” 秦朝点头。 秦雨笑了起来:“如果是我,一定选择先摘桃子,毕竟眼前才是真的,未来如何天知道。” “未来也许更美好,可是没得到之前永远是梦想,婉雨,在这里其实我们和寨中的长老并无区别,既如此,我决定了。”秦朝眼里闪着坚毅的光芒,一口喝完瓷盏中的温汤,直接提起笔。 “逻辑学!” 三个大字直接出现在米黄的宣纸上。 马克思哲学可以比较完善的融合历史、自然科学、政治、伦理等各方面,在前世也是非常先进的一门哲学,可越是先进,离真理越近,合长生诀上就越困难。 “直接合马克思哲学根本不可能。” “别说一两个月,就算上十年也未必可能。” “比别人领先一步是人才,两步是天才,可三步就是疯子,我现在即便真能抛出马克思,这种在后世无数人看了也头痛的系统学科,这个时代谁又能懂?” 秦朝很明白。 科学,社会文明的发展都是一步步来的,这也是为何在前世那样的社会,很多国家的科技依然发展不起来。 没有扎实的基础科技打底,就算将高科技技术直接摆在你面前,你也没辄。 所以抛去一切该有的哲学基础,该有的错误争论,直接就从马克思开始根本不可取。 “逻辑的一般概念,没有一门……”秦朝落笔如飞。 秦雨好奇的看着纸上的字。 “逻辑学?” 对这个从未见过的新名字秦雨眼中都是疑惑。 “天底下做学问。”秦朝眼里闪着光芒,“探索真理,数学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可是抛开数学,抛开其他一切学问,唯独不能抛开逻辑,逻辑是一切研究的基础,缺了它便是无根之萍,空中楼阁。” “而中国古代。” “尼采曾讥笑中国的孔儒哲学是庸俗的道德把戏。” “黑格尔甚至这样认为:所谓的中国哲学并不是真正的哲学,在世界哲学史上无足轻重。孔子哲学只是一种“道德哲学”,一种常识道德,这种常识道德我们在哪里都找得到,在哪个民族里都找得到,可能还要好些。这是毫无出色之点的东西,孔子只是一个实际的世间智者。在他那里,思辩的哲学是一点也没有的,只有一些善良的、老练的、道德的教训。” “而马克思也毫不客气地认为‘中国根本就没有科学和哲学’。” 中国古代不是完全没有逻辑,可绝对是缺少逻辑。 而这种缺少却是致命的。 秦朝没注意到的是,随着他这一次的运笔如飞,一个个文字落于纸上,和以往不同的是,整个四周莫名的开始变化。 “呼!” 天地间仿佛起了一层层漪涟,这漪涟一开始十分微小,可顷刻间便风云涌起,而后天地间仿佛涌起一层层的大海,一个个浪潮翻滚,无数的风云向着这边涌聚。 第五十七章 仓颉造字鬼神哭! 此刻秦家寨雕梁画栋,最豪华大屋子,雕花床上锦被里公孙大鹏猛的睁开双眼。 “呼!” 公孙大鹏直接披衣而起,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天空,脸上满是惊讶。 “怎么啦,大鹏?”秦绮云也坐了起来。 “风云色变!” “风云色变呀!”公孙大鹏嘴里喃喃着。秦绮云一怔,公孙大鹏低低的声音传来:“要下雨了!”“下雨?”秦绮云皱了下眉,“天好好的,怎么会下雨?你说什么胡话!”忽然她脸色也是一变,连走下床,来到公孙大鹏身旁,“大鹏,你是说?”秦绮云的声音带着丝颤。 “仓颉造字,天地动容,鬼哭神嚎!”公孙大鹏微微点头,在他眼里,整个天地这一刻变得波涛汹涌,风云聚散。 “啊!”秦绮云连看向窗外。 中国古代一直有一个传说,仓颉造字,当天白天下粟如雨,晚上鬼哭魂嚎,在普通人眼里,兴许只当这是一个神话故事,可秦绮云眼里。 “夫君,你确信?” 秦绮云看着外面,夜深沉,整个秦家寨沉浸在漆黑的夜幕下安静得几乎听不到一丝声音,微风偶尔掠过,窗外的天空平静如昔,看不出一丝与往常不同之处。 “也许是错觉吧!”公孙大鹏低声道,“可是,这样的感觉我已经经历过几次,真的这次是错觉吗?” 公孙大鹏是先天武者,先天武者有一项超人的直觉能力。 “我每次研究武道。”秦绮云沉声,“创造心法时每每有重大突破,便有天地预兆,风云变色,万物改变,这种变化我这种普通武者是感觉不出的,只有夫君你这样的先天才能感应。” “我创闭穴功,创阴阳心剑术,创绝情心法。” “夫君你在我身边已经感应过几次,按理说不可能感应错,可是……” “震动天地。”公孙大鹏也低声道,“惊吓鬼神,只有真正有开创性前人所有没有的事物出现才有可能。”要感动天地,不是第一个创出的根本就不可能,比如造字,仓颉造字能感动天地,可之后的其他人,即便是造的字也是自己想出来的,完全和仓颉造的字不一样,也不会感应天地。 “小小的一个秦家寨,怎么可能?”公孙大鹏摇头。 “睡吧!” 公孙大鹏、秦绮云往床走去。 第二天阳光明媚天气好得很,可是突然间便雷云滚滚。 “啪啦啪啦!” 大滴大滴的雨疯狂的下了起来。 “这雨怪呀。”老族长看着疯狂打下的雨,眼中露出疑惑,“刚刚还大太阳,一下就雷云汇聚,暴雨连天,这才初春呀。”摇了摇头,随手拿起蓑衣斗笠,往屋外走去。突然变幻的诡异天气,普通族人们也都只是觉得这种从未见过的情形很惊讶感觉有趣,可一些老人却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白虎洞中。 老族长敲了敲内洞的门。 “咔~~” 秦书经拉开门。 “怎么样?”老族长询问。 秦书经露出一个微笑:“没有任何错误,这本五虎断门刀功法你可以给族中修炼。”秦朝献上的聘礼功法当然不可能直接就这样给族人修炼,而秦书经这些天便是用长生诀对那本心法进行各种验证计算。 “我也猜你该是今天完成,不过别想着休息,接着。”老族长手一伸。秦书经看过去,只见老族长手中又是一本册子,上面写着‘五虎断门刀修正版1’。 “前些日子,乐刀家又来下聘礼了。”老族长知道秦书经成年累月喜欢呆在白虎洞中,对寨里的事很多都不清楚,所以解释道,“这是凝丫头的聘礼。” “凝丫头的?”秦书经眼中闪过惊讶,创功这种事最耗时间,仅仅是对秦雪聘礼功法的验证,就让他直到昨天晚上才完成,而创造改进功法除非像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等特殊情况,否则比验证更加耗时。 “是啊,那孩子根本不能正常看,书经,你年纪大了,这验证的事也不用急,慢慢来,身体要紧。” 老族长离开白虎洞。 秦书经直接翻看起册子,可没看多久,脸色便严肃起来。 “居然是这样……”秦书经看着纸上的文字,“雪丫头那本,他计算的是星部天狼字。”对星部天狼字秦朝给出的答案,秦书经完全无法理解,可是以长生诀的计算最后显示一切都合得上。 而这一本。 “这孩子真是疯了,居然连我刑家的基础都作出修改,这……这还是刑家么?”秦书经额头都浸出一细密的汗,“虽然只是一些地方细微修改,可即便再细微……” 修改一个学派的根子,等同于欺师灭祖,放在哪一个门派都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引起门派分裂。 “难道我滇南秦家要和其他的秦家分裂。”秦书经来回渡着步,许久眼中闪过一丝冷色,“儒家如此势大,都分那么多流派,诸子百家,谁不是唯武道,唯真理才是第一,不破不立,分家就分家,只要这功法合得上。” 秦书经直接冲入内洞。 …… 时间流逝。 秦家寨一处山脚的大屋,清晨秦乐北抓过大刀,直接往门外走去,秦冰、秦寒也连抓过刀跟着门外走去。 “啪!”猛的一声响。 “回来,今天谁都不准走。”只见秦冰母亲郑芹拍着桌子,“三十天,今天距秦凝下聘已经三十天了。” “好了,你这发什么无名火。”秦乐北苦笑说道,将刀往架子上一放,“算了,我就不出去了。” “不去就不去。”秦寒叹声也放回大刀。 “今天我们全家一起等,那家子不来人的话,明天,明天我就把大姑娘的婚事取消。”郑芹拉着脸厉声说道,又一瞥秦冰,“大姑娘,秦朝那倒底怎么回事?你以前不是总往那边跑么?” “娘,这事你不能怪秦朝。”秦冰低声,心里苦笑,秦朝给秦雪下聘礼,而后只是隔了十天就给秦冰也下了聘礼,而后全寨都轰动了,流言消失得无影无踪,接下来便一个都在看,都想知道秦朝还能不能拿出第四本五虎断门刀功法来。 整个寨子都盼望,期望着,秦冰一家人走到外面,三姑四婆总忍不住询问打听‘冰丫头聘礼送到没有’,‘都十天了,应该今天会送来吧?’,别说郑芹受不了,秦乐北有时都躲着人。 第一个十天。 秦冰家一家人都等着聘礼,可没来。 第二个十天,还是失望,而如今更是第三个十天了,秦冰自己都不想出去面对族人们怪异的眼神和询问。 “秦朝,你快点吧!”看着门外秦冰心里叫道。 “秦朝,江郎才尽了么?” 一天天过去,寨子的青壮,乐字辈、甚至书字辈、盛字辈渐渐的也都开始离寨,可是很多很多的留寨妇女,老人,少年孩子等心里都询问。 转眼又是二个月。 秦朝依然一直都没出过门,而功法之事也更是没有影子,渐渐的,一些族人乖巧的不再谈论此事。 可另一些,特别是像秦书知,秦书识等看不惯秦朝的,和秦乐北、郑芹家不对付的则更加关注,逮着机会便在秦乐刀、刀玉凤、秦乐北、郑芹等人面前提起。 这一天碧空万里无一丝杂色。 秦家寨风景最好的湖畔山脚。 “开门揖首礼为先!” 桃树下青衣女子缓缓的打着一套刀法,不远处公孙大鹏背手而立看着天空。 “多久了,快三个月了吧。”公孙大鹏眼里,自那晚风云色变之色,这种天地异象便一直没有停息,“不过今天这异象有点怪,好像平静了很多。”摇了摇头,公孙大鹏看向桃树下练刀的青衣女子。“素儿这姑娘,我教他的刀法不好好练,反而这是刀法……”桃树下林素打的正是‘太极版二郎断门刀’。 “这你就不懂了。”声音响起,秦绮云缓缓走到公孙大鹏身旁眯着眼一笑,“这套刀法,可是老太太给儿媳的传家礼物,她当然喜欢练。” “老太太?你是说刀玉凤?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猜的。” “你肯定猜错了,素儿又不是她儿媳,嗯?”公孙大鹏说着突然色变,仰头惊讶的看着天空。 “怎么啦?”秦绮云询问。 “斗转星移,天地变色。”公孙大鹏声音带着颤抖,忽然一个闪身落到林素身旁,“进屋,暴雨来了。”一把抓起林素的手,飞一般冲向旁边的大屋,秦绮云、林素、公孙大鹏才冲到屋檐下。 晴空万里一碧如洗的天空猛的响起一声炸雷,而后狂风怒嚎,飞沙走石,无尽的滚滚乌云从天边以极恐怖的速度席卷而来。 “这……” 林素瞪大的双眼,眼珠仿佛都要瞪出来了。 “师父,这是……”刚刚还是碧空万里,艳阳高照,前后不过两三个呼吸,便乌云压城,雷声滚滚,突兀得仿佛是做梦一样。 “出大事啦,出大事啦!”公孙大鹏声音低沉得仿佛从地底发出,“可是为何?究竟是何人?这样的声势,究竟是什么样的功法?” “大鹏,你看到什么啦?”秦绮云疑惑。 “我看到……那里天崩地裂,那里河川倒流,那里沧海桑田,我看到了世间万物惊悚发颤,看到了鬼哭神吼,怎么会这样?”公孙大鹏眼里满是震惊迷茫。 秦绮云也是色变:“日月交错,斗转星移,天地震怒,这样的架式,恐怕只有传说中仓颉造字才能比拟吧?” “仓颉造字?” 公孙大鹏低声:“云儿你创造功法引起的天地变化,在我所见过的人中,也算是比较大的,可变化最大的那一次,和这比起来也如鸿毛和泰山,不值一提。” “师父师娘,你们说什么?”林素喃声道。 “素儿,天之权柄地之意志,是不容凡人觑见的,因此世间旦有窥探夺取天道权柄的事物发生,必令天地震怒。”秦绮云低沉着声音道,“所以仓颉造字鬼神哭,佛道儒,诸子百家创功,万物惊!” “师娘你是说此刻这天下发生了……” “不!”公孙大鹏摇头,“不是天下,是这秦家寨!” 第五十八章 新的功法 “秦家寨?”林素微张着小嘴眼里满是不可思议,虽然出身卑寒,可这些天随着公孙大鹏、秦绮云修行,秦绮云本身就是武道高手,秦绮云的讲解下林素对于武者中学问人的事也是清楚的。 “秦家寨里会有那样的高人?”林素脑中蓦的浮现起那个让她心跳加速的少年身影,“会不会是他?”林素连看向公孙大鹏。 “师父,你说那人是谁?”林素声音都有些颤。 “大鹏,能看出么?”秦绮云也连询问。 公孙大鹏微微一摇头:“只有大概范围,不过这秦家寨说起来有大能耐的也就那两个人,应该不可能再有其他高手。” “是秦书经,还是秦朝?”秦绮云看着雨帘,随即摇头一笑,“这么大的动静,如果是创功,也是马上要结束了,我记得秦朝说过要给秦冰下聘礼的,我们就等消息,如果秦冰家马上收到不错的功法聘礼,那定然就是秦朝,否则便可能是秦书经。”“如果找到了这高人。”公孙大鹏忽然一笑,“那我们要不要去拜访?”“这个……”秦绮云皱眉,“秦书经也罢,秦朝和我们有点过节,而且他是晚辈,我看就交给我们的素儿去搞定吧,反正这丫头都已经是人家的准媳妇了。” 林素脸刷的一下通红:“师娘你乱说什么,我……我可配不上人家。” “口是心非的丫头,配不上人家干嘛那套老太太刀法练得比谁都认真?” “啊!”林素嗖的一下,连逃进内屋。 “云儿,你真舍得素儿给那秦朝,嗯?……”公孙大鹏忽然看向东边山路上。 远处山路上。 “嗖!” 一道身影在雨中电射而行,甚至一些秦家寨中人明明看着山路,明明那身影就在他们眼前飞速而过,可偏偏眼里就是没看到人。 这轻功远超云中鹤的是一个五十多岁,半老徐娘的美妇人。 “怎么会,斗转星移,天翻地覆。”张巧争瞪大着双眼此刻满是不可思议,“夺天地造化,为天地所不容,这秦家寨怎么会出现?” “而且这架式,我张巧争见过最大的一次和这比起来,就像溪水和长江黄河,不可同日而语,这样的气势,一定,一定得弄清楚是谁,倒底是谁弄出来的!” 张巧争疯狂的冲向寨子里能见到最豪华的那处屋子,可突然间脸色一变。 “咔~~~” 仿佛透过虚空一样,张巧争的眼神看向豪华屋子的屋廊下。 一道高大的身影淡然而立,冷冷的双眼正看过来。 “先……先天武者!” 张巧争飞速前冲的身形陡然放慢,“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先天高手?嗯……”随着距离的拉近,张巧争终于看到那站立的高大人影模样。 “我道是谁,原来是‘刀剑客’夫妇在此!”张巧争尖细的声音传出,“想不到你们居然会来这山沟沟。” 公孙大鹏眼神冰冷:“‘狸仙子’你来此何事?” “公孙大鹏你这话就好笑啦,秦家寨一不是龙潭虎穴,二不是你公孙家,你公孙大鹏能来,我张巧争就不能来?” “找死!”公孙大鹏脸色一冷。 “好了,我张巧争可不想跟你打。”张巧争尖笑一声,“公孙大鹏,还没恭喜贵夫人又创绝世神功,这动静,难怪藏到山沟里。” “这动静不是我弄出来。”秦绮云淡淡看着张巧争,“你不用套话。” “哦。”张巧争眼中尽是惊讶,“居然不是你,那敢问是哪位高人?可否让我也见识一下?” “无可奉告!”公孙大鹏沉声,“狸仙子,你走吧,秦家寨有我夫妻在此,你别想在这捣乱。” 张巧争脸色化为冰冷,眼神死死盯着公孙大鹏,半刻转身,飞一般远去。 “可恶!” 飞奔在山路上,张巧争脸色很难看,“该死的云中鹤,居然不说秦家寨有公孙大鹏坐镇,我虽然也晋入先天,可根本不是刀剑客的对手。不过,这公孙大鹏、秦绮云居然保护这小小秦家寨,而且能弄出这种天地震怒的架式,这秦家寨……” “可是那人是谁?难道真像云中鹤所说的是那个小子?” 张巧争眼里闪着不甘的光芒,如今她所在的花间派遇到危机,千里迢迢来到这秦家寨就是寻访好的苗子。 “若真是那小子,有公孙大鹏夫妇在,根本轮不到我花间派!真是可恶!又白跑一趟……”骂骂咧咧的张巧争奔出秦家寨数里。 秦家寨九里外,靠近秦家寨方向暴雨如瀑,可另一面却碧空万里,张巧争冲出这瀑布般的雨幕,突然又怔住了。 “这里……出了那天地震动的笼罩范围吧,可怎么我还能感觉到那天地异变。” “真够怪的!” 与此同时---- 交趾一条河流上,一条巨大的花舫上,莺莺燕燕七八个美女一些跳着舞蹈,一些唱着曲子,而这船舫上只有一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喝着酒和两旁美丽女子调笑着。 “咦?” 突然这男子推开依偎着的女子站了起来,看向天空。 “惜花哥,天空有什么好看的?”美丽女子撅嘴不满,“来嘛,我们继续来喝酒吧!” “这是天地异动呀,这是怎么回事,交趾这边难道也有高人不成?”男子嘀咕着,“这可不能放过,去找找。”猛的从船上飞起,落入岸边,而后几个飞落消失在远方。 男子正是花间门主‘小李惜花’李惜花。 杭州西湖不远处,山上古寺灵隐寺中,赤脚白衣的少女飞上屋顶望着天空。 “这附近有人成功了么,可这天地异象未免也太微弱了吧?”少女看了片刻,低头微微一笑,“看来得让他们查查,虽然异象弱得可怜,可蚊子再小也是肉。” 少女从屋顶飞出,顷刻间远去。 “这阴葵派妖女总算是走了。”寺内一青年满头大汗。 洛阳城外一条河流上,扁舟上背着古剑的女子仰头看着天空,许久才收回视线。 “按我慈航静斋记载,这样的波动应该是来自遥远的地方,可是真有那样的突破么?”高天籁一甩袖,这一席扁舟箭射般飞向远方,“真有那样的人,那我慈航静斋一定,一定要请到手。” 布达拉宫披着红色僧衣的喇嘛淡淡走出宫殿,看向远方。 “想不到呀,居然有人能做到这样……”喇嘛看向东南方向,片刻后一招手,只见屋内连跑出一年青的僧人。 “去吧,让鸠摩志去大理一趟,我让他找个人。”喇嘛说道。 “是,活佛!” …… 草原上、大漠中,西夏……这一刻分布天下的先天高手,大都查觉到了这一丝异象,可这异象偏偏又太微妙细弱,所以除了极少数像慈航静斋高天籁,布达拉宫活佛等因门派传承渊博,久远而读过类似记载发现端倪外,很多根本就懒得关注。 此刻秦朝家书房内。 窗前的桌子四周满满的堆着如山如海的一打打写满字的稿纸,而秦朝依然在桌上挥笔疾书,一个个数字符文飞速的落在空白宣纸上。 “正az{0}=负az{0}” 当这几个字符落于纸末时秦朝崩紧的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果然合上了,那么……” 秦朝将这纸往旁一扫,扯过旁边一张大宣纸,那纸上赫然是一朵漂亮的莲花符文图,只是这莲花似乎有一点点怪异僵硬。 “就一个逻辑学便包含甚广,越是往高处走,需要用到的就越复杂。” “这一次高明真的数合公式,虽然复杂到极点,可是用在逻辑学上,居然都只能含总纲及最普通的形式逻辑。” 缓缓的润着毛笔尖,秦朝心里既兴奋也感慨。 高明真花费十年左右做出来的数合公式,还是一个不完整的公式,当秦朝将其补充完整后,其复杂程度已经十分恐怖。 这样恐怖的复杂公式若用在合其它‘道问’上,都能合近百种。 “越是影响巨大的事物,合长生诀就越困难,用逻辑学为一切学问打底居然如此难合,这一招棋看来基本走对了,就算是错也不可能错得太远。” 提起笔尖在那莲花左下角划上一笔。 顿时整朵莲花图案仿佛一变,就如点睛的龙活了起来一样,先前那种不融洽的感觉完全消失,散发出一种庄严、神秘的美丽。 也正在这时。 “呼!” 天地间莫名不可见的波涛汹涌,风云变色,斗转星移仿佛力量用尽一样,以极快的速度退褐而去,只是几个呼吸间便消逝得无影无踪。 “那么这套功法叫什么名字?” 秦朝眯着眼,这可以说是抛开现今天下一切学派,一切已有的武道功法基础,合出来的全新的功法,显然不可能再用‘五虎断门刀’来命名。 “算了名字先不想,还是先看看功法的威力。” 第五十九章 真正的起步 大雨过后的秦家寨仿佛被洗过一样,空气十分清新,天空恢复一碧如洗。 “咦,快看那里……” 秦家寨很多族人走出家门,忽然几个荷锄族人看向一个方向,那里是离秦朝家半里外的一处山坡上。 此刻两道身影正盘膝坐在那青石上。 “公孙先生和夫人应该是练功吧,我们千万别去打扰。” “有可能,不过这样的练功还是第一次见。” 荷锄族人疑惑着在两人不远处锄起地来,时间流逝,青石上公孙大鹏、秦绮云一直坐着一动不动,直到快中午时。 “秦朝从书房出来了。”公孙大鹏睁开眼。 “这么说。”秦绮云眼睛看向秦朝家方向,“弄出这动静的还真是他。” “应该错不了,英雄出少年,云儿,这小子比你当年可强多了。”公孙大鹏立起身感慨,随即眉微微一挑,“云儿,你也是经学大师,若是能和秦朝交流,就算不弄到他刚刚弄出的那份东西,以他如今表现出来的实力,对你的经学也是大有帮助的。” “这……”秦绮云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这是个机会呀!”公孙大鹏劝道。 “道理是这么回事,可你让我……”秦绮云声音渐小,脸色拉得老长。 公孙大鹏苦涩一笑,对于爱妻的性子他岂能不明白。 “平时在外和人交际,能说会道,可一论及和人交流学问,就蔫了,死要面子活受罪,那我们去秦族长家吧。”公孙大鹏说道。 “族长?” “那两个丫头,虽然做不成我公孙家的儿媳,可是做弟子还是够格的。” “收她们为弟子?” 秦绮云眼睛微微一亮,“这倒是可以,只是收弟子我想秦朝也不会反对的,不过可得说定了,你收弟子就收弟子,别让我去请教秦朝经文学问之类的。” “嗯。” 两道身影瞬间远处。 两盏茶后宽敞的客厅内,秦老族长疑惑的看着公孙大鹏、秦绮云。 “秦族长,承蒙贵寨的款待,我夫妇二人在此一呆就是三个月,也应该走了。”公孙大鹏说道,“这一次来,一者感谢贵寨的招待,告个别,二来我夫妇二人还有个想法,想在贵寨收个弟子。” “你们真要在我族中收弟子?” 族中一些人对秦朝破坏秦雪、秦凝和公孙家的婚事,除了功法外,还有一个最大原因就是不能和公孙家结盟,毕竟林素这层关系隔得太远。 可此刻。 “二位贵客,不知看中了我族中哪个年轻弟子?”秦老族中连询问。 “我夫妻二人一直喜欢的是秦雪、秦凝两个丫头。”公孙大鹏说道,“不过秦朝若是不愿意。” “秦朝不愿意?”老族长眉一挑,还以为公孙大鹏是口误。 公孙大鹏继续说道:“你们可千万不要强求,哈哈,我可不想再被林素那丫头给埋怨,当然,若这事不成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改收贵寨其他优秀弟子,这个么,就只有一个名额……” “还可以收其他弟子。” 听着公孙大鹏的话,老族长几乎懵了。 “什么时候公孙大鹏、秦绮云这么好说话了?倒底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就对我秦家寨……”老族长瞠目结舌的看着公孙大鹏,又喜又疑。 午时,正是整个秦家寨都在生火做饭时。 一处大屋内,两个争相斗艳的美妇人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少年。 “慢点吃,别咽着!” 刀玉凤看着眼眶深陷,脸颊消瘦的儿子止不住心疼,只见秦朝狼吞虎咽似的吃完碗中最后一个荷包蛋这才将碗筷一放,“好饱哦,好久没有这么认真的品尝饭菜的味道了。” “盛朝。”秦雨温柔看着爱人,“你三天三夜没合过眼,吃饱了就赶紧去睡吧,晚上我给你炖鸡汤。” “不睡,我现在精神得很,哪里睡得着,婉雨,你陪我说说话,娘,你可以自己忙了,不用管我。”秦朝摆着手。刀玉凤脸一虎:“你这小子说什么话,难道就不能陪娘说说话,光要媳妇陪说话,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秦朝嘻嘻一笑:“娘,我不是怕耽搁你和爹的二人世界么。”刀玉凤伸手敲了秦朝脑袋一下:“你爹又不在家,怎么过二人世界。” “对了盛朝,你功法的事?”秦雨期望的问道。 “小朝哥出马,什么事不能成!”秦朝笑眯眯说道。 “那是……功法成了?”刀玉凤看着秦朝那种欢喜的兴奋劲,连询问道,“臭小子,这一次的功法威力如何,是什么层次的?” 秦雨也期望的看着秦朝,看秦朝的兴奋劲,显然这次绝不可能差。 “什么层次。”秦朝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伸出手掐了个空心拳,“小朝哥这次创造的是门天下无双的绝世神功,它的增力是这个……” “多少?” “就是零,没有增力。”秦朝眉角飞扬的。 “零,无增力?”秦雨瞪眼了,刀玉凤也怔住了。 “你没说笑?”刀玉凤又要敲击秦朝脑袋。 “真没说笑。”秦朝收去笑容,正色的说道,“这一次我创出的功法,若只是单论增力,确实是零。” “哦!”秦雨、刀玉凤这时也知道秦朝可能真没说笑,不过两人更疑惑,若真是增力为零的功法,秦朝不可能兴奋到这种地步。 “我这一次创造出来的功法,它的效果在天下所有功法中都是独一无二,因为他是9倍。” “9倍?” “就是给‘原增力’乘以9。”秦朝说着解释道,“你们还记得我教你们的‘修平技法’么?” 秦雨眼睛一亮,当先反应过来:“修平技法是倍增技,就是在攻击基础之力上进行倍增,如果一个人全力出刀基础攻击力量是100,他的‘修平技法’倍增数是2.5,那最终攻击力就是250,难道说你这是内功里的‘修平技法’,而且倍道是9倍。” “对了一点点。”秦朝解释着,“我这功法,严格说来现在才开了个头,还不是完全体,就如同人体需要五脏六腑具全才能存活,我这功法只有倍增,而没有基础增力,或者说基础增力是0,连1斤都没有。” “原来如此。”秦雨眉一挑,“我懂了,天下其他的功法基础增力就是所有增力,他们的功法倍增不是没有,而是倍增等于1。” 听着秦朝、秦雨的话刀玉凤也反应过来。 “你是说……假如我秦家五虎断门刀,以你现在的功法为基底,融合后那他的威力会增加9倍?”刀玉凤声音都发颤的连询问。 秦朝微微一点头。 轰! 刀玉凤感觉整个脑子都嗡嗡响。 “9倍,那岂不是说比较差的功法,像原始五虎断门刀原本增力为1000斤,可若是结合你那东西,那就……” “9千斤,增力9千斤。”秦雨呼吸也粗重起来。 “这也太……太……”刀玉凤忽然摇起头来,“不可能的,你说过天下最好的功法,自称超凡入圣的功法都才增力多少,二千斤左右。” 秦雨看着秦朝的眼神也充满着疑惑和不信之色。 “上万斤?这可能么?” “怎么不可能。”秦朝往椅背上一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式躺好这才道:“其实我自几年前进了族中的白虎洞之后就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我们追寻武道是为了破碎虚空,永生不死,可我们的功力,最强的内功也只不让人增力二千斤多一点点,这一点点力量真能轰破虚空么?“ 秦雨一怔,刀玉凤也是一愣,都想到了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别说二三千斤,就是二三万斤,甚至二三百万斤,要想轰破虚空也绝不可能做到。”秦朝侃侃而谈,“可破碎虚空,甚至跳出三界,不在五行中就不存在么,只是传说么?我不知道,可知道一点,若真要做到破碎虚空,跳出三界五行,那我们现在正常的功法,真的只是皮毛,甚至连皮毛都算不上,所以,这完全不正常。” 刀玉凤、秦雨眼中也闪现出神采:“对,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一回事。”现在整个天下的武功最强也就二千多,而且都走入了瓶颈,要想大幅增加根本不可能。 “那这功法算不算是‘入道’的功法?”刀玉凤连问。 秦朝眯起眼,可以说刚一计算出这新功法是倍增数,而不是其增力数,秦朝的心便一下豁然开朗,以前一直迷迷茫茫的很多道理一下都想通了。 “倍增9是打开了那扇门,真正通往武道大殿的正确大门。”秦朝眯着眼轻声说道。 确实,逻辑学秦朝合长生诀成功的也就里面的归纳和演绎,其余的都还开始,或者说还没找到能够攻克的契合点。 “如果每一个都是9倍,9乘9就是81倍,再乘以9就是729倍,再乘以9……完全几何倍递增。” 将逻辑学,或者与逻辑学同样重要的事物合入长生诀,就算基础增力就1,1乘以‘倍增’数,最终增力也是非常可怖的。 “若真做到那样,我就算只是将这些和五虎断门刀结合,那力量……”眯着眼,秦朝也知道道路是正确的,可越是正确,合长生诀就越困难。 第六十章 长亭外古道边 饭桌前秦雨、刀玉凤脸蛋都红通通的。 “这么说,很快我秦家的五虎断门刀就能增力万斤以上。”秦雨少有的像个孩子般叫道。刀玉凤也双眼亮晶晶的:“不行,弄完五虎断门刀后,朝儿你也要帮我刀家的功法改一改。” “没这么简单。” 看着兴奋的两女,秦朝微微摇头,“一分辛苦一分收获,武道探索没有捷径可走,我这些天写的是‘逻辑学’,如果要融合入五虎断门刀,首先就是要让我刑家的学问体系符合逻辑。” “逻辑?” “这个词指的是思维规律,就是‘合理’的意思,指的是人们在认识事物的过程中……”秦朝解释起来,只是讲什么是‘逻辑’两女自然听得懂,可一听明白后。 “难!”“很难!”刀玉凤、秦雨都蹙起眉。 “当然难,而且让刑家体系符合逻辑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让这用逻辑包装起来的刑家体系合于长生诀,而合长生诀的难度,我打个比喻,算出1加1等于2很容易,可要把这一条‘1+1=2’合上长生诀,要做的公式演算堆起来的稿纸少的也要半柜纸。” 刀玉凤、秦雨眉心蹙得更紧。 “用逻辑包装刑家。”秦朝敲着桌子,“我刑家继承的勉强是法家一脉,法家一脉本源是唯物的,尤其是韩非子,完全反对天命论,可偏偏我刑家继承的是被秦始皇改过的法家,而这一脉的思想讲究皇权天授,讲究天命所归。” “虽然天命思想贯穿整个中国古代,但用逻辑来讲天命……”秦朝心头叹息,诸子百家学问,《老子》全书都是名言隽语,《庄子》篇篇都是比喻例证,就算是有一些推理和论证的荀子、孟子与西方的哲学著作相比,还是有过多的名言隽语、比喻例证,而且名言隽语一定很简短,比喻例证一定无联系。 说到底,就是一句话,不会表达明晰一览无遗。 “一千人读《论语》有一千种注解,每个人都只是他自己的《论语》,至于孔老夫子倒底是说什么意思,只他孔夫子自己知道,要对这些讲逻辑……” 忽然秦朝眼睛一亮。 “对了,西方哲学是讲逻辑的,唯心主义思想并不是东方所独有的,西方也有上帝,我记得……”秦朝脑中这时跳出很多资料---- “十个最伟大的哲学家之一,托马斯.阿奎那提出的‘上帝存在的五个证明’,那五个证明分别是‘第一推动’、‘因果之链’、‘唯一之必然’、‘最高级的存在’、‘万物之目的’” “安伦瑟为了证明上帝存在,提出的是‘本体论’。” “近代科学始祖迪卡尔对上帝的论证,我记得……” “牛顿的力学体系……” …… 看着脑海中的一个个信息,虽然那些西方哲学家证明‘上帝’存在的论证,详细论证过程秦朝不是都很清楚,可是记得名词和大概,再去推断,比起一切从新开始难度自然要小很多倍,秦朝不相信自己论证不出来。 “西方论证的是上帝,可和刑家的天命有共通之处,我只要稍稍……嗯?”忽然秦朝抬头看向门口处。 “大姐,凤姨在么?” “三妹来了。” 秦雨连上前拉开门,只见秦凝站在门外皱眉向内张望,一眼看到秦朝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便是喜出望外。 “秦朝你出关了,什么时候出关的?”秦凝连声询问,走到房内冲刀玉凤叫了声‘凤姨’便围着秦朝上下打量,忽然俏眉皱起,“秦朝,你瘦多了。” “凝姐姐,你也瘦了。”秦朝眯着眼一笑,道,“是不是想小朝哥想的?” 秦凝脸微微一红,嗫嗫不语,刀玉凤咯咯笑了声:“你们聊,要喝茶,吃东西自己拿,我还有事不陪你们年轻人了。”转身快步出门。秦凝低啐了声:“臭美,谁想你了。”转头看向秦雨,“大姐,姐夫出关了是不是功法完成了?”秦雨微一点头。 “那好。”秦凝眉开眼笑的叫了起来,转头看向秦朝,“秦朝,这两天我们出去玩怎么样?” “玩?” 秦朝总觉得秦凝有些不对劲。 “对呀。”秦凝说着看向秦雨,“大姐,把姐夫让给我一天没关系吧?” “随便。”秦雨微笑,又看向秦朝,“盛朝,你闭关了这么久,也该放松放松,让凝妹陪你出去玩玩也好。” “好吧!” 当天下午秦凝便拉着秦朝出了屋子,四处寻找景色美丽幽静之处闲逛疯玩,第二天也是如此,而第二天下午,秦凝更是将林素也拉了出来。秦凝拉着秦朝往外跑,整个寨子一些人一直都是在等秦朝的第三套功法出现的,可秦朝一直都没出过门,众人也知道他是在闭关。 此刻出现在寨中各处,好像很闲似的。 立时便引起了一个个族人的关注,都在猜测秦朝的功法有没有成功? 出关第三天。 清晨秦家寨西北边的大路口,两匹高头大马缓缓而行。 “师父,秦公子,再见了。”林素坐在马背上,不时往身后看过去,她身旁一道俏丽的身影也死死看着身后。 “这坏蛋还在睡觉吧。”秦凝骑在马背上回望着身后的大路,“真是个笨蛋,人家陪你玩了两天,让你占了那么多便宜,都没查觉人家是要离开了,这次拜公孙先生为师,离开寨子,不知几年后才能回来,那家伙有大姐,有二姐相陪,不知多快活哩,也不晓得会不会忘记我。” 行程马上就到出寨口,看着空荡荡的山路秦凝眼睛蓦的红了。 “秦朝,你要不来送人家,下次见面,有你好看的。”秦凝低声嘀咕了一声,忍住眼中涌出的感觉猛的回过头不再看身后大路,可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出现在她眼前。 “啊!” 看着马前二丈外站着的少年身影,秦凝忍不住叫了起来。 “秦朝,你怎么来了?” “嘿,我要不来,还听不到某人的心里话哩。”秦朝笑眯眯的一个闪身来到秦凝和林素中间,“凝丫头,我不来的话你想怎么让我好看?咦,你哭了?真心疼!” “才没哭哩。”秦凝低语着跳下马,神情有些扭捏的从怀中掏出一个丝馕,“秦朝,看在你总算来了的份上,这个……拿着。”说着往秦朝手上一塞,红着脸低头看着鞋子。“这是……”秦朝连接过,只见那丝馕上绣着一对鸳鸯,拿在手里很柔软,秦朝拿着在鼻间一闻,似兰似麝,有若少女的体香,立时秦朝就明白了,这是秦凝的贴身香包。 “凝儿,这一次出去多保重,别逞强,族里不用担心,嗯,这个送给你。”秦朝正色收起香馕,从身上掏出一个同心结。 “嗯。”秦凝接过同心结,眼睛看着秦朝微微泛红。两人对视片刻,秦凝转身跳上马背打马飞奔。 “林素。”秦朝又转头看向林素,林素低头不语。 秦朝微微一笑,伸手拉住她微一用力,便将林素拉了下来,“来,这个是给你的。”从身上掏出红色同心结。 “我……”林素接过同心结,抬起头双眼脉脉看着秦朝,“我没准备……” “定情信物其实也可以用别的代替的。”秦朝看着林素眼睛低声说道。“什么?”“站着别动,闭上眼,嘴微微张开……”“啊,唔……”朝阳下两道身影叠合在一起,不知多久,两道身影又散开,而后林素也飞身上马,打马离开。 “秦凝的性子去无相魔宗,还真是走对路了,这世间怕又多了一个令人头痛的妖女。”秦朝看着远方的山影,心里很有些惆怅,许久,秦朝转身向寨内走去。 “两天,休息了两天也该继续了。” 秦朝眼里有一丝急迫,上次闭关,原意是想整理一下高阳春的遗刻,看能不能找些有用的应用到刑家体系内创出更高版本的五虎断门刀给秦冰做聘礼,可没想到一整理,便发现了那莲花数合。 “当时只是感觉那一套‘数合’适合创出‘逻辑学’,这才忍不住去试,现在逻辑学是成功了,可秦冰那里……” 想着事情的紧迫,秦朝脚步更急,几个呼吸间便到了十多丈外。 这时秦朝没发现,和秦凝、林素分别的地方山顶上站着一个少女。 “还真是个坏蛋,居然抱着林素……”少女神情凄苦,脑中想着刚刚秦朝拥着林素亲吻的画面,“现在秦凝走了,素妹也走了,我也暂时离开吧,等你把功法完成,我会回来找你的。” 少女转头向着山下飞奔而去。 秦家寨中自秦凝被公孙大鹏夫妇带走,秦朝又没再出现过。 日子一天天过去,寨子里甚至一些人都忘了秦朝还在为秦冰的功法努力。 (谢谢‘十他’打赏!) 第六十一章 消失的人 天阴沉,虽然是大白天,可书房中依然点着灯。 “盛朝这一部功法总算是完成了。”秦雨靠窗站着,看着秦朝眼中满是柔情,“不过,他的行书如今比正体可漂亮多了。”秦雨看向挂在一旁的巨大条幅宣纸,宣纸上写着的是秦朝前世通用的阿拉伯数字和汉字。 这是秦朝的新历法。 如果有经学大师,特别是懂历法的一定能看出,这一部历法和历朝历代所有的历法都不相同。 这便是秦朝在当今最完善的历法上作出了一些小修改。 “这一个版本的五虎断门刀是修改历法。”秦朝心头很兴奋,昨天便完成了新版本的功法,如今只是计算这功法的威力加成,“虽然这历法只是小修改,可是对功法的影响也是比较大的,会是多少呢?” 飞速计算着,秦朝很期待,很快。 “53!” 这个数字出现在纸上,而后秦朝将笔一搁。 “盛朝,多少?”秦雨连询问。 “哈哈!”秦朝兴奋的笑了起来,“这次只是在现在历法上作小修改,本以为只是比我们现在的功法多增加二十斤,没想到居然是53斤。” “53?” 秦雨张着嘴,反应过来后连兴奋说道:“这下好了,二妹的聘礼是增力12,三妹是25,现在秦冰居然是53,总算是可以交待了。” 秦朝也点头,毕竟拖得时间太长了,虽然没听到什么人抱怨,可秦朝心里知道,秦冰一家子肯定心里不好受。 “大姐,都整理好了吧。” 秦雨点头:“等下叫上爹娘,我们就送去。”没多久,秦朝、刀玉凤、秦乐刀坐着牛车十分隆重的出了门。 “咦,秦朝出门了。” “嗯,这小子又长高了,他们这是去……哦,方向是秦乐北家,去秦乐北家,想起来了,说不定是下聘礼,走,去看看!” …… 半个小时后。 “芹嫂,你亲家来了。” 秦乐刀、刀玉凤、秦朝外加上跟上来探消息看热闹的人群齐聚秦乐北屋子前,一些族人更是大声呦喝秦乐北妻子,可是等了半天屋内根本没人回应。 “芹嫂子不在家么?我记得乐北在演武场,要不是去叫乐北。” “不,我刚刚还看见芹嫂在家的,再叫叫吧。” 一个个族人又喊叫起来,又是半天,突然门吱咔一声打开,只见郑芹虎着脸叉腰站在门口。 “芹嫂子!” “芹婶好。” 秦乐刀、刀玉凤、秦朝连上前打招呼。 “乐刀和玉凤呀,你们什么事吗?”郑芹虎着脸淡淡说道,眼睛瞥都没瞥秦朝一眼,身子更是拦在门口,显然没有招呼众人进屋的打算。 “芹嫂子,我家秦朝和你家秦冰的婚事……”刀玉凤笑眯眯说道。 “婚事?”郑芹尖锐的声音打断刀玉凤的说话,“什么婚事,我们家秦冰和你家秦朝有婚约么,我怎么不记得?” 刀玉凤、秦乐刀、秦朝都是一怔,随即皱起眉,四周的人一愣之下随即都怪异的看起戏来。 “芹嫂子,你真是说笑了。”刀玉凤微笑说道,“我们家秦朝和你家秦冰的婚约可是袁明德老爷子亲自证婚的,而且也是族中月叔,乐仙他们亲眼见证的。” “是么!”郑芹虎着脸,微微点了点头,“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哎,你看我这记性,当初看你们家秦朝和露露嫂家的大姑娘办婚礼,又给另外两个姑娘下聘礼,偏偏我们家秦冰的聘礼几个月都没音信,我还以为秦朝就只和露露家姑娘有婚约哩。” “芹嫂子,这事是我们家不是。”刀玉凤说了声,提高声音道,“这一次我们来,就是给秦冰姑娘下聘礼的。” “聘礼,这我们可不能收。”郑芹虎着脸道。 “芹嫂。”刀玉凤也有些冒火,“这次聘礼虽然准备得时间长了点,可这功法之事,本来就三分人力七分运气的。” “玉凤,我郑芹也不是不讲理的。”郑芹虎着脸,“你们能送来聘礼,本来应该是高兴的,可是送迟了,我收了聘礼也没用。” 秦乐刀、刀玉凤脸色有些难看。 “芹嫂你这是什么意思?”旁边的族人叫道。 “收下聘礼吧,真说起来,秦朝也是蛮用功的,你看他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还不是为你家秦冰的聘礼忙。” “芹嫂子别生气了,这么好的女婿哪里找!” 一个个族人帮腔。 这时郑芹虎着的脸忽然便冰霜瓦解,而后捂着脸就哭了起来。 “呃……” 四周一片安静。 “我们家秦冰,她……她早就没了……”郑芹呜呜咽咽的声音响起,“人都找不到了,还要聘礼干嘛?你说我收聘礼干嘛!” “没了?找不到了?”秦朝脑袋嗡的一下完全一片空白,只觉得整个胸口压得紧。 “倒底怎么回事?” “芹嫂你慢慢说,一个大活人怎么就突然不见了?”族人们连说道。 “这事还得从秦朝下聘开始……”郑芹哭泣着将事情说了起来,“才过十天秦凝的功法就到了,可我们家,我们家冰丫头就那么不受人招待,一个十天,二个十天,天天有人询问,走到哪都有人议论这事,说得好像我们家秦冰倒贴他秦朝,而且还不受秦朝招见似的,谁受得了……你说说,一天两天我忍,可你看看,从秦凝聘礼到现在,多久了?……” 听着这呜咽的声音,所有人都明白了。 郑芹一家本来就是很好强,又很在乎他人看法的,不然也不会林素一**,就立马退婚,这么顾及脸面的人家,一天到晚被周围人议论,林素的事扯不清又加上秦冰的事,虽然一家人在外面强装欢笑和不在乎,可一回到家。 家里每天大吵小吵不断,秦冰作为关键人,被父母逼着她去催秦朝,而秦冰又不愿,这样一天天逼下去,秦冰最后便直接消失了。 而当时郑芹、秦乐北等人一来正和秦冰生气,秦冰离家,他们火气反而更大,离家更好眼不见心不烦,而且秦冰也年纪不小,有一身本事在身,他们当时也不是很担心,所以反而瞒着寨子里,直到时间变长了,秦冰始终音信全无,才担起心来。 “我家冰儿根本就没离开族内独自闯荡过江湖,她才多大,根本就不知道像她这样的闺女,孤身跑到江湖上有多危险,要是碰到云中鹤那样的贼子……”郑芹哭得鼻泣双流,忽然一把闯到刀玉凤身前,“玉凤,你说,你说我连女儿都生死不知,还要什么聘礼,功法再好再高,又有什么用呢?你拿回去吧,我郑芹也不是怪你们,只是什么时候找到了冰儿再来说这事吧。” “冰姑娘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刀玉凤连说道。 “芹嫂,这事你应该早告之族内,不过现在也不迟,发动族内的力量,应该能找到秦冰的。”秦乐刀也说道,一挥手放下礼盒,“这聘礼,不管如何都是秦冰的,既然你现在不想收,那就暂时保存在我这里,等找到冰丫头再交给你,另外……” 秦乐刀眼一扫四周族人。 “我秦乐刀跟大家透个底,这次功法,增力在秦凝那次之上,具体数值是……”秦乐刀吼道。 顿时四周一个个竖起耳朵,跟着过来不就是想知道这事么。 “53斤!” 这个数值从秦乐刀嘴里一吐出。 “轰!” 四周一个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这本功法。”秦乐刀声音朗朗,“什么时候找到了秦冰,就什么时候拿出来,我秦乐刀说话算话,你们也别想着先弄到族里去。” 这时很多也都反应过来。 “放心吧,我们一定找到冰丫头。” “乐刀、芹嫂,秦冰很不错,别说有这本功法在,就算没有,族里也会全力寻找的,一定不会让她出事的。” 一个个族人吼叫着,毕竟增力53斤的功法,早一天修炼早一天得到好处,所以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似的。 “那芹嫂,我们先回去了。” “走吧,秦朝。” 秦乐刀、刀玉凤一拉有些失魂落魄的秦朝,赶转牛车往家走去。 斜风细雨。 屋檐下一个少年人呆坐着看着天空的雨丝发呆,一貌美少妇走了过来轻轻握住少年的手。 “雨姐,你说我是不是对秦冰太过忽略了……”秦朝低声道,秦雨、秦雪、秦凝、秦冰四个女孩子和秦朝在一起时,秦朝眼光落在前三者身上最多,这时秦冰离去,秦朝不知为何心里除了担忧外,也很愧疚。 “人谁能做到大公无私,盛朝,不用想太多,你已经做得够好的了。”秦雨心疼的说道。 秦朝点了点头:“秦冰论相貌、才学和你们三姐妹都不能比,再加上我又……唉,我秦朝也是个混蛋,她的走,最大的责任还是我秦朝呀。” 沉默! 秦雨、秦朝沉默良久。 “你说,她会去哪里?”秦朝说道。 “要么……”秦雨微一沉默,“是天龙寺,我看得出秦冰对你的感情很深,所以,我觉得她会去天龙寺,毕竟那是你生活了几年的地方,另外她也可能去找姑姑秦红棉,其他的……哦,你不是还有一个想收为妾室的姑娘么,也许……” “你说霍青。”秦朝脑中猛的闪过一个场景。 那是红狼山脉烧烤时,秦冰、秦雨、林素、秦雪都在忙,而秦冰一人独自在远处树下发呆,当时秦朝走过去逗弄她。 “秦朝,如果我不在了,你会怎么办?”秦冰笑说道。 “怎么办,凉拌!”秦朝说笑着去抱秦冰,“小娘子,别跑,你逃不出为夫的五指山的。” “秦朝,我在想。”秦冰最终没逃过秦朝的搂抱,偎在秦朝怀里低声道,“你说的那个姐姐,你说她根本没雨姐她们漂亮,可怎么吸引住你的,我真想去看看她……” …… “兴许。”秦朝站起身,“大姐,我想秦冰兴许去了霍家武馆。” 第一章 戏关诗云 滇南四季如春,洱海东北方靠近大宋边界处却有一处地方砂石遍布,土地十分贫瘠,人烟少至。 这里名叫恶狼谷。 此刻恶狼谷内三十多个黑衣人围着一青衣女子恶斗,女子剑法凌厉无比明显占据上风,而地上已经躺了十多具黑衣人尸体,可是那女子额头豆大汗珠反而不停冒出,脸色十分痛苦着急。 “霍青,别垂死挣扎了。” 这群黑衣人最外围,一个皂衣大汉站在山包上狂笑着,眼睛里有着猫戏老鼠的痛快和狰狞。 “青衣女侠,我呸,你知道吗?当年你杀了我二弟那一天,老子就想着报仇,哈哈,为了这一天,我朱福印整整准备了五年,五年时间我变卖家产,收罗亡命之徒,组成了这‘诛青帮’,就是为了这一天,你以为逃得了吗?” “怎么办?”霍青心中焦急,腹部的疼痛还在其次,更让她绝望的是身体的力量以可以感知的速度在飞一般的降低。 “是不是感觉很痛呀?”朱福印脸色狞狰,“是不是觉得没力气呀,告诉你,这可是我朱福印发大价钱买来的‘消功断肠散’,中了这种毒,内脏会慢慢腐烂掉,对了,你现在应该觉得肚子很疼吧,那就是药起作用了,另外我再告诉你此功的另一个特点,就是不能使用内力,你越使用内力,内力和体力消散就越快,同样毒性也越猛烈,哈哈,挣扎吧,痛苦吧!” “越使用内力,力量消耗就越快?”霍青感觉着身体的无力感,眼里闪过一丝坚毅,“这些人身手不是很高,就是人太多了,少使用内力,只凭**力量和剑法撑……”顿时她的剑法凌厉度弱了数个层次。 “咦?哈哈,看来你体力消失很快呀。” 霍青这一剑法减弱,立时便陷入左支右撑之中,仿佛随时都可能中招。 “喂。” 朱福印看着打斗的霍青,尤其是霍青此刻纵上跃下时,胸脯上下跳跃。“喂,大伙可得小心一点。”朱福印看着霍青那跳跃的胸脯眼中闪着淫光,“反正这娘们中毒了,你们收点手,别弄得太难看了,我们先耗尽她的力量,然后,哈哈,大伙都懂的,青衣女侠的味道,啧啧……。” “哈哈,没错,青衣女侠的味道肯定不是窑子里的**可比的。” “这下大伙可有福了。” …… 与此同时。 恶狼谷二十里外,一个比秦朝略高的少年正飞奔着冲向打斗处。 “该死,中了他们调虎离山之计。”关诗云眼里闪着愤怒和担心的眼光,“我这边只是一些小喽喽,他们显然是引开我的,不过霍青姐姐的身手,朱福印那一伙根本不是对手,可这些小喽喽说朱福印另有手段,这手段是什么?” 关诗云将轻功提升到极致,飞奔中脑海浮起一幅画面,那是关诗云闯荡江湖时一次宿于悦来客栈。 那一天早上起来,打开窗户顿时便看到了不远处一处宅院中的情景。 那是一个青衣劲装的女子。 女子正打着一路剑法,那剑法关诗云第一眼看到便被吸引住了,因为那是一套天下几乎大多使剑的武林人士都会打的罗汉剑法。 罗汉剑法和少林长拳一样,都是流传极广的武功。 这样的剑法威力不大,基本没什么奥妙可言。 可是这女子使来,竟然有一种极玄奥的感觉,关诗云心中觉得奇怪,便试着心里对战破解女子的罗汉剑,可是这一破解,便完全懵了。 原本关诗云能轻易破掉的罗汉剑,在女子手中根本破无可破。 关诗云痴痴的看着琢磨着,越看就越觉得女子的剑术高明到极点,心里便起了结实的想法,等那女子练剑完毕,关诗云连出了客栈找到那间宅院,也第一次和那使剑女子见了面。 可这第一眼近距离看到那女子,关诗云心中那根弦便拔动了。 女子背插长剑,漫着步子走来,挺拔的身姿,高高耸起的胸脯,英气勃勃相貌,就仿佛从梦中走来的仙子一样。 自此后关诗云不可自拔的开始追求这女子。 可是---- “霍青,难道我关诗云的诚意还不够么?难道我还不够优秀么?是不是因为我比你年轻的缘故,所以你才那么一次次拒绝,不给准信?”关诗云思索着,忽然耳朵一动,连看向身后。 “啪!”“啪!”“啪!”“啪!” 声音响起,而且越来越大。 “什么东西?”关诗云脸色一变,渐渐的便看清了,是一道人影,这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在飞奔着,而且是向着他关诗云奔来。 “怎么可能,那朱福印一个普通的盗匪,便有些江湖关系,也都只是五六流层次的,怎么可能请得到这样的高手。” 作为关家第三代的天才弟子,关诗云的身手在江湖也是很高的,不然就不会小小年纪就出来闯荡江湖,甚至看了霍青那样高明的剑术,还有胆子追求。 此刻关诗云为了去救霍青更是将轻功发挥得毫无保留,可就在这样的速度下,后面的人还在快速接近。 “是云中鹤么?”关诗云看着来人的速度脑中只能想到云中鹤。 “怎么办?”这一刻关诗云整个人完全慌了神,遇到这样的高手,就算他想逃,也根本逃不了。 奔跑间,后面的人影越发清晰了,这时关诗云也看出来人根本不是传说中像云中鹤那样高高瘦瘦,又过了一阵,人影更加清晰,却是个青年。 “那小子是谁?”秦朝踏着凌波微步,向着关诗云追去,眉心却是皱紧,“书上说青衣女侠这一次遇难,危险到极点,我还以为我秦朝来了后历史会改变,没想到,这老天爷真他妈混蛋,幸好为了秦冰的事,来找她想到了有这么一回……” “前面那少年轻功这么高。”秦朝眯着眼,脑海中回忆着前世的资料,“对了,霍青就是这一次遇难,得到关诗云搭救,而后两人水中驱毒有了肌肤之亲,才成其好事,难道……” 顿时秦朝看着前面少年眼光不善。 “后面的前辈。”这时关诗云终于忍不住开口,“前辈好身手,好轻功,晚辈自愧不如,还未请教前辈高姓大名,以前辈如此身手,为何受朱福印这种小人驱使?” “前辈?” 秦朝一怔,立时明白前面少年误会了。 “老夫天山老顽童,你这小娃娃是何人?身手还不错嘛!”秦朝朗朗声音也响起。 “天山老顽童?”关诗云眼中闪过疑惑,他根本没听过这名号,而且他听得出后面说话人的声音十分年轻,仿佛是个少年。 “晚辈关诗云。” “哦,是关家寨的小娃娃。” “前辈知道我关家?”关诗云心中一喜。 “笑话,我老顽童玩遍天下,岂会不知关家寨,不过你们关家寨的人除了‘关五炎’那小娃娃外,其他娃娃一点都不好玩。”“什么,你认识炎爷爷?”关诗云一愣,关五炎是关家传经人,如今都九十多岁了,可后面那自称老顽童的居然说‘关五炎’小娃娃。 “哼,你这什么话,对了,小子,老夫记得关五炎那娃娃当年很怕蛇,现在他还怕么?” “怕蛇?”关诗云又是一怔,他根本不知道这事。 “前辈,您身份这么高,为何要替朱福印办事?”关诗云询问道。 “朱福印,那是谁?很好玩吗?” “不认识朱福印,那就不是朱福印派来的。”关诗云崩紧的心顿时一松,只要来人不是朱福印的同伙就不太可能向他出手。 “朱福印是个山匪头子。” “山匪头子,不对呀,小娃娃,你是不是骗人的,山匪头子都是些小角色,以你的身手不可能怕他吧。”秦朝说着话已经到了关诗云身后十丈处,这时关诗云也发现身后‘老顽童’模样不是青年,而是少年样子,而且长得比自己还要清秀,不过关诗云一点也不敢怠慢,甚至不敢太过怀疑,毕竟若真是少年,身手不可能这么高。 “前辈,山匪的身手是不怎么样,可是为人狡猾,而且人多势众,他们以卑鄙手段暗算了我一个同伙,现在我同伙很危急,晚辈这么急着赶路就是想救援同伴。”关诗云连说道,眼神期盼的看着秦朝。 “哦,那一定很好玩吧。”秦朝这时已经赶上了关诗云。 “前辈,你能不能救救我同伴?” “救你同伴?是男是女,看你小娃娃如此心急,不会是你相好吧?” “是女的。”关诗云说着眼睛闪烁,沉默一下,才低声道,“算是……相好吧。” “相好?” 秦朝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这小子说‘算是相好’时眼神闪烁,应该还没追上手,哼。”秦朝心中冷哼,嘴里却询问道:“方向在哪里?” 关诗云连道:“具体方位晚辈也不知,不过大概顺着这个方向往前追,应该可以找到。” “我知道了,玩英雄救美游戏也不错,只是不知道那女娃娃会不会对老夫以身相许,嗯,头痛,老夫这相貌就是太帅了,那女娃娃恐怕抗不住……”嘀咕着秦朝超过关诗云,飞快向着着前方奔去。 “这人真是老而不死的老顽童?”关诗云瞪着眼。 第二章 英雄救美 恶狼谷,三十多个黑衣人外加皂衣汉子七八个一队,一**冲击着霍青的战线,可以看到地面又多了一具黑衣人尸体。 “咔!” 霍青躲过刺向下腹一剑,可是腿部里侧衣裤却划开一线,露出里面粉红的亵裤和雪白的肌肤。 “呦,青衣女侠躲得倒是挺快的,哈哈哈哈……” 外面一些黑衣人怪笑着,霍青眼里满是羞愤,现在她虽然没落败,可是身上衣服被划得七零八落的,二个地方都露肉了。 “朱福印……不要逼我!” 霍青感觉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虽然先前杀了不少黑衣人,可那些被杀的要么是身手较弱,要么就是胆子大的,剩下的这些一个个身手都不弱,重要的是精得很,可也正是这些人太精,太惜命了,霍青才能以最低的力量消耗唯持到现在。 可无论怎么控制内力的使用,毒性依然在不断变强,身体痛苦增加,力量变弱。 “逼你,哈哈哈哈!”朱福印狂笑着,“老子就是要逼你,臭**,你当年不是很威风么,**,别人叫你一声女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老子眼里,你就是一个**,兄弟们,是不是呀?” “哈哈哈!” 外围的众黑人又是狂笑。 “这荒郊野岭,人烟罕至的地方,难道真的要栽了?”霍青绝望的看了看一个方向,那边是她和关诗云分开的地方,霍青可不认为关诗云能识破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前来救自己。 “没想到我会栽在这里。”霍青听着黑衣人的污言秽语,脑中浮现起一个个的人影,父亲、爷爷、奶奶,还有梦中才会有的母亲身影,更有…… “一别数年,当年的你,如今还记得青姐姐么?”霍青脑中浮现起当年那个才十一岁就敢占自己便宜的少年。对这少年,霍青谈不上什么爱情,可是这个少年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个她成年后亲她,搂她,同床共枕的男子。 “当年你说要娶我,而且还真让你父亲来说亲……” 霍青心中莫名,脑中又浮现起另一个少年的身影----关诗云。 “我看得出你比秦朝更诚,是真的对我好,想娶我。”女人的直觉是很惊人的,霍青隐约觉得关诗云也许人才比不上秦朝,可若嫁过去,她霍青就是关诗云唯一的妻子,而不像嫁与秦朝就只能作妾。 “可你也不是我所想要的,可是……” 一场生死危机,霍青完全看开了。 “如果这一次,能逃过这一劫……” 霍青闪着念头,就在这时她再一次瞥了眼远方。 “嗯?” 天边出现了一个快速接近的黑点。 “难道真是关诗云来了?”霍青心里蓦的涌起一丝希望,“快点来吧,关诗云,如果我能逃去,我霍青就以身相许,全你诚意……” “霍**,你的韧力倒是强,这都还有力反抗。” “哈哈,不愧是青衣女侠……” …… 时间流逝,忽然一个黑衣人瞥向远方,顿时叫了起来:“大伙别玩了,那边来高手了。”顿时朱福印也连看向远处,也发现了接近的黑影,“好快!”看着黑影奔来的速度朱福印脸上一下汗就出来了。 “来人是真正的高手。”朱福印狂吼着,“都给老子拼命,不然都得交待这里!”说着疯狂的冲向霍青。 “这轻功……” 一个个黑衣人发现了来人的速度,都疯狂拼命起来。 “来了么!”霍青也开始放开内力的限制,“撑,一定要撑住!”若不是中毒,单凭身手,霍青根本不在乎这些黑衣人,这一放开内力限制,就算这些黑衣人拼命,可依然无法短时间奈何霍青。 “操!” “这**太厉害了!” …… 疯狂的打斗中持续了片刻,黑影已经到了数十丈外。 “朱爷,我们撤吧!” “朱爷,点子硬,扯风吧!” …… 一个个黑衣人吼着,可朱福印却疯了般攻向霍青:“不许走,谁都不许走,还有时间,到时我们四散逃走,他追得了几个……” “锵!”、“锵!”、“锵!”、“锵!” 打斗中秦朝已经到了十丈外。 “扯风!” “快走!” 一个个黑衣人连转身疯狂般的向着四周逃去,朱福印眼里露出绝望,也想转身逃。 “噗!” 朱福印胸前一痛,而后便看见一把剑从胸口冒了出来。 “你……”朱福印看着剑的主人,眼中神采渐渐消失。霍青拔出剑,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而后才看向四周。 “嗖!” 少年人影落在霍青前。 “你是……”霍青一怔,眼前的清秀少年相貌是那么熟悉,和记忆中那个少年十分相似,“你是谁?”霍青询问着,尽管认识秦朝的相貌,可毕竟当年秦朝才十一岁多一点点,而如今已经十五岁了。 “青姐姐,我是小朝,你的身体受伤没有……”秦朝脸色很难看,连蹲下身检查霍青。 “真是小朝。”霍青只觉得一颗心狂喜得要跳出来,“啊,别碰……我没受伤。” “还好。”秦朝稍微检查也发现霍青除了衣服被划破多处外,并没有皮外伤,秦朝脸色好看多了,一扫四周奔逃的黑衣人,眼中杀机沉沉,“青姐姐,这些人身手好像不是很高,以你的本领,是不是……” “我中毒了。”霍青说道额头汗珠连连。 “这样啊,那只能先放过他们,算他们命大。”秦朝压抑住心中杀机,知道多耽搁一分钟霍青就多痛苦一分钟,连伸手一把抓向霍青手腕,“先让我看看。” “啊!”霍青连躲开,可手才一动便被秦朝抓住了,霍青脸微微赧红:“你不用看了,我中的是消功断肠散。” “消功断肠散?没听过,嗯,你这脉勃……”秦朝皱起眉,他医术知识懂得多,可切脉是一种感觉,不可能不经实验练习就会的,秦朝只是稍一切脉便苦笑起来:“青姐姐,你这毒我也不懂怎么解,要不我先用内力替你逼一下。” “嗯。”霍青盘膝坐好,秦朝连在霍青背后坐好,伸出手抵住霍青背后,内力涌出,可很快秦朝皱起眉,替人内力逼毒秦朝当然懂,可这一次的毒韧性很强,而且秦朝感觉内力在霍青体内以极快的速度在消失,显然这种对秦朝的内力也会吞噬消融。 “秦公子,这样不行的。”霍青开口。 “这毒太顽固了。”秦朝收回手,沉思着。霍青低声道:“秦公子,我倒是有一个方法,不过得先找有水的地方。” “那我现在带你去找。” “嗯,等一下。”霍青说着上前从朱福印怀里掏出一本书。 “这是我这次追的镖物,总算找到了。”霍青稍一翻看书,便喜滋滋的放下怀中,“秦公子,我们走吧。”秦朝点了下头:“青姐姐,得罪了。”突兀的手一动,敲在霍青穴道上,“你……”霍青怒看向秦朝,“干嘛点我穴道。”秦朝一弯腰,将点住穴不能动弹的霍青拦腰抱起,霍青脸蛋刷的通红,连叫道:“你干嘛?”秦朝一笑,踏起凌波微步飞奔起来:“你中了毒,不宜多做运动,还是我抱着你方便点。” 霍青红着脸沉默,秦朝心中暗笑,这一招其实他也是学自前世的书中,前世讲青衣女侠的书中,恶狼谷之战,关诗云及时救下霍青后就是直接点穴,而后拦腰仿佛抱着女人上床一样抱着霍青去找地方安顿的。 “嗯,书中讲,恶狼谷西边十里,有一个四面环壁的峡谷,正是霍青和关诗云成其好事的地方……”秦朝飞奔向西边。 没多久后,秦朝来到崖边。 “应该是这里。”秦朝往崖下一跳,“秦公子……”霍青脸色都变了,只见秦朝身形穿过一片白雾,落在一个平台上。 “这……”霍青疑惑瞥向秦朝,“他怎么看得到那雾气下面的平台?” 只见秦朝又一次跳起,砰,又落在一平台上,几个纵身后,来到谷中。 “按照这一带地形,这一块应该有山泉。” “是么?”霍青半信半疑,他看得出秦朝也是第一次来这里,而凭山形地势就能知道哪里有水,这事怎么看都不可思议。 只见秦朝顺着山谷往前走,眼睛四处打量,忽然他耳朵一动,连飞奔向前,走了十多丈转过一个弯,便见前面一个水潭,水潭上方的石壁上不时流出山泉。 “还真有水。”霍青兴奋起来,觉得秦朝很有些高深莫测。 秦朝放下霍青:“现在怎么做?” “这是我霍家祖先发明的一种特殊驱毒法,必须先找一种草药,这种草药名叫……”霍青解说着,很快秦朝便听懂了,当然这一切秦朝其实都从书中看到过,可毕竟疗伤方法是霍家独门秘诀,秦朝不可能表现出自己也懂吧。 第三章 谷中驱毒 恶狼谷十分寂静,十多具黑衣人尸体旁已经聚集了一些飞鸟和野狼,忽然一道人影飞速掠来。 “到底在哪?” 关诗云轻功发挥到极至同时,眼睛扫视着这一片恶狼谷,突然他眼睛一亮。 “嗖!” 关诗云落在黑衣人尸体前,只眼一扫,脸色便是一松。 “朱福印都死了,没见霍青,应该就是那个天山老顽童救走了吧。”关诗云稍一打量这些尸体,便腾跃而起,向着前方奔驰而去。 时间流逝。 秦朝、霍青所在的山谷上方崖上,关诗云身影出现,“应该是去找有人的地方疗毒,这里最近的山村是风谷村,那方向是东边……”而后关诗云身形如飞,很快便消失在东边的山林中,这一片山林又恢复了宁静。 夜。 山谷内一处崖壁下,凹进的洞内是一方浴桶大小的池子。 此刻池子中。 池水清澈,散发着淡淡药草香,霍青背对着秦朝盘膝而坐,只见秦朝的双手从背后抵住霍青正闭目全心给霍青驱毒。 “想不到这不起眼的七腥草打成汁融入水中,再以独特的手法驱毒,效果竟然这么好。”秦朝心中感慨,“嗯,这天已经黑了很久,反正结束也要在这里过夜,也该结束了。” 前世《青衣女侠》原书中,关诗云给霍青驱毒,可是直到夜里五更天才驱尽,而秦朝若是全力驱毒,白天就能驱尽,可若这样,秦朝就达不成宿愿了。 “好了。”秦朝缓缓收回手掌,“青姐姐,感觉怎么样?” 霍青睁开眼,低声道:“确实已经驱尽了毒,我感觉浑身很轻松,腹部一点也不疼了,而且内力也恢复了,多谢你了。”秦朝一笑:“你我之间说什么谢,青姐姐,我可是很想你啊,这次幸好我来找你,不然……想想,我就觉得害怕。” “幸好你来了。”霍青眼中也闪过一丝后怕,脸上又出现一丝柔情,“其实,秦公子你根本没必要为了我……” “别胡说了。”秦朝声音一沉,语气极为霸道,“当年我不是说过要娶你的么,青姐姐,你忘了我可忘不了,你是我出山后第一个喜欢的人,这一辈子,我要定你了,皇帝老子也休想从我身边抢走你。” 霍青一阵沉默,幽幽一叹,“你这又是何必呢……” “霍青。”秦朝声音忽然低沉下来,仿佛带着慈性,“这一次,我不想你溜了。” “秦公子。”霍青感觉不对,正要站起身,便觉一双手从背后抱了过来,搂住她双臂。“啊!”霍青连挣扎,可秦朝的手仿佛铁箍一样。“霍青,你知道这次我有多么害怕么,我不想再失去你了。”秦朝低沉的声音仿佛催眠一样,听着这声音,霍青心中一颤,仿佛这声音有魔力一样,一下就击中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霍青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这一刻她停下了挣扎,立时便感觉秦朝滚烫的身子从她背后贴了过来。 “啊……”霍青娇躯一颤,秦朝已经亲吻在她脖子上,火热的呼吸从她脖子打入,“别……别在这里啊……”霍青低低的哀求,可这哀求反而激起了秦朝的兴奋。 “青姐姐,我不想再受煎熬了。”秦朝低呼着,伸出的双手从下往上隔衣抓住霍青撑衣欲裂的健壮ru房,这一抓便如捏住了霍青的七寸,随着秦朝五指有力的收缩,霍青身子蛇一般软了起来,再也组织不起像样的反抗。 “霍青姐。” 不知什么时候,池中的两人已经接近**,当秦朝低喊着拔下霍青最后一条遮羞亵裤时,霍青总算醒了过来。“秦公子,求你,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嫁……”霍青哀求着想要逃开,可小小的池子根本没地方躲。“吼……”秦朝从背后直接将霍青压在池壁上,让她逃无可逃,而后硕大坚挺从霍青那丰满深厚的臀沟挤入。 血色在池水中散开。 一滴泪从霍青眼中流下,这一刻她再也没了反抗之心。 篝火熊熊。 池旁的烧热的地面上铺着新鲜的树叶。 “霍青。”秦朝将衣服铺在树叶上,转头看向霍青,将头埋在膝盖上的霍青抬起头,秦朝一怔,只见霍青激情过后红艳的脸上,一颗颗豆大的泪珠滑下。 秦朝心中一颤。 “铺好了,睡觉吧。”秦朝微笑着拉过霍青的手,“累坏了吧,赶紧睡,我给你守夜,保管一只蚊子也别想来占便宜。” “嗯。”霍青嘤声应道,一旁衣服上躺下,泪花依然滚个不停。 夜悄然过去。 转眼已经七天。 大理通往大宋的边境小城外山道上。 “耀武扬威!” 号子声响起,远远的只见一队人马缓缓行来,那队伍中的车马上插着大旗,旗子上有‘霍家镖局’四个大字。 “好了,别喊了,大伙儿下马吧。” “好咧!” 这镖队前面骑着大马的众镖师齐齐跳下马来,其中一匹马上坐着一个少年,此刻也连跳下马。 “秦公子呀,这一进城就得下马是走镖的习惯。” “李叔,我知晓的。”秦朝笑笑,牵着马往队伍中间走去,这一队总共有三间马车,秦朝瞥了眼前面的马车,眼里闪过怪异之色。 这一次见到霍青后,秦朝便询问过秦冰的事,从霍青口中得知秦冰确实到了霍家镖局,只是等秦朝和霍青回到霍家镖局后才知道秦冰又已经离开了。 “姑姑怎么又往江浙跑,难道还是去燕子坞杀王夫人?”秦朝心中摇头,秦冰离开就是因为打听到秦红棉似乎去江浙一带了,她不知道秦朝等人正在找她,无聊之下便动身去找秦红棉。 秦冰去江浙,秦朝自然担心,正好在这时,霍家镖局接了趟前往浙江的生意,于是秦朝便出现在这队伍里。 “这一趟镖保的居然是人,只是这人……” 秦朝看着第一辆马车,风吹拂,露出马车里的人影,那是一对五六十岁的夫妇,男的仙风道骨,精神很矍铄,女的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那老者走山路都不带一点风声,显然是个内力有成,甚至十分高明的真正高手。” 不多的接触秦朝总有一种感觉,那老者的内功之深,比霍青都高明,根本用不着霍家镖局来保护。 “而且……”秦朝又看向第二辆马车,那一车,秦朝曾注意到里面装的都是书籍,带着一车的书籍奔走江湖。 “这老者应该和我一样,是个追索武道的学问人,经学大师。” “这老者内力高,而老者身旁的美妇人……”秦朝缓缓走过第一辆马车,这时一阵风刮来,掀起马车上的帘子,露出那美妇人,只见美妇人扫了秦朝一眼,就这一眼,秦朝猛的打了个颤。 “好厉害,这妇人眼神的凌厉感觉很熟悉,好像是……” 秦朝微一思索,脑中猛的闪过一道灵光。 “对了,这眼神的凌厉和对人的压迫不就是和前几个月来我秦家寨的公孙大鹏一样么,难道……”秦朝感觉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 “居然是先天高手,先天高手还用我们这种人保护?” 秦朝不动声色往第三辆马车走去。 “霍青、婉雨,天色还早,我们今天是不是先在这城里逛一逛?”秦朝笑说道。 “逛?你和婉雨姐姐逛吧。”第三辆马车内传出声音。“可你经常走镖,对这城里很熟悉,如果我和婉雨没你带路,这么点时间,能玩什么?”秦朝说道。这时马车帘子一掀,霍青提剑跳了下来,瞥了秦朝一眼:“你今天怎么怪怪的,突然起兴要逛街?以前不是说不喜欢的么?” “此一时彼一时。”秦朝一笑,向霍青眨着眼。 霍青微微一皱眉:“盛朝,倒不是我不愿带你们逛街,只是我是带镖的,来到这城,有些人不得不去拜访一下。” “盛朝,你别打扰青妹的正事。”声音响起,又一道倩影跳下马车。 “霍镖头。”突兀的一个声音响起在众人耳边,“我相公有些东西要计算,这计算量比较大,麻烦你在这城里多留两天。” “多留两天?”秦朝眉一皱,连看向前面那辆马车。 “张夫人,不知沈先生做何计算,晚辈也读了不少书,颇通算数,可否让晚辈打打下手?”秦朝连说道。秦雨也皱眉看向前面第一辆马车,秦冰孤身去江浙,秦雨也担心,这随镖而行,本来走得就慢,若还一停再停,什么时候才能到达江浙。 “你?” 马车里传来女子的冷哼声,“小娃娃,别胡吹大气了,我相公要计算的是天经地讳,日月星辰轮转,四季五时气候,可不是小孩子跪跪手指就能算出来的,你帮不上忙的。” “张夫人。”秦雨一听这话,脸色有些发怒,“有志不在年高,我家相公虽然年幼,可论学识还从没怕过谁,你何不让他一试。” “咯咯咯,这小娘子你倒是挺护夫的……”张夫人声音还在讥笑。 “好了,巧争,就让这位小哥试试也无妨。”一道声音响起,前面马车帘子掀开,露出精神矍铄的老人面孔。 “这位小兄弟,老夫沈梦溪。” 第四章 沈梦溪 “沈梦溪,梦见溪流,这名字……”忽然秦朝一震,脑中猛的闪过一个名字《梦溪笔谈》,,连惊讶看见那老者。 “敢问沈先生可认识沈存中?”秦朝连询问。 沈存中这个名字也许后世人知道甚少,可‘沈括’却是后世中国人人尽皆知的名字,沈存中就是写出《梦溪笔谈》一书的沈括。 秦朝所在的这个朝代,是整个武道黄金时代的最后**,可同样也是古代文化的一个大**。 这个时期的苏轼、王安石、司马光哪一个不是光芒四射。 而沈括。 在这时代也许只是一个小角色,甚至是个背信弃义的奸人,可在后世的地位,那是高于所谓的苏轼、王安石、司马光之流的。 “你知道沈存中?”老者声音都拔高了数度。 秦朝立时明白这老者就算不是沈括,也绝对和沈括有着极亲密的关系,当即眯着眼一笑:“沈先生真是说笑了,难道我就不能知道沈存中的名号么。” “当然可以,可你是大理人,而且这年纪……”老者眉心微微皱起来,想了一下笑道,“小兄弟真是见识广博。” “嗯?这老伯笑容好像很勉强。”秦朝眉心一蹙,立时明白过来,沈括写出具有世界性影响的古代科学宏篇著作《梦溪笔谈》,可是古代历朝历代都对他评价极低,连带着《梦溪笔谈》也少有人重视,从而使中国古代迟迟走不上真正的科技大发展道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沈括的人品。 沈括是王安石提拔上来的,却在王安石变法遭遇第一次寒流时落井下石,沈括和苏轼是好友,却参与了迫害苏轼的‘乌台诗案’。 正因为沈括东风东倒,西风西倒两面派的做法,沈括成了当时政治新旧两党都不喜的角色,死后待遇都不如大奸臣蔡京。 “沈先生。”秦朝连说道,“晚辈之所以知道沈存中,是敬重佩服他的博学善文,至于政治上沈先生的遭遇,一来是社会的悲哀,其次,恕晚辈直言,这是沈存中个人性格软弱所至,安石公起复后不用沈存中,也应该是因此。” “哦?”老者眼睛明亮。 如今社会对于沈括的评价,老者自是极清楚,无非一个词‘奸佞小人’,而秦朝此刻却说出了另一种评价,而这种评价。 老者看着秦朝的眼神都带着亲切之意。 “小兄弟,遍观这天下,你是第一个这样凭价沈存中的,哈哈,不过这评价对老夫胃口。”老者哈哈一笑,“还未请教小兄弟大名,何以一听老夫名号就问起沈存中?” 秦朝一怔,立时想起,沈括写《梦溪笔谈》就算此时已经写成,也未必已经发行天下,而且就算刻印成书,以沈括本身的影响力,也不会有几个人购买的,而自己一听沈梦溪就联系到沈存中,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不瞒沈先生,小子姓秦,出自天龙寺。”秦朝上前说道。 “天龙寺?”老者眼中依然有疑惑。 “小子曾在寺中听说沈存中著作《梦溪笔谈》,所以才想到……”秦朝说到这,脑中突然闪出一行资料,那是《江湖史传》中的记载----沈梦溪,沈括弟子,得沈括真传。 “原来是沈括之徒,那边那个张夫人,就是这沈梦溪的妻子张巧争,对了张巧争是花间派先天高手,一个先天高手,还需要霍家镖局护送?”明白了沈梦溪和张巧争身份后,秦朝心中疑惑更甚。 这时沈梦溪发出感叹:“大理天龙寺果然不凡,想不到沈存中的名号寺里也有人知道,还知道《梦溪笔谈》,了不起啊。”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秦朝微笑着,“我天龙寺之所以对沈存中不同,认可他,也是因为旁观者的缘故……” “小兄弟这话有理……” …… 经此一事后,沈梦溪和秦朝一见如故,而秦朝,虽然《江湖史传》中对沈梦溪、张巧争一笔带过,好像这两人只留下过名字,没做什么大事,可秦朝因对沈括的敬重,自然爱乌及乌,对这沈梦溪也是很有好感。 当天晚上,沈梦溪将自己要计算的事物交给秦朝。 夜清凉。 悦来客栈一间客房中,桌上几个小菜,一个老者和美妇人对坐喝茶。 “梦溪,那小子能完成么?” “我给的是七天的计算量,我自己都要计算七天,那秦朝一晚上,不可能完成的。”沈梦溪微笑着挟起一片肉丝,“不过这秦朝也确实才学很高,先前一番谈话,不仅没难住他,连我都感觉他的观点颇新颖而合理,而且他居然知道我师父,而且看样子是真很佩服我师父,这非常难得。” “沈括那人有什么好佩服的。”张巧争冷哼一声。 沈梦溪尴尬一笑,知道自己这妻子非常看不起自己老师,这时张巧争眉一挑,眼中闪过异色。 “怎么啦?”沈梦溪连问。 “那小子跑到两个女子房中寻欢去了。”张巧争瞪眼说道。 沈梦溪一怔:“看那小子急着去江浙,我还以为他会通宵计算,没想到,现在才刚天黑不久呀,真是个好色小子。”张巧争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好色才好,就怕他没弱点。” 一夜过去,第二天。 “咚!”“咚!”“咚!” 沈梦溪、张巧争刚洗涮完毕,准备出门便听到敲门声。 “沈伯,早啊!” 门打开,秦朝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大叠的宣纸,“沈伯,您要的计算,晚辈已经完成了,还请过目,如果没错,我们等下便上路,争取早点到达江浙。”秦朝微笑着说道。 沈梦溪却是懵住了。 “你计算完了?”张巧争也尖声问道,她是先天武者,睡的房间和秦朝等人又隔得近,先天武者六识很敏感,这样的距离,存心观察的话,秦朝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秦朝昨晚根本没计算多久,就去找秦雨睡觉了。 “对,还请过目。”秦朝将宣纸塞入沈梦溪手中,“二位前辈,晚辈先去吃早点,告辞。”几个大步便消失在拐角。 “老头子。”张巧争转过头脸色一冷,“你不是说是七天的计算量吗?七天的量一个晚上,不,这小子还没用一个晚上,他老早就拉着女人寻欢作乐了。” “夫人。”沈梦溪这时回过神,连苦笑,“我绝没骗你,这确实是七天的量,而且这答案……”沈梦溪看着手中的答案,给秦朝的题是他去年作的,自然心中有答案。 “答案没错,可这小子是怎么做到的?”沈梦溪眼睛都发亮。 “那这么说。”张巧争转头看向秦朝消失的方向,“这秦朝还真是个算数天才?”随即脸上浮起兴奋的红晕,“哈哈,这一次老身还真做对了。” “要把他拉过来呀。”沈梦溪老脸泛光。 …… 镖队上路,大宋境内毛贼颇多,势力交根错节,但霍家镖局确实能耐不凡,再加上霍青剑术极高,队中又有秦朝、秦雨这样的好手,自然是有惊无险,而路上秦朝一方面把自己对武功理解教与霍青、秦雨。 霍青是天生的剑术奇才,本身被无量大侠调教过,眼光极高。 这一次秦朝教她的,是对搏斗的理解。 本来霍青根本不怎么在意,可听秦朝那么一说,整个人看法就完全变了,路上空闲时间不多,可是这有限的时间内,霍青的剑术却以极高的速度在提升着。 另一方面,秦朝、沈梦溪一个有意结交,一个心存敬意,没多久便打得火热。 转眼到七月份。 镇江古城。 “耀武扬威!” 旗号飘扬,十多头高头大马拥着一行镖队进入这城中。 “秦小弟,老哥在这镇江住过不少日子,到了这镇江,老哥也算是半个主人。”沈梦溪从马车上跳下,和秦朝并肩而行,“这些日子得了秦小弟不少帮助,让老哥轻松不少,今天晚上,不如由老哥请客,带着秦小弟去这镇江明月楼吃一顿如何?” “镇江明月楼?” 秦朝脸上堆起笑,“那敢情好,不过沈大哥,小弟的肚皮可是很大的,你可得把银子多带点。” “哈哈哈哈,老哥别的没有,就银子多。”沈梦溪哈哈笑着,一瞥后面的秦雨、霍青,压低声音道,“秦小弟,明月楼有个规矩,不能带女人去,贵夫人……” “不能带女人?”秦朝眉心微微一蹙。 “沈大哥,那地方不会是……”秦朝连问。这时秦雨、霍青也都看过来。 “放心,不是勾栏瓦肆。”沈梦溪连说道,又看向后面秦雨、霍青,“秦夫人,霍镖头,老哥借秦小弟一晚,不如由我夫人陪二位今晚去逛镇江夜景如何?” “这岂不是麻烦张夫人了?”秦朝道。 “没事。”这时马车里传来张巧争声音,“我和秦夫人,霍镖头也一见如故,而且这镇江夜景可是很有名的,这到了镇江,不逛夜景,岂不可惜。” “那……”秦朝看向秦雨。 “你去吧。”秦雨低声道。 第五章 明月楼 夜色如水。 镇江东城江边一座极为宏伟高大的三层高楼灯火辉煌,人声鼎沸,这是镇江最有名气的明月楼。 明月楼白天不开业,而且只允许男人进入。 因此很多人误以为明月楼是青楼,可进去过的男人却一致矢口否认。 此刻明月楼一间包厢内。 精致的八仙桌上摆着镇江有名的美食,鲥鱼、刀鱼、鮰鱼、肴肉等。 “秦小弟,来镇江不上明月楼,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你档次不够。”沈梦溪说着筷子指向一盘鱼,“来,我跟说,镇江三鱼,明月楼尤其善长刀鱼……” 秦朝吃着菜,眼睛不时瞥向窗外的大堂,心里感叹不已,那大堂正中央,居然是一个巨大的铁笼,而先前铁笼内居然上演着美女与野兽的搏斗。 娇滴滴的少女和发怒的银背大猩猩打斗。 银背大猩猩的力量秦朝是知道的,发起怒来,钢筋都能掰弯,一拳能将汽车打出丈外,所以不懂的看不出惊险,秦朝却知道那少女一个不慎就可能悲剧。 “怎么秦小弟还想看刚才那打斗。”沈梦溪见秦朝不时看向堂中,不由笑道,“那种东西老哥第一次看也觉得新奇,不过看久了就没什么了,那猴子据说是海商带来的,很聪明,你别看它很凶狠,其实是经过训练表演而已……” “砰!” 这时一声巨响,大堂中一间桌子一个坐着的巨汉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不知媛媛小姐何在?山东海啸风求见媛媛小姐。”巨汉声如铜钟。 “媛媛小姐?”秦朝一怔。 只见整个明月楼微微一静,便有人高声笑了起来:“海啸风是谁,没听过,也想让媛媛小姐出面,真是不知好歹。” “呱噪!” 巨汉听得此言,猛的身形一闪,跃起飞过三张桌子落在一大汉面前。 “刚才是你笑老子?”海啸风喝道。 那大汉冷冷一笑:“就是你老子我,怎么,想动……”话音未落,“啪!”“啪!”只听两声清脆的响起,那大汉眼睛瞪得滚圆,而后缓缓倒下,大汉的脸上可以明显看到两个血红的巴掌印。 “怎么可能?” 大堂中惊呼声响起:“那是王三先生,王三先生一双铁手纵横七省鲜有敌手,江湖上也是名气很大的,这海啸风是何人,就这么将王三先生打晕了?” “还有谁要呱噪?”海啸风眼神凌厉一扫大堂。 整个大堂一个个人躲闪着海啸风的眼神,江南武风不如大理,来这镇江楼消费的真正的高手不多,就算有些高手一见海啸风出手便自知不敌,自然不愿来惹这种事。 “哼。”海啸风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可当他眼神落到秦朝那一个包厢时,不由皱了下眉,秦朝和沈梦溪悠闲自得的说笑着。 “这海啸风身手不错。” “按层次看,该有四流,有这样的身手,如今的江湖,顶尖高手不出手,他可以横着走了。” 秦朝、沈梦溪说笑着,仿佛根本没把海啸风当回事。 “那两个不是高手,就是有后台的。”海啸风目光移开,看向大堂正上方一处。 “我海啸风听说二十年前江南第一才女郭媛媛,琴棋诗书画无所不通,无所不精,一直十分仰慕,无奈杂事缠身,数十年无缘得见,如今总算得闲,却又闻媛媛小姐已经退隐,好在从一好友处打听到媛媛小姐于此镇江开了这间明月楼,这才特意赶来,不知啸风可否与媛媛小姐谈诗论道。” “这位海啸风先生。” 一道银铃般声音响起,一入耳便有一股如空山泉鸣般的空幽,让人情不自禁心中愉悦起来。 “如此动听,让人沉醉,难道是媛媛小姐的声音?”很多人连屏息。 只听那声音道:“我家小姐十分感谢海先生的情义,然而人不可失信,明月楼的规矩,要见我家小姐,必须得通过一道考验,若是贵客愿意,还请上楼参加考核。” “还有规矩?”海啸风眉心一下揪结,随即哈哈一笑,“也罢,海某就试试。”只见他大步往楼上奔去,没多久便进了一道房门,顿时---- “一个丫环声音都如此动听,真想不到……” “媛媛小姐的丫环叫小荷、小梅,我听说也是两个大美人,虽然不如媛媛小姐,可是琴棋书画也颇为了得。” 明月楼又恢复了热闹。 “沈大哥,不知这郭媛媛……”包厢内秦朝好奇询问。 沈梦溪呵呵一笑,眼里闪着莫名的光芒:“秦小弟,你问出这种话,若是你年纪再大上二十岁,我一定要甩你一巴掌,郭媛媛的名号,早二十年是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这女子本出身青楼,却是卖艺不卖身,守身如玉,而她本身……”沈梦溪滔滔不绝。 秦朝吃着菜,看似在听,眼中却闪着光。 “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出身青楼,心比天高。”秦朝脑中闪现着后世的书中讲叙,后世江湖史传中江南第一名妓郭媛媛的篇幅无疑远远大于眼前的沈梦溪,但最令秦朝印象深刻的是,郭媛媛和高升泰的恋情,以及《多情和尚》中的郭媛媛。 “郭媛媛心比天高,才委身高升泰,偏偏高升泰有着振兴高家的重任在身,不可能娶她这么一个出身青楼的女子,高升泰另娶了她人,而郭媛媛已经怀了高升泰的骨肉,后来便嫁给了霍青的父亲霍八。” 前世书中记载,郭媛媛生下霍青一年后就离开了。 所以霍青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母亲是谁。 “郭媛媛对高升泰失望,因爱成恨,最后成了《多情和尚》中的幕后人物,也就是陷害段无丙母亲的高艳梅的真正凶手,可是……”秦朝心中感叹,郭媛媛虽然是多情和尚中的大反派,可是了解她历史的人都对这样一个女子很同情,也恨不起来,至少秦朝就是这样。 “郭媛媛一生,和四大恶人不同,并不噬杀恶毒,除了对一个人‘高艳梅’外。” “若是梳理得当,也许后来就不会有《多情和尚》了,可是如何梳理开解她的心结?”秦朝思索着,毕竟郭媛媛是他岳母,自然不可能放任不管。 忽然---- “他奶奶的,这都是些什么题?老子一介武夫,猜什么谜?”海啸风雷鸣般的声音响起,“媛媛小姐,请再给一次机会,换一道题。” “海先生,规矩不可废,还请见谅!”动听的声音响起。“可老子只是一个练武的,你们这样也太难为了吧,不行,不能这样……”而后----“砰!”“砰!”两声巨响,便见海啸风沉着脸从门内走出,嘴里骂骂咧咧:“什么东西嘛,难道武人就不能见才女?老子不服,不服!” 海啸风从楼上下来后,坐到自己先前的座位上,一拍桌子:“牛肉十斤,烈酒十斤,老子倒要看看,你这破题谁能解得了。” “呃……” 一个个看着很多人忍不住暗笑起来。 “明月楼的题听说并不很难,老兄,我也要去试试。”一些人离开桌子向楼上走去,可是很快便下来了,而后又有一批人上去,如此不时有人上去,下来,一个时辰后,再也没人往楼上走了。 “秦小弟,想不想见媛媛小姐?”沈梦溪忽然说道。 “这……”秦朝怪异看了沈梦溪一眼沉吟着。 “秦小弟,来明月楼,没见过媛媛小姐,换在别人也许无所谓,可我们这样的读书人。”沈梦溪沉声道,“若说出去,会让人怀疑自身才学的,毕竟媛媛小姐出的题,是考虑了大多数读书人能力,并不是十分艰涩。” “哈哈,沈大哥说什么话,小弟只是考虑见着媛媛小姐后,该说什么话,才不唐突佳人。”秦朝哈哈笑着。 “是老哥误会了,秦小弟本来就是英雄爱美女的,怎会不愿见媛媛小姐。”沈梦溪也一声哈哈,站起身,“走吧。” 两人顺着楼道来到楼上,进入那扇门。 “咦?是沈大哥呀!”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只见门内中央放着一张屏风,旁边站着两个丫环,都戴着半透明的纱巾,以秦朝的眼光,都是百里挑一少有的美人儿,两个丫环一见到沈梦溪眼里都是欣喜若狂的神色。 “沈大哥你不是去大理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左边丫环上前一步,喜滋滋的看着沈梦溪。 “刚回来,这不就来看你们了,小荷,你还是这么热情呀。”沈梦溪微笑着说道,伸手去摸那丫环,那丫环吃吃笑着躲开一指旁边另一个丫环道,“沈大哥,你要摸就摸小梅吧,她可是很想你。” “胡说。”小梅的丫环顿时低啐道,脸颊微红。 “嗯?”秦朝眉一挑,“这两个丫环看沈梦溪的眼神不对,难道,有奸情。”秦朝顿时笑眯眯看着。 “小梅、小荷,这位是我结实的小友,这次带他来是见媛媛小姐的。”沈梦溪一指秦朝说道。小梅、小荷连看向秦朝,只是视线一落到秦朝身上便是一亮。秦朝练内家拳,随时都有一种极独特的气质,让人看起来很自然舒适亲切,两人俏脸微红不敢多看。 “这位小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又能和沈大哥做朋友,定然不凡之辈。”小荷轻声说道,眼珠一转,“不必考验了,你们直接进去吧。” “直接进去?”秦朝一怔。 只见小梅拉了小荷一下:“这不好吧?” “小荷。”沈梦溪呵呵一笑,“把考题拿出来吧,不要因为我坏了规矩,你要知道这位秦小弟可是很厉害的,不会做不出题的。” “真的……”小荷迟疑。小梅板着脸直接走到屏风前:“规矩不可破,对不起,我要出考题了,请看好。” “是什么呢?”秦朝有些期待。 第六章 琴声幽幽 屏风后一张高高的书柜,堆着满满的卷轴,只见小梅走到柜前,随手抽出一个卷轴。 “破题的规矩是先交上纹银百两。”小梅板着脸,“只有闯过关这百两纹银才会返还,不过你是沈大哥带来的,没必要压上钱,我相信沈大哥还不会赖帐。” “赖帐也没关系,我想小梅小荷姑娘反正会替他压上的。”秦朝取笑道。两个丫环脸色泛霞,却没反驳。 小梅默不作声的将卷轴往屏风上一挂:“这是个词谜,一个沙漏时间内答出。”说着手一松,立时那卷轴便自动展开。 “无可奈何花落去?” 秦朝目光一落入上面便不由吸引住了。 卷轴上垂直一行秀丽的楷体字,秦朝有一种感觉,仿佛这字是一个漂亮的宫装美妇正摇曳生姿的走来,那珠圆玉润,那妩媚秀丽无不让人怦然心动。 “这字……”秦朝心中如擂鼓。 五千年的‘文明’,中国古代书法名帖众多,而秦朝也是见识甚广的,此刻屏风上的字非欧非颜,却又似欧似颜,兼且笔意肥硕,体态遒媚,是一种秦朝所没见过的楷体。 “敢问二位小姐,这字是媛媛小姐所书么?”秦朝开口询问。 “秦小弟。”沈梦溪微笑道,“媛媛小姐身为当年江南第一才女,若是写个谜还要他人代笔,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真是她!”秦朝难以置信。 “公子,别管这些字啦。”小荷则是有些急道,“破谜要紧,你的时间可只有一沙漏呀。”小梅拿起一个沙漏倒了过来,也着急的看着秦朝,毕竟这人是沈梦溪带来的,她们可不想秦朝通不过考验。 “多谢二位小姐好意。”秦朝依然看着屏风上的字,手摹笔画的,目中异彩连连,“美女簪花、公孙舞剑,字势端庄稳重中偏生媚骨,我从未见过如此丽质天成,妩媚动人的字,媛媛小姐不愧是第一才女,以字见人,秦朝可以想象这一次一定不虚此行。” “媛媛小姐的字也是江南一宝。”沈梦溪知道秦朝能耐也不急。 “哦?”秦朝眉毛一挑,“不知可否……”“哈哈,一看就知道秦小弟也是好字之人,不过可惜,媛媛小姐的笔墨是不外传的,即便是万金相赠也只能现场观看。”沈梦溪笑道。秦朝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前世各种书法名帖,这个时代可能连皇家都见不到的,普通人也能见到,秦朝可以说书法名家字帖见多了,比任何人都明白眼前书法的价值。 “古代书法高手在民间,可是真正名传千古的书法家,从没底层民众……” 中国古代有一个特点。 书法一道并不是你艺术成就高就行的,必须艺术达到极高的情况下,本身要么是做大官,要么就是像竹林七贤等极为出名的人物,甚至大奸臣书法都能流传下来,而底层民众,就算你的字远超二王,也是没多少人理睬的。 “这字自成一派,偏又处处极尽美学之精妙,若是出自李清照,必然名垂千古,可偏偏……”秦朝心中摇头。 “你们俩呀,还在讨论字……”小梅这时跺着脚,小嘴气鼓鼓的,“小姐的字谜虽然不难,可也不是……” “二位姐姐。”秦朝这时向两人笑道,“感谢二位姐姐选了这道简单谜题。” “别感谢了,快想吧。”小荷也小嘴鼓了起来。 “感谢媛媛小姐能让秦朝看到如此精妙书法,我和沈大哥这就进去。”秦朝说着看向沈梦溪,“沈大哥,请!”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姿式。沈梦溪微一怔,而后眼睛一亮仿佛想通了什么事跨步往屏风后的小门走去。 “喂。”小梅一拦手,“你们还没答字谜哩。” 忽然---- “小梅。”声音响起,清悦中带着一丝成熟妇人软软的慈性,十分撩人动听,不似人间声音,“你拿给沈大哥和那位贵客的字谜可是无可奈何花落去?” “小姐,正是这一幅。”小梅疑惑说道。 “既是这一幅,那这位贵客便已经给出了正确答案,你还不让他们进来。” “啊!”小梅惊讶出声,让开小门眨着眼睛看着秦朝,沈梦溪走向小门,经过小梅身前时,大手轻佻摸向小梅脸蛋,“小梅,这次谜底其实是两个字‘感谢’,知道么!”掀开帘子进入内房。 “感谢?”小梅、小荷微微一皱眉,眼睛也亮了起来。 “这沈梦溪一大把年纪……”秦朝看着沈梦溪摸向小梅的手,心中摇头,也知道古代儒家读书人,大都是这样。 “二位贵客请自行落座。” 里房陈设十分简洁,靠窗背对二人坐着一女子,身段比正常少女略显丰满,却又恰到好处。 黑色的内衣外套白色长纱裙,可以看到她肩颈白嫩如削,往下又腰肢极细,透过如蛇般的腰肢往下,陡然放大,黑色丝裤裹着臀部可以看出曲线极柔和,这无疑是一个极漂亮的背臀图,如此比年轻女性更膨胀诱人腰臀的曲线,想必正常的成年男子都有一种冲动,后面如此,那正面又该如何? 秦朝不敢多看----他知道这是霍青的生母。 “请让媛媛先为二位贵客弹上一曲洗尘。”郭媛媛声音比刚才还要动听,而后也不待秦朝、沈梦溪答话。 “叮叮咚咚!” 筝声一响,秦朝眼睛一亮。 七月的天,三伏天,火气还很大,可这是琴声一响,便如凭空将人拉入了四五月天的深山幽谷,这是一种精神的忘却惬意,一下子就让秦朝思维陷入到唯美的天籁中。 筝声铮铮如溪水潺潺,如泣如诉。 陡然的秦朝身体一震,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光芒。 “这琴声曲调,好熟悉的感觉呀,真的像……”听着听着不由自主间,秦朝眼神迷离,仿仿佛佛间又回到前世,寂静的黑房间中,搂着女友坐在大沙发上,看着远方墙壁上巨大的电影屏,那里播放的是改篇的《红楼梦》电影。 画面中林黛玉听得宝玉和宝钗结婚的事情,正伤心欲绝,而背景音乐筝声幽幽,箫声幽幽。 唯美凄凉,可秦朝此刻的心却大多没在电影上,而是身旁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友。 …… “真像,虽然有不少地方不同,可整体曲调完全就是那个调子,那个味道,不愧是史传中的郭媛媛,真是个天才呀!可是这曲子……” 别人听不出。 秦朝凭自己感觉也许也听不出。 可是前世播放那曲子的名称秦朝是知道的。 “看似优美,华丽动人的声音下,藏着的是倾诉的凄凄惨惨,一曲‘枉凝眉’,让人伤断肠……”感叹着,想着这女子悲惨无奈的一生,秦朝不知不觉间看向弹琴的女子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悲怜。 不知什么时候筝声已停。 背对而坐的美妇缓缓转过身来,眼如秋水,掠过沈梦溪后便自然滑向旁边的秦朝。这一刻秦朝还没从天籁筝声勾起的世界中醒过来,看着郭媛媛的眼神依然是那么复杂莫名,没有刻意伪装。 两双眼睛对上了,郭媛媛浑身一震,这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神。 她郭媛媛一生阅人无数,每一个来见她的男子,第一眼看到她后,那种眼神要么自视甚高,要么满眼色迷迷的,都是**,要么假装清高,要么…… 可是从来没有一双眼睛如现在这样让她说不出具体感觉,却又仿佛击中了她心中最柔软的深处。 这一刻。 仿佛天地都静下来了。 对视着的双眼完全忘了还有他人。 “怜悯我么?同情么?痛惜么?……”郭媛媛看着那双仿佛有一种与他年龄不合的沧桑和大慈大悲的眼神,终是低下头避了开来,“怎么会有一种他了解我一切的感觉?”郭媛媛心中摇头,仿佛掩饰自己的失态,低声道:“雕虫小技,媛媛献丑了。” “雕虫小技?”秦朝此刻还没完全清醒,他摇了摇头,“媛媛小姐,在下这里有一词,不知……”秦朝脑中浮现的是前世那首‘枉凝眉’,只有那首词才是最配刚才的筝曲的。 “小梅。”郭媛媛低声。 “秦小弟要献词,那老哥可有饱眼福了。”沈梦溪这时眉眼都笑开了。“沈大哥?”郭媛媛疑惑。“媛媛小姐,我这位秦小弟可是个天份不下于你的高手,可就是不喜作词,今日梦溪借你福份,总算可以一窥秦小弟的文才了,而且……”沈梦溪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而且怎么……” “你看就是。”沈梦溪可是见过秦朝的笔迹的,可以说书法技艺之高不下于郭媛媛。 (谢谢‘书友150511234257170’打赏!) 第七章 枉凝眉 雪纸,青石砚,镇纸,外加一管狼毫规整铺在平台条案上。 “秦公子,请!”摆好笔墨纸砚后小梅将一块香墨放在秦朝身前便退到后面,红袖添香固然美妙,可即兴做诗填词,都是由作者自己磨墨,磨墨就是整理思路。 秦朝身形挺直,他如今内家拳已入骨子,一举一动莫不天成,但写字时,更讲究身正、笔正、心下。 “咦?”小梅、小荷目光一亮。 郭媛媛也眼中异彩连连,这时才注意到眼前少年的相貌十分清秀,气质更有股亲切自然,如不沾俗尘般,这种感觉她向来只在某些天生丽质的漂亮小孩子身上看到过。 “沙沙沙~~” 秦朝研墨的动作也是优雅大方。 “好一个美少年!”郭媛媛不知想起什么,耳背浮起一丝嫣红,她低下目光不敢再看将注意力移到纸上。 片刻。 “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 饱沾浓墨的狼毫轻轻的落入纸上,一顿一弹,划过优美的曲线。 “啊!” 郭媛媛、小梅、小荷没注意诗,一下子便被雪纸上的墨字吸引住了。 秦朝处于朦朦胧胧之间,本无意作书,然而天地之道就是如此,王羲之兰亭聚会,微醉的情况下,借着一股心中的惬意写出名传千古,再也无人能达到其高度的天下第一行书。颜真卿是楷书大家,一生只写楷书,可是侄儿死于安禄山判乱,他悲愤之下作《祭侄稿》,便有了天下第二行书。 醒来再不得。 王羲之、颜真卿无意作书反而成功。 此刻。 随着秦朝纸走龙蛇,一个个鲜活墨字跳跃而出,明明是因过于完美而趋于古板的馆阁体,却被秦朝写得如贵公子舞剑、雍容秀俊,神采飞扬。 这样的字若只是一个普通人看了,也许就只是赞一声好看,写得好而已。 可作为同样是文化圈中人,同样是专研书法之道的房中众人。 “深得晋唐笔法,却又取法乎上。” “完全不同于苏、黄、米的风格,可谓真正抓到了古人笔意,以此深进,可追二王……” “没有三十年的功力,根本不可能写出如此气韵生动,翰逸神飞的字,最重要的是这种字体……” 郭媛媛目中异彩连连,退到远处的小梅、小荷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了条案前,脸蛋红通通的看着一个个墨字,沈梦溪眼中既惊喜又疑惑,秦朝的墨迹他不是没见过,可今天水准不知高出以往多少倍。 “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 从书法中醒悟过来后,四人自然目光落在了纸上词上,而这一看,又都心中怦然剧跳。 “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 “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 …… 一句句清新流畅,恬淡自然的话语,就像是一个人正对着天,向着地,对着世间一切不平,说着自己的经历心事,那种明明是普通口语讲叙的话语,偏又那么意境清新、自然,如鬼斧神工一般朗朗合韵,这是怎样的才气。 “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 “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写到这秦朝笔微微一顿,似要再写,却又轻轻一叹将笔搁下。 “秦小弟,你这一诗、一曲,一词,讲叙的似乎是完全不同的内容,可连在一起,让人看到了一个才高八斗,偏生世凄凉的人生,秦小弟,老哥知道你才气不凡,定然是能诗会词,只是没想到。”沈梦溪感慨无比,诗词论用语的境界,有三种境界,秦朝此刻的诗词,有俗有雅,浅显处浅显,意境偏又无穷。 诗词真正的高深境界处,沈梦溪是很推崇那种三岁小儿都能听懂白居易的诗。 白居易、柳永的诗多通俗浅显,甚至讲究俚语方言,可越是这样浅显言词写诗对功底要求就越高,不是真正的大师级,或者长年雕琢,写出这样的诗,只可能沦为笑料的打油诗。 然而。 沈梦溪完全猜得到,秦朝写这一诗两词,绝不可能是事先雕磨数年,因为这讲的是‘爱情’,而秦朝虽然有妻有‘妾’,可毕竟年纪不大,而且事忙,不太可能去雕琢这些。 “秦公子你这诗词,也是婉约系,只是这种风格和柳三弯完全不一样呀。”小梅也轻声说道,此刻这屋内沈梦溪、小荷、小梅等完全还没意识到另一个惊人的事,秦朝写下的两首词《误终身》、《枉凝眉》,押韵、格律都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显然这是两首新的词牌。 “看秦小弟模样,似乎不想再写,何不题上赠词?还有这诗中,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不知讲的又是何人……”沈梦溪说到这忽然看向前面郭媛媛。 郭媛媛望着这纸上的诗词,嘴里颤抖开合着,神情极不正常。 “小姐!”小梅、小荷也注意到自家小姐从未有过的失态,连低叫道。 “都是可怜人!”秦朝看着对面的妇人,心中感叹,“红楼梦十二金钗,个个都是可怜人,而这其中又以林黛玉为首。”前世一本红楼梦不知赚了多少女人泪,对于林妹妹的糟遇,可以说是很多女人都忍不住掉泪的,而秦朝写下的《枉凝眉》,就是讲叙林黛玉和宝玉的恋爱过程,而这爱情始终伴随着痛苦和烦冤,最终还是一场虚幻。 这曲和着血泪的恋爱悲剧在词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郭媛媛的遭遇。 虽然和林黛玉不同,可不幸的本质是一样的,她竭力追寻爱情,想和心上人高升泰在一起,偏偏因为出身,因为世俗的偏见,却不得不离开。 这自然引起共鸣。 再加上这首词作本身不凡的艺术水平,若是不毫不动心,郭媛媛就不是当年的江南第一才女。 “嗯?” 秦朝忽然看到一旁书柜上挂着一管青绿的竹箫,连起身走过去取了过来。 “你,这个不能用。”小梅瞪眼连冲过去,玉手一伸,快如闪电,仿佛无论秦朝怎么躲都能抓住似的。“快放下。”小荷也叫道,郭媛媛房中别的东西也许可以给客人用,可箫,那是郭媛媛自己吹的,怎能让男人共吹? 秦朝身形一闪,小梅快如闪电的手抓了个空,这时箫已经凑到秦朝嘴边。 “呜~~” 幽幽咽咽,如怨如诉声音响起。 “啊,这声音好像是……”小梅一听这箫曲,便怔住了。 “他也会媛媛小姐刚才的曲子?”小荷、沈梦溪此刻眼睛瞪大,确实秦朝吹的曲完全就是先前郭媛媛弹的曲儿,不,有一些不同,可味道,就是那个味道。 而郭媛媛。 “这曲子,这少年……”郭媛媛猛的转过头看着吹箫的秦朝,眼睛里涌动着一丝丝的悸动,“我说他怎么会写下这词,这诗,他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原来……” “知音难觅,弦断有谁听。” “我郭媛媛隐居此处十多年,这道《世难容》之曲,吹过数万次,无数人听过,可是旁人只听出里面的悠扬婉转,唯有他……” 郭媛媛看着少年干净的脸庞,十多年古井不波的心不知为何突然怦怦然。 时断时续,如泣如诉箫声房中回转。 “一个是阆苑仙葩……” 忽然低低的唱曲声响起,低沉幽婉,一入耳便让人仿佛进入了一个满是月色的荷塘边,荷塘旁花树下,一个消瘦的女子缓缓走来,女子蹙着眉心,走动间风摇柳摆…… “小姐!” 看着哼唱的郭媛媛,小梅安静下来了,小荷、沈梦溪也微微闭着眼吟听。 “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 秦朝箫技并不高,也就勉强及格,可他吹的《枉凝眉》这首曲子,正是前世箫曲中的名曲,最重要的是这一首曲子正是为着刚才的词量身定作的,所以即便秦朝技术不高,也没什么大问题,何况还有着真正音乐大行家郭媛媛的哼唱配合。 时间流逝。 “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曲声已息,众人再看向郭媛媛时,这个二十年前的江南第一才女已是泪流满面。 第八章 女儿茶 房中一片安静。 “秦小弟。”沈梦溪蓦的站起,走到秦朝身边,“老哥我交游甚广,几十年来也带了不少才子名士与媛媛小姐相见,其中不乏才高八斗,琴棋书画样样懂的高人名流,可无论是谁,才学多高,权势多重,媛媛小姐都应对自由,从无失态。” 沈梦溪大手拍了拍秦朝肩膀,低声道,“像媛媛小姐今晚这样,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秦小弟,若说‘伯牙子期’,你就是媛媛小姐的‘子期’呀,今晚好好陪陪媛媛小姐吧。” 一转身,沈梦溪往两个丫环走去。 “沈大哥。”秦朝皱眉。 “秦小弟,媛媛小姐就交给你了。”沈梦溪转身向秦朝眨了眨眼,“你不觉得我在这里是碍事的么,而且,我也有自己知心人要陪呀。” “知心人?” 只见沈梦溪向小荷、小梅一招手,便见两个丫环似喜似嗔的。“我们跟沈大哥去吧,小梅,小姐这里,我们真是多余的。”“嗯。”沈梦溪、小梅、小荷三人往外走去,出门口时,秦朝甚至看到沈梦溪伸手去拉两个丫环的手。 沈梦溪、小荷、小梅出了房后并未牵手,而是并肩顺着走廊往里面一个方向走去,转了几个弯,便出了明月楼,这时三人那种迫不及待去幽会的表情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小梅、小荷走路时仿佛故意似的离着沈梦溪丈许。 “怎么看?”沈梦溪沉声。 “这秦朝。”小梅掠过一丝秀发,眼里仿佛在回忆,“一诗两词,可看出他的文采不凡,再加上那一曲,那首子是小姐自己谱的曲子,他事先是不可能知道的,而看他吹箫的方式,我可以肯定,他没怎么真正练习过箫技。不是箫技行家却能将听过一遍的曲子用箫再次吹出来,虽然细微之处吹错了,可整体味道没变。” “不是错了。”小荷眼里闪着光,“他那是改进,小姐谱的曲似乎没有他的曲更加圆润,表达意境更深。” “哦?” 小梅、沈梦溪眼中惊讶。 “小荷你精通曲谱,既然你这么说,那应该错不了。”小梅沉声,“曲子这样,诗词这样,这人的才智是合格的,唯一想不通的就是他的书法。” “音乐、诗词要才情,可书法那是造不得一丁点假的。”小荷语气里有一种感叹,“有这样的才智还能下得了苦功练习书法,不论从哪一方面,都无可挑剔。” “看来秦小弟表现不错,这样我也放心。”沈梦溪嘴角露出笑容,“先前你们还怪我,现在放心了吧,秦小弟这样的人不会委屈媛媛的。” “我承认这秦朝外貌皮相才情都不错,又肯下苦功,可未必人品好,小姐和他……”小梅摇头。 “就算真是个完人又如何。”小荷声音幽幽,“沈大哥,你不懂女人的心思,媛媛师姐她要的可能不是完人,但必须是她喜欢的,男女之间呀,班配有时不重要,重要的是感觉……”说着话,三人横过街道。 明月楼对面有一栋木楼。 二楼一间房内,沈梦溪、小梅、小荷站在窗口看着对面发光的窗户,可以看到窗户上印着的两个影子时而靠在一起,时而离开,时而移动,那正是秦朝和郭媛媛。 时间流逝,明月楼不复先前热闹。 烛光摇曳的房间内。 秦朝、郭媛媛相对跪坐,两人间的条案已经撤去,只是放着一只小炭炉,火炭烧得通红,煮着一只小茶壶。 “这感觉,好像情人幽会一样。”秦朝心中苦笑。 沈梦溪、小梅、小荷离开后,秦朝和郭媛媛根本没谈什么诗词歌赋,而是秦朝成了郭媛媛的倾诉人,一个有意引导,一个情感苦闷积累二十年需要倾诉,秦朝无意之间便成了前世那些诱拐少女的中年男子一样,当然秦朝也说了不少自己事,都吐透心底的秘密,两人不知不觉间关系便到了一种十分暧昧难明的境地。 “秦公子。” 郭媛媛挽着袖子,露出雪也似的皓腕,捏着小纱扇扇着火炭,“这壶中煮的水叫女儿水,具体配法就不告诉你了,茶叶叫做女儿心,煮出来的茶叫女儿茶。” “女儿茶?” 秦朝看向身前女子,两人间只隔了个小炭炉,挨得极近,这大热天又都穿得极少,秦朝能清晰的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体香,看到郭媛媛弯腰时胸内隐藏的一抹幽壑。 “泰山女儿茶?还是普洱?”秦朝将身子往后挪了挪。 郭媛媛轻轻一笑:“这种女儿茶即非泰山女儿茶,也不是普洱,而是我派中所传女儿茶,媛媛也是第一次沏这种茶。” “第一次?”秦朝有些惊讶。 “我派中的女儿茶,是由女人亲手所制,而且只给能听得懂她心意的人喝,当然这所谓的听得懂是有要求的。”郭媛媛脸颊红艳,“媛媛做这首《世难容》也就是你所说的《枉凝眉》,二十年来,给无数人演奏过,只你听出了隐意,而且写出了这样恰题的诗词赠媛媛。” “只有我?” 秦朝连低下头,郭媛媛的曲子,若真让秦朝听,根本不可能听出什么名堂,也就是像听前世的歌曲一样,顶多能判别出这可能是‘伤感音乐’,可偏偏这曲子和前世的《枉凝眉》味道一样,而秦朝又误打误撞,把《红楼梦》里的经典写了出来。 “这么说,这女儿茶,你以后只沏给我喝?”鬼使神差秦朝冒出一句,一说出来就有些后悔,郭媛媛虽然是青楼中人,可是卖艺不卖身,秦朝当然知道这女人其实比较正经,也就和高升泰、霍八有过关系。 郭媛媛瞥了秦朝一眼:“按门派中规矩是这样的,不过你不愿意不喜欢喝的话,媛媛当然不会强求。” “秦朝求之不得,自然不会不愿。”秦朝连说道,说完更觉暧昧。 房中两人沉默。 小火烧水,时间自然长,郭媛媛扇着小扇,不时抬头明媚的眼眸瞥向秦朝,显然她心态很放松,忽然郭媛媛咯咯一笑:“秦公子,你先前说你有一个妻子,还有五个女人,按你这种恨不得天下漂亮雌性都收入房中的男人,应该不会像这样表现才对,难道媛媛相貌不合你味口?” 秦朝自进屋后,眼光稍一落入郭媛媛身上,特别是胸臀等敏感部位便火烧眉毛似的离开,别的人注意不到,可混青楼数十年的郭媛媛岂会发现不了。作为青楼女子,郭媛媛对男人本性最清楚不过,秦朝这怪异表现,自然让她疑惑。 “呃……”秦朝嘴张大。 “这是因为……”秦朝低着头,眼珠子转动着,“秦朝不想伤害你,你也知道我的事,若是再撩拨她人,真弄出事来,再负责任也只能收为妾室,其她女子也罢,可你的身世如此凄惨,我若不负责,岂不是伤口撒盐?” “妾室么?”郭媛媛轻声一叹,“当年那个人,媛媛要求也不高,可他连妾室的名份都不给。”“人其实都无奈……”秦朝劝说着,没多久茶煮沸,喝着女儿茶,室中安静,不知为何秦朝总感觉身体不对劲。 “难道是这茶的缘故?”秦朝低头沉思。 就在这时---- “什么人?”一声惊呼。 “嗯?”秦朝连看向门外,郭媛媛也眼神如刀看向发出声音处。 “砰!” 一声巨响,只见一个高大的蒙面人撞了进来。 “你是何人?”郭媛媛沉声,脸寒如水。 “你就是媛媛小姐,为何戴着面纱。”蒙面人声音怪异,一抱拳,“在下数十年仰慕媛媛小姐,奈何要见小姐须得通过考验,在下大字不识三个,那劳什子考验怎能通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媛媛小姐还请见谅。” “嗯,这人身形……”秦朝惊讶看向蒙面人。 这时蒙面人冷瞪向秦朝:“阁下,你和媛媛小姐已经聊了这大半夜,还望给个面子,将这下半夜让给在下。”话语虽然客气,可语气森冷阴寒。 “哈哈哈哈!”秦朝仰天而笑,“我认得你,海啸风是不是?” “海啸风?”郭媛媛眉一皱。 “好小子。”那蒙面人浓眉一挑,大手上扬抓住脸上的蒙面一拉,露出张脸来,正是先前明月楼闹事的海啸风。 “没错,正是海某人,阁下,你是自己离开,还是让在下请?” 第九章 共同退敌 郭媛媛脸色一沉:“海啸风,可否容我和秦公子交待几句话。” 秦朝看向郭媛媛。 海啸风浓眉微皱,而后一笑:“媛媛小姐吩咐,海某自无不从,请便。”却是站在屋内根本没移动脚,显然是怕两人耍花招或逃走。 郭媛媛一皱眉。 “媛媛小姐,海某也很好奇,你和这位说些什么,不介意海某在此听吧。” “介意有用么!”郭媛媛冷声,压抑住眉心一丝忧色,缓缓饮完杯中的女儿茶,又将小炭炉、茶具移至一旁,这才轻迈款步来到秦朝身前,“秦公子,今天晚上有幸结实公子这样的知心人,媛媛十分开心,本待和公子秉烛夜谈,无奈事发突然,实是媛媛之错,虽然今晚不能尽兴,然而这明月楼将为公子敞开,还望公子多来看望媛媛这苦命人。” 秦朝眉一挑,以前的郭媛媛是卖艺不卖身,如今更是明月楼后台老板,卖不卖艺都很自由,而这海啸风鬼鬼祟祟,进来后更是让秦朝离开,这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史传中虽然没有郭媛媛被海啸风强行沾污之事,可如今历史已变……”秦朝沉思着,忽然微微一笑:“媛媛小姐,秉烛夜谈未必不行,一只苍蝇,赶走不就行了。” “赶走?” 郭媛媛眉心微蹙,埋怨的嗔瞪了秦朝一眼,凑近秦朝身旁,压低声音道:“公子,海啸风来者不善,而且身手也颇为不错,公子你天纵奇才,然而术业有专攻,公子你文采……” “这你可看错了,秦朝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秦朝笑得更欢,“况且就算我不是武者,遇上这种事,若撒腿就跑,日后传出,就算别人能谅解,可媛媛小姐的拥簇者……” “你这人怎么……”郭媛媛愤怒瞪着秦朝。 “小子。”海啸风怪叫声响起,“既然敬酒不吃,那海某也只好……” “轰!” 海啸风话未说完,脚一蹬地,身子如一只巨大的黑熊般冲向秦朝。 “哼!” 人影一闪。 一道身影从秦朝身旁射出,带起的风甚至将一旁的蜡烛都刮黑了,只见一只秀气的玉手拈着一根泛着寒光闪闪的簪子。 郭媛媛一出手,快如闪电。 “嗯。”秦朝微微点头,只是看郭媛媛射出的身形速度,出手的速度,显然她内力远远在海啸风之上。“也罢,先看看。”秦朝眯着眼退后一步。 “呼!” 海啸风熊掌似的大手一晃,在郭媛媛钢簪即将刺到时,猛的斜砍了过去。 “篷!”“篷!” 房中两道身缠在一起。 “不错,想不到娇滴滴的媛媛小姐也是高手,如此海某更喜欢你了。”海啸风笑声响起。 秦朝眉心皱起。 “文武不能两全,这郭媛媛明明力量远远高于海啸风,可这武功……”秦朝摇头,郭媛媛是花间派传人,内力甚至还在秦朝之上,可这一场打斗竟然处于下风。 这时只听外面脚步声响起,显然这里面的声响惊动了明月楼其他人。 “不陪你玩了!”海啸风脸上闪出狞色,只见郭媛媛一簪刺来,海啸风不退反朝着簪子刺来方向踏出一步。 “海啸风动真格了!”秦朝身子也动了。 海啸风朝着簪子踏出后,眼看那簪子就要刺上他眉心,可诡异的簪子一空,而后海啸风的拳头却在郭媛媛眼前快速放大。 “不好!”郭媛媛心头泛起危险的寒意,连往后退,可突然肩部一痛,两根指点敲在她肩贞穴上,郭媛媛身子一僵,在她眼前放大的拳头忽的张开,一把抓住她肩膀。 忽然。 一只手猛的出现在海啸风眼前,五指并起,仿佛一把大刀直插而来。 “什么?” 海啸风脸色大变,插来的手刀并不快,甚至还没有郭媛媛出手速度的三分之一快,可偏偏他有一种感觉,自己无论如何都避不了。 “高手!” 这一刻海啸风眼里都是那直插而来的手刀。 “看似平插而来,却笼罩了我所有闪避和出招的方向,该死!”海啸风心头不甘的吼叫着,抓住郭媛媛的手猛的一推,身子直接往后飞退。 “呼!” 郭媛媛身子撞向那插来的手。 “啊!”郭媛媛整颗心都崩紧了,眼看手刀就要插中她胸口,忽然这手并拢的五指一分,手掌划过诡异的曲线,轻轻的落在郭媛媛肩上。 “轰!” 就在这手落在郭媛媛肩上时,郭媛媛只觉全身一松,被点住的穴位已经解开。 “公子……” 郭媛媛看着眼前的身影,胸口起伏。 “别怕,一只苍蝇而已,我替你打发。”秦朝微微一笑,笑容仿佛春风一般。 “果然。”海啸风脸沉如墨,“这一直插而来的手刀,明明我感觉他所有变化都看到了,我抓住郭媛媛那一扔,他根本来不及变招,可偏偏变招了,轻松接住郭媛媛不说,还顺势解开她的穴位,该死。” “媛媛小姐!”一道人影冲进门来,正是明月楼的店员。 “哈哈,媛媛小姐不愧江南第一才女,可惜海某还有要事在身。”海啸风狂笑一声,身子飞也似的撞破窗户,冲向远方,“今日先不打扰,改日海某自会再来拜访,哈哈哈哈……” “我去追那人!”秦朝松开郭媛媛,身子一闪,从窗口飞出,眼一扫便看见数十丈外一道高大的黑影正踏着屋顶急速远去。 “好快的轻功。” 秦朝一个纵身飞出这楼廊,迈跨数丈上了旁边的屋顶。 “等等我。” 娇喝声响起,一道人影追了过来。 “媛媛小姐,你……”秦朝皱着眉,身形一闪到了数丈外。“我跟你一起追,媛媛虽然拳脚功夫不是很高明,可论轻功,还是可以的,而且明月楼中小梅、小荷不在,再来一个海啸风,媛媛也不知如何办才好,还是跟你安全。” “是么?”秦朝皱眉。 “而且我虽然拳脚功夫不行,可两人一起总比一人好。”郭媛媛沉声道,看向秦朝眼中透着丝担忧,先前秦朝出手,海啸风退避,可秦朝出招速度连她郭媛媛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这,也罢。”秦朝沉声,这海啸风既然已经结仇,为自己,为郭媛媛秦朝也不准备放过,最重要的是秦朝从海啸风身上感觉到了类似云中鹤那样的感觉。 “呼!”“呼!” 呼啸声响。 两道身影追着前面的巨大黑影飞奔,顷刻间便远远离开了明月楼,一追一逃转眼便是半盏茶。 “今天晚上的事透着一股诡异。”秦朝眯着眼一瞥身旁,郭媛媛几乎和秦朝并肩而行,此刻眉心皱蹙着,似乎有着什么不开心的事一样。 “郭媛媛内力深厚,有这轻功倒是不奇怪,不过那海啸风……”秦朝、郭媛媛追着海啸风,可是前面的黑影反而离两人越来越远。 秦朝眉头一皱:“媛媛,这样下去不知追到什么时候,我带你一程吧。” “带我?” 郭媛媛看着秦朝,只见秦朝一步踏出已到了她近处。“把手给我。”秦朝沉声,伸手张向郭媛媛。郭媛媛脸色微微一红,伸出手任秦朝抓住,而后便觉一股大力从她手上传来,带着她往前冲去。 “轰!” 秦朝拉着郭媛媛飞奔而行速度反而比先前快了一大截。 “这……”郭媛媛张大了嘴。 “怎么回事?” 海啸风狂奔着忽然往后一看,只见那辍着他的黑影忽然间便加快速度了。 “我这一身,最自傲的就是这身轻功。”海啸风看着后面飞速追来的人影,胸口起伏,“当年我内力还浅时,一身轻功就能比拟云中鹤,这后面的小子是什么人?只能这样……” 海啸风身子如大鸟般飞起,落入下面的巷子中。 “若是荒郊野外,老子拿你没办法,可这夜里,又是市内,哼!”海啸风冷哼,看准一个方向,奔了过去,而后躲在一根柱子后。 “躲起来了。” 秦朝、郭媛媛身影从屋顶飞下,落在先前海啸风落下的巷子。 “秦公子,现在怎么办?”郭媛媛皱眉,巷子中一片安静,根本没有任何人影。 秦朝眼睛扫视着整个巷子,忽然耳朵一动。 “走!”拉着郭媛媛冲一个方向奔去,秦朝修炼太极,五感十分敏捷,隔得不是特别远,心跳呼吸声都能听到,虽然不如先天强大,可也是很了不得的,夜晚追踪,别人可能拿海啸风没办法,可秦朝却没多大影响。 “怎么回事?” 海啸风看着直冲自己方向射来的人影脑子都懵了一下。 “巧合,一定是巧合!”海啸风飞一般冲出,而后巷子中,民宅内,河道上,树林中……无论海啸风怎么躲,怎么逃,背后的人都如附骨之蛆一样。 “妈的,这事不是人干的,老子吃奶的劲都使出了,这小子,是怪胎么……”海啸风心中吼着,这时来到了一处有着小桥的河道旁。 “船?” 海啸风眼睛一亮,只见河道中心飘浮着一只乌篷船。 “呼!” 海啸风大鸟般飞起,落于船上,眼一扫便发现睡在船尾,此刻被惊醒正要喝斥起来的船夫。海啸风身形一动,已点了船夫穴位,同时抓起船浆,一缕指风射出砍断抛锚的缆绳,此刻河道江水流得甚急,这缆绳一断,整只船便如利箭般射出。 “遭了。”秦朝、郭媛媛落于桥头,看着向远方飞射而去的船只,脸色有些不好看。“走!”秦朝、郭媛媛顺着河道飞追而去。 “这样都追来。”海啸风脸色很难看,这河道有急有缓,越到下游,水流就越平缓,船速就越慢。 “本来只是想尝尝才女的味道。”海啸风看着追得很近的秦朝,眼中射出不甘,“遇上这么个煞星,算老子倒霉,也罢,也罢。” “我说小白脸,还有媛媛小姐,你们追了这大半宿,难道就没感觉有什么不对么?”海啸风狂笑声响起。 “不对?”秦朝一皱眉。 第十章 情花欲果 “嗯~” 一声极低微,几不可闻的**响起,郭媛媛脸上露出痛苦难耐的表情,不过秦朝没注意到。“哈哈哈哈!”秦朝朗声笑了起来,“海啸风,看你的身手,江湖中想必也不是无名之辈吧,如今在这藏头露尾,以假名示人,确实不对。” “哼!”海啸风冷哼一声,眼里有丝惊讶,“没错,老子是化名而来又如何,反倒是阁下,身中剧毒而不知,才是可悲可叹!” “身中剧毒?” 秦朝再次朗笑:“海啸风,你别拿话逛人,老子身体好得很。” “什么?”海啸风眉头皱起。 “小子,不要硬撑了,老子就不信你没发现自己身体不对。”海啸风狂声道。 “我这身体,确实不对劲。”秦朝眯着眼,作为修炼内家拳的高手,对自身的掌控是远远高于正常水平的,可以说秦朝从进入郭媛媛闺房没多久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不过我这不对劲,只是阳火过亢而已,这是‘阴阳合和功’突破带来的。唯一奇怪的就是我这‘阴阳合和功’虽说到了第一层境界的顶峰,可离突破这一层,至少还要几个月时间,今天晚上居然莫名其妙的突破了。”秦朝念头转动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难道说这海啸风并非骗我,他真下了毒,而这毒若是放在普通高手身上是剧毒,可对我这种修炼了‘阴阳合和功’的人来说,却是能助功力突破的良药?” 其实秦朝所想的虽然不全对,可有一点绝对正确,他阴阳合和功突破境界确实是药力所致。 这时一声极低微忍抑不住的**声响起。 秦朝一瞥身旁郭媛媛,眉微微一皱,而后又朗声叫道:“海啸风,老子确实没发现异样,难道你下了毒,说来听听,你下了什么毒,怎么老子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毒真能助我突破,那我以后的突破都可以用这毒的辅助修炼。”秦朝眼里闪着光。 “小子。”海啸风声音响起,“想套老子的话,可老子偏不告诉你是什么毒。” “公子。”郭媛媛声音响起,“媛媛确实中了毒,我……” 秦朝一转头,只见郭媛媛脸蛋红通通的,丹凤眼瞥过来都带着水气,秦朝心下一沉,凌波微步放慢下来。 “海啸风,你和云中鹤什么关系?”秦朝叫道。 “云中鹤?他小子给老子提鞋都不配,哈哈,小子,赶紧回去想办法解毒吧,海某不陪你了。” “媛媛。”秦朝停了下来,看向郭媛媛,“你怎么样?”郭媛媛眼眸似水看着秦朝:“不知道,反正很不舒服,这毒我不懂。” “那就不好办了。”秦朝皱着眉,“我虽然知道些医理,可于药物完全一窍不通,你在镇江住了这么久,应该知道哪里有名医吧?” “嗯。”郭媛媛点了下头,眼睛略一看四周,“这里是万花楼地界,这样吧,我们去万花楼。” 秦朝点了下头,两道身影转身向着一条街道冲去。 “这海啸风也是走运。” 奔走在街道上秦朝心中有些不甘,“阴阳合和功太霸道了,我现在这身体,阳火还在上升,操,真不是时候。”秦朝瞥了一眼下身,如果是白天,一定能人看到他双腿间支得高高的帐篷,阳火过剩,真气便不如平日那么圆转自如,再加上满脑子抑制不住的不良念头,秦朝追海啸风时,速度根本无法达到最佳。 万花楼灯火通明。 “公子到了。”只见一少年,一蒙纱美妇出现在万花楼前不远的街道上。“媛媛,这万花楼比你的明月楼怎么都热闹?”秦朝疑惑看着前面的二屋大楼。 “今天晚上刘知州给刚到的孔通判接风洗尘,在这万花楼摆酒席。”郭媛媛轻声道,“听说我们整个润州的名人绅士都到了,而且连金山寺、隆昌寺的主持也都给脸前来,当然热闹。” 两人说着话。 “咦,那不是媛媛小姐么?”万花楼前站着两个青衣小厮,其中一个小厮一见秦朝、郭媛媛便迎了上来。 “真是媛媛小姐,你也是来赴宴的么?” “小哥,我今日不是赴宴。”郭媛媛冲小厮一笑,迷得小厮脑袋都晕忽忽的,“小哥,我先从侧门进去吧,麻烦你替我请安庆堂张郎中过来一下。” “很巧,张郎中正在宴席上,媛媛小姐有请,他一定很乐意的,还请稍候,三哥,你领媛媛小姐和这位公子走侧门进去吧,对了,容容小姐房间旁的包厢还空着。” “容容啊,就领我们去那包厢吧。” “请!” 青衣小厮领着郭媛媛、秦朝从侧门进入万花楼。 “万花楼的东家和我也算是朋友关系,而那容容小姐,她是我得意弟子。”郭媛媛轻声向秦朝说道,“这一次万花楼刘知州宴客,她是被请来客串乐师的,公子,等去了毒,我顺便介绍你和她认识,我想以你的相貌才学气质,容容她一定很和你合得来。” “容容小姐?” 秦朝脑海中猛的跳出一个人来,连看向郭媛媛:“你说的容容,是不是如今的江南第三才女高容容?” “你也听说过呀。”郭媛媛点头。 “这么说。”秦朝心里翻起了浪潮,微微瞥了一眼身旁的郭媛媛,“居然真是霍青的亲姐,她的女儿。”外人眼中高容容是郭媛媛弟子,可读过《江湖史传》的秦朝却明白,高容容是郭媛媛亲生女儿,而且只比霍青大一岁,但和霍青不同,高容容走的是和郭媛媛一样的文路。 万花楼二楼廊道上,秦朝、郭媛媛、小厮刚转过一个弯道。 “师父。” 一个丫环打扮的少女惊叫着冲了过来。 “小环呀。”郭媛媛轻点了下头,“容容在哪个房间?嗯,算了,我不进去了,你跟她说一声,就说我中了点毒,要安静驱毒,让她不要来打扰。”“嗯。”小环点了下头,满脸担忧。这时小厮推开一扇门:“媛媛小姐,请!”秦朝、郭媛媛进入房内,很快一个青衣老者满脸高傲的走进这包厢。 “张先生……”郭媛媛连站起。 “别废话,把手伸出来,老夫诊完还要去喝酒,真是医术高了连吃个酒席都不安生。”张郎中语气很冲。 “有劳了。”郭媛媛似乎见怪不怪,将右手伸出,便见一根鸡爪也似的手指搭了上来。 “咦?”青衣老者指尖一搭上郭媛媛腕部寸关穴,脸色就是一变,而后眉毛急剧的跳动起来。 “如何?”郭媛媛连问。 “别打扰老夫。”张郎中眼睛一瞪,搭在郭媛媛寸关穴上的手指又落下一根,“怪哉,怪哉,这脉像怎么这么怪,难道……”他皱着眉喃喃自语着,忽然眉毛一挑,收回手哈哈笑了起来。 “哈哈,居然是那东西,老夫一直还以为那只是传说,没想到还真有这毒。”张郎中满脸兴奋。 “张郎中,我这毒能解么?”郭媛媛连问。 “解?”张郎中胡子一翘,冷哼一声,“你中的这种毒,主药是天下极为罕见奇毒之一,这样的毒起不起作用,是看你自己的,或者说,只要是凡夫俗子身体里都会中这种毒,只是你的被催发增加了而已。” “奇毒?每个人都有?”郭媛媛知道这张郎中喜欢卖关子,当下道,“请先生明言。” “这天下有两种奇毒,是世人都有的,其一是情毒,其二是欲毒。”张郎中拈着胡须说道,“中了情毒者不能动情,一旦动情则痛不欲生。” “不能动情?”秦朝眼睛一亮。 “老先生,你说的可是‘情花’?”秦朝说道。 情花。 前世可谓是武侠迷几乎都知道的一种毒,只因为他是《神雕侠侣》中杨中在绝情谷的毒,而这种毒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能动情,所以对杨过是剧毒,可对某些薄情寡义之辈反而没什么效。 “没错。”张郎中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情花之说只在传说中,老夫也是在家传孤本上看到过,若不是今日看了这脉像,老夫都怀疑是否存在,想不到你这小哥倒是知道。” “张先生,难道我中的是情花剧毒?”郭媛媛脸色很难看,传说中的毒,岂是这么容易解的。 “不是。”张郎中一摆手,“你中的不是情花毒,而是另一样和情花齐名的毒----欲果。” “欲果?” 秦朝眉一挑,心头又松了下来。 “情花,就是白曼陀罗花,杨过中情花毒,最终可以用断肠草来医治,而欲果,是白无花果。”秦朝眯着眼回想着书中的讲叙,史传中‘欲果’第一次出现是在秦朝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二十年前,而中那毒的是慈航静斋的斋主‘君如月’,也就是现在慈航静斋现任斋主的师姐。 第十一章 拒绝 “君如月身中欲果奇毒却若无其事,而且终身没有服食解药,或者说欲果剧毒没有解药,可是……”秦朝看向一旁郭媛媛,郭媛媛脸颊红艳艳的,秋水含媚的眼眸更是水洼洼的,显然不正常。 “情花是以情为毒,欲果则是以欲为毒。”张郎中笑眯眯说道,“因此不能动欲,一旦动欲啧啧,那可是五火上升,阳火至极,因而身体亢热上涨,风热、湿热、壮热、潮热、虚热、高热、寒热……” “张先生,说明白点。”郭媛媛连打断。 “简单说就是会浑身发烧,欲火潮水般涨起,这欲指的是男人想女人,女人想男人的**,对了。”张郎中笑眯眯的看着郭媛媛,“媛媛小姐,中此毒者各种症状,老夫只从孤本中得知,如今得亲眼所见,也算是缘份,老夫愿以万金相谢,只求媛媛小姐能将中毒后各种反应写入书中,告知老夫,另外随时让老夫在一旁观察,如何?” 郭媛媛脸色沉了下来。 “哦,对了,孤本中讲中此毒者会对身边的异性成年人产生本能的渴望。” “对身边异性产生渴望?”秦朝看向郭媛媛。这时郭媛媛也看了过来,一碰秦朝眼神便如小媳妇般有一种躲闪的羞涩。 “媛媛小姐。”张朗中眼中闪着研究探索的光芒,“看你中毒也有很长一阵子了,而你身边男人是这位公子,你有没有对他……” “张先生!”郭媛媛羞急。 秦朝连打断:“张先生若想研究,其实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你有办法?”张郎中连看向秦朝,忽然眉一皱,“眼含秋水,面泛桃花,你似乎也不正常,且伸出手来,老夫看看。” “哦?”秦朝眉一挑,伸出手,便见一根枯瘦的手指搭了上来。 “咦,咦?”张郎中眼睛瞪大。“你中的应该也是欲毒,可奇怪,不通呀……”张郎中枯瘦的老脸上眉心拧成了菊花,嘀咕了一阵,松开手询问道,“公子,老夫问你,你这一阵子是不是对媛媛小姐动……” “咳咳!张先生,有些东西你知我知、大家知,可就是不能说出来。”秦朝说着偷偷瞥了一眼郭媛媛。郭媛媛背转身,整个身子连脖子带耳根都红得煮熟的虾子似的。 “哈哈!”张郎中一声哈哈,捋着须红光满面,“我说小子,你怎么这么脸嫩,媛媛小姐作为江南第一才女,而且你看,虽然她年纪大了点,可并没有年老色衰,如此才色双全的女子,哪个男人不想收回房……”“张先生,你老还是别说这些没营养的话,直说吧,这毒怎么解?” “怎么解?”张郎中眉心又皱起,“是你的,还是媛媛小姐的?” “有不同么?” “当然,你小子和媛媛小姐不一样,老夫刚才探你脉象,你身体内欲毒比媛媛小姐只多不少,可怪异的是,你的欲毒一半来自欲果,另一半则是来自你身体本身,而媛媛小姐,九成以上的欲毒都来自欲果,只有一成才是她内心的真实反应。”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张郎中怪异的看着秦朝,“你脏腑,无论是心、肝、脾、肺、肾等都极为强大,所以那个方面……” “咳咳……”秦朝咳嗽。 郭媛媛看向秦朝,眼中满是怪异疑惑之色,她是冰雪聪明的人,岂能听不懂张郎中的话。 “那个就不要说了,说重点。”秦朝说道。 “欲果和情花不一样,中情花者需抑制动情,一旦动情则会加重毒性,可欲果,是可以疏导的。”张郎中兴奋的说道,“所以这种毒很好办,只要你没有**即不妨事,当然,无欲这种境界是不可能有的,除非死人,所以,真正的办法,就是将**当成水,大禹治水,疏堵结合,**过于强烈时,以‘夫妻之礼’来疏导,当然这样是止标不止本的,如果能找到解药就好了,偏偏这解药……老夫是无能为力的。” 听到这秦朝、郭媛媛脸色都很难看。 “张先生,我们体内的毒除了欲果,可还有其他?”秦朝沉声道。 “啪!”张郎中猛的一拍手掌,叫道,“你不问我还差点忘了,你们的毒是以欲果为主药,所以里面还掺杂着另一种毒,这种毒老夫倒是有方法给你解除,我这便把方子写给你们,纸墨伺侯……”包厢内,张郎中正讲解着解毒的方法。“媛媛,我出去一下。”秦朝沉声。郭媛媛点了下头。 很快万茶楼大堂,一道身影出现在二楼廊道上。 “刘大人、孔大人,各位大师,前辈,还有仁兄,在下有礼了。”秦朝遥遥向着整个大堂揖了一礼,“在下和朋友身中欲果奇毒,若有哪位高人能解此毒,秦某人感谢不尽。” “欲果?” 大堂中顿时一片嗡嗡声。 “兄台,何谓欲果?” “老夫闻所未闻,这种毒有何奇效?”一个个声音响起。 “果然……”秦朝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转身走回包厢。 此刻万花楼半里外街道上,并肩走来三个女子。 “好像是盛朝的声音。”秦雨蹙眉看向霍青,霍青眼里也闪过一丝疑惑,“盛朝不是在明月楼么。” “不是,那不是秦朝的声音。”张巧争微笑着说道,“不过声音确实和秦小兄弟有点像,难怪你们听错。” “是么?”秦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天下声音相似的人何其多。”张巧争微微笑着,眼里闪过一丝怪异,“秦夫人、霍镖头,江南第三才女容容小姐最善长还不是琴声,而是吹箫,不过此次绝技,外人是听不到她表演的。” “真的?我家盛朝好像也会**……” 三个女子谈笑着远去,秦雨也放下心中疑惑,毕竟天下声音相似的人确实很多。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到了半夜,镇江街上十分冷清,万花楼依然人声鼎沸。 “叮叮咚咚~” 幽幽琴声响起,这时整个万花楼都安静下来,二楼一个包厢内。 中央摆着一个双人浴桶,此刻浴桶中两道身影盘膝而坐,都是五心向天,闭目打坐,可以看到一丝丝一缕缕黑色从两人衣服处向着水中散开,而这水竟然在冒热气。 忽然。 少年眉毛动了一下。 “其他毒倒是容易驱,就是这欲果之毒……嗯?”秦朝双眼一睁开便对上了一双盯着他看的妙目。 “你也驱完了?”郭媛媛轻声询问。 秦朝点了下头,刷的站起,跳出浴桶,便往门口走去。“嗯?”郭媛媛眼中疑惑,而后脸色微变,嗖的跳出浴桶,“公子,你去哪?”郭媛媛叫道。 “当然是回家。”秦朝低声。 “回家?”郭媛媛脸色更难看,身子一闪从后面拉住秦朝衣袖,“你走了,我怎么办?欲果毒还没解哩。” “欲毒?”秦朝沉默,按张郎中所讲,欲毒不疏导,身体就会一直发烧,在十二个时辰内温度达到能煮熟鸡蛋的恐怖的地步。 可要疏导,就必须男女行房。 “欲毒不疏导,你我接下来都活不过一个时辰。”郭媛媛轻声。 “我知道,可是还是要走。” “为何?” “真要我说?”秦朝声音低沉,“媛媛小姐,今晚我会来明月楼,你应该数天前,甚至几个月前就知道了吧。” “啊!”郭媛媛颤抖的声音响起,“你,你怎么知道?” “那海啸风,是事先安排好了的吧?” 沉默。 “海啸风之事,媛媛确实知道一些,可是……”郭媛媛声音苦涩,“媛媛也是逼不得已,而且媛媛不会害你的。” “我看得出。”秦朝低声,“我更知道张夫人她其实是你师门长辈,这一次的事就是她安排的。” “没错,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来明月楼就有感觉了,而后沈大哥和小梅、小荷的表演,更是让我心中起疑。”秦朝低声。“那,你为何还要留下?”郭媛媛询问。 “因为……”秦朝声音低沉,“江南第一才女郭媛媛,你真以为男人能拒绝得了,我不想,我更想以后还能和你一起喝女儿茶!” “是么?”声音低幽得不可见。 “当然,另一个原因也许是,我想看看,看看张夫人倒底想做什么。” “那你现在为何又要离开?”郭媛媛低声道。 秦朝轻笑:“再不走,你真让我犯错么,好了,欲果之毒,既然是张夫人安排的,她定然有解药,你不担心,至于我……”秦朝脑中浮出秦雨美艳的身子,家有娇妻,区区欲果之毒秦朝并不担心。 “不……”郭媛媛声音里充满着苦涩,“如果我没完成任务,解药是不可能给我的。” 沉默,秦朝微一沉默便迈开脚步,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相信张夫人!”秦朝声音远去。 厢房中郭媛媛无力的坐倒在地,许久---- “真狠心!” “真是个狠心的少年!” “也真是个绝顶聪明的少年呀。”郭媛媛缓缓起身,跨入浴桶,眼中满是凄苦,“高升泰,你看,我今晚结交的这个秦公子,文才比你高,琴棋书画更甚于你,就连这份机智聪明,甚至武功,甚至坚毅果敢,绝情绝义都远远强于你,呵呵,你不如他,你不如他……” 一枚寒光闪闪的簪子出现在郭媛媛手中:“张师叔的为人,我岂会不知,而且这欲毒,我们也只有毒,没有解药的,解药就是找男人,可让我郭媛媛随便委身一个男人,那还不如死。” 簪子按在雪也似的脖颈上,轻轻划过。 浴桶中,郭媛媛带着微笑闭上了双眼。 第十二章 众目睽睽 “丁丁咚咚~~” 琴声泉水般流过,时急时缓,似欢快似悲沉,整个万花楼这一时刻都笼罩在琴声之中。 渐渐的琴声越发低幽,渐趋不可闻。 琴息。 整个万花楼依然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 二楼可以看到有一些人双眼迷茫,又或低头沉思,或者脸露笑容。 “真难以想象,天下间竟然有如此美妙的琴声。”渐渐的开始有人说起话来,大堂左边一间桌子坐着三个女子,都戴着面纱,然而那优美的身形却依然让她们成为整个大堂的焦点,此刻其中那一身青衣,英气勃勃的女子满面泪花。“想家啦?”一只玉手搭在这青衣女子手背上。 “就是想起了我娘。” 霍青掏出一方锦帕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转头看向秦雨,“婉雨姐,你想到了什么?” “我……”秦雨微微一笑,“还不是那个人。”说着凑到霍青耳根低声道,“那个欺负你的坏人。”霍青低笑一声:“就光欺负我么,对了那个坏人是个色胚子,婉雨姐你可要看好他,别一不留情我们又多了一个姐妹……” “砰!” 巨大的响声传来,霍青、秦雨连看过去。 只见二楼四周都是一个个包厢,其中那容容小姐所在包厢旁边一个包厢处,灰尘消散。 “是包厢的隔板墙倒了。” “这墙怎么会倒?” 隔包厢的墙是一扇扇的木门做出来的,这木门,就算有人用力靠着,也不会倒,众人疑惑间,忽然眼睛都瞪大了。 包厢内一个大浴桶。 浴桶内淡淡的白气中显出两个脑袋,那是一个少年正扑在一个女子身上,可以看到无论少年还是女子露出水面能看到的地方都是裸露的。 整个大堂一片寂静。 “盛朝!” 秦雨看着那少年,虽然隔得很远,甚至浴桶的水雾使得少年的脸有些朦朦胧胧,可自己的丈夫秦雨怎会认不出。 轰! 秦雨整个脑袋一片空白,身子摇了摇。 “是秦朝。”霍青看着浴桶中的少年,脸色也是一片惨白,而后眼泪仿佛开匣了一样大颗大颗滚下。 浴桶中秦朝脸色十分平静。 “一个先天高手,对付我居然要偷袭。”回想着刚刚那一幕,秦朝心中无语,先前走出包厢,才到拐弯处便被突然冒出的张巧争给偷袭点了穴,而后提回了这包厢,而这时也正逢郭媛媛自杀时,张巧争救了郭媛媛后,便将两人弄成这副模样。 “虽然早知道会这样,可还是很尴尬呀。”秦朝眼神平静的看向整个大堂的人,这件事他也是受害者,所以问心无愧,可是---- 两双眼睛,两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而且是秦朝最喜欢盯着看的眼睛跳入眼中。 “婉雨!” “霍青!” 秦朝移动的目光停止了,整个世界仿佛也停止了,三双眼睛带着各自的心绪交织在一起。 时间凝固,秦朝脑海中嗡的一下,这一刻只有那两双,两双带着不敢置信的震惊和痛心甚至绝望,羞愤的眼神,虽然早有准备,可当看到那两双眼睛里的痛心愤怒,甚至绝望时,秦朝还是张了张嘴,强作镇定的眼睛里充满着心虚。 “砰!” 霍青转身疯也似的飞奔出去,而后秦雨也慌不择路的奔出大堂,而后便是两女身旁的张巧争追了上去。 “我……”秦朝感觉自己的心有点乱。 “对不起,对不起!”声音响起,只见几个万花楼伙计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将那已经倒下的包厢门墙扶起,慌慌张张的竖好。这时整个世界又开始转动。 “那是谁?” “那少年不就是先前大喊大叫,说自己中了欲果毒的么?” “是那少年,女子么,说出来你绝对不相信,那是媛媛小姐。” “不可能吧?” …… 万花楼大堂中鼎沸的声音响起,都在讨论着这突然出现的画面,那孔通判更是拍着手叫起好来。喧哗中,万花楼伙计很快就将倒下的门墙重新弄好离开。包厢内静悄悄的,忽然浴桶中一直没任何动作的郭媛媛忽然身体动了一下,而后眼中泪珠连成线一般掉下。 片刻后。 半伏在郭媛媛身上的秦朝也动了一下,穴位解开了。 秦朝看着眼前这张艳如桃李,梨花带雨哭得无助的脸,这二十年前的江南第一才女如今已经是年近四十,可是保养得很好,隔得这么近,秦朝的眼力也只看见她眼角有那么几丝极淡的细纹,这细纹不仅不减美丽,更让她多了一股年轻女性所没有的成熟岁月味道。 这样的美无疑是很致命的。 秦朝知道自己只要一低头,便能吻上这张脸,吻着那平日里吞着华章美词的成熟艳唇。 目光从郭媛媛艳唇离开。 “哗!”秦朝站了起来,转身跨出浴桶,穿上被脱下的上衣。 “你还是要走?” 郭媛媛幽怨委屈的声音响起,任何一个女子对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还不碰她身体,都会愤怒生气,更何况郭媛媛这么一个长年被男人追捧追求,才色双全的女人。 “嗯。”秦朝轻应。 “那你走吧。”郭媛媛眼里满是失望绝望,整个身子在浴桶中沉了下去,眼看水要漫过她脑袋,一只手抓住了她手臂,拖了出来。 “你干嘛?”郭媛媛愤怒了。 “欲毒我虽然没办法根除,可止标,还是有办法的。”秦朝沉声说道。 “什么?”郭媛媛怔住了,反应过来后瞪着秦朝道,“我们这掌握欲毒的人都没办法,你能止标?”郭媛媛根本不信。 “能不能,试试不就知道了,听着,我教你一种功法,首先将双手……”秦朝开始讲叙起来。 情花欲果,只需无情无欲便可视之如无物,无情无欲在张郎中,甚至大多数人眼中是不可能做到的,可读过江湖史传的秦朝知道。 “《覆雨翻云》中双修谷的‘双修**’要求男子有情无欲,女子有欲无情,双修**《江湖史传》中也点及过。” 虽然史书中讲叙的‘双修**’只是点到为止,可这些点到的东西却能给秦朝一种启发,再加上秦朝得了毁女三千的大淫贼白玉阳的传承,本身又喜好钻研。 “将气运至三阴交……” 秦朝大脑飞速运转着,脑海中白玉阳得来的双修功法,前世《江湖史传》中关于有情无欲的方法,做着各种组合,推衍,演变…… 随着这些推衍,秦朝脑中控制**的功法越来越完善。 这是一门从未出现在这世间的新的功法。 “压抑住身体的感觉。” “把气分为文武……” 随着秦朝的讲叙,郭媛媛的眼睛也开始发亮,她本来就是才女,对内功心法自有非常高深的理解,而且郭媛媛出身是花间派,也就是魔门中青楼妓院那一脉。 这一脉对于男女双修采补在天下门派中也是属于一等一的。 可以说。 说起采补双修来,郭媛媛懂的功法未必弱于六十岁之前的白玉阳。 “**本来是交织在一起的,有情才有欲。”郭媛媛听着秦朝的讲叙,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虽然我也知道物极必反这个道理,可是具体如何做却毫无头绪,想不到可以通过这样的迂回达到分开文武气,以文武气分开情与欲……”郭媛媛心中很感慨,也很好奇秦朝一个大理秦家寨弟子,怎么会弄到这种高深的功法。 没多久。 “大体就是这样,你先想想,不懂再询问,或者我再给你讲一遍。”秦朝说道。郭媛媛点头,回想一遍又询问了秦朝几个问题,这才说道,“功法我懂了,不过秦公子,这功法讲究的是有情无欲,这有‘情’我需要一个动情的对象……” “什么?”秦朝惊讶看着郭媛媛。 “这动情的对象,当然是越鲜活越好。”郭媛媛低下头,声音带着羞意。 “可以。”秦朝看着郭媛媛,脸上这时浮起笑,“我不走了,我们互相当对方的动情对象,反正这时回去也得蹲房外跪扫把。” 时间流逝,一夜过去。 万花楼后屋一间静室内,阳光透过窗子将房中照得通亮,床边貌美妇人对着梳妆挽好最后一缕发丝,便对着镜子呆坐,美妇身后站着一英俊少年。 “虽然没有合长生诀,可这样组合的功法居然真的行得通。”秦朝感慨,昨晚推衍出来的控制**功法,秦朝其实还是有些担心的,只是两人依此修炼后,居然真的将体内的欲火完全压制住了。 “媛媛。”秦朝看着铜镜中木然的郭媛媛,“我该走了。” “啪!”一滴晶莹的泪花掉下。 “你是在担心么?”秦朝沉声。郭媛媛沉默,晶莹的泪花水帘般落下。秦朝也沉默,昨天晚上众目睽睽之下两人暴露于浴桶中,虽然郭媛媛的脸部并没有完全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下,可是一旦有人造谣。 而且完全可以想象,这事不用两三天就会传遍整个镇江城。 “如果,你不介意……”秦朝低声,“我是很乐意纳你进房的。” “轰!” 郭媛媛身体僵住了,嘴唇微微颤抖:“你说的……是真的?” 秦朝看着郭媛媛,心中很是感慨,历史中郭媛媛对高升泰的要求并不高,无非就是一个妾室名份罢了,可是这样的简单要求,高升泰都不能给她,而霍八,虽然能给郭媛媛名份,可郭媛媛却又看不上他。 “真的。” 秦朝轻声说道,转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不是我要纳你,而是他们逼我必须纳你,可是……”走出房门,秦朝心中摇头,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张巧争,沈梦溪,也到摊牌的时候了!” 房内,郭媛媛看着秦朝离去的背影,许久,忽然无声的笑了起来。 第十三章 满城风雨 镇江城第一大镖局‘镇江镖局’旁的糕点铺中,清秀少年正挑选着糕点,忽然少年耳朵一动。 “他们回来了。”秦朝竖起耳朵。 糕点铺外街道上,一行提刀跨枪的大汉谈笑着走来。 “秦公子昨晚没回,老戚,你说那个万花楼洗鸳鸯浴通奸的狗男女是不是秦?”一个瘦汉低说道。 “这还真有可能,你想想,秦公子本来就是个风流公子哥,你又不是没见过他那正妻,啧啧,那个美得……”另一个大汉双眼放光的感叹着,“秦公子那正妻呀,依我看连宫里的娘娘也未必有她漂亮,秦公子能娶到这样的女人,而且连我们镖头都对他死心塌地的,昨天那事中的少年是他的可能性十有八·九。” “可那女方听说是媛媛大家,这媛媛小姐可是二十年前江南第一才女,那个当年……”这群大汉中一个中年汉子说着连连摇头,“媛媛大家是什么人,我老黄是清楚的,那公子哥是秦公子,我相信,可女方是媛媛大家,绝不可能。” “对,媛媛小姐她……”一个五十岁的老者也沉声,眼里露出回忆的神色,“你们年轻,不懂郭媛媛是什么样人,可我们当年那可是……” 忽然, 老者的话嘎然而止,这一队大汉脚步也嘎然而止。 他们前面站着一个提着包裹的少年,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秦公子!” “秦公子早,您这是出来吃早点呀?” 一众大汉微一迟疑便都笑着打起招呼,其中那瘦汉走上一步,靠近秦朝压低声音道:“秦公子你昨晚一宿没归,去哪里风流快活了?我们大伙刚才在外面吃早点时听到一个有趣的事,说是……” “李叔,那事我知道。”秦朝笑说道。 老李一怔,随即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那个秦公子可真是享福呀。” “是么?” “那当然,你想想容容小姐的琴技,可不是谁都能轻易听到的,可那公子,啧啧,能在容容小姐奏琴的包厢旁边抱着美女,共洗鸳鸯浴,还,啧啧……”老李这一开口,其他汉子也都露出羡慕猥琐的表情。“一边听容容小姐的琴声,一边玩着姑娘,这种好事咋就轮不到老子身上……”“尤其是那被抱着的据说是郭媛媛……”“就算不是媛媛小姐,也让人羡慕……” 一众汉子都是霍家镖局的镖师,又都值壮年,偏偏走镖不能拖家带口的,虽说偶尔能逛逛窑子解决**,可终究还是缺少女人滋润,这一说起女人来自然一个个都来劲了。 “咳咳!”秦朝咳嗽两声。 “各位大叔,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昨晚我就在万花楼。”秦朝说道。 “秦公子你也在万花楼?”众汉子停下说话,都兴奋的看过来。 “各位,你们说的那个浴桶中的少年如果没意外的话,说的就是我。”秦朝一指自己。 “是你?” 一众汉子都懵了。 “那女方是媛媛大家的事?” “也是真的。” 沉默! 许久! “奶奶的!” “操!” “你小子还让不让人活?”这些汉子很多看向秦朝的眼睛都通红的。 …… 镇江镖局是秦朝一行人暂时的落脚点,一行人进入镖局后往西边院子的客房走去,秦朝眉微微皱起,短短的时间昨晚的事便传得连霍家一众镖师都知道了,外面如此,霍青、秦雨又会怎样。 西屋中间的一间客房,窗关得很严。 此刻窗前呆呆坐着一美貌少妇,散挽着发髻,面色有些憔悴,正坐着发呆。 “婉雨!” 敲门声响起。 发呆的秦雨目光一下有了焦点,脸上浮起怒容,又满是伤心。 “婉雨,开门呀。”秦朝声音又响起。秦雨眉心蹙起,终是沉声开口:“明月楼的宴席就散了么?沈大哥还没回,你怎么就回来了?是不是吃饱喝足总算想起家里的黄脸婆?不好意思,妾身今天没心情陪夫君吃饭,夫君大人你还是去明月楼吧,你不是最喜欢说秀色可餐的么,这镇江的姑娘家可是一个个都水灵着呢,哪里家里的黄脸婆可比的……”声音又酸又涩,让秦朝听了心里酸酸的不好受。 “婉雨,有什么话,让我进来再说,别在这里让大家看笑话。” “哦,你还知道怕大家看了笑话……”秦雨的声音猛的尖锐起来,“那昨天晚上万花楼,就没人笑话?但见新人笑,哪管旧人哭,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是不是很好玩呀?玩得连脸都不要啦!” “咔~~” 门栓震断,秦朝推开门,一抬头便对上一双妙目,这双平日里明眸善睐,顾盼传情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眼眶仿佛病态一般浮肿,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明艳,秦朝心头一酸,还没说话,对面那双眼睛已泪水决堤而出。 “大姐,昨天晚上我错了。”秦朝声音低沉,“我错在武功太低被人点了穴陷害。” “什么?”秦雨一怔。 “被人陷害?” 秦雨脸上的悲愤伤心一下子消失转而浮起担忧之色,也顾不得满脸泪花闯上一步,来到秦朝身边连询问:“受伤了没有?倒底怎么回事?” “还好。”秦朝沉声,“大姐,你也知道小朝再好色也不可能猴急到昨晚那样的。” “这……。”秦雨俏眉微锁,显然想到了平日秦朝的为人,秦朝若真猴急,那秦雪、秦凝、林素、秦冰就不会和他只是拉拉手,亲亲搂搂而已。 “昨天晚上去明月楼,宴后沈大哥邀我见明月楼的东家‘郭媛媛’,媛媛大家是二十年前江南第一才女,对了,她有一弟子就是如今江南第三才女媛媛小姐。”秦朝说道。 “容容小姐的师父?”秦雨眼中惊讶,高容容的高超琴技她昨晚可是亲耳领教到了的。 “沈大哥和媛媛小姐的两个丫环很是要好,所以带着两个丫环小梅、小荷先行离去,我和媛媛大家相谈中被一个叫海啸风的人闯进来,要掳走媛媛小姐,媛媛小姐内功很高,却不擅长拳脚,而保护她的两个丫环和沈大哥又不在场,我只好出手,后来和媛媛小姐追海啸风出了明月楼,追到万花楼不远处的河道,才发现中了海啸风下的毒,只好去万花楼找张郎中解毒,而这毒叫做‘欲果’之毒。”秦朝长话短说。 “欲果?”秦雨眉一挑,眼中担忧更甚。 “中了此毒会欲火焚身,张郎中虽然说出了此毒名字,却没有解药,因此要解毒就必须男女行房。” “必须行房?”这时秦雨心情平静很多,少了偏见,秦朝这么娓娓道来,又确实合情合理,秦雨看着秦朝的目光也柔和了很多。 “我猜到这是一个局,所以想脱身离开,谁知道才离开郭媛媛厢房,就被人点了穴,而后便是你们看到的。”秦朝说道。 秦雨俏眉锁着思索了一会,才歉然的看着秦朝:“我相信你,盛朝。” 秦朝脸色微松,正要说话。 “盛朝。”一青衣女子走了进来。“照你这么说,那就是沈大哥和张夫人设的计?” “青姐。”秦朝转头叫道,他当然知道霍青在一旁偷听。“你想想,你们俩和张夫人在万花楼时,张夫人有没有离开过?那个偷袭我的人,虽然蒙了面,可我知道一定是张夫人。” “张夫人?”霍青蹙着黛眉。 秦雨微微点头:“琴声响起后,也就是你们事发前张夫人确实离开了一下,虽然时间很短,可张夫人身手真的很强?”“张夫人是先天高手,普通三流高手,她一根手指就能捏死。”秦朝说道。“张夫人是先天?”秦雨、霍青对视一眼,她们也是早就从秦朝口里听说过先天高手的变态的。 “那盛朝,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该怎么办?” “为何,我也想知道,不过现在么,我觉得还是先把郭媛媛纳进门。”秦朝小心翼翼的说道。 “纳妾?” 秦雨、霍青脸色又不好看了。 …… 纳郭媛媛为妾,秦雨、霍青虽然脸色不好看,却没拼死反对,一来她们知道秦朝本性,二来这次事情又到了这样地步,再者秦朝剖析的道理,就算秦朝不纳,也会有人逼着他纳,反不如自动入彀。 一天后。 “媛媛大家要出嫁了!” “媛媛小姐被一少年纳为妾室!” 这个传闻出现在镇江城,郭媛媛虽然隐居了二十多年,可毕竟是当年的江南第一才女,三十岁以上,江南地区的江湖中人都是知道,甚至很多人就曾疯狂追求过她。 虽然事隔二十年。 她的名声已经不像当年那么强劲。 可陈酒反而更劲。 这事依然像一个剧烈的炸弹扔到了平静的江海中,传闻一出,便以一种远远超过万花楼‘鸳鸯浴奸情’更快的速度传遍整个润州,更在‘有心人’的推动下,风暴一般的传出江南大地向着大宋各州府漫延。 大理城善阐候府。 西院子金桂树下的阁楼关得十分严实,阁楼里红罗床上正斜斜坐着一面色苍白,眼睛却很大很有灵气的少女。 “真儿,来,把这碗药喝了。” 芙蓉夫人看着虚弱的高明真,眼里都是心疼和怜爱,她家这姑娘聪明才智,除了天龙寺那个段海峰外,天下无人能比,可偏偏天妒英才,小小年纪便身体极虚弱,无论怎么治也只能保一时。 “好的,娘。” 高明真端着碗小口小口喝着,明明是苦得想呕的药,可她却露着笑容,仿佛喝的是世上最美的东西一样。 看着女儿如此懂事。 芙蓉夫人吕秀兰心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明真好了些么?”一个青衣老者走了进来。“爷爷,您现在就要走了么?”高明真放下碗向着高升泰叫道。高升泰眼中慈爱,点了下头:“去杭州西湖的事再不能耽搁了,丫头你好好养病,病好后爷爷就带你去洛阳,给你找一个天下第一的好郎君。”“我才不要哩,我要跟在爷爷身边。”高明真羞叫道,眼里闪过一丝黯然。 吕秀兰、高升泰出了房门。 “这次我要去西湖,不能照看这丫头了,等天气稍凉,你自己带着丫头去洛阳吧。”高升泰说着眼中露出悲哀之色,高明真的身体,活不了多久,就算他是大理国相,也无能为力。 “我知道的,要是洛阳还不治好的话,那便就地招婿。”吕秀兰低声道。 “那就这样,嗯?” 只见一家仆打扮的汉子急急忙忙跑来:“老爷,这是润州来的信件。”递上一个细小蜡封好的卷纸,正是鸽子传来的信件。 “润州?”高升泰疑惑着剥去卷纸上的蜡,展了开来。 “大理有秦家少年秦盛朝,年方十五,月底于镇江城纳郭媛媛为妾室。”一行清秀的蝇头楷字出现在纸条上。 (谢谢‘永远对你的爱’、‘逆天改命的衰哥’、‘炒土豆天下一家’打赏!) 第十四章 坦呈相见 “秦家盛朝年十五,月底纳娶郭媛媛。”看着这字,高升泰眼睛发黑,他双手一合一搓,只见纸屑纷飞,那一卷纸已经化为满天碎屑。 “爹,您没事吧?”吕秀兰声音响起。 “爷爷?”透过窗格看到这一切的高明真也担忧的询问。 “没事。”高升泰低声说道,大步往前走去,没人看到的是他眼睛里的落寞和悲凉。“秦盛朝么?你是何人?媛媛是什么样的人,我岂不知道,她会嫁你?你倒底用了什么卑鄙手段?”高升泰心里滴血一般,可是自当年拒绝给郭媛媛名份,便没有退路了。 “媛儿,你难道不知道这些年来我一直最想的,最希望的就是迎娶你,给你一个名份呀,你不来见我,而我……我没脸见你呀,不敢见你,这一拖再拖,没想到……也罢,也罢!” 高升泰背影萧瑟! 光阴似箭。 三十一日晴,宜嫁娶。 镇江城一处民宅喜乐喧天,十分热闹。 郭媛媛作为当年江南第一才女,交游自然甚广,往常办事,只要登高一呼,则宾客云集,然而此次听说她要给一个藉藉无名的少年作妾,一来都觉得很突然,二者都很想不明白,更多的则是感觉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心里不舒服,关系再好也只是搭人给郭媛媛送点礼祝福而已,就算来了,也对着新郎倌冷潮热讽的多。 虽则如此。 来人还是远超秦朝的想象。 宾客散尽,夜降临。 红烛高烧。 大红喜被婚床上,顶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十分恬静。 “砰!” 秦朝带上门,带着一丝醉意的步子来到床边,先是深深吸了一口郭媛媛身上淡淡的香味,这才轻佻的叫了声:“娘子。”也不拿旁边的揭杆,直接靠近郭媛媛用手挑起了红盖头,露出里面一张含娇带羞的玉脸。 和往日打着淡妆不同。 今日的郭媛媛饱满双唇涂着红艳诱人的胭脂,化着艳丽的芙蓉妆,再加上她羞意上脸,双颊染霞,烛光下更是美艳不可方物。 这是一种不同于秦雨的美,即便是久经考验的秦朝也一时看呆了。 “你……” 郭媛媛只觉得秦朝的目光仿佛刀子一般,虽然她也是欢场中人,见惯了男人色眯眯的目光,甚至都结过一次婚,可今晚尤其不同,感觉着男人的目光,郭媛媛仿佛出阁的少女般心跳得很乱很慌,特别是当秦朝目光从她脸蛋上往下滑,落在颈部,锁骨,胸脯,蛮腰……甚至更下面的神秘地方时,郭媛媛整个人便如发了烧一样,感觉一股股一丝丝的酥麻随着秦朝的视线散发开来,把她的骨头都要化了。 “坏人,没看够么?”郭媛媛的声音娇媚传出,软绵绵的带着一丝挑逗的拖腔。这媚到骨子的声音顿时把秦朝的理智都烧去了一半。“不够,一辈子都看不够,媛媛,你的声音真好听。”秦朝呼吸急促,甚至都忘了今天晚上的正事。 “啊!”郭媛媛这才反应过来向来自重矜持的自己刚才声音里竟然用上了青楼里**挑逗嫖客的腔调,顿时羞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偏偏这时秦朝伸出两个手指,轻佻的勾住她光洁美丽的下巴,往上一抬,让她躲无可躲藏无可藏,只有仰着脸任男人肆意欣赏。 “啪!” 一滴晶莹的泪溢出,而后满眶的泪花委屈的滚溢而出。 “泪?” 秦朝心一颤,回过神来。 “媛媛,喝过交欢酒,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那件事……。”秦朝装作不在意的收回手指,拿起一旁桌上的酒壶,倒上酒,将杯子递向郭媛媛。郭媛媛接过酒杯,媚眼如丝嗔道:“是交杯酒,不是交欢酒……” “咦?难道喝完交杯酒不是要交欢么?”秦朝调笑着,郭媛媛羞得脑袋都低到胸前,秦朝伸出手:“来,喝完交欢酒我俩来个坦呈相见,好好摊摊牌。” “摊牌?”郭媛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似羞似怯伸出手和秦朝手勾手喝完手中的交杯酒,便安静坐于一旁。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秦朝将酒杯放上桌子,转身牵过郭媛媛玉手,说道,“花间派把你这么一个天下无双,才貌双全的江南第一才女嫁给我,其中的原因你应该是清楚的,来,跟夫君说道说道。” “你真想知道?”郭媛媛俏眉微蹙说道。 “当然。”秦朝微笑点头。郭媛媛看了秦朝一眼,轻声说道:“其实他们看中的是你的潜力。” “你是说……”秦朝说道,“你们花间派想招募我?” 郭媛媛点了点头:“夫君你的才学我是知道的,可才学未必表示能力,其实我也一直疑惑,为什么我师叔,还有上面如此愿意花大价钱,让我亲自侍奉你?还有我花间派才女很多,为什么他们偏偏要选中我,而不是比我年纪更轻的,年龄和你更般配的?” “是么?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感觉不对劲。”秦朝低声嘀咕了一声,忽然眼睛一亮,提高声音道:“张夫人,不知可否现身一见?” “啊?”郭媛媛睁大眼睛。 四周一片寂静。“张夫人……”秦朝以内力将声音送出,忽然一道声音传来:“稍等片刻。”而后约十多个呼吸,便听到有低微的声音响起,而后门敲响。 “张夫人,请进。”秦朝拉开门。 “秦公子。”张巧争满脸和善的微笑踏入房中,又顺手带上门,“实在对不起,老身本来是想等秦公子过完洞房花烛夜再来和你说的,不过你这么急,老身也只好前来解说。” “张夫人,花间派也是魔门大派,贵派拥有像媛媛这样的大家不计其数,应该不会缺少经学大家,鸿学大儒,为何设计秦朝?”秦朝询问,“而且秦朝虽然是天龙寺出身,可在天龙寺时以假名示人,而天龙寺,我秦家寨都没有向外人透露太多本人的信息,为何贵派会注意到我?” “秦公子,我先回答第二个问题,你秦朝的信息确实天龙寺和秦家寨都保护得很好,可是你们忘了一个人,就是他向我透露你的信息的。” “谁?” “穷凶极恶云中鹤。”张巧争淡淡吐出七个字。 “云中鹤?”秦朝眉一皱,沉声道,“你们就这么相信他?” “当然不。”张巧争微笑道,“可是当时老身正好在大理有公干,略一调查便发现他说的大体没错,而你段海峰的确是百年难得的奇才,而我们花间派,其实是外表光鲜,像媛媛,容容她们等,看似不错,可那是糊弄底层江湖人士的,当然,只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天下门派中,我花间派就算不是属一属二,也绝对是前面几名,可论及揣摩天道武学,经学典籍,世间大道却远远不够,所以我们需要新鲜血液,需要拉拢其他学派的高人。”张巧争说到这里微微一叹。 “秦公子可听说过慈航静斋?” “慈航静斋?”秦朝眉一挑。 慈航静斋是隐世门派,一般只在江湖动乱,或者天下大乱才会出江湖,这事普通江湖人士,正常的天龙寺新生自然是不知道的,张巧争也不认为秦朝知道,自顾自说道:“我们这一类江湖,分为白道**,而慈航静斋与净念禅宗并称武林两大圣地,隐为白道武林之首,斋中弟子平时罕有传人行走江湖,可一旦中原处于乱世时,便会派出门人访寻真命天子,为天下拨乱返正。” “我们花间派份属魔门一支,魔门被称为**,慈航静斋既然是白道之首,自然受到魔门的对抗。” “而魔门对抗慈航静斋也必须选择一个领袖门派,偏偏我们魔门和白道不同,谁都不服谁,所以这谁为首通过两种方式确立,乱世比武,谁强谁为首,平时轮换,如今要轮到我们花间派。” “难怪。”秦朝点头,“慈航静斋至高宝典《慈航剑典》是可以和‘长生诀’、‘战神图录’、‘天魔策’相提并论的……” “你居然知道慈航静典?” 张夫人看向秦朝,眼里有着惊讶:“没错,《慈航静典》极为高明,虽然总体高度不及‘长生诀’、‘战神图录’、‘天魔策’,但就系统和可学性来说,却是远远高于。” “慈航静斋出山的门人。”秦朝回想着前世的记忆,“就算修为没达到《慈航静典》中的心法最高层次‘剑心通明’,也大都能达到次一点的‘心有灵犀’层次,因此一个个武功都极为可怕。” “你连剑心通明和心有灵犀都知道!”张夫人看着秦朝很是感慨,“剑心通明、心有灵犀这是慈航静典中最高的心法层次,就我魔门中人,不是地位极高的都不知道这事,秦公子不愧是天龙寺出生的,这种隐秘都知道,你既然知道这些,也知道慈航静斋门徒的厉害。” 秦朝点头:“魔门中一般来说,少有人是她们的对手,真正能和慈航静斋对抗的魔门门派也就是阴癸派算一个吧。” “确实只有阴癸派,你知道的不少呀,正是忧虑于此,这一次让我花间派对付慈航静斋,派内才如此忧心如焚,全力吸收天下优秀人才,甚至不惜牺牲门中弟子色相,就是为了提升派中武法的等级,争取在将来和慈航静斋正面对抗中不要太难看,让人笑话。”张夫人一声长叹,而后看着秦朝眼睛发亮,“所以一听说了你段海峰的能耐,老身才迫不及待的想要拉拢你,不过当时你不在天龙寺,老身为此特意去了一趟秦家寨,要不是碰巧公孙大鹏在贵寨作客,你应该早就和老身见面了。” “那你后来又是怎么找到我的?”秦朝沉声。 “这个么!”张巧争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而后瞥向郭媛媛,“找到你秦朝还多亏了媛媛。” “我?”郭媛媛满脸疑惑。 “秦公子,不知媛媛有没有和你说过她以前的身世遭遇?” 秦朝一点头:“说过。” “那你知道不知道她有个女儿?”张巧争说道。 “知道。”秦朝微微皱眉,郭媛媛和秦朝互相透底,双方都知道对方经历,可是家人名姓却谁都没说,秦朝是故意不说,所以郭媛媛至今不知道秦朝的女人中有一个是自己的女儿霍青。 “张夫人,还请直说。” “媛媛有一个女儿,是大理人,如今也是个大姑娘了。”张巧争笑眯眯说道,“老身对媛媛这师侄还是很疼爱的,大理公事完成,又找不到你秦朝人,所以便想着去探讨我这师侄的女儿,也就在这时看到了你秦朝。” 听到这秦朝眉一挑,心中却是明白一定是自己和霍青回霍家镖局让也去霍家镖局暗中探望霍青的张巧争看到了。 “哦对了,秦公子你不想知道你纳的新妾媛媛她的女儿叫什么名字么?”张巧争眉毛一挑说道。 “名字?”秦朝心中一紧。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五章 名利于我如浮云 郭媛媛脸上露出疑惑。 “媛媛还真没对我说过她女儿的名字。”秦朝淡淡说道,眼里露出丝好奇,“你倒说说看,她姓甚名谁,芳龄几何,家住何处,说不定我秦朝还认识哩。” 张巧争微微一笑:“这个先且不说,秦公子,如今你喜纳新妾,可愿为我花间派效力?” “哈哈。”秦朝一声笑,“张夫人,有一点你可能弄错了,我秦朝不是什么道德先生,可有一点,就是对自己人好,媛媛现在是我的女人,她派中的事,自然也是我秦朝的事。” “那就好。”张巧争颌首点头,郭媛媛也眼现柔情。 “秦公子重情重义,老身佩服。”张巧争继续说道,“然而老身想说的是秦公子必须全心全力为我花间派效力,懂么?” 秦朝一皱眉:“张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秦公子有没有注意到,你沈大哥只有我一个夫人,你曾说起的沈存中沈括,也是同一时期只有一个夫人。”张巧争声音冰冷,“我花间派的女婿,只能娶一妻,当然,也不是完全不允许他们三妻四妾,可就算三妻四妾,也多是娶我花间派女子,就像你秦公子,你已有的女人,老身不管,不会让你休了她们,可以后,老身希望你能洁身自好,不要再沾花惹草,如果需要女人的话,媛儿的两个丫环都能给你。” 秦朝脸色一下不好看了。 “秦公子,女人越多羁绊就越多,对真正有志之士来说,是不可取的,天下间可不只花间派会施美人计,若是什么其他花内花外,花左花右,阿猫阿狗门派也像我花间派一样对你,你就算有三头六臂也照顾不过来,我们也为你好,让你能够集中精力专攻一门。”张巧争语气诚恳。 “夫君。”郭媛媛低声开口,“我也赞成师叔的话,而且就算你真想要……,我花间派别的没有,就是女人多,多叫几个姐妹一起来服侍你……” “媛媛。”秦朝拉过郭媛媛的玉手,握在手心低声道,“道理我懂,可是你夫君也有自己的想法和理想,若是受这羁绊受那限制,那还不如不来这世界。”郭媛媛抽了抽手,微微点头。秦朝看向张巧争。 “张夫人,秦朝可以尽力为你花间派效力,可是其他一切,还请你们少管闲事!”秦朝沉声。 张巧争眉一皱:“秦公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哦,怎么个罚酒?”秦朝淡淡道。 “秦公子先前不是想问媛媛的女儿叫什么么?”张巧争说到这眼里闪着冷芒,“好,老身不怕告诉你,她女儿姓霍,名青,也就是叫霍青。” “霍青?” 秦朝脸色大变,随即连看向郭媛媛:“媛媛,她说的是真的,雨隹霍,青草的青?” 郭媛媛眉心皱起,眼中疑惑,还是点了点头:“我女儿确实是叫霍青,怎么啦夫君?” 秦朝脸色一下极不好看。 郭媛媛看着秦朝,微一思索,脸色也是一变,连看向张巧争。 “媛媛。”张巧争声音有些低沉,“对不起,这次的事是师叔骗了你,师叔忘了告诉你秦朝的女人中也有一个叫霍青的。” 这话一出。 轰! 郭媛媛脑中便如炸了一下,全身都颤抖了起来,而后那红艳的脸颊仿佛一下子血都抽干了,变得苍白起来。 “师……师叔,你说的……是假的?” 郭媛媛声音颤抖着仿佛极度不相信,双手更是紧抓着秦朝,看着秦朝的眼睛,眼里都是期盼,期盼秦朝摇头。 “媛媛。” 秦朝看着眼前颤抖的脸,低沉道:“别多想了,兴许是同名同姓,一定是同名同姓。” “同名同姓?哈哈哈哈!”张巧争尖笑了一声,声音又低沉得可怕,“媛儿,师叔跟你说,秦朝的女人是霍家镖局二小姐,他岳父是霍八。” “啊!” 郭媛媛脸更是苍白,眼里满是不敢置信的震惊和绝望,她怔怔的看着前方,突然一缕血迹从她嘴唇缓缓溢出。 “青儿,娘对不起你!” “对不起你啊!” 仿佛受伤的野兽般的声音从她喉底传出,一遍又一遍,忽然声音嘎然而止,郭媛媛木然的身躯向后倒去。 “媛媛。” 秦朝看着吐血晕了过去的郭媛媛,心中一悸,完全慌了神。 “媛媛,媛媛!”秦朝叫了几声,连又抓住郭媛媛手腕探脉,片刻后脸色微松却是一转头看向张巧争,沙哑的声音蕴含着怒火。 “你们,倒底想要怎么样?”秦朝低吼着。 张巧争看着郭媛媛,眼里都是内疚和心疼,她上前几步,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细小黑丸子。 “可怜的孩子,是师叔,是门中对不住你呀。”张巧争一捏郭媛媛人中,郭媛媛缓缓睁开眼,眼中已是布满泪水。 “来。” 张巧争左手一弹郭媛媛耳下,便见郭媛媛嘴唇不由自主一张。“嗖!”张巧争右手食指一弹,一粒细小黑丸便飞入郭媛媛微张的嘴中。 “秦公子。”给郭媛媛喂了药丸后,张巧争看向秦朝,眼里都是冰冷的寒意,“媛儿是老身看着长大,甚至当成亲女儿般疼爱的孩子,如今为了拉拢你秦朝,老身明知道她是霍青生母,还将她故意推到你怀里,她牺牲如此之大,你以为你不付出点什么就能快活么?老身既然已经将媛儿人都嫁给你了,那么就不介意再让她牺牲更多,反正媛儿也是门中花大精力养育培养大的,也该她为门中作出回报了,老身在这里跟你说,如今这天下知道媛儿她和霍青关系的没几个,因此她虽然是你妻妾,可也没人会来嚼舌根,你也不用担心名声受损,成为遗臭天下,处处喊打的人物。” “可是----” “你若是一意孤为,不听劝告,老身也不敢担保是不是会有一天,整个天下都知道了你秦公子作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我想,你这样前途无量的少年,却成了人人唾弃的淫邪之徒,一定很有趣。” 张巧争声音厉鬼般响起。 “原来。”郭媛媛木然的看着前方,“门中是要用这来要挟夫君他,真是狠呀。” 秦朝这样的人,财色、权势要得到都是很容易的,最重要的是花间派可以给这些,别的派能给出更好的,财和权势比不过其他门派,那么就只能另僻途径了。 拿捏把柄是魔门中人最善长的。 没把柄也给你制出把柄,何况秦朝好色的毛病已经让他们看到了,所以…… “厉害,厉害呀,佩服,秦某人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秦朝微微闭着眼,起伏的胸口渐渐平息下来,这才睁开双眼,眼中射出如箭般的厉芒。 “张夫人,我希望你转告贵门。” 秦朝低沉着声音道,“唐明皇与杨贵妃,李世民弑兄,武则天称帝,王昭君出塞,隋炀帝得千古骂名的不是他奸母,而是天下没治好,我秦朝虽然不是视礼教道德如粪土,可你们想用这来绑架,完全打错主意了。” “名声,别人也许在乎,也许名声臭了,钱财权势都会烟消云散,可我秦朝,宁可玉碎,决不瓦全。” “不在乎?”张巧争脸色难看。 秦朝若不在乎,虽然她能搞臭秦朝,可于花间派有何益,而且还白白损失害了自己疼爱的郭媛媛。 “名利于我如浮云!” “财富于我如浮云!” “当然,秦某自己虽然不在乎,可是媛媛她……”秦朝目光柔和的看着郭媛媛,片刻后才转过头来,沉声道,“可是我身边的人会在乎,所以,只要你们不过份,秦某也会认真为花间派效力的。” “哦?”张巧争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可明显松了一口气,和血气方刚的少年人打交道,最怕就是对方的二愣子脾气一发,什么也不顾了。 “另外,秦某想要跟你要一个名额。”秦朝沉声。 “名额?”张巧争一怔,随即冷冷看着秦朝,“什么名额?”这时张巧争也不想过于和秦朝弄僵了。 “龙……神……宫!” 这三个字一吐出,秦朝双眼瞪着张巧争,身体崩紧,整个武林历史中,最为神秘,或者为强大的武林圣地只有三个地方。 其一,无上宗师令东来勘破死生之迷,破碎虚空的地方‘十绝关’。 其二,令广成子得道,谢眺创《道心种魔**》,传鹰破碎虚空的‘战神殿’。 其三便是天下武功真正的源头‘龙神宫’。 可江湖史传中那种极度神秘,甚至感觉很虚无飘渺有些类鬼神的‘龙神宫’是不是真的存在,秦朝也不敢完全确定。 “什么?” 张巧争猛的瞪眼,眼睛看着充满着不可思议的神色,“你居然知道龙神宫?” “真有龙神宫?”秦朝心头泛起狂喜之色,可脸色丝毫不变。 “秦公子,看来你这人真不简单呀。”张巧争沉声,微微一摇头,“可是老身虽然知道龙神宫这回事,可也仅知道这么一个名字,至于龙神宫在何地,什么时候开启通通都一无所知,而且即便老身知道,可你想想,龙神宫的名额何其珍贵,又岂是老身所能拥有的?” “是么!”秦朝嘴角讥屑的翘起,“那张夫人,秦某便换一个要求,七星连珠那一天,我希望和贵夫妇寸步不离,可否?” “七星连珠?” 张巧争眉心跳了下,眼睛瞪着秦朝,沉默。 片刻。 “你怎么知道的?”张巧争声音低沉,“这一次龙神宫开启,我花间派只有两个名额,便是我们夫妇俩,你是怎么知道的?” “原来真是你们俩。”秦朝笑道,“其实我只知道七星连珠日龙神宫开启,其他的都是诈你的,没想到……” 张巧争脸色都有些青了,冷哼一声:“秦朝,你既然知道这些,就应该知道这名额的重要,我根本不可能让给你。” “张夫人。”秦朝这时反而语气柔和,“龙神宫不同于战神殿、十绝关,进入里面要想有收获,靠的是脑子,而不是武力,而比聪明,你认为这天下,还有强过秦某的么?” 张巧争定定瞪着秦朝。 她是详细调查过天龙寺中‘段海峰’的各种传说的,而这几个月和秦朝‘朝夕相处’,秦朝更是给了她们夫妇很多惊讶。 可是---- “秦公子,这天下之间,有人看似聪明,实则愚蠢,而有人则是大智若愚。”张巧争淡淡说道,“老身不认为自身才智不如你,所以,你还是别想了。” “而且,龙神宫出的题,永远都让人猜不到,你以为自己真比别人强?狂妄!” 第十六章 他是装糊涂 “张夫人。”秦朝也不辩驳,淡淡道,“秦某可以对天发誓,龙神宫内秦朝得到的功法都可以给你一份。” 张巧争眼睛一亮。 “不过,我需要另一项报酬。”秦朝继续说道。 “什么?”“我不能白给你,所以如果我真的有不错的收获,得把你女儿嫁给我,以人换功法,先说好,不漂亮的不要。”秦朝冷声说道。“我女儿?”张巧争眉心直颤,“小子,老身没有女儿。”“没有?”秦朝一愣,看了看张巧争要暴走的模样,“那你有孙女没有?”“没有!”张巧争冷声。秦朝思索了一下,确实史书中没提过沈梦溪、张巧争儿女之事。 “那只好,算了,你把耳朵凑过来……”秦朝说道,走近张巧争,轻声说了几句话,立时便见张巧争脸一下通红的,而后刷的转身,飞也似的跑出房。 “喂,张夫人!”秦朝喊道。 “叫甚,答应你就是了。”声音飞一般远去。 “啊?这都答应了?” 秦朝瞠立原地,想着自己无耻的要求,本来还准备好了挨一耳光的。“不过,啧啧,这张夫人虽然年纪大了,可先天高手保养好,样貌身材还真是……”秦朝心中怦然,走上前轻轻关好洞房门,又轻轻拔亮了房中蜡烛。“这一次赚了,赚发了,小朝哥的便宜哪是那么好占的。”秦朝脸色很轻松。 花间派、阴癸派,邪极宗,天下魔门,佛道儒,诸子百家门派传承久远。 每一个门派都有着自己独到的藏书以及武道资料。 这才是最宝贵的东西。 秦朝来自前世,和这时代大多数人要注重,讲究门户之见,不能随即乱拜师门,乱入门派不同。 “小朝哥前世初中小,高中,大学,老师多得小朝哥都快忘了名子,到了这里,就算拜入全天下各个门派又怎样。”对秦朝来说,为了实现提升天下武道总体水平的理想,能进花间派,就算要花大价钱买也是愿意的。 “没花一分钱,反而得了个……真是个好人好门派呀……”秦朝转过身走向郭媛媛。 郭媛木然坐在床上。 “好些了么?” 秦朝看着女人,吃过药后,郭媛媛脸上这时恢复了红润,美丽的眼睛无声的流着泪,木然而呆滞,可依然如海棠带雨一样有着惊人的美丽,秦朝心中微颤走过去抓起床边桌几上的酒壶,倒了两杯。 “给。”秦朝抓起酒杯递过去。 郭媛媛木然的眼睛转动了一下,木然接过秦朝递来的酒杯,一口饮尽,秦朝再次递上,郭媛媛又一口饮尽,仿佛喝上瘾了,眼睛完全转过来看着秦朝。 秦朝将剩下的酒倒入自己口中,上前一步,抓向郭媛媛玉手。郭媛媛身体一颤,低低的哀求声响起:“别,别碰我。”秦朝手僵住了。 “你说。”郭媛媛幽幽道,“我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和你在一起,我还有脸么?”说着呜咆咽咽的哭出声来。秦朝愣着。 忽然郭媛媛抬起头:“你,和青儿有没有?” “我,睡过她了。” 秦朝眼里露出缅怀神色。郭媛媛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这少年睡过人家女儿又想来玩母亲,她忽然眼中露出一丝坚毅神色。秦朝一皱眉:“你要是想不开自杀了,那你派中没达到目的,会恼羞成怒,到时……”郭媛媛眉也皱了一下,显然也想到了可怕后果。见打消了郭媛媛自杀念头,秦朝心中吁一口气,往床边坐去。 “啊!”郭媛媛惊鹿般跳起,隔得秦朝老远的床头坐下,“你不要,我现……。”郭媛媛低声着,眼里满是对和睡过自己女儿的男人亲热的抗拒。 “你在想什么?我就是想陪你说说话而已。”秦朝说道。 郭媛媛点点头,这件事她是受害者,可秦朝更是,而且秦朝是男人,大有前途的少年,一旦名声被毁,前途就完全被毁了,损失更大。 “对不起,夫君。”郭媛媛低声道,看着秦朝的眼神带着歉意,“都是我害了你,若是一开始,我就拒绝和你一起,也不会弄到现在,说来说去,都是我郭媛媛太天真了……。”郭媛媛自怨自艾的。 秦朝眉一皱:“你说这些话碜秦朝么,小朝哥可是和你喝过女儿茶的。” “女儿茶。”郭媛媛眼神温柔。 “媛媛,武则天私生活混乱,照样千古一帝,王昭君出塞先嫁呼韩邪,而后又嫁给其子复株累,照样名垂千古,若是你夫君……”秦朝说到这,郭媛媛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媛媛会全力辅助夫君的。”郭媛媛眼里闪着坚毅之色。 秦朝心中点头:“对了媛媛,以后没人,我叫你娘子吧。”“啊?”郭媛媛微赧点头,“随你,只是不许你碰我。” “头发也不许?”“不许!”“衣袖呢?”“也不许!”郭媛媛说着眼里少有的露出丝笑意。秦朝趁热打铁:“娘子,还记得第一次我们见面么?”说着眼睛看着女人。“第一次?”郭媛媛脸上露出一丝回忆,不由的便抬头看向秦朝,那时她就是被秦朝的眼神给吸引住的,而现在……两双眼睛对视,脉脉的,郭媛媛没注意到秦朝的身子已经向着她身前挪过来。 “媛儿。”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只听远处张夫人声音响起道,“我刚才突然想起秦公子这人,既然见多识广,又聪敏善推,他恐怕早就看穿了你和霍青的关系,只是一直装糊涂,就是为了得到你。” “啊?” 郭媛媛眼睛顿时瞪大,而后看着秦朝。 “是不是真的?”郭媛媛死死瞪着秦朝。 “不,不是!”秦朝低声着,可脸从没有过的红了,毕竟心虚。看着秦朝脸色,郭媛媛脑袋嗡的一下,脸色又白如纸,‘嘤咛’一声晕过去了。 秦朝愤怒的瞪了窗外一眼。 这一夜洞房花烛不知不觉间过去,早晨,大红床上郭媛媛拉开身上被子,瞥了一眼床边伏桌而睡的秦朝,眼里露出一丝痛苦无奈。 “起来了。”郭媛媛冷声。 “哦。”秦朝睁开朦胧睡眼,小心翼翼看向郭媛媛,“娘子,你对为夫说话能不能温柔点?” “温柔?”郭媛媛一瞪眼,气鼓鼓的,“你还想要温柔,我跟你说,昨天晚上是特殊,从今以后,决不许你踏进我闺房半步,免得别人说三道四的。” “夫妻本就是同房而睡,谁会说三道四?”秦朝笑道。 “不会?现在是不会,可将来呢?”郭媛媛怒瞥着秦朝,“反正我不会让你和我同房的,碰也别想碰我。” “这……”秦朝看着郭媛媛。 郭媛媛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好了,夫君,你让媛媛她保持最后一丝脸面好不好,不然事情真暴露了,媛媛还有脸活着么。”“那好吧,还真是头痛。”秦朝说着头痛,可眼里根本不在乎,心中也的确不是很在乎。 “嗯?”看着秦朝神色,郭媛媛一怔,她看得出秦朝真的不是特别在乎,可这人不是千方百计的,可为何? “媛媛,昨天晚上的事,我想张夫人在和我们谈话前,应该做了手段,霍青,我正妻,还有其他人应该都不知道,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呆会出去,你要小心点,不要露馅。” “知道。”郭媛媛冷着脸,走到一旁梳妆台上整理着容颜,眼里有一丝担忧,“那个……,大姐她?” “我妻子叫秦雨,字婉,等下敬茶时,你叫她婉雨就行了。”秦朝说道,毕竟妾室入门第一天早上是要向长辈敬茶的,双方父母不在,郭媛媛直接给大妇秦雨敬茶便可以了。 “婉雨她人很好的,你和她相处了就知道。”秦朝说道。 “那就好。”郭媛媛吁了口气,虽然两人有名无实,可这只是两人自己知道,外人面前还是要秀恩爱的。 “等下我会给你介绍青姐的。”秦朝说道,郭媛媛眼里又露出复杂神色。 …… 秦雨确实是很有大妇风范,对待郭媛媛的态度出乎秦朝意料的好,也很会说话拉气氛,让忐忑的郭媛媛也安下心来,而霍青,也许血缘关系,第一次见到郭媛媛就很粘她,而且秦朝看得出,这并不是郭媛媛故意讨好才如此,反而郭媛媛对霍青有些闪躲和逃避不知如何面对,可霍青就是开口闭口媛姐姐,没事总往郭媛媛房间跑,让秦雨和秦朝都有些吃味。 张巧争、沈梦溪不急着走。 秦朝、秦雨、霍青等便在镇江安顿下来,这几天,除了洞房夜外,秦朝再也没晚上进过郭媛媛房门。 当然郭媛媛的事,秦朝除了隐瞒了她是霍青生母外,其余还是和霍青、秦雨说过,也正因此,秦雨、霍青对郭媛媛也是抱有同情的。 (谢谢‘炒土豆天下一家’打赏!) 第十七章 燕子坞 波光粼粼。 姑苏燕子坞湖面,一席小舟随波荡漾,舟上一白衣少年,两青衣女子,女子美若天仙都作妇人打扮。 “携美人游湖,若是再来一个‘舟震’,那日子神仙都比不过呀。” 狼毫在砚池边上一舔,秦朝拖过旁边一张宣纸笔走龙蛇起来,镇江纳郭媛媛,秦朝就是要借着这一件事,把自己‘秦盛朝’的名字弄得整个江南一带‘人尽皆知’,从而实现另一个目的。 “这几天我一路行来,动不动就听到议论我和媛姐的婚事,按理说冰姐也该得知消息了。”秦朝心头不安,如果秦冰真在江南,听不到他秦朝纳妾消息的可能性很小,“我临时住处早已公布,可冰姐,为何你现在都没找来?姑姑也没来过?” 既然秦红棉、秦冰没去镇江找秦朝,秦朝想着天龙八部的情节,原书中秦红棉和木婉清就是经常去姑苏慕容燕子坞一带找王夫人报仇,虽说秦朝的到来,历史改变了,可毕竟秦红棉再次来姑苏了,秦朝难保她不是去找王夫人的。 “王夫人心狠手辣,脾气乖戾,若落入她手里。”正是因为担心,所以等不及的秦朝干脆亲自来这燕子坞,租了这艘小舟泛于湖上。 “媛媛。” 秦朝停下笔,看向一旁。 和秦朝对坐的美貌妇人也正在纸上写算着,这时抬起头瞥了秦朝一眼,冷冷道:“什么事?” 秦朝眯着眼一笑:“你看这清风习习,湖水悠悠,白云悠悠,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如此良辰美景艳阳天,若是不来一曲‘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岂不是浪费了?而且干了这么久活,也该放松了,为夫好久没听过你的琴艺了,媛媛娘子,弹一曲助兴怎么样?” 郭媛媛脸色顿时拉长:“你是要做大事的,怎么能把时间都浪费在享受上。” “稍微放松一下不行么?”“不行!”“就那么一曲?一小会儿?”“说不行就是不行,还不快干活!”……秦朝、郭媛媛说着话,秦雨站在船头一边摇着桨一边看着岸边,这时轻笑着瞥了一眼斗气的秦朝、郭媛媛,郭媛媛嫁过来后,白天总是粘着秦朝催着他不是研究经籍,就是演算合长生诀,总之一见秦朝偷懒脸色就不好看。 “嗯?”忽然秦雨看向湖岸极远处一个山包上。 “贱人,站住!” “贼贱人,你跑得了么!” 湖岸数里外山包上十几条汉子持着刀剑怒吼着,追着前面的少女,那少女一身黑衣,连脸都是蒙着黑纱,眼神冰冷清澈。 “就你们也想追得上我。”木婉清眼中不屑,朝着前方一片树林冲去,这时----“贱人,还不受死!”那一片树林忽然出现十多个女子,为首两个老妪,一个肚子凸起极肥胖,一个白眉倒垂。 “是她们!”木婉清脸色变了,直接转了个方向,冲着另一边飞奔而去。 湖心中。 “盛朝,别闹了,看那里。”秦雨喝叫道,他们这一次来是寻找秦冰的,自然要随时注意特殊的人,此刻秦雨隔得很远,只看到一群人追着的似乎是个女子,其余便看不清了。 “哦?” 秦朝连站了起来,两个跨步便站到船头,向着秦雨指的方向看去,秦朝的五感是超出他现在的内力层次的,那山包离得非常远,可秦朝还是隐约看出一些。 “蒙面?” 秦朝心中一跳,连看向那黑衣少女左手,只见她左手小臂一侧似乎凸起一个方盒。“天龙八部中木婉清的标志就是蒙面,左手有暗箭装置。”秦朝心里明白女子十有八·九是木婉清。 “婉雨,我们把船划过去。”秦朝连道,一伸手抓住舟上另一支桨,大力拨了起来,顿时舟飞如箭,迅速朝着湖边射去,可秦朝依然眉心皱起。 “盛朝,那个姑娘不见了。” 山包上追逃人影只是显现几个呼吸便消失不见。 “隔得太远。”秦朝沉声,“他们要不是跑上那高处的山包我们也看不到,如今他们下了山包,也不知朝哪个方向跑,先不管那么多,我们先上岸然后分成三个方向寻找。” “三个方向找?”郭媛媛一蹙眉询问道,“那姑娘有没有可能是你们寻找的秦婉冰?” “就算是不是她也可能是我姑姑的弟子。”秦朝沉声。 “你姑姑?”郭媛媛看着秦朝,秦雨眼中也疑惑,她倒是认识秦红棉,可秦红棉什么时候收了女弟子? “我姑姑叫秦红棉,有个外号叫修罗刀,不知你听过没有。” “是修罗刀呀。”郭媛媛点头,她和秦红棉是同一代人,而且郭媛媛交游广泛,消息来源多,就算一些江湖稍有特色的小人物她都知道,何况修罗刀。 “修罗刀在江湖中活跃过一阵子,后来听说和大理镇南王有过关系,而后便江湖少见其踪了,我那时也正好隐居,不怎么理江湖事,倒真不知她居然还收了个弟子。”郭媛媛沉声。 “我姑姑收的这女弟子姓木,名婉清,是她和镇南王生的女儿。”秦朝说着瞥了一眼郭媛媛,郭媛媛的弟子高容容,其实就是她亲生女儿。 “婉雨,这木婉清,你应该见过。”秦朝道。 秦雨一点头,眼里露出缅怀神色:“原来那个小女孩就是棉姨的女儿啊,一别十多年,也应该长大了。” “木婉清的师父是她生母的事,我姑姑可能没告诉她。”秦朝叮嘱着,“以后你们见了她也不要拆穿这事,也不要将这事宣于他人。” “嗯。” 很快舟船靠岸,秦朝将缆绳系于湖旁的桩柱上,又抛下锚:“婉雨,你往南边,媛媛,你去北边,我去苏州城方向找,晚上在客栈集合,如何?”秦雨点头,就要跳下舟船。秦朝一伸手拦住道:“等一下。” “嗯?”秦雨疑惑看向秦朝,却见秦朝双手一合,将她拦腰抱住,凑嘴飞也似的向她脸侧亲了一口才放开,道:“姑苏慕容高手很多,你万事以小心为上。”秦雨红着脸点了点头,媚眼如丝。 秦朝又搂向整理舟中书纸行李的郭媛媛。 郭媛媛身子一僵,再怎么抗拒,外人面前她毕竟是秦朝的妾室,正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办时,秦朝已搂住了她,郭媛媛脸红如霞,脸微微侧起如秦雨般待吻。 秦朝连凑嘴亲过去。 “别!”低于蚊呐声音,郭媛媛最后时刻抬起一只手挡住秦朝嘴唇,秦朝顺势在她手上重重啵了一口。 “手也很香。”秦朝低笑一声,放开郭媛媛,“这些行李稿纸,把关键的带上就是,你武技不行,千万别逞强,一定要千万小心。”说罢长身跳起,飞上湖岸几个闪身向着远处奔去。 秦雨、郭媛媛看着秦朝背影,默默站立片刻,说了几句话也都两头离去。 转眼一天。 苏州城‘财源客栈’内。 “媛姐姐会不会出事?”秦雨看着窗外很是着急。 “不会的,她也不是头一天混江湖的。”秦朝说道,心里也七上八下,约好晚上客栈内见面,可他和秦雨都回来了,郭媛媛却一直没到,尤其是想到郭媛媛光有一身内力,没什么武技,真遇到了恶人,比秦雨更危险,秦朝就更心烦。 “盛朝,你和媛姐姐倒底怎么回事?”秦雨忽然询问。 “你是说我不进她房的事?”秦朝低声,忽然看向一个方向,耳朵竖起。 “嗯。”秦雨声音温柔,“她身世本来就凄凉,现在又嫁给年纪小上一个辈份的你,就算有什么不对,你作男人的也要包含……” “咳,雨妹!”一声咳嗽打断秦雨声音。 秦朝脸色一下放松了。 “盛朝、婉雨,我回来了。”郭媛媛声音响起,没多久,门被推开,“你们找到那姑娘了吗?”郭媛媛走了进来。 “没有。” 秦朝、秦雨摇头。 “我也没有,不过我在苏州有关系网,而且我花间派苏州也有些人脉,所以刚才跑了几趟请他们帮忙,总算得了点消息,这便回来了。”郭媛媛说道,“下午,苏州城北处有人见到蒙面女子被一伙女人绑走了,就是不知是不是我们见到的那个。” “蒙面女子?” 秦朝眉一挑:“媛媛,那被绑的女子有什么特征,比如说左手绑着一个盒子或者机关之类的?” “有。”郭媛媛沉声。 “那就是了。”秦朝沉声,“木婉清左手是袖箭机关,从十四岁起,便成天蒙着面巾,你可打听到了她被抓到哪里?” 郭媛媛摇头:“没人知道抓她那伙人是什么人,只听说要抓她去做化肥。” “做化肥?”秦朝眉一挑,立时想起天龙八部中,木婉清行刺的曼陀山庄主人王夫人最大的喜好就是杀人做化肥。 “走,我们去曼陀山庄。”秦朝道。 “曼陀山庄?” 郭媛媛疑惑看着秦朝。 (谢谢‘凌宇寒梦’打赏!) 第十八章 琴韵小筑 郭媛媛作为江南第一才女,交游极广,江湖事懂得之多在一些江湖中人看来已经算是‘百晓通’,可如今和秦朝在一起,秦朝说出的很多江湖人物和事情她都是没听过的。 “曼陀山庄是苏州大族王家的产业,王家家主英年早逝,如今主家就是王夫人。”秦朝沉声道。 “王夫人?” 郭媛媛眨了眨眼:“你懂得倒是挺多的。” “王夫人你自是不知道,不过这些年江南地方,经常有一些公子哥杀了原配妻子后立马新娶娇妻,这些怪事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郭媛媛眉微蹙,点了下头:“这事我倒是听说过不少,听说这些公子哥之所以杀妻立马娶妻,是有人逼,不如此则必死,可是是何人所逼,江湖上讳莫如深。” “这些都是王夫人所为。”秦朝沉声,“王夫人因爱生恨,恨不得杀尽天下负心男子,因此一旦看到有妻室的男子却又勾引其他女子,就要逼这男人杀了自己妻子娶他勾引的女子。” 秦雨、郭媛媛脸色都变了。 “真是恶毒变态的女子。”郭媛媛愤怒道,秦雨也点头。“变态?”秦朝怪异的看着郭媛媛。郭媛媛冷瞪秦朝一眼:“看什么,怎么你不觉得么?”秦朝心里好笑,历史书中,郭媛媛虽然不像王夫人那样对天下所人都恶毒,可对段无丙母子却是极为过份。 “不过。”郭媛媛眼神上下打量秦朝两眼,“像你这样的人,若被王夫人杀了倒是不冤枉。”“呃……”秦朝瞪了郭媛媛一眼,只见郭媛媛似笑非笑,模样极为动人,不由有些看得痴了。秦雨咯咯一笑:“媛媛姐若是舍得,可以动手呀。” 郭媛媛被秦朝看得耳根一红,转身往门外走去。 “盛朝,那为何江湖对这事讳莫如深,难道王家很可怕么?”秦雨询问着往门外走。 “王家确实很强,可真正让江湖人讳莫如深的是慕容家族,慕容复和王家是亲戚,所以江湖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而且那些受害者也不敢透露王家的事,所以。”秦朝说着一皱眉,“媛媛,这曼陀山庄在燕子坞一带,朝哥虽然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天下大事无所不知,可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是不管的,这通往曼陀山庄的水路如何走,还得请你跑一趟,问一下你苏州城内的朋友。” 郭媛媛哼了声领着两人出了客栈。 郭媛媛确实能量非凡,秦朝随着她在苏州城内转了一圈便问出了曼陀山庄的路线图。 夜月高悬。 正是万籁寂静,大多数人家都已进入睡眠的时间,燕子坞湖内一处小岛不远处如箭般驶来一艘小舟,正是秦朝一行。 “把灯吹灭。”郭媛媛沉声,一瞥船舱内‘用功’的秦朝,“盛朝,马上就到了,你也出来透透气吧,先说说,呆会我们怎么行动。” “王家也是武林世家,整个曼陀山庄虽然都是女子,可个个都会武,媛媛你只有一身内力,婉雨又内力不够,呆会你们呆在船内,我一人上去。”秦朝说着钻出船篷,看向四周,只看了一眼,眉便一皱。 “这不对呀。”秦朝沉声。 “怎么不对?”郭媛媛疑惑,秦朝没说话,渐渐的离那小岛很近了,秦朝眉更是皱紧,手一指前面,“你看这可像‘曼陀’山庄?”他将‘曼陀’两个字咬得极重。郭媛媛、秦雨眉心顿时皱起。 “曼陀山庄故名思义,应该种满曼陀罗花,可这一株山茶花也没有。”郭媛媛沉声,曼陀罗花其实就是山茶花,也叫玉茗,虽然以大理最为有名,可郭媛媛毕竟见识广,当然认识不少山茶花品种,可岛上花虽然不少,却没见一株山茶。 “上去找人询问吧。”秦雨说道。 三人上了岸,岛上希希落落四五座房舍,都有点灯。 “砰!”“砰!”“砰!” 郭媛媛上前敲着一座房舍的木门,很快一个声音传来:“是王婶么,等一下,阿碧姑娘要的四色糕点夜宵,玫瑰松子糖、伏苓软糕、翡翠甜饼都弄好了,就剩藕粉火腿饺还差一点。”一口苏州土话,并非官话,秦朝听得不是很懂。 “阿伯,小女子路过贵地,欲去曼陀山庄,前来问过路,烦请见告?”郭媛媛说道,这话秦朝也听不懂,只是入耳又清又甜,十分动听。 “这大半夜的,谁要去曼陀山庄?”声音响起,便见木门打开,一老伯挑着灯走了出来,上下照了一下三人。 “阿伯,是我们要去曼陀山庄,相烦指点途径!”郭媛媛说道。 “去曼陀山庄?”老伯笑眯眯的,“这里可不是曼陀山庄,你们跑到这来干什么?曼陀山庄那是有山茶花的,不过这个时候可不是赏山茶花的好时节,姑娘,你们要赏花最好是2月份……。” 郭媛媛眉一皱,连打断道:“我们是走错路了,老伯知道曼陀山庄么?” “走错路了,咦,这一位是个小哥吧。”那老伯忽然将灯往秦朝照了照,“好俊俏的小哥,不仔细看还道是个俊娘子哩,你们走错路了,错得好,错得好呀,姑娘,回去吧,曼陀山庄不是你们能去的?” 秦朝一皱眉,郭媛媛和那老者说的都是本地土话,若是简单的秦朝还能听懂几个词,可复杂了就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么说老伯知道曼陀山庄路径,还请指点,小女子感激不尽。”郭媛媛说道。“知道,也不知道,曼陀山庄是个女儿国,我这一老骨头也是汉子,那地方可不是老汉能知道的……”那老汉夹杂不清,郭媛媛和他说了许久,满脸急色的看向秦朝:“盛朝,这老伯说这里的人虽然听说过曼陀山庄,可都不知道如何走,这可如何是好?” “不知道走?”秦朝眼睛看向四周的房舍,这房舍一座座都小巧玲珑,精致得不像正常苏州普通人家。 “咦?” 忽然秦朝看向一座位置最好,造型特别显眼的小屋舍,那里明显可以看到有匾额。 “嗖!”秦朝身形落于那屋舍前。 “琴韵。” 看着匾额上两个秀丽柳体字,秦朝眼睛一亮,向郭媛媛一招手:“媛媛,你过来,弹奏一曲。” “弹奏一曲?”郭媛媛飞身过来后瞪了秦朝一眼,“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享乐,咦?琴韵,难道……”“既然是琴韵,看来这屋舍的主人很喜欢音乐,可这样行么?”秦雨说道。 “媛媛,你先试试,不行小朝哥还有其他办法。”秦朝笑眯眯说道,“先前你被那老伯骗了,曼陀山庄兴许苏州是没几个人知道,可绝不包括这里的主人。” “真的吗?” 郭媛媛诧异的看着秦朝:“莫不是,你又发现什么?” “弹吧。”秦朝眯着眼一笑,天龙八部中琴韵是慕容复两个丫环中阿碧的住所,阿朱阿碧虽然名义上是慕容复的丫环,但慕容复老娘慕容夫人差不多是将她们当女儿看的,所以她们在慕容家地位非常高,别人不敢去曼陀山庄,但她们敢,天龙中就是阿朱、阿碧带着段誉去曼陀山庄的。 “这里没琴箫,不过以你的聪明,随便什么都能变出美妙的音乐的。”秦朝笑说道。郭媛媛瞪了秦朝一眼,不知是不是夜里的缘故,秦朝发现她的眼神没有白天刻意装来的冰冷,反而带丝媚意。 一片柳叶飞落,郭媛媛捏住这柳叶往嘴唇边一放。 “莎律!” 虽然声音不是很响亮,可若有若无,飘忽不定,仿佛远处高楼上的歌声似的优美曲调一瞬间还是让秦朝都沉迷进去,忽然声音一息,却是一曲吹毕。 “盛朝?”郭媛媛看向秦朝,曲子吹完,可整个屋舍没有一点动静。 “等!”秦朝打了个手势。“嗯。”郭媛媛点头,三人默立,过了一会,都有些耐不住时,吱咔一声门打开。“三位贵客,我家姑娘有请。”一老妈子提着灯走了出来。“有劳了。”进入厅内,老妈子让三人就坐。 “王婶,让老艾上四色糕点。” 一个极甜美的声音响起,便见走出一位十四五岁,长相十分甜美温柔的少女,少女浑身灵气,吐出的声音说不出的温柔动听,“琴韵小筑向来少有客人,今晚一下来了几位雅客,阿碧好开心哎。”这声音是土话杂着官话,只见少女明亮的大眼睛看向三人,落在郭媛媛和秦雨身上时眼睛微微瞪大,仿佛很是惊讶。 “这二位姐姐好漂亮,尤其是这位姐姐,王姑娘看了怕都要自愧形惭,刚才吹的曲儿比阿碧都好听,不知是哪一位姐姐的杰作?” 第十九章 怀春丫头 “这位小姐。” 郭媛媛见这少女看似天真烂漫,但浑身灵气十足,兼且举止落落大方又天真无邪,不似平常小户人家女子的拘束,语气也敬了几分。 “啊唷。”阿碧打断郭媛媛的话,笑道,“我只是服侍公子抚琴吹笛的小丫头,叫做阿碧,你勿要大姐、小姐的介客气,叫我阿碧好哉!” “小丫头?” 秦朝知道天龙中段誉就是夸赞阿碧漂亮赢得阿碧欢心的。 “这位阿碧姊姊俊雅伶俐。”秦朝脸露惊讶说道,“这样聪慧灵秀仙子也似的人儿,什么样的人家能用得起这样的丫头?” “哎呦,这位公子勿要说笑了。”阿碧红晕上颊,咯咯轻笑着,“这二位姐姐才是漂亮,和二位姐姐比起来,阿碧这个小丫头才是个丑八怪哩,况且服侍我家公子的阿朱姊姊,更比阿碧俊雅聪明十倍。” “哦?”秦朝故意一惊一乍的,“阿碧姊姊莫不是说笑,咦?我想起来了,能有阿碧姊姊这样的美婢的,整个天下怕只有……阿碧姊姊莫不是姑苏慕容家人,你家公子莫不就是江湖上人称南慕容的慕容复公子?” “我家公子确实复姓慕容,江湖人抬爱称为南慕容,想不到公子也听说过。”阿碧眼睛都笑眯了,她向来崇拜爱慕慕容复,天龙中最后陪伴在慕容复身边的也是她,因此秦朝称赞慕容复远比称赞她还要让她觉得开心。 “还未请教公子大名,怎么知道我们家公子爷的?”阿碧说道。 “我姓秦,名盛朝。”秦朝连说道,一指身旁两女,“这是内人秦婉雨,郭媛媛,都是无名小卒,远比不上慕容公子。” “唷,她们都是你内人?” 阿碧眼露惊讶,这时代虽然男人三妻四妾并不为过,可真有这艳福的毕竟只是极少数,阿碧本身是对妻妾成群的男子不报好感的,幸好秦朝先前说话动听,很博得她的好感,所以这时也只是惊讶一下,不仅无反感,反而觉得这么个小公子能娶两个如花似玉的漂亮美人儿作妻妾,应该是很有本事的。 “秦盛朝?秦公子……” 阿碧说了两句猛的反应过来,指着秦朝,眼睛睁得老大道:“你……你就是最近江湖上风头很劲娶了当年江南第一才女的秦盛朝,这位姐姐就是江南第一才女郭媛媛?”她瞪着大眼睛仿佛看希奇一样看着秦朝和郭媛媛。 “难怪先前曲儿仙乐一般,让人听得都醉了,比阿碧这个丫头吹的真是动听百倍,这定然是媛媛姐姐吹的。”阿碧喜笑颜开道。 “阿碧姑娘,先前那曲儿确是我吹的,你若喜欢我以后可以吹给你听,不过现在我们夫妻有要事要去曼陀山庄,烦请姑娘指引路径。”郭媛媛温声说道。 “去曼陀山庄?”阿碧眼珠一转,脸色似乎有些为难。 “阿碧姊姊,曼陀山庄主人是你家舅太太。”秦朝笑说道,“这路径,其他人兴许不知,可阿碧姊姊定然是知道的,还请见告,我们真有急事。” 阿碧诧异看了秦朝一眼:“真是看不出秦公子懂得倒是挺多,曼陀山庄夫人确实是我家公子爷的舅母,只是舅太太她向来凶恶,当年老太太在时,都要上门辱骂,因此阿碧可不敢上她家门,也不敢自作主张带人上门,而且这燕子坞一带,水路四通八达,最是复杂,没人亲自带路,怕是你们也找不到。” “阿碧姑娘只需引我们去山庄,到了山庄后你自回即可,料曼陀庄主也不知道。”郭媛媛说道。 秦朝也连道:“若阿碧姊姊肯帮忙,我们感激不尽。” “你这人哩,我是为你好。”阿碧白了秦朝一眼说道,“你不知晓王太太有凶恶,她家那处庄子向来是勿允许男人不请自到的,尤其是秦公子你,我家舅太太最恨男人勾引多个女人,秦公子你又带着两个妻妾,若是去了,定然是要被捉住,砍了手脚埋在花底下作花肥。” “阿碧姊姊,我有一位姊姊被山庄捉去了要做花肥,我们不能不去救,还请姊姊行行好,曼陀山庄虽险,可我也不是吃素的。”说着秦朝刷的立起,脚步一动,顿时整个厅子里都是人影。 “啊!” 阿碧看着满屋身影目瞪口呆。 这凌波微步本来就是鄢之在前,忽之在后,行走起来如洛神仙子降临,翩然若仙,晚上光线不好更是将这种飘忽朦胧放大十数倍。 功夫不好的,学了凌波微步都极为可怕,何怕秦朝如今的身手之强,在普通江湖上已经是顶尖层次。 阿碧生在慕容世家,自小看自家公子练武,也算是见识很高。 原本以为秦朝一个少年人,年纪和自己都相差无几,再怎么练武,有绝世神功在手,也比自己高不了多少,哪里知道秦朝一施展轻功,以她的眼力都有点跟不上。 “这秦公子是何许人?”阿碧脑子里都懵了,以她的眼光秦朝的轻功比自家公子爷都厉害得多,可慕容复是什么人,如今是将近三十岁,和乔峰并肩的江湖第一高手。 秦朝在房中转了几圈,攸的停住,已经回到先前的座位。 “阿碧姊姊,不知我的身手可堪入眼?”秦朝笑眯眯道。 阿碧打了个冷颤,醒悟过来,“公子好身手。”说着眉心又纠结了:“秦公子的身手高深莫测,非阿碧这丫头可以揣测的,难怪媛媛姐姐下嫁于你,让我给你带路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请说。” “秦公子的身手这么好,舅太太虽然也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可恐怕还不是你的对手,若要阿碧带路,公子得答应我不得伤害舅太太一家,尤其是王姑娘。” “王姑娘?” 秦朝点点头:“是王家大小姐吧,我们主要是救人,这个可以答应。” “那请随阿碧来。” 夜深。 曼陀山庄湖岸边,一艘舟船飘然而至。 “秦公子,这里便是曼陀山庄了。”阿碧将脑袋缩入船篷中低声说道,“舅太太凶得很,阿碧可勿想让她知道我带陌生男人来了,你们自个上去吧,别惊动了她们,我把舟开到岩下躲起来等你们。” “有劳阿碧姊姊,媛媛,婉雨你们和阿碧姊姊呆在一起,情况不对,你们就开船离开,我上去了。”秦朝说道。 秦婉雨、郭媛媛点头,秦朝飞身上岸,眼一扫。 “那里有灯光。”秦朝借着树影,几个闪烁间便到了那灯光近处,“啪!”秦朝弹出一枚小石子落于那灯光窗下。 “咦,什么声音?”便见灯光中人影一闪,而后门开打,走出一十五六岁的俏丽青衣小婢,这小婢头上戴着一串花草编织的花环,瞪着眼睛左右瞧了瞧,眼中露出疑惑,正是天龙中和阿朱、阿碧非常要好的小丫环幽草。 “幽草姊,是什么东西响?”屋舍内传出少女声音。 幽草摇了摇头:“不知道,兴许是山风吹落了茶子吧,小环,这么晚了,我们还是早点睡吧。”转身正要往屋内走。“啪!”又是轻声响起。“怪哉?”幽草跨出房门,她身后也走出一个青衣女婢正要四处张望。 “呼!”一团黑色事物从一丈外空中飞过,幽草、小环目光不由看过去,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她们头顶飞落,那人影人在半空,手中一根树枝一挥一点。 “咦!”两个小婢眼睛瞪大,曼陀山庄的女眷可都是学过功夫,而且身手十分高强的,正因如此王夫人还会让她们到江湖上‘执法杀人’,随意得罪江湖人士。 人影手中一根树枝点来。 “好贼子!” 幽草、小环都没有惊慌叫喊,反而兴致勃勃的迎了上去。 可突然间那树枝速度一变,飘忽间两小婢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点了穴。 “这什么功夫?”幽草、小环这时都慌了,她们的身手就算包不同、风波恶来也休想这么轻易的制住她们。 黑影落于她们身前渐渐显露出面容,竟是一个清秀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年,即便是如此情况下,这少年一落目,她们都不由心生好感。 “你是?” 幽草、小环心中惊恐稍减,眼神疑惑看着少年。 “本公子人称‘六尺邪童’。”少年邪邪一笑,反而让两个女婢目驰神炫,“乃是江湖第一大淫贼,这一次到苏州,看中了一个蒙面女子,此女是天下少见的九阴玄脉,本公子本想拿她来作鼎炉。” “鼎炉?” 幽草、小环瞪着眼。 “鼎炉都不知道,就是说本公子要对她采补来练功。”少年瞪着脸。 “采补?”幽草、小环眼睛依然瞪得老大。 秦朝脸色都不好看了:“就是本公子要和她进行男女行房交欢从而吸取她的精气神,把她血肉吸干,吸成白骨,从而提升本公子的功力,你们看本公子是不是很年轻,告诉你们,本公子如今已有一百七十八岁,之所以这么年轻就是吸多了黄花姑娘的精气,像你们这种还未破身的处子,尤其是如此漂亮有灵气的,正是本公子最喜欢的,嗯?” 只见幽草、小环眼中忽然齐齐露出笑意,显然不仅没被秦朝吓住,反而露出花痴一样的神色。秦朝一皱眉。 “砰!” 手指一晃,秦朝点在两个丫头身上气海穴。 幽草、小环顿时身体一麻,而后浑身开始剧痛急痒起来,偏偏她们全身穴道被点,根本无法动弹抓痒。 许久后,这一间屋子灯火熄灭。 “敬酒不吃吃罚酒。”秦朝飞出屋子向着两个丫环指出的方向奔去,眼里也闪出一丝怪异,“这两个就是天龙中古怪精灵的漂亮小丫环幽草和小环。”两个丫环被秦朝折磨一通后,眼里虽然多了丝怯意,可那怯中带羞,欲看还拒的眼神,就像少女怀春一样。 (谢谢‘昵称存在’打赏!) 第二十章 闯庄 曼陀山庄深处山茶树林里,这里是天龙八部中曾经关押阿朱、阿碧的花肥房。 幽黑的石屋十分安静,一道人影悄然出现。 “前世看天龙,曼陀山庄中除了王夫人外,最恶的就是严婆婆,这严婆婆就是住这里,嗯?”秦朝看着石屋脸色忽然一变,幽草和小环指示关押木婉清的地点便是这石屋,而这石屋看守者是严婆婆,这些都和天龙八部原书中讲叙是一致的,因此秦朝并不怀疑两个丫头说谎,可此刻一接近这石屋。 “完全没有一点声息。” 秦朝飘忽般落在石屋前,也不进屋,只是将耳朵贴住门缝一听,脸色更是沉了下来。 “砰!” 石屋门打开,秦朝目光一扫,屋内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一个人,唯一有点特殊的就是石屋中放着一口大锅,热气腾腾的,锅下灶灰还有余火。 “关押点临时转移了,还是那两个丫头根本在骗我?”秦朝最怕的就是木婉清已经遇害。 “铛!”“铛!”“铛!”“铛!” 猛的一阵急促的锣声响起。 秦朝连飞出石屋,便见整个山庄最中心处树影中隐约有亮光,声音仿佛也是从那里传来的,而后一间间屋舍亮起灯,一个个人影飞也似的向整个山庄中心飞去。 “被发现了么?” 秦朝脸色越发难看,幽草、小环虽然秦朝点了她们的穴,可一旦有人去两个丫环那里串门,定然会发现自己闯岛的事。“不是她们出事了就是另有意外,这王夫人心狠手辣,就算木婉清没死,可她一旦发现有人闯庄救人,若直接下杀手的话……。” 秦朝直接身形闪动,也不在隐藏身份,飞一般冲向山庄中心。 “希望在她下杀手前赶到。” 秦朝也没办法,只能擒贼擒王,先控制王夫人再说。 庄中。 一个个女子身影飞速聚集,秦朝不远处也有一些庄中的婢女仆人飞奔着,一些人看了秦朝的身影还打招呼,只是很快她们便发现不对了---- 那个飞奔的人影速度快成了一条虚影。 嗖的一下便从后面追上一些人影,顷刻间又远去了。 虽然看不太清人影,可是整个山庄就连王夫人本身也不可能有这样的速度,若说是慕容复倒还有可能,可这人影和慕容复比起来稍微要矮瘦一点。 “是谁?” “阁下何人?” “贼子在此!快挡住!” 一声声尖叫很快响起,而后注意到秦朝人迅速增加,而且越往庄中心走人影就越多,一些自恃身手不错的,甚至直接向秦朝发动攻击,可她们的攻击连追上秦朝飞奔的身影都做不到。 “嗖!” 曼陀山庄隐蔽处,蓦的出现两个黑衣蒙面女子。 “她们总算发现了。”其中一个女子低声道,眼睛里闪过一丝冷芒,“师父,我们是直接离开,还是再逗一逗她们?” “走吧。”背上呈十字状插着两把漂亮弯绣刀的女子说着,忽然耳朵竖起,“这是……婉清,你仔细听,好像她们这里除了我们外,还有贵客降临呀!” “哦?”木婉清皱眉,她的功力不如秦红棉深厚,可秦红棉这一提点,木婉清连仔细倾听,顿时也听到类似‘阁下何人?’‘贼子在此,快挡住!’等吼叫声。 “有人闯庄,师父,我们去看看吧?”木婉清一下来兴趣了,这一次来曼陀山庄,本来是猫戏老鼠的,谁知逃到苏州城居然倒霉的碰到了慕容复,所以悲剧的被擒了,幸好秦红棉连夜便把她给救了出来。 “听这声音,应该是有人闯庄。”秦红棉眼里也露出好奇之色,“什么人,居然和我们一样来这曼陀山庄捣蛋?” 曼陀山庄得姑苏慕容庇护,江湖很少有人会来闯庄,就算敢来,也未必找得到处于燕子坞隐秘处的曼陀山庄。 “去看看。” 两道黑影飞出暗处,几个闪身便上了一栋屋舍。 “咦?” 屋舍上木婉清掏出两个圆筒状的事物往眼睛前一放,如果秦朝看到一定会惊呼‘望远镜’,确实是望远镜,望远镜的原理当年秦朝和秦红棉在一起时说过,秦朝不在意,秦红棉却留心了,后来秦红棉无意中看到一块通体透明的水晶,便发高价买了下来,按照秦朝讲的方式磨成了镜片做成了这幅古老的‘望远镜’。 “真的有高手闯庄,而且这人……”木婉清吸气声响起。 秦红棉疑惑看向木婉清,自家女儿什么性子她自然清楚。“婉清,你看到什么,这么大惊小怪的。” “师父。”木婉清目光透望远镜落在远处鬼影一般飞速前进的影子上,虽然隔得极远,可木婉清本身就是武者,心里稍一计算,就能算得出那飞速前进的影子所展现出来的轻功有多高明。 “他在向王夫人屋舍冲去,这人的速度鬼魅一般,比黑玫瑰都要快,这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高手?”木婉清低声。 “是慕容复么?”秦红棉也来了兴趣,不过距离太远,她虽然目力极高,可对于太远的还是看得不清。 “不是慕容复,这人身形不是很高大,应该是个女子吧,不过她轻功我猜绝不下于慕容复。”木婉清脸上都是兴奋,“娘,有这样的高手来找曼陀山庄麻烦,我们还是先看场戏再离开吧?” “轻功不下于慕容复的女子?”秦红棉眼里闪着光。 两道身影飞起,几个起落间,小小心翼翼的又接近了庄心数十丈,而后再次飞上屋顶。 “这人……”木婉清再次望远镜看去时,懵了一下,“师父,我先前看错了,不是女子,是个少年,啧……啧……。”木婉清啧啧称赞,虽然隔得远看得不是很清,可若真是少年人,那年纪和她差不多,而又有那样的身手。 “这少年?”秦红棉皱着眉,这时她也看到鬼魅一般极速前进的人影。 “让我看看。”秦红棉突然心中一动叫道。 “嗯。”木婉清递过望远镜。 接过望远镜秦红棉连望过去,这一看,看到那个少年身影,轰的一下,她的动作便僵住了。 王夫人屋舍前,灯火通明。 石阶上,一个长长白眉垂下的老婆子看着向这边射来的少年人,双眼射出冰冷的寒芒,而后手一挥,立时她身旁肚子肥大的老婆子喝道。 “结剑阵!” “所有赶到者立即结成剑阵,闯阵者,杀无赦。” 一个个赶到的女子连熟悉的排成一个个阵列,曼陀山庄虽然男人不多,可女子差不多个个都习武,这时整个屋舍前一排排刀剑亮起,竟然有着两百人左右。 “师父,给我看。” 远处屋舍上木婉清着急的叫着,秦红棉木然的将望远镜递过去,木婉清接过连对着那剑阵处看去,这一看,整个人便激动起来。只见那少年腰间刀一晃,直接抓着把刀闯入两百人左右的剑阵中,曼陀山庄剑阵的威力木婉清是知道的。 “曼陀山庄身手以女子最高,而留守庄内的,特别是王夫人身旁的丫环身手更高,我以前遇到的大都是外圆男子,都是些普通角色,可一旦组成剑阵,我也能边打边逃。”木婉清瞪着那少年,只见少年闯入剑阵中便如一只恶虎闯入羊群,木婉清眼里无比可怕的剑阵网直接便被撕裂开来,连阻挡那少年停一丝都不可能。 “好强!剑阵完全不起作用!”木婉清心中惊叹,忽然又注意到了一件事,眼睛瞪得更大。 “开门揖首礼为先。” “赶月追风手搞星。” …… 秦朝轻松惬意的使用着‘太极二郎断门刀’杀入剑阵。 “是我。” “是我师父教我的那刀法。”木婉清心跳如擂鼓,“那‘二郎断门刀’,慢版的二郎断门刀!” 秦红棉是秦家人,虽然她另有传承,教木婉清的武艺也不是秦家的功法,可是秦家的刀法都详细对木婉清剖析讲解过的,只是除了秦朝创造的太极二郎断门刀外,其他都没允许木婉清修炼而已。 此刻少年闯阵时使的刀法正是非常正统的太极二郎断门刀。 “这天下还有他人会那套二郎断门刀,师父,你不是说这天下只有你们秦家人会么。”木婉清惊讶出声,“难道那人是师父你娘家的?可你娘家……” 木婉清没说下去,因为秦红棉也对她说过秦家寨的一些事,秦家好汉在江湖中也算是好手,可整体排名只是中上,入不了上三流,而秦红棉的身手是上三流,只不过是上流中的最底层。 秦家寨要说功法。 真正让木婉清最看中的就是这一套秦红棉教与她的二郎断门刀。 这套刀法看起来只是一些简单刀招,可每一个动作里都事少功多,越是修炼得时间长,木婉清就越是觉得这刀法精微处奥妙无穷,而秦红棉告诉她,这套刀法她秦红棉也没学全。 “那一套刀法要慢吞吞打,全身各处都有要求,用力用劲与天下任何武学都不相同,我闯荡江湖以来,还从没见过同样的武功。” 木婉清也曾偷偷找过很多秦家寨的武者,可是她发现大理秦家寨的武者根本不会那套二郎断门刀,虽然也有一些人慢慢打,可就不是那个味。 因此木婉清都有些怀疑秦红棉说刀法是来自秦家寨是不是骗她的。 现在居然发现了一个真正打这种刀法的人,而且还是个年轻得不像话,和她木婉清差不多大的少年,木婉清眼中的光芒仿佛星辰一般闪亮。 第二十一章 擒贼擒王 屋舍前。 “拦!拦住她!” “严婆婆、平婆婆你领高手另组一队。” 瑞婆婆、平婆婆看着秦朝在二百多人组成的剑阵中如入无人之境,脸色都变了,组剑队的女婢仆妇也是个个脸色难看,曼陀山庄女仆虽然都有习武,甚至武力都还不错,可真正跑江湖,和江湖高手厮杀过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也只是从瑞婆婆、平婆婆、小翠、小芳等经常出外执行杀人任务的人嘴里知道自己的等级,知道自己这些人组成剑阵,即便慕容复闯阵都不轻松,因此一个个对剑阵自信极高。 可这一次。 这是二百多人第一次结成剑阵还有人敢闯,而这第一次就…… 闯阵少年的强悍,完全震住了她们。 可在瑞婆婆、平婆婆、严婆婆的指挥下,特别是见到少年虽然闯阵很快,受伤的姐妹不多,尤其是死亡重伤的更是一个也没有,自然胆子也大了,也激起了凶气,尤其是这闯阵者是个曼陀山庄女子向来鄙视,只能作花肥的男子。 “杀!” “杀死他!” 一个个女子尖吼着悍不畏死的疯狂扑向秦朝,一些人甚至根本不理会秦朝轰向自己要害的刀锋,直接以命搏命就是要给秦朝造成伤害。 “哼!” 秦朝眼神冰冷,这些女子身手也算不错,可这剑阵,并不像丐帮打狗棒阵、少林罗汉阵一样,只是发挥人多的优势。 就像云中鹤当然闯荡秦家寨一样,羊再凶狠再多也拦不住虎,即便是这些女子都拼命,即便是后面平婆婆带领高手组成剑阵,秦朝都是一闯而过。 “咦?” 秦朝眼神看向外围边缘处一个老婆子,那老婆子手持杀猪刀,满脸凶狠而且丑到了极点。 “是严婆婆。” 一看这人模样,秦朝眼中便闪过一丝凶光。 “轰!” 原本向着前方冲去的秦朝猛的一个转折,两步之间便到了那婆婆面前。 “给我死!”严婆婆一看秦朝冲自己来,反而更凶恶了,她本是见秦朝身手太高故意落在后面,可秦朝追来,她也不怕,因为她也发现那少年闯阵虽凶,可至今没有杀人,所以她怕甚么。 杀猪刀疯狂砍向秦朝。 这时一只手出现,轻轻在杀猪刀上一点,莫名的,这杀猪刀便折了回来,向着严婆婆咽喉捅去。 “救命!” 严婆婆亡魂俱冒,惊恐的吼叫着,虽然不停杀人作花肥,可她自己绝不想死。 “噗!” 刀入喉,严婆婆尖叫嘎然而止,眼里还露着不可置信的惊恐神色,这少年不是自闯阵来,还没杀过人么,那些身手远远不如自己的人都没死,为何自己会…… 血喷溅而出。 “严婆婆死了!” 很多疯狂扑向秦朝的女子看着严婆婆往下倒的身子,动作一滞,心底开始冒出寒意。“这闯阵少年也会杀人,我们也会被杀死!”一些拦向秦朝的女子动作开始减慢。 “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一刀,本来只是想教训你一下,可谁让你自己……。”秦朝冲向屋舍大门,这次他本来只是将严婆婆的攻击反弹回去,可他没想到严婆婆出手下死手,完全没留一丁点余力,没留余力的反弹自然自己躲不开。 “杀!” “谁都不许退后!” 瑞婆婆喝斥着,高手剑阵队疯狂阻拦着秦朝,即便害怕这少年,可她们更知道庄主王夫人的可怕。一把把剑刺向秦朝,可秦朝身形没片刻停顿,眨间便到了平婆婆、瑞婆婆身前,平婆婆、瑞婆婆作为带队的身手更强,连攻向秦朝,刀还没递出一半。 “啪!” “啪!” 两声极清脆的声音,这两个老婆子脸上都挨了一耳光,被打得原地转圈。 秦朝身影嗖的穿过大门,进入了屋舍内。 屋舍内一间华丽卧房,房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浴桶,旁边两个俏丽的女婢正给一穿着透明薄纱的妇人整理发髻。 “夫人,刚才瑞婆婆又发来警告,来人很强。” “是啊夫人,要不先暂避风头?” 两个俏婢小心翼翼劝道,王夫人满脸寒霜:“避?能避到哪里去,去参合庄让慕容家的贱人看笑话吗?况且来人能强到哪里去,没见过世面。”两个俏婢顿时噤若寒蝉。“看出来人的来路吗?”王夫人沉声。 “不知道,先前隔得远,看身材不是很高大,或许是个女人,是那白天女刺客的同党和幕后人,算时间现在那人应该闯到剑阵那里了,要不我再去问问?” “也好。”王夫人微微一点头。就在这时---- “砰!” 房门被大力揣了开来。 “大胆!” 王夫人喝斥,一转身,一双少年男子的眼睛如电般冷冷射了过来,秦朝一眼看到房中情形时,整个人懵了一下,而后全身热血上升。 房中三个美丽的女子,两个俏婢都穿着薄薄的衣衫,露出雪白的胸脯和嫩生生的胳膊手臂。而那坐在梳装台前的中年美妇,只是披着一条半透明的丝袍,灯光下,里面凹的凸的,玲珑有致的曲线一览无遗。 就连隐约妙处,在秦朝远超正常的视力下也几乎可见。 特别是看着那张脸,除了岁月风霜外,极似当年在无量玉洞《北冥神功》册子上的模样。 “男人?” 王夫人脸一下红透了。 这曼陀山庄都是女人,再加上三伏天,天气热得很,因此王夫人和女婢在自己房中根本不是很注意穿着形象,而今天抓的也是一个蒙面女人,所以先前庄内敲钟报警时王夫人也没太过在意,只是立马停止洗浴,披了条薄得几乎透明的丝巾,准备整理头发后才穿衣,没想到秦朝来得太快。 一手掩胸,一手护下面,王夫人兔子般身子窜出落到衣架旁,背转身慌乱的穿着衣服。 “恶贼,找死!” 两个俏婢也俏脸通红,可她们毕竟穿着衣服,这时连冲向秦朝,“呼!”刀光一晃,秦朝只是随意刀一挥一点,便点住了两个俏婢的穴道,而后冷冷看着王夫人。 “你闭上眼!” 王夫人声音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威严,反而像急得要哭的小女人一样,忽然‘咔~’的一声响,慌乱之下王夫人穿到一半的丝绸裤子用力过猛,裆部竟然被扯破了。 “快点!” 秦朝沉声,别的女子秦朝也许会移开目光,可王夫人这么美貌的,尤其是秦朝知道她的凶恶狠毒,就怕她趁机施暗算。 “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王夫人声音完全带着哭腔,一手掩胸一手掩下面飞也似的又窜到一旁木柜处,打开木柜拿了条新绸裤,背对着秦朝穿好,才刚穿好,秦朝身影已窜了过来。 “贼子,敢尔!” 王夫人一脚踏出,转过身面向秦朝。 “攸!” 白玉似的拳头直奔秦朝面门,而下面王夫人的右脚也同时踢向秦朝下身,这一拳是王夫人蓄势已久的招。 “有意思!” 秦朝冷哼,以拳对拳,以脚对脚。 “砰!” 王夫人飞了出去,秦朝后脚一垫,身子向前飞窜,比飞出去的王夫人速度更快,前手拳变掌往下一落便抓住王夫的**玉脚,拇指扣在她三阴交穴位上,这一抓,王夫人便感觉身体一软,“放手!”王夫人另一只脚踢过去,可秦朝一拖,另一只手一挥,便顺手点了王夫人穴位。 “好厉害!” 两个俏婢小兰、小诗眼睛瞪大,王夫人的身手虽然不如慕容复等人,可在她们眼中也是天人一样,秦朝和王夫对战,只两招,一招将王夫人击飞,另一招便擒拿,轻易得好像喝水一样。 “轰!”“轰!”“轰!” 一群人从外面涌来。 “退下!”秦朝喝斥着,刀落在王夫人颈部,顿时冲来的人连停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想要做甚?”王夫人冷喝,脸色依然一片绯红。 “闭嘴!”秦朝随手点了王夫人穴位,眼神冷冷扫向房中小兰、小诗两个俏婢。 “不想你们主子死,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秦朝沉声,手一指小兰,“你来说,今天你们是不是抓回一个蒙面使刀和袖箭的女子?” “啊!” 小兰瞥了王夫人一眼,咬咬牙,“我说了的话,你会不会放了夫人?” “你倒是挺忠心的。”秦朝冷声,“放心,我对杀人没什么兴趣,若是一切满意,我自会放人,甚至还不会动你主子分毫,说吧,这里人多得是,你不说别人也能回答我的问话,你没什么选择。” 小兰一扫周围女子,很多女子眼里都露出期盼神色。 “是抓了这么一个人。”小兰连低声。 “那她现在人呢?” “她……”小兰又看了王夫人一眼,“她被关在花肥房。”“只是关起来了?”“嗯,因为夫人说要对她用刑,折磨她,还要抓住她幕后的指使者,所以先关押了起来,并没有杀死。”秦朝心中一松:“那花肥房在哪?”说着手一挥,解开小兰一只手的穴位。 “花肥房在那边方向,从这里直接往那边途中两边有七栋房舍,而后便会有一间石屋,便是花肥房。”小兰指着一个方向。 秦朝心中一沉:“真是那里?岛上有几个花肥房?” “真是那里,岛上只有一个花肥房,就是那间石屋。”小兰低声道。秦朝脸色顿时很难看,小兰指的地方正是幽草、小环所指的地点。 (谢谢‘讠然一生’打赏!) 第二十二章 王夫人服软 屋顶上黑衣女子放下望远镜。 “他闯过去了。”木婉清眼神意犹未尽,刚刚短短一瞬间,秦朝从闯阵到穿透二百多人的剑阵进入屋内,时间极短,可这极短的时间,展现在木婉清眼中的武学却是另一个天地。 二郎断门刀。 那少年闯过整个剑阵所使用的武功只有一种‘二郎断门刀’,对这刀法木婉清是非常高看的,可这,并不是针对招式破解。 攻防破绽等二郎断门刀依然是那个低级刀法的层次,可偏偏这少年把这种低级的招式用得出入神。 “担山赶月还能那样用。” “原来招式还可以如此衔接!” 木婉清在武道上也是有一定天分的,她看得出,少年手中二郎断门刀如此强悍,并不是这二郎断门刀招式本身高明,而是少年对刀技的理解和掌控达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境地。 “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掌握的刀法不够高级,错了,真错了,原来不在武功,真正的高手,即便是基础刀法也能发挥无穷威力。” 这道理秦红棉也曾对木婉清说起过,可秦红棉自己对刀道的理解虽然也不错却远远还不够,有些大道理懂,可如何用到实际却完全不懂。而这一次,少年人的表现,便如同活生生的演示教学,这带来的冲击自然大。 微微一闭眼,木婉清脑海中还是那些精妙的刀法演示。 “师父,那人是谁?他会我们那套二郎断门刀,你认识他么?”木婉清迫切询问。秦红棉背脊挺直,看着灯火通明处默默的摇了摇头,可是她的眼里有着光彩,那是一种木婉清从未在她眼中看到过的光彩,更有着一种凄苦无奈,复杂莫名的情绪。 看着这种眼神,木婉清心中一颤。 “师父,我知道,你一定认识他。”木婉清说道,脑中出现一幅画面,忽然木婉清身体一颤,难道…… 木婉清看了看秦红棉眼神中的凄苦复杂,又看了一眼灯火处。 “师父总对我说天下男人没好东西,这个少年如此俊俏,又会二郎断门刀,师父也会,莫不是他就是那个负心……”木婉清被自己脑中得出的结论吓了一跳。 “别问那么多了,你看,那边又来人了。”秦红棉低声道,手一指,木婉清连看过去,只见一道黑影急速向着剑阵冲去。 “咦?”木婉清顾不得秦红棉的失态了,连用望远镜看去,那是蒙着面纱个子十分高挑的女子。 “师父,那女子也会二郎断门刀,是你同门么?”木婉清叫了起来。 远处的蒙面女子虽然没动手,可是那种行走间一举一动都符合天然的气质,完全就是修炼了太极二郎断门刀的缘故,和秦红棉很类似,木婉清一联想到先前少年,自然便得出了结论。 “哦?”秦红棉拿过木婉清望远镜,对着蒙面女子看了一眼,微一皱眉,忽然眼中露出恍然。 “虽然蒙了面,可这身形,还有这么高挑的女子,看来是雨儿那丫头。”秦红棉心中低声,将望远镜还给了木婉清。 “师父,你也认识她吧?”木婉清低声。 “或许吧,别问那么多。”秦红棉沉声。 “嗯。” …… 王夫人卧房内。 “我再说一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花肥房中根本就没人。”秦朝沉声,自询问小兰后,又询问了小诗、小翠等人,可每一个都一口咬定人被关在花肥房。 “嗯?”秦朝看向窗外。 “杀!” “又来一个贼贱人!” 外面刀剑碰撞声响起,夹杂着‘夫君’的叫喊声。 “是婉雨。”秦朝拦腰抱住王夫人撞开窗户,一眼扫去,只见一个高挑的蒙面女子正被人围住攻击,正芨芨可危。 “给我住手!”秦朝落入剑阵中,大刀闪动间清出一片空地,这才将刀往王夫人脖颈上一架:“不想你们主子死,就给老子住手。” “什么,夫人被他拿住了。”立时---- “住手!” “夫人在他手里!” 一个个都退了开来,秦雨吁了一口气走到秦朝身旁,又怪异的看了一眼王夫人:“夫君,怎么回事?”一口大理口音的话。“大理人?”王夫人、四周众女子眉心皱起。先前秦朝说话时都是正宗官话。 “我手中是曼陀庄主李青萝。”秦朝沉声。 “他知道我名字?”王夫人眼中露出不可相信之色,他隐居曼陀山庄,就连庄内的人都只知道她是王夫人,并不知道她本名是李青萝。 “李青萝?”秦雨双眼看着王夫人,眼里露出一丝异色,王夫人虽然眼角有皱纹,可那种天人一样的美丽即便是秦雨看了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我抓了她逼问那人下落,可她下面的人都说是被押在花肥房,可那里,根本没人。” “没人?”秦雨蹙眉。 “是逃走了,还是另有人相救?”秦雨沉声。 “李青萝。”秦朝解开王夫人哑穴,“说吧,那人倒底在哪?”这时用的也是大理话。王夫人本身也算是大理人,自然听得懂秦朝的话。“她是你什么人,你要救她?”王夫人眼神冰冷愤怒,冷笑道,“难道是姘头,你已经有了妻子,为何还要拈花惹草?大理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她所指的‘妻子’自然是秦雨,毕竟秦雨先前开口叫秦朝‘夫君’。 “她若死了,你们整个曼陀山庄就给她陪葬吧。”秦朝声音透着寒气,四周一个个女子都眼中露出害怕畏惧神色,秦朝刀一收,直接抱向王夫人腰间。 “别碰我!”王夫人寒声道,秦朝不理她,一手抱着王夫人,直接踢开一间屋门,走了进去,秦雨也跟着走了进去。 “李青萝,我这人耐心有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哈哈哈!”王夫人冷笑着,“你想知道也可以,只要你杀了这个女人,我自然告诉你。” 秦雨眉头皱起,她看得出王夫人完全是破罐子破摔,要想撬开这样人的嘴巴,可不容易。 秦朝没说话,只是眼神突然转为柔和的看着王夫人,“哼!”王夫人怒瞪着秦朝,可过了一会,便移开了目光,闭着眼一幅冰冷的神色。“王夫人。”秦朝低声开口,“你将人作花肥,应该也知道要一个人招供有的是残酷的刑法,当然你李青萝不惧,可是你不想和段正淳重归于好么?” 秦朝可是知道天龙中,段正淳就是王夫人最大的软肋,甚至最后就是因为想听段正淳对她说好听的‘情话’把命都送了。 “段正淳?” 王夫人眼睛猛的睁开,瞪着秦朝。 “你是谁?整个曼陀山庄都没人知道我和段郎的事,你怎么知道的?”王夫人低声叫道,随即反应过来,大喜过望道,“你说什么,有法子让我和段郎重归于好?” “我知道的事多着呢。”秦朝看着王夫人眼睛,“你应该知道,只要你活着,像现在这样好好活着,那你和段正淳就有希望。” 王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光:“你说得倒也没错,段郎终归是爱我的,好,我可以告诉你,白天被抓的蒙面女子确实是押在花肥房,我那些婢子仆人并没有骗你,对了,我是让严婆婆看管她的,严婆婆最听我的话,没有我直接下命令,她是不可能杀了那人的,只是严婆婆好像被你给杀了。” “是么?” 秦朝盯着王夫人眼睛,两双眼睛对视着,秦朝根本看不出王夫人有任何躲闪心虚。“天龙中,王夫人和秦红棉一样,都是爱段正淳爱到极致,虽然嘴里对段正淳恨之入骨,心里却一直期盼着重归于好的,而且,为了一个木婉清,这将自己命看得很重的王夫人不可能会愿意搭上自己。”心中念头一定,秦朝正要说话,忽然耳朵一动,连看向门外。 白衣飘扬,一道身影踏着火光轻盈走来,就像天上仙子,月里嫦娥踏风而来,纯洁美丽得仿佛不沾一丝烟火气。 秦朝视线看过去时。 那一双晶莹的眸子也看过来对上秦朝的视线,眼中似乎起了一丝疑惑的波澜,秦朝这时才仔细看清来人的相貌。 那是一张国色天香,和无量石洞中玉像完全相似的脸蛋,看着这张脸,秦朝耳朵‘嗡’的一下,整个人都有些失神。 “王语嫣!” 这一刻秦朝知道了来人是谁,也知道了段誉为何一见王语嫣,便花痴得如同中了邪一样,无量石洞中玉像已是美到极点,可和这真人相比,却又不知相差多少道里。 第二十三章 你母亲叫李秋水 王语嫣看着眼前的少年。 曼陀山庄虽然都是女子,可王夫人手下众婢常年在外寻找‘负心汉’和‘大理人’带到庄内作花肥,‘负心人’自然大都是美男子,不然也不可能轻易的拈花惹草,王语嫣也算是经常见到来庄内的美少年,往常都是很好奇的打量几眼,和自家表哥比较一下,便不在意。 可今晚。 对上少年那双视线,看着少年的身姿气质,王语嫣少有的眼神移不开,醒悟过来后,俏眉便微微一蹙,少年人的视线很大胆,盯着她看了许久还不离开,更怪异的是对此一向很反感的母亲没有呵斥他无礼。 “像。” 秦朝忽然开口,“想必这位姑娘就是王姑娘了,我见过你父亲一面,你和他倒是有点像。” “像?”王夫人眼露震惊,王语嫣的亲生父亲是段正淳,而不是王夫人的丈夫王家庄主,这事王夫人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本以为天下就自己一人知道这秘密。 这一刻王夫人感觉眼前的少年越来越神秘莫测。 “见过我父亲?” 王语嫣眼神疑惑,她父亲在她刚出生没多久就过世了,秦朝年龄看起来和她相差无几,王语嫣自己都不记得父亲是什么模样。 这时---- “段郎他……还好吗?”王夫人以大理话低声开口。 “夫人放心,他除了这些年不再胡乱拈花惹草外,倒是风采照人,快活惬意得很。”秦朝微笑说道。 “是么!”王夫人低叹。 “娘?”王语嫣瞪着眼,她完全听不懂秦朝和母亲的话。 王夫人看了王语嫣一眼:“你来干什么?” “我……”王语嫣这时才想起自己的来意,“我听警钟响起,这才赶来,这两位是什么人,为何闯我山庄,弄伤那么多姐妹,又杀死了严婆婆。”王语嫣看向秦朝、秦雨,眼里有着痛恨和厌恶,毕竟外面那些庄人很多都是看着她长大,甚至一起玩大的,如今很多都受了伤。 “王姑娘,我是来救人的。”秦朝淡然说道。 “救人?”王语嫣眼睛看向王夫人,“娘,我们抓了他的人么?哦,他是大理人……”王语嫣黛眉微颦,也知道自己母亲不时在外抓大理男人回来做花肥,“娘,你把人给了他吧。” “不用你多嘴。”王夫人哼了声,眼睛定定看向秦朝。 “王夫人。”秦朝沉声,“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今人在贵庄失踪,让我实在难以安心,因此我有一提议,就是请夫人随我走一趟,什么时候我见到那朋友活着,自然让夫人毫发无损回庄。” “你要以我为人质?”王夫人脸色大变,虽然明知那蒙面女子可能逃走了,还活着,可让她这么一个在曼陀山庄向来养尊处优的人做人质俘虏,而且万一那女子遇难了。沉默片刻,王夫人沉声:“也罢,谁让我这些年得罪人太多了,我随你走。”王夫人也明白,形势比人强,根本没选择。 “娘!”王语嫣声音响起,“让我去吧,我代替你去。” “你?”王夫人看向女儿,眼中有一丝涌动,随即一瞪脸,“语嫣,你说什么胡话?” 王语嫣神情淡淡:“让女儿随他走一趟,这庄中还要娘来主持大局。”“不行!”王夫人沉声,“这事是我惹出来的,岂能让你去,而且你这孩子从小没出过庄,也不会武……”“可是娘你这些年杀人不少,你要是离开,庄内没有高手镇压,让江湖中人知道,欺上门来,女儿恐怕更加危险。”“这……”王夫人皱眉,也知道王语嫣所说有道理,其实她也不是没想过靠慕容家族保护王语嫣,可慕容复为了复国大业,根本不可能留在庄内保护王语嫣。 秦朝一笑:“夫人,让王姑娘随我走吧,她从小到大从没出过庄,这可不好,我看还是让她跟我出去见见世面,将来嫁出去才不会受欺负,我的身手,谅来也不会让她出事的,放心,她这样冰雪一样的人,我见犹怜,我不会亏待她的。” “哼!”王夫人冷哼。 “王姑娘你先出去,我和你娘说些事。”秦朝说道。 “语嫣,你出去吧。” “嗯。” 很快房内只剩下秦朝、秦雨、王夫人。“说吧,你倒底还有什么事?”王夫人淡淡道。 秦朝微微一笑:“夫人,你应该很久没见过你母亲了吧?” “母亲?”王夫人一怔,脑中浮现出一个美丽的身影,王夫人微微一点头,“是啊,几十年了。”忽然她一颤,连惊喜看向秦朝,“你这么询问,难道你知道我娘?她还活着?”数十年举目无亲,和段正淳的情事又无瓜果,孤零零带着女儿住在这曼陀山庄,王夫人又不是真正冷血动物,自然极度渴望亲情,可以说正是那种孤独寂寞才造成了她变态的性格。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母亲叫李秋水,自然活着。”秦朝微笑着。 “李秋水!” 王夫人眼中忽然闪起晶莹的光芒,“没错,我母亲确实是姓李,以她的身手,活个上百岁也不希奇,你见过她么?”王夫人惊讶期待的看着秦朝。 “我倒是没见过,不过我知道她在哪里,而且她应该也知道你在曼陀山庄。” “她知道我么?”王夫人先是一喜,又一皱眉,“那她为何不来看我?” “李秋水现在应该是在西夏皇宫,她不见你,倒不是不想你,只是……各人有各人的缘份。”秦朝说道。 “西夏皇宫么?”王夫人默立房中,许久无语。 忽然王夫人烁烁看向秦朝:“你既然知道我母亲,那我父亲,你可曾知道?他在何方?” “你父亲?”秦朝微一蹙眉,“我倒是听说过一点,你父亲数十年前便遭人暗算。” “我父亲遭人暗算?”王夫人脸色大变,随即瞪着秦朝,“他那样的身手,岂会那么容易被人暗算?” “应该是亲近之人,熟悉之人暗算,我知道的是,他被暗算后掉下了深崖,全身筋骨寸断,不过他那样的人,不散功的话就不会死,所以应该还活着。” 无涯子的事秦朝倒不是不记得。 “王夫人的心性,若是让她找到了无涯子,练了一身顶尖武功,这江湖怕是……”秦朝心中摇头。 “掉下深崖,筋骨寸断?”王夫人声音低沉,许久没说话。 “夫人,我的话便是这些,算是打扰了贵庄的陪罪。”秦朝说道。 王夫人黯然的眼神看向秦朝:“你这少年,真是看不出,懂得倒是挺多,和那自高自大的慕容复比起来,无论身手还是见识,比他强太多了,若不是我看你有了妻子,又不是个专情的人,还真想把我那闺女嫁给你,对了,还未请教?” “姓秦,你叫我秦公子就是了。” “秦公子,我有一件事拜托你。”王夫人说道,“你在江湖时能否替我打听一下家父下落。” “哦?”秦朝疑惑看着王夫人。 “我知道,这世间若论能打听到他老人家的消息和所在,恐怕也只有你了。”王夫人叹声,心中一开始是想借助自己庄内的力量,可后来一想,既然有人能暗算到自己父亲,那仇人的实力定然极为强大,自己父亲就算没死,也一定躲起来了,而且他那样的人一旦躲起来,又岂是普通江湖人能找到的,连慕容家族未必可能,万般无奈之下才想起眼前的少年。 “秦公子,我虽然不肖,可毕竟不是真无情,家父受罪,我这做儿女的岂能无动于衷。”王夫人低声一叹,语出真诚。 “可以。”秦朝点头,向秦雨一使眼色。 “夫人,还请为我们准备一般小船。”秦雨说道。“小船?”秦朝看向秦雨。“夫君,先前你许久没回,后来又响起警钟,大伙都担心你,那姑娘更是怕见到庄里人,吵着要离开,所以我便让她和媛姐先走了。”秦雨说道。 “二位贵客,既如此,不如在我庄内暂住一晚。”王夫人说道。“暂住?”秦雨蹙眉,秦朝一笑:“如此甚好。”秦朝是艺高人胆大,根本不怕王夫人下暗手。 见秦朝答应了,秦雨虽然担心也只好默认下来。 三人出得房。 “小翠,你带二位贵客去西房,好好招待。”王夫人沉声。“是。”小翠恭敬道,又看向秦朝、秦雨,“二位贵客,请随我来。”转身往一旁走去。王夫人看着秦朝、秦雨离去的背影,眼里闪着疑惑光芒。 “这少年,明明看起来很轻,可这身手,这见识?儿时父亲说过,天下间有些武功,能返老还童,莫不是他也是……”王夫人摇了摇头,转身往屋内走去。 第二十四章 燕子坞的歌声 远处屋顶上。 “师父,你真不认识他们?”木婉清低声道。 秦红棉摇了摇头:“婉清,你去那边准备船只,师父去去就来。” “师父,你……”木婉清正要反对,可是一瞥远处少年,脸上又露出笑,“好的,我知道了。”飞下屋舍,几个闪烁进入了黑暗中。 “这孩子无缘无故来曼陀山庄作甚?”秦红棉蹙眉,身子也落下屋舍,朝着秦朝所去西边奔去。 第二天一早。 湖岸边。 “语嫣,你没有功夫伴身,外面寒热无常,出去后一定要注意身体。”王夫人淡淡说道,“还有,秦公子大才,多和这位秦公子学学,别一天到晚想着你那做白日梦的表哥,娘不罗嗦了,去吧。”“娘自己保重。”王语嫣踏上了船板。 “秦公子,可否让翠妈一路服侍语嫣。”王夫人看向秦朝,一指身旁的健妇。秦朝微微一笑:“夫人尽管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令爱的,这仆妇就不必了。”王夫人脸上微微失望,“那只好麻烦公子了,对了,那件事,还请秦公子多多注意。” “令父的事,我一定尽力的。”秦朝、秦雨踏上舟船,很快这一艘小舟便飞驰远处。 船尾王语嫣望着曼陀山庄的方向许久,微微一叹气,收回目光。 “也不知表哥会不会听到消息,会不会来救我,这秦公子年纪轻,就算身手不错,应该是比不上表哥的。”王语嫣想着目光看向船头。船头秦雨悠闲摇着橹,姿态娴雅美丽,和这天地仿佛融为一体,而她身后紧贴着一人,秦朝从她背后伸出双手插过腋下搂抱着她。 两人就这么搂着,仿佛完全忘了这船上还有另外一个人似的。 王语嫣呼吸不由一滞。 这样的画面。 映照着千里一线,杳无人影的湖面,又显得那么宁静、美丽、浪漫和温馨唯美。 一时间,王语嫣感觉心中都悸了一下,接着俏脸浮起绯红,“这秦公子也是,大白天的,怎么能这样。”她目光羞涩移开,心中却忍不住羡慕向往。 天地一片安静。 “盛朝。”忽然秦雨轻声一笑,“昨晚你不是说想在这湖面放歌么,没媛姐管着你,还不趁机放喉高歌一曲?”秦朝下巴搁在秦雨肩头:“急什么,反正有的是时间,我们走慢点不就得了。”“可是我想听啊?”秦雨低声道,“而且王姑娘还在这里,你这样老搂着人家,可不好,人家还是大姑娘家一个哩。”“我们又没干别的,就是搂搂,搂自己老婆,天经地义,难道大姑娘就能……。”“别胡闹了。”“好,你想听,我就唱给你听。”秦朝松开秦雨,坐在船头,脱去脚上鞋袜,将赤脚浸入水中。 “风到这里就粘。”秦朝的嗓音并不大,可那优美的弦律让他甫一开口,便吸引住了两个女子。 “粘住过客的思念。” “雨到这里缠成线。” …… 这一首‘江南’是前世最流行的情歌之一,当年一出世便红遍大江南北,前世那种音乐大爆炸时代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在现在这种娱乐极度贬乏的时代自不用说。 歌声随风飘荡在湖面。 王语嫣双眼迷蒙,她生在江南,江南算是歌舞昌隆之地,天龙八部中阿碧第一次露脸便是划着小舟哼着小曲而来,书中讲段誉一听此曲,不由得心魂迷醉,当时江湖人士崔百泉、过彦之等前来找慕容复麻烦,阿碧姑娘拿着崔百泉的算盘,随手便奏了一曲‘采桑子’,过彦之的‘鞭子’到了她手里发出的声音便如琵琶一样。 江南女子大多能歌善乐,王语嫣自不例外,而且深受阿碧影响,虽然不说所有江南流行曲子都能唱得很好,却是都曾听过,眼界也是很高的。 此刻一听秦朝的歌,却感觉这种曲调闻所未闻,新奇之至,偏又合情合景,完全一派江南之风,实在是动听至极。 “这位公子想不到还真会唱哥。”王语嫣不由自主的便沉入了进去。 湖面上。 小舟不快不慢向着远方飘去。 不知什么时候王语嫣目光落在秦朝身上,她和外人接触不多,当年阿朱带段誉入曼陀山庄,段誉第一次见王语嫣时,王语嫣就曾生气的说‘我不见不相干的男子’转身便走了,所以长时间和年轻男子呆在一起,除了慕容复外,秦朝算是第一个。 而这个少年。 一来庄中便杀了严婆婆,又打伤了那么多和她关系很好亲近的庄中姐妹,王语嫣心中本来很是不喜。 可是也好奇。 “娘对男子向来没好脸色,连表哥他,娘都不喜,这秦公子杀了庄中那么多人,娘好像还对他很和言悦色,还有……”王语嫣心中疑惑,秦朝和她母亲说的话,她完全听不懂,更弄不懂母亲对秦朝完全全不同他人的态度。 “他为什么不理我?” 王语嫣看着秦朝和秦雨,秦朝唱着歌眼神不时和秦雨对视,两人情意绵绵,眼里都只有对方,仿佛忘记了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他唱的歌真好听,都是我从来没听过的,表哥就不会唱歌。” “表哥也不会哄我。” “可是他唱的歌都是为那个女人唱的,哄那个女人开心。” “表哥眼里只有复国大计,他眼里就只有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真的那么好?”王语嫣蹙着眉。 “王姑娘,你没事吧?”忽然秦雨声音响起。 “啊,没事。”王语嫣说着看向秦朝,秦朝唱着歌,眼睛都没往王语嫣看一眼,王语嫣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失望。 秦雨看到王语嫣望向秦朝,当即一笑:“盛朝,别唱了,你把王姑娘弄来,又不理她,好歹跟她说说话,别冷落了客人。” “哦!”秦朝停下歌声,看向王语嫣。 王语嫣撅着嘴看向其他地方,秦朝一笑,心中自是明白,天龙中段誉随便被别人怎么欺负都不生气,可王语嫣、阿朱、阿碧对他很有礼貌,没有做错任何事,段誉反而心里气得难受,大发无名火,原因就是阿朱、阿碧、王语嫣眼里只有慕容复,说的谈的都是慕容公子,让从小便万众瞩目,含着金钥匙长大的段公子大大感觉受冷落了。 王语嫣和段誉一样,从小整个曼陀山庄都围着她转,就算慕容复对她不是百依百顺,慕容家的其他人阿朱、阿碧、包不同、风波恶等把她当成未来的慕容夫人,百般讨好,如今突然受冷落了,自然和段誉一样心里不好受。 “王姑娘,我姓秦,名盛朝。”秦朝走到王语嫣身前坐下,眼睛看着她说道,“这一次让王姑娘陪我行走江湖,实在多有得罪。” 王语嫣心中哼了声,转头见秦朝直勾勾盯着自己,不由俏脸微赧,皱眉道:“秦公子,你老盯着我看干什么?”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秦朝微微一笑,“当年李白描写杨贵妃天生丽质,连汉朝赵飞燕都比不上,如今我看姑娘容貌,便是杨贵妃见了也要自愧形惭,姑娘如此天仙也似的人儿,天下男人谁见了不得痴痴呆呆,看得魂儿都找不着南北,我若视而不见,把姑娘你当成路边稻草一样,岂不是让人怀疑我有眼无珠?” “你说我美,我真的那么美吗?”王语嫣疑惑。秦朝先前一直和秦雨情意绵绵,眼角都没瞥她一下,现在又说她美。 “哦?”秦朝怪异看着王语嫣,“不知子都之美者,无目者也。于男子尚且如此,何况如姑娘这般惊世绝艳,难道就没人赞美过你容貌么?” 王语嫣缓缓摇头,目光中露出了寂寞之意,说道:“从来没人对我说美还是不美,这曼陀山庄之中,除了我妈之外,都是婢女仆妇。她们只知道我是小姐,谁来管我是美是丑?”“也对,你庄内都是女子,又都是见惯了你母亲和你的,久入兰室不闻其香,姑娘你若是到了外面……啧啧……”秦朝啧啧连声。 “外面怎么样?”王语嫣睁大眼睛疑惑。 秦朝一笑:“似你这样天仙般的美女,突然出现在外,会引起武林混乱,血流成河。” “啊!”王语嫣张着嘴惊讶出声,她一直住在曼陀山庄,而且这时代也不像前世那样说话既夸张又新奇怪异有趣,一时不惯,自然没弄懂秦朝的意思,看着秦朝连道:“为何我到了外面,就会引起武林混乱,血流成河?别人从来没告诉过我,我妈妈只是不许我出去,我也不想出去。” 秦雨咯咯一笑,妩媚瞥了秦朝一眼。 “因为你一出现在外面。”秦朝说道,“天下间的男子看了你的美丽,都忍不住想拥有你,天下男人都要来抢夺,别说武林大乱,就连大宋、西夏、契丹、大理等国也会发起战争,因为他们的皇帝都认为,只有王姑娘这样容貌的女子才配做他们的皇后,红颜祸水,祸国殃民这两个成语你以为指的是什么人?” “啊?”王语嫣一怔,反应过来秦朝话里的意思,忍不住像秦雨般笑了起来,只觉得秦朝说话风趣,远不是慕容复能比的。 “我不信你,你胡说八道逗我开心的。”王语嫣笑过后,低声说道,心里也确实疑惑,“我若真这么美,为何表哥心里都是复国,你也先前一直不理我?”秦朝不答王语嫣的话,向秦雨嘴一呶:“我妻子叫秦婉雨,你可以叫她婉雨姐姐,婉雨,你把面纱去了,王姑娘不是外人。”秦雨笑着拉下面纱。 王语嫣顿时全身一震,眼前所见,如芙蓉出水,海棠含露,嘴角浅笑梨涡隐现,丹凤眼含着媚意,一张脸端庄中偏含着无穷艳媚。 第二十五章 送你一个造化 “怎么样王姑娘?”秦朝笑说道。 王语嫣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令妻美貌胜我十倍。”说着低下头,“怪不得他先前不理睬我,他妻子才真是天仙也似的人儿,他有这样的妻子,我这姿色也难怪难能入眼了,若是我表哥见了她会不会?”正思索间。 “王姑娘,我看你也是个冰雪聪明的人。”秦朝说道,“又有这天仙般的外貌,难道不知人生苦短,红颜易逝,你这容貌如今倒是美,可是过了十年八年,怕就远远比不上令堂了。” 王语嫣一怔:“为何?” “看来王姑娘是少见外人的缘故。”秦朝微笑,“如果王姑娘你若是到了外面便会知道,人这一生,过了二十五岁女人容颜便开始变老,变丑。” “过了二十五便会变老变丑么?”王语嫣疑惑。 “除了少数极善保养外,普通不会武的人皆是如此。” “真是如此?”王语嫣心中一颤,眼露忧色,无论男女都爱美,自是希望容颜不老,王语嫣皱着眉:“可我娘?” “令堂如今近四十还不见老,是因为令堂修习了武功和善保养缘故。” “你是说。”王语嫣咬着唇,“修习武功能保住容颜不失?”虽然如此询问,心里却有些相信,一来觉得少年人没必要骗她,二者曼陀山庄武功比较高的,确实显得年轻些。 “不仅你母亲,想必你没见过你外婆,你外婆如今近九十,可容颜并不输于令堂,旁人看来也就四十岁模样,这是因为你外婆内力高深,天下少有,而且你外公九十多更是面如冠玉,无一丝皱眉。”秦朝说的自然是李秋水和无涯子。 “啊!”王语嫣瞪大眼,“这么说,修习武功真能容颜永驻。”说着眉收蹙紧,“二十五岁便会变老,我若老去,表哥他还会不会喜欢我?”这时王语嫣还没注意到另一点,她眉头时皱时松,想了一会才忽然意识到另一点。 “你说我外婆和外公?”王语嫣惊叫起来,“秦公子,你见过我外婆外公,难道……”王语嫣瞪着秦朝,秦朝的模样顶多只十五六岁。“你这么年轻,又见过我外婆外公,莫不是你比我母亲年龄还要大?” 秦雨噗哧一笑:“王姑娘,他就是个老妖怪。” 秦朝了秦雨一眼,这才说道:“王姑娘,我只是知道你外婆外公的事,倒是没亲眼见过,而且本公子不到十六,不是什么老怪物装嫩,你可千万别误会。” “哦。”王语嫣又蹙着眉,“我不喜习武,总觉得女孩儿不应该舞刀弄剑,那样不文雅,所以一直没有修习过武功。” “王姑娘此言有理,不过不是什么武功女孩儿练都是不雅的。”秦朝笑着看向秦雨,“婉雨,你给王姑娘打一套刀法,让王姑娘指点一下。” “演刀法?”秦雨眼中闪过丝疑惑,便点了下头,她知道秦朝这么做定然有其意义。 “王姑娘,请多指点。” 船头舢板中间,秦雨拔出随身绣刀,亮了个姿式而后缓缓使出一套刀法,她知道秦朝让她表演文雅的刀法,自然不会用秦家刀法中那些惨烈凶狠的刀法,而是将‘太极二郎断门刀’演将出来。 “咦?” 秦雨只是稍微比划了几招,王语嫣美目便亮了起来。秦雨的‘太极二郎断门刀’始初师从秦雪,已经是得了差不多完整真传的,婚后又多得秦朝亲自指点,如今已经到了炉火纯青地步。 这一演武,一举一动,莫不合规。 一出刀,一扭身,整个刀势式式相连,便如同这湖水,流转不息,虽不快,却无孔不入,没有一丝停歇。 虽然船头只巴掌大地方,可秦雨以纵身跳跃腾挪换步,巴掌大的地方也能将一招一式轻易使出。 湖心清风徐徐,吹得她衣袂飘飞,更是让她多了一丝仙气。 王语嫣哪里见过这样一举一动莫不合‘道’的刀法,一时看得都忘了习惯性的点评,只是美目异彩连连,盯着秦雨动作一眨也不眨。 秦雨一路刀法打罢,冲王语嫣一笑。 “王姑娘,献丑了。”秦雨只道王语嫣是个全无武功的普通人,所以并没有‘多指教’这话。 王语嫣收回目光,眼里都是感叹:“你这刀法,看其渊源,似乎和秦家五虎断门刀有些类似,可是比起五虎断门来,攻防招式要简洁十倍,而且……” “哦?你懂五虎断门刀?”秦雨眼露诧异。 王语嫣继续说道:“这刀法另有高深诀窍,这诀窍非我能看出来,正是这诀窍使这刀法能慢打,倘若是没了这些诀窍,这刀法打得再慢也失去了神韵,就不好看了,只是这诀窍……”王语嫣眼睛闪着光,天下武功除了‘易筋经’、‘降龙十八掌’、‘六脉神剑’、‘一阳指’及逍遥派功法外,其余功法只要上得了台面的,她都研究得很透,可今天看的这套刀法,攻防技巧刀招很低级,偏偏里面含有一种她所不能懂,偏又十分精妙高深的东西。 王语嫣是武林‘活字典’,天龙中慕容复的武学尚且要她指点,她武学见识自然是旁人所不能比的。 秦朝使太极二郎断门刀,秦雪都能看出其中不凡。 王语嫣此刻更是看了出来,可这其中哪些不凡,是如何做到的,有何作用,偏偏又让她如同雾里观花一样。 “王姑娘,我秦家五虎断门刀,虽然江湖也有些名气,可真能一眼认出的不多,而那都是学武经年的武学高手,姑娘能从我这一套二郎断门刀上看出五虎断门刀痕迹。”秦雨眼中这时都是赞赏和疑惑之色。 “你们是秦家寨的?”王语嫣看向秦朝,秦家寨武功并不强横。 秦朝微微一点头,王语嫣眼睛瞪得更大:“秦家寨能拿得出手的就一套五虎断门刀,五虎断门刀以撩、砍、抹、跺、劈、崩、勾、挂为主,其次是扎、切、绞、架、横扫刀等,结合腕花、背花、缠头、裹脑,刀法虽然不差,但实在是……实在是……”王语嫣读遍天下武学,更是懂得数百种刀法,五虎断门刀在其中并不出众,她想实话实说,又觉得秦朝昨晚能轻易闯过她曼陀山庄的剑阵,身手定然很高,若说五虎断门刀实在不怎么样,岂不是自打耳光。 “王姑娘说得是,我秦家五虎断门刀实在不怎样。”秦朝微笑道,话题一转,“王姑娘说女孩儿练武不雅,不知刚才那套刀法可否雅观?” “刚才?” 王语嫣眼睛明亮起来,秦雨的刀法舒展大方、典雅优美,如鹤之展翅,蛟龙游空落在眼里说不出的舒适恬然,而且这刀法几乎抬脚不过膝,也就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不雅之处。 “秦公子,秦夫人,这刀法倒是漂亮文雅。”王语嫣说着低下头一叹,这样的刀法王语嫣心中很是向慕,却也知道眼前两人是绝不可能传与她的。 “王姑娘,刀法只是外在,真正要青春长驻,其实还在内功上。”秦朝微笑说道,“这一次,带着王姑娘出来,为了陪罪,我会送你一个造化。” “造化?”王语嫣看着秦朝。 “兴许会让你短时间拥有一身不俗的内功。”秦朝说道。 王语嫣顿时一颤,看着秦朝眼睛睁得老大:“天下武功,招式易熟,内力难积,公子说让我拥有一身不俗的内力?”王语嫣没有修炼武学,除了不喜习武,认为抡枪舞棒不雅外,习武向来辛苦,也是原因之一,如今乍闻修炼内功能有益减缓容颜衰老。 天龙中,王语嫣嫁给段誉后一直苦求‘青春不老’,段誉为帮她寻‘不老长春功’而重回无量玉洞,再次见到玉像,幡然醒悟而去掉了对王语嫣的痴迷‘心魔’。 可见王语嫣对容貌和青春的迷恋。 此刻秦朝要送她一身内力,王语嫣看着秦朝的眼神火热更甚于看向慕容复。 秦朝一点头,不再复述此事,只是和王语嫣东拉西扯的随意聊了起来,秦朝见识广博,又是专攻学问,学识才具琴棋书画都不在慕容复之下,再加上来自前世,数千年先进文明,思维开阔,视角奇特。王语嫣和他谈话,虽然都说得不多,可秦朝不多的话中,王语嫣却有一种不可置信的感觉,眼前的公子才学见识深不可测,远不是慕容复能比的。 一个时辰后,小舟进入一片藕丛。 “咦?你们这是……”王语嫣惊讶看着眼前的荷丛。 秦朝一点头:“没错,这次领我们去曼陀山庄的是阿碧姑娘,王姑娘,这事你不可告诉你表哥,更不可告诉你母亲。” “这……”王语嫣点头,绝世内功不是那么容易修练来的,王语嫣想要上乘功法,如今有求于秦朝,自然对秦朝十分有好感,对他的话只要不过份都是言听计从。 船靠岸。 三人往阿碧姑娘的‘琴韵小筑’走去。 第二十六章 吓煞人香 如水琴声淌过。 小屋中。 一身白衣的美貌妇人,正笑眯眯的看着床边一红一绿两个盘膝而坐的少女,少女膝上都模着一把暗红古琴。 “阿朱姑娘,你的基本功还不够,古琴要弹好,现在要做的就是别贪多,先练好我说的这几首,然后再说别的。”郭媛媛向左边一身绛纱的俏丽少女说道,又看向绿衫少女,“阿碧姑娘这次很不错,但是也要注意左手的位置,嗯?”郭媛媛看向门口。 “二位姑娘,秦公子他们回来了。”外面声音响起。 “太好了。”阿朱一拍手,将古琴一推,“阿碧,别弹了,你快去厅堂候着他们,我给媛媛姐化个妆,大家一起好好玩哉。” 阿碧咯咯一笑,停下弹琴道:“客人来得少,好久没这么玩了,媛媛姊姊,阿朱姊姊的易容术可是能以假乱真的,你说,倒时得哄得你夫君向你磕一个响头,还是三个响头好呢?” “我夫君可没那么容易上当。”郭媛媛淡淡一笑,今天一大早,便遇到了过来玩的阿朱,不过那时阿朱是扮成包不同身份出现的,郭媛媛如此眼力居然没看出半点破绽,郭媛媛也好奇这精灵古怪的阿朱易容后调戏自家夫君,秦朝能不能看出不对。 琴韵小筑大厅。 一男二女联袂走入。 “秦公子你们回来了,啊!”阿碧迎了上来,一眼看到王语嫣顿时喜得眉眼都笑开了,“是王姑娘来了,王姑娘,你好久没来阿碧的琴韵小筑了,怎么舅太太会放你出来?” 王语嫣嫣然一笑:“阿碧,我妈妈让我跟秦公子到外面见见世面。” “舅太太平日把你关在岛上,像个金丝鸟一样养着,今个儿倒是开窍了。”阿碧说道,她心思单纯,又惦记着阿朱的事,根本没多想,只是笑道,“王姑娘来得正好,公子爷回来了,先前说是要去找你,如今怕是在去你家的路上,看来你们没碰上。” “真的?”王语嫣喜笑颜开,随即俏眉紧皱。 “王姑娘放心。” 秦朝声音响起:“我也想见慕容公子一面。” 王语嫣感激看向秦朝,她最怕秦朝即刻出发,那就见不到慕容复最后一面。阿碧根本没注意到这些,拉着王语嫣手臂,凑到她耳边蚊呐般的声音道‘告诉你,阿朱姊姊也在这里哦’说着又看了秦朝、秦雨一眼,咯咯笑了起来。 “阿朱也在?”王语嫣瞥了眼秦朝、秦雨眼中也露出俏皮的笑。 秦雨不知阿碧、王语嫣笑什么,可她冰雪聪明,也看出似乎阿碧、王语嫣隐藏着什么,不由连求助的看向秦朝。 秦朝微微一笑,凑到她耳边,低声传音道:“呆会有好戏看了。” “王姑娘,你一旁安坐,我让王妈去拿五色糕点了,哦秦公子,秦夫人,你们也请坐,香茗很快就会送上。”阿碧笑语盈盈请秦朝、秦雨、王语嫣坐下,很快便有仆人端着瓷盘上来。 “请。”阿碧说道。 秦朝接过仆人递上的茶碗,扑鼻便是一阵清香,揭开盖碗,淡绿茶水中飘浮着一粒粒深碧的茶叶,便像一颗颗小珠,生满纤细绒毛。 “好!” 秦朝也像书中段誉喝到这茶一样,眼睛一亮。 阿碧眯着眼一笑:“秦公子赞好,不知好在哪里。”“这茶不知是不是阿碧姑娘的手艺,得了五分火候,非常不错。”秦朝说道。 “五分?” 阿碧一瞪眼,这茶名叫‘吓煞人香’,是出自太湖一带山峰特产,江苏一带,虽然有不少人会做这种‘吓煞人香’,可论技术,即便是进贡的贡品,都不比阿碧高明。 这种‘吓煞人香’上品因采摘缘故,十分希有,阿碧做的这一炉,向来珍惜,这次也是看在王语嫣和郭媛媛份上,才拿出招待秦朝,却得了个才‘五分火候’的评价,阿碧心中又是委屈又是不服。 “秦公子可知这是何茶?”王语嫣疑惑说道,她自是知道阿碧这‘吓煞人香’天下除了阿碧找不出几个做得比这好的。 而秦朝。 她知道他是大理人,按理不可能知道这‘吓煞人香’名茶。 秦朝微微一笑:“通常第一次喝这种茶的人会被茶的香味吓了一跳,所以这茶叫‘吓煞人香’,我说的可对?”吓煞人香就是后世的碧螺春,绿茶是前世最流行的茶,秦朝对绿茶有不少研究,自是知道这十大名茶的碧螺春。 “公子倒是懂得多。”阿碧轻哼了声,瞪着秦朝脆声道,“茶名确是如此,来苏州的有点钱谁没喝过这种茶,你听说过也不算奇,可你说这茶只得了五分火候,必是茶中高手,阿碧不才,平日里要服侍我家公子爷茶水点心,我家公子爷于茶茗又十分挑剔,弄得阿碧也不得不学着炒这‘吓煞人香’,如今算是略有小成,可也得了个‘五分火候’,今日倒要向公子请教请教,如何才能得十分火候?还请公子千万不要堆词推却。” “秦公子。”王语嫣道,“这一批茶我看已经是上品的,不知公子为何?” “高手不敢当。”秦朝眉峰一挑,若是别人秦朝自是不会多卖弄,但阿朱、阿碧面前,天龙中说到女主角份量,阿朱是和木婉清、王语嫣并列的。 阿碧份量虽轻,原书也是花了大量笔墨描写,虽然阿碧因爱慕慕容复,一直到书结尾都在服侍慕容复,却也是和段誉结拜成过,是段誉的义妹。 “王语嫣、阿朱、阿碧早期有一个特点。” 秦朝啜了一口茶,早期的王语嫣,阿朱、阿碧都是一切以慕容复为中心,甚至认为自家公子琴棋书画,武学无一不是天下一等一的,没有同龄人比得过,都对慕容复极度关心,像阿碧甚至有些崇拜。 “阿碧姊姊,我没亲手做过茶,不过是平日读书练拳之余纸上谈兵式的玩玩而已,也算是有点心得,说得不好,还请不要见笑,这种茶要做好,需得‘采摘’、杀青、揉捻、搓团显毫、烘干这五道工序。” “采摘有三个讲究,须得‘摘得早’、‘采得嫩’、‘拣得净’……” “杀青时以抖为主,双手翻炒……” “炒时一定注意手不离茶,茶不离锅,揉中带炒,炒中有揉……” …… 秦朝口气虽然谦虚,可讲出的内容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来自前世二十三世纪科学总结出来的碧螺春炒制方法,极尽详细的被秦朝讲叙出来,甚至一些简单的科学内在原理都进行了介绍。 唾沫四溅中。 秦朝双手时抓时扬时旋,如蝴蝶翻飞,这是前世一些高级炒茶师的秘传手法。 前世要想学点东西,不是特别高科技的,都能在网上找到视频学习,秦朝即便没有拜过师,可从各种付费视频中也知道了如何正确炒制绿茶,这手法演示起来虽然生涩,但动作绝对没有错,而为了震住三个女子,秦朝更是毫不藏私。 王语嫣眨了眨眼,秦雨笑盈盈的,她们于炒制茶叶完全不懂,可听秦朝这么一讲,也有种感觉,仿佛真的炒茶就该这么做。 “咦?” 隔壁房间,阿朱换衣换到一半便动作嘎然而止,竖着耳朵听着厅中秦朝的讲解,脸上都是震惊的神色。 郭媛媛也懂点绿茶炒制,这时美目放光。 此刻大厅中。 “叶形如雀舌、这采摘时期,叶子长度,光泽……”阿碧心头翻起惊涛骇浪,“这些都是我自己总结出来的,他怎么知道?而且他说的这个采、挑、炒时间安排,都是我没注意到的……”作为江苏‘吓煞人香’顶级高手,阿碧自然也有她独到的秘诀。 可现在秦朝却不仅将她的秘诀随意说出来,还讲得更为详细,透彻,特别是那原理,阿碧本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秦朝这么一讲,她才算是真正明白自己那些秘诀为何如此管用。 “这制作步骤居然如此复杂……” “这抖、炒、揉确实是如此,可这显毫用他这方法……” 阿碧眼睛不时闪着亮光,秦朝讲的有些是她完全没想到的,此刻乍一看似乎不对,可细细一想,便觉得大有道理,当然尽管秦朝能剖析原理便剖析,可也有一些东西即便是讲了,阿碧也感觉无法理解,不知秦朝说的是对还是错,一切就只能以后自己去亲身试验了。 半盏茶后。 “阿碧姊姊,让你见笑了。”秦朝说道,眼睛看向阿碧,不由皱起眉。 “九成干时要摊在桑皮纸上,这桑皮纸的做法,我得记住……”阿碧歪着头思索着。 王语嫣轻笑起来:“秦公子,阿碧这个死呆子,遇上了开心喜欢的事,一思索起来,就发懵。”说着走上前,轻轻一推阿碧,“快醒醒,大伙儿还等着你点评哩,秦公子说的,我可是不懂的,得你来评评。” “哦。”阿碧醒悟过来,看向秦朝眼神和以往都不同了。 “秦公子看起来文质彬彬,书生也似的,想不到除了武学外,于炒茶这一道也有如此高深的造诣,你讲的这些,我听了很是不错,即便有些我没有想通的,想必也定然道理,阿碧受教了。”阿碧慎重的深深行了个礼。 “阿碧姑娘?”王语嫣不由疑惑。 “王姑娘,秦公子炒茶技术应该不在我之下,阿碧受益良多。”阿碧说道。 第二十七章 调戏 “秦公子还真是多才多艺。”王语嫣赞道,秦雨也好奇的看了眼秦朝,两人都不懂制茶,自是不知道秦朝刚才讲叙的东西放在这时代有多么惊世骇俗。 阿碧皱了下眉。 “阿碧姊姊。”秦朝询问道,“昨晚拙荆跟你一块回来的,不知她现在?” “你是说媛媛姊姊呀。”阿碧嘴角一下弯了起来,“还真不巧,先前阿朱来了,媛媛姊姊和她一起的,阿朱姊姊好玩,如今也不知和尊夫人去哪里玩了,想必午饭前定会回来的……” “媛媛和阿朱玩去了?”秦朝嘴一翘,似笑非笑。 “咳!” 一声咳嗽响起,只见一个须发如银的老人,手中撑着一根拐杖,说道:“阿碧,你在和谁说话,又有人来拜访公子爷了么?” “嗯?”秦朝五感十分敏锐,鼻翼一动,闻到一缕极淡的香气,似麝非麝,十分幽雅。 “这老人是阿朱乔装的。” 秦朝心中暗笑,天龙原书中,阿朱乔装成叫孙三的管家时,在场崔百泉、过彦之、鸠摩志等所有人都没发现,只有段誉,因为和木婉清在石室中经历一段奇异历程,练就了一身对处女体香感应比狗鼻子还灵敏的嗅觉才能发现。秦朝记得这段剧情,略加注意,以他的五感一下便闻出了那老人身上的体香,是一种幽雅的少女女儿香,和秦雨、秦雪、秦凝、林素、郭媛媛等诸女都不完全相同。 “老黄伯伯。” 王语嫣看向这老人,眼睛里都是狡狯的笑容,“阿碧是和我们在说话。” 那老人看了王语嫣一眼,满脸的皱纹都笑成了菊花,嘶哑着嗓子说道:“王姑娘来了,好,好,你和公子爷也有一阵不见了,小别胜新婚,你不去找公子爷,怎的抓着阿碧丫头说话?打听怎么服侍公子爷么?” 王语嫣俏脸一红:“老黄伯伯,你胡说八道什么,不跟你说了。” “呵呵,年轻人啦,就是害羞,明明想男人想得寝食无味,偏偏见了后又装正经。”老人摇了摇头,看向秦朝和秦雨,“阿碧,这是新请来的仆人么?这小哥长得太清秀,怕是挑不得大粪吧?倒是这位姑娘,长得俊俏又高大,屁股也大,倒是好生养,给公子爷做洗脚丫头勉强够了,只是见了老人家,也不行个礼,太也无礼貌了,得好好调教。” 秦雨一皱眉,见这老人家弓背曲腰,满脸皱纹极深,没有九十也有八十,正要上前行礼。秦朝一拉她,似笑非笑看着老人。 阿朱心头微惊,不知秦朝是真看穿还是假看穿。 “老黄伯伯,您老后面去歇着。”阿碧连说道,“这两位是路过的贵客,可不是庄里请来的仆人,您老人家还是别瞎操心了。” “是客呀,你瞧我这老糊涂,老眼昏花的,贵客莫怪,莫怪!”老人转过身子,摇摇晃晃走了出去,自言自语:“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如今的年轻人呐,一个个长得人模人样,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到人家里蹭便宜,也不拜见真正老主人,尽逮着漂亮丫头调戏。” “老黄伯!”阿碧跺了一下脚,连向秦朝、秦雨道:“你们勿要生气,老黄伯伯这人呀,是个老糊涂,又爱开玩笑,自以为聪明,其实说不了几句话就要得罪人。” 秦朝哈哈一声笑,若有所指道:“阿碧姊姊,我觉得这样很好玩的。” “盛朝?”秦雨不解的看向秦朝,低声道,“那位老黄伯伯年纪很大,我们这样,是不是过于无礼了?” “无妨。”秦朝低声在她耳边传音,“我教你一招,出门行走江湖,不能光用眼看和耳朵听,有时还得注意鼻子嗅,等会如果再来人,你仔细闻闻。” “鼻子闻?”秦雨皱眉,瞪了秦朝一眼:“也罢,看你搞什么名堂?”这时阿碧吩咐仆人上了五色点心,众人吃了一些。 “阿碧姊姊,刚才那位老人家说家里有老主人。”秦朝笑眯眯说道,“我夫妇多得你们帮助,又受热情款待,倘若不知贵庄还有老主人在世也罢,既是知晓,自该拜会,不知阿碧姊姊可否引我夫妇前往拜会?” 慕容家族一脉单传,别人不知,秦朝岂会不知,整个参合庄身份最尊贵的如今就是慕容复,岂会有老主人。 “和原书一样,老主人应该又是阿朱假扮的。”秦朝心里明白。 “你们要拜会老主人?” 阿碧眉角一挑,喜笑颜开,摆了摆手道:“我看还是不必了,老主人不像我们这下人般好说话,于礼节甚严,又身份高贵,旁人见了他老人家倘若礼数不周,便要发脾气。” “秦公子。”王语嫣轻笑着说道,“阿碧家老主人,只要礼数到了,倒是很好说话的,我每次来都要拜见的。” “是吗,王姑娘?”秦朝语气怪异,看向阿碧,“阿碧姑娘还请带路吧。” 阿碧看秦朝眼色露出善意:“既如此,公子请随我来。”秦朝、秦雨、王语嫣、阿碧穿过内堂,曲曲折折走了几道弯,便见一间大屋子。 “谁呀?” “禀老太太,家中来了客人,听说老太太在此,特地前来请安问好。”阿碧恭敬说道。 “是阿碧呀,你家老爷朋友可真多,每次来一个个送金又送银的,我老太太一个,哪花得了那么多钱,还不是赏赐给了下人,算了,老了就是罗嗦,阿碧你带着他们进来吧,终究是一片诚意,我老太太也不好不接见。”声音极为苍老,仿佛是个老得掉牙的老太太在颤颤巍巍说话。 “秦公子、秦夫人,王姑娘,请!”阿碧低声,上前推开门。 四人进入一间大厅堂,阿碧请三人坐下,便听到佩环叮铛,内堂走出一位老夫人来,人未到,极淡的幽香已先传到。 “这香味,和先前老黄伯伯一样,嗯?还有一股……”秦朝看过去,只见老夫人身穿古铜缎子袄裙,腕戴玉镯,珠翠满头,打扮得雍容华贵,脸上皱纹甚多,眼睛迷迷蒙蒙的,似乎已瞧不见东西。 一个精神矍铄,身高比郭媛媛要高半寸,仙风道骨的老人正扶着老夫人。 这老人眼睛一扫众人,神情极冷。 “阿碧呀,客人来了么?”老夫人说道,脑袋东转西转,像是两眼昏花,瞧不见谁在这里。“老太太,客人来了。”阿碧恭敬说道。“来了好。”老夫人点头道,“金银绸缎什么礼物的让他们拿回去吧,我老太太用不着。” 王语嫣连上前一步:“老太太,这是我送给您的,还请不要推辞。”手中拿着一枚玉佩,硬塞到老太太手中。 “唷,这位姑娘?”老太太说是不收礼,手却抓着玉佩紧紧的直往怀里兜,那猴急模样,仿佛生怕别人又把送上的礼物收回一样。 阿碧咯咯一笑,连向秦朝、秦雨低声道:“老太太平生有两大爱好,一是收礼,二是喜欢别人向她老人家磕头行礼,不过嘴头总要谦虚推辞两分的。” “老太太,我是王语嫣呀,好些日子不见,您老人家还是这么健朗精神,我给您老人家磕头……。”王语嫣说着仿佛真要磕头,那老太太却一把抓住王语嫣的手,“啊唷,是王家闺女家,你就不必客气,老太太知道你懂礼貌,每次来都磕头,弄脏裤子,阿碧家公子又要暗里埋怨老身,老太太现在可不想看你磕头了。”“为什么呀?”王语嫣说道。“这种平常的磕头就算了。”老太太手一颤一颤的,“我老太太如今是半截身子进土了,可等不及了,等不及喝你和阿碧家公子爷的喜酒,那时你再向我磕头,我老太太才真正高兴哩。” “老太太您又取笑了。”王语嫣跺了脚转身跑回自己座位。 “二子。”老太太转头看向扶着她的老人,“阿碧带来的客人就是王家闺女么?” “这一位是我家老爷的堂兄,我们叫他二老爷。”阿碧连介绍。 “二老爷?”秦朝笑眯眯的看向那仙风道骨般的矍铄老人,从这老人身上散发出的幽幽体香,秦朝熟悉得很,正是郭媛媛的体香。 郭媛媛板着脸:“老叔母,这一次来的客人有三个,王姑娘只是一个,还有两位是我们没见过的年轻人。”郭媛媛这一开口说话,用的是夹带官话的苏州土语,声音洪亮,若是只听声音秦朝绝对会认为开口的是山野间的高寿老人。 “还有两位年轻人呐,怎么不见礼物送上?”老太太说道。 秦雨皱了皱眉,经秦朝的提醒,她如今也嗅到了老太太和老人身上的体香,只是那香味太淡,似有似无,她也无法确定。 “盛朝?”秦雨身上摸了摸,怀中只有一些银票,银票自然不能当礼物。 “老太太好。”秦朝出声,“我听说老太太很喜欢阿朱姊姊,不知是不是?” “阿朱?” 那老太太眼里闪过一丝异色,随即又恢复到迷蒙状态,“你说那个丫头呀,成天上窜下跳的,没个安份,像只皮猴子,还是阿碧姑娘好,又文静又斯文,除了做正事外,平日里便是抚抚琴,吹吹笛,我老太太还是喜欢阿碧,你这少年,是客人么,你的礼物是什么,老太太眼睛不好,都看不清你的礼品。” “这么说老太太不喜欢阿朱姊姊?”秦朝说着掏出一本册子,“老太太,我是仰慕阿朱姊姊的风华绝代才来参合庄的,这送的礼物,有老太太一份,也有阿朱姊姊一份,这两份是合在一起的,没想到老太太不喜阿朱姊姊,这可不好办了。” “哦?”老太太眼中精光一闪,乌黑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神态完全像个少女一样,虽然转瞬即逝,可秦朝还是立马发觉了,连秦雨眼中也闪过疑惑,她是极聪明的,眉一挑已是明白过来,也不说话,只是嘴角带上笑,看秦朝和那老太太表演。 第二十八章 怎不磕头? “阿朱虽然像个皮猴子。” 老太太笑眯眯说道:“可这丫头孝顺,糕点也做得好,隔三差五便做着糕点讨老身欢心,我还是挺喜欢这姑娘的,少年人,你这送的是什么礼物?拳头大的珠宝么?快拿来让老身看看,是不是阿朱喜欢的?” “珠宝?” 秦朝眉一挑,说道:“老太太喜欢珠宝的话,我下次一定购来,这回送给老太太您和阿朱姊姊的礼物,虽然不是珠宝,但价值也不下于珠宝……”手中册子扬了扬,只见青皮书封面上,‘小**诀’四个馆阁体行书十分漂亮。 “小**诀?” 秦雨眉微微一皱。 郭媛媛心中一颤,眼中满是疑惑。 秦朝得了白玉京所有传承,其中‘玉狐图’是至邪至恶的死采采补功法,能将女子采得脱阴而亡,可这功法虽然淫邪,却是天下最顶尖的疗伤功法之一。 阳主生。 阴主死,阴极则生阳。 死里孕育出的生机才是最强大的生机,玉狐图先将人采补至死,然后夺取女人刚死之时那一丝死里孕育的生机。 秦朝得了这功法,结合白玉阳的‘火鼎炼玉莲’、‘妙法莲华’、‘欢喜禅’等功法及自己于创功的各种经验,创出这门‘小**诀’。 小**诀是专门的疗伤功法。 秦朝创出此功后曾自残相试,与‘玉狐图’相比,疗伤效果差了不以道里计,可毕竟安全,算是非常不错的疗伤功法,秦朝自然也将它教与了秦雨、郭媛媛、霍青三人。 “夫君是疯了吗?”郭媛媛、秦雨瞪着秦朝。 “这是一门奇功。”秦朝说着走上前。 “功法?” 老太太身子明显一颤,摇着手颤悠悠道:“这可不行,老太太收点金银珠宝这些铜臭之物,已是受之有愧,这功法,老身可受不起,还是快快拿回去,莫要让老身为难。”阿碧也是脸色一紧,连叫道:“秦公子,别开玩笑,快快收回,礼物可以没有,千万别送功法,这我们可受不起。” “秦公子!”王语嫣低叫道。 她自幼见遍天下武功秘芨,而且她曼陀山庄和慕容家的参合庄都藏有天下各门各派武功功法,按理说见得多了,对功法也不怎么看重,可她毕竟不是蠢人,当然知道一门功法的价值。 “老太太,我这功法只是送予您老人家和我仰慕的阿朱姊姊,可不是给贵庄的,而且您老人家收下也未必会习练。”秦朝将册子往阿朱手中塞去,阿朱摆着手,可她现扮的是老太太,就算不是老太太,以她的身手,秦朝硬要塞过来,她也躲不开。 秦朝手一伸便抓住了她右手,直接将册子塞到她手中,手却抓着她右手不放:“您老人家就安心拿着。” 阿朱脸色胀得通红,被秦朝强行抓住玉手,虽然手上涂了易容物,可她终归是个少女,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要甩手不玩。 “我听说贵庄的‘还施水阁’藏有天下各门各派所有功法。”秦朝说道。 阿朱一怔。 还施水阁藏着天下各门各派的功法,慕容山庄自己又不是笨人,藏着揄着这事还来不及,怎么这少年知道? “然而这一门功法是我亲自创出来的。”秦朝说道,“想必贵庄是不可能藏有的,老太太就算您想不要,阿朱姊姊未必也不愿收。” “你亲自创出来的?”阿朱心中顿生好奇。 “那老身就见识一下,若是过于贵重,老身只能代表阿朱推辞了。”阿朱说道。秦朝松开手,退后一步,阿朱连去翻这书,只见她低着头,将书凑得几乎挨着鼻子才颤颤巍巍的翻开一页,定眼看去,只见上面一行字。 “此乃双修功法,须得男女同修。” 旁边有一**牵手男女图像,男子阳刚,女子妩媚,画得活灵活现。 阿朱虽然是慕容复的侍婢,可老夫人对她很好,并不真当她为侍婢看待,至今仍是处子一个。 此刻一看到这成年裸男图像,顿进臊得慌。 “啪!” 书册掉地,阿朱压抑着一颗怦怦跳得慌的心,嘴里叫道:“哎呦,你看我这人老了,连书都拿不稳,要功法拿着也没用,阿朱那姑娘有她家公子爷教的功法,这功法他是不会收的,哦对了,我老人家好像忘了什么事?咦,忘了什么?” “老太太。”阿碧连插嘴,“两位贵客已经磕过头了,您没忘。” “哦,对了,他们还没磕头。”阿朱仿佛想起什么,看向秦朝,“你这少年送上如此贵礼,一看就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孩子,你不必磕九个头,三个就够了。”这话一出。整个屋子,阿碧、王语嫣,假扮二老爷的郭媛媛,已经知道内情的秦雨都似笑非笑看着秦朝。 “磕头?” 秦朝看着眼前的老太太。 天龙八部中说到女子,阿朱无疑是其中最善良的一个,丐帮遇难,王语嫣、阿碧只是想着去见表哥,阿朱却用计帮忙,扮成乔峰救丐帮,一帮了乔峰,二帮了丐帮,为了慕容家去少林寺偷经,有勇有谋,只是运气不好,碰到了乔峰躲在少林寺,这次偷经虽然说不对,可比起天龙中其他女子,木婉清随手杀人,钟灵儿用闪电貂杀人,逍遥派童姥、李秋水、段正淳的女人偏激行为,算得上只是小错。 无论善解人意,还是深明大义,处处为他人着想,亦或知识渊博,聪明善说方面都是佼佼者。 也正因此,阿朱在慕容家是地位仅次于慕容复,高于四大家臣、阿碧等人的。 当然阿朱也有缺点。 像关心则乱,明明平时极聪明细心,却没发现自己父亲根本不可能是当年的带头大哥,从而枉送了自己性命。 可总体来说,她是天龙中第一奇女子。 对这样的女子,秦朝非常有好感,就像段誉一样,对美人磕几个头也无妨,可这只是心里想,外面自然是不能这样做的。 秦朝冲阿朱一笑:“老太太,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要问什么?”阿朱说。 秦朝道:“我一直听说参合庄阿朱姊姊长得风华绝代,又聪明透顶,善良贤惠,偌大的一个慕容庄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谁要娶了她做媳妇,后半辈子就幸福了。”“这丫头有这么好么?”阿朱笑着打断。秦朝继续说道:“我来这琴韵小筑,又见识到了阿碧姑娘这样的美人儿,我就问一句,阿朱姊姊可跟阿碧一样俊雅美丽么?” “啊哟!我这种丑八怪算得啥介?”阿碧插嘴,“阿朱姊姊倘使听得你这么问法,一定要勿开心哉,我怎么比得上人家,阿朱姊姊比我齐整十倍。” “当真?”秦朝看向阿碧。 阿碧笑道:“我骗你做啥?”“比你俊美十倍,世上当无其人,除非是………”秦朝笑着摇头,“除非是那位玉洞仙子。只要跟你差不多,已是少有的美人了。” “哎唷。”阿碧红晕上颊,嗔叫道,“老夫人叫你磕头,啥人要你瞎三话四的讨好我?” “阿碧呀,他还没磕头么?”阿朱叫道,侧过头,伸手掌张在耳边,仿佛要听得更清,“如今的少年呀,一代不如一代,磕个头都不响,老身老眼昏花,也不知他磕了没有。” “咯咯!” 秦雨忍不住一声笑。 “咦?”阿朱慢慢转过头来,道:“阿碧,你把鸟儿也带来了么?这声音好听,不像斑鸠,又不像是黄鹂,你又抓了什么鸟?” “不是鸟儿。”阿碧忍着笑,“阿碧可不抓鸟的,这一位是秦公子的爱人,他和秦公子是一路来的。”“什么情公子爱人?阿碧你的情公子哥哥么?他爱你还是你爱他?”阿碧连摆手说道:“老太太你别取笑阿碧了,这一位是姓秦的公子,她和夫人一路来看您的,可和阿碧没关系。”阿朱点了点头:“嗯,你成天公子长公子短的,尽记挂着你家的公子,想必也不会到外面处找情哥哥。”“老太太就是话多。”阿碧脸上一红,“阿碧不要跟你扯长扯短了。” “你这丫头,就准你成天想着公子爷,不许老身说。”阿朱缓缓转过头,向秦雨道,“你这女娃娃,见了老太太怎么不磕头?” 秦雨笑眯眯的:“老太太,小女子跟着我家夫君来的,女子三从四德,我家夫君磕头,我就磕,我可不敢逾越半步。” “那你家夫君磕头了没有?”阿朱说道。 秦雨笑得更是甜了:“禀老太太,我家夫君先前不是询问尊府的阿朱姊姊容貌么,你不想知道他为何如此询问?” 阿朱心中好奇,脸上不动声色:“男子个个花心,有了美貌如花的妻子还不够,吃着碗里望着锅里,不是好东西,老身见多了。” “老太太明见。”秦雨笑道,“我家夫君询问阿朱姊姊容貌正是如此,只因他一生除了只跪天跪地跪父母外,就只跪一样东西。”“什么?”“这剩下的一跪就是跪老婆。”秦雨忍着笑说道,“他询问阿朱姊姊容貌,想必是动了心,若是阿朱姊姊花容月貌,说不准他就会给老太太您磕头的,就当拜那个堂成那个……咯咯……” 刷! 阿朱耳根一下泛红,她瞪了秦朝一眼,又看向秦雨。 “秦夫人,我这装扮可有什么错误?”阿朱询问,她这一恢复声音本色声音和阿碧一样入耳极动听。 秦雨微微一笑:“你应该就是阿朱了吧,发现你的人可不是我。” “哦?”阿朱是十分聪明的,她连看向秦朝,“想必是秦公子发现我了,对了……”阿朱忽然想到先前第一次扮老黄伯伯时,秦朝就露出一副怪异模样。 “秦公子,你不该是我扮老黄伯伯时就发现了吧?”阿朱惊声道。 “阿朱姊姊的易容术天下无双。”秦朝点了点头,“我虽然第一眼便看穿了,可让我找破绽和不对的地方,除了有一次你眼珠子转动得像个少女神情外,还真找不出。” “那为何?” “阿朱姊姊虽然动作、神态、声音、外貌皆没有任何错误,堪称完美无缺,可我有一项本领,叫做‘闻香识女人’。” “你是说?” “阿朱姊姊你这美人儿的体香你再怎么用玫瑰花露、茉莉花露也掩盖不了。” “体香?” 阿朱只觉得脸发烫,瞪了秦朝一眼。 “你鼻子比狗还灵,那这一位,应该也知道是谁了吧?”阿朱一指郭媛媛。“阿朱姊姊别说我,我这人只是对女人体香灵敏,不像阿朱姊姊,隔着十里八里都能闻到茉莉花露、玫瑰花露、寒梅花露的香味。”秦朝笑说道。 阿朱怪异的看了秦朝一眼:“我这本事很少有人知道,你倒是懂得多。”一拉郭媛媛,悻悻进了内房。 (谢谢‘书友150528114705342’打赏!) 第二十九章 易容 片刻后。 大厅中秦朝正和阿碧说话,幽香袭来,秦朝连看去,只见一团绛红从门口窜了出来,便如突然看到了一片桃花一样,却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鹅蛋脸上一双眼睛极有灵性,对着众人似笑非笑,满是顽皮神色。 秦朝瞪着少女上下打量。 “喂,看甚么?”阿朱嗔道。 “我在想刚才那个老态龙钟的丑老太太真是眼前仙女扮的?”秦朝笑说道,“仙女没有,小丫头倒有一个,你不会看到年轻女孩儿就叫仙女吧。”阿朱牙齿伶俐,秦朝和她打了会嘴仗,忽然正色开口道,“阿朱姊姊,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跟你学易容术,当然,我也不白学,先前那套小**诀便是礼物。” “小**诀?” 阿朱俏脸刷的红透了,叉着腰恶狠狠的瞪着秦朝:“你那什么功法,纯粹一**,我可收不起,也不敢收,你还是拿着自己好好欣赏吧。” “夫君。”郭媛媛忍不住轻声笑道,“阿朱是个正经的好姑娘,还没碰过男人哩,你那东西给她,她不生气才怪。”“什么东西?”阿碧、王语嫣一旁不由奇道,“那小**诀是什么功法,为何阿朱骂**,还这么生气?” “那东西啊!”秦雨捏着两个拳头,两个拇指相对着一弯一弯的做了个代表男女的动作,阿碧眼珠一转,忽然一捂嘴:“啊,我知道了,是**吧?”“**?”王语嫣低下头,耳根子微红。 “阿朱。” 秦朝正色说道:“这套功法是疗伤用的。” “疗伤?”阿朱看向秦朝,“这么说,那确实是本功法。” “正常情况下这功法你用不着。”秦朝说道,“可一旦遇到无法挽救的伤害,或者自己不懂救治的内伤时,便能起作用,虽然恢复效果速度不快,可胜在稳定,持续。”天龙八部中两个人的死是最让人痛心,一乔峰,二阿朱,这两个人秦朝都不想他们枉死,又不能直说。 “如今因我来,历史可能会发生改变,可历史惯性向来很大,就算有人阻挠,说不定也会自动纠正。”送这‘小**诀’给阿朱,秦朝就是希望将来阿朱少林盗经受伤,或者后面的‘阿朱魂断青石桥’时能救她一命。 阿朱蹙起俏眉,还施水阁的功法虽多,可疗伤的功法,真正能起不错效果的疗伤功法却没几本。 “秦公子,不是阿朱矫情,只是功法什么的太过珍贵,不是我这种小丫头能收得起的,而且这功法不是武功,可疗伤救命,那比武功更加珍贵,我更加不能收。”阿朱摇头沉声道。 “阿朱。”秦朝连说道,“你若教我易容术,作用也非常大,以一套疗伤功法换易容术,并未占便宜,而且我只是送给阿朱你,只许你自己和你未来的夫君一起使用,要传给其他人须得经过我事先同意,有这条件,再加上这功法必须男女双修才行的缺陷,你又有什么不安的呢?” 阿朱苦笑着摇了摇头:“公子有所不知,我这易容术,教了你你也未必学得会,因此才不敢收。” “学不会?” 秦朝眉一挑:“阿朱姊姊,学不学得会是我的事,你只须教我,再说我这功法你也未必用得着。” 阿朱沉思了一会:“也好,我便收下这小**诀,反正也未必会用。”“这就对了。”秦朝连喜滋滋的掏出小**诀册子,手腕一抖,书册轻飘飘的飞落在阿朱身旁桌几上。阿朱玉手一伸抓着册子看也不看一眼,飞也似的收入怀内,红着脸瞥了秦朝一眼:“秦公子,先说好,我这易容术,也传过不少人,可学得最好的也只是得了点皮毛,因此我只能把自己知道的教你,能否学到点东西,就靠你自己了。” “放心。” 秦朝一笑,手指往脸上一指,“你看这张脸,一看就是聪明人,别人学不会,秦公子这种聪明绝顶,天纵其才的天才难道还学不会么?” 阿朱咯咯一笑,站起身来:“那你跟我来,对了,秦夫人、媛媛姐若有兴趣,也可以跟来。” 秦朝、阿朱出了大厅。 秦雨、郭媛媛留下和王语嫣、阿碧一起。 “学易容术?”阿碧、王语嫣眼里露出叹息的神色,微微一摇头。 “王姑娘,阿碧,怎么啦?”秦雨询问。 “哦,没什么。”阿碧笑笑。 阿朱的易容术,整个慕容家,包括曼陀山庄很多人都学过,可是根本没人学得会。 “我这么用心,都只是学会了简单的化妆物调配,王姑娘这么聪明,也只是学了个半调子,真要自己易容根本不行。”阿碧心中摇头。 房中。 一碗面粉、半碗茶摆在面桌上。 “秦公子,这东西具体我也说不清,总之我演给你看,你自己多琢磨。”而后秦朝跟着阿朱,便如欣赏技艺表演一样。 一碗面粉,掺上点茶水,便能调配出涂糊的妆粉。 拿着这妆粉,阿朱脸上左抹右抹,手中抹几下,便变了个人。 “这易容术,若说容易很容易。” “随便什么东西,只要互相组合都可以拿来用。” 阿朱带着秦朝四处走,灶里抓一把锅灰,柜中拿一袋藕粉,或倒上一勺酱油…………一样样东西仿佛戏法一般在阿朱巧手之下迅速改变颜色,光泽、形状。 秦朝完全见识到了什么叫天才。 别说藕粉、酱油、深茶、面粉等,甚至米饭团、随手在地面抓一把泥,都能弄出化妆泥,看着秦朝也算明白了。 阿朱的易容术,最大的规律就是完全没有任何规律。 因此阿朱随便走到哪,想要扮某个人都能扮成。 可这样怎么学? 如何学? 如同别人弹钢琴,完全不用谱,他完全不懂每一个键代表哪一个音,更不懂曲子的谱子,而是凭着自己无与伦比的感应,脑中记着的歌儿弹好的,让他来教别人,也只能自己表演,让他人一旁看,自己去想办法学,当然学不会。 阿朱带着秦朝逛了大半个琴韵小筑庄子,将自己所会的都逐个表演了一遍。 “秦公子,我这易容术是打小玩出来的,玩久了,便有了感应,什么事物一到手便能弄出自己想要的效果,这东西内里太复杂,我又时间忙,没心思整理,所以一直都没弄出个章程来,只能教到这里,其他的就看你自己的呢。”阿朱说着赧然一笑,“其实这也不算教,只能说是表演,我庄里人,看我这样表演多了,可就是没人学会,那小**诀,算阿朱欠你的。”一脸歉意。 秦朝点了点头:“阿朱姊姊自忙去,我来试试。” “你试试也好。” 阿朱赧然笑了笑,转身离去。 房间中。 三张大桌子并排摆着,桌子上坛坛碗碗摆了数十个,案板、毛笔、筷子…… 清秀少年全神贯注的一碗碗调配着不同的液体,粘涂物。 阿朱手里随意弄几下的事物。 秦朝却当成了十分重要的大事,前世自初中便开始化学、物理的科学研究实验,用来分析事物的化学成分以及相互作用关系的实验方法,对前世上过大学的秦朝来说早已轻车熟路。 “1:1调配的效果太淡了,没粘性。” “1:7效果最好。” “色度上,这三种物质以1.75:3.6:4.65所达成的颜色即这时代普通中年商人的皮肤颜色,以这个数值为基准,增减比例,则或是变暗,或变白,变白用来妆少女。” “光泽上……” …… 完全的笨方法,死方法,却遵循着科学研究的基本规则,渐渐的一个个因素在秦朝心里清晰起来。 秦朝走的和阿朱完全不是同一条路。 阿朱是经验。 久而久之便成了一种感觉,如电脑打字完全不经大脑,都能轻易打出,阿碧任何东西拿到手里,不管以前有没有见到过都能很快折腾出一首曲子一样。 而秦朝。 则像弹钢琴时将一个个键分出音,将曲子谱成曲,然后按谱,按每个键对应的音来弹,笨得很,慢得很,可不会出错。 因此, 和阿朱任何东西都能弄成妆涂不同。 秦朝就只能用现在桌子上这些水、面粉、胶糊等种类的物质来制作妆涂。 时间流逝。 忽然秦朝伸了个懒腰,嘴角一笑:“这妆容物质弄好了,也该试试。” 只见他将碗中的胶泥状物质抓起一把在脸上涂着,很快便完全变了一张脸,这是一张极怪异的脸,看起来很有些僵硬,甚至不太像正常人脸。 如果阿朱、阿碧、王语嫣等人进来看了这张脸,一定会很惊讶,这个模样已经极接近三年前阿朱的功底了。 可也差最关键或者说最后一个顶级难关。 “接下来么……” 秦朝拿着毛笔,在碗中润了润调色水,在脸上再次涂抹了起来。 “我这脸颊有些胖,涂深一点,颜色深一点,脸颊就瘦了。” “眼眶这里收一点,眼睛便变得狭长了。” …… 涂料毕竟造成的效果有限。 这时要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就必须运用眼睛的错觉,光学的阴暗、美学的原理,也就是前世美容专家的化妆学原理来改造。 本是浮肿的脸,皮肤颜色改变深浅变得或瘦消,或丰满,或尖利,像这样的知识在前世虽不能说是妇孺皆知,也是大多数人都懂的。 阿碧、王语嫣等人自然不懂这些。 阿朱只是朦胧感觉,并不能说清道理,因此就算阿朱将涂料给调配好送给阿碧、王语嫣等人,她们也无法自己易容成想要的效果。 房中。 十五六岁清秀少年消失,出现的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第三十章 我要跟秦公子走 湖上烟波起。 杨柳树下,刀光映着柳条飞舞。北乔峰,南慕容,使刀青年面如冠玉,正是闯荡江湖多年,以博学而著称于世,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令江湖人无不忌惮三分的慕容复。 “表哥的刀法又有长进了。” 一袭白衣穿风拂柳。 王语嫣看着将刀舞得潇洒闲雅的青年,眼里满是关切爱慕。 秦朝学习易容术期间,慕容复也回到了参合庄,王语嫣一听闻此事便急急忙忙赶到了这里,一来便见慕容复在练刀。王语嫣看了一会,忽然一皱眉,“表哥太在意形象了,这一招刀法走诡异路线,他使得这么潇洒就失去原味,威力大减。” 王语嫣心中摇头,脸色却平静如水。 “锵!” 刀入鞘,慕容复转身看向王语嫣。 “表妹。” 慕容复大步向王语嫣走来,眼里都是亮光:“我去你庄上找你,听说你被人抓走了,心急如焚,回到庄内正准备安排人寻找你的踪迹好搭救你,谁知又听说你正在阿碧那儿,倒底是怎么回事?谁吃了豹子胆敢绑架我慕容复的表妹?你说出来,我替你出头。” 王语嫣微微沉默。 “表哥,没事了,只是一场误会。” “误会?” 慕容复一皱眉:“我在庄内听说的可不是什么误会,是有人要救那天被我抓回来的女蒙面刺客,找不到人,拿你当人质,可是这样?” “秦公子确是来救人的。”王语嫣微微一笑说道,“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慕容复一皱眉:“没事就好,对了,那秦公子是何方人氏,他能闯曼陀山庄,还能从舅妈手里带走你,舅妈的身手我是知道的,他有这样的身手,想必不是什么无名小卒,不知是江湖中哪一位高手?” “表哥,秦公子具体是哪里人他也没说,不过看他身手,大体应该是秦家寨的。”王语嫣微笑说道。 “秦家寨?哈哈哈!” 慕容复笑了起来,慕容复和王语嫣不同,不时在江湖中闯荡,于江湖各门派武功强弱非常清楚。 “秦家寨可不怎么样,那一脉最强刀法便是五虎断门刀,这刀法我都看不上眼,难道表妹认为很高明?那人能闯曼陀山庄,有点本事,应该不是秦家寨的。”慕容复笑说道。 王语嫣沉默,作为看遍天下武学,天赋无比出众的王语嫣,五虎断门刀是什么层次她比慕容复知道得更清楚。 “哦,对了,秦公子和秦夫人似乎会说大理话。”王语嫣说道。 “大理秦家寨,那就更不可能了。”慕容复笑着一摆手,“表妹,舅妈管得严,平日里难得让你出来一趟,这次既然你已经出来了,就在参合庄多住些日子,我让阿朱阿碧多陪陪你可好?” 王语嫣轻摇头。 “怎么?”慕容复疑惑看着王语嫣。 “这次我要跟着秦公子走一趟,恐怕不能在这久呆。”王语嫣轻叹一声道。 “什么?跟姓秦的走?” 慕容复瞪着眼睛:“表妹,你不是说是场误会,怎么又要跟他走?倒底怎么回事?”说到后面已是声色俱厉。 “表哥你别误会。”王语嫣连解释道,“我是自愿跟着秦公子走的,他说带我去见见世面,可不是当人质。” “自愿?” 慕容复脸色更难看了。 “我常年在外奔波,于江湖各门各道都熟悉得很,你要见世面可以跟我一起走,比和那个什么秦公子好多了。”慕容复沉声道。 “可是我已经答应人家了。”王语嫣轻声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虽然不是大丈夫,可女孩儿家,随便失信也不好。” “答应,是他要挟你的,还是引诱?”慕容复脸沉如水,“表妹,你没出过门,心思单纯,不知江湖险恶,我看一定是那姓秦的借着你的善良,哄骗引诱你答应他,哎,你不知道,你这样的人进入江湖,不知有多少登徒子要窥觑觑觎你的容貌。” “表哥,他没哄骗我,秦公子两个夫人,哪一个不是国色天香,可比我都齐整多了,我王语嫣有什么值得他哄骗引诱的。”王语嫣说着,脑子里不由浮起出曼陀山庄湖中的一幕,当时秦朝根本没理她,若不是秦雨,可能她和他都说不上几句话,可说开了,秦朝却又很会说话,很亲切。 “秦公子眼里只有他那漂亮夫人,可没把我放在眼里,而且我只是跟着秦公子走一趟,得到了他说的那份造化便回来,根本用不了多久,表哥为什么如此生气?”王语嫣低着头。 “两个夫人都国色天香。”慕容复声音低沉,“那这人就更是好色之徒,表妹,这天下越是有钱人就越贪财,越是武功高者,越追求绝世神功,像他这样的好色之徒,根本就是觑觎你的容貌。”虽然慕容复对王语嫣并不是特在意,可这毕竟是他慕容复的女人,至少整个参合庄、曼陀山庄都知道王语嫣喜欢他慕容复,最后要嫁给他慕容复。 自己的东西,就算不是很喜欢,也不是别人能随便拿走的。 何况慕容复眼中,王语嫣还是很有价值,而且也很漂亮的,他慕容复也比较喜欢的。 “表妹,我不知道那秦公子用了什么花言巧语哄你,不过他休想带走你。”慕容复眼中闪过凶色。 “你要干什么?”王语嫣看向慕容复,只见慕容复脸色狞狰,王语嫣心一跳,连叫道:“你可千万别乱来,若是去和秦公子打架,我以后就……就再也不理你啦。” “不理我?” “啪!” 慕容复一掌拍在柳树上,碗口粗的柳树疯狂的摇摆着,慕容复吸了两口气,脸上浮起笑容:“表妹,我只是担心你呀,你既然一定要跟秦公子走,那就去吧。” “真的?”王语嫣抚着胸口长长吁一口气,刚才若是慕容复再坚持一会,她还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跟秦朝走。 “表哥,你放心,秦公子跟我说了,两个月时间不到便会送我回来。” “两个月确实不长。”慕容复笑脸如花,“对了,秦公子能闯过曼陀山庄剑阵,表妹你认为他身手达到了什么程度?” “这……”王语嫣微微低头。 “我王家剑阵不是那么容易闯的,听小茗她们说,秦公子闯阵时根本一丝停留都没有,这么快闯出剑阵,除了严婆婆外没重伤一个人,这份功力。”王语嫣心中感慨,真正询问清楚秦朝那晚闯阵情形,她便得出一个虽然不相信,却又不得不信的事实,秦朝的武功,被称为站在江湖武林顶峰的慕容复对上了,也绝讨不了好。 “表哥,秦公子的身手是不如你的,不过比起包三哥他们都要强,很不错了。”王语嫣低声道。 “哈哈。”慕容复一声笑。 “你表哥的身手江湖上能抗住的也就只有一个北乔峰,那秦公子他不如我,这是自然的。”慕容复朗声笑着看着王语嫣的眼神忽然一凝。 王语嫣眼神闪躲,不似平日说话那么淡然平静。 慕容复眉头一皱,装作没看到。 “对了,这秦公子除了武功外,可还有其他擅长?”慕容复询问。 “秦公子学识很高,谈论国家大事时,嗯,那个勉强能和表哥你切磋一下。”王语嫣低声说道,心里却是苦笑,以前王语嫣周围都是不怎么谈军国大事的人,唯一能谈论这话的除了慕容四大家臣外便是慕容复,王语嫣对于国家大事的知识大都从各种藏书中看到的。 可和秦朝说过一翻话后。 “秦公子的见识真广博。” 和秦朝谈经论古,无论她王语嫣拿什么生僻的典故来说,秦朝都能接得上,而且一说起来龙去脉各种考据比她王语嫣还清楚明白,她王语嫣虽然不习武,可论国家大事,书本上的学识是还在慕容复之上的。 连她都没秦朝懂得多,况且慕容复。 “除了见识广外,秦公子见解也十分独到新奇。”王语嫣心中感慨,嘴里却说道:“秦公子只是个少年,虽然人聪明,读得不少书,可大多都是纸上谈兵,论真才实学,还是得多历练。” “是么?”慕容复盯着王语嫣淡淡道,两人说着话走向湖边。 “表妹说姓秦的武功不如我,按理说我的本领,天下间不如我的多了,她说这话不应该心虚,可为何心虚。”慕容复眼里闪着冷光。 王语嫣在温室中长大,很少说谎骗人,这一次说谎又心虚得明显,慕容复毕竟是常年闯江湖的老手,岂会看不出来。 “她说那话心虚,也就是说她认为姓秦的武功在我之上,怕我生气才故意说不如我。” 慕容复心里摇头:“表妹是为我着想,不想刺激我,哼,真是可笑,曼陀山庄的人说姓秦的闯阵时表妹根本不在场,既然姓秦的出手表妹没亲眼所见,就一定是道听途说,那些曼陀山庄的丫环婢子胆子小,平时没见过血,吓怕了难免夸张,偏偏表妹心思单纯,没见过真正的世面,把她们吓怕了后夸张的言辞当真。” “武功如此,可表妹说到学识,也是眼神不对,难道她认为姓秦的学识也在我之上,真是昏了脑子,真被那小子引诱欺骗了。”慕容复感慨。 很快两人站在湖边青石上。 “表哥,你不去会一会秦公子么?”王语嫣笑问道,“他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看得出很仰慕表哥你。” “十五六岁?” 慕容复眉头一皱,摇了摇头:“若是江湖名宿,我见见结个善缘也无妨,可十五六岁,呵呵,不见了,不见了。” “我慕容复岂是随便阿猫阿狗都能见的,十五六岁的小孩子,于我复国大业毫无益处,何必见。”慕容复心中冷哼,脸上却微笑着:“你什么时候动身?” 王语嫣眉心微蹙:“秦公子正缠着阿朱姊姊要学易容术,那东西可不是能学会的,也不知他有多大毅力恒心,我想等他从易容术学习中醒来就该走了。” “易容术呀!” 慕容复嘴角露出笑容。 第三十一章 风四哥? 乌篷船飘进河道,船上四个如花美貌女子笑语盈盈。 “婉雨姊姊认为秦公子的易容术能够学成,只是达不到最佳效果,媛媛姐却认为秦公子就算能成功,也至少要琢磨练习一年才行。”阿碧声音甜美,眼睛瞥到河道前面的石桥上时声音嘎然而止。 石桥上。 一个乡农挑着粪担不停的换着肩,他身前站着一个黑衣汉子。 “风四爷。”乡农哀求着,“您老就行行好吧,我可比不过您的,这整个庄子谁能比得过您老人家?”乡农苦着脸,只是他没看到眼前的黑衣汉子虽然模样是玄霜庄庄主风波恶,眼里却闪出狡狯的笑,这种笑是极少会出现在风波恶身上的。 风波恶。 得名李白名句‘横江欲渡风波恶,一水牵愁万里长’。 慕容复四大家臣中,他排老四。 这样一个人,是天龙八部中众人最熟悉的慕容复家臣之一,因为乔峰曾以他的事迹为例说服丐帮相信慕容复等人不是滥杀之人。 “咯咯。” 阿碧看着那黑衣汉子不由笑了起来:“今天还真是怪了,先是邓大爷说阿朱扮老黄伯伯戏弄他,又是包三爷说公子爷和王姑娘吵架,喝多了酒要跳湖自杀。” “确实是怪。” 阿朱死死盯着桥中央的黑衣汉子,想看出点什么,嘴里说道:“公子爷的脾性我是清楚的,怎么可能因为和王姑娘吵架就发酒疯跳湖自杀,定是包三爷开玩笑,可包三爷向来不敢开公子爷的玩笑的,不知今天是发了什么疯?” “现在风四爷又玩起以前的无聊把戏了,这还真是奇怪,嗯,难道……” 猛的阿朱嘴巴张开,仿佛想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 “难道什么?”阿碧询问。 阿朱瞪着石桥上的黑衣汉一撑篙,乌篷船箭射般冲到石桥下方。 “砰!” 阿朱一个纵身飞起,落于河旁岸上,几个快步冲到石桥前笑盈盈的叫道:“秦公子,您就大人大量别和老王伯玩了。” “秦公子?” 阿碧懵了,秦雨、郭媛媛也都怔怔看着石桥上的风四爷。 那个高大的黑衣汉子就是秦朝? “阿朱姊姊,你是说风四哥是秦公子扮的?”阿碧惊讶说道,她摇了摇脑袋,飞上石桥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瞪着黑衣汉子。 “阿朱。”黑衣汉子看向阿朱说道,“这里只有你风四哥,你别情公子长情公子短的,你家公子爷可不在这里,想念你家公子爷的话就该自己去找他,别打扰你风四哥和老王伯。”这声音一出,秦雨、郭媛媛听着是陌生人的声音,可落入阿朱、阿碧耳里,不亚于一声炸雷。 “你果然不是风四哥。” 阿碧惊叫,指着秦朝张着小嘴仿佛都能吞下鸡蛋。 秦朝样貌,动作,神态虽然模仿风波恶惟妙惟肖,可语音,秦朝于苏州话毕竟不熟,虽然他用的是官话,可同样和风波恶的官话口音差别很大。 而且音色也不是很似风波恶。 这些秦雨、郭媛媛听不出来,可熟悉风波恶的阿朱、阿碧岂会听不出来。 “是谁?你是秦公子还是其他人?”阿朱忽然喝叫道,眼里满是警惕,若是秦朝,她可是知道秦朝从未见过慕容复四大家臣的,见都没见过,怎么能扮得像? “阿朱,我是你风四哥呀。”这次声音一出。 “是夫君。” “是盛朝。” 秦雨、郭媛媛惊讶的看着桥上的黑衣汉子,随即都很欣喜。 “夫君,你这么快就学会易容术了?”秦雨兴奋叫道。 郭媛媛一个纵身,直接落于秦朝身前眉开眼笑道:“盛朝,这易容术容不容易学,如果你教给我们的话,我也能学会么?”郭媛媛闯荡江湖多年,可是很清楚,对于一个女子来说,闯荡江湖会易容术有多方便,虽然她未必用得着,可也很想学会这一招。 而且郭媛媛更想到了一点,将易容术用在妆容上。 秦朝冲郭媛媛露齿一笑:“媛媛,你想若学到我现在这个成就,由我来教倒是不难,可效果,就要看你自己天份了。” 如果是阿朱来教,郭媛媛并不会比王语嫣、阿碧等人学得好。 可秦朝是笨办法。 就如钢琴有了谱和每个键的音,再教别人,只要对方不是笨得可以,懒得可以,基本还是能学会的,至于最难的一关,美容学上要用到的光学、神经学,眼睛错觉学,心理学等方面,秦朝也可以用通俗语言向郭媛媛讲解,以郭媛媛的聪明,不难理解。 “不难?” 阿碧怪叫出声,看秦朝的眼神像看怪物似的,阿朱的易容术,若只是她阿碧和参合庄家仆等人学不会还可以说是人笨,可连王语嫣也学不会,而慕容复,学得是最认真,在这上面花费了许多时间,可最终效果,慕容复能够改变一下容貌。 可让他像阿朱、秦朝这样,要易容成老黄伯伯就是老黄伯伯,要易容成四大家臣,便能化妆成四大家臣模样,随意变成自己心目中想要的模样却是万万不行的。 而改变容貌,随便弄点泥糊在脸上,摸点锅灰也是可以的,根本就不着特意学。 当然,慕容复的改变容貌扮成他人,还是能得几分像,这点就是阿碧等人远不能及了,所以天龙八部中他假冒西夏武士,段誉也只是觉得这人怪异,而且是个僵尸脸,并没想到其他。 “媛媛姊姊,你可千万别听他吹。”阿碧脆声道,“这东西绝不是那么容易学会的。” “这样啊?”郭媛媛眼里闪过一丝遗憾,飞到岸边,秦朝也飞下石桥,老王伯连晃悠悠的挑起粪担走过石桥,眼睛还怪异的看着秦朝:“你真不是风四爷,是近来的贵客秦公子?啧啧……老王我还真看不出,阿朱姑娘技艺总算有传承啦。”他啧啧赞着担着粪往远方走去。 “对了,秦公子你是不是先扮成老黄伯伯,而后去见了邓大哥、包三哥、风四哥他们三个。”阿朱说道,“邓大哥、包三哥、风四哥他们见过我扮老黄伯伯的,也知道我喜欢扮这个扮那个戏耍人玩,所以认为那老黄伯伯是我扮的,你因此和他们套话,回来后便扮成包三哥来哄我们说公子爷喝醉吵架之类的话,再而后便是扮成现在这模样?” 秦朝一点头:“阿朱姑娘果然思维缜密。” “我就说不对劲。”阿碧轻笑说道,“原来是秦公子故意耍我们,哈哈,你学包三哥的声音还是学得比较像的,看来是和包三哥胡搅蛮缠过好长一阵子,你呀……连我们公子爷都不会这易容术哩。”阿碧感慨着,阿朱却是想到了另外一点。 “我扮的老黄伯伯这个没有的人物,他只看了那么两句话的时间,居然现在都记得那容貌,扮了去赚包三哥他们。”阿朱心里感慨,这一门易容术,就算真的技艺到家,可若想混得开,也必须记忆好,看一眼某个人样貌,离开后,还能轻易的在脑海中勾勒出此人样貌各个特点,而后易容出来,这是很难的,就像一个人对着照片能画出这个人的素描画像,可盖上照片,就画不好一样。 “秦公子,你的易容术只剩下两个破绽了。”阿朱说道。 秦朝点头,露齿一笑:“声音这一块我不擅长,不过可以向媛媛讨教,可这体香。”说着连摇头。 “噗哧!” 阿碧哧的一声笑,众女也都笑了起来,倘若秦朝扮女人,女儿家的体香,怎么弄? “秦公子,我可以送你一些茉莉花露、玫瑰花露什么的,你还可以把你妻子的香包什么的都带在身上。”阿朱咯咯笑道。 “我可不会去扮女人,要那些干嘛?而且女人身上的香,可不是那些花露什么的能模拟得出的。”秦朝摇头,看向阿朱阿碧,“阿朱阿碧,承蒙你们热情款待,感激不尽,我想明天一大早就动身上路,所以剩下的时间,如果慕容公子愿意的话,我想拜见一下。” “见公子爷没问题,可你真不多住几天?” “已经叨扰太久了,该走了,另外麻烦你们通知一下王姑娘,我和她说好了,要带她出去历练一阵的。” “啊?你还要带王姑娘走呀?” …… 说着话秦朝和阿碧等人去了‘听雨’居用餐,而后阿碧便离开了。 松风亭中,慕容复、王语嫣说着话,阿碧侍立一旁。 “公子爷。” 阿碧看着慕容复,眼里满是柔情:“秦公子明天要走,他的意思是今天想拜见你一下,你看?” “明天就走?” 慕容复沉着脸,看了一眼旁边的王语嫣:“表妹,你真要和他走?” 王语嫣微一沉默,点头:“江湖残酷,我若跟在你身边去外面历练,有你的保护照顾,岂不和呆在曼陀山庄一样,跟着秦公子,兴许会有不同,你就让我任性一回吧。” “我是担心你,哎。”慕容复轻声一叹,“算了,不说这个了。”转头看向阿碧,“阿碧,姓秦的我就不见了,你跟他说,本公子是很乐意见他,可实在事忙,抽不开身。” “这……”阿碧脸色犹豫。 “怎么啦?” “公子爷,阿朱姊姊的意思是公子爷最好还是抽空见一见秦公子比较好。”阿碧脆声说道。 “阿朱的意思?”慕容复眉头微皱,连道,“阿朱都说了什么?”对阿朱的意见,慕容复还是比较看重的。 (谢谢‘书友150528114705342’,‘中原小白’打赏!) 第三十二章 悲酥清风 “阿朱姊姊说,这秦公子虽然年轻,却是一表人才,人又聪明得紧,他这样的人,就算现在成就不大,可脑瓜子摆在那,只要不是特别不上进,将来这天下终究有他一席之地的,公子爷若想成事,不妨现在就和他打好关系,而且即便是他这样的人,沉迷在享受之中,将来一无所成,公子也没什么大损失。”阿碧说道。 慕容复眉皱得更紧。 “阿朱可还说了什么?”慕容复也知道阿朱说得在理,有些心动。 “她说这秦公子最大的缺点是女人,他就是那个最近闹得沸沸扬扬娶了郭媛媛的男子。” “娶媛媛小姐的是他?” 慕容复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一摇头:“阿碧,这姓秦的纳媛媛小姐为妾,不知得罪了多少江湖中人,我撇开和他的关系还来不及哩,还让我见他?阿朱也真是的,好了,此事休得再提,我看在你们和表妹的面子,顶多不去为难他,你回去吧,把我的意思和阿朱说一下。” “可是……” 阿碧微一踌躇,心中叹了一口气。 “公子爷心高气傲,我若告诉他秦公子只用了这几天时间便将阿朱姊姊的易容术给学到手了,无疑是说秦公子聪明才智远在他之上,岂不是打他的脸?”阿碧转身离去。 “哼,我慕容复相交遍天下,少一个姓秦的也不少。”慕容复心中冷哼。 ***** 慕容复不愿见,秦朝并不在意,慕容复和他根本就是两条线上的人,倒是阿朱并没有像原书中对待段誉一样自家公子爷一回参合庄,便嘴里念的说的都是公子爷,仿佛忘了还有客人在一样,而是对秦雨、郭媛媛十分殷情,晚上甚至安排了夜宵给秦朝一行人,热情得过份。 次日一大早秦朝一行便动身了。 时间流逝。 江苏往西近河南处群山中有一座五狼山,这山中居住着一群悍匪。 这一天五狼山山寨中,义气堂中那巨大的木门倒在地面,十多条大汉冷冷看着中央站立的蒙面大汉。 “我便是五狼寨寨主孔老大,阁下何人,为何闯我寨子?”上首坐在虎皮椅上的彪悍大汉沉声冷喝。 “孔老大,我需要贵寨给我办一件事。”蒙面大汉声音温和。 孔老大眉一皱,眼瞥向那倒在地面的大门,这扇千斤重的大门,即便是用奔马撞也未必能撞倒,可这蒙面人只是轻轻一掌便打得门飞出半米。 “哈哈!”孔老大一声笑,“这位先生切莫说笑,我五狼寨虽然会点粗浅把式,可有自知之明,吓吓一般的商队,欺负一下普通人还可以,遇上江湖强手,还不够人家一巴掌打的,阁下身手都办不到的事,请恕我五狼寨无能为力。” “孔老大。”蒙面人声音一冷,“我让你办的事自然是你能办成,而且很轻松,甚至都不用怎么动手,因为我要借贵寨人手替我演一场戏。”说着手一伸张开的手掌上是一个瓷瓶,“这是一种迷药,只要在上风口将瓶盖打开,下风口的人,无论身手多高,即便是北乔峰、南慕容也会全身筋骨皆软。” “好东西。”孔老大沉声,“请问先生这是何种毒药?有如此奇效?” “哼!”蒙面人一声冷哼,“这你不该管,你只需说接还是不接。” 孔老大哈哈一声大笑:“这场生意,我接了。” “那好,过些日子会有……”蒙面人细细吩咐孔老大片刻,待孔老大一切都记熟了后,身子一闪便出大门,衣袂飘飘很快下了山。 “老大。”孔老大身旁一瘦汉子,双眼冒着寒光沉声道,“为什么要答应他,这种迷药我闯荡江湖闻所未闻,要用这东西来对付的人,恐怕来头不小,他们神仙打架,我们可惹不起,要是得罪了……” “愚蠢!”孔老大冷声道,“老子还不知道这事危险,可你没看到那蒙面人的掌力。”孔老大看着那扇门瞳孔直缩。 “乌老七,我教你个乖,这蒙面人内力绝对有乔峰慕容程度,甚至他就是慕容复或者乔峰,你说,他让我们办的事,能拒绝么?” “乔峰慕容?”那瘦汉子额头汗水津津。 五狼山下,蒙面人扯去脸上蒙面布,露了一张沧桑的中年汉子脸孔。 “为了王姑娘,公子爷这一次真是掏老本了,这唯一一瓶‘悲酥清风’都拿了出来。”中年人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也好,儿女情长总比其他事好,真希望经这一事后,王姑娘能够拉得住公子爷的心。复国,没有大气运,岂是那么容易的。”中年人夜枭般飞起,几个起落远远消失在这山下。 正是慕容复四大家臣之首----邓百川。 七天后。 大片大片的杏林前官道上,一行四头高头大马。 马背上三女一男。 中间一骑的女子此刻满头汗水,脸色纠结着似乎很痛苦。 “盛朝,休息一下吧。”秦雨看了看脸色痛苦,满头大汗的王语嫣说道,秦朝皱了下眉:“这一条路人烟稀少,不快点赶路的话,晚上就得露宿野外。” “你是个有功夫在身的人,这么长途赶路自然没事。”郭媛媛怒瞪了秦朝一眼,“可你非要带着王姑娘来,王姑娘是金枝玉叶,长途赶路怎受得了?”说着不理秦朝直接一拉马,跳了下来。秦雨咯咯一笑,也拉住奔马,飞身下马。秦朝心中摇头,带着王语嫣,每天走不了几步就得休息,在秦朝看来自己真是活受罪。 “砰!” 秦朝跳下马,忽然眉头一皱,看向前面一个地方眼里闪过一丝异色。 前方杏林一个稍高点的地方,藏匿着十多条悍匪。 “老大,停下了,他们停下了。” “停下好,他们不停下,我们也得动手了。”孔老大眼中闪着兴奋,“若不停下,老子还担心他们马受惊带跑了人,现在我们更有把握了,不过这风不畅,林子又密,这么远恐怕易失手,大伙先挪近点再出手。” “嗯。”这一伙悍匪缓缓接近秦朝一行。 …… 秦雨、王语嫣、郭媛媛根本不知道前方的事,三女一旁轻声说着话,秦朝只是闭眼入定,忽然他睁开眼。 “我们去那里休息。”秦朝指着一个方向。 秦雨、王语嫣、郭媛媛连看向他。“盛朝,在这路边干净处休息不好么,去那里钻草从干嘛?”“这里风水不好。”秦朝瞪了秦雨一眼笑说道,一拉马不管三个女人自己往旁边钻去。 “上风口有一伙人,这人迹罕至的杏林里呆着一大伙人,恐怕目的不纯呀,而后面……”秦朝眼角扫了来路方向一眼,“那几个人一直跟着,应该是慕容复一伙。” …… “老大,那个男子好像要离开了。”前方树从中瘦汉子低声道。 “要离开,这可不行。”孔老大眉一皱,连做了个手势,“动手!”登时最前面一个汉子掏出瓷瓶打开盖子。 微风轻拂,卷起三女的发丝。 “媛姐姐,你说男人不喜欢比他强的女人,可总不能男人前面受苦,我们女人却站在后面闭着眼享受吧,如果我要帮他该怎么办?”王语嫣说道。郭媛媛一笑:“你要帮助你表哥,又不能表现比他强,并不难办,只要你……”说到这她感觉喉间一痒,完全忍不住咳嗽出声,跟着双眼刺痛,泪水抑制不住的涌出。 “快!”郭媛媛脸色一下惨白,闯荡过江湖的她虽然不懂有西夏‘悲酥清风’这一门迷药,可也知道事情不对。 “快屏住呼吸,有人放毒。”郭媛媛连叫道。 “放毒?”秦雨脸色也难看了,她转头看向秦朝,可双眼刺痛难受,泪哗哗完全止不住的滚下。“盛朝,快跑!”秦雨喝叫着,感觉身子一软,连站都站不稳,她连撑向一旁树杆。 “砰!” 王语嫣软倒在地。 “这是……”秦朝老早就屏住了呼吸,这时一见三女模样。 “能在上风口施毒,而无声无色让人无法察觉的,只有西夏一品堂的‘悲酥清风’,此毒发出如微风拂体,任何等机灵的人也无法察觉,等眼目刺痛便是毒气已经冲入头脑。中毒后泪下如雨,称之为‘悲’,全身不能动弹,则是‘酥’,毒气无色无臭,称之为‘清风’。” 秦朝心中明白。 看过天龙八部的他自然明白慕容复也能向人下过毒,而那一次下的毒就是‘悲酥清风’,因此一直防备。 “幸亏我带着云中鹤给的解药。”秦朝摸了摸怀中的瓷瓶,那正是‘悲酥清风’解药。 (谢谢作者‘孙恺递’打赏!) 第三十三章 这游戏一点也不好玩 “也罢,先看看。”秦朝念头一定,身子歪歪斜斜的扶着树,仿佛竭力支持,而后砰的坐倒在地。 “何方鼠辈?”秦朝一脸扭曲喝叫着,“出来,给我出来!” “哈哈!倒了!” “他们倒了!好东西,果然好东西。” 前方声音响起,四人连看去,只见树后草丛中站起一个个人影,都提着刀剑,兴奋往这边冲来。 “老大,肥羊,肥羊呀,你看他们这衣服,这马,发了,就这一笔就能弄发了。” 喝叫声中,一群汉子突然分开,几个黑衣大汉簇拥着一满脸横肉的彪悍大汉大步走来。 “江南一带向来山贼甚少,你们是何处山贼,为何对我等下毒?”秦朝沉声。 “谁说江南没山贼。”孔老大冷声,眼睛落在秦朝身上,冷声一笑,“原来是个公子哥,长得倒是挺清秀的,哼。”目光又一扫落在秦雨脸上,整个身子便是一震,瞳孔都变大了。 “真够漂亮的女娘们!”其他大汉也都发现了秦雨、郭媛媛、王语嫣惊心动魄的美丽,不由一个个痴痴的,一些连口水都流出来。 “居然!” “天下居然有这样美的娘们!” 孔老大死死盯了秦雨半天,才恋恋不舍移到一旁王语嫣脸上,又是一震,再看向郭媛媛时,呼吸都有些急促。 秦雨、郭媛媛、王语嫣三女或艳丽或清纯或俏丽,可无论是妩媚还是俏丽,又或清纯都是之中的极品,他们这些匪徒,虽然也不是很缺女人,可能让他们上的都是些什么货色,此刻见了秦雨、郭媛媛、王语嫣,一个个都兴奋得满脸发光。 “老大,这三个女娇娥天仙也似的。”孔老大身旁的乌老七啧啧连声,“这种货色,依我看怕是宫里的娘娘也比不过,和这样的娘们睡一晚,给我个皇帝老子的座位都不干。”他这一开口,旁边众匪也叫喊起来。 “哥哥,不如把这三个大姑娘弄回寨子做押寨夫人吧?” “那个最漂亮妞的给哥哥你,其余两个不如犒赏一下大伙可好?” …… 一伙悍匪说笑着,渴望的眼睛不时巴巴望着孔老大,没孔老大的吩咐他们可不敢动手。 孔老大脸色变幻,忽然他冷哼一声:“说什么鸟闲话,是忘了道上规矩还是猪油蒙了心!咱们这帮子好汉,可不是那些下贱货色可比的,道上人敬我们是不贪**的好汉,如若今日,见了这几个骚狐狸精就迷了心窍,往后还哪有脸混?岂不是和这个小白脸一个样?江湖上人一说起便会说道我孔老大带着的都是一帮酒色之徒,你们不要脸,我孔老大还要脸,给哥哥听好了,今后谁要再说这些话,别怪哥哥不讲情面,一刀砍了他!” 孔老大这么一说,顿时一些汉子噤若寒蝉,不敢再生非分之想,而孔老大身边几个都竖起了拇指。 “哥哥说得好,我等好汉岂能被个娘们勾引住?” “老大就是老大,孔老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孔老匹夫向来爱放屁,但小弟看,他这个屁是放对了。” “我们这帮子好汉,干的是劫富济贫的勾当,不是那些见不得人的贼货可比的。” …… 几个汉子赞了孔老大一声后,都齐齐走到秦朝面前,那乌老七一把抓住秦朝胸口领子提了起来,嘻嘻笑着打量了秦朝几眼。 “老大,这小子长得还真是又白净,又清秀呀,只是瘦不拉叽的,也不知这几个娘们怎么肯跟着他走,老子就想不通,他这瘦身板,能满足三个狐狸精么?” “哈哈,老七,你说他瘦不拉叽,我看你也多不了几两肉。”旁边一汉子大笑着。 孔老大一摆手:“都给老子闭嘴。”而后看向秦朝,冷声道:“小子,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身手多高,如今你落入了老子手里,就得乖乖听老子的,知道么!” “说吧,你想要怎样?”秦朝淡淡说道,面色平淡无波。 “好胆色!”孔老大赞了声,“想不到你小子看起来年纪轻轻,白白净净,竟然有如此胆色,也算是条好汉,也罢,这次便少要点,你若能付出这个数。”他伸出五个手指秦朝面前一晃,“五万两白银,你,还有你这三个如花似玉的夫人都可以毫发无损的离开。” “五万俩?” 秦朝哧的一声讥笑:“你以为我是移动钱庄?” “你不是移动钱庄,可你家里有。”孔老大哼声道,“我自然知道你小子身上没这么多钱,所以这次你们四人,留下二个作抵押,我会放了你们中间二人去拿钱,不过你们四人谁留下,谁离开才能拿得到钱来赎人,你们自己决定,你们且商量,快点,老子可等不了多久,老七,点香。” “是!” 乌老七连一挥手,立时旁边围着的一个汉子从身上拿出长香,点燃置于一旁。 “你们四个且商量,香烧完之前我得要答案,如若不然,四颗人头落地。”孔老人说着几个大步走到一旁。“哥哥,请坐!”立时有人在地面铺上青布,孔老大一屁股大刀金马般坐下,自顾闭目养神。 “盛朝。” 秦雨开口:“你走,我留下。” “盛朝,你和王姑娘走吧,我和婉雨留下。”郭媛媛也说道。 王语嫣皱起眉:“这……不好吧。” “王姑娘,这次的事是我们弄出来的,你是无辜的。”秦雨说道。 “可是……”王语嫣沉默着,“可毕竟也是我自己愿意来的,我……这样一走了之,你们俩留着岂不是很危险?” “危险总要有人来担着,你留着一样危险,这次是我夫君把你拖进来了,危险就由我来承担吧。”秦雨叹声说道,又看向秦朝,满目柔情,“盛朝,你必须走,你是我们中身手最强的,你安全了,无论是报仇还是救我们都有希望,如果是我离开了,我没你那么大本事,事情才会不好办。” “哈哈!” 秦朝发出大笑声。 “小子,你笑什么?”孔老大心中一忐,连喝叫道。 “盛朝?” “秦公子?” 秦雨、郭媛媛、王语嫣满头疑惑。 “几位大王能否报上名号?”秦朝收住笑,向那孔老大询问道。 “名号?” 孔老大眉一皱,喝道:“小子,你脑子昏了不成,以为我们会报出自己的底,虽然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可老子怕麻烦。” “小子,时间可不多啦!” “那娃娃,江湖不是那么容易混的,这次滚回去后,还是躲在家里玩娘们吧,哈哈!”其余汉子也都笑说了起来。 “哎!” 秦朝一声叹:“其实报不报名号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根本不敢动我们,尤其是动王姑娘一根汗毛。” 这话一出。 秦雨、郭媛媛、王语嫣都怔了一下。 “这些人不敢动王语嫣?”三女眼里都是迷惑。 “不敢动?” 孔老大脸上横肉一抖,仰天一声哈哈,而后声音寒光四射:“小子,老子耐心有限,再乱放屁,老子顶多不要银子,一刀先做了你,反正这三个骚狐狸也能拿钱。”锵的拔出大刀,往地面一插,双眼凶光直射的瞪向秦朝。 “我相信。”秦朝笑着说道,“我相信你敢砍了我,可是我不相信你敢砍那个女人,那个穿白衣的女人。” 孔老大嘴角一抽,他确实不敢动王语嫣。 “不敢砍我?是真的么?”王语嫣蹙眉。 “小子,这事一点也不好玩。”孔老大声音低沉,显然是真来火了。 秦朝一笑:“没错,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所以,我决定了,不陪你玩了。”声音一落,原本瘫在地上的身子一扭,蜷成一团,双腿一弹,如猴子般窜起,秦朝身影蹭的一下便到了秦雨身前。 “不好!” “小子,你怎么?” …… 孔老大、乌老七等惊叫起来,一个个身子条件反射般抓起刀剑扑向秦朝。 “婉雨。”秦朝手一搭,便抓住了秦雨腰带一用力,将她抓起扛上左肩,同时脚一用力,侧移了半尺到了郭媛媛身前,抓起郭媛媛往腰间一夹,而后一个大步便到了王语嫣身前。 “砰!”郭媛媛、秦雨被放在地面。 秦朝的动作兔起鹰落十分快捷,这时孔老大几人扑来的身影离着秦朝还有半丈。 “退!” 孔老大猛的醒悟过来,抓着刀便要退后。 “这小白脸,好快的速度,他救两个人,跨越了至少五丈,可我们才一丈。”孔老大疯狂往后退,这一趟生意一开始他就不想接,可邓百川既然找上了他五狼山,他就不可能拒绝,而要用‘悲酥清风’来对付,他虽然没看过秦朝等人的身手,也能料到,点子定然很硬。秦朝甫一出动,他只是条件反射般出手,此刻自然清醒。 “锵!” 刀光闪过,秦朝的身子电光般冲出,这一下速度更快,一刀点向孔老大。 “啊!” 孔老大疯狂的挥着刀去挡,可是明明一刀砍向秦朝攻来的刀,突然对方的刀不见了。 “什么?”孔老大惊恐的瞪大眼,只觉得胸口被什么碰了一下,全身便使不上力了。 “好诡异!”孔老大瞪着眼睛,他和其他悍匪不同,他是当年的丐帮弟子,亲眼见识过乔峰出手,因为犯了帮规,不想受六刀五洞之刑,才逃离丐帮,改姓换名躲进五狼山为匪的,正因如此眼力十分高明,一眼便看出邓百川内力之深都快赶得上乔峰层次,他这样的见识自然能看出一个人实力的高低。 “这少年,莫不是南慕容?”孔老大脸色难看得如同死灰。 第三十四章 遇强则强 “不对。”孔老大忽然想起慕容复的传说,“南慕容面目俊美,潇洒闲雅,而且腰悬长剑,可这少年,使的是刀……” 秦朝一刀点中孔老大后,身子已斜踏一步,拿着刀鞘的手往前一推,鞘尖歪歪斜斜穿过乌老七的剑网,在乌老七腋下一点,乌老七动作顿时僵住。 “逃!” “死!” “杀了那三个娘们!” 这时围过来的十多条大汉有的疯狂后退,有的反激起了凶戾之气,疯狂扑向秦朝,更多的都是扑向三女。 “无聊!” “这种货色也来找死!” 只见秦朝一把刀,一把鞘,东指一下,西点一下,一个个扑上来的大汉都止步于半丈外。 “什么?” “太强了,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剩下往四周逃遁的山匪更是亡魂俱冒。 “逃得了么!” 秦朝一步跨出,便到了一个奔逃大汉身后,刀一扬,这大汉便倒下,而后秦朝身影一闪,又到了另一条奔逃的大汉身后,一个、两个、三个……一个个山匪被点穴倒下,秦朝一出手,即便是曼陀山庄的剑阵也无法阻挡他片刻,况且这些身手不强,也没联合起来施展阵法的普通匪徒。 “他这……”王语嫣看着秦朝身形动作,特别是出刀时招式,眼睛睁得滚圆,“这刀法,完全,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刀法。”王语嫣的见识都看不出刀法是何门何派,那只有三种,一是对方用的刀法太生僻和高级,二则是太低级,剩下的便是自己创造的刀法。 “他的刀法并没有多么高深奥妙,甚至可以说是普通,低劣,可每一刀递出都恰到好处。”王语嫣心中翻起浪潮,越是对搏击招式理解透彻,就越看出秦朝那简单到极点的刀招有多恰到好处。 “完全没有多一丝力,也没有少一丝力量,没有多走一毫弯路,这时直线反而威力最大的。”王语嫣心中赞叹着,眼里露出轻松。 “砰!” 一条大汉倒下,秦朝一脚踢在旁边大树杆上,大树剧烈摇晃着,秦朝的身子却如炮弹般射出,方向是最后一个逃了二十丈远的匪徒。 “那个方向是慕容复一伙藏身所在……”秦朝眼里闪过一丝冷芒,顷刻间便快追上了那大汉,就在这时---- “小子休得猖狂!” 仿佛捏着喉咙说话的怪异声音响起,临近山匪处大树后突兀的窜出一道影子,这人脸色蜡黄,表情仿佛僵尸一样,只一个大步便到了那逃跑匪徒身旁,伸手随意一抓,诡异的穿过那匪徒挥出的刀网抓在匪徒胸口处。 出手的正是慕容复四大家将老三----天龙中最有个性的人之一‘包不同’。 “嗯?” 秦朝眉一皱,慕容复和慕容复的四大家臣,秦朝学易容术时‘冒充阿朱’已经看过他们的样貌,可此刻这人,根本不是其中一个。 秦朝眼睛落在大汉蜡黄似僵尸般的脸上,心中一动。 “天龙中,慕容复扮李延宗时,就是一幅蜡黄僵尸脸,这人不是慕容就是他四大家臣。” 包不同将匪徒远远一扔,瞪眼看向追来的秦朝,抓剑的左手拇指已经顶住剑护。 “我来会会你吧。” 拇指一弹,包不同长剑飞出,右手一抓,后脚一垫,整个人带着剑便是一个平刺。 “咔~” 锐利风声响起。 这一刺包不同人与剑仿佛化为了一体,稳、猛、快,仿佛一剑之下就是前面一座山也得刺个对穿,包不同出剑时离秦朝还有许远,一刺出,顷刻间剑便到了秦朝身前三尺处,白光亮眼,秦朝甚至都能感觉到剑上逼人的寒气,剑尖发出的锐利劲气。 强! 和这些山匪比起来。 这一个僵尸脸大汉的身手不知高明几百倍。 “这一剑,是立威之剑,你,必败!在公子爷面前,我包不同若用第二剑才败你,岂不是太显无能!”包不同眼神杀气腾腾。 王语嫣要外出历练,见世面。 这没什么不好,包不同甚至其他慕容家臣都是很乐意的,可见世面不和他们走,不跟慕容复走,反而和一个不知哪里跳出的少年一起走,连慕容复都劝不住,这事就算慕容复忍得下,他们做家臣的也忍不下。 “公子爷的口中,好像王姑娘很看中这少年的身手,认为比公子爷还要高明,可笑!” 比慕容复身手还高,而这人还不是乔峰。 包不同不服气,风波恶不服气,慕容家所有人都不服气,因此包不同这一剑需要的是立威,不仅仅是打败,而是要压倒性的打败。包不同的身手在四大家臣中并不算高,他都能轻而易举,玩似的打败这少年,况且其他? “你,连给公子爷提鞋都不配。” 藏匿这里,慕容复、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都看到了秦朝出手。 秦朝的刀法并不高明。 和慕容复精通百家刀法比起来,连其中一些比较低级的刀招都比不过,包不同眼里秦朝的刀法甚至可以说是极粗鄙,能砍瓜切菜一般制服五狼山群匪只能说是对手太垃圾。 包不同所想也没错。 秦朝用的是基础刀法,采用的是前世的一招破万法流,模仿的就是独孤九剑。 独孤九剑是遇强则强,即是遇弱则弱。 《笑傲江湖》中令狐冲遇到对手剑法很弱时,他使独孤九剑对敌剑法也很垃圾,因此梅庄四友颇有些看不起他,可梅庄四友将令狐冲送到西湖底,看到令狐冲和任我行比剑,任我行是个真正的剑术大行家,使出的剑法越来越强,玄奥无比,高深到后来梅庄四友一旁观看,任我行一招剑法使出,他们要想很久才能想通其中的奥妙。 而令狐冲应对任我行高深的剑法使出来的剑法也同样高深奥妙得深不可测。 梅庄四友越看越心惊,后来一致认为令狐冲先前的垃圾剑法是让着别人,并没有使出真本事。 秦朝对战孔老大等人。 这些山匪除了孔老大外,其余都只是学些粗浅庄稼把式,比之‘笑傲’中令狐冲对战的人剑法还不如,秦朝的刀法能高到哪里去。 就算孔老大,比山贼也强不了多少。 而王语嫣。 虽然未看出这一点,可她心无旁骛,常年研究招式,虽然远没达到一招破万流,可眼界,想法毕竟要高慕容复等人一个层次,这才看出秦朝的刀法特殊,可王语嫣也只是能看到这一步而已。 此刻。 一剑西来! 所有复杂的变化都抛弃,也让包不同这简单的一剑有了一种异样的威力。 “啊!” 王语嫣远远见着不由叫出声来,连叫道:“小心!”她不懂秦朝会什么刀法,所以不能像原书指点慕容复、天下群豪一样指点秦朝出招,只能心中暗自着急。 秦朝眼神极为平淡,长刀一摆,斜对着那一剑轻飘飘刺出,同时一脚斜踏。 “是这样的!”王语嫣瞳孔变大,随即眼里都是兴奋,“好巧妙,秦公子这次赢了!” 包不同看着秦朝这一刀,心中一跳,随即脸色有些变了,秦朝不出刀他还自信满满,这一出刀,包不同便有一种感觉,自己在将要害往对方刀上撞。 是的。 秦朝的刀对准了包不同这一招中的破绽,而这破绽原本包不同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也明白为何这是破绽了,可是---- “攸!” 包不同的利剑竟然刺了个空,一把亮得刺眼的刀不知如何穿过他的刀封锁路线,直刺他胸口,仿佛要把他一刀捅穿。 “我命休矣!”包不同脸如死灰,连疯狂使力想要往一旁闪去。 “住手!” “手下留情!” 厉吼声响起,树旁青石后同时窜出三道人影,三道人影才一窜出,隔着秦朝还有一段距离,当先那人一掌凭空劈来。 “嗯?” 隔着二尺秦朝便感觉背后一股排山倒海般的猛力,压得他仿佛要透不过气息一样。这一掌凭空劈来,若是弱一点的人必定会被劈飞。 秦朝刀尖轻轻一点头,敲在包不同穴位上,接着整个人也闯入包不同怀中,一个扭腰转身,腰胯一挤,包不同破布袋般飞跌而出,秦朝已经转身看向掌风袭来方向。 “喝!” 秦朝刀鞘狠狠砸下,这一砸并没有向着任何人。 “怎么会?” 当先那人影心中惊叫。 这三条袭来的人都是一脸蜡黄,脸上皮肤粗硬而无表情,却是慕容复四大家臣中的邓百川、公冶乾、风波恶,三人中以邓百川身手为最高,比三大恶人都强,其次是公冶乾,这是能和乔峰拼掌力的角色。 一掌劈向秦朝,隔空便有莫大威力的便是三人中老大邓百川。 秦朝这刀鞘一砸,别人看不出名堂,他却感觉浑身如针刺般难受。 “危险。”邓百川心中警兆大起,那本要刺向秦朝的剑鞘猛的一顿,转了个弯,击向左肋处。 “噗!” 剑鞘击了个空,而秦朝一个箭步,到了邓百川侧面,长刀指向依然是邓百川左肋。 独孤九剑专盯着破绽罩门走,让对手急于奔波,就像被追着尾巴咬一样,若不能一口气大步甩开便会被追得完全回不过气来,秦朝刀法此刻亦有了这种味道。 “咻!”一支判官笔疾点而来。 秦朝刀鞘一横。“锵!”巨响声中,公冶乾的判官笔敲在秦朝刀鞘上。 公冶乾脸色一变,一股巨力从他判官笔上传来,他的身子顿了顿,这一顿几乎没人感觉到,可他动作却慢了半分。秦朝没理公冶乾,大刀刺向邓百川肋下,似快似慢。 “找死!” 一道声音响起,风波恶怒吼着单刀劈砍而来。 风波恶、公冶乾原本是不屑和人一起围攻他人的,何况还是刚刚还看不起的少年,可是包不同一出手就遇险,而后他们一出手,抢先到达的邓百川第一个遇险,他们是不得不救。 (谢谢‘中原小白’打赏!) 第三十五章 皆败 “砰!” 邓百川向前窜出一步,也就在这时秦朝身子一扭,刺出的长刀划出一道扭曲的匹炼,风波恶单刀劈下,这时见秦朝这一刀,登时眼睛一跳只觉得秦朝这一刀来势甚急,倘若自己不做出应对动作,必然会先刺到自己要害,他连要横刀去挡,接着眉一皱。 秦朝的刀走的根本不是直线,而是扭曲的弧线。 “这怎么挡?” 直线可以让人一目了然的确立轨迹,可曲线,尤其是变化很多的曲线,根本就让人无法揣测。 “他奶奶的,什么刀法,如此诡异……”风波恶平生大战小战无数,自己就是专使刀的,可和秦朝对刀,才一招就感觉别扭难受得很,连要变招使一个不求其功,只求无过的守势。 “咻!” 一道剑光从秦朝身后亮起,受风波恶、公冶乾支援,邓百川也算是回过气来出招,剑招所指方位正是秦朝浑身最大破绽所在,这一剑势大力重,来势汹汹,剑未到,便有一股夺人的气势,笼罩着秦朝各个闪躲方位。 若出手的是弱一点的,秦朝还可以凭借灵敏快速的身体动作避开。 可邓百川这种高手,剑招之快,反应之快已经达到何等地步,被他抓住了破绽,岂容你轻易躲过?更何况这时公冶乾第二招也阻住了其他方位。 “秦公子?” “盛朝!” “夫君!” 王语嫣、郭媛媛、秦雨尖叫出声。 只见秦朝冷笑着一步踏出,整个身子直直向着风波恶单刀撞去。 “来得好!” 风波恶大喜,也顾不得一招使到一半,突然收力会引起劲力冲突强行换招,单刀往前斩去。 “更糟了!” 王语嫣脸色惨白,这样一来秦朝的危险比之先前更甚。 “愚蠢!” 秦朝眼里闪过一丝讥笑,他这一步踏出,正是自今天出手后一直都没使用过的凌波微步,这凌波微步的特点就是你看到的往往都是错的,你认为错的就是对的。 风波恶单刀斩向秦朝。 “不好。”忽然风波恶皱起眉,他这一刀本就是强行扭转自身劲力内气使出的招法,能使出来已经不错了,此刻刀一出手便无法受控制,直接向着秦朝要害斩去。 “这小子虽然可恶,可他未必杀了包三哥,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先前包不同,风波恶等人担心他被杀才急匆匆冲了出来准备来个围魏救赵,可如今包不同虽然被秦朝击飞,可秦朝落刀时并没有鲜血四溅,是生是死还尚未可知,倘若并未被杀。“包三哥若没死,顶多风老四在你坟前磕三个头,每年给你烧柱香。”风波恶一生打架无数,刀下错杀错伤冤魂又岂止一两个,心中冷哼之下,单刀狠狠斩下,就在这时---- 眼前一花,落下的单刀居然完全没有感觉任何阻力。 “这……” 风波恶脑袋都有些懵了,定盯看时,一把鞘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腋下,秦朝的身影离着自己单刀落下处还隔着七寸远距离,可就这距离却是天堂与地狱的区别。 “咻!” 秦朝刀鞘点向风波恶。 风波恶先前变招过于突然已经是极为勉强,这时要再变招,速度自然不流畅,只见风波恶手肘向刀鞘击去,可击到一半便全身一震,秦朝刀鞘点住风波恶腋下穴位后,鞘顺势一偏擦着风波恶腋下而过,而后一扫,风波恶身子便跌倒出去。 “风四哥也被他打败了!”王语嫣看着打斗。 先前包不同只出一招,她还只是疑惑,后来邓百川出手,公冶乾出手,风波恶出手,刚开始这三人还有些压制,施展出有些不伦不类的招式,可连连遇险后哪里还记得王语嫣,这一出手,王语嫣岂能还看不出。 再加上先前秦朝一再说山匪不敢动她王语嫣一根汗毛。 为何不敢动? 因为是自己人。 “包三哥败了,还只是单对单,可风四哥,那是和邓大哥、公冶二哥一起上的呀!在邓大哥、公冶二哥合击下,还能……”王语嫣眼睛看着打斗处一眨不眨,虽然她不喜舞刀弄棒,可毕竟看了那么多武书,对研究招式还是非常感兴趣的,没有这股兴趣也不可能达到如今的境界。 秦朝的刀法,这一刻激起了她很大的兴趣。 “敢尔?” 邓百川、公冶乾狂吼着,刺向秦朝的剑和判官笔却隔着半尺怎么也追不上秦朝身影。 “嗒!”“嗒!”“嗒!” 秦朝几步踏出,身形变幻间蓦的一回刀和公冶乾、邓百川战在一起,十招一过。 “小子厉害,三弟、四弟。”公冶乾飞了出去,人在半空便大叫道,“活着就说一声。”砰的一声重重掉在地面。 “公冶二哥他……”王语嫣看着被轰飞出去的公冶乾,心中震憾,“公冶二哥已经发挥了全部实力,可他都挡不住……” “二哥,你怎么啦?” 风波恶声音响起,秦朝点他们穴位时并没有点住哑穴,只是几人战斗太快,电光火石之间便接连败退,此刻风波恶虽然看不到战斗场面,可眼睛却看到了飞出的公冶乾,是以心中一忐,连惊叫道:”莫不是连你也失利了?”声音凄厉,透着一股惊恐。 公冶乾可不是他和包不同那种角色,公冶乾自夸掌力‘江南第二’,认为第一是慕容复,实际上他的掌力功夫确实强大。 掌力高明,并不是说他其他功夫就弱,公冶乾一手判官笔神乎其神,连慕容复也经常赞叹,只是天下会使判官笔的没几人,他也不好拿出来自夸。 “非也,非……” 包不同叫了一声‘非也’,忽然想到王语嫣就在一旁,他平日说话一开口就是‘非也,非也’,这口头禅别人不知道,王语嫣是非常熟悉的,包不同不敢让王语嫣知道自己身份,连将后面那个‘非也’吞下。 “二哥怎么可能会失利?” 包不同说道,他背对着众人趴在地面,看不到众人打斗,这时叫道:“四弟你打不过那小子,就怀疑天下人都打不过那小子么,真是狗屁不通,依我看是反而是二哥打败了……”他话音嘎然而止,此刻刀剑撞击声不绝于耳,若说秦朝败了,岂不是自打耳光,可就在他正不知该如何往下说时。 “篷!” 一把大刀刀背狠狠拍在邓百川背部,这一拍虽然内力没有透体进入邓百川五脏内腑,却是让他一阵气闷,整个人被拍得全身筋骨都似散了一样,还没反应过来,一指点在他大椎穴上。 四周陷入了死寂。 王语嫣也目瞪口呆。 “阁下好身手。” 空地上邓百川沉声开口:“我们四兄弟纵横江南难逢敌手,适才见阁下制服山贼,出手颇为不凡,见猎心喜,这才出手相试,只是没想到阁下的刀法如此高明巧妙,这刀法比之……”邓百川心中想说比南慕容都未遑多让,可一想到躲在一旁的慕容复和软倒在地的王语嫣,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邓百川嘿嘿两声才道:“比那玄霜庄庄主的刀法要高明十倍。” “玄霜庄庄主?” 秦朝自然知道说的是风波恶,他似有意似无意瞥了一眼风波恶方向。 邓百川心中一跳。 “还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有如此身手,想必不是无名之辈?”邓百川高声道。 “你,真不知道我是谁?”秦朝说着跨前一步走到邓百川身前伸手往他怀里掏去。 “小子。”邓百川脸一下急了,连喝叫道,“你干什么?” “还能做甚,自然是掏解药。”秦朝上下摸着邓百川身上能藏东西的地方,邓百川一张老脸发烫,幸亏他脸上涂着掩饰容貌的胶泥,倒是没人看出。“小子,什么解药,你休得污辱我等,我兄弟四人何等人才,岂会与那些肮脏龌龊的山贼劫匪为类,解药我们没有,命倒有一条,有本事你一刀砍了老子。”说着邓百川心里也发毛。 秦朝自出手来没杀过一人,可万一对自己…… “没有?” 秦朝在邓百川身上没摸到瓷瓶,眉顿时一皱,一把抓起邓百川,将邓百川、包不同、公冶乾、风波恶四人叠罗汉一般扔在一起。 “别以为我不知道一路有人跟踪。”秦朝冷冷瞪着四人,“这些山匪你以为我不知道是有人指使么,那种毒药,无色无味,能让人不察觉间内力全失,是他们能用得起的么?” “阁下高见!”一道声音大笑着响起。 孔老大仰躺在地面哈哈笑道:“我确实是受人指使,可惜,那指使着蒙着脸来的,又不肯报上名号,不过想必就是他们几位了。” “对。”乌老七也叫道,“当时我劝老大别答应那人,老大还说那人身手太高,内力之深都差不多快及上乔峰了,小兄弟,我们都是被逼的,不然岂敢来捋你的虎须?” 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脸色难看。 “非也,不妥。”包不同大叫道,“小子说话不妥,山匪的话也不能信,谁规定武功低就用不起毒药?我们兄弟闯荡江湖,你以为凭我们的本事,天下有几个对付不了,用得着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么?” “没错。”公冶乾微笑说道,“若我们要下毒,刚才就不会跳出来和你真刀实枪对战了。” “秦公子,他们四个应该不是下毒的。”王语嫣声音响起,“你去搜一搜山匪,兴许能找到解药。” 第三十六章 你不来试试? 秦朝一伸手,点住包不同哑穴,这才向王语嫣微笑说道:“王姑娘,这些家伙跟踪我们很久了,我不相信他们和这山匪没关系。”说着一瞪公冶乾四人。“有些东西大家心里明白就好,王姑娘在这里,说穿了没意思。”秦朝沉声。 公冶乾、邓百川、风波恶心中一跳。 “他看出来了,还是诈我们的?”公冶乾、邓百川、风波恶心中疑惑,尽管他们脸上涂了胶泥,可出来和秦朝对战了十多招,若是旁人还看不出。 可王语嫣。 王语嫣是天下武学招式大家,对他们四兄弟的根底知道得一清二楚,岂会看不出来,这一刻说不定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我想知道,阁下是怎么躲过毒的?”公冶乾说道。 秦朝淡淡一笑:“我能发现跟踪在后面的你们,岂会发现不了前面的人,我也知道西夏一品堂有一种毒药,十分厉害,必须站在上风口才能施毒,尽管这里不是西夏,可行走江湖,后面又跟着一群屑小,岂敢不防。” 公冶乾、风波恶、包不同、邓百川心中恍然。 “我们吊得那么远他都能发现,还知道‘悲酥清风’,这小子……”邓百川心中苦笑,随即眼一闭。“阁下倒是谨慎细心,不过我们确实没有解药,要杀要刮随你便。” 秦朝嘴角一翘:“你们没有,可你们同伙有。”说着眼睛看向一棵大树,这棵大树树杆有着陶盆粗。 寂静。 微微的寂静之后。 一道人影从树后转出,同样蜡黄僵尸脸,这人淡淡走了过来,眼睛死鱼般盯着秦朝。 “好刀法,以阁下的刀法,江湖年轻辈中当属第一,我这几个不争气的手下败得不冤。”慕容复沙哑着喉咙说道,右手怀中一摸,掏出一个瓷瓶,手一扬,瓷瓶飞向秦朝。 “拔开塞,嗅之即解。” “啪!”秦朝抓住瓷瓶,也不看,似笑非笑道:“你不和我过过招?” 慕容复冷冷看着秦朝,半响吐出三个字:“没意义。”而后直接向着公冶乾、包不同等人走去,心里却是提着神。 “这小子的刀法,先前对付山匪时不堪入目,可包三哥一上场,他的刀法就变了,变得很有些高深,邓大哥上场,他的刀法比之对付包三哥时更强,尤其是风四哥落败那一招,他的身法……”慕容复躲在一旁,秦朝的出手从头到尾都他都看在眼里,秦朝的刀法从不入流,到后面对手招式越精妙,他就更精妙,无论什么时候都压住了对手一头。 “若他只是表现出来的这些,还不是我对手,可这小子是不是有隐藏?” “现在表妹在一旁看着,邓大哥他们兴许已经暴露了身份,表妹说不定就猜到我,早知我该一人前来的。” 看了秦朝仿佛无底限变强的能力,慕容复也有些怕,他是鼎鼎大名的南慕容,出道以来光明正大的打斗还没输过,自然输不起。 “不过这小子的身手,若表妹和邓大哥他们都不在,我倒是该来一试。” “没意义?” 秦朝若有所思的看了慕容复一眼,嘴角一翘,转身往王语嫣、秦雨、郭媛媛处走去:“王姑娘,二位娘子,小生这便替你们解毒。”看了看手中瓷瓶,只见瓶上写着八个篆字‘悲酥清风,嗅之即解’。 “果然是西夏名毒悲酥清风,嗯,我先看看。”秦朝蹲了下来,他脚下此刻躺着的是孔老大,秦朝拔开瓶塞,往孔老大鼻孔处一放。孔老大吓得连闭住气。“想死?”秦朝冷冷一瞪眼,孔老大不敢再闭气,张开鼻孔吸了一口气,脸色一变叫道:“臭,臭死人!这什么解药,臭得难受。” “臭?应该是正宗解药了。” 秦朝又塞上木塞,他自己就有解药,当然知道这应该是正宗解药。 “王姑娘,不好意思。”秦朝蹲在王语嫣身前,看着王语嫣。 王语嫣心中苦涩,知道面对这来历不明,不知是毒还是解药的东西,秦朝不可能先让他两个妻子先试。 “秦公子,理该如此,你让我闻闻吧,兴许以毒攻毒,能够奏效。” “嗯。” 秦朝拔开塞,将瓶口置于王语嫣鼻口处,王语嫣用力嗅了一口,惊道:“啊唷,当真臭得紧!”秦朝看着她,没有收回瓷瓶,微笑道:“王姑娘,麻烦你试试看,能不能动。”王语嫣应声,手指一用力似乎动了一下,当即惊喜道:“好像真有点效果。”说着忍着难闻的臭气连嗅了几口,再一用力一只手已经能抬起。 “秦公子,我可以动了,你给二位姐姐解毒吧。” “嗯。” 很快王语嫣、秦雨、郭媛媛都站了起来。 “这位王姑娘。”慕容复声音响起。“我们五人之所以跟踪你们一行,是因见姑娘如此人才,却没高手保护,不啻于三岁孩童怀千金行于闹市,如今见了这位公子身手,才知是多心了,告辞。” 慕容复一行离开后。 “公子饶命。”孔老大叫喊起来,“我等都是受人指使,不得不来,公子宅心仁厚,就放了我们吧。” “公子,几位夫人,我们这次错了,以后一定不再犯事。” “公子,还有这几位天仙也似的夫人,就当我们是个屁放了吧。”一些山匪求饶起来。 秦朝眼神冰冷扫视着这帮山匪。 “说,你们的来路。”秦朝冰冷道。 孔老大此刻不敢多作隐瞒,连道:“禀公子,我们是五狼山山寨的,也就是从这里向东北方向走大约二百里左右,平日虽然也作些不法勾当,可实在是因奸臣当道,民不聊生,为生计所迫,逼不得已,而且我等好汉,向来只劫富户,并不打扰贫民,所以才能活到如今。” “五狼山?” 秦朝眼一眯:“按理说,遇到了你们这种劫财害命的匪徒,本公子向来不多废话一刀斩杀,今日我夫人在此,不宜多见血,因此本公子才放你们一马,往后若再让本公子碰到你们欺压良善,劫财害命,定斩不饶。” “是,一定不敢。” “公子,我们一定痛改前非。” 一众匪徒连声说道,秦朝也知道他们未必真心改过,可让他在佳人面前一下子杀这么多人还真下不了手。 秦朝拍开孔老大等人穴位。 “公子,这是那位神秘蒙面人给我的。”孔老大一脸感激的递上两个瓷瓶,秦朝接过一眼扫去,只见其中一瓶写着‘悲酥清风’,另一只则是‘悲酥清风,嗅之即解’。“这悲酥清风用过一次,怕是没多少用了。”秦朝收入怀中,冷冷瞥了孔老大一眼,“你们走吧。” “多谢公子。” 一群大汉飞一般远去。 秦朝、王语嫣、秦雨、郭媛媛再次上路。 王语嫣情绪有些低落。 “王姑娘,你表哥这样做也是担心你。”郭媛媛笑说道,她和秦雨不是笨人,这时岂会还猜不到真相。“嗯。”王语嫣轻应了声,叹了声气,“我表哥也真是胡闹,其实我都和他说了秦公子身手高强不亚于他,谁知,他还是,而且还用下毒这种手段,幸好这次没事,不然我真对不起……” “对了,王姑娘。”秦雨忽然兴致勃勃询问道,“我夫君和你表哥打,你认为谁会赢?”秦雨虽然也知道秦朝身手极高明,可一向以来都是和秦家寨比的。 而今天秦朝应付的是慕容四大家臣。 即便最弱一个。 秦雨看来都能随意打三四个秦家寨第一高手,可秦朝在这样的人围攻下都轻易取胜,秦雨心中受到很大冲击。 其实秦雨还料错了一点。 秦家寨武功没她想象那么强。 天龙原书中云州秦家寨、四川青城派,蓬莱派等江湖群豪于阿朱的‘听香小榭’打架,包不同一出场,伸手插入刀丛之中,东抓西接一下子将十余柄单刀尽数接过,以左臂抱于胸前。 从包不同身手可以看出四大家臣之强。 真正打起来,包不同闯秦家寨效果绝不比云中鹤弱多少。 王语嫣微微沉默。 “秦公子一手刀法,变幻莫测,神乎其神,我自认看过百家武学,可他的刀法连我都看不出出自何门何派,若真说有门派,那就是秦公子刀法中有些秦家寨的痕迹,可这痕迹也若有若无,而我表哥刀、剑、枪、钩、棒……天下诸般武艺无不擅长,尤其擅于剑法,他们两个都是达到了江湖顶峰的高手,胜负很难说,我不敢妄自揣测。”王语嫣说着心中感慨无比,四大家臣都是天下属一属二的顶尖层次,尤其邓百川论功力绝不比慕容复弱多少,可这样的四人联合起来走不了几招,慕容复是万万没有这本事的。 而且秦朝和慕容复比起来,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看他模样,平日里读书甚于习武,一个天天埋头于书文的人,武功却比成天浸淫于刀剑中的慕容复都强。 秦朝坐在马背上,心中也是感慨。 “我这身手普通江湖上也算是一方人物了,可是还是不够。”别人看秦朝刀法出神入化,每出必有效,可秦朝自己明白,今天出手,他同样错在心到手不到。 “我迎战风波恶的第一刀,本来是直接让他失去战力的,可是……” 倘若心到手到。 应对风波恶的第一刀便能直接让他失去战力,可使出刀以后,无论秦朝怎么控制都变形了,只能做到让风波恶感觉别扭难受而回刀防守,进而造成了后面的秦朝陷入困境,靠临时施展凌波微步摆开危机。 第一章 擂鼓山 河南少林寺往北林木幽幽,泉鸣鸟叫,秦朝、王语嫣、秦雨、郭媛媛攀爬在这原始山林中。 擂鼓山。 天龙八部中逍遥三老之掌门无涯子隐居的地方,有着函谷八友师父苏星河布置的机关暗道,天龙中,苏星河便于此摆下珍笼棋局,也因此而使虚竹得到了无涯子七十年内功修为,一举成为天下有数的高手。 “王姑娘。” 秦朝说道:“此山名擂鼓山,你和我来此之行,回去后千万不要跟别人说起,你表哥和你母亲也不能告诉他们。”这话秦朝从苏州来此一路已叮嘱过数次。 “嗯。” 王语嫣从鼻孔里‘嗯’了声,不冷不淡的,看向秦朝的眼神都有些气鼓鼓的。 这一路行来,王语嫣先前是和郭媛媛最谈得来,可郭媛媛并不懂武,而秦雨恰好于国家大事所知不多,偏偏于武很喜欢,所以王语嫣和秦雨也很谈得来。这时秦雨也发现了王语嫣于招式之间的了解之深刻,完全不在秦朝之下。 特别是懂得五虎断门刀全套刀法,包括他们都不懂的失传五招。 这一下秦雨可是喜出望外,秦朝虽然刀技招式理解很强,可超前一步是人才,二步是天才,超前三步谁受得了? 而王语嫣对五虎断门刀的理解虽然也极高。 可她理解的是如何用五虎断门刀每一个招式去应战其他招式,这和秦朝习惯从基本讲起,把五虎断门刀每一招拆开来讲不同,是非常适合秦家寨现阶段需要的。 独孤九剑本就是悟性极高的人才能学会的。 秦雨极聪明,也并非乔峰、令狐冲那样的人才。 所以秦雨向王语嫣请教,每一次的进展,比起向秦朝请教,不知要要快多少。 这让秦雨很有些得意洋洋,晚上夫妻同房时,总忍不住拿此打趣秦朝,这却惹恼了秦朝,每次看到王语嫣教秦雨总没好脸色。 他越这样。 王语嫣便越发得意。 甚至有意炫耀,让秦雨发现她除了秦家寨的五虎断门刀外,于天下各家出名刀法,只要秦雨说得出名字,王语嫣就懂,甚至最后,刀、枪、剑、棍、指法、拳术……不管什么武功,只要不是很差劲,有些名头,秦雨一提,王语嫣都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不仅把秦雨给震懵了。 连知道这事的郭媛媛也仿佛看怪物一样看着王语嫣。 自此秦雨完全以师礼相待王语嫣。 可也更恼了秦朝。 “每次我和婉雨姐姐讲武时,他都不屑一顾。”王语嫣黑白分明的凤目,睁得圆鼓鼓,愤愤的瞪着秦朝,“莫不是他也会百家武学,可婉雨姐姐说他不懂,他只懂秦家寨的刀法,上次和邓叔他们四人打时,用的是基础刀法,他最推崇的也是基础刀法。” “只懂秦家寨的刀法,有什么好得意的?还那么神气。”王语嫣最看不惯秦朝的神气和不理睬她。 “不过他的基础刀法,连我都无法预料。”王语嫣心中当然也佩服,可一看秦朝神气模样,不知为何就心里愤怒,“打得赢包三叔他们,只不过是基础刀法研究得多,我要不是要研究刀、枪、剑、笔、钩等百门兵器,无数种武学,只研究基础刀法,现在对基础刀法的理解早不知超过你多少倍。” 王语嫣有自信,也确实有本钱。 秦朝手持着一根青碧盈盈的绿竹枝,忽然来了兴趣一马当先走在前面,那竹杆便如顽童一般,向着前面两旁的树枝刀砍剑削点刺。 王语嫣气鼓鼓看着,忽然眼神一凝。 “这不是刀法。” 王语嫣看得明白,那顽童一样上下挥舞个不停的竹枝,秦朝施展来其实不是刀法,而是剑法,而且看那剑法技巧,基础功底扎实无比,只是剑招极为普通,并不高明。 可这不高明的剑招。 秦朝施展来,以他身体为中心,凡是接近丈内的,无论蛇鼠虫蚁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只见一片树叶飘飘扬扬而下,风拂过,树叶从秦朝背后落下落向秦朝颈部,可这树叶刚接近秦朝皮肤,便见秦朝颈部肌肉似乎微微一颤,树叶弹了出去。 内家拳练到高深处,蚊蝇不能落,一羽不能加。 不仅秦朝。 王语嫣看向秦雨,秦雨一身青衣,背上背着个大竹篓,踏着树叶而行,眼睛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山景,偶尔发现一两株草药便会欢天喜地的冲上去采摘。 这时秦雨正兴奋的挖出一株天麻,一只花脚蚊子从她背后接近,轻轻落向她肩部,秦雨眼睛根本没看到,心思也都在清除天麻上的泥屑。 “嗡~” 仿佛有一股无形力量,那蚊虫刚要落脚便被震飞。 王语嫣看得很羡慕,九月的天,蚊虫依然不绝,她这一路行来,用了很多办法都没法杜绝蚊虫叮咬,不仅她如此,郭媛媛亦是,可秦朝、秦雨就当蚊虫根本不存在般,身上从没见起半个叮包。 两人即便是睡觉,似乎蚊虫也休想偷袭。 “真是个小气鬼,这武功为什么就不能教呢。” 王语嫣收回目光,看向身前的郭媛媛。 郭媛媛严肃着脸,走路身姿有些怪异,忽然秦朝回过头,看了郭媛媛一眼,手中竹杆挥出,在郭媛媛腰上一点,郭媛媛的姿式顿时自然多了。 “媛媛姐也在学‘二太爷爷断门刀’。” 王语嫣心中一叹,她也询问过秦雨那是什么功夫,秦雨告诉他是秦朝幼年时所创的刀法,在秦家‘二郎断门刀’基础上改编的,寨里人见刀法打得慢便戏称‘二太爷爷断门刀’,可这刀法,秦朝母亲规定了,只能传给自家媳妇,所以没办法教给王语嫣。 “一门刀法而已,他小时候能创出来,我王语嫣都十六岁了,就不能创出?”王语嫣心中不服气,“小气鬼,等我创出一模一样的刀法让你嫉妒。”想着她仔细的观察着郭媛媛和秦雨身形姿式的异同之处,同时也记忆着秦朝是怎么纠正郭媛媛动作的,这事她做了好几天,可至今没一点头绪。 秦朝转头自顾练‘剑’。 “曲不离口,拳不离手,我平日需习文,没时间练剑,这路上不能浪费。” “咻!” 秦朝以竹当剑刺出,前面一只飞蚁化为齑粉。“砰!”秦朝飞起一脚踢在前面大树上,大树剧烈震颤中,无数树叶飘下,秦朝脚步如飞,剑刺如雨,片刻便见那竹杆上串了整杆的树叶。 “刺中九十八片,十三片失手。”秦朝心中摇头,这般边练剑,边纠正郭媛媛‘太极’动作,不多久转过一个坳处,忽然耳边响起飘渺的声音:“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声音似乎是个女子,没等众人听清,声音转为粗犷:“枪挑了汉营数员上将,纵英勇怎提防十面埋藏……”却是个浑厚霸气的男子声音,似还有些琴声相伴。 “咦?” 郭媛媛走路的动作一僵,姿式完全变形了,秦朝瞪了她一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前面是一片巨大的竹林,竹荫森森,景色清幽。 “盛朝。” 秦雨将手中一株三叶草扔入背篓,疑惑看向秦朝:“这山里怎么会有人搭台唱戏?” 秦朝眉一皱,他熟知天龙剧情,自然知道不是什么有人搭台唱戏,而是函谷八友中的老八‘戏子’李傀儡,李傀儡是个戏痴,而且技术高超,常年疯疯颠颠,喜欢一会扮生,一会扮旦的自己与自己唱戏。 “不知道。”秦朝说道,微微一笑,“我们快点走,等会不就知道了。” 进入竹林,声音越发清晰。秦雨、王语嫣感觉声音好听不由都细细倾听,郭媛媛也放弃了周正动作,不过她和秦雨、王语嫣不同,对音乐这一门造诣颇深,这时听了林中传来的声音,眼中露出惊讶,连看向秦朝。 “媛媛。”秦朝说道,“这人应该是函谷八友的李傀儡,想不到他的唱戏水准达到了如此程度。” “李傀儡?”郭媛媛眼睛发亮,“我早就听说他的名声了,只是一直无缘得见,想不到他隐居在这擂鼓山中,这么说,这一会生,一会旦的,都是他一人所扮?” “一人所扮?”秦雨、王语嫣惊讶。 没多久四人来到一处山涧旁,只见涧旁用巨竹搭着一个凉亭,构筑精雅,极尽巧思,竹即是亭,亭即是竹,一眼看去,竟分不出是竹林还是亭子。 “嗯?” 秦朝、秦雨、王语嫣、郭媛媛皱眉看着前方。 竹亭旁只有一条极窄的山路通往上面,可这山路上站着一人,脸上红的黑的白的描着大花脸,唱戏的声音正是从他口中发出。 秦朝上前一步。 “秦家寨秦盛朝有事拜见令师,还请让路。”秦朝高声传音道。 那戏子根本不理,仿佛没见到四人似的自顾唱戏。 “在下拜见令师,拜帖在此,还请通禀!”秦朝又叫道,那人还是不理。 “盛朝,不若我们自行开路……”秦雨说道。 秦朝眉一挑,见那人正唱到:“乌骓啊……乌骓!想你跟随孤家东征西讨,百战百胜,今被围垓下,就是你,也无用武之地了!”秦朝自然听得出他唱的一曲正是十面埋伏,楚霸王项羽垓下被围自杀那一段,心中一动,连接口唱道:“乌骓马它定知大势去矣,故而你在篱下沙沙声嘶……” 秦朝用的是前世京剧《霸王别姬》中的唱法。 这是京剧大师梅兰芳表演的梅派京剧名曲,后来张国荣演绎《霸王别姬》更亲唱此段,因此而成为经典,后来三百多年这曲目并没有多做改动,秦朝的唱腔,连梅兰芳和张国荣的一成都达不到,可胜在腔调新鲜。 “咦?”那人声音登时停了下来。 第二章 松谷琴棋 “请……”秦朝正要开口。戏子双眼发亮忽的一拍手掌。“好,好哇~~”一个长长的拖腔后只见他伸着兰花指朝天唱道,“好一个月上吴刚开金口,好一个天宫……” “先生。”秦朝可不敢让他再唱下去,连道,“在下需要拜见令师,还请让一让路。” “大王~~~~”那戏子一声拖腔,唱道:“劝大王休愁闷且放宽心,容妾身斟酒一杯。”却是模仿先前秦朝开口唱的梅派京剧腔调,不过他用的是女腔,而且吐字珠圆玉润,又似带着慈性,其美妙动听远不是秦朝所能比的。 王语嫣眼中露出异色,江南戏文发达,戏子唱的戏她是听得懂的,秦朝接腔,唱腔和她听过的所有唱腔都不相同,原本王语嫣心中还暗笑秦朝学人家唱都唱走调了,没想到现在戏子也以这唱腔唱出,显然戏子是学秦朝的。 而且戏子的声音美妙动听,落在王语嫣耳中,她有一种感觉,好像这一曲《十面埋伏》项羽垓下被困就应该如此唱才合情合景。 “秦公子。”王语嫣一双眼睛看向秦朝,笑语盈盈,“他是学你的唱腔吧,他这脸皮还真够厚的,功力都没秦公子一成也敢献丑,我还是喜欢听秦公子唱。”说的是反话。 秦朝装作没听见,郭媛媛一旁笑着开口:“夫君,你唱得虽然难听了点,可我看这人眼神好像很感兴趣,你便和他对唱几句,说不准他便让路了。”秦朝瞪了郭媛媛一眼,也知郭媛媛说得在理,当下用先前的腔调开口唱道:“怎奈军情紧急耽搁不得。”那戏子眼睛更亮,唱道:“且宽心一旁等候,这里有琼浆……”秦朝不待她往下唱,打断唱道:“怎奈何琼浆玉液难消愁闷。”……两人一唱一对,唱了七八句,郭媛媛、王语嫣、秦雨听得津津有味,秦朝面有怒色,那戏子才将身一欠,让出道来,唱道:“大王,请,请进!” 秦朝一垫脚,身子凭空飘移一般上了狭窄山道。 “呃……” 那戏子脸色一变,秦朝站着离他的距离有着六七丈远,刚才秦朝飞上山道时也未有任何作势,却一步之间就越过了他,这份功力可不仅仅是轻功突出,没有高深的内力修为休想达到。 戏子额头汗水密布,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多幸运,倘若真得罪狠了眼前的年轻公子,对方一个手指头都能捏死他。 王语嫣,秦雨连跟上,郭媛媛走上几步踏上山道后向那戏子一笑:“阁下技艺精妙绝伦,扮生扮旦都出神入化,令人叹为观止,伶人之中也只有‘戏颠’李傀儡有此高深技艺,我听说先生自创三式兰花指,式式精妙,今日一见先生用了四式兰花指,那唱‘容妾身斟酒一杯’时所比的该是李先生近些年来新创吧。” 戏子一怔,看向郭媛媛,微一沉默,唱道:“小姐聪慧非同凡,奴家正是李傀儡,时人皆笑我戏颠,岂不闻千古一出戏,哇哇哇,孤王乃李存勖是也,不爱江山爱做戏,嗳,好耍啊好耍!” 郭媛媛微微一笑:“这四式兰花指可传后世,不过我夫君曾说过,兰花指比划起来,有天罡数三十六式,地煞数七十二式,有时间先生可仔细琢磨。” “三十六式,七十二式?还有如此之多?”戏子怔了一怔,随即眼睛发亮,比划着手指,似要思索。 郭媛媛又道:“可惜,先生一人扮生、旦、净、丑、固然精妙,然而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生旦净丑俱无法臻于至境,可惜,可惜!” “没错。” 戏子怔在原地,良久向郭媛媛深深一揖,唱道:“小姐才貌备,自是非凡人,可否请将芳名告。” “江南郭媛媛。”郭媛媛快步追上秦朝。 “原来是二十年前江南第一才女驾到。”那戏子低声道,默立良久,兰花指一竖,唱道:“想奴家,丰标即美堪同化,到他年……” 松涛起伏。 山谷中秦朝、王语嫣、秦雨、郭媛媛踏着山路快步行走,忽然都竖起耳朵。 “咚咚叮叮~~” 如蚊呐般若有若无的古琴声在松涛中隐约响起,尽管轻不可闻,却让人不由自主浸入其中,显然琴技之高超,已经接近郭媛媛了。 “盛朝,这又是哪一方名家?”郭媛媛连询问。 秦朝皱了下眉:“他是康广陵。” 康广陵,天龙中曾一招制服包不同、风波恶,虽然占了偷袭缘故,但他武功在函谷八友中是顶尖层次的。 “是他!”郭媛媛惊声,“我常听人说起他,说他琴技不在我之下,一直想和他较量一翻,不过如今看来,琴技虽高,较量倒是没必要了。” “嗯,他的技艺略低于你。”秦朝点头,又叮嘱道,“媛媛,呆会你切不可道出他琴中真意。”“为何?”郭媛媛疑惑、秦雨、王语嫣也看着秦朝。秦朝说道:“康广陵和那戏子一样,是个痴人,这康广陵比那戏子更甚,那戏子只是喜欢自己唱,可这康广陵,寻的是他的钟子期,就像我和你第一次见面一样,那时你不就把我当你的‘钟子期’了。” 郭媛媛脸颊晕红,神情妩媚的躲开秦朝眼神。 秦朝看了心中一动,低声笑道:“媛媛,自那次后,你一直没煮过女儿茶,我突然又想喝了,这次办完事下山后,我们俩来一个清风明月可好?” 郭媛媛看向一旁,眼角含媚,转开话题道:“这康广陵若是知道我们听得懂他的琴音,是不是会缠着我们不放?” “聪明。”秦朝赞道,天龙中,康广陵的知音‘钟子期’是少林寺的玄苦大师,也就是乔峰的授业恩师,玄苦大师死了,康广陵就曾放声大哭,向玄难大师询问玄苦的墓地所在,要去玄苦的墓地弹琴,得知玄苦是被火化,又连询问骨灰所在,说是要将玄苦的骨灰弄来粘在自己瑶琴下,从此每弹一曲,玄苦都能听到,被这样的人缠上,后果可想而知。 谷中都是松树,行了里许便见前面三间木屋。 “嗯?” 王语嫣瞪大眼睛,只见屋前一株大松树下有块大石,石上摆着一幅棋盘,一矮瘦干瘪老头正和一背着棋盘大方板的黑须老者对弈。 两人上方的松树枝杈间垂脚坐着一人,膝间摆着幅瑶琴,正弹得悠然入神。 “戏子?” “琴者?” “弈者?” 王语嫣怪异的看了眼秦朝,“他不是一个武者么,会文也罢,怎么结交的还有这些?” 秦朝目光一扫。 “三间木屋,没错了。”秦朝目光又落在松树下的石块,露出微笑,“天龙中,苏星河发帖邀请天下年轻英豪上擂鼓山对弈,好像就是在松谷中三间木屋前,这木屋内住的是逍遥派掌门无涯子。” “三位前辈!” 秦朝拱手行礼:“晚辈求见薛神医师父苏星河前辈。” 琴声叮咚,不绝于耳,树下两个老者也只是下棋,眼角都没瞥秦朝一眼。“噗哧!”王语嫣轻笑出声。秦雨微微一笑看向秦朝道:“盛朝,要不等他们下完棋,弹完琴再询问?” “没必要了。” 秦朝看向木屋,天龙寺中逍遥派是一个神秘的门派,这个门派不许外人知道自己门派的名字,否则杀无赦,而且苏星河等人隐居此地是为了躲避丁春秋追杀无涯子,因此绝不可能主动接待秦朝的。 “滇南秦家寨秦盛朝。”秦朝向着木屋吐气开声,朗声叫道,“得知无涯子前辈在此隐居,特来拜见!” 他这话一出。 松树处弹琴的康广陵、下棋的范百龄、苏星河顿时脸色大变。 “他知道师祖名字!”康广陵琴弦崩断。 “他怎么知道我派祖师?”范百龄手中棋子化为齑粉。苏星河身形不动,手却微微颤着,“我为了防备丁春秋这恶贼加害师父,从未和任何人说起师父他老人家在此之事,他怎么知道师父在此地?” 琴声嘎然而止,树上弹琴的康广陵按住瑶琴。 “你是滇南秦家寨秦盛朝,你是丁老魔头派来的?”康广陵沉声怒喝。 “秦公子。”那背方板的老者刷的站起,取出背上方板瞪着秦朝沉声道,“我们函谷八友和师父他老人家隐居于此外,此地并无他人,也不喜外人来此,你在此打扰我们清修,还请快快离去!” “三位老先生好。”秦朝冲康广陵、苏星河、范百龄露出一个微笑,随即又看向木屋。 “无涯子前辈。”秦朝强横内力激荡传出声音,“晚辈并不认识丁老魔头,乃诚意求见,询问一事。”秦朝的内力何其强横,这全力鼓荡,整个山谷上空便如响起了一阵阵滚雷,轰鸣回响不断,震得松叶瑟瑟颤抖。 康广陵、苏星河、范百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这什么内功,比师父他老人家都不遑多让。”康广陵、苏星河、范百龄天龙中能和慕容复四大家臣斗在一起,武功都是不弱的,自然能听出秦朝的身手有多强。 “秦盛朝?” 蓦的一个苍老声音响起,在秦朝传出的滚雷般响声中落入众人耳内却如有人娓娓而谈一样。 (谢谢‘搓湿良鸡’评价票,打赏,‘鸿辰道人’打赏!) 第三章 考验,珍珑现! “师祖,切不可受他骗!”“师祖,这小子说不定和丁春秋那败类是一伙的。”康广陵、范百龄急叫道。 “你们且候一旁。”苍老声音从木屋中传出。 “秦盛朝?大理秦家寨盛字辈的么,老夫印象中秦家寨武学并不高明,为何……对了,娃娃,秦北溟你可认识?” 秦朝一愣,连道:“那是我太爷爷,前辈认识我二太爷爷?”屋内微一沉默:“老夫当年和秦北溟见过几面,他武功虽然粗鄙不堪,脾气却是……不敢恭维。”“二太爷爷脾气确实不好……”秦朝嘴角露出笑,心中却好奇,二叔公居然认识逍遥派的掌门。 “一晃七十年,想不到他曾孙辈都这么大了,你的身手可远比他高多了,小娃娃,秦北溟可还安康?” “二太爷爷还健在,他老人家是我寨中唯一活着的北字辈老人。”秦朝说道。 “还活着,他倒是长寿,不过他那没心没肺的性子,倒是个多福多寿的人。”苍老声音感慨一声,说道,“娃娃,当年的秦家寨只是一个低劣的武林家族,最高武功不过是一套五虎断门刀而已,内功练到极点,也远达不到你的半成,实在没资格让老夫关注,老夫虽然因某种原因知道秦北溟,可也只是知道他而已,和他并无交往。如今老夫隐居于此有数十年不见生人,你们想见我,必须得通过一个考验。” “考验?” 秦雨、郭媛媛、王语嫣疑惑,秦朝心中一动,目光看向松树下棋盘。 天龙中无涯子花了整整三年时间摆出一个‘珍珑棋局’,命弟子苏星河当擂主,让天下英雄来破解,可是悬赏30年,天下高手均无人解得。最后苏星河不得不下英雄帖,亲自邀请天下青年才俊,齐聚擂鼓山。 当时聚集了天龙中除逍遥派外,棋力最强的段誉、段延庆、慕容复等人。 可即便以段誉的棋力,依然无可奈何这一局珍珑,而段延庆、慕容复更是下棋时,受棋局所惑,心魔从生,若非段誉、虚竹先后相救便已自杀身亡。 一局棋让人下得不是吐血,就是要自杀。 天龙八部中的珍珑棋局在后世极为有名,凡读天龙的无不对此印象深刻。 “娃娃,老夫问你,可懂棋弈?” “略懂一二。” “不错,你是秦家寨人,秦家寨那一帮武夫中,能出一个你这样的懂得下棋的小娃娃,殊为难得。”苍老声音赞了两声,说道,“常人要见老夫,需得完全破解老夫所摆一局珍珑。” “珍珑?” 秦雨看向郭媛媛,“媛姐,何谓珍珑?” “珍珑么!”郭媛媛眼睛发光,她是昔年江南第一才女,琴棋书画自是无所不通,又因交际关系,见多识广,平生不知会过多少珍珑,对此很有研究,此刻一听无涯子摆珍珑,原本对来这里兴趣了了的她立时来了精神。“婉雨,‘珍珑’就是围棋的难题,那是一个人故意摆出来难人的,并不是两人对弈出来的阵势,因此或生、或劫,往往极难推算,想不到这位前辈也是个中雅人。”郭媛媛说道。 “这样啊。”秦雨眉心蹙起,“我秦家都是粗鄙汉子,能读书就不错了,下棋,连我爷爷都很少下,别说他人,盛朝他,我一直都没见他下过棋,他平日里有点时间,不是要习文,就是要练刀,钻研武学……” 只听苍老声音传出:“你一个秦家娃娃,老夫便破一次例,你不需破此珍珑,只要能下得九着即可过关。” “九着。”秦朝皱眉,天龙中棋力最高的段誉在珍珑棋局上也只是下了十余着。 “无涯子的珍珑极尽巧妙,幸亏我早有准备。”自得知北冥神功可能有缺陷后,秦朝便仔细研究过无量山石洞所留珍珑棋局,因为事先知道这一局棋必须自填满,自杀一大块才能破局,所以秦朝虽然棋力没多做研究,也终是破了珍珑。 “盛朝。”郭媛媛见秦朝皱眉,连低声道,“区区九着而已,闭着眼睛都能下到,若是你不善棋道,我倒是颇有些研究,合我夫妻之力,九着算什么。”郭媛媛数十年不知见过多少慕名来访的才子高人,这其中不乏棋弈高手,珍珑棋局,郭媛媛见得多了,自然很有心得,别说区区九着,就算全部破局,郭媛媛也有一定的信心,只是她向来谨慎,才没将话说满。 “女娃娃。”苍老声音响起,显然这人耳力高明到可怕,郭媛媛低声说话也被他一一听去了。 “老夫珍珑棋局,是考验一个人的才智,虽然老夫自信,即便集你们所有人的力量也破不了此局,可两人一起破局,就失去了考验的本意,你虽然是他妻子,也不得帮他。” “不能帮?”郭媛媛蹙起眉:“前辈,我夫君专长并不在于棋,不知可否由小女子代替他迎战?” “来者是客,这棋局无论是谁都可一试,只需独自完成即可,不过只有破局的人才有资格见老夫。” “破局者才能见他?”郭媛媛低头沉思。 “师祖。” 这时范百龄插嘴道:“这珍珑,徒孙也可以迎战么?” “你?” “徒孙也想见见祖师爷您。” “可以。”苍老声音响起,随即吩咐道,“星河,你且摆下棋局,让他们一一挑战吧。” 苏星河点了点头,并不恭敬应声,而后看向身前范百龄,面色僵硬,打起了手势。“呃……?”秦雨、王语嫣眼露疑惑,秦朝连低声解说:“这位应该就是‘聪辩’先生苏星河,他为何不说话,只是说哑语,我也不清楚。”秦朝当然不是不清楚。 “师父。”范百龄看着苏星河的手势,“你不让弟子破这珍珑?”苏星河点了下头。 “为何?”范百龄眉头揪起,他是个棋痴,一生痴迷于棋艺之道,甚至到了吃饭、睡觉时都在思索棋道,如今听说祖师布下的珍珑棋局,岂能放过。 “你不行……”苏星河比着手势。范百龄的脸色更差劲了:“师父,你说我的棋力远远不够,强行观看会受伤?不过一局棋而已,弟子下了一辈子棋,遇到棋局中难题不知凡几,从未因此受伤,师父你说的也太夸张了吧!” “受伤?” 秦雨、郭媛媛、王语嫣都是一怔,感觉不可思议。 这时苏星河向着范百龄脸色一沉。 “师父,师祖都答应了,你就让我破一破吧。”范百龄倔强道。 “这位前辈。”秦朝看向范百龄笑说道,“你的棋技比之令师如何?” 正常珍珑,无论如何难到极点,天下无人能破,都不可能使人受伤,可无涯子的珍珑,天龙中擂鼓山一出,范百龄只是稍微看了一下珍珑棋局,计算边角的棋子便吐血不止,后来若不是苏星河搭救,极有可能吐血而亡。 秦朝自然不愿他再重蹈覆辄。 范百龄冷冷瞪了秦朝一眼:“我不过是得了师父的一点皮毛,岂敢和他老人家相提并论,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这一局珍珑,我想令师自己也不能破吧。”秦朝笑说道。 苏星河眉一挑,诧异看了秦朝一眼,没有说话。 “你胡说八道,我师父的棋艺比我高深百倍,岂会破不了?”范百龄怒叫道。秦朝微微一笑:“不信,你可自己问问你师父便知。” 范百龄连看向苏星河。苏星河比了几个手势,微微一点头。“真的?”范百龄眼睛都瞪起来,“师父你研究三四十年,都不能破?如此之难?”“百龄。”苏星河打着手势,“你不必急,这局珍珑待你棋力提高后,终究会让你一试的,可如今你还不够格,这位秦公子和他夫人我都不看好,不过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 “我以后会有机会?” 范百龄脸色一喜,随即又摇头:“师父,以后是以后,这祖师爷的珍珑棋局,若是弟子不知道也罢,既然知道有这样一局,若是不见识一下,岂能甘心,日后怕是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师父您还是让弟子见识见识,即便是受伤,弟子也认了。” 苏星河沉默,片刻后叹了声气,一只枯树般的老手抓起棋子在棋盘上摆了起来。 “劫中有劫,果然……” 秦朝看去,只见一粒粒黑白子落在棋盘上,渐渐的与他脑中一幅棋局越发相似,秦朝心头大定,“一子不差,应该就是无量石洞那幅珍珑。” 很快苏星河珍珑棋局摆完,收手不再说话。 “咦?” 郭媛媛目中异彩连连的看着棋盘,寻常‘珍珑’少则十余子,多者也不过四五十子,但这一个却有二百余子,一盘棋已下得接近完局,郭媛媛本是极精于棋道的,可这一次看了一会都没看懂。 (谢谢‘独钓寒雪翁’打赏!) 第四章 引动心魔 郭媛媛思索棋局,王语嫣、秦雨也好奇走过来观看。 “王姑娘。”秦朝踏上一步,将身横挡在王语嫣身前,微笑说道,“你不擅长下棋,这珍珑看着没意思。再者打打杀杀的有什么趣,正好拙荆也不擅棋,不如让她陪你四处走走,这一带松谷风景还是不错的。” 王语嫣鼻翼一皱,知道秦朝不愿她观看这局珍珑,她对棋道本无多大兴趣,只不是好奇这局珍珑而已,当下远远瞥了那珍珑一眼,便止住脚,看向秦雨。 “婉雨,你带王姑娘转转吧,顺便打两只野兔山鸡煨着,我想这里的主人未必愿意招待我们。” 秦雨怪异看了秦朝一眼,带着王语嫣往其他地方走去。 “王语嫣若是记熟了这棋局,难保她不会告诉慕容复,将来若再有擂鼓山剧情,慕容复还会不会应棋?会不会自杀,而之后的其他……”秦朝思索着看向下棋的范百龄。范百龄双目放光。“好,好一局珍珑,不愧是师祖布下的。”范百龄啧啧赞了一声,他精研围棋数十年,实是此道高手,此刻见了这一局棋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或反扑,或收气,花五聚六,复杂无比,登时精神一振,连聚精会神计算起来。 “一,二,三……”秦朝边看着棋局,边跪着手指嘴里念叨着。 “秦公子,你数什么?下棋有这样数的么?”秦雨和王语嫣此刻并未走远,王语嫣好奇问道。 “此局珍珑如此复杂诡异,看久了就会气血翻涌。”秦朝瞥了王语嫣一眼笑说道,“这位前辈不自量力,不听师者言,非要见识,我在想啊,这样从一数到十,他会不会累得吐血?” 王语嫣、秦雨噗哧一笑。“哪有这么邪乎,盛朝你就爱说笑。”秦雨笑道。 “放屁!”一道声音头顶响起,康广陵怒道,“我二弟棋艺高超,姓秦的,你和那女子吐血,他都不会。”秦朝不理康广陵,只是向秦雨一笑,“婉雨,你看好罗,四、五、六……”跪着手指转眼数到十下,王语嫣笑道:“秦公子,你这可失算……”她一句话没说完,声音嘎然而止,瞪大着眼睛看着下棋方向。 坐在苏星河对面的范百龄此刻闷哼一声,嘴角浸出艳丽的鲜血。 “怎么会这样?”范百龄脸色难看的叫道,“刚刚不是算了那白棋是死的,怎么现在又有可活,可这要活下去,怎么又生生死死缠在一起,倒底是死还是活?这才是一个边角,若是到了中原大地……” “哼!”苏星河一拍棋盘,冷冷看着范百龄,打着手势道,“这局棋原是极难,你天资有限,虽然棋力不弱,却是万万不够的,早让你知难而退,你偏不,如今你到底要想下去呢,还是不想了?” “生死有命,弟子我……”范百龄说道,“我……我……决意尽心尽力。”摇摇晃晃的又看向棋盘,计算起来。 “王姑娘,我们来猜猜,你说这位不自量力的前辈,还会不会接着吐血?”秦朝说道。王语嫣瞠目结舌的将视线从范百龄身上移开,看向秦朝,“秦公子,这下棋还真的会吐血呀?” “小子!” 康广陵猛的飞身而下,怒瞪着秦朝:“姓秦的小子,你是不是对我二弟做了什么?” 秦朝冷冷一瞥康广陵:“白痴!” 康广陵更怒:“我二弟下棋以来,无论多难的棋局,都未曾吐过血,不是你暗中下毒?快拿解药来。”说着毫无征兆的一拳击出,这一拳拿得好快,几乎电光火石间便到了秦朝眼前。 “啊!”王语嫣、秦雨惊叫。 秦朝眼皮一跳,怦的一下心跳加速,他虽然知道康广陵天龙原书中曾偷袭一招击拿包不同、风波恶,但也没在意,这一下措不及防,康广陵拳头几乎触身了。 “哼!”秦朝心中冷哼。 康广陵出拳速度已经超过正常水准,若真是包不同、风波恶在此,就算没中寒毒,事先已经提防着怕也难以逃脱受伤命运。可秦朝,是能独自对战慕容复四大家臣,属于乔峰、慕容复一个级别的高手。 “啪!” 干脆清亮的声音响起,只见秦朝斜步踏出,一个耳光甩在康广陵脸上,而后----“啪!”“啪!”……秦朝连续几个耳光,抽得康广陵原地转圈,一时间都被打懵了。 秦朝一伸手点了康广陵穴位,便一脚将他踢开。 “秦公子。”王语嫣皱起眉,“你不会真的下毒?”“王姑娘,你说什么笑话。”秦朝苦笑,“这里坐着的是聪辩先生,他琴棋书画,医术毒术样样精通,是薛神医的授业师父,薛神医只学了他一点医道皮毛便可纵横江湖,你真认为我有这么大能耐,能在他面前下毒,还不被他发现?” 苏星河诧异的瞪了秦朝一眼,王语嫣瞪眼看向苏星河:“他是薛神医的授业恩师?真是想不到。”却是信了秦朝所说。而后王语嫣哼了声,不理秦朝。 几人一旁观看没过一会。 “噗~” 鲜血喷出,范百龄吐了一口血后,又接连吐出几口。苏星河一皱眉,正要出手,秦朝已先出手,连点了范百龄几个穴位,最后连他聋穴也给点了,才提起扔到一旁,踏上一步正要坐上石块。 “盛朝。”郭媛媛抢上一步,伸手一拦,“这下一局让我来吧。” “不行。” 秦朝摇头,慕容复、段延庆解珍珑棋局都先后要自杀,段誉没有,原因就是慕容复、段延庆心有魔障,一者为复国压力重重,最终发疯,一者为了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帝皇之位用尽心机,成为天下第一大恶人,两人不似段誉光明磊落,毫无压力,都心中藏着‘魔鬼’。郭媛媛一生尽是不如心意,秦朝也怕,想着历史中她成为陷害段无丙母子的元凶,也怕她心中同样藏着魔鬼。 “夫君。”郭媛媛眼巴巴看着秦朝,“你是大男人,是做大事的,下棋这种游戏跟妾身一个小女子争甚么,就让给妾身一次嘛!”声音娇滴滴的,又软又甜,和以往冷淡严肃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从来不撒娇的美女一撒娇,男人哪能受得了。“媛媛。”秦朝摇着头柔声道,“高手都是最后才出场,你是棋道高手,就让小朝哥这低手先打个先锋,岂不是更好?” “你说的话倒也有道理。”郭媛媛轻声说着,眼里有一丝狡狯,突然弹出一粒棋子落在棋盘上,“聪辩先生,我已经下了,轮到你了。”说着转头向秦朝俏皮一笑,“夫君,虽然你的话很有道理,不过我还是想先下,嗯,只好让你这个‘高’手,先等等吧。” “啪!” 苏星河落子。 秦朝皱眉。“盛朝。”秦雨轻声劝道,“就让媛姐下吧。”“那好。”秦朝看着两人下的棋眼睛微微发亮,“媛媛比那范百龄强,这每一个子都落得非常高明,说不定她能破解。”这一局珍珑秦朝仔细研究过,所以郭媛媛才落了几子,秦朝便能看出高明。 “不错。”苏星河也眼露异色,微微点头。 郭媛媛开始几着下得极快,可接着便陡然慢了下来,而后许久才落一子,等下得近二十子着,她额头汗水连连,而下到二十一着时,她整个人面如土色,抓着一棵棋子怎么也落不下去。 “不好。”秦朝眉头皱起。 “盛朝,媛姐她不会有事吧?”秦雨询问道。 “为何?”忽然郭媛媛低声道,“为何天道如此不公,为何人人皆要负我?” “我想要的并不高,可为何,不给我一条路走,这里前面是悬崖,后面是虎狼,立脚之地却是蛇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 郭媛媛满脸泪水。 “盛朝。”秦雨连叫道,秦朝蹙着眉,按天龙中记载,这时要解救郭媛媛很简单,出手把她打醒,或者替她下一子即可。 “心魔压在心中只会越来越大,不会随时间消逝。”秦朝心中一动,连向秦雨说道,“不妨事,媛媛心头事压抑得太多,先让她发泄发泄,未必是坏事,放心,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郭媛媛忽然唱了起来:“一帆风雨路三千,把骨肉家园齐来抛闪。”只见她凄凄惨惨先是唱了一曲骨肉分,又唱一曲乐中悲,乐中悲唱到一半又转为世难容,聪明累,终身误……又唱又哭,哭到最后忽然大叫一声‘贼老天,贼老天,我不服!’举起往头上似要拍下去自杀。 就在这时---- “不服?”一道声音响起。 只见秦朝开口,声音沉重而威严:“你有何资格不服?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大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最为公正,你只看到了高升泰抛弃你,可你自己难道就真的问心无愧?”一抬手,快如闪电封了苏星河穴道,再次点出却是封了王语嫣穴位。 第五章 新生 “我怎么啦?”郭媛媛叫道。 “你的地位既是不如高升泰,他为何要娶你?他本就不该娶你!” “不该?”郭媛媛摇头叫道,“为何不该娶?你胡说!”“因为你自己也一样。”秦朝声音响起,“我问你,霍八待你如何?” 郭媛媛浑身一颤,声音低幽:“他待我不错。” “那你为何抛弃他?” “我……”郭媛媛眼神慌张。 “因为他不配你,他霍八一个霍头子,怎配你江南第一才女,地位不配,所以你离开了他,你对他造成的伤害,何其之大,你怎么忍心?”“我……”郭媛媛慌乱。“你抛弃霍八,高升泰抛弃你有何不可?” 郭媛媛双眼泪花滚滚:“没错,确实如此,是我错了么!” “高升泰因你的身份不配离开,你因霍八身份不配而离开,你们都没错!”“没错?”“对,你和高升泰都没错,你为何耿耿于怀?”“对!”郭媛媛双眼恢复一丝清明,“高升泰之事,我该放下,早该放下了,可是……” “你可是认为你门派负了你?” “没错,我这一生自问对派中忠心耿耿,尽心尽力,即便是身受委屈亦在所不惜,高升泰,我也都是为了门派着想才如此上心,如此不甘,怨恨,我为自己想得太少,可为何门派将我置于如此险地?难道他们不怕我被天下人所共愤,人人唾骂么?” “可笑!你岂不知有失就有得,你门中养你育你,你报答门中是天经地义。”秦朝冷声。 “我报效门中固然天经地义,可门中置我于……,也太过凉薄。”郭媛媛叫道。 “凉薄!”秦朝冷哼,“天下何处是净土,你门中别的门人牺牲得,你就牺牲不得?若是如此,你花间一派早就消失了,天下万物,有失就有得,什么都想抓住,才什么都抓不住,棋亦如此,有失才有得,若想得到必须舍得。” “必须舍得?”郭媛媛眼中疑惑。 “楚霸王四面楚歌,舍得便能杀出一条路么?”郭媛媛摇头。 “楚霸王不肯过江东,终至乌江自刎,我问你,刘邦、项羽谁更强?”“谁更强?”郭媛媛一怔。“文韬武略,个人勇武魅力楚霸王都完暴刘邦。”秦朝声音响起道,“可为何刘邦赢,而项羽输?因为刘邦舍得,舍得脸面,舍得奖赏,舍得让手下立功,他舍得一切,所以人才都聚集在他手下,为他尽力办事,因为那也是为自己,而项羽什么荣誉都抓在自己手中,气量狭小,所以韩信弃项羽而就刘邦。” “你如今所谓的后有追兵,前无去路,都是一子不舍,自找的麻烦!” “是我不舍才会无路可走?”郭媛媛摇头,目光看向棋盘。 “岂不闻,置之死地而后生?” “只有不着意于生死,不着意于胜败,方能勘破生死,得到解脱!” …… “我问你。”秦朝猛的一声大喝,“若断尾求生,自杀一气,真无药可救?” 这一喝如当头棒喝,郭媛媛浑身一震,眼睛看着棋盘,“断尾,自杀,舍卒保车……”忽然她眼中闪起星辰般的亮光。 “啪!” 郭媛媛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 那里正是一块被黑子围得密不透风的白棋,这大块白棋尚有一气,虽然黑棋随时可将之吃净,但只要对方无暇去吃,总还有一线生机,苦苦挣扎,全凭于此,可郭媛媛这一落白子,无异于自杀,这白棋一死,白方眼看是全军覆没了。 这时。 若是苏星河,范百龄,天下任何会棋道者看到一定会大声呵斥。 秦朝却脸露笑容,长长吁一口气。 “你明白了么!”秦朝笑看向郭媛媛,意有所指。 郭媛媛抬起俏脸,眼神仿佛一弯春水,脉脉看着秦朝:“我明白了,夫君。”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她这一刻的笑容从未有过的阳光,恬然,如得道高僧一般。 两人的对话似是说棋,话外之意都是另一件事。 秦雨看着似‘拈花而笑’的郭媛媛,微微一皱眉,秦朝和郭媛媛的怪异,她虽然知道一些,但也知道不多,可看现在模样,似乎郭媛媛想通了什么。 “希望是好事。”秦雨心中叹气。 木屋内,阴森森的。 半空中坐着一位面如冠玉的青年。 “不着意于生死,方可勘破生死,得到大解脱!”无涯子低语着,“点醒那女子,说这话的是那个秦家娃娃。有意,还是无意,亦或天意?我无涯子等了近三十载,若他是有意,那绝对是最适合的人选,可是……他的身手又太强了,根本不需要我来传功……” 屋外棋盘旁。 “啪!” 秦朝坐在苏星河先前的位置上按下一黑子,而后郭媛媛略微一想,也下了一白子,两人对弈起来,郭媛媛没注意到的是,每落一子,她都要想一阵,这思索的时间,虽然并不算长,比起没自杀一片前不知要快多少倍,可毕竟要仔细思索好一阵,可是她下得慢,秦朝却是落子如飞,几乎她一落白子便立即落黑子。 两人下了数子后。 局面一下大起变化,本陷入死境的白子反而妙着源源而生,腾挪自如,不似先前般进退维谷,两人又下了一阵,郭媛媛一子落下,忽然抬起头看向秦朝。 “破了~~~” “夫君,我终于破了这一局。” 郭媛媛欣喜若狂的叫道,眼睛里蓦的又是一阵悸动,似有泪花要流,她郭媛媛平生下过无数盘棋,破过很多局珍珑,可这一局,中途竟然如中了邪一样,怨恨,不平,沮丧……各种负面情绪接连涌至,竟陷入了万念俱灰的境地差点自杀而亡。 可是不破不立。 “高升泰已经是过去,再也不可能挽回,当舍,门派恩情,我已报答,当舍,天下辱我、骂我,我再努力也是无济于事,当舍。珍惜眼前人,珍惜手中有的,不着意于生死荣辱,才可得大解脱。”郭媛媛心中默默。 “刷!” 秦朝起身随手解了王语嫣、苏星河穴位。 “媛媛,珍珑已破,我们进去见无涯子前辈吧。”秦朝冲郭媛媛一笑,又向秦雨点了点头,走到木屋前,这木屋无门,郭媛媛正疑惑间,秦朝随手一击,击开木屋的门板,踏步走了进去。 “对了,棋盘上是硬拼苦苦杀开一条血路,这屋无门,强行撞开便得了。”郭媛媛若有所思,踏入屋内。 屋外苏星河被解穴后。 终于能听到,能看到四周的环境,他连起身往棋盘看过去,不由嗡的一下,瞳孔胀大。 棋盘上白的黑的占满了整张棋盘,那一局珍珑,无论他钻研多久,似乎一切方法穷尽都无法可破的珍珑居然被破解了。 “怎么破的?” 苏星河瞪着眼,秦朝指点郭媛媛时便封了他的穴位和听觉视觉,自然听不到秦朝怎么指点郭媛媛的。苏星河使劲看着棋盘,想要找出规律,可是一切徒劳。 木屋内。 “盛朝,想不到你棋艺这么高明。”郭媛媛感慨,下棋时还不觉得,现在下完棋仔细回想起来,秦朝点醒她时句句话不离舍得,特别是最后直接说出自杀一气才是出路,显然是早就看透了破解珍珑的关键,这样的棋力郭媛媛自觉是拍马不及的。 而且她这时回想,也觉得自己自杀一气后和秦朝对弈时,她郭媛媛每落一子,秦朝几乎是不假思索便落子,这样快的落子速度,而不出一点差错,可见棋艺之高,心算之快。 秦朝笑了笑。 “我于棋道确实不通,不过真要我下,也未必输于媛媛多少。”早年秦朝确实棋道狗屁不通,可钻研过珍珑,再加上李斯根方法的开发大脑,即便技艺还不如郭媛媛,可论心算能力却超过了。 “嗯?这屋内是空的。”郭媛媛咦了一声,两人所在屋子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秦朝微微一笑径直向前,一掌打开身前木壁板,走了进去,这一间还是空荡荡的,两人一直往前,打开第三个隔板,进入第三间房。 “啊?” 郭媛媛一眼看去,忍不住啊了一声,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看了鬼一样。 屋子中央半空中坐着一人。 郭媛媛眼力很好,自然看得出这人并非凭空悬坐,而是被一根绳子缚着,绳子的另一端连在横梁上,将他身子悬空吊起。 “你……你是?” 郭媛媛脸上满是惊讶,那人须长三尺,没一根斑白,面如冠玉,脸上一丝皱纹也没有,是个神采飞扬,风度娴雅的年轻人。 (谢谢‘书友150529213021947’打赏!) 第六章 我夫君学的是‘道’ “不错。”年轻人看向郭媛媛,眼神有些满意。 “我逍遥派择门徒,须得才貌过人,此女瑰姿艳逸,仪静体闲,姿容气质都是上上之选,就是年纪大了点,先前破解珍珑,也是得那秦家娃娃点破才能解的,智略还是逊了一筹。”无涯子又看向秦朝,眼睛一亮,“好了个翩翩美少年。” 秦朝相貌清秀,又带着一丝秦家人特有的男子气概,再加上他如今一举一动周身皆是太极,随意一站便和环境完美融洽在一起,这种独特的气质,也许只在一些孩童身上能看得到,无涯子的逍遥派非常看中一个人的皮囊,逍遥派门人无论是李秋水、还是巫行云,亦或他自己,门下苏星河,星宿老怪丁春秋都是外貌极为出众之辈,所以天龙中他看到外貌不是特别秀美俊朗的虚竹就曾大大失望。 此刻见了秦朝心中很满意。 “秦家后辈携夫人郭氏拜见无涯子前辈。”秦朝这时连冲年轻人行了个大礼,眼前人样貌虽然年轻,秦朝知道他就是无涯子,不提年龄,就说逍遥派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对秦朝的帮助这礼就值。 “他是无涯子前辈!”郭媛媛一怔,这时发现秦朝行的礼不是平常晚辈拜见前辈的揖礼,而是半膝跪下的大礼,她虽然不明白,可夫唱妇随,连也跟着行了个大礼。 “咦?” 无涯子愣了一下:“娃娃,何以如此大礼?” “前辈。”秦朝起身笑而不答,转移话题道,“前辈这一局珍珑极尽繁复巧妙,几可谓是无解,前辈难道不惊讶我为何如此快便能破解珍珑?” “莫非不是你天资聪颖,是另有隐情?”无涯子眉头微皱,眼前少年相貌如此合乎逍遥派所求,若是才智不过关,便是大大可惜了。 “四年前,晚辈曾看过一门功夫,因此学了它,这门功法……”秦朝说着一脚踏出,这一步明明是向前走,可转眼人出现在另一个方位。 “凌波微步?” 无涯子惊呼出口,声音里又是惊喜,又是诧异,连叫道:“娃娃,你从何学来我派这门轻功?” “晚辈四年前游览无量山时,曾掉入剑湖宫无量派下一个石洞中。” 无涯子恍然。“娃娃,那是当年我和夫人享清福的所在。”无涯子感慨一声,随即仿佛想到什么,呼吸微微急促,道:“娃娃,洞中人可在?她可还安好?” “洞中人?” 秦朝露出疑惑眼神,看着无涯子道:“前辈,你是不是说那尊玉像,那尊玉像很好,我乍一看到还以为是个真人。” 无涯子眼中露出缅怀神色:“那尊玉像还在么?她……没打碎她?当年她吃那尊玉像的醋,说是……”自语着说了一会,才看向秦朝,“娃娃,我问的不是玉像,是人?” “没有人啊。”秦朝摇头。 “怎会没人?”无涯子叫道,随即定定看着秦朝,“娃娃,你且细细说来。” “前辈,当年我刚进入那洞时便觉霉气扑鼻,显然久无人居,而后进入那有水晶窗子的石洞时我记得那房中石桌上竖有一铜镜,这铜镜上生满铜绿,桌子上也是尘土寸积,依我猜测,怕是有几十年没人住过了。” “铜绿,尘土寸记?”无涯子瞪着秦朝。 “而后晚辈去查问过剑湖上的无量派。” “无量派?他们懂什么。”无涯子摇头。 “他们是不懂,可是前辈有所不知,当年前辈和你妻子曾在剑湖底舞剑,这剑影被照到石壁上,无量派弟子无知,以为是仙人舞剑。”“这倒是可能。”无涯子轻声。秦朝继续道:“而无量派又分东宗和西宗,这两宗互不服气,每隔五年便比剑一次,为的就是争夺剑宫的居住权好偷学仙人剑法,依他门中弟子所叙,这石壁上仙人舞剑已经消失了三十年左右。” “三十年,看来当年我离开后,她也很快离开了。”无涯子脸色黯然,许久看向秦朝,“娃娃,你可探访到她的下落?” 秦朝岂会不知李秋水在哪里。 “晚辈不知,不过晚辈可以替前辈寻找。”秦朝说道。 无涯子眼皮搭下,忽然一声长叹:“人海茫茫去哪寻找,以她的身手智谋,若要躲起来,又岂是你能找到的,算了,她不来找我,我这一身病痨样又何必去找她,你的心意我领了,找,就不用啦,对了,孩子,你的凌波微步想必是在琅嬛玉洞中所找到,那么其他功夫……” “前辈,琅嬛玉洞是个空洞,里面所有的武功秘芨全部被搬走了,晚辈并没见到一本武功秘芨,晚辈所获武功,是得自玉像前一个蒲团里。” “蒲团?”无涯子疑惑。 “当年我在玉像所穿双鞋内侧发出绣有‘磕首千遍,供我驱策,遵行我命,百死无悔’的字迹。” “鞋子?”郭媛媛怪异的看向秦朝,没事谁会去观察玉像脚下穿的小鞋。 秦朝说道:“而后晚辈发现了封在蒲团里的锦帛,那锦帛第一行写着‘汝既磕首千遍,自当供我驱策,终身无悔,此卷为我逍遥派武功精要’等字样,让我学了卷上神功杀尽逍遥派弟子,因此学得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不过晚辈至今没杀过一个逍遥门人。” “果然是她的性子,想必是她将神功绵帛织入蒲团内,这蒲团若是有人磕首千遍,必须破裂,露出里面藏有的绵帛。”无涯子仿佛亲眼所见一样,推测出当时情形,他眼神柔和的看着秦朝,“想不到你倒是个宅心仁厚的正人君子。” “宅心仁厚,正人君子?”郭媛媛心中暗啐,她第一次见秦朝,也觉得秦朝是个正值诚实的君子,颇有侠义心肠,只道是个好人,可后来……“他要是宅心仁厚那天下就没有坏人了。”郭媛媛心中道,也觉得奇怪,像秦朝这样的‘坏人’真会磕首千遍?可若不磕首一千遍又怎得到蒲团内功法。 秦朝面色不变:“前辈,这珍珑棋局便是当年我在石洞中发现,后来发了不少时间才得破解。” “这么说,珍珑终是你自己破解的。”无涯子脸色一喜。 “可是我为了破解他花了不少时间,若是让我像今天一样当场破解,不比我夫人好多少。” “花了不少时间?”无涯子哈哈大笑起来:“我大弟子苏星河三十多年一无所获,只要能破解,便足见你才智高绝,对了,你既然已经学了我逍遥派神功,便算是我逍遥派半个弟子,可有意愿真正做我派弟子?如若你点头,我可以给传你逍遥派掌门之位,我逍遥派神功绝学,可不止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 “前辈。”秦朝恭敬道,“晚辈是天龙寺弟子。” “天龙寺?枯荣那老伙与你什么关系?”无涯子不以为意道。 “枯荣大师是天龙寺有道高僧,和晚辈关系倒不大,晚辈虽然是天龙寺人,可只是寺生,是走文路的,并非僧人,也非武者,而且晚辈是天龙寺武道殿的。” “走文路的,武道殿?”无涯子疑惑。 “前辈,我夫君学的是‘道’。”郭媛媛一脸自豪的插嘴,“他走的是武道,而非‘艺’,贵派若真想收他,除非将传道长老之职位传与他,一个传经人都不给岂不是埋没我夫君的才华?” “什么?” 无涯子身子一震,他岂会不知道‘道’与‘艺’的区别。 “娃娃,你……你真的是?”无涯子瞪着秦朝。 “前辈,晚辈自加入武道后,读书破万卷,兢兢业业,一刻不敢放松,如今已经多次修改我秦家五虎断门刀心法,也算是有点小成就。”秦朝说道。 “修改五虎断门刀?”无涯子声音颤抖,他逍遥派虽然功法强大,可他为何还要苦苦钻研学问,不也是想向‘道’的方向发展么,可是至今对修改自身功法一无所获。 “娃娃,若我派中真有传道长老,我倒是能收你,可是……”无涯子长长一叹,满脸落漠。 “前辈,难道贵派没有传经人?”秦朝疑惑,郭媛媛也是不解看着无涯子,一个门派没有传经人,只有武艺,那定然走不长。 无涯子沉默。 许久重重一叹:“我这逍遥派,说是逍遥,其实并非真正的逍遥派,我派中只是有‘艺’无‘道’,因而我这一生耿耿于怀。” “啊!”郭媛媛惊叫。 “果然如此。”秦朝眼中露出一分恍然,“前辈,我天龙寺中也有逍遥派,不过我询问过他们,他们并不知你们所在。” “我这逍遥名不正,言不顺岂敢暴露世间。”无涯子苦笑,“所以凡知道我这门派的外人,我门中规矩是格杀勿论,总之外人很少知道。” “名不正,言不顺?”秦朝瞪着无涯子。 无涯子却不解释,只是看着秦朝询问:“娃娃,你来何事?” “前辈,我学了贵派神功。”秦朝斟酌用词,“这两门功法的强大是晚辈见所未见,可我知道天下武学,大多都有各种缺陷。” “你担心北冥神功?”无涯子嘴角微翘,眼露赞许,“你的担心是对的。” 第七章 万法之源 秦朝心中一忐,郭媛媛看着无涯子蹙起眉头。 “前辈,你说神功有缺陷,可是天下武功都是由道而生,偏生贵派有艺无道。”郭媛媛说道,“这便让晚辈好生困惑,不知前辈能否先说一下贵派神功来龙去脉,再细说缺陷特点,并非晚辈信不过前辈,只是若要解决功法缺陷,知道来龙去脉,总归是好的。” “秦家娃娃。”无涯子脸露羡慕,“你这夫人年纪虽然大了点,可是挺关心你的,这北冥神功的来龙去脉么,若是换一个普通武者,老夫自是不会告诉他们,但你们既然是那个圈子里的人,就算我不说,也终归是会知道的,老夫便提前跟你们说一下。” “终究会知道?”秦朝、郭媛媛疑惑。 “你们可知天下至高无上的武学圣地?”无涯子询问道。 秦朝、郭媛媛一愣,不知无涯子讲的是类似白道武林圣地慈航静斋之类的,还是其他。 “前辈莫非是指‘十绝关’。”秦朝忽然道。 “你懂得挺多的。”无涯子点头,而后说道,“凡是我辈习武之人,想必都会询问武从何而来?虽然是前人所创,可前人又是根据什么,如何创出来的,尤其是这天下有些武学的奥妙简直匪夷所思,我们后辈该如何才能超越前人所创武学?其实天下万法同源,一切武学的真正起源都在于三个神秘的圣地,这三个地点分别是----” “其一、十三年一现,藏于天地之间的‘十绝关’。” “其二、三十年一现,出现地点飘忽不定,藏于惊雁宫地下的‘战神殿’。” “其三、当天地之间出现七星连珠才会一现,藏于水底世界的‘龙神宫’。” “这三个武林圣地没人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只知道因他们出现,才有了追求武道的学派,只知道凡是要追求武道巅峰,这三个地点之一是必去的,而其中十绝关、战神殿必须先天武者才能到达,当然,这原因老夫也不是很清楚。” “前辈。”秦朝想着前世书中记载连说道,“进入十绝关、战神殿,机关险阻重重,这些机关险境大多都是天地之力形成,若非本身实力极高,精神意志出众,又有大福缘庇护,根本不可能到达这两个圣地。”黄易小说中到达十绝关、战神殿的高手跪着手指都能数得过来,真是寥寥无几。 “哦?”无涯子讶然看向秦朝,“娃娃,去过十绝关、战神殿的人极少,而且就算去过,这些人也神龙见首不见尾,不是普通人能见到的,老夫所知不多,江湖也很少说起,不知你能否……” 秦朝微微一笑:“前辈,十绝关在祁连山脉和库姆塔格大沙漠中间,所在地点是一座大山上,那山十分之高,就算不是这天下第一高山,也差不多了,常年堆积着不化的冰雪,十绝关入口便在山上一处有着二片光滑如镜、高达十丈阔六丈的大石壁前,十绝关要开关,需得太阳和月亮同度,引起涨潮,借助山内潮水暴涨之力方可开。” 无涯子眼睛发亮:“靠涨潮之力开关,果然奇妙,老夫倒是长见识了,娃娃,那战神殿又如何?” 郭媛媛也看向秦朝,眼里闪着光,她在花间派中地位并不算低,可对三大武学圣地所知还不如无涯子。 “据说战神殿是随着惊雁宫飘忽移动的,晚辈所知也不多,只知战神殿外有魔龙守护,有外界没有的奇花异草,大殿内据说广阔无边,殿顶刻满了周天星斗。”秦朝说道,对于十绝关、战神殿秦朝知道的并不止这些,可只要说出这些便够了。 “魔龙守护,地点飘忽。”无涯子眼露向往之色,他啧啧赞了两声,“真是仙家手段,非我凡人能揣度。” “前辈,还请继续往下说。” 无涯子点头:“如果说十绝关、战神殿是武者的圣地,那么龙神宫就是文人的圣地,据说入十绝关、战神殿可以让先天武者突破自身天人之界,达到破碎虚空,这事老夫也只是听说,不知真假。” “这倒是真的。”秦朝说道。前世黄易武侠迷心中的高手,排在前列的大都是进入过十绝关、战神殿的。像黄易书中第一高手‘无上宗师’令东来,掌据了武道的极至,天下无敌,游遍世界找不到可以论道者后便是自困于十绝关内,勘破死生之秘,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而破碎虚空的传鹰也曾先后到达战神殿、十绝关。 “看来娃娃你懂得未必比老夫少。”无涯子说道,“如今天下武学,你们应该知道大体分为先天武学及后天武学。” 秦朝心中点头。 秦家寨白虎洞中的‘天下剑谱’,写尽天下武学演变,可这些武学无一不是指后天武学,练到顶也只增加那么二千斤左右力量,而先天武者的强大,秦朝十分清楚的。 “当然修习后天武学者,并非不能达到先天,不过老夫现在只讲先天武学武功的来历,这个暂且放在一边。” 无涯子说到这,声音低沉:“这天下,以老夫所知,还没有谁的先天武学是真正由自己创造出来的。” “不是创出来的。”秦朝眉一挑。郭媛媛微微皱眉,其实想想也明白,改进创造一门后天武学都如此困难,那创造出先天武学的学问又会达到何等高度,若真是这样,那他们这些人的学识智略和先天武学的创造者相比差得也太远了。 “前辈,若不是创出来的,那又来自哪里?”郭媛媛询问道。 “龙……神……宫!”无涯子一字一顿吐出三个字。 秦朝眼一跳。 郭媛媛双眼发亮看向秦朝:“难怪夫君和师叔讨价还价要去龙神宫的名额,怕是夫君知道这事。” “相比于十绝关、战神殿,龙神宫算是真正的万法之源。”无涯子沉声道,“根据我门中记载,三皇五帝之前,那时还没有百家学问,没有后天武学,可是已经有了先天武功,而这先天武功来源于一个传说。” “当七星连珠时,天命会降下玉令,龙神从沉睡中醒来,开启龙神宫,给凡人一个登仙机会。” “七星连珠,龙神宫现,凡是进入龙神宫者,都能得到一个考验,若是通过考验,便可获得一门武学作为奖励,而这武学便是先天武学。” “这传说从远古到上古到今古,进入龙神宫的人一批批增加,先辈们总结出了一些规律,龙神宫的考验针对的是智略,而非武力,所以只有聪明之人才能获得奖励,而越聪明,通过考验得到的分数便越高,分数越高,得到的奖励也越好。” “所以同是先天武功,也有高低好坏之分。” “也因此先辈们渐渐有了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凡龙神宫开启,必须事先定好名额,这不以武功高低来定,而只以聪明才智论。” “这规矩人们一直遵守着,到了三皇五帝之时,出现很多聪明绝顶之人,其中有一人名叫广成子。” “长生诀的广成子?”郭媛媛道。 “没错。”无涯子说道,“龙神宫开启后,广成子作为天下有数的聪明人自然能够进入其中,那一次考验,广成子的表现可以说是惊艳,惊艳到什么程度呢,老夫来打个比方,如果用老夫那一局珍珑棋来比,其他聪明者的表现是下了七八着便败了,顶尖聪明者能下十着,再往上几乎没有,可广成子却是完完全全破解了整个珍珑,他表现如此出众,众人自然以为他得到的奖励定然是高明到极致的先天功法。” “实际上广成子得到的奖励是‘长生诀’七幅图。”无涯子道。 秦朝心中一动。 “前辈,这七幅图应该也是一套高明到极点的先天功法吧?”秦朝想起《大唐双龙传》中主角寇仲、徐子陵就是练了长生诀上两幅图直接成为先天高手的。 “是,也不是。” 无涯子说道:“这七幅图只有在某种特殊时间,特殊情况,特殊体质的人修炼才是至佳先天功法,其他情况皆不如此,广成子并不能修炼这七幅图。” “不对。”秦朝皱眉。 “前辈,传说广成子就是羽化飞仙成功的武者之一,他若不是修炼长生诀,岂能得道?”秦朝说道,郭媛媛也是疑惑看着无涯子,广成子成就先天,而后进入了战神殿,悟通了天地宇宙的奥妙,突破天人之限,他重返地面后,将毕生武学用甲骨文写出一门功法,这功法便是如今的天下三大宝典之一《长生诀》,这说法已经是武道界众所周知的。 “你们且听老夫说来,当时龙神宫内,由于广成子通过考验时的惊艳表现,周围之人几乎大多都对他所得到的奖励虎视眈眈,恨不能立即抢为己有,广成子是个聪明人,自然也知道自己成了人人都想要得到的香悖悖,可是天下武功就算是先天功法,也不是那么容易修习的。” “幸亏当时龙神宫除了奖励广成子七幅长生诀外,还另赠了一样东西,和几乎不能修炼的长生诀不同,那是一门真正的功法,虽然功法并不是先天功法,可当时广成子为了保卫自己的人身自由,毫不犹豫便习练了这门功法。” “不是先天?” 秦朝疑惑,龙神宫奖励的功法在秦朝知道的信息之中清一色的都是先天武功,忽然他灵光一闪,眼里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前辈,广成子修炼的那门功法难道就是……”秦朝惊叫道。 “你猜的没错。”无涯子沉声道,“那就是我们现在修炼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 (谢谢‘中原小白’、‘本末゜’打赏!) 第八章 进入先天的另一条路 “真的?” 郭媛媛欣喜叫起来。“若真如此,那夫君……”郭媛媛明白广成子能够凭这功法得道,即便功法有些缺陷,也应该是没大问题的,后人如果重走广成子的道路,未必不能达到广成子的高度。 秦朝微微一摇头:“媛媛,我们还是先听前辈讲叙吧。” “你这娃娃心性倒好,当年我听说这功法是广成子所修习,也像你夫人一样欣喜若狂。”无涯子感叹一声,继续讲道,“广成子入龙神宫前,只是个身体比正常人强健一点的汉子,并无修炼武功,可就算他有武功在身,面对着守候在龙神宫门口的众多先天高手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但是北冥神功有一个特点,就是修炼极快。” 秦朝点头:“若满足北冥神功尽忘己学的要求,这确实是很好修炼进展很快的一门功法,我想,应该广成子因为本身根本没有修炼过武功,所以尽忘己学这一条完全符合条件,他只需动念间便能修炼北冥神功入门。” “娃娃,你的推测没错,广成子一接收完毕北冥神功功法的奖励,便不动声色间把这功法给修炼了,而后才离开龙神宫的奖励发放处,虽然此时广成子仍在龙神宫内,但当时齐入龙神宫的众多才智高绝者,也有修炼了先天武功的人,此人一见广成子已经接收了奖励,便想着从广成子口中逼出奖励的功法。” “可是他抓住广成子后,广成子暗中将北冥神功施展了开来,顿时那高手的内力完全都进入了广成子体内。在当时龙神宫内众人目瞪口呆中,那人顷刻间便内力全失,反而被广成子所制,可以说,顷刻间广成子便由普通人变成了一个内力几乎达到那人程度的高手。” “先天高手的内力也能吸?”秦朝眼中露出疑惑,至少秦朝现在修炼北冥神功根本不敢去吸收先天高手的内力。 只听无涯子说道:“广成子出了龙神宫,对着齐聚龙神功外的众多高手,依然用北冥神功对付。” “这些高手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他们修炼了精纯高深的内力,可此刻一旦动用这些内力,便无啻于给广成子输送养料,北冥神功又是第一次在世间出现,这些高手根本不懂他是否有弱点,弱点在哪,一个个完全都被吓住了,那一战,接连几个高手被广成子吸得瘫软在地后,广成子被推崇为天下第一准高手。别人在龙神宫得到奖励,若不是本身属于大势力保护,出宫后便会为人所要挟献出功法,广成子却是风风光光,大摇大摆的离开,再也没人敢逼迫他。” “顷刻间一个普通人变成天下第一高手,世人议论纷纷,认为这神功威力强大得不可思议,公认为龙神宫历年所出功法第一,而这时,广成子在龙神宫内的惊艳表现也传了出去,因此众人对广成子得到这样神功并不诧异,反认为理所当然。” “自那一战后,天下几乎无人敢捋广成子虎须,广成子也想自此逍遥世间,可一个人无论多么绝情无义,只要还有那么一点点良心,即便能斩断一切爱情,亲情,父母之情是斩不断的,何况广成子本就是个多情之人,他想逍遥,家人,亲友的羁绊却让他逍遥不起来。” “他得到了龙神宫传下的‘先天’武学,家人要学,可广成子除了北冥外,长生诀并不适合他家人,所以无法传他们其他先天武学,而北冥再强也只是后天功法。” “亲人不会相信,以广成子的惊艳表现,只得到了一门吸人内力的后天功法,而且广成子也不能不想对外宣称自己所得功法只是后天,并非先天。” “亲人的压力还在其次,另一样危机却是避无可避。” “当时情形,一旦进入龙神宫得到奖励,只要不死得过早都能成就先天进入战神殿。” “广成子既然得了龙神功奖励,天下先天高手自然都争相邀他前往战神殿,广成子是才智高绝之人,久居人上,心中养成了一股不落人后,挑战傲视一切的傲气,他不愿人知道自己并不是先天,也不敢让人知道自己不是先天。虽然历史上并没有不通过先天武学便进入先天境界的先例存在,可广成子却不信邪。天下高手邀他前往战神殿,他嘴里繁衍着答应,心里却在想办法,急得很,他日日夜夜钻研七副长生诀图谱,可这长生诀七副图所包含的奥妙何等深不可测,以广成子的通天智慧也是远远不够的。” “可怪异的是在广成子和众先天高手来到战神殿门外那一天,广成子居然突破了,真正的进入了先天,而后广成子终在战神殿悟道,再次返回地面时,整个人焕然一新,变得万事不萦于心,他开始传授长生诀。” “也就在这时,人们才知道广成子在龙神宫得到的奖励是七副长生诀图。” 无涯子说到这微微一顿。 “自此后天下武道界有了长生诀,而合长生诀的一切规则都是已经‘得道’的广成子制定下来的,同时人们也知道了广成子修炼的并非长生诀,而是一门后天功法----北冥神功。” “因为之前并没有不通过先天武学进入先天境界的先例存在。” “于是人们不禁询问,广成子是如何进入先天的?” “最终广成子也给了人们答案,那便是至今仍流传在武林中的后天进入先天模式。” 秦朝心中一跳,和郭媛媛对视一眼。 “后天通过非武学手段进入先天?”秦朝虽然知道一点,可所知不多。俩人都看着无涯子。 无涯子说道:“原来广成子当年因为被天下人人认为是先天,就算暂时不是,也迟早会是的,而他自己背负着这么一个弥天大谎,来自世间所有人的压力之下,他本身又心高气傲,不愿服输,想着自己天纵奇才,岂是那些普通人所能比的,想不凭借功法也要进入先天,他无日无夜不在思索着如何突破,特别是随着战神殿的开启临近,精神上紧崩到了极点,总而言之,在各种特殊的情况下莫名其妙的他的精神**发生了变化,终于在战神殿开启前一天,这一切变化达到了巅峰,从而引起突变晋入先天。” “按广成子的总结,先天与后天的区别不在于内力**,更多在于精神意志灵魂等层次的,因此他认为一个后天武者,若是在某些极强大的压力,极端的精神折磨下,极变态的社会、或者生存环境下,能撑住不疯魔便极可能变异而突破为先天武者。” “原来如此。” 秦朝、郭媛媛恍然。 “前辈。”秦朝忽然想到一点,苦涩而笑道,“广成子暴露这秘密是好心,江湖恐怕因此多事了。” “没错,不过当时江湖还算平静。”无涯子说道,“可是长生诀的威力渐渐被开发出来,出现了百家争鸣,后天武学开始兴盛,后天终究是远不如先天的,很多武林中人这时都开始想起了广成子的那个进入先天的预言,于是原本较为讲究以德为先,以德服人,而不是以力服人的平静江湖武林世界开始混乱起来。孟子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很多武林人士不管自愿还是被他人所逼,都走上了一条从精神、感情、意志、**层面挖掘自身承受力的残酷道路,渐渐的先辈们发现,那些自小便生长在极端残醋环境中,或者有着大冤大仇大恨的人比其他方式自虐者更加容易突破先天。” “怪不得……”秦朝心中翻起大浪,“难怪越是武道大繁荣时期,江湖就越残酷,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接连发生,这些人有时未必是真不明白事情真相,真的绝情绝义,而是装不明白,借绝情绝义来压迫自己,我秦家寨秦争,自小肩膀被人打入暗劲,难道不是某个人的试验品?想让秦家寨出一个先天高手?一个先天高手的存在,对普通武林世家而言是真正的霸王级别,别说一个关家,就是十个百个关家又岂敢出手?” “而乔峰、慕容复谁又能说得清是他们先辈有意要培养他们突破后天成为先天高手,还是他们自己本身也有这意图?” 秦朝又看向郭媛媛。 “历史上郭媛媛最终走上那条路,真的就是因为高升泰?难道就不是花间派某些人安排要借机逼迫她突破为先天,或者她自己故意为之?花间派的先天高手,是不是很多都是这样得来的?” 秦朝目光移向无涯子。 天龙中李秋水、巫行云、李沧海、丁春秋,无涯子甚至包括苏星河等整个逍遥派都透着诡异和不合理,这背后会否是他们在寻求突破先天?或有意或无意自虐? “而我自己……” “我若要突破至先天,至少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如某些小说中一样,杀自己最爱之人,或者杀尽所爱,亲人、朋友、恋人、妻子、儿女……一切心中羁绊的人,让自己时刻处于精神心灵的极度痛苦折磨之下,可这路即便能成功……” 秦朝心中摇头,这种先天不是他所取的。 第九章 北冥用意,逍遥起源 “江湖的变化,以广成子的智慧,未必没有想到,可能这也是他的本意吧。”无涯子说着微微一叹,接着道,“广成子解开一切谜题后,将长生诀和北冥神功交予他弟子‘黄帝’,而后什么话也没说,直接离开,再也没出现过。” “但这北冥神功并非广成子所修习的原版。” “不是原版?” 郭媛媛眼中闪过喜色:“那一定是他得道后修改的增强版,比原版更好。” “比原版好?”秦朝心中摇头。无涯子微微一笑:“北冥神功虽然是后天武学,可蕴含的玄奥是极高深的,即便以广成子跨越了天人之界的见识修为,能做的修改也不多,他留下这一版本的北冥神功,大多都是在原版基础上删去了一些内容所至。和原版相比,现在的北冥神功若是自身内力不如他人,却强行吸取他人内力,会有内力倒灌之祸,这是缺点一。” “啊?”郭媛媛惊叫。 “其二,它变得只能吸取后天武者的内力。” “其三,吸取内力会有损耗,这想必娃娃你已经感觉到了。” 秦朝点头:“晚辈感觉这损耗是三四成。” 无涯子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没错,我逍遥派多年总结,北冥的损耗虽然根据吸收内力质量不同而不同,可大抵就是这个数目。” “其四,内功有高低,内力也是有好坏的,若是吸收低级内力,即便是吸取了上百年,上万年内力,对自身增加的力量也高不到哪里去。” 秦朝心中点头,五虎断门刀只能增力千斤,若是北冥吸的是五虎断门刀的内力,就算吸取了千万年积累的这种内力,增力也绝不会超过千五斤,这事秦朝早就感觉到了,秦朝没有天龙中段誉的运气,能吸收到像鸠摩志、段延庆等很多顶尖高手的内力。 秦朝气海中内力虽然很多,实际上是纸老虎,看着吓人,论质量不行,现在的身手能达到乔峰、慕容层次,是因为他练内家拳开发肉身,**力量要远高过慕容复。 “如果要用北冥神功提升功力,吸内力不是关键,吸取真正顶尖高手的内力才是关键。”无涯子说道,“至于广成子为何要这样,将好好的一篇北冥神功弄得尽是陷阱,因为他传下这北冥神功,主要不是给人修炼武功的。” “不是给人修炼武功?” 郭媛媛惊叫,秦朝也皱起眉。 “北冥神功真正的用途是辅助长生诀。”无涯子沉声道。 “辅助长生诀?” 秦朝满是讶然,其实他进入了天龙寺武道般若殿,这些事情总归是会让他知道的,只是孟述圣等人觉得秦朝刚入武道殿,因各种原因一时没告诉他。 “你们知道长生诀真正的作用并非先天功法,而是创造功法,可这样问题就来了,他怎么判断这创造的功法是优还是劣,虽然合长生诀公式能够验证,可光凭纸面上的公式终归不够让人信服,也少了很多成就感,所以就是需要更加实在,能够即刻具现的东西。” “可是,一门功法要修炼到最高境界,需要的时间最快也是以年为单位计算的,十年,甚至几十年修炼到最高境界都是极平常的,这显然是不行的。” 听到这秦朝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前辈,这北冥神功能够顷刻间造就一个绝顶高手,也就是说不用多长时间就能让一个普通人的经脉扩张,遍脉俱通。”秦朝说道。 “没错。”无涯子说道,“就像你我如今都修炼了北冥神功,可一旦散去北冥神功积蓄的内力,虽然内力没了,但经脉俱通,身体素质还在,再修炼其他功法,便事半功倍,能在非常快的时间内晋入到那门功法的最高境界,这样一来,倘若要让一个人修炼一门新创出来的功法来检验这功法的强弱,只要让他自己修炼北冥神功,吸取内力打通周身经脉,或者别人直接用北冥神功倒灌给他打通经脉。” “倒灌你可明白?” 秦朝点头,随即疑惑道:“若像我和前辈这样修炼了北冥神功的人,将内力倒灌给他人,会不会有无法收手的可能性?” “你这娃娃很聪明。”无涯子道,“吸力通道一旦形成,无论是正向还是反向,向来是不将最后一滴内力吸完是不会罢手的,除非有天大的外力阻挠,这也是北冥神功的一大缺陷。” “啊?”郭媛媛插嘴,“这岂不是太凶险了?” “是,也不是,北冥神功是用来辅助修炼的,内力被全部吸走,只要没仇人外人在场,因为本身经脉都已经打通,再修炼其他功法能很快修炼到最高境界,所以也不算多危险,除非你年纪过大,本身是靠着内力延寿的,内力一泄,阳寿便到了尽头,或者身体受伤虚弱,内力一离体,便无法撑住,可这种可能性几乎等于无。” “几等于无?”秦朝心头无语,天龙中无涯子就是倒灌给虚竹自身功力后,只说几句话便断气了,而后李秋水、巫行云也走了无涯子的后路。 “北冥神功留下第一用意在此,至于第二用意么。”无涯子笑看着秦朝、郭媛媛。 秦朝眼一挑,已经是想明白了。 “我知道了。”郭媛媛声音响起,“第二用意应该是给那些创造,修改功法有成的经学家、文人、武道家防身自用,毕竟这样的人才才是广成子所看中的,而且走文路者多没时间习武,身子天然弱,更需要神功护体。”郭媛媛得意说道。 “确实如此,你这女娃娃脑瓜子很灵。”无涯子说道,“至于后来百家争鸣,天下各学派互不服气,利用这北冥神功帮助,来比试创造出的功法孰优孰劣等其他歪七竖八的作用,老夫就不多叙了,娃娃,这北冥既是辅助长生诀,那么普通武林人士在江湖中自然是不能使用的,倘若使用,被有心人发现了,传扬出去,自会受到各家学派的联合通缉,这也是为何我逍遥派要遁世隐藏,不敢以北冥神功随意去吸人内力的缘故,这事老夫今天不与你说,你那圈子终究也会让你知道的。” 无涯子其实还有一点没明说,就是他们逍遥派是广成子后人创建,这才能以北冥神功正宗逍遥世间,天下各学派也都睁只眼闭只眼不找他们麻烦。 屋中秦朝、郭媛媛沉默良久,很多以前想不通的江湖怪事这时都豁然明白。 “娃娃,老夫有一点不明白。”无涯子忽然疑惑道,“你先前说自己是武道圈里的,而且颇有成就,曾多次修改过五虎断门刀,据老夫所知,不需要多次,只需要你修改五虎断门刀一次,便可得到北冥神功的赐予,为何这些事你还要询问老夫?”无涯子确实疑惑,若不是他看秦朝对着无量石洞玉像都能磕首千遍,为人实在老实诚恳,都怀疑他在说谎。 “前辈。”秦朝苦笑,“我修改五虎断门刀,只是自己和家族知道,并没有通告天龙寺。”闹了一大圈,自以为占了便宜,没想到辛辛苦苦谋划而来的北冥神功,其实就放在自己‘家里’,只要做出点成绩便能拿到。其实秦朝也明白,北冥神功虽然被广成子删减得不成样子,可也是后天功法中最变态的,天龙寺格外慎重也属正常。 “难怪。”无涯子丝毫没怀疑,以秦朝破珍珑棋局的智慧,有那成就也属正常,他看向秦朝道,“娃娃,老夫有个不情之请。” “前辈请说。”秦朝道。 “这北冥神功其实算是我逍遥派窃取而来的。”无涯子淡淡说道,嘴里说是窃,眼中却有得色。秦朝无语,天龙中逍遥派窃取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学,没想到最后连北冥神功都是盗来的。只听无涯子说道:“虽然我逍遥派并不惧怕,可若能够的话,还是不让外人知道的好,所以我希望……” 秦朝点头:“前辈放心,我一定尽快将自己的创功成果发回天龙寺,让他们光明正大的给予我北冥神功,这样一来,我便可以光明正大的使用北冥神功了。” “有劳你了。”无涯子微笑说道,“另外老夫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北冥神功虽然是辅助长生诀所用,可凌波微步却是我逍遥派专有。” “什么?”秦朝、郭媛媛瞪大眼。 忽然秦朝想到一个可能:“前辈,请问广成子他和贵派……” 无涯子一脸自傲:“没错,我逍遥派正是广成子后人所立。” 秦朝无语,你逍遥派既然是广成子后人所立,使用北冥神功还用得着偷偷摸摸? 只听无涯子说道:“这凌波微步也是广成子专为他后人所留,却非留给其他人的,所以天下武道上面有所成就的诸派高人能使用北冥神功,但都不会凌波微步。” “这么说晚辈?”秦朝尴尬。 无涯子微微一笑:“你这娃娃,一进门就是大礼参拜,就冲你这态度,老夫这逍遥掌门便认可了,况且你得到凌波微步是因为磕首千遍,得我师妹所授,非偷来的,既然来路光明正大,你用之又有何不可?别说凌波微步,就算北冥神功,你也尽可使用,只要不胡乱外传即可。” “多谢前辈。” 秦朝垂下眼皮:“这无涯子,先前还说什么北冥神功是逍遥派窃来的,不能让外人知道这事,怕是考验我人品,我若是拿这相要挟,或者不肯帮忙……”秦朝心中思索着,忽然想起王语嫣的事。 “前辈,我曾答应一个姑娘,让她很快拥有一身不菲的功夫。”秦朝连说道,“可现在北冥神功我不能随意传,而论到功法?我所会不多,也就五虎断门刀一门而已,可这一来太弱,二来是我秦家寨的,不能外传,您看……” 第十章 给你一桩造化 “盛朝。”郭媛媛一拉秦朝,不知秦朝为何突然如此唐突。 无涯子少有的皱起眉。秦朝冲郭媛媛一笑,才看向无涯子:“前辈,那位姑娘我敢担保你一定很乐意见到。” “我很乐意见到?” 无涯子眼中闪过疑惑,这天下还有什么人自己会很乐意见到?“娃娃,老夫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无涯对秦朝印象很好,当即说道,“这些年来,外人要想见老夫,必须通过珍珑棋局的考验,而且,我逍遥派虽然盗窃了天下各门各派功法,完全不缺给人修习的武功,可这些功法也不是随意外传的,毕竟都是天下各门中的精华,老夫虽然不怕,也不想让这些门派过于尴尬,你让我传功法给那姑娘,这怎么行?” 秦朝笑了起来:“那位姑娘晚辈觉得很有点意思,这才带过来,我敢担保前辈见了,百分百会传她武功的,若是前辈真不愿见,事后也会后悔的。” “哦?” 无涯子看着秦朝,忽然也一笑:“你这么一说,老夫倒是感兴趣了,不过……” “前辈若不放心,我们可以打个赌。”秦朝笑说道。 无涯子眉一挑:“老夫自问这天下还没有几个老夫不见就后悔的人,何况是个不会武功,连珍珑都破不了的女娃娃,你这娃子也太危言耸听了,不过你勾起了老夫的兴趣。”无涯子三十多年常年呆在黑屋子里,这里除了苏星河天天装聋作哑的送饭外,便连只老鼠也少见到,前世的禁闭关黑屋,可是非常可怕的惩罚手段,而且这种可怕是随着时间增长呈几何倍增加的,无涯子在这样的‘惩罚’下呆了三十多年,三十年前就无聊得想自杀,此次见了秦朝、郭媛媛两人,即便是秦朝骗他,他心底也愿意多聊一会,因此秦朝这一打赌,他更加来了兴趣。“娃娃,你且说说,这个赌如何打?” “前辈若是愿意传她功法。”秦朝想着逍遥派一门比北冥神功还神秘,不被世人所知的隐藏镇派功法‘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连说道,“前辈可否将那功法也传给晚辈?” “娃娃,你又看中了老夫门中什么功法?”无涯子疑惑询问。 秦朝笑而不语。 “前辈,你只说,敢赌么?” 无涯子眉尖微微一挑。 “老夫有什么不敢!”无涯子说着眼珠一转道,“可是若老夫赢了,你输了呢?” “晚辈若输了,可以替前辈寻找前辈的夫人,或者将来前辈找到衣钵弟子,也就是逍遥派下一任掌门时,可让晚辈助他,总之晚辈欠前辈一个人情。” 无涯子眼睛一亮:“好,不过找李秋水就不必了,你若输了,将来老夫找到衣钵弟子,希望你到时能尽量帮他,娃娃,你叫那姑娘进来吧。” “王姑娘,能否请你进来一下。”秦朝内力鼓动,声音传出木屋。 木屋外。 王语嫣看向木屋。 “婉雨姐,好像是秦公子在叫我,这……”王语嫣疑惑道,秦雨一点头,眼中也是疑惑:“是让你进去,盛朝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进去吧,总之他办事,我放心,不可能会是坏事的,兴许是给你一桩造化。”“造化?你倒是信他。”王语嫣笑说着,移步向木屋走去,进入木屋。“咦?”王语嫣眼中闪过怪异,“秦公子尽接触些什么怪人呀,屋子不住人,一层一层的,也没有门……”王语嫣穿过两扇秦朝暴力轰出的‘木门’,便见前面站着两个身影。 “秦公子,媛姐。”王语嫣叫着往旁一看,眼晴登时瞪大。 半空盘坐着一个娴雅俊朗,神采飞扬的年轻人,年轻人目光一落在王语嫣身上。 “怎么会……” 无涯子浑身一震,此刻王语嫣虽然带着面纱,可毕竟是他的亲孙女,和李秋水、李沧海很是神似。 “秦家娃娃让我见的就是这人?”无涯子心下暗道,“这人好熟悉,可是并无其他出奇之处,这秦家娃娃为何如此笃定,和我打赌……” 这时---- “王姑娘,麻烦取下面纱。”秦朝说着。“这样啊!”王语嫣疑惑的摘下面纱,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出现在无涯子眼中。 “啊!” 无涯子瞳孔猛的一胀。 看向王语嫣的眼神如呆滞了一般。 前世看过天龙的人都知道一点,李家的基因十分强大,李秋水、李沧海模样都十分相似,而李秋水和她女儿李青萝,孙女王语嫣模样也一样相似。 段誉看了无量石洞玉像后,第一眼见到王夫人便错认为是玉像的原型‘神仙姊姊’,而后见到王语嫣也是,而李秋水以为无涯子雕刻的玉像就是以李秋水本人为原型塑造的,实际原型是李沧海。 无涯子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佳人。 “是她,是她,她来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没想到……” 百年渴望,三十年的不见生人,让无涯子第一眼见到王语嫣便心生恍惚,直到看了一阵才醒悟佳人并非梦中的那个人,也不可能是李秋水。 “她虽然有酒窝,可右眼角没有痣,不是沧海妹妹,只是这孩子怎么那么像?” 无涯子醒悟过来后,依然嘴唇颤抖,心潮不能平息。 “秦公子,这人?”王语嫣俏眉轻蹙,眼前的陌生年轻人一直盯着自己看,好生无礼。 “王姑娘,这位是无涯子前辈。”秦朝微笑说道。 “什么?”王语嫣眼睛瞪大:“他就是无涯子前辈?他怎么这么……”看着眼前年轻得过份的陌生人王语嫣脑袋懵的一下,无涯子是苏星河的师父,范百龄的师公,范百龄都是上一辈的老人,七老八十年纪大得很,在王语嫣想来无涯子怎么着年龄也是百多岁开外,须发皆白,可偏偏…… “秦公子。”猛的王语嫣兴奋尖叫起来。 “你先前说的都是真的!”一向风轻云淡,仿佛神仙一样不带烟火气的王语嫣这一次表现出女孩子般的雀跃欢欣。“你说的内力能保持青春,没想到这么有效,这位前辈……啧……”王语嫣本身是‘武林活字典’,懂得的武功何其之多,她知道秦朝说的内力对保持容颜有好处,可是跟着秦朝的这些日子来仔细思考,总觉得纵然内力对保持容颜有好处,可看过的例子,这种好处并不多,远远不够她所希求的。 “秦公子。”王语嫣明亮的眼睛烁烁看着秦朝。 “王姑娘,你别这样看我。”秦朝手向着无涯子一指,“你眼前站着一个老怪物,他才是真正的前辈高人,你去哀求他,保管心想事成。” 王语嫣连看向无涯子,嘴唇嗫嗫的似害怕又似渴望,不知该怎么哀求好。 “前辈。”秦朝看向无涯子,“这位姑娘和你颇有渊源,晚辈还是先出去一下,你和这位姑娘独自谈谈。” 无涯子只是看着王语嫣,眼中似乎有些迷蒙的光芒在闪。 “秦公子。” 王语嫣一见秦朝要走,连抓住秦朝袖子。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位前辈哀求呀!”王语嫣低声说道。郭媛媛扑哧一笑,调笑道:“语嫣妹妹,你拉住我夫君的衣袖管什么用,他这色胚子,你要拉也是拉他的手呀,不然他可不会教你的。”这时郭媛媛也看出了无涯子对王语嫣的不同,心头也是好奇。 “王姑娘。”秦朝掰开王语嫣的玉手,轻声道,“你只要站在这里回答前辈的问题就是了,另外,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一定得告诉这位前辈你母亲的真实姓名。” “我母亲的姓名?”王语嫣眨了下眼。 “不仅你母亲的名讳,你家里的事也都可以向他说,不必为尊者讳而隐藏,总之听朝哥的,有你的好处。” “哦。”王语嫣应声。 秦朝冲郭媛媛一招手:“我们走。”秦朝、郭媛媛往屋外走去。 “盛朝。”郭媛媛低声道,“想不到这位前辈和语嫣妹妹居然……,怪不得你非要带着她来这擂鼓山,我以前还以为你是看中了她容貌,想棒打鸳鸯,猜散人家表兄妹,要追人家女孩子,倒是误会你了,对了,他们倒底什么关系?” “他们的关系,我也只是猜测,并不能肯定。”秦朝说道。 “真的?”郭媛媛怀疑的看着秦朝。“好了媛媛,这里不适合说,反正等会就有答案了。”秦朝笑说道。郭媛媛嗔怪的收回目光:“对了,这位前辈练的是北冥神功?” “怎么啦?” “他练的是北冥神功,你也是北冥神功。”郭媛媛眼里放着光,忽然甜声道,“夫君,妾身也想练北冥神功,你能不能教教妾身呀?”声音又娇又甜又腻。郭媛媛出身花间派,又是青楼头牌,声音本身就极为动听,这一下故意撒娇,当真是能把人魂魄都勾走。秦朝心跳加速,强行压住心头怦然笑道:“媛媛,你怎么会突然有这想法,你的内力并不比我弱呀?何必呢?” 郭媛媛嫣然一笑:“夫君你说,无涯子的师兄妹们是不是也像无涯子一样?” “什么一样?” “外貌也是保持年轻呀?” “这是自然的,苏星河是没有学到逍遥派真正的神功,所以才如此年老,身手也差得可以。”秦朝说道,天龙中表面上无涯子的弟子们,丁春秋背判师门,属于邪恶一方,苏星河救下无涯子,阻止丁春秋加害,甚至服侍无涯子数十年如一日,是正义一方,而且是个大大的好人,可真相……秦朝不敢妄自揣测,至少无涯子没传苏星河真正的功法,这其中是否真是如天龙中苏星河自己所讲的那样,因为他苏星河修习旁门杂道而耽误了武功? “这样啊。”郭媛媛眼里闪着光,“我想见一见无涯子的师兄妹。”“这恐怕不容易。”秦朝笑说道,忽然反应过来,“原来你和王姑娘一样,都是渴望……” 郭媛媛瞪了秦朝一眼:“女人哪个不在意容貌。”两人出了木屋,都停下说话。 (谢谢‘中原小白’打赏!) 第十一章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 “怎么样?”秦雨来到秦朝身旁低声询问,秦朝来擂鼓山是为了北冥神功,秦雨自然知道。秦朝微微一笑:“要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说着走向苏星河。“你呀。”秦雨嗔瞪了秦朝一眼,“先说坏的吧。”“那你听好了,北冥神功有缺陷。”秦朝手一挥,点了苏星河穴位,向秦雨说道,“而且缺陷是大大的有。” 秦雨点头,大眼睛看着秦朝:“还有么?” “北冥神功的缺点,你夫君我突然不想改?” “不想改?”秦雨蹙起眉,忽然眼睛瞪大,“你不是不想改,是不能改吧?” 秦朝咳嗽一声:“是不想改。”“婉雨。”郭媛媛插嘴笑道,“北冥神功是天下一等一的神功绝技,连广成子都不能改,你认为你的夫君大人比广成子还厉害?”“广成子?”秦雨一怔,却是意识到真是秦朝改不了,不由皱起眉,眼现忧色。 郭媛媛连说道:“不用担心盛朝,北冥神功缺陷虽多,但都无关紧要,至于广成子,回去让盛朝和你细说吧。” 秦雨松了口气。 “婉雨妹妹,盛朝修炼的北冥神功,就算有缺点,在后天功法中也是天下第一。”郭媛媛说道。 “天下第一?” 秦雨眼睛不由亮了,“这应该就是好消息吧。”“嗯。”郭媛媛说道,“还有一个坏消息就是这北冥神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修炼的,不是练不了,而是修炼了会受到天下各门各派的通辑。”“啊?”秦雨蹙眉,“那盛朝他岂不是?”郭媛媛嫣然一笑:“担心他啦?放心吧,他修炼了没事,而且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不仅他修炼没事,就连你我要修炼,夫君大人也是有办法解决的,你说是吧,夫君大人?”最后一句话是向着秦朝说的。“真的?”秦雨登时看向秦朝,眼巴巴的。 秦朝苦笑。 “我会尽力的。”秦朝说道,眼睛看向远方。“北冥神功不能在外随意使用,天龙中段誉敢用,一来是沾了他是大理当仁不让的未来皇帝的光,天龙寺又是大理皇家家庙,二来他使用北冥神功同时也用凌波微步,不知道的人会误以为他是逍遥派谪传门人,自然不会追究,而我和段誉一样,用没关系,可家里人。” 虽然无涯子没说,可秦朝明白。 北冥神功作为给创功者的奖励,只要真有大成就,不仅允许他们自己修炼,也允许他们拿来保护家人。 “关家后辈如此强大,说不定就是因为关五炎改进了功法,得到了北冥神功的赏赐,他用北冥神功打通了关家寨后辈的经脉,经脉一打通,修炼起关家功法来,自然能一蹴而就。” “如今有我,秦家寨也未必不能如此。” 用北冥打通经脉再修炼五虎断门刀,提升效果比起秦家寨的寒玉床不知要快多少倍。 “而婉雨她们。” 秦朝明白,只要创功有成,得到北冥赏赐,就算直接让自己妻子也修炼北冥神功,其他人也不会多说什么,可北冥神功本身要想真正强大,对吸取的内力要求非常高,这才是最麻烦的。 不过秦朝最想让秦雨、郭媛媛学的是另一门武功,秦朝看向两女。 “婉雨,告诉你一个秘密。”郭媛媛凑在秦雨耳边窃窃私语,“你绝对想不到,无涯子前辈看起来就像二十多岁一样,那个神采照人比盛朝都不遑多让,哦,这算是第三个好消息。”“什么?”这下秦雨真惊讶了,随即反应过来,连叫道,“媛媛姐你不会是说,修炼北冥神功也可以像无涯子前辈那样……”郭媛媛点头。两女眼里都是星辰般的亮光。 秦朝笑了笑,天龙中逍遥三老永不变老的容颜,金庸先生在第四次修改《天龙八部》时已经给出了一个新的答案,就是逍遥派的另一门神功《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绝不是北冥神功,秦朝蛊惑王语嫣,带着她来见无涯子,打的就是这门神功的主意。 转眼一个多时辰过去。 “秦家小娃娃,进来吧。”爽朗声音响起。 “嗯?”秦朝眉一挑,听这声音,一点也没有先前的苍老。 “婉雨、媛媛,走。”秦朝说着往木屋走去。“我们也去?”郭媛媛愣了一下便跟上。“你呀。”秦雨嗔了秦朝一眼,也跟着两人往木屋走去,很快秦朝、秦雨、郭媛媛进入了第三间木屋,秦雨一看悬在半空的人影。“和媛媛姐说的一样,很年轻,北冥神功真的能永保青春。”秦雨脸上都是喜色。 无涯子看向秦朝,目光烁烁。 “娃娃,你很不错。”无涯子说了句才看向秦雨、郭媛媛,目光落到秦雨脸上时眼睛亮了一下:“秦家娃娃,这也是你夫人吧,你这小子还真花心呀,娶了两房夫人,都是如花似玉,老夫当年要是有你……不说了,对了,老夫好像没叫你带妻子进来吧?” 秦朝嘻嘻一笑,知道无涯子心情很好,连瞪向秦雨:“快给前辈行大礼,有你的好处。” “见过前辈。”秦雨连大礼参拜。 “还不起来。”秦朝又叫道,“难道还想要见面礼不成。”他将‘见面礼’三字咬得很重,明显是提醒。 噗哧! 王语嫣轻笑了起来,郭媛媛忍住笑看向无涯子。 “老夫没见面礼?”无涯子瞪了秦朝一眼,这才道,“你们这一家子呀,都鬼精灵似的,起来吧,少不了你的好处的。”无涯子说着又打量了秦雨几眼,啧啧赞道,“好,秦家娃娃,你这妻子相貌和老夫孙女可谓各有千秋呀,不相上下。” “你孙女?”秦朝疑惑道。 “哼!”无涯子冷哼一声,“别装了,当老夫是蠢驴么,看不出你早就知道嫣儿和老夫的关系?”见到王语嫣真容后,无涯子就知道和秦朝打的赌,自己上了当,输定了。而后王语嫣要学《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 这门功法在逍遥派的地位远在秦朝所想之上,是逍遥派秘不外传的第一功法。 王语嫣要学,无涯子虽然不会不传,可一想到打的赌,传王语嫣就要传给秦朝,心中便是肉痛得要命,他也不知道是秦朝故意,还是无意。总之对这小子的福运既佩服又恨得牙根痒痒。 秦朝嘻然一笑道:“晚辈只不过开个玩笑,前辈何必当真呢。”“玩笑?那老夫先前和你打的赌也是开玩笑的。”秦朝立时急了:“那可不行,前辈您何必耍小子哩。”“哈哈哈哈!”无涯子欢快笑了起来,“娃娃,你把嫣儿带来见老夫,老夫很开心,这三十多年来,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无涯子很是感慨,“一恍三十年,日子熬得老夫都觉得无趣,现在见到孙女都这么大了,恍然一梦,才知道当年糊涂呀,这一次老夫总得给你点好处,娃娃,你想学什么武功?” 秦朝一皱眉。 “老夫这里有小无相功、北冥真气都是顶尖功法。”无涯子笑眯眯道,“小无相功可以驾驭天下任何武功,北冥真气和北冥神功不同,是运使真气的方式,颇为适合你的北冥神功。” “前辈。”秦朝低着头,“晚辈要学的并非为自己,所以我想要学的是和王姑娘一样的武功。” 无涯子皱起眉:“你这娃娃也太鬼精灵了,老夫问你,你是不是知道那功法?”逍遥派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虽然神秘,但江湖中还是知道的,可《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是广成子特意为其后人留下的,这门功法能保住容颜不失,在某种情况下,珍贵程度甚至还在北冥神功之上,若是传扬出去,很可能会引起麻烦,因此逍遥派对此功十分保密,若非极亲近信任的人,外人知道必杀无赦。 按理说秦朝是不可能知道的。 “这小子连嫣儿都能弄来,懂得的希奇古怪又多。”秦朝一而再再而三让无涯子意外,因此无涯子也不敢肯定。 “前辈,晚辈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功法,但前辈你不觉得你的样貌暴露了什么么?”秦朝说道。 无涯子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没错,虽然那功法我派从不向外人说起,可天下人也不是傻子,娃娃听好了,那门功法叫《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这门功法十分珍贵,向来只传我逍遥派真正的门人,老夫这亲孙女要学也是拜入了我门下的,你俩个妻子……”话音未落。 “砰!” “砰!” 两道身影飞也似的跪了下去。 “晚辈愿意拜入逍遥门下。”秦雨、郭媛媛说道。 无涯子话音嘎然而止,眨了眨眼,愣了一下,而后朗声一笑:“你们两个娃娃倒是聪明,逍遥逍遥,快活似神仙,入我逍遥派没什么大的门规约束,好处却是多得很,确实划得来,对了……”无涯子扫了秦朝一眼,“这不会是你教她们的吧。” 秦朝苦笑。 “也罢,你们俩容貌不凡。”无涯子又看向两女,“至于智慧,能被秦家娃娃看中,想必不是蠢人,也算是符合我门中规矩,再者老夫高兴……” “师父!” “师父!”郭媛媛、秦雨连叫唤道。 “慢着!”无涯子叫道,“虽然老夫也愿意让你们作弟子,可我逍遥一脉收普通弟子不限,可传《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却有一门规矩,此功只有掌门才能传功,而且一个掌门只能传三个弟子。” “只能传三人?” 众人蹙眉,很快恍然,若非如此这门功法也不会至今在江湖中神秘得几乎无人知晓。 “此功我虽然有三个名额,可一个给了我孙女,另外两个,有一个要传给我这一脉的掌门,偏偏你们都是女子。”无涯子看向秦朝。 秦朝将头一低:“前辈,晚辈想凭借自己的力量。” 无涯子哼了一声:“你倒是志气高,既然你看不起逍遥掌门位置,那你这两个女娃娃,老夫只能给一个名额,还要留一个给下一任掌门……” “前辈,你门中虽然规定掌门只能传三个弟子这门功法,可没规定其中一个必须就是下任掌门呀。”秦朝连说道。 无涯子哼了一声:“就你想得到这法子?可老夫就是心情不爽。” “那您老自个儿决定传谁好了。”秦朝笑眯眯的。无涯子看了看恭敬磕头的秦雨、郭媛媛苦笑一声:“罢了,秦家小娃娃,你还站在这,难道?” “晚辈去打点野味,前辈尽管传他们,我不会偷听的。”秦朝连出了木屋。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只能传三人,而且只能是掌门才能传功。”秦朝眯着眼,“这功法不可能只传给婉雨和媛媛,冰姐、雪姐、林素姐、凝姐、青姐她们定然也是要学的,按天龙剧情,将来‘虚竹’作了逍遥掌门,就算虚竹向婉雨、媛媛学习这门功法,可是……” 秦朝点醒无涯子的办法就是不传‘长春功’给下任掌门,可下任掌门却能凭借自己在门中的地位向门中弟子,如王语嫣、秦雨、郭媛媛索要这门功法的修炼方法,这是合规矩的,这样一来,也等于是下任掌门也学到了。 “将来虚竹向婉雨、媛媛学习,我就算让他再传给其他人,也只有三个名额,而我这……”秦朝感觉任重而道远。 第十二章 洛学,秦婉清 王语嫣、秦雨、郭媛媛记住了《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后并没有立即启程离开,而是在这擂鼓山陪伴无涯子。 转眼七天。 木屋内,秦朝、王语嫣、秦雨、郭媛媛齐聚一起。 “前辈,这些日子承蒙指点。”秦朝向无涯子恭敬说道,“拙荆和晚辈都收获良多,又得前辈收婉雨、媛媛为弟子,传神功绝技,更是感激不尽。”“哼,若是感激的话早点给老夫找个传人来。”无涯子哼了声,看向秦雨、郭媛媛,“雨儿、媛儿你们都十分聪明,一点就透,雨儿于武道专一,媛儿杂学比之老夫亦不遑多让,老夫很开心,你们陪了老头子七天,也算是尽心了,也该走了。”无涯子脸色有些落寞。 “前辈,晚辈办完事再来看望前辈。”秦朝说道。无涯子微微一叹:“不必了,你们都是年轻人,都有自己的事,没必要来陪我这半截身子入了棺材的老头子,你能带嫣儿来,老夫已经很开心了,嫣儿……”无涯子看着王语嫣。 “爷爷!”王语嫣咬着唇。 “爷爷有不得已的理由,不能帮你打通经脉。”无涯子沉声说道,“不过这事,既然秦家臭小子答应了你,你尽管找他,反正他学了我逍遥派的神功,岂能不办一点事,而且……”无涯子扫了秦朝三人一眼。 “无涯子前辈,我们到外面去等。”秦朝连恭敬道。 秦雨、郭媛媛也连行礼恭敬而退,秦朝、秦雨、郭媛媛在木屋外等了没多久,便见红着眼的王语嫣走了出来。 “王姑娘,可以走了么?”秦朝说道。 “嗯。”王语嫣应了声,想着刚才无涯子叮嘱的话,眼睛看向秦朝似躲似闪又似好奇。 “我脸上有花么?” “哦!没有。”王语嫣俏脸一红,转身看向木屋,“爷爷,嫣儿走了,以后嫣儿一定会来看你的。” “你走吧,听着,没达到这小子目前身手前,你还是不要来看爷爷了。”无涯子声音严肃。王语嫣一怔,微微点了点头:“嫣儿尽力。”“这无涯子应该是在防备丁春秋。”秦朝心中点头。 “前辈,告辞!” 郭媛媛、秦雨、秦朝、王语嫣转身离开木屋。木屋内,无涯子轻轻一叹:“嫣儿这丫头,也不知青萝怎么想的,若不是秦家臭小子带她出来,男人都没见过几个,武功也半点不通,还为了那个慕容复记了一肚子招式,这要是嫁人得吃多亏,幸好秦家臭小子知趣,不过这小子……” 一想起秦朝无涯子便很是感慨。 “这小子只是去了一趟曼陀山庄,便能根据玉像和嫣儿她们母子相貌相似而想通一切,带着嫣儿来擂鼓山,而且说话做事都事先点了我那不成器弟子徒孙们的穴位,这份谨慎,老夫当年要是有他一半就不会发生这种事,而且这小子学的东西……”七天来,无涯子和秦朝一起谈天说地的时间不少,无涯子发现无论自己说起哪一方面,秦朝都能接上嘴,而且懂得的甚至不比他一个老人家少,要知道世间百艺,每一门要想深入都是很耗时的,他无涯子就因这个而耽搁了武学,秦朝年纪才多大? “不过这小子不肯替老夫找传人,说什么上天的机缘定数福运不在于他,气死老夫也!” 木屋外大松树下。 “这个恶魔终于走了。”苏星河长吁一口气,范百龄、康广陵、李傀儡也是脸色轻松,虽然秦朝没虐待他们,可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外都被点着穴岂能好受。 擂鼓山脚下。 “王姑娘。”秦朝看向王语嫣说道,“无涯子前辈如果跟你去燕子坞,也许比在这好,可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你别多想了。”王语嫣摇头:“我也知道这是他选择的,也知道他可能是在躲仇家,可他为什么就是不信表哥哩,住在表哥的参合庄,哪个仇家敢来?” “慕容复?” 秦朝无语,天龙第四版中,丁春秋就曾长时间居住在曼陀山庄,无涯子去参合庄才是自投罗网,慕容复正面对敌是不惧丁春秋,可丁春秋会和他摆明车马正刀正枪的干么。 “王姑娘,无涯子前辈的事,你回去后切不可向任何人说起,包括你的母亲。”秦朝慎重叮嘱道。 “我母亲也不行?”王语嫣睁着大眼睛不服气的看着秦朝。 “你若想害你无涯子前辈,尽管去说。”秦朝冷声。 “王姑娘。”秦雨连说道:“盛朝向来稳重,不会无的放矢的,他的话你最好还是记在心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王语嫣瞪着秦朝,半晌道:“你是不是又想玩神秘,不告诉我原因?” “哼!”秦朝哼声道,“王姑娘,你敢担保前辈的仇人不知道他有女儿,不会监视你母亲?” 王语嫣一怔,醒悟过来。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敢带我来见爷爷?”王语嫣不服气。 “无知。”秦朝冷声,“小朝哥身前身后,周围一里远臭虫悄悄放个屁都能听到声音,谁敢跟踪我?小朝哥一巴掌拍扁他。你若有听到蚂蚁放屁的本事,尽可放肆。” 王语嫣眼睛一红:“还不是你答应人家一身功夫,现在不算数,又来凶人家。” “你呀。”秦雨瞪了秦朝一眼,“说什么粗话,还有,答应王姑娘的功夫呢?” “这怪我么。”秦朝老脸一赧,嘀咕道,“我本意是让前辈传她内力的,谁知道前辈又推到我身上,人家当爷爷的都不愿,我这外人又岂能上心。”说着看向王语嫣,“王姑娘,现在时机不合适,有两条方案,一是我传你北冥,你自己练了去吸你表哥的内力,反正他内力多得没地方扔。” “你才内力多得没地方扔呢。”王语嫣叫道,“而且吸人内力,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我可不干,只有你才干得出。” “可是要我传你一身内力,只能等以后。” “你想推脱么,我等得起。” 秦朝一行往苏州方向赶去。 光阴似箭。 这一天杭州城清泰街一间茶楼上,坐着一高挑青衣女子,女子面容清丽,和秦红棉很相似,她玄色右衣领有一个深青虎头标记。 这是秦家寨一族的标志。 “龙神宫开启,大宋秦家寨、辽国秦家寨、西夏、大理……整个天底下的秦家寨就只我来了。” 秦婉清心中摇头,偌大的秦家寨,虽然是武林世家,可对龙神宫之事根本就没资格知道,而她秦婉清和秦家寨另一个传经人种子手秦盛宝同拜在洛阳大儒程颐门下,最后都加入了程颐那一脉,也算是洛学门人。 因此这次龙神宫开启,程颐这脉举行选拔赛,想从中选出优秀弟子前往龙神宫,她们俩人都有份。 而这是一个天大的机遇,她秦婉清自然也很想去,可是一想到自己平日表现,她当时并不抱大希望,只是执行惯例一样遵循师命参加考核。 可命运就是如此怪异。 “我秦家寨一族,人才凋零,除了我就只有秦盛宝,可是他。” “秦盛宝平时表现比我强多了,偏偏这一次……就差一分,一分就能及格,这运气……真够差的,而且其他师兄妹们……” 秦婉清在程颐一脉中表现向来不温不火,若不是长相清丽漂亮,人又温婉体贴,绝对是那种让人见过就忘的角色。 可这一次,却力压一个个优异学子通过了考核。 热门人选,被寄予厚望的没通过,她这不被看好的却通过了,幸好她平时为人不错,虽然有些许人暗中嫉妒,可大部份都还不错,只是羡慕的送来祝福,毕竟洛学学子修养都很不错。 可这也让秦婉清心头压力重重。 “罗师兄倒是一幅风轻云淡,不知他有没有感觉压力。”秦婉清看着自己桌子对面的青年,那是她另一个通过考核的同门----罗从彦。 如果秦朝在这一定会很欣喜。 因为罗从彦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豫章先生,朱熹老师的老师,豫章学派创始人。 “倒底是什么大机运?” 秦婉清看向窗外街面,这一次龙神宫之行倒底能得到什么,师门只是说这是个大机运,千年难见的天大机运,可机运具体是什么却讳莫如深。 “看来奖励当真是大得不得了,喝个茶都……”秦婉清眼一扫茶楼大堂,七八间桌子都坐了喝茶的人,这些人中间秦婉清感觉到至少有十多名高手,而且这些高手秦婉清只觉得很厉害,至于厉害到哪里根本就不是她能揣测的,因为那种感觉就像一只蚂蚁对着一头大象一样,偏偏这些厉害的角色都是一些喝茶者的跟班和护卫。 “还有这大街上……咦?”秦婉清忽然眼睛瞪大,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茶楼下大街上。 两个少女从一间糕饼店走出。 “先前药店有点意思,共三百七十二种药物,要记住还真不易。”左边少女青色玄裤,白色劲装上衣,撑得胸脯鼓鼓的,右边少女却是穿着淡色绛红纱衣,衣服并不高级,两女容貌都端庄,看着舒服,勉强算是美人,却都不是上乘,而且皮肤也都晒得略黑,显然不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闺阁小姐。 第十三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而这间糕点店才三四样糕点,普通人也能记住数目,比着也没意思,我们进下一间店。”白衣少女轻声说着,两个少女走向旁边一间布庄。 “二位小姐。”布庄掌柜连客气打招呼,“本店的布织工都是来自常熟一带的上等货,你看这织工,还有这花色……” “您忙自己的。” “我们只看看。”白衣少女点了下头,明亮的眼睛一扫整个店,也就是这么扫了一眼,甚至一只脚才跨入店门半步便转身出店,一旁绛衣少女也是眼光一瞥柜台上的布匹便出了门。 “一共是五十八种颜色的布匹,其中有二十九种是棉织品,剩下的是丝绸,二十种纯色,九种有花纹,惠贞妹妹,我可说错了么?”胸脯鼓鼓的白衣少女‘毛文秀’轻声说道。 “没错。”雷惠贞一点头,“不过这次你还有一点没看到,这丝绸中只有一种是蜀地来的真正冠绝天下的好货,其余的按我观察质地,应该来自三个不同地区,可能都是本地货。” “啊唷!”毛文秀叫道,“惠贞妹妹,你见识真广,我可不懂什么冠绝天下的蜀缎,只觉得那匹绸最光滑细腻。” “你不是不懂,刚刚进药店,三百七十二种药名,你一眼看后,转头都能说得一字不差,这次居然走眼,我看呀,你是相中了那匹蜀缎,当时注意力都在那上面才输给了我。” 毛文秀脸微微一红:“被你猜到了。” “蜀锦冠绝天下,海外都很畅销,你看中了也正常。”雷惠贞轻笑道,“不如你把它买下作身新衣,反正现在也不缺钱。”“这……”毛文秀蹙了下眉,摇头道,“还是不了,你看我这黑皮肤,要是穿上那种衣服,岂不是格格不入。”雷惠贞点头:“我们俩出身都不好,晒得皮肤黑黑的,这有了钱,都不敢乱花,还是穿这种普通衣料舒服。” 毛文秀、雷惠贞一时无语,两人出身都不好,毛文秀全家就靠着她这么一个少女在市集卖菜,兜售各种杂货维持生计,雷惠贞本来家庭还算可以,可一个父亲成天只知道读死书,根本不管家计,逼得无奈之下雷惠贞接手了家里的各项生意,两人一个在外卖货,一个成天管理各种店铺,田产,哪里会像平常大家闺秀一样白白净净。两人也是运气。 这一次龙神宫开启。 各地选拔聪明人,这天下向来是重男轻女的,这次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连女子也不放过。 两人虽然家庭不好。 可毛文秀家住一所书塾附近,她平日里稍有空闲都会去偷听先生讲课,也是识字能文的,至于雷惠贞父亲就是个秀才,虽然读了一肚子死书,老中不了举,可毕竟家里藏书多,她耳濡目染之下其实一肚子学问不知比其父高出多少。 两人都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应征,结果一路冲关闯阵,势不可挡,成绩竟然在她们各自的区域都排到第一名,而且分数甩开后面的人数条街远。 “文秀姊姊,我有点累了,要不去找你的杨得哥哥聊天?” “呸!”毛文秀脸色一红,“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他可没什么,他只不过是我们那里的第二名罢了,还不如我哩,而且他看我的眼神好像很不服气,假装友善,我才不找他玩。”“他对你不善,可是女子无才便是德,你现在的人才,谁敢娶你,你们那里恐怕也只有他勉强能娶你了。”“那惠贞妹妹你呢,你真的想嫁给那个杜大时?” “不想又能怎样?难道嫁个笨得要命的男人么?这样也未必幸福。” …… “好厉害的女子。”秦婉清胸口起伏,她可是亲眼看着这两个少女从远处开始就进出一间间铺子,都是一脚刚踏入铺子便转身出来,开始还只是好奇怎么会有这样无聊的人,可两个少女来到近处,进了这茶楼隔壁的药铺,眨眼间出来后,竟然将那铺中有多少种药,每一种药的名字是什么,都说得一清二楚,这份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当真骇人听闻。 “嗯?不好……”秦婉清忽然眉一皱。 街道上,一敞着胸口黑毛,穿着皂衣的瘦大汉一摇一摆朝两个少女走去。 “你们俩个贱婢,打烂了老爷的双耳花瓶也罢了,怎么偷了主人家银子跑出来闲逛。”大汉一脸凶色,冲两毛文秀、雷惠芳凶神恶煞喝叫着,手向前一挥,“虎三,黑子你们俩都给我上,抓住这两个贱婢,别让她们跑了。” 毛文秀、雷惠芳脸色一冷,两人都是市井里打混的,一见这情势就知道遇上地痞流氓了。 “寇九,你疯了。” 皂衣大汉身后一条汉子脸色一变,走向前突然一转身,‘啪’的抽了大汉一耳光。 “黑子,你小子打老子?”皂衣大汉被自己手下一巴掌给打懵了,他浑身发抖,就要发作,他左边另一个手下一把抱住他连往后拖,同时冲毛文秀、雷惠芳陪笑道:“二位小姐,我大哥他臆病发作,您二位千万包涵,千万包涵!我们这就处理他。” “你们……”寇九终于醒悟过来。 “寇九大哥,不想死就闭嘴。”黑子低喝一声,拖着他进了旁边一间铺子。“怎么回事?黑子、虎三你们俩不给老子一个合理解释,老子扒了你们的皮。”寇九一脸阴气沉沉,捋着肚子上的裤带。 “寇九大哥。”黑子看着寇九捋裤带,心头直跳,他可是知道这大哥一旦捋裤带就是要杀人的。 “大哥你刚刚探亲回来,大概还不知道现在杭州城里的情况。”黑子陪笑道,“如今这杭州城可不是半年前任我们胡闹的时日,其实自两个月前,这杭州便不时有外地人前来,刚来的都是一批批的,拿刀带枪,骑着高头大马,动辄数十上百人,盔甲鲜明,当然最近一些日子,那动辄上百人带刀拿剑的不多了,都是小团体,十多二十人,刀剑也带得不多,奇形怪状的都有,可那眼神偶尔冷瞪你一眼,极为可怕,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们也算是杀过不少人的,一向胆子大,居然会害怕一个眼神。” 寇九冷哼:“真有那么可怕吗?” “大哥,远比想象可怕,东城的黑煞虎,多大的来头,一直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只能陪笑作小,遇到他先躲避三条街,他一身硬功夫能扛刀剑,大哥也是知道的,你猜他现在怎么着啦?已经躺在棺材里了,就是因为前些日子他去北胜和酒楼时看到一个中年娘们,那个美得啧啧……简直冒泡,那娘们穿着不怎么样,一看就不是富贵人家,在那酒楼前凄凄惨惨的卖花,大哥你说若是你看到这娘们会如何做?” “废话。”寇九瞪着眼,“这种没来头,长得骚偏生还敢出来抛头露面勾引人的狐狸精,自然是抓了回去享用,那黑煞虎跟老子一样,都是管不住下半身,他没行动?” “当然行动了,可那娘们只是厌恶的瞪了他一眼,娇滴滴骂了声‘败类’,一口痰唾向他。”虎三说到这里一脸惧色,低声道,“就这一口痰,引发生了一连串诡异可怕之事,至今整个杭州城妇孺说起都后怕。” “怎么个可怕?” “其一黑煞虎那刀枪不入的身子,竟然给一口痰暴头了。” “一口痰暴头?”寇九身子一颤。 “那口痰打在他脸上直接将他脑袋打出一个洞,不仅如此,还将煞虎打得倒退数步倒在北胜和酒楼前的石狮子上,溅了那石狮子半个爪子的鲜血。” “这么说,黑煞虎就这么死了?”寇九瞪着双眼。 “死了,不仅如此,就在那时,北胜和门口走出一青年,这青年公子哥个子不高,一身雪白的新衣,手上还拿了把纸扇,文质彬彬的一摇一摇的,他一眼看到那石狮子被血弄脏了,又腥气四溢,顿时眼露厌恶,骂了声‘碍眼’走到狮子前一抬脚,你猜怎么着,那石狮子被他给踢得飞了起来。” “那石狮被一脚随意踢飞?”寇九惊声。 “那青年一脚踢飞石狮算什么。” 虎三哼声,“北胜和酒楼对面是一家钱庄,你也是知道的,那青年一踢,石狮子便飞向钱庄那边,偏偏钱庄门口站着一些看热闹的,眼见石狮就要砸到一个歪歪斜斜站着都似要倒下的看热闹老头子,可这老头子忽然一伸手按住飞来的石狮一用力,石狮往回飞去,这还没完,石狮飞到一半,给一挑担快步赶路的人一撞,这次却是飞向旁边的布庄,怪的是那石狮子并没落在布庄前。”“为什么?”“因为又有人出手了……” 虎三、黑子脸有悸色的说着,一尊石狮就因为脏了,被外地人厌恶的踢来踢去,每一次出手的都是新面孔,最后在人潮涌动的大街上竟然硬生生的从街头被一路踢到街尾,期间没落过地,直到被踢到一旁河中才算是了事。 寇九听到这里额头汗水津津。 “所以大哥,如今杭州城里再也不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外地人很可怕,今天那两娘们既然是外地人,我们就千万不能招惹,就算她们身手不高,可周围你敢担保没有七八十上百高手?这些高手随便一口唾沫都能要我们的命,吐口唾沫对他们应该不是麻烦事吧?” “不是,不是!”寇九连摇着头,“虎三,黑子这次幸亏你们机灵,救了大哥的命,妈的,这杭州城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是啊,倒底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黑子、虎三也皱着眉唉声叹气。 (谢谢‘会咬狗的人’、‘地火麒麟2’打赏!) 第十四章 数风流人物还看秦朝 杭州城怎么啦,不仅杭州本地黑帮在寻找答案,普通江湖中也风起云涌,一个个消息灵通,势力庞大,却因根底太浅,没学问沉积而无法接触到那个层次的各大门派、帮众、世族也都在寻找。 秦家寨就派了不少人来到此地。 天下第一帮派丐帮大义分舵。 院中木桌上摆着大盘的切熟牛肉,三坛烈酒,一个威武大汉正大口喝着烈酒。 “乔帮主。” 忽然一名手持钢杖的矮胖老乞丐走了进来。 “奚长老,如何?” “西夏果然派人来了这杭州城。”奚长老说着眼露疑惑道,“不仅西夏,辽国、大理、土番、交趾、高丽、日本都有不少人到了这里,另外还有极北、极西、极南之地很多不知名的小国番子都有来人,具体名称数目请恕老朽无能,根本查不清楚。” “哦?”乔峰放下酒碗,手一招,“奚长老,先来喝两杯。”说着倒上一大碗酒摆在对面,“奚长老,这次杭州发生这些事,你是长辈,见多识广,可否为乔某解惑?”奚长老苦笑:“这次杭州的事老夫闻所未闻,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力收集情报,对了,老夫打听情报时,似乎听多人说起过一个词。” “什么?” “龙神宫!”奚长老苦笑说道。 “龙神宫?”乔峰瞪眼看着奚长老:“这是什么东西?杭州有这么一处所在么?”奚长老摇了摇头:“我丐帮帮众遍及天下,可终归未入上流,有些事情未必打探得到,这龙神宫更是以前从未听说过,帮主,为今之计只能慢慢打探。”乔峰点了点头,挟起一大块熟牛肉。 “能让偏远王国都派人来的,这龙神宫定然是个好东西,这东西可不能落入敌国手中,尤其是西夏、辽国这两个狼子野心之国,这次要动大血了。”乔峰大口嚼着酱牛肉道。 江湖人如此,杭州本地人,尤其是市井中人更是一个个小心谨慎,都心惊胆颤的观察着这一切,这一天,杭州城进来了两架精致的马车,天香酒楼前不远处,马车缓缓停下。 “看这架式,又有高手来了。” “这可说不准,兴许是哪一个学派的龙神宫入选者?”大街上很多‘外地人’露出感兴趣的目光,而店铺老板、伙计等杭州本地人,则是一个个皱起眉:“千万不要又是外地人。” “盛朝。” 车厢内响起温柔的女子声音,“下车吧。” “嗯。” 便见五根葱也似的修长手指伸出,轻轻一拔,精致的青布车帘掀开,露出一张貌胜潘安的清秀脸蛋。 “啪!” 只见一个一身雪白,衣服干净得仿佛不染尘埃的公子哥跳下车厢。 公子哥动作轻佻,众人却不知为何感觉很美,落眼就是舒服,舒适。 “咔!” 干脆利落的声音响起。 却是公子哥不慌不忙从颈后抽出一把折扇,手一抖折扇打开,上面不描龙不画凤,两面白纸上各一行很漂亮的行书----‘俱往昔,数风流人物还看秦朝!’。没人看得出那是什么字体,除了一个从大理来的书生‘咦’了声外。 公子哥文质彬彬的摇着纸扇,一幅大家气度。 “操!” 周围货铺掌柜、跑堂伙计,本地路过的市民齐齐心中暗骂。 “又是一帮外地人,而且这公子哥一看就来头很大,那富贵逼人,惹不得。”心中暗骂,脸上却都堆起谄媚的笑,这些外地人,一口唾沫都能杀人,一尊石狮你踢一脚我踢一脚都踢过一条街,踢到河中,北胜和老板也不是吃素,可是屁都不敢放一个,那尊石狮至今还躺在河底睡大觉。北胜和老板都不敢惹,他们这些正经小百姓岂敢放肆。 “盛朝。” 只见前后车厢又跳出三人,都是正值盛年的女子,相貌标致,一身绫罗绸缎,贵气逼人。 三女走到那公子哥身旁,其中一人稍微一打量这街便道:“前面该是天香楼,这家酒楼里的东坡肉用料讲究,最为味美,如今时候也不早了,不如先吃了饭再说其他的。” 秦朝纸扇一摇:“情况不对,这饭不急着吃,还是先找落脚点好。” “嗯,这人确实多了点。”郭媛媛一扫四周,“那我们先找客栈吧,这杭州城我虽然以前曾住了数年,对客栈却所知不多。” “本来不用住客栈,谁让某人死皮赖脸。”秦朝瞥了眼郭媛媛身旁女子。 这女子下面湖绿长裤,上身利索的白色小翠花劲衣,一张脸蛋两颊红通通的,像晒熟的苹果,而且眉目清秀,少女青春气息十足,唯一缺点就是衣服,她衣服料子也是蜀地来的上等丝绸,可和身旁郭媛媛、秦雨比还是差了一着,显然在公子哥一行里,是个打下手的丫环。 “谁死皮赖脸!”王语嫣当作没看到秦朝鄙视的视线。 离开擂鼓山后秦朝本意是送王语嫣先回曼陀山庄,办完事再去找她,王语嫣其实也想家,不过…… “我这一次出门,跟表哥都闹翻了,一是为了容貌不变,二是为了一身武功,虽然《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我已经学到手了,可一身高深的内力却还差得远,没有内力打底,再怎么苦修‘长春功’也效果极慢,我可不好意思回去面对表哥,而且……” 王语嫣想着无涯子跟她一次次说的话。 “爷爷真是的,说什么我表哥肩头压得太重,未必是良配,事有不济最好放弃,不然会越陷越深,爷爷说表哥坏话也就罢了。” “却让我有机会就缠着秦公子。” “说秦家臭小子有妻有妾,好色了点,不是女孩子家良配,可毕竟是那个圈子里的人,不是慕容复等普通江湖人士所能比的,缠着他多学点有好处的。” “他也算是好色,对我时冷时热的?” “特别是爷爷讲的‘那个圈子’?”王语嫣很是疑惑,这江湖除了母亲,表哥他们所说的,还另有玄机不成?王语嫣这几个月跟随秦朝闯荡江湖,见多识广远不是当初在曼陀山庄听旁人叙述所能比的,可以说,在外行走的江湖人士一说起江湖最顶尖高手,无不竖起拇指,双眼敬佩的说一句‘南慕容、北乔峰’。 “表哥已经站在顶峰了,可爷爷的话,他好像是在过家家一样。” 王语嫣至今还记得自己得出这结论后的不可置信,江湖人人公赞的顶尖高手,在无涯子嘴里似乎无足轻重,那些打生打死,比武论高低的江湖人好像小孩子把戏一样。 “这秦公子比表哥身手高不了多少,表哥是过家家,他又算什么?” “表哥和秦公子都喜欢江湖上没事找事到处逛,表哥是为了收买人心,收拢势力,寻找机会挑起天下大乱,这我懂,可秦公子到处乱逛又在干什么?听表哥讲他闯荡江湖趣事,结交的都是舞刀弄枪的好汉,说的话题不是拳掌刀剑,就是国家大事,可秦公子,秦公子带我来见爷爷,他们谈的话题,拳脚刀剑反而最少,说得多的不是天文地理,就是经义史籍,谈玄论道,甚至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百艺杂工都说得起劲,这哪像江湖武者?” “还有这擂鼓山见到的人,戏子、琴痴、棋痴,还听说函谷八友其余的都各擅甚长。” 和秦朝一行走来,王语嫣学到了很多,可也发现秦朝行事风格和慕容复他们讲的江湖武者大大不同,可秦朝他们若不是江湖中人,谁还能算是? “媛媛姐一天到晚逼着秦公子学文练字,居然不让他练刀,他明明不练刀,刀法剑术却极高明,明明是个武者,一天到晚学着酸文,练写大字。” 王语嫣看向秦朝一摇一摆的纸扇子,扇面上的字非常好看,不同于王语嫣见过的任何一家行书,这字王语嫣知道是秦朝的手笔。 “不仅秦公子。” “媛媛姐一笔字那个漂亮得当真让人羡慕。” 王语嫣也向郭媛媛请教过书法,女孩子家学文雅的东西比较好,而且按慕容复讲,他慕容家复国图谋一旦成功,王语嫣可是要当正宫皇后的,虽然王语嫣一点也不喜欢,可也不得不做准备,正宫皇后,母仪天下,一笔乌龟爬的字岂不让天下女子看笑话。 “我也想练好,可这不是容易的事,媛媛姐也说这虽然有天赋,可更重要的是笔不离手,得天天练。” “媛媛姐每天要练字,秦公子每天写。” “媛媛姐自己一身内力也极高明,可并非学的北冥神功,显然是她一天天苦练而来的,可她并不习拳剑,只是和秦公子一样成天到晚书本不离手,不读书时便是练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甚至还偶尔吊吊嗓子,而且琴棋诗书画歌赋样样高明得简直让人不敢置信,媛媛姐虽然是女子,可爷爷说她去考科举,说不准都能拿状元,这事也许夸张,但她学问高深,才艺卓越却是真的。” “他们三人中就婉雨姊姊和表哥一样,有时间便练练刀剑,倒像个江湖人,可婉雨姊姊聪明灵秀天下少见,人又温柔,就是对那秦公子未免也太好了吧,真把他当个宝,人家才不屑哩。” 王语嫣心中江湖人就该有江湖人的模样,偏偏秦朝一行完全不像正常江湖人,王语嫣就迷糊了,那这帮人倒底是做什么的?王语嫣虽然见识不多,可至少看出一点,秦朝绝不会是想靠考科举的秀才学子,而是真正的江湖人。 “这一次来杭州。” 王语嫣也不是毫无心计,傻忽忽单纯得可怕的‘神仙姐姐’,她也有小心思,这一次路上一次故意拖慢进程结果看出了秦朝对这杭州之行十分在意。 “他要到杭州做什么事?又像上次见爷爷一样,是见什么奇人怪人么?” 王语嫣看向秦朝。 如今已经是十月份,杭州十月份天气并不热,甚至非常舒服,尤其是内力有成的武者,可秦朝左手拇指上套着个碧绿宝石戒指,拿着把折扇一晃一晃的,站在街上都是鼻孔看人,遇到挑粪的,或者稍微有点异味的人,老远便按住鼻子一幅厌恶眼神,那高傲富贵公子哥模样。 王语嫣心里又好笑又好气。 (谢谢‘会咬狗的人’打赏!) 第十五章 这位爷台的帐,算本公子的 王语嫣、秦雨、郭媛媛也都在秦朝的强烈要求下都易了容,她们三个性子大体趋于安静,不喜像个男孩子一样胡闹,这易了容也没按秦朝的要求装成什么嚣张跋扈的贵妇人,都是很安静的按本份行事,这样一来,虽然三女容貌都做了丑化,可在外人眼里,反而觉得那公子哥的夫人婢子个个都很有修养,是真正的出身大家,只是嫁给那漂亮公子哥有些鲜花插牛屎上。 此刻。 王语嫣明亮的大眼睛看向街道四周。 “嗯?”忽然王语嫣一怔,“这真是杭州城?”王语嫣跟着秦朝跨越几个州府,也到过不少大城池,自然知道什么情况才是正常。“杭州虽然繁华,可没繁华到如此程度。”即便是不懂,一看杭州的建筑也能猜出城市的正常人流。 “嫣儿。”秦朝淡淡开口,“你去路边买几个饼,给本少爷和夫人填填肚子。”鉴于王语嫣非要跟着秦朝来杭州,秦朝一气之下不顾秦雨、郭媛媛强烈反对,硬要王语嫣化妆成打下手的,平日里找客栈,买吃的,算帐付钱一些小杂活全都推到她身上,自己真正一幅公子哥派头。王语嫣以往全部生活范围出不了参合庄,又是王家小姐,一天到晚都有成群的丫环仆子服侍,突然让她做这些事,还真是让她又气又恨又恼又无可奈何,幸好郭媛媛、秦雨帮衬指点着,时间一长,现在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什么都要靠别人,别买个东西都不会付钱的大小姐。 如果能学到一身功夫在身,王语嫣现在完全可以独自在江湖生活得很潇洒。 “公子。”王语嫣轻声说道,“这路边小吃不符合您‘贵公子’的身份吧?” “那好,本少爷和二位夫人现在去天香楼吃香喝辣,你自己去给本少爷找落脚客栈。”秦朝鼻孔一哼道。 王语嫣嫣然一笑,连向旁边一处卖大饼的小铺走去。 晌午清泰街。 “媛媛小姐,看到北胜和酒楼门前的石狮了么。”一个穿着富贵的中年男子满脸陪笑的一指不远处三层高的大酒楼道。 秦朝、郭媛媛、王语嫣、秦雨寻找客栈落脚,可是四人几乎找遍整个杭州城,所有客栈全部都是客满,别说上等客房,就连一间柴房都腾不出。无奈之下秦朝只能向郭媛媛打了个眼色。 而后郭媛媛带着四人就近找了户人家。 正是当年她身在苏杭一带当头牌时,本地一位对她极为爱慕的富贵公子,如今也是四五十岁的大叔了,几月前秦朝纳郭媛媛时,这人也曾寄送过礼物,只是人没到。 四人有了落脚地后,那被叫做范长容的范先生便开心的带着四人去北胜和酒楼吃饭。 “咦?” 郭媛媛向范长容所指处。 那牌匾上写着‘北胜和’的酒楼门前左边蹲着一尊巨大的石狮,右边却是空着的,她连看向范长容:“如果我没记错,当年这里是有两尊石狮,另一尊是‘献钱狮’。” “媛媛小姐好记性。”范长容赞了一声道,“别说当年,就十天前这里还是两尊。”“那为何?”“这事还得从十天前说起。”范长容似乎有些感慨,又似有畏惧和迷徨,“那一天黑煞虎在这门前想要欺负调戏一个妇女,被那妇女随意一口唾沫星子唾死了,鲜血溅在右边那尊‘献钱狮’上,恰好一位刚刚从酒楼吃过饭的公子哥出门,这公子哥和秦公子……很那个有点相似,也是年纪很轻,相貌不凡,文质彬彬的一身干净雪白,手里抓着把折扇一摇一摆的,他看到那石狮上有鲜血,便踢了一脚,把这石狮给踢飞了,就因这一脚……”范长容说到这里,眼神不由畏怯的看向秦朝脚部。 “踢飞了?”秦朝、郭媛媛、王语嫣、秦雨一怔。 “难怪自打进了这杭州城,一个个人看本公子眼神都怪怪的,莫不是把本公子当成那人。”秦朝心中嘀咕,王语嫣、郭媛媛、秦雨微微一笑,眼神好笑的看了眼秦朝,她们都知道就算秦朝去踢,一尊石狮也是能轻易踢飞的。 “范先生,然后呢?” “这石狮眼看就要砸到一个老头子身上……“范长容心情复杂的讲叙着那天发生的事。 北胜和酒楼二楼靠窗处。 一个饮烈酒如喝水的大汉正看着窗外。 “西夏和辽国来的都是真正的高手,这些高手乔某以往都没听说过。”乔峰饮着烈酒,思索着,忽然他眼神一凝,窗外街道上,一白衣公子哥摇着把折扇,神情极高傲的走向这边,少年身旁三女一男,三个女子气质高雅,贵气逼人,中年男子也是一身绫罗绸缎的。 “又来了一个。” 乔峰看着秦朝心中摇头,“这少年倒是一幅好皮囊,不知是哪个豪门世阀出来的子弟,鼻孔都长到额头上了,不过他们这个时候来杭州。”虽然大街上白衣公子哥一幅鼻孔看人的高傲模样,乔峰心中本不喜这种人,但这次却不敢小看,因为那少年一举一动间,极其自然潇洒。 这样的姿容气质乔峰以前在成年人身上从未见过。 而且这少年的高贵,那种久居人上,举手投足间的威仪气度浑然天成,定是真正久居高位之人,不仅少年人,少年人身旁三个女子亦是气度不凡。 反倒是那中年人虽然一身绫罗绸缎,让人感觉有些暴发户气象。 “这公子样貌漂亮,白衣、折扇,不知和那第一脚踢狮子的公子……”乔峰也是听过‘石狮’传闻的,当下正要看向酒楼下门前的石狮。 两束目光刷的射了过来。 那少年人仿佛发现乔峰在看他似的,双眼如电对上乔峰的眼神,而后眼中闪过若有所思神色。 “是他感觉到了,还是巧合?” 乔峰收回视线。 秦朝、秦雨、郭媛媛、王语嫣、范长容进了北胜和酒楼。 “范爷,您老运气真好,要是再早来片刻这里都没桌子。”跑堂小二忙领着五人进了二楼大堂,这大堂中除了一间空桌外,都坐得满满的,五人来到空桌前,秦朝看向桌椅眉微微一皱。“公子爷,这桌椅小人擦了三道。”小二连陪笑说道,跑堂的最烦就是这种有钱又高傲的公子哥,其中有洁僻的尤其让人讨厌。 秦朝面无表情坐下:“你们店中最好的酒是什么酒?好酒的五行品质浓郁、余味悠长、复杂、平衡、独特各达到了几分,本公子于这些品质之外,最好烈酒……” 秦朝噼里啪啦一顿说。 小二额头直掉汗,这种有钱人虽然不把钱当回事,可对享受要求太高了,他作为杭州名楼北胜和酒楼的跑堂也是很懂行的,可眼前这位公子爷说出来的话,那对酒菜的了解,完全秒杀了他不知多少条街。 “刷!” 整个大堂一双双眼睛都看了过来。 乔峰也是惊讶的回头望了秦朝一眼。 “盛朝,你就别为难他了。”郭媛媛连说道。 秦雨也是笑说道:“夫君,出门在外,总是不便,你讲究那么多干嘛,这不是为难人么,我们随便吃点什么就是,小二,别听他的,把你们酒楼招牌酒菜各上一份就是了,十道菜便够了。” “是,夫人!” 小二松了口气,连陪笑着离开。秦朝哼了声便不作声。 范长容看向秦朝眼神佩服又感慨:“这才是真正大家族出来的,我家虽然也传承数代,有的是钱,可那些酒呀菜呀的,我可说不出这么多名堂。” 范长容虽然也听说过纳郭媛媛为妾室的是秦家寨一个姓秦的武夫。“武夫说话这么有水准?这高贵气质是秦家寨那帮强盗能培养出的么?”范长容根本不信。 “范先生。”郭媛媛恬笑开口,“你先前说到哪啦,接着往下说,那尊石狮后来落在哪里,为何我们一路行来,并没看到第二尊石狮?” 范长容醒悟过来。 “石狮来到河边,河堤树荫下正靠树站着个看书入神的中年书生,模样极落魄,那石狮眼看就要砸到他了,却被他发现了,反手一巴掌给抽到河里去了,接着又继续读他的酸文,仿佛不把这当回事一样。”范长容说到这感慨道,“如今这城中呀,小偷小摸,地痞流氓恶霸全都缩起了尾巴,我们很多本地人商量后,故意一个个都出门不闭户,可奇了怪了,近十天来也没见谁家说遭贼了,你看这大堂中吃饭的,各种人都有,定然藏龙卧虎,就那位大爷。” 范长容向旁边靠窗一桌的乔峰一指。 “我敢担保他就是那种能一脚踢飞石狮的高人。” 秦朝看过去,只见那里孤零零的坐着条大汉,身材甚是魁伟,三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看着这大汉装扮模样,秦朝心中一跳,闪出个人名来。 “莫不是丐帮帮主乔峰?” 秦朝想着天龙中对乔峰的外貌描写,又看向那大汉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盘熟牛肉,一大碗汤,而后便是两大坛酒,秦朝目光往下一瞥,看到大汉桌子底下也堆着一个大酒坛,封盖已是开着的,里面空荡荡显然酒已经被喝光。 “别人的桌子就算好酒也只是放着个酒壶,他却是直接三个大酒坛。” “千杯不醉,极端好酒。”而且秦朝发现这大汉便是吃喝也是十分豪迈自在,不由心中喝彩,更加笃信。 “这位爷台确是力能扔狮的好汉。” 秦朝点头说道,也学着天龙中段誉结交乔峰时一样,吆喝了一声‘小二’。跑堂小二满头大汗跑过来,心中忐忑正生怕这公子哥又出难题,却见秦朝向那大汉一指道:“这位爷台的酒菜帐都算在本公子这儿。” (谢谢‘会咬人的狗’打赏!) 第十六章 十碗怎够! “嗯?” 乔峰回过头来,看向秦朝,略一打量,便露出一个微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种公子哥有的是钱。”乔峰虽然不喜那种鼻孔朝天,成天带着如花美眷游玩的富贵公子哥,可别人主动示好,他也不好明着拒绝,只是并不想和这种人交往。 乔峰转过头正要自顾喝酒。 “小二,记住这位爷台的相貌英姿,以后但凡他上来喝酒所有钱一应算本公子的。”秦朝又说道。乔峰皱了下眉,依然没理秦朝。“公子爷。”跑堂小二愁着眉,秦朝的口音一听就是外地人,外地人是极为可怕的,“这酒钱?”小二谄笑道,深怕这么一句得罪了这难伺候的公子爷。 “酒钱记在范兄帐上。”秦朝一指范长容。 小二眼睛一亮,这公子爷他不认识,可范长容是这城里人,而且还是很有些名头的大财主,偶尔会来这北胜和酒楼吃喝,小二还是认识的。 “范爷,您看?”小二询问道,这话音底气都足了,腰杆也直了。 范长容苦笑:“算我的。”眼睛瞥了一眼乔峰背影,“这条汉子穿着虽然不乍地,可雄姿英态,仪表不凡,应该……定然……绝对是个高人,我结交他这等好汉也不算浪费,弄不准我范长容还能在江湖上混个仗义疏财的名声。” “范先生,让您见笑了。”郭媛媛连向范长容露出歉意眼神,又瞪了秦朝一眼,“夫君,你要请客结交好汉,用自己的钱,叫范先生付帐算什么英雄好汉。”秦朝朗声一笑,白纸扇一摇一摇的:“夫人你这就不知了,这位爷台雄姿英态不是凡人,可是你看他穿着,就知和我们不同,不是一路人,北胜和酒楼菜肴精致,布局风雅,是专为我们这等人开的,像他这样的燕赵北国的悲歌慷慨之士,最喜欢的是结交朋友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这里又能来几次呢?” 秦朝这么一说。 郭媛媛、王语嫣、秦雨也多看了乔峰几眼,眼中恍然。 江南地方也有身材极为高大的好汉,可是那种气质显然是和乔峰有所不同的,这种不同,秦雨、王语嫣按理说世面见得少,是看不出的,可上个月和秦朝跑了一趟河南嵩山,再加上两女也是冰雪聪明的人,自然像郭媛媛一样看出那人很可能不是真正的江南人,而且这时三女也发现那人虽然在吃喝,可菜式只一盘肉,一碗汤。 来北胜和酒楼只要一盘肉,一碗汤,这显然不对劲。 “哼!” 这时一声重重哼声。 如同在五人耳边响起一样,乔峰双目中精光暴亮。 “好功夫。”郭媛媛、秦雨、王语嫣眼露异色,范长容却是吃了一惊,手一颤,当的一下刚拿起的酒杯掉在地下,摔得粉碎。 乔峰微微一笑,继续挟肉吃喝。 “小二。”秦朝再次向乔峰背心一指,“别的酒菜先不管,给我拿三大坛那位大爷喝的酒,照他模样切一盘熟牛肉,一大碗汤,另外,那位爷台等下要多少坛酒,你照样给我拿来。” 乔峰转头看向秦朝。 只见秦朝又一指桌上的碗道:“这碗喝茶都嫌小,怎能喝酒,给我拿二只大碗来,一碗给本公子,另一只给那位爷台送去。” “这……”小二一脸为难,“公子爷,您要大碗是没问题,可是……”他害怕秦朝生气,连眼神哀求看向一旁秦雨、郭媛媛。 郭媛媛、秦雨心中疑惑,秦朝这一路和她们行来,像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王语嫣也是怪异的看了看秦朝,又看了看那大汉,满头雾水。“盛朝。”郭媛媛、秦雨对视一眼,秦雨低声道:“你给那位大爷付帐也罢了,怎么人家喝酒用小碗你也要管?别无端生事了。”郭媛媛也埋怨道:“平日里你虽然喝点小酒,可文质彬彬的,都是小碗喝酒,一次从没超过半斤,今日怎么?你喝得下么!” “此一时,彼一时也。” 秦朝微微一笑,看向埋头喝酒的乔峰。 “这喝酒就和打架、下棋、玩弄女人……” “什么玩弄女人,王姑娘在这里,你别胡说八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秦雨、郭媛媛都低嗔了一声,耳根泛红,王语嫣更是低着头,心里暗啐好不要脸。 秦朝笑道:“总之,要将遇良才,棋逢对手才有趣,平日里没有对手,本公子爷自己跟自己比么,喝上八斤十斤的也没趣,可今日不同,这位爷台一看就是能喝的,也罢,小二你拿两只海碗都放到本公子这。”小二松了口气,屁颠屁颠离开,很快便将三大坛未开封的酒,一盘熟切酱牛肉,大碗汤,二只大碗拿了过来。 秦朝一挥手。 一只酒坛封泥炸开,他将两只大碗摆开,直接倒了两大碗,而后抓起一碗,一抖手。“呼!”这只盛满酒的碗向着乔峰背后飞过去。 “盛朝,你?” “别惹事!”郭媛媛、秦雨瞪眼。 “有好戏看了。” “这富家少爷找那大汉麻烦,那汉子一看就是江湖刀口舔血的主,绝不是吃素的,怕得打起来了。” 整个大堂一双双视线刷的看过来。 “哼!”重重一声冷哼,只见乔峰背对着秦朝右手一抬手,那只眼看就要飞出桌面装满大碗酒的大碗乖乖的落在他手心,连酒也没洒出一滴,大汉将这大碗酒往身前桌上一放,并没发作。 “好!” 大堂中一些人喝彩。 “秦公子,没想到你身手如此高明。”范长容赞道,郭媛媛、秦雨则是疑惑皱眉,她们是清楚秦朝身手的,虽然很厉害,可还没到扔出酒碗,隔了二丈远都能控制得不洒一滴酒。 王语嫣却是一摇头,满脸惊讶的看着乔峰。 “这位爷台刚刚用的是擒龙功吧,这世是竟然……真的,真的有人会用这种神奇的武功。”王语嫣惊叫道。 “好身手!”秦朝这一刻眼睛也发亮,擒龙功作为丐帮比之降龙十八掌还要神秘的武功,据说丐帮一直以来没人练成过,秦朝知道乔峰是会的,因此才出手扔酒碗一试,可是看到乔峰真一滴不露的接下整个酒碗。 “接下酒碗易,可一滴不洒的接下就考验功底了,天龙中会擒龙功的只有乔峰一人,不过另一个高手鸠摩志在擂鼓山时曾用控鹤功试图将虚竹击出,也会擒龙爪,可最厉害的还是少林寺的扫地僧,曾用气墙对付乔峰、萧远山、慕容复、慕容博攻击,以内力凭空扶起少林高手的下拜大礼。”秦朝眼中,乔峰、慕容复,以及天龙中,这个时代的武者,论武学天赋,没有八成,也有七成人都能甩自己数条街远,更弗论乔峰这种人。 “我听说少林寺有七十二绝技。”王语嫣又说道,“其中就有一门龙爪手,又或者是擒龙手,不过这位爷台刚才施展的擒龙功,不完全像少林绝技,而且这位爷台的擒龙功以至刚生至柔,显然是个使用至刚至猛拳法的好手,只是天下间最刚猛的拳法,我听说是丐帮的降龙十八掌,也不知真假。”她这翻评叙一出,乔峰‘咦’了一声,眼中满是惊讶。 乔峰先是师从少林寺玄苦大师,对少林拳法自然是颇知根知底的,然而他这擒龙功是丐帮绝技,以降龙十八掌打底,只有将降龙十八掌练到极高深境界才能入门,因此王语嫣所说的至刚生至柔是完全切中要害的。 “你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呀。”秦朝笑说了声,举起海碗一般的大酒碗,仰脖子一股脑儿咕噜咕噜喝尽。 乔峰眯着眼一笑,也将秦朝扔来的大碗酒端起,仰天一饮而尽。 “豪爽!”秦朝喝了声,又斟上一大碗,“咱们先来干上十碗如何?”这话虽然并未点名道姓,无疑是向着乔峰说的。 乔峰一笑:“十碗怎够,先来二十碗。”他向来是越喝酒越豪气,这会儿遇到秦朝,虽然先前心中不喜这种逗鸡溜狗玩女人的花花公子,可见对方要和自己赌酒,这劲头蹿的就上来了,一招手,叫过跑堂酒保,“你去拿二十只大碗过来,给我和那位兄台每边摆十只。” “二十只碗?”众人和酒保都吓了一跳,酒保连跑到乔峰身旁赔笑道:“爷台,小店的酒存量不多……”乔峰一指秦朝道:“存量不多,你自打发人去酒庄购酒就是,高梁没了,绍兴花雕总有,花雕没了,金华的东阳酒亦是上等好酒,总之快快买去,那位公子爷请客,有的是钱,还怕他付不起你酒帐么!”“是,是!”酒保连赔笑着离去,不多时,二十只大碗,每边十只,在两桌一字排开。 “兄台。”乔峰背对着秦朝道:“看你丫环点评某的身手,很是不凡。”“丫环?”郭媛媛、秦雨连低低窃笑,王语嫣皱了皱眉。只听乔峰说道:“一个丫环都如此有见识,兄台定是个中好手,这样干喝没劲,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秦朝一笑:“这位爷台的游戏想必是和酒相关的,我若是不答应,岂不是先弱了一筹,你尽管来!” “爽快!”乔峰喝了声,右手抓起大酒坛,高高举过头顶起,往下一倾,酒水如线般洒下,顷刻间便倒满一碗,而后乔峰并不停手,只是抓坛的手稍微往旁一移,酒水依然如线落入旁边第二只大碗,同时乔峰左手端起那倒满酒的大碗,一仰脖子咕噜咕噜的一饮而尽。 看到这,众人也都明白了那大汉所谓玩的游戏是什么,一个个心惊肉跳,这般玩法,考量的已经不仅仅是酒量了,更是高深精湛的武技修为。 第十七章 剧饮千杯男儿事 这种比试武技,一是不能醉,稍有醉意手一歪这倾下的酒便可能洒落它处,二是臂力要求极高,一大坛酒刚举着倒酒只要是个武者都不觉得难,可长久举着,时间越久,对臂力内力要求就越高。北胜和酒楼是个大酒楼,无论装湟,还是人员服务,酒、菜式味道在杭州都是顶级的,因此颇有名声,来这杭州的外来有钱者,有身份的客商,文人墨客,江湖人士倒有四成都在这里吃喝。 如今龙神宫开启。 整个天下高手齐聚杭州。 这大堂中除了乔峰外,倒有五六成人都是外地高手,一个个武力未必下于乔峰,甚至有几个在秦朝眼中很可能是先天高手。此刻见两人比酒力,比武力,顿时都来了兴趣。 一双双眼睛看向秦朝。 “盛朝!少喝点!”“夫君,你向来不多喝酒的……”秦雨、郭媛媛担心道,想埋怨又不想在这大堂众人之下扫了丈夫的面子。 “有趣!”秦朝没理秦雨、郭媛媛,他右手抓坛,高举过头,凭空一倒一股烈酒倾下,刺鼻酒气散开来,顷刻间一碗倒满,秦朝左手端起狂喝痛饮。而后秦朝边倒边喝一口气连喝了七碗烈酒。“嗯?”秦朝眉一挑,这第一碗还不觉得,而后每喝一碗腹中便**辣的,待得七碗喝毕,秦朝腹中仿佛有股火在燃烧,随着这股火冲起,整个人头脑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好劲!” 秦朝前世酒量不大,也就吹个七八瓶啤酒,这一世降生秦家寨,秦家寨作为江湖豪客,也都是酒中好手,作为秦家寨后人,秦朝酒量也不会差,但要说比前世强太多,倒是不可能,也就是十五六瓶碑酒的量,可秦朝修炼太极,**和乔峰一样极其发达,而且秦朝**比之乔峰还要更甚一筹,再加上秦朝有意锻炼,加上内力的神奇改造。 如今放在前世也是一个真正的海量,干掉三瓶老白干绝不成问题。 “这是真正的烈酒。”秦朝自然知道自己如今的酒量,江湖普通烈酒喝上二三十来碗绝不上头,可此刻才喝七大碗,腹中便如火烧烟燎一般,完全不正常,他脸色不变,双手稳当又是三碗下肚,这一下便是十碗。 秦朝喝酒即便是醉了,脸色也自然如常,旁人是无法看出深浅的。 堂中众人见两人一口气干掉十大碗烈酒,倒酒喝酒的动作一如既往稳当,显然两人无论是酒量还是身手都极高明,他们这些食客中男子都是点了这种北胜和酒楼的高粱烈酒喝的,自然知道这种烈酒比之普通江湖烈酒要更烈上数倍,能一口气干掉这种烈酒十碗,酒量当真了得,不由个个目泛奇色。 “好!” 这时一道狂呼喝彩声响起。 秦朝连看过去。 大堂正中间一桌,围坐着八人,和别的桌不同,这一桌男女老少皆有,穿着或是绫罗绸缎,或粗布麻衣,桌上倒是摆着满桌的鸡鸭鱼肉,各色精致菜肴。 “二位酒量不错,大碗喝酒也还豪气,只是还不够真正大气。”八人中一五十多岁,穿着富态的微胖汉子鼓掌说道,这汉子眼睛一眯便笑容可掬,亲切和蔼得让人生不起一丝敌意。乔峰微微一笑,没有答话,自顾倒酒狂喝。 “微胖,五十多岁,龙神宫开启进驻杭州。”秦朝脑袋虽然有些昏沉沉的,可酒醉心更醒,他朦胧目光一扫,忽然落在中年人身前桌上,“他筷子放在左边。”蓦的秦朝心中一跳,江湖史传中记叙的先天高手,天龙时期,微胖五十多岁,穿着富态并不寒碜的也有几个,秦朝一般是难以判断出来的。 可左撇子,不说话都满脸堆笑,一说话笑眯眯让人一见亲切的只有一个,就是‘容派’的高手,人称‘笑弥勒’的毕守祥。 “容派又称‘商容派’,是以墨家、纵横家学问为主,结合其他学问所创的学派,魔门之中也是很有实力的一脉。”秦朝眯着眼,“可惜江湖史传中对先天江湖记载不如普通江湖人士多,毕守祥之事,记载不多,但他既然是先天高手,而且在江湖史传中留名,定然也有不得了的本领。”秦朝脑中浮现起毕守祥的资料,目光不由看向他旁边之人,“那一个,和毕守祥在一起,又三四十岁模样,总是板着脸的瘦子应该是‘容派’如今另一个先天高手‘冷迦叶’刘酝才,他的本领现在低于毕守财,但很快便会超过毕守财,七年后会是容派第一高手,而旁边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子怕也是‘容派’先天高手宣芹,剩下五人倒是无法肯定了……” 秦朝心中想着,嘴上一翘试探道:“开口常笑,笑天下可笑之事,大肚能容,容世间难容之事。” 这幅写‘弥勒佛’的对联一出,旁人不知秦朝其意。 毕守祥眉一挑,眼露异色。 旁边老婆子宣芹眼角斜瞥向毕守祥,冷声道:“毕小子,你认识这少年?” 毕守祥轻摇了下头,皱眉思索。 这时秦朝心中已经肯定,当即仰脖子饮尽一大碗酒说道:“我常听说毕先生海量,一张大肚能装下一缸烈酒,也不知是真是假?”“哈哈哈哈!”毕守祥一声爽朗大笑,“想不到兄台也听过毕某一点薄名,还未请教?”“不需请教!”秦朝举酒碗遥遥一敬,打着机锋道,“毕先生太也罗嗦,有酒不饮,却先要请教姓名来历,岂不是辜负笑弥勒海量之称?” 毕守祥一怔。 “兄台说得对,确是毕某唐突了,‘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我等爱酒之人,四海之内皆酒友,岂不可以酒为先?却问劳什子名姓!”毕守祥赞叹一声,向一旁招手道,“酒保,给某取三坛高梁来,不要碗。”“不要碗?难道是对着坛灌?”众人齐齐疑惑。酒保见秦朝、乔峰真一气饮下十数大碗他店中招牌烈酒,心中惊讶之极,这时见又有人要加入,他心中再也没有劝说念头,只想看热闹,当下一句废话也不说直接便抱着酒坛过来放在桌子上。“篷!”毕守祥拍掉封泥,一声哈哈后并不抓坛,而是一掌又拍下,直接打在酒坛坛侧沿上。 “呼!” 一道白箭从坛中迸射而出。 秦朝眼眉一挑,他自然看得出毕守祥是以内力激荡酒水从而使酒水从坛中迸出,这一手看似简单,实则和擒龙功一样,对内力劲力的使用达到出神入化才能做到,否则就不是拍出酒,而是拍碎坛。 “好!” 这堂中坐着大量的高手,自然和秦朝一样看得出毕守祥这一手的高妙。 飞起的酒水掉下来,毕守祥一张嘴,仰脖子接上,他喉结咕噜咕噜滚动着,一口吞下,大赞一声道:“好酒,好酒哇!” “确是好酒!”秦朝又吞下一大碗酒,这第十二碗酒一落腹,腹中火烧便似燎原般扩张开来,脑袋更是昏沉,秦朝强撑着看向毕守祥,“这拍坛激酒,酒飞得越高,飞向高空的酒箭越是凝聚成一条线,功力要求就越苛刻,先生这一拍,酒成一条线,牵连而不断,一飞三尺高,更无第二条线,亦无半点溅到别处,确是好功夫,可酒量是否也和身手一样,却要再看!” “酒量自不会让二位失望。” 毕守祥又一拍酒坛,接上一口才笑看向秦朝、乔峰,“二位,这样喝可否比你们更加大气,二位可敢这样喝?” 秦朝兀自倒酒,乔峰哈哈一笑道:“无非是个游戏手段而已,何必如此当真,兄台你自以你手法喝,我亦自以我自己的手法喝,岂不是痛快?”秦朝也笑道:“毕先生喜欢那样喝,将来有闲,再比过就是,如今我和这位爷台的比试还未结束,岂可半途更弦?”其实毕守祥喝法,比起秦朝、乔峰这法子难度并未增加太多,秦朝、乔峰自也能做到,不过这样喝看似大气,却更趋于杂耍,两人当然不乐意。 “也罢,我们不比身手,只比酒量!”毕守祥笑道也不再多说话,只是不停拍坛喝酒。 秦朝端起碗吞咽着第十三碗酒,这一次又不同,只觉得每一口入肚,都如吞下一条桀骜难驯疯狂翻腾搅动的五爪火龙般,五脏六腑都似欲翻转,一口口热火直往喉子眼子窜,烦恶欲呕。“不好。”经验丰富的秦朝知道就算能喝尽这第十三碗,到第十四碗保不准就要呕吐出来。他看向乔峰,只见乔峰神态自若,眉飞色舞正喝下第十四碗,而且很快便干完第十四碗,将空碗往下一倾,露了个底朝天,显然里面滴酒不剩,他向秦朝点了点头,又抓起第十五碗。 “这次玩大了。” 秦朝性子高傲,心中绝不轻易服软,何况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更是不能露出丑态。 “我记得天龙中段誉本来酒量不太高,和乔峰拼酒时才喝了三大碗,便不行了,而后又喝一碗便烦厌欲呕,对了,这时他是将酒当作真气,以六脉神剑的运气方式逼出体外。”秦朝仔细回想天龙原著所叙,这一刻不知为何,金庸描写段誉拼酒时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都似清晰可忆,看着那一段的方式。 秦朝忽然心中一喜。 天龙中描写段誉喝到几乎醉倒,胃中厌恶欲呕时,段誉不愿在乔峰面前示弱,是以全力闭紧嘴,不让酒水呕出,谁知真气一动。 “真气动时,段誉感觉体内酒气翻腾激荡,和当年他用北冥神功吸多了内力,真气无法收纳之时的情景极为相似。”纵观整本天龙,段誉自出江湖处事便偶尔精明,大部份时间昏昏噩噩,他酒力涌动,若是平常江湖人,自然不会随意乱来,可段誉却将酒气当成真气,自顾运转,根本不理会乱来会不会走火入魔,才误打误撞的把酒当成了真气运使六脉神剑排出体外。 “段誉当日是将真气纳入大椎穴!” 秦朝既然是创功者,对于真气内力的运使是远在段誉之上的,“段誉用的是他伯父教的收纳真气的法子,不过我的法子比他更为高明。”心念一动,秦朝已经按着收纳翻腾真气的法子,将体内翻腾的酒意全力往大椎穴收纳而去。 “轰!” 随着秦朝这一全力收纳,诡异的那翻腾的酒气竟然与真气相合,酒水是有形有质之物,是不可能像真气一样在穴道中安居的,段誉如此,秦朝也如此,此刻混杂着酒气的真气冲进穴道中后并不停下,而是向外胀窜出去。有了段誉的经验在,秦朝心中毫不慌张,段誉是让这股力量顺着六脉神剑的经脉而走,六脉神剑能让内力实质化从手指上射出,如同无形之剑一样,可断利刃,为天下第一等攻击奇功,所以才能将酒水从小指排出,秦朝的攻击功法自然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排不出体外,那就收束于体内。” 秦朝心中一狠,运起北冥神功的吸字诀,将大椎穴中混杂着酒气的内力尽数吸往气海穴,脑中也急思着。 “气海穴再强大也只是一个穴道。” “可我饮下的烈酒有着十多碗,这些酒精即便是一碗,半碗的,也未必……。” 明知很荒唐,气海穴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装得下一碗两碗烈酒酒精的,可秦朝这时像段誉一样,昏了头在赌,随着秦朝的疯狂,气海穴磅礴的真气大海中心生起一个旋涡,这旋涡激起的吸力将一股股混杂酒气的真气吸入气海,而且源源不断。 秦朝眉一挑,满是喜色。 “居然真有效。”酒气一进入别的穴道便往外窜,可这一进入气海,并没有向外窜出,而是安安份份呆在里面,其实气海穴有一个‘海’字,容纳自然是无穷无尽的,不然也不可能被称为‘海纳百川’的北冥神功做储纳真气所在。 “不知能储存多少。”秦朝心中又惊又喜又是疑惑。 “盛朝!” 秦雨、郭媛媛一直担心着秦朝,这第十三碗,秦朝表面神态自若,和喝前面十多碗并无区别,可细心的两人还是感觉有点不对,似乎秦朝喝得慢了点,正当两人开口要强行劝住秦朝时。 “够劲!” 秦朝突然加快速度,饮尽这一大碗,飞也似的端起第十四碗,仰脖子灌尽,而后是第十五碗。 (谢谢‘会咬狗的人’、‘炒土豆天下一家’打赏!) 第十八章 放歌须纵酒 乔峰那边已经饮尽一整坛,这时抓起第二坛转过来头看向秦朝,见秦朝手中一坛也堪堪接近倒完。 “好!”乔峰心中喝道,他这一生最是好酒,也最能饮酒,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向来和少林主持武林大局,乔峰自加入丐帮,尤其是当上丐帮帮主之位后,不知会过天下多少英雄好汉,这其中能喝会喝喜喝酒的也不在少数,如秦朝这般能喝的乔峰还是第一次见到,当下更是来劲,笑道:“兄台酒量居然倒也不弱,果然有些意思。” 秦朝洒然一笑道:“我这人向来是因人而异,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斗鸡走狗,骰子骨牌,吃喝玩乐逗蟋蟀,甚至走马章台,寻花问柳背后拿板砖拍人脑瓜子都是如此,酒量岂会例外?” “扑哧!” 堂中一些女眷听秦朝说得夸张有趣,不由扑哧一笑。很多人也笑了起来,只有秦雨、郭媛媛面现担忧。 乔峰也是笑了笑:“这公子哥除了酒量不错外,想不到竟然也是个妙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甚至斗鸡走狗,骰子骨牌,他说的哪一样不是得花大量精力时间来玩的,能得一样精通已是难得,岂能样样精通。”心中如此想着,嘴上向秦朝道:“很好,很好。” 秦朝笑道:“这位仁兄固然也是好酒量,但要压下我却是万万不能的。” 乔峰笑道:“大话少说,我们且再干一坛再看。”举起手中大碗仰脖子饮起来,秦朝点头:“甚是!”也端起碗痛饮起来,两人都是神情豪迈,动作潇洒,往往一大碗烈酒凑到嘴边一仰脖子一口气全部倒尽,连一滴酒也不遗漏。 一旁毕守祥虽然喝酒速度不比秦朝、乔峰慢,但拍坛激酒仰脖子接下如撒尿般从天空降下的酒这种喝法,总让人感觉有些怪异,秦朝、乔峰干到二十大碗,毕守祥也喝了一坛多。 “壮哉!” 铜钟般喝彩声响起。 “三位兄台喝酒也是如此英雄豪气,难怪都说中原多豪杰,壮哉,豪哉!” 这声音腔调很有些怪异,这种怪异和中原各地说话有口音不同,十分机械而僵硬,却是东边角落一桌,都是高头大汉,个子和乔峰不相上下,此刻一人掀开头顶戴着的大斗笠,露出脸来。 “咦?” 整个大堂很多人眼睛瞪大。 那人脸部轮廓分明,高鼻梁、深眼窝。“西夏人?”大堂中多是有见识的人,一看这张脸一些人眉头便皱起。 “几位兄台拼酒,在下来自……”那人以别扭的官话说道。 “要喝就喝!”乔峰冷眉一竖,喝斥着打断他的话道,“大伙儿不拘形迹,喝上几坛,岂非大是妙事,待得敌我分明,即使勉强喝酒,也没有余味了。” 那人怔了一下。 “这人高鼻子,深眼窝,乔峰怕是当成了西夏人。”秦朝眼睛瞥了那人,那人脸目虽然像西夏党项人,可头发颜色极浅,接近赤金色,而且是卷发,对于这种熟悉的西方白种人长相,秦朝岂能不知。 “哈哈,兄台想必认错人了,不过不拘形迹这话我最喜欢,酒保,拿三坛高梁!”那人哈哈笑着说道,酒保送来酒坛,他也像毕守祥一样一掌拍坛,激起三尺高,如一条线似的酒箭,仰脖子接酒喝。这一人加入。 “几位喝得如此爽快,老夫虽然一把年纪了,可也被勾起酒虫了,酒保,三坛!”大笑声响起,而后---- “班老头,你来凑热闹,老夫岂能落后,酒保,高梁四坛!” “哇哇!大伙儿都喝,岂能少了我这湘西酒鬼?不行,不行,我忍不住了,酒保,再多取三坛送到我这里,不,三坛不够,给本大爷提六坛来。” …… 天下男儿汉,少有不饮酒者。 后世如此,古人更好酒,而江湖男儿尤其不拘形迹,于这杯中之物又比之常人更好,这大堂中本就几乎无一桌食客没点酒,这些江湖豪客受秦朝、乔峰豪迈喝酒一激,感觉男儿在世,行走江湖,本就该如此不拘形迹,不问名姓,以酒会友,大口喝酒,快意恩仇。 那些小心翼翼,语不高声,喜怒不形于色,有时也太过于小家子气,不合男儿汉身份。 只是秦朝、乔峰酒量太大。 又互不认识,说不准就是仇人,先前他们自然有些矜持,可如今气氛一炒起来---- 这不同于松鹤楼。 天龙中段誉松鹤楼和乔峰拼酒,当时乔峰和丐帮弟子小声说话时,整个大堂中也就段誉听到了对话,其余人者无一能听到,而乔峰正因感觉段誉听到他的说话,而怀疑段誉是慕容复,才感兴趣邀他喝酒。由此可见当时松鹤楼和这时的北胜和酒楼不同,当中并无多少真正的武林高手。 而酒量这个东西。 除了体质外,内力越高深,外功越出众酒量就越大,这些真正的高手,虽然真实酒量确实远不如乔峰,可高手的尊严傲气,也让他们不可能酒桌上随意认输的。 如今都被激起豪情。 一个个声音呦喝着都不示弱,男人不怕喝醉,就怕不敢喝。 王语嫣、秦雨、郭媛媛看得目瞠口呆,整个大堂就餐的美妇,少女,姑娘,老婆子也都面面相觑。酒保先前还看热闹,这会一看整个大堂几乎是个雄性食客就拍桌子叫着要酒,顿时苦着脸,一边劝说着藏酒不多,一边连指挥着跑堂来回运酒,随着一坛坛烈酒搬运进大堂,堂中一个个或是像秦朝、乔峰这样单手举坛倒酒,一手抓碗喝酒,或是如毕守祥拍坛激酒,都是豪爽至极的大口吞喝。 “痛快痛快!” 秦朝大口喝酒,看着大堂中情形,也有些目瞪口呆,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和乔峰拼酒,圆一个前世的梦,居然造成这样宏大的景象。不过这时,他喝了一大坛酒,虽然因北冥神功吸取了酒劲,也可浑身热血沸腾,感觉从未有过的痛快爽意。 秦朝尚且如此。 乔峰这性情豪爽,又极爱喝酒交朋友的燕赵大汉,更是心中说不出的痛快,他喝到性烈处,一手撕开胸前衣服,露出胸口大个的青狼纹身,也不举坛倒酒,而是直接将坛从头上倾下来,仰脖子对着倒下的酒大口吞吸,竟是一口气干尽一坛酒,赤着眼向酒保喝道:“兀那酒保,速去搬酒坛来,越多越好,十坛九坛的都给某尽快提来。”空酒坛一扔,一个大步来到秦朝身前,一伸手抓起了秦朝桌上剩下还未开封的第三坛酒,拍开封泥,尽情仰脖子灌起来。 “好!”秦朝见乔峰如此豪迈,也直接将碗一放,对着坛喝了起来,只顷刻间便一坛饮尽,见四周已经没有了酒,乔峰还在对坛大灌,当下敲着桌子唱道:“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中眠。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曲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 这首杜甫的《饮中八仙歌》本就是千古酒诗词中属一属二的,整个中国古代诗词,唯有诗仙李白的《将进酒》能和它,诗词好,韵调更妙,秦朝的嗓音虽然不是很佳,可奈不住诗好,唱起这首饮中八仙歌,粗糙的嗓音,粗狂的唱法反而给人一种豪迈至极,热血沸腾的感觉。秦朝唱了几句。“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更加粗豪的声音响起,却是一些等酒的大汉跟着唱了起来。 饮中八仙歌是唐代诗圣杜甫的名作,也是此时江湖豪客最喜好的诗词,这时人们本就好诗词,这首诗即便是大字不识的武者也是听唱过的,何况这大堂中也有一两个如秦朝一样,是文武全才。 有酒到时痛快饮,候酒时放喉纵歌。 二楼大堂的情形登时惊动了整个北胜和酒楼,传到大街上,楼中上下酒客,甚至楼外街道客商、小贩、文人、旅客、本地百姓市民都拥上来看众人赌酒,这其中也有自诩酒量高深者加入,但更多却是一边观看。 这一观看很多人越看越额头冒汗。 北胜和酒楼自酿的烈性高梁,很多人是知道它的酒劲有多烈,尤其是江浙这一带的人,很多人甚至把这种酒戏称‘三碗不过街’,就是喝下三碗,就无法走完一条街,此刻这一帮子外地人在这里拼酒。 可怕! 这些人中很多都是十多碗才倒下,而后便是一整坛倒下,一坛半至二坛的,这一部份人数尽然有着七八个,这是什么酒量? 至于还在喝的,众人已经是完全无语了。 (谢谢‘会咬狗的人’,‘阿噜9’打赏!) 第十九章 乔帮主,可记得我? “好酒量。” “痛快!” 不时有拼酒的汉子吼叫着,看向还在鲸饮烈酒的人非常不甘的倒下,酒量大小并非意志能完全控制的,他们心中再不甘,也不过多喝几碗。西北一桌七八条大汉,此刻倒下一片,唯有一个面庞精瘦,身材不高的瘦中年人双目通红,抓着一坛酒摇摇欲坠,正是西夏先天高手李仙猴。 “这种烈酒,正常有点酒量的是三碗倒,能撑满十多碗就算不错了,超过一整坛倒下的都是仗着先天身体的便利,二坛都不倒下,这便是真正的海量了。” 李仙猴压抑着酒劲。 “我自幼即好烈酒,身高不及饭桌便能喝,晋入先天后,这酒量更是疯涨,前几年遍走土番、辽国、西夏、波斯等国,也遇到不少酒中高手,少遇敌手,如今……” 李仙猴睁着朦胧的醉眼佩服的看着大堂剩下的一众还在豪饮的酒徒,目光尤其是落在乔峰、秦朝身上,“这两人身手不错,如今这所有酒客中,就属他们两人喝得最多,比任何一人要多喝两三坛,莫不也是先天高手,怎么我感觉不像?” 李仙猴的想法,也是还在喝的众先天高手的想法。 “诸位好酒量。” 忽然李仙猴瞪着红眼道。 “你也不错,能饮七坛,可惜了。”湘西酒鬼叫道。“是可惜了,在下这坛一饮尽,就看不出谁赢谁输了,可惜可惜!”李仙猴摇摇晃晃的饮完坛中酒,一头倒地,这时参与拼酒的人中还坐着安稳的也就秦朝、乔峰、毕守祥、那金发碧眼白人大汉、湘西酒鬼、西域熊王、班老头几个,秦朝拍开一坛酒,忽然感觉酒香味有点不对,他没在意提着坛往口中一倒。 “嗯?” 这酒入口香醇厚实,柔绵爽劲。 秦朝皱起眉,猛的看向酒保,双目如电。 “你那酒保,不是让你上高梁,何以拿着这绵软的花雕来敷衍本公子?” “公子。”酒保额头直冒汗,“非本店不拿高梁,只是那种酒是本店特有,需得普通烈酒十数坛才能酿得一坛,本就不易酿造,官家对酿酒又有限制,因此所藏不多,诸位如此海喝大喝,岂能还有剩?”酒保苦着脸一指四周,秦朝一看,整个大堂几乎每间桌子上,桌子底下,登下都东倒西歪放着一个个空酒坛。 其中秦朝自己这一桌四周,堆积的酒坛几乎都堆成山了,却是整个大堂乔峰、秦朝两人喝得最多最猛,而二人又都在一起喝堆起来的坛子自然更高。 秦朝脸色一沉:“你这店家,太不知事,本公子原道北胜和酒楼是杭州首屈一指的大酒楼,又见你这鸟楼门面气派宏大,才上了当来你这店中喝酒,岂知是个银样蜡枪头,本公子才刚刚起了点酒兴,却说没酒,没酒开甚子酒楼?拿这软绵绵的女儿红来敷衍,我看你定是故意消遣本公子,别罗嗦,快快去搬酒来,如若不然,本公子一把火烧了你这鸟楼,看尔等以后怎么骗人!” “公子爷,一切都是小店的错,可这酒实在是……”酒保连快步跑上来赔着小心,额头汗如雨下,这种富贵公子哥,嚣张跋扈惯了,他们开酒楼的最怕就是这种人。“这位兄台。”乔峰这时喝完手中最后一坛高梁烈酒,一看秦朝发‘富贵公子爷’脾气为难店家,眉便是一皱,他压住火气笑说道,“你想要喝酒,可跟某来,这北胜和没有,某倒是知道一家酒楼,其酒之烈,虽不若这高梁,但也差不了多少,保管你喝个够,何苦为难酒保。” 秦朝眉一皱,似乎火气未消。 “哎唷,夫君你乱发甚么无名火。”秦雨连道,“酒本就不是个好东西,也就你们男人当成个宝贝,今天你也喝得够多了,再喝下去有什么趣,我们姐妹是陪你来吃饭的,这北胜和的招牌菜还没品到,倒是让你一身酒气给熏了个够呛!”“不能再喝了,夫君。”郭媛媛也虎着脸道,王语嫣眼里带着笑看秦朝耍宝。乔峰瞥了秦雨、郭媛媛一眼,心中点头:“这公子哥倒是有两个懂事的好媳妇。” 秦朝略一沉思,看向乔峰:“既是兄台为这鸟店子说情,那我看你面子上,暂且不烧店,下次若再没酒没菜,一并发罪,兄台你说的那家酒楼何在,速速带路,还有……”秦朝看向尚未醉倒的毕守祥、金发碧眼白人大汉、班老头、湘西酒鬼、西域熊王。 “二位要喝,老夫自然奉陪!” “我湘西酒鬼喝酒还没怕过谁,走,那仁兄自管带路!” 这几人纷纷叫嚷,乔峰爽朗一笑,大步迈开,众人出了酒楼,乔峰顺着街往东北走去,这街上行人众多,车水马龙的,可乔峰却越走越快,一开始只是一步两米,很快一步迈出便是丈远,仿佛这不是大街,而在在没人的平地奔跑一样。 “比轻功?” 秦朝眼里露出笑意,天龙中乔峰和段誉拼完酒后也是拼脚力,那一次段誉是用凌波微步才让乔峰另眼相看的。 “有趣!” 毕守祥、班老头、西域熊王、湘西酒鬼、白人大汉也露出感兴趣的眼神,他们作为先天高手岂会在乎这点速度,一个个脚下随意加点劲力,便稳稳跟上乔峰步伐。 秦朝脚下微一用意,并没有使出凌波微步。 “嗖!” 只见秦朝身形一如既往,可一脚踏出仿如缩地成寸般,突兀的便跨出丈远,同样是一步丈远,秦朝身姿气质和毕守祥、班老头等五个先天高手十分类似,甚至在闲庭信步,潇洒风度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步、三步! 秦朝追平乔峰身后的五个先天高手。 毕守祥、白人大汉、西域熊王、湘西酒鬼、班老头连看过去。 “咦?” 五个先天高手眼中露出异色。虽然凌波微步是天下一等一的轻身功法,可秦朝却不愿用这来和乔峰比,他用的是内家拳的功法。 脚下不练功,周身不易松! 内家拳最讲究的就是脚底功夫,所以形意拳又名行意,而八卦掌能转得人头晕,太极拳讲究练拳先练脚,秦朝当年,秦龙、秦虎等人武场练刀,秦朝却是踩着石锁尖练脚下功夫,这么多年来,他的脚底功夫已经是极高明了。 再加上得到了云中鹤的轻功外门功法,又有凌波微步这天下一等一的轻功在手,研究之下,也是有些心得的。 将这些心得和内家功夫结合起来,便有了今时的表现。 “好风度!” 毕守祥眼中赞叹,向秦朝微微一笑,西域熊王、班老头、白人大汉、湘西酒鬼也颔首点头,秦朝在这速度下,由内家拳施展出来的轻功,当真是风度翩翩,美若神仙。 “嗯?” 乔峰背对着众人,灵敏的感觉却是感知身后六人一个个都追上来了。 “好!”乔峰心中更是兴奋,脚下再加力,速度更是如飞。 乔峰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竟是快胜奔马。 可无论他怎么加速,身后秦朝、毕守祥六人如影随形一般,稳稳跟着,半步也不曾落下。 这一下乔峰心中惊讶。 “这杭州城当真藏龙卧虎,我如今已经将速度提到最高,居然没拖下一人,特别是那公子哥。”乔峰对秦朝这种嚣张跋扈的少爷公子哥的印象并不好,这时心中也不由赞叹,“这公子哥看起来年纪轻轻,顶多二十岁,应该是个吃不得苦的富家少爷,想不到不仅酒量如此高妙,功夫亦是如此俊俏,怕也是拳不离手,下苦功修炼的。”乔峰心中暗赞脚下依旧如飞。 “我这肚子并没有鼓起多少。”秦朝眼神思索,“那些酒确实进入了气海穴中,可一个穴位若是储存真气,这真气是无形无质的,吸纳再多也正常,酒水这可是有形有质之物,居然也可以大量储藏,这未免也太过诡异。” 想着先前拼酒之事,秦朝又看向乔峰等人。 “他们的酒精是化为了水。” 乔峰、毕守祥等六人和秦朝不同,这六人身上热气腾腾,可这种蒸气并无太重的酒气,秦朝来自前世,自然知道人体对酒精是可以分解的,越是分解酒精(乙醇)能力出众者,酒量越好,显然乔峰、毕守祥等人就是这种体质者,才能将酒精分解为二氧化碳和水,而水又通过汗孔蒸发出去。 “气海能纳这么多坛酒精,岂不是也能纳其他有形有质之物……”想着脑中的猜测,秦朝心中翻起骇浪,都有些不敢再往下想。 “武道的玄奥远比我之前想象还要复杂。”秦朝感慨。 ***** 大街上,秦朝、乔峰六人飞奔快胜烈马,经过人身旁往往带起一阵狂风,很多行人看得眼睛瞪大,啧啧称奇,本地市民更是一个个心头暗懔。六人越走越偏僻,没多久便穿越了几条街来到一座六角楼房前,这楼屋檐顶高高挑出,形势欲飞,大门上古色古香的牌匾写着‘白鹤楼’三个势如欲飞的草字。 “几位,这白鹤楼便是了。”乔峰停下步,“前几年苏东坡、佛印、黄庭坚便是最喜在此楼喝酒。” “哦?” 秦朝、毕守祥六人停下,互相对视一眼,秦朝也发现毕守祥五人个个和自己一样,呼吸平稳、面色自然,仿佛刚才不过是闲庭信步一般。 “既是苏东坡、黄庭坚、佛印大师他们喜欢喝的酒,定然不凡。” 七人走入酒楼。 “酒保,把你们店中烈酒先搬二十坛来。”乔峰喝叫着,很快七人再次拼起酒来,各人又喝了三大坛酒后,毕守祥、白衣大汉五个先天高手都先后撑不住了,只剩下乔峰、秦朝两人又拼了数坛,这时白鹤楼亦拿不出好酒了。 秦朝眉一瞪,似要发火。 “兄台。”乔峰连笑说道,“今日喝得痛快,已经够尽兴了,即便再喝下去,这肚皮太小,怕也撑不下了,而且某还有要事在身,实在不宜耽搁,我们不如就此别过,今后有缘再来比过,岂不是更妙?” 秦朝点了点头,露出笑脸抱拳道:“乔帮主,后会有期!” “乔帮主?”乔峰一怔,双眼精光暴亮。 “你认识我?” “大名鼎鼎的乔帮主,我岂可不认识?”秦朝笑道。“可乔某似乎之前未曾见过兄台。”乔峰眉微微一蹙,随即又笑了笑,“兄台倒是好眼力,不过你能认出我,而我对兄台却一无所知,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还未请教?” “兄弟来自大理,数年前曾托信给乔帮主。”秦朝转身踏出白鹤楼。 “托信?乔某收过兄台的信?”乔峰挑眉,他作为丐帮帮主虽然相识满天下,可结识的大都是一帮武人,江湖武者没事谁会酸溜溜的书信往来,当然有一封信乔峰印象非常深印,因为那封信是四年前一个莫名的叫段海峰的十一岁孩子写来的,而且那信上只有七个字。 “不知那信是?” “有酒千坛,尽管够!”七个字轻轻响起在乔峰耳中,却不啻于一声响雷。 “什么?”乔峰看着秦朝的背影,眼睛瞪大,“你就是那个孩子!” 第二十章 秦公子,你快来吧! 四年之前那封信。 是汪剑明从大理专程赶到洛阳丐帮总舵送来的。汪剑明虽然是丐帮上任帮主也就是乔峰在丐帮的授业恩师汪剑通的亲弟弟,可他本身只是丐帮一个长老,按理说地位是比丐帮帮主低的,可是丐帮上层中,他的地位,即便是汪剑通在世,也是整个丐帮最高的。因为是汪剑明是丐帮的传道长老,负责丐帮内功心法的改进创造传承,一切武林门派,功法都是第一等的大事。 这么一个地位最高的师叔,突然千里迢迢的跑到丐帮总舵找乔峰这现任帮主。 为的只是送一封信,这一封信自然引起了乔峰以及当时在场丐帮诸人的好奇和重视,可这封信却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写来的。 “你真是那个小孩?”乔峰叫道。 “乔帮主,你没见过我,难道连我的字也没见过么?”秦朝纸扇刷的打开,一摇一摇的。“字?”乔峰看向那扇子,只是一眼,脑中便一震,惊喜道:“是了,你这扇面上的字虽然更加漂亮了,可和当年那封信上的字迹,大体是一脉的。”其实秦朝扇面上的字乔峰北胜和酒楼便看到了,也觉得漂亮,很眼熟,只是当时没往这边想。 秦朝无语,忽然记起一事。 天龙中乔峰就对文字极不敏感,他在杏子林中看了‘带头大哥’的信文,后来寻找‘带头大哥’真实身份以便报仇,曾询问康敏,康敏故意骗他说带头大哥就是大理镇南王段正淳,乔峰竟然完全相信了,去找段正淳报仇,这才造成阿朱惨死悲剧。 其实乔峰找段正淳时,只要多留心一下段正淳的笔墨便能发现自己上了当,可当时他对这方面根本一点也不敏感,是以直到阿朱死了才发现段正淳的笔墨字迹圆润、儒雅洒脱,秀丽圆熟,间格整齐,而‘带头大哥’的字却是歪歪斜斜,瘦骨棱棱,一看就是出自江湖武人之手,两者之间,简直天壤之别。 “乔帮主,小弟冒昧提醒你一句话。”秦朝站住脚说道,“这天下有时相貌不可信,人言不可信,可笔迹签名却可信。” “小兄弟说得极是。”乔峰极是欣喜,根本没意识到秦朝言中之意,他走上一步,爽朗说道,“小兄弟,乔峰这一生信文也收过不少,可大体都是用过便撕,向不保存,你那一封信,乔峰却至今还保存着,‘有酒千坛,尽管醉’,乔峰从来没收到过这么合心意的信,存着信件就是等着某一天乔峰不做丐帮帮主了,也可拿着这信去你那里看看是否真有酒千坛!尽情求一醉,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小兄弟……”乔峰爽朗而笑,他生性本就豪爽,最爱交朋友,秦朝当年那封信,说什么要自创一派,让乔峰这一帮之主去给他门派当护法,虽然这事怎么都让人觉得不靠谱,不像正常人说出的。 可乔峰看得出,他师叔汪剑明骨子里似乎对写那信的小孩非常推崇。 汪剑明推崇的小孩,乔峰虽然想不明白,心中却暗自好奇留意,有时也在想,那倒底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才十一岁就让师叔如此推崇,才十一岁就敢大言不惭说要自开一派,还写信让他这丐帮帮主去当护法。 如今见了秦朝,仔细一回想自北胜和酒楼秦朝进门后一系列举动,又越发让他乔峰觉得深不可测,看不明白。 这人真的是个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 秦朝知道乔峰根本没听进自己的劝告,不过也只能点到为止。 “乔帮主,我也是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你。”秦朝笑说道,指了指自己脸,“我刚才说的相貌不可信,人言不可信,字迹才可信,乔帮主,实不相瞒,我这是易了容的。” “易了容?”乔峰这才反应过来,连仔细打量了秦朝数眼,眼中发光的啧啧道,“你这易容术我一点也看不出破绽,不过你当年写信时是十一岁,如今顶多十六岁,你这个子不算高,确实是十六岁,可看相貌怕有近二十岁,易容术果然奇妙。” 秦朝一笑:“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无偿教你,不过……” “小兄弟好意乔峰心领了。”乔峰一笑,摆了摆手道,“乔峰这一生除了好武好酒外,于其他的没太大兴趣,你这易容术看来精奇,要学会想必得花不少时间,乔峰一来没时间,二来不喜,三来你如今的身手……”乔峰微微一感叹,“你一身内力比之乔峰也未必弱,乔峰没资格,你也用不着乔峰去做你派中护法。”秦朝写信让乔峰去做护法,虽然乔峰没答应,可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自傲的,只是今天和秦朝拼酒又拼轻功。 秦朝的轻功不弱于他。 再看了同样不弱于自己的毕守祥、湘西酒鬼等人,他心中受到冲击。 “乔帮主,我这一身内力不说,但我山门护法,你乔峰没资格,天下谁还有资格!小弟还是那一句话,给我做护法,有酒千坛,尽管够!”秦朝正色说道。 “这……”乔峰见秦朝面色严肃,不似取笑,心下触动。 “这小兄弟对我倒是很好,只是偌大一个丐帮……”乔峰心中思索,转移话题道:“小兄弟,这杭州城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之间高手群集,卧虎藏龙,你到了这里万事小心,若有需要,尽管来丐帮找乔峰。”说着乔峰眉微微一蹙。 秦朝也是眉微皱,看向一旁。 两个人冲这边大步奔来,前面一人跛了一足,撑了一条拐杖,却仍行走迅速,第二人是个愁眉苦脸的老者。两人走到乔峰面前,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 乔峰点了点头,并不还礼,只是看向秦朝:“小兄弟,稍等一下。” “乔帮主!”秦朝微微一笑,“今天酒也喝够兴了,咱们先暂且别过吧,江湖凶险,你自己多加小心,告辞!”乔峰笑道:“也好,乔峰有些私事,那今日便先告别吧,他日我俩有缘再尽情一醉。” 很快秦朝身影消失。 “启禀大哥。”跛脚汉子低声道,“已经探听到了北方的贼子明日会去西湖游湖。”“契丹人要去游西湖?”乔峰心中一跳,道:“大伙可都到了?”“各处分舵高手全都到齐,吴、陈、宋、白、奚五位长老也都到了,就等大哥一声令下。”老者低声道。 乔峰眼神冷冽。 “这次无论哪一方来的人都非常怪异,西夏人如此,契丹人也如此,为何我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这次会出事?可我乔峰的本领,能出什么意外?”心中思索着,乔峰手一挥:“我们先回舵再说。” 灵隐山麓近处大街。 一间酒楼二楼上秦绮云、公孙大鹏、秦凝、林素倚窗而坐。 “林素姐,听到了吗,刚刚北胜和酒楼上数十条大汉在那里拼酒,一个个都喝得很猛,那种北胜和的高梁烈酒都说是天下第一烈,三碗必倒,可这些拼酒的人最弱的也都能喝上一坛,很多都是数十坛。”秦凝忽然兴奋的说道,“数十人拼酒,大坛大坛的都对着嘴喝,那场面一定很气派。” 林素撑着下巴‘嗯’了声。 “听说这次拼酒是一个嚣张的公子哥挑起来的,这公子哥倒也有些能耐。”秦凝眯着眼说道,“不过这么有趣的事,怎么就让我们错过了,早知道今天该去北胜和酒楼吃饭的,都怪师娘贪吃。” “你这孩子,说我贪吃,你怎么每次吃得都是最多的。”秦绮云笑骂。 秦凝咯咯一笑道:“这只能怪杭州的美食太好吃了,难怪苏东坡对这里这么喜欢,是不是呀林素?”看林素依然撑着下巴发呆,便伸手拍了她肩膀一下道:“又在想那坏人?”林素低低一笑,移开撑下巴的手笑道:“说什么我,他不也是你的坏人么?你想他就少了么?”“这倒是。”秦凝叹了声气,脸上有些闷闷不乐。跟着秦绮云、公孙大鹏来这杭州后。杭州这时聚集了几乎整个天下最强的武林高手,最聪明的人才,可是这些先天武林门派的所谓俊杰高手,看到林素、秦凝美貌,一点高手该有的风范都没有。 “那些人像臭皮膏药一样,粘上了甩也甩不脱。”秦凝低声冷哼。 林素低声道:“我在想,这次龙神宫汇集了天下聪明人,凝妹你常说他聪明绝顶,那他会不会也来这里?” 秦凝脸色更黯。 “我倒是希望,可是这些天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去天龙寺驻地,那里都只有高升泰一伙,这一次天龙寺来这里的代表就是高升泰,可没有他。”说到这里秦凝鼻孔‘哼’了声,“这帮天龙寺的,一个个有眼无珠。” 林素叹息一声又撑着下巴:“秦公子,你快点来吧,这里那么多男人追着缠着我们,他们再好林素也不会喜欢他们的。可凝妹,追她的人那么多,比追缠我的人都多,而且一个个又那么优异,功夫也那么高,凝妹虽然和我一样,对那些人不屑一顾,可这么下去,总不是办法吧?” “咦?” 秦绮云忽然盯着窗外眼里闪过疑惑。 “秦朝?” 远处一个白衣少年,个子不是很高,文质彬彬的,神态极悠闲的摇着纸扇在石桥路上行走,他模样潇洒,看起来就像游山赏水一般,可是脚底下每一步踏出便是数丈。 (谢谢‘会咬狗的人’打赏!) 第二十一章 雷锋塔下 “不对。” 秦绮云摇了摇头:“相貌不对。”心中一笑,“瞧我这人,怕是跟素儿、凝儿两个丫头成天在一起,这两丫头总念叨着那秦盛朝,弄得我也神经兮兮了。”白衣少年虽然身形气质,乍一看很像当年她在秦家寨见到的秦朝,可仔细一看,面貌完全是另一个人,而且秦朝也不可能摇着折纸扇,走起路来一幅鼻孔看人的嚣张公子哥样。 “怎么啦?” 公孙大鹏疑惑看向秦绮云。 “以为看到熟人了。”秦绮云收回视线,瞥了秦凝、林素一眼,笑道,“你们两个死丫头,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秦朝那小子。” “师娘,你说甚么话?”秦凝瞪着秦绮云,林素也是一头雾水。 “刚才,我看到秦盛朝那小子了。”秦绮云笑说道。 “真的?” 林素、秦凝猛的瞪大眼,秦凝一把抓住秦绮云的手叫道:“师娘,你是说真的?”林素却是刷的站起,探出脑袋急匆匆往窗外寻去。 “两个丫头安份点,我话还没说完。”秦绮云笑说道,“我看到的那人身影有些像秦盛朝,可样貌神态都不是他。” “不是?” 秦凝、林素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坐下。 “秦盛朝怎么可能来这里。”公孙大鹏笑说道,“你们两个丫头,师父师娘教你们的那些,多练点,别整天发春想男人,把本领学好了才能找男人。”“凝儿、素儿呀,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有才的女子更能得到男人的尊重。”秦绮云微笑也劝说道,“像你师娘我,当年追我的人可是很多的,除了师娘的美貌外,师娘的才学亦是重要原因,你们俩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的学本领,这次龙神功,我会带你们进去,多见识一下也有好处。” “嗯。”林素点头。 秦凝撅了下嘴,忽然眼睛一亮:“师娘,刚才你看错的那人往哪边离开了?” “怎么,还不死心么。”秦绮云笑骂,手指了一个方向,“就是往……” “嗖!” 秦凝身影飞也般冲出,林素微一怔,也冲了出去。 “这两个死丫头,难道师娘还能看错不成。”秦绮云微微一笑,看向丈夫,当年她和公孙大鹏热恋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走吧。” 公孙大鹏在桌面上按下一粒碎银,夫妻俩离开酒楼,隔了数丈远的吊着林素、秦凝两人。 片刻后。 这街道一间布庄内。 “照着这图纸给本公子先做一套。”秦朝放下毛笔,指着白纸上自己画出的服装图案喝叫道,“听好了,若是马马虎虎敷衍本公子,做出来的衣服尺寸和纸上不合,本公子一把火烧了你家店子。” “是,一定合贵客心意。”掌柜的连赔笑着,“不过这时间……” “三天,三天本公子来拿货,做得好,本公子会照顾你生意,做不好,哼……”秦朝冷哼一声,颈后抽出折扇刷的打开,大步踏出店门,正要往东边行去,忽然眼角闪过一道身影。 秦朝看向西边,西边极远处树下一道人影一闪而逝。 “那身影像是公孙大鹏。” 秦朝蹙眉微微一思索,便大步追了上去,时间流逝,转眼又是一个多时辰,一条街上,秦朝苦笑:“找了这么久,连个影子都没看见,算了,他在这杭州的话,总会遇到的。” ……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西湖美景自古驰名天下,而天下名山僧占多,杭州亦不例外。 古杭州有烧‘八寺香’习俗,这‘八寺香’又分里八寺,外八寺,可见杭州一带寺庙之多,这个时代杭州寺庙景观自然十分之多,而且景致也是极美。秦朝自纳郭媛媛后,向来不得自由,这一次郭媛媛却少有的没逼他用功,作为半个地主带着秦朝、秦雨、王语嫣游玩整个杭州的美景,拜佛烧香,十分快活。 转眼十日。 西湖南,夕照峰雷锋塔周边。 刀光耀眼。 大量的军队盔甲鲜明的将整个雷锋塔,及雷锋塔对面的寿宁院团团包围,这军队营前大门处,一队队的武林高手谈笑着进进出出,大门不远处大树下摆着一张棋盘,七八个神态悠闲,气质不凡的人围着观看,其中一个半老徐娘的美妇不时看向大路上。 “怎么回事!” 张巧争脸色有些难看,“秦朝不是很想要这龙神宫名额么,明明约好了今天到这会面的,还不到。”秦朝纳妾那晚她和秦朝说好龙神功名额后,张巧争越想越觉得把名额给秦朝是招妙棋,若是秦朝不到…… “师叔祖。” 美得让人心颤的少女声音响起。 只见一个戴着轻纱的少女脚步轻盈,舞蹈一般从大门内俏生生走了出来,少女虽然戴着面纱,可是那窈窕的身姿,明亮的眼睛,让人感觉到逼人的青春气息,这少女绝不超过十六岁。 “操儿,你出来干甚?”张巧争一脸慈爱。 “我想来看看媛媛姐,怎么,他们还没到么?”琴操询问道。 “看你媛媛姐?未必如此吧!”张巧争眼睛一眯,调笑道,“你又不是没见过媛儿,我看你这丫头不是要看媛儿她,而是想看看秦公子吧,说起来,你和秦公子年纪倒是相若,要不我牵个线,让你也一并嫁给他得了?正好和你亲爱的媛媛姐一并侍候他。” 琴操脸刷的通红。 “说不定他是个丑八怪,我才不嫁人哩,师叔祖取笑人家,不跟你说了。”转过身飞也似的跑入大门。 “这丫头,跑得这么轻佻,一点也不注意身份。” 张巧争叹息一声,琴操是刚刚晋升的江南第一才女,气质才华比之当年的郭媛媛更加亮眼,是花间门下一代的希望。 “嗯?” 张巧争看向远处。 那里一行,四个衣物合体,气质卓尔不群的男女谈笑而来。 “那边就是雷锋塔了。”郭媛媛轻轻一笑,瞥了眼秦朝,“某人说的《白蛇传》,白娘子被金山寺的老和尚法海压在雷锋塔下,金山寺咱们昨天也去过了,根本没法海这个和尚,白娘子有没有压在雷锋塔下,很快我们便知道了。” “咯咯!”秦雨、王语嫣笑了起来。 这些天来,四人吃遍整个杭州的大街小巷,逛遍大庙小庙,大山小山,郭媛媛这个导游说了很多典故,不过她所讲叙的所有典故故事,都不如秦朝讲的一篇《白蛇传》有趣,无奈雷锋塔四周被军队包围,所以一直没有过来。 秦朝摇着折扇。 “白娘子的故事在专叙民间野史的史传中有记载,这事未必就是假的,只是蛇鬼牛神我来这世界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倒是奇怪。”想着秦朝看向三女。 “你们几个就是不开窍。”秦朝淡淡说道,“这件事没发生,就未必不能发生,再说三天前你们非要去钱塘找那许仙,不也找到了么,只是那许仙还太年轻,在读书,没去庆余堂当学徒,既然人名对,地点对,身世也对,依我看呀,许仙很快就会去庆余堂当学徒,引发白蛇传剧情的,说不准那个白娘子正在我们身旁寻找着她的恩人哩,啊!”秦朝忽的一声尖叫,“那不是就是她么!” “哪里?” 王语嫣一个咚嗦,看向秦朝指的方向。 微风徐来,波光漾漾。 那里空荡荡的湖面,一眼望去,那个方向连只船都没有。郭媛媛笑道:“别听他胡说八道。”眼睛也不由看向那空荡湖面,皱了皱眉,这时代很多人都迷信鬼神,自然也信世间有妖怪成精的。 “是白素贞么?” 秦朝看着湖面,眉心蹙着,“刚刚那个冲着我笑,美甚王语嫣,艳压婉雨她,慈若观音菩萨似的白衣女子,是她么?可是为何只是一晃便不见了?” 秦雨碰了秦朝一下:“好了,别装了,大伙才不会上当哩。” “哦!”秦朝如梦大醒,再去想,脑中竟然想不起那女子样貌。“果然是错觉,看来上次北胜和拼酒气海穴的缘故让我变得疑神疑鬼了。” 四人向着军营大门走去。 “咦。”王语嫣眼中露出疑惑,秦雨、郭媛媛也饶有兴致的看着前面的军营,这些盔甲鲜明的军人,按理说应该都是大宋的军队,可是这些人参差不齐,高的比常人高数个头,矮的更是像个侏儒,而且里面还有不少金发碧眼的白人,或是全身漆黑,卷头发的黑人。 这里有些人偶尔一个眼神瞥过来,都让人不禁心中畏怯。 “这次龙神宫开启,何其重要,恐怕整个世界各个地方凡有点实力团体的都把自己最强的力量派来维持公道,这些军营也算是百国联合军队。”秦朝点头。 “这是什么军队?” 王语嫣眼中闪过异色。 她虽然没见过大宋的军队,可是看了这军营也知道真正军队是不可能这样的。 “这些军队倒像是江湖高手组成的。”王语嫣好奇的看着,“这一次跟着秦公子杭州行,这杭州城里处处透着不寻常,什么白皮肤绿眼睛的,黑皮肤卷头发的,以往听都没听过的人都不时遇到。” “对了。”王语嫣忽然眼睛一亮,“杭州发生了这种大事,表哥一向在江湖闯荡,是江湖中最顶尖的高手,他的消息最为灵通,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说不定已经到了这军营内,秦公子装神秘,总不肯告诉我到底来干什么,表哥一定会告诉我的,不过我易了容,呆会见了他,要不要上前相认呢?” 王语嫣心中忐忑,既喜又怯。 (谢谢‘梦雪天涯’‘书友121221003104618’‘会咬狗的人’打赏!) 第二十二章 抛石狮 军营口一个个高手饶有兴致的看着路口摇着纸扇走来的白衣公子一行人。 秦朝、王语嫣、郭媛媛、秦雨一行人并未卸妆,除了秦朝貌似潘安,漂亮得不像话外,三个女子并不是真正的绝色,本来不引人注意的,可这一行个个衣物优雅合体。这一次杭州龙神宫开启,他们都是见识到了天下各地方的奇异装束,眼前四人服装整体风格倒是汉人的风格,却不知为何穿在他们身上便有一股发自骨子里的高贵典雅气息。 “气质不错,这四人就是不知是不是为着龙神宫来的?”一金发碧眼的白人大汉笑说道。他们这些高手自驻扎这里后,不知挡回去多少像丐帮、秦家寨、关家寨等不知杭州倒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又想探听消息的江湖人。 “这人好像是……”白人大汉咦声道。 “是那人,‘酒色’公子!”军营门口的大领队眼睛发亮道。 “没错,这白衣少年一柄折扇摇来摇去,那脸上,眼神里发自骨子里的傲气,别人想装也装不来。”一个个高手都露出恍然,毕竟高手也喜欢听八卦的,北胜和酒楼拼酒一事,有人喝了数十坛烈酒不醉,这事自然传得沸沸扬扬,这些高手也听说过,而众人把那挑起拼酒的嚣张公子取了个外号‘酒色’公子。“他也是参加龙神宫的?”这些高手都来了兴趣。 秦朝、郭媛媛、王语嫣、秦雨走到离大门口七丈时,朝着满脸好奇的张巧争走去。 “酒色公子冲我来?”张巧争眉头皱起。 秦朝一行如此引人注目,她早就注意到了,特别是军营门口大领队点出秦朝身后,她更是心中多了一份好奇。 秦朝四人停在张巧争身前。 “师叔。” 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是……”张巧争眼睛瞪大,郭媛媛的声音她岂会听不出。 “我们来迟了点。”郭媛媛说道。 张巧争反应过来,眼睛发亮:“你这相貌变了,举止也变了,不错,真不错。”郭媛媛是花间派弟子,自幼便苦练花间派独有的魅惑功法,因此一举一动间莫不有着一种天然的魅惑之力,这种魅惑之力介于慈航静斋的圣洁魅惑与阴癸派的媚功魅惑之间,非常高明,可此刻郭媛媛一举手一投足,多了股怪异,几乎看不出其中的魅惑。 “有些东西,你还是不要自行改变的好。”张巧争若有所指的道。 “是,师叔。”郭媛媛低声道,她知道张巧争意思,如今郭媛媛学习秦朝的‘太极刀法’,太极刀法调的也是身形气质,郭媛媛处于初学阶段,并不能像秦朝、秦雨一样将其融入骨子里,自然也不能融入到那种魅惑里,这在张巧争眼里便是魅惑走样,不伦不类了。 张巧争自然不喜。 “这位是婉雨姑娘吧,咦,你是……”张巧争张大眼看着秦朝,秦朝的模样变化太大,不说样貌和以前相比是颠覆,就气质神态,那种从骨子里显露出来的富贵公子哥高傲模样,张巧争都怀疑这公子哥倒底是不是秦朝。 “张姊姊,本公子对你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秦朝一摇纸扇笑说道。 “真是你小子。”张巧争抿嘴一笑,花间派独有的风流媚态尽显,其实闻到秦朝身上的男子气味,她便笃信了这是秦朝。“秦公子,你当着自己如花娇妻的面,也敢说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话。”张巧争低声说道,“你不臊,我还臊得慌呢。”“你的意思是说,我俩孤男寡女的时候可以说。”秦朝调戏道,纳了郭媛媛后,秦朝也不怕得罪张巧争,而且他知道郭媛媛对自己这师叔也有怒气,只是不好发作。 “盛朝!”秦雨、郭媛媛嗔怒的目光横过来。 张巧争两耳刷的红透了,她蹙眉低声道:“你这孩子,我几十岁的老人,年老色衰,有什么好想的,千万别再说这话,让你沈大哥,让外人听了老身还有脸见人么。”“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张姊姊不老。”秦朝笑说道,“再说,本公子可是一直很想那个?”“哪个?”张巧争一怔。 “报酬啊!” “报酬?”张巧争这次脸颊都红了,她媚眼如丝横了秦朝一眼:“你这纨绔子弟模样如此自然,莫不是这才是你的本色?”说着又一指王语嫣道,转移话题道:“她不是霍二小姐吧,不知是哪一位姑娘?看样子姿容也端正,难道是秦公子新弄上手的姑娘?秦公子你还真是好色如命呀!” 王语嫣黛眉微蹙。 “师叔,王姑娘和夫君他没有那种事,个中原因以后再说。”郭媛媛连插嘴道,“现在我们办正事吧。”张巧争见王语嫣蹙眉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跟我来。”张巧争仿佛怕了秦朝的调戏,大步往军营走去。秦朝、王语嫣、秦雨、郭媛媛连跟上。 “张娘子。” 门口大领队看向张巧争:“酒公子他们是你花间派的?”声音中满是疑惑。 张巧争点了下头,一指秦朝几个:“这位是秦公子,郭娘子、秦娘子,郭娘子、秦娘子都是秦公子夫人,至于这一位王姑娘,是秦公子朋友,还请纪统领多照顾。” 纪统领点了点头,眼神饶有兴致的看向秦朝:“在下纪川,秦公子应该就是北胜和酒楼第一个挑起拼酒的公子吧?”秦朝淡淡点了下头。纪川爽朗一笑:“纪川也甚好喝酒,不过这酒量嘛自然是和秦公子比不得的。”“那可惜了。”秦朝淡淡说道,随意一抱拳,转身往大门走去。 “秦……”纪川一张嘴,看秦朝已经走入大门,不由一摇头,“这酒公子果然高傲。” 秦朝、张巧争五人走入大门。 “秦公子,你们是第一次来,所以先要通过考验,不过以秦公子的本事倒是不用担心。”张巧争说道,秦朝点头,龙神宫名额每一个都不能浪费,就算有名额,也要防着,这考验也是最后一层保险,若没有这一层考验才怪。 五人进入大门,里面十分宽敞,十多丈远外有一个巨大的第二重石门楼。 门楼前空地上孤零零的蹲着一只石狮。 “石狮?” 王语嫣忽然‘咦’了一声,秦朝、郭媛媛、秦雨也不由看过去,这只石狮雕刻模样和北胜和酒楼前大石狮几乎一致,然而体积却大了大多。除了石狮外,一队刀枪鲜明的军汉,三只猎狗守着门口,门口前十多人正排着队。 “这什么考验?如此奇怪。”王语嫣心中更加好奇。 “下一个!”声音响起,只见队伍前一个一身红色衣服的中年妇女摇曳生姿的走了出来,向着门楼下摆着的一尊石狮走去。 “她要干嘛?” “那是大名鼎鼎的‘红姑’。” “红姑?”王语嫣、秦雨蹙眉,张巧争说大名鼎鼎,可她们从未听过这人名。只听张巧争继续说道:“红姑现在要抛那石狮子,这是考验。” “什么!抛石狮?”王语嫣几乎叫了出声,北胜和酒楼门前的石狮被抛起,她还能接受,毕竟秦朝、慕容复这种层次的都能抛起,可这一尊。 王语嫣看向秦朝,秦朝一脸高傲不屑。 “果然先天高手的力量比我大太多了。”秦朝心中点头。 王语嫣收回视线。 “这尊石狮和北胜和酒楼前不同,我表哥和秦公子的力量顶多能抱起。”王语嫣毕竟经常指点慕容复招式,对慕容复的力量剖析还是很精准的,“抛起需要的力量是抱动的数倍,别说人,就算是一头大象,面对这尊石狮,怕也抛不起吧,这红姑真能?”王语嫣转头死死瞪着那走到石狮前的红姑。 只见红姑脸色淡然,微微一蹲身,两只手随意的扣住石狮底座,仿佛极轻松的一用力。 看着都觉得重的石狮,竟然轻易的被她给抱了起来,而后红姑双臂一收。 “呼!” 石狮飞起。 “这……” 王语嫣懵住了,石狮飞起的高度不是她想象的一寸二寸,也不是一尺二尺,而是比她王语嫣个头还要高。 “篷!” 石狮落下,整个地面便是一震。 那些军汉一个个面色自然,好像这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其中那头领的点了下头,毫无表情的道:“及格了,可以进去。” “及格?这还只是及格?”王语嫣小嘴微张。 “这狮子。”王语嫣回过神来,连看向张巧争道,“是木制的吧?” “木制?”那红姑耳力很好,转头看了王语嫣一眼。 “红姑,王姑娘开个玩笑而已。”张巧争笑说道,红姑点了下头,走入那门楼,张巧争转过头低声道:“王姑娘,这是货真价实的石狮,刚才的话你以后可千万别那么说,红姑脾气算好,不会介意你这话,可其他人未必如此,说不准就认为你在故意挑衅,瞧不起他,当然,若你身手很高,想找人打架的话,就当我没说这话。” “王姑娘,多看少说。”郭媛媛连说道。 王语嫣蹙着眉。 “这要真是石狮,那我表哥?”王语嫣咬着唇,“我表哥是万万抛不动的,除非是空心的,看起来重,实际上轻,对了一定是空心的,再说石头也是有轻重的。”王语嫣心中道。 “你们去那边排队。”张巧争说道。 五人往队伍后面走去。 “嗯?” 秦朝眼睛落在排队人群最后面微胖身影上,这时那身影似乎感觉到秦朝的注意,转过头看了过来,随即眼中露出欣喜之色。“兄台,毕某刚刚还和几位仁兄谈起你,想不到就见面了。”毕守祥抱拳欣喜道。这时其他人也转过头来,后面八人竟然都是众人在北胜和酒楼时见过面的。 “兄台!” “是小兄弟呀,你也是来龙神宫的!” 几个参予过拼酒的都向秦朝露出善意的微笑,微微点头。 (谢谢‘会咬狗的人’打赏!) 第二十三章 毛文秀 秦朝也觉得亲切,轻轻向着众人一点头,上前一步,并没有再走进,而是隔了一丈站在毕守祥身后。毕守祥阅历深厚,知道一些高贵公子都有洁僻,他也不生气,笑眯眯道:“那天和兄台拼酒,毕某最终不敌,我记得醉倒前,是你和湘西酒鬼,还有那条高大的破衣大汉在喝,不知最后是谁赢了?” “湘西酒鬼在你醉后就醉了。”秦朝说道,“至于我那位爷台,我没输。”“你没输?”毕守祥疑惑。秦朝淡淡道:“这杭州的酒楼没用,那家店里的烈酒也被喝光了。” “喝光了?两家店存酒都被喝光了。” 众人惊讶,连不喝酒的女子都转过头看着秦朝小嘴微张,毕守祥一竖拇指,赞道:“你们不管谁都是真正千杯不醉,毕某别的不说,这酒量上是服了!后来你们……” “那位爷台有事,也不知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反正本公子大人大量放了他一马,就此告别了,不过他的酒量就算不如本公子,也料定不远了,这天下论起酒量来,只有他能和本公子拼得一拼了。”秦朝说道。 毕守祥一笑,几个拼酒的汉子也是眼中露出笑意,拼酒的人只要相差不大,是谁都不服谁的。“这公子哥,还是这么狂呀。”众人心里想着,嘴上都没说话。毕守祥转移话题道:“兄台现在才来排队,看来这些天也是在游山玩水罗?” “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秦朝一笑,摇着纸扇道,“携如花美眷,纵情山水之间,乐而忘返乃人生一大乐事也,来这杭州若是宅在房中,本公子傻了不成。”“哈哈!”毕守祥哈哈一笑。“这公子哥脾气还真是……不好说话。”他心中摇头,不再多说。 这时一个高个老者淡然走向那石狮。 “刘兄,你说碧云天前辈能抛出多高?”毕守祥笑说道。毕守祥身前的‘冷伽叶’刘酝才淡淡道:“至少一丈。”毕守祥点头:“一丈是基本的。”一旁王语嫣嘴都张开了:“一丈是基本?” 只见碧云天随意的抱起石狮,而后一用力。 “呼!” 石狮飞起,转眼便过了一丈,可是那石狮竟然还在往上飞,又飞近一丈才力竭。 石狮掉下,四周一片安静。 “那是……”王语嫣眼皮直跳。 刚才石狮飞起的高度竟然超过了两旁门楼的高度。 “至少二丈,可是一尊石狮都能抛出二丈高。” 王语嫣感觉自己要疯了,“就算这石狮是空心的,重量不够,总不会比北胜和酒楼都要轻吧,就算北胜和酒楼的石狮,表哥要扔,一丈高都扔不到,莫不是这石狮只是比木狮重一点点?”王语嫣咬着唇看了看秦朝。 “秦公子、媛媛姐还有这些人怎么回事?都对那老者能扔这么高一点也不吃惊?”王语嫣收回视线,而后排着队的人一个个上前抛那石狮,一丈、一丈半,一丈……抛高二丈的极少,可一丈的却又太多,看得王语嫣心惊肉跳。 忽然一个少女走了出来。 “轮到毛娘子啦!” “毛娘子,好好表现!”排在这少女后面的人似乎都来了兴趣,毕守祥更是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线,向秦朝说道:“这是我派中的选手,你看怎么样?” “不错。”秦朝目光落在少女胸前,不知是在夸赞少女人才好,还是胸脯。 毕守祥眉一皱,转过头。 王语嫣皱眉看着这少女,十四岁左右的俏丽姑娘家,个子不高,青春气息十足,胸脯撑得极为鼓胀浑圆。 “十四岁的小姑娘,难道?”王语嫣心中直跳,这世上出了一个十五六岁力量便能抗得住慕容复的秦朝,已经让她觉得很意外,若再出现一个比秦朝更年轻的姑娘,力量也能抛狮,那就太荒唐了。 王语嫣屏着息。 毛娘子只是瞥了一眼那石狮,并没走向石狮,而是一直走到那领头军爷面前。 “毛娘子,你准备选择哪一个级别。”军爷微笑着开口。 王语嫣一怔。 “这级别都是怎么回事?”毛娘子询问道。 “这里共七个级别,级别一是最低级的,级别二略好一点,依此类推,级别七是最高级的,如果你想表现好,最好选择级别七。” “哦,这样啊。” 毛娘子点头:“那我选七好了。” “选七?”军爷嘴角露出诡异的笑,排队的毕守祥等人眉头皱起:“居然是七,毛娘子也太……” 门楼下有着一张桌柜,军汉从桌柜里抽出一卷纸。“这是七级试题。”军爷将卷纸往他身前的桌子上一放,笑说道,“毛娘子,你还真是够自信的,这来考验的人十个中难得一个选七级的,百个中也未见得一个通过七级的,希望你好运。” “百个中才一个通过?”毛娘子脸色一变,知道自己唐突了。 见她花容失色,军爷连笑道:“你不用着急,若七级做不出,还可以选六级,五级,甚至一级,你总不会一级都通不过吧?” 毛娘子这才露出笑容,拍了拍胸口,笑道:“那我先试试。” “不错。”军爷竖了个拇指,“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年轻人愿意尝试七级题。” “这时间是?” “一沙漏。”军爷从桌下拿出个沙漏,这沙漏很小,军爷手一翻,将沙漏倒过来,众人便见到沙子从尖尖的漏嘴里飞快往下掉,显然这一沙漏时间极短。毛娘子眉又皱了一下,拿起桌前的纸卷打了开来,只是看了几眼,便微微蹙眉思索起来。 四周一片寂静。 毕守祥、刘酝才等几个排队的,除了毛娘子身后那青年外,都脸现担忧。 “怎么回事?”王语嫣轻碰了碰秦朝胳膊,低声询问道。 “这考验有两种,一为文,一为武,文通过了可以进去,武亦一样,武考是抛石狮,主要是测验武者的力量,而文考是测智力,毛娘子是在做题。”秦朝轻声说道,哼了声,“多动动脑子,别一副白痴样,给我丢脸。” 王语嫣说道:“我知道是文考,可七级真的很难么?” “不难,有本事呆会你上去,不要你通过七级,只是一级你能通过本公子升你做妾室。”秦朝冷声说道。 王语嫣撇了下嘴,低下头。 毕守祥转头看了眼。“这位姑娘,文考一般来说,一级、二级通过率很高,可再往上就极难了,能过三级就是智力极为卓越超群的人,至于七级,呵呵……”毕守祥笑了笑没再往下说,意思却不言而喻。 “七级是等于无人能通过的。”王语嫣心中惊讶,忽然看向秦朝。 “这秦公子呆会是选择文考,还是武考?要是文考,不知选几级题,看他模样,怕是一级二级的吧,可是……”王语嫣移开视线,看向一旁巨大的石狮,“秦公子要是选武考,他能抛得起石狮,表哥就一定能抛得起,我该劝他选文还是武?” 这时郭媛媛也看向秦朝,微微笑道:“官人,要不你也试一试七级?” “不是武考?”王语嫣心头复杂,文考才分级,武考只需抛狮,她当然看出来了。这时沙漏最后一粒沙落下,便再也没有沙子落下了。军爷嘴角露出笑意,正要说话。 “是这个。” 声音响起,只见毛娘子忽然伸出手兴奋的指向那摊开的纸卷上一处地方,显然这是一道选择题,“第三道答案?”军爷嘴角的笑意僵住了,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那少女眼神都不同了。 “怎么样?我通过了吗?” “毛娘子。”军爷说道,“若按时间论,你超出了一丁点。” “这么说,我没通过,那我试试六级的吧。”毛娘子皱眉。军爷摇了摇头,笑道:“那倒不必,你虽然超出了一点时间,但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正确的七级答案,完全不用再做任何测试了,我完全可以做主,算你通过了七级测试,嗯,能否请教姑娘尊姓大名?” “小女子毛文秀。”少女嫣然一笑,亮丽气息逼人。 秦朝心中怦然。 “这姑娘原来是毛文秀,难怪有如此心算能力。”秦朝看向那少女眼神炽热,毛文秀在史传中和另外一个聪慧女子雷惠秀被称为同时期的青白双娇,而且两个女孩也很有趣,两人居然是朋友,用前世话讲就是十分铁的闺蜜,又都心算能力极为出众,都在龙神宫之前不见名传,可惜的是最终也都遇人不淑。 “毛文秀?果然文思秀绝天下。”军爷说道,“这七级通过,你能带七个人进去。” “能带走七个,他们都不用考验了?”毛文秀很兴奋的看向身后,她身后商容一派来人包括毕守祥正好是七人。“毛娘子,既然你能带七人进去,我们何苦再献丑。”“毕兄所言,正是我想。”毕守祥等人喜笑颜开,那‘冷伽叶’也是眉飞色舞。 “杨得兄弟,要不你也去试试七级题,看能不能通过?”声音响起,毕守祥、毛文秀等人眼睛都看向一个青年,那正是排在毛文秀身后第一人。 秦朝眉一皱,毛文秀后来下嫁的正是杨得。 “毛娘子珠玉在前,我……。”青年笑了笑,秦朝看得出他笑容有些怪异和勉强。 “既然有人通过七级了,你们一伙的就不能考了。”军爷严肃说道,“这也是为了不必要的浪费时间,所以这位杨得兄弟,就算你要考,我也是不会让你考试的,你们都进去吧。” 杨得脸上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们进去吧。”杨得笑说道,迈步就往门楼走。毛文秀却是让到一旁,明亮的大眼睛看向秦朝等人,他们之后便轮到秦朝一伙。 (谢谢‘会咬狗的人’‘冰の麒麟’打赏!) 第二十四章 好,不愧酒公子! “这酒色公子上次在酒楼说自己什么都天下无敌。”北胜和酒楼拼酒,毛文秀也在场,别人不记得,她可是清楚记得秦朝和乔峰斗酒时曾说过‘我这人向来是因人而异,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斗鸡走狗,骰子骨牌,吃喝玩乐逗蟋蟀,甚至走马章台,寻花问柳背后拿板砖拍人脑瓜子都是如此,酒量岂会例外?’ 尽管当时人人认为秦朝在胡吹。 毛文秀却很想看看这傲气冲天的公子现在怎么应付测试。 “兄台。”毕守祥冲秦朝笑笑道,“轮到你们啦。”也站到一旁笑眯眯观看。容派八人除了杨得外,都站到一旁看向秦朝。“下一个。”军汉叫道。 秦朝、张巧争连上前。 “这是我花间派秦公子,这几位是他家眷和朋友。”张巧争从怀中掏出一枚奇形怪状的牌子递了过去,那军爷接过牌子后从腰间拿出个物什对比了一下,点了点头:“谁先来?” 一道道视线直接看向秦朝。 郭媛媛看向那军爷旁边放试题的柜子,眼里有一丝渴望:“我要是上前,能过几级?怕是比不过那姓毛的小姑娘,可这里轮不到我上。” 这时秦朝折扇一收,一指郭媛媛,懒洋洋道:“媛媛,你上吧。” “啊!”郭媛媛身体一颤,转过头来看向秦朝,“我……我……”期期呃呃的眼中又惊又喜。 “当然是你,这种小事还要本公子亲自出手不成?”秦朝啪的折扇打开,一摇一摆的喝斥着,“你是本公子的女人,若是这种小事都做不了,难道真当自己是花瓶不成,快去,莫要再丢本公子脸。” 郭媛媛鼻翼有些酸动。 秦朝喝斥虽凶,但她岂不明白秦朝是在让着自己,把这个成名的机会让给她,虽然‘名’她郭媛媛已经不在乎,可她毕竟是昔日的江南第一才女,这么一个机会,一个全天下一个个国家民族的优秀人才都站在一起,公平测试才智高低的机会,只是要对自己才智信得过的人都不会放弃。她郭媛媛岂会不渴望,不想知道自己的江南第一才女是不是真像某些人所说的那样,是青楼瓦肆,**中的才女,一帮纨绔子弟吹捧出来的,放到外面,什么都不是。 越是出身卑贱,就越想证明。 郭媛媛冲秦朝嫣然一笑,这才上前一步。 “我先来,文考。” 看到这。 “这酒色公子居然不出手,让他的妻子出手。” 众人皱了下眉。军爷也失望了一下,而后笑了起来,“文考好呀?你选几级的?”军爷眼睛定定盯着郭媛媛,先前毛文秀选七级通过了,他对接下来的这个女子也有点期望。 “本公子的女人还用问么!”秦朝哼声,鼻孔朝天的道:“七级。” “七级?” 众人吓了一跳。 郭媛媛也吓了一跳,她连摇头:“军爷,您给我二、三……四级罢。” “四级,那好。”军爷只是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便不在意,这天下不可能都是毛文秀那样的人,来这考核的人能通过三级也是极少的,而这女子选得是四级。“姑娘,这是四级试卷。”军爷将纸卷放在桌上,又拿出一个大号的沙漏,笑道:“这四级是很难的,没几人能通过,时间是一沙漏,你自己小心。”将沙漏倒着放于一旁。 郭媛媛连打开纸卷观看地起来,只是看了一会,便低头细细思索。 时间流逝,周围除了毛文秀一伙外,也聚集了不少其他人。 “到时间了。” 军爷忽然看向沙漏,嘴角露出一丝笑。 “军爷,答案是这个。”郭媛媛这时抬头指向纸上一处地方,她刚说完这话,那沙漏便掉下最后数粒沙。军爷哑然失笑道:“你这时间倒是掐得好。”说着看向郭媛媛所指答案,只是一眼便嘴一翘,露出惊讶道:“还真是这答案。”旁边观看的众人这时也不由仔细打量郭媛媛。 “这娘子不错。” “确实能耐不凡,难怪那公子让他夫人上。” “四级通过者寥寥无几,这娘子能通过,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一个,怕也不是无名之辈吧?你看她像谁?” 很多人低声说道,郭媛媛嘴角露出笑。 “四级,比我官人都要高。”张巧争低着头,这一次花间派她所拥有的两个名额,另一个是她丈夫沈梦溪,沈梦溪成绩真的非常不错,可也只是二级通过,三级、四级都失败了,而她自己只是过了一级,主要是做题时间太短了又不能用笔。 “四级考题数十个文考者难得一个通过,这位娘子也是好本事。”军爷不吝赞美道,而后看向秦朝。秦朝冷哼一声:“丢脸!一个四级都差点搞砸了。”说着一摇折扇,“我们进去吧。”郭媛媛考的是四级,四级能带三个人进去,秦朝、秦雨、王语嫣自然不用再考核了。 “这还丢脸?” 军爷眉一皱,随即笑眯眯看向秦朝:“这位风度不凡,应该就是最近风头很劲的酒公子吧,你真不也来试试?” “咦?”秦朝转头看向军爷,“不是说,不能再试了么?” 众人也疑惑,先前毛文秀通过七级,她那一伙的人中杨得要去测试一番,军爷便直接拒绝,这一次怎么反而。 “有趣!” 很多人都笑了起来,他们留下还不就是想看看这似乎很牛气的公子哥有几分本事。 “能不能试,还不在我一句话。”军爷笑说道,“我说你能试,你就能试,酒公子莫不是怕了?” “我怕甚么?” “怕连自己女人都不如,所以不敢出手?”军爷笑说道。 秦朝看向那军爷眼睛,嘴角一翘:“无知的人,看来你是不服本公子?也罢,给本公子拿七级文考题来。” “七级?” “好!” “不愧是酒公子。” 军官拍掌赞道,旁边一个个人也眉飞色舞喝起采来。 “这一道就是七级试卷,时间一沙漏,请吧。”军爷笑眯眯的拇指一弹,一个纸卷飞向秦朝,随即放出一个沙漏,秦朝手一伸接过纸卷,打开一看,整篇密密麻麻的都是数字,上面是一个开平方的题,只是数字非常大,要想算出,若是普通智者,怕得一手拿笔,一手拿纸,边演边推算,而且还要很长时间,而下面则是百多个选择答案,显然想通过一些小手段,或者碰运气胡猜出正确答案是不可能的。 “我早就懂开平方的公式,题倒不难,难的是一切必须通过心算。”秦朝眉一挑,心中快速计算起来。 “这酒公子说不定真有几把刷子。” “难说,说不定就是在装。” “毛娘子,你做过七级题。”毕守祥笑问道,“你觉得这位兄台能不能做得出?”一些人也看向毛文秀,对七级题的难度,毛文秀是最有发言权的。 毛文秀微微一笑:“七级题自然是极难的,可是再难也终归是人能做出的,这位公子能不能做出,这就得看他本事了。”说了等于没说。 “他的本事么,应该还是有那么点的。” “嗯,他那夫人能过四级,他应该比自己女人要高那么一点,不过就算高……” “至少有三级题的把握。” “咦?沙漏时间到……哦,我看错了,还有一丁点沙子没漏完……哎呀,就快漏完了……” …… 和毛文秀、郭媛媛做题时四周一片安静,生怕打扰了她们不同,这里围聚的除了和秦朝拼过酒的外,大部份都七嘴八舌的,甚至很多人故意一惊一乍的叫嚷着时间到了,故意将声音说得很大,显然秦朝一惯的态度,高傲神情让每一个人都不喜,因此有些人故意捣乱。 “这些人也真是的……” 秦雨、郭媛媛气鼓鼓瞪着那些发出怪声捣乱的人,可这些人笑嘻嘻的根本没理她们,王语嫣看着秦朝,“七级题?”王语嫣眼中都是好奇。 二重门楼内。 “听说了么,刚刚出现了一个通过七级的高人,你绝对想不到,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个豆蔻年华的姑娘家。”“哦?十四岁的姑娘家,天啊,先前出现了一个雷惠芳,也是小姑娘家一个,没想到又出现一个这样钟天地灵慧的小姑娘?对了她叫什么名字?”“她叫毛文秀,尚未婚配。”……很多人兴奋的说着,一些人还往门楼外走去,“不仅那姑娘家,听说酒色公子也来了,正在接受七级测试,就是不知他有没有那本事。” “酒色公子?那是个有趣的家伙。” “走,去看看!” 这跟着众人往外面走的人中间有一个老者。 “毛文秀?” 老者皱眉:“这毛文秀、雷惠贞比我家真丫头年龄还小一二岁。”听到众人吹捧毛文秀、雷惠芳。高升泰心里很不服气。“我家明真聪慧灵秀天下无人能比,也就那段海峰能压她一头,若不是身体不好,正在生病,来不了这次的龙神宫,哼!” “还有那酒色公子。” “酒量倒是不错,身手也很强,偏偏鼻孔长在额头,也罢,反正没事,去看看也好。” 高升泰跟着众人走出门楼眼神一扫。 忽然他身体一颤。 “是她!” “是媛儿!” 高升泰的目光落在郭媛媛身上,如今郭媛媛已经易了容,而且身形举止和当年大变样,可是,数十年来的思念,一辈子的愧疚,离别后的魂牵梦绕还是让高升泰一瞬间便认出了那个身影。 “真像,是她么?是我认错了么?……” 这时---- 思索的秦朝抬起头,嘴角一翘:“没挑战性啊,什么顶级难题七级题,这也算难?丢人现脸,浪费本公子精力,呐,这位军爷,答案就是这个。”他说着手指向纸卷上一个答案。 “没挑战性?”军爷冷哼着看向秦朝指的答案,只是看了一眼身体便僵住了。 “怎么样?” “这位军爷,酒公子答案正确否?”声音响起,一个个都看向那军爷。 军爷微微闭了下眼,再次睁开双眼发亮,重重一点头:“这位公子的答案是正确的,嗯?”他说着看向一旁沙漏,到了这时沙漏中都还有一半沙子没漏完。“一半!”军爷一伸手,抓过沙漏连收了起来,心头十分吃惊,七级题来龙神宫的也有七八个人都做了出来,可时间大都是掐在快结束时。 (谢谢‘会咬狗的人’‘梓符’打赏!) 第二十五章 一入侯门深入海 “通过了。” 毛文秀双眉一挑,好奇的看着秦朝。 “傲气之人必有过人之处。”毛文秀又看向放沙漏的地方,“我解出答案时沙漏已经漏完了,他的却没有。” 这时毕守祥哈哈一声笑:“兄台,那日你和那位爷台拼酒,毕某就看出公子很是不凡,这才第一个加入,毕某现在都佩服自己的眼光,兄台不仅酒量天下难逢敌手,其他方面亦是如此。”他这一说,几个同时拼过酒的便不乐意了。“老毕,你第一个加入那是你酒量好。” “兄台,恭喜!” “哈哈,酒量比不过你,这文才看来我得拱手服输了。” 这些同是北胜和酒楼拼酒的,看着秦朝轻而易举拿下七级题,又见周围人个个目光惊讶,不由一个个向秦朝祝贺,那得意神态就仿佛过了七级的是自己一样。 “有机会大伙再共谋一醉。”秦朝也向着这些‘酒友’微笑回应。 “那些题目若是表哥来做?”王语嫣看了秦朝一眼,她很想询问七级到底是什么题,不过想来连郭媛媛都只能通过四级,七级的题定然是自己解不了的。“这位军爷,还想试试本公子么?”秦朝冷冷看向那军爷,军爷皱了下眉,郭媛媛上前一步。 “你呀就是爱炫。”郭媛媛冲秦朝轻笑了一声道,“我们进去吧。”声音娇媚,就像撒娇嗔怨丈夫的妻子一样。 这声音一出。 “真的是……” 原本一直盯着郭媛媛,失魂落魄的高升泰,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 “是的,就是媛媛,她的声音还是那么……”郭媛媛样貌虽然易了容,身形、举止、气质也因修炼‘太极二郎刀’的缘故改变了,可声音,一直以来郭媛媛就没有刻意去隐藏伪装自己的声音,虽然二十年来她声音已经不像少女时那样清澈,有了些许改变,变得更加慈性,可高升泰岂会听不出。 “我……” 高升泰捏着拳,他知道这时自己应该上前。要挽回,重新夺回自己的女人,只有上前,拿出以前追求郭媛媛的手段来,不能再躲躲闪闪了。 “你这什么话。”秦朝冲郭媛媛笑了笑,“昔日平原君曾说,‘夫贤士之处世也,譬若锥之处囊中,其末立见’,你夫君不是爱炫,而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个锥子,置于袋子中,岂会不显现出来?”说笑着往高升泰所在的门楼下走去。 “你呀!” 郭媛媛轻啐一声,也转身朝那边走去。 “啊!” 高升泰一个激灵。 “她过来了。” “媛媛过来了。” “不行……”高升泰转过身去,背对着郭媛媛往一旁让去。 郭媛媛目光扫去,一眼便看到了高升泰,她眉一皱,高升泰能一眼认出她来,郭媛媛又岂会认不出高升泰,只是如今高升泰和她脑中的印象比,已经是垂垂老矣的老人一个,不仅背脊变形,有些佝偻,身高更是缩水。 “这背影气质倒是有点像他。” 郭媛媛心中疑惑,多看了两眼。秦雨也看了过去,不由低声道:“媛姐,这人好奇怪哦,好像在躲什么!” “嗯。”郭媛媛轻应一声,不在意的从高升泰身旁走过去,这时---- “高先生,你在躲什么?堂堂大理高国相难道还有见不得人的时候?”一道声音戏谑响起。 “大理高国相?” 声音一落耳,郭媛媛一下僵住了,她缓缓转看向那高升泰的背影。 “他是高升泰?他真是高升泰?” “怎么会这样……” 曾经的指点江山,意气风发,如今身影尽是佝偻,当年那满头青发如今也是斑白苍苍,这个老人蜷缩着背对着她站在那里,是那么孤单、落魄,迟暮。 郭媛媛鼻子一酸,泪花几乎忍不住就要掉下。 秦朝脚步也一顿,瞥向那此刻依然背转身的高升泰,脸色一冷,随即便反应过来,而后微微一笑,一伸手抓向郭媛媛玉手,郭媛媛玉手一颤,缓缓转头看向秦朝,眼睛红红的。秦朝忍着心中的剧动,冲她微微一笑,手抓得更紧,拉着郭媛媛淡然往前走去。郭媛媛咬了下唇,任由秦朝拉着快步往前走去,再也不看高升泰一眼。 “那就是媛姐姐的初恋情人,我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角色,原来只是老头。”秦雨好奇的多瞥了高升泰几眼,也连跟上秦朝。 “怎么回事?这秦公子还有媛媛姐和那高升泰的老者之间倒底怎么啦?”王语嫣眼神在秦朝、郭媛媛、高升泰身上反复看了数遍才追上秦朝。 “高相?为何背对着众人?”那戏谑的声音依然响起。 高升泰耳听着郭媛媛离去。 “她离开了,这么快就走了,竟然连多看我一眼,多停一步都没有,我伤得她太狠了……”高升泰心头一阵阵揪痛,他冷哼一声,也不答那人的话,大步走出军营。 军营内。 “秦公子,我不是说过么,媛儿和姓高的早就恩义两绝了,你看。”张巧争微笑说道,“刚才姓高的出现,若不是别人提醒媛媛她都没认出,就算认出了,也没在意,你还拉着她的手吃什么干醋。” “盛朝。”郭媛媛脸染红霞的轻轻挣着被拉住的手,“这大庭广众的,你别这样。” “就这样。”秦朝冷声。 “好了,官人,让人看了多不好意思。”郭媛媛再次哀求,声音带着哭腔。 秦朝一看四周路人眼神怪异,皱了下眉就势放开手。 没多久,军营中雷锋塔对面的寿宁院一间小院子中。 “这三间房便是你们在这的临时住所,秦公子,你们先休息,有时间我介绍一下我派中其他人给你。”张巧争吩咐了一声便离开了,张巧争一走,房中便陷入沉闷。“婉雨。”秦朝看向秦雨,“你带着王姑娘出去逛逛。” 秦雨看了郭媛媛一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媛媛姐也怪可怜的,你好好安慰一下她。”秦雨低声说了一句,向王语嫣使了个眼色。 王语嫣、秦雨出了这一处院子。“雨姐,媛媛姐、秦公子和那高国相之间是怎么回事?”王语嫣八卦道。“这事说来话长,是媛姐的私事,我可不敢乱嚼舌根,你以后自己询问媛媛姊吧,要不也可以问我夫君。”“秦公子,我才不问他,对了,我们去哪?” 王语嫣其实很想去找慕容复,可这里根本不知道慕容复住哪。 “盛朝说,这里可能会有我们的熟人,我们先去找无相魔宗。”“无相魔宗?那是什么门派?怎么我没听说过!”“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三妹便是在拜入那门派。”“你三妹?” 房间中。 秦朝冷着脸坐于一旁挥毫写字。 “尘世昏昏谁梦醒,春蚕空吐情丝,自缠绕……”郭媛媛咬着唇喃喃自语着,声音说不出的平静。“当年的他即便是一身粗布衣也是那么神采飞扬,意气风华,谈笑间语句发人深思,只言片语断奇案,游戏山水理朝政。那时我遇见他时,他还是盛年,声望也许没有如今在大理那么神一样的高不可攀,却有一种大无畏的夺人的神采。” “当年芳华正盛的我正是被他那种无畏,那种舍我其谁,天塌下来亦能撑住的豪迈气概,吸引住了。” “可我没想到,只是区区一个名份……便难住他了!” “而如今……” “他竟然不敢见我。” “也许他那种舍我其谁的大无畏气魄还在。” “可至少,在我面前没有了。” “至少,我没看到。” 郭媛媛摇了摇头,脸上看不出表情。 “刚刚第一看到他,我都没认出来,只是觉得有些熟悉和怪异。” “虽然他穿着绫罗绸缎,位居大理国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反而我看到了一股暮气,或许岁月就是这么奇妙吧,想想还是记忆中的他好啊。” 郭媛媛看着窗外感慨。 秦朝低声说了声:“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郭媛媛眼睛一亮:“你这诗句填得好,正是人生若只如初见,见不如不见,刚刚看了他,我居然没想象中那么欣喜,没想象中那种渴望,心中虽然怦然,却有一种心酸,再怎么英雄盖天,也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袭。” “顿醒当年梦,爱恨转头空。” 郭媛媛低声一声长叹,走到秦朝身旁,目光落向宣纸上。 “红消香断有谁怜?夜来花雨更兼雪,中有一株黄莲发……”郭媛媛心中一颤,秦朝笔下是一首词,意境幽美,清新恬然,偏偏勾勒的却是一幅凄风苦雨泪潺潺的画面。 “夫君。”郭媛媛心中感动,“当日擂鼓山上,得你点破,领悟舍得之后,我已经能够放下了,这一次见他,没你想的那样难受,你其实不用专门填词安慰我的……”郭媛媛声音嘎然而止,只见这首词后面的题款是‘一入侯门深入海,萧郎未必是路人,妻子见旧情人,情意自难忘,余心凄苦,无处可诉故填词以自遣!’ 郭媛媛一震,看向秦朝。 秦朝也转过头,眼睛看向郭媛媛,低低道:“媛媛。”声音说不出的低沉。婚后,郭媛媛不让秦朝碰她,两人除了极少数几次,像燕子坞那次搂抱,今天这一次牵手外,几乎再无其他亲密举动,不是秦朝不想两人有更亲密接触,而是郭媛媛反抗太激烈。 “我倒是忘了。” 郭媛媛微微低头,“我和他有也是以前的事,现在真的没什么,你何必耿耿于怀,像个怨妇一样。”声音里竟然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情意。 秦朝心中一动,忽然一把抓住郭媛媛的手。 (谢谢‘会咬狗的人’打赏!) 第二十六章 画角声断斜阳 “你呀!”郭媛媛抓着秦朝的手轻轻推开,“平日里笑嘻嘻的,今天怎么多愁善感起来,别乱想了,我们出去找……” “找什么找。”秦朝说道,“我就在眼前,莫不是我不如你那姓高的情人?” “你又胡说什么。”郭媛媛脸一瞪,“你和他是不同的,再者,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这道理你以为我不懂,他早就是路人一个,你让我说几遍!” “他是路人?表面上的路人,心底里的自己人吧!” “不是!”郭媛媛啐声道,“他心底里也是路人,你就别再胡搅乱缠了。” 秦朝展颜笑道:“他是路人,我是什么人?” “你呀!”郭媛媛嗔瞪了秦朝一眼,笑道,“还用说。”冷不防秦朝一把猛的抱了过来,郭媛媛像受了惊的兔子般连跳了起来,要躲开,却被秦朝一把紧紧抱住贴身搂在怀中。郭媛媛又急又羞,道:“你别这样……放开呀。”,声音尖利。秦朝搂得更紧:“媛媛,让我抱一下,就抱一下,什么也不干。”“不行!”郭媛媛急得连摇头,使劲挣扎,不过秦朝有北冥神功,臂力又大,郭媛媛挣了几下,便如被老虎抓住的绵羊一样,挣得满脸通红也挣不脱。 “你怕什么。”秦朝轻笑道,“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老天爷都知道你郭媛媛是我秦朝的女人,我只是抱抱你,又不是吃了你,有什么难为情的。” “放开!”郭媛媛脸色一冷,沉声道。 “我会放开的。”秦朝说道,“等我再抱一会就放开。”这时郭媛媛一跺脚,狠狠的踩在秦朝脚背上,钻心的痛从秦朝脚背传出,让秦朝身子都要疼得弓起来了,手上的力量自然便松了,趁着这机会郭媛媛猛的一把推开秦朝,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郭媛媛一张脸又红又冷,胸脯剧烈起伏,“我郭媛媛不是不守妇道的人,嫁了你还惦记着他人的情意,可更不是不知羞耻的人。”说着直接冲出房门,飞也似的离开了。秦朝看着郭媛媛离去背影,站了半天转过身抓起写着凄风苦雨一词的宣纸,烧了个干净,摇着折扇出了房门。 寿宁院前院中。 “咦?” 秦朝看着迎面而来的郭媛媛、秦雨、王语嫣、张巧争。“秦公子。”张巧争往一个方向走去,“先前我不是说要向你们介绍本门的人么,跟我来吧。”“盛朝,无相宗我和王姑娘去看了,没人在,可能都出去玩了。”秦雨低声说道,秦朝点了下头看向一旁郭媛媛。 郭媛媛板着脸,双眼仿佛寒冰一样。 “咚!”“咚!” 一个院子前,张巧争敲了两下门。 “啊呀,来客了。”娇脆的少女声音响起,如幽谷黄鹏,“门没锁,贵客自己进来吧。”门吱的打开,露出一张艳如桃李俏脸,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语笑嫣然的,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目看向众人,落在张巧争身上便惊讶的叫了起来,“张师叔祖呀,这几位姊姊又是谁?” “琴丫头。”郭媛媛板着脸,“连我都不认识了?” “媛姐?” 琴操惊讶叫了起来,接着小鸟似的扑到郭媛媛身上,一把搂住郭媛媛,“媛姐,你怎么这幅模样?不好看,没以前好看,哦,对了,你旁边这几位姊姊是?”“这位是婉雨大姐,是我的……我姐姐。”“姐姐?”“我官人的正室。”郭媛媛年龄比秦雨大了一辈,平日里称秦雨为妹妹,秦雨叫她姊姊,可按身份,秦雨是大妇,郭媛媛这妾室应该称她为姐姐,而秦雨应该叫她妹妹才名正言顺。 “婉雨姊姊好。”琴操连冲秦雨露出笑容道。“琴妹妹好。”秦雨温婉一笑。“这一位是王姑娘,她比你大一二岁。”“王姊姊好。”“琴妹妹。”王语嫣也点头含笑。郭媛媛淡淡看向秦朝:“这是我妹子,琴操姑娘。” “琴操?” 秦朝心中一跳,随即眼中露出笑容。 “久仰大名!”秦朝说道。 “久仰?”郭媛媛哼了声,冷冷瞥着秦朝,“琴操扬名也就这几个月,你什么时候久仰过她的大名?”琴操一怔,久仰这个词向来是初次见面时客气的说法,郭媛媛这么说,显然是故意为难这白衣公子哥。 “媛媛姐一向人好,便是对故意刁难的粗人也是应对有礼,从不生气,为何对这白衣公子哥?奇怪!有内情……”琴操连看向秦朝,秦朝这时收起了几分傲气,可他一身白衣,文质彬彬的摇着纸扇,身形气质又极好,当真是玉树临风赛潘安。 “长得不错。” 琴操美目连连,眼里更来了兴趣,她向来古怪精灵,当即笑眯眯的看着秦朝:“这位公子啊,琴操小女子一个,无才无德,向来名声不显,不知你久仰琴操的什么名声?” “这个么……” 秦朝微愕,脑中随即跳出历史上琴操的资料,纸扇啪的一收,按在掌心笑道:“我听说有人唱秦少游的《满庭芳》,最喜欢唱‘画角声断斜阳’,莫不是那人不是琴操小姐?” 琴操一怔,明亮双眼瞪大看着秦朝。 琴操姓蔡,原藉华亭,因当官的父亲受宫廷牵诛,才被籍没为妓。 大宋名妓谱中,琴操是非常有名的,不仅因为她受到很多同期的名人追捧,更是因为她本身钟天地灵秀,聪慧精灵,可以说就算没有后来永乐帝墓中挖掘出的历史记载,琴操的名字和李师师一样,会因为名妓的身份为历史所记住。 而琴操最初扬名是因为一首词。 一次有人在西湖边上闲唱宋词名品《满庭芳》,偶然唱错了一个韵,把“画角声断谯门”误唱成“画角声断斜阳”。刚好被初出茅庐涉世不深,没太多心机的琴操听到了,便直言说:你唱错了,是“谯门”,不是“斜阳”。那人当即询问:“你能改韵吗?” 这一首《满庭芳》是秦观的精品。 秦观字少游,是历史上婉约派宗师,就像提起豪放派词便不得不说苏轼一样,说婉约派就不得不提秦少游。这样宗师级高手填出来的词,还是他的精品之作,词中每一句都极尽洗炼,雕琢,看似天然平淡,实则字字珠玑。 要改他的词? 你自认为文才高于秦少游? 别说是一个**,就是对苏东坡来说也是个刁难。 琴操此时刚刚出道,遇到这种明显的刁难,就算不理会也不会损及她的名声分毫,不过琴操向来性子烈不服输,又是初出茅庐,不懂谦虚,当场改词,轻易间便将其改成阳字韵,成了面貌一新的词: “山抹微云,天连衰草,画角声断斜阳。暂停征辔,聊共饮离觞。多少蓬莱旧侣,频回首烟霭茫茫。孤村里,寒烟万点,流水绕红墙。魂伤当此际,轻分罗带,暗解香囊,漫赢得青楼薄幸名狂。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有余香。伤心处,长城望断,灯火已昏黄。” 琴操这一改。 换了不少文字,但仍能保持原词的意境、风格,丝毫无损原词的艺术成就。 这种惊人的大手笔,自然引起轰动。 尤其是在诗词界。 不过那一阵子秦朝、郭媛媛、秦雨等人每日忙于赶路,稍有时间也要用功,没听到这事,而回到杭州,龙神宫之事又惹得人心惶惶,更是少人提起这事,秦朝不过是知道历史试探着说出‘画角声断斜阳’,,不料一发打中。 “嗯?” 郭媛媛看着琴操的表情,不由疑惑,连低声询问道:“琴儿,你一惊一诈的干嘛,难道他说的‘画角声断斜阳’有什么特殊么?”秦少游《满庭芳》能流传千古,郭媛媛也是能倒背如流的,可没听过有什么‘画角声断斜阳’这一句。 “媛姐。” 琴操转头看向郭媛媛,笑道:“这是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小事一桩?”郭媛媛疑惑。 “就是我被人刁难,逼不得已改了一首词。”琴操低声道,“这词是‘山抹微云,天连衰草,画角声断斜阳……”琴操将自己所改吟朗了一遍。 郭媛媛一听便明白了,双眼发亮。 “这首词本是秦少游能传千古的精品,字字珠玑,实无法改,岂能再改,你改的不是一字两字,而是整个韵,最妙的是改了后居然无损这词的成就分毫,琴妹妹,就这一词,你可名扬千古了。”郭媛媛说道,若不是琴操是她指导、培养,视如子女般看着长大的,心里恐怕都会嫉妒。 “琴儿,我那容儿不如你多矣。” “运气罢了。” “运气?你这丫头这时知道谦虚了,改词时怎么不知?我现在倒是很想看看秦少游知道你这么改了他的词会是什么表情。”郭媛媛笑说道。“琴儿什么时候不谦虚,主要是当时东坡先生在,所以我才一时忍不住……”琴操搂着郭媛媛笑眯眯说道。“苏东坡也在,难怪你会应了这桩刁难。”郭媛媛眼睛发亮,“东坡先生是奇人也,对我们这些姐妹不像其他臭男人一样不屑一顾,因此才得王朝云姊姊倾心一辈子,我们花间派一脉很多姐妹都得了他的赠词,你在他面前改了这么一首词,怕是得他看重,如今已经是朋友了吧?” 琴操笑盈盈点头:“东坡先生人真的好,朝云姊姊也很好。” “东坡先生是个好人,可惜也难逃世俗偏见,朝云姊姊她……”郭媛媛低声感慨,忽然感觉不对劲。 “琴儿,这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没听说过?” 花间派的事,尤其是琴操的事,郭媛媛不可能不知道,而且这一件事更是大事,一个青楼女子改了秦观的名作,而且改得天衣无缝,艺术成就丝毫不减,这种大事,完全能引起轰动,即便是江湖普通人,民间百姓也都可能听说,她郭媛媛居然不知道。 “是月前发生的,那时呀,你和姐夫怕还在只羡鸳鸯不羡仙,两个人男男女女,莺莺燕燕翠翠红红处处融融洽洽,恩恩爱爱缠缠绵绵卿卿我我亲亲!”琴操咯咯笑道,“你和姐夫过神仙日子,岂会注意到琴儿这种小事。” “谁会跟他只羡鸳鸯不羡仙。”郭媛媛敲了琴操额头一下,低声道,“月前发生的事,可惜了,要是早几个月,或者晚几个月,凭这首诗便能将你推向天下第一才女的位置,偏偏碰上这次杭州龙神……,咦,还是不对……”郭媛媛终于反应过来,看向秦朝,“我们一直在一起,我都没听说过,你怎么知道的?” 秦朝扇子一摇:“本公子的能耐,你知道多少?你能和我比么?” 郭媛媛脸一冷。 琴操嫣然一笑道:“媛姐,你还没向我介绍旁边这位公子哥呢,还有姐夫怎么没来?” “你姐夫……”郭媛媛哼了声,低声道,“他就是你那不争气的姐夫。” (谢谢‘会咬狗的人’打赏!) 第二十七章 天上掉下个姨妹妹 “啊!”琴操惊叫了起来,连松开郭媛媛转过身,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秦朝,先前她虽然注意到了秦朝,也对这能惹得姐姐生气的白衣公子很感兴趣,却没有太过在意,这时再仔细看才发现秦朝虽然眉宇间有一丝傲然,但这种高傲配合他天然去雕饰,优雅出尘的气质,反而更衬托出他如天湟贵胄般的高贵和卓尔不群。 琴操眯着眼一笑。 郭媛媛道:“那人有什么好看的。” “他是姐夫嘛!”琴操笑吟吟的,信口雌黄道,“我听说姐夫比我还小,我在看他这么一个吃的饭都不如媛姐盐吃得多的小孩,凭什么当我姐夫,见识、阅历,资格都比不上媛姐,那倒底又是哪里迷住了我家媛姐,这么左看右看,总看不出有什么特别过人之处,不过……长得还真漂亮!”“他那是易了容的。”郭媛媛哼声道,“这人呀,有些变态,所以总喜欢藏头缩尾。” “易容?” 琴操更来兴趣了,碰了碰郭媛媛,将嘴唇凑到郭媛媛耳边低语道,“他的易容术神奇么?他的真容是不是不堪入目,所以才?”郭媛媛扑哧一笑,低笑道:“他皮馕卖相还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让你媛姐……,就是思想龌龊得不堪入目。”“思想龌龊?”琴操一怔,青楼出身的见惯了龌龊,一下便想到了不该想之处,脸一下红了。郭媛媛知她想差了,也脸颊染霞,连说道:“别管他了,你师父师娘在么?” “他们都在,随我进来吧,还有,姐夫哥!”琴操冲秦朝甜甜叫了声,侬侬软语,声音又甜又腻,拉得很长。 小姨子半个妻。 琴操花间派媚术融入骨子,又这么娇俏活泼无忌,这一声本就极好听的吴语甜甜叫唤,眼波流转,真是艳媚到骨子里。 秦雨、王语嫣都看得目炫神张,秦朝更是心中怦然。 “小妖精,想勾引你姐夫不成!” 郭媛媛敲了她一下。 琴操咯咯一笑,拉着郭媛媛的手正要往门内走,郭媛媛一拽她,笑了笑道:“琴儿,别急。”说完又瞥向秦朝冷冷道:“怎么我乖妹子都叫姐夫哥了,你这当姐夫的,初次风面就这么空着两手,两袖清风,见面礼也不给么?” “见面礼?” 秦朝一愣,来这龙神宫根本就没听说有什么郭媛媛的姐妹,他哪里会准备什么礼物,而且琴操也并非郭媛媛亲姐妹。王语嫣、秦婉雨也是一怔,俩人都感觉到了郭媛媛在使小性子和秦朝怄气,秦雨皱了下眉,担忧看向秦朝,她知道夫君身上除了一把纸扇外,根本没带什么。 王语嫣淡笑看着秦朝。 “姐夫啊!”琴操笑得更甜了,小手一伸,白白嫩嫩五个手指伸到秦朝身前笑道,“姐夫能把我这眼高于顶,貌美如花又才华横溢的媛姐姐纳进门当妾室,定然不是凡人,这礼物一定是琴儿没见过,天下少有的稀世珍宝,琴儿虽然不想让姐夫破费,可也不好驳了姐姐的面子,只好勉强笑纳了。” 秦朝瞪了郭媛媛一眼才看向琴操,笑道:“姨妹子呀,你媛姐事先没跟我说起你。” 琴操甜甜一笑:“我姐跟我那么好,岂会不提及我,我才不信,莫非姐夫见了人家,觉得琴操面目可憎,又性子跳脱,嘴巴长,一点女孩子家该有的文静也没有,非你所喜,大失所望下才不想给见面礼?” “哪能。”秦朝连道。琴操美丽聪颖,对人一旦动情,则至死不渝,唯因其身世而结局可悲,秦朝前世每读起她的故事,都对这女人既怜悯又佩服,前世向往,今生有缘得见,自然不想第一印象搞砸了。 “这样吧。”秦朝想起琴操原籍是上海,连道:“虽然姐夫仓促间没准备好礼物,不过姐夫可以先送首小调给你,礼物以后再补上,可好?” “啊唷,姐夫还会唱曲?”琴操叫道,青楼女子最不怕的就是音乐之道,最喜的也是这一道,她当即语笑嫣然的道:“那你要送我什么小调啊?先说好,人家浸淫曲乐之道数年,要求可是很高的,一要是你新谱的曲子,可别拿那种大伙都唱过的陈年旧曲来敷衍,二要好听,别像只癞蛤蟆随便叫几声便以为是歌曲,三要意境深远,四要填词大方,不落俗套,五要朗朗上口,别弄些怪音来。” 秦朝笑眯眯的:“自然如你所愿,不过姐夫只唱一遍,能不能记住就看你的本事了。”琴操点头,她向来听曲子只听一遍就能记住的。 “听好罗,‘天下掉下姨妹妹,一朵轻云刚出岫,娴静犹如花照水……” 前世歌曲就算名气不大,放在这时代来,也是很不错的,而且前世和这时代比,曲风向来大胆新奇,不拘一格,因此往往出奇不异却又优美动听。 不过这首曲子原名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为越剧名段改篇,越剧是中国第二大剧种,有第二国剧之称,又被称为流传最广的地方剧种,本身就是发源于这江浙一带,能流传千古的剧种,自有其独特之处。 对琴操来说,曲调优美还在其次,重要的是亲切。 “这调子好。” 琴操美目泛光,即便是张巧争、郭媛媛、秦雨、王语嫣也是驻脚倾耳细听。 “眼前分明外来客,心底却似旧时友。” 秦朝一曲唱罢,笑看着琴操道:“天上掉下来的姨妹妹啊,姐夫这小礼物可堪入目?” 琴操眼中似有一丝泪花。 众人一怔。 “果然她是上海人。”秦朝明白,越剧本身发源于嵊州,却发祥于华亭一带,也就是上海。琴操自籍没为妓离家之后,这次乍一听到熟悉,亲切,偏又艺术,境界,优美等各方面更上一层的家乡曲调,心中激动是难免的。 琴操微微思索一会,忽然开口。 “天下掉下个姐夫哥,只道他腹内草莽人轻浮,却原来骨格清奇非俗流……”却是以秦朝刚才的唱腔自己另填词唱了起来,和秦朝唱的不同,她这声音一出,有如空谷仙音,干净清澈得纤尘不染,偏又穿透力极强,仿佛能穿云入霄,一落入耳中便让人俗念尽洗,周身轻灵通利,如三伏天洗过冷水澡一样。 秦朝刚才的唱曲虽然也动听,可和这一比起来。 便如糟糠一般粗不可奈,难以下咽。 “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琴操唱罢笑吟吟看着秦朝,甜甜道,“天上掉下来的姐夫,我唱得比你如何?” “比我?”秦朝汗颜,其实越剧本就应该是女子唱,花间派女子又尤其善唱,更何况这聪慧善唱的琴操。 郭媛媛冷哼一声道:“琴儿你唱得好,江南灵秀之气至此已尽矣,千万不要拿来和某个只知道狼哭鬼嚎青蛙叫的人比,平白无故的降了身份。”秦雨轻笑一声,也说道:“没错,某人听了他小姨子一曲,怕是三月不识肉味罗。” 琴操微微一笑,看向秦朝,微微施了一礼:“多谢姐夫的见面礼,琴操很喜欢,虽然姐夫的嗓音不敢恭维,可这词曲,谱得极好,最难得的是从我幼年家乡的戏曲乐调中改篇而来,偏生在意境、抒情、细微处更加微妙精深,余韵无穷,这曲子艺术成就几臻至极,你这姐夫我认了。” “哦!你的意思是没这见面礼,就不认我这姐夫了?”秦朝故意板着脸。 琴操轻笑:“那倒也不是,嘴里自然是叫姐夫的,心里么……”“心里怎么?”“叫癞蛤蟆,吃了我媛姐这块天鹅肉的癞蛤蟆。”琴操娇笑一声,转向郭媛媛道,“媛姐,我们进去吧。”郭媛媛拉住她:“我家琴儿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一曲小调就收买了你!他这人,别的没有,就这张嘴,这种新奇调戏小姑娘的小调子,别人作出一曲都难,他平日里张口就来,根本不算什么,而且你没听他唱的么,‘天上掉下个姨妹妹’而后夸你漂亮,又说什么‘眼前分明外来客,心底却似旧时友’,这分明调戏你么。” 琴操一下臊了个大红脸。 秦朝唱词里的意思她不是听不出,只是选择性的遗忘,毕竟姐夫小姨子这种事越说就越难堪,偏偏郭媛媛抖了出来。 “姐呀。”琴操抱着郭媛媛,低头轻笑道,“你们是夫妻,夫妻吵架嘛,床头打架床尾和,把我小姨子扯进来算什么事,我看姐夫人挺好的,才不和你老逗弄他呢。”这次却是不帮郭媛媛。郭媛媛正要开口。 “好一曲‘天上掉下个姨妹妹’”一道赞叹声响起,只见院中走过来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长髥飘飘,英俊潇洒,中年男子身旁是个妙龄少妇,举步行来如风摆杨柳,婀娜多姿,人也是美如天仙,两人向张巧争叫了‘师叔’,那中年人又看向秦朝,郭媛媛。 “聆听一曲,如听仙乐。” “琴儿故里的戏剧调子变成这样,才是正宗。” “倘若这位阁下当真能随时作出那种水准的曲子,这份才能当真惊世骇俗,郭师姐嫁得如此佳郎,莫不是故意来寒碜我们夫妇的?”中年人朗声笑道。 “王师弟、宇文师妹。”郭媛媛连开口,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她刚才只顾着和秦朝斗气,她自己见多了秦朝歌曲张口就来,曲曲新鲜优美,心中见怪不怪,却忘了这份能力放在外面是多么惊世骇俗和不可思议,想到这她偷偷瞥了眼秦朝,眼里有丝柔情和自豪。 “郭师姐,你这幅打扮走在街上我们恐怕都不敢认。”中年人哈哈笑着,少妇则是微微含笑点头。中年人又看向秦朝:“这位酒公子莫不就是……” “盛朝。”郭媛媛这次没冷着脸,连介绍道:“这一位是王文正的孙子。” “王文正?” 秦朝自然明白王文正就是王旦,为‘昭勋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是寇准时期的大宋名相,为相十二年,一直很受真宗信赖,后世历史名人一直都对他评价极高。 “原来是王文正公后人。”秦朝连恭敬道,“王文正为官十八载,在相十二年,功绩累累,尤其以德盖天下,素为在下所敬重,小弟秦盛朝,还未请教?” 中年人听秦朝说起先祖威风,顿时眉飞色舞。 “我叫王巩,字定国。”中年人连说道。 “王巩?” 秦朝吓了一跳,连拱手道:“原来是诗画双绝的清虚先生当前,盛朝久仰大名,今日幸而见之。” “你也听说过我。”王巩更开心,摆了摆手道,“秦兄弟可千别说什么诗画双绝,王某也就是会作两首歪诗,画几幅丹青而已,都不算什么上乘之作,只能算是爱好而已。”秦朝一笑:“清虎先生也太过自谦,你的诗词如何天下岂能不知,怪只怪大伙生错时代了。” “生错时代?”王巩一怔。 “既生瑜,何生亮,生在这个时代,有那些人在,小弟几乎都失去了写诗作词的兴趣。”秦朝低声感慨。 王巩一下醒悟过来,脸色一黯,郭媛媛、琴操两人脸色也是极尽复杂。 宋朝,尤其是王安石那一时期,整个文化艺术达到了巅峰,这时期出的人物,欧阳修、王安石、司马光、苏东坡,苏洵,苏辙、曾巩,宴殊,程颢、程颐、张载、秦观、黄庭坚、沈括…… 唐宋八大家六个便出自这个时期,理学心学起源也是这时期,苏黄米蔡宋朝四大书法家也是这一时期,其余的人随便拿一个都是光耀千古的大角色。 很多放在其他时期都是名相,经学文学大家的在这时只能打酱油。 王巩固然什么都不错,也只能成为和‘高人’和和诗,谈谈文,陪太子读书的角色,也正因王巩平日里和苏轼诗文往来。 沈括作为始作涌者弄出的‘乌台诗案’文字冤狱。 王巩便被卷入了进去。 批判苏轼的‘乌台诗案’一干被发配的人中,王巩是最无辜的,也是罪判得最重的,比苏轼都重,所幸有一个奇女子陪他,才使他撑了过来,而这奇女子…… 秦朝看向王巩身旁美艳少妇。 (谢谢‘炒土豆天下一家’、‘水无香霖堂’、‘会咬狗的人’、‘我爱羊羊’打赏!) 第二十八章 此心安处是吾乡 这美丽少妇腰肢极细,一举一动体态轻盈,如弱柳临风,安静立在那里又如娇花照水,娴美贞静,她嘴角似乎总带着一丝安祥的宁静,这种宁静祥和是岁月沉淀的美,再怎么浮躁的人站在她身边也如见了母亲的孩子一样,不由心中安宁下来。 ----这是秦朝最喜欢的女人气质。 “她是谁?” 秦雨、王语嫣也看向这美丽少妇,两人都感觉有这女人在身边,便如尘埃洗净,心灵回归一样,整个人身心上下不由自主的宁静祥和起来。 “宇文柔娘,一个被很多人称之为神奇,岭南人称之为‘神医’,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女子,是她么?”秦朝思索着,目光盯着女人,忘了这样一直盯着别人妻妾看是很无礼的,况且古代。 宇文柔娘也看向秦朝。 “这媛姐姐的相公……” 宇文柔娘和郭媛媛是最要好的师姐妹,两人各自的亲传弟子琴操、高容容都是相互着带,毫不藏私,这才有了在郭媛媛面前撒娇,依恋,视郭媛媛如姐如母的琴操。 “媛姐姐性子极要强,总想着嫁的夫婿不是封侯就要拜相,又不听门中吩咐,一意孤行,哪知世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才有了当年的悲剧。这一次她总算听门里一次,嫁了张师叔替她安排的人,只是张师叔给她安排的这个夫君,年纪这么小。”宇文柔娘打量着秦朝,心中和琴操一样对秦朝这个好姐妹的夫婿很是好奇。 “门中虽然没规矩,可一惯的习俗是少妻配长男,媛姐姐这一次反其道而行之,长女侍少男,张师叔做事有时很过激,这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嗯?”宇文柔娘明眸对上秦朝的目光,忽然反应过来,两人这样你看我,我看你眼神对视也太久了。 宇文柔娘小脸上涌起一层红晕,这红晕一直延伸到她耳根处,她轻轻别过脸,轻笑一声。 “官人,一花独放不是春,万紫千红才春满园。”宇文柔娘冲王巩柔声道,“秦公子先前所说的‘既生瑜,何生亮’固然有理,可过于偏激。”“哦?”王巩回过神来,连看向宇文柔娘,奇道,“柔娘怎么说?” 秦朝看向宇文柔娘心中点头,既生瑜,何生亮反应了古代的行事作风,这种‘零和博弈’作风在讲究‘双赢’的现代是很受怦击的。 “依奴家看秦公子所说的既生瑜何生亮,不太妥当,应改一个字。” “柔娘认为该改哪一个字?”王巩道。 “既生瑜,又生亮。”宇文柔娘道。 众人眼睛一亮,王巩点头捋须:“柔娘总是这么别出心裁,说的话都能进人心坎,你说的没错,倘若不是老天既生了英雄盖世的周瑜,又生智算无双的诸葛亮,哈哈,这三国之战也未免太单调无聊了。”“山中无老虎,即便是猴子称大王又有何趣?而且你没听过秦公子北胜和酒楼的事么。”宇文柔娘柔声说道。“这位姐姐说得真在理。”秦雨也忍不住点头,“我夫君常说‘有竞争才有进步’,就比如他平日里喝酒不多,可那日喝的酒都能装满缸了,可不就是遇人不淑,碰到了几个酒鬼么。”她这一说,众人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嗯?”秦朝忽然看向这院门对面。 掩着门的对面院子中。 罗汉松旁,三人一石桌,桌上一棋盘,一壶香茶。 “啪!” 东边坐着的男子在棋盘上轻轻按下一子,“师娘,你别再偷听了,再不用心点,这次又得输上一条大龙了,到时又得让念奴取笑了。”男子轻声笑着说道。坐他对面的女子四五十岁模样,闻言轻哼一声:“你这孩子,怎就不知道让着点。” “师娘,这就是你不对了。”旁边看棋的女子轻笑道,“官人他可是已经很让着你了,只是刚才几着,你走得太差。”“你呀,有了夫君就忘了师父。”中年美妇笑道,眼睛看向院门处,鼻子一皱,轻哼道:“那张巧争也太过无礼,你这少门主在此,她带媛儿的相公来,居然不先进你的门来请安。” “师娘,你别多想了。”男子低声道,“这事是我吩咐她那么做的。” 中年美妇眉一挑:“你是想先观察一下,这样也好,毕竟这秦盛朝将来可是要给你打下手的。” 男子点了点头:“如今看来,这秦师弟倒真有两把刷子,咦……”他竖起耳朵。 院门外。 “来,秦兄弟,我给你介绍一下。”王巩一指身旁宇文柔娘,说道:“这位是拙荆,宇文柔娘。” “宇文娘子。”秦朝含笑叫道,“久仰久仰!” 这‘久仰’两个字一出口,琴操忍不住笑出声来,郭媛媛哼了声道:“呆头呆脑的,你除了‘久仰’外就不会换两个新鲜的词么,还好意思说自己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王巩、秦雨、王语嫣、宇文柔娘也笑了笑,宇文柔娘温声说道:“秦兄弟,柔娘才是真正久仰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风采照人,我那媛姐姐性子好强,别看她处处和你作对,其实也是个豆腐心,只要你平日里多担待多让着一点,敲破了她那层伪装的坚冰后,包管有你享用的。”“柔娘!”郭媛媛脸一红,恶狠狠瞪向宇文柔娘。宇文柔娘轻笑一声,向秦朝道:“刚才这个便算是我的见面礼吧,不过我因此得罪了媛姐姐,你是不是也得给个回礼?” “好哇,好哇。”琴操拍手笑道,“姐夫千万不要再来小调了。”秦雨解围道:“盛朝要不写首诗词?” “诗词?” 秦朝感激看了秦雨一眼,纸扇一摇,“听好罗,‘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 一开口,众人便竖起了耳朵。 王巩、宇文柔娘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着一丝惊讶。只听秦朝继续道:“‘自作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万里归来年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定风波!” 对面院子中对弈男女对视一眼。 男子低声道:“这是一首《定风波》,他这转眼之间便写出一首如此精妙绝伦的定风波,而且你看这词,说的是王师兄、宇文师妹去岭南的事。” “他先前说的‘久仰’可能并非礼貌性的堆词。”中年美妇也点头,“他这首词,最妙的是最后一句‘此心安处是吾乡’当真是点睛之笔。” “宇文师妹心性修养境界极高,性子恬淡安宁,四海之内皆可为故乡,他能一眼看出宇文师妹心境修养,而且做出这词,果然有急才。”男子微微一笑,弹身而起,“没必要再观察了,我们也出去见见他们吧。” 院外秦朝一首吟罢。 “姐夫大才。”琴操拍着掌,她是诗词名家,自然一眼就看出这首《定风波》的高妙,心中很有些惊讶。 郭媛媛低着头,嘴角微翘。 “王兄,宇文娘子,这下你们知道我并非胡吹,而是真正久仰二位大名了吧。”秦朝笑说道,秦朝刚才吟的《定风波》其实并非秦朝自己所写,而是苏轼的词。 此心安处是故乡。 这一句是千古流传很有名的话,一直以来大部份人都以为此话是苏轼所说,真实情况却是‘乌台诗案’王巩转入此案中,而且受惩最重,后来总算受赦归京,苏轼觉得因自己的案件,而使王巩无辜牵连进去,心里很过意不去,去探望王巩,却发现王巩反而精神身体状态都比乌台诗案前要好,仿佛返老还童了一样,因此奇怪而询问。 这事本就是宇文柔娘的功劳。 所以王巩指着旁边的宇文柔娘据实相告,因此苏轼又询问宇文柔娘。 而这时宇文柔娘说了一句话,让苏轼大受震动。 这话便是----吾心安处是吾乡。 意思是‘只要内心平静,天下何处不是自己的故乡呢?如果你把它当成了自己的故乡,你的内心又怎么会波动不已呢?’ 苏轼心中震动之下便写了一首词,便是秦朝所念,这首词是苏轼专为歌颂宇文柔娘而写,这时尚未公诸于外,因此除了宇文柔娘、王巩、苏轼外,外人暂时是不知道的。 “秦兄弟高人。”王巩点头,对于秦朝如何知道这词的,王巩并不怎么在意,毕竟交游广泛的人往往知道得比别人多。宇文柔娘很是欢欣,柔声道:“秦公子这礼物柔娘真的很是喜欢,咱们也别站在这外面说话……”她声音嘎然而止。 对面院门打开。 “这位便是秦兄弟啦!”只见一高冠博带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当秦朝目光看过去时,他脚步轻轻一迈,秦朝只觉一恍惚间,这男子出现在身前一丈处,正满面春风对着自己微笑。 “先天!” 秦朝眼皮一跳。 “博通!” “章师弟!” “章师叔!” 张巧争、郭媛媛、王巩、宇文柔娘、琴操连恭敬叫道,男子只是点了下头。“这?”秦朝、秦雨、王语嫣对视一眼,这郭媛媛、宇文柔娘称呼‘师弟’的男子出现,张巧争这做师叔的居然先神态恭敬的招呼那男子,而那男子只是淡淡点了下头,仿佛理所当然一样。 “博通?”秦朝一瞬间心里便明白了男子的身份。“只有那个数年后花间派的门主,如今的少门主‘章博通’才有这资格让张巧争这师叔都先打招呼。” (谢谢‘冰海清水’打赏!) 第二十九章 能者上 “书上讲章博通是花间派第一聪明人,能叫出花间派每一个人的名字,说出每一个人的档案资料,只是这么一个人……”秦朝打量着眼前的中年人,章博通聪明透顶,为人也不错,再加上不好色,不贪享受,可为花间派折腾了一辈子,却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成就。 章博通微笑打量秦朝,只看了几眼,眉便一挑。 “秦兄弟,张师叔和我在一起时,每每说起你,都是满脸赞色。”章博通笑说道。 秦朝眼里闪过一丝讶色,章博通声线微微低沉,极富男子磁性,语速亦是从容不迫,音调带着一种前世某些知名主持人那样的美妙音乐节奏感,让人光是听声音便觉得这人极有修养,产生信服和好感。 “张师叔说你这人虽然年纪不大,可世事洞明,人情练达不亚于八十老翁呀!”章博通说着感慨一声,“她又说你聪慧天下无双,相貌亦是清秀出众,尤以气质最为高洁出尘,我每每听了都心生向往,盼着早日见到秦兄弟你,这一次听说你要来,我更是老早就到了这里,备好酒菜就等着秦兄弟,今日一见……果然风度不凡。” “过奖了!” 秦朝淡淡一笑:“皮馕什么的,是女人该在意的,至于男人么,长相和他的才华是成反比的,不知阁下以为然否?” “反比?”章博通疑惑。 “就是男人长相越好,才能越差,反之亦然。” 章博通一怔,随即眼中冒光,笑道:“这句话倒是颇有道理,不过,放在秦兄弟身上是例外。”“阁下身上亦是例外。”秦朝说着瞥了王语嫣一眼,道,“至于女人么,长相和她的贤惠是成反比的。”王语嫣鼻子一皱。章博通笑了起来:“这话也没错,秦兄弟倒是风趣,我姓章,立早章,名博通。” “章兄弟,久仰,久仰!”秦朝连道。 “大胆,章兄弟也是你叫的。”一道冰冷声音响起,只见章博通身后一妙龄美妇,冷冷瞪着秦朝,“你作为我花间派的人,对着花间派的少门主,有何资格称兄道弟?真是大胆!” 秦朝脸色一冷,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看向章博通。 “退下。”章博通向后喝斥一声,才向秦朝笑说道,“秦兄弟,她的话,你切不可当真,我虽然暂任少门主,可都是大家抬爱,郭师姐她们也只是称我为章师弟,你我兄弟相称反而痛快。” “章兄说话客气。”秦朝淡笑一声,意有所指的道,“你我都是聪明人,怎么做,做什么大家心里都明白着,没必要表演,你说,是不是啊!”这话一出,章博通脸上笑容明显僵了一下,笑道:“没错。”转头看向那女子,沉声道:“虽然门里是让秦兄弟今后辅助我行事,但我只会当他是兄弟,岂会当成手下?你以后切不可胡乱插嘴。” “可是门主……”美妇低声道,“该有的规矩还是不能乱。” “这……”章博通皱眉。 “这两人倒是会演戏。”秦朝心中冷哼,章博通人还是很好的,可坏就坏在章博通是少门主,任何一个当领导的,面对着手下,自然都会有优越感,不可能真正将身份摆在平等位置。“这章博通一出现,便用心机,当我看不出?”秦朝十分敏感,章博通一出现就先施展先天功夫,而后又对着张巧争、郭媛媛、王巩等人一幅高高在上的神情,傻子都看得出他的身份有多高贵,可是这么高贵,天上神仙一样的身份,偏偏对着秦朝这凡人又露出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对着秦朝又夸又赞,正常人面对这种情况,一定会受宠若惊,对他感激涕零,就算再怎么迟钝也会心生好感,觉得好像亏欠了对方什么一样。 秦朝心里也有这种好感,只是秦朝知道这是不对的。 秦朝转过头看向张巧争:“沈夫人,我听说贵派有一个蛮不讲理的人。” “贵派?” 章博通眉一皱,秦朝称花间派为‘贵派’而不是‘我派’就是不把自己当花间派人,既然他不是花间派之人,那他这花间派少门主有什么好拿捏身份的,从何管束他? 章博通心中叹息,又瞪了那美妇一眼。 只听秦朝说道:“连东坡先生那样的好人,都被她害惨了,我就怕她把我也当成了苏东坡那样的老好人来欺负,不知这人?”说完秦朝冷冷看向那美妇,从一开始,秦朝便看出这妙龄美妇就是历史上名妓之一‘李念奴’,一个曾经逼迫苏轼入彀,为整个杭州所有**脱籍的强横女子。 “他知道李念奴?”张巧争、郭媛媛眼露惊讶。 “找死!” 美妇脸色顿变,心中又气又惧。 “我和博通的关系,根本没多少人知道,这一次我来到这里,也是刚刚才来,连张师叔都不知道,更不会告诉这秦盛朝,他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从什么地方看出我身份的?”李念奴心中想着,连声厉喝道:“姓秦的,你当真要撕破脸皮和我花间派作对?” “住嘴!” 章博通喝道,随即看向秦朝:“秦兄弟,两根筷子才能夹住食物,一把筷子才折不断,你我都是难得的人才,将来为花间派效力,若是各自为政,未免也太过浪费,我们应该同心协力,把劲往一处儿使,而这必须有主有次,有领头做主的,我虽然添为少门主,但也并非以权压人,我们来个能者上。” 秦朝笑眯眯的:“如何个能者上?” “这次龙神宫,入门考验,你是七级,正巧我也是七级。” “你也是七级?”秦朝诧异的看了章博通一眼,七级的难度秦朝是十分清楚的,若不是他经过李斯根方法开发智力,别说那么短短时间,就是再加上十倍时间,秦朝也心算不出。 “章兄,你的iq怕是在200以上呀,佩服!”秦朝竖着拇指真心赞道。 “iq?” 章博通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也没多想,笑道:“你我都能通过七级,也都是自负聪明者,聪明人向来谁都不服谁,我们亦是如此,所以,我们不妨以接下来的正式考验为赌注。” “正式考验!” 秦朝当然知道章博通指的是这次龙神宫开启后的考验。 “谁表现更好,将来做事,便以谁为主,你可敢?”章博通微笑看着秦朝,眼里有着一丝担心,“入门测验,七级可不是那么容易过的,这秦盛朝过七级……” 章博通非常明白,同样是过七级,也是有强弱之分的。 而天下事,越是到了极限,就像百米跑,10秒以上和10以下,只是差别0.0001毫秒,可这一点有时便能了不可跨越的天堑。 章博通七级测验时,做出题时,沙漏还有一小撮没漏完。 “我有一小撮沙子没漏完,而他,我询问了那负责测试的军爷,那军爷只是一声冷哼,眼露鄙视,显然他的成绩和毛文秀一样,都是堪堪过关。百尺杆头更进一步最难,虽然我沙子只多了一小撮,可表现在外,我比他强的不是一点丁点。” “他应该不知道我过七级时间,不知道敢不敢应赌?”章博通担忧看着秦朝。 秦朝微微眯着眼。 “章博通倒是一个好人才,我在花间派也确实需要帮手,不过他是少门主,若是赌输了不认帐或者到时又各自为战倒是麻烦,必须得把事情说死。”想着秦朝看向张巧争:“沈夫人,给贵派做事,非得那样么?” 张巧争皱起眉,对秦朝她是既爱惜其才,又头痛无法控制。 “秦兄弟。”张巧争小心说道,“并非我花间派要压制你,而是合则两利,这样才是最好的。”秦朝无语:“压制我?说得好像这赌我输定了似的。”秦朝看向章博通。 章博通眼里有一丝紧张,道:“秦公子,这不是很公平么,你为何不敢?” “不敢?”秦朝微微一笑,“我只是觉得倘若小弟不幸赢了,怕章兄倒时……” “笑话。”章博通打断秦朝的话,“江湖人讲究一诺千金,言出必行,章某身为花间派少门主,若是说话如放屁,随意毁诺,这少门主也不用当了。” “这倒也是。”秦朝点头,“既如此,这赌我接了!” “痛快!”章博通一拍手掌,心中吁了一口气,他身后李念奴,中年美妇李满儿也脸露微笑。 (谢谢‘会咬狗的人’‘炒土豆天下一家’打赏!) 第三十章 爱姐姐 和章博通略微交谈后秦朝、秦雨、郭媛媛、王语嫣便回到了自己住处。 “婉雨,今天不必去找凝姐、林素她们了,明天再说。”秦朝说道,秦雨点了点头,秦朝和她说过,七星连珠的日期是三十天后,可是这只是各派根据前人留下的数据计算的结果,这数据是否有偏差,偏差是多少,谁也不知道。 为免错过七星连珠日,所有人都会提前三十天聚集在龙神宫开启的大门前,一直等着。 而这大门,便是雷峰塔。 因此不管什么人,只要他还想进龙神宫,明天就必须聚集到雷峰塔下。 “这一次龙神宫开启,计算的日期是三十天后,可历史上真实的开启日是五十八天后,迟了二十八天。”秦朝心中沉思,“我既然知道真实开启日,根本不必像那些人一样天天望着雷峰塔干等……” 自秦朝回到住院后,寿宁院军营便不断有人进驻,而且都是进来便不再离开。 次日,小院子中。 秦雨、郭媛媛、王语嫣一旁洗着新鲜柿子,秦朝绕着院子慢悠悠的打了一套太极刀法。 “媛媛。”收拳后,秦朝抓起一个炊饼咬了口,看向一旁郭媛媛,“今天是守候龙神宫开启的第一天,呆会儿到了外面,抬头看见,低头也能看到密密的脚,麻烦姑奶奶给小弟个面子。” 郭媛媛眼角都不瞥秦朝一下。 秦雨、王语嫣低笑一声。 “而且你看这龙神宫一开启,我就要进入紧张的战斗,这种考智商的战斗,心态最重要,这种时候,你总得让我安心上去吧?别到时影响了我。” 郭媛媛依然没哼声。 “盛朝,你这种话媛姐会信才怪。”秦雨将洗好的一个大柿子放到秦朝手里,说道,“现在这院子中,连王姑娘都知道你这人看起来白白净净,像个小白脸,其实脸皮呀,厚得很,这点事会影响你状态发挥?”王语嫣也抿嘴露出轻笑:“秦公子,你的脸皮呀,比万里长城还厚,媛姐这点小事就打击你才怪,对了,秦公子,你昨天说今天所有来龙神宫的人都会到这军营。”跟着秦朝这么久,虽然秦朝接触的人都没具体说起龙神宫这事,可聪明的王语嫣也知道了一些事情。 “既然所有人都会来,那我表哥他会不会也在?”王语嫣询问道。 “你表哥?”秦朝好笑的看着王语嫣,“王姑娘,你表哥那种层次,你觉得他可能吗?” 王语嫣脸色一红,冷声道:“秦公子,你这什么话,我表哥层次怎么就低啦?你的身手也未必比他高,才智未必强于他,凭什么看不起我表哥?” “好了,王姑娘,吃完早点我们就要去外面转一转,说不定能碰到你表哥。”秦雨连笑说道,“只是……倒时你见了他,是上前去认,还是不认呢?” “这……婉雨姐,你说我该不该认?我怕认了后就得离开你们了……” “你别纠结了,倒时他若真爱你,就算你易容得再厉害,他也能一眼看出你的……” 很快四人吃过早点,正要出门。 “咚!”“咚!”“咚!” 声音响起。秦雨连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的陌生公子哥,这公子哥一见秦雨便眼睛发亮。 “爱姐姐,还真是你呀。” 公子哥嘴里惊喜叫道,忽然抢上一步,不由分说便伸手一把抓向秦雨手腕。 “啊!” 秦雨脸色大变,连往后躲去。 就在这时,那公子伸出的手陡然加速,如一条突然袭击的闪电蛇般窜起,快得不可思议。 “是先天高手。” 秦朝就站在秦雨身边,这时脸色大变。 对方的出手速度竟然比之秦朝全力出手都要快,而且这还不是快一丁点,显然是打定了主意无论秦雨怎么挣扎躲闪都誓要抓住秦雨的手。 “退!” 秦朝整个人如同炸毛的野猫,身子迸射而出,一拳从腰间窜起,叼向那只伸向秦雨的手,那公子虽然出手在先,可是出手时距离隔着秦雨有近半丈,而秦朝是隔着秦雨站着的,按理秦朝能够挡住。 秦朝额头却在冒汗。 “不行。” “他的出手速度竟然还能再次加速?”秦朝疯狂的挤压着自己的力量,自己的女人岂能随意让男人触碰。 “找死!” 低沉的怒声响起,一道身影出现在那公子身后,高冠宽袖,隔着数丈便一掌拍出,这一掌拍出即便是身在院子中的秦朝都感觉惊人的气压传来,仿佛一座山压过来一样,逼得透不过气来。 公子哥脸色这时才一变,那眼看便抓到秦雨的大手忽然一收,整个身子移了开去。 “章兄,一大早的怎么火气这么大?”公子哥笑眯眯转身。 “篷!” 章博通一掌击在空中,只见整个地面都似抖了一下。 “林希华,这里禁止对他人动手动脚,你公然违反规则,是想找死不成?”章博通冷冷盯着那公子哥。 “哈哈,章兄说什么话,小弟怎么听不懂,我对谁动手动脚了么,至于这位……”林希华文质彬彬,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指秦雨,微笑说道:“她是我二姐,我去拉我二姐的手,这都不行么?而且这不还没拉着么!” 章博通冷哼。 “你二姐?”秦朝心中也笑,脑中却想起昨天的一幕,那是秦朝和章博通打赌之后,众人进了院子,喝茶说话。 “博通!”忽然一旁的李念奴向章博通使了个眼色,章博通轻点了下头,看了眼秦朝身边秦雨、王语嫣、郭媛媛。“秦兄弟,不知你对女人是否了解……”章博通吞吞吐吐,似乎有些说不出口。秦朝微微一笑:“女人心,海底针,深邃如星空,变幻若云海,小弟最摸不懂的就是这个,不知章兄可有教我?” “秦兄说笑了。”章博通说道,“我这人最不懂的也是女人,对了,秦兄难道没注意到,我们这次来这里的人是不是太少了?“ “少?” 秦朝瞥了眼四周,随即说道:“一个名额可以另带七人进来,花间派沈梦溪、王巩,我和这章博通四人,共计能另带28人进来,这里加起来只有11人,还差20人,确实少了点。” “不知秦兄可否听说七大才子之名?”章博通又说道,见秦朝疑惑,连解释道,“这一次来这里的人,除了我外,还有不少极聪颖的青年男子,都是能通过七级考核的,而我圣门中人,向来行事毫无顾忌,又因这一次不少门中都带了女门徒,而这些女门徒大都相貌艳丽,才华出众,因此……” 秦朝奇道:“你是说……勾搭?” “秦兄一点就透。”章博通说道,“七大才子即我圣门七个大门派的少门主,个个才华本领不亚于你我,只是这七人自恃才华,在这杭州城游荡,吟诗作赋,斗拳弄棒,看似潇洒磊落,风流不羁,实则是……” “作秀。”秦朝道。 章博通眉一挑:“作秀这词用得好,这七大才子真正的目标便是各门各派的优秀女子弟,一见到姿色不错的女子,便如猫闻着了腥味一样,上前死缠死打,以勾搭上他派女弟子为荣,且私底下相互炫耀比较。” 秦朝恍然,花间派和其他门派不同,九成都是女门人,就像郭媛媛、琴操、宇文柔娘,可以说花间女弟子,个个才貌皆是上等,只是虽然是上等,但杰出到如琴操、宇文柔娘等程度的毕竟是少数,这些女弟子见了武艺是先天,才智又能过七级,年青貌美一表人才的各派少门主,自然会爱慕。 “这么说,花间派、阴癸派、慈航静斋等都成了重灾区?”秦朝道。 “重灾!”章博通重重点头,“不过阴癸、慈航静斋这两门派的女弟子不好惹,而且这两派是黑白两道执牛耳的,她们的门人虽然几乎全是女弟子,可这些女弟子的才智本领丝毫不下于七大才子,他们凭什么勾引这两门派中人?真正的重灾区只是我花间一派。” “难道贵派其余十七个女弟子全都被七大才子给……”秦朝做了个手势。 “秦兄弟,你也太看得起他们了。”章博通摇头,“若是十七个全被勾引走了,章某这少门主也不当了,直接抹脖子自杀算了,我派中有三个女弟子受不了勾引,其余的被我给藏起了来,可这样下去,只会让人笑话,秦兄弟……”章博通期望看着秦朝。 “章兄,这七大才子不知你在其中排行?”秦朝说道。 章博通神色一僵,随即苦笑道:“秦兄弟好眼力,我先前确实和他们混在一起,可这事确非章某所长,一个月来半个女人也没弄到手,如今我是躲着他们走的,就等着秦兄弟来救驾,我想以秦兄弟玉树临风……”“章兄。”秦朝连摆手,“你别看小弟身边女人多,其实我这人最是专情,那种事千万别找我。”“秦兄弟,你若不帮我,这一次我花间派的脸面便要丢尽了,而且眼看着我花间派女子被吓得只能躲着,你不为花间派着想,也得为郭师姐想想呀。” …… 当时章博通力劝秦朝和他一起去‘泡妞’,可秦朝根本没答应。 这时看到眼前的情形,秦朝岂能不明白。 “这林希华应该就是那七大才子之一,这种人就像前世一些‘搭讪’高人一样,用各种借口向美女搭讪。”秦朝心中明白,搭讪泡妞的招数,第一要的就是脸皮厚,反正失败了也没什么,再找下一个,可成功了就赚了。 章博通冷冷看着林希华:“我警告你,她们几位不像别的人,都是名花有主的,这秦娘子、我郭师姐更是秦兄弟的妻妾,你若敢做出过份之事,章某一定追究到底。” “哼,真是不知所谓。”林希华也哼了声,而后眼睛发亮的看向秦雨:“二姐,你怎么也来了?而且……” “我不认识你。”秦雨冷瞪着林希华。 秦朝一搂秦雨腰肢,冷冷看着林希华:“林希华是吧,你很好,本公子记住你了!” “二姐,你怎么会不认识我,我是希华呀?”林希华理都不理秦朝,只是对着秦雨一幅惊讶和愕然表情,叫道,“你怎么啦,突然跑来这里,而且这一位公子又是谁,你怎么和他搂在一起?还有你怎么和花间派混到了一起?”说到最后竟然厉声质问,暴跳如雷。 “林希华,别演戏了。”章博通冷哼,“在秦兄弟面前你以为这把戏行得通?” “章兄,你说的话,我不懂。”林希华说了声,双眼急切的看着秦雨:“二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也罢,我不打扰你,也不询问你,免得你难堪。”说着转过身看向章博通,“章兄,你还没替我介绍这几位贵派的高人?”一指秦朝等人。 第三十一章 赤红如血,二寸宽 “秦兄。”章博通没理林希华而是看向秦朝,“这林希华是……” “我知道,大名鼎鼎的南风教。”秦朝讥笑道,南风教是从花间派分裂出去的一脉,和花间派门人多女子不同,南风教几乎都是男子,花间派以色伺人,南风教亦如此,而且更加让人难接受,因为他们是男宠。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连男娼这种耻辱都能视之如常,甚至以之为乐,天下间还有什么羞辱不能忍受。 “史书就记载‘惜花公子’林希华最好美色,自身又是毫无羞耻观念,有人骂他不是男人,结果他竟然当众脱裤子。” 至贱则无敌。 南风教人数不多,却是江湖门派最不愿意招惹的门派之一,连慈航静斋,阴癸派都对其敬而远之,秦朝更是不想和这种人纠缠,浪费精力还凭白掉了身份。 “章兄,小弟正想在这寿宁院游览一下,顺遍找几位姐姐,不知……”“找姐姐?”章博通怪异的看了秦朝一眼,“秦家寨那种层次的能有什么人来这里?这秦盛朝怕是也想和林希华一样,以‘找姐姐’的借口搭讪美女吧,亏昨天还装得像个圣人一样。”章博通微微一笑:“正好章某也想找位妹妹,大伙一起走吧?”秦朝、章博通一行走在巷道中,林希华则是‘姐姐长,姐姐短’的纠缠着秦雨。 雷峰塔下的广场上。 “龙神宫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开启?” 这广场上坐着很多人,或摆上棋盘下棋,或喝茶聊天,或打坐冷瞪着雷峰塔。 “这事本就是看运气的,如今还是好的,日期计算已经很准了,远古时期那时等龙神宫开都是提前十多年便在此定居的。” “可惜东坡先生将这杭州**都落藉了,不然……” “招妓过来又如何,看多了也厌,不过这次未必很无聊,你们不知道么,酒色公子来了,有了七大才子,到处招惹调戏姑娘家,已经让整个雷峰塔下鸡飞狗跳的,再加一个酒色公子,啧啧……” “酒色公子一看就是个花花公子,不过和七大才子比起来……他也就喝酒厉害?” 很多人闲聊着,这时---- “酒色公子来了,他和七大才子混到了一起。”声音响起,一双双眼睛连看向寿宁院方向,秦朝、章博通、林希华、秦雨、郭媛媛、王语嫣走向这边。 “二姐姐,你不是最喜欢画仕女图的么,最近可有什么佳作?”林希华向着秦雨询问道,秦雨面无表情,对这厚脸皮的人完全无可奈何。 “林希华,拙荆是不可能搭理你的,你还是别费心机了。”秦朝这时冷看向林希华,“你若是无聊,不妨我们来玩个游戏。” “不玩。”林希华冷声。 “真不玩,这游戏可是很有趣。”“随便什么游戏本公子都不感兴趣,除非……”林希华眉一挑道,“除非我们来比比追女人?” 这时---- “这游戏好,怎么酒色公子不敢应?”只见迎面宽袍大袖潇洒走来一男子,两腮无肉,高高瘦瘦,和云中鹤有些相似。 “章兄,林兄。” “康兄。” 章博通叫了声,连向秦朝道:“这位是康元卿。”秦朝点了点头:“原来是七大才子之一,补天阁少门主,久仰!”康元卿微笑道:“兄弟看酒色公子也是风流人物,刚才林兄的提议,酒公子敢不敢应?”秦朝蹙眉,一见林希华又涎着脸凑到秦雨身旁。“好了,我应了。”秦朝连说道。 “爽快!” 林希华一拍掌,“不过这么干比没意思,我们来下个赌注,谁赢了,从今以后,其余之人见了对方要称大哥,可敢?”“康某还怕你不成!”康元卿双眉一耸一耸的,看向章博通,秦朝,“章兄,酒公子,你们俩个不会直接认输吧?” “哼!”章博通沉着脸,声音低沉,“章某对这种事情并无兴趣,我放弃。”秦朝也冷声道:“赌注本公子不参加,要不要玩,随你们便。”眼睛看向四周,忽然一怔。 “姑姑?” 左边远处树下,两个中年男子对弈,旁边坐着一观棋的女子。 这女子肩若削成,背姿挺拔,看着便是一道风景。 “姑姑不可能来这里,可这女子的背影。”秦朝向郭媛媛使了个眼色,一拉秦雨的手便向那树下走去。 “哈哈,酒公子看来选定目标了,不过那个目标……”林希华眼里露出饥笑,“洛派的秦婉清,可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连我这种死脸皮,都碰了一鼻子灰。”“秦婉清确实不是易得手的,而且洛派那帮人也都狠。”章博通、康元卿也摇头。 秦朝走向的人正是秦婉清。 “她好像是……”秦雨疑惑看向秦朝。 秦朝点头。 “咦?那酒色公子居然朝我走来。”秦婉清瞥了一眼秦雨、郭媛媛等人,目光落向秦朝的折扇上,这次来龙神宫的先天门派中,有两个白衣年轻公子哥。 这两人都是貌似潘安,漂亮得不像话,而且都喜欢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衣,有洁僻,摇着折扇,文质彬彬的。 前者‘折花公子’因第一脚踢飞北胜和酒楼门前的狮子而扬名。 后者‘酒色公子’因北胜和酒楼挑起拼酒而扬名。 都神情高傲,气质不凡,进军营时通过七级考核,显然都是才智高绝之辈,又都喜好美色,折花公子喜欢勾搭各派美女,酒色公子身边总跟着三个女子。 茶余饭后众人最喜欢就是比较这两个公子。 “要区分这两人,最好的方法是扇子,折花公子的扇面上是各色美人图,酒色公子则是一行字。”秦婉清目光瞥了一眼秦朝扇子上的行书字,眼睛不由一亮,“这字……虽然隔得很远,不过这书法看起来很漂亮,甚是不凡,不知是何人手笔?”秦婉清收回目光,对这酒色公子,她虽然很好奇,可也不会去主动探询。 “这酒公子不会把我当目标了吧?” 刚才秦朝和七大才子中的三人比试搭讪勾引女人这事,旁边自然有人议论,秦婉清虽然在看棋,耳里却是听到了的。 “无聊的男人。”秦婉清目光又落在棋盘上,耳朵却竖得老高。 “嗒!”“嗒!”“嗒!”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秦朝、秦雨走到了秦婉清身旁。 “姑娘。”秦朝开口。 “干甚?”秦婉清转身瞪向秦朝,一张清丽出尘的脸蛋出现在秦朝眼前。 秦朝瞳孔立时胀大,先前看秦婉清背影很像秦红棉,可如今正面看来,这张脸和秦红棉几乎一模一样,都是那么清丽如仙,而且都是眼角有淡淡的皱纹。 “姑姑,真是你!”秦朝欣喜若狂,出天龙寺后,秦朝一直在打探秦红棉的消息,直到上次燕子坞才略微接触,可也只是看到秦红棉留给秦朝的暗语,让他不用担心木婉清,秦红棉真人并未现身。 “姑姑?” 秦婉清柳眉倒竖,忽然目光一凝,落在秦朝胸前。 赤红如血,二寸宽。 正是秦朝胸口的煞木牌,这原本在秦朝衣服里的煞木牌,此刻已露出一点在外面。 “他是我秦家族人!” 秦婉清是秦家子弟,煞木牌她也有。 秦朝胸口前的煞木牌,虽然显露不多,可真假她还是认得出来的。 “怎么可能?”秦婉清完全懵了,甚至秦朝一把拉住她的手都没反应过来,“这龙神宫,怎么还会有另外一个秦家人?”秦家寨的层次,根本不可能接触到龙神宫,就算告诉了秦家寨,也没那资格加入进来。 “而且,我秦家寨的人天生亲拳脚……”秦家寨在经文,才智方面是个什么样秦婉清岂不清楚,这一代能出现她秦婉清、秦盛宝两个人才已经是得天之幸,她秦婉清能加入这一次龙神宫开启更是侥幸。 “这牌子绝对是煞木牌。” “不可能有假,那么,他应该就是我秦家族人?” 在这龙神宫内会遇见第二个秦家寨人,秦婉清心头涌起狂喜之色。 可很快便反应过来。 “你是?”秦婉清询问出口,也发现自己的手被秦朝一把抓在手心,她清丽的脸颊顿时飞起两朵艳丽的红晕,连抽手道:“你先放手,我不是你姑姑。” “不是?” 秦朝瞪着秦婉清,蹙了下眉,手却松开了。 “就算你不是姑姑,也是自己人。”秦朝目光落在秦婉清衣领的‘虎头’标记上,以内力低声传音,“书乐盛世,绮红婉约,我叫秦盛朝。” “你也是盛字辈的?”秦婉清倍觉亲切,可还是有点怀疑。 秦朝又说道:“我旁边是秦婉雨,你应该也是我族中的……” “婉雨,她也是?”秦婉清看向秦雨,只见秦雨脖子间挂着一根丝带,这时完全相信了,毕竟没人会为这专门来骗她秦婉清,当然,若酒色公子当真能做到这样来勾引她秦婉清,也只能认了。秦婉清眉开眼笑道:“我和你们也是一个辈份的,可不是你姑姑,你听好罗,我叫秦婉清。” “秦婉清?”秦雨打量着秦婉清。 “婉清姐,你和棉姑姑还真像,完全看不出是两个人。”秦雨笑说道。 “是么?”秦婉清眼露惊讶,开心的道,“这么说,我还真想见见你们所说的棉姑姑。”说着眼睛好奇看向秦朝,酒色公子的事迹,她听得不少,一直想着那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没想到。 (谢谢‘聪明的银狐’‘会咬狗的人’打赏!) 第三十二章 雷峰塔顶风云乱 “我秦家,还真是什么样的人才都有。”秦婉清嘴角露出笑意,此刻的秦朝文质彬彬,相貌漂亮得不像秦家寨人,偏又神情高傲不可一世。 “秦婉清?她应该就是书中讲的洛派秦家弟子,我记得洛派秦家传人有两个,女子叫秦婉清,男子叫秦盛宝,都在大儒程颐门下听课。”秦婉清、秦盛宝之事虽然老族长、秦书经没对秦朝讲过,可江湖史传却记载了。 “秦姑娘。”秦朝看着秦婉清,“请问秦盛宝何在?” “啊!”秦婉清惊叫起来,随即看着秦朝眼睛发亮,“你居然知道我们,可我怎么没听说过你的名号,对了,你怎么是花间派,还成了什么酒……酒什么色公子,如今你的大名可是响亮得很呀,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说来话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秦朝道。 秦婉清一扫四周,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去你们院子,还是我住处?”“我们的住处吧。”“那好。”秦朝、秦婉清、郭媛媛、王语嫣、秦雨很快离开广场。 不远处。 “秦兄不愧是我花间派的。”章博通爽朗笑着,眼睛看向林希华,“林兄,听说这秦婉清你缠了很久都没上手,不知是不是真有其事呀?”林希华眉皱起,秦朝走到秦婉清身边只是说几句话便带着秦婉清离开了,这事他自然看在眼里。“这不合理,秦婉清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酒色公子搭讪上?”林希华摇头。 “林兄。”康元卿说道,“我们还是赶快物色目标吧,酒色公子手脚这么快,我们可不能落后呀。” “也对。”林希华也顾不上思索原因。 林希华、章博通、康元卿,再加邓昌易、曹维、田仲云六人开始在广场‘骚扰’各派人士,不过这些门派不像花间派,花间派本就是搞裙带关系,以女色上位,巴不得和那些握有实权,或者可能上位的杰出人士勾搭上。 因此各先天门派对于这七大才子的‘骚扰’,只是像秦朝一样感觉厌烦,却没有一个女子对他们投怀送抱。当然,只要这七大才子不骚扰到自己身上,骚扰别派时,众人倒是一个个乐得看戏,毕竟干等着也是无聊。 寿宁院一处。 秦朝、秦雨、秦婉清、郭媛媛停住脚看向前面的院子,这院门外挂着一个牌子,上面‘无相’两个字。 院子中。 一套拳法打罢,两个少女此刻正擦着汗渍。 “秦家寨时我们还真是井底之蛙,如今到了这杭州,才知道我们所谓的武林世家多么可笑。”秦凝将毛巾挂好,感慨了一声,“就连他,和七大才子还有那酒色公子相比,也不知要逊色多少。” “武功是比不上,可这并不是秦公子的错呀,那些人是因为有先天功法。”林素笑说道。 “那才智呢?” “七大才子还有那酒色公子可都是过七级的,秦朝小子虽然也算聪明,我看他来了,也未必能过七级,过个二级三级顶天了。”秦凝哼声。 “咳!” 一声干咳声院外响起。 “丫头,背后说人坏话可是要坏舌根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丝调侃。 “秦朝!” “秦公子?” 林素、秦凝看向天空的眼睛收回,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着不可置信,而后‘嗖’的一下两道身影便冲向大门。 “篷!” 院门被直接拉开,两道倩影轰的窜出院子。 “秦朝?” “你是谁?” 秦凝、林素看着门外的一行人,一男三女,当先一人白衣飘飘,笑眯眯看着秦凝、林素。“啪!”眼泪一下就从林素眼中掉了下来,秦凝也怔怔的看着白衣公子,眼中完全忽略了其他人,秦朝虽然易了容,可是秦凝、林素还是有一种奇妙的感应。 “你是酒色公子还是?”终于秦凝询问出口,声音有一丝颤,林素也是紧张的看着秦朝。 秦朝笑眯眯的从肩颈抽出折扇。 “啪!” 折扇打开,扇面上九个大字一晃一晃的。 “数风流人物,还看秦朝?”秦凝视线一落在这字上,整个人便跳了起来,一个飞扑跳向秦朝。“你这人,来了杭州这么久,为什么不来找人家?”秦凝拳头如雨点般扑打了过去。 “啊,他真的是?”林素也冲上两步,站到秦朝身前,看着秦凝扑打秦朝,泪眼带笑,这些日子两女成天被那些名门大派的风流男子纠缠着,虽然大部份都被秦凝玩弄得头头转,互相争风吃醋,可是其中有一个‘折花公子’沈傲南却是秦凝的克星,根本不像其他男人一样被秦凝耍弄,缠得秦凝如今也只能和林素躲在自己住院,不敢外出。 “你这人,为什么扮成这幅鬼模样?还成了酒色公子?身边带着三个女人,你怎么对得起我大姐,咦……是大姐,你也来了……” “三妹,你现在才看到我呀!” “大姐,谁让你躲在他后面。” …… 秦朝、秦雨找到秦凝、林素后,便带着二女回了自己院子。 时间流逝。 龙神宫一直没有开启,可所有人都耐心等候着,而这时一件事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寿宁院最中央的大院子精致屋子内。 一个矍铄老人神情极专注,在宣纸上笔走龙蛇,可以看到宣纸上每一个字都生动、漂亮到极致,而且富有趣味。 这书法比之秦朝的书法更老练成熟了不知多少。 门轻轻推开。 “官人,赵叹刚才求见,说是有件事拿不定主意,请官人定夺。”一妙龄美妇轻移款步走到老人身旁说道。 “朝云。” 苏轼停下笔,看向身旁王朝云,“人呀,有时还真不得不服老,这汉书我已经抄了不下三遍,第一遍是三个字一抄,第二遍是二个字一抄,第三遍是一字一抄,早已经到了滚瓜烂熟的地步,可这一次抄写居然发现还是有些新意,甚至有忘了的,对了,赵叹有什么事决定不了?” “是酒色公子的事。” “酒色公子?” 苏轼嘴角露出笑容:“这是个活宝,外表看起来傲气冲天,可老夫听说他能和一个穿着粗布烂衣的大汉拼酒,显然他的高傲是装出来的,对了,听说他扇面上写‘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秦朝’,这秦朝原本大伙还以为是指始皇建立的‘秦朝’,没想到居然是指他自己的名字,你说有趣不有趣?” 王朝云也是一笑,她是花间派的人,对秦朝的情报还是知道得比别人多的,因此苏轼也知道酒色公子真名秦盛朝。 “秦公子本就是个趣人,不然郭媛媛也不会下嫁于他。”王朝云说了一声,道,“赵叹为难的事是这秦公子自回到自己住院后,已经二十天没有出过门了。” “二十天,都一直没出院子?” 苏轼放下笔,眉头皱起:“这倒是件怪事。” “你也知道,秦公子和七大才子打赌,比追女人这无聊事,而后他便先带走了秦婉清,过了没多久又带走了无相宗的两个女门人,这洛派秦婉清,无相宗两个女门人自跟他进了院子后就再没出来过,因此很多人恶意猜测……”王朝云说道。 “那些无聊人不必管他们。”苏轼笑说道,“这秦婉清,还有无相宗两弟子和酒色公子是族人和熟人,他们二十天没出门,虽然奇怪,但大问题是不会出的,赵叹是白操心了,让他不必管,嗯?”苏东坡看向王朝云。 王朝云这时脸色巨变。 “嗖!” 忽然王朝云一个闪身出了门,看向天空。 这天空万里无云,澄净如洗。 可是王朝云的眼中。 天空中一层层云层翻滚着向着这一片雷峰塔下聚集,四周的天地先是微风涌起,而后这风越来越剧烈,越来越疯狂。 这一片天地仿佛一瞬间翻荡起无穷的波涛。 与此同时---- 整个寿宁院,整个雷峰塔下,整个军营所有先天高手都瞪大了眼睛。 “风云色变!” “这是真正的天地感应,风云色变呀!” “这种时刻,龙神宫开启在即,居然有人在钻研武道?” 一个个的先天武者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如今这天地的变化,普通人看着很平静,可是他们这些先天高手却是感觉到了汹涌的海潮,这种‘海潮’迹象是怎么回事,他们自然清楚。 “倒底是谁?” 章博通看着天空。 “这显然是创功有成。” 林希华也看着天空,张巧争、公孙大鹏、康元卿、纪川一、毕守祥一个个先天高手看着天空的变化。 同时随着先天高手的讲叙介绍,整个军营内很多人都知道了一件事。 这雷峰塔下聚集的人中间,有人居然在等龙神宫开时研究创造起功法来,最重要的是还成功了,引起了天地感应。只是这人倒底是谁,却无从得知,毕竟天地征兆显示,只是大概范围,并不能精确到个人。 随着时间流逝。 真正的云层不知从何浮现出来,向着头顶堆积。 “咔嚓!” 雷电闪起,乌云压顶,狂风卷起风沙,没多久便是大雨洒下。 “官人,是有人在创造功法。” 王朝云收回视线,走入房内说道,“而且,看这天地感应范围,显然这人就在我们这军营内。” “这时创造功法?”苏轼放下笔,微一思索,想起一人眼睛便一亮,“我知道是谁在创造功法了。” “啊,你知道?”王朝云来了兴趣。 “除了那人,怕是没人会在这时候做这种事,走,跟我来。”苏轼兴奋的放下笔,抓起斗笠蓑衣,随手披好,便朝门外大步走去。“官人你直接告诉我便是了,卖什么关子。”王朝云哼了声,也连跟了上去。 第三十三章 拈花一笑心海宽 雷峰塔下聚集着整个天下的先天高手。 先天高手的耳目都是极为灵便的,此刻天下着大雨,这样的天气下苏轼居然带着小妾冒雨出门,这情形自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苏轼住院不远一间门口挂着‘洛’字招牌的院子。 “杨师。” 青年看向对面饮茶的老者,老者叫杨时,字中立,号龟山,名传千古的‘程门立雪’的主人公,宋代理学奠基人程颢、程颐的首传弟子指的便是他。 青年是师从于杨时的另一名人‘罗从彦’。 罗从彦字仲素,号豫章先生,是上接程颢、程颐,下传李侗、朱熹的闽学奠基人,历史上和程颐、朱熹、李侗共称四大名儒。 “这个时候创出功法来,此人我不如也。”罗从彦感慨说道。 杨时看着漫天雨幕,也很是感慨:“此人才智且不说,单就这份心性,很是不凡呀。要知道,如今龙神宫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会开启,这种时候所有人都在调神静息,没人敢去另做他事,可他倒好……” 杨时、罗从彦感慨。 整个军营内无数人也在议论,对那不知是谁的创功人很是服气,不是服气创功成功,而是服气他在这种时候还可以静下心来安心创功。 “杨先生,罗先生。”一道声音响起。 “东坡先生冒着大雨向西边方向行去。” “冒雨出门?” 杨时、罗从彦对视一眼,都双眼泛亮。 “走,我们也跟过去。” 一老一少连都戴上斗笠蓑衣和旁边的几个先天高手出了院子,他们跟过去,这一片院子其他院子也纷纷开门,一个个跟了出来,谁都不是笨人,都猜得到苏东坡这时出门,很可能就是因为知道是谁在创功,都想认识一下这个人。 寿宁院西边。 一处有着古井‘圆照井’的院子门。 苏轼停了下来。 “苏大人,这里是?” “哦,原来是龟山先生。”苏轼看向问话的杨时,笑说道,“这里是圆照宗本禅师住处。” “圆照宗本禅师!”众人肃然起敬,杨时连看向院旁一处屋子,那里栓着条牛,苏轼也看了过去,笑道:“看来龟山先生也知道这事,没错,那头牛便是当年因要被屠夫所宰,挣脱后逃到这寺中,向圆照宗本禅师磕拜求救的那一头,如今也到了寿元将近了。” “原来就是那头牛。” 很多人也听过这传说,杨时目光移回来:“苏大人,我听说禅师最近几年云游天下,何以?” “禅师确实云游天下,可龙神宫开启这等大事,他自然要回寺,只是回寺后没有惊动诸位,隐居这僻静小院中静修,前些日子我来拜访禅师,便听说了他在闭关改进功法,我不敢打扰,一直没再来拜访,今天天生异象,想必是有成了。” “是圆照宗本禅师,难怪有如此心境。” “我倒是谁这种时刻都能孜孜不倦的修改创造功法,是禅师就合理了。” “禅师的心境修为已经到了天人合一了,非我等能及呀。” 众人纷纷说道,圆照宗本禅师是有名的得道高僧,他老人家在这种时候还能静下心来钻研武道并不奇怪,众人一个个都在院外安心等候,谁也不敢高声呼喊。 时间流逝。 整个寿宁院所有无事的人除了秦朝院子中的外,几乎都到了这一片地方。 忽然一直狂下的雨猛的变小,稀稀松松的落了几个呼吸后,便嘎然而止,满天的乌云散去,天空再次恢复一碧如洗的澄澈高爽。 天地间那只有先天高手能感觉到的风云变色,波涛汹涌也如同用尽了力量一样退潮而去,顷刻间恢复了安静祥和。 “成功了!” 众人对视一眼,而后都看向苏轼,苏轼上前两步。 “咚!”“咚!” 苏轼轻敲着院门,九响后。“贵客稍等!”一道宏亮的声音响起,又过了片刻,院门吱咔打开,只见里面站着一体貌十分厚、大、硕,看起来淳厚敦实的老和尚。 “阿弥陀佛。” 年老僧人喧了声佛号,微笑安祥的看向众人:“苏大人,各位施主,劳诸位立于雨中等候实在是老僧罪过。”声音仿佛有股抚慰人心的魔力。 “禅师。” 苏轼打了个辑,笑道:“这一场雨?” 圆照宗本禅师微微点头:“确与老僧有关。” “恭喜!” “恭喜贺喜禅师!” 很多人连道贺,圆照宗本禅师微笑着:“长路漫漫,偶拾一粟,虽可喜可贺,然天地之宽,无尽花海等着你我,若能勤修勿怠,则心可喜,即使无粟在手,亦能拈花一笑心海宽,切勿为镜花水月所惑,诸位若没事,还请自回吧。” 众人莫不心有所感。 “禅师所言极是,然而这等境界我等虽然明白,可要做到如禅师这样旷达磊落,不着一尘,实非易事。”苏轼感慨。 “禅师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却不是我等俗人能做到的。”章博通爽朗说道。 “阿弥陀佛。”圆照宗本禅师打了个佛号,正要说话,忽然眼露惊讶,看向天空。 这四周一个个先天高手也都眼露惊讶之色。 原本已经平静安祥的天地间,再一次骤起风云,波潮涌动,声势比之圆照宗本禅师创功更是浩大数分。 “又有人创功了。” “这是谁?” “还有一个能媲美禅师的高人?” 一个个先天高手瞪着眼睛,相互询问。 “吾道不孤也。”圆照宗本禅师眼露异色,看向苏轼,“苏大人,可知此人是何人?”苏轼蹙眉摇头:“这雷峰塔下,聚集了整个天下的高人异士,想不到这其中也有境界高如禅师者,只是这是何方神圣,我还真是猜不出来。” “诸位。”忽然一声嗤笑响起。 只见林希华高声道:“要找到这高人还不容易,我看整个寿宁院文人中,几乎全都聚集到了此处,咱们只要点一下人,看看都有哪些文者没到,不就一切都清楚了么?” “好主意。” 雷峰塔下,除了军队要负责维持秩序外,其余人都是没什么事的,此刻确实几乎全都围到了这院子外。 “我天媚教全到!” “慈航静斋都到齐了。” …… 一个个盘查,时间过去,渐渐的天空再次下起倾盆大雨。 “酒色公子不在!” “没错,酒色公子和他的女人,以及无相宗林素、秦婉凝,洛派的秦婉清都不在。” 第一个被查出不在此地的便是秦朝一行,而后众人又排查出数十名不在场的人。 “诸位,研究武道一事,必须专心致至才能有所成就,这些人中经常在外和大伙闲聊,玩耍的都不可能,那么……”很快众人又发现一直处于‘闭关’状态,没出来见过人的其一是酒色公子一行,另外有七个僧人,二个道士,五个各教派人士。 “我觉得是高丽王子‘义天大师’,他的佛法之高深我是十分倾佩的,诸位不如随我去义天大师闭关所在的院落等候如何?” “绝对是紫阳真人张伯瑞,紫阳真人的《悟真篇》出儒入道,能调和三教,这次的事,不是他弄出来的,我把名字倒过来念。” “是我罗马大帝国的雅典娜,她的智慧如宇宙般深遂,如天地般宽广,是上天降下的智慧女神……” …… 争论声中,整个人群分成15份,往各自支持的院子走去,章博通、张巧争、林希华、康元卿、公孙大鹏夫妇则是往秦朝院子前涌去。 秦朝院子内。 “今天的天气还真是怪。” 王语嫣坐着屋檐下,看着倾盆的大雨,“先前天空明明没一丝云,突然间风云骤聚下起大雨,总算雨停了,又到了艳阳高照,可转眼间又是大雨滂沱,还有秦公子他们……”王语嫣看向内屋。 屋子内。 本来面相清俊漂亮的秦朝如今皮肤腊黄,眼眶深陷,整个人消瘦到了极点,正神色肃穆偏又的快速书写着。 那运笔如飞,王语嫣一看就知道秦朝此刻处于一种极度的兴奋颠狂状态。 “真看不懂秦公子他们。”二十天前后,秦朝便带着众女进行了闭关,而王语嫣则被秦朝再一次当作侍女,每天的吃喝都是她负责。 “二十天每天呆在屋子不是写算就是想,连话都不说一句。”王语嫣都快要疯了,好不容易秦凝第一个出关,可出关后,王语嫣看向一旁。 墙角石柱下。 蹲着一个少女,少女也是眼眶深陷,双颊极瘦。 “啊唷,小蚂蚁啊,不许你走这边。” 只见秦凝正蹲在地面挑逗着蚂蚁打架。 秦凝旁边也蹲着几个女子,分别是后面出关的秦雨、秦婉清、林素、郭媛媛,四个向来稳重的成年女子此刻也都和秦凝窝在一起看蚂蚁搬家。五个女子这两天先后出关,一开始都不怎么说话,特别噬睡,睡醒了后便是像孩子一样,不是看蜜蜂采蜜,就是扑蝴蝶,这下大雨时,又去玩蚂蚁。 天色渐暗。 屋子中秦朝落下最后一笔,便将笔一扔,哈哈大笑着走出屋子。 与此同时。 整个天空倾盆的大雨小了下来,三四个呼吸后陡然停止。 (谢谢‘会咬狗的人’‘吃掉那碗热面’打赏!) 第三十四章 酒公子承认了 “咦?” 院子外章博通、张巧云对视一眼,公孙大鹏、秦绮云也眼露惊讶之色,秦朝的笑声一起,呼吸间这雨便开始变小,而后三四个呼吸便停止了,这其中…… “官人!” “秦公子!” 秦雨、林素、秦凝、秦婉清、郭媛媛一见秦朝出门连围了上去,秦雨正要询问秦朝创功之事,秦朝忽然看向院门外。“娘子,都先去洗刷一下。”秦朝低声说道,又向王语嫣使了个眼色,转身便进了门,秦雨、郭媛媛、王语嫣也连跟着走入,此刻众人都没有易容,而且秦朝知道外面来的不止花间派,还有其他门派之人,自然不能这样见人。 “咚!” 敲门声响起。 “敲什么敲,姑奶奶要休息。”秦凝叉着腰喝斥着。 “凝儿,是我们呀。”公孙大鹏声音响起。 “师父?是您老人家呀。”秦凝叫道,“师父,就您和师娘么?凝儿不是说了这些日子要和酒公子闭关,不能打扰的么!”“你先开门。”秦绮云笑说道,“这里除了你师父和我外,还有花间派各位高人以及康元卿、林希华、毕守祥。” “啊唷,师父,师娘,您二位老人家自己来就是,怎么还带了这么多客人,公子爷他……他不想见外人呀。” “我们知道,这不见酒公子已经出关了,这才敲门的。” “可公子爷他们正在洗涮呀,您二位稍等……” 秦凝有话没话的拖延着时间,就在公孙大鹏、秦绮云都有些发火时,院门终于打开,只见秦凝身后站着一白衣少年,玉树临风的摇着折扇。 “酒公子。”张巧争上前上下打量秦朝几眼,眼里带着询问的味道似笑非笑说道,“你可是清减多了,不过清减得值呀。” “值?”秦朝看向张巧争。 “咦,还真是这样。”一旁林希华眼露异色,又目光一扫秦朝身后,只见秦婉清、秦凝、林素个个都眼眶深陷,形容消瘦。 “秦兄这些日子过得很惬意呀。”林希华眼神龌龊,“才二十天就瘦成这样,芙蓉帐暖,夜夜笙歌虽然快活,可也要懂得适可而止呀。”康元卿、毕守祥也是看向众女眼神很怪异。秦婉清、秦凝、林素、秦雨、郭媛媛脸色一红,自然明白这些人在想什么。 “诸位,不是来打趣本公子的吧。”秦朝冷声。 “秦兄弟,恭喜呀!”公孙大鹏哈哈一声笑,意有所指道,“早知道秦兄弟非凡人,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好雨,好雨呀!” “好雨?”毕守祥惊讶看向公孙大鹏。 “公孙先生,你是说刚才这场雨是酒公子创功有成?”毕守祥连询问,他这话一出,林希华、康元卿等一个个都不可置信的瞪向公孙大鹏。 公孙大鹏笑看着秦朝:“秦兄弟,你该不会否认吧。” “公孙先生。”秦朝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若有人创造功法成功,天会降大雨?” “秦兄弟不知道这些?”公孙大鹏怪异的看着秦朝。秦绮云连解释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不止是创造功法,凡是我们这等凡人,开创出了前所未有的新鲜事物,又能窥测天机神权,即会天地感应而生变化。” “当年仓颉造字,天雨粟,鬼神哭,便是因为仓颉造的文字是天地造化阴阳变化之符号规律体现,彰显的是通达天地的和谐之道。” “造化不能藏其秘,故天雨粟,灵怪不能遁其形,故鬼夜哭。” …… 秦绮云侃侃而谈。 “还真有这么一回事。”秦朝一扫视院中,这院子中雨水尚积存在,显然刚才秦朝创造功法结束前确实在下大雨。“我记得上一次。”秦雨小手掩着微张的小嘴,脑海中浮现出前几次秦朝创功时的情景,“那时也是倾盆大雨,电闪雷呜,吓人得很,盛朝一成功,雨便停了,我还奇怪那天气,原来我夫君创功还会引起……”秦雨双眼看向秦朝。 王语嫣也看向秦朝。 “那女人说的是真的么?这秦公子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呀。”王语嫣眼睛瞪得大大的,都是震惊,“这些天来,我一直寻找表哥,可根本就没见到表哥,而他……” 王语嫣是一直看着秦朝在写写划划。 “他原来是在创造武功呀。” 王语嫣对于天下武功招式极懂剖析,可于内功,虽然也能剖析一些内功的特点,威力等,却一直是想不明白,心里也未尝没有想过这些内功功法都是怎么来的,为何前人就能创造出来? “我只道这些功法,都是胡乱试将出来的,原来不是这样。”王语嫣胸脯起伏,“一切都是有规律道理,不是凭空胡乱试出来的,原来媛媛姐成天逼着秦公子从文,不让他习武,就是为着这个。”很多想不通,以前觉得莫名其妙的事情,此刻王语嫣一下恍然明了。 “怪不得这里的人,江湖豪客有,文人墨客也有,苏东坡在,黄庭坚他们也都在,三教九流,庙堂江湖都聚集一起等着龙神宫开,那秦公子所说的层次……” 王语嫣想起慕容复。 “莫不是表哥真不在这里?”王语嫣脸色黯然。 “秦兄弟,你一闭关结束,这雨便停了。”秦绮云笑问道,“可千万别骗我,说这天地变化与你毫无关连。” 秦朝笑眯眯的折扇一摇。 “小弟这些天来,确实是在玩玩武道,创创功法,原本是练练书法,顺便消遣打发时间而已,想不到竟能惊动上天。”秦朝背着一只手,脸上都是自傲之色,“虽然本公子一直不想高调,可这场天地感应,除了本公子还能有谁?” “真是你!” 秦绮云、公孙大鹏惊叫,他们虽然信誓旦旦,好像绝对肯定这次的事是秦朝弄出的,可其实是在试探,并不能真的百分百肯定。 “这秦盛朝。” 秦绮云、公孙大鹏、张巧争心中起伏,上一次秦朝在秦家寨引起的震动,他们至今记忆犹新,想不到才过多久,而且这一次是在等龙神宫开时间内。 不说成就。 就说这份心性。 “这么说,秦兄弟……”林希华颤着声音道,“刚刚真的创造成功了一门功法?” “怎么,你不信?”秦朝哼了声。 林希华瞪着秦朝。 半响。 “哈哈!信,小弟怎会不信?”林希华打着哈哈,看向康元卿,“康兄,小弟已经决定了,也去闭关几天,玩玩武道,练练书法。” 康元卿一笑:“康某也有这意愿,秦兄弟,恭喜了。” 林希华、康元卿、毕守祥很快离去。 “这三人,嘴里说信,表情却是敷衍。”秦凝气鼓鼓的,而后一拉秦绮云:“师娘,师父,大伙都请进吧,不过公子爷他很累了,怕是不能多陪你们说话。” “公孙先生,公孙夫人,诸位,我确实很累。”秦朝收起高傲表情,剩下这里的人都是知道秦朝真面目的,没必要装得太过。 “不累才怪。” 秦绮云微笑,“这创功看起来不流血不流汗,却最是熬人,我每每做这事,事后都累得直想连睡三天三夜,秦公子,我们不打扰了。” “秦兄,你的才华我不佩服,可这份心性……”章博通看着秦朝第一次流露出服气的表情,“不过,你这么做,幸好龙神宫还没开启,不然怕是得不偿失,到时我也不知该称赞你还是该骂你。” 一次闭关创功,秦朝便瘦成这样,显然疲倦到了极点,以这种状态进入龙神宫,显然是弄不出好成绩的。 章博通心里对秦朝也是有点意见,偏不好发作。 公孙大鹏、张巧争、王巩、章博通等人离去,只有琴操叫着‘姐夫’死皮赖脸的留了下来。 当晚。 酒色公子承认了第二次天地变化是他引起的,这传言便风一般传遍整个营地,不过对于这,很多人半信半疑,因为章博通所代表的花间派众人对此一致否认,说不是酒色公子所为。 可不是酒色公子又是谁? 其余十四处闭关之人,都称天地感应与他们无关。 第二天一大早。 杭州城北胜和酒楼二楼靠窗处,一白衣公子爷,五个女子共坐一桌,悠哉悠哉的喝着龙井,来到北胜和酒楼什么菜也不点,只是喝茶,可是没人敢说,那酒保、跑堂都是不时敬畏的看着白衣公子一行。 “盛朝,这龙神宫转眼就会开启,这个时候离开雷峰塔,四处游玩,我们怕是第一个呀,他们眼中,怕是以为我们不是傻就是疯了吧。”秦雨笑说道。 七星连珠日期谁也没有确切把握,自二十天前,进入整个军营的门派众人便没有一人出来过,都时刻提着心,注意着雷峰塔的状况。 “哼。”秦凝瞪了秦朝一眼,“谁让我们都上了当,如今就算龙神宫开启,也没办法做事,进不进龙神宫还不一样,不如在外玩。”秦朝闭关是创功,可众女则是修炼,脑力上的修炼,虽然一个个出关了,大脑却极度疲惫。 “放心好了,我的计算不会错的。”秦朝抿了一口明前龙井,露出惬意神色。 “不会错,整个天下,计算的七星连珠日都是九天后,可你,偏偏算定是三十八天后。”秦凝小脚踩在秦朝脚背,使劲辗着,“这次要是弄错了,我以后得被师门笑话一辈子。”秦凝说道。 郭媛媛忽然眉头一皱:“我们得找个地方再易下容,换个装扮。”众人一怔,都反应过来,这一次六人出来,又不打算这些天回军营,花间、洛派、无相宗三个门派的人,无相宗还好一点,反正林素、秦凝都只是来看戏的,进不进龙神宫都无所谓。 可花间、洛派的秦朝、秦婉清都是入龙神宫的主要人选。 六人找个地方再次易容后,便在这杭州附近各处疯一般的游玩起来。 (谢谢‘书虫无情’打赏!) 第三十五章 字一色 秦朝一行离开,自然无法隐瞒,很快军营守卫便将这事传了开去,龙神宫随时可能开启,酒色公子却带着人离开,而且留下‘四十七’天后归来的话,苏轼、林希华、沈傲南、毕守祥等不相干的人和门派都只是奇怪,花间派、洛派却都急了,一方面派先天武者出军营寻找,另一方将秦朝骂了个狗血临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 龙神宫始终没有开启,酒色公子亦像他留言那样始终没有露面。 转眼四十七天过去。 这一天也是酒色公子留言的归来日。 杭州一处大院子中。 “三万!” “清一色一条龙!” 声音不时响起,中间夹杂着噼里啪啦的碰撞声,只见凉亭中一方桌,围坐着五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旁边还有一少年人有气无力的。 “不愧是媛媛小姐的朋友。” 凉亭不远处穿着富态的中年人看向凉亭中打麻将的众女子,心中很是感慨,月前秦朝让范长容帮忙做一幅规则复杂的游戏赌具,唯一的要求便是要极为考验心算记忆等能力,范长容想起流行在上层社会的一种叫麻将的赌法,便做了这幅麻将,便亲自制定了最为复杂的规则。 当时秦朝等人都在外面游玩,他做好了这赌具和自家几个妻妾研究玩法,几个妻妾一下子都上瘾了,天天便是围桌打麻将。 四十多天下来,个个麻将技巧长进很大。 “我们玩了四十多天,各种规则技巧都已经非常厉害了,可是……” 秦朝一行昨晚才到。 而后今天早上开始学习这麻将玩法,记住了规则后便和范长容一家妻妾组成三桌麻将。 “这都什么人呀,我们玩了四十多天,还玩不过他们刚学的。”没一个上午,范长容一家完全败在秦朝一家手里,输掉的钱都已经上千俩了,而且这还是赌注很小的情况,范长容几个妻妾都打怕了,最后趁着一个仆人端点心上来的当口,连声说累了,齐齐逃走了。 “这个……几位夫人。”秦朝看着沉迷麻将的数女,小心说道,“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得去雷峰塔下。”“天色还早,你急什么。”“可是,也该轮到为夫了?”“你一个大男人,打什么麻将。”“这本就是给男人玩的。”“谁让你把范先生他们都吓跑了,再等等吧。” “谁吓跑他们?” 秦朝哼声,一开始和范长容一家玩,众女摸清楚了规则后,一个个越玩越兴奋,她们本身都是极聪明的人,又经过秦朝特别训练,记忆心算等各方面能力都得到了开发,这一进入麻将桌,又得秦朝暗中点拔,就像当初秦龙、秦虎等人去赌坊,赌坊最后都将他们列入黑名单一样,众女打起麻将来,刚开始还有点拘束,到了后来一切摸清楚后,发现不过如此。 麻将打法有运气为主的打法和智力为主的打法。 众女完全放开后,每摸一子,各种排列组合概率都要在脑中精密计算,再加上各种记牌,一个个‘一番’‘二番’的牌根本就不屑做,都是挑大的来,不胡则已,一胡惊人,这种类似前世国际竞技麻将的打法。 她们一熟悉了,又个个不知收敛。 范长容一家岂能不吓跑。 “好了。”林素笑看了秦朝一眼,“别愁眉苦脸的,我让给你。”“真的?”秦朝一个翻身,精神一下就来了,让范长容做这东西就是用来测试智力的,先前三桌麻将没他的份,如今看着众女打,秦朝心中一直痒痒。“还是素素好。”秦朝一下跳到林素身前,“来,给你奖励,先亲个嘴。”向林素抱去,林素咯咯一笑,红着脸逃了开去。 “上一次二十天闭关。”秦朝坐到麻将桌前,二十天闭关,表面是创造改进五虎断门刀,实则是用李斯根方式来修炼大脑,李斯根方式每一次修炼后都会对大脑产生极大的伤害,经过这近五十天的休养,秦朝已经完全恢复,这一恢复自然感觉到大脑变得极度清晰,任何事物仿佛只要看一眼,便永远刻入了脑子一样。 “我能明显感觉到脑力提升,可提升多少。” 秦朝看向牌桌,竞技麻将对智力要求极高,记、算时刻要动脑,因此有些人打麻将往往打不了一会便头痛。 “姐夫,洗牌啦,虽然你是第一次上桌,可大伙不会让着你,输了可别埋怨大伙。”秦凝笑吟吟,郭媛媛、秦婉清连伸出手开始洗牌,洗牌的同时,每一个人也都在记忆着花色的位置。 记牌是极大的一重考验。 “那些盖着的牌,每一张是什么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特别是那一张。”秦朝看向秦婉清手边一张牌,那一张牌被洗来洗去从一个小时前便没被人摸到,被翻开过。 可秦朝却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张七筒。” “这一次我该怎么记?”秦朝伸出双手洗牌。 洗牌时正常人记牌都是记一部份牌的位置,像众女能记住桌面所有敞开朝上的牌已经算是不错,可众女虽然能记住所有正面朝上的牌,却也不敢一下子记这么多,因为呆会打牌时还要心算各种排列组合概率等等,记几张后,打牌时自己能游刃有余,不会脑子犯混,众女打了这么久牌都已经摸准了。 “记整副牌完全不现实,可这一次不就是为了测试么。” “不管了,就记整幅。” 四双手不断洗着牌,秦朝双眼仿佛摄像机一样,一幅幅图像录入大脑,同时飞速分析每一张隐藏在手下的牌被推到什么位置。 这原本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可这一刻,只见一张张牌的位置移动仿佛写入了秦朝脑海一样,每一张牌的花色也出现在他脑海中。 ‘长城’砌成时,秦朝脑海里整幅牌竟然清晰若见。 很快众人开始摸牌,出牌。 “就看这了。”摸牌出牌必须心算各种利害,如果先前记牌记得太多就会脑子犯混,秦朝也担心,可是…… 秦朝脑海中各种牌轻易的组合成一幅幅和牌形式。 “清一色是媛媛的。” “凝儿可以组成一色三步高。” “婉清姐运气最差,只能杠上开花,可就算杠上开花,也没媛媛的快。” “而我……” 秦朝忽然眼睛一亮,“这运气还真顶天了,就胡那个好了。”秦朝扔出一张牌。 “九线!” “四筒!” …… 众女都打得极快,显然是故意要出秦朝的糗,打了十多张牌后郭媛媛眼睛露出笑容:“盛朝后便到我了,而我下一张……”郭媛媛看向接下来要摸的牌,“那第二张是三万,摸到这三万便能胡清一色了,胡清一色是24番。” “喂,你这人快点摸牌呀。”郭媛媛冲秦朝喝叫道。秦朝眯着眼向郭媛媛一笑:“媛媛,你急什么,难道还以为你的清一色能胡了么。” “啊!” 郭媛媛瞪大眼:“你,你知道我是胡清一色?”打麻将时不是不能猜出他人的牌,可那种猜也只是小范围,带着概率性质的猜,现在众人才各出十多张牌,秦朝便猜出郭媛媛胡什么。 郭媛媛连目光一扫,秦雨、林素都站在秦朝背后看牌,显然是不可能看到她郭媛媛的牌的。 “难道算错了?”秦朝笑眯眯的,也没摸牌,一推牌:“我胡了。”只见秦朝面前是‘东东东中中中白白白北北北南’。 “这是……” 秦婉清惊讶叫了起来,“是字一色,64番,天啦!”众女都怪异的看着秦朝,第一次上桌,第一盘,便打出一个‘字一色’。 秦凝眉一蹙:“姐夫,你就能肯定接下来你摸的那一张是‘南’字?” “我不仅能肯定下一张是‘南’字,我更知道凝丫头是和‘一色三步高’就等着这两张……”秦朝指了指桌上砌着的牌位置,“而婉清姐是‘杠上开花’,等的是一个‘中’字。” 四周一片安静。 “凝儿妹妹,婉清。” 郭媛媛声音有一丝颤。 “他说的?”郭媛媛询问。 秦婉清没有说话,只是一推自己的牌,牌倒下,果然是快要成了的杠上开花。秦凝点了下头:“我成的是一色三步高。”她伸出手摸向秦朝该摸的下一张,翻了开来,只是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南’字。 众女更是怪异看着秦朝。 秦凝站了起来。 “不玩了。” “咱们也不玩了。” 这时众女也体会到先前范长容一家面对她们的感觉。 “这一次闭关,效果比想象都要好。”秦朝站起身来,打麻将只是测试,既然已经测试出了自己的水平就没必要再打下去。 略一收拾后。 “范兄,告辞!”“范先生,多谢你的款待。”秦朝一行离开了范府。 (谢谢‘会咬狗的人’‘?斬顚鎼?皓月至极’打赏!) 第三十六章 明天,龙神宫开! 傍晚秦朝一行便进了军营。 寿宁院写着‘洛’字的院落,阳光透过窗格照在窗前木桌宣纸上,宣纸上数行龙飞凤舞般的大字,字个个十分漂亮,旁边一老者却是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写字的青年。 “仲素,你的心还不够定,心不定,字岂能定?”杨时说道。 “杨师。”罗从彦苦笑,“酒色公子拐走秦师姐,说好了今天归来,可你看这天色,太阳都快下山了,现在都没归来,天色一黑,就更不可能回来了,酒色公子这人是什么样的人,虽然你我不知,可他一身上下,透着邪气,绝不是善类,他骗走秦师姐,我这心岂能定?” “你的话也有理。”杨时看向窗外的夕阳,“秦婉清她向来是外柔内刚,她和那酒色公子走,不可能是私奔,可这时间也该……” “杨先生!” 左边屋子声音响起:“酒色公子已经进了寿宁院。” “好!” 罗从彦双眉一竖,刷的起身,将狼毫往纸上一扔,“回来了就好。”罗从彦迈开大步便往外冲去。 “干甚么!”杨时喝道。 “那人拐走了师姐。”罗从彦连停住脚说道,“他这一回来,我自然得去找他算帐,幸好龙神宫没开,不然……,总之,我们洛派吃了这种大亏,不表示一下,还不让人笑话我们好欺负。” “你要找酒色公子算帐?”杨时沉着脸。 “学生去就是,老师不必亲自出手。”罗从彦说道。 “亲自出手?胡闹!”杨时沉声。 “怎么?”罗从彦看着杨时。 “难道师叔认为不该找那酒色公子算帐?” “算什么帐,婉清是这次闯龙神宫的人,不是三岁小孩,你去算帐,是什么意思?说她是傻瓜,被酒色公子骗走了?让人以为我洛派都是一帮活宝?”杨时一阵怒骂,而后微一沉思,“你去一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记住,见了酒公子后一定要从容淡定,不要一幅苦大仇深模样,而且你去了别说气话,非要说的话,就感谢他这些日子照顾婉清,另外一件事,绝对不能忘,就是一定要问他,什么时候龙神宫开启。” “什么?” 罗从彦眼睛瞪得灯笼一样。 “老师你让我去请教他龙神宫开启的确切时间?是讽刺他么?” 杨时恨铁不成钢似的瞪了罗从彦一眼:“是请教,如果可以态度一定要放尊敬点,我没猜错的话,明天龙神宫便会真正开启。” “明天龙神宫开启?” 罗从彦眼睛更瞪大了:“老师你认为酒色公子今天回,是因为明天龙神宫会真正开启?未免也太高看那酒色公子了吧……” “别废话,去吧。”杨时打断道。 罗从彦皱着眉,想了一下,才点头离去。 “这孩子,聪明是聪明。”杨时看着罗从彦远去的背影,微微一摇头,“可阅历还是不够,毕竟年轻,希望他能想通。” …… 寿宁院落一处花园中十多个男子,老少皆有正簇拥着白衣公子一行。 “秦兄,还是你洒脱舒服。”毕守祥哈哈大笑着,“大伙儿都在这雷峰塔下,半步不敢离开,干等了两个多月,连口水酒都喝不了,真是憋得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哪像你,美酒、美食、美人再加美景,真个比神仙还快活……” 簇拥着秦朝一行的男子正是北胜和拼过酒的毕守祥、班老头、李仙猴、西域熊王等人。 中国人讲酒桌关系,好酒者与好酒者自然是容易打成一片的。天下各门各派围聚雷峰塔下整天无事可做,这些北胜和拼过酒的自然而然的便聚到了一起天南地北海侃,时间一长,很多都成了老朋友。 今日秦朝归来。 这些无聊的酒鬼们便都过来了,一者拉关系,二者找点乐子,顺便打听消息,三者秦朝的举动他们也确实好奇。 “秦兄,我等没有出去,这外面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没有?” “这天下大体还是平静的,不过要说事么,也还是有那么几件的。”秦朝笑说着,忽然看向一旁,众人也都看了过去,西边巷道中一人匆匆冲众人走来。 “那人是罗从彦。” “秦兄拐走了洛派的秦婉清,上个月洛派偷偷派了些人出了军营,想必就是寻找秦兄,这罗从彦是洛派的精英,怕是来找秦兄问罪的。”毕守祥、西域熊王、班老头等都皱起眉。 秦婉清也脸现忧色。 罗从彦冷着脸直接冲秦朝走了过来,走到众人身前一丈处才看向秦婉清,脸露一个笑容:“秦师姐,你还好吧?” “罗师兄,我很好,这次的事不关秦公子的事,是我自己……”秦婉清连解释。 “秦师姐,我问秦公子一句话便走。”罗从彦打断秦婉清的话,转头看向秦朝,“秦公子,我这次来是想请教一下,龙神宫开启的确切时间。” 秦朝眉微一皱,随即笑了。 “还请秦公子赐告。”罗从彦脸色平静。 “今晚你可以好好休息。”秦朝笑说道,“明天,明天去雷峰塔下等候吧。” “明天!”罗从彦点了下头,拱了下手,“告辞!”转身淡然而去。 “呃……” 秦婉清、毕守祥、湘西酒鬼、班老头,李仙猴等一个个愕然,忽然他们转过头,只见后面一人飞奔而来。 “无相宗的曹维。” “七大才子,无相宗的少门主,不好惹的主呀。” 众酒友再次心中摇头:“秦兄也拐走了无相宗的两个门人,无相宗可不同于洛派,洛派是儒家学派,儒家讲仁义道德,所以刚才罗从彦才会那样,可无相宗是魔门,向来只有魔门欺负他人,什么时候别人欺负魔门,秦兄虽然是花间派的,无相宗怕也得讨个说法吧。” 曹维板着脸几个大步便冲到了众人面前。 “曹师兄。” 林素、秦凝连叫道。 “是林素和婉凝师妹呀,看你们模样,这些日子应该是玩得很开心,不比师兄困在这巴掌大的地方哪都不能去,师兄可真羡慕你们呀,对了,这位秦兄,曹维久仰了。”曹维板着脸冲秦朝拱拱手。 秦朝也连拱手还礼:“曹兄大名,小弟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秦兄,有机会我们一起喝酒,今天我来是想问一下,龙神宫真正开启还有几天?”曹维板着脸说道。 “曹兄放心,不用等几天,明天你去雷峰塔下吧。”秦朝连说道。 “明天,那好。”曹维板着脸离去。 毕守祥、西域熊王、李仙猴等一个个目瞪口呆,罗从彦来询问秦朝龙神宫开启时间也罢,连曹维亦是如此,众人簇拥着秦朝往远处院子走去,没说几句话。 “阿弥陀佛!” 一声高亮的佛号,只见一僧人飘然而来,众人认识是圆照宗本禅师的弟子。 “秦施主。”这僧人向秦朝揖首行礼,“禅师令我询问施主,可是明日龙神宫正式开启?” 懵了! 毕守祥一众完全懵了。 僧人走后,李仙猴、西域熊王、班老头众人看着秦朝,都觉得高深莫测。 而后义天大师弟子,紫阳真人张伯瑞的弟子,雅典娜派来的下人……先后有八人都前来询问秦朝龙神宫开启确切日期。 ‘洛’字院子中。 罗从彦恭敬看着杨时,杨时在宣纸下写下最后一字,放下笔询问道:“婉清她如何?” “秦师姐容光焕发,精神面貌都十分不错,弟子也恭敬的询问过了酒色公子,他让我们明天去雷峰塔下。”罗从彦恭敬道。 “明天。”杨时点了点头,面色平淡,“既然如此,那我们今晚便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老师。”罗从彦询问道,“你就这么相信他?相信明天龙神宫会开?” 杨时微微一笑,端起香茶:“酒色公子这个人,我看不透,能过七级题,显然是个聪明人,上一次天地征兆现,第一次是圆照宗本大师创功成功,这大家都知道,而第二次,是谁?所有有嫌疑的人中间,就只酒色公子承认了是他在创功,虽然大部份人都不信,可我们可以大胆推测一下。” “如果酒色公子说的是真的。” “那就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和圆照宗本禅师一样,心境修为极高,所以能从容研究武道,可老夫一直不认为这酒色公子能有这么高的境界,境界不是人聪明,多看书就能达到的,我比较认同的是他心境修为和我们一样,甚至更差,可这种情况为何还敢创功?” “只有一点,就是他极度自信,自信自己算出的七星连珠日期在二个月后。”杨时说道。 “老师你相信他算出的?” 杨时摇了摇头:“老夫没说信,就算明天真的龙神宫开启了,我也只有三成信,可我不信,别人,一些见风就是雨,一些对计算七星连珠日所知不多的人信,所以我必须让你去询问日期。”杨时说到这喝茶不再多说。 罗从彦皱起眉:“可弟子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别人信,我们就要……” “仲素呀,这事老夫不会再说,你自己去想。”杨时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罗从彦连恭敬退下。 杨时站在窗口看着罗从彦离开,半晌一叹气:“这娃娃人比老夫还聪明,可有些事怎么就不那么开窍,这次的事,你若能开窍,将来即便不能位居相位,做到老夫这样的官职也是可以的,可不开窍,这大宋的官你还是不要当的好,归隐家乡以学问立世吧,不过……” 杨时看向雷峰塔。 “明天,会不会开启?”杨时眼中闪着兴奋。 (谢谢‘会咬狗的人’打赏!) 第三十七章 开启 次日一大早,刚刚吃过早点。 “走,去雷峰塔。” “酒色公子断言今天龙神宫一定会开,去看看吧。” 昨天秦朝一行人归来,洛派、圆照宗本禅师、义天大师、紫阳真人、无相宗等八个门派都派人询问酒色公子龙神宫开启确切日,虽然酒色公子以前名不见经传,可圆照宗本禅师、义天大师、紫阳真人、龟山先生这些人一个个都是久负盛名的高人前辈,他们的一举一动,自然受人关注。 “嗨,你说今天龙神宫会不会真的开启,等了都两个月了,再不开,我都想到外面散心了。” “还用说。” “你就那么相信酒色公子?我看这公子哥不像个实诚的人。” “我不是相信他,而是相信紫阳真人,既然紫阳真人派人询问酒色公子,那定然是有把握的,对了,你不是一直对酒色公子很不屑的么,怎么也来了?” “我,来看看有多少人来这里。” 雷峰塔下聚集了不少人,可各家门派中大部分还是一如既往,呆在自己院子中,或者游访友邻朋友。有人相信酒公子的断言,大部份都是根本不信,时间流逝,很多雷峰塔下的人都感觉不对劲。 “龟山先生他们都没来?” “圆照宗本禅师也没来。”罗从彦、曹维等人虽然昨晚询问秦朝龙神宫开启日,可今天却没一人来到这雷峰塔下,很快一个上午过去,下午过去,转眼便到了晚上。 “酒色公子不是说……” “这一天马上就过去了,还没开?”聚集在雷峰塔下的很多人都有些窝火,渐渐的一些人开始离去,忽然---- “那不是酒色公子么!” 不远处秦朝、秦雨、郭媛媛、王语嫣、林素、秦婉清、秦凝、琴操说笑着走来。 “酒色公子来了。” “这个时候他来干甚么?难道他还真以为龙神宫会在这时开启?”雷峰塔下广场上很多人蹙眉。 “毕兄。” 秦朝看向从雷峰塔下广场往回走的毕守祥一群人,“龙神宫就要开了,你们这是?” 毕守祥、班老头、西域熊王等人脸色怪异,他们这帮酒友从一大早便到了这广场,等了整整一天,如今都快到子时了也没见龙神宫开启。 “这个,秦兄弟,你真的认为龙神宫会开启?” “秦兄,你真的不是在耍人?” 李仙猴、毕守祥怪异说道。秦朝纸扇一合:“诸位兄弟,小弟自认为人品不错,而且,你们既然已经等了这么久,又何必在乎多等一会,反正子时很快就会过去,不如等子时过了再回去睡大觉岂不更妙?” 毕守祥、李仙猴、班老头等人也觉得秦朝言之有理。“那我等舍命陪君子。”众人往雷峰塔走去。 “这酒色公子还真够自信的。” “也罢,既然他来了,我们就再等等吧。”这广场上本打算打道回房的人也都停住了脚步。 “王姑娘。”秦朝看向身旁的王语嫣,“这些日子你留在军营中,听说也结实了不少朋友,可曾让他们帮忙找过你表哥?” 王语嫣脸色微红,秦朝带着众女外出玩,只有她留了下来,因为众人对酒色公子的好奇,再加上她本身气质也很出众,所以人缘还是很好的,男女老少的朋友认识了不少,从这些人嘴里王语嫣自然知道了不少真相,如今她对慕容复在不在军营已经不抱太大期望。 “秦公子,你别寒碜我了。”王语嫣轻声道。 “女子无才便是德。”秦朝微微一叹,“其实你不该来这里的。” “秦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 秦朝、王语嫣说着话,一行渐渐走到雷峰塔前。 “轰隆隆~~~~” 风起,云涌! “这是……”所有人脸色大变,四周仿佛有一种打雷的声音一样,而后整个地面,身前雷峰塔都开始震颤起来,而远处的西湖湖水仿佛海啸一般开始升腾起来。 “地震。” 一下子很多人都反应过来,而后全都眼睛发亮的看向雷峰塔,这个时候发生地震,只有一个原因。 “轰隆~” 地面缓缓升起,广场上地面开始剧烈的抖动震颤,视线中雷峰塔竟然在一点点变高。 “开了!” “龙神宫开启了!”广场上一个个留守的人都兴奋起来。 “快,快通知!” “点起峰火!” 峰火点燃,远处南屏山上守钟人一下便看到了。 “这是龙神宫开了么?”守钟人一个激灵,连冲向钟楼。 此刻雷峰塔地基不断的升高,当升高到一丈三时才缓缓停止,而后地基正侧两块拼合在一起的巨石又缓缓挪开。 “开了,龙神宫终于开了!” 同时---- “铛!”“铛!”“铛!”“铛!”“铛!” 钟声响起,清越悠扬,后世的南屏晚钟是非常有名的,能穿越半个杭州城,此时钟声一响,雷峰塔下寿宁院中无论有没有入睡都抬起头。 “钟响了,这是……” 很多人惊讶的瞪向雷峰塔方向,“钟响了就是通知龙神宫开启,难道……”反应过来后,都兴奋起来。 “快!” “快走,龙神宫开了!” 一个个冲出院子,向着雷峰塔下冲去。 雷峰塔下巨石挪动已经停止露出黑黝黝的洞口。 “走,进去!”众人连冲向那石门,秦朝扇子一摇和众女也冲了过去。 “嗖!” “嗖!” 一道道身影冲入石门,一进入石门便感觉身子一沉,直往下掉去,这石门通道是往下走的。 …… “这是什么香?”石门入口不大,可一进入里面,一点也不感觉到气闷,空气吸着舒服,闻着甚至有一种春天到了田野大地一样的芬芳。一些人点起火把。“嗯?”秦朝看向墙壁,洞穴通道十分宽敞,就像一个锥形一样,越往下走,通道就越高阔,四周地面墙壁都反射着银灰色的光芒,上面的纹路和秦朝前世的奥运祥云图案类似。 “啧啧,这什么金属。”有先天高手拔出大刀向着墙壁劈砍过去。 “锵!” 火星四冒,那把大刀刀刃都折了,墙壁却丝毫无损。“好家伙。”不少先天高手也都拔出武器相试,无论什么神兵利器,就算崩断了也无人能损分毫。 “别玩了,后面大家都等着进来。” “对,别挡着路,赶快往前走吧,这龙神宫存在了不知多少亿年,哪里是我们这种凡铁能攻破的。” 立时一个个快步向通道里面走去,毕竟都知道通道开启时间有限,不趁着这短短时间让所有人进来,恐怕会引发骚乱和大战的。 秦朝一行在最前面,自然也走得最通畅。 …… “秦兄,你这时间也掐算得太准了吧。”通道内没多久,便挤满了人,通道最里面,秦朝旁边正是毕守祥等酒友。 毕守祥看着秦朝眼里都是五体投地的佩服:“这龙神宫,早不开,晚不开,正好是秦兄弟走到雷峰塔下时打开,这……这……”龙神宫的开启,就像是专为秦朝开一样。李仙猴、班老头,那白人大汉、湘西酒鬼等看着秦朝也像怪物一样,算到今天龙神宫开也就罢了,可是计算的时间精确到秒,这是什么。 “哈哈,本公子是什么人。”秦朝得意笑着,心里也无语。史书写的是今天龙神宫开,可具体时间只说是晚上,秦朝也是觉得眼看就到子时了,再不开就是第二天了,才从寿宁院房间中跑出来,没想到一到雷峰塔前,便赶上了。 “咦,这是什么怪兽。” 王语嫣看着前面,前面就是通道尽头,这里墙壁上除了祥云图案外,还有很多动物图腾,只是那些动物一个个奇形怪状的。 “这是恐龙。”秦朝笑说道,心里也疑惑,墙壁上刻着各种动物,有大有小,甚至大部分都是秦朝不认识的。 “恐龙?” “嗯,一种生活在2亿多年前的动物……” “2亿多年前?你骗人……” 秦朝一行说着话,那通道入口缓缓关闭,完全闭合那一刹。 “轰隆隆~~~” 沉闷的声音响起,而外面整个杭州城的地面都在轻微摇晃,这种震动开始人根本感觉不到,可是越来越烈,渐渐人能感觉到,却没有什么破坏,4.5级的地震持续了一柱香时间,才缓缓停下。 通道内声音也停止。 “咔!” 蓦的一道光亮起,秦朝身前有着动物浮雕的墙壁陡然裂开,一道蓝色光芒迸射而出,蓝色光芒越来越盛,露出巨大门口。 (谢谢‘纳兰殇’、‘书友121221003104618’、‘会咬狗的人’、‘xxd888’打赏!) 第三十八章 虚空星辰 蓝光缓缓收敛。 众人眼睛瞪得滚圆,门内竟然是一片虚空,上下左右,除了漆黑外,便是无穷无尽星星点点蓝色光芒旋转闪烁,这些蓝光组合起来乍一看婉如游龙在轻轻游动。 “唷,秦兄不敢进去了!” 戏谑般的声音响起,阴柔陌生。“滚!”秦凝瞪向一旁,林素也皱眉看了过去。那是和秦朝一样一袭白衣,手中一把折扇悠哉悠哉晃着的公子哥,这公子哥扇面上画着艳丽的仕女图。 “折花公子?” 秦朝心中露出笑,眼前公子哥,装扮、身高与自己十分类似,就连面目也都是漂亮得比女人还完美,秦朝心里却明白,“折花公子沈傲南真名沈傲男,其人是女儿身,却好装成男人,甚至三妻四妾,最忌讳别人说他娘娘腔,难辩雌雄。” “我道是谁,原来是七大才子中……”秦朝啪的打开折扇,亦是风度翩翩,眼睛上下打量着沈傲南:“貌胜潘安赛貂蝉,无人能辩雌雄的沈兄呀。” “难辨雌雄?” 沈傲南脸色一下胀得通红。 “谁难辩雌雄?”沈傲南暴吼如雷,折扇指着秦朝,“本公子貌胜潘安,你自己不也一样比女人漂亮。”折扇一收,直接飞起,冲向入口。 “呼!” 沈傲南的身子一进入门口便如魔法般一样消失不见。 “走,进去吧!” “古书记载这星空中可以承人的。” 一道道身影消失在门口,秦朝和众女连走了上去。 虚空中。 一个白衣漂亮公子出现。 “果然和我想象一样。”一进入门内,秦朝便感觉全身一松,那是一种极诡异的状态,而后眼前都是闪烁的蓝色星辰海洋。 而且这星辰在缓缓游动。 秦朝一抬脚,往下一踩,竟然感觉触碰不到任何东西,双脚一收,竟然能同时抬起,做着各种诡异动作。“难道是……”秦朝视线内突然出现一道道人影,可那些人有的倒着出现在他视线里,有的横着出现的。“果然是失重状态。”太空中有失重,秦朝自然明白。 这时---- “哇!” “这就是星空!” “好漂亮!” 一惊一乍的声音响起,显然进入的众人都被这巨大的虚空给震憾住了,可是很快一些人便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我怎么用不了力?”“官人,你在哪?我走不动。”“我居然是倒着在飘?”……各种惊叫声响起。 “嗯?”秦朝眼往左边看去,只见半米外横着有一道倩影,正瞪着双眼惊喜的看着秦朝。 “王姑娘。” “秦公子,我这是?”王语嫣惊喜叫道。 “这是失重,真正的太空中是没有重力的,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奇怪的是这里有空气,我们也能自由呼吸,所以这不是真正的太空中。”秦朝解释着连一伸手伸向王语嫣,“王姑娘,抓住我的手。”王语嫣脸色浮起红晕,沉默了一下,感觉自己和秦朝的距离在渐渐变远,终是伸出手,轻‘嗯’了声,秦朝连抓住那白嫩的小手,王语嫣脸上的红晕顿时扩散开来,一直延伸到耳根,秦朝微一用力将王语嫣拉近了过来,才向四周打量。 “媛媛姐在那里,你脚下。”王语嫣忽然羞涩的轻声说道,秦朝连看向脚下,只见十多丈外,一个倒立的倩影。 “林素在你头顶。” “我看到了。” 秦雨、秦婉清、秦凝、郭媛媛、林素一个个都分散在四周,近的有数丈,远的在数百丈外。 “秦公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观察。” 秦朝看着虚空,远处可见到一块块区域的蓝色星辰湮灭,又不时出现新的星辰海洋从远处游来,整个星空无时无刻不在急剧的变化着,乍一看极其无序。 “这里除了星辰外便是一片虚无,所以一切的考验都在这些星辰的变化上……” “这里被称之为龙神宫,而这一片星辰也仿佛组成了一条游动的龙,那这条龙……” 眼里星空的闪烁变化渐渐出现一条星辰组成的游龙,秦朝的视线随着游龙走,可这条游龙却在不断变幻着身体,忽大忽小,忽长忽短,忽然头部消失,一根龙爪重新化作龙头,忽又尾巴长出新的身子…… “真够麻烦的。” 要分析出这些变化中蕴含的道理就必须记住这些变化,才能前后比较,可要记住无穷无尽的星辰。 秦朝额头都冒汗。 “不愧是龙神宫。” “这第一道挑战居然就如此高难度……” 其实星辰海规律虽然麻烦,可时间给得很长,而且要求也很低,就算不去死记,看久了也是能够发现特殊之处的,可惜秦朝选择了高难度的。就像一份试卷,其实只让你做第一题,你却十道题都尝试着解答。 “有难度才有趣。” 秦朝也挑起了性子,这一刻他双眼完全放在了眼前的星辰上,连不知不觉中将王语嫣几乎拉到了怀中都没察觉,全力记忆下,渐渐的,秦朝脑海中出现二百条星辰变化的游龙。 “从第一百条开始,变化是重复的,那么……” 秦朝忽然闭上了眼,脑海中二百条星辰龙精简为九十九条,过了一会,又化为八十一条,七十二…… 秦朝在记忆。 这一片星空中的其余人也一个个瞪大着眼睛。 “这里除了星辰就没别的,一切奥妙必然在星辰上,我只要仔细观察星辰便是了。”一个个观察,分析、甚至试图记忆,可无尽星辰哪记得住,变化哪能轻易看出,很多人额头直冒冷汗。 “大伙别急。” “这片星辰变化不用记住,只需要看,书读百遍其义自现,我派中讲过,这片星辰就这么看着他不断变化,只要看够一个时辰,大多数人都能找到些许规律的。”天籁般清悦柔和的声音响起,让人心生信服。 “是慈航静斋的高天籁。” “高仙子真是好人!” 很多人感激的看向星空中心,那是一个白衣绿裤劲装裹身的高雅女子,姿容美丽,背着把古雅宝剑,虽然处于失重状态,可一眼望去仍能感觉到女子身上惊人的秀气。 “高天籁呀,你还真会盅惑人,谁说不用记?书读百遍,就是记,只不过是死记,我派中古书记载,就说这星辰一定要记,记得越快越牢,就越易找到规律。”幽谷仙音般动听的声音响起,光听这声音便是种愉悦享受,生起要看一眼这人是何等美丽的念头。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 一些人看向声音传来处,赤脚如玉,皓腕如雪轻轻一掠额际秀发,露出一张宜喜宜嗔的俏丽脸蛋,美目微微一顾,让人魂销体酥。 “阴癸派的冯小婉,她也不会骗我们。” “小婉姑娘。”高天籁声音响起,“你若能记住尽可记,不过天籁可没那能耐。” “对呀,没能耐才不能记,有能耐,记就是最快的方法。”冯小婉笑着瞥了高天籁一眼,“既然高仙子不屑去记,那小婉也用看的吧,我们看谁先成功。” …… 连高天籁、冯小婉都用看的方法来找规律,这片星空除了极少数像毛文秀、雷惠芬、七大才子等人外,都开始瞪着星辰看起来,而这确实是正确方法。 “六十四条!” “三十二条!” 秦朝脑海中三十二条星辰巨龙又开始精减变小,当都只剩下眼睛时。 “嗯,这个变化图好像是……” 秦朝睁开的眼睛闪着明亮的光芒,前世自从电脑普及开始,电脑屏幕保护中有一些很受人欢迎的,比如说贝塞尔曲线变换、蝴蝶曲线变换、螺线变换……这些或以星空,或以曲线,或以颜色千变万化的动画,其实本质来源都是一个个公式,改变公式中的数值才会形成千变万化的变幻图像。 “是卡罗等速螺线。” 卡罗等速螺线也是电脑音乐播放器,屏幕保护最常用的一种,秦朝这才能一眼看出,而作为前世的大学生,秦朝自然对卡罗等速螺线公式也十分熟悉。 “不过没计算机,这卡罗等速螺线计算起来也麻烦。” 秦朝看向星空,蓝色的星辰如云如雾似的在身周飘过,可伸手去抓,又抓了个空,星辰根本无法用光亮来分辩远近。 “嗯?” 香气袭人,秦朝这才发现自己几乎把王语嫣都贴身拉到怀内。秦朝低头看向王语嫣眼睛,王语嫣双颊红得像滴血,和秦朝视线一对,便轻轻的别过头。秦朝心怦然一动,王语嫣确实漂亮,可清冷淡然如神仙,秦朝总觉得没太多感觉,此刻王语嫣虽然易了容,可那种最是一低头的温柔,眼波流转的媚意反而有一种独特的韵味。 “王姑娘。” “嗯!”王语嫣玉手微微颤着,“秦公子,你放开我的手好吗?” “好。”秦朝应声,眼睛看向星空,“我听说仙人能够咫尺天涯,跨越虚空,其实本公子来说,这也没什么希奇的。” “咫尺天涯,跨越虚空没什么希奇的?”王语嫣轻笑,小手轻挣了几下。 “你知道么,这片虚空是可以折叠的。”秦朝说完后看着星空不再说话,大脑中一个个旋涡不断变化着,“方位这里!”忽然秦朝眼睛一亮,伸出手。 “一张纸上从甲点到乙点划一条直线,倘若这纸张平面是不断变幻的,当他变成折叠状态,两个端点合一时,从甲到乙便只是一步之遥。”一颗蓝色星辰飘向秦朝的手心,触碰,就在这时秦朝王语嫣身体突兀消失了。 (谢谢‘纳兰殇’‘会咬狗的人’打赏!) 第三十九章 虚空移动 三十丈外一处虚空,一青袍飘飘的老者本是微笑看着秦朝、王语嫣方向的。 “咦?” 老者突然瞳孔放大。 “刚才,我记得酒色公子和他侍女不就在那里么,怎么……”苏轼眼睛瞪得铜铃一样,活生生的两个人突然就消失了,“不对,古书上说起这星空时根本就没有人消失的说法,可这两人?”苏轼连转头四顾。 数百丈外。 “龙神宫果然奇妙,我和秦朝是肩并着肩进来的,可现在却隔了三百丈远,而且这鬼地方,人好像飘在水里一样,水里还能游动,可这里,虽然人是飘在空中的,可根本就动不了。”秦雨眼睛看着游动的星辰海,高天籁、冯小婉的话她自然听到了。 突兀的---- 两道身影出现在她身旁。 “嗯?” 秦雨立时感应到,连转头,顿时倒吸一口气。 “盛朝!” 秦雨瞠目结舌的看着身旁的两道人影,一个白衣飘飘,一个翠绿罗裳。 “你们……” 秦雨完全懵住了,刚刚她环顾四周时,还看到秦朝、王语嫣在数百丈外,突兀的便……秦雨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人依然存在。 王语嫣看着秦雨也一下愕住了。 “婉雨……?” 王语嫣小声叫道,声音嘎然而止,她瞪眼四顾,四周出现的人影根本不是先前的人影,很快王语嫣想起秦朝刚才的举动,反应过来连惊讶看向秦朝。 “是你做的吧?这怎么回事?”王语嫣连询问。秦朝心中也惊讶:“我本来只是一个预感,没想到还真是这样,只是为何我会有这种预感?” “官人,你和王姑娘怎么?” “这星辰。”秦朝定下心来,连说道:“我们看着是星辰在动,可是反过来想,如果星辰没动,那是什么在动?” “有两种。”秦朝说道,“一是心在动,二是空间在动。” “空间在动?”秦雨、王语嫣瞪着秦朝。秦朝说道:“这里面太复杂了,只可意会,不能言说,我只能告诉你,这星辰就像画在白纸上无数的点一样,当白纸一次次折叠时,原本距离很远的两点可能就贴合到了一起,所以从甲点到乙点,正常方式数百丈,数千里,此时只需要跨一步就可以了,这是维数的奥妙。” “维数?”秦雨蹙着眉,忽然道:“我虽然不懂什么‘维数’,你的意思还是听懂了一些,若星辰是白纸上的点,那我们也应该是那上面的点,白纸弯曲,甚至折叠时,星辰动,我们也会动,可为何这些星辰移动和我们不一样?” 秦朝脸色一赧。 “问那么多干嘛,本公子要知道,这龙神宫还来干嘛,不如自己创造一个龙神宫玩玩。”秦朝哼声。 秦雨、王语嫣不由咯咯一笑,不再询问。 “卡罗等速螺线就是前世电脑中最常用的东西,我进入的这个虚幻空间,如果不是精神空间,就是类似前世电脑的虚幻空间。”秦朝眼里闪着光,忽然看向秦雨:“婉雨,你抓住我。”秦雨看向秦朝,忽然明白过来,“你要带我找三妹她们?”她连伸手抓住秦朝袖子。秦朝稍微观察了一下星空,再次伸出手,当光点触碰时三人再次消失。 “婉清。” “啊,秦公子!你怎么会……”秦婉清小嘴张着能吞鸡蛋。 “抓住我的手!” …… 秦朝一次次移动,没多久,秦朝、秦雨、郭媛媛、林素、王语嫣、秦凝、秦婉清都聚集一起,一个个你瞪我,我看你,都十分欢喜。 “官人。” 秦雨看向秦朝:“这第一关的考验,你应该过了吧?” 众女看着秦朝,其实都猜到了,连虚空都能跳跃,其他自不在话下。 “只要捕捉住一个光点,便是过了,你们……”秦朝看向众女。 “想帮我们?”秦凝小脑袋一扬,“我们不希罕。”秦雨也连笑道:“官人,这第一关我们大伙还是先试试,实在不行你现帮我们。”这第一关,是要在无数星光中发现那能够捕捉的光点,这种事若是用嘴说,自然无法指点别人的,可两人在一起那便方便了,只需抓着别人的手去捉便是,所以虚空中别人无法帮助他人,秦朝却能。 秦朝微微一笑:“那好,第一关时间虽然有一个多时辰,可也紧得很,你们自己观察这星辰,我不打扰你们了。”众女连宁神观察起这一片星空来。 时间流逝。 “这酒色公子居然?” 秦朝一行聚集一起在整个虚空中自然是显眼的。 杨时看向左边三十丈处秦朝一行,嘴都张开了。 “那里刚才就只那个酒色公子的女子在那里,怎么突然就……这一片虚空根本无法移动,那酒色公子用了什么法子?” 苏轼这时也看到了秦朝。 “原来他不是消失,而是到了另一个地点,可这……” 苏轼和别人不同,可是亲眼见到秦朝、王语嫣突然消失的。 “先前那女子和他一同消失,那女子在秦盛朝身边地位不高,有时还当丫环使唤,显然能做出这种事的不是她,那就是秦盛朝了。” “这秦盛朝莫不是发现了这虚空的隐藏奥秘?”龙神宫的记载资料,苏轼还是知道得很多的,这片虚空,前书就有记叙,却从没听说过有谁能在虚空中出现在任意地点,秦朝这样,苏轼本身就是很聪明的,自然一下就想到了关键处。 “若真是这样,那这秦盛朝还当真不能小觑。”苏轼是知道些秦朝的底细的,这一刻反而看不透了。 苏轼很快沉溺到眼前星辰中。 没多久。 虚空中众人。 “好像有那么点感觉了。” “先试试看!” 不时有人伸出手去捕捉星点,可都是捕了个空,就这么不断有人尝试的过程转眼便过了半个时辰。 章博通眼睛一亮:“我成功了。” 只见章博通伸出的右手上,一个光点正融入他手心内缓缓消失,章博能福运心灵的知道自己第一关过了。而同一时刻。“哈哈,太简单了!”狂笑声响起,只见一个老头仰头大笑,得意至极,“想不到老夫是第一个过关的。” “任火,你这话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班白云,你什么意思?”任火怒喝道。 “我什么意思,至少老夫也已经过了这第一关,时间不快不慢,比你刚好快上那么一会。” “胡说,你会比老夫快?” …… 章博通、班白云、任火等人取得了资格,可虚空中这时圆照宗本禅师、杨时、苏轼等也都或闭眼打坐,或东张西望,显然在他们之前便已经过关了,只是不像任火、班白云一样故意大声叫嚷,干扰还在思索的其他人,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破局,这一片虚空中也越来越喧哗,有些人甚至故意叫嚷讽刺有过节却依然没过关的‘仇人’,可是所有过关的人视线一落到秦朝处,瞳孔便不由一缩。 “厉害!” “这酒色公子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莫不是他和那些女人都用绳子系着?”很多人思索着,毕竟秦朝身旁都是和他关系最亲的人。 “酒色公子能,我难道就不行?” 七大才子、慈航静斋、阴癸派很多心高气傲的人,甚至张巧争、沈梦溪、王巩、宇文柔娘等也都一个个尝试,试图找到虚空移动的方式,可一切图劳。 “秦兄。” 毕守祥声音响起:“兄弟佩服,这种空间谁也走动不了半步,你这居然……毕某也想和拙荆在一起,不知秦兄能否指点一二?” 这话一出,一些人耳朵都竖起了,另一些则是眉头皱起。 “秦兄,还请不要讲出来。”章博通连喝叫道。 “酒公子!” “秦公子!先别说。”一道道声音响起,越是聪明人就越有傲气,像章博通、林希华、苏轼等人更愿意自己找到方法。 “毕兄,倒非本公子小气,只是这种事,不是可以指点得了的。”秦朝摇着扇子说道。 章博通松了口气, “也对,秦兄天姿过人。”毕守祥打了声哈哈,不再多说。 连毕守祥都撞了一鼻子灰,其他人自然不会再自讨没趣询问这嚣张的酒色公子。 时间过去。 秦朝旁边众女郭媛媛第一个过关,而后居然不是秦婉清而是秦雨、秦凝、秦婉清、林素,最后众女都看向王语嫣,又一个时辰过去,已经过了第一关已经超过了二成,王语嫣脸上露出笑意。 “我成功了!” 这时---- 整个虚空蓝色的星光开始黯去,一丝光亮亮起,这光亮不知从何而来,总之越来越亮,亮到极至,竟然让人视线模糊。 “啊,怎么我们在?” 众人视线适应过来后发现这是一个巨大的殿堂,大伙便隔得不远的一个个正常站在这殿堂上。 “篷!” 有人跳起,随即欣喜而叫:“我能走动,能跳动了。” 很多人眼睛看向四周。 “汩汩~~”声音响起。 “那是什么?” 只见头顶一条巨大的鱼甩尾游过。“那是抹香鲸,那是章鱼。”秦朝瞠目结舌,如同进入了前世的海底博物馆一样,“这就像一个巨大的水晶碗把我们罩在里面。” “砰!” 仿佛地动山摇一样。 只见那抹香鲸狠狠的一头撞在头顶的透明墙壁上。 “砰!”“砰!”“砰!”“砰!”“砰!” “那是……” 成群的鲸鱼从四面八方冲过来,一头头仿佛发疯一般撞击、拍打着‘水晶’墙壁。 “诸位,这第二关,需要我们齐心协力。”苏轼的声音响起,“这外面是海底世界,这些鱼会在一个时辰内轰破我们的殿堂,一旦殿堂被轰破,便是死亡,这事,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而解决办法就是必须在半个时辰内解答九十九道题。”(谢谢‘会咬狗的人’‘飘渺只率’‘纳兰殇’打赏!) 第四十章 龙神棋局 “苏大人,这九十九……”一些人连询问。 “咔嚓!” 那巨大的水晶墙壁竟然被撞得出现了裂痕。同时一道光亮闪起,每一个人都被半透明的光罩的给罩住,而这罩子上显现出一个个奇怪的图案。“诸位,这些图案就是题目,这是第一题,只有完成了第一题才会出现第二题。” 秦朝一看眼前图案,一股亲切感便涌入心底。 “这些东西和前世的电脑智力游戏倒是一模一样,这第一题。”前世的电脑智力游戏,都会有说明书,告诉你是怎么玩的,可此刻光罩上出现的都是各种图案,一个文字也没有,“没有文字说明玩法,这本身也是一种考验,考验逻辑思维,只有猜出玩法才能答题,不过第一题的玩法用得着猜么。” 秦朝直接伸出手指点向其中一个图案,立时整个光罩‘屏幕’图案一变。 没人发现那刚刚水晶墙出现的裂痕,竟然少了一丝。 “不过考验短时记忆罢了。” 秦朝手指不停在‘屏幕’上点来点去,秦朝前世完全的信息社会,虽然能够声控,甚至直接进入虚拟世界,可触屏电脑并没有完全退出历史舞台,如今这种智力测试对他来说太熟悉亲切了。 “苏大人,这些图案?” 殿堂中一个个人看着图案或皱眉,有一些见秦朝伸指点向‘屏幕’图案,也有样学样,可是无论怎么点,屏幕图案都没变动。 “诸位,每一题怎么玩这也是一种考验。”苏轼说道,眼睛看着自己身前的屏幕略一思索,便伸指点去,当触到一个图案时,这屏幕图案也发生了变化,水晶墙裂痕也在变少。 “果然如此。”苏轼不理众人询问,连沉浸到第一题解题中。 “每一题便如一个游戏,只是这个游戏是众人一起玩。”苏轼瞥了一眼自己屏幕左下角,那里一个图案变化着,从古书中苏轼中知道那便是分数。苏轼、圆照宗本、义天、雅典娜、紫阳真人、高天籁、冯小婉、七大才子一个个都摸到了规律,快速做起题来。 “婉雨、媛媛,僧多粥少,别人抢了,你就没有,大家快动手,这是抢分的好时机。”秦朝做着题,同时冲众女叫道。 “嗯。” 秦雨、秦凝、林素、郭媛媛、王语嫣很快也发现了规律,整个殿堂越来越多人发现了规律,也都拼命的做着,可是题越做越难,而这时就看出智力高低了。 秦朝、七大才子、苏轼、圆照宗本等那些一向智力极高的身前屏幕图案变幻极快,其他人则是半天变幻一次,而有一些除了开始做了几道对的外,屏幕便停止变动。 “哈哈,这种事不是我们武者该做的。” “算了,既然抢不了几分,干脆放弃吧。” 一些人明智的放弃了,开始观察起整个大殿其他人的做题起来。 “好快。” “七大才子不愧是过七级的,你看他出手好像不假思索。” “咦,毛文秀、雷惠贞真够厉害的。” “不过抢分抢得最快的还是苏大人,还有圆照宗本禅师。” “放屁,是雅典娜才对。” “雅典娜那算什么快,你没见紫阳真人,看到他左下角那分数显示处没有。” …… 议论声中,忽然所有做题都齐齐愣了一下。 “这是第二题了,可这第一题……”苏轼看着屏幕眼露惊讶,“这第一题怎么这么快就做完了,看来这一次来的人都是真正的高手,我这分数……”苏轼看了一眼左下角图案,虽然明知那图案是分数,可苏轼却看不懂是多少分。 “也不知这第一题谁抢的分最多。” 苏轼看着屏幕很快便明白第二题该如何做。 第二题! 第三题! …… 越到后面便越难,因此不断有人被淘汰,或者干脆自己放弃,一旁观看起他人做题,当第三十四题出现时,整个大殿做题者全都停下。 “这种题,每三十三道便来一个难度大跳跃,这第三十四题,光弄懂怎么做就得花很长的时间……”毕守祥说着声音嘎然而止,只见秦朝身前的屏幕又开始变幻起来。 “这酒色公子这么快就弄懂了怎么做?”毕守祥心中直跳。 三十五题! 三十六题! …… 很多人也发现秦朝每次出现新题时总比他人先动手,很快便做到了九十九题,而后没多久,整个光幕消逝一空。与此同时天地一静。 “快看!” “那些鱼都离开了!” 水晶墙外发疯的鲸鱼这时摇着尾飞速远逝,而水晶墙,原本有着很多裂痕的都消逝一净。 “大伙发现没有。”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苏轼大人说,这九十九题要半个时辰,可现在才用了多久?”顿时很多人也发现了。“才一刻钟,这好快呀!”先天高手自然不可能弄错时间。“应该是做题的人中有很多真正的高手,所以题才做得比往届要快。”“嗯。”能来龙神宫的都不笨,自然明白这道理。 “苏大人,接下来?” “接下来是龙神棋。”苏轼沉声道。 “龙神棋?” “这是一种玩法规则非常复杂,又非常直观的战棋。”苏轼说道,随着他的声音,四壁水晶墙出现一幕画面,先是一条巨大的五爪青龙出现,而后扑出一只吊睛白虎,接着是玄武,朱雀! “大家仔细看,现在是规则演示。” “规则演示完成后,每个人都会和龙神进行棋局对战。” 秦朝连仔细观看起来,只看了一会,秦朝便佩服起来。 “和象棋比,四神兽便相当于象棋中的帅、将,除了四神兽外,是蛇、牛、鱼、鸟等各种其他兽类,每一种兽便是一个兵种,这些兵种竟然有三十六种……”秦朝发现,这玩法有象棋、围棋的风格,又有前世电脑即时战略像星际、魔兽类的特点。 弄懂了规则秦朝便不再观看,闭目微微休息了一会。 “嗯?” 一个美丽山谷中,秦朝的人影出现。 “进入棋局了。”秦朝睁开眼立即发现自己处于一个美丽的山谷,眼前地面上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正趴伏着,“这是选择种族。”秦朝看向四神兽,忽然一笑,“我是秦家寨的,秦家亲善白虎,也罢就选白虎吧。”秦朝伸手按在白虎头上。 在秦朝进入棋局时大殿上一个个通过第一关星辰考验,第二关99题考验的人士也纷纷进入棋局。 前两关连一关都没通过的自然只能坐在大殿观看。 那墙壁巨大的屏幕上显示着一方方人马,很多人都看向人像是秦朝处。 “酒色公子选择了白虎种族。” “苏大人、紫阳真人选了青龙……”忽然一人‘咦’了声,“结盟?” 一些观看的人懵了,古书中讲的龙神棋一直都是参加者和龙神对抗。 可这一次。 居然龙神方没出现。 “这好像是乱战,也就是每一个参加者是一方势力,而后就像军阀混战一样相互对抗,不过他们也可以选择一些结成联盟,这下好了,你们说他们会选择和谁结盟。” “结盟队友。” 秦朝也愣了一下。 “这一次龙神棋考验居然变成这样了,我该找谁结盟?”秦朝脑海中闪出一个个人影,章博通、七大才子、毛文秀、苏轼、圆照宗本……“有资格和我结盟的也就这些吧。”这龙神宫表现越好最后得利就越高,只要不是头脑发疯,都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盟友,而最有利于秦朝的自然是这些同样考核过了七级的高手。 章博通蹙着眉:“这结盟的名额最高限制是七个,我该怎么选?”章博通脑中迸出秦朝的身影,随即摇了摇头,“秦盛朝倒是一个好人选,不过我和他打了赌,所以我必须表现比他好,这兵力绝不能浪费。” “林兄、康兄……”章博通连向其他七大才子发去信息,“我们七大才子组一个团队怎么样?” “林希华、康元卿我们七大才子都是七级考核非常出色的,和他们结盟,哼,秦盛朝怎么和我比。”章博通心中冷哼,期盼着其余六人回复。 “章兄,我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这只能七个名额,我自己派中……”林希华一边答复着章博通,一边连向秦朝发出消息,“秦兄,有没有意愿?” “那酒色公子能过七级,后来天地征兆,龙神宫开启时间,第一关和众女子走在一起,不管是不是运气……”林希华自然不笨,这两个月秦朝的神秘表现,再加上秦朝也是考核过了七级的,这样看不透的人,岂能错过。 “秦兄……” “秦公子……” “秦小兄弟……” 苏轼、圆照宗本、雅典娜、义天、紫阳真人、杨时……一个个大名鼎鼎的人此刻也向着秦朝发出结盟请求。 “酒色公子是第一人选。” “酒色公子在这龙神宫就是一员福将,能和他盟,兴许……” 能入棋局的没一个笨人,秦朝看着密密麻麻接连不断的请求结盟信息,头都大了。 (谢谢‘纳兰殇’、‘会咬狗的人’打赏!) 第四十一章 家联盟 “棋局很快就要开始。”秦朝瞥了眼里前面的沙漏进度条,这么多人要一一回信息,根本不现实,可不回又得罪了人,瞥了眼信息名单。 “苏大人,不是我不愿,只是和你结盟后,你我谁为先,谁为后?遇到危险时听谁的?” “雅典娜小姐,能和你联手是本公子荣幸,不过本公子的女人也进棋局了,所以……” “禅师,我倒是很想和你结盟,无奈……” …… 秦朝选了一些重量级的人物回着信息,当然全都是婉言谢绝的。 “嗯,秦兄回信了。”林希华连看过去。“林兄,小弟一家妻妾要照顾,岂能和你一起?而且林兄人称‘惜花公子’,想必也有自己的女人要照顾吧,哈哈,小弟可不想插一腿。”看着这话林希华脸色一冷:“这酒色公子,给脸不要脸,还真当老子很喜欢和他结盟。” 苏轼也看向秦朝回的信息,微一蹙眉便哂然一笑:“这酒色公子,也不知选的盟友是谁。”对秦朝说的遇危险时是以谁为主,苏轼当然知道那只是拒绝的托词。 “这酒色公子,真不愧一个色子呀。”雅典娜摇了摇头,“拒绝我的理由居然是要带和他几个女人结盟。”雅典娜语里闪着光,她也好奇秦朝这样是真还是托词,毕竟秦朝身边的女人,虽然也算聪慧,可放在天下所有聪明人中间,还是差了一些,和她雅典娜比起来更差远了。 “婉雨,媛儿……”秦朝飞速发着信息,秦朝身边众女连王语嫣也是全过了一二关的,自然有资格参加这棋局。 “盛朝要和我结盟?” 秦雨一怔,郭媛媛、林素、秦凝、秦婉清也收到秦朝消息。 “不行,官人。” “秦公子,我还是不了。” “姐夫,我才不和你结什么盟哩,我要打败你。” 众女连回复。 “回绝了?”秦朝眉一皱,“婉雨她们怕是不想拖累我。”秦朝蹙着眉又连发信息过去,“你们不和我结盟,那我只好单干了,凝儿、婉雨,媛儿你们是知道我性子的,可不是开玩笑,而且现在我已经回绝了那些人,就算再和他们结盟也晚了。” “你单干吧,反正我们姐妹结盟。” “王姑娘,你不和我结盟和话,别怪我说话不算话,不传功给你,而且你表哥,哼,他可是暗杀过我的,本来这事看在你面子上,我不打断追究,可这一次你要是……”“啊。”王语嫣看着秦朝的留言,脸色一下都变了,她和秦朝一行这么久,当然听秦雨讲过秦朝自就脾气倔得很。“婉雨姐……”王语嫣连向秦雨求救。秦雨蹙眉:“这事你自己决定。”“那……”王语嫣咬着唇,“我结盟。” 王语嫣和秦雨、郭媛媛六女本身是结盟的,她这一同意,也就等于其余众女也和秦朝一起结盟。 一个个讨价还价选着盟友。 很快都选好了盟友,同时棋局也开始了。 棋局外大殿中。 一个个人看着墙壁巨大的‘屏幕’。 “快看,苏大人和圆照宗本禅师,龟山先生他们是一伙的,苏大人、圆照宗本他们都是高手,高手和高手联合,还给不给别人活路呀。” “咦,七大才子结成一个联盟,也是强强联合呀。” “七大才子他们是一个级别的,我早猜到了他们会这样,不过有趣的是高天籁和冯小婉结成联盟了,她们一个是慈航静斋,一个是阴癸派,居然也结成一个联盟。”慈航静斋与阴癸派一个执掌白道,一个**魁首都是纠缠了几千年的老对头,在外面时向来都是你死我活的,从不合作,可这一次却联合起来。 “这一棋局之后就是功法奖励,这时若还执着于仇怨才真是不理智。”阴癸派的先天高手‘冷武丽’淡淡道。 “没错。”慈航静斋先天高手‘容柒雁’也冷声道,“不过也只限这种时候合作。” 众人点头,这一次事情重大,就连最狂妄的人都会去选择盟友,选择单干的半个也没有,而这选择上,都是一级与一级,二级对二级,选和自己能力差不多的。 “这一次,没一个感情用事,咦……”冷武丽目光落在秦朝所在位置说话声音像被掐住了似的,半天才冷声道,“这酒色公子还真是……不知该说他是聪明还是愚蠢。”数百棋手如果有感情用事的,就是秦朝和众女一伙,她这一说,一些没注意到秦朝联盟的也都看到了。 “这秦盛朝!”张巧争脸色铁青,花间派一个个观看的女子也都脸色不好看。 “沈夫人。”声音响起,只见七煞教聂若冰向张巧争讥笑道,“贵派的人还真是有个性呀,哈哈哈哈,真不愧是花间派,这种时候都怜花惜玉,佩服佩服!” “张巧争,看来这酒色公子不把你丈夫放在眼里呀,宁可选择他的女人也不选沈梦溪。” “嘿,说不准沈梦溪,章博通,王巩、宇文柔娘她们这些花间高手,还真不如酒色公子一个女人哩。” “对,要不酒色公子怎么会看不起他们?” …… 一个个和花间派不和的讽刺着,张巧争等人脸色更难看,议论声中,棋局中各方也开始短兵相接。 “好厉害!” “好快的升级速度呀。” 龙神棋每一方的兵种都是可以升级的,每杀一个对手都能提升自己兵种的经验值,众人的目光中秦朝、七大才子、苏轼连盟、高天籁联盟每一个人都是所向无敌,屠刀到处摧枯拉朽一般,手下兵将升级速度仿佛坐火箭一样。 看了一会。 忽然很多人目光落于一处。 “那是酒色公子的女人。” “王姑娘真倒霉,和林希华碰到一起了,林希华可是过七级的。”众人看到的队伍正是王语嫣,也是秦朝所在联盟中最弱的一个。 “八级。”林希华看着眼前的队伍,嘴角翘起,“这一只队伍每一个兵都升到八级了,还有点实力。”王语嫣虽然是秦朝一行中最弱的,可毕竟也是聪明绝顶的女子,这一次棋局,有秦朝偶尔指点一下,也是灭了两只队伍的,很多兵都升到八级了。 “这么短时间能升到八级,这人应该有二级的水准,可惜遇到了本公子。”林希华冷哼。 王语嫣此刻看着气势汹汹而来的队伍,正欲挥兵上前,忽然脸色一变。 “这……” 眼前的人马各种兵种的配合走位,王语嫣发现自己居然完全看不懂,只是略一懵之间,“不好,怎么这么快就陷入死地了。”王语嫣额头直掉汗,而且这时王语嫣也发现对方的兵种级数竟然升到了三十六级。 “三十六?” 王语嫣一瞬间心如死灰。 “他的兵种比我多,每一个兵的级数比我高,兵种的配合走位战法我看都看不懂。”先前遇到的危险都是小危险,再怎么困难只要秦朝接过指挥棒便能解决,可这一次。 “就算秦公子指挥……” 秦朝此刻兵种的级数王语嫣也是看得到的,“秦公子自己的兵种最高的都才升到三十二级,他的是三十六,而且最低的也有三十四级了。” …… “这玩起来倒是轻松。”秦朝随意撕杀着面前的敌人,这棋局一开始,除了盟友外,其他队伍都是敌人,而这些敌人所属队伍只有一个编号,根本是看不出是何人指挥的。 “技术这么烂,不可能是七大才子那级别的,杀起来没成就感,可惜我这队伍中也有一个技术很烂,应该是王语嫣的,嗯?”忽然秦朝目光落在王语嫣处。 “那是……” 一队‘人马’朝王语嫣突袭过来。 “好快!而且这阵法……”秦朝眉头一皱,只看一眼便发现来袭的是真正高手。 “三十六级的高手。” 秦朝心一沉,“这么短时间让手下兵马冲到三十六级,怕是过七级的高手,而且王姑娘这只队伍和那人相差太远。”秦朝自然不能让王语嫣被吃掉,可是看到这样的局面,也不由有些压力。 “犬兵是他的弱点。”秦朝的大脑一瞬间飞速运转起来,“他最强的是蛇兵,看来他喜欢……”“而王姑娘这队伍中最好的是象兵和狼兵,那么我……”一项项因素很快在秦朝脑海中理清楚了,而后秦朝直接夺过了王语嫣的指挥权,作为联盟的盟主,秦朝可以任意强行抢夺任一盟友的指挥权。 “象兵动!” “狼兵上!” …… 王语嫣手下的兵种飞速的动了起来,那是一种极诡异的走位战法。 “是秦公子在指挥。”王语嫣心都提着,秦朝的指挥她完全看不懂。 “想逃?” 林希华冷笑,可眉接着就是一皱,对方的行动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是垂死挣扎么,不过他这样,我居然没看出意图。”虽然没完全看懂对方的出招,可林希华还是按着自己的想法杀了过去,可挥军冲出半里,眼前一变。 “这……” 林希华脸沉如水:“他的人马怎么到了我后面,这是怎么回事?”林希华再次挥军冲过去,“嗯?他的兵到了山上。”林希华沉着脸,虽然看不懂对方人马出人意料的走动,可是林希华却一点也不担心,“我三十六级,还怕七级?完全就是故弄玄虚。” 林希华疯狂的追着。 可诡异的是追了数次后,那只人马竟然直接消失了。 “怎么回事?” 林希华第一次懵了。 (谢谢‘纳兰殇’打赏!) 第四十二章 半路杀出 “甩,甩开了!” 不仅林希华,外面观看的毕守祥、张巧真、王朝云……一个个看着王语嫣的队伍甩开林希华,原本高谈阔论的大殿中一下子鸦雀无声。 一个最高等级不过八级,居然将等级达到三十六级的队伍耍得团团转。 “那只队伍是酒色公子的丫环王姑娘的队伍。” “酒色公子联盟中就属她表现最差。” “而她碰到的是林希华呀!” 林希华是实实在在过了七级的,而且这棋局一开始,他的表现也是在所有人中都属顶尖的,升级歼敌数连秦朝都比不上。 林希华愣了一下,脸色一下子变得青红交加。 “好,好,我林希华承认小看了你。”林希华也是了解龙神宫的,自然知道他林希华领着三十六级人马,被一队领着八级人马的小人物耍得团团转,这画面外面大殿中的人是能看到的。 “是谁?倒底是谁?” 林希华指挥着人马疯狂的寻找起来,“我就不信不能再次碰到你,除非你死在别人手里。” 此刻王语嫣。 “这都能逃走?”王语嫣咬着唇,因为联盟关系,秦朝、秦雨、郭媛媛等他们联盟中其他人的队伍是如何运作的王语嫣自然都是看在眼里,秦雨、郭媛媛、林素、秦凝、秦婉清一个个都表现不俗,可比起秦朝来却又差了一筹。 “秦公子棋路和他的剑术刀法一样,都是遇强则强。” “他先前人马最高只三十二级,怕是根本就是在玩,没用心。” “这龙神宫就是测验才智的,我在这里是上下,聪明人中的普通人,表哥和我差不多,就算强,也比我强不了多少,他能复国成功么?”王语嫣心中摇头。 棋盘上拼杀越发激烈,不时有人败出棋局,成为大殿中的旁观者。 “这一招原来如此。” “四面包围这里用不上。” 众人观看也不仅仅是看输赢,很多人,特别是从棋局中败出来的观看者,对着棋局上的各种下法,尤其是一些自己看不懂的都会认真思索推敲。而众人最关注的还是七大才子、苏轼、高天籁三大联盟,以及秦朝等人,这些过七级的此刻下起龙神棋来,很多棋招往往他们电光火石般使出,可众人观看时往往要推敲很长时间才能明白其中玄奥深意,这更让他们心生佩服。 “苏大人不愧是全才,诗词天下无双,书法天下第一,就连这下棋,棋路都是如天马行空,招招精妙,我看最后赢的一定是他……” “苏东坡我承认很厉害,可要说他是第一,未免笑掉大牙,我看好秦绮云。” “秦绮云用的是人海战术,看似可怕,可你看她操纵,明显力不从心,很多兵力都浪费了……” …… 棋者中分两派,一是人海战术,其二便是精兵战术,像七大才子、苏轼、圆照宗本等七级者走的大都是精兵战术,而这精兵战术,保留的数目也各自不同。 “人海战术?” 秦朝眯着眼,龙神棋吃子可以直接‘杀了’对手换取升级经验值,也可以‘招降’对手,招降会使已方军队越来越庞大,形成人海战术,可人海战术指挥起来也麻烦。 “这种棋一是考智力,就像象棋、围棋一样,每走一步都要计算。” “其二则是像前世的一些即时战略游戏一样,靠的是游戏‘技术’,可这,必须常年累月玩游戏才能练出相应‘技术’,我前世玩了不少这样的游戏,技术对我来说倒是没什么,不过……”有着前世即时战略游戏经验的秦朝,人海战术对他来说才是最合适的,可这对其他人就不公平了,所以秦朝和其他七级者一样都是精兵战术,打的就是脑子里对棋路的计算。 ****** 时间过去棋局中忽然天地一暗,而后整个世界化为一片黑暗。 “这是……” 秦朝一怔,只见黑暗中亮起光芒,从中冲出一队‘人马’。 秦朝微一皱眉便明白过来:“是这棋局有新加入者,这时有新加入者,不可能是我们这些进龙神宫的,那么应该就是‘庄家’龙神方了。” 大殿中一个个人也瞪着屏幕。 “书中讲以前每一次都是参加者和龙神方对抗,这一次我还以为是例外,没想到。” “是例外,以往都是个人和龙神人马对抗,可这一次,先是个人大混战,战到一半才龙神人马出现,这还真是怪。”这屏幕上一直有一些地方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此刻黑暗中出现了一只只人马。 “看看他们的等级。”这等级秦朝、苏轼等还在下棋的是看不到的,可外面却是一切都公布的。很多人连看去。 “不好……” 众人眼珠子都要瞪掉了,随即一个个额头冒汗。 “三……三百六十五级!”很多人惊呼出声。 此刻棋局中人马级别最高的是罗从彦的队伍,达到了惊人的一百零八级。 可是龙神方的人马中,最低的小兵级数都有三百六十五级。 “这怎么打?这次的考验简直是要人命呀!”整个大殿先是一片寂静,而后如同炸开了锅一样,三百六十五级队伍对此刻棋局上的所有其他人马都是辗压。 而一旦被辗压的结果。 “书上讲只有赢了龙神方才有奖励,可这怎么赢?” “疯了,龙神宫这根本就不是考验,而是不想让人赢!”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 张巧争、毕守祥、湘西酒鬼、王朝云等一个个大殿中的人脸如死灰,如果不战胜龙神方,这一次龙神宫开启就等于是白来了,而战胜…… 这时屏幕画面再变。 “可以结盟!” 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很快有人解释:“看来龙神宫还有点诚意,是让大家所有还在下棋的选择一起结成大联盟共抗龙神队伍,当然这联盟要不要结,可以自己选择。” “不行。” 大殿中众人依然脸色难看得很,龙神方的强大,就算所有下棋者结盟也无法对抗。 棋局中林希华看着画面。 “龙神方加入了?还能结大联盟?”林希华看着自己‘人马’中一百零二级的猿将,脸色一冷,“龙神方出现又怎样,我林希华现在每一个兵级数都是百级左右,用得着结盟么,龙神来了正好给本公子送等级值。” “龙神?不知这龙神方实力如何。”章博通冷笑一声,“至于结盟,和苏轼、禅师他们结盟还差不多,可这只有一种方式,就是所有人不论是不是垃圾都一起联盟,那不是乱来么,没必要。” “出现龙神方了,有趣。”苏轼微微笑着。 身在棋局中,自己人马没有亲自碰到龙神,根本不懂龙神方的强大的根本不屑结盟,可一碰到,根本就是毫无还手之力,直接被杀死,淘汰出局。棋局继续进行,一只只队伍被直接辗压,而龙神方队伍等级则是不断飞升。大殿中众人看得心急如焚偏又无可奈何。 忽然---- “碰到了。” “林希华碰到了龙神队伍,所有过七级的人中,他是第一个遇到龙神人马的。” 棋局中林希华看着前方的龙神方队伍,额头汗水如洗。 “天……这就是龙神的队伍?” 林希华一颗心如同掉进万丈寒潭,“我这一方中最高等级是一百二十八级的猿将,可这龙神,四百七十级,这不是作弊么,还让不让人玩?” 林希华完全明白了为什么龙神方一出现,整个棋局便给出大结盟的选项,四百七十级,就算众人全体结盟,以人海战术扑上去,怕是也打不过这龙神队伍的。 “结盟,我同意!” “我也同意!” 七大才子是一个联盟,章博通、康元卿、沈傲南等自然也看到了龙神方的等级,连一个个同意结盟,可是---- “不生效!” “必须所有人都同意才能生效。” 这时知道龙神队伍强大的不多,所以同意了结盟的也没多少。 “这些人……”章博通、康元卿、沈傲南、曹维等个个脸色愤怒,“也罢,反正结盟了也一样难活命,大家一起死吧!”虽是如此说,可章博通、康元卿等人还是提着人马向着龙神队伍相反的方向离去,能多活一刻是一刻。 林希华看着逼近的人马。 “怎么办?” “逃,级别相差那么大,我的速度怎么逃得了,可打……更是死得快,嗯?”蓦的林希华脑中闪出上次王语嫣人马的事。“那只八级人马,面对我时……” “我记得他的走法是……” 这一刻林希华感觉自己脑海记忆从未有过的清楚,秦朝的走位他并没弄懂,可是那次的耻辱经历让他记忆很深刻,这时遇到危机不由便回忆起来。 “先是象兵这样动,而后是狼兵上……”同样的走位方式林希华使出,他的心情紧张到极点,成败在此一举。 大殿中一双双眼睛也都落在林希华的走位上。 “能不能逃出?” “以前所有遇到龙神队伍的都全军覆没,这林希华是七大公子之一,他考核是过了七级的,能不能逃出?” 时间仿佛变得极慢,林希华的人马走位如跳舞般带着艺术的美感,忽前忽右,左兜右转,兵种配合也非常诡异,忽然---- “逃出了!” “林希华逃出来了!” “厉害!” 整个大殿众人一片欢呼声,毕竟龙神队伍带来的压力太大了。 (谢谢‘会咬狗的人’打赏!) 第四十三章 联盟成 “惜花公子能逃出,看来这龙神方虽然强大,可也只是等级高,棋路战法还是不够的。” “嗯,等级差那么多,居然都能逃出,厉害!” “差距主要就是等级,若是等级上去了谁虐谁还说不定……” 大殿上一个个兴奋的说着,虽然林希华只是逃出,而不是胜,可能逃出就有希望,如今棋局上在下的像林希华那样七级的人才有二十多人,若是联合起来,未必不能一战,至于林希华逃跑时的棋路,也有人注意到了。 “他刚才那棋路,好像是上次酒色公子的丫环王姑娘用过的。” “我也有这种印象。” “哼,就算和王姑娘用的又怎样?何况也未必是。” “这倒也是。” 很快众人便把注意力放到其他地方,毕竟棋路走法相似棋盘上并不新奇,也不能因此就说谁是学自谁的。 林希华疯狂的向着远方逃去。 “好厉害的走位,虽然逃出来了,可我现在都没弄懂为什么能逃走,我都弄不明白,那一次那个部队一定是碰巧走出来的。”林希华也抹着冷汗,随即眉头皱起,“这一次逃了,可下一次?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杀的,也罢,走一步是一步。” …… 龙神部队不断横扫四方,渐渐的苏轼所在的联盟、高天籁所在的联盟也有人遇到了龙神部队,可他们并没有显露出林希华所展现的奇迹,都是死伤惨重,这也让大殿上观看者一个个心情沉重。 “龟山先生被杀了一半,这……他可是聪明才智还在林希华之上的呀,林希华能逃出来,龟山先生为什么不行?” “高仙子居然也损失惨重,我那么看好她,没想到……她连惜花公子都比不上。” “看来林希华那次也是运气。” “嗯,不过这里面运气最好的就是酒色公子他们一队了,他们那个联盟除了酒色公子外,他的六个女人居然现在都还活着,而且一个个等级都是顶尖的,这真是……” 棋局到了这个时候,所有联盟,包括林希华所在的联盟都有损伤,可秦朝那个联盟,不说秦朝领导的队伍,其余秦雨、秦凝、林素、郭媛媛、王语嫣、秦婉清也都表现非常出众,这出众甚至到了极接近七大才子的程度,这也让张巧争等花间派众人一个个眉宇间有些得意,特别是张巧争。 “我的选择是对的。”张巧争看着棋局,目光在郭媛媛、高升泰、秦朝三队人马上来回观看。 “那高升泰倒是运气不错,能撑到现在,不过他的表现。”张巧争心中摇头,高升泰很失水准,能撑到现在是棋局上他所处的地理位置好,周围没有特别厉害的高手,而如今稍微遇到一个硬渣子便有些撑不住了。当然这并非高升泰不够聪明,而是年纪大了,年龄大阅历更强,可比反应是比不了年轻一辈的。 “不行,我绝不能死!” 高升泰指挥着兵马疯狂的逃遁,终于损失一些人马后逃了出来。“媛媛现在应该被踢出棋局了吧,我这表现……”高升泰沉着脸,“不知和酒色公子比如何,不过不管怎样,我都不能表现得比那酒色公子差。” 高升泰死死的支撑时。 “酒色公子联盟好运结束了!” “嗯,是王姑娘的队伍,她遇到龙神了。” 大殿中一双双目光都落在王语嫣所在队伍上。 “龙神部队,六……六百七十级?”王语嫣看着前面冒出的龙神部队,眼珠子也瞪大了,“这就是龙神部队,这完全就是不给活路……”王语嫣又看向自己部队。 “一百四十九级。” 因为秦朝大量接手,直接指挥,王语嫣部队的等级也是超高的,可和龙神部队比起来。 “秦公子先前指挥。”王语嫣脑中跳出秦朝上次指挥摆脱林希华时的战法,“这次双方实力差距比上次还大。”就算知道秦朝是遇强则强,王语嫣也丧失了信心。 “嗯?” 秦朝看向王语嫣处,眼睛也一下瞪大了,“这……这龙神部队……操!” 六百七十级对战一百四十九级,如果是秦朝来操纵,甚至不需要全军出动,只需派两三个兵便能干掉对方。 “快逃!” 这一刻秦朝完全来不及有其他念头,直接指挥着王语嫣的部队疯狂的逃了起来。“不行,这样逃不掉,必须牺牲……嗯?”忽然秦朝眼睛一亮,棋局中,另一只队伍也闯了进来,顿时全力追击王语嫣的龙神部队分出一半。 “就这机会!” “螳螂出!” “龙兵上!” …… 仿佛艺术般一样,秦朝指挥着部队不逃,反而冲向龙神部队。 “他在做什么?” 大殿中一个个都关注着这一战,龙神部队出世以来,凡是遇到的几乎都是一个字‘逃’,还没有敢往前冲的,可王语嫣这只队伍。 “酒色公子的丫环疯了么?” “不对,他虽然是冲向龙神部队,可是那棋局的走法,你看得懂么?” …… 一个个紧张看着,只见王语嫣部队在刚要接触龙神部队时突然来了个急转弯,抛出一个兵,而后疯狂的向着一个飞奔而去…… 片刻后。 整个大殿寂静一片,棋局中王语嫣部队在损失一个兵后完美逃脱了。 “你看懂了么?” “这酒色公子丫环棋路好诡异,怎么看得懂?” “是啊,和先前林希华逃走时棋路虽然不同,可同样诡异,里面玄奥很深呐。” “这王姑娘先前就从林希华手中逃过一劫,那一次她才八级,而林希华是三十六级,可以说,她的级别看似不高,可关键时有急智……” 大殿如开了锅一样,人人脸色沉重,迄今为止王语嫣这一部队遇到龙神部队,只损失一个兵,算是损失第二少的,大殿中都不是笨蛋,如今这情形,就算所有人结盟,遇到龙神部队也胜算极低。 “总算逃出了。” 秦朝松了一口气,将指挥权还给王语嫣,这时才想起联盟之事。 “龙神部队太强了,不过……”秦朝眯着眼,龙神部队等级是高,可先前遭遇战秦朝也看出一点,“这龙神方棋路并不是多么高明,这便是弱点,可这弱点……”秦朝摇头。 龙神棋路不高明,只是相对秦朝来说,换作其他人,即便是苏轼、圆照宗本等人也得头痛。 “这弱点根本就不是弱点,所以就算大伙结成大联盟。” 秦朝直接同意联盟,这时整个棋局中除了秦朝联盟外,众人都选择了同意联盟,所以秦朝这一同意,整个棋局一亮,大联盟结成,所有下棋者的部队除了龙神部队外都可以被盟友查看。 稍微看了一下其余盟友的状况,秦朝心中叹气。 “结成大联盟也没用,除非……”秦朝明白,就算这大联盟由他秦朝来全权指挥,也胜算不是很高。“若是我做盟主,还能赢,偏偏……”秦朝摇头,要想做总盟主,必须表现好,而秦朝的部队兵将级别并不是最高的,“现在大伙只能从级别来看高低,早知道先前就不该这么随意的,嗯,这申请做总盟主的人数是二十三个。” 秦朝查看着各个部队的信息。 “级数一百六十!” “一百六十二级!” “一百六十七级!” …… 一一扫视过后。“我现在人马的最高等级是一百五十九级,这里面最高的就是‘8422’部队,等级为一百六十七级。”秦朝直接选择同意编号为‘8422’的部队指挥者为总盟主,一个个棋者也都选择了8422部队为盟主。 同时秦朝也选择了申请做总盟主。 “盟主申请?” “又多了一个申请做总盟主的,他是9527部队,咦,才一百五十九级。” …… 秦朝的盟主申请自然没人理,毕竟他的级别不是很高,选谁都不可能去选他作大盟主。 ***** “果然是我。”当了总盟主,可罗从彦眼里却看不出多少开心,“这一场战斗,只能拼,拼则有一线生机,不拼则必死。” “938部队上!” “2384上!” 罗从彦不断夺权指挥着他人的部件疯狂扑向龙神部队,所有人目光都注视着,这疯狂的人海战术确实起效了,龙神部队第一次有了伤亡,可是…… “不行。” 林希华脸如死灰。 “这样下去是必死!”苏轼也脸色难看,一个个人看着会战场面脸色难看,龙神部队有损伤,可己方损失更是惨不忍睹。 “这大盟主是谁,完全胡来。” “我们只有一线生机,大盟主8422部队的级别也就比我高一级而已,让他来指挥大会战,还不如我来指挥。” “人海战术没错,可是地点错了……” “这大盟主,要另选人,他的指挥有问题,应该先让2384上,再938从侧翼插上……” …… 下棋者,外面观看的看着失利的局面都对大盟主产生了怀疑,渐渐的总盟主换成部队级别第二高的,可是…… 战况更惨。 于是又换总盟主。 不断换着盟主,联盟方人数越来越少,所有人绝望的情绪也越来越强,这时---- “223部队上!” 总盟主指挥着王语嫣的部队冲向龙神军营。 “操!”秦朝简直要骂起来,那总盟主直接操纵着王语嫣部队冲到几乎和龙神部队接触才放开指挥权,秦朝连接过指挥权,开始一系列连消带打的逃遁起来。 “4123上!” “8892上!” 第五任总盟主章博通指挥着8892冲向龙神方,忽然他眼神一凝,先前王语嫣的部队还在和龙神部件纠缠。 “这223部队,打了这么久,还没死光!” “而且这棋路我居然看不懂!” …… 章博通心中起伏,林希华、苏轼、圆照宗本、义天、紫阳真人、高天籁、冯小婉……一双双目光也都落在223的王语嫣部队和龙神部队的交锋上。 “他是谁?” “好玄奥的棋路,居然凭着一百五十级的部队,和近八百级的龙神方缠了这么久,而且他的损失虽然也惨重,可现在也快逃出了。” “这么多部队,也就这个部队给龙神部队伤亡最大。” …… 看着这一只部队的表现,一双双绝望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光芒。 (谢谢‘会咬狗的人’‘水无香霖堂’打赏!) 第四十四章 一分钟,千次! “如果让他来做总盟主?” 苏轼、义天、雅典娜、圆照宗本、紫阳真人……一个个都查看了起来,随即都一怔:“这223部队的操控者根本没申请盟主,他有这样的技术不可能不申请盟主。” “是他!”林希华看着223部队,眼里闪出明亮的光芒,“他就是那个八级部队,他那次逃脱出我的掌控根本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实实在在的实力,可是……”林希华也看到这223部队并没有递交总盟主位置的申请,“难道……”林希华想到一个可能,很多人也都想到了,“除非指挥这只部队的是另一人……” 虽然不敢肯定事实定是如此,可这时也顾不了太多。 “死马当活马医,先试试。”一个个连查看王语嫣所在的七方联盟盟主。 “找到了,是那个一百五十九级的9527部队!” “同意!” 一个个选择换总盟主。 “让我当总盟主!”秦朝眼睛也亮了起来,“不过同意的人只有一半,还不够……”秦朝也意识到是自己指挥王语嫣部队的情况被人看见了,才出现这情况。“那就再周旋一阵吧。”223部队本来已经快要逃出龙神部队的攻击了,可又转过身和龙神部队纠缠起来,渐渐的那些没有注意到223部队的人也都看到了。 “好厉害!” “这谁,逆天了!换盟主吧!” 再次损失十多只部队后章博通总盟主权限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第六任总盟主秦朝,同时所有目光也都聚集到龙神部队的大战场上,那里联盟方的部队正在惨烈的死亡着,这个新的总盟主是不是223的实际指挥者,在他的指挥下情形会不会好转? 秦朝看着战场。 压力! 秦朝自然知道这时自己就是所有人的希望,若是表现不够,说不定下一刻总盟主这个位置又到了其他人手中。“现在联盟方剩下的部队太少了,根本没多少希望,不过龙神部队要赢,也绝对是惨胜……”沉重的压力让秦朝整个人也紧崩起来。 “蝎将上!” “蛇兵退!” “983部队上!” …… 棋局产生新的变化。 “嗯?我的部队!”“好快,好奇怪的走法!”很多人都感觉自己对部队的指挥权失去了,而战场上,那些和龙神部队纠缠的兵将棋路开始变得诡异起来,有时明明可以逃走,却疯狂的冲入炮火中,有些明明在炮火中,却不抵挡,好像故意送死一样。 “这是……” “完全看不懂?” “他倒底是昏了头,无头苍蝇乱撞还是另有深意?要不要换总盟主?”这一开始秦朝的指挥不仅没有减少联盟方部队的损失,反而损失更大了,顿时一些人连选择更换总盟主,一个个先后选择更换盟主,可就在这时间差内。 “咦,不对!” 战局再次起变化了,龙神部队伤亡变重了,而且这伤亡之重是以前从未有过的重大。 “再看看!” “有新变化了,兴许这个总盟主和前面的不一样,能让大伙置之死地而后生。”虽然战局依然惨烈,可众人也都发现了,双方伤亡比,这一次自己的联盟方是表现得再好的。 “象兵!” “马兵!” “猿将!” “就这感觉!”秦朝双目在不同的部队,不同的兵将之间飞速的切换着,而同时各种命令仿佛机关枪一样飞速发出。 “这龙神棋,和我前世玩的《魔荒世纪》游戏有些地方根本就是相通的。” 前世虚拟游戏,在虚拟世界中就有类似这种结合即时战略与益智策略计算相结合的游戏,那种指挥方式和龙神棋根子上差不多,可以走‘精兵路线’用技巧胜,也可以走‘人海战术’,真正的高手是两者结合。秦朝前世是个游戏迷,也很痴迷这种游戏,而且技术还算不错,如今玩了这么久,在龙神部队的压力下,渐渐的前世的感觉也开始融入进身体,这就像玩惯了《魔兽世界》再去玩《英雄联盟》一样,找到了感觉很容易恢复以往的技术。 这龙神棋正常的情况是一分钟下十次命令,而人海战术,不考虑棋路是一分钟四五十次,可秦朝发布命令的频率和众人完全不同。 “一分钟五十次!” “六十次!” “七十次!” …… 命令发布频率一直在往上升,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感觉到不对劲。 “我这部队……” 圆照宗本看着自己的猿将冲入龙神部队中。 “怎么还不让我指挥?”圆照宗本提着心,他的部队加上秦朝这一次,已经是第四次和龙神部队相遇,因为他运气和指挥能力都高明这才一次次逃了出来,没有全军覆没,可是也让他损失惨重,只剩几个兵将了。没想到这一次秦朝又看上了他的部队,强行指挥着他的部队冲向了龙神部队,这也让圆照宗本提心吊胆,以为又要损失了。 “上两次我的兵将被总盟主夺权指挥着冲向龙神部队,一旦靠近了龙神部队便会将指挥权还给我,可这一次?” 以前的总盟主就算越权指挥着他人的部队冲向龙神部队,可是真正自己指挥的时间太少,所以99%的指挥时间都是各自本人。 “这一次的总盟主,不会是亲自指挥着我的兵将和龙神部队作战吧?” 看着猿将在龙神部队中东冲西撞,圆照宗本心中冒出一个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的想法?“他……还有这些兵,不会都要亲自指挥?” 连联盟其他人队伍的每一个兵在战场一举一动都亲自指挥,就像一个统帅指挥战争直接越过所有军官,给每一个兵下命令一样。 罗从彦微张着嘴:“我这部队怎么还没给指挥权我?这多久了,他一直霸占着我的部队指挥权,那他怎么指挥别人的?” …… 一个个感觉到自己的指挥权被完全剥夺。 而随着秦朝‘游戏感觉’的恢复,战局越发往好的方向发展,虽然大局依然芨芨可危,可这一切众人都看在眼里。 “龙神部队伤亡还在加大,这……” “那只828部队,不是很笨的么,怎么被他指挥上去了就变聪明了?这战力……” “不止828部队,1297、392、667……都变了!” 一只只部队在和龙神部队交战时不仅本身表现出比往常强大的战力,而且相互之间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这在之前根本是没有的。 “一分钟一百次!” “一分钟二百次!” …… 秦朝下命令的频率达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若是换成鼠标游戏,就是他玩游戏时每秒鼠标点击次数达到十数次。 这在龙神棋这个游戏中是什么概念。 就是凡是被秦朝派往龙神部队,处于和龙神部队交缠在一起的所有联盟方部队,不管是哪一只,不管是部队还是每一个兵,都由秦朝直接指挥,而那些部队的本来指挥者,只能在一旁看戏。 所有人紧张看着。 而棋局中的人因为部队在‘战场’中心的根本没指挥权,而处于战场外的,除了要指挥部队开进战场外,便没其他事可做,所以也只能看着。 龙神部队强大到让人绝望。 联盟军棋路越来越犀利,局势似乎在向联盟军倾斜,可是…… “不够!” “若是早片刻让这人当总盟主,一定能赢,可是他当总盟主时损失太大了,太晚了,这一次……” …… 秦朝抽空看了一眼己方的兵力,眉就是一蹙:“这样耗到最后,很危险,龙神宫机会难得,看来只能用那个方法了……” “咚!”“咚!”“咚!” 心脏仿佛擂鼓般剧烈跳动起来,蒙蒙白气从秦朝脑袋蒸腾而出,与此同时秦朝大脑内部,无数细胞,一种种人体化学元素变得极度活跃起来。 李斯根方法一使用,整个大脑的潜力再次被压迫出来。 秦朝本来已经达到极速的命令发布速度再一次加快。 “400次!” “500次!” …… 当秦朝以一分种近千次的高频率指挥着所有联盟军队时,整个战场再一次产生明显的变化。 “这是什么战法!” “那猿将,圆照宗本禅师的一个猿将直接拖住了龙神部队五个大将,这……” “圆照宗本禅师怎么变得如此强大了,这棋路完全让人看不懂,不对……不止他,这其他的人马也一个个……”李斯根方法的变态,让秦朝的棋路一下子变得极为恐怖,这种恐怖众人依然看不懂,可是战果却是能直观看到的。 (谢谢‘会咬狗的人’打赏!) 第四十五章 先天 一个个联盟方的人马蜂涌而上,扑向龙神部队,疯狗般撕咬着。 “伤亡比13比1!” 联盟方苦苦支撑的人海消耗战从用18条‘人命’才能杀死龙神方一条‘人命’的18比1迅速化为13比1,这变化是极为惊人的,即便是大殿中那些心算能力不出众的也能感觉到胜利的天平向着联盟方快速倾斜。 压抑! 兴奋!紧张! 林希华、义天、章博通、罗从彦……一个个越是感觉到胜利的到来就越是紧张得透不过气。此消彼长,终于整个战局上联盟方很多部队级数飙高到近四百,而这时---- “咦?” 紧张看着战场的苏轼一愣,“我对自己部队的指挥权回来了?” 圆照宗本一怔:“我又可以指挥了?” 一个个都发现自己能够指挥自己的部队了,自秦朝当上总盟主后一直都是秦朝指挥着几乎所有战场中心的部队,这会儿秦朝松开权限,众人不由都有一些不适应,可很快都反应过来。 “也对,都胜局已定了,这种时候不需要他亲力亲为了!” “好,总算到我自己指挥了。” 局势到了这个时候,虽然还是龙神方占优势,可是就算秦朝不指挥,众人也一个个都有胜利的把握。 “象将上!” “鹿车围!” 就像痛打落水狗一样,众人兴奋的指挥着兵马杀去,整个战场秦朝完全不再插手,可是依旧占着上风消灭着龙神部队,时间流逝,终于龙神部队最后一人被剿灭。 象、狮、貌、狼……一个个兵种消失,山谷消失。 秦朝、王语嫣、杨时……所有下棋者回到大殿。 “赢了!” “没想到真的赢了!” 欢呼声响起,一个个兴奋的狂吼着,一些人则是大口大口喘着气,擦着满头的汗水。 “苏大人,恭喜!” “禅师,我还以为这次你们败定了,没想到……” “紫阳真人,你用狮将杀龙神猴兵的棋路还真是神了,那走法至今我都没想通,不过说起来,自你们选了酒色公子当盟主后,棋路都焕然一新,连先前不乍样的弱者也变得极强悍……”一个个大殿中人向着刚刚从棋局中退出的棋手道贺,古书记载龙神宫内必须战胜龙神部队才能得到奖励,这一次棋局虽然出现了新变化了,可众人也不敢冒险,可偏偏……龙神部队强大到令所有人绝望。 看着结成总联盟后,一次次换总盟主连换五次都没起色,反而越来越差劲,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绝望,在这种绝望情况下,居然上演了惊天大逆转。 苏轼等七级高手喘着气。 “我们居然赢了!” “我居然把这么强大的龙神部队给杀败了!” 高天籁、杨时、毛文秀、圆照宗本……等一个个从棋盘厮杀中下来的棋者都似乎还没从棋路厮杀中醒悟过来一样,一个个神情恍惚,直到好长一阵时间才突然醒悟过来。 “你们说什么?自酒色公子当选盟主后,棋路就焕然一新?” 沈傲南、章博通、高天籁、杨时、义天、毛文秀等七级高手瞪向周边人连声询问。 “你是说我们选的最后一个总盟主,那9527部队的指挥者是酒色公子?”一个个不可置信的看向一个方向,那里秦朝正得意的向着四周道贺的人群拱手。 “本公子出手,哪能不赢?” “这天底下,就没有能压得下本公子的人出世,喝酒不行,其他更不行!” “本公子这还是留手了的,就是怕吓到你们,其实这龙神部队在你们眼中也许强大,可本公子一根手指头,根本不必当什么劳什子总盟主,就我自己的部队就能轻易搞定……” 秦朝那洋洋得意,不可一世的得瑟高傲,正常人看了都感觉刺眼。 “高仙子,你们最后选的总盟主就是他。” “这酒色公子就是个福将!” “你们没看到么了,他的女人都一个个坚持到了最后,成绩也不比你们差。” “先前你们的棋路虽然也很强,可是罗从彦也罢、林希华、章博通等人也罢,总之其他人做总盟主时,你们的水平都是正常水准,可一选酒色公子当总盟主,那棋风……啧啧,康公子,大伙还奇怪,为什么选酒色公子当总盟主后,你们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棋艺一下大进哩?” …… 很多人询问着棋局最后下来的人。 “选酒色公子当总盟主后,我们棋艺大进?”苏轼吸着气。“那时下棋的……”杨时沉着脸,声音低沉,“根本不是我自己。”罗从彦微张着嘴看着秦朝:“酒色公子作盟主后,都是他在下棋,除了最后痛打落水狗外。”一个个刚下棋局的人心潮起伏,完全一个人指挥着所有在战场的部队,要知道和龙神部队直接纠缠在战场的兵数,每一次都达到五六百左右,这怎么指挥得过来?就算胡乱指挥也是做不到的,何况还不是胡乱指挥。 “这酒色公子……” 林希华、章博通、苏轼、圆照宗本等人都有些恍惚。 这时四周的光线渐渐黯淡,一些兴奋的人群反应过来。 “龙神棋结束就该是奖励了!” “对,颁发奖励,这一次的第一人怕是酒色公子……” “除了他还能有谁,我原先以为会是圆照宗本禅师或者苏大人,没想到会是他……” 一想到奖励很多人心情都复杂起来,龙神棋局能赢,能得到奖励是好事,可大头要被花间派,被酒色公子给拿走……,特别是一些和花间派向来不和的门派,脸色一下子从兴奋转为难看。 “这酒色公子表现得太逆天了,龙神宫向来是表现越强,得到的奖励就越好,哼!” “就算你表现再好又怎样,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我就不信你花间派能保住!” …… 聂若冰,林希华等一些刚刚还感谢秦朝打败了龙神部队的人看向秦朝眼色都有些不善。章博通、张巧争等花间派众人脸色也有些冰冷起来。 “不要脸!” “这次有麻烦!” 张巧争、章博通等都明白,虽然事先有规矩,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当利益大到一定程度,自然有人铤而走险,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有麻烦才好,这种麻烦越多越好,哼,我花间派可不是吃素的。”章博通向张巧争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众花间派人将秦朝围在中心,一些和花间派要好的人,想了一下,也走了过去。 这时四周的墙壁化为虚无的黑暗,一个方向渐渐出现一个金色圆台。 “那圆台就是颁发功法的奖台。” “每一个可以颁发奖励的人身下都会出现光环,这第一个谁上台?”议论声中一个个四处打量,古书记载领奖是从最差的开始,可最差而又有资格接受奖励的会是谁? 很快光亮起。 这光亮居然不是从某一处地方,而是在整个大殿成片的亮起。 “呃……” 一个个连往下看而后都愣住了,秦朝眼睛扫了扫自己身下,就仿佛即时战略游戏中的英雄一样,秦朝身下以双脚为中心显露出一个图案复杂的金色光环,秦朝又看向左右,一个个身下都有这样的光环。 “这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懵住了,只有能得到奖励的人才有光环显现,可这一刻所有在大殿的人,不论表现多差身下都出现了光环。 “呼!” 所有人都齐齐飘飞而起,向着虚空中的金色圆台飞去。 “这第一个奖励是给所有进入龙神宫的。” “没错,一定是这样,大伙都有份。” “就是不知道除了这奖励外,那些表现好的是不是另有奖励。” 很快都落入颁奖台上。 同时黑暗虚空中出现了两点光芒,这光芒飞旋着仿佛两条追逐头尾的太极鱼一样越来越近,“会是什么?”所有人都期待着,特别是那些来龙神宫本就是开眼界,根本没想过自己也会得到奖励的人更是心情紧张兴奋。 太极鱼追逐着充满着整个天空,追逐速度渐渐慢下来。 “女娲?” “女娲伏羲图?” 虚空中画面静下时是两尊图像,一男一女都是人首蛇尾,男的阳刚,女的柔美,整个图像神秘、庄严、肃穆,虽然都是**像却让人生不起一丝邪念,男女和古书中女娲伏羲交尾图不同的是,这男女呈六九姿式,男子头部对着女子尾部,女子头部对着男子尾部,总体看着有点像太极图一样。 “先天图!” 莫名的众人脑中都闪出这么一个词汇。 天空中图像整体虽然是人像,可细看身体密布着各种经脉符号,密密麻麻,若是视线落于上面都有一种头晕感。 “快记!” “一定要记住这幅图。” “那些符文就是奥秘,说不定记得越多得到好处就越大。”一个个连死死盯着这图,即便头晕眼花也拼命记忆着。 “能记住多少?” 渐渐的每一个人都没发现自己完全陷入一种恍惚之中,天空中的图像在不断演化着一些莫名的符号。 “这些比起七幅长生诀还要复杂多了。”秦朝脑里也飞速记忆着这些演化,秦朝这时李斯根还没解除,大脑的记忆自然强大得可怕,一个个演化符文即便再复杂,在他眼中一过便像烙印一样烙在脑海中。 (谢谢‘会咬狗的人’打赏!) 第四十六章 惊世预言 这演化的似文字又似图案的符文是秦朝从未见过的,可秦朝脑海里却闪过一道明悟。 “古时广成子在这龙神宫得到了‘长生诀’七幅图,可以用来创造功法,这创造的功法其实并不像我们想象的能创造出先天功法,而全都是后天功法。” “这先天图是和长生诀一样的东西!” “先天,先天,它出现的作用就是突破长生诀只能创造后天功法的局限,让我们能够创造出自己的先天功法!” …… 时间流逝,众人都感觉到了演化的符文所要表达的意思,突兀的清醒了过来,虚空中符文再次恢复成女娲伏羲太极图,庄严肃穆的笼罩着整个天地。 “这先天图也和长生诀一样,是用来合功的。” “而且,是先天呀!” 很多人眼里都有着狂喜的神色。 “刚才的演化就是合功的公式,就是这些公式比起长生诀来不知要复杂多少倍。” “一直以来长生诀奥秘都如星辰大海般深不可测,根本无法解开,原来……除了我们自己不够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长生诀要和先天图结合起来才是完美,合起来才能真正解开长生诀的秘密。” …… 武道奥秘玄妙不可测,而先天就是横在中间一道很大的难关,一直以来众人只能从龙神宫的奖励中得到先天功法,根本无法自己创造。 可龙神宫奖励的先天功法效果十分有限,远远不能满足需要。 “武道之路无边无际!” “若是没有这先天图。” 迄今为止龙神宫出现的最珍贵的东西就是既验证天道奥秘,又能挖掘人体奥妙的长生诀。 “先天图比长生诀价值更高百倍不止。” 很多人兴奋的同时也蹙眉,广成子被武道界尊称为至圣先师,无论是魔门还是圣门,白道**提起广成子大多都很崇敬,就是因为长生诀是广成子弄出来的,可如今比长生诀更珍贵的先天图出世,而这一次能得到先天图。 “虽然大家也有功劳,可是……” 能来龙神宫的没一个是蠢人,这一次得到先天图,真正的功臣是谁,都心里很清楚。 “这一次龙神宫之行,没酒色公子在,就算再增加十个广成子,也不可能让先天图出世,可那酒色公子……年龄似乎……太轻了,而且品性有些……轻佻……。” “要我们也尊他,尊他这么一个嚣张跋扈的公子哥做……” …… 一个个心中摇头,如果把秦朝换成圆照宗本禅师,众人也许会十分尊重。 “诸位!”秦朝声音响起:“这次先天图全赖本公子之力才能出世,当年广成子七幅长生诀赢得生前身后名,被尊称为至圣先师。”众人一皱眉,都脸色难堪。“秦公子!”一道声音响起,只见康元卿笑说道:“大伙不否认广成子长生诀的作用,可他有如今的地位是千百万年渐渐形成的,广成子未飞升前的地位可并不算高,秦兄又何必为此苦恼。” “对,秦兄弟,名声是后世评的,这种事就像广成子一样,都让后世去管吧。” “秦兄弟,你这次龙神宫的功绩会留传后世的,至于现在嘛,大伙还是感谢龙神宫的赐予吧。” …… 一些人连说道,更多人眼睛看向虚空。 “刚刚合先天图的各级公式,这些公式……千万不能忘了!” “太难记了,我只能记住一部分,这一部分,时间越长,怕是忘得越多,还是先巩固一下。” “一幅先天图的公式,比起七幅长生诀都要复杂不知多少,怪不得要奖励给全体,这东西要不是所有人一起记忆的话,交给那酒色公子,怕是只能记住一部分,很多都得丢失。” …… 虚空中两尊人身蛇尾渐渐黯淡,很多人连停下公式记忆。 “奖励过后,正常情况下会传送出去,除非奖励还没完成,可是大伙都在同一个奖励台上,难道……” “莫不是还有第二个公共奖励?” 一个个期望的看着天空,第一个奖励就是先天图,那接下来…… 虚空影像全隐,世界一片漆黑,三个呼吸后莫名的天边出现了灰灰蒙蒙的一团,看着这灰色物质,众人脑中产生一种感觉,似乎那灰蒙之物极小又极广大。 “这灰色好像?” “像一团鸡子……咦,也不是鸡子,那种形状说不出来?” “好像里面有一个太极球!那是一团在不断运气的雾气……” …… 一双双视线都仿佛被那种诡异形状的灰色雾气团给完全吸引进去了,不知多久,灰色雾气发生变化了,这变化极微妙又似极广大,渐渐里面出现了一个世界,那是一个火山密布,没有海洋的世界,而这世界也在演变…… “天地初开!” “没有人类,没有生命!” “突然出现生命了!” …… 秦朝看着天空的景象,脑中闪现出一个个想法……灰色物质中的世界在发展,没人察觉的是那灰色也在变淡,不知什么时候,那世界中出现了龙神宫……第一次龙神宫开,第二次开……广成子得长生诀……又一次次龙神宫开启,最后出现的龙神宫开启后。 “这是我……” “那个不就是酒色公子么?” “这指的是我们这一次的龙神宫之行!” …… 虚空中灰色物质淡得几不可见,而里面的世界影象也若隐惹现,终于灰色物质完全消失,而世界景象仿佛支撑了几下,如肥皂泡一样崩散消失。 “啊!” 所有人这时如梦初醒。 而后脑中都闪现出从影像中得出的结论,看着这结论,每一个人额头都冒出层层冷汗。 “怎么会这样?” 秦朝大口吸着气,这一次影像演化的竟然是一个预言,而这个预言并不是好事。 “不可能!” “不可能会灵气消失的!” 四周诸派一个个脸色苍白得难看,预言中,众人之所以能修炼内功,甚至能进入先天境界,是因为有那种‘灰蒙’的‘灵气’的缘故,而这种天地灵气在这一次龙神宫开启后很快就会消失。 “一旦灵气消失,我们便真正化为凡人了。” “不再拥有远超正常的力量,不再拥有比普通人长的寿命,不再……” “就算我现在是先天,可是灵气消失,天人五衰,我一切修炼得来的内力都会消逝一空,那还追什么武道?” …… 想着可怕的后果,整个天地间只有一片拉风箱般的喘息声,没有人说话。 不信! 却又不得不信! 可信了后浑身一阵阵冰凉。 “放心!”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 “诸位,上天给人关闭了一扇门时,必定会打开一扇窗。”雅典娜优雅的声音响起,立时让很多人眼睛亮了起来。 “对,还有希望!” “龙神宫才给一个奖励。” “这次考验那么难,我们都通过了,一定还会有奖励的,接下来的奖励必定是教我们怎么破除这灵气消失之祸!” 很多人连说道,声音明显没有底气,这时漆黑的世界渐渐亮了起来。 “下一个奖励么?” 一个个都紧张得脸色发白,“一定要是奖励!” 眼中缓缓出现的暗灰色的祥云图案,渐渐这图案越来越清晰,那是金属光泽,这是一个上下左右都是金属的通道,看着这熟悉的景象众人浑身打了个颤。 “这是……出来了!” “是回到了我们先前来的通道内,那岂不是说……”一旦再次出现在龙神宫内大门前就表示这次龙神宫之行结束,很多人脸色再次如死灰般难看,秦朝脸色也不好看。 “这一次龙神宫开启,考验是史上最难,可奖励除了一个先天图之外,没有其他奖励,反而……” “是惩罚!” “真正的大惩罚!” “这不公平,不公平!”很多人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 林希华、聂若冰等一些人甚至看向秦朝眼神不善:“这灵气消散本来没这么快,都怪……都怪酒色公子,若不是他让这一次先天图出世,根本就不可能灵气消散!”预言中灵气消散是因为先天图出世。 “这事不能怪秦公子,就算先天图不出世,灵气也会消散,只是慢一点而已,这预言中已经说了。”张巧争双眼冷冷扫视着四周众人,预言中先天图是用来镇压灵气消失的。 “先天图不出,五六百年灵气也会消散一空。”章博通冷声道。 “反而先天图出世,还有一丝希望。”高天籁声音响起。 “希望?” “哈哈,狗屁的希望!”林希华狂声笑了起来,“这个希望就是一甲子之内破解长生诀,一甲子,哈哈,好长的时间呀,你们谁认为能够?长生诀出世后,几千万年了,一代代高手,诸国万邦,集无全天下无数代人之力都没破解,那些人都是蠢驴木牛不如你高仙子聪明?”长生诀自出世后,一代代精英,甚至集一个个国家民族之力破解,可至今……。 高天籁脸色难看,她看向苏轼。 “苏大人,你认为?” 这次龙神宫开启,苏轼是第一主持人,苏轼皱了下眉,看了眼秦朝,又歉意的看了看王朝云。 “没错。”苏轼沉声点头,“60年时间看似很长,可对武道界来说,6千年,6万年也不长。” “高仙子,别说才给60年,就算给600年,这种希望也等于是没有希望。” …… 天地又陷入一片沉默,长生诀之难,连广成子自己拿它都没办法,从古传到现在连破解的影子都没有,60年要完全破解长生诀,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谢谢‘逆天改命的衰哥’‘会咬狗的人’打赏!) 第四十七章 争议,出宫! 高天籁目光扫过沉默众人,在秦朝身上停了一下,眼中似有善意。 “苏大人、林公子说的天籁也同意。”高天籁娓娓说道,“若一如既往,六百年,六千年都不行,因为那很可能是错了方向,甚至南辕北辙,倘若对了路子,未必不能势如破竹。” “哼!”林希华冷哼,“高仙子的意思是前人先辈一个个都是蠢驴,千万年来都找不到正确的路子?不如你高仙子?” “咯咯!”冯小婉轻笑一声,“高天籁,你们慈航静斋的魅惑大家都知道,没必要再显了,这里谁不是聪明人,要你来点化?” 高天籁眉一皱:“事无绝对,先前的龙神棋局便是例子。” “那局棋确实出人意料。”很多人微微点头,龙神棋局秦朝接手前也是完全没一点希望。 “高仙子莫不是认为希望在酒色公子身上?”林希华嗤笑道。 “哎唷!”冯小婉笑眯眯的看向秦朝,“秦公子呀,你好艳福,慈航静斋的仙子看上你了。” 秦朝头一昂,笑眯眯道:“小婉妹妹是不是也看上本公子啦?”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响起,只见一个风仪极佳的青年和尚双目炯炯扫向众人。 “是义天大师。”一个个看过去。 “诸位施主,灵气消散事关重大,非一人一门一派能够解救,如今我等天下百国百派齐聚一堂,何不结成一体,另立联盟,如先前棋局**抗龙神一样,合力共解长生诀?”义天声如洪钟,根本没和林希华、苏轼等争论有没有希望,而是一语点到了关键。 看不到希望,可就如龙神棋一样,没希望也不会真的放弃,如何做才是最要紧的。 “义天大师,百派联盟是好,可这不是小事,怎么施行联盟,一切还得从长计较。” “义天大师,您的用意倒是不错,可实施起来困难重重。” “诸位要联盟自管去,鄙派可不敢和诸位高攀!” …… 一个个开口,义天眉头轻皱,沉默不语,他当然知道让百家学派结成联盟不是那么容易,毕竟历史上一直以来有人在为此努力,可顶多在学问上融各家于一炉,像这里很多人都是集释道儒三家学问于一身的。 “以往无法集合百家之力,是因为有时间各派可以慢慢来,可如今只剩一甲子,没时间给大伙磨蹭了,为什么不联盟?” “愚蠢,这种时候还死抱顽固的门派念头!” “义天大师说得对,必须联盟!此一时彼一时,当年老夫不同意联盟,可如今,都到了亡种灭派,六十年一过,灵气消散,再厉害的门派都得消失得一干二净,老夫不想当我商容派的罪人,这成立联盟之事,我极力赞成。” 有人反对联盟,同样有赞成的,通道内声音震天。 “轰隆隆~~” 这时通道内忽然响起沉闷轰鸣声,外面杭州城地面开始震荡起来,时间过去,忽然沉闷轰鸣声停息,而后突兀的一道刺眼光芒亮起。 “通道打开了。” “我们到了雷峰塔下!该出去了。” …… 透过光亮可以看到外面雷峰塔前风景,喧闹的争吵声立时小了很多。 “南无阿弥陀佛。”圆照宗本禅师内力传出声音。 “禅师有话说!” “大伙都静一静。”整个争吵声一下消失了九成,一个个尊敬看着圆照宗本禅师。 “六十年弹指而过,长生之道却漫漫无边,即便集百家之力亦是胜负难说,老僧说二点建议,其一诸位愿意合力者可以结成联盟,至于不愿者,亦请自便。” “其二,不管是否联盟,老僧建议各派都于洛阳另立学府,如此诸派百家居于一城,随时可以进行学术交流碰撞,老僧话尽于此。” “禅师,这主意好。”声音响起。 “禅师肚量大,也罢,我等自行组建联盟,那些小人就不用管了。” “结成联盟,或者百家居于一城确实可助于攻破难关,这事我看成!只是这联盟选谁为首?” …… 一个个又要争吵起来,苏轼哈哈一声笑:“诸位,还是先出了这通道,再不走,可得永远关在这里面了。” “先出去!” 一个个连冲向门外。 很快雷峰塔前站满了人。“轰隆隆~~~”声音响起,石门关上,雷峰塔缓缓下沉归位,看着复原的雷峰塔,很多人脸色难看的沉默无语,这一次龙神宫之行本是带着巨大的期望而来,派中门人、前辈都盼着他们带好消息回去,却不料…… “各位,灵气之事本公子责任最大。”嚣张的声音响起,只见秦朝一摆折扇,朗声说道,“本公子最大的错就错在才华太高,又忘了‘天妒英才’这四个字,本公子气质美如兰,才华赋比仙,是以让老天嫉妒,才降下这等事。” 苏轼、王语嫣、张巧争、高天籁等一个个嘴角抽搐。 “这酒色公子,虽然人嚣张,可本事还是有的。”一个个蹙眉看着秦朝。 只见秦朝说道:“如今先天图出世,倘若不能在六十年内破译长生诀,就会灵气消失,大家有意结成联盟,想来是想让本公子再次当总盟主。” “让你当总盟主?” 很多人哭笑不得,龙神棋一人力挽狂澜,这确实让所有人都对这酒色公子另眼相看,可是总盟主…… “现在联盟之事成不成都难说,再者就算立盟主,也不可能有你酒色公子的份。” 秦朝的智力没人怀疑,可统合百派,不像下龙神棋一样。秦朝这种嚣张跋扈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当领袖,更何况他的年龄资历等都是问题。 “秦兄!” 林希华、聂若冰等一些人连想开口。 秦朝声音继续响起:“本公子也不得不承认,这天下若是有谁能带领诸位在一甲子时间内破译长生诀,这人一定是本公子,这总盟主之位,本公子是不二人选,可本公子一者不喜俗事缠身,二来不恋权位,三者淡薄名利,大伙若是结成联盟,总盟主之位本公子是万万不能当的,还请另找高人,好了,本公子言尽于此,告辞!” 秦朝一拱手,大步朝外走去。 “这酒色公子要走?” 一些人眼里闪过一丝冷芒,“这次龙神宫中,他的表现是最好的。”诸子百家理念之争向来是你死我活,若是正常人才,就算是章博通、圆照宗本禅师那种级别的,众人也不会太在乎。 七级人才,这些门派就算现在没有,可历史上不知有过多少。 七级。 智力确实是很高。 可论成就,对门派的贡献也未必有多大。 可秦朝。 “这酒色公子若是比常人高一点也罢了,可那局龙神棋,他完全是一个人扭转结局的。”越是好的东西,自己得不到,就必须毁灭,以免资敌。这条道理无论对**还是白道都是至理。 “不过现在……想要他的命的人未必只我一个。” 虽然心藏杀机,可没人动身。 秦朝眼一扫整个广场。 “果然是表现得有些过。”秦朝心中冷哼,“不过他们应该还不至于不择手段。”就像皇家科举选才一样,即便是中了状元,也不会给你多大的官,只是给你一个‘支点’,真正做到封侯拜相,都得靠自己一步步来。百家诸派确实都很重视人才,可是哪一个门派没有自己的人才?哪一个门派的掌权者不是聪明绝顶的人,这些人大抵都是极自负的,像秦朝这样的人,真正的作用就是龙神宫,这也是毛文秀、雷惠芳等人龙神宫回去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被门派中供着捧着。 “有花间派保护,我只要小心点,倒不用担心。”秦朝笑眯眯的,这时---- “秦公子!” “秦兄!” 一些人连叫道,追到秦朝身边。 “秦兄,你在花间派是屈才了,不如来我派中……” “秦公子,你这身才华浪费太可惜了,到我门中来吧,有什么条件,金银珠宝,权势地位,国色天香……你要什么尽管提……” 一个个传音说着,相比毁灭秦朝,更多的都是想拉拢。 “哈哈,各位好意心领了,本公子志在温柔乡,怕是不能如各位所愿了。”秦朝打着哈哈,张巧争、章博通等花间派众人眉头蹙起,簇拥着秦朝走出人群。 “秦公子。” 人群外一道倩影,背插古剑,傲然俏立。 秦朝目光一落在那身影上心便不由一净,仿佛尘埃涤净,凡念俱无一样。 “我慈航静斋的大门永远为秦公子敞开!”高天籁微笑着说道,又看了章博通一眼,“章少门主,不知你和秦公子谁为主,谁为副?若是我门中,有秦公子这样的人才,一定会被立为门主。” 章博通脸色难看,花间派最大的劣势就是不可能给秦朝太高的地位。 (谢谢‘会咬狗的人’打赏!) 第四十八章 慈航问道 章博通脸色阴晴变幻,忽然大笑一声看向秦朝:“秦兄,你信她这话么?”高天籁话中最大的破绽就是她只是慈航静斋这一代传人,并非掌门人,未必能代表慈航静斋。 秦朝却知道慈航静斋入世传人和其他门派少门主不同,拥有几乎全部权力。 高天籁说可以,就有八成希望。 “天籁语出真诚。”高天籁恬然说道,“秦兄若愿来我门中,虽然我门中长辈意愿如何天籁不敢百分百担保,但我是绝对愿推荐他为门主的,不知章兄可有这胆子?” 章博通脸色更难看了,秦朝的成绩摆在那,若他章博通愿意放弃少门主之位,推荐秦朝……。 “秦兄这样的人才,贵派不愿全力辅助,为何不让给其他门派呢?”高天籁说道,高天籁、章博通冷脸相向,立时四周一个个都感兴趣的看了过来。 “慈航静斋看上酒色公子了!” “怪事,这慈航静斋怎么和花间派斗起来了。” 魔派中,慈航静斋和花间派关系向来比较好,此刻高天籁找上章博通,而且是为抢夺酒色公子,很多人顿时疑惑,连一个个倾耳细听。 章博通冷哼一声,高天籁转头看向秦朝。 “高仙子。”秦朝微笑着,高天籁卓然俏立,圣洁清丽的气质,让人生不起丝毫亵渎之念,秦朝亦有此感。 “江湖史传中慈航静斋并无媚术,可是……”慈航静斋作为一个女子门派,只是乱世派一二个人下山,甚至不用亲自动手搏杀便能唯持武林第一的地位,持掌整个白道,这怎么看都像是不可思议的神话。 前世网友对这的解释就是慈航静斋虽然没明面上的媚术,可是那种圣洁和超然出尘,让人心服拜倒的气质,就是另一种比阴癸派、花间派等魔门媚术更高明的,近乎于道的媚术。 对这媚术,秦朝自然心中不喜。 “慈航静斋的大门为本公子敞开,不知高仙子的‘闺门’是否也会为本公子敞开?”秦朝声音怪异响起,故意眼神肆无忌惮的在高天籁身上敏感部位游走,“别的事本公子提不起兴,唯对高仙子‘不曾缘客扫的花径’,‘不曾为君开的蓬门’最感兴趣。” 这话一出。 周围个个变色,章博通也惊讶的微张着嘴看向秦朝。 ‘不曾缘客扫,不曾为君开’其意出自‘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这本是杜甫的诗,意思很光明正大,可是秦朝以这样的语调和神态说出来,无疑就很下流了。 能来这里的除了极个别外,都是成年人,自然懂其中暗指某个方面的龌龊意思。 一个个女子不由脸红耳赤,秦雨、郭媛媛、王语嫣等人连低下了头,而四周---- “好胆!” “这酒色公子不知死活!” “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对慈航仙子也这样……”一个个露出怒色,而后---- “秦公子,还请慎言!” “好胆,竟敢对仙子无礼!” “酒色公子,做人还是夹起尾巴的好,也不撒泡尿照照,高仙子是你敢污辱的?” 若不是雷峰塔下不能动武,早就有人动手,可即便如此,那些动了杀心的也连拥了过来,喝斥连连。“高仙子,要不要?”很多人都看向高天籁,仿佛只要高天籁一个暗示,他们便会冲上去。作为慈航静斋的圣女,高天籁岂会听不懂秦朝的话。 高天籁看着秦朝,眼睛鼓鼓的忽然便红了。 慈航静斋是武林魁首,地位之高,有几人敢不敬,再加上她们自身圣洁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再怎么粗鄙的人见了也不由心生敬意,不敢胡言乱语,和慈航静斋作对的也就是阴癸派等少数先天门派,而且这些门派的人也一个个自重身份,不会像秦朝这样完全不顾忌身份。 高天籁脸色苍白,红着的眼睛倔强的看着秦朝。 “快哭了?” 秦朝看着眼前倔强的眼睛,心头一跳。 “她不是慈航静斋的传人么?”慈航静斋的传人在秦朝的印象中是十分可怕的,可看着高天籁强忍着眼泪的倔强双眼,分明是一个受了大委屈的少女。 “我倒忘了,慈航静斋是厉害,书中的高天籁也是牛气冲天,可那是后来的高天籁,现在的她是第一次下山,涉世不深。” “我这好像太过份了……” 史上慈航静斋很霸道,可毕竟现在慈航静斋并没做什么过份的事,高天籁也没做什么错事,反而先前一直替秦朝说好话,秦朝这样无疑是当众打她的脸。 再考虑到慈航静斋无论什么门人下山,都如真正的仙子谪凡,人人敬重。 而高天籁却被秦朝这样,那就已经过份到极点了。 秦朝心中有些欠疚,连收回在高天籁敏感部位游走的**眼神。 “高仙子,唐突佳人,实在罪该万死。”秦朝折扇一收真诚的拱手施着礼,“为了陪罪,我愿意设宴款待,请仙子共游西湖。” 高天籁瞪着秦朝,半天才用不太平静的声调幽幽道:“陪罪就不必了,秦公子,这次龙神棋局上幸得你大展神威,奠定胜局,你做为首领,如今灵气即将溃散,就不能说几句话,提些建议么?” “什么?” 秦朝一怔,愕然看向高天籁。 慈航静斋很少门人入世,一旦下山,就是寻找‘真命天子’,《大唐双龙传》中师妃暄选李世民、《覆雨翻云》秦梦瑶选燕王朱棣都是如此,而这寻找真命天子她们最喜欢用的手段有一种是‘问道’。 高天籁询问秦朝建议,别人看起来没什么,可秦朝却是心中一紧。 “为什么?”秦朝看着高天籁心中惊讶,“我可是才将她那样,她居然选择了我……” “还请秦公子真诚回答。”高天籁盈盈妙目期盼看着秦朝。 “酒色公子的建议?”一个个也好奇的盯着。 秦朝沉默,高天籁黑白分明,犹带着一丝盈盈泪光的大眼睛注视下,不知为何秦朝总感觉插科打浑,嘻嘻哈哈似乎太过份了。 “我秦某人虽然做过一次龙神棋局的总盟主。”秦朝朗声开口,眼神缓缓扫向四周人群,“可是这里哪一个不是高人?诸位怕没几个把秦某这行事嚣张鼻孔朝天的公子爷放在眼里,这建议,秦某说不如不说,不过高仙子既然开口了,秦某给她面子,便不得不说上一句。”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周围一个个心中冷哼,秦朝虽然龙神宫内表现不俗,可众人并不是很在乎他的意见,只是很好奇。 “本公子的看法就是。”只听秦朝洪声响起,“‘长生诀就是个屁’!” 静! 整个广场一片安静! “长生诀是个屁?”谁都没想到酒色公子的建议居然是这样。 秦朝面色严肃,科学的起步似乎很慢,可方向对了,也很快,一两百年时间便是天翻地覆,古代中国科技早就达到了极高,可科学却一直没有起色,其原因是什么,就是因为读书人用功用错了地方。 “长生诀看似包含至理,也确实包含着天道至理,可把目光都放在上面……”秦朝心中摇头,正是因为长生诀太过玄奥了,连秦朝自己都弄不懂,才更要抛开,这就像小学生,还是先学好小学的基础知识,不要去钻研高等学科。 “哈哈,原来这就是秦公子的建议,有趣,有趣!”“果然是大才呀,真正的大才,引发了百家学派,无数功法的‘长生诀’居然是个屁!”“难怪他先前说是‘说不如不说’……”讥讽声一片,可这广场中也有一些人皱眉沉思。 “庄子说‘道在屎溺’,这酒色公子说‘长生诀是个屁。’”紫阳真人张伯瑞思索着秦朝话,圆照宗本禅师、雅典娜、义天……等一些人也正色看着秦朝。 高天籁秀眉微微一蹙:“秦公子,长生诀蕴含天道至理,为何你说他是个……屁!还请详说。” 秦朝‘啪’的打开折扇。 “本公子先给大家讲个小故事,话说终南国有一个小村庄,里面两兄弟,大哥叫做阿智,因为人聪明机灵,善于做生意,因此十分有钱。小弟叫阿呆,是个守着祖产的本份人,阿智和阿呆都向往着成仙得道,可是要成仙得道就必须飞上天空进入浮在天上的神殿,而阿智、阿呆都是凡人,又怎能飞上天?” “恰好这村庄不远处便有一座道院,道院里有一本仙书,上面记载着无数仙术,其中就有能飞升的仙术,阿智身家富裕,立即用金钱贿赂道观里的道士,从而得到了观看仙书的机会,自此开始学习修炼仙书上的仙术,他学了很多仙术,学会第一门后,能一跃三丈,学会了第二门后,能一跃七丈,第三门能一跃十丈……阿智一天天学着仙术,轻功也越来越好,而阿呆因为没钱所以不能观看仙书,也就学不到仙术。” “这样一晃过了十年,有一天阿智在学仙术时,忽然看到天空飞过一仙人,身影模样却是阿呆,原来这十年阿呆已经飞上了神殿成仙了,而阿智还在学着第十门仙术,能一跃百丈高,大家可想知道阿呆是怎么飞上天的么?”秦朝笑眯眯道。 众人一怔:“凡人岂能飞上天空?” “莫不是阿呆直接找到了仙人,拜仙人为师?” “要不就是阿呆结实了贵人,那贵人正好学会了仙书上仙术,所以飞上神殿时带着阿呆飞了上去。” …… 一个个发表着看法,可都觉得不太像正确答案。 “秦公子,答案是什么?”高天籁看着秦朝。 “阿呆没有找到仙人,可大家想想,除了仙术外,人就不能飞上天空么?”秦朝声如洪钟,甚至有些疾言厉色。 (谢谢‘迷途巫师’‘鸿辰道人’‘夔载雪’打赏!) 第四十九章 终南无捷径 四周一静。 众人自然明白秦朝的意思,可是……除了能破碎虚空的人外,还没人真能飞上天空,就算能破碎虚空的高手也只是跳跃极为出众,从没人见过他们真的大袖飘飘空中飞行。 “诸位,阿智之所以见到阿呆,是因为成了仙的阿呆见自家聪明的长兄,为成仙陷入迷途,徒耗精力,故心生恻隐之心,下凡点化。” “阿智见阿呆成为仙人,很是迷惑,询问道:‘阿弟,我经年学习仙术,不敢稍有懈怠,至今不过跃起百丈,阿弟何以走在我之前,这学仙术莫不是也有决窍,还请指点。’,阿呆看了眼阿智手中的仙书,心中很是感慨。” “原来上空的神殿之所以能让人成仙,是因为神殿中含有仙气,凡人到达神殿便能吸取仙气而成仙,因此仙气对仙人是非常重要的,而神殿中仙气有限,因此凡是到达神殿成了仙人的莫不是想永远拥有这些仙气。他们都知道凡人要飞上浮空的神殿,虽然看似不可能,其实是有不少方法的,偏偏因为规矩仙人们又不能明显去阻止凡人登上神殿夺取仙气,于是乎,众仙绞尽脑汁,想让凡人飞不到神殿,最终最后成仙的仙人说了一句话,‘要让地里不长草,最好的方法,不是拔掉草,而是种上菜’,这一句话点醒了众仙,他们想到一个办法。” “这办法就是在凡间传下仙书。”秦朝说到这微微一顿,看向众人。 “酒色公子,你是说,那仙书上的仙术是假的?”一些人皱眉连询问,“上面的仙术根本不能让人飞起来?” 秦朝淡淡一摇头:“不,仙书上的仙术都是真实的,也是仙人们修炼的法术,凡人修炼确实可以飞上神殿。” “那为何?” “仙术虽然是真的,可仙术仙人修炼才能一日千里,凡人修炼事倍功半,六七十年也只是一跃万丈高而已,要想一跳跃上神殿,至少得修炼百年。” “可是人生七十古来稀,况乎百岁?” “凡人几乎没有不想成仙的,可是要飞上神殿,几乎是不可能的,如今有了这仙书,便如给了他们一个指引,一个个都把精力浪费在看仙书,学仙术上,自此能上神殿的极为稀少了。”秦朝说道。 这话一出,一些人若有所思。 高天籁眼里也闪过一丝光芒,秀眉时蹙时松,似乎在思索。 “南无阿弥陀佛!”一声洪亮的佛号响起。 “苦向终南寻捷径,岂知天壑是通途!哈哈……”圆照宗本禅师蓦的向秦朝行了个礼,“多谢秦施主点拔。” “师父,你?” “禅师?” …… 一个个愕然,苏轼更是连上前询问道:“禅师,还请为大家解惑。” 圆照宗本禅师微微摇头,含笑道:“诸位可记住这句话‘莫向终南寻捷径,须知天壑是通途!’。”又看向秦朝,“秦施主,自今日起,老衲将不再观看长生诀,不再思索先天图,阿弥陀佛!好一个长生诀就是个屁!”哈哈一声朗笑。 大袖飘飘往外走去,模样极为潇洒。 “呃……” 一个个满头疑惑,这时---- “那倒底,阿呆是怎么飞上神殿的?”一道声音响起,顿时一个个又都目光投向秦朝。 秦朝心里微微一叹,若是前世,听到这早就有人懂了,可这时代,人根本就不认为能飞上天,因此这故事一出,除了慧根极深的圆照宗本禅师蓦然醒悟外,其余众人反而不在意其中的寓意,却一个个纠结于怎么飞。 “阿呆碍于规矩,不能明着告诉阿智该如何做。”秦朝说道,“所以他留给阿智四句讔言,说若是能堪破讔言即可飞升,这四句讔言就是:‘仙女飘飘上九宵,风来不忌忌火烧,欲知长生不老路,须往元宵月下寻。’,诸位,这四句话你们若能猜破,也就知道阿呆是怎么飞上神殿的。” 四周一片安静。 秦朝说的四句讔言,迷底其实很简单,就是指‘孔明灯’。 这里一个个都是聪明人,而且像高升泰、苏轼等一个个都是阅历过人之辈,可以说,若是大家都知道利用孔明灯原理制造的热气球能将人带上天,自然眨眼便能想到迷底,可偏偏人人都不认为孔明灯能将人带上天,这才……一个个满脸茫然。 “酒色公子,你就别卖关子了。” “秦兄,你不会是自己也不知道阿呆怎么飞上神殿,所以弄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讔言来敷衍我们吧?”沈傲南笑说道,立时一片赞同声。 “秦公子?”高天籁轻皱着眉,眼中也有怀疑之色。 “敷衍?” 秦朝一声冷笑:“这讔言里的东西,你们若能猜破,也能飞上天空,若是不信,可敢打赌?” “打赌?” 一些人脸色严肃,不再多说,可更多的则是---- “酒色公子,我愿意赌!” “赌就赌,说吧,什么赌注!”林希华、沈傲南、章博通等一个个生怕秦朝反悔似的大声开口。 “秦公子。”高天籁开口,“天籁很想知道这谜底,还请见告。”秦朝微叹,淡淡道:“迷底很简单,可说出来大伙未必信,所谓耳闻不如目睹,也罢,给本公子一点时间,表演给你们看,至于想和本公子打赌的,本公子一一接着。”世界上第一个热气球是法国的孟格非兄弟制造出来的。孟格非兄弟是造纸商,他们制造的热气球就是用麻布和纸制造的,而这些材料在宋朝很容易找到。因此秦朝制造起来并不难。 高天籁眼睛一亮。 “表演?”一个个也眼睛发亮。 “也罢,我们就拭目以待!” “秦公子,正好这些日子大家还要商议大事,不能马上离开,我们就等好消息,希望秦公子不是玩拖字诀。” “秦公子若能让人飞上天,那我才是真佩服他。” …… 一个个不信的人冷嘲热讽的想堵死秦朝所有退路,等林希华、聂若冰等一个个和秦朝签立赌约后。 “秦公子,你说的长生诀是……”高天籁询问。 “高仙子,诸位,长生诀是个屁的详细解释就在这故事中。”秦朝淡淡道,又是一片轰闹声,毕竟秦朝说的故事根本就没讲清楚。高天籁眉心微微蹙着:“秦公子,除了那一句外,可否再给点其他建议?” “其他?”秦朝眉一挑,慈航静斋的问道,若是答得好,得到她们的认可,那得到的好处是很大的,秦朝高傲,也可只是扮演的酒色公子最高傲。“刚刚的‘长生诀是个屁’,热气球不出来前,恐怕没人会去想那故事的意义,那么……” “高仙子,六十年要破译长生诀,对各派我只有六字相赠。”秦朝沉声道,“招人、立项、培养!” “招人?立项?培养?” 高天籁满是愕然:“还请明说。” “高仙子,我问你,安石公大才世所难有,改革魄力更是天下无双,又正值大宋积贫积弱人人向往强国之际,为何变法失败?“ 高天籁眉一挑,王安石变法是最些年轰动整个天下的第一等大事,这等大事比起各国争战都让人关注,虽然变法之人还在世,可是变法失败无疑是很多人认同的,可是---- “变法为何失败?” 众人一个个特别是像苏轼、王巩、黄庭坚等一些还在大宋当官的名人,高升泰、张伯瑞、义天等对变法十分关注的人等都来兴趣了。 王安石挟四十年威望入朝,时有‘安石不出,奈天下苍生何?’的说法,可是轰轰烈烈的大变法一出,其结局……。 为何惨败? 为何弄得天下苍生凋零,反对声一浪高一浪? 苏轼、黄庭坚、王巩等一个个对于变法之事,各有各的看法。 可酒色公子如何看! “不知秦公子有何教我?”高天籁也明显来了兴趣,慈航静斋的考核对这些大事的作法往往最在意。 “安石公变法,误有七大条,皆有道理,本公子不再细叙,因为本公子认为最大的错在一个字‘人’。”秦朝朗声道。 “人?” “秦公子莫非是说用人不当?”高天籁连道。 “高仙子高见,安石公用人确实不妥,不过……”秦朝朗声说道,“本公子所指的人,是指变法这一个团体,这个组织,而其中第一个大不当是指官家神宗。” “神宗?” 很多人脸色大变,虽然大宋不以言论治罪,可论官家长短还是十分忌讳,正因如此,秦桧才会为宋高宗赵构担杀岳飞之罪。 可同样有很多人眼睛一亮。 将王安石变法失败的主因放在官家身上,秦朝是第一个。 而且秦朝这样一提出,很多人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确实王安石变法说起失败原因,不说有百条,可数十条还是找得出来的,纷纷纭纭像一团乱麻一样很难理清,无论秦朝说哪一条都会让人反对争论。 可秦朝点到官家,便如高屋建翎一样,让人豁然开朗。 改革这种事。 尤其是涉及到整个军事、经济、政治、社会、文化各个方面,其触及的利益阶级是十分巨大的,遇到的反对力量也是十分可怖的,没有绝对的权利,没有坚定不移的信念,尤其是神宗看似支持变法,可是不仅自己摇摆不定,还用帝王权术,故意将司马光竖立起来作为反对派的支柱和王安石作对,能成功才怪。 (谢谢‘会咬狗的人’、‘拙行窝主人’打赏!)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十章 大道至简? 秦朝冰冷声音响起:“神宗明面上支持变法,暗中左右摇摆,没有秦孝公那种“疑行无名,疑事无功”的信念,变法岂会像商秧变法一样成功?” “秦孝公‘疑行无名、疑事无功’?”高天籁眼睛一亮,这确实是王安石变法和商秧变法的最大不同处之一。“秦公子是说倘若官家坚定支持变法,就一定会成功?”高天籁话中带着陷阱。 秦朝瞥了高天籁一眼:“高仙子,官家摇摆不定,使用‘异论相搅’的‘帝王权术’对安石公牵制擎肘,我只是说这是最重要的因素,除了官家外,其他因素也很可能造成失败,而且……”这时代说大宋皇帝用‘异论相搅’的帝王权术,便如说破‘皇帝新装’一样,若是普通民间百姓自是得小心,可这里众人也只是觉得秦朝很放肆。 高天籁更是不以为意。 “而且什么?” “安石公这一次变法不仅没有达到国富民强的目的,而且还将大宋推向了灭亡的深渊。”秦朝沉声。 “将大宋推向灭亡?” 四周一个个变色,这时宋朝依然是世界的中心,被称为中国,一个个都想挤进的中央文化圈所在,繁华依旧,虽然王安石变法算是失败,可并没有达到真正的伤筋动骨程度,甚至在国家财政上大有好转。 秦朝却说进入了灭亡,便如说一个正值壮年的人已经马上要死亡一样。 高天籁眼睛瞪大:“秦公子,你这未免危言耸听了吧。” “高仙子,虽然一切的表明大宋不可能灭亡,可是……”秦朝声音铿锵有力,“王安石变法真正的目的不是富国强国,所以他注定导致灭国。” “不是富国强国?” 众人无语,秦朝抛出的观点一个比一个荒谬。 “变法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一个字‘权’,神宗主持的熙丰变法,虽打着‘摧抑兼并、富国强兵’,还有名义上‘复前朝旧制’,这些冠冕堂皇,美丽诱人的外号,可实质的核心就是----揽权。” “揽权?” 秦朝这话一出,在众人耳中无异于凭空响起一道惊雷。 对王安石变法的揽权之说。 中国古代后世千年一直没人提起过,不是不提,而是当时的社会局限,再怎么厉害的人物也是看不到这种错误的。直到现代,各国政治制度上百花齐放,中国、美国、日本……天下各国的政治制度可以进行各种横向纵向比较。有着太多吃饱了撑着没事做的专家在这方面钻研,可以说是站在了历史高度上,对于集权、独裁的政权的深刻反醒认识才能提炼而出的。 “大宋前期要求凡是皇帝直批示的旨……”秦朝朗声说着现代历史学家研究的结果。 可是---- “秦公子,你的话也不是没一定道理,可太武断了。” “揽权,没错,是这揽权,可这也算错了?” “酒色公子,先前你说秦孝公全力支持,才令商秧变法成功,可现在又说神宗支持会导致大宋灭亡,哈哈,你把大家都当傻子不成。” …… 秦朝的话,讲王安石变法后,宋神宗破坏了权力平衡,并不是没道理,这一点上可以说是人人认可,可最大的不认可就是破坏权力平衡就会导致灭国? 自古以来。 实行的就是中央集权制度。 春秋战国、秦、汉、隋、唐哪一个王朝不是集权? 大宋讲究‘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用宰相制衡皇权,用台谏监督制衡皇帝宰相确实很民主,可破坏这种民主,让皇帝说一不二就会导致灭亡。 “高仙子,宋神宗破坏权力制衡,形成独特的集权,倘若后世出的宋皇英明,后面的大臣都英明则一切自不必说,可把希望寄托在出现英明天子身上,哼哼!”秦朝冷哼一声,根本不和众人辩驳,毕竟,秦朝之所以看得清是因为知道历史发展,可众人并不知北宋几十年后就灭亡了,所以尽管从逻辑上觉得秦朝讲得有一定道理,心里也未必认同。 高天籁胸脯起伏,眼里第一次闪现出从未有过的光芒。 王安石变法,在她慈航静斋内部的定性上,确实已经有了担忧,对大宋如今的制度也感觉不妙。 “秦公子,你先前说的六个字?” “王安石变法第一要义在人。”秦朝说道,“他那个组织,除了安石公本人和极少数人外,要么是像官家这样左右摇摆,行变法之名,以揽权为实,要么是些投机小人,总之思想并没有统一,所以本公子认为他们那个变革班子根本不行,我想高仙子不反对吧。” 高天籁眼神平淡,心跳却快了一分。 慈航静斋永保白道第一位置,其中一个缘故就是善于看人,善于断人,王安石变法所用之人,如吕惠卿、蔡京、邓绾、曾布、蔡卞、吕嘉问、李定、薛向之流,虽然各具才干,但多是奸邪无耻小人,绝大部分被列入了《宋史》的奸臣册中,尤其是蔡京堪称北宋灭亡的罪魁祸道。 别人看不出,慈航静斋岂会看不出来。 何况这些人不行,整个天下看得明白的多得是。 这样的一群同床各梦的人倘若能成事,才真是运气。 “秦公子请说。”高天籁不置可否。 “本公子说的六字诀‘招人、立项、培养’,因此也可以叫做‘建班子、定战略、带队伍’,所谓的立项就是定战略方向,而这第一要义。”秦朝沉声,“就是班子。” 大道至简。 ‘建班子、定战略、带队伍’这个说法首出于联想集团的创立者柳传志,也是联想成功的要素之一,而其中建班子是第一要义。 班子第一要义不是学问,而是要志同道合。 **说‘思想上政治上的路线正确与否是决定一切的,路线正确就有一切,没有人可以有人,没有枪可以有枪,没有政权可以有政权,路线不正确,有了也可以丢掉。’,一个人是龙,二个人是虫,,这也是为何有名的投资者进行风险投资时,除了看项目外,最重要的就是看领导人,领导班子。 建班子很重要。 现代管理学中东西方各种管理学术派系,行学科学、社会系统学、权变理论学,像流行的学习型组织,第六项修炼,z理论、社会合作学等等都是对于建组织各方面的延伸阐述,因此这三个字看起来简单,若延展开来,汗牛充栋也不能叙说清楚。 秦朝提出这九个字,而不是西方的各种术语,是因为这九个字最合中国国情,也最容易让中国人听懂的。 “建班子、定战略、带队伍?” 苏轼、圆照宗本、林希华……一个个看着秦朝。 这九个字被提出后,现代企业界、学术界都是一片赞声,毕竟那是现代社会,企业发达,可是古代。古代除了官场外,不可能有企业,因此对于管理虽然各有各的想法,可根本不可能有时间,有条件去实践。 最重要的是,单一的官场性质限定了管理的方式。 “没什么特别吗?” 众人一个个露出不以为然的脸色。 确实这三点听起来普通,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得了的地方,更不是什么大道至理,整个广场唯有几个女子面面相觑,眼中露出惊喜之色。 这几个女子正是慈航静斋门人。 高天籁眉眼一挑:“秦公子能否细说?” 秦朝眼睛都笑了起来。 慈航静斋下山寻找真命天子,最大的特点就是从不失手,凡是选中的都必定能成为‘天子’,为何如此准确? 后世研究,最大的原因就是她们选天子,和现代投资者风险投资一样,选的有时不仅是个人,更看中一个团队,覆雨翻云中,朱元璋本是慈航静斋看中的,按理说天下已定,便不必再管,可是朱元璋大肆杀戳大臣,个人权威凌驾一切,破坏了管理班子,因此到了朱元璋后期,慈航静斋秦梦瑶不得不再次出山,另行选人,这次选中了燕王朱棣。 秦朝说‘选班子,定战略,带队伍’,除了这9字本身对症外,也是为了迎合慈航静斋。 “这9个字含着大学问,三言两语未免陷入空谈,若是高仙子愿意,我们可以何不找个地方一边喝茶一边详谈?” 高天籁微微点头:“既如此,天籁打扰了。” 秦朝、高天籁离去。 “这秦兄弟,这样评价王介甫的变法,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不知王介甫听到了会作何想?”苏轼摇头轻笑。 “听说苏大人和安石公是朋友,不如将这事写成信,寄与王介甫?”旁人笑道。 “写信?”苏轼眼里闪过一道光,他已经很久没有给王安石写信了。 …… 龙神宫关闭,因为先天图出世,灵气六十年后便将消散,各派自不能像往常一样立马散去。 大广场上。 “区区一个长生诀,数千年都破译不了,当真是先人太笨,我等太笨,我看不在于此,在于大家各自为政,相互攻讦。” “千年证明,我儒家才是最正确的路,倘若天下各派放弃误见,把精力都放在我儒家之上,岂会攻不破?” “如今不可能都想自己派中出成就,应该放弃自私……” …… 一个个门派在广场争议,商讨着后路。 同时一只只信鸽从杭州飞向各地,一个个门派来人都用尽办法向自己门派传递这次龙神宫变故,等待着真正的门中主事之人到来。 大广场上议论着出路时。 寿宁院一个院子中。 “高仙子,泱泱大地,最不缺的就是人才,而且有六十年时间,没人才,本公子也能培养出一批,需要的是怎么让人才发挥出所有能力,而这靠的就是管理。” “贵派慈航静斋,本公子听说是随缘收徒的,如果本公子没弄错的话,你们收的弟子,在上山之前未必是人中龙凤,之所以有这样的成就,是贵派教得好。” …… 秦朝向着高天籁侃侃而谈,也在为今后之事说着自己看法。 高天籁微笑着不置可否,右手持着一管羊毫在纸上疾走如飞,正将秦朝所述一一记叙下来,而这记录下来的话也被她不断装订成册。 (谢谢‘会咬狗的人’打赏!) 第五十一章 高天籁的抄录 一天天过去。 花间派所在寿宁院一处院子中,秦雨、秦凝、郭媛媛、林素、秦婉清、王语嫣脸色紧张,院子中央是一个肥大的袋子----热气球。那是用纸和亚麻布做成的袋囊,数层纸数层亚麻布,纸保证了袋子不会漏气,而亚麻布则提供撑力,保证袋子在巨力下不会拉破。 “开始吧!” 袋口处通着一根管子,那是简易鼓风机的出风口,这时郭媛媛拉动鼓风机。 “鼓起来了!”强风灌入袋囊内,立时大袋囊开始鼓起。 “凝儿,快点火!” 秦凝连拿着火把凑近袋口下的燃料,火燃烧起。 “这篮子里装有五十斤的重物,能不能拉起?”一双双目光注视着,都很紧张。秦朝在雷峰塔下说的故事里‘仙女飘飘上九宵’四句隐语,郭媛媛并不是猜不到孔明灯,只是当时觉得不可能,和众女心里都一直提心吊胆着,即便是秦朝讲出一些原理,让她们制作这热气球,而且先前几次都还成功了,可依然没底。 “先前那几次的‘热气球’太小,就像孔明灯一样,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而这一次……” 只见随着火的燃烧气囊越来越鼓,当鼓到极点时,那气囊有着三个大巨缸一样大,开始往上升起,升到半米后,热气球下的吊篮绳便被拉直了。“嗯,不够么?”吊篮绳虽然拉直了,却没有把吊篮拉离地面。 “难道不行?” 郭媛媛、秦雨脸色都有些苍白。 前几次热气球成功,可那都是小热气球,装载的重量也没超过十斤,而这一次,众女看着那吊篮,里面放着几块大石块,加起来有五六十斤重。 “若是相当于小孩子体重的五六十斤重物都能拉上天,那就证明秦朝的想法是正确的,只要将这热气球做得更大,就能拉大人上去。”对众女来说,热气球能不能成功这一次很关键。 “放心,姐夫说火越大,球里面的气就越轻,应该是火才燃起,里面的气还不够热。”秦凝说道,额头也冒出汗。 火燃烧得更旺了。 突然---- 吊篮腾空了,而后整个热气球缓缓往上升起。 “成了?” 一个个眼睛瞪得大大的,心提得更紧了。热气球继续上升,升到一丈高将连在地面柱子上的绳子拉得崩直才停住。 “能撑多久?” “这相当于小孩重量的东西能拉多久?” 一个个看着,脸上都是兴奋,无疑通过这种方式让人飞上天是可行的,而这一次飞天若是成功,那秦朝很可能因为创造出载人飞行的工具而被记入历史。 半个小时后。 升在半空的热气球燃料终于燃尽缓缓降下,也标志着这一次的彻底成功,秦雨、郭媛媛等人兴奋的投入下一个,更大的能载成人的热气球制作之中。 转眼便是十天。 夜微凉。 寿宁院苏轼所住的中央大院子一间房子亮着明亮的灯火,窗前桌子上摆着两张信笺---- “与王介甫书!” “与司马君实书!” 苏轼看着桌上的信,脸色沉凝。 “王安石刚愎孤傲,秦盛朝变法之论说与他听,怕是会不屑一顾吧。”苏轼微微一摇头,对于王安石怪异犟傲,老子天下第一的性格,他是知道得很清楚的,连司马光都劝不动,何况他人的言论。 苏轼将写好的《与王介甫书》装入信笺,又将另一封大体内容相似的信《与司马君实书》也装入另一信封,这封是写给司马光的。 “咔~~” 门推开,一貌美少妇莲步款款而进。 “朝云,高仙子走了么?她来找你何事?” “是秦盛朝的事。” “哦,这秦盛朝弄出一个仙女飘飘上九宵的迷语,说是让我们见识飞天之术,也不知是真还是假。”苏轼笑说道。 “秦盛朝上次让我们给他的纸和亚麻布、麻绳、柳条等事物,想必就是为了那事吧。” “嗯。”苏轼点头,秦朝向他要各种材料时确实说是为了‘飞天’作准备,苏轼对此也是很好奇的,而来龙神宫的百派中人,也个个都在盼着这事,会议空档说的都是此事。 “对了,这本书是高仙子刚刚送来的。”王朝手中捧着一本寸厚的大书,笑道,“上次秦盛朝不是说了‘建班子、定战略、带队伍’9字诀么,这本册子便是高仙子将他对这9字决的解释录下的话语。” “哦?” 苏轼惊讶的看向王朝云手中册子。 “朝云,秦盛朝说的9个字不过是‘建班子、定战略、带队伍’,极为稀疏平常的三点,何以用这么厚的一本册子记载?” “朝云也很想知道,官人,我们一起看吧。” “也好!” 窗下桌前,红颜白发并肩而坐,王朝云、苏轼就着灯,连翻开这册子。“嗯,这是绳头小字!”书中字迹并不像苏轼想的那样写得很大很稀松,而是又小又紧密,显然这一册至少有数十万字。 数十万字在现代也是大部头。 放在论著大多不超过几千字的古代,更是不得了。 苏轼、王朝云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惊讶,两人重新看向册子。 “酒色公子秦仙傲论‘带队伍’,天籁试录之于笔下,因秦公子执意,故以白话写之。”开篇便是这么一句话。 “白话?” 苏轼再次愕然,连看下去,只见这本册子记叙所用语言果然十分平白浅显,几乎就是用大白话写的,而且每一句之间都有空格格开,让人读起来根本不必分心点逗。 “秦盛朝的才学别人不知道,你我还是清楚的,而且这是高仙子所录,为何执意白话……”苏轼摇了摇头,看了下去,才看了半页。 “咦?”苏轼眉一挑。 秦朝说的是‘建班子,定战略,带队伍’,可真正讲的却只讲两样,建班子,带队伍,这两种东西或许在古人眼中确实没什么,可真正深究进去,仅一个心理学条理便是博大精深。 现在管理学汗牛充栋。 秦朝自然不可能将其一一写出来,反而是尽量少写,可就这样所讲叙的内容也是极为广博的。最重要的是很多地方都十分独到,想人所不能想。 苏轼越看眼睛便越明亮。 “他这重点讲到了情感,说是下人需要情感慰藉、安全、和谐、归属,这是极为老成之言……” “递减与递增效应,去年那一桩事,我若看了这书就不会出那乱子了……” 和很多毛头小伙不同,苏轼如今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而且做了几十年官,管人的经历非常丰富,因此别人看了这册中讲的一些方面,或许没什么感触,可苏轼却有。 秦朝的讲叙最重要的是高屋建翎,面面俱到。 虽然大多都只是提出问题,并没讲该怎么解决,这主要是涉及到人性学,要把一项东西讲清楚,不是三言两语的。 可是能看到问题,就已经很证明了。 “官人,真看不出他还有这才华!” 王朝云跟着苏轼奔波一辈子,见识极为不凡,此刻也是眼中异彩连连。 夜过去,转眼天亮。 可两人都舍不得离开册子,苏轼、王朝云一直观看着,直到下午才将整本册子看完,合上册子后,苏轼沉默着。 “官人,你怎么看?”王朝云问道。 苏轼走到窗前,目光望着远方,声音幽幽:“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我在年轻时,也钻研过这些,可是……”苏轼心头不知是什么滋味,他也是一代豪杰,可如果翻出他当年写的这方面策论,那策论拿到外面绝对能换得叫好声一片,可主要是文辞巧妙,华丽,雄辩入理,可苏轼知道,这看似雄辩滔滔一旦放在这篇册子旁,两相对比。 “他说的这些,也是我们当官的一辈子思索的。” “朝云,这秦盛朝,是有真材实学的,他这是一篇汪洋大海,他点到的方方面面,我当年想都想不到,即便如今……很多也是从未想过的。”苏轼微微一叹,秦朝的文章没有华丽的词澡,没有引经据典,可讲叙的内容,也只有苏轼这种官场中沉沉浮浮,一次次进入中央当官,又一次次进入地方当官,跨越多个部门的人才能真正理解。 “看来官人和我一样,也是很看好这册子。”王朝云微微一笑,郭媛媛能得如此佳婿,她也是很有些开心。 “官人,难道这册子就没缺点?”王朝云恬然笑道。 苏轼也不由一笑:“这自然是有的,这册子虽然将简单的‘管人’说出数十万字,可实际上还是讲得太浅,只能得一个博字,而不能算得上精深。” 王朝云也点头,秦朝这册子中很多方面都只是提问,作些简单回答,所以只能说秦朝想到了那方面,有自己看法。 “这秦盛朝,终归是年纪太轻,虽然能想到问题,却阅历太少,不然这一部册子……”苏轼感慨。 “能想到这些,已经很难得了。”王朝云笑说道,“对了,这册子高仙子让官人帮忙传播出去。” “传播?” 苏轼眼睛一亮。 “只有一甲子时间,我们确实不能耽搁了,这本册子能开阔眼界,让人想不能想,是该让他们都看看,另外……”苏轼一指旁边《与王介甫书》《与司马君实书》道,“朝云,那册子另开两份,和这信一起寄出。” “寄给王安石和司马光?”王朝云眼睛一亮,“王大人和司马大人都是才高八斗的当世人杰,这次龙神宫开启,他们二位若不是重病在身,又年老体迈,定然到场,秦公子这册子不知他们看了会作如何想。” …… 苏轼的安排下很快这册子便抄写了很多份,每抄一份便向外传播一份。 谢谢‘会咬狗的人’、‘瑞椿斯露’打赏! 第五十三章 舍我其谁 檀香寥寥。 阳光透过窗子斜射在静室内五张娇艳不可方物的玉脸上,五个美貌女子,个个都仿佛聚集了天下所有灵秀之气,正盘膝在蒲团上闭目打坐。忽然其中一身灰色僧袍的女子睁开眼。 “天籁,你真的那么看好酒色公子?” “师祖!” 高天籁也睁开眼,看向对面打坐美貌女子,她的师祖‘秋心淼’年近八十,却貌如少妇。高天籁伸出手指在身前地面划了五个圈,那是一个太极图案。“非常时期用非常方法,如今情势危如累卵,要用往常手段已经行不通了。”高天籁说道。 “徒儿。”高天籁左旁美艳女子‘仙玉婷’看向太极图案,“你是说,阴极阳生,阳极阴生,阴未必不是阳,阳未必没有阴,祸兮福所倚,阴阳相抱,即便是错的,也含着对的一面,所以这秦仙傲即便性情恶劣,不堪造就,也想一试?” “左到了极点就是右。”高天籁点了下头恭敬道,“如今之势,不破不立,还请师父,师祖,师姐,师妹见谅。” “可这未免也太冒险了吧?”高天籁师姐安梦璐说道。不同于天下其他门派,慈航静斋门下传人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一种风向。 这种情况下,谁敢乱来? 以往天下大乱,他们拔乱返正选择真命天子,像选李世民、赵匡胤等都是指使净念禅宗,入门观等白道门派先去考察,再结合自身入世观察心中有了大体把握才会上前‘问道’,认可后给予一定造势。 可这一次。 秦朝是横空出世,哪来的详细考察? 沉默! 忽然秋心淼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真是不可改变么?”秋心淼声音高渺,“或许是以往我们都做错了,总想着合乎规矩,须知‘错向终南寻捷径,天壑从来是通途’,六十年后的灾难,要想渡过,唯有不拘一格,才有一线生机,错误不可怕,可怕的是重复相同的错误。” “师祖高论。”高天籁眼里闪着光,“前车之鉴,不打破陈规,绝无生机。” 秋心淼看向高天籁:“天籁,你的想法有一定的道理,可是师祖我心中并不完全支持你,只是这一代既然以你为首,我们就得放开,不论对错,都得让你去做,因为我们也无良方。” “这一次就是一场赌,一旦不对,超出我们容忍范围,我们也会阻止的。”仙玉婷沉声道,“所以,你自己小心,嗯?”仙玉婷看向外面,众女也都看向外面。 “咚!” 门响起。 高天籁连站起身走出房门。 “秦公子?” 高天籁看着院门外秦朝、郭媛媛二人,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怎么,高仙子不欢迎本公子?” “天籁只是好奇。” 高天籁恬然一笑,将秦朝、郭媛媛让进院子,三人进了客厅。“秦公子这次来,不知有何见告?”高天籁疑惑道。秦朝微微一笑:“也没什么,只是前些日子和高仙子凑膝长谈,如今乍然分开,十分不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况且数日乎?”高天籁一蹙眉。郭媛媛嗔瞪了秦朝一眼,向高天籁笑道:“高仙子,我听说贵派在捧我夫君,因此想问问这事。” “秦公子论驭人之术,天籁十分喜欢,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故而广而告之。”高天籁说着怡然一笑,“不过说到捧……”高天籁看向秦朝。 秦朝笑眯眯看着高天籁:“高仙子,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就算说错了又何妨,本公子生谁的气也不会生你的气的。”“别油腔滑调的。”郭媛媛啐了声,向高天籁笑道:“高仙子,我家这个官人呀,眼睛长在额头上那是装出来的,你不要管他。” “装出来的?” 高天籁疑惑看了秦朝一下。 “秦公子,郭娘子,这一次商议百家联盟,顶多三五成群结成一些小联盟,是不可能有大成果的,而我捧你的意图,以秦公子的聪明不可能不知道吧?” “高仙子果然聪明。”秦朝打了个响指,“这天下向来是蠢人多,如今灵气溃散还有六十年时间,那些人心抱侥幸,不可能齐心合力,不过现在能结成三五成群的小联盟,可是一年后、二年后,数十年后会怎样?大家如果一直出不了成绩,终究会看清事实联合起来的,你们慈航静斋执掌天下,威望最高,因此一旦联合,终究是会让你们来主持领导的。” 高天籁颌首点头:“秦公子,我慈航静斋规矩,向来是站在背后选人,不可能走到前台,因此一旦结成联盟,这总盟主……” 秦朝折扇一指自己鼻子,声音霸道之极:“当今之世,如欲治平天下舍我其谁?” “吹吧!”郭媛媛好气的瞪了秦朝一眼。 高天籁垂着眼皮,确实高天籁有意让秦朝在将来慈航静斋主持的联盟中做领袖的意思,可是领袖向来都不是别人培养起来的,慈航静斋辅助的一个个真命天子,都是因为在乱世中表现出色,而后慈航静斋才背后推一把,倘若没有出色的表现,慈航静斋只会观望。 而秦朝。 高天籁虽然看好他,但就如当年慈航静斋看好李世民,请高僧为他作‘济世安民’的批命一样,只是稍微造势,倘若李世民不能成事,慈航静斋未必不能再选他人。 “秦公子,你气魄不凡,天籁不知如何帮你?” “高仙子,忘了告诉你,秦仙傲是我的化名。”秦朝正色说道,“我这一副玉树临风赛潘安的皮囊,你看着很漂亮吧,那是假的,是易了容的,我真实身份是大理秦家寨子弟,姓秦名盛朝。” “哦?”高天籁黑白大眼仔细看向秦朝。 “你这副容貌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易了容,天下门派中,易容术神奇以无相宗为首,你的女人中,有两个是无相宗,难道是从她们?” “这易容术倒不是得自无相宗。” “不是无相宗?”高天籁眼睛满是疑惑。 秦朝笑而不答,一指身旁郭媛媛:“我和花间派的关系,没你想象那么深,这一次我站在花间派这一边,主要是因为纳了郭媛媛,算是花间派的女婿。” “郭媛媛?难道前阵子传得沸沸扬扬的媛媛大家出嫁之事说的就是你们?”高天籁连看向郭媛媛,传闻中郭媛媛是二十年前江南第一才女,花间派的第一才女,高天籁知道不仅才学无双,容貌也是倾国倾城,可此刻郭媛媛的相貌……。 高天籁眉一挑。 “媛媛大家看来也是易了容吧。”高天籁说道。郭媛媛微笑点了点头。“对了!”高天籁忽然反应过来,秦朝说纳郭媛媛的意思,连向秦朝问道:“花间派愿以媛媛大家收买你,如此舍得花本钱,看来你先前也不是普通人,还未请教……” “我来自天龙寺。”秦朝沉声。 “天龙寺?” 高天籁露出恍然,天龙寺论实力并不被高天籁看在眼里,可有着特殊的作用。 “既如此,天籁知道怎么做了。” 秦朝心中吁一口气:“慈航静斋愿意帮忙,我就完全没必要在天龙寺伸不开手脚的一年年苦熬资历。” “不过秦公子,我虽然愿意给你提供一些方便,可也只是动动嘴皮子,天下诸派,大家卖我慈航静斋一个面子而已,能给的不多。”高天籁沉声。 秦朝微微一笑:“高仙子,我这人缺点多,但有一个优点,就是给一点阳光就能灿烂,你要是多吹了几口气,我能飞上天。” “那就好。”高天籁说道。 “对了。”秦朝忽然想起一事,连道:“高仙子,你对欲果知道多少?” “欲果?” 高天籁手微微一颤,眉心蹙紧。 “不知?” “是这样的,拙荆中了欲果之毒。”秦朝一指郭媛媛。 “媛媛大家中了欲果之毒?”高天籁看向郭媛媛,眼中很是惊讶:“何人这么狠心对媛媛大家下……?”说到这忽然想起一个可能,连看向秦朝。秦朝点头:“没错,本公子也正品尝这欲果之味。”“花间派还是这么不择手段。”高天籁低叹一声。只听秦朝道:“我听说贵派于此毒颇为了解,因此想请贵派帮忙,替拙荆解了这毒。” 高天籁眼中顿时苦涩。 “秦公子,我师叔确实中了欲果之毒,可这种天下奇毒,非常麻烦,我师叔至今都是靠着清心寡欲,有如枯木,终日不见阳光来强行压制毒素发作,媛媛大家的毒恐怕我们……” 秦朝脸色也难看,郭媛媛的毒虽然有秦朝教的法子压制,可一天二天一月二月没事,时间长了,尤其是郭媛媛还拒绝和秦朝的亲热,秦朝岂不担心。 “嗯?”高天籁疑惑看着秦朝,欲果之毒虽然不好解,可只要男女行房便能缓解,“这秦公子脸色这么难看,而且媛媛大家也是脸色难看,他们俩人不是夫妻么,有必要这么在乎?”高天籁垂下眼皮,相比郭媛媛、秦朝,她中了毒的单身师叔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高仙子。”郭媛媛开口,“我官人于这压制欲果之毒颇有些心得,你这可有纸笔?” “压制欲果之毒的心得?”高天籁眉微挑,心中不以为然,却连起身拿来纸笔,“那有劳媛媛大家了。”桌前郭媛媛疾笔如飞,很快写罢,吹干墨迹后,将纸折好。“高仙子,就是这些了。”郭媛媛压好写下的东西。“天籁替师叔谢过二位!”高天籁赞了声,却没打开看,三人转移话题,说起其他事。 没多久秦朝、郭媛媛便离开了。 时间流逝,寿宁院众派正如高天籁所预言,大联盟谈不妥当,最后约定三年后再重新商量此事,明面是如此,可暗地里,各道家门派、佛家门派、儒家门派、西夏各个门派、土番门派……一个个小团体暗中或多或少达成了一些协议,很多门派更是对外公布将在洛阳开设书院。 商谈已定,这一天便该各自离去。 可是---- “不必急。” “酒色公子说过要揭开‘仙女飘飘上九霄’迷底的,算算这时间,也应该到了。” “我可是和酒色打过赌的,可不能让他跑了。” 没人会忘记秦朝在出神龙宫时夸下的‘飞天’海口,尤其是慈航静斋似乎有要捧酒色公子的趋势,更是让很多门派中人心中不服,因此真正全派一个个全都离去的门派并不多,一些人更是聚集到秦朝院子外大声嚷叫着酒色公子赶快‘表演’。 “别吵了,酒色公子同意表演。”一道清脆声音响起,整个寿宁院欢腾起来。 (谢谢‘瑞椿斯露’、‘会咬狗的人’、‘我心中的阳光’打赏!) 第五十四章 以词养名 “秦仙傲信心十足!” “酒色公子决定今日晚上在雷峰塔前广场上进行飞行表演。”消息传遍寿宁院,尽管一个个疑惑为何要等到晚上,可还是耐心等着,很快日头西落,整个军营除了秦朝一行外几乎所有人都到了广场等候着。时间流逝---- “怎么回事?酒色公子还没到,不会是骗人的吧?” “他说是晚上,可没说是晚上什么时辰,再等等吧!” “还是去他院子外等吧。”一个个说着话,忽然声音响起:“郭娘子来了,酒色公子的妾室郭娘子来了。”只见郭媛媛快步走向广场,身旁秦朝、秦雨等人并不在。“郭娘子,酒色公子表演什么时候开始?”“郭娘子,秦公子怎么没跟你一起?”……一个个连询问着,郭媛媛只是微笑点头,脚步如飞走向一个方向,很快---- “郭娘子?”苏轼疑惑看向走到自己面前的郭媛媛。 “苏大人,我家官人有请。” “什么?”不仅苏轼,四周听到的都愣了一下。“秦公子请我?”苏轼心中一跳,眉心微皱,“这秦盛朝不会是临时出故障飞不了天,想请我过去商议怎么下台吧?”苏轼向郭媛媛轻点了下头,也不说话,连向前走去,没多久,苏轼、郭媛媛出现在秦朝院子中。“郭师妹,秦公子情况如何?”苏轼低声询问。 “苏师兄,我家官人好得很,他有一事请你帮忙,所以……”郭媛媛微笑说着,推开旁边一间屋门,“官人,苏大人到了。” “苏大人,请到这边来。”秦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嗯?”苏轼看着秦朝,秦朝脸上满面春风,并无一丝急色。 “秦公子,不知……” “苏大人,进来看便明白了。”秦朝伸手作了个请势,苏轼哈哈一笑:“好,我倒想看看你葫芦里卖什么药。”大踏步走入房中,只见房中央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文房四宝俱在,摊着大宣纸。 “苏大人,我这里在写诗词。” 苏轼无语,整个寿宁院都等着看飞天,秦朝居然还有写诗词的心情。 “我如今缺的就是名声。”秦朝眯着眼,一篇论带队伍的册子,真正搏得的喝彩声,不过寥寥几句,那册子的含金量秦朝是深知的,如此站在现代角度,总结了一个个政体,一家家企业得出的东西,只有几个人客气似的喝彩,完全让秦朝清醒过来。 “名声不够,资历不够,就算我把前世的所有管理学经典,哲学精典,科学论著搬出来,也不过是评价比这次略强一点,而后被束之高阁,或拿去作柴火。” 中国发明了火药用来造烟花,西方却用来造大炮,这是中国古代的悲剧,秦朝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将前世的研究拿出来后被一个个弃如敝履。 “要博名气,还得走老路。” 什么是老路,就是这时代所有文人走过的路,写诗、写词、写文章,纵观这个时候北宋名人,欧阳修、范仲淹、苏轼、王安石哪一个诗词不是流传千古,不仅他们的诗词,他们的散文也同样是后世课本上的常客,特别是王安石、司马光,不仅诗词风流,还一个作《新学》,一个写《资治通鉴》。 “名声雀起第一利器是----诗词。” 没有诗词打底,什么散文各种考据,政见,经义都统统得不到旁人的赞同,所以---- “词这种东西,要才情,我自己写的诗,也许格律、规则各方面都不错,可这样的诗便如明清诗人的诗一样,看似花团绵簇,无一丝缺点,实则难以流传千古。” 为了保险,也为了省事,秦朝干脆作起了文抄匠。 “这诗词一道。”秦朝说道,“苏大人您是天下第一大家,所以想请你帮忙过目。” “过目?” 苏轼眼睛顿时亮了,作为文坛魁首苏轼不仅喜欢自己作诗词,也喜欢点评他人诗作,因此常有后辈学子书生拿着自己的诗集找上门来,请苏轼过目,如果能从苏轼那里得到一两句好评,即便不能作为上升资本,说出去亦是无限荣光的事。 “这秦盛朝怕也是如此。”苏轼眉眼都笑弯了。 “秦公子的诗作,那我倒要好好看一看,嗯?你这好像写了不少,难道是长篇诗?”苏轼说着也不等秦朝开口,连几个大步冲上前,迫不及待的模样仿佛怕人和他争抢似的,苏轼来到桌子前往那纸上看去。 这宣纸上墨迹淋淋,写满整版,显然是秦朝刚刚写就。 此刻苏轼眼睛一落上去。 “好字!” 纸上满页都是方寸大的楷字,这些楷字自然是秦朝最擅长的馆阁体,苏轼是书法大家,宋代书法四大家苏、黄、米、蔡他排首位,于书法自然是最精通的,此刻眼刚一落纸上,便感觉通篇浑然一体、有一股气韵在里面,这种奇特的感觉苏轼自然知道那是真正的书法行家。“整体把握很好。”苏轼连细看每一个字迹,眼睛又是一亮。 “秦公子,这真是你的手笔?” 秦朝成天摇着一把折扇,扇面上的‘俱往昔,数风流人物还看秦朝’就是秦朝自己的手笔,可那毕竟是写在扇面上,苏轼虽然偶尔惊鸿一瞥,觉得那扇面书法颇为不凡,可从没仔细观看过,甚至都不觉得是秦朝的手笔。 这一刻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秦朝书法。 秦朝的馆阁体是以赵孟頫、董其昌楷书为主,结合其他楷书创出来的完美正书字体,这种书法的妙处,越是高手就越能感觉到其中的功底。 “好,典雅富贵庄严,秦公子,你这一笔字沿袭二王又超脱二王,论及楷书,欧、颜、柳也不过如此……”苏轼胸口起伏,手舞足蹈的对着纸上的字迹比划着,“这种结构温蕴整齐,完全是新风格呀……”嘴里念念叨叨着似在思索。 秦朝眉头一皱。 “苏东坡是书法家,我倒忘了他这么一个书法看到新的书法字体……”历史上很多书法家看到好的书法碑帖往往便心摹手追废寝忘食,钻研起碑帖中的书法来,不钻研个尽兴绝不罢休,显然苏轼也有这种痴劲。 “苏大人,这字你若喜欢可以拿回去慢慢研究。”秦朝连碰了碰苏轼,叫道,“您还是先替我看看这些诗词。” “诗词?” 苏轼被秦朝连推了几下才醒悟过来,目光恋恋不舍的从纸上离开道:“秦公子,你真的愿意让我拿回去?” 秦朝微笑:“我要是不让你拿回去,有人恐怕要闹得我不得安生,你说是吧,媛媛。”最后一句是向郭媛媛说的。郭媛媛浅浅一笑:“你当天下人都像你,朝云姐可不会和我闹,我更不是会闹你,顶多拿几幅你的字迹送给她罢了,你这字写得,也就是有些新鲜而已,和苏师兄比起来,火侯还差得远,苏师兄的字才是真正可传千古的佳作。” 秦朝一点头:“苏大人的字确是可传千古。” “秦公子,你这字写下去成就绝不比我低。”苏轼说着心中很是感慨,秦朝的书法完全具备了一代大家的所有条件,所差的只是时间和资历。 “朝云也是很喜欢书法,她若是知道秦公子写得这样一笔好字怕是会很高兴,好了,不说这些,我看看你这诗词。”苏轼说着开始注意起诗词来。 “嗯?” 苏轼本是随意观看纸上的词句,可只看了一两句眼睛便亮了一下。 纸面上第一行是:“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这首《西江月》作者是辛弃疾。 辛弃疾是南宋词人,与苏轼齐名,并称为苏辛。能和苏轼这种千古大家齐名的词人,词的水准之高完全是历史顶尖的,而这一首‘明月别枝惊鹊’的西江月,前世是被选入了教科书的,自然是辛弃疾词中精品。 虽然‘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只是开头两句,而且描写的风、月、蝉、鹊都是平常事物。 可名家就是名家。 平常的事物在辛弃疾手中一组合便不平常了。 鹊儿惊飞不定,不是盘旋在一般树头,而是飞绕在横斜突兀的枝干之上。因为月光明亮,所以鹊儿被惊醒了;而鹊儿惊飞,自然也就会引起“别枝”摇曳。同时,知了的鸣叫声也是有其一定时间的。夜间的鸣叫声不同于烈日炎炎下的嘶鸣,而当凉风徐徐吹拂时,往往特别感到清幽。总之,“惊鹊”和“鸣蝉”两句动中寓静,把半夜“清风”、“明月”下的景色描绘得令人悠然神往。 苏轼是大行家,只一看了这两句,便感觉到这首西江月的不凡功底,连感兴趣的看了下去。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苏轼眼睛再次闪光,这个诗中关注点从长空转移到田野,而这两句词用蛙声来说丰年,其匠心独运让苏轼也不由惊叹,而后再看下面----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头忽见。” 这一首西江月内容都是一些看起来极其平凡的景物,语言也似没有任何雕饰,没用一个典故,层次安排也似乎是听其自然,平平淡淡,然而正是在看似平淡之中,表达的感情极为淳厚,意境却极为深远。 看完这一首词,苏轼久久不语,许久才开始看下一道。 这一首却是:“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同样是辛弃疾的名作《清平乐,村居》。 …… 苏轼一首首看下去,一页二十首诗词,他整整看了一个时辰。 第五十五章 出名要趁早 “这些词,居然首首……” 苏轼目光在二十首诗词上反复品鉴着,看了第一首《西江月,西行黄沙道中》就感觉那是首能流传千古的绝佳作品,因此苏轼迫不及待看第二首。天下诗词向来是一山更有一山高,通常情况,即便是一代宗师级的诗圣、诗仙级人物,也总有那么些参差水准的,李白、杜甫何等诗才,李白写了九百多首,杜甫千多首,可真正流传后世的,被反复歌诵的才多少? 一个文人,能有一两首能流传后世便殊为难得了。 像李白、杜甫、苏轼这样有很多诗词流传后世的,那是百年难出的人才。 “这些词,每一首都能流传下去。” 秦朝年纪不大苏轼是知道的,这种年龄写出的诗不仅是一首,而是一连二十首,没一首不是绝品。 “人人都说我苏东坡旷达豪放……”苏轼艰难的把头抬起来,秦朝抄写的都是辛弃疾的诗词,辛弃疾和苏轼被称为二苏,苏轼一代词宗的地位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一改词坛‘婉约’风格一统天下的局面,树豪放与旷达两种风格,开创出了独有有豪放派。 可是。 “这秦盛朝,本是无名之辈,市面从未见他诗词流世,我本以为他即便会作诗词,也不过是普通之作,可是……” 苏轼开创了豪放派,辛弃疾却是将这豪放派推到极致,说苏东坡旷达豪放,那辛弃疾更上一层楼。和苏轼的‘以诗为词’不同,辛弃疾不仅以诗为词,还开拓出‘以文为词’,题材内容、表现手法上都有很多新开的开拓。 苏轼是开山立派的一代宗师。 辛弃疾同样。 “他今年不会超过十八岁吧?”向来大度旷达的苏轼心中也不由浪滔翻滚。 “苏大人。”秦朝叫道。 苏轼看向秦朝,声音说不出的怪异感慨:“秦兄弟你有如此诗才,何须请我苏东坡指点,倒是我苏东坡要你指点才对!”先前的指点,提拔后生的想法,这一刻苏轼感觉是那么可笑。 “苏大人何出此言。”秦朝连道,“我今天写的这些词,天下文人中,如果你苏东坡都没资格点评,还有谁有资格?” 苏轼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没错,这天下文坛魁首的交椅,以前是欧阳修,现今这天下么,秦观、黄庭坚、晏几道他们的文才倒也不是不够,可是要论第一把交椅,我苏东坡不坐,还真没人坐得了,原本以为我苏东坡仙游之后,后辈词中第一该是周邦彦,没想到……”苏轼看向秦朝:“秦兄弟,看你这二十首,字字恰到好处,境界意境俱妙不可言,诗词一道,我苏东坡是没什么可以说的,你所差的,无非就是积累和数量了。” “数量?” 秦朝点头,不说李白、杜甫的诗词数量,苏轼全集就有3千多首,辛弃疾诗词全集也有近千,没有几百首诗词打底是不可能成为名传千古的词人的。“不过我的目标根本不是诗词大家。”诗词只是秦朝的赚名声的敲门砖,一旦门被敲开后,对这种文艺上的东西,秦朝根本就不想多费力。 “苏大人,这些诗词我想刻印成则,发行天下。”秦朝说道。 苏轼一愣:“二十首就刊印成册?这是不是急了点,秦兄弟,你的才华,将来诗词还有很多,没必要现在就急着刊印成则,而且有这二十首,也不愁名声不达于天下。”将自己的诗集刊印成册无非就是搏名声,这在古代很常见,当然除了这些样外,要想自己的诗作流传天下,也可以参加各种诗会,将诗作寄予名流,让青楼传唱等。 至于秦朝,在苏轼看来,有这二十首,闭着眼睛都能扬名,更何况秦朝本身属于花间派体系,有郭媛媛帮忙,短短时间便可以天下青楼传唱。 “苏大人不知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秦朝笑说道,“成名要趁早。” “成名要趁早?” 苏轼眼睛一亮,‘成名要趁早’是二十世纪著名女作家张爱玲的名言,大才女张爱玲一千句、一万句都不用听,唯有‘出名要趁早’被很多人牢牢记住,甚至奉为行事准则,从某些方面来说,这句话确实很有道理。 苏轼看着秦朝眼里都是笑意:“什么事从秦兄弟的嘴里说出来,都有另一番新气象,没错,从来英雄如美女,不许人间见白头。出名要趁早,来得太晚的话,快乐也不那么痛快,不过像秦兄弟这种绝世大才,我觉得大器晚成才是王道,成名过早,便如揠苗助长一样,终究是有着缺陷的,秦兄弟自己也许觉得这点缺陷没什么,可对天下终究是损失。” “大器晚成是王道我岂不知,只是时不我待,只能兵行险着了。”秦朝感慨一声看向苏轼,“苏大人,您是千年难出的文曲星,得您一句话,胜我奋斗十年,我这些诗词,要刊出,能为它作序的,我看也只有苏大人够资格了,不知苏大人能否帮我……。” “写序?” 苏轼眉一挑,这时大宋的风气,越是名声响亮的名宿便越喜欢提拔后进,苏轼也有这爱好。 “秦兄弟,这二十首,我等舞文弄墨之人,怕是谁看了都想作序吧。”苏轼爽朗而笑,“你稍等。”略一思索便抓过宣纸铺上,拈起墨块磨起墨来。 秦朝心中吁一口气,向郭媛媛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退出书房。 “官人,你为何非要苏师兄作序?”郭媛媛轻声询问,秦朝的二十首诗词刚刚她也看过了,每一首都是绝品,这样水准的诗词根本不用苏轼来捧也能流传天下。 “媛媛,人捧人无价之宝,人踩人寸步难行呀,我现在资历过浅,不得不如此呀。”秦朝苦笑道。 “前世二十一世纪初,文明都发展到那种程度了,可书法协会,诗词协会都是些什么人?当官的占了很多,那种时候都是官本位,当官时一字千金,人人争求,即便书法不堪入目,望之欲呕,诗词可笑幼稚,依然有人追捧,可一旦犯事落马,便立马打回原型。”秦朝是不得不小心,毕竟文化艺术不像有标准答案的数理化,所以好坏就是一张嘴,捧可以把你捧上天,踩可以踩得你遍体鳞伤。 “官人你的诗词才华,就如袋中锥,沙里金,埋不住的,不过谨慎一点也好。”郭媛媛叹息一声,秦朝的担心她当然明白,她郭媛媛的才华,青楼中很多女子的才华未必就下于那些名传天下的才子,可又有多少人能名传天下? 时间流逝,秦朝一直等着苏轼写序,院子外面,章博通、沈傲南等七大才子,毕守祥、班老头等一些人都堵在院门口。 “子时了吧。” “嗯,是子时了,再不出来,一天就过去了。” “秦兄弟身边的两个女子前几天就离开了,你说,这秦兄弟不会真是耍我们吧?也偷偷的走了?” “不可能,不说没他离开的消息,就说秦兄弟这种人,能那么豪爽和我喝酒的人,我老毕第一个不信他会失言而逃!” “对,我班老头也相信秦小兄弟的为人。” 一个个议论着,忽然‘咔’的一声,院门缓缓被拉开,四周声音嘎然而止,一双双目光看过去,只见门内站着三人,都是满脸春风,看起来都很开心。 “秦兄弟没有逃走。” 七大才子、毕守祥、班老头、李仙猴等一众人个个兴奋起来,章博通、康元卿,林希华等更是高声叫了起来。 “秦兄,现在可是要表演了?” “秦兄,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临时出问题了,飞不了天!” …… 秦朝、苏轼、郭媛媛踏出院门。 “章兄,你这什么话。” “毕兄,我秦仙傲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这不还没过子时么!”秦朝随意应付着,所有人都向广场走去。 雷峰塔下巨大的广场,火把林立照得半边天都似亮了,“嗯,他空着手来了,秦仙傲空着手什么也没带,不会真的能飞吧?”“不对,这模样说不定是来做解释的。”广场气氛也一下热烈起来。 秦朝一扫广场,视线落在正中央被灰布盖着的山包上,一队军汉正守护着这两个大水缸大的山包。 “几位大哥。” 秦朝、郭媛媛、苏轼连走到那队军爷前。 “纪军爷,麻烦让大伙都退后三丈。”秦朝说道。 “可以。”为首的纪川一冷着脸一挥手。 “退后!” “还请往后退,好让秦公子表演。” 一个个军汉向着四周靠近的人群呦喝着,很快,这里便清出一块九丈方圆的场地。“秦公子,请吧!”“多谢了。”秦朝走近‘山包’,而后抓住盖布一角用力拉开。 “那是?” 四周一个个瞪着眼。 那是一个大藤篮,篮子用绳子连接着布囊似的东西,布囊里似乎包裹着什么,旁边还有一个似乎是鼓风机。 “秦兄弟,那就是飞天的工具?” “酒色公子,你不会说是要用那东西来飞行吧?” 一个个叫嚷着,这被布盖着的山包是早上被发现在广场的,众人也猜测过倒底是什么,此刻秦朝揭开面纱,可一个个都懵了,这东西能让人飞上天? (谢谢‘瑞椿斯露’、‘会咬狗的人’打赏!) 第五十六章 今晚乘风飞去 “这天下从没有人能够飞行。”一个个看着秦朝的动作。 花间派琴操、张巧争、王朝云、宇文柔娘,一些和秦朝同喝过酒的更是有些担心,所有人都能想通一点,如果以前曾有人飞行过,那他们这些来自天下各处的精英不可能没听说过,而没有,那秦朝的飞行。 尤其是这些天秦朝一直都呆在寿宁院,并没有出军营。 没出军营,又没见秦朝做实验。 那这飞天之法,显然是秦朝空想出来的,根据一个想法就有胆放出承诺并且信心百倍,而且还亲自以身相试。 “啪!” 秦朝的手抓住鼓风机的把手。 “嗯?” 一个个瞪着,这鼓风机有着一丈长,半丈宽,是少有的超级大规格鼓风机,根本不是普通武者能拉得动。 秦朝手一动。 “呼哧~” 风箱被拉动,袋囊开始鼓起,同时郭媛媛举着火把走了过去,踏入藤篮之中。 “呼哧~呼哧~” 秦朝拉风箱的动作越来越快。 “这球,好大!”只见整个气囊越变越鼓实,此刻已经是五六丈高,驻在仿佛一座小山似的,可这球囊还在增大。 “点火!” 只见郭媛媛连将火把伸向球囊下的一个装置,立时大火熊熊燃起,而后明显可见那大山状的球囊在往上鼓起,很多人眼中闪过若有所思的光芒。“不会是通过这气把烟收集起来吧?”烟是往天上飞的,这事人人都知道,可用烟做动力来带人飞上天空…… “不可能!” “三岁娃娃都知道烟不可能带人飞上天。” 烟不是不能带人飞上天,可那得多大的烟?若是用烟,别说秦朝这么小一个燃烧装置,就是再增加百倍的燃烧装置,气囊再大上十倍,怕也很难。 “不对,他这是明火。” “明火产生不了多少烟尘,他这绝不是用烟来飞天。”确实球囊下的燃烧装置大火熊熊,根本没什么太大的烟尘,除非燃料放错了。 秦朝拉风箱的动作一点也没减速。 “嗯?这球囊好像飘起了一些。”此时的球囊已经升到七八丈高,和先前懒洋洋扁趴在地面不同,此刻被从上面拉得长长的,渐渐的球囊上面开始变大,而后真正的飘了起来将连接吊篮的绳子拉得笔直,可是装载了郭媛媛的吊篮并没有离开地面。秦朝移开风箱,上前一步也踏入吊篮,而后在燃烧装置下面摆弄了几下,那是进气口,秦朝将进气口几乎完全打开。 “轰!” 大火涌起,热气球球囊内空气温度急剧升高。 “飞……飞起来了!” “真的离开地面了,这……” 一个个瞪大了眼,此刻吊篮在绳子的拉力下离开了地面,而后缓缓往上升去,虽然吊篮升空还不足一丈,可这种飞升方式,哪怕是升离地面一厘米也标志着一种不可能的发生。 一个个胸口起伏,眼睛死死瞪着升腾的热气球。 “这球,看着没什么特别。” “那火根本就是明火,没多少烟,烟可以往天上飞,可没有烟,凭什么往上飞起?”苏轼微张着嘴,高天籁眯着眼,章博通、林希华、张巧争、琴操、毕守祥……一个个甚至都有一种做梦的感觉,不是烟,而是火,再加上一个球囊,却带着人飞上天空。 “天灯!” “我想到了,孔明灯也未必是用烟带着飞上天的。”孔明灯不是没人想过,可用孔明灯带人飞天,就像用放风筝将人放上天一样,原理似乎说得通,实际操作可能性不大。 “我一直以为孔明灯的纸张只能承受一两只小小蜡烛和扎灯的竹子,可我错了……” “我明白了,虽然孔明灯的纸张无法受力,可是用别的方法变通一下不就可行了,这秦仙傲的飞天装置所用的气囊,应该就是用动物皮做的吧?” “没错,一定是用动物皮,只有动物皮才能承受这么大的力量而不会透气……” …… 人最难的就是方向,有了方向,告诉你那个是对的,事情就好办了,这也是为何第一个原子弹研制时间最长,而后其他国家却很快。 “他这气囊根本不是动物皮。”苏轼眯着眼,“用动物皮来制作成本太高,而且动物皮太重,制作出来像现在这样效果的东西,至少还要大数倍,而且火力要求也更高,那根本不现实。”苏轼是知道秦朝用的材料的,也因此第一个明白这热气球是如何做出来的。 “各位,酒色公子这东西确实带着他们飞起来了。”一道声音响起,“可是,能飞多高,会不会飞几丈高便坏了,掉了下来?如今一切都还是未知的,倘若飞不了几丈高,那种飞和没飞有什么两样?所以大家别高兴太早。”这声音一出。 “没错,那气囊承力能撑多久还不知道,我们还是再看看。” “是啊,我记孔明灯有些就是上升没多高便自己烧了起来,这大号的孔明灯火这么大,上面的罩子能不能禁得住火烤还真很险……” …… 一个个都看着飞升的热气球。 一丈! 二丈! 三丈! 这热气球一直往上升,渐渐的升到了数百丈之高,原本房子大的热气球,几乎都变得极小了,这时很多人都开始兴奋起来。 “能飞这么高,时间也这么久!” “现在都没出事,看来是不会出事了,这么说,我们真能飞到天上去看看?天有多高?上天会有什么了?” “苏大人,你的诗中不是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云层深处有没有宫殿,是否住着神仙,以前不明白,今后……” “也对,这秦仙傲这么飞上去,不会真遇到……” …… 天空是人类最好奇的所在,飞翔,更是人类深根蒂固的梦想,看着雄鹰展翅,鸟儿翱翔天空,谁没有梦想过自己也能像鸟儿一样尽情在天空飞翔? 现在热气球带着秦朝、郭媛媛两个成年人飞升数百丈之高还在往上飞,秦朝能,那他们也能,而且这时一个个也都明白过来,‘仙女飘飘上九霄’的四句迷语,迷底其实就是孔明灯,若是想飞上天空,只要依着孔明灯的方式做一个像秦朝所乘的大号孔明灯就可以了。 一个个兴奋激动不已。 这人群中也有一些人看着夜空若隐若现的热气球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这酒色公子,居然凭着一个猜想,就弄出这东西!” “不做任何验证,便直接夸出海口,这夸出的海口居然还能实现,这可是飞行呀,这人……是运气还是本事,若是本事的话,那就太逆天了。” “这样的人才竟然是他派之人。” 理念之争,向来是尸山血海的,虽然能够飞行很让人兴奋,可一想到秦朝这样的人才是他派弟子,很多人心中便不舒服。 “小小一个花间派,也想保住这样的人才,当真是痴人说梦。” “我门派和花间派向来是仇家,这酒色公子如此聪明,不得不防。要怪,也怪你太爱现了,现在你是飞得开心,可等会下来,一旦出了军营,就算我不动手,怕是很多人也会动手……”一个个心中冷笑。 没有人注意到。 “秦兄弟,果然我还是小看了你。”苏轼微笑着朝天空缓缓挥手,“于平常中见不平常,诗词如此,这孔明灯亦如此,也许,出名要趁早对你来说是对的。” “我还担心他怎么离去。”高天籁眼里闪过惊讶和赞叹,“他选择今晚这大风日子坐这球飞走,我们看着似乎是往上升,可真实怕是顺着风斜着飘飞上升,这样在空中飘行一段时间,落下来时,怕是已经在数里,甚至数十里之外吧。” “这样真的行么?” 张巧争看着天空,秦朝和她说过‘今晚乘风归去,后会有期’。 “若那东西真能顺风快速飘飞,摆脱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倒是省事。”秦朝自己不是先天高手,只能完全靠花间派先天保护,若是敌方高手不多,倒也罢了,可一旦对方势大,张巧争也没把握,因此张巧争也想秦朝真能靠着这热气球离开是非之地。 一个个等候着降落,琴操、张巧争、宇文柔娘等一些人也很有些担心意外,毕竟孔明灯也有半空掉落的可能,可大多数人都想看看这热气球能飞多久。 天空上。 大火熊熊燃烧,吊篮中郭媛媛脸色苍白,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却有着极度的兴奋。 “官人,我们真的飞上天啦!” “是啊!” “这飞得好高,你说若是这球做得更大,燃料更足,我们一直往上飞下去,会不会遇到神仙,那更上面的又有什么呢?”郭媛媛语无伦次,眼里都是好奇的兴奋,古人对于天空,大气层的了解接近一无所知,因为一无所知,所以更渴望知道。 秦朝笑看着兴奋的女人:“朝哥出马,吕洞宾也得绕着走,怎么可能遇神仙?这天空啊,越往上走就越冷,到了二三千丈高空,都能呵气成冰,就算能往上飞也绝不能飞了。”前世研究,将大气分为对流、平流、中间层、暖层、逃逸五大层,每一层都有不同的环境,热气球推荐飞升高度最高为4千米,上了7千米就因为气候风力变化冲突难以控制,到了8千米就会极度缺氧。 “呵气成冰,骗小孩哩,二三千丈不能往上走了?你也是第一次飞,还想糊弄我!”郭媛媛看着上空越发渴望,甚至也有一丝害怕。 (谢谢‘会咬狗的人’、‘瑞椿斯露’打赏!) 第五十七章 备极哀荣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你仔细感觉一下,这风,还有这气温,山高风越大,高处不胜寒,不用三千丈,过了千丈高,你就受不了。” “这风很舒服,我很喜欢,谁说受不了!”郭媛媛兴奋得手舞足蹈的,这种小女儿神态,向来稳重又境遇悲惨的她身上很少出现。 秦朝前世也坐过热气球,对于地球上空的气层划分,温度来源,气压与气流等知识也是懂的,更知道这样的天气到了七八千米上空,温度至少是零下十多度。 “不过是坐一次热气球而已,有必要这么开心么?”秦朝调侃着,也没多解释大气层的知识,毕竟这些物理知识现在这个时代说出来反而说不清。 郭媛媛白了眼秦朝:“这可不是普通坐一次热气球,我们……可能,是有史以来人类第一次飞上天空,第一次飞上天的人,你想想……”郭媛媛也是极有见识的,自然知道第一个飞天代表的意义,别说郭媛媛还是江南第一才女,就算是个淫妇,也会被记入历史书中为后人所知。 “祸兮福所倚,师叔设计让我嫁与他。”郭媛媛看着满天的星辰,凝望着越来越小的地面,心头从未有过的激动与开心。 “仅此一事,就值得了。” 所有不甘,所有的怨言,因霍青也是秦朝女人带来的耿耿于怀这一刻都似烟消云散。 “对,我们是第一个,也是第一对同时乘热气球飞上天的夫妻。”夜空中秦朝笑看着雀跃如小女儿般的郭媛媛,心中涌起一股冲动,缓缓贴过去搂向郭媛媛。“你干嘛?”郭媛媛笑着推拒。 “别乱动,会掉下去的。” 郭媛媛吓了一跳,推拒动作顿时小了很多:“那你不要动手动脚的……” “好。”秦朝应着猛的一把搂住郭媛媛,顿时一个温暖充满弹性的**在他怀中扭动挣扎。“别乱来,盛朝。”“那正着来……”秦朝压上去亲郭媛媛嘴巴。“不许放肆……”郭媛媛连用手挡在脸上,被秦朝吻在她嫩生生的手掌上,郭媛媛脸上浮起如玉的红晕,整个身子如要软倒一样,秦朝在她手上亲了几下,便嘴唇下移一头裁在她雪葱也似的颈窝里。 “啊!”郭媛媛连后仰着,左右摆动脖子躲避。这时秦朝双手下移一用力竟将郭媛媛抱离了地,而后一弯腰,将郭媛媛整个儿压了下去按倒在藤蓝中,这一下郭媛媛躲无可躲,只能将手挡住脸嘴,其他地方根本无暇顾及。秦朝再次低头裁在她颈窝里,狂吸着她内衣里的肉香,大口大口狼吻一般狂吻着她天鹅般长长的雪白脖颈,更顺着这雪白颈脖往下吻进去。 “盛朝,你别这样……”郭媛媛感觉心中涌起一股股冲动,仿佛下面有东西在膨胀,渴望,一层层的**涌动,仿佛要冲垮那专为欲果筑起的大堤。 “求你……放过我呀……” 眼水狂涌而出,郭媛媛挣扎更加激烈,倘若这一次‘决堤’,那后果不堪设想。“你想让我自尽么?” “自尽?” 秦朝火热的心一下冷静了很多,随即一笑,在郭媛媛下颈重重亲了一口,抱着她站了起来。 郭媛媛轻轻推开秦朝,拉紧胸口被拉开的衣领,两人并肩而立,看着夜空。 许久---- “媛媛,把这背包背上,我们也该走了。” 郭媛媛嗯了一声,弯下身,这藤篮里有着一个大包裹,两人肩并肩的将包裹背了起来,一切检查无误后,秦朝伸手关小了燃烧装置。 “跳!” 两人牵手纵身跃出藤篮,同时秦朝另一只手中出现一枚石子。 “咻!” 石子破空,很快穿过热气球布囊,布囊上面破了两个洞,里面大量的热气急剧泄出。热气球下面,两个人影飞速掉落,可突然‘篷’的一声,一朵巨大的云伞打开。 “慢了!” “掉落速度变慢了,盛朝,这降落伞真的有效。”郭媛媛转头看向旁边秦朝,天空中两人牵着手缓缓飘向远方。 雷峰塔广场上。 一个个看着天空那如星光般的热气球。 “咦?”忽然一先天高手惊咦出声,“好像不对劲。” “不对劲?” 此刻空中星火根本看不出变化。 “诸位,秦仙傲的飞灯在降落。”一道宏亮的声音响起,那是飞站在雷峰塔顶的先天高手。“不好,秦兄弟出事了。”湘西酒鬼声音也响起。顿时一道道先天高手飞上雷峰塔,直接来到最顶层,看向天空,天空中热气球上部一漏气,这掉落速度自然极快,很快一个个眼力好,功力高的先天高手都看到极速坠落的热气球,顿时很多人脸色大变。 “这次飞行,还是失败了么?” “这么高掉下来,而且这速度……这秦仙傲不会就这么……”虽然酒色公子的品性不为人所喜,可抛去成见,论才华,众人中他属第一。 “虽然他不是我门派中人,可是这样的人才不该这么死去,而且这次灵气溃散,他这样的人才……” “酒色公子也就是高傲了一点,王安石不也一样十分自傲,看不起人,这算不得什么大错,就这样死了太可惜。”一个惋惜着,当然也有一些暗自窃喜,可一个个都看着那热气球。 “诸位,秦公子坐的孔明灯火好像要熄了,这掉落的地点也不对。” “没错,今晚刮大风,他这在这天上飘了这么久,应该会落在那个方向,我们往那边走,第一时间找到秦公子夫妻,运气好兴许还能救得活。” 一个个也都醒悟过来,连冲着风刮去的方向冲去。 “篷!” 巨响中热气球坠落在一块山石上,很快便有人发现了那坠落的热气球。 “在这里!”“到这边来!”一道道身影冲到山石处。 热气球所在地,三道身影落了过来。 “秦公子?” “秦兄弟……咦,没人。” “怎么会没人?” …… 酒色公子夫妇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整个雷峰塔下一个个门派的人,军营中的人都分散开来四处寻找,苏轼更是出动衙门公差发动百姓驾着舟船在西湖中寻找浮尸,可是一连三天,连一个人影也没找到。 “酒色公子死了!” “十二月十二日,秦仙傲在西湖雷峰塔下进行空中飞行,虽然成功的飞上天空,可是半个时辰不到,便发生意外,飞行装置掉落,秦仙傲夫妇坠落死亡,尸首不存。” 这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迅速向着天下各个门派传去。 龙神宫以一人之力带着联盟在龙神棋局上取得胜利的秦仙傲竟然死亡了? 写出《论驭术》集册,被慈航静斋看中,因一故事则发明了飞天装置进行了人类历史首次飞天,并且基本取得成功的秦仙傲竟然不幸逝世? 西湖雷峰塔。 鼓乐喧天。 “我一直说年轻人是我们的希望!” 苏轼出钱为秦朝举行了盛大隆重的‘追悼会’,在这会上,天下诸派尚未离开的所有人都齐齐聚集。洛派名宿龟山先生杨时朗朗声音响起:“优异年轻人更是希望,而像秦仙傲这样,年纪轻轻,却有着能以一人之力战胜龙神的惊天智慧,同样也有着能说出《论驭术》这样文章的才华,更有着制作出带人飞天这样奇妙装置的巧手,这样的人是不该死的,他的死,是天下,尤其是这一次灵气溃散灾难降临时天下最大的损失!” “上天自古妒英才!周郎如此,王勃、霍去病亦如此,秦仙傲其才千年不出,其貌天下少有,老道第一次见,便预感不妙,如此接近乎完美,智慧滔天之人,上天怎么会愿意放下来?”紫阳真人张伯瑞亦是高声感叹,“惜呼秦仙傲傲骨天成,此等傲气或许在他身上是缺陷,可天地尚且不全,况乎人,正是看到了秦仙傲身上这个缺点,我想着,或许他能长生,可没想到,秦仙傲其人才华太高,即便有着这种缺陷,老天究竟还是不能容他,惜哉,憾哉!” “其人天纵奇才!” “世所难见,若不死,必为一代伟人!” “制作飞天工具,上登天宫,为神仙所忌,故降下灾祸,毁尸灭迹,可惜,凡人终不能窥神权……” …… 中国自古以来都是人死为大。 天下英雄,如果不是站在权力顶峰,无论生前做过何等惊天动地的大贡献,其主张言论如何正确伟岸,总归是要受人诟病诋毁甚至疯狂打压至死的。 可一旦身死便不一样了,如果不是生前结了重仇,或者还涉及到利益牵扯,人死之后,众人都会十分宽容大度,给予死者极大的荣誉,甚至这些荣誉超过了死者本应得到的也不是很在意。 秦仙傲生前并没有真正得罪人。 现在死了,给他荣耀至极的盖棺定论也不会危及到自身的利益,有了这两点,众人自然一个个不吝赞词。 就是林希华、聂若冰很多原本已经打算暗杀秦朝的人,此刻也一个个放下心头成见,高声评价称赞着秦仙傲。 也就是在这会上。 苏轼拿出秦朝亲手写就的二十首诗词。 能来这里的,又有几个完全不通文墨的粗鄙之人?辛弃疾的词和苏轼的词都近乎于技进于道,即便是个山野村夫,看了也能感觉到其中的美妙,更何况文人士大夫。 这二十首诗词一出。 其用词之大胆,放肆,似是写词却又超出了词,似诗又超出诗,看似乱来,却又处处合规,那种任意之至,随心所欲不逾规,却偏偏意境高雅长远的风格,一下子震惊住了众人。 “可与东坡竞长短!” “已成一代大家,不让李杜!” “年虽幼,词不嫩,才华更胜王勃,只此二十首即可名列丹青,诗词可流唱千古!” …… 摒弃了成见后,再加上对死人没必要那么挑剔。 一句句正确的评价从这些人嘴里向着天下漫延开去,辛弃疾的诗词只要众人给予正确的评价,不需要拔高,便已经是最高的。 这些人的宣扬之下,再加上花间派发力,一处处青楼将二十首词唱了开来。 英年早逝的新一代诗词大宗师秦仙傲的名字也越来越多的为人知晓。 第一章 午门跪谏 “段公子,段夫人,请稍候。” 大理城一家酒楼靠窗处,跑堂小二放下两杯热气腾腾的普洱茶便连退下。 “盛朝,这大理城还是老样子呀。”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秦朝也很是感慨,上次离开天龙寺后,再次回到大理城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多时间,不仅成了亲,而且还和乔峰斗酒,慕容过招,更去了一趟龙神宫,被慈航静斋给看中了。 “吃过点心,我便带你去天龙寺。” “还是不了……”郭媛媛脸色复杂,“孟述圣、郭叙真、黄通明……天龙寺内熟人太多,有些事,发生了后要想完全放下,谈何容易,虽然我知道不用介意,可真正面对,总归还是不舒服。” “也好。”秦朝也明白如果让郭媛媛见孟述圣、郭叙真等天龙寺的老一辈文人确实很难尴,“娘子,不去天龙寺内安居,那只能在这大理城买个院子,你喜欢住得离皇宫远还是近,要不去洱海边……”秦朝说着目光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街景,忽然一愣,远处皇宫大门前密密麻麻的,仿佛蒸饺子似的跪着一排排的文人。 “那领头好像是王建?梅时著?” 皇宫大门和这酒楼隔着很远,可秦朝的眼力和感觉很灵敏。“不仅王建、梅时著,还有李士奇、易绍功、沈维克……这……” 皇宫大门前跪着的都是天龙寺武道院的。 “咦?”郭媛媛也发现了皇宫前跪着的人,“保定帝宅心仁厚,宽以待人,大理皇室向来得民心,这皇宫前怎么会出现逼宫?”郭媛媛看向秦朝。 “小二。”秦朝连叫道。 “来了,段公子有何吩咐……” “我问你,这皇宫前跪着那么多人,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秦朝向小二询问道。 “原来是这事呀。”小二顿时乐了,“这一年都听说段公子您离开了天龙寺,在外云游,看来这事不是谣言,您是刚回城吧。” “昨晚才到。” “段公子,这皇门跪谏之事并非近日才有,我记得大约去年接近年尾,这事便发生了,起因是朝庭颁布律令,天龙寺要进行大规模扩招,可能是波及天龙寺各位前辈的待遇利益,总之这命令一颁布,天龙寺除了三位圣人外所有德高望重的大人齐齐上宫请求圣上收回诚命,似乎并未谈妥,而后便这样了。” “而后便这样啦?”秦朝一愣。 “对,他们这些人,跪在皇宫大门前先是哭,后是骂,这情形并非一天二天,而是自那一天起,几个月来,风雨无阻,就连大雪天也没落下,朝去晚回,每日里五更天没亮便去了,直到太阳下山才回,天天都跪,作孽呀,李先生、吴先生他们一个个都是七老八十,满头华发,老了却这样。依小民看,这两年新寺生每次年比,考核成绩那个出色,简直个个不让当年高相爷,想必是皇上见了一时激动,这才扩招,这事小民看来没必要,不过诸位天龙寺的大人这么天天跪谏也不是办法,为一口气,为一点米值得么?”小二感慨了一声,见秦朝、郭媛媛蹙着眉,连道:“段公子,我等小民只能知道这么些事,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多谢小二哥,你请忙吧。” 小二连退下。秦朝、郭媛媛对视一眼。 “盛朝,这事发生时间是十一二月份,你说会不会与……” “天龙寺不会无缘无故扩招,应该是了,吃过饭,我们去探探。” 皇宫正门前。 梅时著、王建、吴心果、刘豫等数百人顶着凛冽北风,一个个跪得笔直,脸上都是坚毅、忿怒、委屈的神色。 “圣上信新人,不信老人,蛮不讲理,我等唯有跪死!” “圣上以宽容待人,臣等自兢兢业业以报,圣上无理取闹,臣也唯有以死跪谏,求圣人体谅!” “天龙寺不该毁,天龙寺是有贡献的,我等如此肝脑涂地,圣人却听信小人言,欲毁我等,臣等不服,还请圣上请出段海峰,与我等对质!” …… 不远处一个角落,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向着远方离去。“盛朝,你在这里的化名是叫‘段海峰’吧?”郭媛媛询问道。秦朝苦笑点头:“这事十有八·九和灵气溃散有关,只是不知为何扯上我了,算了,先找房子吧。” 大理皇宫议政厅,保定帝冷冷瞪着下面躬身的官员。 “还没找到段海峰的所在?” “臣无能!” 这官员惶恐答道,保定帝满脸疲惫的挥了挥手:“既然没找到,那再加派人手接着找,这事非常重要,知道么!”“臣定全力以赴!”“你退下吧。”“谢圣上!”那官员连恭敬退下。 保定帝看向大厅内剩下的三个穿官服的老者:“他们这样天天在外面死谏不退,不是个办法,三位爱卿,可有良策?” 黄通明、孟述圣、郭叙真自然明白保定帝指的是皇宫大门外的事,郭叙真上前一步:“皇上,臣的意思还是将龙神宫之事告诉他们。” “这万万不可。”孟述圣连道。 保定帝一按额头:“郭卿家,若是能告之他们,岂能耽搁到现在。” 郭叙真沉默,龙神宫是武林中至高隐秘,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先天武林江湖中人甚至都尽量避开普通江湖,而这一次龙神宫开启,大理天龙寺一方,知道的也就孟述圣、高升泰以及保定帝等为数不多的人。原本他们以为这一次龙神宫开启,是场盛宴。孟述圣甚至还为秦朝没能去而惋惜,可是谁料到,喜事变丧事,虽然收获了一幅价值无可估量的先天图,可这先天图只能使用六十年,六十年一过灵气便将溃散。 知道灵气对武者的重要性。 谁不慌? 哪个武林中人不疯狂? “我天龙寺武道院成立,有一个隐藏任务,那就是调和百家。” 洛阳的洛派只讲洛学。 苏州容派只讲容学。 可大理天龙寺集齐了中原文化圈几乎所有门派的学问,在一个小小天龙寺内就分成百派竞争,竞争同时又和中原其他学派都有关联,为何会这样? “当年我先祖四处奔波,终于说服天下各派。” “中原各门各派都愿留下一脉,甚至有些完全将自己门派扎根于我天龙寺内,我段家是为了武功功法,可他们就是做实验,想让天龙寺探路,探出一个能联合百家之力的管理方式,以期能够最终破译长生诀。” 理念之争最是难调和,一个小小学派内部都往往陷入理念之争困境最终不得不分家甚至大打出手,弄个两败俱伤。 孔子一死儒家便立马分出八派,一派尚且如此,百派如何协力? 因此才有了这天龙寺。 一个个门派都想天龙寺能实验出一条新路,让天下英才,让百家学派能齐心协力共破长生诀,当然最大的可能就是调和自派中的分岐。 原本这一切并不是那么急切,众人对天龙寺也是听之任之,甚至很多门派都忘了天龙寺的这个作用。 可灵气溃散消息一出。 一个个都慌了神,知道再不拼命六十年一过所有人都得成为各自门派亡派灭种的大罪人,死后也无脸见祖宗。 于是乎。 早已遗忘的天龙寺使命再次被他们从书中翻出。 于是乎。 一个个派出高手前来督促,斥责天龙寺,百家学派甚至联合给天龙寺发出了最后的通令。 若再不弄出可观的成就,天龙寺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依我老黄看,圣上不妨让一步,我和老孟、老郭也一起去劝劝李士奇他们,让他们也各让一步,然后拖下去,我想天下各门派如此急,也不过是暂时的,时间是最好的药,等过了一阵,他们兴许就会清醒,就没那么急了,再派人前往解释兴许这事就过了。”黄通明沉声。 “这是万万不行的,一步也不能退。”保定帝脸色很难看。 “皇上,这退一步两步,于大局并无影响,你又何必弄这意义之气?”郭叙真疑惑道,这两个月,他们三人为此劝过保定帝很多次,可保定帝却一步不退让,三人也很想不明白。 “不须问,你们可以退,朕却退不得,一退就是万丈深渊。” 保定帝沉着脸。 百家联合起来破译长生诀不得法,可在天龙寺之上却出奇的一至,百家之力何其强大,哪里是他段正明能抵挡的? “这一次之事,若我办不好,他们便会让高升泰接位,我大理段氏一直坐这皇位,倘若在我的手中失去,我段正明死后有何脸目见先祖!”保定帝心中愤怒,可这事又说不出口。 “圣上,如今之事是急不来的,就算跪谏之人真的退去,也不过是天龙寺中多招了几个寺生,于大局未必有益,您老这么死咬着不退步,总得给个理由。” “郭爱卿。”保定帝眼里冒出恶狠狠的凶光,“这一次天龙寺必须一年出现新气象,二年明显看出成绩,三年得拿得出让天下信服的成果,而且这天龙寺得去洛阳开分院,否则这天龙寺也就没必要开下去,我段正明也只能去出家作和尚了,这就是底线,这不是朕给出的底限,是诸家百派齐齐给出的,他们的人就在这大理城,随时考核,随时准备推我下台。” “这么急?”黄通明蹙眉。 “没留一点余地么,这可真是……”郭叙真苦着脸,听了保定帝的话,真正的感觉到了这一关不好过。 “百派联合逼迫,倘若只是口头威胁还好办,偏偏他们给出了明确的指示,有这明确的指示,还派人随时考核,这可不能敷衍,可要拿出合他们心意的大成果,那根本是不可能办到的,圣上……”郭叙真说到这没有再往下说。 黄通明、孟述圣也都低着头。 (谢谢‘鸿辰道人’、‘会咬狗的人’打赏!) 第二章 有救世之能 “三位爱卿,朕现在能依靠的也只有你们了。”保定帝微笑看着郭叙真三人,眼神却寒气森森,“倘若你们也不能给朕出主意,那朕只有等死了。” 孟述圣微微一颤,保定帝虽然宽厚仁慈,可登上一国之君的,岂能没点手段。 “圣上,臣倒是有一个想法。”孟述圣连道。 “说!” “圣上你想这一次的事情,根源是谁?” “别卖关子,直说吧。”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酒色公子秦仙傲。” “秦仙傲?”保定帝眉一挑。 “臣以前从没听说过天下有秦仙傲这一号人物,可是这一次龙神宫开启,他却在所有人都无能为力时接手龙神棋局,情报不是说他以一人之力,亲自指挥棋盘所有盟友军队,甚至完全不用他人动一根手指,这份能力……”孟述圣说着心中很是感慨,越是了解龙神棋局,就越知道秦朝当时的表现有多可怕。 孟述圣沉声道:“微臣每每想起,都感觉此人之智,已经超出了人力所能,近乎于妖,而有这样惊天之智之人,定能想出让人绝处逢生的决策,定能带给天龙寺新的希望。” 黄通明眼睛也一亮:“没错,圣上,这一次的祸事本就是这秦仙傲惹出来的,我们自己想不出法子,可他难道想不出?我们不如找他出主意。” “秦仙傲确实多智近乎妖,我亦同意,而且不找他找谁?”郭叙真声音带着丝忿怨。 虽然这次龙神宫之行,酒色公子做法并没有任何值得指责之处,可终究是因为他胜了龙神棋才引起灵气提前溃散。郭叙真、孟述圣、黄通明虽然佩服这秦仙傲的能力,可如今被逼得焦头烂额心里岂能没一点怨愤。 “找他?”保定帝脸色更加难看了。 “朕岂会想不到他,可是早先还能够找他,现在人都死了,你让朕找他,去阎罗殿找?”保定帝冷声道。 “死了?” 孟述圣、郭叙真、黄通明瞪大着眼。 “圣上,那秦仙傲不是个蠢人,怎么这么容易就死了?”酒色公子死讯虽然传开,可毕竟时间短,天下知道这事的都是各门各派居多,再加之大理偏远,孟述圣、郭叙真、黄通明又因跪谏,天龙寺扩招改革之事天天焦头烂额,自然没收到这消息。 “黄爱卿,你这么说是怀疑朕是在说谎骗你?”保定帝语气很冲。 “不敢,臣只是好奇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死的。” “这秦仙傲才智过高,又心太傲。”保定帝冷声,“身为一介凡人,竟然不知天高地厚乘坐孔明灯飞上天空,据说是飞得太高,惹怒神明,故而被随手抹去。” “飞得太高?” “惹怒神明?” “被神明随手抹去?” 孟述圣、郭叙真、黄通明低着头眼神怪异。 “孔明灯是能飞天,可谁能坐着孔明灯飞上天?能飞上天的是神仙,如果秦仙傲真是坐着孔明灯飞得太高,那不是被神仙抹去了,而是他本身就是神仙假扮凡人的,可这更不可能……”三人虽然不信,却知道不能再将矛头指向酒色公子。 “圣上,酒色公子其智在我等之上外,另一人也不比他弱多少。”郭叙真说道。 “你是说段海峰么?” “圣上英明!”郭叙真、孟述圣、黄通明齐声说道。 “段海峰确实不错。”保定帝沉声,这一次诸派除了对天龙寺提出要求外,还发生了一件事。“那秦盛朝回家一趟,年后便离开了,这一年也不知他怎么就结识到了慈航静斋。”对于慈航静斋这个先天武林的白道魁首,保定帝还是知道的。 “慈航静斋凡入世之人,都如神仙一般,眼光最是毒辣。” “我大理皇室原本与她们多年没联系了。” “可这一次她们居然派人给我传信,让我把天龙寺交给秦盛朝。” “交给他这么一个少年?”保定帝脑海回响着那封来信的话语----“秦盛朝胸藏韬略,有救世之能,世所难见……” “真有救世之能么?” 保定帝摇头心中很是感慨,秦朝的聪明是毋庸置疑的,可保定帝也是见多识广的睿智老人,自然明白聪明只是基石,并不表示什么,王安石不聪明,司马光不聪明,可一个好端端的大宋被弄成什么样子! 慈航静斋选中秦朝。 保定帝心中自然吃惊。 “那秦盛朝也不知是怎么打动了慈航静斋,说不准就是灵气溃散,慈航静斋也慌了神……”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们既然发话了,我就得给面子……”慈航静斋的命令虽然从不强求你听她的,可保定帝哪敢随意忽视。 “我必须得做出姿态,而且这秦盛朝和慈航静斋有关系,此次天龙寺危机,他若帮忙……”保定帝眼里闪着光,如果秦朝能对慈航静斋施加影响,而慈航静斋再开口为天龙寺说情,中原百家学派至少有一大半都会卖面子。 “三位爱卿,段海峰某些方面确实比你们强,可是……”保定帝沉声道,“聪明不是智慧,孩童学语,轻而易举,长大了却不行,难道是长大了还不如小时聪明么?段海峰能做到你们做不到的事,可阅历不够,所以他聪明,智慧却未必如你们,再者段海峰之人,至今音信杳无,我们得等到什么时候?” 孟述圣、郭叙真、黄通明沉默,保定帝所说道理他们何尝不明白,甚至比保定帝更不认可段海峰的‘智慧’,可是实在找不到好办法。 “启禀圣上,刘幕爽求见。” “刘才良不是刚走么,怎么又回来?”保定帝皱眉,忽然想到一个可能,连道:“宣他进来吧。”很快一官员入殿。 “圣上,好消息呀。” “快说。” “臣刚得到消息,段海峰公子已经在大理城。”刘才良高声道。“段海峰入了城?”保定帝眉一挑,“快,你赶快把他找来,朕要见他。” “是!”刘才良连恭敬退下。 “段海峰回来了?”郭叙真、孟述圣、黄通明对视一眼,都脸露喜色。 …… 大理城一巷子内,一少年和蒙纱美妇走向一间宅院。 “盛朝,先前那位蓝衣书生目光我总觉得很可疑。”郭媛媛低声道,两人这一路寻找出卖住宅,总觉得不时有路人看见两人时神态怪异。 “参加过五华楼问政的人,你认为会没人认识?我在这里大小也是个名人,又消失了一年多,这次突然回来,他们见了神态怪异也正常。”秦朝笑说着走到前面院门前。 “咚!”“咚!”“咚!” 秦朝敲着大门。 “来了,什么人呀?”大门打开,倚门站着一年轻高瘦小哥,这小哥目光一落在秦朝脸上嘴便张开了,愣了一下后眼睛放光的道:“是段海峰公子?” “你认识我?” “真是段公子呀,当年我还想加入太极社哩,怎会不认识你,对了段公子,您这是?” “我听说贵府有一栋临近洱海的住宅要出售,可有此事?”秦朝连说道。 “确有此事,您是想买宅院?”那小哥连点头,拉开大门,“段公子,我可是很崇拜你的,既然来了,不如先进府喝口茶,我们再谈宅院之事。”“这……”秦朝微皱眉。“耽搁不了多久的。”小哥连说道,“而且我还有点事要安排好才能带你去看房。”“那好吧。”三人进入客房。“段公子,这位夫人,请稍坐,我去烧茶。”那小哥很快离开。 “盛朝。”郭媛媛低声。 “别说话。”秦朝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双耳竖起。 那小哥离开客房后直奔厨房,厨房中一个女子正洗着菜。“娘子,菜先别洗了。”小哥闯进厨房低声道,“你去李老爷府上报个信,就说段海峰找我买宅子。”“段海峰?”那女子眼睛一下亮了,双手在衣服上擦了几下,刷的站起:“官人,你把他们稳好,我立马就去。”“嗯,我会带着他们去那栋空院看房的,你赶快去。” 女子奔出厨房。 小哥连生好火,又在火上架好煮茶的陶罐,这才奔向客厅。 “段公子,茶马上就热,您二位先……”小哥跨入客厅,声音嘎然而止,客厅中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小哥脸色一变,连冲出客厅,便见大门半开着,他连冲了大门追了出去,就在小哥出去没多久,这宅子中厨房走出一男一女,都三十多岁模样。 “盛朝,我这脸上涂了酱油,总觉得怪怪的。” “这里材料不全,只能凑和了,嗯?”秦朝脸色一变,看向郭媛媛,郭媛媛眼里也有惊异之色。“这些人来得好快?幸好我们都改了装扮易了容。”两人走向大门,一出宅院,便见巷子远处浩浩荡荡的来了很多挎刀持枪的士兵。 秦朝、郭媛媛走向那队士兵,很快便到了近处。 “站住!” “你们两个,有没有见到这人?” 那士兵首领拿出一张画像,画像正是秦朝的模样,秦朝笑了笑:“军爷,这像不是段海峰公子么?怎么,他到这条巷子啦?” 首领眉一皱:“这么说,你没见到?” “小民去年见过,今年确实没见到。”秦朝连说道,一幅战战兢兢模样。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若是见了段海峰公子,记得去衙门禀报,有你赏钱的。” “谢过军爷。” 很快秦朝、郭媛媛走远。 “奇怪,现在一个个都在找段公子。”首领嘀咕了声,一挥手,“眼睛都看仔细了,谁先发现段公子赏钱十俩。” (谢谢‘会咬狗的人’、‘书友150215071002435’打赏!)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章 来见我 天龙寺。 僻静桦树林内一俊俏少年和清丽少女并肩而坐。 “二年前就是这里,段海峰兄弟教会了我一个很有用的词。”段无丙低声说着,目光看着远方的火烧云,神情恍惚。旁边少女‘赵美琳’看着段无丙,眼露一丝心疼。“段海峰兄弟吉人自人天象,不会出事的,你我当年不也在外闯荡过,在外面游走时间过得就是快,他出外游玩,一年多没回也没什么。”“是啊,他身手好,脑子又灵,不会出事。”段无丙低低道。 “无丙。”赵美琳咯咯一笑,“你还没说段海峰兄弟在这里教了你什么词?” “这词。”段无丙眼露一丝回忆,“叫做‘演绎’,对我们做学问的人来说是很重要的,这词的意思就是从普通道理出发去认识个别现象的方法。” “演绎?”少女‘赵美琳’睁大着眼看着段无丙。 段无丙转过身,见赵美琳睁着大眼睛水灵灵的,不由眯着眼一笑道:“打个比方,绵羊是素食动物,你赵美琳小姐么,也是吃素的动物,所以段某人推导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赵美琳小姐是一只实实在在的绵羊。这就叫演绎,知道了么!” 赵美琳小嘴微张着。 “这就叫‘演绎’?”忽然醒悟过来,顿时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好你个段无丙。”赵美琳气鼓鼓的扑向身边段无丙,“竟然骂人家是绵羊,看我的无敌大铁锤……”一双粉拳扑打向段无丙,段无丙怪笑一声顺势抓住她拳头,“你是绵羊,我是老虎,绵羊碰到老虎还想反抗,这还得了,我要吃了你……”一男一女搂做一团,咯咯笑声渐小,山林化为寂静,许久。 “回去了!” 段无丙、赵美琳站起身来,往山下走去。 “秦朝那小子出事不可能,可这小子一出去就是一年多。”段无丙心中叹息,“秦朝将他们那些人都托付给我们,可没想到,皇上弄出那一桩事,一下子都乱套了。” “秦朝那小子还不知要几年才归来,我们一定不能把事情弄糟了。” 下了山,段无丙、赵美琳往住处走去。 天龙寺一处院子赵美琳推开院门,忽然愕了一下,“无丙,快来看,这里有一封信。”只见屋子内墙壁上一只袖箭钉着一张纸条,赵美琳一个飞步来到墙下,一伸手抓过纸条展了开来。 “酉时二刻来见我!” 这是七个漂亮到极至,看不出一丝暇眦的行体字,七个字一泻而下,有若天成。 赵美琳目光一落上便再也移不开了。 “谁的信?”屋外声音响起。“不……不知道。”赵美琳深吸一口气,如此漂亮的行书字,她是第一次看到,她抬头看向门口,“无丙,这里只写了七个字,酉时二刻来见我,不过这字,写得……那个气象万千,神韵天成,美得让人窒息。” “让人窒息?有这么好么,让我看看。”段无丙笑着走了进来。 “比我说得还好,这谁的手笔,咦?这下面应该是……地图吧?……”赵美琳蹙眉看向段无丙。 段无丙身体这时僵在离她丈许外。 “快,快把纸条给我。”忽然段无丙一个闪身,飞也似的夺过纸条,只是看了一眼便眉飞色舞的笑了起来,“他回来了,回来了!哈哈,这是他的字迹。” “他?”赵美琳一怔,忽然眼睛也是一亮道,“你是说段……” “笨蛋,这样带着仙气的书法除了他还能有谁写得出?”段无丙目光反复看着七个字,“哈哈,这小子,一年不见,书**底居然长进到了如斯地步,怪物,真不知他怎么练的。” “真是段海峰?”赵美琳瞪着眼。 “无丙,他那字写得翩若惊鸿,婉若蛟龙,我很喜欢,不行,那字条,你得给我。”赵美琳连道,伸手便要夺纸,段无丙一收纸条,纳入怀中。“你赵美琳女侠是个舞刀弄枪的武人,又不是读书人,附什么风雅?”“别人的字我不管,他的字我很喜欢看,快给我。”赵美琳气鼓鼓瞪着眼。“好了,别生气了。”段无丙笑道,“他已经回来了,你要他的墨宝还不简单,走,现在也快到时间了,跟我一起去见见他。” “你得替我要墨宝!”赵美琳眼睛发亮。 夜蒙蒙,段无丙、赵美琳停在一座院子前。 “地图指的应该就是这间了。”段无丙抬起手正要敲门,门突然打开了,露出一张国字脸。“无丙,怎么这么晚,又和赵嫂子鬼混了。”秦虎嗡声说道,眼睛看向赵美琳:“嫂子好。”赵美琳脸微微一红:“有丰兄弟,我和段郎现在还没有……”“我瞿有丰眼中,你就是我嫂子了,进来吧。”秦虎打断她的话,一把将段无丙拖进房内,“就等你了。” 穿过前屋。 “无丙,听说你成了亲,我早就说过你这家伙面带桃花。”声音响起,段无丙立时欣喜叫道:“海峰兄!”只见秦朝从门内走了出来,拍了段无丙一掌,目光扫向段无丙身后赵美琳,顿时惊讶叫了起来:“哎呀,这一位小姐如此不凡,是七仙女下凡,还是皇宫里的娘娘驾到?” “海峰兄弟好。”赵美琳羞涩一笑,眼睛都笑弯了,“海峰兄弟说话真动听,我要是七仙女就好罗。” “不是七仙女,可我眼中你比七仙女还漂亮……”秦朝口花花的。 “咳!”段无丙干咳一声。 “别耍宝了,她姓赵,芳名美琳。”段无丙拉过赵美琳的手说道。 “赵美琳?你就是他们说的无丙的妻子,美琳嫂子?”秦朝惊叫道,这惊讶倒不是装出来的。“秀山女侠赵美琳,是《多情和尚传》中段无丙第一个妻子。”秦朝回响着历史资料,“可段无丙能娶到赵美琳是因为被人谋害,而这谋害之人……”段无丙母亲叫高艳梅,而高艳梅其实是高升泰的堂妹,当年高升泰确有娶郭媛媛的打算,却因为高艳梅一句话而打消了念头,因此郭媛媛恨高艳梅入骨,这才有了《多情和尚》中的一系列针对高艳梅、段无丙的阴谋。 “媛媛现在是我小妾,一直和我在一起,按理说不可能再对付高艳梅母子,可为何?”秦朝心中疑惑,看向赵美琳,“这赵美琳生于武林世家,有一个隐藏爱好是……” 这时---- “盛朝,这二位是?”一道倩影从门内娉娉走出,看着段无丙、赵美琳眼中闪过一丝怪异。 “我兄弟,段无丙,他妻子赵美琳小姐。”秦朝连介绍,又一指郭媛媛,“无丙兄,赵嫂子,这是我内人。” “秦兄弟你也有?”段无丙微张着嘴。秦虎哼道:“就许你风流,不许小朝娶亲?你段无丙走桃花运,可小朝走的是桃海运。”秦朝微微一笑:“段兄,内人姓郭,你叫她郭姐姐便是。” “郭姐姐。”段无丙、赵美琳连叫道。 “段公子,赵娘子,快快请进。”郭媛媛热情叫道,眼里有着莫名的笑意。“进内屋说话。”秦朝拉着段无丙走进内屋,内屋欢声笑语,四个少年正说着话,一见段无丙。“无丙,你来迟了,该罚酒三百杯!”“无丙,快快过来……”秦龙、秦启、秦树、郭奋发喝叫着。“罚酒,是你们来早了吧!”段无丙也喝叫了起来,很快众人说笑起来,郭媛媛连出屋沏茶。 “媛媛。”秦朝也跟着出了屋,“那赵美琳是怎么回事?别说你不知道。”郭媛媛斜瞥了秦朝一眼:“就你精,没错,那事是我弄的,不过安排那事是在结识你之前,幸好高艳梅这儿子是个福大之人,放心,这事我以后不会再做了。”“我信你。”秦朝转身回到内屋。 闲叙了一阵。 “小朝,你回来了不先去天龙寺,而是在这里买了屋,把我们都招来,不知……”秦龙忽然说道。“小朝,莫非你已经知道了?”秦树沉声道。一双双眼睛看向秦朝。 “知道了什么?”秦朝一笑,“在外面买房是因为拙荆不想住在寺内,至于其他,我知道的和外面普通人知道的一样,先把你们招来也是谨慎起见,想先了解一下情况,怎么,有人要对付我?” 秦龙、秦虎五人对视一眼。 “小朝,是不是有人对付你,我们也拿不出确切证据,不过皇上把你推到风口浪尖,还是小心点好。”秦龙沉声道。 秦朝微笑:“是不是与跪谏有关?” “可以这么说,这一次跪谏之事明面上是反对圣人扩招,实际上,并不仅仅是因为扩招。”秦龙说道,“大约去年快到年底时,圣人先是召见孟圣人、郭圣人、黄圣人三人,他们在皇宫谈了一天,第二天三位圣人便在武道院召开了一个会,会上宣布了圣上对天龙寺改造的想法。” “而这想法虽然很多,但真正令诸位老师强烈不满甚而做出跪谏这样行动的只有两条。” “两条?” “其一便是扩招,其实扩招大家本来是没有意见,可这扩招的经费并没有增加,而是从我们的薪酬中扣出。” 秦朝点头:“就算从你们薪酬中扣,如果数量少,想必大伙虽然不愿意,也不会闹事,看来这扩招人数挺多的。”“规模扩大三倍,岂止是多,那是多得让人目瞪口呆。”秦虎嗡声道。秦树也道:“天龙寺扩大三倍,我们的膏火钱就只有以往的四分之一,我们的伙食,住宿也都得严重缩水,所以……” “是苛刻了点,不过还不至于跪谏数月。”秦朝沉声。 “没错,他们真正的反对点就是第二条。”秦龙说道,“第二条是圣上要将武道院分成四个部分,每个部分由一人全权领导,要求这四个部分必须在二三年内做出重大成果,如若不然,立地解散。” “二三年内做出重大成果?”秦朝敲着桌子。 (谢谢‘瑞椿斯露’、‘可惜可叹’打赏!) 第四章 第四把交椅 “你也知道。”秦龙脸色沉凝,“做我们这一行,逼是没用的。” 秦朝眯着眼,天龙寺隔几年便招一次人,武道院积累的人可是非常多的,孟述圣、李士奇等这些前辈一个个放在外面都是才高八斗,可这些精英中的精英,一百个人中,能有一个一辈子能出一个成果便非常难得。 “如今我们这些天龙寺混了一辈子的老师中,没致仕的,真正出了不错成果的也就三个圣人和袁明德老爷子。”秦龙沉声。 “数十年,数百人就只出了四人。” “圣上如今要求他们二三年便出一次成果,而且还是分成四部份,也就是二三年要拿出至少四个不错的成果。” “就算是我们听到这要求。”秦龙说到这摇了摇头。 “我们算是很大条了,可听了后也一个个都以为圣上发疯了。” “小朝。”秦虎看向秦朝,“圣上确实发了疯,可是我们后来仔细想,当初你创立太极社,说出目标时,比圣上这一次,看起来更加疯狂不可理喻,可事实……” “圣上的疯是头脑发热的疯,可你……” “所以我们这一期的新生经常一起讨论,二三年一出成果,真的不能实现么?” “为了这事,大伙儿经常争论不休,如今小朝你回来了。”秦虎咧嘴一笑,“你的想法向来独特,你说说,圣上的要求能实现么?” 一双双目光看着秦朝。 秦朝心中苦笑。 “如今这天下,武道之路只有六十年时间,二三年一出成果,这不是能不能,而是必须做到,甚至要求出成果速度更快才行。”秦朝心里明白保定帝为何提这要求。 “小虎,去年年尾时西湖边发生了一件事。”秦朝目光扫向众人,沉声道,“雷峰塔下有人表演了一次飞天之旅,不知你们听说过没有。” “飞天之旅?” 众人瞪着眼,嘴都张开了,他们读了这么多历史典籍自然明白从古至今就没有人能飞上天过。 “结果如何?” “他成功了么?” …… 一个个连问。走入房内倒茶的郭媛媛眼里立时露出笑。 秦朝脸色严肃。“那位公子带着他的小妾,众目睽睽之下坐着一样他制作出来的工具飞上天空,一直在往上飞,目力所及,至少是千丈之上,当然,后来也出了点意外,可是这一次的飞行,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次成功飞上天,而且他的方法可以被复制,也就是说我们想要飞到天上去看看,按他的方法制作一样东西,也可以飞上天。”秦朝淡淡道。 “千丈?” “成功了?”秦虎等人一个个瞠目结舌,很快众人反应过来。 “你说,我们也能行?” “那他倒底是制作了什么?” …… 一个个期盼的看着秦朝。 “那个东西很普通,只是一直没人想得到他能让人飞上天,那就是孔明灯。” “孔明灯?”秦虎眼睛瞪得更大。 “他制作的是一个超大号孔明灯,我们元宵节用来许愿的孔明灯,居然能够让人飞上天。”秦朝冷声道,“你们不觉得奇怪为何直到现在才有人能想到?” “为何?”秦虎、秦启、秦树、郭奋发还沉浸在孔明灯带人飞上天之事,可秦龙、段无丙眼中露出若有所思。 “走路可日行百里,骑马可日行千里,乘舟却是万里。” “只是换了工具和方式,便相差万里,同样是孔明灯,普通人用来许愿,高人却用来飞天,我们做不到,并不表示真没可能。” …… 屋内寂静。 “千年不变,中国古代一直以来都是不断在重复。”秦朝心中感慨,“后世西方的很多新发明,新发现其实古代中国很早就发明了,可中国古代有个特点,就是发明,然后又消失了,再重复发明再消失……孔明灯永远不能变成热气球,经验累积上形成的发明,很少有人会钻研到深处,从而得到更好的东西。” 秦朝看向秦龙:“跪谏的事,你继续说。” “圣上提出这二三年出成果的要求。”秦龙说道,“自然是人人反对,当晚大伙便联名上书,可是圣上一意执行,这样拖了几天,大家只能同意,而后推选四个领袖,前三名是三位圣人,没人有意见,至于第四个人选,大家争议了一会勉强同意让袁明德老爷子当,可袁老爷子推辞不受,提议你来担任。” “我?”秦朝眨了下眼。 “那他们怎么想?”郭媛媛声音响起。 “不用想也是反对。”秦虎哼声,“他们一个个反对得很厉害,所以只能另选一人,可除袁明德,其他人谁有资格?这选人之事一拖便是半个月,而后有一天,圣上直接宣布第四个人必须是秦朝,而后便这样了。” “怎样了?”郭媛媛道。 “圣上一宣布,他们都反对得厉害,可天龙寺本就是皇家家庙,圣上的旨意,他们是无法违背的,只有让圣上收回旨意,所以他们各种手段齐出,偏偏圣上一直不让步,便有了这延续到现在的跪谏。”秦启说道。 “这一次跪谏他们真正的目的是阻止你担任第四个领袖。”秦树面色严肃看着秦朝,“我们这一班的同学商议,都觉得圣上也不可能让步,所以都一直头痛。” “如今你回来就好办了。”秦启沉声道,“虽然我们大伙都希望你当第四个领导,可双方没人退步是不行的,所以,我觉得你现在可以去见圣上,就像袁明德老爷子一样推辞这个位置,让圣上有了台阶下,想必这件事便能结束。” “推辞?” 秦朝微微一笑。 “这事没这么简单,因为圣上为何突然这样,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头脑发热,是天变了,不得不这样。” “天变了?”一个个怔然。 “末法时代来临了。”秦朝解释道,“一甲子之后,所有习武之人内力都会全部消失。” “什么?” 房中一个个瞪大着双眼,这种时候秦朝自然不会和他们开玩笑。 “小朝,你说内力消失?”秦树声音颤抖。 秦朝点头:“天下再也不可能有修习内力的武者了,所以不管你我,还是大宋、北辽、西夏或者更远的一个个国家,如果不能一甲子之内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将真正沉沦。” 秦虎、秦龙、赵美琳一个个呼吸急促,秦启、秦树甚至额头都在冒汗,这消息太惊人了。 “小朝,你从哪里得到这消息?” “为什么只有一甲子时间?” …… 反应过来后一个个连询问。 “此事千真万确,因为涉及到那些人的利益,我不能明着告诉你们,不过,奋发……”秦朝看向郭奋发,“你应该知道这事吧?” “老师。”郭奋发蹙着眉,“天变之说,我父亲也说过,李伯、姜伯、巢伯他们经常为跪谏之事拜访我爹,劝我爹站在他们那一边劝说皇上,我爹都没松过口,只说圣上也是逼不得己,圣上是不会让步的,具体是什么事他倒没说,想不到是这么严重的事。” “这就是了。”秦龙咬牙,“为何圣上是被逼,只有这原因才会被逼。”一个个沉默,这时也都想通,保定帝向来宽容,若不是不得己岂会如此逼迫天龙寺众人? “只有六十年。”秦朝看向秦启,“小启,你让我推辞第四个领导职位,那你认为哪一位前辈可能带我们在六十年内冲到真正的武道巅峰?你若能指出这个人,我愿意推辞,帮他上位。” 秦启脸色一红:“小朝,这……” “小朝,你别说反话了。”秦虎嗡声道,“那些老顽固,一个个都无可救药,哪里值得辅助,我一直就不同意小朝你推辞这事,可小启、小树、奋发他们三个怕这怕那的。” 秦树皱眉:“小朝,我和小启之所以不赞成你去淌这趟浑水,主要是为了你的安全,我总感觉那些前辈很危险。”“老师。”郭奋发沉声道,“我爹也提醒了,说那些人会不择手段,可能会使出釜底抽薪,直接关押或者让你消失的手段,让我如果联系到你后,一定要提醒你,虽然他们以前对你很友善,可这一次事情不同,你千万不要失去防人之心。” 秦朝眉一挑:“安全之事,你们考虑得没错,不过我已经有对策,小龙、小启,时间紧迫,这一次第四把交椅之争,我不能相让,一定要得到。” “没错,这种事本就应该是能者上,讲什么年龄资历太老土了。”秦虎拍掌叫着好,“当仁不让,朝哥我挺你。” 秦龙皱起眉,秦树、郭奋发也沉默不语。 “小朝,我们都相信你如果担任领导,必定做得比他们好。”秦启嗡声道,“可前辈们一意跪谏阻止,大家都无可奈何,你怎么说服他们?”这话一出,秦虎脸色也一下垮了下来,保定帝请了很多人劝说梅时著等人,可是都被骂回去了,要让他们改口根本是不可能的。 秦朝眯着眼:“事在人为,总有办法的,这事交给我吧,嗯,今晚就谈到这吧。” …… 秦龙等人离开,秦朝走到旁边室内,这室内坐着一黑衣僧人。 “段公子,你已经会过朋友了,总该跟我去见皇上了吧?”“大师,没必要了。”秦朝微微一笑,“我知道皇上要找我干什么,如今天晚,我就不打扰他了。”黑衣僧人眉一皱:“段公子,皇上让我请你,你这样拒绝,于礼……” “皇上宽宏大量,岂会在意这点小事?”秦朝淡笑,右手一翻,掌中多了一封信,“大师,这有封信,要说的话都在里面,你替我交给他,跪谏之事,我自有法子解决,请皇上不必过多担心,只需要派些人来保护我和内人即可。” “你能解决跪谏?” 黑衣僧人瞪着秦朝看了一会。“那好。”黑衣僧人接过秦朝的信,“段公子,告辞!”随即出了这宅子,消失在黑暗中。 (谢谢‘会咬狗的人’打赏!) 第五章 口灿莲花 皇家家庙天龙寺香火极浓。 寺内文华院作为寺生文章张贴处,尤其受读书人喜欢,此刻天龙寺文华院游人如织。 “这就是太极社成员的文章,怎么样,与众不同吧。”一处假山下几个少年指着假山上张贴的文章说笑着,一个个对这文章很是佩服。 “嗯,看快看边?” 几个少年连看去,只见远处一个气质极佳,如鹤立鸡群似的少年向着后山而去,少年身边竟然围了一大帮人,看样子都是天龙寺的寺生,一个个对着少年众星捧月似的。沿途不时有其他人向那少年行礼。 “石六,这怎么回事?” “我刚才就一直注意到那少年,连蔡文友、杨不才看到那少年都连连行礼,模样有些怪异,你们说那是谁。” “杨不才、蔡文友向那少年行礼?那少年年纪好像不大吧?难道他是世子?” …… 几个少年议论着,这时旁边走过一二十多岁的书生,这书生冷瞪了几个少年一眼:“什么世子,真是无知,那公子是天龙寺有史以来的第一天才,杨不才、蔡文友讨好他算什么。” “第一天才?” 几个少年疑惑,忽然那石六眼睛一亮,连向那书生询问道:“先生说的莫不是太极社的创立者?” “你还有点脑子。”青年书生看了石六一眼,“那人正是段海峰公子,他人很好很和气,当年我还和他说过话,这一年多没见他,没想到这个时候现身了,他现身了,午门跪谏之事怕是也会有转机了吧。” “真是段海峰公子。”石六兴奋起来,“我早就想申请加入太极社,可当年名额太少,轮不到我,这次段公子现身,不知太极社会不会扩招。” “希望扩招,那我们也……” 这几个少年都兴奋起来,忽然石六想起青年书生的话,连询问:“你说段公子现身,跪谏就会结束,为何?” 几百名当官的天天跪谏午门,一闹就是几个月,这在大理历史上都是没有的事,虽然事小,似乎与平民百姓无关,可神仙打驾,整个大理国的小百姓岂不战战兢兢,都盼着早日结束。 “为何?亏你问得出来。”青年书生不屑的瞥着石六,“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段公子是有史以来的第一聪明人,别人都没办法的事,他能没办法?你看着吧,如今这跪谏一事,就看段公子愿不愿意出手调和,他若愿意再大的事都能烟消云散,好了,不跟你们说了……”青年大步向前走去。 …… 远处一群天龙寺年轻寺生簇拥着秦朝。 “海峰兄。”杨不才看向秦朝,“如今这跪谏之事闹得不像话,我们这一辈的都觉得这事儿,非得你出手不可,可是一年多总不见你人,没想到你居然是在外潇洒,真是羡煞旁人。” “风餐露宿,偶尔为之倒也不错,可常年累月那可没什么潇洒的。”秦朝打着哈哈,心中很是感慨,离开一年多,回来后,虽然有一些人生分了,可很多人态度的亲热得让秦朝颇有些措手不及。 “段兄,圣上和诸位前辈闹成这样,长此以往,终归是不好的,就怕殃及池鱼,如今你回来了,不知有何高见?”蔡文友说道。 “高见?蔡师兄高看兄弟了,圣上和诸位前辈的事哪里是我这种小人物能管得了的?”秦朝笑说道,心中也是无语,这些年轻辈的师兄弟们开口闭口都是向秦朝问策,话里话外仿佛他秦朝就是救世主一样,只要一回来,吹口气就能解决跪谏之事。 说笑着很快便进入了武道院。 武道院大广场上。 梅时著、李士奇、王建、陈思远、许凭云、闻士达、刘豫站在千手观音石下。 “不是说段海峰一早就进寺了么,怎么这么慢,还没过来?” “陈兄,年轻辈以他为首,他又是一年多未现身,今天第一次来寺,年轻辈见了他还不围着说话闲聊,我们不急,他总会来的,来了以后,我们和他好好说话,言语间要客气。” “这是自然,可惜照真人、本释大师、还有三位圣人都不肯帮我们,若有他们帮着说话,这段海峰哪敢不从?” 七人说笑着都有些心不在焉,梅时著、李士奇眉心偶尔闪过一丝冷芒。 “咦,他出现了。” 广场入口,秦朝、高世霸、段启先、张九才等人说笑着走入,当年第一次扩招,张九才,段启先、高世霸等人也都进入了太极社,去年年底的年比他们这一批36个入太极社的成绩都十分优秀,自然也全进入了武道殿,所以这时都有资格进入武道院的地盘。 “那不是李前辈、闻前辈他们么?” “他们站在那……”段启先看向秦朝,“段兄,他们应该是在等你。”很快秦朝一行走到梅时著七人面前。 “梅师兄,王伯,李老……”秦朝连主动打招呼。 段启先、张九才等也连行礼。 “世霸,我们和段海峰兄弟有些话要单独说。” “九才,你们先进去吧,我跟段兄弟商议一下事情。”梅时著七人连说道。“是,老师!”“那前辈,我们先走。”很快张九才等人离去。“段兄弟,听说你回来,我让你嫂子准备了宴席,走,我们好好喝几杯。”许凭云挽住秦朝手。“许大哥请客,那小弟可要敞开肚皮灌。”秦朝笑道。没一会八人来到许凭云住院,吃喝着,说了些无营养的话,渐渐李士奇将话题扯到跪谏之事上。 “段兄弟,你创办了这太极社,效果非常好。”李士奇呷了一口酒说道,“第一批扩招的人员都已经进入了武道殿,其实第二次,第三次扩招的按成绩也有资格进入,只是考虑到他们年轻太轻,不想过多把压力压在他们身上,当然,你若愿意,我们也可以通容一下,让他们都进来。” 秦朝微笑着不置可否。 李士奇眼里闪过一道光,继续温声道:“太极社的成绩,我很佩服,对段兄弟的才能也是很认可的,可是这太极社也产生了一样不好的地方。” “哦?”秦朝连恭敬道,“还请李老指点。” “就是让圣上头脑发热了。”李士奇沉声,“圣上看到了太极社的成绩就认为,只要太极社成员够多,就能轻易的攻克一系列武道难题,因此提出了那些苛刻条件,跪谏的事,想必你应该听说了吧?” “确实听说过。”秦朝点头。 “这一次我们七人来见你,其实是代表着整个武道院的老人,明着原因是跪谏之事想请你帮忙,实则是有些心里话想和你说说,说实话我们这武道院和天下任何团体都不同,你来武道院也看得到,我们整个院上下,感情都十分融洽,尤其是我们这一辈的老人,相互之间虽然经学上看法不同,可感情,就像是家里的兄弟姐妹一样,这是因为……” “可你就不同了,虽然我们这些老家伙也竭力和你打好关系,想把你也融入到我们这个大家庭中,可终归没有数十年时间,而且年龄思想等方面又差了那么多,岂是轻易就能把关系打好的?……” 李士奇侃侃而谈,如同一个经常老友一样,话里语外都是诚恳。 “史书记载,李士奇口蜜腹箭,虽然不知道他肚子里有没有阴谋之箭,可这‘口蜜’两字倒是真没说错。”秦朝心中点头。 “我反复静思,总觉要想让你们小一辈也成为这个大家庭真正的一份子,有必要多谈谈,交交心,开诚布公,剖心析肝……” “我喜欢你这样智慧通达的年轻人,甚至我们这老一辈,都很愿意把你培养成下一代的领袖,可是我们老人心中真正的年轻领袖核心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我认为一要有德,这个德包括了……” “可能在你心目中,我们这老一辈的都是尸位素餐,几十年做不出一点东西来,我也不多作解释,可以你智慧应该看得出这是历史局限,倘若当初我初入寺时,也遇到一个太极社,那又会怎样?……” “这一次圣上让你当第四个领袖,我一开始还是很开心的,有你这样的人才来当领袖,定然能让我们这太极社兴旺发达起来,可后来见大伙都脸色难看,我便愣了,让年轻人来担当大任,能开一番新气象,何乐而不为呢?后来仔细一想,才感觉到不对劲的原因所在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还请李老指点。”秦朝恭敬得很,心里很是感慨。 李士奇名声不显,可说起话来句句在理,刚才那一番话,当真让人感觉到这人确实是处处在为秦朝考虑,处处剖心析肝,语出至诚,秦朝竟找不到反驳的破绽。 “因为我们武道院是一个大家庭,是家庭才会关系融洽,人人在里面觉得安心,舒心,快乐,惬意,天下最好莫过于家,如今让你当领导,也就是让年轻辈的指挥年老辈的,我对你是心折的,可不是所有老人都能心平气和,安心接受一个年纪和自己孙儿一般大小的年轻人指挥。” “老人总爱倚老卖老。” “虽然这倚老卖老未必是好事,可这是真实存在且很难改变的,若强行改变只能弄得不欢而散。” “论才能,谁不服你?” “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家庭不是论才能的,我们这个天下的道德也不是以才能来计算的,而是讲究天伦之理,若是臣指挥君,子指挥父亲,即便臣子智慧再高,儿子是状元,父亲只是个不识字的老农,也是乱了套的,于天道伦理道德不合。” “我们倘若答应圣上要求。” “岂不是故意要置你于道德的危险之地么?” “你这样的年轻人,有着这样的好资质,好好培养,将来是能够成为新圣人的,所以,别人可以有道德的缺陷,但你这样将来要做圣人的,岂能容忍哪怕一丁点道德污秽?圣上头脑发热,只想着他的一指阳和六脉神剑早日突破。可我们想的是你,是天龙寺的荣誉,为了让我们天龙寺能出一个完美的圣人,我们不得不和圣上唱反调。” 李士奇说到这,眼睛真诚的看着秦朝,慈和道:“这是我的心里话,不知段兄弟,你是怎么想的,都和老哥我说说。” 梅时著、许凭云……房中一双双眼睛都看着秦朝。 第六章 谁忽悠谁? “厉害!” 秦朝深深吸一口气,李士奇这番话换作任何一个人,即便是阅历颇深,闯荡江湖多年的老一辈高手听了,就算是事先有成见,心中打定主意必须要坐上第四把交椅,此刻也会心悦诚服,感激涕零,甚至剖心析肝,觉得眼前的李士奇是真正的不搞阴谋,不整人,处处为他人着想的大好人,自己倘若辜负他一片拳拳之心实在是大为不道德。 可惜秦朝虽然外表是十多岁的少年,却并非真正懵懂少年,两世为人,真实的年龄加起来也有近四十岁。四十不惑,到了这个年龄就已经不是轻易被人忽悠上当的,更何况秦朝这四十年,前二十多年是在后世那种信息极度发达的时代。 “可怜灼灼天堂路,尽是尸山血海堆。” 若想当道德完人,尤其是这个时代别人眼中品德完美的人,就算不做事也做不到,李士奇的话完全就是忽悠。 可是---- 秦朝双眼诚恳的看着李士奇。 “李老肺腑之言,晚辈感触良多,小子我本就是一个稍有些小聪明的懵懂孩童,第一次踏入天龙寺大门时也不过才十一岁,那时的我……完全有着孩童的顽皮无知,可是诸位长辈拳拳爱护,言传身教,这才让晚辈没有走偏路……”秦朝声音饱含感情,就差感激涕零了。 “不谈学问,光谈做人,我三位老师给我做了很好的榜样,诸位武道院的长辈更是教会了我们这些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该如何与人相处……” 秦朝长篇大论,句句感人…… 如果换上李士奇的声音,不看说话的人,那就是另外一个至诚君子李士奇在向人说着掏心窝子话。 梅时著、王建紧蹙双眉。 被人用同样的方法反击李士奇脸色有些难看。 “这段海峰顶多十六岁,说起话来怎么就这么……”七人心中暗跳都感觉扎手。 “李老,诸位长辈,你想,我受了诸位这么大的恩,能不图报么?可怎么报?我一介晚辈后学,吃过的米都没诸位长辈吃过的盐多,走过的路没诸位长辈走过的桥多,对着诸位长辈只有低头聆听,唯唯诺诺的份,子不言父过,臣不言君错,三纲五常,父为子纲,所以父亲杀人,儿子劝不了时要帮着递刀子,这才符合天道人伦道德至理……”秦朝滔滔不绝,句句诚恳,可落入众人耳中就是刺耳。 “段兄弟,我不是这意思……”李士奇连要打断,他劝秦朝的话确实是以三纲五常的道德为武器,可秦朝这么一说,意思完全反了。 “是晚辈用词不妥。”秦朝更是惶惶恐恐,连解释,“晚辈的意思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家庭不是论才能的,我们这个天下的道德也不是以才能来计算的,而是讲究天伦之理,若是臣指挥君,子指挥父亲,即便臣子智慧再高,皇上是杀人狂魔,儿子是状元,父亲只是个专以做坏事为乐的流氓恶棍,也是乱了套的,于天道伦理道德不合。”这话完全是李士奇先前所说,现在只是被秦朝将‘父亲是老农’改为‘父亲是专以坏事为乐的恶棍’,可意思…… 李士奇眼神刷的锐利,手背青筋直冒。 “晚辈想着报答诸位长辈,左思右想,总找不到好方法,忽然一日想起诸位前辈一生所为不就是天龙寺的兴旺么?想通了这点,晚辈便明白怎么做了……” “那一天见了郭奋发,晚辈创办了这太极社,把自己所知毫不藏私的奉献出来,禅精竭力想尽一切方法为天龙寺培养后辈人才,其意不仅仅天龙寺的兴盛,更是考虑到李老先前所说。” “李老先前说老一辈的都是尸位素餐,几十年做不出一点东西来,是因为历史局限,倘若诸位前辈初入寺时,也遇到一个太极社,情况便不同了。我听了李老这话,就感觉几位前辈确实是在和我谈掏心窝子话,我创办太极社其意即在于此,诸位前辈因为历史局限,不适合了。我该怎么报答?只有培养人才,让我们这做晚辈的来帮你们做事,诸位前辈不必再辛辛苦苦,忙忙碌碌,事必躬亲,只要坐享清福便可,就像儿子在前线打仗,做父亲的只要坐在家里享受胜利果实便可,又何必亲自冲锋陷阵,反而落得不讨好。” “段兄弟,这件事……”李士奇沉声,秦朝这番又是用他李士奇的原话反过来打脸,而且说得也处处在理,好像处处在为他们这些前辈考虑一样,可他李士奇不是随意被人忽悠的懵懂年轻人。 “李老顾虑我知道。”秦朝打断李士奇的话语,“所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何况诸位前辈一个个正值盛年,正是建功立业,一展抱负的大好时期,岂能就此归隐幕后,空让胸中天文地理,经略韬谋,百万雄师放马南山?” 七人脸色顿时好看多了。 “而且晚辈更明白前辈们既然志在天龙寺的兴衰,最好的报答就是让前辈们能为天龙寺崛起尽情奉献,更不可能让你们退居幕后享清福。” “没错。”王建接口,“段小弟明理,倘若你们小辈奔波,我们干看着,就算是你们将成果递到我们手上,我们也受之有愧。” “王伯,诸位前辈,我既然有了这个清醒的认识和报答诸位的念头,又岂能乱来?”秦朝诚恳道,“前年我归家之后,出去游历了年多,这次回来才知道圣上弄出了这番事,圣上本意是好的,可是于我来说,当时就吓了一大跳,总觉得这事儿不妥,圣上是在将我放在火上烤,我倒是不惧人言,不畏艰难,可他这么做,于大家,于天龙寺而言,就是完全乱了规矩。” “没错。”闻士达一拍手掌,板着脸道,“就是规矩这两个字非常重要,既然段兄弟也如此认为,那么又该如何做才是对的?” “闻伯,我是昨天回来的,回来后打听清楚了这事后,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就是思索着该如何拨乱返正,让圣上收回诚意,回到以往的正常轨道上去,可是……” “可是如何?” “可是我有一种感觉,圣上之所以会如此,不是看了太极社一点成绩头脑发热,而是另有原因,圣上是不可能做大退让的。” 李士奇、梅时著等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们和保定帝耗了这么久,岂能不知道保定帝对此次之事不可能做大退让。 “不试试怎么知道?”易绍功沉声。 “易先生言之有理。”秦朝继续说道,“圣上向来宽宏,绝非刚愎自用的无道昏君,更不会因君王脸面就听不进谏言,可这次为何?晚辈觉得我们有必要思索一下圣上要的究竟是什么?圣上要的是什么?无非是成绩,正是因为成果不显他才会要变革,才会一分为四,一意要提携着我这样的年轻后辈上台,就是想要整个天龙寺有一番新气象,圣上的意思,无非是天龙寺有了新气象,自然会有更好的成果出现。” “在这里圣上弄混了一点,就是认为要我上台才能有新气象,其实诸位大人上去未必不行呀?”秦朝说到这声音微微一顿。 整个客厅梅时著七人眼睛一下都闪亮的。 “这次跪谏,我们真正要的就是不能让段海峰上位,不知他……”一个个不动声色看着秦朝。 秦朝诚恳道:“所以晚辈有个想法,就是这天龙寺依然分成数个部份,可不是一分为四,而是一分为五,或者六,七。” “一分为五六七?” 李士奇等人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大伙争来争去不就是个领导座位么,原本只是四个,三位圣人占了三个,剩下的人全抢那一个才会闹出这事。 只听秦朝说道:“这样一来,满足了圣上要新气象的要求,至于领导,也不能由圣上这样随意点人,而应该像以往一样,以往是由成绩来决定人选,只有做出了成绩才能上位。” “好!”只见梅时著眉飞色舞,满面红光。 “祖宗之法就是论功行赏,能者上,庸者下,向来是天道至理,现今若是圣上不改这规则,何至于此,段兄弟这由成绩上位的说法好。”梅时著大声说道,其余六人也是颌首点头。 “不过段兄弟,出现异常又该如何?” “异常很好办。”秦朝微笑道,“如果做出成绩的人太多,则进行新老更替,有些人不能老占着位子,也要让座给新人。倘若做出成绩的人选不够,则由全体武道院成员进行不记名投票选举,这选举人也得有要求,必须是年龄最大的前三十六名,投票后选择得票数最多的前七名再由圣上从中点选一个,几位前辈认为如何?” “新老更替?” “不够则投票选择,这法子好。” 一个个都眼睛发亮,不记名投票他们并不是没想过,只是当时只有一个名额,像梅时著、王建等自认为快出成绩的人不同意这方法,可用秦朝的方式,增加了名额,又能一年一次更替,既然照顾到了出成绩的人员,那投票选择便是最合适的,更何况秦朝考虑得更加仔细,这选举人必须得年龄最大的前三十六名,这便堵死了像秦朝这样年轻辈爬到他们这些老人头上的可能,可以说不让秦朝上位这一点是众人最在意的。 “我们找段兄弟商量果然是正确的。”李士奇很是开心。 “段兄弟这法子,我看已经尽善尽美了,尤其是这得票数最多的前七名再由圣上点选,这便给了圣上台阶下。” “还是李老说得对,段兄弟果然有圣人之姿。” 一个个红光满面说着,秦朝一开始便对李士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给了众人一个下马威,梅时著等人都感觉秦朝太精明了,不好对付,还以为这一次定然谈崩了,可没想到,秦朝忽悠来忽悠去,到最后竟然真是为了他们好,给送了这么一份豪华大礼。 越难得到的得到了,就越是珍惜,梅时著七人说着一个个给秦朝夹菜,眼里都是亲切。 (谢谢‘瑞椿斯露’、‘会咬狗的人’、‘人生如梦1230’打赏!) 第七章 正大光明 “段兄弟,你给我们几位老哥出了这么一个好主意。”李士奇笑眯眯的,“大家一方面很是感激,可是另一方面也很是为难呀。” 秦朝一皱眉。 梅时著连解释道:“李老的意思是,再好的法子也得有人执行才能管用,如今我们和圣上关系闹得如此之僵,恐怕我们说什么圣上也不会听的,因此要劝得动圣上退步,还是很有难度的。” “不是有难度,而是完全不可能。”王建、闻士达等一个个愁起眉,目光有意无意都瞥向秦朝,这一次保定帝选头领,除却老牌三圣外,钦定秦朝,而且宁可为了秦朝与几乎整个武道院僵持了数个月至今半步不让,保定帝对秦朝的看重由此可知。要劝动保定帝,别人都不行,可如果是秦朝。 可是---- 逼得秦朝让出交椅已经做得极过份。 何况秦朝还出了这么一个对症的主意?李士奇、梅时著七人能被几百人选中,派来做代表对秦朝做说客,自然是脸皮极厚的。可再厚的脸皮,总归是有羞耻心的,在秦朝一退再退之下,若再出口相逼…… “这段海峰不好欺,而且……一来天龙寺就创立太极社,进了武道院又自开一派,这样的人野心比天都大,我们没他那么大的野心,都对这头领交椅虎视眈眈,争个你死我活,而他……” 李士奇眯着眼,怎么也张不了嘴。 “先前他便敲打我们,若是再开口……” “这段海峰若不揽任务,我们根本不可能劝动圣上,可是……” …… 一个个看着秦朝。 秦朝当然明白要劝动保定帝,只有自己出手才行。 “嗯,这肉卤得不错。”秦朝笑眯眯的嚼着一块卤牛肉,仿佛没看到七人的目光,直到把口中肉吞下肚才说道,“几位前辈,我倒是很乐意做这事,可是仔细思来,我的资历很不够,别说劝圣上,就是在这武道院诸位前辈面前,也只是个说话没份量的小儿辈。” 七人面颊一抽,李士奇先前劝秦朝时便是用君臣父子道理,将秦朝比成儿子辈,让秦朝遵守三纲五常的规则,可如今秦朝用这道理来反驳,他们反而不好去辩驳。 秦朝又道:“而且我这人根本就不善言辞,怕是无法说服圣上。” 七人脸色再次难尴,你不善言辞? “虽然有这样那样的不妥,可诸位长辈若是吩咐。”秦朝一脸诚恳,拍着胸脯说道,“我段海峰上刀山,下油锅,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七人微微松了一口气,秦朝这一手大棒一手萝卜的言语敲打弄得他们心中一上一下,都忘了面对的是个十六岁的少年。 梅时著、王建等人一个个看向李士奇,众人中李士奇最德高望重,也脸皮最厚,最会说。李士奇皱着眉,其实众人最想让秦朝亲自到保定帝面前做说客,可秦朝真去了,他们反而担心,除非秦朝和他们一起同时站在保定帝面前,不然,谁敢担保秦朝到了皇宫后,和保定帝说的是另一套? “段兄弟,我倒是有个法子,就是……”李士奇斟酌着道。 “请说!” “我们七人在这里写一道折子,把你刚才说的方法写上,你再签上名,我们把他递到宫内如何?”李士奇这一次不再卖弄口才,直接开门见山。众人一个个屏着呼吸,这法子完全堵死了秦朝退路。 “好哇!”秦朝一拍手掌,“李老这法子妙,我虽然不擅长言辞,可诸位长辈擅长呀,只要诸位长辈以折子劝说,我再抄写一遍,以我自己的名义传上去,这样不就行了。” “抄一遍?” 七人眼睛发亮,他们想的也是让秦朝上折子,但折子内容却由他们自己来说,只是这话说不出口。 “这段海峰倒是七窍玲珑心,只是这么一来,我们欠他的倒是大了。” “段兄弟人品没得说,只是这样对他太吃亏了。再聪明的人,若是太老实了,终归是为他人作嫁衣,就如猪长得肥,也是给人吃肉一样。” …… 很快---- “段兄弟,够意思!” “段小弟,干了这一杯!” 众人不再谈正事,正午秦朝醉熏熏出了院子,书房内七人看着桌上的折子,这正是由他们七人写就润色后,再由秦朝誊抄并且署名的折子。 “他这折子誊抄好后,居然也不带走,分明是知道我们信不过他,所以让我们上交,这段海峰倒是……。”刘豫摇头,许凭云微微一笑:“我就说段兄弟最是好人,如何?他这样完全是抛弃了自己所有利益,这次事若成,我们算是欠了他的。” “别说得这么好。”闻士达哼声,“谁敢担保他会不会转身又反悔,或者另有阴谋。” 易绍功皱了下眉:“李老,你不是派了高手监视他么,他会不会私底下去皇宫,或者另递折子,你的监督一点也不能放松。”李士奇脸色一变:“易兄,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哪里派人监视他啦?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冷哼一声,“老夫先告辞了!”冷着脸大步出了门。 “这易绍功,自己派高手想谋害段海峰也罢,还对我……不过这段海峰,希望他识趣,不然……”李士奇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阳光斜照。 武道院一处屋子中。 “和李士奇他们这顿宴,整个事情大体就是这样。”秦朝放下茶杯,秦龙、秦虎、郭奋发、秦启、段无丙、秦树对视一眼,脸色都很难看。 “小朝,你不是说第四把交椅你一定要得到么,怎么反而帮着他们……”秦虎嚷道,“难道你还想着,这样对付他们,他们会感恩戴德,会不好意思,而后放弃跪谏,齐齐拥戴你做头领?” “小朝,我也想不通,我们老师这一辈的人,虽然心地都很不错,可那是名利冲突不大,遇到他们真正动心的利益,尤其是青史留名的机会,大部分绝不会妇人之仁的,你那样,他们反而觉得你好欺负。”秦树也沉声。 “圣上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李老他们都能和圣上对着干这么久,可都不是善渣……” “老师,你倒底怎么想的?……” …… 一个个开口。 “很简单。”秦朝抿了一口茶,“圣上直接点名让我坐第四把交椅,就算成功了,也终归是名不正言不顺,虽然其他前辈会不会心服我不在乎,可名声,这好东西是毁起来容易,建起来难,没能力也罢,有能力就要多护着点,如今我就有这个能力。” 秦龙等人更是皱眉。 “小朝,你是说你想光明正大的上位。”段无丙沉声,“可是你提那个方法中,那推举法子,有资格的选举人,一来必须是年龄最大的前36位,二来必须经过两道大选关,这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就只剩下……”段无丙说到这。 “小朝,你不会是要……” 秦龙、秦树、郭奋发惊呼出声,都瞪着秦朝。 “小朝想怎样?”秦虎、秦启疑惑看向秦龙。 “要当头领,有两种方式,一是投票选举,二则是用成绩说话,只要在武道上出了成果,便自动上位。”秦树沉声。 “什么?小朝要用这种方式?”秦虎瞪着大眼,随即兴奋起来,“也对,这什么武道探索,对他们那些老家伙来说是难如登天,可对小朝来说,易如反掌呀。”秦虎至今还记得当年那个‘火生山’,虽然明面上是袁明德的成绩,可众人事后分析都知道是秦朝弄的,而秦朝也来了个默认。 “小虎,别乱说。”秦龙沉声。 “怎么,难道不是易如反掌么?小朝上次弄那个……”秦虎嚷道。 秦龙苦笑:“小朝的能力我们是不会怀疑的,可要出成果,除了能力外,还差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 “运气!”郭奋发沉声,“我父亲一生最重运。”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段无丙也低声说道,“其实看了那么多书,有丰兄应该也知道,武道探索这事找对了路,几个月便能出成果,错了方向,数百年也出不了。” 秦虎脸色一黯,他如今读书破万卷,见识也是不凡,自然知道几千年来探索武道的精英如过江之鲤,这些人智慧能力大体相差不大,能出成果运气确实比较重要。 “各位,别一幅哭丧脸。”秦朝笑着站起身,“小朝哥什么时候打没把握的仗了,走,陪我去其他地方走走。”论及成果,秦朝回秦家寨后虽然出了不少,在寿宁院也有一个成果,可那些都是秦朝更改刑家学问形成的新刑家体系的东西,根本不能用,可那些不能用,秦朝上次在天龙寺做的‘星部天狼字1299’道问集却是能用的。 “不过这星部天狼字是刑家的,上次‘火生山’是刑家的,我若这次还用刑家……” “短短二年左右,连续都是刑家,在外人眼中……岂能不感到蹊窍?若那些人怀疑袁明德的‘火生山’是我做的,那对袁老来说就不好了,算了,还是先看看……” 除了星部天狼字,秦朝可是记得另一个很重要的成果。 “状元楼密室中挂着两幅水墨画,即‘达摩面壁’和‘为民请雨’,这两幅图是大画家高阳春的杰作,里面蕴含着一个重要的武道成果。” 高阳春将武学思想融入画中,瞒天过海,历史上是在七十年后,被一个天龙寺的精英寺生发现了,而后又经过四十年的研究整理,终于成功挖出了那个成果。 (谢谢‘会咬狗的人’打赏!) 第八章 我们探讨一下 大理皇宫。 太和殿正中的文案前,保定帝处理着案上奏折。 “这折子不是…………”保定帝翻开一封折子,眼睛便是一亮,手中的折子上的文字,个个端庄秀美,这种字体保定帝自然认得,“这段海峰前一阵子不愿见我,上了一封折子,怎么又上折子了?”保定帝连仔细看了起来,只看了半页。 “不对……” 保定帝眯着眼,很快洋洋万字看完,他沉思一下忽然看向一旁太监,“去宣三位圣人来。”一个时辰后,郭叙真、孟述圣、黄通明便到了这太和殿。 “三位爱卿,你们先看看这折子。” “是,圣上。”太监将折子送到孟述圣手上,孟述圣连翻开,很快看完,“这段海峰的折子和上一封笔迹虽一样,可文章风格……”孟述圣眯着眼将折子递到郭叙真手中,很快郭叙真、黄通明也看完了。 “说说你们想法。”保定帝冷声。 “圣上,我感觉这第封折子有蹊窍。”孟述圣沉声道,“段海峰上次也上过一封折子,那封折子完全都是用白话写来的,而且上次折子中他也说了,如果是自己将来要上折子给圣上,定然会再用白话,如情况特殊要用骈文,也会另外注明,可这一封……” “臣也认同孟老的观点。” “这定然是李老他们写的,段海峰只不过被他们逼着誊抄了一份而已。”郭叙真、黄通明连道。保定帝沉着脸:“朕也看出了此文非他所作,可这一次朕招你们来,不是讨论这,而问问你们这段海峰倒底是何用意?朕给他一把虎皮椅,他真不想坐么?” 孟述圣顿时皱起眉,秦朝第一封折子和这第二封折子其实大体意思并没有区别,都是将天龙寺一分为数个部分,按成绩和投票来选头领。 “圣上,这段海峰两次上折意思都差不多,这么说来,他是铁定了心要圣上按折上所说做,这在臣看来,有两个可能。” “说!” “其一,这把虎皮椅他段海峰真不想坐。” 保定帝脸色很难看。 “他不想,若不是慈航静斋,朕更不想把天龙寺交到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手中,如今那些老头子和朕闹了这几个月,倘若凭他一句不想,便让朕放弃,那成什么了?” 保定帝微微吸了口气:“孟爱卿,他段海峰一入天龙寺就创造太极社,而后又自开一派,如此野心勃勃之人,你认为他会不想当头领?” “这事臣也觉得有些不太可能。”孟述圣连躬身道,“可是这第二种可能……臣认为,段海峰来的是阳谋。” “阳谋?” “天龙寺一惯的传统,就是谁做出了成绩,谁就能当头领。这种方式的上位,武道院中诸老即便心里再有意见,也是不敢宣之于外的,而他段海峰年龄资历不够,唯有这种方式上位,才是名正言顺。”孟述圣沉声道。 “他想用成绩来说话?”保定帝眉头一阵跳,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成绩是这么容易出的么?真是孩子气。” “圣上,臣也知道这事很可笑。”孟述圣沉声道,“可是您想想,这段海峰所做之事哪一件事不是别人认为很可笑的?” 保定帝一怔:“也对,这小子向来自傲,那这么说……”保定帝看向郭叙真。 “郭爱卿,你家奋发和段海峰有没有联系?” “禀圣上。”郭叙真连说道,“臣正要禀报此事,犬子确实和臣说了,说是武道院的虎皮椅段海峰誓在必得,所以臣也极认可孟老推测。” “哦。”保定帝微一沉思,忽然想起一个可能,顿时眼睛一亮,看向郭叙真道:“郭卿家,你说这段海峰会不会已经有了眉目?” 孟述圣、黄通明眼睛也是一亮,齐齐看向郭叙真。 郭叙真一皱眉:“圣上,方向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而且从犬子口中,臣并没有看出段海峰已经有了眉目。”保帝帝脸色顿时又难看了。 “圣上,这折子上的……” “先放到一边吧!” ****** 折子进入皇宫如石沉大海一样,连个水花都没激起,李士奇等人请秦朝再写了数封折子递上,可依旧石沉大海,于是李士奇等人也不再找秦朝,午门跪谏依旧。 武道殿。 门楣上写着‘太极’二字的屋子前,秀气少年翩然走入。 “保定帝看来是信不过我呀……”秦朝眯着眼推门而入,这里是太极社在武道殿的聚集所在天芦院,天芦院原本聚集着衡派、话派、太极社三个门派,后来衡派、话派见太极社成员过多,地方不够,便搬了出去,把整个院子都借让给了太极社。 一入门,第一间屋子中墙壁上挂着一块块黑板,秦朝看向第一块黑板。 “现有一纸厚为一,对半撕后又重叠,再撕再叠50次,请问纸厚为几何?” 这上面写着的是一道趣味数学题,秦朝又看向第二块黑板,这写着的是一个算术题的计算公式,都是阿拉伯数字的公式,和秦朝前世很像。 “咦,这猜想有意思……” 黑板上的题除了用来放松的趣味题外,大都是在众人看来很难,一时想不通,或者灵光一闪的想法,这些想法有些是错误的,也有是正确的,却无法证明,当然旁人看来很难的一些猜想,或者问题,秦朝心中自有答案。 “这些问题的答案,我虽然知道,却没必要写出来……”秦朝一块块黑板观看着,不时点头,“我一年多没回这天芦院,这上面越来越有意思了……” 天芦院最大的室内。 鲁宝佳、赫连敏等几乎整个太极社的人来了一大半。 “海峰兄今天要来。” “他说要指点我们一下,这下好了,那个‘念瑞猜想’我可是想了半年,都感觉进展不大。” “我那篇学术论文,我刘豫老师根本不能给一丝指点,我现在都要放弃了,现在海峰兄回来了,不知道他能不能给我点启发。” “是啊,我那个公式,问遍整个武道院,大家都说不出所以然来,我如今能指望的也只有他了,不然,我就只能先放弃那公式……” …… 张九才、王中和,杨启先、段昌业等一个个很是兴奋,他们加入太极社已经三年了,又都是秦龙、秦虎等第一批太极社成员培养出来的,做事方式也深受秦龙等人影响,这三年学到了不少,更积累了不少问题。 “在我老师那里,很压抑,还是在这太极社好。” “嗯,到了太极社便浑身放松了,而且思维灵感也源源不断,做起事来就是惬意。” 张九才、王中和、杨启先等人积累的问题并不是没有人能请教,可是往往询问他们真正的老师时,虽然也有被解决的,可有些不是被轻易打发,就是答非所问,又甚者被压了下来,让他们也很不痛快。 能在孟述圣等人那里找到答案,自然是找他们,可找不到帮助,自己又想不出。 这一次秦朝回寺,他们也只能寄希望于秦朝身上。 房子一角,秦龙、秦虎等人看着书,个个板着脸,和张九才等人不同,他们知道秦朝如今需要时间做武道成果,却抽空来这里给众人解疑答惑,这些疑惑他们又不是不知道,真要全都给出合适的建议或者指点,十分费神更费时。 “他们积累的疑惑,小朝真要解答,没有七八天完不成,嗯?”秦龙看向门口。 “海峰兄来了!” “海峰早!” 室内一个个都兴奋起来。“都这么早呀!”秦朝一面打着招呼,眼睛扫视着屋内,最后落在左边靠墙的一排柜子上,这柜子一格格的,每一格都摆着一摞摞的纸张和书册。“一年不来,这柜子上书多了四倍。”秦朝心中点头。 “大家有什么疑惑,一个个拿来,我们探讨一下。”秦朝走到秦龙身旁,抓了把椅子坐下。 “现在就?” 众人一皱眉,秦朝离开天龙寺一年多,这一年多,太极社积累了很多东西,按照秦朝定下来的规则就是积累了很多新概念、定义、定理、名词之类的,他们的‘学术论文’里用的便是这些定理、定义,如果是外人,没看过那些定理、定义,往往很难看懂。 “定律、概念,新名词之类的如果我有不懂,自然会询问,大家倒时再向我解释。”秦朝说道。前世秦朝虽然只是一个大学生,可除了古文外,在其他方面的学问都是完暴众人的,更何况来到这个时代,又将古文补上。 一些概念,定理,别人理解起来很难,可秦朝很可能只要一看定义名称,再结合上下文便能理解。 “海峰兄,你真要这样?这阅读起来恐怕……” “放心吧。”秦朝微笑。 众人依然迟疑,秦朝手一指最近的少年:“九才兄,我看你手中拿着册子,想必有疑惑吧,你第一个吧!” “这……”张九才一咬牙。 “海峰兄,我研究几何时,有一个想法,用数学去解释几何,可这样会不会多此一举?又或者走错路了,大家都说不出所以然,因此我想问问你的看法,还有这里面有一些地方也很有问题……”张九才递上册子。 “数学解释几何?” 秦朝心中一跳,连抓过册子,只见封页上写着‘几何数解’四个字。“不会是迪卡尔、费马等数学家的那个吧?”秦朝心中越发怦然,他连翻了开来。 这册子第一页画着的是一横一坚呈90度交叉的两条线,沿着这两条线标注着一个个数字,看着这熟悉的一面。 “是解析几何?”秦朝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谢谢‘涤尘斋主人’、‘会咬狗的人’打赏! 第九章 授人以渔 解析几何是由两个大牛人创立并发展----费马,迪卡尔。 费马且不说,其中迪卡尔是被称为‘近代科学史祖’,同时也被人誉为‘解析几何之父’、‘现代哲学之父’,他是一个通才,在哲学、物理学、生理学、数学、神学等方面都对近代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可论及他所有成就中,最不提不及的便是解析几何。 “解析几何在数学史上,相当于蒸气机对工业革命的作用。” 近代数学本质上可以说是变量数学,变量数学的第一个里程碑是解析几何的发明,而解析几何在数学史上更是有着划时代的意义的,是文艺复兴以来振兴欧洲代数的时下程碑。 “前世近代数学的巨大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应该归功于解析几何。” 虽然解析几何秦朝都能自己弄出来,可是秦朝不想事必躬亲,一切学科知识都由秦朝写出。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培养一个班子走上正确的科学研究道路才能不使政亡人息,秦朝离开后,也不会就此整个中国再次陷入到发明,消失,再发明,再消失的,科技永远原地踏步的怪圈。 秦朝连翻看起来。 “嗯?”众人看向秦朝,只见那本写划着各种难懂的符号,公式,图形的册子秦朝竟然飞一般的翻过去。 “他这每看一页,也就是在眼中过一下。” 数学几何这些东西,往往一个复杂问题占的篇幅并不大,可是要弄明白却必须仔细思索,慢慢整理才能理清其中的条序。 这本几何数解以往张九才拿着向武道院中先辈请教时,那些人往往都是第一眼看得满头雾水,要张九才一旁解释说明,可就这样,都皱着眉说不出太多令张九才心服的建议。 众人对视一眼。这时---- “很好。” 秦朝放下册子,看向张九才,“首先,你选的这个方向正确了,九才兄,当年你在数学上就极有天赋,如今看了你这本几何数解,我发现以往还小看了你的天赋。” 秦朝满是赞色。 张九才脸色一下涨红了,整个四周也一片安静。 “怎么?” 秦朝一怔,发现众人表情似乎都有些不对劲,不过秦朝也没想到是自己看得太快让众人起了误会,毕竟秦朝的数学在众人中向来是最好的,一道难题往往一眼便能看出答案,这本几何数解看得快点,在秦朝自己看来,并没有什么出格。 “你这种以……”秦朝正要对这本几何数解进行更说细点评。 “海峰兄。”张九才声音仿佛从地底冒出,胀红着脸瞪着秦朝。 “你真的看完,看懂了?”张九才沉声道。 “怎么?” 秦朝沉浸在解析几何出世的兴奋中,其实这几年秦朝的手稿中,这种解析几何处处都是,可秦朝的手稿汗牛充栋,众人也不可能去翻看,重要的是这手稿中不仅有解析几何,还有更加先进的数学公式等,秦朝为了培养太极班子,吩咐过这些稿子一旦秦朝整理好后,就由人封锁保存起来,不许任何人偷看。 “我这有一道题,还请海峰兄先替我解答。”张九才沙哑着嗓子,从旁边拖过一张纸,往秦朝身前一推,“还请过目。” 秦朝一皱眉,接过纸,眼一扫发现这是一道解析几何题。 “如果我递上的几何数解,你真从头到尾看懂了,那这道题还是能给出的答案的,否则,看都看不懂。”张九才瞪着秦朝。 “答案是8,73。”秦朝只扫了一眼便答道。 “8,73?” 张九才眼睛猛的瞪大了,这一道解析几何题他张九才要做出也要计算一下子,秦朝一眼便给出答案倒不算什么,可是要给出答案必须。 “这么说……他真的……”张九才心中怦然而跳,不可思议的看着秦朝。 其实解析几何虽然对现代人来说并不算难,可那是学会了才会觉得不难,当年笛卡尔写就的《几何》就是因为过于难懂才大大影响了解析几何的传播速度,也正因此,后人为此写了很多注释,就是为了使它易于理解。 解析几何要真正理解,里面每一个概念,每一个公式,定义等等都需要大量的时间,这不是看小说,即便是再怎么聪明,甚至智商比现在秦朝高出一倍,二倍也不可能一眼望去,便能明白,至少也要一点点时间在脑子里推敲一下。 “他怎么会这么快就看明白?除非一个可能……在我研究这几何数解之前,他早就有了相似的研究,甚至比我研究得还要深入透彻,所以,我的研究他一眼便能看懂。” 张九才想到这越发觉得这想法没错。 “这几何数解,你先前是不是?”张九才连询问道。 “九才兄。”秦朝垂下眼皮,似笑非笑道,“你不要问我是不是研究过,或者有了同样的成果,这个世上,说出‘道可道,非常道’的不止是老子,说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也不止孔子。” 张九才收回目光,微一沉思:“我明白了。” “各位兄弟。”秦朝又看向四周,“诸葛孔明有经天纬地之才,一生兢兢业业,鞠躬尽瘁,为何还是保不住后主?一花开得再艳,终不如百花齐放才是真正的春天,如今武道界危机已经来临,我不愿做事必躬亲,死后无接班人的孔明,更愿做刘邦,愿各位兄弟助我。”“海峰兄客气了!”“海峰兄放心!”众人连嚷叫道,很多人都若有所思。 “九才兄。”秦朝目光移回手中的册子,“你先前问我,这样研究几何,会不会多此一举,或者走错路。”秦朝双眼发亮,“虽然大家说不出所以然,不过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你这条路走对了,对得不能再对。”秦朝的声音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秦朝明白,张九才,整个武道院之所以对这解析几何很难说清楚,是因为他们对解析几何的需要性不明确,很多地方都是懵懵懂懂,总觉得数学是需要时便能想出,便如和面,根本不必去考虑面粉和水的比例,只需面干加水,太湿加面便可。他们所想也不算大错,可那样效率会先高后低,在进入科学深水区时便阻力重重。 这也造成了中国古代有科技,少科学。 事实上科学的深入发展解析几何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张九才脸上浮起激动,用数学研究几何这种方式,他虽然心中总觉得是有一定意义的,可是询问的一个个师兄弟,前辈,都没人十分肯定,而秦朝是第一个极度肯定,张九才对秦朝还是比较信服,更何况,张九才心中已经确认秦朝早就在这个方向研究过,而且还研究得很深。 “海峰兄,能否详细说说?”张九才期盼的看着秦朝。 秦朝微微一笑,知道张九才虽然聪明,可毕竟年幼,阅历少,自然不可能像迪卡尔、费马一样确信解析几何的意义和作用。 “你这几何数解通过形和数的结合,使数学成为一个双面的工具……”秦朝对解析几何的了解是来自前世初中、高中、大学一年年的学习,懂得之多岂是张九才这才刚刚触及皮毛的人所能揣测的。 “几何概念可用代数表示……” “另一方面,又可给代数语言以几何的解释……” 房中间,秦朝侃侃而谈。 张九才眼睛越来越亮。 站在后世文明上的讲解,让秦朝对这方面说出话不同于其他人,句句都能点到实处,自然让迷蒙中的张九才有一种拔云见雾的感觉。 很快秦朝便将意义,作用、好处等各方面讲了个通透。 “总之这种几何的意义非常之大,九才,这方面我只能给你指指方向,鼓鼓气,其他就靠你自己了。”秦朝沉声道,“对了,你把这种几何命名为几何数解,这个名字我有个想法,不如改为解析几何。” “解析几何?” 张九才微一沉吟,便笑了起来:“这名字好,对了,这解析几何中我还有一些具体的疑问。” “请说!” 而后秦朝针对册子中的具体问题进行解答,同时---- “九才兄,这东西我建议定名字为‘坐标’,而且这坐标,应该这样划,无极生太极,天下之道,有正就有反,因此我建议……” “坐标?这倒是不错……” “九才兄,这轴的名字不要用汉字,太复杂,我们用简单点的……” “就按海峰兄说的办……” …… 秦朝解惑时也不时给出建议,将张九才的解析几何一些走错了方向的地方拔回正轨。 很快张九才便兴奋离去。 “张九才能独立创出解析几何,虽然内容还很粗浅,可至少说明我的培养有效。”秦朝心中点头,看向旁边少年。 “接下来赫连兄,你要询问什么?” …… 一个个上前向秦朝请教,众人的提纲、文案、论文……各种册子内容一般来说秦朝几乎都是一眼看过,大体都能理解,就算略有不懂,众人只要稍一解说也能明白过来,毕竟除却古文外,其他方面的知识秦朝是远在众人之上的。 (谢谢‘会咬狗的人’打赏!) 第十章 妖孽 一看就懂,一懂便全通,能将这些难度很高的各个领域学问所有弯弯道道说个一清二楚,这造成的影响是很恐怖的,这一天秦朝一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指点着众人。 夜晚。 状元楼灯火通明,太极社武道院二十多人都聚集一堂,吃喝交谈着。 “我以为三年努力,已经追上了海峰兄,没想到……”学问上的迷芒,各种堆积起来的疑惑被一朝而解,按理来说应该很开心,可很多人心不在焉的,谈笑声中---- “那个问题,我想通了。” “原来如此,我总算明白了。”偶尔一两个人发出神经质的笑声。 可没人笑话这些人,因为秦朝为了赶时间很多时候给出的指点,都是言简意骇,或者只在纸上略微标识,便让你自己想,而后忙着叫下一个人,所以一些人对秦朝的指点直到此时才想通完全是情有可原。有想通的,也有依然还在思索,甚至翻看着秦朝写在纸上的简略答题步骤。可更多的则是回想着白天的一幕。 天芦院最大的室内。 秦朝坐在书桌前,一个个轮流着上前请求指点,无论是谁,无论什么领域,每一个将手中写好的东西拿过去,秦朝都只是看一遍,几乎都是一看便懂,一些不懂的也只要旁人略提点一两句,便能明白。轻易弄懂他们弄了数月,甚至一两年的东西也罢,可随后秦朝的指点。 “先前三道题,我其实知道答案,拿出来询问就是用来考验他的……” “我苦思了三天才得出的结论,他一眼便能给出正确的答案……” 很多人确实是要向秦朝请教,可青春期的少年人,正是张扬判逆,肆无忌惮又敏感多疑的年纪,大伙儿心中其实也存了一丝怀疑,更存了一丝炫耀的心,这拿出来请教的学问,很有一些是自己这几年的得意研究成果,问出来的疑惑是知道答案的,这种事他们也曾在自己的老一辈授业老师处做过。 “考验李士奇时,他拿着那题,还要我解释很久才弄懂题意,而答案……” “说是放在那让他想想,可一放就是半个月,每次问都说没空,哪里是没空,根本就是做不出,毕竟我自己也做了很久,还是运气才能想到正确的答案……” 看着孟述圣那一辈的前辈,老师们对这些成果愁眉苦脸,给不出,或者要想很久才能给出答案,他们确实很有成就感。 可是…… “海峰兄的指点真是一针见血!” “他海峰兄,根本不用想就给出答案。”众人自己看来非常难的疑惑,秦朝三言两语便能讲解得通透。 这是什么? 这表明秦朝在那个领域研究的深度不知比你深入了多少倍。 “海峰兄,经学比不过你,这酒我就不信也比不过你,来,我们先喝三大碗!”“海峰兄,以前我还有些不服气,今天我是彻底服了你……”“海峰兄,先前你说的什么要做刘邦,不做诸葛,我总算明白意思了……” 自己的难题也许秦朝恰好是研究那个领域,所以才能懂,可太极社所有人的难题秦朝都能以飞一般的速度给出正确的指点。 “完全的通才,果然我们在进步,海峰兄也在进步,天下聪明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学识上拼不过秦朝,便一个个提着酒坛找秦朝拼酒,想在酒桌上赢回来。 “这帮小子,希望这次能收了心。” 角落一桌秦龙、段无丙看着众人此刻的面对秦朝表情,对视一眼,心中有着兴奋和轻松。 人毕竟是人,都有着自己的思想,人性本恶。 经过这些年的磨合,成长,看似整个太极社凝成一团,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特别是这些都是各地精选出来的精英,聪明人本来都是很自傲,自信的,早先被太极社秦朝等人打击了一次,可后来同样加入了太极社,经过辛苦修炼,也都有了‘过目不忘’的能力。秦朝、秦龙等第一批太极社成员能做到的,他们也都能做到了。 能力和脾气是成正比的。 傲气倍增下很多自以为天下第一,自然对秦朝创造的太极社文化也有了自己独特的想法,一些人或排斥白话文,或对事必规范,一板一眼偏向于死板的做法有意见,或对标点符号认为多余……之所以看起来还很和睦,一来是十年之约,不敢乱来,而且如今武道院中太极社成员毕竟还少,成立时间也不长,就算有想法,也大多都是私底下的想法,找不到太多志同道合者,因此就算拉帮结派,发展山头主义也只是处于萌芽阶段。 总之因理念想法,或者自私,野心……等等,各种问题都已经有了迹象。 这迹象秦虎、秦启看不到,可秦龙、段无丙、郭奋发已经有所察觉,正头痛着如何在不影响秦朝的情况下解决这些事。 没想到今天。 秦龙、段无丙看向大堂。 “哥俩好,三星照!” “五魁首,六六顺!” 堂中声浪掀天,一只只拳头伸出划着酒令,来这喝酒的第二代太极社成员,特别是像高世霸、关诗皓、甘逸夫、阎小柔等入寺时以武为主的更是疯狂的向秦朝敬酒,想要集众人之力灌醉秦朝,而秦朝也是来者不拒,有多少,干多少。 “小朝这一次怕不仅仅是来解题答惑,更多的可能是威慑。”段无丙眯着眼,秦朝这一次立威无疑立对了,那些众人请教的内容段无丙可是知道份量的,而且段无丙更知道这里面有一些人已经打定主意这一次就太极社的一些规则向秦朝提出意见,可如今一个个仿佛都忘了这事。 就像张九才本是要在这一次向秦朝发难,反对白话文,可请教解析几何后,就算话语中秦朝主动提起白话文,张九才不仅没提一丝反对想法,更是对秦朝的提议唯唯喏喏。 “嗯?”段无丙忽然看向左边靠窗处。 六丈外靠角落摆着一桌,桌子清蒸、红烧、醋溜、水煮四盆大鱼,一只大酒坛,桌下亦放着酒坛,桌前面朝着墙壁坐着一个不是十分高大,看起来有些清秀的食客,这食客动作亦十分优雅,可喝起酒来却是大碗大碗的。 “这是什么人?明明平平淡淡坐在那里,为何看着他,我总有一种看着小朝的感觉,好像他随便什么动作都有一种魅惑,能把人的目光吸引过去一样。” 段无丙皱着眉,自酒宴开始后,段无丙便发现堂中秦朝每喝一碗酒,那人也喝一酒,一开始段无丙还以为只是巧合,可是喝到现在,秦朝已经喝了三十七碗共两坛酒,而那人尽然也同样是三十七碗,二坛正好饮尽,一口不多,一口不少。 大堂中其他太极社成员。 “这人是谁?为何我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怪事,我怎么总忍不住看过去?”二十多个太极社成员不时目光投向那人背影,他们没有发现那人喝的酒和秦朝喝的完全相同,只是因为一种诡异的感觉,让他们总不免把目光移过去。 “先天高手呀……”秦朝瞥了一眼那人背影,雷峰塔下和数千先天高手相处过,秦朝眼力自然不是秦龙、张九才等其他太极社成员可比的,踏上这大堂第一眼看到那人背影秦朝便认出了这是一个先天高手。 “好熟悉的背影,这人一定我见过。”秦朝饮下碗中烈酒,又端起另一碗酒,忽然转身向着那人微微一笑。 “看兄台也是酒中高手,可惜不够爽快。”秦朝朗声道。 “哦!” 声音响起,温暖宽厚。 “这声音……”秦朝一皱眉,这时代任何人听到这声音都会以为是男子声音,可秦朝却知道这是一种女中音,女中音就算在前世,都很容易被人听成是男子声音。 “这位公子想必就是天龙寺有史以来第一天才段海峰公子吧。”那人温声慢气的说道,“我听说段公子诗词书算四艺俱妙,更登过五华楼问政,只是今日一见,发现天下人还是小看了段公子,段公子的武功也是一等一的厉害,再加上这酒量……哈哈,真是能者无所不能,不知段公子为何说我不够爽快?” 秦朝眉一挑. “兄台模样不是凡俗,应是听过《酒中八仙歌》,应知喝酒讲究的就是一个痛快。”秦朝朗声道,“可我看兄台,虽然是大碗喝酒,可动作和娘们一样,雅致有余,豪气不够,而且就算和人比酒量,也只是偷偷摸摸,暗底下比试,再者兄台这坐姿虽然端正,可面壁而坐,难道不能见人么?” 那人微微点头:“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我便让你一见吧。”却是缓缓转过身来,掀开头上斗笠,置于桌面上。 “咝!” 大堂一个个少年眼睛瞪大。 那是一张略黑却极漂亮完美的少年脸蛋,一双点漆的眸子望过来,仿佛一汪春水能把人魂魄都吸进去,明明是男人却有着绝世美人一样的相貌,眼波横时更是勾魂夺魄,让人心中怦然。 “妖孽!” 一个个少年连收回目光。 “怪不得此人要面壁而坐,不以面示人,我这居然都有一种喜欢上他的感觉……操,喜欢男人……我这怎么啦?”段无丙、秦龙等一个个少年都再也不敢看向那男子,可明明不敢看,心里却又忍不住想偷看。 整个大堂唯有秦朝微笑着,目光放肆的打量着那人。 “我倒是谁,原来是龙神宫雷峰塔下见过的。” (谢谢‘会咬狗的人’打赏!) 第十一章 梅时着成正果 虽然眼前的人易了容,可一来秦朝本身就是此中高手,兼且眼力十分强悍,就算是易容也不可能瞒过他的感觉,更何况眼前的高手易容也只是简单的将皮肤涂黑,女扮男装。 “这人是冯小婉的师姐怜妙玉。” “怜妙玉在雷峰塔下是以清修人横样见人,在阴癸派队伍中十分低调,就像一个隐形人一样。”虽然怜妙玉表现得极为低调,有如透明人,让大多数人几乎忘了有她这一号人存在,可秦朝却注意到了她。 “史书记载怜妙玉善思善察,为人很有些眼光,和黄庭坚十分要好,虽然她不是阴癸派第一传人,可阴癸圣女冯小婉对她很是看重,每临大事总要听听她的想法,这怜妙玉出现在这大理。大理偏僻小国,根本没什么大门大派,阴癸派派她这一号重量级人物来此……”秦朝脑中急思,忽然闪过一道灵光,“对了,天龙寺集齐百家学派,她来此,莫不是借机观察考察天龙寺?” “书中记载,她此时应该和黄庭坚在一起,可为何孤身一人在这状元楼,为何又缠上了我?”秦朝心念电转着,脸上笑容依旧。 “阁下倒是一表人材,还未请教。”秦朝端着酒碗走向怜妙玉,目光大胆毫不退缩的迎着怜妙玉的美眸,若对方是个真男子,盈盈秋波媚眼含情望来,秦朝自然恶心,可知道对方女子身份,又岂会畏惧。 怜妙玉眼中闪过一丝怪异,她微一蹙眉,有如西子捧心,让人忍不住产生一种心疼,想要好好爱怜她的感觉。 “飘泊伶丁江湖客,在下怜妙鱼,贱名微不足道,想必段公子是没听过的。” “怜妙鱼?” 秦朝一笑,意有所指道:“昔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今有怜公子妙手抓鱼,就是不知想要抓几条,在下又是不是那条鱼?” 怜妙玉手背微微一跳,一声轻笑。 “段公子若是鱼,定然是条大鲲,必能化身为鲲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霄天,哪里是我这等江湖小人物能够抓住的?”怜妙鱼说着一指身旁酒坛,“怜某要抓鱼,也是抓醉鱼醉虾,段公子能喝几碗,是否海量?若肯与小弟共谋一醉,即便是条鲲,怜某也是要抓住不放手的,不知段公子以为然否?” “哈哈,好一个只抓醉鱼。”秦朝走到怜妙鱼身旁,鼻翼不由微微一动,一丝似兰似麝,若有若无的香味从酒肉香味中袭来,秦朝心中微微一亮,这种处女身上的幽幽体香秦朝岂能闻不出。秦朝抓起酒坛倒下一大碗,笑道:“我段海峰是不是醉鱼,那就要看怜公子能喝多少。”一举大碗仰脖子一干而尽,怜妙鱼微笑着一点头,抓起酒坛正要倒酒,忽然脸色一变。 “段公子,请稍候。” 怜妙鱼沉声,手一按屋子,整个人竟然轻飘飘的横着飞起,花枝曼妙般飘然穿窗而出。 “好漂亮!” 大堂中一双双眼睛泛光,众少年明知对方是男子,可依然忍不住侧目,目光追着出了窗外,外面高翘欲飞的屋檐上,一个卓然身影临风而立,怜妙鱼仰望天空,脸色怪异。 秦朝也连飞出窗外,轻轻落于屋檐,而后视线扫向天空。 月明星稀。 整个天空十分安静,无一丝云。 “这天空根本没什么异常。”秦朝一皱眉,正要收回目光,忽然眼神一凝看向远处屋脊。 那是不远处的崇圣三塔其中最大的‘千寻塔’。 塔顶上肃立一人,背微驼,正背手望月,那人看了片刻,忽然高高飞起,双袖展开,仿佛大鸟一般从数十丈高的塔顶飞下。 “这塔高16层,他竟然就这么跳下……”秦朝心中一跳,“这又是一个先天高手吧。”他收回目光看向怜妙玉:“怜公子……” 怜妙玉微微沉默,低语道,“是这感觉。”随即转头看向秦朝,“段公子,还有诸位公子,今晚的酒席,你们还是快点散了好,不然的话……”“不然怎么?”“不然,酒散后回去时可能就要成落汤鸡了。”怜妙玉轻笑道。 “落汤鸡?”张九才、段无丙等少年瞪着眼。 秦朝却是心中一动。“仓颉造字,天地粟,难道她说的是天要下雨,那么岂不是说……”秦朝看向东北方向。 此刻东北方。 一处府邸灯火通明,其中东边书房内一个精瘦汉子正挥笔疾书。 “苍天不负有心人,我老梅终于快要成功了。”梅时著双眼闪动着星辰般的亮光,他旁边戴经世也是满脸红光。“哈哈,总算及时赶出来了,为了这一天……”戴经世手舞足蹈的,这一次的武道成果,多年前便有了眉目,原本以为用不了多少时间便能成功,可是新问题一个个冒出,每一次都要阻隔他们数月,甚至数年之久,直到今天最后一个问题也解决了,整个工程便剩下最后的扫尾。 “圣上将天龙寺一分为四,第四把交椅袁明德不要,别人谁都没资格,圣上才指定段海峰。可段海峰没有拿得出手的武道成果,即便是圣上指定,也是不能服众的,如今……” 没有人选时,皇上指定人,众人跪谏还多了一层顾忌,可有了人选,皇上再乱来,这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第四把交椅老梅坐定了,而我在其中出力也颇大,同样好处很多……” 此时梅时著府邸不远处。 “果然人就是要逼,这天龙寺长年不长劲,如今一逼,这才多久,就有人出成果了。”悦来客栈一客房窗口站着一白发女子。 龙神宫变故,灵气溃散,本来没一两个先天高手的大理城,因为天龙寺的缘故,多了很多来自各家各派的先天高手。这些先天高手此刻一个个都如怜妙玉一样,感应到了天地异常。 皇城内。 “圣上,刚才那位爷让我禀报您,这大理城有人在武道上出成绩了,引起天地异动。”一老太监向着保定帝恭敬道。 “天地异动?” 保定帝脸色一变,整个人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这段海峰,还真让他说对了。”保定帝眼神冰冷,脑中想着的是秦朝上的第一封信,信上就说跪谏之所以如此僵持,有一个极大可能,就是有人快要出成绩了,让保定帝尽快实施那个方案,不要等到有人出成绩了再去下旨。 “这个时候出成绩,是谁,什么时候不好,偏偏这个时候……”保定帝捏着拳头。秦朝信上说的他压根就没信过,所以更不可能下旨。 状元楼。 “这一次引起天地感应的人。”秦朝收回目光,“不是王建,就是梅时著,不过梅时著的可能性最大,既然梅时著成果出来,按照天龙寺的惯例,第四把交椅只能由他来坐,保定帝如果碍于慈航静斋,和天下诸位的压力,必须起用我,就只能……” 秦朝心中叹息,保定帝若是一早就按秦朝所说做,便占据了主动。 可现在…… 大义归于梅时著,随便怎么补救都不免落了下乘。 “梅时著出成绩,这跪谏也快结束了吧。”秦朝心中摇头,转身飞入大堂。怜妙玉也屋檐飞起,穿过窗户飞落于先前的坐位。 “段公子,可还要喝?”怜妙玉笑看向秦朝。 秦朝瞥向怜妙玉:“是醉鱼还是醉虾,不喝过怎么看得出来,喝,大伙都来喝个尽兴。”“对,好好喝个够!”“海峰兄,我高世霸今晚就是喝死,也要舍命陪君子。”大堂一个个也嚷叫着。 “段公子豪气,诸位也是妙人。”怜妙玉笑得眼睛都弯了,“不过这么干喝太单调了,不如我拿点东西作赌注。”她手从袖中一摸,拿出来是一把精致的折扇。“啪!”折扇打开,扇面上似乎写着一首小诗。“各位,这是我一位朋友送给我的,是本人心爱之物。”怜妙玉扇面向众人晃了两下,秦朝眼睛顿时亮了。“这是……黄庭坚的书法?”扇面上的书法既沉着痛快,又气宇轩昂,看着这笔迹,秦朝脑中不由闪出一幅幅图像。 《李白忆旧游诗卷》 《砥柱铭》 《松风阁诗帖》 …… 来自后世的一张张黄庭坚的传世名帖出现在秦朝脑海中。 后世最大的好处,就是无论多么宝贵,甚至对古人来说,没有机运,甚至连皇上都很难看得到的名家字帖,只要你想查看,就能轻易的在网上查看到,而且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而且能流传千古的书法作品,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黄庭坚的书法作品在后世不算多,可每一张都代表着他的精华,秦朝看多了,此刻一眼见到怜妙玉扇面上的字,立马便认出这是真正的黄庭坚手迹,而非临摹的赝品。 “怜公子,这莫非是山谷道人的墨宝?”秦朝连激动询问,其实秦朝在雷峰塔下时和黄庭坚照过很多面,可讨要墨宝,以‘酒色公子’的高傲,自然是做不出来的,再加上其他各种原因,秦朝一直没和黄庭坚打交道。 “黄鲁直的墨宝?” “不会吧,海峰兄居然说那是黄庭坚写的扇面?” 大堂中众少年顿时沸腾了,一个个连冲过来,更多的则是连看向怜妙玉。 (谢谢‘会咬狗的人’、‘v5木木’打赏!) 第十二章 圣上不任性了 听到这扇面上是黄庭坚的墨宝,所有人都激动起来。 大宋此时是整个世界的经济文化中心,作为中原,儒家文化圈的核心,大宋的一切潮流对大理这种偏僻之地的弹丸小国,吸引力都是很可怖的,大宋来的东西,从日常用品到衣食住行都十分受大理欢迎,特别是诗词歌赋等文化上的倍为追捧。大理国,越是上层人士就越是哈宋。 因此大宋的墨宝,特别是名人字画,很受天龙寺、大理官员、富贵人家的追捧。 可要得到宋朝的名人字画,几乎是不可能的。 大宋标榜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大宋的士人地位之高在中国古代历朝历代都是最高的,那些名人根本就不可能卖字赚钱,因此别说他们的墨宝,即便是一些名气很小的宋朝文人墨宝,也很难得到。 可以说,除了极个别的能通过关系得到偶尔两张名人字画,向市场购买几乎是不可能的。 太极社的少年虽然年幼,可这种骨子里的哈宋也是不可或缺的。 更何况书法这种东西于此时的文人来说就是一张脸,人不可不要脸,文人不可不写好字。 大理整体书法差大宋太多。 若是能得到一两幅来自中原的上乘水准墨宝,无论是作为收藏炫耀,还是自用来研习书法,一窥顶尖文化圈中高手的书法笔意……都是十分不错的。 而黄庭坚是诗词书法样样俱佳。 其书法十分精妙,历史上也是能排到顶尖的,整个大宋黄庭坚书法只排在苏轼之下。 如今这怜公子拿出一把扇子。 秦朝却说那扇面上是黄庭坚的墨宝,是不是真的?一个个看着怜妙玉。 “这段海峰认识鲁直的笔迹?”怜妙玉看向秦朝的双眼眨了眨。 黄庭坚虽然在世,可他的墨宝绝不随意外传,市面上几乎绝迹,大宋文人能见到的都不多,何况偏僻大理小国?如今天龙寺中,就算是孟述圣、郭叙真等人也没有谁拥有黄庭坚的真迹。 “段公子好见识。”怜妙玉赞了一声。 “没错,我这扇面上确实是黄鲁直的手迹,而且绝非他人摹写。”怜妙玉一收扇子,“这把扇子是本公子一次赌酒赢回来的,如今我也拿来作赌注,今晚谁能喝到最后,这扇子便归谁,可敢?” “当真?” “怜公子真要拿黄鲁直的墨宝做压注?” 一个个立时疯狂了,不是没人怀疑这倒底是不是真的黄庭坚手迹,可即便不是真的黄庭坚的手迹,能得秦朝这书法高手认可,甚至认定是黄庭坚的真迹的作品,其价值也绝不低,更何况喝酒本来就是喝得自家高兴,就算喝赢了,那扇面上的不是黄庭坚的真迹又如何? “怜公子既然如此爽快,今晚我老高拼了!” “这扇不管是不是黄鲁直的真迹,我都要抢到手,哈哈,本来是想先灌醉海峰兄的……”很快大堂中一个个自认酒量不错,有赢的希望的少年开始了疯狂的拼,时间流逝,外面下起若有若无的毛毛雨,大堂中还在拼酒的只剩下七人。 “海峰兄,我记得上次你还喝不了几碗,想不到一年多不见,都变得如此海量,啧啧……莫不是上次你藏了拙?” “世霸兄,我上次明显是让着你的,你没看出么,今天我一定要……要让你醉得连妈都认……”秦朝大着舌头说着忽然头一歪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这一次秦朝并没有完全作弊,能喝到现在也算是海量了。“海峰醉了!”“能喝到现在,这酒量还真是……”四周一片笑声,毕竟有不少喝了一会便自知酒量不行,早早退出了比拼,这时自然清醒。 “这段海峰气质倒是和酒色公子挺象。”怜妙玉笑眯眯的看着醉倒的秦朝,眼里闪过一丝光,“可惜和酒色公子比起来,无论哪一方面都差了一点,就连酒量也是不如。” …… 状元楼大堂中嚣闹直到五更天才渐渐息下。 武道院内。 上午的阳光斜射在被单上,清秀少年睁开眼缓缓坐了起来。 “醒了?” “小龙?”秦朝看着窗前转过身的少年,又扫了眼四周,眉忽然一皱,“我这是回到了武道院的住处,莫非是你把我弄回来的,对了,你这么一大早等在这,难道昨晚我醉了后发生了……说吧,是什么事?” “还是瞒不过你。”秦龙走到桌子前倒了杯茶,递给秦朝,“昨晚的赌酒是阎小柔赢了,不过我怀疑那怜妙鱼是故意输的,因为他并没有完全醉倒,而是以再也喝不下了为理由自动认输的,那把扇子若真是黄庭坚的真迹,这价值……他故意输给我们,其用心……。”秦龙沉着脸,“而且他虽然说是喝不下了,已经醉了,可谈吐间若有若无的是在套话。” 秦朝喝了口冷茶,不置可否:“那么说,那把扇子到了阎小柔手中?” “小柔不仅得了那把扇子,而且还被他忽悠得和他结拜了。” “结拜?” “我担心这怜妙鱼是另有险恶用意。”秦龙沉声,“这怜妙鱼太会做人,我们这些人经过这一次喝酒,好像都对他很是有好感,昨晚一些人不知不觉间便被他引得说露嘴了,说出了一些我们太极社的内幕,如今他和小柔结拜成兄弟,若是再从小柔那里,他那人很诡异,小柔根本不是他对手,我怕……” “没事。” 秦朝一笑:“小龙你感觉很灵敏,这怜妙鱼就是来打探我们天龙寺,特别是太极社内幕的,不过事无不可见人。” “可是……” “你放心让他去套话,就算套到你身上,只要关于天龙寺和我们太极社的也有什么说什么,只要不透露我们的真实姓名和身份即可。” “呃……”秦龙顿时愣了。 “小朝,你是不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秦龙忽然眼睛一亮,连询问道。 “我是有些猜想。”秦朝一笑,“你别多问了,我该告诉你自然会告诉你的。”“又卖关子!”秦龙瞪着秦朝,“小朝,我跟你什么关系,这些事难道……嗯?” “铛!”“铛!”“铛!”“铛!”“铛!” 巨大钟声传来。 “这钟声?”秦龙脸色一变,看向窗外,“这钟声的节奏,还有传来的方向,是有人拿着武道成果去观音阁评鉴,难道说我们武道院又有人出成绩了?” “是观音阁评鉴!”秦朝肯定道,刷的站起身,“走,去观音阁!” …… 梅时著踏入观音阁。 梅时著、戴经世出成果了,其评分自评为人级18品,孟圣人给的评语更是十分漂亮。 整个天龙寺武道院都轰动了。 午门。 “什么,梅时著出成果了?”李士奇一张脸冷得透着寒气,“我就说这梅时著为人向来低调,可这一次跪谏却一反常态上窜下跳,到处骟风点火,原来就是为了这一天。” “哼,这梅时著真够藏得住气的,连他自己派中一些人都瞒住了,也难怪我们上当。”午门前同样跪谏的闻士达拳头捏得冒青筋。 “如今大伙都是在为他作嫁衣,可恶。”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圣上,看圣上怎么办,如果圣上还坚持着让段海峰上位,那便只能将天龙寺一分为五,而不是一分为四,可既然能一分为五,那就可以一分为七,甚于更多……” …… 梅时著、戴经世的突破如同一记冷棍打在整个武道院跪谏众人头上,也打在保定帝头上,可很快保定帝便下了新旨意。 “这旨意完全遵丛了我们让段海峰呈上去的奏折所写。” “嗯,圣上这一次总算不任性了,做得很对,将武道院一分为七,就需要七个领头,除去有成绩的三圣加梅时著外,还有三个名额,这三个名额我们几个都有可能得到,这样一来,我们跪谏这几个月也不算完全为梅时著作嫁衣。” “圣上旨意中唯一让人意外的就是将武道院一分为七的开始时间定在半年后,不知圣上为何非要拖上半年。” “也许是为了再逼出一个梅时著吧……” 梅时著打了众人一记冷棍,可保定帝的圣旨却迎合了武道院几乎所有人的欢心,就连梅时著、戴经世虽然心里有些小不乐意,表面对这圣旨也是持欢迎态度,交口称赞的,唯一让人想不通的是保定帝将正式为天龙寺分家的时间定在半年后。 “这很可能是为了段海峰。” “这圣上先前一意孤行,就是要让段海峰上位,可如今发生了梅时著之事,他大义上无法再坚持了,所以便想拖上半年。” “以为段海峰不是普通人,一定能在半年时间内弄出武道成果。” “真是可笑,别说半年,就是十年,二十年,能不能有成果也得看老天爷愿不愿意帮扶他一把。”不是没人想到保定帝是为了秦朝才延迟半年,可这想法实在太过荒谬,因此就算心里想到了这一点,也立马便推翻了这想法。 整个武道院的老人,尤其是那些年纪排在前36名的,一个个不再专心于学问上,而是访朋拜友,四处活动拉关系。 也就在这时。 秦朝不再处理太极社具体事物,开始闭关。 (谢谢‘v5木木’打赏!) 第十三章 破译,画中奥秘! 秦朝闭关,王建、许凭云等大都是闻过则忘,可李士奇、闻士达、刘豫等年纪最大有资格冲击前七把交椅的36人却心中暗暗警醒。 文萃街大道上李士奇笑眯眯的走进一家酒楼。 “这段海峰我还以为他要研究武道,没想到……”李士奇想着先前拜访秦朝,在秦朝书房所见一幕心中很是感慨,对于段海峰,武道院几乎没人敢忽视,虽然没多少人认为半年时间段海峰能弄出点什么名堂,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李士奇、闻士达、易绍功,刘豫等都借着感谢秦朝在跪谏中出力的名头前往探访。 “人的精力有限,这段海峰味口却也太大,琴棋诗书画,他还真想样样都成为宗师?这一次他宣布闭关,我本来以为他是全力攻研武道,没想到是研习画技。”李士奇很是无语,“我记得他临摹的应该是高阳春的两幅图吧,高阳春是我大理的画圣,那两幅画是他的顶峰之作,这段海峰选他那两幅作原型,分析临摹学习画技,眼光倒是没错,只是武道上……” “好好的一个苗子,可惜了……” 探访之后李士奇,闻士达、刘豫等一个个都放心了。 洱海边一处安静府邸。 巨大的书房内上面横着一根根绳子,绳子上挂着一幅幅图画,可以看到这每一幅图画都是画着一个老和尚面朝里的坐在山洞中。 窗前光线最好的地方放着一张大条桌。 上面笔墨纸砚俱全。 桌架上更是挂着一排各种型号的毛笔,此刻桌前肃立着一曼妙青衣美妇,美妇持着一管大号狼毫正入神的在宣纸上画着,这赫然也是一张僧人石洞面壁图。 “盛朝,这一幅如何?”美妇一笔收尾,沾淡墨点了点画中鳄鱼的眼睛,顿时画中景色似乎都活了过来。 “媛媛。”秦朝苦笑一声,“老字号的江南第一才女的画技,那自然是没得说的,你这一幅和高阳春的真作比起来也难分轩轾,只是……” 郭媛媛媚看了秦朝一眼。 “只是什么?是不是又要说教,说什么临摹这画作不是追求画技,而是探索奥秘?我说盛朝,这画中真藏有武道之秘?” “你夫君的预感什么时候错了?”秦朝笑道。 “寻找高阳春画中武藏最好的方法就是临摹。”史传中,天龙寺那个发现高阳春《达摩面壁》、《为民请雨》两幅图中武道成果的人就是因为极度痴迷绘画,便借了状元楼高阳春的两幅画作,日夜揣摩其中蕴含的画技才无意中发现了其中的武道奥秘。 “你呀。”郭媛媛白了秦朝一眼,“还预感从不出错,真当自己是老天爷的私生子?我临摹这画都差不多一个月了,半点头绪都没有。”“高阳春的画要留下,不被当时他的仇人所毁,武道思想就必须藏得很深,你得留意其中的呼应,违和之处。”秦朝说道。 “你就光会说。”郭媛媛瞪了秦朝一眼,转头看向身前挂着的一幅画。 “呼应,违和之处?”郭媛媛蹙眉,这挂着的一幅是高阳春的原作,被秦朝从状元楼借了回来。“这画中技术,意境都达到了极高的境界,这样的画作岂会有违和感?还有所谓的暗语呼应?”郭媛媛思索着,虽然话里对秦朝说这画作藏有武道秘密不信,可内心郭媛媛还是比较相信秦朝的,毕竟听了高阳春的历史,郭媛媛也觉得高阳春留下这两幅画不是那么简单。 秦朝一旁临摹着画作。 “嗯?” 郭媛媛目光落在画作上那老和尚身下的地面时忽然一怔,而后瞳孔变大了。 “没错,这就是违和感。” 郭媛媛心怦怦然而跳,找到了第一处违和感之后,她顿时来了兴趣,连仔细观察,很快目光又发现了几处不对劲的地方。 “盛朝,我发现了……”郭媛媛兴奋声音响起。 “哦?”秦朝连放下笔。 “你看这些地方的用笔,虽然整体上这幅画并无违和感,可这用笔放在高阳春身上便不对劲了。这一笔对画工技巧来说并不难,因为用的都是最基础平常的,便如我们走路吃饭一样,这样最基础的用笔对画师来说,不可能有一丝失误,可他这里的用笔,却稍嫌生涩,和其他高难度笔技一样,都离最高境界差一点点,虽然整体画工无违和,放在画师身上就不对了……。”郭媛媛侃侃而谈。 “显然他这是故意的。”秦朝对于画技是远不如郭媛媛的,可郭媛媛这一指出,立马便让他也看到了这幅画中一处处不对劲之处。 “除了这里,还有这里也是违和,还有这一处落笔和对面那处落笔是相呼应的,这个呼应根本没必要……” “这条鳄鱼身上鳞片也不对劲……” 两人很快将这幅画中一处处怪异之处都一一找了出来,可是这违和之处又代表着什么? 光阴似箭。 洱海边僻静宅子中,一青年和尚正忙碌着准备饭菜,这和尚不时看向东边两间房子。 东边房子墙壁被粉成黑黄色,此刻几乎写满了白色的字,房内也是处处放着‘粉笔’,墙壁上都是文字,‘白板文化’也被秦朝弄到自己的住处,此刻这书房内,摆着数张书桌,以及一个巨大的书柜,书桌上秦朝正伏案疾书。 “明明已经找到了画中所有的违和之处,可要破译这些违和之处的真正用意。” “倒底是什么意思?” 秦朝翻开案上一本册子,这册子上写着文字和图案,这文字和图案正是来自于六花谷的石洞遗刻。 “我记得高阳春的武道思想来自于深厚的古典经学思想,要想破译,还得从古籍中寻找,可是真正研究起古籍,却一次次有新发现,又一次次有新迷惑,特别那本《奥子列问》。” 任何学问做到深处都不容易,和真正的古人相比,秦朝毕竟只读了数年古书,虽然已经算是学富五车,可火候还是不太够,至少在秦朝自己看来不够。所以趁着这一次探索高阳春遗秘的机会,秦朝也整理起古籍来。 “这一处讲叙的意思倒是表示什么?” “第一重意思是……” “第二重是……” 可以看到宣纸上秦朝正快速书写着,《奥子列问》用的是商约之时的古文语言,其晦涩难懂更甚《周易》《归藏》《连山》这三部书。 神农的《连山》、黄帝的《归藏》、周代的《周易》是用‘卦’来说明宇宙万事万物循环变化,其高深玄奥已经是只有极少数学问通天之人才会去研究的,至于更深一层次的《奥子列问》那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研究这样的古籍,最让人头痛。 秦朝用的方法是‘费曼技巧’,这个技巧的灵感,源于1965年诺贝尔物理奖获得者理查德·费曼,在前世是专门用来应付各种极度艰深繁杂知识点的。 其原理大体就是一旦纠结于某个知识点,那么先分而化之,从易入手,先掌握周边相关的知识点。 屋子中,一摞摞的宣纸上都写得满满的,可以看到这满页的纸上并不是只写有字,而是乍一看仿佛是一张美丽的图画,这些图画有的如大树,有的如城池,那是文字与画面完美结合。 “孩童都能听得懂才是真正的科学。” 把一个问题要说得连六岁小孩都能听懂,那就表示你在这方面已经真正学到手了。 秦朝不断在纸上疾笔写着。 这有疑惑,也有相关的知识点,即便是这些知识在秦朝原本的想法里早已经解决了,可依然还是按费曼技巧的方法写下,依然回顾、反思,严查其中的逻辑漏,而后用自己的话,各种不同的语言去表叙出来。温故知新,天下事就怕认真,在这反反复复严查思索中,一个个学识漏洞、盲点,错误被补上,一处处艰深知识点被攻克。 而秦朝对古典经学知识的整体掌握也在飞速的加深着。 秦朝进步,郭媛媛这秦朝的嫡传弟子,同样采用了费曼技巧,古典经学的掌握也同样进步飞速。 渐渐的两人似乎有些懂了高阳春画作中的一些暗意。 懂了一点,可细微处,很多结构性的还是不甚明了,于是乎,秦朝、郭媛媛开始了合作性探讨,争吵,理不辩不明,两人争论越多,思维也越发清晰,直到一天郭媛媛停下争吵,走进自己的书房。 月高悬。 屋脊上少年面朝东方盘膝而坐。 “媛媛已经找到了那个武道秘密,可是她找到的,我不很认可。”秦朝闭着眼,脑中闪现着一幅幅图画,其中两幅正是高阳春的画作,其余的则是六花谷遗刻,以及各种古典知识,这些图不断在秦朝脑海中滚动,被分解开来,又被以各种方式组合,分裂,衍变,形成一个个新的方案。 可这些新方案在秦朝一次次推算中,又被抛弃。 月渐渐西沉。 红日升起,一缕紫芒射在秦朝额心。 “对了,就是它!” 猛的秦朝脑中所有变幻图案凝固,而后化作一幅巨大的图,这图又分化为两幅,这两幅图有一部份完全相同,可另一部分则是有些相反。 “这……” 秦朝睁开眼,眼里都是喜悦的兴奋,“我要找的就它了,所有逻辑推测都合情合理,不可能会错。” “方案确定,那接下来……” 秦朝深吸一口气,对武道研究者来说方向方案有时是最耗时的,这就像科学研究,结论最难,往往是有了结论,再用数学推导论证这个结论,如今秦朝有了‘结论’,虽然后期的‘数学’推导同样耗时耗力,可心情上,精神上反而轻松很多。 “接下来是繁复的合长生诀,只是……” 兴奋的秦朝也有些苦恼。 “我这一次总算找到了路,可是这路却有两条,而且两条路都符合规则,无论走哪一条都有可能是正确的,我该选哪一条?” 秦朝望着远方的红日,微一思索,便咧嘴而笑。 “不能太离经判断,还是先选符合这时代人口味的那个吧。”屋檐上少年飘然而下。 第十四章 是他么 “盛朝。”门打开,郭媛媛端着脸盆走了出来,“又想了一夜?你不用急,你那里想不通,我这里可已经有了不少进展。”“想通了。”秦朝咧嘴一笑,接过郭媛媛递上的洗脸巾。“什么?”郭媛媛一怔,大眼睛看着秦朝。“我路子已经找到了,嗯?”秦朝忽然看向远处。 一片灿烂桃花下。 突兀的出现了一道身影,这人个子不高,落入人眼中却有一种从桃林中走出的仙人一般,甩袖间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脚下踏着风一般,一步数丈,临风而来,转眼便到了秦朝等人近处,那是一幅漂亮得让人窒息的脸庞。 “段兄好久不见!”怜妙玉冲秦朝淡然一笑,目光看向郭媛媛,“这一位就是嫂夫人,咦?”怜妙玉眉头一蹙,“嫂夫人我们好像见过?”雷峰塔下郭媛媛虽然易了容,可也只是稍微画了眉眼,改变了一些皮肤颜色,和真容改变不是特别大。 郭媛媛也微一蹙眉,有过秦朝的提醒,她此刻认出了怜妙玉。 “见过?”郭媛媛嫣然一笑,“公子这话我是第八次从陌生人嘴里听到。” “看来是我认错人了。”怜妙玉微微一笑,看向秦朝,“怎么,段公子不请我进屋?”秦朝将洗脸巾往郭媛媛盆中一放。“怜公子若是蹭酒恐怕要令你失望了,我如今闭关攻读,可没空陪怜公子喝酒。”转身往屋内走去,“进来吧,看你这么一大早来到我这,我这里地方偏僻,不是专程寻找是找不到的,你可不要说是巧遇。” 怜妙玉眉一挑。 “段公子还是这么厉害,没错,我是有些事要和段兄请教。” 两人进了客厅,郭媛媛奉上茶,便退到一旁,略一寒暄。 “不知段兄有没有听说过先天高手?” “先天高手?” 秦朝连蹙起眉,好奇的看向怜妙玉:“倒是偶尔听说过,可是都语嫣不详,莫不是怜公子知道?”“没错,我确实知道先天高手。”怜妙玉眼睛都眯了起来,“我看段兄也是有功夫在身的,而且似乎功夫不错,可是这种武功在先天高手眼中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哦?”秦朝露出好奇神色。郭媛媛眼里也有笑意。“先天高手严格来说就如神仙一样,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怜妙玉侃侃而谈。 …… 怜妙玉的到来目的很简单,就是和秦朝合作,而这事秦朝不敢拒绝,更是不想拒绝,这住宅中,又多了一个人,保护秦朝的先天高手怜妙玉。 光阴似箭。 离圣旨所说的半年之期只剩二十多天了。 “此子凌霄耸壑,栋梁之材,贵不可涯……”书房中怜妙玉正疾笔如飞写着信件。“段海峰完全不像一个少年人,少年聪明者,被贯之以‘神童’之名者我见过不少,可这段海峰……”怜妙玉想着这些日子来对秦朝观察,脑中斟酌着用词。 对于大理的天龙寺考察,怜妙玉已经发给阴癸派很多封信件,这些信件中‘太极社’占了很大的篇幅。 这间房隔壁。 屋子中十分静,桌前少年落笔如风云,秦朝正写下一道公式,当最后一笔落下。 突兀的。 宁静的天地间起了一丝普通人感觉不到的风。 “嗯?” 怜妙玉猛的醒了过来。 “这是风起云涌?”他敏锐的先天精神力感觉到天地间一股力量涌动起来。 “天地之气苏醒,向来只有人间出现了泄天机之事才会引起此种变化,难道说……”经过多次这种感觉的怜妙玉岂会不明白这种情况,她放下手中羊毫,走到窗前看向天空,这普通人眼中平静的天空,此刻却是染上一层艳丽的色彩,这色彩流动着速度越来越快。 “是谁?” “这大理没别的派别,只有一个天龙寺有点看头,上一次是天龙寺的梅时著,这一次又是谁?”怜妙玉脚底微用力,身子穿过门,来到外面。 “段海峰这一次闭关……” 怜妙玉看向隔壁房间,透过窗户口可以看到里面的秦朝正认真的写着什么。 “他这一次闭关就是为了武道上取得成绩,从而光明正大的上位。”怜妙玉仔细的看着秦朝身影,此刻的秦朝目光专注,那种认真的表情让怜妙玉目光有些迷芒。 “时间不多了,他会成功么?” …… 怜妙玉又看向第二间房子,那里面书桌前也有一人正认真而执着的写划着,那是郭媛媛。 “希望他成功吧!” 怜妙玉抬头观看起天空的涌动来。 “这翻涌的色彩,当真是……”怜妙玉眼中发光,人间的功德,便是天地的愤怒,这愤怒在先天高手眼中是难得的美丽的风景。 这时大理皇宫大殿内。 孟述圣、郭叙真、黄通明、梅时著再加武道院中三十六名年纪最大的成员都站在大殿上。 “段无丙、郭奋发……” 保定帝看着手中的折子,眉头皱起。 “诸位爱卿,这一次派人去洛阳建立别院,你们拟定的人选就是这些?”保定帝双眼扫视着众人,“这里面除了几个老人外,几个新人外,几乎全都是太极社成员。” 殿堂上一个个武道院成员闭着眼。 跪谏之事好不容易消停,保定帝又折腾着派人去洛阳建院,这事大伙儿自是不愿,苦苦劝谏后还是熬不过保定帝,勉强同意,才有了拟定名单这事。他们这些年纪大的都是在大理呆惯了的,虽然也很想外出看看天下风景,可是游玩也罢,这一次去洛阳是要办书院的,这等‘辛苦’事,谁愿意做。 他们不愿,这拟出来的名单自然都是些年轻人。 “启禀圣上,这是我们武道院全体商议后投票得来的结果。”李士奇恭敬道,“至于大部份成员是太极社的,并非我等私心,而是多方考虑的结果。” “多方考虑?”保定帝冷哼,“洛阳是什么地方,不是随便派个阿猫阿狗都能应付得了的瓜哇小国,那是遍地鸿儒的大宋西京,让你等过去,学识、阅历都未必够,却让一帮娃娃去,虽然这批娃娃很聪明,可才多大,有多少待人处事的经验?你让他们怎么办书院?” “圣上。”李士奇连道,“我们这一次去洛阳,不是去显摆的,而是去学习取经的,论起学习取经,有什么不比年轻人好?” “办书院仅仅是取经么?也罢,你且说说好在哪?” “圣上,年轻人易适应,学宋话,学宋礼,学宋俗比较容易,这是其一,他们学识不足,可洛阳鸿儒遍地,洛阳的丽正书院可是当今天下十大书院之一,藏书哪里是我们天龙寺可比的,正好供他们学习请教,他们阅历不足,这也没关系,年轻人大家总能谅解……”李士奇一番话娓娓道来,保定帝听得眉头直跳,半晌无语。 “这么说,派年轻人确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为最佳选择?”保定帝腔调怪异的说道。 “圣上英明!”众人齐声赞道。 “既然诸位爱卿异口同声,认为年轻人去洛阳百利无一害,那朕也勉强同意,这样吧,这一份名单再加一人,把段海峰也加上,这太极社是他带出来的,也由他继续带着吧,这洛阳分院山长便由他来当好了。” “什么?” 大殿中一个个懵了,感情保定帝死活要弄一个洛阳建分院,真正的用意还是要让秦朝上位当头领。 “不行!” “圣上,这事万万不可呀!”醒悟过来后,一个个连高呼起来。 “圣上,您如果这样做,是要毁了这帮好苗子呀,段海峰年幼轻浮,好出风头,野心包天,不说别的就看这半年他居然闭关习画……”“圣上,段海峰论资格,资历都是不能做头领……”整个大殿一片呼天抢地声。 “这就是人性。”郭叙真、孟述圣、黄通明对视一眼,眼神复杂。这武道院老一辈中,除了郭叙真外,就连孟述圣、黄通明也和其他老人一样,都心里不是很情愿秦朝这么早上位。 “论能力,我那弟子已经完全够了,可是……”郭叙真心中很明白,真正让众人齐声反对秦朝的,是秦朝的年龄,毕竟大伙儿同样从小是精英,可辛辛苦苦熬了这么几十年才有了这种地位,而秦朝才多大,就和他们平起平坐,如今保定帝更要让秦朝爬到他们头上去,这种升迁速度,秦朝又不是大理当权贵族后代。 “朕若一定要让段海峰……”保定帝脸色难看。 “圣上!” 侧门一个老太监走了进来,将一张纸递到龙案上,保定帝冷着脸展开。 “天地异兆现。” 五个指头楷字出现在纸上。“异兆现?”保定帝心头一跳,连看向老太监。“圣上,那高人说这异兆是刚刚出现的,就在这大理城,不过地点似乎临近洱海。”老太监低语传音。保定帝眉一挑:“是我大理城,那应该是天龙寺武道院的。” “定是天龙寺高人,圣上,武道院数十年难出一次成果,如今才多久,先是梅时著,今天又是……依老奴看,这人就是属驴的,你不抽他两鞭,不逼他,他就不做事。” “这事没那么简单。”保定帝沉声,“你刚才说是洱海一带?我记得段海峰就隐居在那个方向,他段海峰不是一直说闭关,这一次会不会是他?” “段海峰是研究高阳春的两幅画,听说他最近一直在书房演算推导,很难说。”老太监低声。 “这么说……”保定帝食指敲了敲龙案,抬头向看大殿众人。 “各位爱卿,洛阳建院之事明日再议。” “明日?”众人一怔。 “退朝!”太监尖锐声音高高响起。“躬送圣上!”李士奇、郭叙真等一个个高声唱喊。 第十五章 枉做小人 皇宫大殿外的广场,一排排官员顶着烈日等候着,一人从外飞也似的冲进广场,“喜事,圣上,喜事呀!”这穿着武官服的官员冲进皇宫大殿。 “这什么人,如此无礼?” 广场上四十多个官员都是武道院的主要话事人。 “这人说喜事,什么喜事?”李士奇蹙了下眉看向一旁郭叙真,“郭老,你和圣上走得近,可知刚才那人报的是什么喜事?”郭叙真也眼露疑惑:“李老,这我可不知,不过李老也别急,我想很快就知道了。”“这倒是,圣上一召见应该就知道了,不过圣上让我们今天再商议洛阳建院,却将我们一直晾在这,如今都晾了一上午,未免也太诡异了,郭老,你猜圣上这是何意,为何昨天商议得好好的,也突然宣布退朝,今天又一直将我们晾着,我总感觉到事情不妙。”“确实蹊窍……”一个个低声说着。 忽然---- “铛!”“铛!”“铛!”“铛!”“铛!” 轻快高昂的钟声响起。 所有人一愣,钟声是从天龙寺方向传来的,虽然隔得很远,可众人还是听出了这钟声喜悦欢快的节奏。“是观音阁评鉴的钟声呀?怎么可能这种时候观音阁又有人评鉴?”李士奇、闻士达都懵了,孟述圣、郭叙真、黄通明也都眼里惊讶。 万古云霄三塔影,诸天风雨一楼钟。建极大钟虽然不时敲响,可是因评鉴而敲响却是十年难得一响,而最近,先是四年前袁明德而敲响,又是半年前梅时著,如今又响了。 “难道刚才那人报告喜事,就是这事?” “定然是了,不知又是哪一位老朋友?当真藏得深呀……” …… 一个个猜测着,心情都很复杂。“诸位大人,圣上有旨。”一老太监快步从大殿走出,向着李士奇、郭叙真等人高声道,“观音阁评鉴钟声响起,此事至关重大,圣上让诸位先回武道院,明日再来商议。”这老太监说完便要转身回殿。 “让我们回武道院?”众人对视一眼。 “安公公,请留步。”李士奇向老太监叫道。“李大人?”安公公连看向李士奇。“公公,这一次观音阁评鉴是哪一个高人,圣上可是已经知道了?”李士奇连询问道。安公公咧嘴一笑:“武道之事大于天,圣上岂能不关注,此事圣上确实早就知晓,高人是谁,我却不能透露,诸位大人回去自然知晓。” “多谢公公了。” …… 李士奇、郭叙真等连出了宫,一个个心情复杂的往天龙寺赶去。 天龙寺武道院内。 “观音阁评鉴出来了?”张九才放下手中的书本,眉微微一蹙,一道身影推门进来。“九才兄,我们要不要去看看?”郝连敏说道,目光落在秦虎身上时,忽然一愣。 “哈哈,这钟声总算响起了,太爽了!”秦虎手舞足蹈的。 “有丰,莫不是你知道是谁?”张九才、郝连敏连看向秦虎。 “知道,自然知道,除了他还有谁?”秦虎声如铜钟。 “有丰,事情还没明朗,你还是别乱说的好,免得让人笑掉大牙。”秦龙声音响起。“知道了。”秦虎哼了声,一个飞步出了门,“走,去看看。” 建极大钟响起,一个个明白这钟声含义的都赶往武道院。 “嗖!” 张九才冲入武道院武经库石屋。 一入库,便看到正捧着一本册子看的唐甄,周边还有着不少前辈,一个个面色怪异。 “各位前辈,这一次是谁?”张九才连询问。 胡寻鹤怪异的看向张九才:“九才小弟呀,这一次出成绩的人,嘿嘿,那可是破天荒,那人你一定想不到是谁。”“九才,你不必问,等下自己看,一定吓你一跳。”旁人也一个个不答。唐甄只是飞速的浏览了一遍便将册子递给了下一位,一个个轮流着观看,无论张九才、秦虎、秦龙等太极社众人如何询问都是不答,这让张九才、高世霸等人更加好奇。 这库中不时有人冲进来,一入门便询问,唐甄等也是笑而不答。 “功隐,只有一本册子么?” 忽然声音响起。众人看过去,只见李士奇、郭叙真等四十个去皇宫议政的老人鱼贯而入。 “李老,因为观音阁急着宣布,所以只有原件。”韩功隐向李士奇连说道。李士奇瞥了眼捧着册子原件观看的陈明道,又询问道:“这次的高人是谁?” 李士奇的地位,众人可不敢卖关子。 “要问是谁,还是李老自己看吧。”陈明道笑着手一抖,手中册子飞向李士奇,“李老,这人呀,你绝对想不到。” “哦?”李士奇一伸手抓过册子,连翻开,目光直接略过一切正文,落在三个字上面,那是----段海峰。 “是他!” 李士奇一下懵了,目光呆呆的完全仿佛僵住了一样。 “李老,是谁呀?”后面闻士达、易绍功等人连询问,可李士奇如石化了一样,站在李士奇身旁的几人孟述圣、黄通明、刘豫、许凭云等探头看到那册子上的字也是怔怔的发呆。 “这个发表成果的人是段海峰,这也未免。”李士奇心中呐喊着,闻士达心中翻腾着,易绍功胸口起伏如拉风箱。 “我记得天龙寺历史上年纪最小的在武道上获得突破的年龄是35岁,而这个人已经被人认为运气好到暴天。”刘豫目光死死瞪着那三个漂亮的楷字。 “原来那时我对圣上的分析是真的呀。” 孟述圣终于回醒过来,他眼神复杂的看向一旁人群中的郭叙真,“老郭啊,我有时真羡慕你的运气呀。” “我的运气?”郭叙真瞪眼,其他一个个还不知道真相的都看向郭叙真。 “老师的运气,莫不是小朝?” “父亲的运气?”秦虎、秦龙、段无丙、郭奋发等人都对视了一眼,不过他们也不敢就此肯定,毕竟与郭叙真相关的不止是他们这些弟子,郭叙真所在门派的其他人也能扯上,只是关系略小而已。 “老孟,你告诉大家,这是谁出了成果,怎么又与我扯上了。”郭叙真连说道。 “你弟子有了出息!”黄通明这时也醒悟过来,连说道,“你和本释大师,照真人共同的弟子有了成果,啧啧,历史上最年轻的也是35岁,你这弟子倒好,我记得他绝没超过17岁吧。” “你是说?”郭叙真整个人声音都颤抖起来,他郭叙真、本释大师、照真人三人共同的弟子只有秦朝、秦龙、秦虎、段无丙、郭奋发、秦启、秦树几人,而这其中最先拜他们三人为师的是秦朝。无疑所有人当中,最令人看不懂的就是秦朝。 “我弟子段海峰?”郭叙真沉声道。 黄通明一点头:“除了他,还能有其他人么?” “是海峰兄!”张九才、杨启中、段昌业、关诗皓、高世霸等一个个都懵了,他们虽然不明白这出成绩的难度,可是自己无法感受,可是看了那么多资格,也知道十多岁少年是不可能在这方面有成绩的。“哈哈,我早就说了是他,你们还不让我说,怕说错了,怎么可能错?”秦虎猖狂的声音响起,秦龙、段无丙、秦启、秦树、郭奋发都兴奋起来。 老一辈的都没说话。 这一次是段海峰,对于李士奇等老人来说,便如被一柄大铁锤给砸中了。 “我这一次倒底在做什么?”李士奇捏着拳头。 “这倒好,我们七人辛辛苦苦去做说客,以为把他从第四把交椅的交椅上拉了下来,当真是……” 枉做小人! 李士奇、许凭云、闻士达等一个个想着前几个月的跪谏,那一次跪谏真正的用意他们谁不明白,并非反对天龙寺一分为四,反天龙寺扩招,而是反保定帝让秦朝上位。 “此子不是愚钝之人,我们跪谏反的是什么,他岂会不知?” “他如此合作,我们还以为,他有自知之明,没想到他要的是光明正大的上位……” “阳谋呀!” 一个个都明白过来,感情秦朝对他们言听计从,真正的用意是阳谋,根本不屑于走后门上位。 “走吧!” “老了老了,都回去吧,也该反省反省了。” 很多老人脸上浮起落寞,这半年来,他们四处奔波,心思都放在拉关系,拉投票上,当然半年时间对渡过漫长岁月的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就仅仅半年,秦朝一个闭关,却弄出这么个。 “好小子,我老梅可真服了你!”梅时著死死咬着唇,双眼闪着光。对于要出成果,而且不是跟风之作,是创造前人所没有的,其中要攻克多少难关,他梅时著、孟述圣、郭叙真、黄通明是最明白的。“老戴,此子很厉害。”梅时著沉声,“说句玩笑话,如果老天爷真有私生子,定然是他,因为我们……”梅时著没往下说,戴经世却是微微点头,对梅时著,他戴经世来说,出一次成果,攻克一次次的难关,其中最大的难关是自己。 “行路难,做一件事当挫折度只有1时,最易克服,也做得最有成就感,可挫折度上升,当达到7,8,甚至上百倍,千倍,要克服……那简直比登天还难。”“我和老梅完成那个东西,就是对自己的一种修行,救赎,我们有运气,也有毅力,才能克服八十一难,终成正果。” “这个时间我们是用了二十三年。” “他半年攻克,那八十一难是如何被他弹指间化为清风的?”梅时著、戴经世走出武经库,秦龙、秦虎、张九才等一个个也走出武经库,秦朝的成果只被制成了一本册子,他们想看也急不来。 武经库中留下的人不多。 李士奇依然抓着册子,目光呆滞。 第十六章 武道猜想 “我李士奇用了一辈子,一辈子都没有,为何?”当年看着比自己年轻的孟述圣出成绩,李士奇心中就很不服,震憾后也曾努力过,而后看着郭叙真、黄通明出成绩同样不服气,可到了最近十多年,即便是袁明德出了成果,梅时著出了成果,李士奇心中都没什么太大的感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地里收成少,不完全是地种得差,更是老天爷不给力。 可是秦朝这一棒。 “我记得四个月前去见他,他在画画。” “过了十天再去见他,他也在画画,临摹高阳春的两幅画,满屋子都是他的作品,那绝不是做戏的,既然不是作戏,那他这一次的,就是在玩画之余做出来的……”“钻研画技也能这样?”“他能,我们不能,这定然是我们出了问题,而且不仅我们,这整个天下也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一定是!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差别……” 他们这些人九成九一辈子,都没大成就,一直以来,他们都有一种感觉,这不是他们能力不行,而是运气不行,因为他们在经学上,在各种学问上的都是顶呱呱的,不弱于三圣,而孟述圣、郭叙真,甚至历史上很多人即便是有了成果,可也都是一生之年只有一那么一次,有两三次的只有在早期才存在,年代越往后推,出成果越在于运气。 “运气没错,可‘君子藏器于身,时而动,不时而静’。” 都是经学大师自然知道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除了运气外,本身的功底,比如说数学的运用,长生诀各公式的理解……学问上各个方面不达到某个临界点,即便老天爷把一个个机运都丢给你,你也抓不住。 李士奇目光开始挪动,从册子上‘段海峰’三个字上移开,观看起正文来,可又是一怔。 正文首页,第一行是两个大字----“致谢!”。而后则是: “庄子曰‘道在蝼蚁,在稊稗,在瓦甓,在屎溺‘,吾意以为道无所不在……” “五华楼问政后,初入状元楼,吾师照真人尝指画而问吾心,此画有两幅,一为‘达摩面壁’,一者‘为民请雨’,其意……” “吾以心观之,即知此画有蹊窍……” “吾日夜揣摩,忽内人指地而曰……” …… 看着这长篇大论的致谢词。 “他段海峰原来不是在习画,而是早知那两幅画中有藏有武道。”李士奇眨着眼,“那两幅画,我李士奇不知背着手,欣赏过多少次,一次次品头评足,从来只觉此画美妙,意境、画工无一不臻至极高境界,可是从来没想过……不,我想过一次,可没有发现,便就此放弃。” “为何我发现不了?” “这两幅画便是老天爷送给我天龙寺的运,这个机运摆在众人面前,这么多年来,一代代新人换旧人,却没人能识,真神就在眼前,凡人却处处烧香拜佛,请神下凡一见,凡人,终究是凡人呀!”李士奇将册子合上,再也没心思细看其中的真正内容。 一旁何善政看向李士奇,心中摇头。 “君子藏器于身,时而动,不时而静。”何善政轻声呓道。 “是啊,没有藏器于身,天时地利人和俱在,亦是枉然呀!”李士奇背手转身出了武经库,身形挺拔。 所有看过这册子的都是看了首页的致谢,便心乱如麻,高阳春的两幅画,他们每一个看到过的次数不比秦朝少,却没人能发现其中的奥秘。心已乱,自然没法再认真关注册子中更有价值的内容,那引起天地感应的哲学上创造。 整个武道院心情复杂时秦朝正脚步轻快的往武道院外走去。 天龙寺一处阁楼顶楼上。 也有一道火红玉影飞起,如大雁横空般落入阁楼顶层楼道。 “段海峰闭关了,我这运气还真是,每次来都见不到他。”美妇人缓步于楼廊间,她左手持着一把尺长弯刀,通体火红,剑柄护手高高翘起,仿佛一只飞雁----红雁刀,江湖中只有一人持此刀,便是‘人如雁,一去碧空万里’的‘红雁刀’巢美雁。 “这段海峰的名字,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巢美雁目光落在楼道上,很是感慨,她每次回大理城的家,街道巷尾出现得最多的一个名字就是段海峰,听多了,尤其是从父亲嘴里听到段海峰的能力,巢美雁也对这少年起了好奇心,可惜天不作美,始终缘吝一见。“这少年被人传得简直如生而知之的经学大家,至圣先贤,真想看看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巢美雁轻笑着目光落在左边第三根柱子上,那柱子上有着一朵莲花的刻痕。 “花还在。”巢美雁眼中露出复杂神色,一个飞身落在这柱子前,手指抚摸着莲花刻痕,“我记得这是我七岁时刻的,我这一族,女子敬神烧香时规矩颇多,其中一条是不许庙中刻划,尤其是刻花,因为庙中刻花命惹桃花,是不洁之兆,会与人通奸,我因此被母亲训了一顿,没想到这朵花到现在都没被寺庙维修师傅给发现,而我命犯桃花……”巢美雁脑中出现了一张脸。 那是一个似乎有些傻里傻气的少年脸蛋。 当年六花谷,被秦朝抱着滚入沟渠,作为书香世家出身的传统大家闺秀,巢美雁心中冲击岂会不大?离开六花谷后,巢美雁一直刻意不想想起那一段不伦的风流偶遇,提醒着自己要忘记,可世间事情就是那么怪异,你越是提醒自己忘记反而越是铭心刻骨。 这种想忘记,强逼自己忘记,却偏偏越来越忘不了逼得巢美雁简直要发狂了。 “该死的贼子。”巢美雁起身看向外面的美景,想排除脑海那个身影,“若让本姑娘再见到你,一定撕烂你那张臭嘴。”巢美雁极力远眺天龙寺的风景,就在这时---- 远处秦朝的身影飞一般从武道院射出。 “那个身影……” 巢美雁视线一下凝固,胀大的瞳孔倒映出秦朝的身影,其实秦朝当然在六花谷底是作了一些易容改扮的,而且一晃近两年了,秦朝又正是长身体的阶段,个子窜高了一个头。若是巢美雁当面见到秦朝,也许会感觉熟悉,可未必认得出,可偏偏两人隔得太远。 “那个身形,那个气质……” 巢美雁脑海中两年前的少年身影再现,那少年的身影气质立时和远处飞射出武道院的少年完美合一。 “嗖!” 巢美雁从阁楼飞起,落地后飞奔向武道院方向。 “那人是从禁地武道院出来的,武道院出来的少年,那应该是太极社的……”巢美雁身如电擎。 半个时辰后。 “追丢了。”大街上巢美雁眉头蹙起,“算了,那少年是武道院的,我只要去天龙寺守株待兔便是。” 风习习。 僻静树林里,简易条桌上,一少年正磨着墨。 “武道成绩是基础。”秦朝目光透过树林看着远处的洱海。有地位,说出的话才有份量,自春秋战国以来,凡学问人,要想著书立说,开创一派,第一必要是武道出成绩,这样你写的东西才不会被人无视,因此孟述圣、郭叙真、黄通明、梅时著才会在出了成绩才立书。当然,以诗词,或者其他文学也不是没人听,可诗词,你有苏东坡之才,还是李白、杜甫之能? 没那才华,正常大家水准的诗词,只能淹没在无穷无尽的古诗词汪洋大海中。 而且诗词顶天了只是一词人。 词境界再高也是不能合长生诀的。 可哲学、自然等实质学科,著出的书文可以称之为‘武道心法猜想’,是可能被后人以此为基础合长生诀。因此秦朝可以写地球是圆的,可以发表地心说,日心说,宇宙说,而合长生诀的证明则交给后人去完成。这和前世未经严密科学证明的‘科学猜想’、‘数学猜想’一样。 同样,这样的‘猜想’性质的论著,因为份量不够,不被人合成长生诀前,是不可能引起天地交感的。 “老子成功后,著《道德经》这本穷尽天地奥妙的‘猜想’,自此后道家一脉合长生诀,不是解此经,就是解以此经为基础,推衍而出的各种道家著叙。” “佛家经藏汗牛充栋,被合长生诀成功的思想十不存一,却是执武道界牛耳……” “我如今也可出书立说。” “合长生诀的事,不能事必躬亲。” 秦朝心潮很是澎湃,比这个时代多出千多年的文明,秦朝肚子里有着无数的话要说,可是----那些离经判道的话秦朝敢说么? 一说来,怕是会被众人的唾沫星给淹死。 “那本以酒色公子名义出的诗集,也该出了。” “而我这里的书。” “我这里是以太极社创立者段海峰的名义,自然不能再用诗词扬名。” “可是写严谨的哲学著作……” 太极社这一脉,秦朝是很想发展马克思哲学。 “现在就出马克思不现实,而上一次在秦家寨,我对《逻辑学》进行了合长生诀,这是一个突破,不过《逻辑学》是个关键,现在抛出……似乎不太好。” “再者我现在地位还不是很巩固。” 这一次回大理,一曲跪谏闹剧可以说是狠狠打了秦朝一巴掌,要知道自秦朝来天龙寺后,便处处小心,入武道院后,每年逢年过节,都要去拜访武道院中李士奇等一个个先辈,在大理城几年没有一次落过,这样小心维系着关系,可出门一趟,一年后归来,迎接的却是---- “地位不稳固,这选择就必须小心翼翼,不能太过超前,脱离这时代的思想。” “所以我只能选宋元明清时期的,宋明的成就么……” 秦朝脑中闪过一篇篇资料,宋朝在科技上进展看似不大,可四大发明就囊括其三,科技著叙也有不少,而学术上宋朝可以说几乎达到繁荣的巅峰,到了宋朝,儒学是进入了复兴,传统经学进入了宋学的新阶段,也就是产生了新儒学,儒、道、佛三家交汇发展更加深入。 而宋之后明朝,在学术上继承宋学,并且有不错的发展,其中最繁荣是科技,明朝一些科学家如徐光启、宋应星等将当时的天文、气象、数学、物理等各个学科都推到了很高的地步。 (谢谢‘瑞椿斯露’打赏!) 第十七章 又见颠覆 沙沙磨墨声响起。 朱熹、陆九渊、晁说之、王阳明、李贽……一个个光芒万丈的古代名人在秦朝脑海中闪过。 “朱熹的理学,著述便极为丰富,陆九渊的心学,到了王明阳手中开始大放光彩,当时压制住了理学,时人皆以参悟心学为荣,李贽的泰州学派……”朱熹、陆九渊、王阳明等一个个都是集各家各派学问大成者,都是著叙丰富,对后世,尤其是宋明清造成了很大的影响,相比现代各种学说,他们的学说更对古人的味口。 秦朝要选一炮打响的第一本论著,谨慎起见,从他们中选是最好的。 “朱程理学是集宋代儒学真正的大成者,他和陆九渊所说最为合此时天下人的味口,无论哪一个人的著述拿出来,都是**量级的。” 虽然是**量级,可坏就坏在威力太惊人了。 秦朝知道过犹不及。 朱熹、陆九渊、王阳明等人的著述学说之所以影响大,除了本身功底外,与他们数十年讲学从政,积累起来的名望声望有很大的关系。 若是从秦朝手中放心,会造成什么后果,是好是坏,秦朝无法推测。 “他们的货还是先放放。” “而且无论朱熹理学、亦或心学,亦或……从理论上都不适合。” 虽然第一本不要求太好了,可作为定调子的论叙,秦朝必须选择唯物主义的,唯心唯物孰对孰错,只有老天知道,可如今天下,唯心几乎占满了整个天下,显然是不正确的。 一层层剖析后,一个长须剑眉,手捧书卷的侧面人像出现在秦朝脑海中----大明科学大家宋应星。 宋应星是写进历史书的明朝首屈一指的大科学家,曾被清人称之为上自十三经传、二十二史、下至诸子百家,莫不淹贯,即能深入钻研,又不受其局限。 “宋应星自幼便过目不忘,平素所读尽在脑中,随用随出,而且跨越的学科,几乎无所不知。”秦朝曾在杭州扮酒色公子,自称无所不通,无所不精,可真实的宋应星,在科学技术、文学、艺术、历史、语言文字学、经济学、哲学等等都极有研究,兼且爱好音乐、书法、围棋……也是个真正的全才,多面手。 不过宋应星最为人所知的是他著叙的书籍中有一本《天工开物》。 一本墙内开花墙外香,在世界传播促进日本和欧洲的科技发展,却因宋应星批判清朝,而在中国被埋没了300年,直到20世纪才从日本引回来的伟大著作。 秦朝放下墨块,沾墨在宣纸上大大写下两个字----论气。 “宋应星有名的著作中除了《天工开物》外,《论气》也是十分有名的,而这一本《论气》记叙的正是哲学观点,而他的哲学观点便是唯物主义。” 秦朝眼里闪烁着光芒,当年读大学时为了完成课堂辩论作业,宋应星一万字的《论气》著作秦朝可是背诵过,这篇文字优美,论理严密的优秀哲学著作,虽然秦朝脑海中有些语句记忆不严整,可所有意思秦朝却记得。 “形气一” “天地间非形即气,非气即形,杂于形与气之间者,水火是也。” “形气二” “形而不坚,气而不隐者,水火之体也。” …… 雪白宣纸上,一个个漂亮馆阁体出现。 《论气》中的语句偶有记忆不清之处,秦朝便自拟文词以记之,如果有识货的看到便会发现,这些秦朝自添的文词和《论气》原书文句一样优美精炼,可融入通篇中,意思却更加通畅流利,这当然不仅是秦朝文笔优于宋应星,更是因为秦朝在这大宋度过十六年,更加了解这时代,因此改写的语句更合宋人味口。 …… 时间流逝,武道院一株桂树下。 “照真人,可以走了吧?” “这天色,大家都该吃饭了,走。” 照真人、袁明德走向武经库所在的石屋,两人都是心胸开阔、豁达之人,照真人又是秦朝的老师,袁明德一方面受益于秦朝,另外和秦家寨是老交情,把秦朝当自己晚辈看待,感情不同,自然不可能像其他人一样对秦朝出了成绩就心里堵得慌。 反而在这桂树下喝酒庆祝。 “照真人,不知你信不信,这一次段海峰那孩子半年闭关,我虽然知道他在习画,却料定了他能出成果。”袁明德双眉一挑一挑道,眼里都是得意。 “得瑟什么!”照真人哼了声,心里却是明白,秦朝闭关时,袁明德确实和他说秦朝可能会给众人一个惊喜。 “确实是惊喜呀。”照真人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有这样的弟子,还有什么好说的。 “先前人太多,我和老袁都只是稍微看了一下那册子上的名字,并没有看内容,不知这内容……是不是也会给我惊喜?” 照真人很是期待,袁明德也很好奇。 武经库中十分安静,只有不多的人在观看着书籍。 “还好,那本册子在。” “是在。” 两道身影箭一般冲向书架上秦朝的册子,袁明德先到一步,一伸手抢过架子上的册子。“照真人,你是得道大师,怎么和我抢?”“得道大师就不能抢?”照真人虎着脸,“这是我弟子写的,我这做老师的先睹为快,天经地义,有何不对?” “哈哈,去你的天经地义,老夫就不给你。”袁明德朗声笑道,见照真人一脸无奈,袁明德不由更加得意,他故意慢吞吞翻开册子,又将册子举得老高,让照真人休想偷看到,这才眼睛急切的往册上看去。正文第一页是致谢,这致谢内容袁明德早从他人口中听说过,此时看到依然忍不住看了一遍,致谢词后。 “儒之根本,道德之穷底……” “荀子曰性本恶,孟子曰性本善,然则……” …… 袁明德很快便完全沉入到册中的内容,面上轻松的笑容也化为慎重,渐渐的这慎重开始变得凝重,而后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老袁,这上面说了什么?” 照真人连询问,正要探头去看,袁明德突然一合册子,眼神有些迷茫,这迷茫只一瞬。 “闹大了!” “出大事了,这小子居然把这东西都合出来了,这事可真闹大了……” 袁明德喃喃自语,眉头时而蹙紧,时而松开,忽然他转头看向照真人:“这册中的内容……是个从根子上的……照真人,我心有些乱。” “老袁,把册子给我看看。”照真人蹙眉道。 “你看可以,不过看过后我们立马就离开,这册上的内容还是不宜声张的好。”袁明德递过册子,照真人连接过翻开,眼睛只是在上面看了片刻,手便一抖,又看了一会,他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啪!” 照真人脚下一垫,整个身子便冲到不远处一张桌子前。 这桌子有文房四宝,照真人飞也似的磨好墨,抓过白宣纸开始计算起来,转眼一个时辰过去,宣纸上出现了一个等式。 看着这等式。 “不可能错的,他确实把那东西合出来了。”袁明德轻声道,照真人仿佛力气也消失了一样,他干坐片刻,将笔往架子上一搁,苦笑看向袁明德。 “老袁,我都感觉这世道越来越看不明白了,上一次,你的‘火生山’,那便是个颠覆,哈哈,火怎么生出山来,至今我都没想通,可我却无法反驳,而如今……” “如今这小子。”袁明德抓过册子扔回书架,“走吧,先去找郭叙真,他也是段海峰这小子的老师,段海峰这小子给我们来了一个颠覆,这颠覆一出,天下怕是得……” “是啊,他这,比你那给人的冲击还严重百倍,怕是……” 袁明德、照真人快步出了武经库。 这武经库中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冷着脸看书的老人,这老人瞥了一眼慌神离开的照真人、袁明德。 “段海峰有了成果,照真人、袁明德高高兴兴进来观看他的册子,为何一幅慌慌张张的模样出门?”刘咏叹皱着眉,忽然眼睛一亮,“对了,我记得大伙儿看那册子,都只是略翻一下便放下了,当时我也只踮着脚从别人手中看了一下册子前面写的致谢词,这里面的内容我还没有……” 刘咏叹立起身,将手中书放回架子,走到武经库门口书架前,抓过秦朝的册子。 “这孩子的字越来越好了,才16岁便出了,真不亏我把我‘话’派的屋子都让给他太极社。”刘咏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当初张九才、杨启中等人36人加入武道院,秦朝的‘太极社’因为一直没有出成绩,武道院配给的院室空间根本不够,刘咏叹第一个让出自己的地盘给太极社。 “这小子写的是……”刘咏叹翻看着,脸色也一下变凝重了。 片刻。 “难怪照真人他们……那样,这小子,居然把这个也给合成了……” 秦朝这一次合长生诀针对的是整个中国古代哲学中最根本的一个问题----人性学。 第十八章 瞒不住的 儒家说仁、法家尚法、道家讲天性…… 中国古代哲学要解决‘修身齐家治天下’这个重大问题,脱离不开最基本的一个核心----人的本性是什么样的。 “人性之本早有定论。” 刘咏叹眯着眼。 “可他,却将主流观点,将已经被证明了的观点完全反了过来……。”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正因为有了那个人性观点才有了如今中原文化圈的三纲五常,人治大于法制,才有了佛、道、儒等门派全面统治天下。” “如果他这个真的没有错。”刘咏叹看着手中的册子,胸口起伏,“那佛、道、儒,以及其他以那个人性观点为基础所建立起的巨大经学王国岂不是都得坍塌,都得被推翻,这一推翻,那成什么了?” 什么是颠覆? 这就是颠覆,什么叫初生牛犊不畏虎,乱拳打死老师傅?这就是! 刘咏叹合上册子,身体激动得发抖。 “我和他们不同,我所在的话派,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草头班子,整个派中也就我一人,推翻了也就推翻了,可是他们……”刘咏叹眼睛闪着光,其他门派欣欣向荣,他心底下也是有些嫉妒的,这一下看到…… “好小子,颠覆得好呀,这场戏看来要演大了……” 皇宫不远一处,门楣写着‘郭府’的府邸。 书房内环娘优雅的沏着茶,虽然家里用得起任何仆人丫环,她还是习惯一切自己动手。 “叙真又在笑了。”环娘看向一旁看书的郭叙真,今天中午郭叙真回来后便一直呆在书房看书,那种认真的劲儿,环娘已经有很久没有看到了,除了认真看书外,环娘更发现郭叙真动不动便会望着窗外发笑。 “叙真今天遇到什么好事,为何总是在那里乐?”环娘很好奇。 “娘!”郭奋发推门进来,瞥了一眼郭叙真,“爹!”郭奋发叫道。“奋发,你从段海峰那里回来吧?”郭叙真微笑着询问,“海峰他今后有什么打算?” “爹,我确实从老师处回来,不过老师人并不在,可能是担忧今天来访客人会太多,出外躲着。”郭奋发连说道。“躲着啊!”郭叙真点了下头,“我问你,你老师的册子内容你可看了?”“内容?”郭奋发脸色一下挎了下来:“爹,那册子只有一册,大伙都在看,我就没有……”“这样啊。”郭叙真挥了挥手,“好了,你要看什么书,自己选了出去吧,好好用功,争取和你老师一样。”“是!”郭奋发连走到一旁书柜中取了一本书退出书房,可很快。“爹,袁明德老伯,照真人来访。”郭奋发声音响起。 “他们来了?”郭叙真眼睛一亮,连站了起来,照真人也是秦朝老师,袁明德更和秦朝交好,郭奋发和他们两人也很是友好的。 很快客房内。 “老袁、照真人,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郭叙真爽朗笑道,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袁明德、照真人的脸色似乎有些凝重,笑容也有些怪异,郭叙真没在意,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式,“二位,老规矩,我们去花园,摆上棋盘,边杀边聊?” “老郭。”照真人沉着脸,“我问你,你看过海峰那孩子的册子内容没有?” “怎么?” 郭叙真终于反应过来。 “照真人,老袁,你们俩脸色不太好,莫不是海峰那孩子的册子有什么纰漏?” “老郭,你应该知道当年诸子百家齐聚稷下剑宫时,争议最大的一条是什么?”照真人沉声,“当年英雄倍出,七国精英齐聚稷下,创立诸家各派,他们都绕不过一个问题,便是人性。” “你是说‘性本’问题?”郭叙真疑惑道。 “没错,当年诸子百家中对‘人性本来面目’有着许多不同的见解,依着各自对这问题的想法,便有了百家学说繁荣的景象,说到底,那时百家学问争论各种治国之策,根子上就是对人性的争论。”袁明德沉声,“这种争论当时以荀子的‘性恶论’占了上风,法家的严刑峻法便是以性恶为依据,秦亡六国,一统天下,以法家学说治天下是众望所归,可是秦二世而亡,建朝只16年便崩溃,这便引起了天下对法家的怀疑,对‘性恶’这个人之本性问题也产生了极度怀疑,也因此刘邦建汉后,法不再为主流,各派争斗得很厉害,一直到……” “一直到董仲舒,董仲舒本是赞同善恶兼有观点的,可后来……他将孟子对性本的观点进行了长生诀上的证明。” “而且……他居然成功了!” “孟子的‘性本善’合上了长生诀。” “这天下任何一家学说都绕不过的基石问题得到了长生诀上的证明,这引起的反响是天翻地覆的,自此后,历朝历代都实施‘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统治方法,自此后三纲五常成为至一不二的正统,自此后儒家成为百家领袖,法家只能依他而存,自此后人所追求的是返本还源,顺其自然……” “虽然性本恶并没完全消失,可那个‘猜想’即便是连那些门派自己人也在怀疑。” 袁明德说到这看着郭叙真:“这个‘性本善’既然是正确的,与之相对的性本恶自然就是错误的,这是毋庸置疑,我一直以为天下不可能会有人会在长生诀上去证明性本恶,除非那个人是个傻子,可是……” 袁明德苦笑。 照真人摇头一叹,在已经确信性本善的基础上去证明性本恶,倒还不算什么,顶多是脑子犯锈了,可是这证明居然成功了。 “老袁、照真人,你们倒底想说什么?”郭叙真皱眉,“你们不会是要说,我那弟子这一次出的成绩内容是性本问题吧?” 袁明德苦笑更甚:“我知道这很扯,可事实你那弟子就是这样。” “什么?”郭叙真手一颤。 “性本善已经被合长生诀成功了,那他不可能再合性本善,也不可能愚蠢到去合性本恶,难道是无善无恶,或者善恶兼有?”郭叙真说完这话,脸上便是一热,其实合成长生诀的‘性本善’,这指的是纯粹的善,其意思就像指‘纸是白色的’,若这纸上还有其他颜色如红色,便不能说‘纸是白色的’,而只能说纸是红白色的。 袁明德摇着头。 “性本善的意思决定了它和性善恶兼有,性无善无恶,性本恶都是对立的,有我无他。” “那他合的是?”郭叙真询问。 “他合的是荀子的‘性本恶’。”照真人沉声。 郭叙真脸色很难看。 “他合……成功了么?我的意思是……”郭叙真吞吞吐吐。 “我验证了,正确无误。”照真人沉声。 ‘正确无误’四个字一落入郭叙真耳里,郭叙真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性本善和性本恶是完全非此即彼的一个对立面。 有了性本善,就不可能有其他,有了性本恶,也不可能有其他。 可现在…… 性本善是对的,性本恶也是对的。 这成什么了? 逻辑上完全说不过去。 “老郭,我和老袁认为,这其中定有纰漏。”照真人沉声道。 “对!”郭叙真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一定有纰漏,不可能性本善合得上,性本恶也合得上,一定有错误。” “不好。”忽然郭叙真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整个中原文化圈,甚至诸子百家都因为性本善合长生诀成功,而调整,改变自家学问体系,自独尊儒术以来,一直围绕着性本善建立起的一切如不要法治,要人治,不要约束最高统治者的权力,要三纲五常……等等一切规则定理条文,经学架构知识,人伦、礼节…… 这近千年建立起的各家各派知识体系是十分庞大的。 可现在…… “老郭,这事大了!你这弟子还真是个……”袁明德声音怪异。 照真人微微闭着眼,脑中恍惚间仿佛看到各家学派,将孟子的学说,将儒家学说书籍大把大把的撕成粉碎,无数的道家经典、佛家典籍都被搬到广场上,被大火点燃…… “佛道儒,主流各派是不可能赞同性恶论的!” “那些当年恃性恶论的门派,本来已经信了性善论,可现在又……” “老郭,该怎么办?”照真人沉声。 “这事是瞒不住的。”郭叙真眯着眼,微一沉思,“老袁,照真人,我们去段海峰家。” 山林中。 “夫惟超乎形者,乃能乘虚而见气。噫,亦微矣!”秦朝落下最后一笔,眼中露出满意神色,“这一篇《论气》总算写完了。”《论气》继承了先秦的荀子,汉代的王充,特别是宋代哲学家张载的元气论。 张载就是大名鼎鼎的横渠先生,是理学的奠基人。 “张载虽然现在已经死了快十年了,不过虎死余威在,他的名气在思想界是真正的擎天巨柱,我这篇《论气》以他的元气论为底,发展形成‘一元论’。” 对张载的学说进行发展完善,在这时是个潮流。 而张载的关学也是影响很大,代代名人辈出,秦朝这一篇《论气》,是明朝晚年的宋应星名作,比之这时张载的弟子们,多了五百年各个高手的思想积累。 “一元论即便在我那时的后世都一直在研究、争论,用他定调,错也错不了太远。” 秦朝拿起笔又从头至尾修改了一遍整个《论气》文章,删增一些文词,语句,修改了一些韵律之处,毕竟是第一篇问世的文章,秦朝也不想留下遗憾。 “回家罗!”秦朝收拾好笔墨,踏出山林。 (谢谢‘静寂丶充满烟尘的路’打赏!) 第十九章 法大,还是权大! 秦朝回到住宅后,正值晚饭。 煎豆腐、红烧猪肉、素炒蕹菜,简单的三叠家常小菜,秦朝、郭媛媛吃得很舒心,秦朝、郭媛媛在一起时话不多,不过两人很有默契。“盛朝。”郭媛媛放下碗,眼神看向秦朝,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秦朝疑惑看向郭媛媛。 “有话就直说,我们俩有什么不可说的。”秦朝笑道,这一次从高阳春画中找灵感,合长生诀之事,两人都有收获,可秦朝却后发先至,郭媛媛那边还影子,秦朝已经成功了。 这事秦朝本来没告诉郭媛媛,可郭媛媛却从怜妙玉口中得知。 “我记得你真正动手比我晚了数十天吧?”郭媛媛轻声道。 秦朝微一点头,这武道研究就和前世科研一样,科研上某些新发现,出了成果后,众人往往觉得很简单,觉得不过如此,可是这简单,不过如此的,为什么他们事先就想不到?为什么这些科学家要几年,十几年,几十年才弄出来? 武道研究也是一样,有时很快便出成果,有时却数十年。 “我那里总感觉还要很长时间才能合出来,因此想让你帮我看看,为什么我这么慢?”郭媛媛说道。 “嗯。” 饭后两人都进了郭媛媛书房。 时间流逝,忽然秦朝放下手中郭媛媛的草稿。“媛媛,你对长生诀公式的理解还不够深,这一方面你必须做大量突击训练,让心中有一个清晰明了的长生诀理解系统,不然你这里要成功,少则半年,多则二三年,如果还有其他事烦心让你断断续续的话,那就是七八年了。” “这么严重?”郭媛媛吓了一跳。 秦朝苦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合长生诀这种事,最怕的就是头脑混乱,这里不清,那里不明白,这么一混乱,本来只要两三天才能成的事,有时便是两三年,你去看那些几十年合成长生诀的道问集,事成之后,我们照着演算一遍,加起来的时间可能不超过三个月。” 郭媛媛蹙着眉。 “不管如何,我先帮你把长生诀公式的短板补一下,另外我再给你系统讲一下数学几何等知识,这样一来,不仅这一次你能很快成功,以后再合其他长生诀也能进展如飞。” 郭媛媛掠了一下头发,眉心依然蹙着看向秦朝:“其实我觉得我在长生诀的理解上,只是不够熟练,其他倒是没什么,至于数学几何?好像没什么要学……” “砰!” 敲门声响起。 “段公子,郭圣人、照真人、袁大人联袂来访。” “修严师傅,请他们进来吧。”秦朝连道。“是!”服侍秦朝的修严和尚很快离去。 “媛媛,来的可是你的老熟人哦,你要不要见一下?”秦朝笑道。郭媛媛当年为花魁时,因和高升泰处对象,自然也到过大理,和郭叙真、袁明德也是见过几面的。郭媛媛脸微微一红,轻轻一笑:“我现在的身份,还是不见他们的好。”“也罢。”秦朝转身出了房。 大门口。 “二位老师,袁大哥,快快请进。”秦朝行着礼恭敬道,眉头忽然微皱,今天自己出成绩,郭叙真、照真人、袁明德来访按理说应该很开心,可三人,郭叙真脸色拉得老长,袁明德一幅愁眉苦脸模样,只有照真人脸色平淡。 郭叙真、袁明德、照真人点点头走入房中。 “海峰,今天你出成绩了,老师很开心的。”郭叙真还没走进内房便开口道,“我们做学问,向来一步一个脚印,耗时经年累月,你这一次,半年便成功了,老师都吓了一大跳。” “可更让老师意外的是,你居然从选路子,做道问集,最终合长生诀全都是一手包办。”郭叙真眼里闪过一丝异芒,他们做成绩,往往是先整理好道问集,再合长生诀,这其中选方向,做道问集,合长生诀每一个部份慢一点都可能耗去数月,数年,甚至数十年之久,而且和选方向,合长生诀不同,道问集表面看起来最容易。 整个武道院中的老人,很多人虽然没做出成果,可道问集却都做了一些,因为道问集虽然也是对长生诀公式的一种计算,可难度和其他步骤比起来,小了数倍不止,只是超级耗时而已,正常一集道问集问世约要数年,数十年之久,可武道院中几乎人人都能做得出。 “性本恶这个猜想,本来是有道问集的,那是在董仲舒之前各派做的,可独尊儒术以来,便被消毁了,至少天龙寺内是没这一集道问集的。” 没有道问集,而且还只有半年时间。 虽然出了‘性本恶’这事,可郭叙真、照真人、袁明德也不得不心里佩服秦朝的效率。 “半年时间。”郭叙真看着秦朝说道,“便完成了这么一项大工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表示不可思议!” “难以置信!” “你别高兴,这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不可置信,就是不能相信,就是大伙会对你的成果怀疑。”郭叙真声音有些沉重,双眼紧盯着秦朝,“响鼓不用重擂,海峰你人聪明,我本以为不用为你担心,特别这一次,你仅仅半年便弄出了不错的成绩,更是给了老师一个天大的惊喜,可这惊喜……” “看了你成果的内容后。” “惊喜便成了惊忧。”郭叙真说到这声音有些尖利,“我问你,你自己内心人性是本善,还是本恶?” “老师。”秦朝苦笑。 其实秦朝早就知道这一成果的发布后会引起争议,没想到第一个发难的是郭叙真。 “性本问题就是争论数千年,也是争不出个对错的。”秦朝说道,性本善还是本恶就算在后世也是争论不休,可有一点秦朝却是明白,后世文明的发展,上层结构都是按着,或者朝着‘性本恶’,而不是像现在‘性本善’的方向设计的。 “数千年也争不出对错,这就是你的想法?”郭叙真瞪着秦朝,“老师也不想和你辩那些没用的,老师只想知道,你自己内心真情是怎么想的?” “如果可以……”秦朝抬头迎上郭叙真,“我更承认性本恶。” 这话一出,郭叙真脸黯如水。 “我国古代一直以‘性本善’为中心设计一切权力结构和治国结构,构建的文化圈,这样的结构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相信人性是善良的,因此强调顺其本性,这样一来,制度反腐,法制治国便成了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即便我把科技弄上去,整个生产力提上去,说不定就成了另一个牢笼,就像20世纪,21世纪的朝鲜一样,科技何其发达,可国民……” 不承认人性本恶,便不会重视限制人的规则的制定,反而依靠道德礼仪及榜样等约束人的行为,这在普通人身上危害不大,可放在权力机构上,特别是拥有绝对权力的皇权上…… 不是秦朝认为人性本恶,或者本善,而是整个东方过于偏重性善论。 “中国古代虽然有法律,可本质一直是人治,法律只是便利工具而已,性善,性恶有时就是人治与法之争,而且就算是秦朝以法治国,也是不完善的法治,缺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最重一条,法大不过权。” “现实更需要性恶论,尤其是争对君王皇权的抑制。” 这些只有站在现代人角度,有过无数种制度的比较才能明白。 而这时---- 东方,特别是大宋仍是整个世界的文化中心,其繁荣,文明发达程度,比起西方来,简直就是天堂。 而西方正是赞同性恶论的。 可以说。 无论是长生诀,还是现实社会,都表明了性善论的无比正确。 更何况在后世,性善性恶论也一直是有争议的。 “你承认性本恶?” 郭叙真眼神里满是失望。 “你这孩子很聪明,老师眼里你也没做过什么大恶事,即便是几年前上青楼妓院,也不过是自污需要,甚至……你能创立太极社,把那些方法奉献出来培育人才,老师更是很欣慰,认为你这孩子内心是善良的,可为何……” “为何你认为人性本恶?” “难道,就因为这一次跪谏,便让你对整个世间人心失望了么?”郭叙真吼道。 整个大理都是处于儒家文化圈,而且大理崇佛,更是人人向善,这样的文化氛围中,秦朝却认为人性本恶,郭叙真瞪着秦朝,眼里都是失望和迷惑。 “老师,这事与跪谏无关。”秦朝一咬牙说道,“弟子自小便认为世事洞明皆学问,因此认为人之读书,有无字书,有字书,圣贤之言,属于有字书,弟子从来不尽信,因此第一次读孟子,读到‘人性本善’时便仔细思索,这么些年,渐渐觉得性恶于天下更加有利,因此老师硬要我选,我只能选性恶。” 郭叙真是儒家,而且是儒家的孟子一派。 孟子最有名的便是人性善论,秦朝第一次出成果,便推翻性善论,而且是**裸的站在性恶论这一边。 秦朝的身份是郭叙真的弟子。 弟子第一次发表成果便反对老师最核心的思想,这是什么意思? 外人眼中会怎么看? 郭叙真眼里又会怎么看。 秦朝自然明白郭叙真为何如此生气,换作秦朝自己站在郭叙真的位置上,恐怕此时也平静不了。 可是秦朝更明白。 “这一次性本恶的成果,我问过怜妙玉。” 秦朝出成果时出现天地感应,天地感应就是至高无上的评判,这也是为何怜妙玉即便知道秦朝是合‘性本恶’,也没多说什么,而其他像保定帝知道后,也是只有兴奋,根本没说其他话。 因为他们都知道一点----不管这结论,这内容有多么惊天动地,颠覆五官,都是正确无误的。 (谢谢‘haitaisi’打赏!) 第二十章 我同意 郭叙真看着秦朝。 “世事洞明皆学问,这话你说得很好,可老师很失望,不是因为你怀疑圣贤之言,虽然老话说人非圣贤岂能无过,可圣贤也是人,也会说错话,也不是因为你有性本恶的想法,这世间丑恶不平比比皆是,谁看了都可能会去思索人的本性是善还是恶,可是你不该合长生诀。” “你可知当年老师为何选择了孟子?就是因为孟子的性善论。” “千古圣贤之所以是圣贤,为人所敬,不在于他智谋,而在于道德,而我孟子一脉,最为重德,因为老师认为,人为何是人,不是禽兽,真正的区别在于人讲良心,有道德,这天底下谁会认为自己天生便长着一颗黑心?” “你认我为师,老师没别的可教你,只有一个字‘德’。” “德的根源,就是人性本善,推翻了性本善这个根子,则一切道德都是虚伪,老师无法想象所有圣贤都是伪君子,这有多么可怕,老师无法想象,每一个天真可爱的孩童内心都住着魔鬼,我们整个世界都是被恶魔统治。” “这……便是老师的信仰!” 秦朝心中一颤。 “老师!”秦朝心中很有些不安,这一次抛出性恶论,秦朝就有了最坏的打算,想到了可能会引起整个武道院,甚至整个大宋文化圈,诸子百家如当年董仲舒尊儒术般的变化,甚至秦朝希望这一次风暴来得越猛烈越好。 可是---- “老师刚才说的话。看来他真的心中受伤很大。”秦朝垂下眼皮,郭叙真尊孟,以合成孟子的一些思想成为大理三圣之一。 这种亲自合长生诀成功得来的信念。让他对孟子思想有一种极度的崇拜和坚信。 “你推翻了这一切。”郭叙真声音沉重,“你合成了性本恶的长生诀,你知道倘若这是真的,那整个天下会怎样?秦帝国便可见一端,可秦帝国,那时只是性本恶略占上风,根本没有被合成长生诀。老师不想和你辩。可老师要为天下负责,为千秋百代负责,也许你不在意。可我,不希望千百年被人指着鼻子骂……”郭叙真说到这,看着秦朝恨铁不成钢的道,“你知道么。你弄出这么个东西。对你自己也是一场灾难。” “灾难?”秦朝眉一挑。 “你是不是以为老师危言耸听,那你知道高阳春是怎么走的?”郭叙真沉声,“这天龙寺有些东西可以随意,可有一些,是不能乱的,你弄出这么个‘性恶论’,不管是否正确,至少有一点。道德上便给予了他人攻诘的漏洞,认为是你本身思想有污。才会想到合这性本恶,若是平常也罢,可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是你争头领位置之时。” “海峰,老师今天来,不是和你争,而是给你两条建议。” “其一,赶紧写《请罪书》,对‘性恶’之事作检讨,递交皇上。”郭叙真厉声道。 “请罪书?”秦朝嘴都张开了。 “老师,不过论证‘性本恶’而已,若这都扯上本身品德了,那我也没办法,请罪书就不必了吧。” “不必?”郭叙真冷瞪着秦朝,“你不知道现在整个武道院一个个除了你们小辈外,人人看你眼红,就等着你出错,你这一次出纰漏,他们岂能不像疯狗一样咬上来?” “老师,我相信圣上,区区台谏官的弹劾不会有什么大事的。”秦朝连说道。 “太天真了,你这一次弄出的‘性本恶’,如果传出去影响之大,不是我大理一国,而是整个天下,整个天下之势,岂是圣上能承担得了的?恐怕圣上此时也在大发雷霆,巴不得那些人弹劾。” “这事老师可以询问圣上,我相信圣上绝不可能像老师所说。”秦朝明白,保定帝如果不知天象感应,因为怕秦朝所出成果有不知名的错漏,也许会像郭叙真所说,可是……从怜妙玉口中,秦朝知道保定帝一定知道自己这一次所合成的性本恶是正确的,自然不会乱来。 郭叙真瞪着秦朝,胡子都气得翘了起来。 “老夫自会请教圣上,可那是另外一回事,如今你的《请罪书》越快越好,难道你真想被赶出天龙寺?你不怕丢脸,老夫丢不起这个人。” 秦朝不为所动,轻声道:“还未请教老师第二条建议是?” “你……你……”郭叙真瞪着秦朝,许久哼了声,“老夫是为了你好,这才逼你,你小小年纪,为何总这么固持。” “这第二条?”秦朝说道。 “第二条很简单,现在去武道院,以错漏为名义收回今天发表的成果。”郭叙真冷声道。 “收回?” 秦朝无语。“老师,这弟子更加办不到。” “现在老师让你收回,你还有些面子,若是被弄得满城风云。”郭叙真几乎是吼着道,“所有武道院人人逼迫灰溜溜的打入死牢,那才是丢大了。” “老师,你是觉得学生性本恶合长生诀其中有错误?”秦朝沉声。 郭叙真眉一挑:“这还用说?” “若不是错的?”秦朝说道。 “性本善与性本恶是对立的,有你无我,你的意思是性本善错了?”郭叙真冷声讥笑,“千年来人人认可的性本善错了?你比董仲舒更伟大,更正确?” “弟子并不认为我比董仲舒伟大正确,可假如弟子的是正确的,那岂不是损失太大?” “越合大道,越合长生诀,倘若你是正确的,天下便没救了,你还坚持?”郭叙真瞪着秦朝,董仲舒合性本善在有着道问集前提下。都用了五年时间,而秦朝什么都没有只是区区半年便成功。 “半年成功,如此赶时间。岂能不出错,除非你不是人,是神。”郭叙真冷冷看着秦朝,这一刻眼中的失望沮丧浓得化不开。 “孩子,你要知道老师一切都是为你好,老师让你收回,你其实没多少损失。因为,你既然已经发了这个,他们终归是不可能视而不见。终归要对你的成果进行更加深层次,更彻底的验证,虽然他们是验证你这成果是错误的,可如果你是正确的。也会被验证出来。所以……”郭叙真的声音有一丝疲惫,“老师真的希望你听老师一句,因为老师不希望你这样的好苗子,走入歧途。” “可是……” 秦朝沉默,整个屋子一片安静,郭叙真、袁明德、照真人都看着秦朝,脸上都是期盼。 “老师……” 秦朝刚要再次拒绝,可眼神一对上郭叙真的眼睛。心中便是一颤,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和期盼关切…… “我同意!” 艰难的吐出三个字,秦朝心中感觉更加沉甸甸的难受,仿佛被压着一坐山似的喘不过气来。 “好,好孩子!” 郭叙真脸上露出欣慰的笑,长长喘了一口气。 “海峰,老师不会害你的,你和老师是站在同一条船上,你出成绩也是老师的光荣,老师又岂会不为你着想,这一次……你赶紧去天龙寺观音阁申请收回。” 秦朝沉默,到了这时能说什么。 “海峰。”照真人看向秦朝,“你不用担心,对的错不了,错的也对不了,你发表的内容,我想很快整个武道院都会来弄清楚,毕竟性本恶不是小事,必须得弄明白,倘若事后证明确实是你对的,你也没多大损失。” “你还年轻,建功立业的机会有的是,而且你的能力,袁大哥是很相信的。”袁明德也说道。 …… 郭叙真、照真人、袁明德又安慰了秦朝一阵,这才带着既愁又苦复杂的神色离去。 “没有损失?” 秦朝捏着拳头,离圣旨颁发半年之期只剩下很短的时间,如果收回成果,首领之位自然便没秦朝的份了。而且对性本恶很多人避之唯恐不及,就是怕人说他们思想龌龊,会不会组成团队来验证秦朝这次成果还很难说。 “老师应该是怕会出现各种不可收拾的情况,可是……” 秦朝眼神冰冷,无论出现多么大的波动,甚至远远超过当年董仲舒之事,可一旦验证之后,真相出来,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所以秦朝本来想的是不怕事情闹大,就怕事情闹不大,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己名声传不出大理城。 可一看到郭叙真担忧的眼神。 “这次的成果是必须的,若是天龙寺不行,大不了老子印刷成册,满天下乱发。”秦朝眼里闪过一丝狠色。 印刷成册,满天下发,那造成的后果…… 想想秦朝都感觉激动。 “盛朝,这郭叙真做得也太过了点。”郭媛媛推门而入,担忧的看了眼秦朝,“不过你不用太担心,你的成果若是这里不通过,大不了我给弄到花间派去,还有怜妙玉,她们阴癸派怕是也很想让那东西散布天下。” “嗯。” “至于那把虎皮椅。”郭媛媛咬牙,“可惜我这里慢了点,不然……” “那天来临之前,我会把‘星部天狼字1299’拿去观音阁评鉴。”秦朝沉声,瞥了郭媛媛一眼,“我现在就去天龙寺申请收回。” “上次选方向时,一是‘性本恶’,另外则是‘性本空’,无善无恶,这比‘性本恶’还让人难以接受,本来没打算。”走在小路上,秦朝心中打定主意,“那么接下来就开始吧,如果能在半年之期前成功最好。” 很快观音阁中。 “长老,我想申请收回今天发表的东西。”秦朝向鉴经长老恭敬道。 “收回?” 满脸皱眉的老僧人和蔼看着秦朝,约过了十多个呼吸才轻声道:“孩子,你不再考虑了?” “晚辈决心已定。” “那好。”鉴经长老微微点头,“老夫同意你的请求。” 第二十一章 我不认为有错 武经库中静悄悄的,最深处一个七十多岁的老者正就灯夜读。 “对了,段海峰的册子现在应该没人观看了吧。”王琛放下手中书,秦朝初入武道院,所建的太极社和衡派、话派比邻而居,天芦院中,太极社居西,衡派居北,话派居东。后来太极社人员太多,衡派和话派便让出了自己住处,老者就是衡派的为首者。 “这小兄弟和我也算是老邻居,他的成果不可不看。”王琛微笑着将手书本塞回书架,他所在的衡派虽然很得秦朝夸赞,可实际上根本没什么大成就,因此王琛比任何人都勤奋,这夜里他都是在武经库中看书,思索。 王琛走到武经库最外围门口第一个架子处。 “嗯?”王琛一愣。 “册子不在?” “这册子是不准现在带出武经库的,而这武经库中此刻只有我一人在,不可能有其他人拿着看,那么……”王琛又找了一会依然没发现秦朝的册子,他忽然一颤,眼里瞪大,“难道,他申请收回了?”除了收回册子不可能莫名消失,可收回?这是五百年难遇一次的。 “呼!” 王琛连冲出武经库。 “守经长老。” 武经库入口一老和尚睁开朦胧睡眼,也不擦口角的涎液,瞥了王琛一眼:“琛小子,这大半夜的你大呼小叫什么?” “守经长老,我想问一下今天刚发表成果的那本册子哪里去了?” “被那小娃娃申请收回了。”老和尚有气无力道。 “真收回了?”王琛愕然半响。心情忽然复杂起来,和秦朝共处一院日子有两三年,秦朝对他们衡派很是敬重。因此他对秦朝这小少年还是很看好的,这一次他也是不多的对秦朝出了成果真心祝贺的人。 老和尚又瞥了王琛一眼。 “琛小子,你不用多想,那册子有价值哩,用不了多久还会回来的。”老和尚声音带着莫名意味。 “还会回来?”王琛眨着眼,心中满是疑惑。 很快一夜过去。 经过一夜的消化,一些武道院的老人开始接受了秦朝这个少年人后来居上的事实。而一旦接受,一些行动便展开了。 秦朝在大理城内的宅院一大早就被很多人踏破了。 文华路,人来人往。 “韩娘子呀。看您这身打扮,又是为谁家少年朗牵媒?” “大人物。哈哈,我韩娘子今日可是为两个大人物办事。”打扮得艳丽的三十多岁妇人,甩着屁股一扭一扭。满脸喜气的走在大街上。在路旁要了一份过桥米线,韩娘子边吃脑中又想起了昨天的事。 昨天下午还没过未时,便有人请她去庄府。 “庄恃己老爷子那可是大人物呀,他居然亲自和我说话。”天龙寺武道院的老人请韩娘子去只有一个目的,嫁女。 “庄老爷子家那个十三娘子,那可是百里挑一的好人才,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人又娴静端庄。庄老爷子看上了段海峰公子,眼光倒是没错。而这两人也是门当户对。”韩娘子眯着眼,平日说媒往往要睁眼说瞎话,可这一桩,无论男女只要说出实话便已经是条件顶天了,对这一桩媒,她很有信心。 没多久富贵路口。 “段公子的住处就是这条街上。”韩娘子扭着腰肢转过街道口,忽然一怔,富贵街上,三四百米外的左边道上,摆着一顶顶的轿子,这么一眼看去至少有七八十顶。 “莫不是哪位大官人办酒席?”韩娘子连要走进富贵街。 “咦?这不是韩娘子么?”旁边茶楼里,一青衣文士优雅渡出。 “是何老爷呀,韩娘子给您老行礼了!”韩娘子连恭敬行礼。 “韩娘子,我记得你是个牵线搭桥,靠嘴皮子吃饭的媒婆,今日来这富贵街又是为哪家少年公子哥说亲?”何善政笑问道。“哎唷,何老爷,小女子今日要说亲的这两位,那可真是金童玉女,一个文曲星降世,一个是七仙女下凡。”韩娘子笑得眼睛弯成线,妖声妖气说道,“您老聪明,倒是猜猜男方会是哪一位?” “文曲星下凡?”何善政看向一个方向。“韩娘子,这天下要说文曲星下凡,还真有一个能当得了,你说的莫非是段公子?”“不愧是何老爷。”韩娘子拇指竖着,笑成一朵花道,“何老爷也是文曲星下凡,您猜得没错,我这正是给段海峰公子说亲,女方是庄老爷家的十三娘子。” “庄老爷?” “庄恃己老爷子。”韩娘子连说道。“是他,这老小子倒是舍得下本。”何善政眼里露出丝异色,“他家十三娘可是顶呱呱的好人才,相貌才德俱全,这老小子动作倒是……”何善政自言自语着往前走去。 “何老爷。”韩娘子连叫道,“请问今日是哪位贵人办酒席,这轿子都摆满整条街了。” “哪位贵人?”何善政转头眯着眼一笑,“韩娘子,你这次可有得等了,这些轿子可不是去别家的,都是找段海峰公子的。”何善政说完大步往前走。 “段海峰公子?” 韩娘子眼睛瞪得老大,她做为大理城属一属二的媒婆,眼力劲是很好的。 “这些轿子,这一顶是刘老爷子的,那是易老爷,那个是王老爷,沈老爷……”街上摆着的轿子主人一个个在朝庭都挂有官职,天龙寺也是极有地位的。“这么多老爷都来拜见段海峰公子?”韩娘子摇了摇头,这才迈步走去。 …… 秦朝宅院,那大院子中此刻聚集着百多人。 “老何。你倒是悠闲,这太阳老高了才到。”胡寻鹤冲着进门的何善政笑道,秦朝既然发表了成果。那上位之事便如板上钉钉,不可能再改了,既然打压不下,那自然就得结交,至少做做样子是必须的。 武道院向来是出了成绩便要摆酒席庆祝的。 何善政,胡寻鹤等一个个前来道贺也是老规矩,更何况众人也有些其他打算。 “怎么。人家主人都没意见,寻鹤你有意见?”何善政说着,四顾打量着大堂。忽然微微皱眉,“老胡,怎么大家都在这闲聊,却不见段海峰兄弟?也不见摆茶果点心?”整个大堂此时全都是武道院的老熟人。除此外根本就没见其他人。“老何。”胡寻鹤笑道。“你难道忘了,除了这里外,海峰兄弟在大理城外还买了房。”何善政恍然,秦朝闭关时几乎一直没在大理城内出现,便传出他隐居山野,这事何善政也是听说了的。 一个小时后。 “实在抱歉。”秦朝从门外大步冲进,一入门便连连向众人作揖。“哈哈,主人总算到了。道歉没用,得罚酒三坛……”一众人打趣着。个个满面春风。 行礼道歉吩咐请来的仆人重新上茶后。 “各位前辈。”秦朝忽然提高声音,“各位来给我道贺,实在是感激不尽,不过此事临时出了意外,这一次酒席是摆不成了。” 众人一愣。 “我昨晚已经收回了这一次发表的成果。”秦朝声音回荡在大堂中。 “收回了?” 四周一片寂静。 秦朝出了成绩,他们虽然一开始心中酸溜溜的,有些人心中暗自沮咒也是有的,可是从来没想过秦朝会收回这成绩,要知道这成绩可不仅仅是成绩,还表示着各种名声,地位,资历……这好处就如跳龙门一样。 “海峰兄弟,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声音响起,真要说起来,这种发表了成绩而后收回的事例,天龙寺历史上也只发生过两次。 “陈前辈,我也希望是开玩笑,可是,这是真的。”秦朝沉声。 “那为何?可是其中有错漏?”陈思远眼中闪过一道光,连询问,天龙寺历史上两次回收,都是因为有错误。“对呀,是否有错?”一个个也都看着秦朝,眼神怪异。 秦朝沉默,片刻后。 “我不认为有错误。”秦朝说道。 “没错误?” 众人一愣,很快一片哗然,没有错,为何要收回?完全不合道理。 很多人悄然对视:“这段海峰不认为有错误,却又收回,难道是……怕了我们,不想当那个头领之位?” “海峰兄弟真是义薄云天!” “海峰兄弟果然讲义气!” …… 声音接连响起,一些人语气至诚,甚至有些人脸孔都有些发红。 “这些人应该是误会了。”秦朝眉一挑。 “看来他们还不知道那成果表叙的内容,不然不会这样,嗯,还是赶紧离开。”秦朝思绪间,连又作着揖,“各位前辈,实在是海峰的错,今天本想舍命陪君子,不过海峰还有要事……” “这些人若是知道我写的是颠覆主流的‘性本恶’,怕是得闹起来……。”秦朝斟酌着用词,想着脱身而去。 角落里坐着一六十多岁的老头,看着秦朝又是作揖,又是道歉,老人眼里都是笑。 “这段海峰既然敢发表,怎么又收回了?真的只是用来敲山震虎,亮一下剑,然而后再收回,向众人示好收买人心?”刘咏叹心中冷哼,他和秦朝同处一院子两年左右,自然知道秦朝的个性之强,绝不是轻易退缩宁可自己吃亏的老好人。 “对了,昨天先看到内容的是袁明德和照真人,应该是他们弄的名堂,不过……这性恶论既然已经出世,这等大好事,岂能就这么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刘咏叹捋着胡须,光脚不怕穿鞋的,作为冷清至极的话派,他可没什么好怕的,反而期望性恶论的事闹得越大越好。 “诸位,老夫倒是知道段海峰小兄弟为何收回成果。”刘咏叹内力驱动的声音响起。(。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ps: (谢谢‘葙忲哆’打赏!) 第二十二章 你对得起老师么? “哦?” 一双双眼睛看向刘咏叹。 秦朝也看过去,只见刘咏叹正笑眯眯的看了过来。 “看来刘大哥是真的知道,不过……虽然我希望性恶论越闹大越好,闹大了才能验证出对错,可是吵架这种事,没必要亲自掺和进去……”秦朝移动着脚,往门口退去。“段兄弟,哪里走?”刘咏叹高叫道。“这刘咏叹。”秦朝苦笑。 “老刘,你真知道?有什么隐秘么,快说!”一些人催促。 刘咏叹面色一肃。“因为他将某一个不可能的东西合成功了,那就是‘人性本恶’。” 性本恶? 一个个脸色大变,人性的探讨是中原文化圈中最为核心的一部份,其实不止东方,西方,整个世界此时人性探讨也是最大,永恒的主题。独尊儒术之前,性善还是恶一直都是学者最为喜欢争论探讨的。可性善合长生诀成功,便如给这个论题打下了盖棺定论,即便偶有零星争讨,也掀不起浪花。 “老刘,你确信自己看了段海峰的册子内容?”压抑而低沉的声音响起,一双双眼睛如狼似虎的盯着刘咏叹,仿佛要吃人般。 刘咏叹面无表情,微一点头:“这种重要之事,若非亲眼所见,刘某岂敢在大家面前说起!” 整个四周没一人说话,而后拉风箱般喘气声响起。 刘咏叹透露的消息太惊人,很多人脑中都陷入了一片迷茫。这时---- “段海峰!”仿佛受伤野兽般低沉的声音响起,很多人茫然看过去,只见唐甄通红着双眼一步步走向秦朝。“段海峰。我问你,刘前辈说的,可是真的?”唐甄瞪着秦朝,依然一步步走过去。 秦朝眉一皱,“这唐甄是老师孟派一脉的,和郭师感情很深。”秦朝感觉到唐甄很有些不对劲。 “没错,刘老所言我承认。”秦朝说道。 “承认。那好,我问你,人性是本善。还是本恶?”唐甄走到了秦朝身前,喘着气吼道。“唐大哥,我认为人性还是……”秦朝正说道。“呼!”一个巴掌向着秦朝右脸狠狠抽了过去。“嗯?”秦朝连一伸手抓住唐甄抽来的手。 “去你的性本恶?我问你……”唐甄吼道,“你对得起老师吗?对得起我们孟派吗?” “唐兄。你冷静点。”秦朝沉声。 “去你妈的冷静。郭圣人一直以你为荣,每次在我们面前说起你便满脸得意和荣光,他儿子拜你为师,他处处维护你,这一次跪谏之事,整个武道院都反对你,可他没反对,他处处为你说好话。处处劝朋友,为了这事不知操碎了多少心。这就是你的报答?” “老师的事也许我有些……”秦朝说道。 “呸!”唐甄一口唾沫吐向秦朝,“你没资格叫郭圣人老师,狗娘养的,你跟着老师这么久,我不信你不知道,郭师最看重的就是孟子的人性本善?” “为什么?” “老子问你为什么,是老师对不住你?” “唐兄,我追求的是真理……”秦朝说道。 “真理个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炫耀,就是怀恨在心,自高自大,以为一切都是生而知之,老师没教你多少,却占着一个老师的名头,压得你心里不舒服,所以想踢开老师这座山,要做天生英雄……” 秦朝脸色难看了。 唐甄现在完全就是失去了理智在上纲上线,以前秦朝一直都很喜欢唐甄,和他感情也很好,可唐甄当着百多人的面这样,秦朝心中不由也火起。 “唐兄,你嘴上最好放尊重点。” “怎么,点到你的痛处了?心虚了?哈哈……人在做,天在看,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心里的龌龊被我……” “啪!”秦朝一扬手,直接点了唐甄的穴位。“唐兄,我段海峰做事向来问心无愧,你若是探讨学问,我欢迎,可这样血口喷人,可别怪我不客气。”秦朝双眼透着杀气,狠狠盯着唐甄。这时四周众人也反应过来。“唐甄,住口吧。”“海峰兄弟,我问你,你那册子中真的没错?” 整个大堂一下子轰闹了起来。 “嗖!”一道身影冲向秦朝。“我问你,既然人性本恶,那善又是怎么来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下恶因,岂能结出善果?”“哈哈!”一老者扯着嗓子叫了起,“荒谬,荒谬,人与畜生区别就在于人性本善,兽性本恶,若性本恶,那人与禽兽有何区别?” “性本善错了么?” “你要告诉我们,千年以来,我们一直都在错误中?”一个个吼叫着,一些直接向着秦朝喝叫着让秦朝回答。 可是也有一些人皱着眉陷入思索。 “性本恶,真的合成长生诀了?”“段海峰,你那册子中真没有错?”这些直接询问秦朝的人眼里有的都有压抑不住的兴奋激动。 秦朝瞪了远处笑眯眯看戏的刘咏叹。“各位,我段海峰敢保证性本恶能合成长生诀,我收回的根本没错。”这话一出,有三成人兴奋起来。 “我就一直觉得人性中是有恶的成份,恶结不出善,可善又何尝能结出恶,为何人世间会如此丑陋?人之为恶,凶残更甚禽兽,禽兽尚是为了生存,人类行恶,却是为了开心,为了复仇,为了讨人欢心,为了心中的变态快感……” “放屁放屁,善中出现恶,譬如花果受风雨摧残,长成了歪瓜劣枣。可恶中结出善,这又何解释?……” “你这么赞同禽兽,我问你。让你去教狮虎豺狼仁义道德,能教会么?……” …… 一开始很多对着秦朝,可秦朝闭目不说话。整个大堂便一个个捋着袖子,扯着嗓子,面红耳赤的相互争吵起来,争吵,看戏,独自思索……还有一些则是眼珠子四转的悄悄退出。 富贵街不远处一座豪华府邸。 内院中,闻士达正指点着孙儿学问。他这孙儿‘闻爱德’原本资质平平,和郭叙真家的郭奋发一样不喜读书,可是进了太极社。便脱胎换骨了一样,对这闻士达是很感激秦朝的。 “爱德,这本书你的理解已经够了,剩下的就不是爷爷能教的了。” 闻士达很是感慨。自家这孙儿才入太极社多久。如今攻读诗书的资质都比得上自己当年。 “这段海峰能把这种东西拿出来,为师也不得不说一个服字,光这些便能让他在丹青上留下大大一笔浓墨了。”闻士达说道。 旁边闻爱德放下书一笑:“爷爷,既然你这么看重他,为何还要组织跪谏,反对他,枉做了小人?” 闻士达脸色黯然沉默。 “爱德,你要记住。人活一世,不是踩人上位。就是被人踩。” “踩着人才能上去?”闻爱德皱眉,“这么说,爷爷认为人性本恶?”他可知道闻士达是儒家理论的忠实信念者。闻士达微微一笑:“那要看你怎么想,性本善那是张皮,狼要吃羊,聪明的都要披上一张羊皮,只有傻狼才这么**裸的冲进羊群,爱德,爷爷不是教你做坏人,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爷爷反对段海峰,也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好了,你自己。” “嗯。”闻爱德收回目光。 “爱德这种人通过培养都能成为神童,段海峰能有这成绩,也定是这些培养手段的功劳,应该是段海峰幼年被高人培养。” “不过段海峰做得最错的就是爱出风头,成立了太极社,把这些好宝贝全部扔了出来。” “不扔出来之前,他是人人敬仰的神童。” “扔出来之后,他也就是无数神童中稍微强壮一点的而已。” “如今大伙儿都知道他的培养方法,那我们便能抛开他太极社,用那些方法培养更多的神童,只要我闻士达有了源源不断的神童帮助,武道上的成果岂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有了这个,为何还要捧他上位,而不是自己当扛把了。” “段海峰比太极社其他人厉害一点,也不过是爱德他们接受那种手段的培养多了十多年而已。” 狡兔死,走狗烹。 闻士达眼中,整个武道院大多人眼中,秦朝的价值已经被挖得差不多了。 “老爷,刚才胡寻鹤送来一封信,声明要交予老爷。”一仆人走了进来。“他走了么?”闻士达接过信。“已经离开了。”“你下去吧。”闻士达摆了摆手,那仆人连出了房。 “收回,性本恶?居然有这样?”闻士达看着手中的信纸,懵了一下后,脸上开始泛起红光。 “爷爷?”闻爱德连看过来。 “哈哈,好事,大好事。”闻士达将信递了过去,闻爱德连接过,只扫了一眼,眼睛便瞪大了。“段海峰他合成的是‘性本恶’这一条?”闻爱德惊讶道,连看向闻士达,“爷爷,他为什么要收回?” “这还用说,无非是犯了他老师郭叙真的忌讳,这孩子还是有些顾忌的。” “那爷爷您……” “这事得炒起来,不能这么算了,得举行‘九合会’。” 闻爱德眼睛一亮,他知道‘九合’是对长生诀成果的一种正确率更高的高级验证手段,比普通的验证过程更为复杂繁芜,每每验证都要九名以上的人员一起验证,通常是用来验证争议性比较大的成果,或者比较两种不同的武道成果谁优谁劣,当然比之‘九合’更高的还有‘百合’‘千合’‘万合’…… “爷爷,这有必要么?” “有必要,因为人人都想知道,人倒底是善还是恶?爷爷也想知道。”闻士达冷着脸。 秦朝合的长生诀是性本恶,而且秦朝在百人道贺的场面上死鸭子嘴硬,不承认自己所合长生诀有任何错误遗漏。 性本善和性本恶是完全不两立,有你无我的,到底哪一个是正确的? 风暴在武道院中刮起。 ps: (谢谢‘hell’打赏!) 第二十三章 做妾也不是不行 雨蒙蒙,洱海边的宅院中。 茗香四溢。 秦朝看着来访的李士奇,李士奇这人秦朝一直比较看重,不为别的,就为他是法家一脉在天龙寺的传人,佛道儒诸子百家中,法家思想最为古老,最早可追溯到夏商时期,至战国末韩非子时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峰,涉及面之广触及到了社会改革、法学、经济、金融、货币、国际贸易、行政管理、组织理论、社会科学、运筹学等等。 当年秦以法家治国不是没缘由的。 而之后历朝历代治国任何一个学派都可完全抛弃,唯独法不能完全抛弃,所以讲究外圣内王,这个圣是儒家,这个王即法家。 “段兄弟,你的学识应该知道我法家一脉,最开始的思想基础便是人性本恶。”李士奇看着秦朝,眼神中都是欣赏。 对于性本善这一说,诸多门派中最为反感的是法家。 法家的基石便是人性本恶,换掉了这个基石的法家,其效用已经十不足一。 可是---- 尽管正宗法家传人都认为人性应该是本恶,可是没人敢对于这一条作出长生诀上的证明,一是学识不够,可最重要的一点是不敢。 董仲舒已经论证人性本善是正确的。 有这权威在。 再去做人性本恶的论证完全是空耗精力时间,他们法家一脉其他事情尚且忙不过来,谁还会傻到去论证明知是错误的猜想? “明知是错的。还敢去怀疑,还能亲自动手去论证,不怕数十年。一生的精力白白耗掉,这是什么样的变态和疯狂?”李士奇眼神带着一丝异芒,显然秦朝不是精神病,脑子进水了的傻子,那么---- 疯子! 对自己自恋到变态的自信! 对一切圣贤,权威,无论多大的名气。都是**裸的藐视,只有这样的唯我独尊心态才会做出那样的傻事。 李士奇是高寿的老人,一生阅过无数人。 这种不迷信权威的人。他当然知道有多希有。 “这段海峰如今的成就可以见到,可是以后呢?”李士奇看着秦朝,心中总觉得眼前的少年仿佛披上了一层迷雾。 “老夫这次来,只一件事。就是向段兄弟借一样东西。”李士奇说道。上一次劝说秦朝,他卖弄口才,结果被秦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一次李士奇来之前也想通了,以秦朝的聪明,根本不必在他面前耍手段,直接开门见山反而是最好的。 “李老想借的是我昨天在武道院收回的那本册子吧?”秦朝说道。 “段兄弟果然一点就透,性本恶是古时法家的根基。于我非常重要,还希望段兄弟成全。”李士奇眼神诚恳的看着秦朝。心中有一丝紧张,秦朝把成果拿去观音阁评鉴,观音阁其实已经有备份,可根本不给予李士奇观看。 “我答应了老师才收回的,若是给你拿去……”秦朝一脸为难。 “实不瞒段兄,这事并非我李士奇个人行动,也是得到了半数以上武道院老人的同意的,而且你师傅那里我也打了招呼。”李士奇伸手掏出一封信,往秦朝桌前一放,“这是你老师郭圣人给你的信,你且看看。” “老师的信。”秦朝连恭敬拿起,打开只看了几眼,便收好置于一旁,微笑道,“既然老师发话了,自然要给李老,李老稍候。” 很快李士奇从秦朝宅院出来。 “这段海峰也是个老油条,面色看不出一点悲喜。”李士奇眯着眼,眼里都是兴奋。 “我法家的精粹在于人性本恶,在于从性本恶中推出的‘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思想,可是……”如果不是秦二世而亡,让后来王朝对法家心存顾忌,如果不是董仲舒在长生诀上论证了性本善,法家岂能混到这地步? “外圣内王,如今我法家要想生存,只能被改造成儒家之法。” 儒家之法是什么样的法,是以性本善为基础推衍出的‘刑不上士大夫,礼不下庶民’,权位越高,法度约束反而越少,因为官员是‘父母’官,因为皇权天授。这样的法让李士奇这样真正的法家弟子感到愤怒和无奈,可又能怎样? 法家的基础人性学思想性本恶是错误的,所以必须接受正确的改造。 “只要……只要这性本恶的长生诀论证没有错误,那我法家说不定能就此崛起,重现汉之前的辉煌,甚至获得高于儒家的地位,而我也能因此在青史上留下重重一笔……”李士奇眼中充满了憧憬。 李士奇一回府便召集了武道院中所有法家一脉,对这册子研究起来,同时请人将册子大量抄写,大量派发,特别是发给那些思想上贴近性本恶的门派。 法家在行动。 儒、墨、佛、道……一家家也不甘落后。 “这段海峰,当真是可恶,竟敢拿我儒家的人性论基础开刀,绝不能这样轻易放过。”卧室中,儒家梅时著对着妻子沉声说道。 “不作死,不会死,竟然用这个合长生诀,虽然你已经收回了,可是覆水难收,岂是说收回就可以躲过的?”佛家何易自语着。 “性善性恶,同时都能够合成长生诀?倒底是怎么回事,那段海峰死不承认自己论证有错漏,此事不弄个清楚明白,我将寝食难安。”道家李始纯对着陈明道笑说道。 …… 各种想法理由,一个个都行动起来,郭叙真也无法阻止众人。 一天后。 武道院大厅堂中,三十多名老者齐聚一堂。 “诸位。我手中便是那天段海峰成果的副本,我请人抄写了三十六份,等下发到大家手中。诸位先简单验证一番,而后再说其他,嗯?……”李士奇朗声说着,忽然眉一皱,“庄老头怎么不在?” “庄恃己么,这老头子怕是不好意思来了。”一人高声道,顿时整个大堂很多老者都会心微笑起来。这一场大会看似是要论证性本恶的对错,可对大部份人来说其实是批判。 “一个道问集要弄出来,最短也要一年。长者十数年,段海峰半年时间……连道问集到合长生诀都完成了,岂能没错,一定是有错漏才收回。”很多老人和郭叙真是一样的想法。既佩服秦朝速度。又怀疑成果的正确性。 “这庄恃己是太势利了,段海峰那里一发表成果,他便如闻了腥的猫一样,巴巴的贴上去,要嫁女儿给他,谁知段海峰发表的成果是错误的,这下好看了……”很多老人笑眯眯的。 李士奇皱着眉:“这种会不能缺了庄老头,老王。你腿脚快,麻烦你去叫他一下。” …… 大理城庄府上。 “那个段海峰也真是的。亏我们先前还想把十三娘嫁给他。” “如今爹下不了台,外面那些老人一个个见到我们,便是笑着恭喜我们钓了金龟婿,可那语气,分明是笑话我们太势利,抢相太难看,结果……” “不说那些人,现在十三娘在屋子里哭哭泣泣的,说是都没脸出外见人了。”三四个青年男女议论着。 “胡闹!”一声威严的声音响起,只见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背手虎着脸走了进来。 “爹!”众青年连叫道。 “你们几个是不是认为爹这次吃了亏?”庄恃己冷声道,“无知,段海峰那人只有十三娘配不上他,没有他配不上十三娘,爹要把十三娘嫁给他,是为了十三娘好,就算没有这一次也一样会派韩娘子去说亲,这一次要说错,也只是运气坏了点,嗯?”庄恃己看向身后。 “爹,刚才韩娘子来了。”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小跑着冲过来,满脸喜色,“韩娘子说那个段海峰已经有了正室,所以对我们十三娘只能婉言谢绝,爹,这是好事呀,我们正愁如何退了这门婚事……” “有了正室。”庄恃己长吁一口气,脸色和缓下来,“这倒是真不巧。”又一瞪房中众青年,“只能说十三娘没那个命了,记住,以后到了外面,不要说段海峰的坏话,这一次出成果,不说别的,就他敢合性本恶这一点,这不迷信权威的胆量就不是你们能有的,更何况,半年时间能拿出东西来,即便有错也是旁人万万做不到的,咦,信鸽?” 外面一只信鸽扑腾着飞向这边窗子。 “海威大人的来信?” 庄恃己连走过去接住鸽子,从鸽腿上拿起一个纸卷,放开鸽子后,庄恃己连展开,眼一落到纸卷上,便是一愣。 “先天高手护卫段海峰?” “发现魔门第一门派高手出现在段海峰身旁,而且已有数日,看样子是护卫段海峰。” 庄恃己一颗心扑腾扑腾狂跳了起来,他可是知道普通江湖之上还有一个先天江湖的,那先天江湖便是控制着整个天下的幕后力量,连皇上都唯命是从,不敢得罪。 “段海峰那人得到了先天门派的暗中保护,这……这也……”庄恃己反复看着手中纸条,这张纸条上面的字迹绝对是那个人的没错,那这条消息所说就不会有假。 “爹。韩娘子还等您的回话哩。”声音响起。 庄恃己醒悟过来,转头瞪了儿子一眼:“去,你跟韩娘子说,段海峰有正室不要紧,如果可以,我家十三娘做妾也不是不行的。” “什么?” 屋子里一个个青年男女完全愣住了。 “去吧,为父还要去武道院参加会议。”庄恃己将纸条揉成粉末,笑眯眯的走出了房门。 ps: (谢谢‘hell’打赏! 第二十四章 一定要正本清源 武道院大堂中,一个个老人在桌上飞速计算着。 “这种验证倒是准确无误。”闻士达第一个放下笔,没多久一个个也先后放下笔,这种普通的验证能够合得上他们早就有心理准备,如果连这个都合不上,就不可能通过观音阁评鉴。 “抱歉,家里有事,来迟了。”庄恃己满脸陪笑的推门走了进来。“老庄倒是潇洒。”“庄老头,看你满面春风的,莫不是有喜事?”很多老人冲着庄恃己叫道,眼里都有莫名的笑意。庄恃己连笑道:“小女的婚事八字还没一撇,哪里有什么喜事,对了这会我来得是不错过了什么?” 众人一笑,没在十三娘上继续打笑庄恃己。 “诸位,庄老头既然来了,我们便开始吧。”李士奇的声音响起,“我简短说一句话,这一次之所以举行此会,主要是因为合成性本恶的人是段海峰,合性本恶倒没什么,可他发表后却又立马收回,这便不太好了。为何收回?我们自己都知道定然是合成公式计算有了错漏,可外人……天下人怎么看?” “千百年来,自先贤董仲舒对性本善做出论证,才真正结束永无休止的人性争论,整个天下的武道自此开始了一轮爆发式的增长,其繁荣有目共睹,性本善的维持事在必行。” “可如今。” “因着段海峰的性本恶论证出现却又收回,势必谣言四起。智者不会说什么,可无知的人,不知道的外人。一定会觉得我们天龙寺一群老不死的欺负弱小,使年轻辈的不敢放开手脚去做,即便是做出东西来了,也在压力下不敢拿出来,甚至放出来后立马收回。” “我们这些老头子可以不要自己名声,受点委屈没什么,可是这样一来。势必会让整个天下的性本恶观点抬头,使天下重回当年混乱局面。” “为了正本清源,为了武道继续的欣欣向荣。我们有必要进行一次九合会。” “只有众目睽睽之下,将性本恶错误的数据摆出来,明明白白的放出去,才能撇除一切杂音污语。这事于我。于诸位,于郭圣人,于段海峰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李士奇滔滔不绝又将对秦朝,郭圣人,对各个门派的好处都简略介绍,这才道:“老夫话尽于此,要不要举行九合会,现在举行投票。” 来这里的本就有一大半打定了主意要进行九合验证。一些没那意愿的经过李士奇一鼓动,也觉得还是验证的好。 很快---- “28票赞成。8票反对。”而后李士奇、闻士达等人立即组织起九合会的事宜,本来九合会最小的人数只需九人即可,可是为了将事情闹大,为了‘公平’,整个武道院,三成人都被叫到大堂,这些人中大的**十岁,小的是太极社的,各个年龄段的都有。 一道道长生诀公式出现在大堂中的挂纸上。 这种九合会。 由推选出的九个人上前台进行演算,而后这九个人每一步关键推理,演算结果都被人即时公示出来。下面监督的数百人也人人身前有着纸墨纸砚,对着九人展示的演算步骤进行着自己的验算,以确保没做手脚和出现逻辑错误。 九合会持续时间最少也是数天。 这时另一种风暴也在爆发中。 …… 保定帝坐在桌案前处理着一天的政事。 “又是弹劾,真是荒谬,段海峰不就是年纪太小了么?”保定帝将一封折子摔入旁边案上,那案上堆得山一样,一堆堆折子,如果翻开,里面长篇大论的内容中心都是两个字‘弹劾’。 “圣上,其实也怪不得各位大人,老话不是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么,段公子的存在,可是威胁到了他们的名誉地位。”旁边站着的老太监说道。 “你倒是有些见识,这些人以段海峰合性本恶为由,说其存心不良,内心阴暗,不值大任,可朕看,真正内心阴暗的是他们自己才对,段海峰的存在,只会映照出他们一个个的无能和尸位素餐,所以都慌了,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为了不让人说其尸位素餐,沽名钓誉,只有砍掉拔尖者,可朕偏不让他们如意。” 一封封飞向皇宫弹劾的奏折全都被保定帝愤怒的留中。 这更激怒了道院的老人,于是弹劾奏章更是如雪片一样飞向皇宫,同样被保定帝不作理会。而后早朝上。 “圣上,为何留中不批?” “圣上,段海峰有才无德,不能重用,否则灾祸不远。” “圣上,段海峰不是普通小民,而是大理人人称颂的新一辈领袖,小民德行有亏,不过是癣疥之疾,可他……那便是大事,此事若不正视听,难免我大理国人人效仿……” …… 那些没参加九合会的,资历又足够的便直接上朝,在朝会上当着保定帝的面呼天抢地,再加上发动各级台谏官疯狗一般咬向秦朝…… 可是无论这些老人多么疯狂,无论发动多少台谏官对段海峰进行弹劾,保定帝都死死维护着秦朝,半点不松口。 这也让众人疑惑了,这一次秦朝合性本恶,对于大理国来说是祸非福,众人弹劾秦朝也是为了保定帝着想,这道理保定帝不可能看不出来,可为何还死死护着秦朝,难道合成的性本恶真的没有错误,保定帝为何如此笃信? 大理皇宫每天的朝会都十分热闹。 武道院的老人们也不是很急,反正九合会正在进行中,只要九合会成绩一出,论证了性本恶合长生诀有错误,再发动总攻。保定帝也不可能坚持下去,除非他想得罪整个天下。 一个个都在等候着九合会的结果。 皇宫不远处大街上,写着巢府的府邸中。 巢美雁正要出门。 “美雁。你去哪里?”巢笑禅虎着脸冷瞪着女儿。“爹,我去外面逛逛。”巢美雁心虚的道,虽然孩子都已经成年了,可巢美雁对着威严的父亲总有些害。“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是去天龙寺吧?”巢笑禅双眼如电瞪着女儿,这些天他早就发现自家这个女儿不对劲,成天成天的呆在天龙寺。眼神来来回回总往武道院出口处瞥。 “啊?爹,你怎么知道了?”巢美雁说道。 “跟我来。”巢笑禅带着女儿进了后院密室。“爹。”巢美雁叫道。巢笑禅虎着脸瞪着巢美雁,许久一句话也不说。巢美雁心中更怯:“爹。你要说什么?女儿听着哩。” “说吧,你看上谁了?”巢笑禅突然开口。 “啊!”巢美雁花容失色,很快便恢复平静,低头道:“爹你胡说什么?” “你娘早就看出你不对劲了。你以为瞒得了?我们这一族。庙中刻花,命犯桃花,当年你在天龙寺胡乱刻划,得罪神明,你娘提心吊胆了几十年,稍一放松,你就……你整天神思不属,无事可做便往天龙寺跑。不是和人私通,就是看上某人了。这事,你跟爹说实话,说清楚,爹还能帮你,否则闹出事来,可别怪父母心狠。”巢笑禅声音阴森森的。 巢美雁手心都冒汗,微一沉默。 “女儿没有看上谁。”巢美雁轻声道,“只是常年听你们说天龙寺出了一个神童,走在外面,随便在大理城哪里都能听到这人名字,女儿心里一时起了好奇心,所以想见一见这个人的真面目,这才一直守在天龙寺内,谁知……爹,你知道他为何总不出现么?” 巢笑禅冷笑瞪着巢美雁,他当然知道巢美雁嘴里的神童是谁。 “真是此事?”巢笑禅沉喝。 “女儿绝无虚言。” “无虚言,为父看你就是在说谎。”巢笑禅断喝道。 “没。”巢美雁咬着唇,“女儿真没说谎,事实就是这样,真的,女儿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做出那种事来。” “知女莫若父,你会不会做,为父岂会不知?美雁,你得罪神灵,天生该有桃花运,可是……为父想把这祸事的影响消除到最小,我希望你有什么不要隐瞒,另外为父已经写信给你公公家了,如果没意外,很快他们便会将休书送来。” “啊!” 巢美雁脑中刹时一片空白,许久眼泪从眼角浸了出来,她慢慢回过神后,狠狠瞪着巢笑禅。 “怎么,有意见?为父也是为了你好,他们休了你,你就是单身,你看上天龙寺武道院哪个人,我自会派媒人说亲,这样至少你还能有点面子,否则,我巢家千年名声都得毁在你手中。”巢笑禅喝叫道。 “父亲,女儿真的没有……” “不需狡辩,为父和你母亲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为了你好。”巢笑禅语气缓和很多,看着女儿仿佛失魂落魄一般还在流泪,心中闪过一丝不忍。“美雁,你不是想见那个什么神童段海峰么,他最近半年是在城外闭关,这些天又因一件事,闹得武道院,整个大理国上下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如今武道院中有一个会,就是针对他闹出来的事,这个会结果也快出现了,一旦出结果……,总之,他最近不可能去天龙寺,不过你放心,若是为父知道他哪天会去天龙寺,自会告知你的,其实那人也没什么三头六臂,就是清清秀秀一个少年,只是比常人聪明一点而已,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能不能渡过这难关还很难说。” “好了,你在静室好好反醒。” 巢笑禅背着手出了密室,室外站着一打扮入时的富贵女人。 “你进去陪陪美雁,你这做娘的说的话她比较听得入耳,你在一旁劝劝她,免得她想不开。”巢笑禅说道。富贵女人微微一叹:“都怪我当年太过惯着她了,没看住,才让这野丫头在庙中划下了那朵莲花,作孽呀!” 巢笑禅也是长长一叹,背着手出了后院。 “今天朝会上,圣上又是为段海峰说好话,还说性本恶未必一定是错误的,真不知他哪来的底气。这九合会也是,到现在都没发现段海峰公式中的错误,嗯?”巢笑禅看着前面小跑着过来的仆人。 “老爷,段公子来拜访了。”仆人恭敬道。 “段公子?哪个段公子?”巢笑禅心中一跳连询问。 “是段海峰公子。” 第二十五章 呼取太白相赏也 巢笑禅眉头一皱:“他可递上拜帖,可曾说为何拜访我?”“这个,倒没有。”仆人躬身。巢笑禅微一沉吟:“既如此,你去跟他说我不在……”这时---- “什么,巢前辈在后院?多谢了。”秦朝爽朗的声音飘入巢笑禅耳中。巢笑禅手一颤,看向仆人:“也罢,你去请他到客厅等候。” 此时前院秦朝微笑着。 “这巢笑禅把我当瘟神了,幸好我耳力好,早听到他在后院中,不然还真被他哄过去了。”秦朝举步往前走去,巢笑禅是武道院中老人,秦朝在武道院中几年,逢年过节都是来拜访过的,自然知道巢府客厅在哪。很快秦朝、巢笑禅客厅喝茶,略一寒暄。 “段兄弟,请问你这次来?” “巢前辈。”秦朝微笑着从袖中掏出一本薄册子。 “论气?”巢笑禅眼神很尖,一眼便看到那册子封皮上两个漂亮的馆阁体楷字。 “我这本《论气》是在张载的元气论基础上进行发展的一元论学说,而张载的关家在这武道院的继承者就是巢笑禅。”中国古代的宇宙观中,元气论是最重要的一个,他发源十分早,而且流传也比较长久,影响广泛而深入,可要论及在这上面贡献最大的,明清之前便是横渠先生张载。 张载的元气论中充满了辩证法,所以他的元气一元论贯彻得算是比较一贯和彻底的。 “我这本《论气》要发表,按惯例得写序。除了自序外,他人作序最为重要。”整个武道院中,虽然有不少支持元气论的。可论份量,论支持度,论元气论最为了解的秦朝只想到一人----巢笑禅。 “巢前辈,晚辈有一篇习作想要出版成书,一切都准备好了,只是缺一篇序言。”秦朝说道。 “出书?”巢笑禅手指微跳,他巢笑禅都没资格出书。 “段兄弟。这可是一个既耗财力,又没多大用处的事情,若非像孟、郭、黄三圣那样众望所归。就算印成的书白送出去,也不过被人拿去包烧饼,你此时出书,非明智之举呀……”巢笑禅一副长辈口吻说道。秦朝眉一挑。“这事晚辈已经有了章程。”秦朝将书推到巢笑禅身前。 “什么章程?”巢笑禅笑而不接书。 “晚辈的性本恶。不知前辈怎么看?”秦朝说道。巢笑禅脸都笑成一朵花:“后生可畏。段兄弟的才华我是向来佩服的,性本恶我也是很看好的,这书的序言,非我不愿帮忙,只是最近事忙,要不要这样,五日后,你再送上府来?” 秦朝眉一挑:“五天时间。九合会早就出结论了,这巢笑禅显然是想看结论再说。如果结论性本恶没有错,那便可以写序,否则怕是又得推。” “巢前辈事忙,晚辈也是知道的,这样吧。”秦朝笑说道,“请前辈先看一下晚辈的拙作,稍作指点,晚辈拿回去也好改进,序言么,暂时不急。” 巢笑禅沉着眉:“也罢。”眼光落在桌前册子上。 “论气?当个天下诸子百家中‘气’是写烂了的,这段海峰小小年纪,能写出什么花样,算了,随算翻看两眼,打发这小子走人。”对于一个16岁的少年写的‘气’学作品,巢笑禅根本不抱重视。 “海峰兄弟的书法越发精湛了。”巢笑禅欣赏了一会封面的题名这才懒洋洋翻开册子。 “天地间非形即气,非气即形,杂于形与气之间者,水火是也。” 看着开篇形气定义,巢笑禅眉微微一挑。“形与气之间是水火么?”他继续往下看,看了数页脸上懒洋洋的神情已然消失不见。 元气论虽然起源极早,可早期的元气论十分粗浅,经过一代代人改善,真正第一个大巅峰便是宋朝张载,张载不仅对元气论提供了辩证上的支持,更因他的名气使元气论的影响变得很广泛,而第二个高峰便是明朝中后期。 明朝的元气论是在批判朱程理学,心学等主流学说的基础上发展壮大的,这一期出现了很多的元气论名人,如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王廷相……一个个拿出来都是真正的大名鼎鼎。 宋应星处在这个时代,即便他写《论气》这一篇时,没怎么用心,可是思想的价值却是远远超过这时代的,这就是时代的高度。更何况这篇哲学论著他是真正用心写的。 这一篇《论气》若是换一个这个时代的其他门派名宿来观看,兴许感触不多。 可巢笑禅是专研关学的,对元气论想得最深,最为笃信,可同样迷惑也最多。 恰巧秦朝送来这么一篇。 “而不知灰烬枯败之归土与随流而入壑也,会母气于黄泉,朝元精于沍穴。” “经年之后,潜化为气,而未尝为土与泥,此人所不见也。” “形而不坚,气而不隐者,水火之体也。坎水为男,布……” 巢笑禅着看册中一个个的论叙,不时露出恍然之色,不时又心中大呼原来如此,一篇看完尚不过瘾,又一连看了数遍,才稍微回过神来。“这一篇《论气》对于形气讲叙最为通透,其次是气声,这段海峰明明年纪轻轻,也不是专研我关学的,怎么可能把我关学的气论……”巢笑禅右手尾指跳动着,他原本是不想写序的,可此刻。 “此书中所叙思想我其实都懂一二,可是让我写,就写不得这么好。” “我老师的元气论是真正的阐叙了宇宙大道,可笑如今天下都去吹捧所谓的理器。”当今大宋,各家学说繁荣发展,除了张载的关学外,各种理学也并不遑让于关学,尤其是二程的理学更是成为主流。 “再这么下去,我关学终归会被洛学给压得没多少活动空间,而这一篇……” “救时雨呀!” 巢笑禅眯着眼,一句句序言写作灵感在脑子里涌现。可是---- “写还是不写?” “性本恶成功,写这篇序也罢,可不成功,岂不是让人骑虎难下?” “可是我现在不写,这样的元气论巨著,他人看了,怕是得抢着写,老夫岂不是……” 巢笑禅脸色不断变幻。 秦朝也不催他,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茶。 “段兄弟,我最近确实事比较繁忙。”巢笑禅合上册子,见秦朝一皱眉,又连笑说道,“不过段兄弟这本《论气》是将我关学的气论进行了深层次的阐述,而且此书中对元气各种形态变化的讲解极为精辟入理,我老师若是看到……” “贵师是?” “横渠先生,不知段兄弟听过没有?” “原来是横渠先生。”秦朝连露出敬意,“当今天下,共有四家理学,名气最大要属二程的理学,不过我最为尊敬,最认可的便是令师的关学,这篇《论气》也是向令师致敬,可惜横渠先生仙游已久,缘吝一见,实为憾事。” “哦?”巢笑禅眉眼都笑开了。 “都说段海峰傲气冲天,想不到对我老师的学说如此敬重,早知如此,当年他入武道院我就该热情点,说不定他便入了我关学……。”巢笑禅一生也是颇为傲气的,若说最为敬重谁,那便是桃李满天下的张载,此刻见秦朝也对张载最为佩服,顿时大起知己感觉。 “段小弟,这篇《论气》张我关家一脉学说,尤其是段小弟用‘二气五行之说’来解释万物构成的机制,此法极妙,一解我多年疑惑,这样的好文章,这序言之事,老哥还非写不可。”巢笑禅声如铿锵。 …… 秦朝离开,巢笑禅便飞也似的冲入书房。 磨墨、铺纸、提笔---- “吾师尝云‘太虚即气’,又说气为万物之本,然则……” “天下论‘气’者汗牛充栋,各为一时之名家,亦有所长,然则每每读来,虽也酣畅,却也总不免隔鞋搔痒,不能触及深处。及至吾师横渠先生一文出世,则如日月当空……” “吾尝思能及吾师者,世所难觅。” “谁料今日读段海峰之《论气》,眼为之开,神为之清,气为之爽,尚示读至一半,即眉飞色舞,呼取太白而相赏也……” “以吾推之,天下论气文章,不可不读者,前有吾师冠绝天下,后则海峰傲视苍穹……” …… 时间流逝,一篇序文巢笑禅写了又改,改了又写,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极度颠狂的兴奋中,时间流逝,转眼已经是三天之后。“夫人,这篇序文,若是段海峰来了,你便交给他。”巢笑禅吩咐妻子一声,而后直接出了门,“这篇《论气》能不能得到重视,就看段海峰的性本恶是不是正确的,这九合会顶多两三天后就结束,还是去看看。” 很快武道院大厅中,巢笑禅推门而入。 “嗯?” 巢笑禅眉一皱,整个大堂一个个脸色都很难看。 “咦,这不是笑禅么。”忽然门口一老者发现了巢笑禅,连嘴上挤出一个笑容,“我说你这巢笑禅,这九合会从一开始你就没进过门,我还以为你这老家伙有意见,怎么今天哪根筋错乱了,跑来观看?” “老韩。”巢笑禅微微一笑,“人性善恶关系一切根本,我岂能不在意,对了,这九合论证进行到了哪里?段海峰的可有错?”这话一出,门口的韩功隐脸色顿时黯了下去。 第二十六章 结果出现 第二十六章结果出现 “九人中,已有一个论证完成。”沉重的声音传出,这时巢笑禅也看到了大堂前面挂着的巨大的宣纸。“六?”巢笑禅目光落在其中一张写着巨大红色公式的宣纸上。“这个公式结果等六,当等于零时表示有错误,而大于零则是……”巢笑禅一颗心狂喜而跳,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笑禅?”韩功隐蹙眉叫道。 旁边一双双眼睛也瞪过来,有些都带着愤怒。 “这九合会之所举行,就是要论证性本恶错误,这里至少有八成是支持性本善的。”巢笑禅连压抑下脸上的欣喜,目光看向那宣纸旁一道年轻的身影。 “不可能!” “一定是出错了!”年轻身影捏着拳头低吼。 “唐甄,安静点!” “可师叔……” 唐甄看了一眼身旁刘白易,这位孟系一脉地位仅次于郭叙真的老人此刻一张老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九合虽然只有一人完成,还有八个尚在计算中,可是这完成的人没有任何错误,这对孟系来说就是不祥的征兆。 唐甄缓缓扫了一眼整个大堂。 “这些人,九合会一开始……”唐甄可是记得九合会一开始,一个个堂中监督的人都精神抖擞,兴奋得如刮分战利品的欢庆宴一样,可此刻。 李士奇拉长着一张驴脸,梅时著目光痴呆的看着自己算出的结论。庄恃己、胡寻鹤、陈明道、李始纯、何易……一个个都是沉默着,整个大堂有一种死一般的压抑。 “难道真的会……”唐甄一颗心不停的下沉。 “放心吧,九合之事。不到最后一刻都有可能出现反转。”刘白易声音缓慢而沙哑,他用力挥了一下手,“唐甄,时间还早着,还要两三天才能结束,你如此毛躁,难道信不过我孟派学说么?” “是。师叔。”唐甄重重的坐了下来。 “一定,一定要相信人性本善,不然我们这个世界就太可怕了。”刘白易缓慢而坚定的说道。他缓缓站起身,“你在此等候佳音,师叔年纪大了,就不陪你耗了。”板着脸。嘴角微微翘着。一步一步的缓缓走向大堂外。 一天,二天……三天! 九合会上,李士奇、刘豫、王建……一个个人完成了手中的验证,而这些验证,结果为2,为9,为7……一个个都是大于零。 第四天。 “吴心果前辈也完成了,现在就只剩下何善政一人。看来中饭前就能看到结果。” “奋发,你觉得最后会是怎样?” 大堂中人很多。整个武道院,中老幼几乎全部都到了堂中,太极社一个个少年都聚集一起,其他人也三五成群,低声议论着,只是和整个大堂气氛格格不入的是西边角落里一群太极社少年个个都眉飞色舞,脸上的喜意谁都能看得出来。 “看那边,孟圣人,郭圣人,黄圣人来了。” 门口处,三个老者谈笑着走进来,众人目光齐齐落于郭叙真身上,这一次一旦性本恶成立,受最大冲击的绝对是孟派一系,而孟派一系中郭叙真……本身对孟子人性学最为敬仰的笃信,偏偏反对这种人性学,合出性本恶的是他最心爱的弟子。 一个个目光落在郭叙真脸上,都想看出他的内心想法。 “哈哈,看来我们没有来迟呀!”郭叙真春风满面。 “老郭,你真不担心?”孟述圣揶揄着。郭叙真哈哈一笑:“担心什么,人性善难道还错了不成,我老郭绝不信人是畜生,我想诸位也不会信人和畜生类同吧?” 若是以前众人一定会响应。 沉默! 整个大堂很多人都是沉默,只有寥寥不多的冲郭叙真笑了笑。“老郭,性本善绝错不了。”“郭老,我支持你,人就是人,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有人性。” “老师!”唐甄走到郭叙真身前,唐甄脸颊有些消瘦,双眼通红的。 “唐甄呀,别担心,要相信人性的善良是怎么样也不可能被抿灭的,好了,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等候吧,奇迹一定会出现的。” “对,奇迹一定会出现的!”唐甄重重点头。 …… 孟述圣、郭叙真坐在前排,神态自若的低声说笑着,从他神色上根本看不出一丝异样,大堂中一部份人对着公式的步骤计算着。 “当年若非董仲舒论证,性本恶本就是占主流思想。” “有时想想,人与禽兽比还真善良不了多少,甚至人更可恶……” …… 也有不少人轻声议论着,甚至压着嗓子吵得面红耳赤,这人群中不时有几个少年走过。 “哈哈,这些老头子,就是贱。”秦虎、高世霸、阎小柔……等一些调皮少年穿梭在整个大堂的人群中,张着耳朵这里听听,那里瞧瞧。“那成老头,三天前还信誓旦旦,说什么性本恶一定会是错的,现在改口改得那个好像他在娘胎里就是支持性本恶的。”“齐伯前天还说人性本善,现在却死死拥护性本恶,和欧阳叔争得都快打起来了。”……秦虎、高世霸等少年看着一些人开始改口支持性本恶,心里如喝了蜜一样,秦朝的胜利,好像代表着他们少年派的胜利一样,事实也是如此。 接近午时。 “快了,依我推算还有几个思想步骤理清,便结束了。” “不要说,这第九个结果快出来了。” …… 一个个都停止说话,所有视线齐聚于高悬的大宣纸。 台前一青衣文士伏案一笔一笔推算着,文士背心已经湿透。额头更是汗如雨下。“这里应该是……”“不对,按照常理……”“也不对……”一个简单的推衍,何善政一遍遍反复计算着。“我这结果一出。便是决定性的,恶成立,善便倒塌,我岂能错,我绝不能错,我一定要计算到所有能计算到的……” 正常一个呼吸便能写出的结果,何善政用了将近一盏茶功夫才落笔。 “结果等于1。” 终于巨大宣纸上显现出这么一个结论。 “轰!” 台前坐着的何善政晕了过去。可是没任何人关注他。 “大于零!” “真的大于零!” …… 红色的字迹十分刺耳,却又那么醒目。 没有人说话,都是看着那字迹。一些人则是飞速的推算着何善政最后步骤的合理性,直到推算出来才收笔呆坐。 这种死一般的沉寂整整持续了数十个呼吸,一个个推算何善政最后步骤的人都收了笔,没有一人反对。 “千年!” “多久了?有近千年吧?”李士奇仰着头。泪水在眼眶里转动。 “从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已经经历了多少朝代?汉,魏晋吴,五代十国,唐……太久了,久得一代代法家传人都几乎忘了我们真正的根子是人性本恶。”泪花在李士奇眼眶中只是转了一圈,便震飞消失,李士奇仰着的脸缓缓收回时。又恢复了驴脸般的阴沉。“嗯?”李士奇看向身旁。 身旁白发斑斑的老者浑身颤抖着,双眼精光四暴。 “哈哈!” “哈哈。这就是真相!” “这就是真相呀,可笑,可笑呀,孔丘改春秋而史废,原来不止史废,什么都是假的,什么都是修改过来骗人的,伪善,哈哈,一切都是伪善呀。” “可怜我法家先辈,费尽心力,以真诚,以直对人,却抵不过一竖儒。” “我法家尊恶而行善,伪儒尊善而行恶……” …… 老者破口大骂。 “虞老,慎言。”李士奇连喝叫道。 “慎言个屁,伪善儒家欺骗了我法家千年,我们不知真相也罢,知道了还要装孙子……”虞卫诚破口大骂,而四周---- “我刑家一脉,起于夏商,夏商用刑法,国运绵长,被称之为上古三代,代代皆历千年国运……” “老祖宗呀,你当年本是持性恶论,可恨那董仲舒,说什么论证了性本善……” “恶狼披着羊皮,魔头装成仙佛,难怪这天下日夜不宁……” …… 萧种义、黄坚锐、曾涉溪……法家、墨家、刑家……一个个亲近性本恶的流派,很多除了领头者外,一个个都破口大骂起来。 他们这一骂。 “刘老头,你口口声声性本恶,那我问你,你喜欢杀人放火么?” “许老不死的,我明确告诉你,我不喜欢杀人放火,是因为我受过了教化……” “那你的意思是说,没受过教化的人,那些天真可爱的孩子本性就是喜欢杀人放火,而我们一旦教化不力,整个天下便成为了一群杀人放火的恶徒乐园……” “难道不是,你睁开眼看看《史记》,看看《汉书》,看看《唐书》……哪一部不都是写着‘吃人’两字?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满天下屠城,一次次被杀得十室九空之事你难道看不见么?……” “没错,你说的都有,可是你睁开你这老狗眼看看,自古至今,是杀得十室九空多,还是太平盛世多?一万人中有几人会杀人放火?这些你不会算么?” …… 整个大堂仿佛炸开了锅。 地位稍低的,不怎么顾及脸面的可以争吵,可地位高,又上了年纪,想到可怕后果的则是沉默居多。本释大师低声念佛,脸容平静,可是双脚下地砖已经凹下半寸。李始纯捋着胡须,看似仙风道骨,可每捋一下胡须,便有一根断掉。 戴经世、王建、陈思远……一个个亲善儒家性本善人性观的都心情不平静。 “都是他!” 唐甄捏着拳头,双眼红得吓人。 “都是那段海峰,老师待他何其丰厚,他不思图报也罢……”唐甄吼叫起来,猛的跳起,冲向外面。 “回来!”一只瘦骨嶙峋的大手抓住他胳膊。 “丢脸,一点小事就慌慌张张,看看你老师,好好学习。”刘白易怒声沉喝。“老师?”唐甄连看向坐在最前排的郭叙真。 ps: (谢谢‘一木过三水’打赏!) 第二十七章 该站哪一边 郭叙真微微笑着,双眼盯着前面宣纸上的红色字迹,忽然向一旁孟述圣笑道:“怎么样,很好,很漂亮吧!” 沉默! 孟述圣沉默,黄通明也寂言不语,两人脸上没一丝笑容。 “老郭,我们得好好商议一下。”孟述圣轻声道。 “嗯,不错!”郭叙真自言自语着,“有这得分真的不错,老孟,我这姓段的弟子没让你失望吧,合得好,合得非常不错呀,若是这九合都通不过,那才真是令为师失望,嗯,这宣纸上的字是谁写的,看起来就很舒服,这传抄的孩子书**底不错……”郭叙真喋喋不休。 “啪!” 一只手搭在郭叙真肩上。 郭叙真声音嘎然而止,缓缓转过头:“老孟。” 孟述圣刷的站起身,收回搭在郭叙真肩上的手,目光一扫喧闹争吵的整个大堂。 “吵吧,吵吧,理不辩不明,多吵吵也好!”孟述圣面无皮情说道,转头看向黄通明,黄通明也是缓缓站起:“性本恶是有道理的,不然先贤便不会为此争论数千年,直到董仲舒后才渐渐压下这种争议,老郭你说呢?” 郭叙真扶着椅把笔直站起,转过身依旧面含微笑。 “郭圣人要说话了。” “郭圣人是段海峰的老师,听说就是因他,段海峰才收回……”一双双目光看向郭叙真,不少吵得很激烈的人也稍稍停了下来。看向郭叙真。 “各位同僚。” 郭叙真满面春风,声音含着一股威严。 “我郭叙真今天真的很高兴,尤其是看到了这最后的答案。更是欣慰开心。” “天地交感而万物化生,有草、木、虫、鱼、鸟、兽……天生万物,唯有人,与天地共称三才,亦唯有人知礼节,懂诗书,能教化。讲道德,有智慧,无尽生灵。何以人是万物之灵,因为唯有人有恻隐之心,有羞恶之心,有恭敬之心。能明是非。” “仁义礼智。即是大善,所以孟子说人性善。” “此次我弟子所合之性本恶,九合正确无误,老夫很欣慰,因为他不是在乱来,也不是在哗众取宠,还是有一点点真材实料的。可九合正确又如何?这验证长生诀,除去九合外。尚有百合、千合、甚至万合……。区区一个九合,老夫眼里。什么也不是。好了,如果没什么,就散了吧,没什么好争的,该干嘛干嘛!” 声音一落,很多人眉头皱起。 “郭圣人,我不同意,仁义礼智虽然是人所共有,可是这不是善,而是虚伪。” “笑话,合成了性本善,便说性本恶是错的,如今性本恶也合成成功,还九合无误,居然也死不认帐,虚伪者莫过于此……” …… 一些听到郭叙真所言的都叫嚷起来。 “老孟,走吧,我们回去下棋。”郭叙真微笑着大步往前。 “老郭。”孟述圣眉头蹙起,微微一叹,也往门口走去,很快郭叙真、孟述圣、黄通明离开大堂,而大堂中争吵越发疯狂激烈。 唐甄阴沉着脸,也冲出大堂。 …… 大理城庄府内院。 “我没有想到,这段海峰的性本恶居然也能通过九合。”庄恃己在房中走来走去,“那可是性本恶呀,对了,他是从高阳春的画作中得到灵感的,真是够厉害的。”“其实就算没有通过,我这一次拿十三娘来赌,也是赌对了的。”一想到女儿和秦朝的婚事,庄恃己便露出笑容。 “这小娃娃,短短半年,便弄出这么一个,我记得当年董仲舒为了合性本善那个东西用了很多年吧。”董仲舒合成性本善虽然没有确实时间,可是他合成性本善时自身是三十五岁。 三十五岁便出武道成果,这是极为少见的。 “董仲舒被称之为汉以来智慧通天的第一圣人,可他都要三十五,而这娃娃……难怪小小年纪就有先天高手暗护。” “不过如今九合虽然通过了,可是问题更加来了。”庄恃己敲着手心。 一般来说一门武道成果出现,只要通常性的验证能够通过便是正确无误的,因此性本善一旦合成,只要普通验证通过,便没什么大疑问。也正因此,历史记载中性本善就没有进行过九合那样的验证。 “人性呀,还是有善念存在的。” 为何不对性本善进行九合,甚至百合,原因有两点,一是人毕竟是人,无论怎么支持性本恶观点,内心还是向往善的。 其二,内功心法。 一门武道成果无论他怎么验证都合规则,可是真正看他是不是离正确更近,最终看的就是用其合成心法后的威力。 董仲舒创‘唯我独尊功’增力千二,一扫立汉以来,武道界萎靡之风,这便是最好的证明,别的都不需要了。 “一阳指心法是以性本善为基础,一点点扩充到现在的。” 秦朝的性本恶也可以合成心法,可是若用在天龙寺上,一阳指必须从头开始,正因这原因,秦朝虽然发表成果,却没更改以往的一阳指心法。 “孟、郭、黄都没定性,也不敢定性,依然坚持着性本善的唯一正确性。” “可其他人根本不服,争吵,根本争不出所以然。” “所以……” 室内庄恃己渡着圈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又愁眉苦脸,他所属的墨家也是深受儒家各学派的压迫,根本翻不了身,而墨家早期和法家是极为亲善的。 “千古误读商君书,强秦变法另有人!当年西秦。人人认为是商秧变法才如此强大,可实际上商秧变法之前秦国便已转强了,《史记》说。献公后常雄诸侯,如有天助,这‘天助’便是墨家学说,真正变法让秦强起来的是我墨家,商秧不过是窍取胜利果实的小人而己。” “我墨家和法家合作有时是天衣之合。” “可是……” “我墨家讲究兼爱,非攻……虽然对‘仁’的看法和儒家不同,可也是较认同人性本善的……” “如今善恶势不两立。我倒底该站在哪一边?” …… 房中庄恃己越渡越快,这时一道倩影款款走入房中。 “恃己,听说武道院里出了大事。都闹了起来,天天吵得不可开交,是不是这么回事呀?”衣着华丽的中年妇人微笑着询问道。庄恃己一见妇人,眼睛便笑了起来:“你倒是耳目通灵。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不是天天吵,这大争吵是昨天才开始的,昨天九合会出了结果。” “是出结果了。”白贵嫱眼里露过一丝兴奋的光芒,道:“我们那未来女婿赢了吧?” 庄恃己点头。 “就是因为那孩子的性本恶九合成功,因此捅了马蜂窝,那大堂中,你是没看到,半天。仅仅半天,整个大堂都快掀开了。” “大堂都掀开?” 白贵嫱笑得酒窝都露出来了:“这倒是热闹有趣。我听虞家夫人说他家老头子都受伤了,武道院中不止他家老头子,还有不少人都受了伤,说都是吵架吵得动了手,都几十年的老情份了,怎么会?” 庄恃己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情份是有一点,可也没你想的那么多,人生一世,知己难求,得一知己便称得上好运,数百人居于武道院,不过是点头之交多,情份没多少,几十年争吵才是真的,你也知道我们这武道院,集合了百家理念,大家平时因理念就各看不惯,只是克制了。而这一次段海峰抛出的性本恶,打击到了儒家人性学的命根子。” “儒家么,你应该知道,统治着天下吃肉吃了千多年了。” “肉只有那么多,独尊儒术后一只都是儒家吃肉,诸派喝汤,偏生儒家还今天生儿子,明天产女儿,什么洛学、新学、关学……层出不穷,这样开枝散叶,大伙儿连汤都不够喝了,遇到这样的机会,岂能不反弹?不疯狂?可儒家,吃惯了肉哪里还喝得下汤,其他门派要从他们碗中抢肉,他们不疯才怪,对了,十三娘想通了没有?” 白贵嫱脸上笑容顿时消失不少,轻叹一声:“这孩子,被我们宠坏了,一天到晚做梦,总想着有那么一个伟男子,才华不亚段海峰,用情专一不弱潘安,而且还能和她来上一段……司马相如卓文君之恋,她嫌段海峰有了妻妾,一直嚷着不愿嫁。”庄恃己微微皱眉,沉思了一会,一摆手:“你再劝劝,若真不肯也就算了,反正那段海峰也说了,他虽然乐意娶十三娘,可已经妻妾成群,和他有婚约的女子很多,他也听说我们家十三娘,性子很傲,所以把主动权交给了我们,千万不要赶鸭子上架。” “这好吗?” 庄恃己一笑:“妇人家,这你就不懂了,之前退了这事,人家会说我们势利,可如今段海峰九合成功,正春风得意,我们再退婚,也就没什么了。”白贵嫱点头出门。庄恃己一笑,忽然蹙眉。 “差点忘了一件事。”庄恃己冲到书桌前。 磨墨、铺纸。 “九合成功,这事便不再是我们小小的天龙寺之事,我墨家总部一定得做好准备……”落笔如飞,庄恃己很快一封信写毕。 与此同时。 “六月三,段海峰持性本恶品鉴观音阁……” “此乃危急存亡之夏也,九合无误,若再以百合,千合亦无误,则我儒家……” “今现‘性本恶’,虽为孺子小儿所作,然则初验无误,再施以九合大验,亦是半点无误……” “段海峰之性本恶,为三千年未有之大机运也,若不抢占先机……” 法家、名家、关学、洛学、孟学、农家……一封封信也从大理飞向天下各家门派。而武道院的争吵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虽然没人在大堂中争吵,可一碰面两三句话不对,便引到人性学上。 暗潮涌动,风暴即将来临! 第二十八章 尔必为千古罪人 大理城内---- “郭圣人病倒了!” “李士奇老爷因喝多了凉水,又大热之后受了冷风,得了一场怪病,众天龙寺的老爷们时常来往于他府邸,据说是为他治病出谋划策。” “吴老爷也得了大病,至今卧床不起,探往的老爷大人们如过江之鲤!” …… 武道界的暗动,普通百姓感觉不到,可是一个个向来身体很康健的大人物病倒,一个个大人老爷们高频率的串门探病,也让百姓们感觉到不对味。 而这时---- 另一件事更是吸引住了几乎整个大理城普通市民的注意力。 …… 大理城西北部杏林后有一个庄子,原名杨家庄,是中原一杨姓官员迁徙于此,因遭祸杨家败落渐渐成为中富之家,又因创立书局更是几乎破产。 这时的杨家田地不多,但族屋,祖屋、宗祠不敢售卖,因此杨家虽然过得贫困,可屋子却很宽敞。 此刻杨家最好的宅院中住进了一对夫妻,这夫妻有几个保镖护卫。 “老师是真的病倒了。” 杨家一间房内秦朝坐在桌前轻叹,脑中又出现了三天前去探望郭叙真的场面,“老师瘦了很多,神色也不对劲,看来这一次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 对郭叙真病成这样,秦朝心里也很难受,毕竟这几年,郭叙真对秦朝还是很好的,又因着这时代特殊的师生关系。秦朝不得不对郭叙真特别礼敬,走动多了,自然有感情。 “可老师。也真是老顽固,病成那样,都逼着我表态,嗯?”秦朝竖起耳朵。 前院住着一对母子,正是秦朝现在的房东,也是这杨家院子的主人。 “娘,你不知道。最近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二十多岁穿着普通布衣的青年对着自己母亲嚷道。大约四十多岁,看起来却像六七十岁的老妇人微微一笑:“良儿,什么大事?难不成圣上又和大臣们斗起来了?” “那倒不是。而是段公子,就是那个天下第一聪明的神童段海峰公子。”杨合良抓过一根黄瓜边啃边嚷说道。 “段公子怎么啦?”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在他耳边。 “啊!” 杨合良打了个激灵,只见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现在他身旁,这人脸蛋娇媚。双眼盈盈含水。让人一眼看去便魂为之消。 “怜公子。”杨合良脸色一红,这位怜如鱼公子一出现就让自己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就算不看也心生旖旎,可对方明明是个大男人呀。 “快说,段公子怎么啦?” “这个……段公子被人骂了!”杨合良吞吞吐吐道。 “骂了?”怜如玉笑得艳光四射,“怎么个被人骂,是不是做了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之事?” “段公子有没有做欺师灭祖之事。我可不知。”杨合良总算回过魂了,别过头不敢看怜如玉。“不过有一个叫唐甄的公子,据说是郭圣人的弟子,在我大理,天龙寺也是小有名气的,唐公子这些天成天在段公子府邸前破口大骂,骂得那个难听,总之读书人骂的话,都是拐着弯儿道儿的,我们普通百姓听得云山雾罩,还以为是夸你的,所以,怎么骂的原话我就不一一举例了。意思我知道,大体就是骂段公子良心喂狗了,忤逆犯上,不敬师长,而且还暗算郭圣人,背地里耍阴谋……之类的。” “看来这段公子不是个好家伙呀。”怜如玉点头。 杨合良一笑:“唐公子这么骂,我们普通百姓是弄不明白的段公子好好的怎么就暗算自己老师?可怪就怪在唐公子骂了这么多天,郭圣人根本没站出来阻止,而段公子亦是踪迹全无。” “确实是怪。”怜如玉又点头。 “因此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暗地说起,怕是段公子确实做了对不起老师的事,才会如此心虚不做反抗,而郭圣人亦是睁只眼,闭只眼……” 杨合良正要说下去。 “这事我倒是知道一点。” “夫人好。”杨合良连向院门口出现的郭媛媛叫道。 “夫人真知道?不知……”杨合良低着头不敢看郭媛媛,和怜如鱼公子比,这位夫人更让人不敢逼视。 “郭圣人和段公子是理念之争,因为段公子对某些事物的看法和郭圣人不同,唐公子因此如此恼火。”郭媛媛淡淡说道,眼里有一丝怒色。 “理念之争?这位夫人,我们不懂什么理念,这事若真如此,也难怪。清官难断家务事么,我们普通百姓一些鸡毛蒜皮的事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能争个头破血流,只是段公子毕竟是后辈,这样和老师争论倒是处于不利,也难怪唐子骂他忤逆不孝。” “是啊,段公子遇到麻烦了!”郭媛媛转身走进后院,来到秦朝室内。 秦朝的脸色有些难看。 “盛朝,这事很麻烦。” “我知道。”秦朝低声,“他是老师嘛,我反击也不是,不反击倒成了心虚,落了个忤逆尊长,暗算老师的罪名,我们这一行的,某些地方可以适当自毁声誉,可某些方面绝对要爱惜羽毛的。” 郭媛媛看着秦朝。 “私生活可以乱,忠孝绝不能违,唐甄这么连续骂下去,是要把你往死里整呀!”郭媛媛沉声。 “我知道,我本来期望郭师……可是。”秦朝心冰冷冰冷的,为何不做反击,因为这种事秦朝反击没用,只有郭叙真出面才能解决。 “你准备怎么做?” 秦朝沉默,反击手段不是没有。可是无论什么反击,都可能令郭叙真更受伤,郭叙真不自己站出来。要么就是秦朝不做反击,这影响自然是秦朝在下层百姓中名声一落千丈,其次便是秦朝做出反击,秦朝得了清白,郭叙真便有道德污点。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 许久秦朝缓缓叹道,“世人眼中他终究是我老师!” 郭媛媛也是沉默。其他事郭媛媛都能出主意,可涉及到秦朝老师的事,郭媛媛也只能心里祈祷。 “咔!” 树枝折断声响起。而后---- “公子,这是你老师托圣上送给你的信。”一个灰袍老者出现在窗口。 “老师的信?” 秦朝连接过,信封上‘吾徒海峰亲启’六个漂亮楷体字。“是郭师的。”秦朝连翻开,一眼扫去。脸色又变难看了。“盛朝。他说了什么?”“你自己看吧。”秦朝手一弹,信纸飘向郭媛媛,而后秦朝走到窗前,恍惚中信中内容又出现在脑海。 “荀子持性恶论,其鉴尤在眼前,吾徒明智,何以……” “君子不立危墙,尔无荀子之才。亦无荀子之德,何以……” “放目所及。峰烟四起,乱斗不熄,如此下去,武道院不再是武道院,尔常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此股邪火,若不熄灭,将起于天龙寺,漫于大理国,终烧遍环宇,介时天龙寺将永不安宁,大理国将永不安宁,天下将永不安宁,万民永不安宁……” “人性若导之向善,则民心安顺,天下定,即便有疥癣之疾,亦无关大局!……” “性若恶,再导之向恶,则必天下大乱,重现恶秦苦民之局!……” “当民不生,饥鸿遍野时,尔必为千古罪人!……” “性本恶,地狱之说。吾徒何不以史为谏?……” “我之大理,不过一百里小国,苟且偷生尚能自喜,何尝能颠覆天下格局……” …… 一句句话在秦朝脑海徘徊,郭叙真的话前后矛盾,但意思只有一个,让秦朝主动站出,承认性本恶是错误的,这样一来,他这源头都投降了,其他持性本恶的人亦将大受打击。 “老师,我一直敬你如父。” 秦朝只觉得心里堵得慌,郭叙真对秦朝确实有授业之恩,当年两人也一直很融洽,秦朝也入乡随俗,处处表现出远超正常的对郭叙真、本释大师、照真人的敬重,而不是像前世对老师的那种态度。 “你还是要用你老师的权威来压我,来逼我么?” 虽然一早便想过自己会有和郭叙真冲突的一天,可秦朝心中还是压抑得难受。 “盛朝。”郭媛媛放下信,走到秦朝身旁担忧的看向秦朝。 “媛媛,我问你,两点之间,什么最短?”秦朝看向秦郭媛媛。郭媛媛一愣:“盛朝,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两点之间最短的难道不是直线?”“是啊。”秦朝低声,“连狗都知道,你丢一块骨头,狗绝不会拐着弯跑过去,可假如狗和骨头之间有一个巨坑呢?人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奇怪,污泥出清莲,清水不长鱼。或许太过善良,并不是好事,太过邪恶,并不是坏事。” 郭媛媛蹙着眉,眼里都是担心。 “要不,你投降吧?” “投降?”秦朝眯着眼,“我不知道,如果老师一而再,再而三的来信相劝,兴许……可是,我投降就行了么,历史大潮的车轮已经滚动了,不是这么容易能阻止的,好了,媛媛,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的。”郭媛媛看着秦朝,点了点头,郭媛媛离开。 秦朝走到桌前,提笔,铺纸。 “纵观关学一脉,极广大,尽精微,然则可用一字以述之……” “此诚鼎故革新之际,晚辈意思,唯有前辈能当此大任……” …… 寄李士奇、寄巢笑禅,寄王建、梅时著、庄恃己……一封封信写就,而后秦朝将信打成包出了这院门,晚上秦朝回到院子。 “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的事,我是不可能管太多,还是安下心闭关,该轮到‘性本空’了吧。” ps: 谢谢‘银狐忘月(拜月银狐) ’第一张月票! 谢谢‘半截棺材左’投双份月票! 第二十九章 又见评鉴 大理城巢府。 半老徐娘的美妇人冷着脸匆匆走入后院一书房。 “走了么?” 书房桌前,一仙风道骨的老者正对着一幅字临摹,巢美雁认得父亲临摹的字是段海峰的楷体字。“走了。”巢美雁声音冰冷,“吴叔留下一封信便走了,吴叔来,你装不在,刘伯来,你也不在……随便谁来你都说不在家,这骗得了他们么?”巢笑禅放下笔瞪了巢美雁一眼:“我也是不得不躲。” “信在这里。” 巢美雁将信一扔,便背过身,她当然知道父亲在为什么烦恼。“不就是一个小少年武道上合了个性本恶么,古时也不是没有人说过性本恶,需要如此如临大敌?”巢美雁心中摇头。 巢笑禅瞥了巢美雁一眼。 “性本问题关系到治国大方针,是人治为主,还是法治为主,你不懂也没关系。”巢笑禅抓过桌上的信,边拆边解释道,“可另一方面,性本这个问题在任何一家的武道上也是基础,是种子。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性善还是性恶就如瓜与豆的区别,一旦选定了种子,今后一切都要围绕着他来,这样的大事,岂能小视?” “既是如此,选正确的便是。”巢美雁轻哼。 “若如此简单,那爹也不用烦恼了,如今九合验合成功,性恶和性善似乎都是正确的,这才是爹为难的,按理说。关学是儒家分枝,遵从的是性本善,可是……”巢笑禅看着桌上的册子。那里是他为《论气》写的序。 “爹,我们习武之人,要分对错,只有一种方法……”巢美雁冷声道。 “你是不是想说来个擂台比武,分个高低优劣,再择优者,若这么容易那他们便不会找为父了。你吴叔他们是逼着为父在性恶性善分高低之前便站好队,这样即便性善论稍逊一筹,或者是不对的。也要坚持性本善,不然为父为何躲避。” “爹,躲是最愚蠢的,双方都会得罪。” “你还有点见识。政治中呀。不站队,就是都得罪,爹急得头发都白了。”巢笑禅将看完的信扔到书架中,那里放着一封拆看过的信。“还头发急白了,十年前就没一根黑发。”巢美雁扑哧一笑,忽然看向门外。“嗒!”“嗒!”“嗒!”脚步声后,“老爷,段海峰公子有信寄到。”“哦?”巢笑禅一个飞步冲出门。抓过来人递上的信,连拆开看。没一会点了点头。 “爹,那少年说甚么?”巢美雁走了出来。 “别问那么多。”巢笑禅背手走入书房。 …… 巢笑禅头痛站队问题,武道院中不论是白发老者,还是健壮中年人,亦或青年,甚至连太极社成员一些人都在头痛如何站队。 大理第一圣孟述圣后院一处厅室中宾客盈门,室外有着很多黑衣人守护。 “诸位,我这里有两本一阳指功法。” 室中央孟述圣手中抓着两本册子,“这一本是用段海峰合成的性本恶长生诀制作而成,而这一本则是以性本善制作而成,两本心法都摒除了一切的其他因素,只保留了最基础的性本理论。” “老孟,你是说要用……”一白衣老者立时反应过来。 “正是要用功法来实际比较一下两者的高下。”孟述圣说着,一招手,这室角两个青衣小帽的年轻人向众人拱拱手,走到孟述圣身边。 “这二位小哥是我孟家子弟,都已经读过北冥神功,还请诸位助他们打通全身经脉。”孟述圣说道。 能进这里的除了那两个年轻人外都是武道院资深老人,自然知道北冥神功之事,连一个个点头。“义不容辞!”“马上开始吧!” 孟述圣当先伸手按住身旁一年轻人气海穴上,输出内力,而后一个个老人将手搭在孟述圣身上。同时也有一半人向着另一年轻人输出内力。 …… 此时李士奇府邸中。 “诸位,性本问题要分出高低对错,除了验合长生诀外,还有一重要方法。”李士奇伸手招向一旁,“还请二位壮士进来。”后门走进两个高大的带刀汉子。 “这便是朝儿在天龙寺的同僚?”秦乐刀连向厅内一个个人拱手。 “果然一个个相貌不凡。”秦乐仙也拱着手。 “就是将性本理论制成武功功法,用真实功法来比较。”李士奇右手探入左手大袖中,掏出来时,手中出现两本册子,“这便是我将性本恶与性本善分别做成的功法。” “老李。”虞卫诚皱眉道,“用功法来检验我们当然知道,可是修炼一门功法,动辄数年,甚至数十年才能修炼到最高境界,这时间未免也太长了。” “虞老,你忘了一件事。”李士奇笑眯眯道。 “你是说……”有人反应过来,“北冥神功?” “对,北冥神功能吸取他人内力,只要供北冥神功吸取的内力够,就能很快打通全身经脉,只要经脉打通了,就算废了自身积蓄的内力,改修其他武功,也能轻而易举的快速达到最高境界。”李士奇说道。 虞卫诚依然蹙眉:“可是最近百年,在武道上出过成绩的都是拥护性本善的儒家伪君子,武道院的规则,只有发表过成果的才能得到北冥神功的奖励,难道袁明德加入了我方?可老袁不是躲起来了么。” “你可以认为是老袁站在我们这一边。”李士奇笑道,眼里闪过一丝光,北冥神功根本不是什么袁明德送来的,而是秦朝吩咐的。 “诸位,这二位壮士。都习有北冥神功,但是打通经脉之事,还请诸位鼎力相助。”李士奇一指秦乐刀、秦乐仙。 “这是自然!” “区区内力算什么。被吸走了,修炼过一段时间便回来了。” …… 渐渐的,武道院分为三个大团体,一是聚集在孟述圣身旁的持性善论者,其次是持性恶论者,这些人以李士奇马首是瞻,另外则是都不支持。或隐居躲闭,或四处活动极力挑唆骟动众人举行百合会对性善性恶齐齐进行验合高低。 时间流逝。 孟府大密室内,一个个老者正伏桌计算着。 “这一次我们秘密百合到现在性本恶都没有出现错误。难道……”孟述圣走在密室内眉头皱起,“明天,便到了圣上颁布的半年之期……”孟述圣看向窗外,外面月已高悬。 “诸位。虽然这百合之事一口气完成最好。不过明天是半年选举的最后期限,应该投票选出除我,老郭,老黄,梅兄外的三大首领,大伙儿都准备搁笔吧,这些日子天天熬夜,也该休息休息。养足精神明天上阵。”孟述圣沉声。 一个个都开始收尾,搁笔。 “老孟。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明天大伙推选谁,这里可是有三个位置。” “段海峰性本恶虽然大体正确的,按理说该有他一个头领位置,可惜,他还是嫩了点,被老郭一唬,便吓得把好好的成绩拱手收回,让出一个头领位置,年轻人呀,就是火候不够。” “士达,你别说风凉话,若是你老师逼你,你真敢顶着来?” “我老师仙游已久,怕是无法逼我的,即便他老人家尚在世……” …… 众人笑谈着,一个个都停笔收拾好稿纸后。 “明天的投票我拟定了几个名单……”孟述圣朗声说道,这时---- “铛!”“铛!”“铛!”“铛!”“铛!” 欢快的钟声响起,这种欢快的节奏,最近几年已经响起过三次。 “又是观音阁?” “这又是谁,赶得这么及时,在最后投票评选带队头领前一天赶到了?”一个个脸色难看,无疑这进行观音阁评鉴的幸运者绝对不是自己这一帮恃性善论者。 “这么一来,名额只剩下两个了。” “去看看吧!” 孟述圣脸色也有些阴沉,武道界这几百年来本是越来越难出成果,可最近几年。“自段海峰入寺,先是袁明德,接着是梅时著,没几个月又是段海峰,段海峰之事还没安份,居然又……”孟述圣沉着脸冲出屋子。 孟述圣、郭叙真、李士奇……一个个武道院的人都听到了钟声,都奔向武道院。 武道院观音阁前。 “鉴经长老,请问刚刚是谁来评鉴?”庄恃己脚步如飞,顷刻间落在观音阁前,向着身前懒洋洋的老者询问。 “是恃己呀,恭喜!”鉴经长老笑眯眯的。 “恭喜?”庄恃己愕然,“长老你说恭喜我?”鉴经长老哼唧了声:“不是你,难道是猪?”庄恃己更是愕然。“难道是我那徒弟,他倒是加入了太极社,可是……没听他说过呀?”庄恃已经微一思索正要再询问。 “鉴经长老,不知这一次是哪一位高人出成绩?” 一消瘦老者远远便高声询问。 “是郭圣人,老郭这一向可是大病一场,听说刚刚才好,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庄恃己连向郭叙真点头。 鉴经长老瞥了郭叙真一眼。 “恭喜,恭喜!”鉴经长老再次笑眯眯的道。 “恭喜我?”郭叙真也疑惑不解。 “恃己呀。”鉴经长老皱巴巴的拇指冲庄恃己一竖,“我听说你把你闺女送给段海峰娃娃做妾,有魄力,好眼光!”庄恃己苦笑,这鉴经长老有时很懒散,不喜说话,有时又很顽皮,像个老小孩一样故意逗人玩。 “长老,您就别吊人味口了,快告诉我这次来观音阁评鉴的是谁。” “是谁?”鉴经长老笑得脸上开成了菊花,“这个评鉴者么,既是他郭圣人的学生,又是你庄恃己的佳婿,你倒猜猜是谁。” “我学生?”郭叙真一愣。 “我的女婿,同时还是郭叙真的弟子?”庄恃己瞪着眼,他庄恃己的女婿根本没有在武道院的人,更没有哪个拜了郭叙真为师。“对了!”庄恃己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难道是他……” 郭叙真这时脑海中也跳出一个清秀少年身影,庄恃己的女婿根本没有天龙寺的人,如果硬要说有一个,只有前些日子曾传得沸沸扬扬,庄恃己要将十三娘送予做妾,而最后放弃的那个少年,而这少年也正好是他郭叙真的弟子。 第三十章 谁能缚住苍龙? “鉴经长老。”郭叙真忽然想到一个可能,连询问道,“可是我那弟子将性本恶那一集又重新进行评鉴?” 庄恃己也心中一跳,连看向鉴经长老,秦朝若想要坐坐那把虎皮椅,确实可以将已收回的再次拿出评鉴。 “哼!” 鉴经长老眼皮子一抬,瞪了郭叙真一眼:“你郭圣人没发话,那孩子敢这么做?” “不是那样!” 郭叙真懵了,若不是将性本恶重新评鉴,难道是新的成果。不仅郭叙真懵了,庄恃己瞪眼看着鉴经长老,眼珠子都快出来了,从鉴经长老的话中,两人只能想到那个少年,可若是那少年……那时间未免也…… 这时一道道人影冲向观音阁。 “鉴经长老,请问……” “老郭,这一次又是哪一位高人评鉴?” 李士奇、孟述圣、黄通明、巢笑禅……一个个飞奔而来,老远便大声询问。鉴经长老从躺椅上懒洋洋坐起,蹒跚着缓缓往观音阁屋内走去。“诸位,夜已深了,老夫年纪大,瞌睡多,可不能陪你们玩,老夫要睡大觉,都别大呼小叫的扰人清梦。”竟是自顾进了观音阁内屋。 众人可不敢对这鉴经长老发火,连一个个看向最先到的庄恃己,郭叙真。 郭叙真仿佛没听到众人的询问,木然的望着前方屋廊下柱子,身体僵硬,嘴角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是他么?真的是他?可除了他……还有谁?可是他上一次……这才几天?就是神也不可能……”郭叙真嘴里喃喃自语着众人听不懂的话。 “老郭怎么了?”孟述圣眉一皱连询问向庄恃己。 “老庄,可是段海峰把先前的性本恶重新拿来评鉴?”一些也连询问向庄恃己。 庄恃己嘴角几乎裂到耳边,可又不太像笑。一双手鸡爪似的摇着,眼睛看向众人,洪亮的声音腔调带着一丝不可查觉的变异:“不是性本恶的重新评鉴,是全新的,至于人……鉴经长老没有明确点出是何人,可他说了那人是我庄恃己的女婿,同时又是郭圣人的学生。我思来想去符合那条件的……只有那一个,可是……”庄恃己又是摇头,又是手如鸡爪般摇着。看起来很搞笑。 “庄恃己女婿,也是郭圣人学生?”一个个先后想到一个可能,可又连摇头。 “走,去武经库!” “对。去武经库!” 一道道身影冲向观音阁不远处的武经库石屋。郭叙真也身形僵硬,脚步却不慢的被裹挟在众人中间冲进武经库石屋。 很快。 武经库点着灯的库房中,孟述圣第一个出现。 “嗯?”孟述圣看向正靠在第一排书架边捧着一本册子看的人。“王老,你手中那可是刚刚进行了观音阁评鉴的那份?”“是孟老呀,你还是这么睿智,没错,这就是刚刚来的新货。”王琛笑眯眯的抬起头,看向冲进来的众人。 “王老。请问是谁?” “王老,这个评鉴者?”一个个询问着。 王琛笑得眼眉都挤成一团。“这个人么。大伙儿如今不正是被这个人搅得昏天黑地,是谁,咱们都是聪明人,就不明说了吧。” 轰! 听着这话孟述圣、郭叙真……一个个都僵住了。 “你是说……” “那个人不会是段海峰吧?”声音响起。 王琛点了点头,将册子上的名字亮向众人,虽然隔得远,可这里一个个都是有内力在身的,这眼耳自然敏锐,一个个都看到册子上的三个字正是‘段海峰’。 静! 四周一片寂静,而后响起拉风箱般的喘气声。这不仅仅是震憾,更是一种无力感。“满打满算起来,还才二十九天,离上次他发表性本恶那一集成果没满一个月!”一人喃喃道。 “不,连二十九天都没有。” “对,发表性本恶后,那种争议性的东西,他哪里坐得安稳?他申请收回成果,应付其他人,听说他又换隐居地点了,这都得花时间,还有他去看过郭圣人……总之绝对没有二十九天。” “不到二十九天却……” …… 很多人看着前面册上‘段海峰’三个字脑海中都有一种晕忽忽的感觉,即便是张九才、杨启中、高世霸等一个个对秦朝极为推崇,甚至认为他无所不能的,这时也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哈哈,哈哈!”秦虎拍着手笑了起来,故意看向郭叙真,嘴里大声嚷道:“奋发,拜了这样的老师不亏吧,哈哈,一月一评鉴,一年便是十二个评鉴,十年就是一百二十个,哈哈整个天龙寺历史上才多少次评鉴,海峰兄一人便能盖压整个武道院,不知为什么有些人就是看不惯他……” 秦虎阴阳怪气的。 “有丰,少说几句。” “别打脸,给那些人留点面子吧!他们毕竟是长辈,可以倚老卖老。”秦龙、秦启、秦树连劝道。 唐甄脸色忽青忽白,闻士达、李士奇……一个个跪谏积极者都拉风箱般喘着气。 “哈哈!” 唐甄忽然狂笑起来。 “差点被骗了,我知道了,是在做梦,对,一定是做梦!”唐甄狂笑着冲出武经库。 这时很多人反应过来。 “这不可能是段海峰不到一个月做出的。” “应该是这几年的功劳,跪谏风波中他表现得风轻云淡,处处迎合我们,如此风雨不惊,显然那时便已经有了成绩,只是碍于某些原因不想过于出风头才一直没拿出来,可这一次……” “这半年时间。他该画就画,该算就算,正是因为有了这底牌才会如此潇洒。” …… 虽然都想通了这一点。可即便是四五年时间拿出两份成绩单也是很了不得的。 “老郭,你这弟子当真是条大龙呀。”孟述圣看向郭叙真。郭叙真这时脸色平静,微微颌首点头,又是一声长叹。“怎么,老郭你还不满意?要不把他转送给我?”黄通明打趣着。 “满意,怎会不满意,可是……”郭叙真声音感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黄,老孟。你们若是有了这样的学生也会感觉到……” “压力吧。”孟述圣说道,“学生这么聪明,做老师可不轻松,当年我教世子棋弈。就被世子棋艺上的天赋逼得……那个滋味当真是又爱又恨。” “压力还在其次。”郭叙真背着手走向武经库外。声音寂寥复杂,“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飞则升腾于九霄,隐则潜伏于波涛。龙之神通,广大无际。人莫能降,为善则造福一方。风调雨顺,为恶则洪水滔天,尸横遍野,我这弟子便是一条真龙,若是为善则一切好说,若为恶……” “谁能降得住?” “何人能降得住?”郭叙真缓缓消失在洞口。 孟述圣、黄通明脸色也变了,沉默了一会,忽然都看向王琛。 “王老,快说,这一次段海峰是何道问?” “对,快说!” 孟述圣、黄通明怔怔看着王琛,一个个反应过来的老人,尤其是持性善论的儒家各学派老人也都紧张看着王琛:“一个性本恶已经够头痛了,千万不要又是……” “不知会不会……”李士奇、庄恃己、虞卫诚等则是期盼的看着王琛。 “大家不要紧张。”王琛微笑着,“这一次段兄弟倒是没弄什么惊世之问,只是一些星辰方面的。” 孟述圣、黄通明等微微松了一口气,星辰方面就算有些出格总不会颠覆他们学说的根基。李士奇、虞卫诚等眼露一丝失望。 “段海峰这一次是星字天狼部……”王琛又稍微介绍了一下。“这一集倒是也很不错,但还不至于对我们的学说造成冲击……”听着王琛介绍,孟述圣等暗自点头。 秦朝第二次观音阁评鉴,虽然只是星辰方面的道问,在理念上并没有对诸家学派的根基造成大冲击,可是十六岁,短短时间两次评鉴,这也让一个个老人意识到再阻止秦朝上位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选举,除了秦朝、三圣、梅时著外,被投票选出来的是李士奇、闻士达。 武道院大堂中,所有武道院的人全部到齐。 “老庄,你真要加入段海峰那一班?”角落里坐着几个老人,这些老人都是庄恃己在武道院中关系最铁的老朋友。 “我们这一次分班,由各人按自己意愿选择班级,这对段兄弟很不公平。”庄恃己轻叹。 七个领导,孟述圣、郭叙真、黄通明不用说,李士奇、闻士达更是众望所归,每个人都有一大票拥趸者,梅时著虽然资历浅了点,也有不少后辈晚生,尤其是二十岁至四十岁之间的,大都选择了进入他手下做事。 而秦朝。 除太极社41人,九个青年选择了他外,年纪大的现在都没一个上前选择他。 “大家也得为自己考虑,这段海峰虽然人聪明,可毕竟年纪太轻,阅历不够,而我们这种做武道研究的,最是麻烦……不是大家对他信心不足,而是带这种班不像带军队,为首者必须老谋深算,经验丰富,同时也要镇得住人。” “是啊,段兄弟主要的精力都要放在自己出成绩上,你到他手下做事,跟一帮小屁孩混在一起,做孩子王,有什么好处?” “而且入他班的人那么少,才50个,比起别的百多人的团体人数少了一倍。” 一个个相劝着。 庄恃己沉着脸:“我就想赌一赌。”随即站起。“诸位,我庄恃己选择段海峰。”顿时一双双眼睛看过来。“老庄!”“庄兄,再考虑一下吧!”……一个个声音响起。 秦朝抬起头,向庄恃己拱了拱手,又趴到桌上睡觉。 “这庄恃己为人倒是挺好的,以前看不出。”秦虎、秦龙等太极社众少年看向庄恃己目光露着善意。 “我巢某人也进入段兄弟班子吧。”巢笑禅声音响起在大堂中。“我也加入!”袁明德、黄坚锐、刘咏叹、王琛、汤司达,萧种义这几个老人也宣布加入秦朝团体,至此这一次分班结束。 ps: 谢谢‘浪迹山水’投双份月票! 谢谢‘半截棺材左’! 第三十一章 三语问君 洛阳明福门外夫子楼。 巨大的学堂中,三百六十名儒服书生正襟微坐,这些或白发斑斑,或正值壮年的书生都脸色肃穆的看着前面讲台上的女子。 这女子面如冰霜,正闭目肃立。 “儒主大人上一次神情这么沉重是因为龙神宫之事,灵气消散才……而这一次,又是发生了什么事,不会比灵气消散还严重吧。”大堂中很多人都心中揣揣,他们这一只是由董仲舒传下的正宗儒学,平日里不显眼,可真发生大事,便是天下儒门之首。 而儒主大人虽然看起来只是个年轻的女子,可是威严已深入众人心底。 台前女子双眼蓦的睁开,目光冷电般扫过众人。 顿时鸦雀无声。 “诸位。”董汐严冷声开口,“最近天龙寺出了一个天才少年,此人姓段名海峰,有人怀疑这是化名,也就是此人可能是武道世家弟子,这段海峰惊才绝艳,今年才十六岁,约月前向武道院观音阁递交了一集道问。” “递交了一集道问?” 很多人皱眉,一些人想到了一个可能连询问。 “儒主,你是说他在武道上有了新成就?” 董汐严微一点头。 静。室内死一般安静,他们都是在武道上苦苦探索的,以前弄不出什么成果还能混日子,可是……前不久龙神宫发生变故,天地灵气溃散即在眼前。一甲子时间内若不能解出长生诀奥妙,便是千古罪人。 而他们董派儒家又是天下儒门之首。 代表着武道研究的顶尖水平。 万众瞩目,天下期待下。这压力自然更重。 略微的寂静后---- “十六岁,便出成果,千年未有!” “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除非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研究武道。” “儒主,这事可查证清楚?是真还是假,天龙寺虽然集中了百家学派,可实际上也就是个试验品。向来不怎么样,若不是这次龙神宫出事,我们都快忘了有这么一号存在。我想。是不是这一次大家给他们施压,那保定帝狗急跳墙,弄出这么一回事来?不然一年不到,便出了什么神童。还十六岁便……。” “对。此事莫要弄出笑话。” …… 一个个上言。 按理说武道上很少作假,可是凡事无绝对,像天龙寺被人所逼,真要作假也有可能。最重要的是十六岁,这个年龄太小了,大家都是做武道的,知道这东西,成绩做出来后不起眼。可实际,是看易做难。他们都是从年轻走过来的,谁年轻时不是满腔热血,可真正走入深水中,其中茫然无绪,往往只有亲身经历才懂。 十六岁,太天方夜潭了。 董汐严眉头一蹙。 “这事是真的!”董汐严声如金铁。 她一挥手,身旁桌上放着一封黄皮纸信,信飞向下首第一排最中央坐着的人。 “严泓,你读信。” “是!儒主!” 这长得和董汐严有几分相似,也是冰冷如霜的美貌女子一抬玉手,抓过飞来的信。 “时著顿首……” 字正腔圆的洛阳官语一个个字眼珠玉般响起,大堂中一个个竖耳听着听了没一会。 “此集道问所合者,乃是人性本恶……” 听到这很多都变了色,读信的董严泓也脸色变了变,声音一顿后才继续读,不一会儿。 “九合无误,吾心甚惶!” “特此禀告儒主大人,时著顿首再拜!” 董严泓读到这放下信纸,一张本就冰冷如霜的脸更是难看。 整个大堂也一个个脸色难看,儒家诸多派系中,他们是董系,也就是董仲舒的谪系,对于董仲舒所传最为守护,而性本善正是董仲舒所证明,这个证明既证明了本善之说的正确也同样证明了本恶之说的荒谬和错误。 可此刻---- 冲击,完全的冲击! 如果只是合成了性本恶还好说,偏偏这封信是在九合无误后才发出的。 性本恶九合无误,那就严重了。 “儒主,不必担心,只是一个九合成功,而我们的性本善可是历经千年的验证无误,这性本恶定然是错误的。” “对,一定是错误的,总不能善也是对的,恶也是对的,那就说不通了。” “性本善绝对是正确的,我可以担保。” …… 一些书生嚷道,董汐严目光如电般扫过说话的人。 “事不可只看眼前,假如……百合、千合,甚至功法也证明了性本恶也是正确的,我等该如何自处?”董汐严声音冰冷。 “这……不太可能吧?” “善也是对的,恶也是对的,那不是自相矛盾么!”一些人嘀咕,董汐严双眼瞪过去,立时这些人停下嘀咕。 “儒主,那帮天龙寺的儒生好心办坏事,不该进行九合的,九合无误,这……若是传开,很可怕。” “传开了,被天下那些榆木脑袋的书生信了,确实很麻烦。” “依我的建议,此人此事不可张扬,需得斩根。” “对,性本恶之说如魔鬼,万万不可放出世间,秦之祸尤在眼前,而如今性本恶之说能够九合,其毒其威远甚当年荀子猜言,法家之说,若不抑制,魔鬼肆虐,人间将成地狱。因此虽然尽屠天龙寺武道院有些残忍,可与其让之流毒千秋百代,天下翻覆,还是果断点好。” “光是屠尽天龙寺是不够的,依我看一不做二不休,来一个屠尽百家。只留儒术,才是真正高枕无忧。” “这建议好,本来留着百家。是因为他们反不了天,可假如本恶能和本善相抗衡,那结果很难说,毕竟他们都被压抑得太久。” …… 一个个发表着建议。 董汐严脸色越来越冰冷阴沉了。 “哼!” 董汐严冷哼一声,顿时整个大堂一静,众人看着董汐严的脸色都不由心颤,儒主的积威可是深入人心。就是那些白发苍苍的看到她发火也心底发悚。 “胡闹!” 董汐严冷声开口,眼神一扫众人,落在董严泓身上。 “严泓。你一直没有开口,说说你的看法吧,我希望听到一点不同的看法。” “各位。”董严泓连高声道,“我董严泓听大家说了这么久。似乎都有些道理。可是我想问一个问题,杀遍百家后,你们谁有把握百分百解开长生诀奥秘?” 四周一静。 “谁有把握阻止灵气溃散?” “谁能让我们死后,后辈子孙不辱骂我们?” “谁能堵住悠悠苍生之口?” …… 董严泓声音在大堂中回响,一些人点头,那嚷着要举起屠刀的不少人也清醒了过来。今日不同往时,灵气大溃散就在眼前,此时武道上任何一点突破都是极为可贵的。更何况一个十六岁少年的突破。十六岁,便做出这成绩。便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在这昏昏沉沉的武道界便是希望,更何况性本恶这么一个涉及到一个门派基础的问题的武道新发现。 如果举起屠刀,是屠掉了威胁门派的一切因素。 可是灵气溃散能屠得了么? 阻止不了灵气溃散。 却屠掉了武道界可能的希望,不说整个天下人,就自己门派的后生,自己的后代,那些也想着飞檐走壁,力举千斤,甚至破碎虚空,跳出三界外的年轻后生,子孙后辈会怎么想,怎么看。 …… 一个个儒家门派,一个个基础人性观是性本善的门派先后接到来自天龙寺武道院的信件,而后召开会议,虽然很不甘心,可是谁也不想承受自己门派后辈,自己子孙辈的辱骂和痛恨,所以……一个个明确了方向,对性本恶之事,即便不支持,也绝不能去打击或者痛下杀手。 法家总堂。 一个个法家传人正召开着大会。 “这是机会。” “性本恶能够九合,定然不会有错,这正是我法家重新崛起的大好机会,正如李士奇信中所言,我法家学说本就是以性本恶为基础,后来却因董仲舒之证,而强行更改,致使我法家武道一途举步唯艰,倘若转回正道,未来不可限量……” “我们得好好谢谢那个十六岁的少年,说不得还能召他进我法家一脉……” 一个个法家子弟兴奋的发表着看法。 可是上首的法主‘李思威’脸色阴沉。 “你们说的没错。” “可是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如今整个天下都被佛、道、儒三家掌控,我等只能依附他们而生存,倘若稍有异动,必将死无葬身之地。”李思威沉声道,“因此这性本恶之说,他们儒家自己可以称赞,我们却必须明确表态不支持此种无理说法,对发此邪恶说法者予以惩罚。” “所以……” “我意以为必须向儒家发出请求,由我等尽屠天龙寺。” …… 李思威的声音回响在大堂中,一个个都蹙起眉。 “法主,没必要做得这么绝吧?” “不,有必要。” “我法家之所以活得比他派好,之所以能在佛道儒三家掌控下,依然让大宋实行外圣内王的治国方式,无不与我等投靠儒家有关。” “不想死,就必须尽快表忠心。” …… 一个个本是以性本恶为基础的门派也在召开着会议,商讨天龙寺发来的消息,可是,这些门派经过商议后,大都得出结论,性本恶之说是歪理邪说,必然是错误的,只有性本善才是正确者。 ps: 谢谢‘窥尽全秋’、‘泣い红莲ず妖’投下宝贵的月票! 第三十二章 真理第一 杏花林杨家庄,灰衣青年走进庄里最大的一座破落宅院。 “段公子夫妻真是够神秘的。” 秦朝、郭媛媛租了杨合良家后院,几乎整日整日的不出门,杨合良曾找借口去探望,秦朝、郭媛媛似笑非笑的倒也没怎么阻止他窥视。 “这两夫妻成天的写划,屋子里纸都堆成山,而且那写的画的既不是丹青又不是纯粹的诗词散文。”杨合良也是读过不少书的书生,家里更是曾经开书局,自然识字,可是秦朝、郭媛媛纸上写的,连字他都很多不认识。 “显然,他们不是在练习书法,可他们的书法……” 杨合良并不懂欣赏书法的艺术价值,可是偶尔的惊鸿一瞥,却让他产生了惊艳的感觉,就如突然看到仙女下凡一样,那种一眼便深入脑中,让人产生一种极度愉悦的感觉,至今他仍忘不了。 “书法以书圣王羲之为最,我不知道二王的书法是什么样,想来就是他们那个样吧。” 一直以来杨合良以为自己的字已经很不错了,以为天龙寺中那些张贴的便是真正的书法大家之作,可是看了秦朝、郭媛媛的字,才发现那些都差了一些。 “不仅他们俩,还有服侍他们的竟然是一个和尚,那和尚是修字辈的,我记得天龙寺年轻辈的就是修字辈,会不会那和尚是天龙寺的?还有那些神出鬼没的保护人,特别是那个公子漂亮得……”杨合良一想到怜妙玉便不由恍惚。 “真是鬼附身了。我怎么会喜欢上……”杨合良连摇头将脑海中怜妙玉身影排除出去。 破落宅院十分干净。 “书香世家,我杨家原本也是书香世家,却因开办书局。败落得一干二净。”杨合良拿起扫把打扫起这宅院中的屋子,屋子中堆着老高的一块块木板,这些木板上面都刻着字,正是当年用来印书的雕版。杨合良摸着雕版,恍惚中脑中出现了一幕。 一个满脸皱纹,白发苍苍看起来没有八十,也有九十的老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都是我呀。都是我经营不善才败掉了家业!罪人!我是杨家的不肖子孙,我不想死,死了没脸见老祖宗呀……” 老人颤抖的双唇自语着。老泪从眼角缓缓流下。 “书盛,答应我,答应为父,一定。一定要把这书局……”老人断气。 “父亲。孩儿,孩儿一定会把书局经营好的。”床边一个中年汉子痛哭出声,中年汉子脚边的孩子也哭了出来。 老人是杨合良不到五十岁的爷爷,而中年汉子是杨合良的父亲杨书盛,也才三十二岁,那孩子正是杨合良自己。老人死后,杨书盛为了实现老人的遗言,拼死拼活。想尽办法让书局支撑下去,可是天运不济。回天无力,不仅没把书局经营好,反而把杨家最后一点余财、田产几近耗光。 因操劳过度,心中抑郁,杨书盛不到四十也撒手而去,去之前拉着杨合良的手,嘴唇翕动着,却什么话也没说。 “爹,我知道你的想法。”杨合良摸着一块块雕板,心中痛苦,“儿子不肖呀!” 没有钱,岂敢再经营书局? 就算有钱,有着父亲,爷爷,曾祖的教训,杨合良也不敢把这些钱扔到书局这个无底洞中。 “你在这里啊!” 声音响起,一道人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杨合良身旁。 “啊,怜……怜公子!” “走吧,段公子让你过去。”怜妙玉一个飞身,又消失在房中。 杨家后院,秦朝看着手中《论气》册子的序言。 “巢笑禅倒是挺仗义的,这篇序言夸得……真够夸张的,不过要印书,这大理居然没正经的印书局。” “看来只能自己弄。”秦朝脑海中回忆着印刷术的知识。 “科技要发展,印刷术必须走在前面,才能传播知识……”活字印刷术的作用后世人人都知道,正因为他的巨大作用,印刷术才成为古代四大发明,而不是其他,可以说铅活字印刷术的发明为西方科技超速发展起了巨大的作用。 “真说起来,毕升发明活字印刷,也就是现在这个时代。” 尽管这个时代已经有了毕升的活字印刷,可这种印刷只是被沈括写在书里,并没有推广开来,其实即便推广开来也是不受重视的,终大宋一朝,都是雕板印刷的黄金时期,即便到了明清,虽然偶有活字印刷,可主流一直都是雕板印刷的天下。 可以说活字印刷真正成为中国的主流,替代雕板是在西方的铅活字印刷传入中国后,那时是清末时期。 “中国古代的活字印刷根本不行,只有实行了铅活字印刷,才能真正提高效率,而铅活字印刷技术……我记得是活字是用铅、锡、锑……而油墨采用的是动物油脂……” 为何同样是活字印刷,现代印刷术的创始人是谷登堡而不是毕升,不是中国古代其他活字印刷?为什么古代活字印刷在中国一直替代不了雕板印刷,直到铅活字印刷传入。因为铅活字印刷,在活字材料、制字方法、油墨和印刷机上全都有重大的改进,这才真正让效率大幅上升,远远不是毕升那种半调子都不到活字印刷,中国古代宋、明、清那种活字印刷所能望其项背的。 用活字印刷不够,只有真正将西方发明的铅活字印刷拿来才能够。 没多久,杨家后院。 “段公子,您……叫我?”杨合良说道,眼睛看向秦朝身旁,秦朝身旁站着一中年高瘦男子。“杨公子,我写了一些书。想出版。”“出版书?”杨合良眉一皱。“段公子,虽然我杨家以前是办书局的,可是早已经停业了。恐怕……” “听我说完。”秦朝举手打断杨合良的话,“我想干脆建一个书局,因此想找个人手,不是正好看到你有空闲么,怎么样,到我书局做事。”“这……我于书局……”杨合良连要推辞。“没事,你只是打下手。他吩咐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秦朝一指身旁中年男子。 “可是……”杨合良皱眉,他杨家多大的产业。就是因为办书局而败落。“秦公子,办书局是个亏本烧钱的行业,我祖上就是……” “没事,我段家别的没有。就是钱多。若是不找个法子败掉一些,死后也没脸见祖宗,这不正好看到你杨家因为办书局而那个……不然,我也不会那个……”秦朝笑眯眯说道。杨合良嘴角抽搐,心中也来了气。 “既然如此,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 …… 杨合良离开后,秦朝看向身旁中年男子:“毕兄,一切便拜托你了。”“好说。”中年男子冷着脸。“这毕能。脾气倒是挺大的。”秦朝心中苦笑,毕升是胶泥活字的发明者。可是已经死了数十年,秦朝因为仰慕毕升这才让沈括把毕升后人请来帮忙建书局,没想到毕升后辈根本不想来大理,也不想外出,只是碍于沈括、苏轼等人官威强逼着,不得不派一个人来胡乱应付,而这人便是眼前的毕能,是毕升的孙儿。 “咔!” 树枝断折声,一道灰影从树影间落下。 “段公子,这是圣上让我交予你的信。”灰袍老者两根枯瘦的手指夹着一个普通信封。秦朝点点头,连接过信,走入书房展开。“他们要来?”秦朝看着纸上四个名字: 董严凤! 岳侍仙! 西山大师! 寒冰雪! “他们要来主持万合会。”秦朝脑海中浮现出两个人像,“岳侍仙就是龙神宫成天和紫阳真人张伯瑞在一起的那个吧,这寒冰雪就是那个嘴角有痣的冰山美人吧。”这四人中有两个秦朝在雷锋塔底曾见过。 “万合会,算得上是对武道成果的最高级验证吧。” …… 秦朝收到信时,一封封信也从大宋飞到了大理城。 李士奇走在大堂中。 “寒冰雪要来,来主持万合会。”李士奇眼睛里满是兴奋,“在这天龙寺,我们集合全部力量也只能做到百合,百合就算验合无误,那些忠实的儒家走狗也会不服,这下好了,若是万合之下性本恶都没出错……” 李士奇走到大堂中央:“诸位,都停下来吧。” 这大堂一个个正在进行百合验算的人连停下手中笔。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即日将有大人物从大宋来我大理天龙寺,为这性本恶举行万合验证,介时……” …… 欢呼声涌起,而后李士奇宣布百合会暂行中断。 大理城郭叙真府邸。 “孟主是怎么想的?要众目睽睽之下举行万合会。”郭叙真看着手中的信皱着眉,忽然一笑,“也好,善与恶必有一错,而人性本善是不会错的,我那弟子虽然收回了,可看他模样,死不悔改,至今依然认定自己是对的,这一次进行万合验证,我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郭叙真将信放入书架高处,哼着歌走出书房。 孟述圣后院秘处大厅。 一个个传看着手中的信,脸色都不好看。 “进行万合?上面人是疯了么?” “他们就对性本善如此有信心?就不怕我儒家自此……” “这帮酒囊饭袋,吃错药了,是要自毁前路呀……” …… “真金不怕火炼,难道性本善以前也进行过万合?难道他们百分百肯定性本恶必有错误,这才敢如此光明正大的举行万合会?”孟述圣心中茫然无绪。 …… 根基性的理念之争,容不得半点错误,尤其是值此灵气溃散之际,真理第一,理念其次,因此很容易的佛、道、儒及魔门百家达成协议,派代表进入天龙寺进行万合之会,性本恶、性本善是对还是错,谁高谁低来一个彻彻底底的大清查,以正本清源。 ps: (谢谢‘青符文’投下宝贵的月票!) 第三十三章 长生,战神,天魔! 八月天气转凉。 一大早一个个武道院成员都聚集在大堂中。 李士奇、孟述圣、郭叙真等一个个肃立,整个大堂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最前面高台上肃穆而立的四人。 压抑! 沉重冰冷的气息从四人身上传出,大堂中即便是秦虎、高世霸等一个个性子不安份的,郭叙真、孟述圣、李士奇、黄通明、闻士达等地位极高的都有一种发悚的感觉。“董严凤是董派儒家名宿?”孟述圣回想着先前接到的信中所言,董严凤身份地位极高,不得有丝毫怠慢。“寒冰雪,我法家的高人果然气质不凡,连我都要快入土的老头子都感觉到她的威严。”李士奇一脸肃穆。 …… 武道院地位极高的都知道四人的身份,董派董严凤,道教岳侍仙,净念禅宗西山大师,法家名宿寒冰雪。可不知道的,一看孟述圣、郭叙真、李士奇等人的神色也知道这些人来路不凡,更何况四人身上散发的气场,压得人根本不敢放肆。 “举行万合会。” “上面来的人居然是……”整个大堂九成以上的人都想不明白,为何事情发展会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性恶论的出现,儒家诸派,佛道诸派不是应该害怕,恐惧,因而想方设法掩盖,或者……其他手段使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现在看来,佛道儒总部不仅不害怕,好像还生怕无法给性本恶证名一样。要来个万合会。 “如果万合验证之后性本恶真的无误,而性本善又……”一个个都迷惑的看着台上四人。 “段海峰没来么?” 站在左首中间的女子冷声开口。 “严凤大人,郭某教徒无能。”郭叙真连说道。这一次万合会,要求所有天龙寺武道院中人全部到齐,现在确实也全都到了----除了秦朝之外。 “这一次是为他的性本恶证名,他居然不到,看来这天才少年的脾气不小呀。”右边男子笑说道。董严凤微蹙娥眉,目光看向郭叙真:“他为何不到?” “劣徒信中说,因闭关攻研武道。抽不出空,故而……” “攻研武道?” 台上四人似笑非笑。 “倒是个努力的少年,难怪能短短一月之内。接连两次做出成果。” 郭叙真脸有些发烫:“严凤大人,劣徒这些日子确实一直在闭关,且因闭关早就躲避隐居起来,郭某也不知他确切隐居地点。此事人人皆可作证。因此并非劣徒要故意怠慢诸位大人。” “无妨,我倒是希望看到他第三次成果出现,想必用不了多久吧?” “大人说笑了。”郭叙真脸微微发红,“上两次不过是劣徒运气,运气而己。” 董严凤嘴角微翘,脸上笑容一闪而逝:“我听说你和你弟子因理念不同,闹得关系颇僵,现在看来传言不实。你好像挺担心他的。” “严凤大人,理念是理念。感情是感情,这是两回事。”郭叙真说道。 董严凤点点头,目光一扫全场:“我武道中人,以真理为第一要义,此次万合会,将分别对本善与本恶同时验合,孰高孰低,孰优孰劣,一验即知,唯数据是真实,唯真理永恒。” …… 很快武道院万合会召开,整个天下也都在等着这一次万合的结果。 时间流逝,万合会渐渐逼近结束,这一天保定帝驾临天龙寺上香。 “快了吧!” 武道院大堂不远处一间屋子中,保定帝询问着手下官员。 “结果是快了,圣上还请稍等!” 此刻武道院大堂中。 孟述圣、郭叙真、李士奇都神情紧崩,一个个验算性本恶的都停了下来,整个大堂除了那东角桌前的高大老者还在伏案书写外,再没有任何人动笔。 “长生诀,战神图录,天魔策。” “这三套宝典,其中最为诡异的便是战神图录,这战神图录有两份,其一出自战神殿,其二出自龙神宫,龙神宫的战神图录与战神殿略有区别,其作用和长生诀是一样的。” “长生诀、战神图录、天魔策皆出于龙神宫的宝典,都是用来探索武道的。” “其中长生诀最先出世,勘破可得永生,战神图录勘破可破碎虚空,天魔策勘破可得大神通。” “天下武道心法,合长生诀,必合战神图录、天魔策!” “百人一齐验合则为百合会,百合长生诀,百合战神图录,百合天魔策,二者相加则是千合,三者相加称之为万合。” 董严凤看着持笔验算的老者。 万合会进行到现在,性本善的万合先行一步,如今长生诀百合完成,验合无误,战神图录百合亦无误,天魔策百合,九十九人已经完成,只剩下那老者一人。 老者此时身形笔直,每落一笔都思索良久。 “绝不能错。”吴心果脸色崩得紧紧的,额头不时掉下汗珠,做为最后一个验合还未完成的,他也感觉到如山般的压力,因此计算得比任何时候都慢,终于吴心果落下最后的结果。 “是十七,大于零!” 整个大堂寂静之后。 “哈哈,痛快!” “验合无误,人性本善验合无误呀!” “我就说嘛,千年来,大家一直都是笃信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出错,不可能骗了我们千年。”一个个兴奋的狂呼呐喊,声浪仿佛把屋顶都要掀开。 “果然!” 董严凤微微点头,西山大师,岳侍仙也眼露喜色,只要是人。大多还是相信人有良心,有善心的。 “也是无误么?”李士奇转着拇指看着挂在半空的大宣纸上鲜红的‘17’两个字,嘴角微翘挂着笑。可是这笑容怎么看都有些诡异。“这人性本善万合都无误,那本恶……,不应该是这样的……” 寒冰雪点点头,万年寒霜的嘴角也微微翘起。 “还好,人性还是应该是善良的。”寒冰雪低声说道,可眼中神情却是复杂莫名,“我法家的人性观真是错的么?”寒冰雪心中茫然。 “老郭。这下你可放心了。”孟述圣哈哈大笑着,有些形态放荡,他转头看向身旁的郭叙真。郭叙真脸上含着春风般的笑容。优雅的捋着胡须。“不错,这个字写得很漂亮,这结果也很漂亮,这性本问题是基础。早就该对这进行万合了。好在现在还不迟。”郭叙真喃喃说道,又一指那宣纸,“老孟,这字没写上时,你可是很紧张呀,我老郭就不同了,早就知道这答案……” …… 一阵狂欢后。 一道倩影飞上高台。 “万合无误是喜事,不过还要看看这得分。”董严凤抓过一张张纸。武道界诸子百家。就是一个儒家内部都分很多派系,理念冲突向来很大。相互之间谁也不服谁,这时评价一门已经合长生诀成功的功法优劣,最为让人信服的便是万合得分。 “万合验合之后的分数向来比较严谨,我记得历史上最高的得分是4131分。” 董严凤对于性本善的得分还是很有信心的。 “应该能够上四千五,如果能上五千就太好了。” 持笔如飞,将一个个百合数字进行组合计算,顷刻间董严凤笔下出现一个数字----10800。 “一……一万以上?” 董严凤懵了,整个脑袋一片空白。 “不是历史最高的得分才4千1百多一点点,怎么这里是上万?” “不对,一定错了!” 董严凤心头大跳,她颤抖着笔又将数字重新计算了一遍,10800,纸上还是那个数字。 “这……” 第三遍,第四遍……一连算了十遍之后董严凤心中涌起狂喜。 “把这……公布!” 董严凤向旁边年青侍从和尚下令道。 “1万零八千?” 看着大宣纸上鲜艳的红字,整个大堂刷的化为寂静! 知道这数字含义的一个个都懵了,都感觉脑袋不够用了,上万,历史上万合能够上3千便是极为难得的,最高的是4131,这已经为后人津津乐道,可这一次…… “难怪董仲舒创唯我独尊功,一举增力千二,在当年武道界是一个大跳跃。” “上了万,这说明什么。” 越是离正确近,万合的得分便越高,性本善得分上万,其意义不言自喻。唐甄、刘白易、梅时著等一个个兴奋得颠狂,李士奇、虞卫诚等恃性恶论的,甚至因此和孟述圣等性善论者交恶的都感到绝望。 大堂不远处的屋子中,保定帝踏出房门。 “还真没想到人性本善居然也是正确的,而且得分还这么高到绝望。”保定帝眼中闪过一丝迷惑,既然性善正确,那性恶呢?“那一次明明天地感应,有天地感应,性恶就是必然是正确,可为何两者都是……” …… 本善验合无误,而且得分高得离谱对很多武道家来说是值得大庆特庆的,因此董严凤、寒冰雪等人决定万合会休假一天,而后---- “万合验合,本善暂且领先,其分数为10800……” 一封封信飞出大理城。 次日。 “诸位,本善完美收官,本恶战神图录、天魔策皆已经验合完毕,长生诀百人中也已有97人完成,只剩下三人,相信今天便能完成,想必都等不及了,现在开始吧,这本恶的分数又是多少,我们拭目以待!” 武道院大堂中一个个都等着性本恶万合结果的到来。 前排中央位置,董严凤、岳侍仙、西山大师,寒冰雪闭目打坐,这时一丝微风刮过四人脸庞。 “嗯?” 董严凤眼皮一动,刷的睁开眼。 “这是……” 董严凤微微一蹙眉,连看向身旁。她身旁寒冰雪也睁开眼,眼里满是惊异。 “天地感应!” “风云变色!” 岳侍仙嗖的立起,西山大师大步如飞冲向大堂外。 “绝对,绝对是有人在武道上做出了突破,引起天地感应!”董严凤、寒冰雪、岳侍仙也紧跟西山大师身后飞出大堂。 ps: (谢谢‘hell’打赏!) 第三十四章 空,空,空,一切本空! 大理城西北杏花林后。 “真是漂亮呀!” 怜妙玉坐在一株巨大的杏树梢仰望着天空,眼睛专注无比。“这才多久,这小子居然又出了……他那小妾便不如他,明明他那小妾比他先开工,可是这小子都梅开二度了,那小妾第一次还差得远。”怜妙玉心中感慨,同样是武道探索,秦朝和郭媛媛看起来同样聪慧,大体方法也相似,可实际效率…… “这小子做这种事一抓一个准,轻易得如喝水吃饭,这样对我也是大有益处,说不准……。” 怜妙玉心神完全沉浸在天空的变异上。 “天地之间有大奥妙!” “我们先天武者若能略窥天地奥妙,便能破碎虚空,随时踏出那一步。” “可是正常情况下,天地规则圆满融洽,自不会泄露一丝一毫气息,我等无从观测,只有世间武道突破,窥测神权,至惹天地大怒,才会泄露气息,从而让我等窥视到隐藏的一丝奥秘。” 为何。 为何先天武者一遇到天地感应,便一个个像吃了鸡血一样兴奋,一次次冲出屋外,观看天地间那种变异的大气象,大风云? 除了每一次天地异动都是一种美不可言,妙不可说,看一次便可能下次再也看不到的绝美壮观景象外。 最令他们心动的就是, 天地异动的景象中隐藏着真正的天地奥秘。 先天武者若能从中窥探出丁点奥秘,便极有可能从此踏破那条天人之门。从而实现真正的破碎虚空。 此刻武道院大堂外。 “真是天地感应,能找到来源么?” 大堂外,董严凤、寒冰雪、岳侍仙、西山大师飞上屋脊抬头仰望。此刻天际依然是万里无云,秋高气爽。可四人眼中却是无尽云海云山袭来,潮波汹涌,整个天地一幅世界未日的景象。 “真壮阔,不知是谁弄出来的。” “好漂亮,每一次看到的景象都不相同,便如每天的云霞都是不同一样。可有一样是永远不变的,那就是每一次都是那么气象万千,宏伟森严。每一次看,都似若有所触感,可偏偏……” “是啊,似乎要突破。可真说领悟到了什么。却偏偏又说不出,又感觉是虚无的……” “虚无?” 此刻西山大师仰头看着天空,眼睛似乎在闪着光芒。 “虚无么?”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 一道道佛经回响在西山大师脑海中,他眼中,天际中无尽滚动翻卷的层层叠叠云彩,气流。罡风,瑞彩祥光组成一种至大至浩的景象。那景象似是宫殿,又似是群山大海,又似是无尽战场,神魔混战…… 可是西山大师却有一种感觉。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眼所见,诸色为空!” “色为表,空为里……” “好一幅冥冥无际,浩渺空虚的宇宙图呀……” “为何明明是群山,是潮海涌动,是瑞彩祥云,是无尽仙宫玉宇,是神魔乱战……我却从中看到了一片空无?……” …… 西山大师这一刻仿佛化身成了一座雕像,唯有两只眼睛闪烁着光芒遥望着天空。 “奇怪。”岳侍仙蹙着眉,“空际冥冥,空际冥冥,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太阳好像变得更加空远了。” “空远?” 董严凤、寒冰雪看着碧空中,高高挂起的那一轮太阳。 “倒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过秋高气爽,秋天的太阳是显得额外高远。” “对了,我感觉这天地异兆的来源是那个方向。”董严凤指向西北,那里正是秦朝所在的杨家庄所在方向。 “那里……” “走!” 董严凤、岳侍仙、寒冰雪飞身而起,冲向西北。 “嗯?西山大师?”三人飞出数十丈外都一皱眉,西山大师依然站在原地,根本没跟上来。“算了,不管他了。”三人继续冲向西北,可是冲出三百丈后都停了下来。 此刻武道院屋脊上西山大师眼中迸出的光芒越来越盛,身上袖袍无风自起,他站在那,莫名的若隐若现。 “怎么回事?” “我感觉中西山大师好像消失了?” 董严凤、寒冰雪、岳侍仙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惊骇,而后三人齐齐转过身,看向三百丈外的屋脊上。 那里西山大师好好的站在那,仰首望天,仿佛化为一尊巨大的雕塑。 可是。 眼睛看得到西山大师的身影。 先天武者特有的精神感应中,西山大师的身影却是越来越虚无,轻淡,仿佛随时会和这一片汹涌澎湃的天地异动融为一体。 “啪!” 一滴雨滴砸下,打在董严凤脸上,董严凤一个哆嗦,再看时,眼中的西山大师身影也不见了。 此刻。 “原来如此……” “空,空,空……” “好一个本空……”屋脊上西山大师眼中迸着明亮的光芒,而后他缓缓垂下眼皮,而随着他眼皮的垂下,身形在董严凤、岳侍仙、寒冰雪三人眼中缓缓的仿佛从空中渐渐显露一样。 “嗖!”“嗖!”“嗖!” 三道身影一掠而至。 “大师,刚才你怎么?” “西山,你武道上有了突破?” “西山大师,是不是你从这一次的天地感应中窥测到了什么奥秘?”董严凤、寒冰雪、岳侍仙连声询问。 西山大师恬然一笑,双目看向三人。 “轰!” 三人眼前一切景象消失。自己正站在一片漆黑空无之中。 呼! 漆黑的空无化为西山大师庞大的身影。 “好厉害!” “这是什么?” “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神通!”三人额头汗水津津,都骇然看着西山大师。 “这天地异色景象真的很漂亮,可惜于我已经无用。”西山大师一背手。平地飞起,飞出三丈后,违背物理特性的来了个陡然垂直下降,落于地面,而后施施然走入武道大堂。 “西山大师可能已经踏出了那一步!” “我感觉到和他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兴许他已经有了破碎虚空的初步资格,剩下的就是一次次打磨。一次次提升,直到最终圆满,不过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虽然不容易。可更难的是踏出那一步。” “这一次天地感应……” “我们也认真点,说不定……”三人立于屋脊,再也没心思去管大堂中的性本恶最后的万合,时间流逝。 武道院中。 “三人中有一人完成了。这验合结果是38。又是大于零。” “看来这性本恶也不是善茬呀……” “别急,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清,至少本善是正确的,本恶就很难说了……” …… 武道院一个个精神紧绷,焦急的等待着。 外面屋脊上董严凤、岳侍仙、寒冰雪整个人都沉浸在天地异动的万般景象中。 “三位大人在做什么?” “三位大人站在那已经一天,看着天空动都没动一下,可是这天……不也就那样么。”不时有武道院打杂的修字辈和尚疑惑的看着屋脊上肃立的董严凤、寒冰雪、岳侍仙。 清晨。 杨家庄后院美妇人放好洗脸巾走出房门。 “盛朝他……”郭媛媛看着书房中疾书的秦朝眉微微一皱,那书房中蜡烛依然燃烧着。旁边还有几截残存的蜡烛。“他昨晚不会是一晚上都在写吧?”郭媛媛摇头,她当然知道秦朝在做什么。 “这一次。我可不能再落在他后面出成绩,不然脸就丢大了。”郭媛媛眼里闪过坚毅。 屋内秦朝眼里精光闪烁,提笔写下最后一个等式,而后拉过旁边一张纸,这纸上一个图案看起来有一种空渺冥冥的感觉,秦朝在这图案正中央划了一个圈。 圈落定。 而后天地间一切莫名异象,那只有先天武者才能看到的异景开始潮水一般退去。 “哈哈!成了!” 秦朝大笑着将笔一扔。 “什么成了?”郭媛媛笑着推门而入。 “媛媛,你来看,这张图……”秦朝连叫道。 “图怎么啦,你可别告诉我,这一次你又已经成了!”郭媛媛笑着走向桌前,看向秦朝手指的图案。 …… 武道院大堂屋脊上。 “结束了!” “这景象开始消散了,看来那位先生已经最后完功了,岳兄,你可有收获?”董严凤看向岳侍仙。岳侍仙苦笑一声:“还不是那样,似乎有所触动,可仔细想抓住,却又怎么都无法抓住,我都快发狂了。” “别不知足。”寒冰雪冷冷出声,“你还有点感觉,我连感觉都没有,完全是白白站了这么一天一夜。” “我也是没什么感觉,看来这一次那个人的武道突破,理念比较契合佛道两家。”董严凤道。 三人点头,每一次武道突破引起天地感应,这气象所泄露的气机都是与武道突破者突破的方向完全一致的。因此武道突破者合的理念是佛家的,那么佛家先天高手最容易从中得到启发,从而窥测到天地间的奥秘,踏出那一步。 “不过也奇怪,这大理城除了一个天龙寺,并无其他厉害的佛家武道探索者。” “别说佛家,儒、道,还有其他都不可能有,而天龙寺武道院所有人都在武道大堂进行万合会,这个人倒底是谁?”董严凤蹙着眉。 “是谁?” 岳侍仙、寒冰雪也微微皱眉,武道院除了一个段海峰外,全都到齐了,因此绝不可能是武道院的人进行突破,可段海峰? “大理城这一块也是有武林世家子弟盘驻的,我们不能小看了天下人,兴许是某个武林世家的传经人做出了突破。” “也只有这可能了!” 三人飞下屋脊,走向武道院大堂。 ps: (谢谢‘浪迹山水’又投下宝贵的月票!) 第三十五章 疯狂到恐怖的得分 董严凤、岳侍仙、寒冰雪推开大门。 “咦?”大堂除了极少数一些人在低声说话外,一个个平时打坐的都睁着眼,所有目光都落在西边第一扇窗户处,那里一个赤膊大汉,正挥笔写算着,这大汉写几个字,便抓着毛巾擦着汗。三人看向那挂着的宣纸。 “哦,原来只剩这曾涉泉还没完成,难怪一个个这么安静。” 三人走向前排中央,在闭目打坐的西山大师身旁坐下。这大堂中恃性本善的大都比较轻松惬意。李士奇、虞卫诚等人则是个个紧张冒汗。秦虎、杨启昌等太极社成员则是皱眉不耐烦。 西窗。 “别的时候可以错,最后一个,可不能错。”曾涉泉双眼冰冷,历史上万合会大多是用来比较两种不同理念的高低优劣,一旦结果出来,便可能引发两方理念不同的人争斗,争斗很正常,可争斗一会发现最后计算出误……“我可不想成为全场出气的靶子。”曾涉泉一步三检验的计算着,终于落下最后一笔。 立时旁边站立的青年僧人将他的计算步骤抄录大宣纸上。 “结果是883,这……” 落针可闻的静只是一瞬。 “大于零,而且这数字还很大,达到8百……” “正确!”“正确!”“正确!”“正确!”“正确!”“正确!”“正确!”“正确!” 山呼海啸般的声浪猛的爆发出来,李士奇、虞卫诚、秦虎、段无丙、张九才、高世霸……一个个站在性本恶这一边的人群疯狂了,特别是那些太极社年轻辈的本就没什么包袱,哪里管什么善还是恶,只想着秦朝的胜利就是他们最小辈少年的集体胜利,太极社的胜利。再加上他们这个年龄本就是个不安份的时期,这一结果正确。 “万岁!”“万岁!” “海峰兄威武!”“海峰兄无敌!”“董仲舒不过如此!”“儒家该让贤了!”一个个都得意忘形了。 “昨天性本善不仅验合无误,而且还得了上万的高分,我原本以为这和性本善完全对立的一定会是……” “我都已经作好了准备……” “可是……老天你真会耍我,不过耍得好!” 李士奇使劲的捏着拳头,一张老脸红通通的仿佛喝醉了酒。和九合时不同。九合之后李士奇便是性本恶这一方的首领,真正和孟述圣等正宗儒家撕破了脸,这压力自然也格外大。 “哈哈!不过是勉强及格而已!”猛的声音响彻全场,一双双眼睛看过去,只见唐甄仰天狂笑。 “能够及格,我老师早就预料到了,有什么好狂呼的。” 一个个人立时看向前面的郭叙真。 郭叙真崩着脸面无表情。 “人性必须定是善良的,你们这些性恶论者,还是先看看分数再说吧。哈哈,昨天的本善说可是分数上了万,不知这本恶说能得多少?我猜猜,一百,二百,还是三百?如果能上五百,我唐甄自打耳朵一下!”顿时---- “哈哈哈,没错。不过验合通过而已!” “还想上五百,唐甄。你也未免太看得起他们了吧?”一些年轻气盛的性善论者也大笑了起来。 顿时狂呼的很多都脸色难看,万合会说真的,最大的比较不是验合无误否,而是分数,分数谁高谁低才是万合会真正的**。 “哼!”李士奇重重一哼也不辩驳。 “还请大人上台验合分数!”李士奇躬身向董严凤恭敬道。“还请大人验合分数!”一个个也齐声说道。 董严凤缓缓立起,脸色很有些沉凝。“性善论得分上万。我本该……”昨天性本善得分上万,本来董严凤对于这一次的计分是没什么心理负担的,可突然心中产生一股不祥的预感,先天武者对这些最是敏感。 “为何会这样?” “难道得分也会上万?绝不可能的……” 董严凤可是清楚知道一旦性本恶得分超过性本善会带来什么后果。高台上董严凤翻开一张张宣纸,开始计算起分数来。“873!”“3729!”“9823!”……越是计算董严凤越心惊肉跳。终于---- “42586!” 一个数字出现在纸上。 看着这五位数,而且第一位还是数字‘4’.董严凤整个人心神一片空白,性本善的得分也是5位数,可是第一位数是1,总分是10800。 而这里……足足四倍。 4万以上,这种恐怖到极限的分数别说董严凤,就是秦朝自己看了,恐怕也不会比董严凤好多少,毕竟秦朝内心也是比较认同性本善的,可以说这一次完全是巧合运气。 汗水如瀑,津津而下,董严凤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怎么回事?”四周一个个可都是有内力在身的,董严凤动作的怪异生硬,那如瀑的汗水,自然也能看到。 “不可能,是我太过紧张,所以算错了!”勉强从空白中恢复一点精神的董严凤连再次计算起来。 “42586!” “不对,一定不对!”再次计算。 “42586!” …… 一次,二次,三次……十次……万合最后的计算分数本来是很轻易便能完成的,可是高台上董严凤算了一次又一次,众人一个个也都感觉不对劲了。 终于。 “真是这个数字!” “不会错了!”董严凤颓然坐在椅子上,无力的闭了眼睛。性本恶万合之后得分上4万,这产生的影响……董严凤能够想象。 “万合分数高,那依此而成的武功功法威力也更强。” “性本善,董仲舒创出的‘唯我独尊功’能增力千二。”正是因为董仲舒将一下子将增力从‘独尊儒术’前的九百八十斤,增加到千二百斤,一下子增力二百二。这才真正动摇了天下诸派的基础,从此儒家几乎无人能挡,若不是道、佛家后来也发生了同样的事,当今天下就不可能是佛道儒三家共分,而是儒家独享天下。 “这性本恶达到恐怖的四万,若是创出的功法。岂不是得达到……” 惊颤! 董严凤心中感觉到一阵阵惊颤。 “儒主呀,虽然我知道你自下那个决定,就有了接受这种残酷现实的准备,可是……你不知道这现实残酷到何等地步。” “四倍以上,至少是增力四千以上!” “当年董圣人增力二百二,便横扫天下,可这一次增力四千以上呀!” 谈什么立国之本,人治还是法治,一切都是虚的。为有武功才是真的。 “性本恶心法增力四千,这种事情宣扬出去后,整个天下,即便再怎么对儒家忠心耿耿,怕也会羡慕性本恶为核心创出的功法吧,怕也会暗地里用性本恶合功法吧。” “该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 董严凤看着整个大堂的人,除非将这些人全部灭口,可灭口。若是万合之前,倒也无妨。如今万合会的资料,性本恶的长生诀道问原本都已经公布天下,怎么灭? “我不能灭,灵气溃散,需要的正是这种大跨越的武道突破……” “对,我该高兴。该开心!” “这一次增力四千,若下一次再增力四千,多来几次,兴许长生诀的破译还真有希望……”董严凤双手按住桌面,用力站起。 “万合万合。长生、战神、天魔,三而合一!” “三,为世间最稳固者,万合之数,为天下第一公正者!” “这一次,我很开心,从未有过的开心。我想你们很快也会开心的,因为这是一个无比伟大的数字,因为你们都是历史的见证者!唯一可惜的是,创出这个数字的原主人段海峰,不能第一眼见到这个数字出现在世间。” 董严凤抓着宣纸飞身而起。 宣纸高高扬起。 “四二五八六!” 五个赤色鲜艳大字出现在全大堂所有人眼中。 看着这五个数字。 天地刹那间仿佛凝固了,所有人不管是恃性善论的孟述圣、梅时著,还是恃性恶的李士奇、虞卫诚,亦或是看戏的刘咏叹、司汤达,唯恐天下不乱的太极社少年,一个个视线里再也没有其他了。 许久! 不知过了多久! “4万2千……” “42586!” 喃喃声响起,而后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到了此刻所有恃本恶论的还能有什么矜持,还用顾忌什么么? “难以想象,真难以想象!”刘咏叹、汤司达等一个个中间派也都加入到疯狂的人群中。 “那个段娃娃,幸好我老庄眼力非凡,早有先见之明。”庄恃己咧嘴而笑,为自己执意在秦朝受委屈时将十三娘送予作妾的决定而得意不己。“哈哈,我和段兄弟如今也是关系很好。”巢笑禅眼睛都弯成线了。而他身旁---- “4万分以上,那岂不是说功法的增力要达到……” 万合得分的意义不是秘密,董严凤能想到,其余一个个也都能想到。 “疯了!” “完全疯了,一阳指这么多年,天龙寺一代代完善,有着千年来各学派的底蕴压着,可才增力多少?” 一阳指如今也不过增力千四五而已。 而如今天下最强的,完全由合长生诀得来的,也不过二千二百斤左右。 “如果真能增力四千斤以上,那稍微完善一下,便有可能上五千。” “五千……天啦,我现在才多少,一千而己。” “五千斤,根本不是人,那是神!段海峰难怪死不认输,即便是被郭圣人强制要求收回道问成果,也嘴里嚷着我没错,这万合会,他更是唯一一个没有来的,显然还在生气。” “是啊,那小子年纪虽然小了点,可本领硬得很,脾气也倔,不过,只有本事,倔点也没什么……” …… 第三十六章 白沙在涅,与之俱黑 武者世界,武为第一,其次才是家国天下。 一门绝世神功出世往往能引起腥风血雨,尸横遍野,甚至家国争战,而此刻……先天不出,后天武学一下从增力二千暴增至四千…… 更何况。 增力四千,就是低级的先天高手也心惊肉跳,胆寒不已。 刚晋级的先天与后天比,不过是精神力异常而已。 这本来是能够引起武林疯狂,引起诸子百家颠狂,引起腥风血雨,累累白骨的,可是因为万合会,所有的资料都公示天下,以示公正,从而……武道界百家学派,几乎人人都能共享这一次的成果。 不可能再有争夺武学而引起的腥风血雨。 “四千呀!”大堂上疯狂欢呼的人一开始只有太极社少年,铁杆性恶论者,可很快刘咏叹、汤司达等观望看戏,或者中间派都加入到狂欢中,即便是一直强烈支持着性善论的很多儒家子弟,也开始咧嘴而笑,甚至虽然紧绷着脸,可眼中的兴奋激动谁也能看得出。 第一排最中央四人静静打坐。 “千百万年以来,‘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去哪里?’是所有武道探索者的终极三问。”寒冰雪沉着脸,眼中满是迷芒。 “这三问为的就是弄清楚人之本源。” “而这性本问题就是人之本源的大问题,弄清楚了,我们才能更好的返本归真!我武道之路才能踏出那一步……” “可这性本善还是本恶?若是本恶?那我们返本归真就太可怕了!” “我虽然是法家,按理说赞同性本恶,可是……” “为何我的心……这么难受?”寒冰雪看着宣纸上刺眼的数字,“为何,会分数这么高,远远高于性本善?” “除非一个可能。人和禽兽本质上没太大区别,可是……这也未免太残酷了吧。” 寒冰雪茫然,岳侍仙蹙眉,董严凤瘫在椅上,西山大师颌首点头,而这大堂中和欢呼的人群不同的是一些人。一些真正铁杆的性善论者,一个个瞪着宣纸上血红的字。 “不可能的,万万不可能的!”唐甄心底呐喊着。 “是错了么?”刘白易额间汗水浸湿。 “绝不可能错,万合会之所以不会出错,就是每一个步骤被写出后都有着一个个监督者进行计算,如果有错,早就被发现了。”这一个个铁杆性善论者,很多都呼吸粗重。 倒底谁错了? 善与恶不能共生,偏偏共生了! 分数从未有高过万分者。性本善高过万分还能说得过,可是本恶,竟然高达4万分,完全令人绝望的辗压性本善的得分。 这个时候很多茫然的人都看向一个方向----所有性善论者的领袖,组织对性恶论者予以反击的头领‘孟述圣’。 孟述圣胸脯缓慢而大幅度的起伏着。 “会这样?” 孟述圣嘴角微微往上翘着,似乎在微笑,只是这笑容看起很诡异。 “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世道如此艰辛险恶。天地间到处是人吃人。我儒家先辈正是怜世人多艰,故而教化育人,倡性仁善论。倘若倡导人向善,还能化解戾气,即便是这善就是虚伪,有块遮羞布。多少也能起作用,可若是遮羞布都丢了,那天下……。” “段海峰,你是罪人,千古罪人呀!”孟述圣眼中猛的爆起精光。“郭老收了你为弟子,以前我还羡慕。幸好……幸好老夫没收你为徒!”孟述圣看向身旁郭叙真。 “郭老,你以后头痛啰!”孟述圣对着目光有些痴呆的郭叙真轻声说道。郭叙真身子一颤,目光慢慢活动开,缓缓的,他脸上浮起笑容,笑容越来越如春风般和煦。 “我那弟子至今死不认输!” 郭叙真声音由小变大,渐渐的四周一些人都看了过来。 “老师!” “老郭!” 唐甄、刘白易担心的看着郭叙真,很多人也担心看着郭叙真,孟述圣是领袖,可对性本善最为死信,信念最坚定的绝对是郭叙真,很多老一辈的都知道当年郭叙真之所以选孟派,就是因为孟子对人性的看法很合他的味口。 可此时,他得意弟子的性本恶在万合会上分数超大比分的力压本善说。 明面上,无疑他的本善观是错的,而他弟子的本恶观才是真正的正确。 “而千载以来,性恶之说一直甚嚣尘上,连我儒家先贤荀子亦赞同此说,自然有其道理。”郭叙真内力吐出的声音缓缓飘荡在大堂上空,“茫茫天地,万物化生,人性本善,其余诸物恶者诸多,与万物相比,人不过是沧海一粟,万物恶者多,人生于其中,譬如白纸生于墨中,纸性本白,可尔等眼中所见,纸是白,还黑乎?故而,纸性本黑,亦为天地所认。” 这声音一落。 “白纸生墨中,故本黑!” “善人生恶世,故本恶!” 唐甄、刘白易、孟述圣眼中冒出光芒,一个个原本目光失去神采,茫然无措的执善论者眼睛开始暴起明亮光芒。 “此次分数不如,并不表示着本善说就不如本恶!”郭叙真声如坚铁一锤定音。 “你是说董仲舒不如段海峰?”一声饥笑冷冷响起。 “我这弟子,十六岁出成果,一月之后再推出成果,先贤董圣人可曾有此佳绩?”郭叙真冷笑,“可是对与错,不是谁智慧更高,资质更老,谁是千古无出的神童就是对的,性本善之说,我敢担保,就是万年之后,依然是正确的!” “此次万合分数虽然不如意,可老夫相信一定有那么一天,万合分数。本善说一定能盖过本恶说!”高亮激昂的声音回荡在大堂上空,郭叙真猛的站起,转身往大堂门口走去。 “对!分数高表示不了什么!” “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黑纸。是因为生于墨中,本善才是真正的人性!” …… 一个个性善论者声音开始大了起来,这声音渐有盖过狂欢声之势,这也惹怒了李士奇等人。 “虚伪!” “事实摆在眼前都不承认,性本善,这个善就是虚伪!” …… 原本九合会后善恶两方便吵得不开交,上一次本善论还能占上风,可这一次……这争论仿佛荒野上的野火一般迅速漫延开,整个大堂一下便陷入到狂热的争吵中。甚至这激烈程度远远超过了上一次九合会。 “不好!” 很多人都皱起眉,上一次争吵就动起手来,很多都受伤了,可这一次才这争吵一开始便火爆到极点。这时---- “铛!”“铛!”“铛!”“铛!”“铛!” 欢快愉悦的钟声响起,这钟声仿佛就在耳边,一下子掩盖了很多争吵声音,很多人不由停下争吵,心神放到钟声上。 “这钟声……” 一注意到钟声的节奏。一个个武道院的人都露出震憾神色。 “这明明是来自观音阁,可是……” “观音阁评鉴。只有我天龙寺武道院成员才有资格。” 郭叙真、孟述圣、李士奇……一个个面面相觑,一个万合会,一网打尽了整个武道院成员,不可能有人这时出成果。 除了一个人外。 “又是段海峰么?” “还是这建极大钟节奏敲错了?” …… “铛!”“铛!”“铛!”“铛!” 钟声依然欢快愉悦,绝对是观音阁评鉴的钟声没错。 “去看看!” “希望不是弄错了!” 一道道身影冲出武道院大堂,即便是那些刚刚争得还动手打斗的也都冲向外面。若又是段海峰出成果,那实在是太…… “冰雪,看他们的意思,好像这钟声敲响,就是有人观音阁评鉴通过。” “嗯。似乎是这么回事,一天前那种天地异象,难道……”董严凤、寒冰雪、岳侍仙、西山大师对视一眼。 “不管如何,先看看吧!” …… 观音阁就在武道院内部,顷刻间众人便来到了观音阁外面。 “鉴经长老,可有人刚刚进行评鉴了?” “鉴经长老,这钟声没敲错节奏吧?”一个个老远便大声询问。 “想不到,想不到呀,老夫百年匆匆,苟活于世,临到头来居然看到了这么一个好苗子,一年三响钟,圣人,万年,千万年也难出一个的圣人,莫非这天地真有大变?”鉴经长老闭着眼,心头激荡,虽然一早便极度看好那个少年,可是绝没想到会接连三次。 “嗖!” 一个个冲到鉴经长老身前。 懒洋洋躺在藤椅上的鉴经长老直到岳侍仙四人到来才睁开眼皮子,向四人点点头。 “这钟声没有敲错。”鉴经长老苍老声音响起,“确实有人刚刚进行了评鉴,而且这一集道问的内容绝对会给你们一个惊喜,大惊喜!” “惊喜?” 一个个对视,性本恶这种涉及本源根子的道问便已经是最大的惊喜了,有了这惊喜打底,鉴经长老居然还说有惊喜,总不能那观音阁评鉴者合出的道问比性本恶还要惊世骇俗吧。 “长老,还请问是何方高人?可否是我武道院成员?” “那个小娃娃,你这问话有意思?”鉴经长老气呼呼道,眼皮子一搭,“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天龙寺观音阁给非武道院弟子评鉴过?至于人么,是个老人。”“老人?”很多人疑惑,虽然除秦朝外所有人都在万合会,可是还一种人不在,那就是年纪太大已经退休致仕回乡隐居的真正老人。 “我记得文老还健在,难道……” “有志不在年高,无谋空活百岁,老夫眼中,观音阁评鉴二次才能称之为老人,至于这一位老人家么。”鉴经长老道,“已经是三入阁了。” “三入阁?”众人心头一跳。 鉴经长老哼声说道:“好了,册子都入了武经库,自己去看,别烦我老人家。”转眼呼噜声响起。 “呃……” 一个个连冲向武经库。 很快武轻库中灯火燃起,一个个都看向第一排书架最上面那本册子。 “孟老,你请!”孟述圣和众人一起入库,自然没人敢不顾尊卑抢在他前面抓起这册子。孟述圣踏上一步抓起册子,微一展开,首页上漂亮到极致字体是那么熟悉,熟悉到孟述圣百米外看到这绳头小字也能认出是谁的笔迹。 “他的字体!” 孟述圣手一颤,连目光移动,很快找到意料中那三个字‘段海峰’。 第三十七章 善也空,恶也空! 段海峰这三个字并非小楷,而是神采飞扬,飘然欲飞,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行草书,可孟述圣还是认出这是秦朝签名无疑。 “半年……” 孟述圣目光凝滞,整个脑海里都是段海峰三个字,刚刚他还庆幸自己没有收秦朝做弟子,而郭叙真看似荣耀,实际上面对这种肆无顾忌的学生,是惹了一身骚。“不到半年,他将性本问题整理出一集道问,并且合道成功,合道成功后,我们一个个都在为他这一集道问核心争论得几乎头破血流,来验合他是错误的,可这期间,又有了两集道问合道!我们验合的速度都跟不上他合道的速度。” “合道?” “哈哈,合长生诀真的就那么容易么?” 孟述圣脑海里一片嗡嗡声,“我这一辈子,最大的自傲就是武道上的合道,可我……”和秦朝一年三入阁比起来,孟述圣除了年龄大,资质老外什么也不是,不仅孟述圣,整个天下武道上还有谁敢在秦朝面前拍着胸脯倚老卖老? “孟老,别发呆了,快告诉大家,是谁?”一个老者焦急的声音响起。 “这是……”孟述圣抬起头,目光艰难的看向众人,“这是一条蛟龙,虽然还是幼龙,可龙就是龙,即便尚未长成,也不是谁都能压得下的,这条蛟龙已经没人能压得下了!他虽然出生在我们天龙寺,可他战场是天空,他的故乡是大海,海上博峰浪才是他的归途!” “轰!” 武经库中很多人呼吸都急促了。 “老孟,你是说……” “海上博峰浪才是他的归程,他不会真的是海峰吧?” …… 孟述圣艰难的点了一下头:“我们天龙寺。除却天子,真正能称之为龙的,我没资格,郭老也没资格,高升泰,历史上那些强者都没资格。除了段海峰,谁有资格?” “呼!” 石屋中只听到一片急促呼吸声。虽然一切矛头都意寓着这一次观音阁评鉴者是段海峰,可是真正的答案由孟述圣亲口说出,还是让一个个感觉到有如梦游。 颠覆! 什么是颠覆,性本恶出世是颠覆,性本恶得分超4万更是颠覆,可一年之内,一而再,再而三。一次次在长生诀上发表合道成果,这更是颠覆中的颠覆。性本恶还可以怀疑其对错,可怀疑到最后,得分是4万,如今众人自然不会再失去理智的去嫉妒,从而满嘴跑炮说后面秦朝的两次合道成果也是错误的。 “不是错的。” “性本恶都没错,其他错不了多少。” “可是这长生诀公式……” …… 拉风厢的呼吸声中没人说话。忽然----“好好看着吧,年龄小。你们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米还多,什么叫尸位素餐。什么叫老不知羞,我呸,一点小事,便要死要活的跪谏,一跪数月……”秦虎阴阳怪的叫嚷声响起。秦龙连捂住他的嘴,可是旁边高世霸狂笑而起:“有丰兄说得有理。看吧,圣上错了,还是某些尸位素餐,空吃长龄的人错了,自己不长劲。还成天一幅高高在上,教训人的圣贤模样,年纪大就有理,我呸……”“是啊,一个个权迷心窍,我武道院落寞,不是没人,而是被打压下去了……”一些太极社少年冷嘲热讽的嚷叫。 “呼!” 一个个老者呼吸更粗重,脸红如血。 “砰!”一个老者仰天倒地。 “刷!”一道道目光愤怒望向秦虎等太极社少年。 “少说点!” “住口!” “孽障,少得含沙射影!”郭叙真、黄通明、闻士达、李士奇等一个个这些太极社老师连喝骂道。秦虎、高世霸等哼了声不敢再说,这时代老师便是天,不能随意忤逆的。 “好了,劣徒一点小成就。”郭叙真沉声开口,“诸位何必惊讶,人活世上,有人飞天,有人落地,皆时势使然,譬如鱼生江河,随大江东去,一日万里,是鱼之力乎?当年鬻子创功,百家争鸣始成,是鬻子能乎?” “没错,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不过是时势造英雄而己。”一个个老者很快恢复了镇定,百家争鸣之前,武道界也是万马齐喑,死气沉沉,而后鬻子横空出世,那时鬻子创造的成绩给整个武道界的震憾绝不低于如今的秦朝,可是后来证明鬻子不过是运气而已,时代发展到了他那个程度,没有鬻子,也是李子,桃子。 “鬻子是个幸运儿才成了百家争鸣第一人,就在他成功后,极短的时间内类似的成功如雨后春笋,百家争鸣就此诞生。” “鬻子在诸子百家中,真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除了一点,他运气好,敲响了百家争鸣第一响。” “段海峰一年三入阁,便如百家争鸣再次来到。真正的武道大繁荣时期可能已经到来,很快就会有同样一年三入阁,甚至四入阁,五入阁的高人接连出现,我们不过是运气差,没赶到他那个时期,不,我们兴许还能赶上,只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 一个个想明白了,也就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唯一恨的是自己早生了六十年。 “孟老,还是看看这一次,这段海峰出的是什么成果?” “对,孟老,别被吓住了。” “哈哈!”笑声响起。 “我这便看。”孟述圣此时也恢复了正常,连再次目光投向册子上,只是略微扫了个大概,“砰!”“砰!”“砰!”孟述圣一颗心再次擂鼓般跳起来,“也是性本问题。”孟述圣顾不得细细品味,双手连快速翻动起册子来,目光飞速寻找文章中的关键字。 “人性本空!” 看到这四个字孟述圣双手颤了起来。 “本空,人之本性,无善也无恶……”书架前孟述圣僵在那里。许久,许久,孟述圣沉重的合上书册,后面的内容根本不用看。 “孟老,如何?” “孟圣人,这内容是?可真如鉴经长老所说的惊喜?” 孟述圣缓缓转过身看向武经库大门出口。手微微抬了抬,指了指放回架上的书册,便迈开脚步往门口走去,一步一步,无论众人怎么询问都缄默不语。 “走,我们自己看!” 李士奇走了上去,可是只翻看了二眼,便身体一震,呆立片刻后飞也似的放下书册。双眼仿佛茫然又仿佛呆滞般的大步离开了这武经库。 黄通明走上前。 “哈哈,可笑,可笑!” “真是笑死我了!”黄通明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最后一扔书,“段海峰呀段海峰,老夫真想把你抓起来,敲开你的脑袋瓜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黄通明也狂笑出门。 一个个上前翻看。可都是翻看几页便表情怪异,仿佛受到天大的打击却又说不出般放书而走。 “我这弟子,倒底这一次……”郭叙真缓缓走上前,双手颤抖的抓过册子,从众人的神态中郭叙真已经知道这一次自己这弟子弄出的事给人的震动未必小于性本恶。“倒底是什么?”直接翻到第二页,而后第三页…… “轰!” 郭叙真脑袋一片空白。 “孟子说善。荀子说恶,董师合善,我那弟子合恶,可为何又……” “善、恶、空……皆势不两立,为何又……” 无论谁看到这性本空。都有一种逻辑转不过弯的感觉,这便如明明看到一个人站在那里,可证明下来显示那是只猪。 郭叙真缓缓的翻着书页,强迫自己往下看,许久…… “郭老,您可看完了?这里面倒底说的是什么?”旁边声音响起。 “是什么啊?”郭叙真回过神来,嘴唇张了张,眼神复杂莫名。 “好东西呀!” “这次是个好东西呀!” 郭叙真感慨道,将册子合上往那人手中一递,“哈哈,不愧是我郭叙真的弟子,好呀,好一个人性本空!” “人性本空?” 所在还没看到册子内容的人都懵住了。 疯狂! 什么是疯狂,这才是真正的大疯狂,人性大颠覆? 这半年来,自秦朝抛出性本恶道问成果,整个天龙寺武道院便不得安份,从天龙寺争论,到争不出结果,事情越闹越大,最后拉动整个天下百家百派派人参予进来,进行万合大会,所有武道院弟子皆加入其中,总算是有了一个结果,而这结果是个威力无穷的开花炮,炸得人整个儿懵了神,脑子一团乱麻。 一个个还没从本恶观得分超4万恢复过来。 一个个还在理清着自己的思维,想着今后该怎么走,恶与善谁才真正接正真理。 又来了一个震天雷…… 而且这一颗震天雷的火力比之先前的开花弹更加强悍。 本空,本空! 什么是空,就是无善也无恶。可若无善,那人世间种种善行算什么?若无恶,那杀人放火,以他人的痛苦为乐算什么?自私自利,损人不利己又算什么? 是你段海峰耍我们,所谓的人性问题在你眼中就是个笑话,还是老天耍我们,亦或长生诀骗人,也在耍我们? 信谁? 善也对,恶也对,空也对!岂不说人性问题随便怎么说都是对的?武经库中唐甄、刘白易、庄恃己、巢笑禅……一个个都集体陷入了迷茫之中,很多人目光呆滞的举步往武经库外走去。 不管了! 不管他善也罢,恶也罢,空也罢。 必须! 必须回到家先好好睡一觉,让已经极度发热,已经混乱了的大脑冷静下来,才好细细思索梳理。 ps: (谢谢‘窥尽全秋’打赏!) 第三十八章 武林风 三天! 连续三天整个武道院都陷入了一种极度的安宁之中,所有武道院成员要么静静安坐家里,要么天龙寺、点苍山、洱海上!寂静之处,优美风景所在独自游荡静思。 时间流逝。 庄府后院一处雕花木窗的小阁楼上。 “我不喜欢姓段的,不喜欢,超不喜欢!”体态纤柔,肌肤如雪的少女使劲摔着枕头,这房中墙壁上挂着一张丑陋的男子画像,画像一角有‘段海峰小贼画像’七个馆阁体楷字。 “篷!”竹箭射在画像上。“射死你!”庄十三娘持着一张小弓朝着画像射出一箭又一箭,“爹不知又吃错什么药,明明都说好了,断了那门亲事,可现在,又逼着人家嫁那段海峰小贼。” “那小贼小小年纪便妻妾成群,再有才华人家也不喜欢。”十三娘愁锁黛眉,为了这门亲事,她如今都和父亲闹翻了,被关在这小阁楼里已经很多天了。“哼,不管爹关我多久,我就是不嫁那小贼。”十三娘坐到桌前,桌前壁上挂着半张残卷《蔺相如完壁归赵论》。 “姓段的小贼虽然花心,才华还是有的。” 半张《蔺相如完壁归赵论》是段海峰的作品,文章妙笔生花,字华丽绝美,当时十三娘在天龙寺文华院看到这篇文章时便惊为天文,当即便不顾一切要把这篇文章撕下来收藏,可惜还是手慢了一步,只抢到了半张。 其实五华楼问政后,段海峰的作品便极为抢手了,每每有新文章张贴于文华院,总被人偷偷撕去。 “好字!”十三娘提笔临摹起来。 “十三娘。我把那东西拿来了。”声音响起。十三娘眼睛一亮,连放下笔,冲到窗户前。“十五弟,没让爹发现吧?”“没有,爹已经出去了。”从窗格缝隙中塞近一张折好的颜色有些发灰黑的纸。“十三娘,你快点看。看完我得还回去,不然让爹发现了就不得了。”“知道了。”十三娘连抓过纸,来到桌前移开刚写了字的宣纸,再将手中灰黑折纸摊开,只见最上头‘武林风’三个大字十分醒目。 这是一张报纸。 报纸是按段海峰的说法命名的。 从庄恃己口中十三娘自然知道一些情况。 万合会。 性恶论以超过3万分的绝望性压倒性优势辗压了一惯被视之为正确的性善论儒家人本观体系。性善论被打败了,倘若是性恶论胜了,也还好办。可偏偏在人都没回过神来时又出现了一个性空论,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就如同被人在后脑打了一闷棍,还没恢复过来,又被再打了一闷棍。 很多人的世界观,人生观被这接二连三的闷棍打得崩溃了,思想体系完全找不到坐标,看不清方向。 头脑发热,稍微调养便能冷下来。 可思想体系的崩溃迷茫却不是大脑冷了下来就能够轻易清除了。 这时人人都需要一个依靠,需要重新寻找。建立新体系。 这时很多都想到了找人争辩。 可这并不是一种好办法,一来争辩未必会让理越辩越明。很多时候还不如独自静思,二来争论很容易擦枪走火,变成纯粹的为争辩而争辩。 这时董严凤出了一招。 面对面口头争辩容易头脑发热,那么另一种方式呢? 武道界一向有类似朝庭邸报一样的东西,不过刊登的是武道界的一些大体成果,那种东西主要在大宋一些书院之间比较常见。天龙寺并无这样的邸报,就算要发表什么,也多是写在武道院专门张贴文章的地方。 可这样专门张贴文章有很多限制和不好。 董严凤领头在武道院建立了一个刊物,而这刊物得到了秦朝的大力支持,并且赋名为《武林风》。 “这字真够小的。” 十三娘看向武林风三个字下面的小字。这些小字仿佛针划出来的一样,每一根线条都纤细到了极点。 “爹说这也是段海峰出的鬼点子。” 这字如果有二十世纪的现代人看到一定认得出正是用蜡纸,滚筒印刷而成的,这种印刷方式是用铁笔在蜡纤维纸上写字,而后再涂以油墨,施以铁板压制使油墨印于纸上成字,这种方式相对于古人的雕板印刷,或者抄写来说效率提高了不知多少倍。 “这一期不知写什么,千万不要又是……” 武林风一出版后,开始上面登的文章大都是称赞段海峰敢思敢想,敢于对性本问题做出新的解释的歌功颂德式文章,一连很多期都是此类没营养的文章居多,十三娘虽然抵制嫁给秦朝,可在其他方面还是很佩服甚至有些崇拜秦朝的,因此这些歌功颂德的文章她也看得津津有味,甚至梦想着自己若是男儿身,是不是也像段海峰一样…… “段海峰把儒家思想体系打乱了,按理说该有反击……”十三娘目光来到第一版面上,“咦,董严凤,那不就是……”偷看了这么多期武林风,再加上从父亲口中旁敲侧击,十三娘可是很清楚这董严凤的地位,而且更因为董严凤是女子,所以在十三娘心中地位比之段海峰还要高数倍。 “严凤姐终于出手了,严凤姐的文章我可是盼望很久,千万不要跟风一样吹捧段海峰,不然人家可就太失望了。”十三娘嘀咕着连看了起来。 “《禽兽论》?”十三娘眉头皱起,董严凤的文笔非常优美,读起来赏心悦目,可是内容……一开始便是吹捧秦朝的性本恶和性本空,而后还是吹捧,而且这吹捧得简直…… “咦,不对!” 忽然十三娘眉头舒展开来,而后越看眉眼便笑了起来。 “有趣,董严凤果然向段海峰出刀了,而且这一刀……真够狠呀。”看了这篇《禽兽论》十三娘完全不想看别的文章了。她反复观看着这一篇,“厉害,这论理严密得……简直,如果我是段海峰,怕是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不知段海峰会怎么应招?” 这第五期《武林风》因为刊登了董严凤的《禽兽论》,《禽兽论》以秦朝的性本恶与性本空为基础。通过严密的逻辑推演,最后得出了一个令人疯狂的惊世结论----人是猴子,是猪狗,是动物! “怎么可能?” 巢笑禅死死瞪着手中的武林风。 “人是猴,人是猪狗,这根本是不可能的,猪狗猴子和人差别有多远,可是……” 巢笑禅一遍遍梳理着《禽兽论》中的论理,可是无论怎么梳理。也找不到漏洞。 “怎么可能没破绽?” “找不到漏洞,那便表示……” “段兄弟,这董严凤大人向你出招,我本来想帮你一把,可是……不是老哥不帮你,而是老哥找不到可以很好反驳她的立脚点,帮不上你呀!你自求多福吧。” …… 李士奇蹙眉看着手中武林风。 “可恶!可恶的董严凤!” “从长生诀上找不到本恶观的错误,武道上拼不过。便来这么一招,卑鄙。”虽然董严凤是向着秦朝开炮。可是《禽兽论》中之所以推出人即是禽兽这个论点,出力最大的便是性本恶观。 “一定要辩倒她!”李士奇坐在桌前磨起墨来。 很快---- “舍却智慧,人又何尝胜于禽兽……”李士奇运笔如飞。 …… “从道理上看,这董严凤大人倒是滴水不漏。”郭叙真轻声感慨,“真不愧是那里来的,不过此文不可不驳。” 抓过一张宣纸。郭叙真研磨着墨块,眼中闪着光。 “我这弟子,一会性恶,一会性空,虽然不肖。可是你这篇《禽兽论》写得太过了,倘若不驳回去,我那弟子岂不是真成了你嘴中的禽兽,成就再大,武道上做出再怎么惊天动地的成果,立德这一块依然是毁了。” 郭叙真眼中有一丝怒火。 “人活一世,立功、立言、立德!” “我这弟子立功、立言不在话下,可这立德,若老夫不在世也罢,既然在世,自然不能让你这么毁我弟子!” …… 太极社。 “小朝遇到麻烦了!” “是啊,这个姓董的女人不简单呀,我想从她的话中找错误,可是找不到,找不到呀……” “小朝,我相信你,一定能够的!” 孟述圣看着《禽兽论》一阵发呆后,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好一个恶的本质人不过是禽兽,好,好,精彩大戏上演,我看这无所不能的段海峰怎么反驳!” …… 《武林风》上一篇《禽兽论》让所有人关注起来。 大理城秦朝的府邸。 “盛朝,你看这一期的《武林风》,董严凤可是直接点你的名,要你出文回应她这一篇《禽兽论》。”郭媛媛愁着眉头,自武林风出世以来,她是很喜欢观看这种报纸,可现在…… “这女人的论理非常严实,无懈可击,海峰,连我看了都有一种感觉,人本质上似乎就是禽兽。”郭媛媛沉声。 “人本来就是猴子进化的!”秦朝脸色有些难看,原本秦朝对董严凤没什么恶印象。可这一篇……这《禽兽论》若只是推理辩驳也罢,可推理语言用词中却夹杂了一些除了秦朝这种人外,其他人很难看出的心理诱导,让很多看完这文的人对秦朝本身品性有了怀疑,如果不想法子消弭,或者辩倒此文,那秦朝在众人心中的印象很可能因这篇文章变成披着人皮的禽兽。 “这妮子厉害,心狠,理更狠!” 又看了一遍《禽兽论》秦朝心中也不得不佩服董严凤的能力,可以说,从逻辑上秦朝根本不可能辩倒这一篇文章,而且越是看这篇文章,秦朝对这女人就越佩服。 “仅仅是从一个性恶论,本空论,便推断出人其实是聪明一点的禽兽。” 秦朝走到桌旁。 “也罢,本来不想这么早推出达尔文的《进化论》,可既然有这机会,那早一点也无妨。”秦朝抓过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盛朝,你准备怎么反驳?”郭媛媛看着《武林风》皱眉询问。 “为什么要驳,她说得很有道理呀。”秦朝笑道。 “你还真相信人是猴子,你祖宗八代都是猴子?”郭媛媛嗔瞪了秦朝一眼,目光落向秦朝写在纸上的字。 “进化论” 纸上三个显眼的大字。 ps: (谢谢‘奇典终纹宛’打赏!) 第三十九章 科学的残酷 “你要抛出进化论?”郭媛媛眼睛瞪得滚圆。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大自然的所有生物,都是随着环境而不断改变,进化,只有适合环境的才能生存下来,甚至……连人都是由动物进化而来的,这种进化论的观点以往秦朝便和郭媛媛简单说起过。自己人说话没必要像外面一样装圣贤君子,郭媛媛又是花间派出身,更是没有郭叙真身上的腐儒之气。 秦朝说人是动物郭媛媛眼里并不犯忌,反而当时眼睛一亮。 “进化论观点是很值得研究。”郭媛媛看着纸上的文字,蹙眉道,“我承认适者生存的论理很有道理,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假设之上……” 虽然很佩服秦朝这个异想天开的新奇想法,可郭媛媛还是持了反对意见。 “媛媛,相信我,进化论一定是正确的。”秦朝沉声。 郭媛媛眉心拧成疙瘩:“这个我们不用争,可即便是正确的,自己人说说也罢,抛出去,你想过后果么?” “后果?” 秦朝苦涩而笑,一篇《禽兽论》虽然会让秦朝陷入到道德上的极端不利,可《进化论》抛出,只会让这种不利火上浇油,板上钉钉,完全将秦朝的人品打入谷底,百年难翻身。 “那你说,什么时候抛出才后果不严重?” “什么时候?” 郭媛媛脸色更难看了。 “我这‘地圆说’、‘日心说’、‘进化论’……随便哪一样,想要找到合适的时机都……”秦朝内心苦涩。 “前世历史,科学的起步都是十分残酷的,阿斯科里因为论及地球是球形的,被宗教裁判所用火烧死。” “希腊女几何学家海帕西娅被火烧死。” “哥白尼,早就发明了‘日心说’却一直不敢公布于世。依然遭到教会迫害,病逝后才发表《天体运行论》。” “布鲁诺,因接受哥白尼‘日心说’,四处逃亡,最后还是被教会抓捕烧死。” 伽利略、阿莫里、西克尔、罗哲尔……历史上一个个因新的科学发现,颠覆‘常识’的科学发现而被处死的人。秦朝能列出一大串来。 “古代中国只有科技,没有科学,欧洲科学虽然发展起来了,可是这科学的发展进程。” “古代欧洲科学发展进展中因‘异端’思想被判处的人达38万多人,被火刑处死的达10万余人。” “我要抛出的在前世是很简单的科学思想,在欧洲却是经历了五六百年到18世纪才慢慢被人接受。”相比于郭媛媛凭直觉推理,秦朝对于早期科学真理推出残酷性知道得更多。 只是一些前世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常识,用五六百年时间依次抛出,秦朝有那时间么? “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科学的发展是要时间的。揠苗助长要不得,可是我等不及……不过达尔文的《物种起源》,英文版有500多页,中文版也有近30万字,这样的宏篇巨著直接刊登在报上,完全不合适,所以先预热……”秦朝提笔写了起来。 时间流逝,这一天是下一期武林风发布的前一天。 豪华府邸内。 一身青袍的中年人大步飘飘。他手中抓着一个信封。 “这段海峰的文稿得早点让严凤看,不过这文稿上写的。居然……”展佩自语着冲向东边方向的屋子。这东边书房中,董严凤双眼通红看着身前书案上的宣纸。 纸上写了半页字,都十分潦草难看,书房中各种写着字的纸团扔得很乱。 “性本恶!” “为何?” “为何人与兽没本质区别?我儒家所求不过一个字‘和’,人和、家和、天下和!和则兴,斗则苦!为着这和。才有着三纲五常,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各种礼义仁义道德,可是为何?”董严凤抓起桌上写了一半的宣纸揉成一团。随手扔到一旁。 “千年发展,网罗天下最优秀的人才为我儒家服务,这么千年一代代的积累,我以为我们已经很强大了……” “确实,我们已经是天下第一教!” “可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轻轻一推手……一切繁华,千年积累,恍如沙上城堡,一推而倒!” “段海峰!” “我董严凤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一个少年!佩服,佩服呀!可是……我又恨不得吃你肉,喝你血!” 董严凤放下笔,走到窗前。 “咔!”门开,展佩迈步走进,眼一扫整个乱糟糟的书房,眉就是一皱,“又在为新儒学苦恼?严凤,你也没必要这么逼自己。” 董严凤苦笑:“能不头痛么,性本恶可是42586,比性本善高于足足3万分以上,如果我们还死抱着本善不放,我们的武力便提不上去,别人高出3千斤的武力,动动手指头便能灭了我们。我们儒家虽然开口闭口说仁说义,可这世界说到底还是靠拳头说话的。” “可是我儒家已经定型了,最适合本善观,岂是那么容易和本恶沾上的?” “改不了也得改。”董严凤红着眼睛,“当年法家不也是说改不了,可结果,不仅法家、刑家、商家……所有当年支持性本恶的,结果不都变成以本善观为基础了么。” “他们的改……”展佩沉声,“只能算是勉强成功,因为威力远不如我们儒家。” 董严凤沉默,她当然知道强行修改的结果,武功威力小还在其次,麻烦的是现今他们儒家与当年的法家不同,船大难掉头,现在儒家早已经发展成一个理论体系极复杂宏大的庞然大物。“幸好。”董严凤忽然一笑,“不止是我们,佛道也同样头痛。”展佩也是一笑:“可不是么,别说我们释道儒。就是现在的法家、刑家、商家还不是一样体系庞大,想要冲到我们前面,不是那么容易的,对了,你不是写了一篇《禽兽论》向段海峰开炮么。” 董严凤眼睛一亮:“难道他回文了?” 展佩一点头,递上手中信封。董严凤连展开。 “好一个段海峰。”董严凤只看了一会眉便是一挑,秦朝的这篇文章并没有直接去反驳董严凤的逻辑,而是接着董严凤人即禽兽的观点,从禽兽的本性恶来继续推衍,结果却推衍出了…… “善行,恻隐之心的本源原来是这么回事……”董严凤看到一半便合上信封沉思。“怎么啦?”展佩疑惑看向董严凤,秦朝这封信前面部分的推衍在他展佩看来荒谬可笑,可为何董严凤? 董严凤眉头紧皱着:“你知道我是在峨眉山长大的么。”“那又怎样?”“他这文中说恶果结善花的理,说在禽兽身上也能出现。” “禽兽若也有善。那岂不是说……”董严凤低声。 “禽兽也性本善?”展佩哧的一笑:“荒谬可笑,这根本经不起推敲。” “你是这么想的么?”董严凤声音怪异。 展佩一皱眉:“难道你认同他?” “说不上认同,你观察过峨眉山的猴群么,我小时候便观察过,也听说过很多峨眉山猴子的事,仔细想来猴群的一些行为,比如会相互帮忙,救援同伴。会共享食物,安慰幼小……甚至会为同伴的死而伤心。猴群的善从何而来?” 展佩脸色微变,沉脸瞪向董严凤:“严凤,你这些天太累了,我看还是多休息好,别胡思乱想走火入魔。” 董严凤心中摇头,继续展开信接着刚才的地方往下看。“这……这怎么可能!”董严凤眼睛瞪得铜铃一样。小嘴都微微张开了。展佩看到董严凤的表情顿时笑了:“我就知道你看了这后面的会这样,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你那《禽兽论》威力这么大,居然把这么聪明的段海峰给逼疯了,逼得发癫病。乱说话。” “他居然承认了!” 董严风很看快完,她合上信,胸脯剧烈起伏着。 “他承认人和兽没本质区别。” “而且他不仅仅承认,还说……” …… “把信给我,我拿去给他们刊好发行。”展佩笑眯眯说道,“这小子疯了好,说出这些话,正好赶快刊行了给我儒家出气,可不能等他醒悟过来,不过说真的,你那论理还真是无懈可击,我都找不出合理反驳手段,本来以为这段海峰会不一样,没想到,他只是开头勉强驳了一通,弄出一个狗屁不通的恶果开善花,而到了后面更是不仅承认了你的推理,还……啧啧……” 董严凤将信压下桌上:“等等,他后面这半篇明显是胡言乱语的气话,可不能随意发布,这样吧,你把前面的刊出,后面的删除。” “删?”展佩皱眉:“压下不发不好吧?” “这里是我负责,《禽兽论》我已经阴了他一把。”董严凤沉声,“做人留一线,再把他往死里逼未免太过。”“可是……”“没可是。”“我是说要不你写信再问问他,若他执意。”“写信?”董严凤眯着眼:“那篇《禽兽论》我其实是把他往死里阴,可是那种阴,没几人能看出,可这一次……若把他最后的话刊上……”“严凤。”展佩沉声,“你可以把你的询问信也一同刊登在武林风上,以证明那不是段海峰昏了头写的。” 董严凤眼睛一亮。 …… 很快一封询问信发出,而后天黑前秦朝回信也到了这屋子,信中只有一个字‘刊’。 一天后,新的武林风发布。 ps: (谢谢‘浪迹山水’、‘偷酒的猫’、‘殇碎月’投下宝贵的月票!) 第四十章 预告,物种起源! ps: 停电,刚来。 大理孟府后院大秘室内,近三百名武道院成员喝着茶。 “新的武林风今天刊发,孟老叫我们来?”一些老者看向门口进来的孟述圣。“孟老,是新儒学有了突破还是董大人打响了攻向段海峰的第一枪,所以……”性本之争,儒家是损失最大的,偏生一个个都有苦说不出,忍着心中焦急烦燥不安和各种茫然恶心的吹捧秦朝,早就弊了一股火,现在董严凤一篇《禽兽论》向秦朝开枪,董严凤是上面派来的众儒之首,她就是儒家领头羊,她开炮,就是一个明确的信号。 孟述圣双眉一挑:“从性善转到性恶,新儒学哪是那么容易转弯的,至于段海峰,这孩子是有功劳的,若说不好便是如此年轻就占有天大功劳,犹如六岁小娃抱金入市,虽然这些金子都是他凭本事赚来的,可终归是让人眼红,不过我们是道德君子,别说六岁小孩怀金入市,就是三岁小孩,也是不能去欺负的。”众人一皱眉。“孟老,我们并非嫉妒眼红,因这性本恶,连荀子先圣,都被我们打入谷底,这可不是眼红……” “诸位。”孟述圣手一压,“你们若要批判他,老夫不管,不过最好对事不对人,本恶强势崛起,我们的生存空间可以预料到会发生怎样变化,因此批判不是为了打倒段海峰,而是为了找到方向。”“理该如此。”“孟老说得正是我们所想。”一个个议论着。 “向明,向贤。”孟述圣运起内力向一旁叫道,“出来吧。”立时侧门推开,两个青年走了进来,一进门便向众人行礼。 “是他们?” “孟老家两个修炼功法的小兄弟来了。” 一个个看到这两青年,神色很是复杂。孟向明、孟向贤九合会之后便分别修炼了以性本善和性本恶为基础的特殊内功功法,虽然过去时间不久,可这两人都是用北冥神功打通了全身经脉的,此刻也大体可以比较这两门功法的高低了。 “孟老,哪一门功法更高?” “性本恶万合得分远远高出性本善,这功法上?” 其实这问题众人询问过孟述圣很多次。可每一次孟述圣都是沉脸不答。 “诸位,这里有十尊铁锁,其重量分别是1000,1200,1400,1600,1800,2000,2500。3000,3500,4000。”孟述圣说着,看向孟向明,孟向贤,“你们去吧。” 这铁锁从小到大一字排开,两个青年走向铁锁。 “1400?” “向明只能举起1千四斤?”左边略高的青年举起的是第三尊,而后青年便歉意的拱拱手走到一旁。而第二个青年走向最后一尊,那是4000斤的。 “真能举起?”“如果举不起四千的。那万合会的分数,性本恶就是错的。”虽然万合会得分表示着性本恶功法至少能举起4千斤,可是众人还是期望奇迹出现,期盼着青年举四千斤失败。 抓着那巨大的有着四千斤的铁锁,青年嘴角露出淡淡的笑,而后也没见他多么用力。就那么一下举了起来,甚至他还举着铁锁昂然四顾,神情分明轻松至极。 篷! 铁锁落地,青年拱拱手。 “向贤,我问你。你自己感觉最多能举起多重?” “各位前辈,孟爷爷曾将六百斤的铁锁绑在这四千斤铁锁上,晚辈勉强也举起过。”“那不是四千六?”一个个更是瞪眼,“四千六就是你的极限?”“这个目前我最多只能举这么重,可我感觉内力还在增加,境界还没修炼到顶端,因此……”“果然……”一个个嘴中苦涩。万合会性本善得分4万二,折算到功力上,有四千七八百斤力量。无疑奇迹并没有出现,万合会的分数无疑是正确的。 “向明,向贤你们回去吧。” “是,孟爷爷!”两人正要推开侧门,侧门打开,一青衣小帽男子走了进来。“什么事?”“家主,这是新一期的武林风。” “武林风?”一个个眼睛都亮了起来。 “上一期董严凤可是隔空向段海峰邀战,不知……” “一定会应战的,段海峰可不是省油的灯。” …… “拿来。”孟述圣也眼睛发亮,接过武林风便连摊开,他旁边一个个挨得近的也连冲过来,“孟老,一起看,一起看!” 报纸摊开在桌子上,一个个围着观看。 “是这。” 秦朝的恶果开善花论放在正版十分显眼,众人连读看起来。“恶果开善花?”秦朝前面的理论,一个个看了后脸色都古怪起来。 “这个段海峰,还真是,真是老实呀,竟然因为找不到董严凤的论理破绽,便干脆以她的论理结论为真理,而后继续进行推衍,可是他推出的……” 看着很多人都有一种想捧腹大笑的感觉。 “荒谬,可笑,真想不明白段海峰怎么会抛出这种荒谬可笑的反驳,难道这文章是他小妾写的?我看八成是了……”一个个饥笑着。 可人群中有一个则是脸色阴晴不定。 “老黄,怎么啦?” “哦,没什么。”黄通明脸色有些难看:“我老家那里有很多养象人,我知道象群也会帮助同伴,甚至有很多如果处身于象的社会,绝对算是我们人类所说的善良举动……。” 回想着从养象人,与象群接触得比较多的人对象的描述,黄通明可以肯定就是象也有善。 “象之善,只是道听途说,并不能证明。” “可若是真能证明,那这篇可笑的恶果开善花,便不可笑了。”黄通明咬牙,继续往下看。可看到后面时也瞪大了眼睛。 而同时---- “这段海峰居然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和禽兽没本质区别,还说他祖上说不定真是猴子,而且----” “他要写一本书。” “这本书的名字叫做物种起源,大体意思就是讲万物起源,人类起源,疯了。即便是先贤老子讲叙天地万物,道德经上也只是说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笼统简单的说一下,可看他的意思是要细细说明,而不是像老子那样放空炮。” “完全疯了,把自己当成神仙下凡了么?” “《易经》《归藏》《连山》,老子。孔子,诸子百家都不敢涉及的领域,他居然……” “照他意思这一本书至少十万字。” “那就是要写得细到极致,要交待细节……” …… 一件事说大话,放空炮,比如说治大国如烹小鲜,比如说为政以德,譬如北辰……这些话是很简单容易的。可落到实处便如登天了。 更何况秦朝报纸上注明要写的是阐述天下万物物种的起源问题。 疯狂! 一个个看到秦朝预告资料的人都只有一个想法,不是自己疯了。就是段海峰疯了,无疑,一定是段海峰疯了。 “这样的预告居然刊出来,这董……咦,难怪董严凤大人会刊出,她已经去过询问信了。是段海峰坚持要刊。” …… 李士奇捧着新的一期武林风敲着桌子。 “他要写一本叫什么物种起源的书,来讲叙万物是怎么发展的?我真的没看错吧,这种论叙万物发展,涉及生命之事,就算要说。也得如诸子百家各经典所做那样,来一个道生一,一生二……又或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寥寥数语,只说看似奥妙无穷的大话、空话,而不能落到实处,可是……” “他要写至少十万以上的文章来论叙这个道理。” …… 十万以上? 李士奇可是知道这多么疯狂。 中国古代真正的经典大都是几千字,而十万字,明代宋应星百科全书式的大部头宏篇巨著,涉及三十多个行业,一百三十余项生产技术,而且这不是空话套话大话,而是真真切切落到实处的讲叙,可加起来也就是约十万字。 “他能一年三入阁,不是蠢人,相反聪明得紧。” “刚入天龙寺时,收徒郭奋发,建立太极社,也是不可思议,而这一次……” 李士奇苦笑摇头。 “我还真猜不透他是脑子发热才这样,还是真正胸有成竹,也罢,拭目以待吧!嗯?这郭叙真居然也写了一篇驳《禽兽论》的文章,看来他虽然对段海峰不满,可感情还是有的,生怕弟子吃亏。” …… “哈哈,报应!” 卧室内,唐甄搂着如花似玉的小妾大声狂笑着,他身前放着一张武林风,是最新一期的。 “段海峰,我看你是被一年三入阁的成功,被4万分的成功冲昏了头脑,居然放狂言要写十万字以上的物种起源。” “我记得你说过一句话,上天要人灭亡,必先令其疯狂!这话用在你身上最合适不过了。” …… “我这弟子……”郭叙真头痛的揉着脑袋,“你就算真要写什么‘物种起源’,在这武林风上写便是,随便写几句话应付过去便也罢了,干嘛要来一个预告,还说至少十万字。” “父亲,你看……”旁边郭奋发也是急得直跺脚。 “物种起源,要写十万字,定然要触及到细微处……”郭奋发焦急的看着父亲。 郭叙真沉默良久:“我们儒家虽然论及生命,可也只是关于医药治病,而且是对人,不对万物,也罢,我把自己知道的资料,我的一些想法写成文,再交给海峰那孩子,希望能够帮到他,唉,他太狂了,也许遇点挫折,能让他冷静下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因《禽兽论》缘故,这一期的武林风可是万众期待,武林风一刊发,第一时间一个个都读到了,也看到了秦朝那疯狂的言论,以及更加疯狂的预告。 “物种起源?啧啧……好大的气魄!” “神说,我要光,于是有了光,哼,你段海峰是不是也要来了一个,我段海峰说,要有万物,于是万物出现?” “十万字,物种起源?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 一个个看了秦朝的《恶果开善花论》后,有一种疯狂的感觉,即便因为秦朝一而再,再而三给出不可思议成绩,很多对他盲目崇拜的人也心中捏了一把冷汗。 物种起源,说到大处,空话、大话,谁都能说出很多道理,可详细一点,往细里说便是涉及到了生命的禁区,神的领域,要说得人心服口服,而不是搪塞敷衍……。 而且古之君子。 最为重诺,尤其是秦朝这种武道圈中之人,绝不能随意许诺,一诺就必须完成。如今,秦朝不是私底下,而是在武林风这种面向所有武道圈中人的报纸上慎重许诺,发出这样的预告。 他能完成么? 第四十一章 崛起太快 武道院很多老人看了这一期武林风后,很快提笔润墨。 “苏东坡与佛印论禅,佛印见佛,东坡见屎,心中有佛即见佛。今日段海峰高才,一年三入阁……”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吾又闻佛法无边,佛与魔只在一念……” …… 不再是吹捧,而是文风一转,由吹捧转为批斗段海峰。 杨家庄老作坊中七个壮汉正忙碌着。 毕能目光从秦朝住所方向收回:“先祖发明活字印刷被沈大人写入书中,虽然沈大人的书尚未刊行,可是先祖一定能扬名青史,只是……”看着眼前的字模,毕能心中也不知是喜是忧,秦朝请他来,原本毕能以为是让他再现毕升的泥活字印刷,可是…… “同是活字印刷,爷爷用的是胶泥,而段公子是金属。” 金属毕升并不是没有试过,可一来太贵重,用不起,二来粘墨性极差,印出的字迹支离破碎,甚至都认不出。 “段公子这不仅用金属,而且这金属……”用来做字模的金属是秦朝提供给毕能的。 “我不知道他确切的金属,可是绝不是铜。”毕能偷偷熔铜钱铸过几枚字模,可这种字模粘墨性较差,即便是秦朝提供的,在毕能看来已经是世上粘性最好的上乘墨汁用在铜字上也好不了多少。金属做的活字,用来印书不解决粘墨性根本就不是很行得通。 “除了粘墨性差外,也不能适应字板。”毕能摇了摇头。 “毕先生,一切都准备好了。” “开动吧。”毕能瞥了一眼说话的汉子,心中有些期待,从无到有建立一个印刷作坊可不是容易的事,更何况秦朝是活字印刷。到现在,毕能日夜加班也只是弄出实验性质的油墨以及用秦朝所指导做出的字模及字板等简单东西。 “试试效果,好,则可以真正放开手脚扩大规模,不好就只能再改进……。”毕能看着七个壮汉工作。杨合良也兴奋的一旁看着。 放纸、活字入板,涂墨。压印…… 很快印板打开,那开印的壮汉双眼瞪大。“怎么样,三子?”一个个连看过去。“好!好字!”那‘三子’连兴奋的拖出纸张,往众人面前一亮。 “这……” “这真是刚刚印出来的?” 毕能双眼瞪得滚圆,杨合良也微张着嘴,纸上的字迹一个个清晰饱满,看起来就是一种感觉,舒服、漂亮。 “快!” “再印!” 毕能连叫道,一张张纸放入。印出,再放入,再印出……。 “不错,这一张质量还是那么好!” 每出一张毕能都上前检验。 “毕能,效果如何?”只见门口,秦朝脸色微微紧张的走了进来。“是段公子呀。”毕能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好,好字。效果好得很,我从没想过效果会这么好。比雕板的似乎还要好很多。” “哦?”秦朝也有些兴奋,连一个窜步冲到印好的纸堆旁。 “这些字……”秦朝拿起一张刚印好的,纸上的字确实比之这时代的雕板印刷字效果看起来更饱满柔和,而且秦朝吩咐的这一次实验字模,字体的大小有数种型号,纸上都能清晰显示出来。 “这里最小的字比也前世正规的五号铅字大了不少。非要印五号就是模糊不清。”秦朝摇头。 “段公子,难道您还不满意?”毕能眼色可是很好,很敏感的发现秦朝似乎很有些不满意。 “我很满意,毕能,如果大规模扩展。还有什么难题?”秦朝询问。“段公子,别的难题倒是没有,还是前几次我跟您提起的,您要制的那种机械,现在老黑头图纸倒是看懂了,可要制,里面难度不小,主要是尺寸要恰到好处,太耗工了,而且木制的不经用,铁制品工艺难度更是太高,恐怕无法实现。” “先木制吧,关键零件用铜或者铁制,嗯,我再想想办法。”秦朝走出房。 没多久杨家后院。 “父亲。”秦朝看着兴奋的耍刀的秦乐刀,秦乐刀修炼了性本恶道问的功法后,如今身上有四五千力,每天乐得嘴角都快笑歪了。“父亲,这一次您回去后,把小辰、小羽他们都叫来,我有些事要他们帮忙。” “都叫来?你们那一班可是还有40人。”秦乐刀放下刀。 “嗯,40人都可以来,只要他们自己愿意。” “印刷术虽然用活字能提升不少效率,可是像谷登堡一样,把印刷机也弄出来那效率才真正高,而且不仅印刷机,生产力要提高,很多机械都要做。”秦朝眯着眼,科学的发展,不可能光是理论,还要落到实际。 “让小辰他们来帮我,看能不能把蒸气机这个大杀器做出来。” “而且,现在我做什么事都要钱,天龙寺这点津贴,再加上我秦家寨的供给都不够用,也必须赚钱,我不能亲自动手,只有做指挥,能不能弄几项新技术发明……” …… 让秦羽、秦则等人来,最主要的就是从民间,从下层推动科学的发展,毕竟秦朝不可能光喊口号,只有喊口号时,再有人根据理论造出了真正能让人获利的事物,才能更有说服力。 “行!”秦乐刀笑呵呵的,“朝儿,我等会就要和你岳父回寨子,你还有什么其他要交待的,一并都说了吧。” “爹。”秦朝笑眯眯的,“小朝哥如今在天龙寺混得风生水起,要什么有什么,哪有那么多要交待的,嗯?”秦朝看向前院。 “是不是有客来了?”秦乐刀也看向前院。 “爹,我去就是。”秦朝笑着一个大步抢先冲出后院,很快前院院门处。“段公子,这是新一期的武林风。”一身灰袍的青年僧人将手中的纸递给秦朝。“有劳师傅了。”秦朝拱了下手,接过报纸转身走向内院。同时展开看了起来。 “余尝闻天下大道,殊途同归,余又闻……” “是老师的。”秦朝连看了起来,董严凤是武道院诸人之首,她一篇《禽兽论》,便如同特殊时期中的炮打司令部一样。开启了‘全民’批段的**,再加上秦朝的反击只有一篇《恶果开善花》,这篇文章若真说起来,逻辑理论上无懈可击,可是……得出的结论除了像黄通明、董严凤有些感触外,无一都认为极荒谬。 更何况除了论恶果开善花的理外,秦朝在那篇文章中还承认人与动物并没太大的本质区别,这便犯了忌讳。仅此二项便已经给人口实,你段海峰伸出左脸。再伸出右脸让人打耳光,这种好机会岂能放过,更何况最后秦朝抛出的预告,更是一颗核弹。 于是乎。 一面倒的大批判来临。 这些批判秦朝看了虽然心中不舒服,却没再跟众人打嘴仗,可是秦朝不理,郭叙真却看不过意,每一期必写一篇文为秦朝在道德上进行辩护。 “老师的言辞还是那么犀利。” 秦朝心情愉悦的把郭叙真为自己辩驳的文章看完。又看向郭叙真另一篇雄文,那是一篇论新儒学的文章。 “老师还真是挺有才的。”秦朝一目扫过这篇文章。心中无语,郭叙真还是延续了他那套‘白纸黑性论’,并且从中发展出一套‘伪性本恶’理论,而且这一套‘伪性本恶’理论还得到了很多儒派名宿的赞同和支持,很有不断壮大替代老儒学的趋势。 “杨不才?” 秦朝脸色忽然阴沉了下去。 “盛朝,这一期的武林风?”郭媛媛走过来询问。秦朝一眼扫过报纸。记住所有文章,而后将纸往旁边一递:“你自己看。”“嗯。”郭媛媛接过随意浏览了一下,目光落在‘杨不才’三个字上,脸色也变得很阴沉,“这杨不才是前些日子才进武道院的吧?” 秦朝点头。 “还有这几个。也是年轻辈的吧?”郭媛媛指了指报纸上几个名字。“那个是唐甄一辈的,那个朱保年纪最大,不过他也只四十六岁。”秦朝沉声。“这么说,如今牛鬼蛇神都敢来踩你一脚。”郭媛媛低声。秦朝阴着脸,武林风上虽然针对秦朝的怦击不断,可是那些怦击的人一直都是声望,年龄比较大的前辈,可这一期,一些三四十岁,甚至二三十岁,连刚刚加入武道院没几天的杨不才都开始叽叽歪歪。 “盛朝,你崛起得太快了。” “是崛起太快。” “而且此风不打下去,我很担心。”郭媛媛低声道,“要小心言论可以杀人。”“言论杀人么?”秦朝合上报。“盛朝,你还是写些文回敬他们的好,以你的辩才,我不信有人真能斗得过你。” “这一次,也是我们处的时间不对,刚好大宋党争很严重,大宋的党争影响到了我们大理。”秦朝低声。郭媛媛也点头,北宋以前是没有党争的,可王安石变法,新旧交锋得很厉害,渐渐的便形成了党争,而后越演越烈,已经到了无视宋朝所谓的‘不杀士大夫’祖训,抓住机会就把人往死里整的地步。 “幸好只是这个时候的党争,虽然极度残酷,可远不如晚明党争,更不用说文.革之类的……”秦朝心中感慨。 “要不我替你写……”郭媛媛沉声。 “不必和他们在报上打嘴仗。”秦朝大步走向后院。 “爹,我们来比划比划?” “哦,为父如今可不比从前,一只手便能赢你……” …… 没多久,秦乐刀、秦乐仙离开了杨家庄,而后秦朝直接进了书房,书房桌子上摆着一叠纸笺,最上面一张,‘物种起源’四个大字明显可见。 ps: (谢谢‘我叫约书亚’投下宝贵的月票! 第四十二章 有所不取 “猫,难控其交配!” “驴,为穷者所饲……”秦朝翻开纸笺,在上一次停笔的地方接着往下写。 达尔文的《物种起源》共计十五章,秦朝写的正是‘家养变异’这一章的结局几段,很快秦朝停笔。“这第一章大体已经写完,不过文章向来是第一遍写是狗屎……”秦朝从头开始翻看起写好的内容,“逻辑没误,文词也算是精简准确……” “盛朝。”一道倩影走了进来。 秦朝眼睛一亮:“你来得正好,替我看看这一章有什么要改进的。” “就写完第一章了?”郭媛媛也眼睛一亮,连迫不及待的抢过秦朝的文稿,仔细翻看起来,“条理清晰,论理严密,文词典雅优美,而且……”郭媛媛颔首点头,眼睛闪着光,“这‘家养变异’你和我说过多次,我们甚至还争辩过,不过你这写下来的比跟我说起时无论深度还是广度都增加不少,我看了都有一种极度想相信你所说的感觉,不错!” 《物种起源》第一章字数并不多,也就近三万字,这里秦朝自然是用典雅的古文写,也写了将近一万字,郭媛媛很快便看完了。 “怎么样?”秦朝期盼的看着郭媛媛。 “好!” “可有漏洞和要改进的?” “改进?”郭媛媛怪异的看了秦朝一眼:“你不是故意说反话,或者来炫耀?我感觉已经尽善了,文词、说理、举例都已经尽善尽美。这是你一口气写成的,不是修改版?” “媛媛,我是真心请你把关。”秦朝道。 确实从文词、说理、举例等方面看,似乎这第一章已经极尽善了。可秦朝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这一篇从说理和文词上来说真的没必要改进了,如果非要改的话……”郭媛媛又反复观看着手中的文稿,忽然她眼睛一亮,“我觉得像这些鸽子、猫、狗、马、驴,各种家养作物在例子上还可以写得更多一点,更全面一点。” “例子?” 秦朝浑身一颤。仿佛一道闪电劈开满天云雾。 “我明白了,这物种起源是论实质性的事物,而且真正的科学,尤其是这种生物学,必须在标本实物的基础上进行说明,否则空而大,一则不利于他人理解,二则说服力不够,三则和他们也没什么两样了。” “他们?”郭媛媛鼻翼微动:“盛朝不会是指诸子百家中那些听起来非常有理。意境无穷,放之四海而皆准,实际上稍显空洞的经典语句吧?”正思索着。 “媛媛。”秦朝兴奋不己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谢谢你!” 郭媛媛脸刷的一下红透了,连一甩手,挣脱了开来,像个害羞的少女一样飞也似的冲出了书房。秦朝看着郭媛媛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冲动。微一思索还是收住追上去的冲动。 “我这一次写物种起源,和别的不一样。” 秦朝心思从郭媛媛身上收回。“《论气》虽然也有自己的语言。可大体是抄写宋应星的原著,我前世阅过很多翻译成白话的经典古文,甚至原本,可是西方的书还是比较少。” 《物种起源》是人类思想发展史上是最伟大、最辉煌的划时代的里程碑。 其造成的影响几可称空前绝后。 可惜的是秦朝并没有认真读过,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读过,早期还是随意翻阅过。可那种翻阅,就像在图书馆找书时随手翻看的一样。 秦朝之所以敢写《物种起源》是因为虽然没有真正背过原本《物种起源》,可物种起源所讲述的道理,十五章每一章都说了哪些,大体的内容还是很清楚的。因为达尔文所著的《物种起源》,考虑到时代的需要,他不仅需要说服科学家,也要说服平民百姓,因此用语,文风都和20世纪后大不同,其文章文采,逻辑辩理,暗喻,明喻等很多方面,不管是不是科学家,学者,不管是什么时代,甚至秦朝所处的23世纪依然是很有必要读的。 鉴于这种情况,除了《物种起源》原书外,还有‘超译本’,所谓‘超译本’就是抛却严密冗长的论证过程,直接呈现原著中的经典段落与概括性的结论,有点类似语录体。 “物种起源超译本,我大体能背出来,而且……” 秦朝当然明白,所谓的‘超译本’在讲究逻辑论证的西方,在文明发达的后世是很受鄙视的,可在这时代越是经典,就越是不讲究逻辑严密的论证。 中国古代的经典,讲究的是意境的多维化,立体化。 一千个人能对这经典作出一千种解释,因此中国古代的《道德经》被翻译成西方语言,20世纪左右便达到500个版本,到了我那时都有了上千个版本。 这和西方讲究明确不引起人误会是完全相反的。 秦朝若是直接抛出‘超译本’,不仅不会让人觉得不对劲,反而会有一种高深莫测,符合古之圣人,诸子百家论理的感觉。 这种总是意有所指,不把话说清楚明白无误的文风,至少在说理上先天立于不败。 古代学说的争辩,很多时候都是对经典‘释义’的争辩。 “儒家学说,就算拿到后世,都有无数拥趸者,因为它可以随着时代不同而解释稍变,解释权总在自己,谁能真正全面辩倒?” 这种只为了自己的论理站住脚,不被人所轻易怦击倒的文风秦朝是不想取的。秦朝更明白,就算那些经典,也不可能真正不被怦击倒,因为不可能每句话真的意境无穷,只不过比起单线条一个意思的多了一两重意思而己,不然秦朝抛出一个性本恶,儒家就不会这么触动,这么左右为难。 “抛出‘超译本’。在文风上符合诸子百家,儒家文化圈一惯的传统,可是这样的传统也有一个坏处,就是喜欢你的喜欢得不得了,奉为至宝,不喜欢的一踩至底。贬为垃圾。” 秦朝可以想象‘超译本’抛出后,一定会像其他诸子百家的著作一样只受到一小部分人的拥蹙,而后一代代传下去,如果受人欢迎比较多,就会像论语一样,出现很多释本,否则连译本都没有,运气好的话,书中某些优美的句子会传下去。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引用,可也仅仅引用那几句断章取义似的经典而己。 “不过超译本还是要有的。” 超译本真正的用处和这时代其他经典一样,就是用来制作道问集进行合道。 “武道界,严密逻辑永远只能居于最后,真正大威力的证明还是合道。” “超译本是内部合道用的,而真正传播到外面的必须是类似原版的《物种起源》,而这方面……”达尔文写《物种起源》可是常年考察天下各种生物。甚至自费搭乘英国的船只,进行环球考察活动。每到一地总要认真考察研究,采访当地的居民,请他们作向导,爬山涉水,采集矿物和动植物标本,挖掘生物化石。 “进化论各个观点我都已经通透了。自然不必再像达尔文那样经年累月的考察各种动植物,可是必要的生物知识储备还是要的。” 知道了答案,再去找证据,这比什么也不知道去找难度小了数十倍,甚至上百倍。 可难度再小。生物知识的储备也必须达到临界线才行。 “写家养动植物的变异,我还能够驾驭,毕竟对于家养生物,我有一定的了解,可自然界的……”秦朝眼中闪过一道光,“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清晨状元街大道上,两个仙风道骨的长袍老者悠闲走来。 “郭圣人早!” “闻老爷,可要吃个桔?” 郭叙真、闻士达在大理一住几十年,这大理城本地人倒是有一大半都是认识两位,郭叙真、闻士达随意点头应付着招呼的乡邻,而后进了一家茶楼。 “老闻,这些日子你一连发了三篇怦击我那弟子的文章,难道就不觉得做得太过了?”郭叙真抿了一口香茗,微沉着脸低声道,“我那弟子不就是做出了点成绩,真碍着你们了?存在即是道理,性本恶和世间万般罪恶一样,都是存在的,岂能视而不见?我就想不通,难道说出这事便有错?” “老郭,你这什么话。”闻士达脸颊微微发热,放下手中正要喝的浓粥,“你仔细看看那文,我老闻可是专门针对他段海峰?只不过就事论事罢了,难道你相信我们的祖先都是禽兽?” 郭叙真脸色更阴,喝了几口香茗沉默不语。 “老郭。”闻士达又笑道,“其实你是当局者迷,难道就没发现。” “发现甚么?” “你那弟子是个超级大杀器,我总有一种感觉,他将来必定成为横扫一切的大人物,其未来不是你我能揣度的。”闻士达笑说道。 “那为何你们还?” “人性本恶,世间万物本恶。”闻士达低声长叹,“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句话我记得是从段海峰嘴里说出的,其实仔细想来真的很有道理,儒家兴而百家废,唐兴而隋灭,宋兴而陈灭,你那弟子如此才华横溢,我总感觉这是要埋葬,要横扫一切学派的架势。” “横扫,埋葬?”郭叙真沉思。 “倘若不阻止此事,待到他笑傲苍穹时,我等一生努力尽为粪土。”闻士达一口饮尽桌上浓粥,“你能想象我等为之努力奋头了一生的学问到头来,在后人眼中只是一堆迂腐可笑糟糠一样的东西,不仅于世间无益,反而危害良多,那场面多可怕?” 郭叙真脸色难看,蹙眉苦思。 “我儒家的学问,会是一堆糟糠?不可能的,绝不可能的……”郭叙真摇着头,闻士达已经起身离开了这茶楼。 “他合成了性本恶,颠覆了我儒家本善观,他合成性本空,又再次颠覆本恶观……他还要写《物种起源》窥探生命禁区……”郭叙真额头汗水津津。 “听说了么?段海峰公子千金买马骨,那刘猎户,不过是长年山中打猎,稍微比我们多知道点山物习性,便被段公子相请,听说只是约谈了不到半天,刘猎户就得到五两纹银的赏赐,啧,啧,五两,那刘猎户得打多少猎物才能赚到?” “什么?” 郭叙真看向说话的汉子,“段海峰千金买马骨?” ps: (谢谢‘会咬狗的人’投下两张宝贵的月票!) 第四十三章 太极学说核心 “胡掌柜!”郭叙真招手,“千金买马骨是怎么回事?” “唷,是郭圣人呀。”大汉连跑过来,“是这样的,这城里突然贴了很多告示,据说是您弟子段公子派人张贴的,大体意思就是重金寻访一些对花草树木、虫鱼鸟兽等世间万物习性了解得比较透彻的高人。” “这样啊。”郭叙真眉头轻微皱起,“胡掌柜,那张贴的告示可否替我弄一张来?”“这事好办,您请稍等。”没多久----“这便是告示。”胡掌柜恭敬递上手中白纸。“麻烦胡掌柜了。”很快胡掌柜离去。 “果然是寻访请教那些人。”郭叙真一眼扫过告示,眉头便蹙紧,“这孩子,说是要写什么《物种起源》,至少要写十万字的长篇巨著,我还道他是另有突破,心中有了很多章程,才敢夸下如此海口,弄了这么久,原来连起步都没有,这……这……简直就是……” “胡闹!”郭叙真又是气愤又是无奈。 …… 秦朝寻访高人的告示很快在武道界传开。 “什么?”庄十三娘看着手中这份十五弟偷偷塞进来的告示。 “他连这些常识都要找人请教,还说要写十万字的《物种起源》……”庄十三娘嘴角抽搐着,眼里都是怪异,有种不真实的感觉,“那小女子我岂不是也能写《如何开天辟地,创造世界》?……亏我,亏我还那么崇拜他,现在怎么都觉得……”十三娘反复看着手中告示,忽然眼中闪过一道亮光,“难道他这举动另有玄奥?……” “哈哈哈哈!”孟述圣欢快的笑着。 “夫人,那一期段海峰发出预告。说要写一本至少十万字的宏篇巨著,揭露生命起源的奥秘,我就想,这是不可能的,虽然觉得不可能,可我还是想知道他为何敢如此发狂言。是不是有不得了的想法,毕竟我们的这个天才,以往哪一次不都是创造奇迹,若无把握他应该是不会发那种狂妄之言的,可是……” 孟述圣放下手中告示摇头感慨道:“可是老孟我这一次猜错了,他还真是没把握就放狂言。” 花园中,巢笑禅逗弄着小孙儿,对一旁巢美雁说道:“段海峰兄弟,做事最是快速。他人数年,数十年才能做成的事,他往往一两个月便能做成,这《物种起源》虽然他连家鸡有几种都弄不明白,但我相信他很快就能拿出成果的。” “哼!”巢美雁冷哼,“您老真这么想?” “哈哈!”巢笑禅一声哈哈,“还是闺女懂为父,没错。我不担心他能不能完成《物种起源》的承诺,唯一担心的是我活不到那时候。总之,为父百年之后若是段海峰完成了《物种起源》,你得让我巢家后辈家祭时把那本书烧给为父看。” “哦。”巢美雁冷声,“那要不要您老人家先为《物种起源》写好序,待往后段海峰成书后,我把这序给送过去?” “哈哈。我倒是有这想法,可惜人家未必看得上为父的序。”巢笑禅对着小孙儿做鬼脸。 展佩将手中纸揉成一团:“他就这么自信?什么想法都没,大蒜和葱都分不清,却放出那狂言。严凤,这孩子怕真被你一篇文章逼得疯了。” “真是疯了么?”董严凤皱眉看着远方。 “秦兄弟呀。哥哥可是真为你担心呀。”袁明德将告示扔于火中。 “是被成功冲昏了头脑,失去理智了么?这可是生命的禁区,神灵的领域,千古以来,无论多厉害的能人,在这里面也只敢寥寥点几句,不敢多说,因为多说多错,可你……”李士奇敲着桌子,“以后,我还要不要和段海峰往近处走?” …… 小事可以吹牛放空炮,因为吹牛后要实现承诺,并不是很难,就算难只要努力终归能做到,可这一件……秦朝告示一出,接下来几期武林风,那些辈分略低,甚至二三十岁的人,一些本是很矜持的武道院成员也开始加入批判秦朝的大军。 杨家庄后院。 “嫂子,您别忙。” “嫂子,我们是找小朝有些事要谈,很快就走。”一张桌子旁,秦龙、秦虎、秦启、郭奋发、段无丙、秦树对着几盘小菜,边吃边聊,郭媛媛不时过来送茶送酒。“小羽、小则他们都要来?”秦虎、秦龙、秦启、秦树兴奋的双眼发光,自离开秦家寨后,一别已经近乎六年了,都没回过一趟秦家寨,听到儿时玩伴要来自然一个个极度兴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会来不少。”秦朝干了一碗酒。 “那太好了,也不知他们现在都怎么样了,哎,这六年,我们是读书多于习武,而他们……我都怀疑打不过他们。”众人说了一会话,喝了两三坛酒。 “小朝,这一次大伙儿是有事要和你商议。”秦虎忽然嚷声道。 秦朝眉一皱。 “如果是《物种起源》,那就别说了。”秦朝笑道。 “不是那事,是我们太极社的。” “太极社?” 秦朝眯眼,如今对太极社秦朝几乎是甩手掌柜,就算是坐上武道院第七把交椅,袁明德、庄恃己、巢笑禅等一些老人加入,秦朝也没去安排,或者说过话。 “小朝你建立的太极社,给大家定好了一切,大伙儿在里面能够不断充实自己,在自己感兴趣的方面随意研究,其实也都很开心,不过开心之余,有时也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秦龙说道,“后来不时有人询问我们太极社的核心学说。” “我们才知道,是缺少方向。” “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小朝你要自创一派,开宗立派岂是急得来的?可是你不久合出了性本恶的道问,还一再坚持其正确性,便有人说闲话了。” “对。”秦虎嚷道。“他们都说什么你创立的门派性本观核心一定是性本恶,这是要不得的,是错误反人类的……虽然并没有骂人之类的话,可教训的口吻听着总是让人无法舒服。这也罢了,我们小字辈的总归是要受先辈们的教训欺负的,大伙早就习惯了。” 秦树也点头:“为何九合会。万合会上大伙儿都盼着性本恶赢,一定要力压那什么性本善一头!其实就是因为受了一肚子气,好在万合会上结果那样了,啧啧……大伙儿总算是出了一口气。” “可是……” “那些老家伙儿太混蛋了。” “前不久,那个什么董严凤不是写了一篇《禽兽论》么。”秦虎道。 “她这篇文章论理确实很强,不愧是那里出来的代表,这董严凤指名小朝你应战,小朝你回敬了她一篇《恶果开善花论》,这篇文章中承认人和禽兽本质相似。结果……” “怎么?”秦朝吞下一口酒。 “结果他们不仅攻击小朝你,遇到我们太极社的成员,总是冷嘲热讽,说什么我们太极社,真实名字应该叫做禽兽社,不如拜提倡向禽兽学习的‘嚣魏牟’为祖师。” “对,他们说你小朝如此推崇禽兽,那创立的门派。核心应该就是禽兽论,我们的门派一定会是禽兽派。”秦启愤愤道。“你瞧这话说得……我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可张九才,高世霸,阎小柔,关诗皓他们……那些人都受不了。” 秦朝眯眼看着众人,微微沉默! “人是不是禽兽。”秦朝沉声。“与禽兽有什么关系,这种事情尚未定论,谁又能说得清?”六人微蹙眉。“小朝,你的想法我们当然明白。”秦龙沉声道,“就像性本恶。在外人看来是错的,可你不也一样合成长生诀了,可我们信没用,外人信,我们太极社郝连敏、南宫中他们信才行。” 秦朝点头。 “这太极社成立五年,也该有点动静,当年我就和你们说过,太极社这个新生派系,其学说的核心理念可能比较庞大和出格,正因为如此,我一直没想好该怎么推出来,可如今看来,要想推出那些想法,近几年是不可能的,幸好我写了一些东西,虽然算不得极佳,但暂时作为我们太极社学说的核心还是能够胜任的。” “哦?”六人眼睛一亮。 “媛媛,麻烦……”秦朝看向郭媛媛。郭媛媛连出了门,过了片刻手中拿着一本线装书进了厅房。 “论气?” 六人看着桌上的线装书封面。 “这本《论气》本是等书局建好一并印刷,不过书局进度太慢。”秦朝笑着将书推向秦龙,“要等印刷坊开动,还不知等到猴年马月,也罢,现在就让这书发行了吧。” “我看看!”秦龙连接过翻看起来。 “咦,这是巢笑禅作的序,这老头夸得让人都恶心。”秦龙笑着很快翻过序言观看起正文,只是略看了一会,便双眼闪着亮光,“‘是故形气相化,迟而微’,……好,不错,我喜欢。”秦龙看书是一目十行很快的,很快这书便看完。 “小朝,这是跨时代的,说得很深入。”秦龙一惊一诈的道,“这么好的论气著作,我敢担保,一旦放出,就是另一个杀器,那些说什么我们太极社是禽兽的通通都得闭嘴了。” “真的?” 秦虎连迫不及待的抢过。秦虎、段无丙、郭奋发……没多久六人便依次看完了,而后一个个眼睛都发亮。 “小朝,这《论气》好。” “我敢担保,这是对世界本质描述最深入,最彻底的学说。” “这本书当真是我们太极社学说的核心?” …… 众少年心底没成见,若真说有成见,也是对秦朝盲目崇拜的成见,这《论气》本身就是高出这时代几百年的超时代的著作,也就是秦虎、秦龙等人见惯了秦朝的惊世骇俗,而且在这些问题上本身并不是很在意,所以虽然觉得眼为之开,却不像巢笑禅那样表情夸张。 “小朝,不是超大量发行,只是武道院内部传阅的话,找人抄写最快。” “这书我们便拿回去替你尽快发行,两三天后应该就能在武道院传开了。”很快六个少年兴奋离开。 第四十四章 又是颠覆? 太极社内。 第二代太极社领袖张九才呼吸粗重的看着手中的《论气》。“有丰兄,这……这真的是海峰兄的新作?”“怎么,难道你认为海峰兄抄袭?”秦虎眉一挑一挑的,元气论在中国古代哲学中一直占有很大的比重,秦虎等人进天龙寺后看过很多元气论,可是能让人看了后精神抖擞的只有这一本《论气》。 “不,不!”张九才喘着气连摇头,“我只是太兴奋,你不知道,这书在我看来,实系万古以来未有的第一奇书,当真像序中巢笑禅所言,读罢神为之开,气为之清,一洗千年之积问,就是……” “别吞吞吐吐的。” “就是写得太好了,我才担心……”张九才迟疑道。“九才兄想的也有道理。”关诗皓沉声,“你们想想海峰兄所出,哪一次不是越是惊世骇俗受到的怦击就越多,这一次他论得这么大……”“嗯,现在我们都有点不想海峰兄太厉害了,还是平凡点好,平庸点好,可是……”一些人也纷纷露出担忧。 “哈哈,这你们就不懂了,别的不说,这一本书我敢担保,一定火,一定大火。”秦虎吼叫道。“没错,海峰兄推出每一个理念都是有深意的,一松一驰文武之道,先前的禽兽论和物种起源已经认群情激愤了,他这时推出《论气》,哼……”段无丙也笑道。 “其实。”郭奋发眼里闪着光,“老师之所以受到围攻,是因为颠覆,是因为砸了他们的场子,所以才受到本能反击,可这一本《论气》。不是砸他们的场子,而是捧,所以即便有些杂言,可大体应该是支持的,有丰兄,你是不是也这么想?”郭奋发看向秦虎。 秦虎咧嘴一笑:“我可没想这么多。我就是想,老一辈的一个个都是人精,既然巢笑禅敢把序写得这么天花乱坠,一定是知道这本书只会受吹捧,不会受打压,好了,别说废话,大伙儿尽快找人抄书吧。” 一本本《论气》很快出现在武道院各院子中。 “《论气》出来了么!”巢笑禅看着手中新抄录的《论气》线装书,老脸泛起了红光。“好哇,这小子终于放出了这本书,他如今这地步,人人喊打,早该放出这本绝世奇书来救场了,不过现在也不算迟,嗯,美雁。我去武道院走走!”很快巢笑禅出了府。 “这是段海峰的新书?” 岳侍仙接过董严凤递过的线装书。 “《论气》?” 岳侍仙本能的就一皱眉。 “段海峰这娃娃又是性本恶,又是性本空。再不就是人即禽兽,还要写物种起源,这一次是论气。”岳侍仙可知道论气这可是个大标题。 “气,在我道家是万物之本,是宇宙本源,他写这论气……” 岳侍仙本能的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侍仙兄。”看着岳侍仙小心翼翼的表情。董严凤眼中露出笑意,“放心,这一次我们的‘颠覆魔王’段海峰公子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好事?”岳侍仙皱眉。 “我道家根基本就不多,一个性本观已经被这小子给颠覆了,若是世界本源观也被颠覆……”岳侍仙可不相信秦朝这颠覆惯犯会做好事。 “放心吧。你道家的东西,他暂时还不想着全部革掉命,这一本《论气》你可以放心去看。”董严凤少有的嘴角一翘露出丝笑容,这本《论气》她第一眼看到标题也是心惊肉颤的,生怕‘颠覆魔王’又弄出一个颠覆五官的大杀器,可看完后,心里便如喝了蜜一样。 “好书!” “千年以来元气论第一好书,其价值远超张载至少五百年。” 这便是董严凤内心对此书的评价。 岳侍仙长吸一口气,缓缓翻开《论气》,开篇是序言。“嗯,这是李士奇写的。”岳侍仙眉心微微放松,李士奇是属于关学一脉,关学所支持者是元气观,这和道家是相通的。 “形气一,天地间非形即气,非气即形……” “杂于形与气之间者,水火是也。” “由气而化形,形复返于气……”看了这开篇三句,岳侍仙眉心愁绪一下散开。 “好!”岳侍仙拍案叫道,开篇定性,这定性显然不是颠覆他们道家的‘元气论’,而且提出了形气之说,形气之说正是岳侍仙很感兴趣的。 “气聚而不复化形者,日月是也。” “形成而不复化气者,土石是也。” …… 岳侍仙眼睛越发闪亮,他一页页看下去,不知不觉中最后一页看完。 “怎么样,岳兄,还愁眉苦脸么?”董严风说道。岳侍仙深深的吸着气,微微闭目回味片刻才满脸发光的道:“此子神也,元气之说自我道家开创以来,历朝历代先贤无不精研探索此道,然则总隔了一层纱雾,举步唯艰,直至此时,以横渠先生张载的‘元气本体论’最为通透,可此子此书出世,比之横渠先生的‘元气本体论’,又不知跨前几百年,横渠先生若得见,定然欣喜自愧不如也……。” 董严凤也点头。 “此子大才,这一篇尽叙形气之妙,唯一可惜的便是绕开了一些争议处,直叙形气,我看完此文,欣喜之余又总有些心惊肉跳,觉得此子似乎另有用意。” 岳侍仙眉头也微微皱起。 “是绕过么,我总觉得他不说,似乎不是绕过,而是另一种说法。” …… 秦朝的论气,只论形气,却不论精神存在与否,在哲学上显然只属于自然哲学观,可是这真是属于自然哲学么? 武道院衡派驻地。 “爽快!”王琛将《论气》放于桌几上,端酒狂饮,“哈哈,痛快呀,万物之生,皆禀元气。元气自然论是我派先贤‘王充’首倡,至横渠先生得以大成,我以为,百年来,不可能再有大的发展了,没想到,没想到呀!” “是呀,我初读这本《论气》便感觉浑身清爽,如三伏天喝冰水。段兄弟还是有情义的,这情我领了。” “段兄弟当年和我们同住一院时,便时常赞赏我派先贤思想,此文他虽然有些地方没说到,可意思,哈哈……” “这意思绝不是佛家所谓的‘空’‘心’在气之上,也不是程颐、程颢所谓的理在气先,而是一切以物质为基础,是唯物至上观,不过我们也不必说出去。” 衡系门人汤司达、王琛举杯对饮。 …… 《论气》一书飞一般传遍整个武道院,这影响是很大的。 武道院中一个个门派驻地。 “我医家最为推崇元气论,此文出自段海峰,我未看之前还吓了一跳,以为这少年又弄出什么吓人之物,没想到,哈哈,吓人,确实是吓人,不过这种吓,我很喜欢,只是他这论形气,虽然精妙,却是从大处着手,我医家论的是人体……” “这是在元气论的基础上进行更加深入的讲叙,以往之元气论,是至广大,凡事,站着说话不腰疼,大而空则好说,若论及细微精妙处,则繁复芜杂,千丝万缕牵扯不清,因此古之贤者,向喜从大处说,厌及往细里讲。此子本领且不说,可这种不畏艰难,敢于论及细处的胆量,当真可怕。” “我等于武林风上嘲笑他是‘乳臭未干娶媳妇’,他出了这一篇《论气》,不是示威,便是反击。” “好一个段海峰,论宇宙万物,天地本源向来是诸家学说所绕不过的核心,这一篇《论气》虽然是在本有的元气论上进行深入阐述,可是作一门学说的核心是绝对够的。” “他这是用来为物种起源打先锋。” …… 万物本源向来众说纷纭,而元气论便是其中最为流行的一种。 秦朝的《论气》讲的也是元气,不像先前性本恶这一次他是站在了大多数人的一边,再加上这种涉及天地本源的事情,虽然各派各有想法,可无论是元气论,还是五行论,亦或阴阳论,向来都是只能说得浅,不能说得过深,说得广,不能说得深,秦朝一篇文章讲了上万字,说得比之以往任何人都深入。 自然讨得一家家赞同元气论的人欢心。 再加上论气不是单纯的讲叙元气,而是提出‘二气五行之说’,这在某些方面也迎合了‘阴阳论’‘五行论’的欢心。 此文一出,一个个支持元气论的都在武林风上发表看法,赞声一片,即便是五行论,阴阳论……一个个反对意见者在这赞声中也显得形单影孤。 “巢老,这序怎么会是你写的?” “哈哈,郭圣人不是很赞同这元气论,故而段兄弟便请老夫了。” 《论气》本来只是在武道院发行了不到一百份,可是没几天,武道院便人手一份,而且一份份新抄的《论气》线装书出现在市场内,更向着大宋、西夏、辽国等地传播出去。 对于这件事,最为开心的便是巢笑禅,以往巢笑禅活动地点都是家里、武道院关学驻地,可这些天,不是东家逛逛,就是西院走走,连一些夙敌家也跑去蹭饭。 ps: (谢谢‘haha123gg’投下两张宝贵的月票!) 第四十五章 崖高人远 “盛朝。” 树荫下青石上摆着文房四宝,郭媛媛手中持着一个黄皮信封,“这一封信是岳侍仙写来的。” “岳侍仙?”秦朝连接过郭媛媛递上的信件,《论气》面世后,不仅武林风上赞声一片,私底下一些持元气论者也先后向秦朝来信探讨元气论上他们的一些迷惑或者观点,对于这些信件,秦朝也很无奈。打开岳侍仙的信件。 “兄之论气一说,说及形聚为气……” 秦朝一眼扫过便放下信,岳侍仙的信中提及的是道家的‘无’和‘元气’的各种关系。 “盛朝,这么多信件,不能不回,尤其是岳侍仙,他可是那里派来的人,不好得罪。”郭媛媛低声道。秦朝微微蹙眉:“我当然知道不能不回……这样吧,你把一些重要的,信中谈论得比较深入的挑出来,我先把这些回了,剩下的随便敷衍几句打发算了。”郭媛媛轻轻一笑:“你倒是会掺水。” 青石上。 “通天地古今,无非一气而己……”元气论和西方的原子论在某些地方很相似,都强调世界是由‘物质’组成的,因此即便是后世科学如此发达,这一种哲学理念依旧能够跟得上时代步伐,并未被抛弃,而且秦朝所在的时代,因为科学的大跳跃式发展,当时对宇宙,对万物本源的认识已经到了极精微处,元气论本身不知不觉中也发展到了一个极高的程度。 “时代决定人的认识范畴,23世纪的元气论如果直接写出来,就像你说一块铁能制成飞机飞上天,凡人能飞上月亮一样,根本不受人理解,反而怦击声一片。” 秦朝笔走龙蛇。 元气论自宋朝张载发展到高峰后。接下来再次被重视,发展到另一个高峰是明朝。 罗钦顺、王廷相、王夫之……明朝出现了很多在元气论上有出色成果的人。 “回复他们,不需要太过高深,明朝的正好……”对这些兴致勃勃来信和秦朝探讨元气论的人,秦朝实在是缺乏激情。 罗钦顺、王廷相、韩邦奇、吕坤、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秦朝也不急着一一抛出所有人的元气论优秀文章,而是一个一个来。反正这些人不会只探讨一次。 “明朝第一个开启‘元气论’的是罗钦顺,嗯,这一次就用他的话来回复吧。” 笔走如龙蛇,不假思索,秦朝片刻间便写完了数封信,而后将那些不重要的来信又或十来个字,或百来字,随意的敷衍了事这才伸了个懒腰,抓起一旁一张空白纸笺。提笔写下‘生物分类学’五个大字。 “生物分类学?” 郭媛媛眼睛一亮,这名字的意思她当然知道。 “盛朝,你这是?”郭媛媛连兴奋说道。 “你不觉得万物之间,只分成虫鱼鸟兽花草树木等几个类别太过笼统了么?” 近代分类学诞生于18世纪,分类学的产生在研究生物,正本清源上起了很大的作用,而后分类学也一直在随着研究的深入,时代的需要而不断发展。秦朝如今要写《物种起源》,要让生物这一门学科真正受人重视。不可能不解决世间万物过多,无法有条理分析这个难关,而其中生物分类是必不可少的工具。 “我这里先分为七个主要级别:种、属、科、目、纲、门、界……”秦朝声音响起,郭媛媛在秦朝面前面对自己不懂的学问,往往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秦朝若不满足她的好奇心。休想安静写书,因此秦朝只能苦笑着先向郭媛媛简直讲解起来。 “单元可以不断分层递加,如总纲、超纲、亚纲、次纲……” “此外还可增设新单元,如股、群、族、组……” “又有学名命名……” 郭媛媛正值四十多岁的中年时期,再加上其阅历丰富。学识过人,理解力自然不是一般年轻人能比得上的,秦朝的讲解虽然比较简单,可她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好处,一双眼睛明亮得像星辰。 “这方法好,虽说天生万物,可这个‘万’字是泛指很多,其实天地之间的物种之多,何止上万,怕是十万,百万,亿万都有可能,使用此方法研究起万物来,便等级分明,条理清晰,一切变得如掌上观纹般清晰易记……”郭媛媛点头,眼睛看着秦朝,“这生物分类,看起来简单,可问题是前人没做过,我敢肯定,此种方法一旦面世,就能让一个人名垂青史。” “就你聪明。”秦朝笑着手指弹向郭媛媛额头,前世历史上,近代分类学奠基人是瑞典植物学者林奈,林奈只是解决了两个关键问题,却能名传青史,一直为世人所记住,郭媛媛所说的青史留名秦朝当然赞同。 “别闹了,快点写。”郭媛媛红着脸躲了开来。 这山林不远处一处高崖,三面临渊,一面临水,这崖上一男一女,女子蒙着黑巾正处于受伤昏迷中,男子正举着一块石块。 “别上来,否则我可不客气了。”段誉慌乱叫道,瞥了一眼蒙着黑巾受伤昏迷的木婉清,又看向崖壁,崖壁上五六名汉子正攀将上来,这些汉子听到段誉叫喊,便即停步,可迟疑了片刻,又在山石后躲躲闪闪的继续爬上。 “砰!”“砰!” 一块块石头被段誉慌手慌脚扔下去。 …… “嗖!” 一道身影崖壁不远处高高飞起,仿佛大鸟一般飘然而行,很快落于秦朝所在青石前。 “木婉清昏迷还没醒过来,那些追杀的汉子,段誉靠着地利应该能够支撑,不过南海鳄神已经朝这边来了,你真的不去救他们?”怜妙玉怪异的看着秦朝。 秦朝抬头笑了笑:“你觉得这段誉怎么样?” “这大理镇南王世子,怎么说呢?”怜妙玉嘴角露出一丝讥笑,“很逗。和他贵气四溢,潇洒磊落的样貌身形气质完全不合,真想不通孟述圣怎么教育出这么一个傻货。” 秦朝心中苦笑,从天龙八部看,段誉在武林中就是一个根本不知道危险是什么的缺根筋傻货,可是谁没傻气。只不过表现地方不同而已。 “世子只是宅心仁厚,又于王府长大,所以才会不知江湖险恶。”秦朝说道。 “你倒是挺会替他狡辩的,不跟你说这个,等下南海鳄神到了,这南海鳄神浑号‘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这木婉清杀了南海鳄神的弟子,南海鳄神是专程找她报仇的。段誉不会武功,木婉清又受重伤,怕是……”怜妙玉咯咯笑说道。 “不用在乎,这段誉虽然你看着他傻里傻气的,可是他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秦朝眯着眼说道,“南海鳄神武功虽然高于段誉,可还不是段誉的对手。” “哦?南海鳄神不是段誉对手。”怜妙玉瞪眼看着秦朝。 她知道秦朝虽然喜欢开玩笑,可是也是看情形的。刚才秦朝的语气根本不是开玩笑。 “南海鳄神虽然凶恶,可是有个大大的缺点。就是讲规矩,守信诺,这个破绽若是别人抓不到,段誉却未必,也罢,我陪你去看看。”“你既然如此说。那南海鳄神杀木婉清和段誉时我可不帮手。”“你就看戏好了。”秦朝笑说道,前世天龙八部的影视看过数遍,那时看得激情四溢,很兴奋,现在遇到真实的天龙八部。秦朝也很想亲眼看看和影视上有什么不同,更何况段誉对上南海鳄神一向是天龙八部中最有趣的桥段。 “看戏么。”郭媛媛也来兴趣了。 收拾纸墨笔砚,片刻后一行人便落到崖一旁顺风处的大石块后,没多久,南海鳄神果然到了,接着他根本无视段誉从崖上丢下的石块如履平地似的冲上崖顶,而后真正的精彩便开始了。本来南海鳄神是怒气冲冲要上来杀人的,可是段誉几句吹棒,让他火气顿时消了一大半,又被木婉清几句话噎住,更是不能下手。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好办了,可是南海鳄神问起木婉清师父的事又起了冲突,而后又被段誉和木婉清给言语顶住了,想杀人却又不能违背自己的规矩,急得直跳脚,再之后又为了木婉清戴面巾蒙面之事,而说到弟子被杀之事,又和木婉清起了冲突,正要动手,又被段誉一通白马非马之类的道理给绕住了。 虽然绕住了不能杀木婉清,可是南海鳄神非要看木婉清真实面目,木婉清被逼之下便发生了那段所有看天龙八部的人都能记住的精典一幕。 “你是世上第一个见我面貌的男子。”木婉清扯下蒙面面巾对段誉说道,而后又戴上面巾,看向南海鳄神,“你要看我面目,须得我丈夫同意。”当下南海鳄神疑惑:“你已嫁了人么?你丈夫是谁?”这时木婉清指着段誉道:“我曾立过毒誓,若有那一个男子见到了我脸,我如不杀他,便得嫁他,这人已见了我的容貌,我不愿杀他,只好嫁他。” …… 这一段之后便是南海鳄神要收段誉为弟子,乱七八糟扯了一通后,铁哨声响起,南海鳄神说是‘老大’的呼唤,丢下段誉、木婉清飞一般离去。 巨石后。 “咯咯,笑死我了。”怜妙玉捧着腹笑得喘不过气来,“这南海鳄神,真是一个浑人,被段誉几句一绕,什么你杀他是犯了‘不杀无力还手之人’的规矩,她放箭射你,并不是还手,而是叫先下手为强,她只是有力偷袭,无力还手,所以你是乌龟儿子王八蛋,这南海鳄神被他给绕晕了,还当了真。” “是啊,那南海鳄神还一幅我才不上当,你想叫我做乌龟儿子王八蛋,是不是?”郭媛媛也学着南海鳄神的语气神态,边笑边说道。 “最逗的是段誉拿着周易中的‘卦象’、‘系辞’居然让南海鳄神以为是什么高深武功……” …… 怜妙玉、郭媛媛笑了半天才止住笑,看向秦朝:“还真让你说对了,这南海鳄神和那小子,简直就是王八对绿豆,对上眼了。” 秦朝崩着脸:“媛媛,木婉清是我表妹,我得去跟她会个面,有些事要交待。” “别太久了。” “嗖!”秦朝身形飞起,比南海鳄神更快的速度风驰电擎般冲向远处的悬崖。 ps: (谢谢‘zpeter’、‘清云御风’、‘白浪’投下宝贵的月票!) 第四十六章 我抱过你 秦朝仿佛一阵风般落于崖下,踏着崖壁而行,秦朝的轻功,这踏崖而上落脚仿佛猫儿一样一丝声息也没有,崖顶风大,段誉、木婉清更是不可能听到。 踏着崖壁顷刻间秦朝便到了两人崖下近处,正要翻身飞上。 “好郎君,我跟你揉揉肚子。” “不,不!咱俩还没成婚,男女……男女授受不亲,这个……这个千万使不得。” “呸,怎地刚才又亲我了?” “这是因为你生得太美,实在让人忍不住,对不住了。”声音传来,秦朝面色一僵,不由有些犹豫,这时----“也不用说对不住,你亲我,我也很欢喜呢,是了,你饿得太久了,痛起来加倍厉害些。我去割些这家伙的肉给你吃。”木婉清提剑去割使尸体上的肉。段誉大惊,大声道:“人肉吃不得,我宁死也不吃。”木婉清不由好奇:“为什么不能吃?我跟师父在山里之时,老虎肉也吃,豹子肉也吃,依你说都吃不得么?” “老虎豹子自然能吃,人肉却吃不得。”段誉连说。木婉清更奇怪:“人肉有毒么?我倒不知道。” 秦朝眨了眨眼,有种想笑的感觉。 “不是有毒。”段誉急得满头大汉,连解释,“你是人,我是人,这汉子也是人,人肉不能吃的。”木婉清好奇心越发大:“为什么?我见豺狼饿了,就吃另外的豺狼。”段誉叹道:“是啊,倘若人也吃人,那不是跟豺狼一样了吗?”木婉清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这倒也是,我好像听师父讲过,人杀人,豺狼吃豺狼。豺狼是饿了才吃豺狼,人杀人比豺狼狠,独独不为饿了杀人,所以豺狼、老虎都怕人。” “扑哧!” 秦朝听到这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谁?” 崖顶两道声音响起。 “靠!露馅了。”秦朝翻了翻眼睛,其实秦朝知道天龙八部中,两人关于这吃人肉的问题还有一段对话。是段誉用孔子的圣贤之语教木婉清,结果被木婉清反问几句,那圣贤话反而打了他自己耳光,段誉哑口无言后只得说‘原来世间的事情,你一点儿也不懂。’。 “篷!”一粒石子飞出,封住了段誉五觉的穴味。 “呼!” 秦朝飘然落于崖上。“你是什么人?”木婉清一脸警惕,手中袖箭对准秦朝。 “你这丫头,还是这么凶?”秦朝笑着打量木婉清,和当年在万劫谷相比。如今的木婉清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个子高挑,身姿曼妙,面容清丽脱俗,比秦红棉还要美上几分。 “你倒底是谁?对段郎做了什么?”木婉清厉声喝道。 “段誉没事,我只是封了他的五感,我么,丫头你这么快就忘了?那你……”秦朝目光落向木婉清小腹处。“你脐下三寸处一颗红痣可还记得?” “轰!”木婉清脸色剧变,身子都有些颤抖。她肚脐三寸下确实有一颗红痣,可是这种事情也就自小带大她的秦红棉和她自己知道,就算和她同睡过的钟灵都不知道,外人又怎么可能知道?“你……你……倒底是什么人?”木婉清的声音都颤抖起来,眼里都是见了鬼一样的恐惧。 “你这丫头记忆真差,忘了。我还抱过你哩。”秦朝笑如春风。 “抱过我?”木婉清脸色微红,忽然心中一动,“你难道是师父……” 木婉清的记忆中自小便和秦红棉在一起,除了秦红棉几乎没别人的印象,眼前这少年若真是抱过她。那只有是三岁前,而三岁前…… “想起来了,你这丫头本事不好还倒处闯祸,上次曼陀山庄,我去救你,你这丫头却躲在暗处看戏,你落得个轻松,看得开心,我却为这事和王夫人……” “你真是上次闯曼陀山庄的?”木婉清眼里露出喜色,崩紧的身子也一下放松了。 秦朝的事秦红棉并未对木婉清多说,上一次曼陀山庄木婉清确实偷看过秦朝闯庄,可是当时秦红棉也只是神色怪异,并未告诉木婉清秦朝的身份。“那次曼陀山庄,我问师父这人时,师父神色怪异,莫不是他就是师父的?”木婉清脑补着一幕幕不良关系画面。 “不过说起来,你和上次比,我感觉高了很多了。”木婉清打量着秦朝。 其实秦朝独有的身形气质木婉清按理一开始应该认出的,可一来木婉清上次在曼陀山庄见秦朝是二年前,而且是晚上,隔得很远的偷窥,二来这两年秦朝个子窜得很快,样貌大变,木婉清此时身受重伤,没有自保之力,又被接二连三不断的追杀弄成了惊弓之鸟,紧张之下自然没发现。 这会儿得知秦朝的身份。 秦朝上次能去曼陀山庄救木婉清,又和秦红棉是那种……在木婉清看来,绝对是自己人,而且秦朝的本事,木婉清可是亲眼见过他闯曼陀山庄剑阵的。 “他说不准还真的抱过我哩,只是怎么看起来比我还年轻,不过他的二郎断门刀太厉害了,比之师父教的不知强多少倍,如果我能向他……”木婉清脑中思索着。 秦朝亲切一笑:“对了,还没恭喜你找到如意郎君。” “我……”木婉清脸色微红,目光温柔看向一旁段誉,忽然想起一事,连看向秦朝:“前辈,段郎他中了剧毒,正痛得难受,你这样……” “放心吧,司空玄给的解药没有错。”秦朝解释道,“只是这小子中毒太深,就算有解药,在解毒时会不时出现阵痛,过一阵子毒就会解开的,我封了他的五感痛觉,反而是好事。” “真的?”木婉清眼睛发亮,若是别人她还会怀疑,可秦朝的话。“对了,前辈。你怎么知道段郎他中的是?” “还不是不放心你,所以暗中保护,你们的事,包括这小子的事我都看在眼里,不过你们没生命危险,所以一直……”秦朝淡然而笑。 “都看在眼里?”木婉清脸刷的通红。 “那你这次现身?”木婉清低声询问。 “不是你喜得佳郎。我也不好不表示一下,嗯,这里有一份武功功法,你和你师父尽快改修此门功法,另外,让你师父随时和我保持联络,如今这天下要变天了,你们的武功已经大大落伍了。”秦朝的性本恶一出,再加上这合成长生诀的性本恶道问集因为万合会。向天下公布,可以想象很快各种以此集性本恶道问为基础创建的武功功法便会密集问世,一个个普通江湖门派也会改修此门功法。 内功增力等级一下子便会跳跃到五千斤左右。 五千斤。 以前普通江湖一流高手都不过二千斤上下,更何况秦红棉、木婉清连三流都不是。 “武功功法?” 木婉清眼睛一亮,这两年她可是常常回想那晚秦朝施展的刀法,可以说平生最崇拜的以前没有,可那一晚却有了。 “前辈,你真的愿意把……”木婉清眼中露出极度渴望的表情。 “丫头。别误会了。”秦朝一看木婉清手部不由自主演出的太极二郎断门刀刀法动作便连解释道,“这不是刀法。那门刀法我可没时间教你,这只是内功功法,记住必须尽可能快的修炼这门内功,不然江湖上你们很危险。”秦朝说着手一翻,手中出现一本黄色线装薄册子。 “呼!” 线装册子飘飞向木婉清,轻盈而缓慢。 “好功夫。”木婉清眼睛一亮。连伸出雪白的玉手,册子落于她手上,封面上根本没一丝字迹,整本册子只是用普通的信纸简单装订而成,翻开也没武功功法的名字。“这是什么功法?”木婉清疑惑。因为册子上的墨字仿佛还是新的。 “我随便创的,暂时还没名字,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名字吧。”秦朝淡然道。 “随便创的?还没名字?”木婉清瞪得眼睛滚圆。 “前辈,你说……这是你自己创造……”木婉清眼睛看着秦朝,第一次对秦朝产生了怀疑,武功功法在武道界自然是明白怎么创出来的,可非武道界,无论怎么看一门功法,也会觉得那些经脉穴位的走向,冥想、打坐的姿式、各种搬运的要求,呼吸吐纳的配合,心意的运转……一切都如同雾山云罩一样,很是高深莫测,根本不是他们能揣摩出来的。 “嗯。” 秦朝点了点头,脸色有些阴郁。 “虽然是我随手创的,可是你和你师父千万不小看,如今这天下,就是因为我这一门功法创出来后,没保密好,现在整个天下各门各派可能都拿到这门功法了,很快他们都会修炼,一旦修炼了此功,你们现在的身手在他们面前,根本就是一根手指头都能捏死的。” “真……的?”木婉清眼中怀疑越发浓郁。 见过吹牛皮不打草稿的。 可眼前这少年,牛皮也吹得太过了吧? 什么因为自己创造的功法,没保密好,被整个天下各门各派拿到手了,很快就会修炼,一旦修炼,她们现在这种能称霸一方的武功,在那些人手里,一根手指头都能捏死? “这一次之所以没保密好,也是有一些不得己的苦衷。”秦朝在石块上坐了下来,倾吐着苦水,“不过也就限于这一次,以后再创功法,我是打死也不这么轻易外传,当然,就算外传,也会先给你们一份。” “牛皮,一定是大吹牛皮!”木婉清心中大声呐喊。 “对了,修炼新功法之事宜快不宜慢。”秦朝上下打量着木婉清,眉头微蹙,“我这门功法虽然进度比较快,可是谁知道这天下会不会疯狂,也罢,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我还是先帮你打通周身所有经脉,这样你修炼起来,便能一蹴而就,短短时间内就能达到那门功法的顶端。” “打通周身所有经脉?”木婉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ps: (谢谢‘白浪’、‘墨痕0118’打赏! 谢谢‘窥尽全秋’、‘中二不是病’、‘白玉至尊’投下宝贵的月票!) 第四十七章 前辈赠我锦囊计 做为一名自小修炼的武者,木婉清可是清楚知道打通周身所有经脉是何等可怕的一件事,那必须自己本身拥有海一样可怕的内力储存,自身也是百脉俱通才能做到,可要达到这种程度的内力修为,第一就是必须修炼上乘内功功法,其次至少要有一甲子以上的修炼才行。 “这少年是个七老八十的老怪物?” 木婉清根本不相信眼前的少年是个爷爷辈的老人,可不是爷爷辈那就只有---- “这个我师父的老相识定然是个花言巧语之辈,难怪师父一提起男人,就千叮嘱万叮嘱,让我不要相信天下男人的甜言蜜语,这人定然是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哄骗了师父,才造成师父这些年的孤独痛苦,他先前牛皮吹上天,现在怕是吹到九天之外。”木婉清眼珠一转,忽然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前辈当真要帮我打通周身经脉?”木婉清装作惊喜道。 “这是自然。”秦朝若有所指的瞥了木婉清一眼,“本公子决定的事,就算你这丫头反对,也是无效,所以,你还是乖乖配合,坐稳了,我这就帮你。” “既是如此,前辈尽管来,小女子一定鼎力配合。”木婉清脆声道,稍稍将身子移离了背靠的巨石,便感觉身边风一动,一道人影闪过,而后一双火热的大手便贴住她肩背,木婉清俏脸浮起一丝红晕,这红晕很快漫延至脖颈,除了和段誉之外,秦朝算是她亲密接触的第一个成年男子。 “他是我师父辈的人,而且他知道我脐下三寸的胎记,很可能真的在我小时候抱过我。”木婉清身子只是微微一颤。便坐得稳稳的。 “凝神静气,等下配合我,我会更加轻松。”秦朝声音在木婉清耳边响起。 “理该如此。”木婉清脆声道,就在这时秦朝内力开始输出。 “他是来真的。”木婉清微愕,随即脑中灵光一闪,“对了。他定然就是这样把师父骗到手的,肯定呆会儿事情做到一半,便找借口说什么出了意外,或者旧伤复杂,又或者南海鳄神来了,现在不方便之类的。”木婉清眯着眼全力配合秦朝。 时间流逝,木婉清身上的经脉一条条被打通。 “这……” 渐渐的木婉清眼中露出怪异的光芒,“他这已经打通了快一半的吧。” “幸好从杭州回来后我回了一趟秦家寨,集合接近全寨之力。将身上的内力储存得几乎无穷无尽。”秦朝眯着眼,北冥神功之前之所以保密,是因为不懂,可在擂鼓山从无涯子口中得到所有秘辛,自然便无太大顾忌,回寨后在族里一说明,一个个族人都将内力输入秦朝体内,这自然很快便将秦朝周身遍脉打通。 “咝~” 一道道内力通过秦朝手太阴、手厥阴、手少阴、手阳明、手太阳……等经脉进入木婉清体内。即便是打通了几乎木婉清一半的经脉,可秦朝体内的内力根本没减少多少。 很快---- “他这是……已经打通一半了!” “打通六成了!” “只剩下三条经脉了!” 木婉清眼睛瞪得越来越大了。即便即将打通她全身经脉,可秦朝打通她经脉的速度一丝也没减慢,一直保持着最快的速度。 时间流逝,很快秦朝将她最后三条经脉一一贯通。 “好了!” 秦朝收回手掌。 “打通她全身经脉,我这内力根本没消耗多少,看来集全寨之力这内力还真是够多的。不过这身内力……”秦朝如今内力虽多,可都是五虎断门刀的内力,五虎断门刀功法本身等级不是很高,北冥神功是吸引内力等级越高,反哺自身的增力就越强。五虎断门刀秦朝吸取再多增力也不多。 “再等两个月,寨中应该把增力四千加的新功法练成了,我再回去吸取。” 其实有了性本恶的功法,北冥神功优势不大,可如果吸取的都是性本恶功法的内力,那又是另一回事,而北冥神功最大的用途就是能用凌波微步。 “丫头记住,我交给你的那门功法一定要尽快修炼,另外尽快让你师父跟我联系上,哦对了,这个锦囊给你。” “锦囊?”木婉清还没从遍脉皆通的喜悦中醒悟过来,连木然接过秦朝的锦囊。 “你听过锦囊妙计没有。” “锦囊妙计?”木婉清眨了眨眼,《三国演义》成书于明朝,不过在之前三国的故事便一直流传于民间,可锦囊妙计并没有出现在现在民间的三国故事中,更何况木婉清跟秦红棉常年隐居僻静处,也很少有机会听到民间的三国故事。 “这丫头跟着姑姑……作孽呀!”秦朝看着木婉清茫然的眼神,心中一酸。“丫头,所谓的锦囊妙计来源于一个故事,且说八百年前汉朝将亡……”秦朝连讲起三国演义里关于诸葛亮的锦囊妙计的故事,古代人本来就娱乐少,更何况木婉清这种被秦红棉独自带着长大的小姑娘。 “诸葛亮真就这么神?” “赵子龙又是谁,为什么吴国那些人这么怕他?”“孙尚香真是女中豪杰,嫁给刘备太可惜了。”木婉清听得目中异彩连连,不时好奇宝宝似的询问。秦朝尽量简单的讲完第一个锦囊,便笑着看了看天色,“好了,丫头,时候不早了,后面的故事你要听就看我俩的缘份了。”木婉清眼中露出意犹未尽神色,嘴唇动了动,最终沉默。 “我给你的这个锦囊和诸葛孔明的是一个意思。”秦朝一指段誉,“我看你跟这小子的婚事还有点挫折。” “我和段郎会有挫折?”木婉清心头一紧,心神顿时从故事中脱离,连看着秦朝,咬唇道,“不可能。绝不可能,他要是敢不娶我,我就一刀杀了他,看他还敢不敢!我看他是怕死的。”“天下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秦朝笑着拍了拍木婉清肩膀,“这锦囊是你在走投无路时才可以打开,或许于你和这小子的婚事有帮助。”“真……的?”木婉清连抓紧锦囊。 “对了。可不能提前打开,不然的话就不灵了,好了,我也该离开了。”秦朝刷的站起身往崖边走去。 “前辈,等一下。”木婉清连叫。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哩。”“该知道时自然会知道的。”秦朝背手一步迈出,踏出悬崖。“可是,我和段郎还没脱离危险,南海鳄神随时会来,前辈能否……”“生死在命。富贵在天,南海鳄神这一关能不能渡过就看你的命了,此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秦朝声音迅速远去。 “这位前辈……真够潇洒……”木婉清目光看着秦朝脚步如飞,没几步间便消失在远方,气质潇洒卓然有如仙人一般,木婉清脑里仿佛做梦一样。“诸葛孔明料事如神,这位前辈……”木婉清蹙眉看着手中锦囊。想了一会还是没打开,“我和段郎的事要紧。此事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木婉清连将锦囊装好。 “对了。”木婉清内力一运转,只觉全身通畅无阻,即便细小经脉都能运行自如。 “我这……真的周脉俱通,就这么被他随手打通了?他……真不是吹牛,那么他说的功法……”木婉清脸露狂喜。连拿起一旁黄皮册子,翻了开来,这册中绳头小楷写得满满的,每一个字一落眼就是舒服、漂亮,木婉清从没见过这么气韵生动。完美无暇的书法。 “前辈的字也是这么潇洒有灵气。”木婉清眼露异色,连往下看去---- “此功仓促行就,故而无名,增力少则四千五,多则……”看到这一行字。“少……少则四千五……”木婉清脑袋一片空白。 …… 此刻不远处巨石后。 怜妙玉、郭媛媛怪异的看着秦朝:“段公子,你真的抱过那木婉清?”“还一口一个丫头,装高人玩得很开心吧?锦囊妙计又是什么?”《三国演义》作为四大古典名著,里面的各种段子一直在民间很受欢迎,其魅力是经过时间检验的,而三国中尤以‘卧龙’出世后最为精彩,锦囊妙计那一段正是其中的**之一,秦朝虽然是讲给木婉清听,可这边偷听的两人也听得很是神往,可惜秦朝只讲了一点点,两人听得不过瘾,这会见了自然询问。 “我们听到的三国故事中怎么没这一段?” 秦朝抓起一旁的背箱:“我可没说谎,我这表姊小时候住我家,我确实抱过她,不然怎么会知道她脐下……至于锦囊么,没见小朝哥忙得屁股都冒烟了,哪有时间讲这些……对了,枯海大师可在?” “嗖!” 一道身影从旁边暗处飞射而来。 “大师,这些信件还望帮我递送。” “是,公子。”一身灰色僧袍的老和尚连接过秦朝递上的先前和郭媛媛写就的信件,飞身离去。“这保定帝派来保护你的侍卫,都成了你专职跑腿的。”怜妙玉低笑,秦朝一回大理城,联系上保定帝后,保定帝便派了几名暗卫保护秦朝,不过这些护卫做得最多的就是替秦朝传送报纸、信物。 “小朝哥的时间很宝贵的,算成钱,吸口气就是千万贯。不利用他们跑腿,难道自己跑?嗯……蒋先生回来了。” 树影闪动,一名古铜色脸上至少有十多颗麻子的彪形巨汉分开树枝。“段公子,运气还算不错,我找到了蜂猴、豚尾猴、长臂猿、黑颈长尾雉。”大汉手提背背,身上挂着各种野生动物。 “辛苦蒋先生了。”秦朝连迎上去。 “段公子要写《物种起源》,蒋某人虽然只是个武夫,不懂什么《物种起源》,但知道这一定是好事,能为这事尽点心力,蒋某也很开心。”蒋八麻子笑眯眯说道,当年秦朝才入天龙寺一年便写信给他,让他蒋八麻子做秦朝新立门派的护法,虽然蒋八麻子很生气的干脆利落拒绝,可内心还是记住了‘段海峰’这个人的。 “段公子,这只黑颈长尾雉又叫花地鸡,哑吧鸡,整个天下都是极为少有的,也就我们大理无量山稍微多一点……”蒋八麻子将手中提着的一只鸟扔了出来。“媛媛,赶快铺纸。”秦朝一边听着蒋八麻子介绍,一连向郭媛媛示意。“官人。”郭媛媛蹙眉,“此鸡并非药物,就不用绘图了。”“那……。”秦朝微一沉吟便点头,写《物种起源》并不需要图案,秦朝让郭媛媛绘图,也是本着不浪费的习惯,毕竟将来谁说得准要不要弄一个生物学,甚至要写出《本草纲目》之类的。 “段公子,这哑巴鸡飞不高,也飞不快,吃的……” “它是地面或裸岩中筑巢,每窝产卵5到6枚……”蒋八麻子介绍着,秦朝也认真记忆着。 ps: (谢谢‘窥尽全秋’、‘龙珠之风云’投下宝贵的月票!) 第四十八章 玉清斋主 天下万山朝九嶷。 永州九嶷自古闻名,九嶷山舜帝墓以西大山之中搭着数十多间茅棚,这里便是大侠‘铜肚王’刘子平教徒道场。 此刻茅棚里外一行人谈笑而行。 “秦公子,刘大侠的住所,顺着这条路直走,走到头见到数十间茅棚瓦屋所在,便是了,你等自行去便是,老汉我便不送了。” “多谢老丈。” 秦朝连忙从身上掏出一贯铜钱送上。“哎呦,秦公子客气了。”老丈接过笑眯眯的离开。 “这刘大侠真的能养五种鸽子,各有其妙?而且这人姓刘……难道是……”秦朝脑海里闪出个人名来,“当年我立派之初,曾写信给铜肚王刘子平,我记得江湖史传中记载这刘子平善养鸽,莫不是这老汉所说的养鸽能手就是指的他?” 山雾缭绕。 茅棚大院演武场上,一排排的武者正挥着刀剑练习着。 “记住,人与禽兽最大的区别就是人能以弱胜强,我刘子平平生胜敌无数,这些人中功力在我之上的不知凡几,却一一败在我手,为什么?这便是招式的妙处……” 一个极高大威武的大汉腆着罗汉肚演武场上来回走动喝斥着。 “都用心点,每出一招都要脑子里有敌人,要想着对方的剑已经狠狠刺过来,你处于极度危险之地……”刘子平喝叫着,见这些习武者,不论五六十的老者,还是十多岁,二十岁的青年都很用心,这才点了点头。目露满意。 “嗯?” 刘子平看向演武场西边一块,这里都是一些英姿飒爽的女子,为首带领这一队劲装女侠的正是他刘子平的大女儿‘宁远女侠’刘爽。 “灵气将泄,六十年花甲一过,这片天地,一切内功都没用了。一切拳脚都将成为花拳绣腿。”刘子平眼中露出一丝黯然。 本来他刘家的武功规矩是除了谪系血脉外,传男不传女,收男徒弟不收女弟子,可是最近自家妹妹归来。“琴妹说天地灵气将溃,武功留着也没用,不如趁着有用时间,不再保留,能收多少弟子就收多少弟子,能传多少传人出去就传多少传人出去。兴许千年之后,我刘家的武功还能有点名声,也算是勉强对得起祖宗了。” 正是抱着这想法刘子平疯了,完全疯狂了,以往收一个弟子要左考验,右考验,挑来拣去,想尽一切办法选择最好的。可此刻完全敞开大门,不管来的是十多岁少年。还是八十老翁,只要你愿意学,我刘子平便愿意教。 甚至在其女儿刘爽和妹妹的怂恿下,正式开始招收女弟子,由自家女儿刘爽主教。 “文武之道,当一松一驰。好了,现在可以休息了。”刘子平一声喝。“休息?”武场很多人都兴奋起来。 “这帮弟子。”刘子平心中叹息一声,转身走入演武场后面的一个大屋子里,穿过这大屋子,来到后面的山上。 “鱼无息而不食水。人无息而不食气……” 清脆如空谷鹂声的读书声响起,刘子平眼睛笑眯了:“琴妹又在读这篇《论气》了。”刘子平知道《论气》是最近才出来的一本书,据说是出自天龙寺一个少年高手之手,论叙天地组成的本源问题。 “琴妹可是那里的人,这篇《论气》连她看了都赞不绝口,那得写得……”刘子平很是好奇,因为他知道自家亲妹子是何等大人物。 “刘琴!” “四十岁,未婚!” “现任玉清斋主,领慈航静斋之命,持掌洛学、孟学、普学、玉清观、浩然派、云妙观、清风观、清音寺、听潮寺……等佛道儒共十七家学派。”岳侍仙回响着脑海里的资料,而后看向董严凤。 “董严凤,琴斋主写给你的信,你拿来给我看是什么意思?”岳侍仙冷声道。董严凤也冷瞪着岳侍仙:“岳兄,虽然琴斋主是写给我的,可这信讲叙的内容最为契合你的理念,与我不合,我是好心,你不看便算了。” “最为契合我的理念?”岳侍仙眉一挑,连伸手接过董严凤手中的信,如今整个天下,白道慈航静斋是最大的幕后之人,可慈航静斋非天下大乱不入世,慈航静斋不入世,那慈航静斋的直系手下权威便最大,而玉清静斋的斋主便是权力最大的巨头之一。 这种跺一跺脚,大地都震三震的角色。有能讨好的机会岳侍仙自然不愿意错过。 “论气一文,叙其形气……” 岳侍仙仔细阅完信中内容,脸上便堆起了笑:“原来是这事,确实和我所担忧的相似,此事我已写信和段海峰探讨过,我这就给琴斋主回信,对了……” “琴斋主本是亲自前来这大理探寻段海峰。”董严凤冷着脸道,“可是段海峰为了《物种起源》,已经动身云游天下,其踪影飘忽不定,所以琴斋主懒得四处追踪他,如今正隐居九嶷山他哥哥住处,这信的地址是九嶷山……” …… 刘子平穿过一片竹林。 “琴妹。” 溪水潺潺处,青白溪石上站着一青衣美人,此女子和刘子平一样身材极为高大,一双健腿十分修长,身姿凹凸曲线十分夸张,正持着一本书朗读。 “琴妹,你就这么崇拜那写这篇《论气》的少年?”刘子平打趣着,“要不哥给你牵个线做个媒?” 刘琴恬然一笑,收书看向刘子平。 “也非崇拜,只是心有不甘。” “不甘?” “我接掌玉清斋主已经三年,三年时光一恍而过,我斋下十七门派繁荣依然,可是这种繁荣,和往界历任斋主下的繁荣没多大变化,若是太平时代尚可如此度日。可如今……虽然我从不认为真能六十年破译长生诀,可是……作为斋主,我即便有这想法,也是不能表示出来的,我必须一博,必须改变。” “而这少年。” “你知道么……一年三入阁。其性本恶万合之分为42586,你仔细看看这个数字,是不是很眼熟?” “眼熟?” 刘子平瞪眼。 刘琴飘然飞起,落于溪岸时手中出现一根柳枝。 “哗!” 柳枝闪动,这地面竹叶纷纷散开,黑泥土地面上出现9个数字,这9个数字三行三列,呈正方形摆列。 “认识这个么?” “琴妹,你知道我读书少。”刘子平看着地面图形苦笑。 “那这个呢?” 竹枝再动。一个个圆圈或空心,或实心,以一种怪异形状排列的图案出现在地面上。 “这个……” 刘子平眼睛一亮,“我好像见过这东西,这好像是叫什么河图洛……” “就是河图洛书。” “这个少年性本恶的得分42586,竟然是河图洛书的字眼排列,这是巧合么?真是巧合么?这少年一年三入阁,再加上这得分。又出了这《论气》,这一篇《论气》言其世间奥秘。说得颇深,我斋下十七门,有谁能说这样深,不用说得这么深,只要达到这《论气》一半高度,我便开心了。可是……没有。” “我读这篇《论气》不是崇拜他,而是哀天公何其吝啬,不降人才,致我无千里马可用,哀天地何其不公。尽然将如此人才,贬于大理小国。” 刘子平笑了笑:“琴妹,我曾听人说过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不知此话何意?” “我这老哥哥也不是真不读书呀,都知道用这话来噎你妹妹。”刘琴嫣然一笑,风情万种。 刘子平也干笑两声:“对了,妹子你这样总不嫁人……” “哥,你催什么,你什么时候见过玉清斋主嫁人啦?真没有么?有是有那么些,可至少也要等到配得上你妹妹的真命之主出现吧,总不能让你妹妹随便找一个,若真那样,你妹妹不觉丢人,我斋下十七家门派弟子都觉无脸见人,你妹妹的婚事不由己呀。”“眼光不要那么挑,你和那谁,当年不是谈得很好,还有那谁不也是谈过一阵子,我屈指算来,和你谈的都有九个,都是你自己不满意,弄到现在……” “再说废话,我可不理你了。” “好,好,我不说了。”刘子平叹着气出了竹林。 刘子平一出竹林,刘琴脸色就拉了下来。 “这一篇《论气》,别人看不出,难道我还看不出么,他这里只讲了气的各种道理,却没讲理。这是什么意思?以为我看不出。” “天下之道,理在气先,心在气先,这才是我等理学的精义,他抛却理,只说气,等于自弃上天。” “自弃上天,天又何能佑你?” “这世道,便如这串佛珠一样,必须有一根线连起来,一颗颗珠子才能连成一串,不四散分开,天理不存,没有天理这根线牵住,灵气如何不溃散?” “而这一次灵气之溃,即上天的预兆。破译长生诀,除了要这少年通天的智慧和气运外,最重要的是不能抛弃‘理在气先’这一条至理。”刘琴眼露坚毅。 此刻数十间茅棚外的参天巨树下。 一些老者正着棋,其他人或谈笑着,或搭手比划着招式,忽然西边一群女子中那为首的眼睛一亮,看向大路方向。 “咦,又来找刘大侠拜师的了。” “真的,还不少哩。” 山路上秦朝一行人正和七八个少年快步而来。‘宁远女侠’刘爽眼睛落在秦朝、郭媛媛、怜妙玉身上便是一亮:“这几人……” “爽师。”旁边漂亮女弟子轻声笑道,“你爹刘大侠‘铜肚王’的威名传得还真远,你看这些人,气质好好哦,根本不似本地人,可能是外地听到你爹收徒的名声特地赶来的。” “这几个绝对是好苗子。”刘爽眼睛都笑眯了。 ps: (谢谢‘小阵(牧龙星野) ’打赏两张宝贵的月票!) 第四十九章 柔娘的坚信 刘子平的茅棚在半山腰,要上去必须爬数里山路,此刻山道上秦朝、郭媛媛、怜妙玉走在拜师队伍中。 “好腿力。” 秦朝手上提着一人,头发胡子都花白了,满脸皱纹纵横,没有七十,也有六十,这人冲着秦朝几人竖着拇指:“这几位公子好脚力呀,这位郭娘子也是,看来是练过几手吧?”这山道上其他的拜师者也都羡慕佩服的看向秦朝、郭媛媛、怜妙玉。这二个少年一个女子,背上都背着大量的行李,看起来那行李至少也有百来斤,可是爬了数里山路,现在走起路依然如饭后散步一样,更可怕的是这三人气息平稳,额头都没见半滴汗。 “偶尔也练个几下庄稼把式,这年头,不练两下无法走江湖呀。”秦朝笑笑,心中很是无语,手中这老头七老八十,爬个山路一里都爬到便累得像条死狗,居然也是找刘子平拜师学武的。 “那是,看你们还年轻,就有这样的脚力,也算是很不错了,哦,刘大侠的武场就在那,看到没,别看只是一些茅棚,刘大侠的武功那可是真正打遍天下打出来的,你们拜他为师那是找对人了。” “是啊,刘大侠很厉害。”秦朝笑笑,很快便到了那茅棚近处。 “来了!” “新人到了。”古树下休息的习武者欢天喜地的,很多都笑着迎了过来。 “这位姊姊!”其中一翠绿小裤,白色劲装上衣,腰挂一把绿鞘长剑的美妇走向郭媛媛,“看你脚步轻盈,显然身手很不错,我叫刘爽。江湖人客气称一声‘宁远女侠’,姊姊既然来了,便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房里洗尘。”说着又冲秦朝、怜妙玉微微笑着点点头,秦朝眼光敏锐得很,看得出这美妇眼光看向自己和怜妙玉时略带羞意。 “喂!” 声音响起。几个十多岁的少年走向秦朝、怜妙玉。“二位哥哥真不错,背着这么多东西爬山路,还不见气喘。”“对了我们几个都是马坪寨的,以后我们就是师兄弟了。”这十多岁少年十分热情,旁边中年男子则是大声嚷叫着:“喂,有带特产,好吃的么,拿出来共享吧。” “哈哈,别听石七的。不过你们这些新人有带新鲜菜肉的赶紧随我去厨房,马上就要做饭了,其他的先跟这位陈师兄去旁边搭茅棚。”“搭茅棚?”一少年疑惑嚷叫。“师父可没安排那么多住所。”那人立即解释,“我们住的地方都是自己搭建的,你们的茅棚也得自己搭,顶多大伙帮帮忙,好了赶紧去吧,来这里的。不用考验,师父一律收为弟子。就是吃穿住都要自己负责。” “都收?”秦朝刚刚提上来的老汉顿时喜得眉眼都开了。“走,搭茅棚去!”一众拜师者顿时跟着这一队人蜂涌向东边方向。 “这个……我们想拜见刘大侠。”秦朝开口。 “刘大侠有事,你先去建茅棚,等下他出来,你们自然便能拜师。” 秦朝微一蹙眉:“那好,我先去搭茅棚。”“官人?”郭媛媛连皱眉。秦朝一笑:“反正我也是向他请教,没必要把调子弄得那么高,帮大伙儿两把也没事,嗯,你先跟宁远女侠去吧。”又看向怜妙玉。怜妙玉脸一冷:“你要玩,自己去,本公子可不陪你。”眼一扫,见不远处树荫下有一块平整干净的青石,连走了过去,往石上一坐,倚着青石闭目养神。 秦朝走到一旁卸下行李:“算算日子,木婉清在南海鳄神那里养伤,也快遇到云中鹤了,遇到云中鹤后,那锦囊也快拆了。” “喂,那边别闲着,来搭把手。”声音响起。 “好咧!”秦朝连走过去。 后山。 刘子平走在东南方向一条小路上。“王巩兄也不知遭了什么孽,看样子活不长了,他要是死了,宇文柔娘就是我的,可是柔娘似乎不喜欢我……”刘子平眼神复杂,忽然他一个激灵,“谁?” “好功夫,我已经屏住呼吸,放慢心跳,阁下居然也能听得出来,不愧是铜肚王刘子平。”一道身影从草丛内的大石后缓缓站了起来,这人五尺高,一双膀臂十分宽长,微微垂着就像只大猿猴。 “阁下是什么人?”刘子平冷冷看着缓缓走来的灰衣人。 “听说铜肚王刘子平早纵横江湖,曾在七大镖局当过镖师,见多识广,你倒猜猜我是谁?”灰衣人咧嘴而笑,一双蒲扇般的大手大拇指划着圈。刘子平微一蹙眉:“阁下不亮招子,刘某又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人,岂能猜到?”“我倒忘了。”灰衣人挑眉朗声一笑,缓步走到旁边一棵大树前,“刘大侠,还请看好。”右手一扬。“篷!”便见那幼童腰身粗的大树如抖簸箕一样剧烈摇晃起来,无数树叶飘下。 “这……” 刘子平眼珠子微微一突,仔细瞪着那大树着掌处,只见一块块树皮化为碎末掉下,腰粗树杆上尽然出现一个深深的手掌印。 “铁掌!” “你是……铁掌!”刘子平沉声。 “好眼力,某正是‘铁掌’刘百突,江湖传闻,南铜肚,北铁掌,将你我二人并列称为‘二刘’,竟然将南铜肚排在铁掌之前,刘子平,你说是在下的铁掌硬,还是阁下铜肚强?” “原来阁下是来找我比试的。”刘子平哈哈一声笑,忽然脸色一变,“不对,你还有同伴?”“哈哈!”刘百突咧嘴大笑,“你总算是发觉了,没错,我是有同伴,他此刻么正往那里去。” “你们是为了……这么说,宇文柔娘她……”刘子平脸色一下惨白如纸。 “哈哈,你还不算太笨……”刘百突话未说完。 “轰!” 一道身影暴起,刘子平狂怒的身形仿佛一只巨大的猿猴从天扑下,“死!”“给我去死!”刘子平双眼通红,胸色狞狰可怕仿佛要择人而噬一样。 “好!” “让我刘百突会会你这铜肚王。”刘百突也蒲扇大手一扬迎了上去。 这山上数里外有着一个崖洞。 “柔娘。” 木床上王巩虚弱的躺着。他眼神看向一旁忙着煮药的单薄身影,宇文柔娘皓白的手腕捏着小蒲扇,快速的扇着火炉,她眉心微皱着,眼眶更是深陷,脸色苍白。显然也受了严重内伤。 “我恐怕不行了。” “别胡说,一定能治好的。”宇文柔娘转头露出一个微笑,“官人,多大的难关我们不都闯过来了么,这一次一定也会像上次一样,柳暗花明又一村。” “可是,连你这岭南第一神医都拿我的伤没办法,这天下又有谁能治得好?” “有。”宇文柔娘脑中冒出一个鼻孔朝天,风度翩翩的少年。“我相信那个人,他一定能够的,而且就算他不行,也一定还有人能行的。” “秦盛朝虽然天才,可是他的天才表现在别的方面,从来没见他在医学上有过什么过人之处。”王巩苦笑,“你呀,就别安慰我了。我自己的伤,自己心里有数。” “不是安慰。难道你没听过,他扮酒色公子时曾夸海口,天下事无一不通,无一不精,虽然当时人人认为他在夸,可后来……” 宇文柔娘眼睛里闪着光。美丽得仿佛夜空中的星辰。 “医学是没他表现的地方,否则,他一定有办法,这是小女子的直觉,相信柔娘。柔娘的直觉没错过。” “你呀,这么相信他,我看我死后,你就跟着他学医好了。”王巩取笑道。宇文柔娘也笑了起来:“我跟他学医,他可是青春年少,正是大好黄金时期,你就不怕我和媛媛姐一样?”“哼!”王巩故意哼声道,“你要是真和他勾搭上了,我高兴还来不及,你正值妙龄,总不能我死后守活寡吧,那多凄惨呀!”“咯咯,你真舍得我和他?”“哪里会舍不得。”“咯咯,嘴里说舍得,声音却酸得牙都让人快酸掉了,这醋味好浓呀。”宇文柔娘轻笑了起来。 王巩也笑了两声,忽然微微一叹:“柔娘,说真的,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我不幸,你就跟了刘子平吧,他暗中喜欢你也很久了吧。”宇文柔娘脸色一下变了:“官人,你说什么糊涂话。”“我清醒着呢,你跟我东奔西走,吃尽了苦头,我觉得反而不如和他在一起,虽然这人是个武夫,可是也不是胸无点墨,再加上他对你……”宇文柔娘脸色一下拉得老长:“官人,你再这样,柔娘宁可现在就去死。”王巩眉一皱,笑道:“好了,小人认输了,娘子大人你就饶了小人吧。”宇文柔娘扑哧一笑。 “唷~~,小两口还真会穷快活,这个时候还打情骂俏,不过这也是你们最后的快乐了。”一道怪笑声响起,“怎么办?断头饭也得让人吃饱,按理说我是不该打扰二位的,可是谁让在下时间很紧。” “梁刚?” 王巩、宇文柔娘脸色大变。 “篷!”尘土飞扬,一个青衣大汉重重落在崖洞前平地上,冷冷走向两人。 “还真是阴魂不散,梁刚,你们怎么追到这里来的。”宇文柔娘咬牙转身立起,手一抬已经抓起身边的宝剑。 “啪!” 汗水从宇文柔娘额头滴下。 “这你就别管了。”梁刚冷冷一扫崖洞,王巩脸如金纸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宇文柔娘额头汗珠连连,眼神强掩恐惧。 “不错!” 梁刚嘴角微翘。 “梁刚,我们谈谈,如何才能放过我官人?” “宇文柔娘,你明知我们要的是什么,还这么说,我猜猜……你这是想……对了,你是想拖延时间,等刘子平来帮忙吧,可惜了,忘了告诉你,我这一次是和铁掌一起来的。” “刘百突截住刘子平了?”宇文柔娘手微微一颤,眼神更黯然。 第五十章 大理有奇人 “铁掌刘百突的身手拦住刘子平措措有余,而你们……”梁刚从怀中掏出一双金丝手套,戴在手上,嘴角露出冷笑,“一个已经废了,一个只有煎药煮汤之力。” “啪!”“啪!” 一滴滴汗从宇文柔娘额头如雨般落下。“锵!”宝剑出鞘,宇文柔娘退后半步。“你……不要过来,否则别……别怪我……” “哈哈,有趣。” 梁刚微微笑着,一步踏前半个身子进入崖洞,将两人退路完全阻死。一缕药香悄然袭入他鼻间。 “嗯?” 梁刚微一蹙眉,连屏住息。 宇文柔娘眉微微一动。 “梁刚,你该闻到了吧,我这洞中已经……下了毒,你若再踏前一步,必……必遭横死。”宇文柔娘手掌一翻,掌心出现一粒黑丸。“官人。”黑丸飞出,落入身后王巩身上,王巩连抓起吞下。梁刚双目冷冷瞪着宇文柔娘,宇文柔娘身子筛糠般抖着,嘴角微翘,似乎想嘲笑,可这笑容比哭还难看。 “真的下了毒么?”梁刚嘴角微翘,脚尖动了动,还是退后半步:“宇文柔娘,不过是王家内部之争,你这外人又何必搅进来呢?” “我宇……文柔娘自嫁入王家起,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岂能说是外人?” “即便如此,这王巩也是半死之人。”梁刚脚尖一动,一粒石子飞出。“篷!”崖洞中小火炉上药罐顿时炸开。“就算今日我不杀王巩,你自忖能够医好他?我来杀他,不过是奉命行事,必须借他人头一用,对你这娇滴滴的美娘子。我可不想下杀手,你又何必如此不知趣?枉送一条大好性命?” “你别……别费话了,我是不可能抛弃夫君的。” “这又何必呢,你这岭南第一神医,我其实是很想放你一马的,你为什么非要替姓王的挡刀口?”梁刚低声叹道。宇文柔娘虽然出身歌妓,可是她曾师从京城大太医,一身医术十分高明,在岭南时更是以慈悲心肠,活人无数,被很多老百姓称之为‘神医’‘活菩萨’,梁刚虽然是武林中人,剑下死人不少,可也不想让这么一位名声颇好的女神医死在自己剑下。平白增添坏名声。 “这样吧,我数三下,这三下之前你若是退出,我便不对你出手,否则……”梁刚重重一脚踏入崖洞:“一!” “死!” 娇嫩的喝斥声响起,一道柔弱的身影如风摆杨柳般冲出,宇文柔娘狠狠的将手中长剑刺向梁刚。 “不识好歹!”梁刚眼神冰冷,宇文柔娘表情虽狠。可这一剑在他眼里连一丁点威胁力都没有。一只手微微抬起,手上金光四闪。这戴着金巾手套的大手微微一抓,轻易的抓住了宇文柔娘的剑刃。“砰!”梁刚微一用力,剑崩断。 “死!”宇文柔娘依然扑向梁刚,那断了一截的长剑再次狠狠刺出。 “这宇文柔娘,受的伤比我想象中还要重,看来上次老九头虽然死了。可是死得也值。”梁刚手再次一抓,捏住宇文柔娘长剑一带,脚下前步一进,另一只手已经出现在宇文柔娘胸前,梁刚眼中闪过杀机。“篷!”一掌狠狠按在宇文柔娘右胸上。 “柔娘?” 王巩凄叫起来。 宇文柔娘重重摔出。 “这又是何苦呢?”梁刚眼中杀机退去。摇了摇头,扔下手中断剑,正要走向王巩。“哈哈~~~”宇文柔娘尖锐的笑声响起。“没死?”梁刚微一蹙眉。 “梁刚,看看你后面……” “后面?”梁刚心微微一紧,双耳微竖,可是后面根本没什么动静。“嗒!”梁刚踏前一步。“你背心上趴着的那只人面蜘蛛,你真的感觉不到?”宇文柔娘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嘴角一缕缕艳红的鲜血溢出她也不在乎,只是狂笑。 “人面蜘蛛?”梁刚身子一颤,几乎瞬间,便是一个关公脱袍,可是这袍脱到一半整个身子便软了下去。“怎……怎么回事?”梁刚脸色大变,萎顿在地,“你……我中的可是人面蜘蛛的毒,你怎么下的?”梁刚额头汗如雨下。 宇文柔娘不再说话,只是自顾调息起来。 “柔娘!” “柔娘!” 刘子平风一般冲来,还未进洞,看到萎顿倒地的梁刚和一旁打坐调息的宇文柔娘,刘子平心微微一松。“刘兄。”宇文柔娘眼睛睁开,“吃下这个。”一粒黑药丸飞向刘子平。 “柔娘,这洞中下毒了?”刘子平连一伸手接过黑药丸吞入腹中。 “这毒是下在洞中?不是人面蜘蛛?”梁刚惊声。“哼!”王巩虚弱的声音响起:“梁刚,亏你也是常走江湖的老江湖,怎么就如此不小心,柔娘好歹也是岭南第一神医,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古医毒相通,她只是心地仁善,不忍用毒,再加之上次老九头谨慎小心,所选袭击地点不适宜用毒,是以我们才会受如此重伤,可此刻被逼到这地步,你以为她还会遵守不用毒的规矩?更何况,这地点也真是最为适宜用毒。” “可是……我分明没看到她……” “你一来,煎药的药罐中便下了毒,虽然被你石子击裂,可毒毕竟已经散开。”王巩有气无力的解释,“我吃了解药,至于柔娘,她常年试药,虽非真正的百毒不侵,可这种毒对她根本无效,更何况这一次的毒是专门针对内力的。” “内力?”梁刚忽然眼睛瞪大。 “你以为柔娘她出的剑真的那么弱?只是她不敢使用内力出剑。”王巩冷笑。 “我若不用内力,这毒暂时也奈何不了我。”梁刚声音低沉,“我若不是看到她自己没服药,只是给了你解药,以为她是在诈我……”“好了,你也该去死了。”一只巨掌重重落在梁刚脑门。刘子平一脚踢飞梁刚尸身。“柔娘,你又受伤了?要不要紧?”刘子平身影出现在宇文柔娘身旁,宇文柔娘擦了一下嘴角血迹,露出一个笑容:“不用担心,这梁刚没有杀我之心,所以我只受了伤。死不了,倒是官人他……他的伤耽搁不了太久,刘兄,我想拜托你帮我去大理找一个奇人。” “找大理奇人?” 刘子平眉头不由蹙紧:“我还是先替你看看伤势吧?” “不必,我是神医,我的伤,自己知道,真不要紧的,而且。你我男女授受不亲……”宇文柔娘连拒绝,又笑道,“我听这梁刚说你被铁掌刘百突给拦住了,怎么这么快?” “那是我帮了他一把,不然这浑小子为了你都要把命送上了。”一道曼妙丽影出现在洞口,眼睛冷冷一扫崖洞中王巩、宇文柔娘:“我来替宇文娘子看看吧。”脚一动,已出现在宇文柔娘身边,一伸手便抓起宇文柔娘手腕。 “这位就是刘琴姊姊吧。刘兄经常和柔娘说起刘琴姐姐,说姐姐文武全才。都是天下绝顶层次的,柔娘有幸总算是见到姊姊风采了,真是天人一般。”宇文柔娘连说道。 “我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倒是岭南女神医名头响得很。”刘琴淡淡说道,忽然眉微微一蹙,“宇文娘子。如果我没弄错,你是出身花间门下,按理这内力不应该……” “没错。”宇文柔娘眼中闪过一丝讶色,“我所习派中内力,因为自小便喜尝食百草。时常用这内力化解体验百草药性,久而久之这内力便发生了变异。” “原来如此。”刘琴肃然起敬。 “花间给你们这个层次弟子修炼的内功本就不以攻击力见长,而你这内力又发生了变异,恐怕先前你攻击梁刚时就算用上内力,攻击力也提成不了多少吧?”“姊姊好眼力,我的身体,这种毒已然不惧,就算运转内力攻击,也不会中毒,只是用内力攻击他,倒不如用来保护自己。”而后两人不再说话。刘琴捏着宇文柔娘手腕,认真探起脉来。“嗯?”刘琴眉忽然一皱。“琴妹,柔娘怎么样?……”刘子平连询问,一旁王巩也焦急看着。 刘琴沉默,可脸越来越难看。 “一天,怎么可能只有一天,顶多二天的命,这宇文姑娘……”刘琴心中翻荡。 “柔娘是不是伤很重?”王巩着急询问。 刘琴沉默思索,许久抓起宇文柔娘另一只手,再次探起脉来。“宇文娘子的伤……”刘琴低沉声音响起。“刘琴姊姊,别说……”宇文柔娘忽然开口,“我的伤,我知道,你还是替我夫君看看吧。”“宇文娘子。”刘琴松开宇文柔娘手腕,“你的伤让你官人知道又何妨。”走到王巩身旁,又探出一根手指搭在王巩左腕上。 “刘娘子,我家柔娘的伤势?”王巩询问,刘琴蹙眉:“先等我看完你的伤再说。”很快刘琴松手摇头,“你的伤,可怕的是内淤,内热、内瘤……除非开刀。” “开刀?” 王巩苦笑,宇文柔娘也是这么断定的,可是开刀…… “开刀只有当年华伦才有些神技,所以我治不了。”刘琴沉声道。 “那柔娘呢?” “她?”刘琴瞥向宇文柔娘,声音更加低沉,“她的伤,我更治不了。” “更治不了?这什意思?”刘子平叫道。 刘琴看向刘子平:“子平,替他们准备后事吧。” “后事?” 刘子平懵了,王巩也瞪眼看着刘琴:“他们?” “你是说,柔娘也要?”刘子平声音低吼,如受伤野兽,忽然他眼睛一亮,连看向宇文柔娘:“柔娘,你先前不是说大理有一个奇人……” 第五十一章 女人家的虚荣 宇文柔娘嘴角苦笑,她是神医,当然知道自己的伤严重到了何等地步。 “没错,我本来是想带着官人亲自去找的。”宇文柔娘低下头掩盖住眼中的绝望,“可现在再次受伤,恐怕去不了,刘兄,这位大理奇人其实很好找的。” “我的命只剩一天,即便是扁鹊再世,华佗重生也是无可奈何,更何况此去大理,哪里是一天两天时间,可是官人……”宇文柔娘声音低沉:“这位大理奇人姓段,是个少年,叫做段海峰,不知……” “段海峰?” 刘琴猛的看向宇文柔娘:“宇文娘子,你说那人叫段海峰,可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人?”“确是十六七岁,不过……”“可是出身天龙寺?”“咦?姊姊也听过他的名字么?”宇文柔娘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我想起来了。”刘子平这时眉也一挑,道,“这段海峰不就是琴妹天天读的那篇《论气》的作者么?” “论气?” 宇文柔娘、王巩疑惑看向刘子平。 “这段海峰最近做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刘琴轻声道,“此人确实是个奇人,不过他也会医术?不太可能吧?他才十六七岁,再怎么说……”刘琴微蹙着眉,她当然知道秦朝发的那篇《物种起源》的预告,更知道秦朝此刻遍行天下就是为了探索物种的秘密。 “他会不会医术,柔娘也说不清,不过柔娘感觉他应该是会的。”宇文柔娘低声。 “感觉会?” 刘琴、刘子平眼睛瞪得滚圆,王巩一旁苦笑。 “到了这时,柔娘不得不试。”宇文柔娘幽幽一叹,看向刘子平道。“刘兄,既然你也知道他的名字,那怎么找他我就不详说了,唯一需麻烦的是你得亲自去一趟,毕竟我夫君的伤势耽搁不得,而只有你出马才能及时把他请来。” “我这就动身……”刘子平连说道。 这时---- “宇文娘子。你何必哄我家子平。”刘琴低低声音响起。刘子平看向刘琴:“琴妹你这话是何意?”刘琴心疼的看着刘子平:“王巩先生的伤,还能拖上十天,可是宇文娘子……”刘子平心中一跳。“柔娘如何?”他死死瞪着刘琴。“柔娘先前伤虽然重,可不是还能……”刘子平急声道道。 “先前梁刚出手。”刘琴低声,“根本就没顾虑到她是岭南神医便留手,那是完全要她的命,幸亏柔娘把内力全用在保护自己上,这才能勉强保留一条性,可是……” “可是怎么?” 王巩、刘子平声音颤抖。 “一天!” “只有一天时间。如果找不到高人为她疗伤,便只有香消魂断一途。”刘琴摇头。 轰! 王巩、刘子平脑中一片空白。 …… 这时后山竹林溪边。 白嫩嫩的脚丫子拍打着溪水,两道美丽的倩影并肩坐在溪石上。 “原来姊姊不是来习武的,我就说怎么看姊姊都不似凡人,还道能收个衣钵弟子,没想到空欢喜一场。” “妹妹也不是凡人。”郭媛媛一掠耳际发丝,“宁远女侠的威名,姊姊在江湖也时常听闻。听说妹妹深得铜肚王刘大侠的真传,身手虽然暂时不如令尊。可论身法矫健灵活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年妹妹黑风坡伏击周大嘴一战,至今还为江湖所津津乐道。” 刘爽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对了,既然姊姊不是来拜师的,为何你官人?” “我官人……” 郭媛媛露出恬然的微笑,这一刻她的笑容在刘爽眼里是如此美到令人心醉。 “那个家伙呀。也不是什么高贵出身,别看他长得秀秀气气,文质彬彬的,骨子里也是个坏胚子,原本就不是什么好家伙。做点粗活又有什么相干呢?再说,我们不是来请教令尊的么,和令尊那些弟子真论起来也没两样,都是学生。” “这可不同,那些人是来学武的,而你们请教的东西,根本要不了几个钱。” “要不了几个钱?”郭媛媛嘴角甜笑,她目光打量着这一片竹林,“爽妹妹,这片竹海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呀,尤其是还有这溪流潺潺……咦?”郭媛媛目光落在丈外地面。 那里竹叶被扫至一旁,黑泥土上一个个竹枝划出的圈点图案。 “河图洛书?” 郭媛媛目光扫过河图洛书图案落在旁边,那里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这是……”郭媛媛目露异色,“爽妹妹,想不到你还是算学上的世外高人。”“算学高人?”刘爽一怔。郭媛媛轻轻一笑,手一指地面写的题:“没有深不可测的算学功底,岂能写出这算经题?”“哦?”刘爽这才发现地面的题目,她连看了起来,只看了一两句开头,便笑了起来:“姊姊,这可不是我的杰作,是我姑姑写下的,她打小就喜欢钻研这些,这道题据说是‘河图洛书’题,我可看不懂。”“你姑姑?你姑姑很不简单,这世界当真是处处有奇人。”郭媛媛感慨一声,目光看着地面,“这题很有趣,就是难度太高了,不过我说不定能解出,试试看。” “你要试?”刘爽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这道河图洛书题自姑姑写出后,便没人能解出来。” “没人能解出,未必真解不出。”郭媛媛飞身落于算经题前,手一动已经折了一根竹枝。 “那我倒要看看姊姊的才华。”刘爽心中哼了声,将剑背石上一放,躺在石上休息起来。时间流逝,很快吃过午饭,午饭刘子平并没有回来吃,下午郭媛媛继续解,刘爽不服气也陪着,一个时辰后。“这道题很复杂。没有一两个月是解不出来的。”郭媛媛放下手中竹枝,擦掉自己写下的运算过程,有些赧然。刘爽从石上坐了起来,眼里都是笑:“姊姊,我早说过此题是无解的。”“确实是无解。”郭媛媛叹息一声,想了想加了一句。“除非是我官人。” “你官人能解?” 刘爽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 郭媛媛一皱眉:“你笑什么。”“没……没什么。”刘爽收住笑。郭媛媛扔掉竹枝,说道:“我官人的算学天下无人能出其右,他也说过,早年于河图洛书曾稍微钻研过二……天。”说到‘二天’时郭媛媛脸明显红了一下,毕竟河图洛书这种高深东西,很多人都用一辈钻研,而二天……可秦朝确实只说过‘二天’。 “哦!”刘爽又笑了片刻才勉强收住笑:“你官人钻研过二……天呀,确实很了不得,若真这样倒是好事。我姑姑一定很喜欢。”随即一踢水花,“好了,我带你去别的地方逛逛,说不定能遇到我姑姑,你文武全才,我姑姑也是文武全才,你们一定很合得来。” “我不去。”郭媛媛沉声。刘爽看向郭媛媛,轻笑道:“怎么。生气了,我没说不相信你官人能解出呀。”“不是生气。只是这么有趣的一道题。”郭媛媛别着脸道,“我觉得应该叫那坏胚子来算算。”“那好吧。”刘爽也来气了。 很快一个山坳边。 “那边山林里的树非常适合搭棚,他们一定在那里……咦?”刘爽竖起耳朵,远处隐约有非常动听的山歌传来,两人转过山坳。“顾不顾将相王侯,管不管万世千秋……”豪迈歌声传来。只见坳下山坡一群汉子坐在砍倒的树木间扯着嗓子在那里鬼叫。“一生有爱,何惧风飞沙,悲白发留不住芳华!”歌声回响山谷,曲调高昂豪迈至极,听起来有一种千军万马。热血沸腾的感觉。刘爽眼睛一亮:“这山歌调子倒是不错,只是以前怎地没听过……” 她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忽然脸微红,‘呸’了一声,“歌调子是不错,就是都是些淫词秽调,这歌我们这里是没有的,一定是今天来的那些拜师的人里面带进来的。” 郭媛媛脸也一红:“盛朝那坏胚子,怎么又唱这些,还带着大家学坏……” “你官人应该就在那唱歌的人里面。”刘爽轻笑着道。 郭媛媛尴尬笑了两声。“爽妹妹,你在这里,我这就下去叫官人。”脚尖一点地,整个人飞起,几个起落往山谷中冲过去。 “媛媛,你让我去解题?”秦朝擦着身上的汗珠,疑惑看着郭媛媛,“我这不忙着,有什么题,你记下来,晚上有空再给我不就行了么,干嘛非要拉着现在去?”郭媛媛脸一虎:“你倒底去不去?”秦朝撇了撇嘴:“我又没说不去。”懒洋洋的提起一件外衣,朝郭媛媛走去。 很快山坳上。 “秦公子,听郭姊姊说你钻研过‘二’……天河图洛书。”刘爽将‘二’字咬得很重,目光飞也似的扫过秦朝半裸的上半身。秦朝疑惑看了刘爽一眼,点了下头:“题目在哪里,快点吧,解完带我去找刘大侠。”“这边。”很快溪旁。“就这,你能解么?”刘爽指着地面的题,眼睛似羞似怯看着秦朝,“听我父亲说,若是男子能解出这题,还有一个天大的奖励,也不知是真是假。” “天大奖……咦!”秦朝看着地面的文字眼睛一下亮了。 “这不是那道阿拉伯数学家提出的,后来被一普通中国数学老师解决的‘梅花幻方题么’?”秦朝眯着眼,‘梅花幻方题’全称‘梅花幻方严格等立方题’,自提出后便受到很多数学家的亲昵,试图解出其答案,可是这道题非常繁杂,连计算机也无能为力,后来是被一个研究河图洛书幻方数学的数学老师给出了答案。 “这题的解法用的是一种叫做‘五五梅花’的方法,为何叫五五梅花法,他和河图洛书的关系……” 秦朝蹙眉,毕竟他前世也没看过那篇解决‘梅花幻方题’的论文,只能根据新闻里的关键词‘五五梅花’找突破灵感。 第五十二章 谨遵女侠圣命 “河图洛书在现代发展出一门幻方数学……”溪流旁秦朝陷入沉思。 刘爽轻轻一笑:“郭姊姊,这算题不是那么容易解的,你家官人就算有通天的智慧,也不是短时间能解开的,不如我们先去别的地方玩?”郭媛媛看了秦朝一眼,而后向刘爽微一点头:“那就先走走。”两道身影很快离开。 “给出解的是研究河图洛书的数学老师,显然要破解用通常的数学方法不实用,只有从河图洛书上下手,而这便是幻方数学。” “解法用的是‘五五梅花法’,显然这幻方与五有关。” …… 一枝细竹杆出现在秦朝手中,“刷!”竹如剑,一横一竖,地面上出现了一个个格子,竹头颤动一个个阿拉伯数字填入格子中。 乘幻方! 高次幻方! 三阶幻方!完全幻方、反幻方……一个个幻方出现在地面。“五五,连续两个五,会不会像五子棋一样……”“可是梅花又是什么意思?需不需要错位反补?”竹林中一个个想法出现在地面上,秦朝陷入一种物我两忘的境地。 竹涛阵阵,一叶飞下。 “啪!” 竹叶碎如粉末,此刻溪旁之地,如果有人看见一定会很惊讶,少年手中的竹枝幻化得几乎看不到杆身,一个个阿拉伯数字出现,很快又被抹除,一个个梅花图案出现,而后消失又出现。 约半个时辰后,忘我少年眼睛忽然冒出明亮的眼光。 “是这样!” “五五梅花,难怪叫这名字!” 秦朝杆下字势如飞,出现的不再是一个个阿拉伯数字,而是正宗的汉字。很快他竹枝一停。 “到这里这道题算是破了,不过也多亏了那篇新闻报导,嗯?”秦朝目光一扫四周,“媛媛不在……既如此……”手中竹枝一闪。 “出题小子,这道破题老夫给你破解了。能写出此题,娃娃你资质还堪造就。若有缘再见,老夫定然收你为徒,老夫去也!”地面出现一行老气横秋的字,而后竹杆一飞,秦朝身影消失在这片竹林中。 崖洞中。 “宇文娘子,我的内力便只能替你温养到这里,如果你安心静养,无思无虑,兴许还能渡过今晚。”刘琴收回抵住宇文柔娘背部的手掌。忽然她眉一皱,隐约有歌声传来,刘琴瞥了一旁刘子平一眼,刘子平失魂落魄的,心不在焉。 “我去看看,你不要乱动。”刘琴走出崖洞。 一片树林前,曼妙身姿出现。 “水泊撒下罗天网,乌龟王八罩里边!”这林子中一群粗豪汉子或喊着号子砍着树。或三五人抬着树仰着脖子鬼吼着,一个个忙得热火朝天。“这歌倒是气势如虹。很粗犷豪迈,听来有如苏东坡喝烈酒,唱大江东去的痛快。”刘琴微一点头,可很快脸色便变了。 山谷间---- “爷爷生在天地间,禀性生来要杀人!” “先斩何涛巡检首,再杀东京鸟官人!” “英雄不读鸟诗书。只向天地寻快活!” “大碗烈酒加大肉,吃他妈的喝他娘!” 刘琴脸色难看得紧,林中众大汉唱的歌是秦朝从现代拿来的,本来是出自《水浒传》中阮小七等人唱的《杀人渔歌》,少不读水浒。老不读三国,水浒说穿了就是写一群强盗,匪徒,一部水浒传看起来让人热血沸腾,可水泊梁山一百零八将里好人没几个,真正侠义心肠的大体也只有鲁智深算得上一个。 阮小七等人杀人不眨眼,这唱的歌自然也没什么好话,更何况经过艺术加工,更是让人热血沸腾,听了恨不能真提刀杀一个痛痛快快! “这歌,谁教你们唱的?” 冰冷声音响起,虽然有些低沉,却清晰的传入了每一条大汉耳中,很多人不由停住了鬼叫。 “这歌,谁教的?” 刘琴的身影缓缓从高处走出,冰冷的眼神仿佛一把锐利的刀子。所有大汉目光一对上她视线,便冷嗖嗖的打了个寒颤。 “女……女侠。”一二十多岁青年连道,“是……是秦兄弟教的。” “秦兄弟?” 刘琴目光冷冷一扫众人,“站出来?” “禀,禀女侠,秦兄弟并不在此地。” 刘琴眉微蹙。“你们以后不许……” “好威风,歌是在下教的,不过是让大伙儿提提神,发泄发泄劳苦而己。”一道身影从不远处林间小路懒洋洋走来,秦朝目光透过树隙看向高处,视线落在那临风卓立的曼妙身姿上时,瞳孔一下胀大了。 高处的身姿极为健硕高挑。 尤其是秦朝从这下面观看,视线最先落向的是那双修长有力的大腿,刘琴的身高比秦雨还要高一个头,更兼常年习武,劲力内含,又值盛年,体态有成熟到极点的丰腴,这双大腿便显得尤为不成比例的健美修长。 健美大腿。 再加上傲人的双峰,惊人臀围。 在这古代第一次看到这种融合了白人的健硕高大,东方人的婀娜曼妙的身段,秦朝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 目光再一落到美丽女子端庄的脸上时,秦朝心已然怦然而跳,尽管刘琴并不是那种如秦雨、郭媛媛美丽的女子,可是她端庄成熟的脸庞,配上这幅身材已经足够让秦朝心动了。 “秦兄弟。”众大汉连叫。 “嗯?”刘琴目光对上秦朝,眉便皱起,这种痴迷的眼神她不止第一次看到。“哼!”一声冷哼突兀响起在秦朝耳边。 秦朝回过神来,可目光依然放肆的打量着高处女子。 刘琴脸色更寒。 “是你教的?” “算不上教。”秦朝哑然一笑,脚步迈开,极为潇洒,妻妾成群的秦朝即便对一个女子动心也不可能手足失措。 刘琴眼中闪过一丝讶色:“这人倒是生就一幅好皮囊。” “只是唱唱消烦解闷,大伙儿听了。便都跟着唱。”秦朝微笑说道,“说来说去也确实是在下的缘故,有扰这位女侠清听,实在罪该万死。” “你这歌,调子不错,可是……”刘琴冷冷瞪着秦朝。“词俗不可耐,粗不堪闻,令人作呕,以后不可在我刘家武馆再唱此曲。” “你刘家?”秦朝眼露疑惑。 “秦兄弟,快点头,刘大侠最听这位女侠的。”一些大汉连叫道。“刘大侠最听她的?”秦朝眉一挑,连露出笑脸,向刘琴潇洒一拱手:“在下一定谨遵女侠圣命。” 刘琴脸如冰霜:“这便好。”又一扫众大汉,“你们这些人不要以为能习得一身功夫。便能无法无天,说什么爷爷生在天地间,禀性生来要杀人,这世间且不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我刘家,若是知道你们学了这一身功夫后,作了恶事。我也一定要追查到底,清理门户。哼!” 众大汉顿时噤若寒蝉,刘琴的先天精神压力之下,即便是绝顶高手也得心惊胆颤,何况他们。 “这位女侠……”秦朝咧嘴一笑,“女侠风采照过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而且沉……那个月,落……那个花,闭鱼羞雁……”“扑哧!”刘琴一声笑打断了秦朝的话,她又一板脸:“什么沉月落花。闭鱼羞雁,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难怪你能唱出那种粗俗的歌,以后得读点书,别给我刘家丢脸,另外,你,你,还有你跟我来。”她手一指秦朝、又点了两个身形强壮的大汉,转身东边走去。 “女侠,闭花羞月的女侠,你可知道刘大侠现在何处?”秦朝屁颠屁颠跟上。 “是闭月羞花。”刘琴板着脸,“你是新来的吧,拜师学艺的话不用担心,只要人品不太差,刘大侠定然会收你们的,不过他现在有急事,没空见你们,你还是稍等。”“急事?”秦朝皱眉。刘琴又瞥了秦朝一眼,对这少年不知为何,先前虽然生气,可此刻总不住关注。“你若急着习武,我也可以教你,不过先帮我办点事,你们也是……”目光一扫另外两名汉子,“若帮我把事办好了,有你们好处。” “我们一定全力以赴。”两条大汉喜得眉开眼笑。刘琴又扫了秦朝一眼:“你好像不开心?”“哪里。”秦朝连露出笑脸,“给闭……那个……羞那个……的,总之给女侠办事,秦某可是开心得很。”“嗯。”刘琴向来冰冷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你们棺材应该会做吧,前面三里外的坡中有上等金丝楠木,你们要做的就是用金丝楠木做一口棺材。” “棺材?”秦朝看向刘琴,“女侠,请问……” “你别多问,去做就是。”“是,还未请教女侠尊姓芳名,江湖匪号是……”秦朝没话找话。刘琴又是扑哧一笑:“没读多少书就不要学人家掉书袋,哪有什么尊姓芳名的叫法,还有……匪号那是夸人还是损人?我又不是土匪山贼。”“那是,女侠一身正气,一看就是侠肝义肚……”“胆,是侠肝义胆。”“对,女侠侠肝义胆,正义凛然,哪个山贼土匪见了不纳头便拜,口称姊姊在上,对了那该叫什么号?”“应该叫……”刘琴一愣,“匪号就是外号,绰号,记住,不能当着别人面询问。”“不能当着面……”秦朝背转身,“还未请教女侠匪号威不威风,可否有刘大侠的铜肚王威风?能止小儿夜啼否?” 刘琴忍住笑,将脸一崩:“我可没什么匪号,你可以叫我刘女侠,好了,别再废话。”“嗯嗯,一定不废话,能和女侠说话,即便说一个屁字,也是金玉良言,可女侠没匪号太可惜了,那可不行,行走江湖都得有匪号,没匪号的我听说都是小虾米,无名鼠辈,都被贬成了老鼠,女侠如此风花雪月……”秦朝喋喋不休,刘琴也拿他没办法,干脆闭嘴不言,可听着这少年嘴里时而冒出颠三倒四的新鲜话,嘴角总忍不住露出笑容。 跟在后面的两条大汉不时对视一眼。 他们是最先被收入刘子平手下的老人,可是很清楚刘琴有多可怕,脸微微一沉便如天塌地陷了一样,稍微胆怯点的汉子连站都站不稳。 这其实是先天精神威压,先天精神威压后天武者是很难抵挡,何况刚习武的普通汉子。 ps: (谢谢‘会咬狗的人’投下两张宝贵的月票!) 第五十三章 男儿行 “刘女侠可是有名的冰冷,师父那样的能人都悚她,这秦兄弟……”旁边两条大汉看着秦朝的眼色有些佩服,秦朝喋喋不休,刘琴几次冷着脸施压,他们在后面的都战战兢兢,秦朝便如没感觉到一样。这事刘琴也觉怪异,不入先天是不可能抵挡先天精神威压的,可这少年……兴许有些功夫在身,可刘琴看出他绝不是先天。 刘琴也拿秦朝没辄,只是崩着脸不说话。 很快一棵金丝楠木前。 “你们俩去拉锯。”刘琴冷脸一指两条大汉。“女侠,俺呢?”秦朝连叫道。“你么。”刘琴崩着脸,“像个皮猴子一样,就爬树吧。”“爬树?”秦朝瞪着眼睛张着嘴作着爬树的示意动作,“我真的只是负责爬树?”秦朝一幅懵然的样子。刘琴嘴角微翘:“笨呀,上去砍掉枝丫,你真当自己是猴子。”声音竟然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两条大汉对视一眼,眼中都有异色,他们也不敢多嘴,连装作没听到没见到,拿出带来的锯子一旁去锯木。 “女侠高明。”秦朝一竖拇指,依然瞪着刘琴。刘琴脸又崩紧:“我脸上有花?”“比花美。”秦朝脱口而出。刘琴脸颊泛艳,她生性威严,又自幼为高人看重,更是没人敢在她面前放肆,更何况这样轻薄赞她漂亮,女人向来是爱听赞美的,即便是这样的有一丝轻薄的话。 “我老太婆一个。”刘琴冷着脸,“哪里美?你这小贼再花言巧语出口轻薄人,割你舌头。”“女侠样貌看起来比我还年轻,说不准还得叫我哥哥哩,哪里是什么老太婆,至于哪里美。全身上下,从头发至脚……”秦朝口花花说着,忽然一下跳了起来,“什么?要割我舌头?”转身撒腿就跑。 刘琴终是忍不住咯咯一笑,她一个飞身,落在秦朝身前。手一伸,挡住秦朝:“你跑哪里去,还不去做事。”“是,是,女侠饶舌。”秦朝连转身朝两条大汉走去,“对了,我爬树,女侠您做什么?” 刘琴嘴动了下,原本她只是让三人做棺材。自己便离开的,可不知不觉中竟然陪着三人走到了这里,这时本想说离开。“我一旁监督,免得你们偷懒。”刘琴冷声。“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有女侠站在一旁精神支持,我们三人一定精神百倍,倍加珍惜。惜香怜玉……”秦朝说道。刘琴冷哼一声打断道:“别口花花的尽说不做,对了。你先前唱的歌是谁教的?” “那种歌还用人教?” 秦朝抓着树杆往上爬,一窜一窜的,像只蛤蟆,刘琴眼里又露出笑。 “这么说是你自己创的?”“不是创,是唱的,这种歌女侠若想听。我可以给你唱千首万首。”秦朝说道。刘琴哼了声:“你这歌本来是不错的,可是怎么填那些词,禀性要杀人,这可不好。” “怎么个不好?” 秦朝骑坐到一根树枝上,转头看着刘琴。这样从高处往下看,这高挑美人傲人胸脯看起来格外惊人,那是另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你没读什么书,填词也不必追究什么高雅格调,可是内容却要导人向善,岂能教人杀人向恶?”刘琴冷声道,她先天高手敏锐的精神力也感觉到秦朝火辣辣的眼神正落在不该落之处,脸蛋不由火辣辣的。 “哦?” 秦朝拿出锯子,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刘琴腰际,那里吊着一个雅致陶陨。 “那你说人一生下来是恶还是善良呢?”秦朝意味深长。 “人性善还是恶?” 刘琴一下来兴趣了,这一阵子因段海峰之事,整个天下武道界争论最多的便是性本问题,想不到到了这深山,和一个看起来粗俗的少年也说到了这个问题。 “人有恻隐之心,能怜悯他人的痛苦,人讲孝道,扶弱小,尊老爱幼,你说人是善还是恶?”刘琴说道。“这么看来人好像是善的,那野兽呢?”秦朝一下一下锯起树枝来。“野兽无恻隐之心,无怜悯之心,亦不会孝道,不扶助弱小,自然是恶的。”刘琴抬头看着秦朝,“你说呢?” 秦朝笑眯眯的:“这我可不懂,不过我听说物伤其类,狗死猫哭……” “是兔死狐悲。”刘琴纠正。秦朝停下锯:“对,还是女侠有学问,我又听说世上最险恶莫过人心,兽杀兽,只杀一只,人杀人,小则一家,大则千门万户。” 刘琴眉心一皱,正要说话。 秦朝又说道:“我曾听过一首歌,叫做什么《男儿行,当杀人》,这歌我向不外传的,今儿个高兴,便唱给你听听,听好‘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人不怯,仇必雪’……”《男儿行》这首将军令是现代人仇圣所作,因其**裸的撕裂了人类历史的伪装,直点世间一切丑恶不可思议处,自一出世便极受欢迎,流传极广,现代诗词中,仇圣是藉藉无名之辈,可唯独他这一首歌,不断为人所传唱,其真实影响远远超过那些所谓的名字、大师、导师,正统官方宣传的诗词文学,这是禁都禁不住的。 刘琴眉紧皱:“这好像是首将军令,似乎不凡……”若是粗俗言语,她自然要喝斥,可是韵律工整,豪迈大气的词作,刘琴这饱读诗书的人自然忍不住听下去。 “男儿血,自壮烈,豪气贯胸心如铁!” “落叶萧萧壮士血,寒风如刀歌悲切!”一开始刘琴听得美目闪动,心中颌首,可接着---- “男儿行,当暴戾。” “事与仁,两不立。” …… 刘琴眉头皱了起来,而后----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 “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刘琴脸色发白。 “女儿莫相问,男儿凶何甚?” “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刘琴嘴唇微微颤抖。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 “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刘琴摇摇欲坠,伸手扶住身旁树木。一旁两个大汉眼瞠口呆,都停止了锯木。 “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 “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 “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秦朝唱到这,嘎然而止。 风萧萧,整个天地一片肃静。 刘琴健硕的胸峰剧烈起伏。 两条大汉只是感觉秦朝的歌让人热血沸腾,可刘琴,她是饱读史书的,秦朝的歌词虽然偏激,却有一点,非常明显。就是**裸揭露了历史的真相。 一将功成万骨枯,帝王将相杀人来! 为何帝皇可以尽享三千后宫,甚至还不够,为何帝皇可以数万,数十万的杀人,只要用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便有无数人争着为他出刀,随便一声令下。便有人为他粉饰?为什么杀得赤地万里,时人还要歌颂。人人跪拜,历史粉饰?越是凶恶的人,越是罪孽深重的人越是居高位,越是被粉饰为圣人,受万人敬仰! 这便是真实历史。 恶人得天下,善人为垫石。何谈人性本善。 “女侠,这首歌还有些段落,我都忘了,我不清楚这歌中说什么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是什么意思?也弄不懂人生来是善还恶的,不过女侠说人是善良的,我便信了。”秦朝叹气。刘琴沉默许久,冷着脸沉声:“你这歌是从何听来,这样的歌按理该很有名,为何我从未听过?” “是啊,我从何听到的?”秦朝放下锯,皱眉苦思,“是什么时候听到的?我怎么忘了?” 刘琴蹙眉,微一沉默:“我不管你从何听来,总之记住,以后此歌绝不能外唱,另外,人确实是性本善,人也要向善,此歌言词偏激,根本是一派胡言。”“女侠开金口,我一定遵命。”秦朝一下一下又拉起锯来,“女侠,你觉得……” “闭嘴!”刘琴喝斥,又语气放轻道:“做你的事,我有些事要思索,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遵命。”秦朝专心拉锯。刘琴蹙眉思索良久,微微一叹,眼睛瞥向秦朝。秦朝做事的确很认真,特别是这时赤着胳膊,随着拉锯,健美的腱子肉一耸一耸的,野性十足。“这少年我完全看不透,说他读书少,又能说出这么一首《杀人行》,可若说他读书多,偏又满嘴……子平收他为弟子,也不知是福是祸。”刘琴心中摇头,忽然心中一紧,“我倒忘了,宇文娘子的伤虽然治不好,可王巩如果能够开刀……”刘琴蹙着眉。 时间流逝。 “女侠,看你柳眉紧竖,怪让人心疼的,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听听。”秦朝笑道。 “你懂什么?”刘琴没好气的瞥了秦朝一眼。秦朝笑得更灿烂:“一人智……那个长,三人智短,我们这有三个大男人,你不利用,岂是把我们的智都看短了?”刘琴瞪着秦朝:“是一人智短,三人智长,说出来你们也不懂,这是医疗上的。” “治病救人呀,这个我很擅长,那个村里阿猫阿狗不吃饭了,谁家的猪嵬子病了,要阉鸡阉鸭可都是得请我。”秦朝拍着胸脯,眼睛上下打量刘琴,“不过我看你似乎没什么病。”“你才有病,我那是替别人……”“别人?”秦朝扫向脚下的楠木。“要制棺材,难道刘子平家人要病逝?我要向他请教,若能……”心中一定,秦朝更是看向刘琴:“我治病的能力那是世所公认的,人称‘气死阎罗王’,你若不信,大可考考我,你若不试试,万一真错过我这赛华佗,胜扁鹊的大神医,岂不是后悔莫及?” “那好。”刘琴看向秦朝:“我问你,可否给人开刀洗肠?” “开刀?”秦朝眼一亮。 第五十四章 这秦兄弟还真是 古代医学不知道细菌的存在,外科手术往往因感染而大量死亡,因此即便是一些很小的手术也是很危险的,更何况开胸剖肚洗肠?刘琴好笑看着秦朝,开肠剖肚洗肠,这也就是神话故事里神通广大的仙神才能做到。 “原来就这小事。” 秦朝眯着眼笑得很欢畅:“你也应该听说过华佗能开刀,寨里人公认我为赛华佗,洗洗肠子这种事,我岂能不会?” 刘琴一愣,眉头便皱了起来。 “秦兄弟,我是说真的。” 秦朝脸色也一肃:“人命关天,我也不是开玩笑,走吧,带我去看看那位病人,你询问剖肚洗肠,我怀疑是急性阑尾炎,这可耽搁不得。” “阑尾炎?”刘琴疑惑看着秦朝,阑尾这个词她是第一次听到。 秦朝在右腹下比划了一下:“人身体里的肠子,盲肠和回肠之间有一根细长弯曲的肠子,这一截肠子我把它叫做阑尾,若是这根阑尾生病了,便叫做阑尾炎,若是急性阑尾炎,那很危险,你那病人难道不是这里痛?” 刘琴眼睛看着秦朝。 “这人说得煞有其事,可他不是连成语都用错,我倒底该不该……”刘琴眉心微蹙着。 “你真的懂医?” “如果是开刀。”秦朝面色严肃道,“这天下我排第二,没人排第一。” “那你如何证明?” 秦朝心中无语,就算说出自己‘段海峰’的名头,酒色公子的名头,毕竟也没行过医,更何况眼前女子未必听说过‘段海峰’‘酒色公子’名号。 “你那病人都要准备棺材,看来很急。古话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你没有选择,我也不可能表演给你看,因为没时间。” “如果是时间,倒也不是没有。”刘琴沉声。真正要开刀的是王巩,而王巩的伤还能拖几天。 秦朝眉一挑:“真有时间的话,我可以给兽类开刀证明给你看。”刘琴死死盯着秦朝眼睛,秦朝坦然对视。许久,刘琴微一点头:“证明之事,可以往后拖,不过我另有一个病人,虽然她的伤是……算了,死马当活马医。你随我来看看再说吧。” “哦。”秦朝一个翻身跳落地面,脸上又恢复了痞气:“女侠你告诉我,倒底有几个病人,如果你家是开医铺做郎中的,一个个病秧子排着长龙队上来让我看,那我可不干。” “放心,只有两个。” “是姐妹?” “夫妻!” …… 崖洞中宇文柔娘靠壁而坐,眼睛死死瞪着洞中来回渡步的大汉。 “刘兄。求你了,我官人的伤。拖不了多久,这大理城,唯有你去才能最快把段兄弟找来。”宇文柔娘低声道。 “不,不!”刘子平低沉着声音,“你都要死了,我哪还走得开。你是心脉之伤,一定,一定有办法的,我相信姊姊一定能找到好办法的。” 宇文柔娘眼中都是绝望。 心脉之伤,虽然未必无救。可是那只是传说中有人能活下来,而且能活下来的都是何等惊才绝艳的高手? “刘兄,柔娘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柔娘一片芳心都在官人身上,就让柔娘求你最后一件事,救治好我官人。” 王巩眼中一滴浊泪滚出。 “我官人之伤虽然能拖个几天,可是我担心段兄弟也未必能够,但是他一定有办法,所以,时间……”宇文柔娘声音凄柔。 刘子平感觉心一阵阵发颤,他猛的站住脚,看向宇文柔娘,宇文柔娘的眼神里都是坚毅的哀求。 “我……”刘子平沙哑沉重的声音缓缓吐出,“我这就……动身!” “等一下。”声音响起。 “我带了位小兄弟来,他说自己擅长开刀,也略懂岐黄。”崖洞上方的崖壁上,刘琴看了一眼下方的平台,转头瞥向秦朝,“过来。” 秦朝连小跑几步,直到鼻间几乎碰到刘琴发际才停住嘴,微微一吸鼻子,顿时幽香萦绕。“好香。”秦朝低声。“站远点。”刘琴轻斥一声,才说道,“秦兄弟,我看你好像身手也不错,刚才从丈高楠木上一跳而下,很是潇洒,这平台跳下去应该……”“女侠。”秦朝探头看了一眼悬崖,顿时满脸惊惧,“你的意思是让我……跳崖?这里到那方平台至少有三丈吧,天啦,三丈……”秦朝头摇得拔浪鼓似的,“这可不行,我会成肉饼的。” “胆小鬼。” 刘琴嘴角露出笑意,她相貌端庄,这会抿唇微笑,近身观看有一种另类艳魅,秦朝不由目驰,心中有一种冲动。“我带你下去。”刘琴一伸手抓住秦朝胳膊。秦朝又手舞足蹈的叫了起来:“别,女侠你抓得人胳膊很痛,用抱的,抱腰,放心,我不用你负责的。”“哼!”刘琴冷哼,脚下一用力,抓着秦朝跳落平台。 崖洞前。 刘琴、秦朝身影落下。 “咦……”宇文柔娘看着被刘琴带下来的少年眼睛一下瞪大了,王巩眼睛也瞪大了。 此刻秦朝---- “哇,哇~,要死啦,要死啦!”闭着眼睛手舞足蹈惊恐叫着,一双手才被刘琴松开便挥舞着扑过去搂抱刘琴腰肢,刘琴根本没料到秦朝会突然这样,连要躲时。她是先天高手,一身功夫出神入化,普通人即便再怎么偷袭,要想碰到她也是不可能的。 可是---- 一双火热大手死死环住了她敏感的腰肢,这一环,便如拿捏住了蛇的七寸一样。 刘琴眼睛瞪大,身子一下僵住了。 女人腰,男人头。 女人的腰部是碰不得的,刘琴向来洁身自爱,又天性冷淡威严,男人勿近。成年后数十年还没哪个成年男子碰过她腰部。 红晕从刘琴脸颊涌起,迅速扩大,很快她整张脸,耳根,脖子全都火辣辣的烫得厉害,甚至僵硬的身子都发烫发热得一下软了下来。 静! 整个崖洞一片寂静。 宇文柔娘、王巩瞪得滚圆的眼睛更大了。 山风拂过。林海轻吟。 刘子平微张着嘴,表情完全僵住了,他的妹妹,向来生人勿近,连兄弟姐妹都悚惧的姊姊居然被一个少年男子给严严实实的搂着腰肢。 男子搂得那么紧,那么用力。 可严厉庄重的妹妹竟然还没对这少年…… 会不会下一刻就暴发,少年和自己这妹妹的关系倒底是……刘子平手心微颤着,脑中有一种空白的感觉。 宇文柔娘重重吐出一口气,转头看向王巩。 王巩微张着的小嘴缓缓合上。看向宇文柔娘。当年寿宁院内,秦朝是以酒色公子的面目出现的,可是秦朝对宇文柔娘非常爱慕,对王巩印象也很不错,因此曾在二人面前多次显露真身。两人此刻看到秦朝,虽然事隔年多,身高已变,可秦朝的面目变化并不是很大。更何况秦朝所特有的身形气质更是如黑夜中的烛光一样,想忘都忘不了。 “绝对是秦小兄弟。” “这秦兄弟还真是……”宇文柔娘眼睛里不知是笑。还是……总之很怪异。 秦朝在杭州扮酒色公子便成天鼻孔朝天,一看就让人不爽,引得群起而攻,而这一次出现,居然耍起流氓,把向来冰冷正经的…… “唔~~”刘琴一声低低的嘤咛。仿佛从晕眩昏睡中醒过来的慵懒女人一样,抬起玉手推攘着怀中的少年。 “你……松手……”刘琴双手推了几下却是极度无力。“这女人我感觉不是先天么,怎么……”秦朝抱着绵软如蛇的腰肢,心跳如擂鼓,他目光落在刘琴丰健修长的大腿上。更是冲动。“女侠,我怕……”秦朝黑熊抱树一样连腿都缠了上去,刘琴身子再次一软。“唔~”一声低低**,刘琴推攘秦朝肩膀的手反而搭在秦朝脖间,看着仿佛一对亲密恋人似的。 刘子平嘴缓缓合拢。 “妹妹和这少年看来关系……”刘子平瞥了眼旁边王巩、宇文柔娘,微一蹙眉。 “这位少侠。”刘子平叫道。秦朝紧抱着刘琴。“少侠!”刘子平又叫。秦朝好像没听到。“少侠!”刘子平吼道。“哦!”秦朝好像醒了过来,恋恋不舍松开刘琴,又等刘琴摇摇晃晃的站稳才完全松开抱着她的手,看向刘子平,“这位大侠……”秦朝看着十分高大的刘子平,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的光芒,“先生如此气慨不凡,有如天神,莫非就是铜肚王刘子平大侠?在下秦朝拜上。”秦朝连施礼。 “不敢。” 刘子平抱了下拳,脸色缓和下来,看了一眼脸红低头的刘琴:“琴妹,你先回去休息。” “琴妹?” 秦朝身子一颤,而后眼睛瞪得滚圆。“她……她真的是刘琴?”秦朝缓缓转头看向羞垂螓首的女子,“我虽然料定她可能是刘子平的姊妹,可是她居然还真的是那个刘琴。” 玉清斋主刘琴。 奉慈航静斋之命,统领十七家门派,权威之高跺跺脚,武林都能震三震。秦朝一直很想见一见这书中的人物,可是也只是以为将来去洛阳才能见到,没想过一次来九嶷山会遇到。 “玉清斋主刘琴懿淑天资,贤明神助……” “其人博学多才,有节学法度…… 一句句论叙刘琴的话语出现在秦朝脑海中,看着似怒似羞的女子,秦朝抬了抬手,武道上如果能获得刘琴的帮助,绝对会轻松不少。 刘琴喘了一会气,回过了一点神,她看向秦朝,狠狠瞪了秦朝一眼:“你要是救不了王先生,有你好看。”扭臀飞身离开。 “喂,刘……若是救好了呢……”秦朝张了张嘴,若是先前,定然口花花,可这会儿知道了对方身份,不知为何反而有一种束缚,放不开手脚。 “秦兄弟。” 虚弱的声音响起,秦朝连看过去,眼睛再次瞪大。 “宇……宇文娘子?” 墙壁一角,藤椅上白衣如雪,肌肤如雪。宇文柔娘恬然微笑着看着秦朝。秦朝目光落在宇文柔娘脸上,心头便是一震,宇文柔娘眼眶深陷,双颊消瘦,嘴唇几乎没多少血色,和上次相比,整个人瘦得仿佛一阵风吹过便倒下的西子。 “难道那准备棺材的病人就是她?”秦朝心中一颤,眼神有些恍惚,当年那个微微一碰手指头便脸红害羞的明艳女人仿佛又在眼前。 “我说秦兄弟……”低弱至极的声音响起,“你眼神能不能往两旁扫一扫?” 第五十五章 我是战略高手 “这声音?”秦朝连从宇文柔娘脸上移开目光,这才看到旁边角落有一张木床,铺着厚厚的被物,床上躺着一人。 “王巩兄?”秦朝惊讶叫道。王巩脸露一丝苦涩笑容:“你总算看到我了,我说秦兄弟,你眼中莫不是就只有女人?”“对不起,王兄。”秦朝尴尬,又笑道,“别说是我,换作你,怕也是耳里先听到美人的声音,才听到男子声音,更何况王兄你的声音又这样……咦……”秦朝目光落在王巩脸上,王巩脸如金纸,嘴唇蜡黄,气色比之宇文柔娘还要可怕。 秦朝脸色凝重。 “王巩兄,你受的伤好像很严重?” “还能撑个几天。”王巩低声道,嘴唇蠕动,似有话问。 “秦兄弟……”宇文柔娘声音响起,秦朝连看过去,只见宇文柔娘眼睛水盈盈的看过来,那眼睛里的神光……“你……你可会治……”宇文柔娘咬了一下唇,“可懂治病?” 这话一出。 王巩、刘子平眼睛都直直看向秦朝。“他会不会?”刘琴根本没走远,只是站在崖洞外众人看不到的角落竖着耳朵。 “这姓秦的,原来和王巩、宇文柔娘是相识的,而且……”刘琴冷着脸,“宇文柔娘是神医,如果他会医术,宇文娘子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宇文娘子的问话分明……” 刘琴双耳竖得老高。 秦朝摸了一下下巴,严格说起来秦朝并没认真去学习岐黄之术,可是古典文籍中很大一部分就是医书,更兼中国古代医哲相通,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很多文人其实是懂那么一点医术的。秦朝纸上谈兵确实也能说是懂一点。 “我是战略高手。” 秦朝沉声,“懂大不管小,抓大不抓小,论治病求人的经验,我没你多,可论见识分析问题。你未必如我。” 宇文柔娘眉微微皱着,其实也能想到秦朝年龄才多大,若是什么都知道,甚至什么都能做好,那才真可怕,可是……宇文柔娘心中苦涩。 她是这个时代的医道中人。 在宋朝太医院有人脉,在岭南更是人称神医,对自己这一行的情况自然明了,正是知道自己这一行所有医生都不可能治得好王巩的伤。才最后把希望放到了秦朝这个一次次作出出人意料表现的奇人身上。这便和某些人绝望之后去求神拜佛是一样的。 “他不是神,他还只是人,终究我是保不住官人的命。”宇文柔娘眼神黯然。 王巩苦涩而笑。 “原来你不懂医,只是会吹牛。”冰冷的声音响起,刘琴从崖洞外现身。 “我可没说不懂,只是经验不如宇文姊姊。”秦朝沉声,又回头对着刘琴眨了下眼。 刘琴脸蛋一下红了大半,轻声道:“狡辩。” “秦兄。”宇文柔娘咬着唇。“死马也要当活马医,麻烦你……还是先替官人看看。” “这是自然。” 不知为何。秦朝一对上宇文柔娘失望的眼神心中便一阵不舒服。“王巩兄,我于探脉不是很在行。”秦朝走到王巩身旁,一伸手,三个手指搭在王巩腕部寸关穴上。“不过,我懂的未必比宇文娘子少。”秦朝声音里有一丝不服气和傲气。“对了,宇文娘子。你是闻名遐迩的岭南神医,你最好直接跟我说说王兄的情况。” “这……好吧。”宇文柔娘垂下眼皮。“我家官人这一次……” 很快---- “这么看来,他体内有暗器残留物,而且可能已经发脓。”秦朝沉声。 “确实如此。”宇文柔娘低声道。 “也就是说如果要治好,唯有开刀。清理出他体内的残留物,清洗脓淤。”秦朝收回探脉手指。刘琴冷着脸:“这事谁都知道,你先前不是在我面前夸口,说最善开刀么。” “秦兄。” 宇文柔娘带着一丝血丝的眼睛看着秦朝。“官人内伤非药石能起效,唯有用书中华佗所说办法,开刀清理,可华佗绝技早就失传。” 刘子平也轻叹,王巩的情况唯有开刀,可开刀便等于直接送人上路,鲜有能活下来的。 “如果只是开刀。”秦朝目光一扫众人,眼中满是自信,“我敢说天下没一人比我懂,即便华佗重生。” 四周微微一静。 刘琴脸色更冷:“又在吹!” 刘子平半信半疑的看着秦朝,又目光看向王巩、宇文柔娘。 “真……的?秦兄弟,你是说真的?”宇文柔娘忽然惊叫起来。 “秦兄弟,你对开刀如此熟悉……”王巩眼睛里也冒出的光芒,这一刻是那么耀眼。 “他们……”刘子平愕然看着宇文柔娘,宇文柔娘的表情,显然已经相信了这明显是吹牛的大话。刘琴也瞪眼看着宇文柔娘,又看向王巩。 “这么说,我真的有……救了?”王巩声音微颤。秦朝沉声:“如果内脏不受到无法挽救的伤害,没其他意外,我有七成把握,不过你身体太过虚弱了,做手术之前,需要输血。” “输血?” 刘琴蹙眉:“你真的懂?输血之事,我也知道,有能成的,也有输死的。”“对,这血可不能乱输。”刘子平也连沉声道,武林中人,动则流血,输血的危险武林中人很多都知道。宇文柔娘想了一下,眉也稍皱:“秦兄弟,这输血之事,我查遍历代医书,似乎十例难成功三例。” “这是因为血型不匹配。”秦朝说道。 “血型?” “人的血型有很多种,但天地之间大体分为四种,我把它分为,其一阳,共二阴,三阴阳共生。四阴阳皆无。若要输血,需得相互匹配,否则必血液凝固,不过阴阳共生型能接受所有类型的血液,而阴阳皆无型则是能输给所有的血型。” “是这样么?”刘琴怀疑看着秦朝。 “原来如此。”宇文柔娘眼中却冒起亮光,王巩也是很相信秦朝的话。连询问:“秦兄可否知道如何查看这血型?”“这个比较麻烦,不过给点时间,我大体还是能找到相匹配的血型的。” “这……这太好了。”王巩低声道,忽然想起一事,连又看向秦朝,“秦兄,柔娘她也受了伤。” “哦。”秦朝连一个窜步来到宇文柔娘身旁,其实秦朝早就看出宇文柔娘的不对劲,可是人家丈夫在前。他这个青年男子自然不能冒昧。 “我能看看吗?”秦朝近身对视着宇文柔娘的眼睛。宇文柔娘脸颊飞起晕红,低下头,伸出皓腕。 这是一只细净白腻的素手。 秦朝心中怦然,连三根手指搭上,只觉指尖触觉细腻,有如温玉。宇文柔娘手微微一颤,似乎连雪白的腕部也浮起一丝红。 “宇文娘子,你的……” “她受的是内伤。主要是心脉已断。”刘琴冷声道。 “心脉?” 秦朝手指一颤,心中猛的跳出一段。 “《覆雨翻云》中慈航静斋传人秦梦瑶所受的伤便是心脉被断。秦梦瑶是凭着过人的修为,运转一口先天真气,再加上浪翻云的强横真气才能勉强连通心脉,可也只是暂时连通,一旦真气难以为继,便会香消魂断。” 心脉已断。便是生机断绝,在武林中是必死的。 “秦梦瑶似乎是唯一接续心脉成功的武者,可她的机运没人能复制。” 《覆雨翻云》中秦梦瑶的道胎,正好遇到了韩柏的魔种,相互吸引。再加上双修府的‘双修**’,利用独特的双修**将道胎魔种结合,修炼‘道心种魔**’产生生机最终修复断裂心脉。 “而现在宇文柔娘没有道胎,这里更没有身怀韩柏那样的魔种的人。” 秦朝陷入了沉思。 崖洞中一片寂静,四双眼睛都看着秦朝。许久,秦朝艰难抬起头,脸色凝重无比。 立时宇文柔娘、刘子平、王巩、刘琴脸色都有些难看。 “秦……秦兄弟……”王巩低声开口,“我家柔娘情况如何?” 秦朝微一沉默,目光看向刘琴、刘子平,刘琴微一沉默。 “走!” “我们到外面去!”刘琴低声,而后拉了一下不甘心的刘子平衣袖,“这个秦兄弟,柔娘的倒底能不能。”“刘大侠……”秦朝尴尬笑了一下,手一指洞外,意思很明显。“不管什么代价,一定要治好柔娘。”刘子平眼神哀求,而后踏出崖洞。秦朝来到洞口,直到刘子平、刘琴走远才低声道:“王兄,你可听过道心种魔**?” 王巩愕然看着秦朝。 宇文柔娘眼中闪过异色,道心种魔是魔门最高秘密,此等绝秘之事,宇文柔娘也是机缘巧合才得以听到,即便如此也只能知道一鳞半爪,因为这种事即便花间派真正高层核心也是半知不解,大体知道有这么一门很厉害的神功绝技,为魔门诸功之首。 “秦兄弟,我听说这是魔门最为高深的一门神功绝技,修炼成功能通达天地,破碎虚空,其中蕴含奥妙极为神秘高深,即便是秘芨摆在面前也不是人人能学会的,听说魔门学会此功的,不超过十个手指之数,而且这些人中,至今没有破碎虚空的存在,因此人人都怀疑此功能否真的通达天地,破碎虚空。” “宇文娘子好见识。”秦朝赞了一声,沉声道,“你说的都对,此功名‘种玉功’又名‘种魔诀’共分十二篇,‘入道’第一,为首篇,讲的是修玄门正宗心法,以奠定修炼根基,而后‘种魔第二’、‘立魔第三’……直至‘魔仙十二’,十二篇修成,破碎虚空不在话下,我便不一一叙说了。” 宇文柔娘瞪着眼。 秦朝说道:“此功极为深奥,不是天资聪颖,悟性非凡之辈根本学不会,史上第一个修习此功基本算是成功的当数向雨田。” “向雨田?” 宇文柔娘美目再次泛光,这名字她也是头一次听到。 “向雨田是两晋南北朝之人,一直到隋朝他都不时出现江湖。”秦朝说道。“两晋南北至隋朝?”王巩瞪着眼,“这岂不是说他活了……”“四百年。”秦朝点头,“此人传说是练道心种魔功败而死,实则是假布迷雾,阻止他人修炼道心种魔**,他自身已经破碎虚空。” “向雨田之后又有龙鹰气运天成,身怀大福缘,也算是道心种魔修炼成功……”秦朝说到这,见宇文柔娘、王巩眼中异彩连连显然很感兴趣,秦朝心中无语。“王兄,这种江湖秘辛有时间我们再说,现在我要说的是道心种魔这门功法。” “还请说。” 王巩、宇文柔娘眼中似闪过一丝遗憾。 “你们可知道何为道胎,又何为道心?”秦朝沉声。 宇文柔娘、王巩苦笑。 “道心之说,我曾多次听高人讲起。”宇文柔娘道,“可什么是道心,却没人解释,我想大体是指修道之心吧?” “若仅是修道之心,这道心未免也太便宜了。”秦朝轻笑一声,“道心之说,我不作解释,但纵观先天武林中,凡是真正绝顶的高手,都是具有道心的,无论是魔门亦或玄门正宗。”说到这秦朝微微一笑:“刘琴就是拥有道心的人。” “啊?”宇文柔娘惊讶的张大了嘴。 第五十六章 我愿意以自己一命 崖洞远处,一道高挑倩影看着秦朝眉头动了动。 “这姓秦的少年……”刘琴心中微跳,“看他嘴形,似乎在说我,而且……”刘琴略懂唇语,秦朝站在崖洞口说话的口型---- “道心种魔**!” “向雨田!”“龙鹰!”…… 刘琴心中摇头:“道心种魔这些事,在先天圈子里都是隐秘,他这么个……好像是来拜子平为师的少年,即便认识些能人,也不可能知道道心种魔,我一定唇语解读有误。” “心脉断裂,救无可救,历史上还没有活下来的例子。”秦朝沉声,“不过我看来有一种方法能够接续,倘若有两个人,一人身怀道胎,一身怀魔种,道胎魔种天性相吸,再辅以双修**,便能双双修炼道心种魔**,而双修时道胎魔种交媾产生无限生机便能直接接续心脉。” “原来如此。”刘琴远远看着秦朝嘴唇龛动,吐出这么一种方法,眼睛便是一亮。“虽然原理我想不通,可直觉……告诉我这是对的,可是……”刘琴眉头微皱,读唇术是没有百分百准确的,刘琴也不敢肯定自己读的就是准确。 崖洞。 风声呼呼,偶尔两片枯叶飞过,三人都没有说话。 寂静片刻。 “我想知道,何为道胎,何为魔种?”王巩虚弱声音响起。 “道胎魔种本质上类似……”秦朝回忆着《覆雨翻云》中烈震北对风行烈等人讲解魔师庞斑及道心种魔**时的话。 修炼道心种魔功法成功的人即便加上《覆雨翻云》中的庞斑、韩柏也不足一个巴掌数,这功法之神秘诡异,由此可见一斑,《覆雨翻云》中除了浪翻云、秦梦瑶,庞斑、赤尊信外,也就只有烈震北对道心种魔知道得最清楚。 “它们都是人体最原始本源的生命力。”秦朝道。 “那为何有道胎魔种的说法?” “道胎和魔种其区别在于来源过程。道胎的生气来自于人体本身的阴阳,而魔种则来自于男女交合。”秦朝沉声道。 “啊!”宇文柔娘惊叫出声,刘琴眨了下眼。 “道胎我知道,一直不懂魔种是怎么回事,原来便是……”刘琴瞪着秦朝。 “那这道胎种魔如何修炼,可否速成。”王巩询问。秦朝摇了摇头:“王兄。宇文娘子并非身怀道胎或者魔种,这里一时也找不到其它身怀魔种或道胎之人,因此……” 沉默! “道胎种魔又岂是那么容易拥有的。再说双修**也不可能有。”王巩一声低叹,“难怪秦兄弟你如此脸露为难之色。” “秦兄弟。”宇文柔娘忽然出声,“我看你欲言又止,是不是还有其他方法,柔娘很好奇。” “对,秦兄你莫非……”王巩也连道。 秦朝垂下眼皮沉默,一直沉默。 “秦兄。有的话尽管说,不管什么代价,不管多丢人……”王巩沉声,“只要柔娘能活命,我便是豁出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官人……”宇文柔娘柔声叫道。 “道心种魔之外,便只有那一个法子,我想你们不可能不知道。”秦朝眼睛猛的睁开。“我们知道?”王巩皱眉:“秦兄你别吞吞吐吐,直说是什么法子。”“那是一门功法。出自龙神宫,是某个王朝最后一任帝皇从龙神宫所得。这一任帝皇的名字……”秦朝没往下说。 “你是说纣王?”王巩声音嘎然而止。 “殷纣王虽然为亡国之君,可是不可否认的是,他是当时天下第一聪明人,那一次龙神宫开启,据说他所得分数冠盖群雄,得到一门功法。”秦朝沉声。 “秦兄弟。你这……”王巩轻声叹气,“你不用说,我当然知道《玉狐图》这门绝世奇功,传说此功能活死人,肉白骨。对内功造成的伤害疗伤效果天下无双,可是这等奇功,和道心种魔一样,都是只处于传说中,去哪里弄?” 秦朝眼睛定定看着王巩,吐出八个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什么?” 王巩眼睛瞪大,宇文柔娘也眼睛瞪得滚圆,玉狐图虽然传闻一直在,可真实的功法早就消失江湖几百年,秦朝居然有? “不!” 突然宇文柔娘尖叫起来。 “不,就算有这功法,我也不会……”宇文柔娘摇头叫着,眼神看向王巩,“官人,我绝不要修炼这《玉狐图》……” 王巩闭上了眼,他胸脯剧烈起伏着仿佛拉风厢一样。 《玉狐图》确实有奇效。 可是王巩更知道这是一门多么邪恶的功法,这是采花淫贼所用的采补功法,如果要用这门功法,就必须男女交合。 “天下功法谱,至邪至淫功法中《玉狐图》排第一。” “《玉狐图》最为霸道无情,采补之时,一旦开启,必疯狂掠夺吞噬宿主一切生机精元,不将宿主吸采至死绝不罢休,虽然疗己伤,实则害他命!” “也就是说要让柔娘活命,必须让她采补男子精元生机。” “而这被采补的男子,必然送命。” …… 细密的汗珠从王巩额头浸出。 无解! 又是一个无解。 谁愿意牺牲自己,成全宇文柔娘的性命? 尤其是这时代,男子才是真正的天,男人的地位比女人不知高多少,更何况宇文柔娘的真实身份是歌女,歌女在这个社会地位之低已经到了极限。主人不喜欢,一时心血来潮,将歌女送人,或者互换歌女的事在上层社会是潮流,当然宇文柔娘不是普通歌女,也不可能随意被交换。可让王巩拿自己性命去换她的命。 “柔娘待我不薄,我倒是很愿意拿我这条没用的命去交换她的命,可是……”被采补男子必须生机庞大。精元深厚才能对采补者有所补益,而王巩本身已是个半死之人,能有多少生元?恐怕一个采补才开始,便翘辫子了,根本无事于补。 而且王巩更知道。“就算我愿意,柔娘又何尝愿意?” “王巩兄。”秦朝沉声。“《玉狐图》之所以一采必将宿主采死,是因玉狐图功法在采补时是天下之至乐,采补者一旦发功,往往神智迷乱,陷于神仙般快活的至乐之中不可自拨。可我观宇文娘子,举止端庄,贞洁自爱,并不淫邪贪欲,而她的心性之坚。能说出‘吾心安处是故乡’,我不说,王兄也知道到了何等境界。天下任何人都可能因迷失在《玉狐图》之至乐,而将宿主采死,可她……” “不,用这种功法疗伤,我绝不……”宇文柔娘低低声音响起。 王巩手臂青筋突起,他当然明白了秦朝的意思。 王巩微一沉默。便抬起眼皮看向秦朝:“秦兄……柔娘我可以劝她,可是……男方?这毕竟是拿生命在赌。你的话看似有道理,实则也不过是你的猜测,把希望寄托在柔娘意志上……没哪个男子会信。” “所以……” “谁愿意……” 王巩低吼着,双眼暴出神光看着秦朝:“谁愿意拿自己的命去……给一个女人?和一个歌女相换?” 秦朝看着王巩。 “我的生机……”秦朝三岁前是病秧子,生机远比常人为弱,可三岁后。修炼太极这生机便如坐了火箭般直窜,“我的身形看着清清秀秀的,可是内里含的着力量……”秦朝的肉身就是个人形凶器,而这一切都拜生机强大所赐,这也是秦朝年龄增长。对内功、医学所知加深后才发觉的。 “比常人强大的生机,再加上我常年修炼白玉阳各种邪功锻体。”白玉阳功法修炼有成,秦朝根本不惧被人采补,因为秦朝可以自己锁阳,甚至反采补。 秦朝目光看向宇文柔娘,眉头深皱,许久,他转头看向王巩,像是下了什么极难的决定一样重重吸了一口气。 “王兄……我愿意以自己一命……”秦朝咬着牙,他没说下去,可意思却明白无误。 “啊!”宇文柔娘尖叫出声,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秦朝,见秦朝目光也看过来,她脸刷的一下红透了。“不……秦公子……柔娘死心已定,你又何必……” “王兄,宇文娘子是个好人,她这么善良的女人,不该如此短命……”秦朝沉声。 “秦……秦兄……这又何必……”王巩手颤抖着,声音似激动,又似酸楚,复杂无比,“柔娘不是过是……是一女子,与秦兄无亲无故……秦兄大好生命……岂能为一女子……” “王兄,我意已决。”秦朝声音坚定。 王巩手更是一颤,声音沙哑:“这……好吧,不过先不用劳烦秦兄亲自……毕竟这是危险之事,秦兄的大好性命,若是就此……王巩也无颜再活世间。” 秦朝嘴角微翘。 “王兄的意思是想让刘……”秦朝说道。 “刘子平一直对柔娘怀有……这也是测验他真心的时候。”王巩‘哼’了声沉声道。 秦朝没说话,眼睛佩服看着王巩。 “和我想的差不多,这王巩和他爷爷王旦一样是个老好人。”秦朝心中确实很佩服王巩,像宇文柔娘这种事,最大的关卡除了别的男子同意外,还有就是王巩自己的感觉,愿不愿意妻子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 放在现代,定然是保人命最要紧,就算男人心中再别扭亦是如此,因为男女平等,大不了离婚。可古代,绝没哪个男人愿意自己喜欢的女人被人沾染,当然感情不深的除外。 秦朝看向宇文柔娘。 宇文柔娘躲闪着秦朝目光,嘴唇蠕动,不断的说着‘不’。 秦朝专心写书,很快一本册子落于王巩床上,秦朝站起身:“这便是《玉狐图》功法,我不希望它随意流传出去。”“秦兄待我夫妻如此,我二人岂能做此猪狗不如之事,秦兄放心,这册子我二人背过即焚。” 秦朝点点头直接出了崖洞。 “嗯?”秦朝看向一旁。 “你跟我来。”刘琴冷着脸瞪了秦朝一眼,转身走向一个方向。 ps: (谢谢‘hell’打赏!) 第五十七章 烈女柔奴 “刘女侠,就这样走?”秦朝嘻皮笑脸的。 “不然怎样?” “要不要先让我准备一下。”秦朝提着心,观察着刘琴的脸色。“准备甚么?”“这可多了,像准备梳妆打扮什么……再拿点酱牛肉酒水……”不知为何,自知道刘琴真实身份,秦朝心里总放不开,觉得这女子一沉脸,一瞪眼,都有股威严,让人心惊肉跳的想要臣服。秦朝是遇强则强,越是如此就越想打破这种心里障碍。 刘琴一瞪眉:“要打扮干甚?” “这个……难道我们俩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时,就干坐聊天么?不喝点小酒……来点小资情调……”秦朝小心翼翼说道。 刘琴眉一蹙,耳根浮起一丝浅红:“你脑袋瓜子都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谁跟你人约黄昏,我是问你一点事。” “女侠要问什么,千万别拷打,小的什么都招,只求女侠手下留情,放我一马,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八岁待哺孩童……。” 刘琴哧的一笑:“你这人呀,又说起混话来,胆子怎么这么大,难道不知我随便抬抬手,便能把你拍成肉泥?还这样成天胡言乱语的,真当我不会生气?” “别人面前,我的胆子是……这个的?”秦朝比了个手势。刘琴疑惑:“什么?”“老鼠呀。”“你胆小如鼠?我可不见得。”刘琴嘴角轻笑。 “难道女侠不知道爱令智昏,我的胆子本来是这个的,可是某个人……把我迷住了,在她面前胆子便这样……”秦朝又比了个手势。刘琴耳根火辣辣的,一甩腰,飞也似的冲进前面树林。很快消失不见。 秦朝一脸余悸的拍了拍胸脯,撒开腿也追了过去。 波光粼粼。 一池塘边,刘琴背对着秦朝静静的坐在一截树杆上,背姿曲线优美,似在沉思。秦朝来到刘琴身后丈远便放轻脚步,仿佛做贼一样轻手轻脚缓缓接近。 “你……” 刘琴出声:“我问你。你倒底是什么人?” 秦朝踏前一大步,身子隔得几乎碰到佳人肩背,才吸一口对方身上处子幽香道:“本人,十六……那个满十七了,性别男,爱好:眼前人和面前人。” “再胡说八道,我打你。”刘琴重重哼了声,“你这人,看起来也有几手功夫在身。又狗胆包天,满嘴油腔滑调,还懂医术,可别跟我说是来找刘大侠拜师的。” “好吧。”秦朝手指落在刘琴秀发前,想碰又不敢碰,“我的名字,先前跟刘大侠见面时已经说过,叫秦朝。我是大理武林世家秦家寨的人。” “秦家寨?”刘琴微蹙眉。 “如雷贯耳吧?” “没听说过。”“别人都是久仰久仰的,你这话也太伤人心了。就不能委婉点,骗骗我也行。”秦朝麻着胆子手指落在刘琴一根秀发上,刘琴身子一震,手指微抬,一缕指风落在秦朝身上。“干嘛点我穴?”“让你再动手动脚。”“这怪我么?”“难道还怪我?”“我以前自制力很好,被公认为当代杨下惠。坐怀不乱。” “杨下惠?”刘琴一愣更正道,“坐怀不乱的是柳下惠,不是杨树下。” “杨树柳树都一个鸟样。总之,女侠你是不是对我施了魔法,我听说有一门媚功……”秦朝声音委屈。刘琴反而气笑了:“我不懂那些乌七八糟的媚功。别废话,继续说。” “我秦家寨的传世功夫是五虎断门刀。”“五虎断门刀?这倒是听过。”“我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东山虎’秦乐北,当年曾和大理万劫谷谷主‘马王神’钟万仇对战三天三夜不分胜负,此事一直为江湖武林同道津津乐道。” “津津乐道?我怎么没听过?”刘琴冷哼。 “至于这一次来,还真是向刘大侠学艺的。”秦朝说道。“真学艺?”刘琴微一沉默:“五虎断门刀确实远不如我刘家功法,不过你武林世家,学他派功法,难道你秦家寨已经遇到危机,所以才?”“有我这定海神针在,我秦家寨怎么可能有解决不了的危机,我这次是听说刘大侠极擅养鸽,你也知道这人一闲了,就想溜溜鸟,玩玩狗什么的修身养性,因此特意来请教养鸽技艺的。” “养鸽?”刘琴愕然半晌,微微点头,养鸽神技普通农户用不上,可真正大势力,是最为有用的。 “我问你,先前你让我和子平离开,你和王巩、宇文娘子说了什么?” 秦朝微微沉默。 “怎么,不能说?”刘琴声音更寒。 “不是,因为我怕说出来吓着你。” “吓着我?”刘琴眼中露出笑意,板着脸道:“说吧,我从小到大还没被吓着过。” “那先说好,你被吓住了后可不许‘哇’的一声大叫,而后死死抱住我,虽然我也很喜欢被你抱,但最好还是我抱你,因为我怕女侠功夫太好,一个失手把我给抱成肉饼了。” 刘琴哧的一笑,又连收住笑,崩脸道:“快说吧。” “老话云山外青山楼外楼,你他妈之上还有你他妈。我告诉你,在这江湖之上,其实还有一个隐秘的江湖。”秦朝压低声音,“这隐秘江湖被叫做先天江湖。” “哦?”刘琴不置可否,眼里却露出笑意。 “你是不是不信,其实我第一次听到也不信。我们秦家寨的好汉,闯荡江湖行侠仗义,什么没看过,什么没听过,怎么可能还有另外一个江湖,可是我告诉你,先天江湖的存在是千真万确……”秦朝神神秘秘,压低声音,仿佛怕人偷听似的说了一大通,各种‘秘辛’层出不重,有很多明显就是自己脑补后胡诌的。 这些秘辛刘琴岂能不知,懂得比秦朝还多。 “先天江湖之事。我知道,你直说重点。” “先天武林中有一门绝世神功。”秦朝声音压得更低,“我告诉你,这门功法的名字整个世界只有那么五六个人知晓,其中一人便是我秦朝,当然。今后可能还多了你、王巩、宇文娘子三人,这门功法叫做‘道心种魔**’。” “道心种魔?” 刘琴手微微一颤。“我没看错,先前他说的确实是道心种魔。” “这道心种……”秦朝正要说。“这个不用说了。”刘琴站起身,转身往回走去。“喂,我还没说完……”“说了不用说。”“那女侠,我的穴道,你不能一走了知,这山里可是有老虎、狼群的,我的肉虽然不好吃。可……”“这是惩罚,谁让你胡言乱语,对人动手动脚的。” “可是我……我饿了!”秦朝委屈叫道。刘琴扑哧一笑,脚步停顿住。 “我……我怕寂寞,这天又快黑了,我可不想跟野鬼聊天,要不,你烤鱼给我吃?”秦朝央求。“想得美!”刘琴冷声。脚步却没移开,“先说好。你不准胡说八道,动手动脚,我便……” “一定谨遵女侠圣命。” “呼!”指风袭过,秦朝穴位解开。“我来抓鱼。”秦朝喜笑颜开折了根树枝,刘琴眼露复杂神色,她不知为何自己居然留下了。 …… 夕阳斜照。池边两道影子拉得老长。 “呜,好吃,女侠好手艺。”秦朝狼吞虎咽吃完手中烤鱼。刘琴板着脸的站起身:“你吃饱了,我也该回去了。”展动身形,飞也似的离开这池边。秦朝看着刘琴背影。眼中露出轻松:“这玉清斋主,成天板着脸,跟她在一起,还真是压力山大呀。” “哗啦!”秦朝蹲在池边,手浸入水中洗涤,“刘琴和宇文柔娘的事不可不告诉媛媛,这一次,她怕又要嗔骂我坏胚子。”秦朝身影也消失在这片水池边。 茅棚大院子内,一个个学徒说笑着吃着晚饭,秦朝身影出现。 “咦,秦兄回来了!”很多武者顿时眼睛亮了。“秦兄弟听说你被刘女侠给……”“刘女侠的威严可是能止儿夜啼的……温师兄说秦兄弟不仅不惧,还能滔滔不绝和她说话……佩服……刘女侠其实很漂亮,就是……”一些和秦朝一同砍树的汉子挤眉弄眼的,秦朝随意和他们打着招呼,目光打视四周,很快落在西边角落。 那里一群女子,很多都是十多岁的少女,正是美丽明艳之时。 秦朝目光落在其中一道美丽倩影上。 “娘子。”秦朝来到这群女子边。 “官人,怎么知道回来了。”郭媛媛转头似笑非笑看着秦朝,“听说你今天很厉害呀,那个刘女侠什么的是怎么回事?”秦朝尴尬一笑,转头看向郭媛媛身旁的美丽女人,这女子正瞪着眼上下看着秦朝。“那题,是你解出来的么?”刘爽吞吞吐吐询问。郭媛媛顿时不乐了:“除了我官人,难道还有其他人?那字迹分明是我官人的。”秦朝阳刚一笑,笑容晃得刘爽脸红。“你觉得呢?要不我再给你解一遍?”“啊!”刘爽张着嘴,半天才缓缓合上,转头小口吃着饭。 “爽妹妹,我就说我家官人一定能,你还不信……”郭媛媛低声喋喋不休,完全把秦朝冷落一旁。 …… 夕阳西下,月上柳梢。 王巩所在崖洞前,两条人影落下。 秦朝目光一扫崖洞,首先落在宇文柔娘脸上,宇文柔娘脸色苍白,双眼木然无神,只是对上秦朝视线时躲闪了一下。 她旁边站着一人。 “女侠,好久不见?”秦朝笑眯眯的走进崖洞,刘琴冷瞪了秦朝一眼,便目光看向洞外倩影。 “柔妹妹。”郭媛媛叫了一声,一个飞身冲入洞内来到宇文柔娘身旁,目光在宇文柔娘脸上一扫,便眼泪往下掉。“姊姊,你也来了?”宇文柔娘声音有了些生机,“我……我能在死前,见姊姊一面,也很开心。”“别说傻话了,你不会死的……” “她是?”刘琴看着郭媛媛眉头微蹙。 “女侠。”秦朝腆着脸来到刘琴身边,“今晚月色很美。如此良辰美景,倘若不能漫步月下,你侬我侬,你情我愿,岂不是暴殄天物……” “滚!”刘琴冷喝。 郭媛媛连看过去,目光落在刘琴身上。微一点头:“这位姊姊气质不凡,一定是刘琴姊姊吧。” “你是?”刘琴道。 “我是我家官人的妾室。”郭媛媛一指秦朝。 “他有了妾室?”刘琴脸色难看至极。 “我听官人说今天遇到一位天仙也似的人儿,一见钟情,如傻了一样,如今见着了姊姊,才知道官人所言不虚,咯咯,看来很快我会有一位好姊妹了。”郭媛媛笑道。 刘琴身子微微颤着。“我……我……”忽然她冷冷瞪向秦朝,“无耻之人。”轰的一下冲出崖洞。 “呃……” 秦朝愣然看着飞速消失的刘琴身影。 “官人。你看上的这美人儿女侠,浑身是刺,不好得手呀。”郭媛媛冷笑两声,转身拉住宇文柔娘的手,“柔妹妹,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依姊姊看……”郭媛媛嘴唇凑在宇文柔娘耳际低低说着。宇文柔娘两行清泪滚出,而后摇着头。 “秦兄。”王巩低声叫道。 秦朝收回视线。走到王巩身旁:“王兄,如何?” “不行!”王巩苦笑。 “怎么个不行?是宇文娘子还是刘子平?”“都不行。刘子平说要考虑。可是……你看现在他都不见人影……” 秦朝脸色阴沉,中国人说话讲究给人面子,所以‘考虑’很多时候就是拒绝。 “如果他真的极爱宇文娘子的话,根本不可能考虑。”秦朝沉声。 王巩轻轻一叹:“我何尝不知道他八.九是不会来的,我不担心他来不来,只是有些齿冷。这些年他对柔娘的情意……是那么死去活来……我还以为……他一定会。原来之前那些……帮助,都因为是举手之劳,他才做得如此欢心,表现得如此深情,真要动真格了。却是……打回原型……戏子,他不是一戏子,还是秦兄弟仗义,只是……头痛呀。” “怎么?”秦朝心下一沉。 “是不是宇文娘子那边……”秦朝心中若有所猜。 宇文柔娘虽然被称为‘柔奴’,就是极度柔顺乖巧的意思,可是能说出‘吾心安处是故乡’,能成为歌妓中最独一无二的存在----神医。 现代医生、律师都是高智商的职业。 而古代,人命关天,这个职业更不好当,一个女子能被称为‘神医’,可见她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大磨难。 这样的女子表面温顺,可有坚持,骨子里是极烈,极坚强的。 王巩轻叹:“柔娘性子烈,宁死也不愿做那种事,如今《玉狐图》她根本没看,我是苦口婆心喉咙都说干也劝不动她。” “王兄,这可不行,柔娘虽是女子,可我眼中,她才干不亚男儿。”秦朝脸色极度难看,他一直很喜欢这个能抚平人心浮躁,让人呆在她身边,即便什么也不说,也有一种如回归母亲怀抱,心灵趋于安祥宁和的奇女子。 “你向来不凡,秦兄……”王巩哀求的看着秦朝。 “你这做人家丈夫的都劝不动,我……”秦朝愤怒。王巩苦笑:“我是真没办法,以死相逼她都不松口,她的性子其实我早知道是外柔内刚,我真的……秦兄,你是奇人,向来能人所不能,一切,一切就拜托你了……”闭着眼不看秦朝铁青的脸色。 “你这……撒赖!”秦朝又怒又好笑,“算了,还是再等等吧,待刘子平到来再说……”时间流逝,郭媛媛劝说着宇文柔娘,可是宇文柔娘只是摇头。 一更天过去,刘子平没来。 “盛朝,柔妹生机不多了。” 二更天! “盛朝,要不我……”郭媛媛急得连向秦朝使眼色,显然是想让秦朝先霸王硬上弓。 三更天! …… 圆月高悬西边,一夜眼看便要完全过去,可是……刘子平身影根本就没显现。 “盛……朝!……你想看着柔妹妹香消玉逝?”郭媛媛愤怒瞪着秦朝。“秦兄!”王巩也看着秦朝。秦朝咬着唇,忽然一把站了起来,直接走到宇文柔娘身前,宇文柔娘看着秦朝,眼神中都是倔强和坚毅:“秦公子,你不用……” “啪!”一个耳光甩在宇文柔娘脸上。 懵了! 崖洞中一个个都懵了,宇文柔娘也微张着嘴,愣看着秦朝。 ps: (谢谢‘怒血狂龙’投下两张宝贵的月票!谢谢‘hell’打赏!) 第五十八章 月色下的风吟 “走!” “跟我走!”秦朝沉声,“不然,我绝不会救王兄,我秦朝说话一口唾沫一口丁,而且还有其他后果……不要逼我……”秦朝直接转身往外走去。 宇文柔娘愣了二个呼吸,木然站起,紧跟着秦朝往外走去。 静! 静静的!整个世界只有虫鸣声。秦朝带着宇文柔娘来到一片草坡这才站住。 “好女不嫁二夫,你若是……我必自断心脉!”宇文柔娘声如坚铁。 “你知道我为什么宁知,可能死,也愿意救你。”秦朝沉声,宇文柔娘蹙眉,确实秦朝的行动很让她感觉吃惊,先前她以为是秦朝暗恋她,对她起了窥觊之心,可是这会儿……。 “我从小就是个病秧子,三天两头便要吃药,甚至我娘刀玉凤拜托她姊姊,也就是大理王妃请来的太医断言我活不过五岁。” “虽然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我活得很好,很健康。” “可是……” “你能想象一个孩子,从呱呱坠地,便泡在药缸里,一直到三岁都是不断药。孩子身体好了后,对郎中,对医生是多么发自内心的感激和仰慕。” “因为对医生的仰慕,我从小就听过一个奇人的故事。” “万里归来年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这一首苏轼写的被我只读一遍便记住的《定风波》中记叙了一个奇女子,她……不仅让自己的丈夫在荆棘瘴气遍布的困苦岭南之地,反而越来越年轻,而且救治了无数岭南老百姓,被百姓称为神医。” “神医!” “世人都敬重!” “可是在岭南,在犯了最大罪的文官才会被发配至的最为贫瘠困苦的岭南的神医。她远远比其他地方的神医更加让人尊重。” “何况这还是一个女子?” “若这也就罢了,可她不仅是女子,更是出身妓户。” “你知道么!” “一个**,竟然凭着自己的努力成为了世所敬重的神医,当我听到这么一个故事,是多么的震动。对故事中的那个人是多么发自心底深处的仰慕和倾佩!” “宇文柔娘这么一个名字,自此深深印入了我的身体,甚至我连做梦都梦到的是她,可笑的想着长大后娶儿媳,就一定要娶这样的女神医。” “当寿宁院,我看到媛媛的姊妹是你,那时有多么激动,多么兴奋,你应该还记得我当时的失态吧?” 宇文柔娘眉尾微动。 “你应该还记得。后来我们在一起时,我开玩笑说,为了女神医,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 宇文柔娘娇躯轻颤,她当然记得秦朝第一次见她时的场景,而后一次次相处时那种怪异的表现,那种对自己发自内心的敬重和仰慕的眼神。 “那不是开玩笑,是真的。为了你,我死都愿意!”秦朝声音坚定。 “可是……” “今天我发现。我错了!” “今天我看到的是一个懦夫。” “是一个自私自利到了极点的普通女人,也许你做高高在上的女神医,做点酥娘,做名传千古的高尚女人做腻了,做怕了,想要回归成为普通女人。可是……” “我不愿。” “我想要的是那个……比任何男子都要坚强,能说出吾心安处是故乡的宇文柔娘。” “而不是和普通民间稍微有点德操一样的女子,尽想着自己可笑的贞洁。” 宇文柔娘气鼓鼓瞪着秦朝。 “你不服气了?” “你根本没资格不服气,我问你,你为何要救治穷苦百姓?” “你难道不知道。他们的生活有多苦?” “不,你知道,可是你告诉他们,无论多苦多难,都要活下去,勇敢的活下去!” “可是……” 秦朝冷冷瞪着宇文柔娘,“你对他们这么说,你自己呢?” “告诉你。”秦朝几乎低吼出声,“这种混蛋的世界,死,对人来说,并不是最难的!” “死,不是最难的?” 宇文柔娘咬着唇。 “死,反而是一种解脱。尤其是像你这样死,更是一种虚伪的沽名钓誉。而活着,屈辱,痛苦的活着反而需要一种莫大的勇气。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为了所爱的这个世界,为了帮助陷入水深火热的人,即便有天大的委屈,却依然勇敢活着,这才是真正高境界,真正的勇敢!” “活着,即便有天大的委屈,却依然勇敢的,为了自己所爱的人活着?”宇文柔娘抬头看向秦朝。 “你眼中,你宇文柔娘的命是自己的,可我眼中,你的命关系着千千万万,千秋万代甚至整个人类的命运。”秦朝再次沉声。 “关系整个人类,千秋万代?”宇文柔娘呢喃。 “我在写一本书,叫做《物种起源》,这一本书在我眼中,是真正改变世界的绝世奇书,可是这一本书,我还差一样东西,所以我四处奔波,那便是物种的知识,而你……”秦朝写《物种起源》最先想到的一个能帮自己的人便是宇文柔娘。 神农尝百草。 宇文柔娘成为神医,虽然与她从师太医有关,可真正让她成材的是自己,是她遍尝百草,钻研所有能看到的生物药性,正因为个原因,宇文柔娘自身内力都发生变化,成了专为抗药毒而存在的特殊内力。 秦朝写《物种起源》,生物知识储存远远不够。 可宇文柔娘,却是远远够! “有了你,我的《物种起源》能很快写成,不然,至少要耽搁五六年。”秦朝声音低沉,“五六年。若在以往,我耽搁得起,可如今灵气溃散……” 宇文柔娘沉默,因特殊途径,《物种起源》预告的事她也知道。 和王巩,和天下人几乎一面倒的嘲讽。半信半疑不同,她当时便对王巩说过‘我相信他’,只是被追杀事忙,对于《物种起源》后事便知之不多。 “咔~~~” 火燃起,一本册子飞向宇文柔娘:“快点看,没多少时间了。”宇文柔娘木然一抬手,《玉狐图》手写本落入她手中。秦朝扒动着火堆:“我说话算话,你若死,我绝不救王巩兄。你是保全自己贞节,还是用它去救治王兄。是为了天下牺牲,还是为了自己名声去死,你想清楚。” 一滴泪涌出。 滑过颊边从宇文柔娘下巴落下。 蝼蚁尚且偷生,谁愿意死?坐在卧牛石上,宇文柔娘轻轻翻开《玉狐图》。 风轻吟,仿佛情人的呓语。 秦朝静静一旁端详着这女子。 宇文柔娘和往昔一样一袭白衣裹身,这白衣很轻薄。夜风烈烈,衣摆随风飘舞。紧紧裹着她如弱柳临风,娇花照水一样的娇美单薄身躯。 她的胸脯其实并不是那种夸张的类型,却足够将胸前穿得严实的白衣撑起两朵不低的丰满山丘,这山丘的圆润结实能让男子直观感觉到它的成熟和鼓胀。 目光下滑。 白衣素裹小蛮腰。 她的腰肢其实有点丰腴,可在更加丰腴的臀线下便显得十分细软婀娜。 秦朝心怦然而动。 火花下。 女子坐姿端直,面容静美安详。端书而读又多了一丝知性的书卷气,更显得她的贞静幽美,无疑这是一具极为成熟的女子**,尤其是这女子的气质,带着一丝安祥的宁静。这种岁月沉淀的美,如母亲般让人心安的气质,一直牢牢吸引着秦朝,想要把她拥过来。 只是秦朝不敢想,从不敢想! ----她是别人的妻子。 可如今。 少年软绵绵的大虫已然怒起。 没多久,宇文柔娘合上书册。 “你来吧!” 宇文柔娘冷着脸,秦朝一皱眉,宇文柔娘眼中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死气,秦朝可不喜欢这种冷冰冰的木头。“白玉阳的遗刻中可不止《玉狐图》,还有一门功法,是专门对付三贞九烈的烈女的,倒是可以……”心中一定,秦朝走向宇文柔娘。 “宇文娘子。”秦朝声音如呓语。 宇文柔娘嘴唇动了一下,寂然无语。 秦朝轻轻抓过宇文柔娘手中的册子,扔入火堆,火熊熊燃烧得更盛,秦朝指风轻柔的掠过,片刻间连点宇文柔娘七处穴位。 “你……”宇文柔娘脸上泛起红晕,眼中有了神采。 秦朝看着她,宇文柔娘躲开眼神。秦朝目光落在她耸挺胸脯,宇文柔娘悄然双手遮胸,可是胸脯更加向上翘起,起伏。秦朝目光落于她嘴唇时,那本因重伤失去血色的嘴唇这一刻竟是那么饱满。 宇文柔娘细喘息息,脸颊红晕娇艳,显然已经情动。 这个贞洁烈妇终究是挡不住,内心的渴望与德操的坚守陷入了交锋挣扎之中。 当秦朝一只手轻轻触碰她脸颊时,她娇躯微颤。 “别……”声音异样带着蛊惑人心的媚惑和一丝异样的挑逗。 每一个女子都是天生懂得怎样勾引男人的。这一声发情的‘别’字也彻底点燃了秦朝的欲火。秦朝脱去自己外袍,露出精壮的上身,而后直接扑抱了过去。“不要……”德操和坚定的意志让宇文柔娘低低叫唤着,双手抗拒挣扎,可原本就不以力量见长,再加上受重伤的身子,秦朝完全无视她全力挣扎抗拒,双手勾住她粉颈直接凑上去亲嘴,“不……”宇文柔娘摇摆着头。 箭已出弦,何能阻止? 抗拒中,少年人吻住她的嘴角。 抗拒中,高高发髻散开,长长青丝萎垂而下。 抗拒中,绣扣被解,胸颈罗裳拉开,露出里面香肩雪颈如玉。 抗拒中,大手直接插入她里裤中,探向双腿间腹下隐处。 抗拒中。男子大手衣内掰开了她丰满的臀部。 抗拒中,雪玉般的胸脯被一只只放肆扯出,月光下跳跃,被男子大手尽情把住把玩。 抗拒中,秦朝强吻上了她的雪颊,亲吻上了她雪颈。将头埋在宇文柔娘**内,抗拒中,她死死夹紧的大腿被分开,她踢腾挣扎的小脚被少年男子握在手中把玩,她衣服被一件件扯落……挣扎扭动的玉躯被少年男子搂在怀中尽情玩耍。 “篷!” 一丝不挂的女子被秦朝扔在高高的卧牛石上。 月光泻下,如水! 青黑卧牛石高处,这个生育过孩子的成熟美艳妇人****如雪似玉,皓腕一上一下羞掩羞处,顺着脸颊流下的泪珠儿月下闪光。整个人美丽得让人忍不住顶礼膜拜。 看着这一幅宁静而绝美的画面。 “啊,圣母!”秦朝有种屏息流泪的冲动,他仿佛生怕惊醒了女人般缓缓拉开自身的束带,衣裤一件件萎落。 赤脚迈出,在她身前,秦朝感动而虔诚的跪下,释放出了自己最巨悍狞狰的凶兽。 “不……” 轻呼中,宇文柔娘雪白双腿被坚定掰开。 少年狞狰处直压而上。 两相抵触。 “嘤咛”宇文柔娘竟然羞得双眼一闭。晕了过去,这柔弱的女子在这种时刻竟然承受不了巨大的刺激而昏迷。 也就在这一刻。少年男子的吻落在了她脸颊浅浅酒窝处,而后仿佛害怕惊醒了她一样,缓缓移至她嘴角唇边,轻吻着,渐渐移向正中,当宇文柔娘从休克中醒来时。 这一张少年男子的大嘴便毫不客气的重重压吻了过去----命中正中。在宇文柔娘来不及抗拒时堵上了她樱桃小嘴。 被丈夫以外的男子正中吻中,宇文柔娘眼睛瞪得老大。 这时。 少年毫不客气的怒挺而入! “啊!”宇文柔娘的大腿崩紧,踢腾。 泪水从女人眼角撒下,风轻吟,火摇曳。女人依然在挣扎,便如一只被钉住的垂死蝴蝶一样,无力的挣扎只会让少年更多了一份乐趣。无疑----这一个内心坚定,傲视男儿的安祥美妇人死守的贞节已然被少年男子给攫获,正享用品尝。 月下。 高健的窈窕人影快速移动。 “快五更天了,宇文娘子的时间也不多了吧。”刘琴飞起站在山石上,“我该不该过去看一看,嗯?”刘琴看向一个方向。 “我记得那里一片坡地,这近五更天,怎么会有火光?”刘琴脚尖一用力,身子如一只狡健的豹子般跳出,几个闪烁便到了远处,忽然她一愣,眼睛瞪得大大的。 月光下,火苗跳跃。 草坡上一块巨大的卧牛石,这石上隐约能看到两道交织在一起的白花花**。 刘琴脸蛋儿刷的一下红通通的。 “什么人这大晚上荒郊野岭宣淫,不要脸。”刘琴心中啐着,正待移开目光,可这时那伏着的男子抬起了身子,似乎换了一个姿式。“这身形……”刘琴瞳孔猛然瞪大,虽然和秦朝认识尚短,可是这少年的身形气质样貌,这一辈子她都忘不了。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刘琴捏着拳头,眼神挣扎着,终于抬起脚步,一步步踏向火光处,近了……眼中男子身形越发和脑中那道人影相似。 一里!半里! 百丈!五十丈! 二十丈外,刘琴脸红如潮。 “是他……这坏蛋……难道和他那妾室在野外……就算那样也该在屋子里,在这野外……这坏蛋真是不要脸……”刘琴咬唇瞪着卧牛石上蠕动的身影,忽然她皱起了眉。“不对……那妇人好像是在挣扎反抗……” “呼!”刘琴身形飞起。 十丈外,刘琴身形出现在一株大树上。“是她……”刘琴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少年身下那紧紧蹙着秀眉,摇着头躲避少年亲吻,低呼着仿佛一只垂死蝴蝶般挣扎反抗的女人。 这女人。 无论谁见了都会心情突然变得极为安宁祥和。 刘琴岂能不认识。 “混蛋!” “该死的混蛋、下流淫贼!” “咔~”树枝折断,刘琴一张脸刹那间阴沉冰冷得可怕,双眼死死瞪着耸动的少年身子,一股股愤怒怒火喷薄而出。 “亏我还喜欢……”刘琴玉手举起,如剑如刀,一股股凌厉恐怖的劲气凝聚她手尖。 一股让人恐惧的杀机缓缓弥漫开来,整个天地仿佛一瞬间陷入了死的寂静,虫不鸣,风不再动。 “宇文娘子都已经……已经那样了……” “他和王巩、宇文娘子还是朋友,朋友妻,不可欺!宇文娘子都要死了,死之前,他都……都不放过……”刘琴凝聚着杀气的手剑微微颤抖着,只要手一递,她相信十丈外的少年便能血溅五步,再也做不了那种事…… “杀!” “一定要杀了他!” “可我……”刘琴死死瞪着少年,一粒粒汗珠从她额上掉下。少年攻击女人动作时而威猛时而温柔,他身下女人挣扎抗拒中嘴里偶尔会泛出一两声快活的**。 “杀!” “不杀?” “这种淫贼,我刘琴平生最恨淫邪之徒,此人……百死难赎其罪,必杀!一定要杀!”刘琴不是没杀过人,而且她最恨采花淫贼,而这次……“奸淫妇女,尤其是趁人之危奸淫朋友妻妾,此种下流恶贼,是垃圾,这种人活着是天下的不幸,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若是旁人一百个也死了,可这一次…… “女侠,闭花羞月的女侠!” “哪里美,全身上下,从头发至脚下……” “我的胆子本来是这个的,可是某个人……”一幕幕场景回荡在刘琴脑中。 一滴冷泪缓缓从刘琴眼角溢出,“混蛋!我再也不要见你了,不要……永远不要……”刘琴猛的跃下树枝,脸色苍白如纸的疯狂奔向远方。 杀机散去。 风静静! 这一片树林只有几根树枝在轻轻摇晃着,虫鸣都寂静了下来,谁也不知道秦朝刚刚躲过了一场杀身之祸。 跳跃的火苗渐渐消逝,只有零星的火点偶尔闪现一下显示刚才有过的辉煌。 卧牛石上,蠕动的身影已经寂静下来。 粗重的喘气声渐渐平稳。 “太累了!” “难怪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这真不是人做的,我这样的生机,差一点,差一点都被……这玉狐图太可怕了……”秦朝感觉着体内的空虚和生机的虚弱,勉强撑开眼皮,抵制着想睡过去的冲动,用最后一点意志发出声音:“宇文娘子,可好?” 寂静! 天地一片寂静! “不会是在疗伤吧,不行,亏得太空了,我不能就这样睡过去,一定要撑着……”秦朝手指缓缓移动,搂向旁边玉躯:“宇文娘子,你还好吧?” 没有回声,身旁仿佛没人存在似的。 时间流逝。 每过了一阵,秦朝便会询问一声,月到西边,已经到了一夜快要过去之时,秦朝恢复了一点元气。转头看向旁边**的女人。 “嗯?” 太静了! 静得可怕,女人的身子竟然连一丁点儿起伏都没有,一丁点起伏都没有,这只有一种可能----死人! 轰的一下,秦朝所有困意全部消逝。 直接一个闪身弹跳而起,手抓住宇文柔娘的手腕,脉博无。手指落到女人鼻息间,呼吸感觉不到。 秦朝一下懵了。 ps: (谢谢‘燃烧啊583’投下两张宝贵的月票!) 第五十九章 这是,意外! 仿佛有着一个世纪般的空白,秦朝脑中才恢复了一点活性,而后整颗心揪紧。 “不!” “不会的……”虽然秦朝说柔娘是自己从小到大仰慕的偶像,这话是骗女人感情,骗她接受救治打消她死志的话。 可这个女人。 这世界上最独一无二,让秦朝这个来自后世的时间飘泊者感觉到如游子返乡,船泊入港,如受伤孩子扑入母亲怀中般心灵安静祥宁的女子,确实有一种独一无二的女性魅力,让秦朝忍不住着迷,忍不住沉沦,忍不住产生不该有的异样想法。 这着迷,沉沦,这异样的渴望最终汇成了一种深入灵魂的悸动。 这感情秦朝平时感觉不到。 可这一刻---- “绝不可能的。”卧牛石上寂静无声的女人**,让秦朝有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怕是真的会失去她了。 “怎么办?” “怎么办?” 秦朝看着静静无息的宇文柔娘。 “不!” “一定!一定没死,玉狐图能活死人,一点小小的心脉断裂之伤岂会救不活?她绝对只是睡过去了。”秦朝直接将耳朵贴在女人胸前,可……还是没心跳! 呼吸! 秦朝俯下身子,吻住佳人的嘴唇。吹气,吸气,佳人胸脯鼓起又落下,一次,二次……一百次,二百次……秦朝疯狂的做着人工呼吸。 右手按着女人胸脯,暗劲内力刺激。 人工心脏起博! 一次,二次,一百次,二百次…… 无效! 同样无效! “为什么?” “为何会这样?你白玉阳不是说,《玉狐图》再重的伤也必定能治么?你他妈骗老子?”秦朝双眼通红低吼起来。仿佛受伤的野兽,这么一个活生生的,自己前世就很仰慕,这一世见到以后同样惊为天人,这么一个让自己即便是看着,坐在她身旁什么也语也会心情安宁祥和起来的奇女子。这么一个自己昨晚才刚刚得到了她的贞洁,这么一个刚刚给予了自己无限快活的女子就这么香消玉殒? 就这么死在和自己欢好之后? 秦朝自小到大,从未流过泪,可这一刻,却有一种哭的冲动。 “她是不能死的呀!” 秦朝死死的咬着嘴唇,双手捏着拳头,通红的双眼忽然冒出炽烈的光芒。 “对,我是独一无二的,我秦朝来自前世。我秦朝有着远远超过这一世的文明积累,一定,一定还有什么……能够救她。” 安祥端坐于地,秦朝闭上眼,脑海里一幅幅图出现,一个个文字闪现,一篇篇的前世资料滚过。 …… 天微亮。 涯洞内王巩躺在木床上双眼圆睁,郭媛媛洞口遥看远方。 “还没来么?”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还没来?”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秦朝和宇文柔娘离开时是四更天,按理说。天亮之前绝对能赶回来,可是……为什么……拖得太长了……两人都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汗,不知不觉中浸失了被枕。 “柔娘,你千万……千万不能出事。” “我如今身边也就只你一人了,万里归来人愈少,你若出事。让我如何……独处,当年,你一心一意非要跟着我,那时,你青春年少。明艳动人,我接受你,只是因你这样一个美女,一个歌女对我倾慕,让我感觉很是得意,心里对你也只是有欲而无情……可是……这么多年,你一直一心一意,无怨无悔的付出。 我如何能不感动。 尤其是被贬岭南,当时,我以为没人会跟我去。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事实亦是如此,没有人……以前看似对我很好的,都不愿跟去,唯有你……一直默默无语的跟随,照顾…… 岭南若非有你,我早已…… 可如今……” 王巩低语着喃喃自语。 郭媛媛眉心蹙起,看向王巩:“柔妹子她不会有事的,我官人出手,岂能让她有事?” “我倒是……”郭媛媛说到这声音低不可闻,“我倒是担心那个傻子……那个坏胚子,那个视色如命的淫胚子……会不会……那可是玉狐图呀,一旦开始,不死人便停不下来的玉狐图呀,柔妹妹虽然意志坚定,可再坚定的意志也抵不过现实……夫君他……”郭媛媛只觉得心压得沉甸甸的,越是等待就越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坏人!” “不可能不知道我们都在等,都望眼欲穿,他偏还……” “媛师妹,要不……” “你去……”王巩低声。 “也好。”郭媛媛点头,正要迈步。 远处树林后出现了一道黑影,这黑影似乎手中横抱着一人。 “盛朝!”郭媛媛大喜,那身影,即便隔得很远,而且还是树影之后极为模糊,可是郭媛媛绝对能断定那就是秦朝。 “夫君还活着。” “他没出事。”郭媛媛崩紧的脸色一下轻松了下来,露出欢喜若狂的神情。 “媛师妹,怎么?好消息么,柔娘她……”王巩连叫道。 “柔娘?”郭媛媛这才反应过来,定盯一看,随即脸色微变,远处只有一道人影,而且这人影横抱着一人,那被抱着的……郭媛媛又岂能认不出来。 “王巩兄,我不知道。” “不知道?” “嗯,有人过来了,好像是我官人,不过我官人怀里好像抱了一人。” “抱了一人?” 王巩一怔,脸色也有些变了。 “那抱着是谁?”王巩连询问。 “应该,我没看错的话是柔妹子她。” 轰! 王巩脑袋仿佛炸了一样,许久,他低沉开口,“你是说……” “不会的。王兄。我家官人一定能救治好柔妹子的,这或许是别的原因。”郭媛媛轻声道。 “不……”王巩低声道,“你不知道柔娘的个性,她有多么刚烈,我不担心秦兄弟不肯尽心,只担心柔娘她宁可赴死……” 郭媛媛无语。宇文柔娘的性子是柔顺到极点,同时也刚烈到极点。 对自己所爱的人柔从到了极点,可是对心中的坚持却又刚烈到了极点,不然同是**,为何只有她成了神医? “别胡思乱想了,别忘了我官人是创造奇迹的奇人,柔妹子死心已定,别人劝不动,我官人未必劝不动。”郭媛媛干笑一声。可声音也很怪异不自然,郭媛媛是很相信秦朝的能力,可神都不是万能的,况乎人! 人影越发走近,走到了五丈之外。 “柔妹子?” 郭媛媛脸色更变,秦朝手中横抱着女人,垂搭着四肢,这模样……完全不似活人。 “柔妹子她怎么啦?”郭媛媛连询问。 秦朝默不作声。走上崖顶,抱着女人一跳。落于崖洞前。 王巩瞳孔一缩,看到了抱着宇文柔娘的秦朝,更看到了秦朝怀中那个仿佛尸体一般的女子。 “啊!” 王巩嘴唇颤抖着。 “秦……秦兄弟……请问……我家柔娘她……”王巩低低询问。 秦朝目光有些呆滞,没看王巩。 “秦兄弟,还请问……”王巩又询问。 秦朝缓缓走入洞中,将女人置于先前的藤躺椅上。“我柔娘她是不是……”王巩急得连又问。 “王兄……”秦朝艰难的吐出两个字。而后便无语。 能说什么? 好意思说什么? 难道说,对不起,王兄,我干了你爱妾,但是很不幸。她没治好,被白干了一场,我也不是有意要白干她的,只是事出意外,所以不能怪我?你想开一点。要怪也只能怪老天爷。 如果没有男女交合一事。 这种事还好说。 可是……用了男女交合这种极端的方法。 而且在别人妻子不愿意的情况下,在丈夫知道,并且允许的情况下,强行干了别人的妻子,结果却是……这成什么了? 外人会怎么想? 这做人丈夫的会怎么看? 秦朝转过身,走了两步,有些木然的走向崖洞外。 “王兄……我尽力了,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尽力了!”秦朝心中默语。 “嗖!” 郭媛媛出现在宇文柔娘尸体旁,三根手指搭上宇文柔娘手腕,而后另一只手也探上了她的鼻息,很快郭媛媛颓然收手。 “媛师妹,我柔娘她……” “节哀顺变吧!”郭媛媛艰难的吐出五个字。 轰! 仿佛一道炸雷响起在王巩耳边,把他最后一丝希望也给浇灭了。 寂静! 压抑! 许久洞口几只乌鸦飞过,王巩终于回了点神,他看向秦朝:“秦兄,还请问,柔娘她是不是不肯……修炼玉狐图,所以才?” 秦朝沉默! 这沉默无疑代表着一种不好的回答。 郭媛媛目光落在宇文柔娘脖颈处,她的目光很敏锐,发现宇文柔娘玉颈上有淡淡的痕迹,痕迹或大或小,呈唇痕,显然是被男人毫不客气的用嘴大力亲吻,因用力过大过猛而亲出来的淤痕,而且……王巩目光落在宇文柔娘脑袋上,原本宇文柔娘发髻整齐,可此刻…… 为何会发髻解散? “宇文娘子愿意了。” “而我们也……”秦朝艰难说道。 静! 又是死一般的静。 “王兄。”秦朝不敢直视王巩,该怎么解释?玉狐图本来是采补功法,而且还是死采,就是用被采补者的死,还换采补者的生,其功效据说能活死人,肉白骨,可是如今柔娘死了,秦朝反而活得好好的? 这什么意思? 应该被吸尽精元而亡的宿主没有死,而该活的采补者反而死了! 这不得不让人产生无数种想法。 玉狐图是假的,根本就是普通的采花功法。 或者玉狐图也许真的,但是秦朝给王巩看的是真品,可后来出洞后给宇文柔娘看的却是假的,因此才会无效。 秦朝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以自己性命去换宇文柔娘的命。 毕竟。 将心比心。 人再怎么品德高尚,也不可能明知是死还高尚到用自己的命去换一个外人的命,而且还是别人妻子,恐怕就算孔圣人重生,天下以品德高尚著称的一个个道德君子重生,也不可能做这种事。 救治落水者救人者也未必会想到自己会因此而死,若有这念头反而不会去救。 所以,秦朝从一开始便提出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救宇文柔娘的命。 这便虚伪得让人怀疑。 反而是刘子平的表现才是最正常的。 而如今---- 只是证实了这种怀疑,秦朝真正的目的不是救人,而是窥觊人家妻子美貌。 “对不起,我绝非有意要占令妻……只是……意外!”秦朝低沉缓缓说道。 “意外么?” “意外?” 王巩声音怪异,不知是哭是笑是愤怒,是压抑的怒火还是无奈…… “王兄,我只能说,对不起!” “哈哈!”王巩声音怪异,“对不起……若是对不起有用,这天下就太好喽……” 秦朝微一沉默:“你的伤,我会尽力救治的,这一次若再出意外,我愿一命抵一命。” “不会再出意外?” “是么,玉狐图,我也以为……不会出意外,这一次我的伤……”王巩喃喃自语着,仿佛陷入一种恍惚之中,“嘿嘿,她都死了,我还活着……我孤零零的活着……还活着干嘛?……干嘛?”秦朝皱了皱眉:“王兄,你先调整一下心情,不要多想,心情调理好了才能开刀动手术,不然对恢复……” “别说了!” 王巩忽然低吼着:“我的心……乱得很……你们都出去,让我安静……和柔娘好好在这洞中安静一下!” “那好!” 秦朝阴沉着脸走出洞。 郭媛媛亦步亦趋,跟着秦朝走出崖洞,两人一直走到崖洞外五丈的树荫下才停住脚。 “媛媛,你相信我么?我真的没……” 秦朝沉声。 郭媛媛沉默。 没人发现,此时崖洞中那躺在藤椅上宇文柔娘,心脏微弱的跳了一下,而后又趋于平静。 ps: (谢谢‘窥尽全秋’、‘hell’投下宝贵的月票!) 第六十章 开刀 “连你都不信我了。”秦朝低语。 郭媛媛看着秦朝,就那么平平淡淡的看着,没有一丝嗔怪,可是这种平淡到仿佛陌生的眼光,却格外让秦朝不自在。“我真没有。”“我知道……”郭媛媛平淡得几乎没有一丝情绪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你一直对柔妹子有不同的想法,可是……她毕竟都要死了……” “我说了。”秦朝声音有一丝怒火,“真没有!” 静! 片刻的寂静后。 “我信不信有什么关系,问题是王兄,王兄的手术,他若不相信你,定然不会做的,毕竟你才对人家姬妾……” “这也没办法,只能靠你。” “我?” “王兄不相信我,但他终归还是相信你的,我做不了手术,不还有你么。” 郭媛媛摇头:“这时恐怕他也不会完全信我了。” “不管如何,总得一试,不然我对不起宇文柔娘。” 郭媛媛微微点头:“为了柔妹子,我尽力吧。” “另外……”秦朝微一沉吟,“刘子平恐怕没脸出来主持她的后事,刘琴那里……算了,她恐怕和你不对付,你请刘爽帮忙装殓,这大热天的,宇文柔娘的尸身放不了多久,早点入棺,让她早点入土为安,免得……” “柔妹子生前最爱漂亮,到死了自然也不能让她……。” “此事,别张扬出去,刘爽一人知道最好。” “我知道,王巩还在受人追杀,仇敌未必全死尽了,而柔妹子在这里人气又。一旦张扬恐怕得整个岭南都轰动。” …… 宇文柔娘的死静悄悄的,除了几个当事人知道外,刘子平、刘琴也只是心中猜测到了结局,都没有出面,前者是没脸出面,后者则是心中烦乱。没心情出面。 武场后一栋瓦屋,其中一间房内装饰得很温馨,插着白花的高台旁高挑玉人手捧青皮书册。 “卫庄公娶……” 刘琴怔怔看着书上面的清秀楷字,目光茫然,恍恍惚惚中,这书页上一个个清秀小楷字仿佛飞了起来,似乎化为一张脸,一张带着一丝调侃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笑脸。 “滚!” 刘琴低喝,她放下书。走到窗前。 “我为何,为何下不了手,这淫贼分明已经坏到了骨子里,我居然会下不了手……我们先天武者,最重心境,莫非他就是我的心魔……不,他不可能是,他不过是一普通武林世家的武者。顶多有点特殊才能,对……我是为了救人。因为只有他能救王巩,杀了他,等于断了王巩的生路,对,就是这样,才下不了手的……” “嗒!”轻微脚步声音。 刘琴目光一下凌厉。看向一个方向。清秀的少年微锁着眉头,从拐角出现,而后朝这边走来。“那小贼,他居然还有狗胆到这里来。”刘琴闪入了内屋,脸色一下阴寒了起来。眼中杀机冒起。 “嗯?”秦朝浑身一个激灵,打了个寒颤,从深思中醒来。 “这……是?”秦朝蹙眉停住了脚,身体一下子恢复到内家拳那种极松极静的状态,双耳竖着,全身每一根汗毛都变得极度灵敏。 许久,杀气缓缓消逝。 “难道这里了除了已知的先天外,还有其他先天高手,刚才对我起了……”秦朝目光看着刘琴方向,“刘琴就住这屋子吧。”他又迈动脚步,很快。“女侠?”秦朝喝叫。 “你。”声音冰寒至极,没有一丝感情。 秦朝眉一蹙:“女侠,王兄的开刀需要输血,我想借七滴血。” “借七滴血?” 屋子内刘琴柳眉微竖,忽然心中一动。“对了,这小贼曾说什么输血要匹配血型,不管他是不是吹牛,这姿态总要做的……” 微一沉默:“稍等。” 片刻后,一只瓷杯飞出,落在秦朝身前一丈外,“拿着速速离去。” “多谢女侠。”秦朝今天可没心情调戏刘琴,连上前拿起瓷杯,而后根本没有离去。 “不是让你离开么?”冰寒声音再起。 “女侠,我先验一下血,不然凝固了便不好了。” “验血?” 刘琴眼中闪起亮光,她脚步往门口方向抬了抬,又收住了脚。 寂静! 稍微寂静后。 “你不出来看看,一点好奇心都没有?”秦朝怪异声音响起。 “我不想见你!” “不想见我?”秦朝一愕,若在昨天,定然会忍不住追问,可这一次,秦朝手中出现了另外两个瓷杯,三只杯子置于地面,其中一个空杯上,滴落一滴淡黄液体。“那你想不想知道为何血液不能乱输?又是如何验证血型的?” “这……”刘琴脚步朝门口迈了二步,便停下,“不想!” 秦朝一笑。 “血液由红细胞和血清组成,只要将血液中红细胞清理出去,留下的便是血清。”一根细竹枝出现在秦朝手中,“我这里有三滴血清,这一滴是阴性血清,而这一滴是阳性血清,这第三滴是阴阳皆无型……” “血清是人体的判断系统,他会一一检查外来血液合不合格……” “只需将你的血液挑入这三滴血清之中……” …… 秦朝解释着血液匹配的原理。 血型之理,不懂的人觉得高深莫测,毕竟难住了人类不知多少万年,可一旦说穿了,其实很简单。 秦朝又不故弄玄虚,反而说得通俗易懂, 刘琴忍不住竖起耳朵,听了一会:“这小贼说的,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可是……若真像他说的,未免也太简单了吧?这么简单的,就能解决输血难题?”刘琴眼睛不知何时亮了起来。可眉头又微蹙起:“这小贼满嘴胡说八道的,他这一次不是又是……” 忽然秦朝一声惊呼:“哇,女侠,看来我俩还真有缘。” 刘琴一蹙眉。 “女侠,你想知道自己的血型么?”秦朝兴奋的声音又响起,“你绝对想不到。你的血型和我的居然是一样的,这下好了,将来我们若是要输血倒是可以相互输送。” “我的和那小贼的血型是一样的?”刘琴微微一惊,心中莫名泛起异样感觉。 “好了,你可以走了。”刘琴寒声道。 “咦?”秦朝疑惑看向屋子,“你不好奇你的血是什么类型的么?” “不想。” “真是怪人一个。”秦朝嘀咕了一声,“女侠,你和血和我血一样,都能给王兄输血。所以,如果要开刀动手术,之前我会再来找你的。” “知道了。” “那我走了。”秦朝连转身离开,心头越发泛起疑惑。 “这刘琴昨天还那样,今天冰冷得仿佛我是陌生一样,不对,比陌生人还可恨。” 秦朝离去。 窗前高挑的曼妙身影看着秦朝的背影。 “开刀连华佗都不敢百分百肯定不出事,他真的……真的像他所说的比华佗还……?” …… 找到了匹配的血型。剩下的便是郭媛媛劝说王巩什么时候开始手术。 一处山峰上。 “就这里吧。”秦朝低低自语,“宇文柔娘平生最爱草药。这里山势地形变化多端,物种丰富,这里作为她最后的归息之地,她一定会喜欢的,嗯?” “盛朝。”只见郭媛媛健步如飞,远远的便冲秦朝叫道。 “怎么。王兄不肯动刀?”秦朝心一沉。 郭媛媛微一点头,一步数丈,很快来到秦朝身边:“这里做柔妹的坟地倒是不错。”“王兄说为什么不肯?”“他只是念叨着要和柔娘去作伴,谁劝也没用,我是没辄了。还是你去吧,你一定有办法的。” “我有办法?”秦朝无语。 崖洞处非常安静。 两道身影落于平台上。 “这王巩,宇文柔娘死前他根本就没说过要陪柔娘去死,知道我会开刀,能医治好他后,那欣喜的神色傻子都看得出,现在却……蝼蚁尚且偷生,他这样的生长在官宦世家,自小锦衣玉食长大的人岂能不贪恋尘世?岂能不想活着,可这会儿却……”秦朝一扫崖洞,洞口坐着一美妇,一见秦朝便眼睛一亮。 “秦公子,靠你了。”刘爽使了个眼色。 秦朝点点头走入洞内。 “秦兄,你来了。”王巩看着秦朝眼色复杂,“我知道你想劝我……不过我劝你还是别说了,柔娘和我在这岭南之地便一直相依为命,她这一生,最为依恋我,也唯有我一个亲人,她走了,一个人就这么走了,到了下面也没亲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也太寂寞了,我得去陪她。” “王兄,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秦朝沉声。 “秦兄你这什么话,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岂会有意见?好了,不说这些了,墓地你选了吗?选好后,把洞挖大点,挖深点,过几天我死了后,就和柔娘葬在一起吧。” 秦朝脸色难看:“大家明人不说暗话,王兄,你若信不过我,以为我又在弄名堂,就直说。” 王巩连嘴角勉强露出笑容:“我怎么会信不过你,只是我不想柔娘孤身……” “我看你明明就是信不过,是不是以为我想害你?我害你干嘛?”秦朝心中来了气,虽然不否认自己有私心,可也真是想救治这两人,出了事也是事先想不到的。 “秦兄,我从来就没有……”王巩连道。 “你想陪宇文娘子没关系。”秦朝打断,“可是不开刀,你让我如何自处?就是在这洞中,我当着刘子平、刘琴的面信誓旦旦说能治好你,可现在……” “我……”王巩垂下眼皮。 “好了,媛媛,你去做准备。”秦朝直接吩咐郭媛媛。 王巩微一沉默:“秦兄,你真的有把握?” “我没把握,你也多撑不了七八天。”秦朝冷声。 王巩咬着唇,寂然无语。 …… 崖洞前烧着热水,各种刀具,纱布,衣物,袖套,丝巾……都放滚烫的热水中煮过。酒香扑鼻,秦朝、郭媛媛、刘爽用酒精清洗擦拭着双手。崖洞被围了起来。 刘琴的血液采集好后,秦朝、郭媛媛、刘爽进入崖洞。 …… 日当正午。 “怎么还没结束?”崖洞外一阴暗处曼妙身影来回走动着,刘琴不时看向那洞口被挡起来的崖洞,“这姓秦的给王巩开刀,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结束?” 这时洞口开了一个口子,一个少年脸色白得可怕的走了出来。 “难道……”刘琴一看秦朝白得难看的脸,便眉一蹙。这时刘爽擦着汗走了出来,她脸色倒是极为轻松惬意。“爽儿,过来。”秦朝看不到的暗处,刘琴连传音。 “姑姑!” “我问你,如何?”刘琴看着走过来的刘爽,“那姓秦的是不是又是吹牛?” “吹牛?”刘爽一怔。 ps: (谢谢‘风晨辉’投下两张宝贵的月票!) 第六十一章 深夜异响 “我是问你,开刀怎么样,他……有没有弄出人命?”刘琴不耐烦道。 “原来是这,姑姑你说得可真夸张。”刘爽顿时眉飞色舞起来,“秦公子真的很有一套,你不知道,王巩伯的胸部被剖开后,他几下便止住了血,而后……那心脏的跳动都能看到,啧啧,还有那血管……”“说重点。”刘琴打断。刘爽吐了一下舌头:“王伯气息平稳,脉象正常,现在看来是没事,可以后……谁也说不清,不过这种事前几天是关键,我想到明天就看出一点端详了。” “脉博正常,姓秦的看来还有两下。”刘琴嘀咕着。 刘爽忽然收住笑,瞪着大眼看着刘琴:“姑姑,我感觉你好像很紧张秦公子,生怕他失败似的。” 刘琴脸微红:“这有什么不对,难道你就不这样?”“我不是那意思,你懂的。”刘爽咯咯笑道。刘琴脸一冷:“没那回事,你多想了。”“真的多想了?对了,我告诉你,秦公子刚才献出的血,可足足是你的五倍。” “五倍?”刘琴心一颤。 “他疯了么?” “姑姑好像真是紧张秦公子了。”刘爽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连说道:“我当时也吓了一跳,不过,还好,他还能坚持把手术做完,只是做完后,他真的身体虚得很,连刀子都有一次没拿得稳,掉了下来,幸好只是掉在不相干的地方,真够让人心疼的。” “这贼子……真是的。”刘琴眼神复杂,“难怪一出来,脸色白得吓人!他倒是舍得下本,应该是弄了人家姬妾,所以才……这小贼还不算是不可救药……” “姑姑。你嘴唇动着在说什么?” “没什么。”刘琴脸色一板,寒得吓人:“记住,以后关于这姓秦的的事,统统不要跟我说。” “真的?”刘爽瞪着眼,“姑姑,你那天是不是在后山溪边留下一道题么。这两天你有没有再到那里去?” “那道题怎么啦?” “秦公子他……” “我说了,凡是这姓秦的的事,不要跟我讲。”刘琴冷声打断。 “可是……” “没可是,好了,我走了。”刘琴转身迈开步,这时----“咦,那女侠是不是也在?”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秦公子叫你哩!”刘爽连笑道。刘琴走得更快。“那个女侠,你刚刚也放了不少血,回去后记得喝水比平常要多。另外让厨房多弄些肉类,那些能补铁,如果可能最好吃内脏,喝全血,鱼,多吃点新鲜水果蔬菜,那些古书上的补铁药方就不用喝了,那些没多少用……”秦朝声音响起。刘琴身子微微颤了颤。转眼消逝在远方。 刘爽眼中闪过好奇的疑惑,摇摇头走向涯洞处。 “小爽呀。刚才我说的,你可都听到了。”秦朝笑看着刘爽,“让厨房弄些鸡鸭鱼肉之类的,给你姑姑送一份时,也给我送一份,另外你来那个的时候。也可用这种方法补血。” “那个?”刘爽微一愣之后脸刷的便红了。 “不许你调戏爽妹子。”郭媛媛从里面怒嗔着出来。秦朝嘻嘻一笑:“媛媛,开刀之后,王兄得让人照顾,今天晚上,你们女人不方便。我便睡这涯洞,也算是陪陪宇文娘子。” “你不怕柔妹妹半夜找你算帐……”郭媛媛哼道。秦朝脸色一黯:“我倒想她来找我,我倒要反问问她倒底是怎么回事。” “那你等着吧……” 夜,静悄悄。 崖洞内那一具靠壁而放的棺材内。 宇文柔娘安安静静的躺着,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脉博跳动了一次,极微弱,一跳便停息,而后许久,又跳动一次,这么一个时辰跳动不了十次的缓慢而有规律的跳动着,如果感觉极精微灵敏,应该能看到她的呼吸并非完全停止,而是处于一种微弱到几等于无的状况。 棺材外。 一床一椅。 床上躺着王巩,藤椅上睡着秦朝,都十分安祥。 只是躺椅上那少年气息低弱得极可怜。 不知何时。 秦朝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宇文柔娘,你这一去,倒是落得个省心,可真把我给害惨了。”秦朝微微吐着气,救治病人出意外很正常,可像秦朝这样去救治人,那是绝不能出现意外的。秦朝看向一旁木床上的王巩。 王巩呼吸平息安祥,秦朝能听得到他的心跳频率也处于正常人范围。 “这开刀最怕感染,王巩没有发烧,脉博正常,看来这一关应该过了,剩下的就是保护好伤口,让他愈合。” 这一次《玉狐图》出意外,秦朝很明白,幸亏宇文柔娘的男人是王巩这么一个明事理,心肠好到处处考虑到他人的好男子,这才即便心里对秦朝有一些怨气,也会克制。不然,即便秦朝治好他,也同样结下了死仇。 “这身体还真够弱的。”秦朝动了动手指,感觉浑身无力到几乎坐都坐不起来,先是被宇文柔娘给死采,采补到秦朝强烈感觉到不对劲,不得不强行使用锁阳术才中断对方的采补,可体内生机也几乎到了枯竭的地步。 “多久了?十四年没有感觉到这种虚弱了吧。” 白天,别人看着秦朝好像活蹦乱跳,侃侃而谈,健康得不得了,可是那一切都是秦朝硬撑的,他的身体已经到了什么程度,那是稍不留情就有可能生病感冒,而后恶化死亡。 和王巩相比,秦朝体内生机枯竭十数倍。 唯一比王巩有优势的是,王巩体内的伤势在不断吞噬他的生机,所以他越撑得长,便接近死亡,而秦朝没有其他伤痛吞噬生机,生机反而会慢慢恢复。 这时秦朝本该好好休息调养。可偏偏……又是劳心又是劳神,再加上大量失血。 “咔~” 秦朝强行从藤椅上坐起,而后缓缓站了起来。“不能再这样躺下去了。”秦朝缓缓挪动身体,来到洞中央空地,脚与肩宽,双手上提。 “懒扎衣!” “如封似闭!” “金刚捣碓!” …… 这套来自前世的古太极已经被秦朝打了无数遍。而这一次秦朝打得尤其缓慢,每一拳打出都仿佛重愈千均,每一步踏出都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可秦朝依然硬撑着打出,硬撑使动作心灵身体一切符合规则。 随着这太极拳的缓缓使开。 星星点点,丝丝缕缕的灵气从天地间,在崖洞内开始涌动,开始向秦朝聚集。 洞中少年一遍又一遍,缓慢的打着拳,这拳越来越流畅。不知什么时候,秦朝苍白得可怕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润,额头也泛起细密的汗珠。 “呼!” 一个十字收尾,秦朝缓缓吐着气,整个人感觉仿佛活了过来一样。 “嗯?” 秦朝耳朵一动,看向不远处墙角放着的一具棺木。 棺木中宇文柔娘呼吸几近于无。 “我刚才好像……好像听到这棺木中,有一个极轻微的声音,这声音……”秦朝蹙起眉。“我修炼内家拳,全身大松大软。尤其现在才收功,这内家拳的松和静,五感,身体本身的灵敏度都远远较正常强十倍不止,我的感觉岂会错?” 稍微的闭目休息片刻后。 “白鹤亮翅!” 屋中央秦朝再一次缓缓打起了太极,只是每打一遍。便停下来,站在洞中凝耳细听。 天麻麻亮。 “没错,是有声音!” 秦朝沉凝着眉:“这声音好像隔了一刻便响一次,是什么?” “是棺木里进了爬虫?还是宇文娘子的身体在发生死后的类似尸僵一样的化学反应?”秦朝缓缓走向棺木。 床上王巩眼皮稍稍睁开。 “我……好像……还活着。”王巩又闭上眼,片刻后再一次睁开。“没错,我真的活着,而且这身体并没有感觉到变得更糟糕,看来……”王巩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这一次开刀,或许……有希望……希望真的不要出事,嗯?”王巩转头看向一个地方,那里秦朝背姿挺直。 王巩眼中泛起复杂的神光,忽然他微怔。 “这秦盛朝,怎么站到柔娘棺前?” “若是发生尸体的化学反应,我没必要开棺,可若不是……若是她活过来了,在敲着棺木求助?”秦朝心中期盼着,前世信息社会,见识多,秦朝也听过很多类似人死了后,本来要火化,结果太平间突然便活了过来,而后送往医院,又救活了,或者棺木中都躺了几天,正要下葬,结果棺中人在敲击棺木…… “《玉狐图》这么大名声,不应该!” “我秦朝生机都快吸干了,牺牲这么大,不应该!”秦朝眼睛死死盯着棺木,而后缓缓弯下身,双手搭扣在棺木盖上,正要用力掀开。 “秦兄,你干嘛?”低沉声音响起。 “王兄。”秦朝手一颤,转头讪讪干笑着,“我好像听到这棺里有声音响动,怀疑进了不好的东西,怕它弄坏了宇文娘子的身体,所以想……” “想什么?想开棺么?”王巩声音低沉沙哑。 秦朝尴尬一笑:“总不能让不好的东西把宇文娘子的身子给啃坏了。” “柔娘都已经死了。”王巩压抑着怒火,“你还想对她的尸身不敬?” “我……”秦朝张了张嘴。 “我怀疑宇文娘子并没有……” “你是不是想说,她没有死?”王巩声音冰冷。秦朝脸一热,怀疑人死了复活这种想法,毕竟太过无厘头和荒谬。“王兄,这天也亮了,我去叫他们弄点吃的来。” “多谢了。”王巩强行露出一个笑,“秦兄,我刚才发火实在是……过了点,你可千万别见怪,我也是心情太激动了,想着柔娘已经死了,不想她死后还被打扰,不得安宁,并非怀疑你什么的……” “我理解……”秦朝走出崖洞,心中弊火。 “这棺材一定要开,虽然人死了几天还能活过来,这想法荒唐透顶,可不开,我不甘心,不过这王巩刚开刀,受不得刺激,这事得背着他来。”秦朝飞上崖顶。 第六十二章 曙光 山林里少年健步如飞。“嗯?”秦朝停下脚,看向前面。 “秦公子。” “盛朝,如何?” 两道倩影飞也似的掠过来,其中一人手里提着小竹篮。秦朝连笑了起来:“媛媛,你还信不过我,某个人出手,天大的事也不过是芝麻小事一桩,神医不可止只有宇文娘子一人,王兄现在脉博平稳,并无大碍,剩下的就是静养了。” “这就好。”郭媛媛拍了拍高耸的胸脯。 刘爽也是满脸笑容:“秦公子这一手还真够厉害的,老天保佑后面可不要出事。” “出不了的。”秦朝看向提着小竹篮满脸红润的刘爽,“爽女侠这竹篮里是饭菜吧,是给我吃的么,想不到你还真会疼男人的。” “别自作多情了。”郭媛媛啐了一声,瞪着秦朝道,“人家爽妹妹是为病人做的,你的那一份只不过是顺手而己,人家可是有夫之妇,你可别胡乱调戏,传出去了对你名声可不好。”说到后面声色俱厉。秦朝轻打了嘴巴一下,正色道:“对不起了,爽女侠,我这人就是嘴巴贱,好了,媛媛,你也别生气了,有一件事和你商量。” “哦?” 郭媛媛见秦朝脸色似乎很严肃。 “我昨晚似乎听到棺材里有声音……”秦朝沉声缓缓说道。“啊!”刘爽惊叫起来,脸色一下有些白。秦朝怪异瞥了刘爽一眼:“宁远女侠难道没杀过人么?”“杀是杀过,可是那些恶我不怕……”刘爽白着脸往郭媛媛靠了靠。郭媛媛一蹙眉,瞪了秦朝一眼:“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秦朝连摆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真有声音,我一直都觉得宇文娘子不可能死。现在棺木里有了声音,我有一种想法,打开棺木看一看……” “打开棺木?” 郭媛媛眉头一颤,瞪眼看着秦朝:“你疯了。”“这……秦公子。”刘爽一旁也连插嘴,“这可不好,人死为大。宇文神医她已经入棺了,你就该让她安安稳稳的,岂能那样……这可不好。”秦朝当然明白这个时代,人死之后,是不能对尸体进行损坏的,不然要被判四年刑狱的,而入了棺,没钉钉子还好,可钉了钉子便最好不要开棺搔扰尸体。 “人命关天。倘若宇文娘子当真没有死,我们这样岂不是谋杀?”秦朝连沉声说道,“而且我们只是开棺检查她是真死还是假死,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郭媛媛、刘爽总归觉得不妥。 “媛媛,这种事不仅关系到宇文娘子的性命,还关系到‘某个人’的清白。”秦朝低沉着声音。“清白?”郭媛媛手一颤,看着秦朝,微一点头:“我同意。”“媛姊姊?”刘爽疑惑看着郭媛媛。“你为何,还有什么‘清白’的。我怎么听不懂?”郭媛媛瞪了秦朝一眼,随即看向刘爽道:“爽妹子,某个人说能治好柔妹子,结果……所以他不甘心,不过,世间之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盛朝向来耳力不错,他听到了声音,应该错不了。” 刘爽一下也有些无主。 “就怕。就怕王伯他不会同意的。”刘爽轻声说道。 “所以,才找你们商量,要背着他行事。”秦朝苦笑。“可他才是宇文娘子的……”刘爽低声。“我们是救宇文娘子,不是做别的坏事,有时善意的事,不必顾忌手段。”秦朝连劝道,这时一道声音响起:“真不是做坏事?你的话,别人很难相信。”“女侠,你躲在那边很久了吧,我正要请你帮忙。”秦朝连看向一棵大树后。 “这人的妾室说他治疗过宇文娘子?要什么清白。” 大树后刘琴背着手,“难道那一晚这小贼就是以给宇文娘子治病为由头,骗她出去,而后治病不成,见色起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宇文娘子给……” “怎么个帮忙?”刘琴冷冷声音响起。 “要想开棺,得把棺材从涯洞中骗出来才行,而且放在那里也确实不合适,而骗棺材出来这事,我们去说不合适,我觉得你是最佳人选,女侠行侠仗义,这点忙应该不会拒绝吧?” “这小贼要什么‘清白’,哼,真会装模做样,若真能治好宇文娘子,岂会干那种事,也罢,我便成全他,看棺木打开后,他如何自圆其说。” “我可以帮忙。” 很快。 “这么热的天气,贵夫人的遗体放在这涯洞中并不合适,我后山溪流之源,是一个溶洞,其内冰寒刺骨,正适合遗体停放……”刘琴劝说着王巩。“这……”王巩微微蹙着眉,“移动棺木,我倒是没意见,只是我不想和柔娘分开,不如我也搬到……” “这可不行。”秦朝从外面走了进来,“这涯洞你先前也看到了,是经过特殊处理,就是为了保证你的伤势,你要去溶洞,我不同意,至于柔娘,也只是暂时和你分开,等过了一个星期,你的身体也大体能做一些运动,要去看柔娘,也是可以去看的。” “既如此……那好吧。” …… 午饭后。 松海溶洞中,一具棺木水边摆放,旁边火堆熊熊燃起。 “开始吧。” 刘琴声音响起,眼神冰冷看着秦朝。秦朝连走到棺木旁。“咔~”刀光亮起,插入棺盖缝隙中,微一用力,棺盖飞起。“篷!”棺盖落地,刘爽脸色苍白连后退几步,郭媛媛则一旁对着棺木不断祈祷着。 秦朝连看向棺木内。 穿着寿服的女子安安静静躺在棺木内,头部有些不受力的侧歪,双手双脚也是向外稍微撇着,和真正的死人睡相差别不大。 “嗯?” 宇文柔娘的脸部模样和入棺前有了明显的变化,变得更加消瘦而且苍白。 秦朝心头一紧。 人死后身体会随着时间有各种变化,这事秦朝是知道的。 “她这是死了。”刘琴身影出现在秦朝身边,“真真正正死透了,人睡相不是这样的,你死心了吧。” “不!” 秦朝双眼死死盯着宇文柔娘。 “她这面容虽然有了些变化,可是……并没有……对了,尸斑,没有尸斑,没有脱水,也不像经历过尸僵后模样。” 秦朝呼吸有些粗重。“而且我不相信她真就这么死了,声音,那声音我开棺前还听到,我想知道倒底是什么声音。”刀入鞘,秦朝一伸手中刀,探出手伸向棺材。 “哼!” 冷哼声中一只手出现,冷冷拍回秦朝伸出的手。 “人都死了,你还要不敬?”刘琴冷冷瞪着秦朝。 “不敬?”秦朝转头也冷瞪着刘琴。“你瞪大眼睛看看,她这模样,像死了几天的人么?我切脉有什么不对?”刘琴转头又看了宇文柔娘一眼,眉心也有些微皱。 “那我来。”刘琴冷声道。 “我不放心你。”秦朝声音也有火气。 “你……”刘琴冰寒的眼睛死死瞪了秦朝一会,收回手。“一定,一定要……”三根手指伸出搭在宇文柔娘手腕上,微一接触,秦朝心中便跳了一下,这感觉,手指传来的触感有一丝弹性。“死了几天的人,这样的天气下,也该开始发生**了,产生异味,可这弹性,根本就不像有**的状态,而且也没有异味。” 一丝光出现在秦朝心头。 三根手指化为五指一下抓住了宇文柔娘的手腕,微微感觉一会后,秦朝手又移向宇文柔娘腹部。 “放肆!”一股杀机袭起。秦朝打了个寒颤,转头看向刘琴。 刘琴脸色阴寒无比。 “娘子。”秦朝转头看向郭媛媛,“娘子,你来帮宇文娘子检查一下,仔细点。”郭媛媛蹙了蹙眉,一咬牙:“好吧。”她闭着眼双手合十:“柔妹子,姊姊并非冒犯你,而是人命关天,你的情况很特殊……”一通祈祷后这才走了上来,小心翼翼的目光看向棺材内,一落到宇文柔娘脸面时便打了个寒颤。“快点。”秦朝催道。郭媛媛又祈祷了半天,才伸出手按落在宇文柔娘手腕上。“咦?”她眼中闪过异色,连又伸手按向宇文柔娘腹部,眼中疑惑更浓。 腹部,胸部、腿脚、脸部皮肤…… 没多久。 郭媛媛眉收蹙起:“官人,柔妹子的身体和刚入棺时好像没太大变化。” “没变化?”秦朝眼睛又亮了一分。 刘琴眼中也闪过异色,她心头一动,瞪了秦朝一眼后,连也伸出手,探向棺中宇文柔娘,很快她也皱起了眉。 “我听过一个传闻,人在受到极重的伤势时,在某些特殊原因下会陷入一种龟息状态,这种龟息状态,表面看起来似乎人已经死去,可和真正的死亡不同的是,她每隔两盏茶左右,便会脉博跳跃一次以维持生命。”郭媛媛沉声。 刘琴眉微微一挑,三个手指伸出落在宇文柔娘右腕上。 而后秦朝、郭媛媛也连伸出手,时间流逝,转眼一盏茶过去,又是半盏茶过去,宇文柔娘心脏微微跳了一下。 ps: (谢谢‘战拯辰’、‘明年~今日’打赏!谢谢‘明年~今日’投下宝贵的月票!) 第六十三章 还活着 这跳动的劲道是极轻微的,不仔细就算是众人这样的身手也很难发觉,可是现在刘琴、郭媛媛、秦朝都是全幅心思落在她手脉上。 “轰。” 郭媛媛泪都出来了。 刘琴身子一颤,眼睛瞪得滚圆。 人死了复活这种事,在一些自然死亡的老人身上发生还属正常,可是宇文柔娘是因为心脉断裂,这种断裂,刘琴是亲自检查过的,根本救无可救,医无可医! 若是龟息能治好心脉断裂之伤,心脉断裂也就不可能成为武林中的不救之症。 “哈哈!”秦朝裂着嘴,这张嘴越裂越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刘爽躲离棺材远远的看着傻笑的秦朝,连询问:“秦公子,你这么开心,莫非?” “柔妹子。”郭媛媛低低的声音响起,“真是个可怜人呀,我这姊姊差点便……。” 刘爽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这时她哪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脉跳了?太好了!”刘爽拍了拍胸脯,“老天保佑,这下好了,王伯那里没出事,柔娘这里也没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是呀,真是苍天保佑,不然,我们真的就,柔妹子呀,是姊姊的错,姊姊检查不够仔细,差点就让你真的……”郭媛媛声音颤抖着。 刘爽听到这也长吐着气,心有余悸的点头道:“是啊,若不是秦公子坚持,我们差点就谋害了一条人命,柔娘可是个真正的万家生佛的大好人,在这岭南不知救了多少条性命,我们若把她给……那真是一辈子也无法心安呀……”她说到这眼睛看向秦朝尽是感激。 先前秦朝劝说要开棺。她可是极力劝阻,众人也是都不怎么同意。 “各位。” 刘琴声音响起:“别高兴得太早,宇文娘子若还活着,这是好事,可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 刘爽,郭媛媛也反应过来。 郭媛媛连收住泪点头。只是一次跳动,根本无法表示什么,说不准是因其他原因,也有可能是错觉,虽然这种情况几率很少。 “再等等!” “把人搬出棺材,检查一下,再试。” 很快。 铺着厚厚树叶和布匹的地面上,宇文柔娘安静躺着,秦朝、刘琴手指搭上宇文柔娘脉上。而郭媛媛则是一只手放在宇文柔娘接近心脏处的腋下脉处,另一只手搭在通常难以感觉到脉跳的手臂臂背肌肉上。 时间过去。 “注意了。”秦朝声音响起,“以我听到的声响规律,现在应该差不多又要跳了。” “哦?”一个个心微微提紧。 极轻微的。 腕脉跳了一下。 “这是脉博的跳,我感觉到了。” 郭媛媛小孩子一样叫了起来。刘琴眉头一跳,眼睛也泛着明亮的光,微微一点头:“这真是脉跳,错不了。” 秦朝心中长吁一口气。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他额上都已经湿透了。 “嗖!” 一道身影落在三人旁边。 “这可真是奇迹。”刘爽这时才敢接近大着胆子摸向宇文柔娘的手腕。而又叫惊喜叫道:“咦,真的耶,她的手还是软绵绵的有弹性。”“岂止,我感觉柔妹子身体还有一些温热,而且,说不定她还有呼吸。我听说龟息看似无呼吸,其实是有呼吸的。”郭媛媛也笑着说道,只是笑着眼中泪都掉了几滴,她们花间派女性弟子没什么亲人,一般相处好的姊妹就是真正的亲人。郭媛媛和宇文柔娘交换互带弟子儿女,这感情之深别人无法理解。 刘琴眉头又微微蹙起。郭媛媛心头一跳连问:“琴姊姊,莫非又有什么不对?” 刘琴摇了摇头,眼角瞥了秦朝一眼:“这小贼非要开棺,为什么这么有信心?心脉之伤救无可救,他不可能救得了,难道真是巧合,他开棺是为了博取信任,可巧合之下,宇文柔娘还真没死,对了,一定是这样……倘若这小贼又懂华佗开刀神技,还懂医治心脉断裂之伤,那医术之高明,早已是宇文柔娘的百倍之上。” 会华佗开刀神技,光这一项,就能名扬天下。 而能延续心脉断裂之伤,更是神医中的神医。 如果世上真有这样的人。 刘琴明白,不可能真的默默无名,除非秦朝这是第一次出手医治奇难病症。 “早应该名闻天下,可天下根本就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岂能不是巧合?不过……” “这小贼的运气还真是……怕也是个福缘深厚的人物。”刘琴心中感叹一声。 “好了,现在能证明宇文娘子还活着。”刘琴冰冷声音响起,“她先前受的伤是心脉断裂,这种必死之症就算还活着又能怎样?醒来后依旧要死。” 刘爽笑容一滞。 郭媛媛一颤,确实,宇文柔娘还有脉博,顶多只能证明她没死,秦朝有没有给她疗伤,是不是用《玉狐图》给她治疗,这一切和从前并无多大区别,谁能保证这龟息状态是不是宇文柔娘自己的保命绝技?说白了,在王巩面前,秦朝的‘清白’还不是那么容易洗清的。 “这龟息我虽然听说过一些,可知之不详,那个……”刘琴看着郭媛媛,脸微微一热,低声道,“媛……媛……媛姊姊,你跟大伙儿说一下。” “这刘琴终于肯低下身子叫我姊姊了。”郭媛媛斜瞥了秦朝一眼,“这坏胚子说不定还真有机会弄到她。” 刘琴、郭媛媛看样貌,根本猜不出谁年龄大谁小。 甚至刘琴看起来更年轻一点。 为何叫姊姊? 又叫得如此怪异。 郭媛媛岂能不多想。 “对呀,媛姊姊,心脉断裂本是必死,柔娘虽然陷入龟息避免了马上死去,可总不能一辈子龟息吧?”刘爽也连看向郭媛媛。 “一般来说。因伤重进入龟息之后,只有伤势恢复才能重新醒来。”郭媛媛说道,“但是龟息也是非常危险的,因为超出七天没有醒来,便极度危险了。” “七天?” “那好,我们便等七天。另外这事也得告知王巩一下。” “不必。”秦朝开口,“王巩兄才开刀,正是静心调养,不能大喜大悲,否则他一个激动之下,不小心牵引得伤口迸裂那便麻烦了。” “那便先瞒着他,可是宇文娘子假如醒来,心脉之伤依旧,该怎么办?”刘琴冷瞥了秦朝一眼。“如果可能的话,大家还是想想办法吧,不然,她是龟息,还是死了都没区别。” “是啊!心脉之伤不解决,迟早是死。” “心脉,《玉狐图》按理可以疗好,不过事无绝对。希望老天保佑。”秦朝心中默默。 …… 既然宇文柔娘只是龟息,而不是死亡。自然不能再放在冰冷刺骨,又水气湿重的高山溶岩洞,很快便被安置入了武场后面一间瓦屋内,秦朝又以权威的身份详细告诫众人如何护理这种‘龟息人’,众人按排了两个师从刘爽的女弟子随时进行护理,这才松了口气。 溪水潺潺。 后山竹海溪流旁。一道高大曼妙玉影光脚坐在溪石上。 “速速调查大理秦家寨‘秦盛朝’此人一切资料。” 刘琴将手中纸条置于一旁溪石上,脑中还回响着不久前经历的开棺一幕。 “心脉断裂之伤我查遍一切资料,都说龟息之法不可能延续生命,可是……难道这小贼那晚当真是给她医治,而医治的方法就是龟息。可这小贼为何事后又不说穿,直到给王巩开完刀后才要开棺,捅出这事……” “扑腾。” 一只灰色鸽子从天飞下。 刘琴脸上少有的露出笑容,一伸手,鸽子落于她手臂,刘琴一把抓住鸽子,从鸽腿取出一张小纸卷,随意看了一眼纸卷上的字,眼里便发出光芒。 “这一期的武林风很快就到了,正好这些日子闲得慌,不知道段海峰有没有什么新文章面世。” 《武林风》创刊最大的原因便是段海峰。 而《武林风》一经刊发后,一次次的文章,或赞誉,或辱骂,或抨击,或支持……每一期有不少都与段海峰这个名字挂钩,偏偏段海峰只在上面刊过一次文章,那便是发了《物种起源》预告的那一次。 因此。 所有观看武林风的人都有一个想法。 段海峰什么时候站出来,回击那些针对他的抨击辱骂?什么时候再来一篇像《恶果开善花论》这样的几乎人人反对的文章?再让大家看一次‘相声’? 刘琴也是人,自然也有小女子的八卦。 “那个人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又惜墨如金,这一次怕也是任凭八方风雨动,他自不出手。”刘琴低语了声,看向溪石上自己写好的让人调查秦盛朝的字条,微微蹙眉,想了一会,手一松鸽子飞天而去,“算了,算了……”刘琴抓起‘调查秦盛朝’的字条,双手一揉,纸卷化为粉屑落入溪流。 “咔~” 刘琴落入溪旁,踩着枯叶往下走去。 她前面二丈处,枯叶十分轻薄,正是前两天她留下河图洛书题的地方。 “嗯?”刘琴目光疑惑落于这一处地。 大风刮起。 枯叶飞起,露出她写的题旁边一些密密麻麻的字迹。 “有趣,这满是武夫的地方居然还有人跑到我这后林,而且还敢解我这千古难题,不知是子平的哪一个大胆弟子。”刘琴眼中露出一丝好奇和调皮的笑。 “我这道题可是绝世难题,迄今为止无人能解,除了我这出题者,不过我的解法太过繁琐,这绝非最佳解法,我以这题来挑选……”刘琴低语着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这题太难,男人都解不出。” “不然……我也不会单身至今,有时想想,用这种方法来挑选……”刘琴脑中出现一个清秀少年身影,她摇摇头,甩出头脑中少年身影,“或许男女双方相处,处得来,开心幸福才是最好的。” 刘琴转过身向着写题处走去,很快她停在写了字的地面前。“就是不知这一次,这人能有几分功底,千万别胡乱写一气。”刘琴一挥衣袖,一股风涌起,刮飞这字上面的枯叶,顿时一个个文字出现在她眼前。 秦朝前世为了某些不良目的,是扎扎实实上过硬笔书法班十五天,硬笔书法和毛笔书法不同,真的认真练,只学他人的字体,认真练一个月完全足够让人脱胎换骨。 秦朝硬笔字体只得了半桶水,可这一世专研书法,虽然是毛笔书法,可附带的硬笔书法也有了提升。 这些文字龙飞凤舞,虽然只是用竹枝划写在地面,可是那种线条构造极美,这是一种和毛笔书法完全不同的美。 刘琴眼睛一亮。 “我倒是小看了这人,他这写在地面的字比我写的都漂亮,希望不是银样蜡枪头,只是一个字匠。”刘琴更感兴趣了,她没有直接去看最后的答案,而是从头开始观看起解题的步骤。“咦,他这旁边画的图案是类似河图洛书一样的幻方阵。”刘琴一眼扫过,便微微点头,忽然她眼神又是一凝。 “好像有点名堂!” “不对,这步骤似乎很有些不凡!” …… 刘琴在看过十行之后,整个人便完全陷入到了解题过程,时间流逝,“这里怎么解出的答案是这个?” 一只细竹枝出现在刘琴手中。 竹枝颤动,一旁空地上一行行字不断出现,很快。 “原来如此,他把中等难度的计算步骤都省略了,只写最关键的运算过程,也对,倘若一切都写下来,这片竹海都要写满。” 竹枝停下,片刻后又写划起来,划写出答案后又抹除……不断反复,月按近中天时,刘琴竹下划出一行字。这一行字,和秦朝留下的最后一行字完全相同----那是正确答案。 ps: (谢谢‘长尾景虎’、‘白浪’、‘青儿_leaves’、‘竹叶青梅酒’、‘李元卓’投下宝贵的月票!) 第六十四章 一定要找出他 “这答案!” “和我二十年前所计算出的答案一模一样,可是这计算过程……。”刘琴平息着呼吸,她也能算出答案,可是那种算,虽然比起他人连算都算不出好,可也是一种繁重的计算活,没有数十天根本算不出来。 “我要数十天,而他……” 刘琴看着周边的情景,她来时是下午时分,可此刻月上中天,地面上落下的枯叶并没有增加多少。 “顶多……”刘琴眼里闪着莫名的亮光,“顶多不超过二天,甚至可能才半天……”刘琴自己要数十天才能解出的,可用地面上的方法,顶多二天便能……刘琴很明白这道解的含金量有多高。 “嗯?”忽然刘琴目光落在一处地点,那里写着一行字----“出题小子,这道破题老夫给你破解了。能写出此题,娃娃你资质还堪造就,若有缘再见,老夫定然收你为徒,老夫去也!” “老夫?” “难道这人是个老头子高人?”刘琴脑中浮现出一幅仙风道风的鹤发童颜的身影?她随即摇了摇头:“不管是谁,这人我都一定要找到!” 竹枝射入地面,刘琴的身影轰的射出,仿佛一道急风般冲向山下。 武馆后的一处平房。 “柔娘也该下葬了吧?”房中央一套拳打罢,刘子平擦着汉,看向窗外,窗外静静的,这种静让他心中不安更甚,“王巩说有一种方法能救柔娘,可是必须要用一条男人的命去换才能救,这是真,还是假的?心脉断裂从没有活下来的例子。” “十有八.九是假。” “可是。” “明知是假,我也不敢……根本不敢去答应。万一是真的呢?” 刘子平踏出房门,忽然耳一动。 “子平,子平,开门,开门!”焦急似乎又带着一丝极度兴奋激动的声音响起。 “这都快四更天了,别人都睡一觉醒了。琴妹这……” 刘子平蹙眉走向平门前堂大门,忽然他眉一蹙,“难道,柔娘她……王巩兄真没骗我,用一个男人命真能救活她?”刘子平脚步一下沉重起来,他缓缓走到门前,拉开大门。 “琴妹,你这么晚了大呼小叫的,先说。是喜事还是坏事?”刘子平勉强露出一个笑。 “喜事,对我来说是喜事,与你无关。”刘琴嘴角少有的带着一丝笑意,她瞥了眼刘子平,见他额上还冒着热气,不由又一笑:“你刚刚还在打拳,看来柔娘的事对你刺激很大呀。” 刘子平心一忐,脸色难看的呵呵笑了两声。 刘琴走入屋内。随手关上门。 “琴妹,你倒底要说什么喜事?”刘子平说着连看着刘琴。 刘琴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刘子平:“子平,我问你,你收的弟子中,可有诗书不错,能写会算的?” “诗书不错,能写会算?”刘子平愕然。心中却是一松。 “你让我尽意收徒,我现在是只要看着是个人,便一律收下。”刘子平笑说道,“哪里还管他会不会写字,能不能算数。怎么啦,琴妹,莫非你还想亲自帮我调教这帮弟子?” 刘琴瞪着刘子平:“你知道后山竹林么,前天我在那里写了一道题,就是那道河图洛书的题。” “是那道题呀。” 刘子平眉微微一蹙,刘琴所言的河图洛书题,整个刘家,甚至很多知道刘琴的人都知道,那一道题是刘琴十五岁想出来的,那时的刘琴心高气傲,眼角儿更是高得很,看不起普通男子,父母催婚逼得紧,她便以那道题作为择婿之题。 可是那是什么题? 那是连大宋京城据说杂学最高明,算学最精通,曾任司天监的沈括都算不出,被沈括称之为‘仙人题’的绝世难题。 这道题一出,谁能解出? 可当时父母根本不知道这题有多难,想着不就是一道算学题么,以我的人脉,整个天下少年男子千千万万,还找不到能解出这题的男子?于是发动一切关系,弄得远近皆知,可是……凡来的男子没一个成功的,这事一拖就是数年,拖到刘琴上了二十岁,父母更急了,于是乎也不管是老是少,是七八十老头,还是十二三岁少年,只要是男的,都送上这题。 刘琴也傲气,不管父母做什么小动作,什么七老八十还是十二三岁,她都装作不知,反正就一要求,解题者才有资格作我刘琴的夫婿。 …… “这道题已经耽搁了你三十年。”刘子平沉着声音,“我说琴妹,你就不能变通变通?解不出你那题未必就是才智才学不如你……” “子平。”刘琴嘴角一翘,打断道:“那道题,谁说男子解不出?现在就有人解出了,而且有九成是男子。” “啊?” 刘子平眼珠子瞪了起来。 “你说,有男人解出那道题了。”刘子平小心翼翼连问。 刘琴哼声:“这大半夜的,我不睡觉专程来消遣你刘大侠不成?”刘子平顿时嘴都咧开了:“既然如此,不知是谁家男儿?琴妹,这次哥可得再说说你,你可不能再挑了,不管是老是少,是丑是俊,只要条件还勉强可以,你都得接受。”“哥。”刘琴不由皱眉,“你也知道,我用那题择婿,是用来搪塞爹娘的,如今爹娘不在,自然没必要再那么下去,这题可不能再用来择婿,再说,拜你为师的,能有几个条件能匹配我刘琴的?” 刘子平脸色一下难看了。 “琴妹,我也知道要合意,配得上我刘家的很难,可是你当年用这题择婿之事闹得天下皆知,现在已经不是你个人之事,一旦反悔,对我刘家。对你的名声,两害相权取其轻……” “好啦。”刘琴蹙着眉,“如果人才过得去,我兴许会……稍微……考虑一下的。” “是一定得把事办了。” “子平,别说这些,你看能不能帮我把人找出来。” “找人?” 刘子平瞪眼看着刘琴。 “我那题是留下竹林溪边的。我也是先前才发现被人解了,可是是谁解的根本就不清楚,我估摸着这里也没别的人,有的只有来你武馆学艺的学徒,至于附近做事的长工,乡邻若有这本事,早就解了,自然不会是他们。”刘琴连解释。 “你这么说也对。”刘子平眼睛闪着光,“放心。找妹婿,这事我喜欢,天一亮,我便动手,只要这人在,就算他钻到老鼠洞耗子窝里,哥也帮你把他揪出来,不过。我先说好,不管那男子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条件还能匹配,你就……” “知道了。”刘琴言不由衷的道。 …… 清晨。 三道身影从涯洞中走出。 “王伯今天的状态看起来比昨天还要好,兴许真的会好起来的。”刘爽提着篮子微笑说道,郭媛媛眼里闪过一丝光:“那是自然,若不是我相信我家官人的手艺,也不会极力怂恿。想尽一切办法劝王师兄开刀,我家那个人,虽然不怎么样,可总要有那么一些长处,文呀武呀的。甚至这医术都是要懂那么点……” “这郭媛媛……”秦朝无语。 “那媛姊姊还真是好福气。”刘爽低声道。郭媛媛嘴角微微翘着:“对了,我听说你家那人,也读过书,他的文才应该不错吧。” …… 两个女子唧唧歪歪的,秦朝忽然看向不远处树丛。 “媛媛,你们先走。” “那好。”郭媛媛也瞥了那树从一眼,和刘爽说笑着很快离去。 “呼!”一道灰衣人影从树从中出现,很快来到秦朝面前,“秦公子。”灰衣僧人递上手中的包袱,又飞一般消失。 “这一期的《武林风》也不知会说些什么。”秦朝也不回房,直接找了个舒适地点,打开包袱,这包袱中一堆堆的全是信件,最上则是《武林风》报纸,秦朝直接打开报纸,没看一会,双眉一耸。 报纸第二刊版面上两行巨大的字: 《与段海峰书》 《答岳侍仙书》 “这岳侍仙,真不够厚道,居然把我回他的信,和自己写给我的信都给刊在这《武林风》上。”秦朝敲了敲额头,秦朝的《答岳侍仙书》是用明朝哲学家罗钦顺的文词来回答岳侍仙的。 这么一个能和王明阳分庭抗礼的牛人精心雕制出来的,要用来为自己传名,流传后世的东西自然是非常不凡。 可以说无论文笔,文理,还是其他都有一种让人看了眼为之开,气为之爽的感觉。 可是…… “东西再好,我秦朝也没授权你刊登呀,你这样……。” 秦朝揉着额头,《论气》一文只讲气,并没有讲到气与理的关系,秦朝就是不想树敌过多,可是岳侍仙还是注意到了理与气这个方面,来信询问秦朝,因为岳侍仙的身份,以及信中所言皆涉及实物,秦朝不好不意思不答,这才认真答复他。 “我本意只是和他岳侍仙探讨,可他这一刊登。”秦朝明白,若是普通文章也罢,偏偏是用罗钦顺的原话回的信,罗钦顺精心泡制的文章,那影响绝小不了。 更何况段海峰本身就是个话题人物。 “又得打一阵嘴仗了。” 秦朝目光落于纸上,这一期的《武林风》除了刊登了秦朝的《答岳侍仙书》外,其余文章,挺秦朝,贬秦朝的,为《论气》喝采的……依然和往期没太大区别。 “篷!”报纸落于包袱中。“这些信,回去和媛媛一起看。”秦朝将包袱往肩上一背,懒洋洋的往武场走去。 演武场。 “嘿!”“哈!” 男女老少很多都认真的练着武,可也有一些心不在焉的。 “嘿,我说,要不要去通知一声秦兄弟?” “这不太好吧,秦兄弟好像和我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和刘女侠关系比较好么,刘大侠是这些日子没事,不能出来收徒,不然,他和我们一样终归还是归于刘大侠门下。” “我看秦兄弟机灵,将来我们这一帮师兄弟中,兴许他就是那个撑门面,振兴门户的人。” “嗯,我也有这感觉,快看,那不是秦兄弟么?” 顿时这伙人连冲向演武场后门走进,背上背着一个包袱的少年:“秦兄弟,你来得正好,我们大伙正商量着要去寻找你人。”“哦?”秦朝疑惑看着迎来的众武者。“是这样的,你看那里……”最前面的大汉一指西边。 演武场西边一间大屋子门口前,十多个武者正排着队,那屋子门口正有人进出。 “刘大侠要找一个会算数的高人。” “算数高人?”秦朝摸了摸下巴。 ps: (谢谢‘明年~今日’打赏!) 第六十五章 理气浑一 “对,算学高手。”一伙武徒拥到秦朝身边,其中那最彪悍的汉子拍了秦朝肩膀一下笑道:“我们大伙想着,这算学高手还用找么,秦小兄弟不就是现存的么?正商量着要来找你,你就回来了。” 秦朝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温乞石大哥谬赞了,小弟虽然读过两年书,可算学一道,和诸位也不过是半斤八两,顶多高那么一点点而已。对了,他们要找算学高手作甚?可有好处。” 众人顿时笑了。 “没好处的事,大伙儿岂肯卖命。秦兄弟,这一次刘大侠说让大伙儿排着队去应试,一旦选中,什么要求刘大侠都答应,甚至当场给你百俩纹银也是小事一桩,最重要的是可能会给你一个你意想不到的超级大奖,那是一种天下男人得到了都会喜疯的大奖。” “对,刘大侠没有明说这大奖是什么,只是表示,只要是男人,不是窝囊废的男人,得了这奖一定会喜得发羊癫疯。” “大伙儿都在猜倒底是什么,我想秦兄弟你向来机灵,你倒是说说这神秘的超级大奖是啥?” 秦朝摸了摸鼻子一笑:“让天下男子得到了都会喜疯了,还用问么,无非就是娇娘们。” “女人?”众武徒无论白发苍苍,还是青头小子都挤眉弄眼的笑了起来。“没错,除了漂亮女人,男人还能为啥事喜疯?可这事便奇了,刘大侠总不能为了找一个算学高手,送上一奴婢……” “刘家向来出奇事,还真有这种可能……” …… 说笑着众人来到队伍后排着队。 “那题还真够难的。” “难?我也不知难不难,只是现在都没看懂。” “其实也不是很难,只是刘师瞪着眼看着。我心头就慌了,这一慌,哪里做得出。” “你就吹吧,那你现在想得到答案么?” …… 一个个入屋出来后都是叹声连连,连说题目难,当然一些吹牛的除外。很快---- “秦兄弟,接下来轮到你了。” “那题虽然有些难度,不过大伙儿都相信你。” “秦兄弟,以你的本事,只是发挥得不出错,一定能拿到这次奖励的。”一个个笑说道。秦朝也眯着眼冲众人一拱手:“承蒙吉言,小弟一定把这‘面纱’揭了,看看这豪华大奖是不是娘们。”顿时笑声一片。 “下一个,赶快进来。别磨磨蹭蹭!”屋内叫声响起。 秦朝连推门进去。 “是你?”刘子平一愕。 “刘大侠,莫非我就不能来?”秦朝连说道。刘子平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能,能,哪里会不能,对了秦兄弟于算学之道也颇为精通?” “谈不上精通。”秦朝目光痴痴的落在刘子平后面。那里背对着刘子平坐着一女子,发髻云堆,蜂腰宽臀,背姿极优美。这时转过头来,眼睛一对上秦朝的视线。那张脸便寒如冰雪。 “女侠,我们又见面了。”秦朝笑着打招呼。 “滚!”刘琴冷声道。 “女侠,你是在……”秦朝一惊一乍的一指自己鼻子,“说我?”“不是你是谁?”刘琴声音更寒,一股莫名的冰冷寒气陡然在秦朝心头升起,秦朝不由蹙了蹙眉。 “女侠。你是说……”秦朝一指地面,“就这里……滚?这不好吧,这地面太脏了,要不我们去床上……滚床单我最……” 轰! 恐怖的威压如山般来涌向秦朝。 “我再说一个字……出去,再在我面前胡言乱语。别怪我出手无情。”刘琴声音冷得让人发颤,秦朝眉一皱,心头不由也有些火起。 “琴妹,你这是……”刘子平也连疑惑道。 “这一次算学检测,别人都可以来试,唯独他……”刘琴冷声说道,“不行,绝对不行。” 刘子平眉皱得更紧,他转过身,对刘琴使着眼色,低声道:“万一那人就是……”“哼!”刘琴冷哼,冷瞪着秦朝:“你,还不出去?难道要我请么?” “好,我不在这里沾污女侠贵眼了,女侠保重。”秦朝沉声,转身大步往外走。 “这刘琴,我刚开始的搭讪没什么大错呀,那一天她的表现也很……可过了那一晚,便一切都不对劲了,好像对我有很大误会,我不就是带了郭媛媛在身边,就算三妻四妾,她也不用刚烈到这种地步吧?”秦朝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算了,历史终究是美化了的!” “算了,她也不过一斤斤计较的小女子!不是历史上那个懿淑天资,贤明神助的才女,我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 秦朝走到门口,勉强在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这才推开门走出。 “秦兄弟好快呀。” “怎么样?有没有解出?” “不好意思,让诸位失望了……”秦朝笑着,只是这笑声所有人听到耳里都怪怪的,仿佛有一种酸涩的感觉。 “琴妹,你这样真的不好。”房内刘子平沉声,“先前不是说好,所有人都不放过,可你这样一来……” “放心吧,不会是他,那姓秦的什么本性我还不知,倘若真有那本领早就宣扬得人尽皆知,哪里还藏得住?绝不可能是他的。” “我是说万一呢?”刘子平沉声。 “若真万一是他,我也不会嫁她。”刘琴板着脸。“你……”刘子平对自己这妹子也有些悚,心中一叹,转过头看向门口。 “下一位,快点进来,还让人等多久?”刘子平吼叫道。 …… 挑选算学高手的行动一直持续到几乎天黑才结束,而这一次自然没有选到人,刘琴脸色更加难看了。 余辉斜照。 身姿曼妙的高挑女子冷着脸走向瓦房。 “新一期的《武林风》?”刘琴看着窗台放着的一叠纸和信封,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意,似乎刚刚没找到人的阴霾也消失不少。“咔~”报纸打开,刘琴目光飞也似的在里面搜索。一打开报纸首先搜索‘段海峰’三个字已经成了刘琴的习惯。“看来这一期。又没他的署名文章,不然一定会放在第一版的。”刘琴翻到第二版,正要随意扫两眼,可突然瞳孔一缩。 《与段海峰书》 《答岳侍仙书》 两个标题出现在刘琴视线里,而这两个标题都是出现在同一个大方框内。 “这《答岳侍仙书》应该是段海峰给岳侍仙的回信。”刘琴连看向《答岳侍仙书》最后的签名部份----“海峰顿首再拜!”六个字跳跃而出。 刘琴一下兴趣来了,她略过岳侍仙写的《与段海峰书》。直接观看起《答岳侍仙书》。 “理果何物也哉?” “盖通天地,亘古今……” …… 只是看了十数行字,刘琴一向冷若冰霜的寒脸便冰雪解冻,她眼里闪着一丝光。罗钦顺是什么人?他是明代理学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角色,是明代气学开规模、定纲维的人物,是连接心学、理学、气学三方关节点式的人物。 虽然后世历史书上对他这人没多少介绍,可其人思想对日本影响很大,被时人称为‘紫阳功臣’。为何后世中国史书对他着墨较少,只因一点。 他这人的思想并不纯粹。 因为他既有理学、又有心学。又有气学,而且无论哪一个学派都对他完全认可,特别是理学、气学上他的地位更是高到极点。 这样一个人。 秦朝首先抛出他的论气书文,刘琴若是没有反应才是真正的奇怪。 “积微而着,由着复微……” “千条万绪,纷纭胶葛而卒不可乱,有莫知其所以然而然,是即所谓理也。” “初非别有一物。依于气而立,附于气以行也……” …… 刘琴脸上红光越来越盛。很快她一遍读罢,尚不罢休,又接着看了数遍,才放下报纸。 “名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呀……”刘琴眼里闪着光,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越是内行的人就越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水准,刘琴的水准已经达到了真正的极高境界,她虽然不自己写书。不自己出成绩,但做为十七家的领袖,她最厉害的就是眼光。 “虽然只是普通一回信,却是雄文浩瀚,难怪岳侍仙不经段海峰同意,便自行将其贴于《武林风》上,虽然不妥,却也情有可缘。” “文词、义理、雄辩,所思所想……皆极为深入,可和当前我洛学所想,却未免有些偏颇……” “太极只是一个理字,因此人人有一太极,物物有一太极,可他这里……却将理与气合而为一……” “该合,还是该分?” “是理气为二,还是为一?” …… 刘琴放下报纸沉思起来。 罗钦顺并不是反程朱理学的,相反,他是维护程朱理学,朱程理学本已经发展得极为完善庞大,正常经学高手,要弄懂其中的微言大义已是极难,更别说加以发展。可罗钦顺是真正的智慧通达之士,是大宗师,是能让理学、气学、关学三家同时认可的真正高人。 这样的人岂能看不懂朱程理学,岂能理不清他们内在的逻辑? 罗钦顺作为当时官方学术界的扛鼎人物,对抗以王阳明为首,如日中天的心学,他必须将理学加以推广,并且解释得更加通俗易懂,和心学高手一一进行对辩,而在这为人师,极力维护朱程理学,和心学辩论过程中,他发现了不对。 感觉无法自圆其说。 若是换一个人也许就含含糊糊,故弄玄虚着过去了,反正中国古代学术界向来都是故弄玄虚的,越是玄虚得让人看不懂,天下百姓,书生、举子……等就越佩服你,可罗钦顺是个认真的人,于是便出现了罗钦顺新修改的理学。 在这种理学中,罗钦顺将理气归一。 后来的气本论就是在这理气归一之上发展完善的。 理气归一,普通的朱程理学继承者看不出什么不对,可刘琴。 刘琴此刻持掌洛学,即程颢、程颐传下的理学,也就是后来朱熹理学,这一门洛学在历史上能以火箭一般的速度迅速壮大,与刘琴的支持是分不开的。 这封《答岳侍仙书》所言往绝对的‘气本论’方向走,刘琴岂能看不出,岂能不警惕。 “这段海峰有才,可是为何总是与人……作对呢?” 第六十六章 最后的办法 书桌上信纸铺着,墨早已磨好。 “这段海峰认气理不认天理。”刘琴手捻羊毫,提笔又放下,“存气理而灭天理,如存子而弃父,认万物而不认为有万物之上的至高者,岂能正确?” “如此之路,现今看似他是气理为一。” “可偏一厘,则偏万里,当今只是一厘,如此下去,越往深里究便偏得越严重。” 刘琴眼神忽然变得冰冷。 “此股歪风岂能容它存活下去?必须打压,可是……早有祖法,女为阴,男为阳,阴为辅,阳为主,男子主事,女子辅弼,我等慈航静斋也罢,玉清静斋也罢,当居幕后选奇男子,择伟汉子辅而助之,却不能替代他们抛头露面,争执于烈阳之下。”男人得功名利禄,办实事,冲锋在前线,而女人只管定战略,指方向,选拔人才,建队伍,向来是慈航静斋,玉清静斋等坚持和实行的理念和规则。 “我若站在前面,亲自冲锋陷阵,便是阴阳倒乱,阴阳倒乱是魔教所为,此等逆天而行的行为必生灾祸。” “可是……” “当今天地,灵气溃散在即。” “那些男子已然靠不住,我等也不能光在后面享清福,慈航高天籁仙子也说了,天地已经不给活路,我等女子又何必拘束于男女阴阳之分,死守着不肯走向前台?” 女人是不能抛头露面赤膊相拼,可是慈航静斋从来就不是死守教条的组织,就像战场本是男人的天下,可一旦事有不济,慈航静斋也会亲自出手,甚至组建娘子军。 “不过。我也不用这么急,要走向前台,也得关键时刻上。” “这篇《与岳侍仙书》,如此明显提倡理气浑一,我就看看,有多少人能发现其中的不对劲。又有多少会去反驳。” 收起纸墨,刘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不远处房中桌上亦放着一份《武林风》。 “盛朝。”郭媛媛揉了揉额心,“岳侍仙不做好事,把你这篇私下写给他的《与岳侍仙书》登于这《武林风》上,你这里明目张胆的提倡理气浑一,将形而向上的理抛下,必将引起轰动,倒时怕是又得被整个天下围攻了。” 秦朝放下回信的笔,苦笑一声。 秦朝当然知道理气浑一一出。会引起什么。 几千年,甚至可以说自人类有了不错的智慧后,便因对大自然的敬畏从而产生的‘天命’思想,如今几乎等于被秦朝给抛弃了,秦朝不存认在理之上,还有一个总管一切的天理,这自然会受到那些一直坚守这个学说的人疯狂的反扑。 而这疯狂反扑,秦朝其实也很悚。毕竟这一方面最厉害的就是洛学,也就是后来统治中国数个王朝的朱程理学。 “朱程理学力量的强大……” 宋朝。尤其是这个时候的宋朝,因为国家的提倡,文化极度繁荣,欧阳修,范仲淹,张载、王安石……如此多的学派。二程的理学在其中异军突起,越是往后,就越是壮大,最后到了笑傲天下,直接替代正统儒学。成为明清官学,这股力量…… 秦朝看向刘琴所住屋子方向。 理学之崛起。 如同春秋战国,秦之崛起一样,是大势所趋,是无可阻挡的。 “你不知道,洛学一脉,一旦崛起,天下将无可阻挡他们之物,对我炎黄子孙的危害将是极大的,我是不能后退,也不得不打,即便不胜,也至少要撕下一块肉,让他断指受伤,兴许能够于国家,于民族有利。”秦朝低声。 “于国家?于民族?”郭媛媛好笑看着秦朝,“你大理巴掌大的地方……” “巴掌大地方也是国家呀,更容易受到大宋的影响。”秦朝低语,思想不对,再高的科技拿出来也是没用,看康熙和俄国的彼得大帝,同样是西方的高科技,康熙藏于深宫当玩具,彼得大帝用来建设国家,结果一者坠入落后挨打悲惨境地,一者迅速走上近代化道路,雄踞欧亚,傲视全球。 “不说这些,柔妹子的脉博,我感觉跳动间隔不仅没有越来越知,反而越来越长了。”郭媛媛微皱着眉说道,“如此下去,她的病恐怕不是在转好,而是在变坏。” 秦朝眉也是一皱。 相比国家大事,理念之争,近在眼前的事才是迫切需要解决的。 “盛朝,以现在的情况看来,七日一到,柔妹子恐怕是醒不过来,而你……你得提前想个招才行。”郭媛媛沉声。 “想招?能有什么招?”秦朝看着手中的指,玉狐图都救不了,还能用什么方法救。 “万一不行的话,就只有……”秦朝脑海中涌出《天龙八部》的剧情,天龙八部中,乔峰因为误伤爱人阿朱,阿朱因而死,因此乔峰对阿朱的妹妹阿紫是极为宠爱的,可是阿紫因放毒针暗算乔峰,被乔峰措不及防下全力出掌打中了。 “阿紫的伤,比之宇文柔娘的更重。” 天龙八部中讲阿紫中了乔峰一掌后,当时便如死了一样,乔峰拼命输入真气,才动了一下,可也就这么动了一下,而后在乔峰拼命输入真气小半个时辰后,阿紫身子才微微一动,轻叫了声‘姊夫’,身子渐渐温暖,鼻中也有了轻微呼吸,而后再在乔峰内力支撑下气息才算稍匀。 可就这样,乔峰也须臾不敢停止内气的输送,因为他知道阿紫全靠他一口真气吊住气息,一旦离开真气维持,立时气息断绝。 “乔峰抱着阿紫去找郎中,遇到‘世传儒医王通治’,结果王通治搭了一会脉,反而指着乔峰说乔峰自己有病,抱着个死人来治病,指出阿紫其实早就死了,只是身子尚未僵硬。” 儒医王通治的话连乔峰自己也承认没错,阿紫其实早已死了,全仗着他乔峰的真气维系一线生机。 “而天龙中,阿紫后来并没有死去,如此已死之人,反被救活过来,用的方法是……” 天龙中乔峰是听到‘老山人参,吊一吊性命’这话,想起一人病重将要断气之时,如果喂他几口浓浓的参汤,往往便可吊住气息,多活一时三刻,因此将其用在阿紫身上,结果发现阿紫果然脉博跳动略有增强,呼吸也顺畅了些,于是抓住这根救命稻草,直奔长白山。 “阿紫本是已死,靠乔峰一口真气吊命,可是服食大量人参后,却慢慢的好转,开始能够偶尔几个时辰不需要乔峰给她接续真气,就这样乔峰才能出野外找寻山参,遇到王颜阿骨打部落,从而得到了大量人参,经过年多老山参的服食,阿紫才算是好了起来。” “柔娘的伤势,如果实在没办法,倒可一试。”秦朝心中叹气。 …… 王巩开刀后一天,二天,三天……一直都在好转,而宇文柔娘则是相反,脉博越来越微弱,第一天已经是宇文柔娘死去第八天,也是王巩开刀后第七天。 “秦兄弟,柔娘不是被放入溶洞中么。” 山路上,王巩一步一步走得很慢,毕竟开刀才七天,伤口只算是勉强愈合,根本做不得一丁点大动作。 秦朝一笑:“王兄,你这模样,能爬高山?大伙儿为了你方便,把柔娘暂时移出了溶洞。”“这样也好,麻烦你们了。”王巩轻笑道,看向秦朝眼神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秦兄弟,这一次开刀,也就头三天有些疼痛,现在我都已经好多了,伤口也没肿,怕是真的能够痊愈。”“王兄放心,只要你注意调养,绝对能好的。”秦朝连给他打定心针。 “我相信你。”…… 没多久。 安置宇文柔娘的房子外,王巩、秦朝、郭媛媛、刘爽四人缓缓走来,忽然走在前面的刘爽身子一停。“王伯,在看柔娘前,有些事我们得和你说一下。” “王兄。”秦朝也连道,“你的伤,经不起大悲大喜,因此为了安全,我得先点住你的穴,然后才能……” 王巩洒然一笑:“你们也太小看我王巩了,柔娘的死,经过这么多天,我哪能还看不开?也罢,你点吧。” “得罪了。”秦朝快速点住王巩胸周穴位,而后扶着王巩走入房门。 “咦?” 一入门,王巩眉头便皱了起来,目光扫过整间屋子后,落在靠壁的床上。“这房中怎么没有棺木?”王巩询问道。 “王师兄,柔妹子其实处于龟息状态。”郭媛媛缓缓说道。 王巩眼睛一下瞪大,他转过头,缓缓看向郭媛媛:“郭师妹,你说什么?” “柔妹子大约二盏茶时间脉博会跳一次。”郭媛媛说道。 “脉博会跳?”王巩手一颤,目光缓缓从郭媛媛脸上移开,落于床上,这床上并没有落下纹帐,可以看到上面躺了一人,从侧面看,隐约有些像宇文柔娘。 “你们是说,柔娘她其实并没有……”王巩颤抖的声音响起,身子摇摇欲坠。 “她勉强还算活着。” “活着?这……这……” …… 宇文柔娘并没有死,对王巩来说是喜讯,可是巨大的惊喜之后,王巩也缓缓清醒过来,意识到另一个严重问题。 ps: (谢谢‘战拯辰’投下本月头两张宝贵月票!) 第六十七章 命大于天 王巩看向一旁的秦朝:“秦兄,你年纪小,所学又杂,我一直都不相信你会医,可这一次……这一次,已经七天,我开刀七天……还能从山上走到这里来,安然无恙,论起医术,我想除了柔娘也就你最为在行,如今柔娘处于龟息,数日不醒,我想知道,她怎样才能醒来?” 刘爽、郭媛媛脸色一下黯了下去。 王巩心更沉。 “刚才我探过她脉博,我感觉到她的脉博已经低无可低,我虽然于医道不如你精通,可好歹也是知道的,又有柔娘这神医在旁指点,耳濡目染下,我看得出她这脉象,不妙,极为不妙,你们跟我说实话,柔娘,可还有救?” 秦朝微微蹙着眉。 “王师兄,柔娘的脉跳间隔,这些天来,已经慢了几乎一半。”郭媛媛低沉着声音。 “慢了一半?”王巩嘴唇微颤,愕然许久,低低的声音响起,“难怪,难怪我都几乎感觉不到她的脉跳,郭师妹,我知道龟息超过七天不醒来便等于,柔娘这……你们就没有?” 屋子里落针可闻。 郭媛媛、刘爽沉默。 王巩又看向秦朝。 “秦兄,柔娘生前最为服你。”王巩微一沉默,“她说你是奇人异人,别人没办法的事,你一定有办法,我这伤,我自己都失去了希望,可她带着我千里迢迢从京城一路赶来,就是为了找你。她这么信服崇慕你,现在她的伤,大家都没办法,我也只能把一切都寄托在你身上,不管什么方法。总之一定要救好她。” 郭媛媛脸色有些不好:“王师兄,我官人是有些能力,可也不是天神下凡……” “王兄。”秦朝打断郭媛媛的话。 “要说百分百能救活宇文娘子的办法,可以说没有,不过老话不是说老山参能吊命么,一只老山参能吊命。倘若千只万只呢?难道不能治病么?以我之见,如果有大量的老山参熬汤,兴许有一丝希望,这也是我能想到的最后办法。” “老山参?” 郭媛媛看向秦朝,刘爽轻摇着头,老山参是能吊命,但它的神奇效果也仅在多留人片刻之上,于真正的必死之伤并无多大作用,反而这种吊命。是有代价的,就是伤人元气。 王巩微一思索,便眉一挑。 “死马当活马,管不了那么多,就用这法子吧,不过……”他眉头皱紧,脸色很有些为难,“若是一只两只老山参。可以用钱买到,可是……大量的老山参。除非上长白山,可我这身子又……” 秦朝低头闭眼,若在以前秦朝会主动请缨,可吃过一次《玉狐图》的亏,这一次秦朝可不敢主动开口,以免误会。 “秦兄。”王巩忽然抬头看向秦朝。“柔娘龟息已经八天了,人命关天,迟一刻都可能会……我想请你……”“王兄,这恐怕……”秦朝连笑着回拒。“秦公子,我觉得也唯有你最合适。”刘爽低声道。又向郭媛媛尴尬笑了一下,“对不起,媛姊姊,我多嘴了。”秦朝深吸一口气:“王兄,我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只是柔娘是你的妻子,我一个外人,她与我又男女授受不亲……”救千古留名的‘点酥娘’,秦朝自然千肯万肯,可是秦朝也明白,宇文柔娘是王巩的姬妾,在这时代,带着别人的姬妾万里奔波,这于名声…… 除非秦朝不在乎名声。 “无妨。”王巩低沉声音响起,“柔娘身份不过是我一姬妾而已,秦兄,你救我一命,我便……把她……送与你,又有何妨?” “送予我?” 秦朝手一颤,心跳得如同打鼓一般。 历史上士大夫之间赠送姬妾是很正常的,苏轼一生风流,姬妾甚多,唯一没被他送人的便是王朝云,因此秦朝对赠送姬妾之事并不陌生。 秦朝连干笑着摇手,“这可不行,这可不行,君子不夺人所好,宇文娘子和王兄伉俪情深,我可不敢棒打鸳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王巩苦笑着低声道,“秦兄,柔娘待我不薄,我岂能见死不救,只要一线希望,也得让她活命呀,为了柔娘的命,我希望你放下一切,若你不接受,难道让我托付给别人不成?我想刘子平怕是……” “我爹一定愿意。”刘爽声音响起。 秦朝眼皮直跳,连笑道:“相比刘大侠,照顾病人还是……那个我比较在行,而且,有媛媛在一旁,她和宇文娘子是打小的好姊妹,也能更好照料宇文娘子,看来也只能先这样,这真是……真是……”秦朝搓着手。 王巩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柔娘身上,半晌才缓缓离开。 “秦兄,这事宜快不宜迟,一切就拜托了。”很快王巩留下一封将柔娘赠与秦朝的信文后转身离去。 屋子外。 男女并肩而立,看着缓缓远去的背影。 王巩这个北宋名人,诗人,画家……王旦最有出息的孙子之一,这一刻的背影是那么落寞沧桑。 秦朝目光收回,看向屋内床上的倩影,眼里闪过一道光。“盛朝。”郭媛媛转头冷瞥了秦朝一眼,“虽然王师兄把柔妹子送予了你,可是,你也不用高兴得太早,老山参传说能吊命,可也没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我知道……”“而且她的性格我知道,她又对王师兄死心塌地,即便被送给了你……”“我懂,就算入我门,她还是会爱着王兄。”秦朝声音苦涩。 “不是爱着,而是她可能会以死相逼,回到王师兄身边,即便她心里爱上了你,她也是不可能真正做你姬妾的。”郭媛媛沉声,“再者,柔娘可不是普通女子,她这生死之际,王师兄这么做倒也不出阁。可她毕竟是花间门下弟子,不是王巩说不要就能不要的,她要真正归于你房内,还得我花间派同意。” 秦朝脸色沉寞,忽然看向一旁。 “枯海大师,可是回来了?” 一道身影从暗处射出。几个纵跃便来到了秦朝身前,这灰衣僧人手中提着一个大包袱,向秦朝一递,“秦公子,东西都在里面。” “多谢大师。”秦朝接过后一个闪身进了屋子,在方桌上将包袱连打开,里面除了大量的黄皮信封,一份报纸外,还有一个黑盒子。秦朝直接抓过盒子打开,顿时呼吸都粗重起来。盒中放着大红布绸,红布上一截黄色的人形根须。 “咦?”郭媛媛来到秦朝身旁,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盛朝,人参是越粗大越好,表皮皱纹愈多愈深,便愈名贵,如果形如人身。头手足俱全,那更是年深月久极品中的极品。这一只人参,不仅皱纹深,而且都成人形了,定然是真正的老山参,你这……”说到这,郭媛媛反应过来。而后有些吃味的看向秦朝。 “这么一株老山参,价值千金,你是早就想好用老山参帮柔妹子吊命,为她购的吧,倒是舍得下本!” 秦朝深吸了一口气。宇文柔娘能不能有起色,就看这一只老山参。 “锵!” 刀亮起,人参被挑入半空,而后一道亮光闪过,这截人参半只‘脚’顿时掉下一截。秦朝一伸手,接住分离的一小截人参,“媛媛,我们先试试看,如果有效再慢慢来,没有效,剩下的便留着给你补身子用。” 没多久。 参香扑鼻。 屋子中郭媛媛将参汤喂宇文柔娘喝下,而后秦朝、郭媛媛都守在床边,三根手指搭上宇文柔娘手腕,郭媛媛有些好奇,也有些期盼。时间流逝。 极轻微的。 宇文柔娘脉博跳了一下。 “这脉跳……”秦朝眉头微皱,宇文柔娘的脉跳和以前比根本没一丝增强。“盛朝。”郭媛媛眼中也闪过一丝失望,低声道,“再等等吧,参汤也是要时间吸收的。”“嗯。”秦朝也知道消化参汤,参汤起作用一切都需要时间。屋子中寂静无声,两盏茶时间过去----宇文柔娘脉又跳了一下。 而这一次---- “变强了。” 秦朝眉头一扬,这一次的脉搏,和正常比,秦朝能感觉得很清楚,是增强了。 “变强了一点点,不过还是太少了。” “嗯,是少了。”宇文柔娘也沉声,而后一盏茶过去,忽然两人都兴奋起来。 “又跳了!” “这一次脉劲强劲,而且时间好像……” “没错,才一盏茶多一点点时间,这时间比正常缩短了几近一半。” …… 间隔时间缩短一半,表示参汤确实起了作用,而且比较明显,要知道两人只是煮了一小截人参汤。 老山参真能有用,便看到了一点希望,可是也只是一点希望,柔娘能不能痊愈,依然尚未可知。静室内,参香依然弥漫,床前桌子上却摆着一封封信件,秦朝目光落在一份印着墨字的报纸上。 “果然……” 这一期《武林风》几乎占了七成版面的文章都是对秦朝的《与岳侍仙书》上所说的‘理气浑一’理论进行或支持,或抨击,或提出疑惑……的论叙,其中被置于第一版的是一个叫做陈思远的写的一篇《驳与岳侍仙书》。 “陈思远?” 秦朝眯着眼,陈思远是武道院洛派的高手,虽然现在还没成就,可秦朝知道历史上顶多再过一年陈思远便能拿出非常不错的成果。 “这陈思远是下一阶段的牛人,也罢,让我看看你的本领。”报纸上一行行字被扫入秦朝眼中,只是扫了两三眼秦朝脸色便凝重起来。 “段海峰之说,统而概之,理只是气之理……” “日出日落,春暖秋凉,夏热冬雪……” “山石置于山之巅则寒,置于底则热,吾未尝见其……” “以理气浑一,何以解之?……” …… 陈思远这一篇文章在秦朝眼中文词简练,可句式却极为雄奇,极富骟动性,偏偏说理也让人很容易心服。 “他这用来说理举的例子……” 秦朝能感觉到他说理中的漏洞,那是因为站在时代的高度,可在这个时代,粗糙得可怜的自然科学下,陈思远对那些例子的解释才是真正的真理,这用种伪‘真理’来佐证。 科学没有真正发展起来。 全世界都只会认同陈思远的说法,而不会认同秦朝的说法。 用这些来佐证岂能说服力不强! 可以说。 看了秦朝的《与岳侍仙书》会对其中的观点很佩服。 但再一看这《驳与岳侍仙书》又绝对会产生一种感觉----段海峰误我! 第六十八章 君赠钗头凤 憋屈! 明明知道对方是诡辩,所举的例子在后世科学上是站不住脚的,可这一世,却偏偏符合世人的认识,秦朝心中仿佛吃了苍蝇一样。 “咦?这个陈思远很不错呀。”郭媛媛声音响起。 秦朝吸了口身边传来的幽幽体香。 “陈思远是我天龙寺洛派大家,依我的眼光,他顶多两年,要不就是一年,便能踏入观音阁。”“入鉴观音阁?”郭媛媛轻笑,“你什么时候变得神神叨叨,莫不是向邵雍先生学了易经术数,能掐会算?不过这人文笔,雄辩都颇为了得,他这篇奇文一出,天下怕是自此又多了一个名人。” “名人?踩着我秦朝上位的名人?”秦朝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道凌厉。 秦朝将这一篇看完。 郭媛媛也很快看完,脸色变得凝重:“盛朝,此人当真了得,这一篇雄文,处处占着上风,句句在理,合在一起便如排山倒海,有一种极强大的感染力,而且即便我看了,都觉得他可能说的比你好,兴许他是对的,你这一次,真的错了!” “他不可能是对。”秦朝冷声。 “我知道。”郭媛媛一笑,“我知道他所说的这些东西,以你的眼力应该不可能看不到,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再沉默不语了,这篇雄文,你不回击的话,这天下没几个人能回击得了他,恐怕天下学界,大多都会倾向于他那个方向。” “而且……我也很好奇,你怎么反驳他。” 秦朝点头,理学能雄居古代近千年,岂能小看。陈思远虽然只是大理人。并非宋朝理学高手,可是此文一出,也可看出他的理学造诣十分高妙。 此刻不远的屋子中。 “好,好!好一个陈思远!” 拍案声响起,刘琴双目反复看着《武林风》上第一版的《驳与岳侍仙书》,眼里都是赞赏。 “小小一个大理。想不到尽然藏龙卧虎,那段海峰就不必说,这个陈思远,以前虽然听说过他的名字,可是也就是武道院中洛派一个小角色,可是这文章写得……” “真说起来,段海峰名头是响,可论真正对天道理解,还不如这陈思远。” “这一次。就看段海峰怎么回?” …… 大理城内。 “打脸!” “哈哈,真正的打脸!这陈思远平时不声不响的,想不到也是个狠角色,这一巴掌甩得狠呀,段海峰娃娃现在怕是也在头痛吧。”孟述圣捋须大笑。 唐甄捧着报纸狂声大笑:“好,好,总算看到一份字字千金,泰山压顶似的雄文。段海峰呀,你也猖狂太久了。不要以为没人治得了你,这陈思远就能治,我唐甄以后得多向他请教……” “我这弟子,又有麻烦了。”郭叙真微皱着眉,手指敲着桌子,“不过我如今事忙。一个性本恶,给他擦屁股都忙不过来,这孩子呀,有本领……可也太会惹事了,算了……让他自己应付吧。希望不要又是沉默。” 陈思远一篇雄文入世---- “天地只此一理,绝无理气浑一之说……” “不要以为自己是段海峰,有了一点成绩,便小看了天下人。” “世间毕竟有能力,高人隐世,才使竖子成名。” “不对呀,这不像段海峰的风格,他怎么会把如此明显的错误送给陈思远抓住?” …… 不仅刘琴,孟述圣、董严凤、岳侍仙、李士奇、董汐严……整个天下武道界,看到这篇雄文,又看过秦朝的《与岳侍仙书》的都在等着,都在想----这一次,段海峰还会沉默么? 如果不沉默,面对着陈思远文中那些掷地有声的质问,又该如何回复? 是承认自己错了。 还是死鸭子嘴硬,亦或以更大的打脸,把陈思远这一耳光给狠狠打回去? 秦朝房中。 书桌上铺着信纸。 “驳与岳侍仙书论”七个漂亮小楷出现在纸上。 罗钦顺持掌理学大旗,却一反朱程理学的理气二分,化为他自己所独有的理气浑一之说,受到的冲击可以说一点也不比秦朝小,像陈思远所写的《驳与岳侍仙书》中的辩论方式和论点,罗钦顺同样碰到过,可是罗钦顺却能一一反击回去,不仅让对方哑口无言,反而心生倾佩,最终理学界尊称他为‘紫阳功臣’。 而且罗钦顺不仅是理学界的‘紫阳功臣’,更是气本论的奠基者,心学认同的人物。 他的辩才之高明,史上少有人能与他并肩。 当然这些罗钦顺的反击用后世的科学眼光来看,同样是为辩论而辩论的诡辩,不符合真正的逻辑或者科学。 “科学要发展不是三两天的事。” “我总不能等着科学发展到后世19世纪左右程度才去反驳吧。” “而且你用诡辩,既然你做了初一,那我以彼之道,还施之身……”秦朝眼中闪过怒火,真要讲歪理,谁怕谁?罗钦顺的诡辩能将人辩得屁滚尿流,秦朝就不信在这北宋的时期,能有多少人能辩得过他。 疾笔如飞,秦朝反正只是将罗钦顺的东西拿出来用,也不用动多大脑筋,几乎片刻之间一篇雄辩滔滔,能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文章便写就。 “好!”郭媛媛双目泛光。 “这一篇真的不错,那陈思远有的烦了……”连要抢过去细读。 “枯海大师,麻烦了。”秦朝叫向窗外。 …… 书信写完,考虑到宇文柔娘病情,秦朝、郭媛媛直接动身了。 山道上。 王巩、刘爽看着消失在下方的人影,驻立许久,而他们身后暗处,一道极高大的曼妙女子身影也远远望着山下出神。 “走得好。他走了,我也心净了。” 刘琴身子从树上落下,几个飞跃便消失了。武场后的平屋前,刘琴徐步而行,她脸上似惆怅似落寞,自那天寻找算学高手。刘琴喝斥秦朝离开后,这些天,秦朝见了她都没有再上前说笑,只是偶尔目光看过来,那沉默无语目光中的情意…… “他那眼光,倒底是什么意思?是喜欢我,还是……” 这一次秦朝离开,也没有通知刘琴,悄无声息的便离开了。刘琴也只是巧合才看到了。 “嗯?”刘琴看向自己卧室窗台上。 那里放着一只钗,那是一只普通木钗,有些丑陋,而且明显能看出是新雕刻而成的,这木钗模样……刘琴脸刷的有些红。 人形木钗,苗条女子人形木钗,而且这人形和普通女人不一样,下半身十分长。肚脐以下比正常比例要长这样的女人,天下间不多。刘琴便是其一。 “这小贼……” 刘琴脸色一下寒透了。 这时代男女之间可是不能随意赠送礼品的,尤其是钗子之类的,男子赠女人发钗是定情信物。刘琴不用想都明白,有胆向她这种脸一拉能寒遍十九州的冰霜女人送这种木钗的除了那个少年不可能有其他人。 “篷!” 一掌狠狠击过去,可是就在快落在木钗上时,微微一偏。以半厘之差落在木钗旁边,刘琴咬着牙,眼里杀气四溢。 “篷!”“篷!”“篷!” 一掌掌落过去,每一次快要击中木钗便往旁边一移。 “嗒!”“嗒!”脚步声响起。 “琴妹,你在做甚?”刘子平从远方走来。刘琴眼中杀机一下消失。寒脸看着窗台上人形木钗,忽然一咬牙,雪白玉手飞也似抓出,木钗一晃便进入她贴身怀内,刘琴脸颊飞起一片红云,喘息片刻才转过身,冷着脸看着刘子平:“你来干什么?” “他们走了?”刘子平怪异的看着刘琴,“那个秦公子走了。” “我知道了。”刘琴冰冷。 “对了,我想知道你和秦公子之间,倒底是……”刘子平轻声道。刘琴脸色更寒:“不关你的事。”一转身进了屋子。“砰!”房门重重关上。 刘子平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大理城一间精致的房间内。 “自上一篇文章出世,已经近十天了……”陈思远放下茶盏,这些天当中《武林风》已经再次刊出了一刊,而这一刊并没有段海峰的只言片字,这众人都理解,毕竟段海峰因为物种起源要考察物种已经离开了大理城,行走于名山大川之中,有些书信自然滞后。 “如果他回复,这一期就应该到了。” “不过……” 陈思远眼里闪着光。“他可能回复么?我这文章辩理严实,根本不可能有供他反驳的余地,他怎么可能反驳,如果硬要回复,有七成……九成,不,百分百一定是服输认错,或者死鸭子嘴硬,故弄玄虚的回应。”陈思远十分坚信。 “思远兄,你说段海峰会不会又是沉默,玩消失?”陈思远旁边坐着条大汉正是洛派高手薛广志。 陈思远微微一笑。 “我们可不能小觑段海峰呀,你看看他的历史就知道,无论他说的话有多荒唐,凡是小觑他的最后都被打脸了。” “那你这一次也得做好被打脸的准备。” “哈哈!”陈思远一声爽朗大笑。眼里闪过一丝不以为然,“广志,我自动念头写文章时,就已经做好了被他打脸的准备,不过再打脸又怎样?我陈思远是不会惧的,为了真理,别说打脸,就算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我也要担着,我不入地狱,谁入?” “思远兄,你也不用这么悲观,我感觉你那文章已经言到尽头……咦?”这汉子连看向门口,门推开。“父亲,这一期的武林风到了。” “拿来。” 很快陈思远便摊开报纸,眼光第一眼便扫到一个标题《驳与岳侍仙书论》,这一个标题与他陈思远上一次的文章比,多了一个‘论’字。 陈思远心一跳。 “放在第一版,最显眼的第一篇,不是他的还能是谁?”陈思远直接找到标题下的作者署名,果然那里三个小字----段海峰。 “哈哈,思远兄,看来他还真是坐不住呀,怕是低头认输的。”薛广志朗声笑了起来,段海峰有一项本事,就是惹了祸后,根本不怎么喜欢扫尾,任凭别人风言风语,他自安坐如山,他这种仿佛不屑和人辩驳的强大自信有时也让人佩服,可这一次。 陈思远眼一挑,嘴角也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第六十九章 太邪夫了 “这段海峰没那么容易认输的。”陈思远笑吟吟说道,目光连看向纸上正文。“思远所述……”文章一开始是对《驳与岳侍仙书》一文进行总结,提炼出文中的几条中心,这一手一下就让《驳与岳侍仙书》整篇文章去繁华为简洁,仿佛脱去华丽的外裳,**裸显露人前,思想还是那思想,感染力却一下降为极低。 “厉害!” 陈思远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笑了起来。 “好一个段海峰,不愧是高手,他若没这手段,还不值得我和他打擂。”陈思远赞叹一声,眼中神色很有些凝重起来,从开篇看段海峰似乎并未打算服输认怂,他连往下看,脸色一下就变了,文中提炼中心后,接下来并非如陈思远所想认怂服输,而是针锋相对的对这些中心一条条的驳斥。 本来陈思远文章感染力,说服力,辩理逻辑都似水泄不通。 若要辩倒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偏偏此文中能抓住他辩理例证中一丁点不是漏洞的漏洞,东扯西扯把它变成真正的漏洞,而后撕裂成巨大的口子,驳倒例证后。又用不同的例证去证明他段海峰的观点。 时间流逝。 陈思远从一开始脸上变为凝重,笑容全失,而后又开始眼睛瞪大,呼吸急促,到又眉头紧蹙,又连呼‘原来如此,我怎么会没想到?’‘或许他是对的。’‘不,绝对是对的,就算理气二分,我的想法也不够透,受教了。’,短短时间内。没人注意到的是他的脸色不断变化,仿佛变脸一样。 陈思远本是捋着袖子,提着刀来看这篇文章的,可是此时嘴里却不时发出惊叹,眼中竟然出现了异彩连连。 这让侍立一旁的青年惊讶得眼珠都瞪出来了:“我父亲不是来……怎么反而……” 其实罗钦顺从来就是一个斗士。 斗心学,斗理学……斗一切他不认同的学说。那个时期是明朝思想交锋最激烈的高峰时期之一,可以说,他的辩论技巧是从大风大浪中拼斗出来的,因此他的技巧极为高明,能打你一个耳光,你还得笑呵呵的夸打得够响亮干脆。 而且洛学一脉的学问。 谁是高手?罗钦顺一生研究的就是朱程理学,而洛学在这时并不完善,真正的达到完美,还得经过三代高手。到南宋的朱熹手中才算是臻至高峰。 更何况臻至高峰后,又经历几百年,到罗钦顺时已经成为官学。 罗钦顺一开始研究的就是理学,一生研究的也是理学,是真正巅峰的理学。他要为理学撑场面,对理学各个方面的了解,陈思远又哪能和他比? 秦朝这一篇抄自罗钦顺的,且不说辩理。就是那里面对洛学的讲叙,便能让陈思远苦思良久。而后恍然大悟,拍案叫好。 而且不仅陈思远如此。 学问,智慧稍逊陈思远一筹的薛广志亦是如此,一会儿拍手叫好,一会又凝眉苦思,一会儿又手舞足蹈比划着。一篇文章,这两个高手竟然看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尚未停下。 “父亲和薛伯也是,明明说是要教训段海峰,结果……”一旁青年摇了摇头,心中也忍不住好奇起来。“那段海峰反驳的文章难道就这么……父亲看样子一时半刻还停不下,我不如再去弄一份来……”青年想着连推门离去。 屋内。 “好,好文章!”陈思远不时赞叹着,可是一遍,二遍,三遍……一遍遍反复观看,品味思索着,终于反应过来。 “不对!” “不应该这样,我陈思远不是要……怎么反而……他这里一定有错,对……一定有不对的。” 薛广志这时也醒悟过来,苦笑道:“思远兄,我们是想让他跪地求饶认错,结果反而自己……” “不……不可能的。”陈思远双眼有些通红的看着薛广志,“放心吧,把他这文中讲的一切理都放下,把他这一篇文章都忘了,你会发现什么?对,我们脑中的理气二分,依然理是理,气是气,理在气上,这才是真理,我们是这被他这篇文章给绕进去了,绕得脑袋犯浑了。” “我也知道。”薛广志摇头叹道,“我也知道这明明就是没道理的,可是一看他说的文词,偏偏就是那么合乎道理,找不出……找不出漏洞呀……” “找不出,不等于不存在。”陈思远眼神坚毅,“我承认,在某些方面,段海峰比较强,能用言词把我绕晕,可是,真理就是真理,不会因为小聪明而被掩盖。” …… “邪夫,太邪夫了!”孟述圣眯着眼放下手中报纸,“那陈思远邪夫,写出《驳与岳侍仙书》,让人看了后忍不住拍案喝彩,可是风水轮流转,现在又轮到这段海峰邪夫,他这篇反驳的文章,连老夫……老夫都忍不住……” 岳侍仙放下手中报纸,看向一旁的董严凤笑道:“此子,若给他三十年,能让整个天下顶礼膜拜呀!” “要三十年么?”董严凤冷笑,“段海峰也就出身差,年纪轻,所以人人都踩他一脚,若论学识,早登巅峰了,谁能比得过他?” “事虽如此,可谁让他年轻?年轻也罢,偏偏狂得藐视一切仙神佛圣,他要做圣人,新圣人,他要颠覆,颠覆一切先贤学说,心这么大,是要付出代价的……”岳侍仙背着手走出这屋子。 郭叙真府邸。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这弟子!痛快。痛快呀!老夫可以尽心做自己的事,不用为他擦屁股,他有这本事,不自己擦屁股,老让我这老师来擦算什么!哈哈!”郭叙真哈哈大笑。 “哼!大忠似奸,大恶似善,这段海峰是妖人转世,我明明知道他是错的,可一看文章,脑中想法就变了,这真是……真是……”唐甄一张脸青得可怕。 九嶷山竹林。 “这段海峰洛学的造诣,竟然……”刘琴撑着下巴沉思着。 …… 无疑秦朝反驳《驳与岳侍仙书》的文章在《武林风》上一刊出便激起了风浪,一个个本来等着看秦朝笑话的人,都傻眼了。 陈思远要打脸秦朝。 可秦朝反过来打脸,文风差不多,也是那样的辩驳,可无疑,一个个都看清楚了,第一回合----段海峰完胜,这一篇《驳与岳侍仙书论》无论文理,文采,还是辩理,亦或对洛学的理解上一切都远远抛出陈思远半条街。 于是乎---- 一些人理念开始动摇。 一些人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思索。 更多看热闹的人期待陈思远接下来的反击,洛学一脉的反应。 …… 而此时天龙八部剧情也渐入佳境,时间流逝,这一天…… 姑苏燕子坞‘琴韵小筑’中。 “小僧为践昔日之约,要将段公子在慕容先生墓前烧化了。”鸠摩志笑眯眯说道。“要把段誉活活烧死来祭奠?”阿朱、阿碧,房中众好汉都脸色一变。 此时屋外隐蔽处,一道清丽蒙着面巾的女子双耳竖得老高。 “这老秃驴,要烧段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 “不过段郎真是的……”木婉清脸色难看得紧,那天和秦朝分别后,她就开始修炼秦朝所赠武功,只是她身受重伤,即便功法能几日修成也不是四大恶人对手,更何况修炼武功,即便经脉全通,也不可能是三五日之事。幸亏镇南王府傅、朱、褚、古四大卫士相救,木婉清这才和段誉团圆,而后又是一番风波后见到了镇南王段正淳,王妃刀白凤,本来木婉清作为段誉的妻子这婚事,段正淳、刀白凤都心底同意,可是谁料,段正淳、刀白凤说木婉清和段誉是亲兄妹。 到了这时木婉清真正的走投无路,绝望之下想到秦朝的锦囊妙计。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打开了这锦囊,结果锦囊里写了一句话----你与段誉没有血缘关系。 “我和段郎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他们还是……”木婉清非常愤怒,也无奈,更可怕的是,她发现,段誉的心思很让她捉摸不定,因此木婉清想到了锦囊中的一个提议,她才消失在段誉一伙人眼中,其实是暗中跟踪保护段誉。 可是---- “师父说得没错,天下男子没一个好家伙。” 木婉清心中很酸苦,躲在这暗处,看着段誉时而对阿碧献殷情,时而又赞美阿朱,嘴里‘姊姊长’‘姊姊短’叫得让人心颤不说,那夸两女子漂亮的话也不要钱似的吐出,乐不思蜀的样子。 “为了一个女子,堂堂大理世子都不顾脸面下跪,阿碧说阿朱比她漂亮十倍,你就真的信了?”泪花在木婉清眼中打转,她一甩头,擦去眼角泪花,忽然目光瞥到不远处墙角一个图案。 “这是他留在锦囊中的联系图案!” “他……也到了这里?” 木婉清脑中浮现一个高深莫测的清秀少年的身影----正是助她打通经脉,传她武功,又赠她锦囊妙计的那人。 第一章 纯属巧合 薄雾飞腾。 掩映在茶海花树间的曼陀山庄有如仙境。 月照楼阁,可以见到香闺正中摆着巨大黑木浴盆,帘窗内罗裳轻褐,丰腴美妇人赤身踏入浴盆,掬水浇身。 此时。 庄内一道身影时而出现在此处,时而又出现在他处。 不知不觉中这人影接近了美妇人沐浴之所在。 香阁下左边一间房。 身影翻身而入,没一会忽然在墙上摸到一个暗格,他脸色一喜,掀开暗格,“呼~”若无声息的,身前一堵墙动了一下,人影眼睛一亮,连推向那堵墙,先前还推不动的墙,现在竟然一推即开,却是一道暗门。 “这里有暗门,我记得天龙八部中曼陀山庄和慕容世家都有一个书库,藏着各自收集的天下武功秘芨,这里难道就是‘琅嬛玉洞’?” 秦朝若无声息的走了进去,里面是一条往下的暗道,走了七八丈,便来到一个巨大的山洞中。 “嗯?”秦朝耳朵一动,连看向一个方向。 那里缝隙中透出一丝光亮。“应该是王语嫣那妮子,一别近两年,离开前,我已按承诺给她打通了经脉,她现在应该武功初有小成吧。”秦朝眯着眼,天龙八部中王语嫣平生没什么太多爱好,在曼陀山庄时,除了自言自语想念慕容外,很多时候就是在琅嬛玉洞中默默看书,意淫揣摩招式。秦朝也是知道她这爱好的。 目光落在光线处,秦朝心中涌起一种冲动,想去看看佳人的冲动。 “算了,这丫头太冷了,整天一副僵尸脸。像真正的不带一丝烟火之气的神仙一样,见了面也顶多一句‘秦公子来了’,然后就是冷着脸沉默,太也无趣,没必要惹她。”秦朝目光艰难离开,看向洞内。 洞中只有隔壁缝隙透露一丝光线。普通人是看不清洞中情形的,可秦朝的目力用心下还是能够勉强看到这洞中有着一排排的书架。 “咔~” 火亮起,秦朝点燃烧洞中蜡烛,直接翻找起来。 此时隔壁。 “嗯?”王语嫣从书中回过神来,耳朵微动,看向隔壁琅嬛玉洞。“这洞中除了我,就娘会来,可娘不是很少晚上来的么,今天怎么?” 王语嫣放下书籍。走到门口,从门口的缝隙可以看到琅嬛玉洞中所有蜡烛都点着。王语嫣微微蹙着眉,沉思了一会才推开门,就在她推开门时。 蜡烛一盏盏熄灭。 一道身影从暗道离开。 “看来娘已经找到她要找的东西了,这大半夜的,我还是不惹她的好。”王语嫣扫了一眼黑漆漆的琅嬛玉洞,便退出半步,重新掩上门。李青萝白天对庄里人很好,可一到晚上。便脾气暴躁,很容易生气,虽然只是寒着脸喝骂人,可整个曼陀山庄的人都知道,晚上最好不要打扰王夫人的清静。 “这王家庄还真是有钱。”随手将暗格掰回原位,秦朝看了看手中二株人形老山参。这二株人参都是皱纹极深,与人形极为相似,绝对是珍品中的珍品,而这样的人参,琅嬛玉洞中竟然有五株。 “虽然是这王家有钱。这个时代‘劫他人的富,济老子的贫’,劫富济贫是天经地义的,不过我秦朝好歹也是经过现代文明熏陶的文明人,就这么拿了人家珍贵药材离去,不是成小偷了么,也罢……”秦朝将人参往袖袋中一塞,看向左边的阁楼。“那就是王夫人的卧室吧,也该给她一番好处。” 不一会。 “啊!” 尖叫声响起。 看着ru房乱跳,弯着身子从浴盆中跳起,掩胸遮腿慌乱飞奔的**美妇人,秦朝瞳孔瞪得老大。王夫人又气又急,飞也似的跳到衣阁处,抓起两件衣服挡住关键部位,才羞怒的看向少年男子。 “是你?” 王夫人眼睛瞪大,一别两年,秦朝个头已经长高了很多,可上一次,秦朝一把刀独闯曼陀山庄,也是在她几乎**的情况下出现,后来更是软硬兼施,让她不得不就范,这事在她脑海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这些年每一次想到那一晚的事,都脸蛋火辣辣的。 秦朝别说只是长了些个头,就是烧成灰,她也能认出。 “夫人好记性,正是老夫。” 秦朝目光上下扫量着又羞又急的美妇人,王夫人模样和王语嫣很相似,而且更加成熟丰满。 “贼子,你怎么又?”王夫人厉吼着。 “夫人!” “夫人!” 急叫声响起,只听楼梯道脚步急促。“小兰,小诗,你们退下!”王夫人厉吼道。“可是……”“叫你们退下就退下,想掌嘴么?”王夫人更是急怒。“是!”脚步声很快离去。 “贼子,你倒底想要怎么样?”王夫人厉吼。 “王夫人。”秦朝一耸肩:“你不觉得这样说话,似乎有点那个?你还是先穿好衣服再说吧。” 王夫人更是羞恼:“你转过身去。” 秦朝一摊手:“若是令爱这么说,我倒是欣然遵命,不过夫人嘛?” “为什么我女儿你就听,我就不听,我在你眼里就这么贱?”王夫人都要急哭了,秦朝这么房中央直勾勾看着,而这里又没什么可以完全挡身的东西,一换衣服,走光是跑不了的。 “令爱宅心仁厚,不会胡乱杀人,可你……王夫人的身手可是很高的,我怕一转身就遭了暗算,被送去作化肥了。” “我暗算你?”王夫人都快气疯了,“你看我身上能藏暗器么?武功不如你,我怎么暗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夫人恶名在外,我岂可不小心,要知道一旦阴沟翻船。再后悔就迟了。” “你……你……” 王夫人咬着狠狠瞪着秦朝:“你就不会出去等?” 秦朝一拍脑袋:“原来还有这一招。”脚步却没移动,“王夫人,我总觉得还是站在这里好,要是一下去,你手下那么多人,我可不想再闯一次曼陀罗刀剑阵。” “你……你……” 王夫人狠狠瞪着秦朝半天。知道这无赖子打定主意就是想看她光着身子穿衣服。 “那你不许……”王夫人咬牙道。“不许什么?”“只许看,不许你上前动手动脚!”王夫人狠狠道,说完耳根更火辣辣的,这种话怎么都觉得像是和丈夫情人闺阁中打情骂俏。 “我一定谨遵娘娘懿旨。”秦朝道。 “你……” 王夫人红着脸背转身,露出大半个滚圆的雪白屁股一边遮掩一边穿衣,只是想着旁边一双男人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她动作怎么也无法圆润自如,平时顷刻间能穿上的衣服,足足穿了一盏茶功夫才算是马虎穿好。 衣服一穿好。 “贼子。我要杀了你。” 王夫人便直接扑向秦朝,一落到秦朝身前一米,右手食中二指翘起,直挖秦朝眼睛,脚下直踢秦朝命根子处。 “嗯?”秦朝眼一眯,手突兀动了,快如风一般搭上王夫人手腕,只一抓一带。一股劲力之下,王夫人动作便变了形。而后秦朝另一只手直接穿过王夫人防护圈,一缕指风正点王夫颈下穴位。 指出迅速。 一点之后王夫人身前三处穴位也被接连点住。顿时王夫人感觉身子一软,内力全部被封。 “好了!” 秦朝手一抬,王夫人被甩到一丈外。 王夫人一怔。 “我要杀了你!” 王夫人再一次厉吼起来,根本不顾自己内力提不起,直奔到秦朝身前。朝秦朝披头盖脑扑打过去,这一次完全不是正规的拳**夫,而是像泼妇打架一样。秦朝又是一把抓住扔了回去:“你冷静点,今天这样,我也不是故意的。纯属巧合。” “你就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的!”王夫人哭吼着再次扑上来。 “这王夫人,已经羞恼得失去理智了,早知道拿了人参就该离去,不该一时心善想着提醒她几句。”秦朝瞪着美妇人,作为逍遥派两大宗师的女儿,李青萝得天独厚。虽然无涯子早年离去,可是李秋水的强霸,谁敢欺侮王夫人?更何况王夫人自小练武,可以说,她是生来娇惯,除了在爱情上,从没遇到过挫折。 这样几乎从没受过挫折的人一旦受了挫折,总会极度不甘心。 因此才有了用男人肉做化肥,杀尽大理人,疯狂而且竭里斯底的变态王夫人。 所以天龙八部,段正淳及他数个情妇才会死在曼陀山庄。 而如今。 除了段正淳让她受了情伤外,上一次秦朝更让她品尝被人鱼肉的痛苦。 这一次又再…… “这样的泼妇,平常手段只会助长她的嚣张气焰。”眼中一冷,秦朝直接扬起手。 “啪!” 一个个耳光甩在王夫人脸上。 声音一静。 王夫人瞪着眼怔怔看着秦朝,仿佛看鬼一样,片刻后。 “啊!”王夫人更凄厉叫了起来,“杀,杀,我一定要杀了你!” “啪!”秦朝再次一扬手,接着又连连扬手。“砰!”王夫人脸蛋涨得通红,竟然轰的一声倒在地面,却是羞愤过度昏了过去。“不会?”秦朝心中一忐,连弯下腰,三根手指搭向王夫人腕脉。就在这时----“啊!”王夫人一反手抓住秦朝探过的手,“我要你死!”双脚疯狂踢腾了起来。“哼!”秦朝眼神更冷。 “好吧!” “耳光打不醒你。” “那么……” 直接一抬手,点住王夫人穴位,而后老鹰捉小鸡一样抓着妇人横在膝上。 “我让你发疯!”一巴掌抽在美妇人圆滚滚的颤臀上。“我要杀……”王夫人声音嘎然而止,眼珠子突出,无涯子在她很小就离去了,李秋水整天想着无涯子,根本没心思管她,被打板子教训,她还真是第一次。 王夫人整个人僵硬一般许久,才尖叫一声,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让你恶毒!” “我让你拿男人作化肥!” “我让你不听话……”秦朝冷着脸毫不客气一个个巴掌接连抽下。 “贼子,我要杀了你!” “杀了你!” 王夫人一直凄吼着,直到下面楼梯脚步声急促。一群丫环仆人飞奔急叫‘夫人’‘夫人!’,她才声音一颤,停了下来,而后又杀猪般吼叫起来:“谁也不许进来,都给我滚!滚得远远的!” 楼梯上声音远去。 “啪!”“啪!”“啪!”“啪!”“啪!” 干脆声音响起。 “你这有娘养,没爹教的婆娘!今天我就代无涯子老兄好好教教你,叫你知道什么叫做人,什么是为妇之道,什么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什么是三从四德……” “你说什么?无涯子老兄?”王夫人声音响起。 “你见过我父亲?” “你叫他无涯子老兄?”王夫人急叫着。 ps: (谢谢‘灵猬’投下宝贵的月票!) 第二章 拜君作父 月色下,一道曼妙身影轻盈如雾,极熟练的飘行在曼陀山庄。 “大理镇南王是我父亲?他们都说是我父亲,可师父却矢口否认,不过看她模样,似乎和段郎的父亲纠缠不清,师父口中的那个负心人,倒底是段正淳还是那个他。”木婉清脑中浮现在悬崖时见到的那个清秀少年模样。 “那位前辈好潇洒,他明明是个少年,看起来比我还年轻,为何老气横秋的,而且他什么都知道?连我……”木婉清耳根泛起红艳,“连我脐下暗记都知道。” “我学的刀法是他的。” “我上次也是在这曼陀山庄遇险,他闯庄来救,前一次大理无量山我遇段郎时迭迭遇险,他虽然没出现,可后来听他的话,他一直在旁边关注着,只是我没真正遇险,不然早就出手。” “他一直就在我身后默默看着我么?默默保护我么?” “不然,为何我到了这燕子坞,他也到了?” “对……一定,一定是这样!” 木婉清身影如一溜烟穿梭在曼陀山庄中。 “他留下的暗记,今晚会来一趟曼陀山庄,不知有没有离开,嗯?”木婉清忽然双耳一竖,“声音是从王夫人房里发出来的。” 木婉清几个闪身已经到了王夫人阁楼不远处,她飞身上了一个屋顶,偷偷往阁楼里瞧去,这一看,瞪时双眼瞪得老大。 “啪!””啪!” 明亮的月下,阁楼中一个少年男子正将一钗横衣乱的美妇人横在膝上,扬着巴掌如同抽打不听话的孩童般抽打着美妇人。 “是他……” 木婉清目光落在少年脸上,少年怒气勃发,自有一股动人的威严。木婉清心头乱跳。“他生气了,什么人把他那样的高人都惹得生气了?”看着秦朝生气,不知为何木婉清心中一悸,她咬着唇,目光移向美妇,当看清美妇模样时。 “王……王夫人?”木婉清微张着嘴。 “啪!”“啪!”“啪!” 扬起的巴掌不断抽去。木婉清看了几眼。耳根就火辣辣的烫得厉害,她连偏过头,抚着一颗怦怦乱跳的心,可脑海里发怒少年拍打美妇臀部的画面怎么也忘不了。 …… “你叫我父亲老兄?”王夫人叫道。 “那又怎样?”“你见过我父亲?什么时候见的?他……他还好吗?”连珠炮似的询问响起。秦朝微皱眉,落掌轻了一分:“上一次见面,我陪了他七天才离开,至于他……在哪里,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无涯子他……算不得好吧。若是好,就不会不见你。”“他不好……他不好……哈哈,活该他不好!”王夫人厉声尖叫。“啪!”秦朝重重一巴掌拍打下去,“对父亲,你怎么说话的?” “我为什么不能说,为什么不能说?他……他都不理我?”“你告诉我?为何他从来不理我,我都不知道爹长什么样,声音是沙哑。还是高亮,还是像其他男子一样……”王夫人哭叫着。秦朝都懵了。这还是个动辄砍人手脚,挖人眼睛,冰冷似霜的恶毒妇人。 “我都不记得我父亲长什么样?他有没有和我说过话,呵斥过我,娘说他是个坏人,说不理他。可偏偏又时常想着他,想着他……”王夫人哭嚷着。 “我看着别人家孩子有人疼。”王夫人心中低语着,“小时候我看着别人家孩子受欺侮了能回家告状,摔着了能在娘亲怀里撒娇,我有多羡慕。甚至我看到别人家的孩子闯了祸,回家后被父母呵斥,甚至挨打,看着他们被打得哇哇痛哭,我都是打从心底的羡慕。所以……我也去闯祸,也到处惹事,可为何?为何我娘也从不骂我,从不打我?我父亲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她不爱我么?他们不爱我么?我的祸越惹越大,渐渐不再是调皮捣蛋,而是杀人,随意的杀人,我父亲总该出来了吧?” “可是,没有!我娘总该呵斥我一两句吧,可是她看了也不多说一句,仿佛这么一件事在她看来很平常,没什么大不了?” “为何?” “为何她不管教我?为何他们呵斥我?所以我恨,我恨天下人,我恨所有过得比我好,有爱情,有亲情,有人疼的人。我要杀,杀尽一切,我要让这天下所有人都活在痛苦中……”王夫人眼中闪过苦涩。 “你打吧,你打吧,你打死我!有本事你就打死我!”王夫人哭叫着,可是语气里那种疯狂的竭里斯底,秦朝怎么听都感觉不对劲,似乎表演成份居多。 “恶妇,不许哭!”秦朝一巴掌打下去,忽然眉一皱,再打下去,就要肿了。 “王夫人,我这一次来。”秦朝声音微微温和,“是知道你心肠狠,四处杀人,拿人做化肥,这样下去,以往倒是没什么,可是我知道最近江湖有了一件大事,很多武林世家的功法将有一个数倍的大提升,轻轻松松力量达到五千斤不成问题。” “五千斤?” 王夫人心中一颤,她自家知道自家事,就算她习了逍遥派上乘功夫,面对五千斤巨力的高手,也如同小孩一样,更何况她的武功也是半调子。 倘若真的对这事一无所知, 还像以前一样在江湖凭着自己兴趣,胡乱抓男子杀。 那么踢到硬石头的可能性至少有九成九,结果可想而知。 “你说的……是真的?”颤抖声音响起。 “我没事来逍遣你?”秦朝冷哼。 王夫人一下就信了,若秦朝跑曼陀山庄来就是为了说个谎骗她玩,那才是真正的荒谬。 “你……你……。” 王夫人声音怪异,打小以来就少有人关心她,直到遇到段正淳,才让她享受到了被人关心的感觉,可段正淳。偏偏又…… 爱自己最深的人反而是伤自己最深的人。 得到了,失去反而更痛苦,所以她竭力想要重新捡拾那丢失的温温‘爱情’,想要得到段正淳一如往前的爱和关心,所以天龙最终以王夫人死在段正淳怀里开始剧情结束。 “我到了曼陀山庄后,那死鬼早死。其余的人只是畏惧我,敬怕我,根本不……。” 王夫人泪水连连。 “我猜此事以你王家的身份,未必能知道。”秦朝声音响起,“我想着你这种品性,若是还一如既往的在江湖随便杀人,运气好也罢,若万一运气差,惹上了不该惹的人。那便要吃亏了,这才……” “你……你……”王夫人声音响起,“是来关心我的?” “不然你以为呢?”秦朝冷哼。 “为什么你这么关心我?” 秦朝一怔,总不能说,老子拿了你两株救命老山参,不好意思就这样离去,所以才意思一下,补偿良心的不安。 “我和无涯子老兄是朋友。我关心你,有什么不对?” “你和我爹真是朋友?我爹长得怎么样?” “你爹面如冠玉。神采飞扬,当真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秦朝描述道。“面如冠玉,神采飞扬?”王夫人脑中浮现出一个青年男子模样,仔细看可以发现,那模样既有些像段正淳,也有些像秦朝。 “你没说谎。我母亲也说我父亲是面如冠玉,天下第一美男子,只是我不记得了。”王夫人哭声小了很多。秦朝温声道:“你爹也是没办法,遭了暗算,才落得无法享受天伦之乐。你也不要怪他,若有什么,可以向我请教,你爹不能管你,我能管……”说到后面有些疾言厉色。 “你……你真能……”王夫人耳根烫得火一样,声音有些扭捏紧张,“真能管我?” 秦朝疑惑看着膝上之人,随即温声道:“我不管你,这天下也没别人管得了你,总之,今后尽量做好人,将心比心,不要动不动就杀人,不然,我还打你……” “打什么?”声音甜腻如丝。 秦朝心一颤,有些发懵:“这王夫人不会是受刺激太大,精神错乱了吧?”秦朝心中升起一丝凉意,很想一掌下去,直接拍死这让人猜不透心思的毒辣恶妇。 “还能打什么,自然是这个……” “啪!”干脆声音响起,臀肉直颤。 “哼!”轻哼声响起,王夫人发出的声音尽然有一种享受的快感,秦朝只觉毛骨耸然。 “你不许……”王夫人声音响起。 “不许什么?”“你说要替我父亲管教我,可你有什么权利管教?”秦朝脸色一瞪:“我拳头比你大,就凭这个。”“这可不行。”王夫人腻声道,“我觉得……。”“你还要怎样?再不听话,我再打你……。”秦朝高高抬起手掌,却没落下,“这王夫人,我打她,好像还是成全她了,这成什么?”秦朝有一种想赶快逃离这里的冲动。 “名不正则言不顺……”王夫人低语着,“你和我父亲称兄道弟,虽然模样年轻了点,可辈份也是很高的,要不我干脆认为你义父得了?” “义父?” 秦朝皱着眉,金庸老爷子最后一版修改的天龙里,新增加了一个情节,即丁春秋成了王夫人义父。 “我问你,你有义父么?”秦朝沉声。 王夫人眼泪又掉了下来:“没有,从来没有,你先前骂得对,我就是有娘养没爹教,打小就没爹管我,你……这样羞辱了我,又不肯做我义父么?” “我……”秦朝看着膝上的王夫人,突兀间明白了,随即点头:“我答应就是。”“那我……现在就安排拜祭上天仪式。”“拜祭?”秦朝连摆手。“这王夫人可不是善女子,杀人对她来说和杀鸡宰鸭没区别,我可不能占点小便宜,阴沟里翻了船。”秦朝提着心。 “王夫人……” “还叫我夫人?” “青萝。”秦朝道。 “不……我不要你叫我青萝,我要你叫……”王夫人不乐意道。秦朝感觉浑身不自在:“叫什么?”“没人时叫我……叫我……”王夫人耳朵通红,低声道,“叫人家乖女儿,有人时就叫萝儿,青儿都随你。”秦朝微一沉默,看着王夫人紧张的模样,微一点头。 “那乖女儿。”秦朝声音怪异,“为父有事,就先走了……。” “王夫人这种蛇蝎女人,还是离得远远的好。”秦朝精神提着,不得不防,若是王夫人对他喊打喊杀,秦朝还能自在,可现在,一幅任由打骂,笑脸迎人的软模样,秦朝吃软不吃硬,哪里下得了手,可不提防,假如对方突然暗算,就像丁春秋暗算无涯子一样,那后悔都来不及。 “爹,你怎么就走,女儿可还没正式点香,向天祷告,拜你为父,这仪式可不能少。”王夫人连劝道。“这……,真没必要。”“不……有必要,只要这样,才显得份量重,女儿才认为爹你不会像我亲父亲一样抛弃我,你才会重视我这个女儿,不然又……”王夫人声音尖利。、 “那好吧。”秦朝皱眉道,很快王夫人安排下,后花园中,两人焚香祷告了天地,而后---- “铛!”“铛!”“铛!” 锣声响起,不多久楼阁下聚集着一百多女子。 “你们都听着……”王夫人楼上现身,一脸阴寒,“从今天起,见了这位公子,一律称老爷。” “什么?”一百多名女子看着秦朝,秦朝上次来过,而且大闹曼陀罗山庄,她们岂能不认识。“要唤这位少年老爷?”老爷这个称呼,她们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另外,对老爷要格外客气。”王夫人杀气四溢的声音响起,“老爷的话,就是本夫人的话,就算他让你们死,也不得违背,听到了没有?”一百多名女子更懵了。 …… “靠!”秦朝斜瞥了王夫人一眼。 “这王夫人完全就是动真格的……”秦朝眼里都是疑惑,“为何,为什么打她一顿,她居然……”又是对天焚香祷告,又是当着曼陀山庄众人面宣示,而且王夫人不像是为了迷惑秦朝,忍着滔天仇恨和杀心做出的表演,因为秦朝明白,这样的女子没那个心机和演技,也没那个耐心,不然她就不是王夫人了。 “不管了,这妖妇我还是少沾惹好,反正时刻提着心,我的内家拳虽然没到‘秋风未动蟑先觉’的境界,可也最是能提防暗算。”秦朝当下也坦然了。 众女散去,房中只有秦朝、王夫人两人。 “乖女儿。”秦朝沉声,“我们的事,还是不要和我……孙女,也就是王语嫣说,免得她乱想。”“你不喜欢我就不说。”王夫人声音腻得秦朝发颤,她款款走到秦朝身后:“爹,女儿给你捏背可好?” “哦。”秦朝心一下提了起来。“这样好,我也享受一下乖女儿的手艺。”秦朝笑说道。房间中,美妇人轻手轻脚的捶着少年的肩背,不时还撒娇似的叫一声‘爹,可好?’‘轻重合适否?’,少年脸色有些不自然,可是美妇神情却极为享受,不知什么时候少年躺到了床榻上,不知不沉睡了过去。 “这位前辈,还真是……”木婉清远处看着睡得很熟的少年,和累了后也一旁兀自酣睡过去的王夫人,眼睛瞪得铜铃一般。 第三章 你敢说没和我娘睡过? 东方露出一丝麻麻亮。 阁楼绣榻上清秀少年缓缓睁开眼,转过头看着一旁安祥酣睡的王夫人。 “昨晚那么多机会,王夫人要动手应该早就动了,可是……”秦朝缓缓坐起,从床上走下,看向睡椅上的王夫人,没有戾气的王夫人容貌和无量石洞中玉像极为相似,她本身比较丰腴成熟,此刻熟睡,一张脸如慈祥端庄的观音大士般让人安心。 “无涯子老早便离开了无量洞,王夫人大体算是李秋水带大的。”秦朝弯下身,一手抄过王夫人腿弯,一手抄过她后背将王夫人横抱了起来。 王夫人眉睫微颤,嘴角轻轻一翘没有睁开眼。 “看来我把她弄醒了。” 秦朝把王夫人放到床榻上。 “前世就知道偶尔有些单亲家庭长大的人看似正常,其实内心是有缺失感的,王夫人打小失去父爱,李秋水又是个变态……”秦朝看着床上安祥的王夫人,想了想,弯腰低下头,嘴唇落在王夫人额头上方,微一迟疑便轻轻落了下去。 唇边轻轻触碰玉洁额心时。 王夫人身躯微微一颤,嘴角翘得更甜了。 “青儿,天还早,你多睡一会吧,为父到外面活动活动,打打拳,等会再来看你。”秦朝低语一声,将被子揶实,才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屋檐房梁上。 一道丽影睁开眼。 “他出来了。”木婉清翻了个身子,看向走出去的秦朝身影,秦朝来到楼阁下的空地后,缓缓拉开架式,跨步,起手。落手,推手……“是那套刀法……”木婉清本要冲出去的身影又一次停住了。秦朝的二郎断门刀打得有一股仙气,木婉清看得异彩连连,不知什么时候,楼阁上王夫人也站在窗边,美目泛亮。 “二郎追风把虎赶!” “关门退步纳刀归!” 秦朝双手交叉落下。这才瞥向木婉清方向,微微招了招手。 “篷!” 木婉清连兴奋跳下,落到秦朝身前,一双美目期期艾艾看向秦朝,泛着亮光。 “你这丫头又来看戏,上次曼陀山庄也是一旁看戏,怎么,锦囊可拆开了?”秦朝一幅长辈模样和蔼可亲的询问。木婉清看着秦朝不说话,一双清澈明亮的美目中忽然有了些濡湿。 “他那锦囊妙计并非真的会神机妙算。而是知道段郎的身份,又知道我娘和镇南王的纠葛,从而推断出镇南王一定会误会我是他亲生女儿,从而推断出他们不会让我和段郎结合的,可是这位前辈……”木婉清心怦怦跳着看着秦朝,“这位前辈说我和段郎没有血缘关系,绝不可能是说段郎不是镇南王的亲生儿子,那只有一个可能……我虽然可能是师父的亲生女儿。却绝非镇南王的血脉,而师父除了和镇南王有纠葛外。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 木婉清看着秦朝的眼睛越来越濡湿,她张了张嘴……仿佛要叫什么,却终归没叫出声。 “你这丫头,平时不是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么。怎么?现在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我又不会责怪你……”秦朝眼里似有些宠爱,对木婉清这个人秦朝确实很喜欢,穿越到‘天龙’世界。不娶清丽脱俗,敢爱敢恨的木婉清那绝对是一大损失,可偏偏秦朝穿越身份不对,和木婉清是表兄妹,这便不太好。 “父……”木婉清低声开口,“父……父亲!” “什么?” 秦朝眨着眼,嘴都张得老开。 “父亲!父亲!”木婉清叫道,声音也大了起来。“你……你叫我……”秦朝指着自己鼻子,仿佛不敢置信般。“父亲!”木婉清‘扑通’一声,干脆利落跪在秦朝面前,双眼盯着秦朝。秦朝摸了摸鼻子,天龙八部里面人物本身就个个都荒唐到极点,如今看来,这一点半点也没改变。 “无耻!”一道丰腴身影从天而降。 “太无耻了!”王夫人叉着腰指着木婉清,“你这贱人三番两次暗杀于我也就罢了,我不想跟你计较,可是你干嘛又跑来跟我抢男人,太无耻了。” “抢男人?”秦朝眨了眨眼。 “你们母子都无耻,秦红棉抢我男人,你这贱货又来抢我父亲,我今天不杀了你,就不叫李青萝!”五根白玉般的手指钢爪般抓出,王夫人眼中杀机四射,狠狠扑向木婉清。 “呸!”木婉清也暴跳而起,箭袖直接就射了出去,“你才无耻,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拜我爹为义父,他是我亲爹,而你……不过是一有娘养没爹教的无耻贱人……”“啊!”王夫人狂叫起来,疯一般向木婉清攻去。“你凭什么说他是亲生的,你这贱人,满嘴胡说八道。”“就凭他须臾不离开,一直暗中保护我,不是亲生的哪能……”……两道身影一瞬间打成一团。 秦朝这时也顾不得让脑袋冷静,连一个飞身插入打斗中,一手隔开木婉清攻来的刀,一手抓住王夫人,飞出战圈。 “青儿,你这是干嘛?”秦朝沉声。 “爹!”王夫人撒起娇来,“这女人屡次与我作对,还恬不知耻的叫你父亲,别的可以让,可爹,我……我绝不能让!”“好了,站在一旁,别多嘴。”秦朝沉声。“可是你不能让这贱人……”王夫人叫道。秦朝脸一沉,一扬手。“啪!”王夫人臀浪翻滚。木婉清看向王夫人臀部,吞了口唾沫,又看向秦朝收回的大手,脸色微红。“乖乖站在一旁,不然为父……”秦朝冷瞪向王夫人。王夫人嘴一嘟,气鼓鼓站立一旁。 “木婉清,我不是你爹,你弄错了。”秦朝看向木婉清道。“不……你不要骗我。”木婉清犹自含着泪珠的眼睛狠狠瞪着秦朝,“你敢说你没有一直关注我?”“我……”秦朝沉吟,“我是一直在关注你。可是……”“你敢说不心疼我?”秦朝再次解释:“我之所以心疼你是因为……因为……”秦朝皱着眉,秦朝关心木婉清只是前世的天龙情节,可这怎么能说出来?“你敢说没和我娘睡过觉?”“我和你娘……”秦朝咬着唇,“我和秦红棉确实是……可是那是……”秦朝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自己和秦红棉的关系。“你敢说段郎不是镇南王的儿子?” “这……”秦朝迟疑。 “刀白凤和段延庆的事,我这做外人的倒是不宜多嘴,不然……”秦朝眉头皱起。 “爹。你为什么不认,难道我就这么不受人呆见?”木婉清暴发了,刀搁在脖子上,怒瞪着秦朝。 “你冷静点,我是不可能……”秦朝沉脸说道。 “好,好!”木婉清尖叫,刀压得雪白的肌肤深深陷入,“我娘不要我,明明是我亲生娘。却骗我说我是捡来的,要我叫她师父,若不是我遇到段郎,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原来她还是我亲娘,而你……明明能够很好的,可是……,连段郎,段郎他虽然没有……可是发生那事后。他对我态度就变了,而且他对她漂亮女孩子。即便第一次见面,也口花花,说着甜言蜜语……他不是喜欢我,不过是看我漂亮,又怕我杀他,才不得不应付我。我就这样讨人厌,亲爹亲娘都不要我,我活着……” 木婉清手背肌肉崩紧,秦朝心一颤。 “我答应做你爹。” “真的?”木婉清身子一僵,脖子上出现一缕鲜血。而后她破涕而笑,刀一入鞘,一下就冲到秦朝身旁,伸手要去像王夫人一样拉秦朝手,又脸一下红了,只是站秦朝身旁,轻叫道:“爹!”“你……你……”秦朝连看向木婉清脖子上,木婉清脖子虽然有一丝鲜血,可显然只是皮外伤,秦朝吐出一口气。“哼!还亲生女儿哩。”王夫人声音响起,“连叫声‘爹’都扭扭捏捏的,手都不敢拉,有这样生份的亲生女儿么。”说着一伸手,十指相扣拉着秦朝的手,只是她这时脸蛋上浮起一抹红,这抹红很快便延伸到她脖子以下。木婉清眼睛瞥向秦朝大手,玉指动了动,便眼睛滚圆的瞪着王夫人。“你敢这样么?”王夫人忽然踮起脚,凑上嘴唇亲向秦朝侧脸。 秦朝心怦怦直跳。 王夫人柔润的温唇轻轻落于秦朝脸上,‘啵’了一声后,她艳红着脸,看向木婉清。“不知羞耻。”木婉清低啐。“你嫉妒才是,你敢不敢这样……”王夫人说着,将波涛汹涌似的胸脯向秦朝靠了过去。“好了。”秦朝连拉出王夫人抓住的手,推开她道,“青儿你先回房,我和婉儿有些事要交待。”“不,我就在这……”王夫人摇着秦朝的手。“听话。”秦朝沉声道。“就不……”王夫人低声。秦朝脸色一下寒了下来,扬起手,做出要打人的动作:“好好听话,我只是和婉儿说片刻儿话,不然……。”秦朝声音微微温和。王夫人看向秦朝扬起的手,眼里闪过期待,而后一摇头:“不,就不!”“真不听话。”秦朝直接拉过王夫人按在膝上,扬起的巴掌狠狠落下…… “啪!”“啪!”“啪!”“啪!”…… 声音停下时,王夫人得意看了木婉清一眼,而后像斗气的小女孩般离开,秦朝看向一旁,木婉清双腿扭动,面红耳赤的手指搅着衣摆。 “婉儿,跟我说说,那天我离开的事。”秦朝说道。 “你不都知道么?”木婉清往秦朝身边靠了靠,低声道。“我有自己的事,可没时间随时跟踪你。”秦朝沉声。“我知道。”木婉清低声,“不过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好了,我承认是知道一点点。”秦朝板着脸,“可我更想听你自己说一遍,那种南海鳄神保护你不被云中鹤得手,那种得救后又被云中鹤追杀,那种得知刀白凤就是段誉亲生母亲,那种镇南王说出你的身世时你自己的感觉……我怎么知道?” 木婉清嘴角笑得很甜:“没错,你走后,段郎也走了,而后云中鹤来了,对我见色起意……傅、朱、褚、古四大护卫再加高升泰,总算赶走了云中鹤……可让我茫然的是段郎是镇南王的儿子……得知我是段郎的亲妹妹后,我当时伤心欲绝,恨不得跳崖自尽,可就在这时,想到了你的锦囊……你的功法很好,我现在都有两千多斤力量了,这是以前我无法想象的……” “我偷偷跟踪段郎……” “父亲,段郎他见一个爱一个,好像也很喜欢钟灵儿,现在见了那什么阿碧,阿朱,我感觉他都醉了……” “父亲你说说,段郎这样,我根本就猜不透他倒底是怎么样一个人,是怎么对我的……”木婉清声音凄婉,这些日子为了段誉之事,她甜蜜过、患得患失过、伤心过、痛心过、揪心过……这些酸甜苦辣没有人,没人能供她倾诉,没人能教她怎么做,她一下乡下野丫头,也不知道该如何办?不知找谁来指点迷津,所以,只有茫然无措,六神无主,可如今----木婉清双眼闪光的看着秦朝。 “段誉宅心仁厚。”秦朝沉声,“若说男人,天底下很少能找到像他这样地位极高,又如此仁厚善良的温温君子,我劝你还是不要多想,因为除了他,这世上很难找到更好的。” “段郎确实宅心仁厚,当初就是那样,我才……可是他这不止对我好,对其他人也……难道就真没有只一心一意对我好的?” “有。”秦朝眯着眼,“你想要那样的人,随便找一个穷得娶不上媳妇的山里男人嫁了便是,这样没本事,必须依靠你而生活的人,定然会待你很好,可是真正有本事的,要么就是在这一方面**比较小,要么……”“没有么?”木婉清脸色都变了。秦朝轻叹一声:“世上痴情男子和花心男子一样多,问题是这种事要运气,可运气又哪里那么容易得到的,婉儿,我看你没那个福运,若是一心一意对段誉好,也许就是你最大的福份。” “一心一意对段郎好?我是对他好,可是……我不甘,真的不甘,我不想像娘亲一样……。”木婉清低声。 秦朝看向湖面。 “段誉要来了。”秦朝沉声道。 “段郎要来?”木婉清不知为何秦朝突然转换话题,可很快反应过来。 “你说?段郎要来?要来这曼陀山庄?”木婉清瞪眼看着秦朝。 秦朝一点头,曼陀山庄不仅对姑苏城,燕子坞这一带普通人是禁忌,对慕容世家的下人也几乎是禁忌般的存在,天龙八部原著中,段誉被阿朱、阿碧用船带着逃走后,本来阿朱、阿碧是绝不想去曼陀山庄,免得出事被砍了手脚,可偏偏船到半途阿碧被尿憋得难受,又因有段誉这男子在场,不对在船中解手,不得不往曼陀山庄而来。 “不仅段誉要来,阿朱、阿碧也会陪他一起来。”秦朝沉声。 “阿朱、阿碧也要来?”木婉清瞪大眼。 ps: (谢谢‘半截棺材左’投下两张宝贵月票!) 第四章 借肩膀给你用 木婉清看着秦朝,从昨晚到现在,秦朝在做什么,有没有独自离开,和外界联系过,她可是一直都看在眼里。 “爹,你这说什么话。”木婉清连道,“段郎他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和阿朱、阿碧会来这里?这曼陀山庄可没他们来的理由,你就那么断定?” 秦朝一笑:“你别管那么多,等会我就要离开这里,先给你打个预防,段誉这小子会在这里遇到一个人。”天龙八部中段誉真正喜欢,或者说为之花痴到了不知廉耻的地步的是王语嫣,木婉清看到段誉对钟灵好,对阿朱、阿碧好便受不了。 可段誉对钟灵儿、阿朱、阿碧的好,连对王语嫣的好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可以想象,如果不事先提醒。 木婉清看到段誉一见王语嫣便如失了魂,落了魄一样,她见了那种男子真正喜欢上一个女人,又不知收敛掩藏,花痴到了极点的白痴模样后,心中受到的冲击和打击…… 越是爱得深就越是痛得狠。 木婉清对段誉的爱毋庸置疑。 而段誉对王语嫣的爱也是深入骨髓,虽然后来金庸老爷子恢复‘圣佛模式’,在最后的修改版中将段誉对王语嫣的痴迷说是魔障,最后段誉猛然醒悟过来,‘心魔’因此解除,段誉王语嫣就此分手,可秦朝是不同意这种说法的,什么是魔障,爱情根本就是没道理的,因一个人长得漂亮而心动与因一个人像某个明星而心动,因心疼,感动,某一瞬间的悸动而心动……这不是爱情? “王夫人并没有一个叫丁春秋的义父。那段誉喜欢王语嫣也可能不是心魔作祟,而是真正被爱情之箭射中了,女人最是敏感,尤其是爱情中的女人……”秦朝看着木婉清,此时木婉清对段誉的爱,已经到了为之生为之死的地步。如果亲眼见到段誉对王语嫣,秦朝不敢想象,天龙八部中本来有的木婉清跳崖情景会不会再现。 “遇到一个人?”木婉清疑惑看着秦朝。 “段誉看了阿朱阿碧都那么喜欢,像是醉了一样。”秦朝笑着一指四周,“这曼陀山庄的少女可是个个水灵,叙尽江南女子的甜美。”木婉清眉头蹙起:“段郎不会吧?”“这些香草呀、阿环呀、小诗、小爱呀什么的,段誉自然不会大为动心,顶多小为动心,可是……”秦朝微微一叹。木婉清心跳得厉害。“爹。可是什么?你不要吓我好不好!”“吓你?”秦朝转头看着木婉清沉默无语,可是眼神中的慎重让木婉清颤粟起来,“爹,你……你是危言耸听的,段郎未必,我不相信,绝不相信……” “这里有一位王姑娘,你可知道?” “王姑娘?是王夫人的女儿吧。我远远见过她一次。”木婉清心一颤,脑中浮现起那一次见到王语嫣的情景。那是一种惊艳,她这么一个女子都感觉惊艳,感觉到那白衣王姑娘如神仙般的气质,冰清玉洁的高雅,不亚于王夫人的艳丽脸蛋。 “不……父亲,王姑娘虽然漂亮。可段郎顶多口花花……” “傻丫头,你对段誉的爱,和段誉对你的爱是不同的。爹现在就要告诉你一个事实,尽管段誉现在还不认识王语嫣。可是等会儿,段誉来到这岛上……” “段郎才不会来。”木婉清摇头。 “不。”秦朝脸色严肃得可怕。“段誉一定会来,他也一定会见到王姑娘的,我敢担保他更是会百分百会像你爱他一样,爱上王姑娘的,甚至比你爱他更爱王姑娘。” 轰! 秦朝的话仿佛一把剑毫不留情的刺在木婉清心口。 “爹,你说……” 木婉清脸色白得吓人,她看着秦朝,微微摇着头,“不!”木婉清摇头越来越激烈,仿佛拔浪鼓一样:“绝不可能的,我不相信,爹,你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秦朝脸阴沉得可怕,“我为什么骗你?” “不!”木婉清大叫着,“不可能,我不要,爹,我恨你!”一转身踉踉跄跄的奔了出去。“恨我?”秦朝看着失魂落魄哭跑出去木婉清,低叹着摇头,缓缓跟了过去。“为什么,一定不会发生的,不会的。”木婉清站在湖边,两行清泪缓缓从她脸颊流下。 “丫头,段誉小子有什么好爱的。”秦朝一只大手搭上木婉清秀丽乌发,木婉清的发丝很柔软,轻轻一碰,她身体便微微颤粟着,苍白的脸色也有了一丝红晕,这女人身体敏感得可怕。“爹,你说为什么,我木婉清是不是真不如那王姑娘,为什么你断定段郎他一定会爱上王姑娘?”“不要问为什么,你只要相信这事一定会发生。”秦朝将她一丝垂下的发际挽回木婉清耳颊。木婉清转过身瞪着秦朝:“爹,我恨你!我恨死你了!”秦朝手顺势搭在她肩膀上,感受着手心下被男人触碰而颤粟的身子,另一只手一指自己肩膀:“来,爹借肩膀给你一用,很宽阔的。” “肩膀?”木婉清疑惑看着秦朝。“傻丫头,你不是要哭么,靠着肩膀才能哭个够。”秦朝指着肩膀。木婉清满是泪花的大眼睛瞪着秦朝,头微微靠了过来,忽然脸红成一片,终是没靠在秦朝肩膀上。“爹,你带我走吧,带我离开,我不想再见他了。” “你怕了?” “你怕见到段誉喜欢王语嫣?”木婉清咬着唇。秦朝拍了拍她肩膀:“丫头,你就甘心,万一我是骗你的呢?万一段誉没有喜欢上王姑娘呢?而且跟着为父走,你以后不嫁人哪?” “我……我……。”木婉清嗫嗫嚅嚅,“我不嫁人,我陪着爹,也陪着娘……”“真是个傻丫头,哪有终身陪着爹不嫁人的。”“可是我就要和爹在一起……”“丫头,人生就是这样。要学会坚强,爹永远在背后支持你,嗯……那个……”秦朝低笑道,“是精神支持。”木婉清擦了把眼泪,瞪着秦朝:“爹,你的话很讨厌!” …… 湖石旁。清秀少年,清丽玉人并肩而坐,都将脚浸入水中,画面温馨而寂静,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秦朝穿上鞋袜,站了起来。 “爹,你真的要独自离开?”木婉清看着秦朝。秦朝拍了拍她肩膀:“放心,顶多一两天。我们就会再见面的。” “你是说,一两天后会来找我?可你怎么知道我在哪?”木婉清疑惑。 秦朝微微一笑,《天龙八部》中剧情到了曼陀山庄,很快便开始了整个《天龙八部》中的第一个大**----杏子林大会,商略平生义。 “丫头,我留给一句谶语‘有缘千里来相会,只往杏子林中寻’。” “有缘千里来相会,只往杏子林中寻?”木婉清蹙着眉。大眼睛气鼓鼓瞪着秦朝,“爹。什么杏子林,有缘千里,你神神秘秘的,直说不就是了。”“天机不可泄露,你只管跟着段誉,自然便能见到我。”“哼!”木婉清一转身。站了起来,“我才不信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捉弄我,不行,我要你说。我要你说,你不说我就……我就……”“就怎样?”“就不理你了。”“不理我?”秦朝哈哈一声笑,“现在说不理我迟了,小心我家法伺候?”“家法?”“嗯。”秦朝背转身,脑子里浮现出横膝抽打王夫人的不良画面,笑道:“具体内容,你看王夫人就知道了。”“王夫人?”木婉清感觉耳根一下火辣辣的烫得厉害,咬着唇低头不语。“走啦,吃饭去。”秦朝往王夫人住所走去。木婉清轻‘嗯’了声,小步跟上。 餐桌上木婉清、王夫人一左一右夹着秦朝小女孩一般斗气,饭后没多久,一艘小船离开了曼陀罗山庄。 而后过了半盏茶。 一艘更小的乌篷船急速靠近曼陀山庄,穿过茶花丛停靠在岸边。“段公子,我们进去一会儿,立刻就出来。”阿朱携着阿碧的手,出了乌篷。 “是她们。” 隐蔽暗处一双目光落在阿朱、阿碧上。 “爹还真猜对了,是阿朱、阿碧来了,那么段郎那个呆子不知有没有……”木婉清死死盯着乌篷船,岸边阿朱阿碧和幽草调笑了几句话后便手拉着手,亲亲热热走入了花林,就在这时乌篷中走出一俊朗青年。 “爹又猜对了。”木婉清看着段誉走上岸,“段郎真和阿朱阿碧一起来了,那么爹说段郎他会爱上王姑娘,也会不会验证……”木婉清整颗心往下沉。 …… 苏州城一间客栈中。 郭媛媛缓缓将参汤喂入床上闭目仿佛熟睡的妇人嘴内,眉心微蹙着。 “嗒!” 脚步声响起,郭媛媛精神一下来了。“媛媛,是我。”门推开。“盛朝,你总算回来,怎么一去就是一夜不归……咦?这位姊姊……”郭媛媛目光落在秦朝身后,便是一亮。 王夫人一家基因都十分强大。 李秋水、李沧海,王夫人、王语嫣四人脸蛋模样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在天龙八部中是第一等美人儿,如同姑射仙子般让人乍一见便惊如天人。 而且王夫人比之王语嫣的清涩和不沾烟火气,她更多了一丝成熟妖媚味。 “这一位姊姊和王姑娘很相像,莫非就是……”郭媛媛连询问秦朝,眉心却微微蹙起,秦朝身后美妇一入门便脸色盛气凌人似的,一双眼睛瞪向郭媛媛都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神态。 “你猜得没错。”秦朝点头,王夫人拜秦朝为义父后,似乎对秦朝非常依恋,恨不得时时刻刻跟在秦朝身边,说是‘要时刻聆听父亲大人教诲’,任凭秦朝打骂也要跟来,‘家法’不起效,秦朝自然也只能听之任之。 “我跟段正淳不同,段正淳为了别的美人,必须甩开王夫人,而我,不是她的男人,根本不必甩开她。” ps: (谢谢‘猪太狼’、‘战拯辰’打赏!谢谢‘猪太狼’投下两张评价票!) 第五章 该骂就骂,该打就打! “王夫人是我义女。”“义女?”郭媛媛瞪着秦朝,眼睛滚圆。“盛朝你刚才说?”郭媛媛脑中有一种荒谬的感觉,王夫人是王语嫣的母亲,而且为人狠毒凶辣,脾气乖戾不可理喻,整个苏州城都听闻过她的名声,郭媛媛既然和王语嫣处过几个月,又在苏州城住过很长时间,对王夫人的恶名自然很是听闻过。“这个恶妇,比盛朝母亲都要年龄大……” “你没听错,王夫人闺名李青萝,以后就跟着我。”秦朝说着,又一指郭媛媛,向王夫人道,“青儿,这是我内人郭氏,你可以叫她……” “哦,是郭妹妹呀。”王夫人眼中一丝光一闪而逝,笑容僵硬的走向郭媛媛,“郭妹妹,多谢你照顾我父亲。”伸手去拉郭媛媛的手。郭媛媛连露出笑脸:“你我年龄相若,今后以同辈……啊!” 光亮起。 只见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直刺郭媛媛心口。 “不!” 凄利的叫声响起,秦朝陡然间脑袋都一片空白了,心一下揪紧。 “轰!” 看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被王夫人毫无征兆的刺出,一出手就是全力,仿佛毒蛇般直奔郭媛媛胸口要害,这一刺是毫不留情必要制郭媛媛于死地。“不要!”秦朝知道自己隔得远,要救根本来不及,顷刻间秦朝疯狂了。 整个身子狂暴射出,这一刻暴出的实力竟然远远超过秦朝本该拥有的。 可是---- 还是不够!不够,这样的速度就算到达了郭媛媛身前也慢了一丝,就这一丝丝,结果便可能是天地之别。 一只手。 这时一只如雪玉般漂亮的玉手突兀的抬起,挡在郭媛媛胸口。 寒光四射的匕首一下便刺了进去。手掌刺穿,五个手指却仿佛铁一般的抓住了匕首的锋芒,阻止了它的继续前进。 如冷电似的目光射向王夫人。 郭媛媛抓着匕首的手一用力,那把匕首直接从中而断。 “啊!” 王夫人惊愕看向郭媛媛,可突然,嘴角露出诡异的一笑。她直接松开只剩一截的匕首。 “嗖!” 身形突兀射出,却是从郭媛媛左边掠过。 “死吧!” “给我死吧!”王夫人狠狠一掌击向躺在床上的宇文柔娘。 “找死!”郭媛媛手指点打在王夫人背穴上,王夫人身子一软,软软倒在床边。“轰!”秦朝身子也出现在床头,手出如风,一下连点了王夫人身上数个穴道,而后连看向郭媛媛。 “媛媛,怎么样?”秦朝眼里都是焦急心疼,连伸手去抓郭媛媛被匕首刺中的手。郭媛媛脸色有些苍白,胸脯剧烈起伏。“没……没事,盛朝,只是皮外伤。” “真没事么,快让我看看……”秦朝急得连叫道。郭媛媛嘴角露出一丝笑,抬起手掌往秦朝身前一亮:“真的没事,幸好我感觉不对,提着一丝心。不然……”她另一只手拍了拍胸脯,刚刚是真正的死里逃生。她一生中虽然也遇险不少,可像这样……被人,被看似是亲人,熟人近身偷袭还是第一次,若非本身功夫过关,又对王夫人本身有些抗拒。王夫人要上前拉手时,她正要抬手躲开,恐怕就已经…… 秦朝目光落在郭媛媛受伤手掌上,见那手掌心一缕鲜血,只流出两寸长便力竭。心一下放了下来。“还好,还好,不然……”秦朝心有余悸,“对了,媛媛,你仔细检查一下,这匕首上有没有毒?” 郭媛媛捡起地上的匕首断刃,看了一眼,便摇了摇头:“这匕首刀刃十分干净,不是淬了毒的,而且我也没有感觉到中毒的迹象。” “那就好,那就好!”秦朝连说道,煞白的脸色缓缓恢复一丝血色。 “只是盛朝,这王夫人,你的宝贝乖女儿,你准备怎么个处置?”郭媛媛怪异的声音响起。 “王夫人?” 秦朝脸色一下阴沉得可怕。 “啪!”秦朝手拍开王夫人穴道。“跟我进来。”秦朝直接走入内室。“哼!”王夫人哼了声,冷冷瞪了郭媛媛一眼,“算你运气好。”这才踏入内室,一进内室便低着头,嘟着嘴叫了声‘爹!’,眼角偷偷往秦朝方向瞥去。 阴沉! 秦朝坐在椅子上,一张脸从未有过的阴沉可怕。 王夫人心一忐:“父亲,你打我吧。” 静! 屋子内静得可怕! 许久秦朝长长叹了一口气,脸色变得温和无比,“过来!”秦朝朝王夫人招手。 “啊?” 王夫人一愣,秦朝生气,她虽然心中忐忑,可秦朝这一脸色和蔼,语气温和,她反而不知所措了。 “怎么,怕爹吃了你?”秦朝眼神看着王夫人。那温柔的眼神让王夫人心中更是发颤,“我……我刚才……”王夫人低声道。“这王夫人,原来也知道做了不对的事。”秦朝看着王夫人手足无措的模样,心中微微点头,“也对,天龙八部中王夫人恶毒狠辣,可是王语嫣却活得很好,曼陀山庄的女子也大体还是很滋润的,显然她还是有善良一面的。” 秦朝站起身,走向王夫人。 “为父刚才是很伤心,可是……哎……”秦朝重重叹息一声,声音慈和,来到王夫人身旁。一弯腰。王夫人便感觉一只火热的大手穿过她臀下大腿,落于她膝弯一用力,另一只火热大手已经落于她腰际,少年男子一把便将她给横抱了起来。 “啊?”王夫人脸蛋红得通透,她微微闭着目,心里又忐忑又期待又害怕,正不知所措间。椅子上,秦朝已坐了下来,仿佛抱小女孩一样将王夫人搂于怀中。 “来。跟爹说说心里话。” “心里话?”王夫人一愕,睁开眼看向秦朝,秦朝的神情真的很慈祥,仿佛一点也没生气。“我要杀你的妻妾,你不打我?不骂我?”王夫人低声道。秦朝眼神和蔼看着王夫人:“我心里恨不得一巴掌打死你,我的心痛得揪起。可是青儿是第一个拜我为义父的,我若这样一巴掌打死你,早上的誓言岂不成了儿戏?” “那你不怪我?怎么会不怪。可你为何还……。”“因为爹想要个在爹怀里撒娇的女儿,想要个真正的乖女儿,虽然你现在一点也不乖,可是爹还是希望……” “我……我……”王夫人垂下眼皮,滚圆的肥臀在秦朝怀里扭来扭去。 轰!秦朝下面肥虫一怒勃起,紧紧抵入王夫人肥臀沟里,王夫人身子一僵。“爹怎么把这么大的东西,不对……”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她红着脸嘴角翘了一下,也不再扭动。 “青儿,你我虽然拜了天地,祭了神灵,结拜为父女。可爹对你知道得很少,这可不好。今天你和爹说说心里话,先说好,废话敷衍话爹可不想听。” “那爹想知道什么?”王夫人这一刻出奇温柔,“我父亲、母亲的事爹你不是都知道么?”“爹不想知道那些,爹只想,住进你心里。而且是心里最最深处安一个家,想知道你小时候最喜欢什么,最恨什么,来……跟爹说说,你从记事时便在玩些什么?” “我记事时只有母亲……”王夫人轻声说了起来。 “哦。这么说你母亲很少和你说话,整天任你一个人玩耍?” “嗯,她也不抱我,所以我很羡慕那些……” …… 秦朝引诱着王夫人说话,若是来自后世稍有见识的便知道,秦朝不过模仿心理咨询专家,对王夫人进行心理疗程。 前面屋子。 郭媛媛皱着眉,内屋秦朝和王夫人所说,她自然一一在耳。 “盛朝也真是的,收了个这种恶妇回来做义女,我都……我都……”郭媛媛一想到王夫人的偷袭,便心跳加速,“她那一刀可是真正的要人命,若非运气,我都差点被她给杀死了,可盛朝居然……” 郭媛媛心里闪过怒火:“这坏胚子,色心不改,这种女人都哄着,迟早会死在她手里,若不是柔妹子要人照顾,我……我……” “啪!”一滴泪缓缓流下。 “我恨死这坏胚子了。”郭媛媛瞪向里屋,忽然站起,拔出剑走向里屋,可片刻后又停下,“不对,盛朝办事应该没那么不合理的,他那样……算了,再相信他一次吧。” 时间流逝,中午,秦朝只是让人送饭,吃过饭,便和王夫人房中继续说着话。 “这么说,刚才你对我夫人下手,是见我对她好,一时忍不住心里嫉妒发作,便出手了。” “嗯。”王夫人红着脸轻应着。 “还好,还好!”秦朝拍着胸口,“还好媛媛运气不错,没被你得手,不然这世上你就少了一个爹了。”“少了一个爹?”王夫人脸色微变,她当然听得懂秦朝的意思,“爹,你是说……她们都死了,你也要去……” “你认为我还有脸活着?你可是我带回来的。”秦朝沉着脸。 “可是……可是……”王夫人低语着,忽然道,“她们死了,爹会殉情,那我死了,爹会不会也……。” 秦朝瞪着王夫人:“你听说过父母死了,儿女殉情的么?”王夫人一愣:“哪有这样的事?”“那你听过儿女死了,父母殉情的么?”王夫人低笑起来:“那更不可能。”秦朝敲了王夫人额头一下:“这就是了,世间只有相爱的妻子,丈夫,恋人死了才会殉情。我是你义父,只会像公主一样宠着你,爱护你,当然,你不听话,还会呵斥打骂你,可是你死了,我会很伤心,却绝不会殉情。” “那我若是以后还犯了……” “若是其他小错,比如说打翻了茶杯,弄脏了衣服,那爹可要打手心……”秦朝将嘴凑到王夫人耳边,低声说着话,王夫人越听耳根便越红,嘴角的笑容也越甜蜜,忽然她‘啊’了一声,“还要拔了裤子打呀?不行,人家又不是真的小女孩。”“爹眼里,你就是小女孩一个,不仅打屁股,我还要给我家乖女儿把尿哩。”秦朝调笑着,王夫人嘤咛一声,将头埋在秦朝怀里。秦朝笑着问:“说,你愿不愿意?”“愿意什么?”“愿意让爹把尿?”“不,才不愿意呢。”“真不愿意?”“不愿意!丢死人了!”“这可由不得你。”“你坏,你坏!爹你太坏了!”王夫人羞得都快昏过去了。 “这人……这坏胚子……”旁边郭媛媛可是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秦朝调戏王夫人的话虽然轻,可她也都听在耳里,这时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得厉害。 内屋看着窝在自己怀中撒娇的王夫人,秦朝有一种感觉,就算现在直接将这女人就地正法,恐怕也是能办到的事。 “乖女儿,不过爹可说好了。”秦朝忽然脸色一沉,整个人都正经起来,“我身边的亲人朋友,你可不能再伤害他们了。” “若是伤害了?”王夫人眼神忐忑的看着秦朝,她当然知道自己性格,最易冲动。 “那我只有离开你,或者你离开我,永远不再见。”秦朝掷地有声,从刚才的‘心理疗程’看,秦朝知道王夫人最缺的是什么。王夫人脸色大变:“父……父亲,我怕忍不住,若只是一点小……小伤呢?难道也要……。” “刀枪无眼。”秦朝摇头,“你若动了残害他们的心思,迟早会惹出事的。” “可是……”王夫人紧蹙着眉。 秦朝忽然一笑,弹了弹她眉心:“你呀,是瞎操心。”“怎么?”王夫人疑惑看秦朝。“笨女儿,为父的亲人,自然也是你的亲人,你是我的女儿,何尝不是她们的女儿,只要你把她们当亲人看,她们也会对你好,把你当亲人看。” “可是……万一她们?” “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有为父宠着,有她们宠着是赚来的,没有,也不亏。” “也对……” …… 时间流逝。 晚饭时,秦朝忽然叫道:“媛媛,进来吧。” “盛朝。”郭媛媛看着房中安静侍立秦朝身旁的王夫人,眉微蹙起。“媛儿,我跟你宣布一件事,以后,青儿是我义女,也是你义女,等一下,我给你们作证,在这屋子里焚香祷告天地。” “啊?”郭媛媛瞪大眼。 秦朝拉着郭媛媛走到前屋。“媛媛,听我说,对青儿,你一定要当自己是真正的母亲,你是生育养过孩子的,怎么对待小孩,经验比我丰富吧。”“我是有过孩子……”郭媛媛一瞪秦朝,气鼓鼓道,”你是不是嫌我啦?”“你扯到哪啦,我一直爱你爱得发狂,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么?”郭媛媛脸颊飞起红云。 “总之,青儿这孩子,你该骂就骂,该打就打,而且……”秦朝在郭媛媛耳边声音压得更低,“她有受虐施虐癖。”“受虐施虐癖?”郭媛媛自然没听过这来自现代的词汇。秦朝解释道:“就是你不虐她,打她,她就会打你,虐待你来取乐,你打她呵斥她,越严厉,她反而越依恋你,觉得那是爱。” “这……”郭媛媛嘴唇张着都能塞鸡蛋。 第六章 罗钦顺的份量 夜昏暗。 苏州城小客栈一间客房内,点着油灯,清秀少年正给床上玉人探脉。 “青儿……”和蔼声音响起。秦朝连笑看向内屋,内屋中郭媛媛给王夫人整理着发髻:“这家客栈的夜宵最好吃了,等到了戌时,我便让他们送上来,包你尝了以后便爱不释口。”郭媛媛声音很宠溺。 “媛媛这入戏……”秦朝心中好笑,郭媛媛得秦朝密授诀窍,神情是半信半疑,可和王夫人正式结拜后,生生疏疏的叫了几声女儿,没一会便入戏了,没一个时辰左右便‘青儿’长,‘青儿’短叫得极亲密,晚饭桌上那种仿佛宠妹妹一样的神态语气,秦朝只有一种感觉,这女子后世定能得奥斯卡影后奖。 “嗒!” 门推开,郭媛媛微笑着走了进来:“盛朝,柔妹子怎么样?” “宇文娘子她……”秦朝眉微微蹙紧。郭媛媛心一跳。“怎么?先前不是还好好的?”郭媛媛脸色沉凝道。“逗你的。”秦朝哈哈一笑。“就你搞怪。”郭媛媛脸色一松,狠狠挖了秦朝一眼。秦朝松开落在宇文柔娘腕上的手指:“柔娘如今脉博已经极接近正常人,呼吸也是快恢复了,想来再不用几天,便能恢复到正常状况,只是要她醒来……” 郭媛媛这时微蹙眉:“喝了这么多参汤,她现在已经不属于龟息状态,按理说早该醒来,可偏偏……”在三天前,宇文柔娘呼吸节奏频率便接近普通病人,这应该是能够醒来的,可是却一直沉眠。 “盛朝,我看她若是不醒来。喝再多参汤也是没用。”“我知道。”秦朝收回手,宇文柔娘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有点像前世的‘植物人’,可又不是完全的植物人,甚至秦朝都没办法确定宇文柔娘心脉有没有续上。“柔妹子的事,不宜拖下去。你得想个办法。”郭媛媛道。“办法么?”秦朝眯着眼,脑中闪过一人----天龙八部第一神医‘薛慕华’薛神医。“过了明天,我们去聚贤庄。”秦朝沉声道。 “聚贤庄?”郭媛媛看着秦朝。 “按天龙八部的剧情,段誉小子这个时候怕是回到了阿朱的住所‘听香小榭’。”秦朝眯着眼,段誉回到听香小榭后,因阿朱、阿碧、王语嫣开口闭口嘴里说的都慕容公子,一气之下离开了听香小榭,划了一夜船,在第二天便遇到了乔峰。 “段誉和乔峰松鹤楼拼酒。而后拜完把子就是杏子林大会,而杏子林之后没多久,乔峰便身败名裂,薛慕华因此大发英雄帖,在聚贤庄聚集群雄讨伐乔峰,而这一段时间,其实很短。” “媛媛。”秦朝沉声,“薛慕华很可能就在聚贤庄。” “哦?”郭媛媛眉一挑。她当然知道江湖中大名鼎鼎的薛神医名号,又和秦朝上过擂鼓山更是知道薛神医就是聋哑老人苏星河的弟子。医术得了苏星河真传。 “若是薛慕华,倒还真有可能救醒柔妹子。”郭媛媛低声,疑惑看着秦朝,“盛朝,薛神医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江湖人最难找到他的所在。你难道知道他在聚贤庄?” 秦朝一笑:“我也不能肯定,只是感觉他应该会去那里。” “感觉?” “嗯,明天我们不是要去杏子林么,我感觉那里将会有一件大事,发生了那件大事后。可能会引薛慕华前往聚贤庄……。”秦朝沉声。郭媛媛疑惑看着秦朝半晌,忽然一笑:“也罢,我倒要看看你说的准不准,嗯?”郭媛媛看向一旁。 “这是什么?”只见王夫人抱着一个大包袱撞开门冲了进来,几步便到了两人面前。 “你呀。”郭媛媛连走上前,一伸手,“啪!”的一声拍打在王夫人手背,呵斥道:“快放桌上,这可不能拿。”“怎么不能?”王夫人瞪着郭媛媛。“不能就是不能。”郭媛媛虎着脸。“你很不讲理。”王夫人气鼓鼓的,郭媛媛一笑,抱着王夫人道:“好了,这东西是你父亲的工作。”“工作?”王夫人疑惑。 郭媛媛转头看向秦朝:“这是大师昨晚送来的,今天你一直忙,所我才没……” “哦。”秦朝连走上前,先笑着用手碰了碰王夫人脸颊,“青儿,你有没有偷看?”王夫人眯着眼笑得很甜:“我看了一下,看不懂,便拿过来了。” “看得懂才怪。”秦朝收回碰她脸的手,翻开眼前包袱,里面一封封黄皮信封堆得山一样,秦朝目光一眼便落在信堆里一张灰色的报纸上。“上一次写完《驳与岳侍仙书论》后,我便上路了,为了宇文柔娘我和媛媛一直在赶路,忙着购买人参。” 算日期,《武林风》在秦朝上一次回信后应该发行了至少三刊,可是秦朝一路奔波时而这,时而那,行踪飘忽不定,因此一直没有会和上来回‘送信’的枯海大师。 “这一次的报纸应该还是上次回信后的第一期。”秦朝直接拿出信封中的报纸,罗钦顺诡辩威力秦朝是知道的,那篇文章一出,这一期《武林风》上会出现什么?是像历史上那样赞誉声一片,还是仍旧反对居多?秦朝很是期待。 翻开报纸,秦朝一目十行,只扫了几眼,脸上便笑了起来。 “人为死人,而不足以为万物之灵;理为死理,而不足以为万化之源……,段海峰一文,扫尽污秽,余亦不得不五体投地而赞哉……” “陈思远雄文一出,万马齐喑,众雄伏首,然则段海峰出手,却一洗六朝脂粉之气,字字如金戈铁马……” “且不说理气二分,亦或浑一,余之意,此文于洛学之理,所叙之透,亘古未有。程师虽仙逝已久,吾思之,他若有缘见到此文,兴许会欣然还阳,与段海峰论道松下……” “《武林风》雄文迭出,一期比一期文章质量高。然则诸文之中,老朽最为佩服的便是上一期段海峰的那一篇《驳与岳侍仙书论》……” “浑一或是二分?孰优孰劣,我意以为,二分或许更恰当,可是段海峰说服我了,我现在开始怀疑二分是不是真理……” …… 《武林风》上古文看起来文绉绉,可翻译成白话,里面有很多都是赞同,赞美秦朝《驳与岳侍仙书论》的话。这些赞美言词,秦朝看起来都觉得夸张。而且第一个版面,凡是涉及到‘理气’之说的都是清一色的对秦朝上一期文章的赞扬。 “不愧是超级宗师罗钦顺。”秦朝眯着眼,虽然赞声满版很夸张,可是想想明朝思想家中罗钦顺的超然地位,便一切合理了。 “盛朝。” 郭媛媛一旁微笑:“如何?说实话昨晚我看了,都感觉这些文人呀,真是够厉害的。骂起人来嘴里不吐半个脏字,可能将人骂得皮骨无存。可赞起人来,那个也能……将人捧上天。” “这便是才华,是才气。”秦朝笑道。 “那倒也是,拍马屁的才气。”郭媛媛抱着王夫人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马屁?”王夫人看向郭媛媛,低问道:“你刚才说,谁拍谁的马屁?是不是爹的?”“嗯。青儿很聪明,就是别人拍你父亲的马屁。”“真的?”王夫人眼睛发亮。郭媛媛、王夫人一旁说话。秦朝则是翻到第二版,这一版倒是出现了一个反对声音,是陈思远的。 “读罢《驳与岳侍仙书论》,我不得不赞一声。段海峰其人,鬼才也。” “无疑,段海峰对洛学之精研,是极富功底的。” “我承认,读此文,某些至理确实让我矛塞顿开,让我拍案称奇……” “可是……” “十言九真,终归是假。此文虽然真理奇峰迭起,然则便如九真一假,九真便是为一假而作掩护……” …… 一路看罢。 秦朝嘴角翘了起来,陈思远显然还没找到秦朝文章中的漏洞,这一封反击文,言词稍显空洞,就像一个明明输了,却不服气的人叫嚷一样。 陈思远反对声音外,其余的也都是附和秦朝的理气浑一的声音。 第三版,第四版……反对声音便多了,可极有份量的根本就没有。 秦朝一口气看完整张报纸。 “父亲,这是什么?”王夫人伸手来抢秦朝手中报纸。“啪!”郭媛媛拍掉她的手,“青儿,这是报纸,这东西的出世,你父亲可是出了大力。” “父亲出了大力弄出来的……”王夫人眼睛发亮。“父亲,我要看,我要看……”王夫人叫嚷着。秦朝将报纸往包袱中一放,笑眯眯看了王夫人一眼:“你要看找你义母,别找我。”王夫人连摇着郭媛媛手。“好了,给你看就是。”郭媛媛笑道。王夫人这才笑眯眯的伸手拿起报纸,认真看起来,作为无涯子、李秋水这两大宗师的女儿,王夫人岂能不识字,而且继承了无涯子、李秋水的基因,王夫人天资聪颖,可是……王夫人终究是没认真习过文,只看了一眼,眉便一皱,而后没两三分钟,眉皱得都成疙瘩了,她又看了两分钟,脸色痛苦的将报纸一扔:“不看了,不看了,一点趣都没有。” 郭媛媛笑着拿起报纸。 王夫人看向翻看信件的秦朝。 “我母亲说我亲生父亲百艺俱通,是个通古知今的大学问人。”王夫人目光落在秦朝信件上,这些信件,她先前翻看过一两封,都是看着有些头痛。“父亲这个叫‘报纸’的东西,里面说的我虽然看不懂,可应该是高深的学问,看来我这个义父也是个真正的大学问人,嗯?”王夫人看向郭媛媛,郭媛媛正捧着报纸,眼睛发亮的读着。 “郭母,你也读得懂?”王夫人眼睛瞪得大大的连问。 郭媛媛怪异的瞟了王夫人一眼:“这是自然,有什么不对嘛?” “没什么不对?”王夫人嘴角一动,下一瞬间看着郭媛媛的眼中也发出亮光:“我这义母,也不是普通人呀。”这时社会最重读书人,人是社会性的动物,往往受大环境影响,王夫人虽然脾气乖戾,也深受此风影响,对读书的,对真正有学问的高人,她还是很尊敬佩服的,反而是对纯粹武夫不怎么看得起。 这一期的《武林风》没有重量级的反对理气浑一论文章,秦朝自然不会去写信自己挑毛病,略微回了一些信件后,便收拾好包袱。 “青儿。”秦朝看向刚洗完澡出来的王夫人,“今晚可要跟为父一起睡?”“啊?”王夫人脸蛋浮起绯红一片,偷偷瞟了一眼郭媛媛,轻笑道:“你不怕义母打你板子,就尽管来我床上,不过,就算你来了,我也不会让你上床的。”一转身进了她自己的客房,将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看来这王夫人还是有分寸的。”秦朝摸了摸鼻子,走到窗前,看向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矗立着一栋酒楼----松鹤楼。 “明天上午,《天龙八部》中最热血的一幕,段誉、乔峰松鹤楼拼酒便要开始了吧!”秦朝收回目光,走向自己睡房。“剧饮千杯男儿事,杏子林中,商略平生义……真期待呀!”秦朝很快睡了过去。 ps: (谢谢‘半截棺材左’又投来张宝贵月票!) 第七章 松鹤楼 次日一大早秦朝、王夫人、郭媛媛便离开了这客栈。 申牌时分。 无锡城最有名的松鹤楼上,厨子刀勺声和跑堂吆喝声响起一片。 “西首那条大汉,好像是乔峰乔大爷,盛朝……”大堂中东边一桌,郭媛媛疑惑看向秦朝,秦朝微微一笑,点了下头:“不用打扰他,我们自顾喝我们的,来这里就是看戏的。”“看戏?”郭媛媛看着秦朝。 “小二!”声音响起。 “大理人?”郭媛媛心中一动,刚才招呼跑堂的声音虽然是中原话,普通人听不出差别,可郭媛媛对大理最为熟悉,一下便听出了来人绝对是大理人氏,她连看过去。只见一青衣翩翩公子走了进来,这青衣公子神情极为寂寥落寞。 秦朝眼角也斜瞥了进来的公子一眼,段誉的模样秦朝在大理呆了这么久,自然认识。 “段誉来了,那她……”秦朝双耳竖着,忽然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转头看向一个角度。 隔了一条街,屋脊上伏着一灰衣蒙面女子,女子一双眼睛烁烁看过来,对上秦朝视线。“爹!”木婉清明亮的眼睛里流动着一抹光,似乎有千言万语。 秦朝冲木婉清微微点头,便转过头继续吃喝。 “公子。”跑堂伙计连跑了过去,请问。 “一壶酒,再来四个下酒招牌菜。”段誉淡淡吩咐了一声,眼一扫大堂见到靠窗处有一桌子,便走了过去,倚着栏边,看着楼外景色陷入沉思,没多久跑堂送上酒菜。段誉随意斟了一杯,正要饮下,忽然眉头一皱看向东边。 东边一桌四人,其中一个美貌妇人的背影,段誉一眼落上去,便心头一跳。 “神仙姊姊?” 段誉看着王夫人的背姿。王夫人比王语嫣成熟丰腴,段誉看了两眼便哑然而笑。“这美妇人虽然和王姑娘很相似,却胖了一丝,我也真是……咦?”段誉看向王夫人身旁的青年,心中又是一跳。 “这身姿气质……” 青年坐在那,旁人目光没落在他身上时,便仿佛不存在一般,可一旦落在他身上,便有一种从心底涌出的惬意感。如看了绝世书法作品,上乘画作一样。 段誉和秦朝其实见面不多。 特别是近几年,段誉几乎没见过秦朝,可是秦朝那种全天下少有的独特身姿气质还是给段誉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好一个翩翩公子,这人和段海峰颇为相似。”段誉心中赞了一声,秦朝是背对着他而坐,段誉自然认不出,目光从秦朝身边移开。段誉眼睛又是一亮,郭媛媛如今融花间派独有的魅惑与秦朝传授的内家拳两种不同气质于一体。自然也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 郭媛媛身边则是宇文柔娘。 此刻宇文柔娘半睡半坐,安祥睡在秦朝给她特制的躺椅内。 “这一桌人真够奇怪的,苏州有慕容复,又有这些人……”段誉心中轻叹,正要收回视线。 “不吃了,不吃了。”王夫将碗中半碗菜拔在桌上。怒气冲冲叫道,“小二。” “青儿,你这是干什么?”郭媛媛脸色一下垮了下来。王夫人脸色也沉了下来:“难吃死了,我不吃。”“这松鹤楼的饭菜好吃得很,你怎么能无理取闹。”郭媛媛呵斥。“我觉得难吃。”“别乱来了。”郭媛媛低喝道。“回去让你父亲打你板子,手心五下!” “打板子?手心五下?” 段誉眼睛瞪得滚圆,整个大堂很多人嘴张得能吞鸡蛋,一些食客吃喝同时都不说话了,眼睛直往秦朝那一桌瞥。 “哼!”王夫人冷哼了一声,见跑堂已经过来了,便筷子对跑堂一指:“你们怎么做的菜,这是人吃的吗?给本夫人换一碗来,要是还这么难吃,跺下一只手……”“青萝。”秦朝沉声。“父亲!”王夫人撒娇的声音响起。 “父亲?” 整个大堂一个个面色更怪异,那西首一桌,坐着个三十来岁,浓眉大眼,国字脸的魁伟大汉,正是乔峰。乔峰眉心微皱看着秦朝。 “此人和酒色公子气质倒有九分相似,只是比酒色公子高了近两个头,不过看起来是条汉子,可是……” 乔峰一向对女色不关注,这时也目光看向秦朝身旁女子,眉便一挑。 “他这身旁几个女子倒是绝色,只是那位夫人,看起来年纪比这公子还要大,居然叫这公子……父亲?这种怪事,乔某生平还真是……” 乔峰摇了摇头,兀自斟酒豪饮。 “你去吧,不必换菜了。”秦朝朝小二摆了摆手,小二连眼神怪异的退下。“父亲,这小二不地道,你看上给我们的菜,比那一桌少了很多,他分明是欺负……”王夫人撒娇道。秦朝脸一沉:“我怎么觉得没这回事?”“她呀,就是无理取闹。”郭媛媛沉声。王夫人对着郭媛媛哼了一声,讨好的看着秦朝。秦朝沉着脸:“记着,手心再加十下,一共十五下。”“啊?”王夫人瞪着眼,“我不要,你不公平。”秦朝又瞪了她一眼:“再胡闹,改为臀十五下。”“臀?”王夫人瞥了一眼整个大堂的食客,脸一下红了,低声道:“我恨你!”“再废话,脱了裤子。”秦朝沉声。“拔光裤子打?”王夫人耳根都红了,低下头:“我听话还不成。”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这时旁边----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嫖,啧啧,你不知道小花那身段儿……”两个公子哥喝着小酒,满脸淫笑着说着自己的风流事。 “该死的花心男子。”王夫人突然站起,玉手一伸直接抓住身前桌子上一只大碗,往旁边两个公子哥浇了去,这是一只装着满碗滚汤的大汤碗。 大堂看到这一幕的脸色都变了,那滚烫的浓汤若是浇在人身上。 “住手!” 秦朝手一抬,衣袖一挥。一股劲力涌过。 秦朝曾见过乔峰出手,乔峰对内力劲力的把握几乎堪称普通江湖的天下第一,除了乔峰外,秦朝这两年见过的先天高手,没有上千,可几百是有的。见识广,再加上从没真正放松过拳术,他如今的身手和二年前相比,早已高了不知凡几。 这一挥,看似风轻云淡。 可满碗浓汤才刚泼出没半尺,便如被一只大盆给罩住了一样,直接兜住往地面落去,落在三桌之间的空地上,一滴也没溅到旁人身上。 “好!” “好功夫!” 满堂彩声响起。乔峰眼中异芒闪过,段誉对武功从来不在意,可这时也眉一挑,露出一丝讶色。 汤洒落一旁空地上。 大堂微微一静。 很多人看向王夫人再也没有先前怪异的调侃,而是一个个有些悚。 秦朝脸色极难看,狠狠瞪着王夫人,而后低沉着声音:“坐下。”“父亲!”王夫人心一忐:“那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家里有了妻子还去勾引良家妇女。这种负心男子,做化肥都嫌脏。”“坐下!”秦朝再次沉声。“知道了!”王夫人低语着坐了下来。这次没有再胡闹,而是乖乖的吃着饭菜。 大堂恢得了说话声,不过所有人话语声音都小了很多。 旁桌两个公子哥面色发悚的看了看秦朝一桌,而后连站起,在桌上按下一粒碎银,飞也似的离开了大堂。而这大堂挨秦朝桌子近的几桌食客也纷纷加快吃喝速度,急急忙忙吃完便结帐离开。 “这妇人,当真不可理喻。”段誉收回视线,“亏我先前差点将她看成神仙姊姊,她虽然和王姑娘模样气质有点相似。可这样的心肠,而且……那公子哥,看起来年纪并不比我大,居然是她的父亲?”段誉心中涌起荒谬的感觉,只觉得世上奇人甚多,怪人也甚多。他转过身倚着窗栏自斟自饮,忽然发出一声凄凉孤寂的长叹。 “来了。”秦朝连竖起耳朵,天龙八部中段誉引起乔峰在意的就是这一声长叹。 微微一静后。 “这位爷台的酒菜帐都算在我这儿。”段誉声音响起。 “果然是这句话。”秦朝嘴角露出笑,而后剧情和书上几乎没太大区别,不一会,两个丐帮弟子上楼和乔峰低声说起帮中事务,段誉因为内力深,偷听到了这说话,从而引起乔峰更大的关注,而后---- “请过来同饮一杯如何?”乔峰邀请段誉喝酒。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便赌起酒来,这拼酒虽然不似二年前秦朝和乔峰在北胜和酒楼那一次,可喝下的酒数量也是十分惊人的,因此轰动了整个酒楼,连跑堂、厨子、火夫所有客人都跑上堂来围观,戴着面纱的王夫人这时也兴致勃勃的一旁看戏,看得眉开眼笑的。 “这呆子平时文质彬彬的,开口闭口诗书,喝起酒来倒是挺厉害的。”郭媛媛目光看着段誉也啧啧称奇,郭媛媛曾和秦朝在无量山跟踪段誉,自然是认识段誉的。 “他不是能喝,而是能作弊。”秦朝微笑着在郭媛媛耳边低语。 “作弊?”郭媛媛疑惑连仔细观看起段誉来,段誉将酒水用六脉神剑从小指逼出,那小指是挨着窗外的栏杆的,酒水顺着栏杆流到楼下墙脚边,郭媛媛又不能进前去观看,自然无法发现端倪,她疑惑看向秦朝。秦朝笑而不答,很快乔峰、段誉两人干到四十碗,段誉知道自己是作弊,胜之不武,又怕乔峰喝坏了身子,因此推说钱不够,这才中断了这一场拼酒,而后乔峰、段誉下了松鹤楼比起轻功来。 “走吧,我们也该动身了。”秦朝站起身。 秦朝、郭媛媛、王夫人来到松鹤楼下。“媛媛、青儿,你们看那是什么?”秦朝一指松鹤楼窗边栏杆,段誉刚刚呆过的地方,那里湿漉漉的,可以看到一线流下。“这窗栏怎么会有水流下?”王夫人眼露疑惑,郭媛媛却是眼睛一亮:“那莫非不是水,是酒?” 秦朝点了点头:“大理段氏有一门神功,叫做六脉神剑,刚才那一位我怀疑就是身怀六脉神剑。” “六脉神剑?”王夫人眉头蹙起,这一次因为秦朝的关系,她并没有在曼陀山庄遇到段誉,自然不认识段誉。“父亲,六脉神剑是段家的神功。”王夫人是段正淳情妇,自然知道很多段家之事,“即便是段家也学不到手,我听段郎说天下还没有谁能学会六脉神剑,段家都无人能会,旁姓子弟更不可能……” 秦朝瞥了王夫人一眼:“六脉神剑,需得将内气从指尖逼出,化为无形气剑,其对内力的消耗是十分浩大的,段氏子弟不是学不会,而是内力不够,而刚才那一位,很可能身怀滔天内力。” “滔天内力?”王夫人惊讶。 “即便他有滔天内力,也会六脉神剑,可是……”郭媛媛一指栏杆,“和这酒水有什么关系?” 秦朝嘴角微翘,酒水能作为内力使用,甚至能像段誉那样身子成了一个漏斗,将嘴中喝下的酒从尾指源源流出,这在武林中看来根本就是不可思议的,郭媛媛想不通也属正常。 “是不是用六脉神剑将酒水逼出,以后你见了他自己去问。”秦朝笑说道,背起躺着宇文柔娘的睡椅大步走出。 “尽卖关子!”郭媛媛轻笑一声也大步跟上。 ps: (谢谢‘猪太狼’五张评价票!谢谢‘明年~今日’打赏!谢谢‘逆天改命的衰哥’投两张宝贵月票!) 第八章 杏花池畔女儿香 杏花满天。 无锡城外一处杏林旁临水处一栋农院,这农院似和普通农户住宅差不多,可是占地极广,屋子高低错落有致,显然这户农家很是不凡。 此刻农院外。 “还请贾阿公去前面杏子林旁暂候,我借贵屋子一用。” 秦朝向着旁边精瘦老农点了点头,而后冲王夫人沉声道,“青儿,你跟我进去。”又看向郭媛媛,“媛媛,你守在门口,不要让人走进。”而后便虎着脸直接走了进去。 王夫人手微微一颤,眼中似喜似羞。 “什么事啊?”王夫人笑吟吟跟了进去。 农户最里面一间干净房子中,秦朝停了下来。“父亲,你让我单独进来,是不是有好事,还是想和女儿谈心?”王夫人笑着撒娇。 秦朝转过身,一张脸阴沉到了极点。 王夫人心下一忐:“父亲,你这拉着脸吓什么人?”说着笑嘻嘻的上前拉秦朝的手。 “跪下!”秦朝沉声。 “父亲?”王夫人长长拖着嗓音,陪着笑脸道,“你干嘛?”“跪下!”秦朝声音更加低沉,冷冷瞪着王夫人。王夫人脸色微变,见秦朝眉又一挑,似要发作,她连双膝一弯。“爹!”王夫人双膝着地跪在秦朝面前,脸上浮起不解的神色。 “知道错在哪里?”秦朝低声道。 王夫人低下头。 “女……女儿刚才一路,都很乖,可没做什么……”王夫人偷瞟着秦朝的脸色,见秦朝眉心直跳。 “父亲,我知道了,是……是松鹤楼吧。” “松鹤楼哪里错了?”“松鹤楼我不该……”王夫人低声道。“不该嫌菜不好吃,都挑了出来。”“还有呢?”“还有不该找小二麻烦。”“往下说。”“我……我不该和娘,还有爹顶嘴。”“没了?”秦朝冷瞪着王夫人,王夫人蹙着眉,露出沉思模样,道:“好像真没了。” “真没了么?”秦朝弯下腰。一只手扬起,冷瞪着王夫人:“我劝你还是再想想。” 王夫人看着秦朝扬起的手,缩了缩脖子,忽然叫道:“哦,我明白了,爹不会是说,那两个花心男人吧。”“你总算想起来了。”秦朝沉声:“说,错在哪里?”王夫人蹙眉:“那两个男人,有了妻子还出外拈花惹草。百死不足惜,女儿可不认为有错。” “没错?” 秦朝扬起的手重重甩了下去。 “啪!” 一个干脆的耳光打在王夫人脸颊上,秦朝脸色阴沉得可怕,再想想:“错在哪?” “你……”王夫人眼泪刷的一下便流了出来,捂着脸,怒火一下便窜起来了,她抬头怒瞪向秦朝,可是一对上秦朝的视线---- 落寞、失望、期望、怜惜、悲悯…… 看着那复杂得让人心疼的忧郁男子眼神。王夫人心中某根弦一下拔动了,满腔怒火一下烟消云散。 “拿开手!”秦朝沉喝。 “父亲。你……你不讲理……”王夫人呜咽着咬着唇。 “拿开!”秦朝沉喝。 王夫人沉默片刻,松开捂着脸的手。“啪!”又是一耳光抽在她脸上。“不许捂着脸,再想。”秦朝喝道。“我……我不该泼汤的……”王夫人啜泣着。“为何不该?”秦朝瞪着王夫人。“大丈夫三妻四妾正常得很,我不该为此生气。”“错了。”秦朝沉声,“你错了,男人花心是不对。就像你父亲我妻妾成群,这对女人是不公的。” “那父亲你的意思是?”王夫人愕住了。 “你父亲我现在也是三妻四妾,你是不是也一刀杀了?”秦朝看着王夫人。 王夫人摇头:“我怎么会杀你。” “正是如此,以己渡人,你下不了手来杀我。但杀了他们,他们的亲人也会痛苦。而且……你调查过么?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吹牛?如果他们只是过过口头瘾在胡吹,那岂不是错杀好人?” 王夫人咬着牙不语。 秦朝声音微微缓和,说道:“其实最重要的理由是我不喜欢,不喜欢动不动就伤害人,甚至砍人手脚,挖人眼睛。” “可我忍不住。”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你下跪,才要打你耳光,让你长记性。”秦朝说着蹲下身子,大手摸向王夫人的脸,“还疼吗?”“我……”王夫人泪如泉涌,呜咽一声扑到秦朝怀里。“青儿,你父亲的地位不同于别人,他要做的事也不同于别人,因此他对名声还是比较看得紧。你要跟着我,就必须收得住手脚,不能随便伤人,随非有非常光明正大的理由,不然父亲的事业可就得被你拖累了。” “我……我知道了。” “今后,你如果再这样胡乱动手伤人,如果真出了事。为父也不会打你骂你,只有一点处罚。”秦朝语气忽然严厉,“那就是你走,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呆在我身边。” 王夫人身子一颤,随即低声嘀咕起来。 “又是这一招,人家改了还不行!” “好了!”秦朝低声一笑,“我的乖女儿还欠我十五个板子哩,来,别懒在为父怀里哭了,把东西亮出来,让为父打完十五下。” “不嘛!”王夫人声音娇媚得都能勾人魂魄,这么一个成熟美貌发出娇滴滴的撒娇声,秦朝只觉一股邪火升起。“快点。”秦朝喝道。“父亲,你就饶了女儿这一次吧。”王夫人摇着秦朝手臂。“这王夫人……”王夫人的举动看似像父亲撒娇的女儿般娇滴滴,可是那丝丝甜腻到骨子里的声音,秦朝有过经验的,哪能听不出这妇人其实在发情。 “快点。”秦朝霸道道。“真是个狠心的父亲!”王夫人嘟着嘴,从秦朝怀里挺直身子,伸出手心。秦朝冷着脸:“为父改主意了,这十五板。不是手心,是屁股。”“啊?”王夫人脸颊飞起红云,她咬着唇:“父亲撒赖!”秦朝笑看着她不语。 沉默片刻,王夫人一咬唇,美貌脸蛋红透了,她低着头。背转身,背臀对着秦朝。秦朝依然不语。“啊!”王夫人明白了,这少年不仅要打自己屁股,而且是要她王夫人亲自将自己的屁股高高翘起来,作出请君抽打的下流姿式,才肯下手抽打。 “快点!”秦朝声音响起。 王夫人低着头,羞得无地自容,恨不能地面有个洞钻进去。秦朝也心跳如擂鼓,他当然知道自己这要求有多过份和下流。 “别磨蹭!”秦朝催促。 王夫人搅着衣角。忽然‘嘤咛’一声,竟然真个狗趴式伏下前身,将滚圆丰满的臀部缓缓抬高翘起,朝上秦朝。 秦朝看向她脸脖时,发现这美妇人此刻竟然连脖子以下红得都冒烟了。 “啪!” 大手重重落下。 门口守候的郭媛媛可是一直探着头偷看屋内场景的,这一会看着王夫人翘着臀部,秦朝也毫不留情的一巴掌一巴掌抽打下去,郭媛媛只觉得脸红心跳。 “这坏蛋。这淫胚子,下流东西……”郭媛媛低语着。牙齿咬着唇。 没多久。 秦朝从里屋走了出来,王夫人低着头,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像个害羞的小媳妇。“媛媛。”秦朝看向郭媛媛,郭媛媛红着脸连侧过头躲开视线。秦朝凑过去,在她耳边低语道:“你要不听话,我这也这般处罚你。”“你敢!”郭媛媛冷着脸哼了声。扭着屁股飞也似的跑开了。秦朝轻笑了声,目光从郭媛媛背臀收回:“青儿,呆会我们去一个地方,可能会见到一些熟人。” “熟人?”王夫人低着头。 “可能你女儿也在。” “语嫣也在?”王夫人惊叫了声,忘了秦朝怎么可能知道那些。“那我们不去吧?”她想着自己对着秦朝这么一个少年‘父亲’长父亲短的,别人见了没事,可在女儿面前,终归是有损颜面。 “没事。”秦朝笑道,“我的易容术得到阿朱真传,虽然没她那么夸张,可改变一个人面目,不让亲人看出,还是小意思的。” “阿朱的真传?”王夫人当然知道阿朱的易容术有多神奇,她看着秦朝,片刻后一点头:“那好,我听你的。” 与此同时。 天龙八部杏子林剧情开启,一群群乞丐提着刀棒杀气腾腾进入杏子林,没多久乔峰、段誉也接近了杏子林。 这时秦朝、郭媛媛、王夫人出了农院。 “贾阿公,劳您久候了。”杏林外围,秦朝走到等候已久的贾阿公身前,贾阿公微笑着一摆手:“没事,既然秦公子到了,我们便开始吧。”秦朝点头,宇文柔娘昏迷不醒,秦朝自然不可能真正把《物种起源》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宇文柔娘身上,而这贾阿公是天下一等一的种杏高手,这一片天龙八部中有名的杏子林,其实集中了十多种不同的杏树。 “嗯?”忽然几人看向东边杏林。 三四个农夫一个个脸色慌张,争先恐后的从杏林奔出。 “黑老儿。”贾阿公连叫道,“被老虎追屁股了么,这般慌张?” “贾阿公。”农夫中一人一见贾阿公便叫喊道,“快,快点离开这里,这杏林中来了很多叫花子,好多都拿着刀剑,凶神恶煞似的,说是等会要开打,让我们都离得远远的。” “叫花子打架?” 贾阿公脸色都变了,他连看向秦朝:“秦公子,这个……这个今天恐怕……”秦朝一笑:“贾阿公,那些叫花子的头头是我朋友。”“叫花子头头是你朋友?”贾阿公怪异的看着秦朝,眼神里都是不信。“老汉虽然不习武,可也有幸听过江湖事,叫花头是北乔峰乔帮主吧。”贾阿公是种杏高手,他种了一辈子杏,因杏种得好,接触的人也有不少真正江湖高手,对于武林江湖的见识比普通农夫不知高了多少倍。 “唷。”秦朝眉一挑:“想不到贾阿公还知道北乔峰,不错。那这个你看看如何?” 秦朝一跺脚,整个身子无端端的凭空飞起,以秦朝如今的身手,轻功之高已经是骇人听闻。 这一跳起,普通人眼里便如神仙平地飞起一般,飘飘忽忽直上青天,而后轻盈之极的缓缓落于一株巨大的杏树枝杈上。 “这……”贾阿公眼睛瞪大。 他既然结识了不少江湖高手,眼力劲儿自然是不低的。贾阿公目测了一下秦朝所站高度,眼睛便亮了起来。 “老汉有幸,当年也见过慕容公子施展身手,慕容公子全力之下,好像还没……”贾老汉瞥了一眼四周,终是不敢吐出对慕容复不敬的词,他笑道,“北乔峰,南慕容是当今江湖顶尖高手,比他们还高的已经没有了,乔大侠我没见过,不过他能排在慕容之前,这身手是不是比南慕容高?老汉猜不透,但老汉看秦公子这一手……极漂亮,不知秦公子是不是?” “阿公莫要乱猜。”秦朝一笑,连从树上飘回,“乔大侠是方脸浓眉的燕赵大汉,可不是小生这样的,嗯,您老现在可以带我们尽情逛杏林了吧。”“这倒是可以,不过……”贾阿公还是有些不放心。秦朝当然明白他所担忧,一指身旁郭媛媛、王夫人:“他们虽然是女子,可身手也几不弱于我,等会儿就算叫花子打架,殃及到您老人家,我也会第一时间带着您出来的。” “这老汉就放心了。” 秦朝、郭媛媛、王夫人、贾老汉进入杏林。 远远的便见到大群大群的叫花子东一扒,西一扒的,其中中心处,几个人正纵高窜低,刀来鞭往打斗得厉害。 ps: (谢谢‘孙大大的大大’投两张宝贵月票!谢谢‘悟空看小说’打赏!) 第九章 吾来学 杏林中群丐正聚精会神看着中心打斗,没人注意秦朝一行。 贾阿公看向群丐,眉头紧紧皱起。秦朝连笑道:“老伯放心,这帮丐子打不起来,你那些珍贵的杏林毁不了的。”群丐叛乱,要推翻丐帮帮主,杏子林虽然是整部天龙八部份量最重的一幕,可真实打斗,却因乔峰身手太高,三两下便解决了头目,因此打斗场面并不大,三拳两脚的打斗岂会对环境造成大破坏。 贾阿公微微一叹。秦朝又安慰道:“即便他们真个不管不顾,乱来,我也会帮你制住他们。”“那个……”贾阿公尴尬笑了笑,“多谢公子助手,不过还是不必了。”秦朝知道他不信自己能阻止丐帮高手的群架,也不多说,只是询问道:“老伯,我们从哪里开始,最好找个一劳永逸的地点,我和拙荆要画成图册,录下讲叙。” “这样的地方么。”贾阿公迟疑了一下,才一指群丐不远处,“秦公子,地方倒是有那么一处,可是……” 秦朝顺着他指处一看,只见那里杏树一棵棵,乍一看似乎很相似,可细看株株各有巧妙。 “那一带老汉种了十七种杏子,若是坐在那里讲解倒是省事,可是……” “无妨,打斗波及不到我们的,这帮叫花子,我还是能镇住的。”秦朝当先大步朝那方向走去,郭媛媛、王夫人也连走去。贾阿公苦笑一声,慢吞吞的在秦朝一行背后数丈外跟着,那模样仿佛随时准备开溜似的。 “嗯?” 秦朝、郭媛媛、王夫人的走近,顿时丐群中一背着五个袋子的弟子转头怒瞪了过来。 正要开口骂,忽然眼睛瞪大。 秦朝一行。 众女其实都蒙了面纱,可面纱能蒙住脸蛋上的美。却挡不住婀娜的身姿。 那五袋弟子稍愣了一下,便回过神来。 “兀那几个人,此处是我丐帮大义分舵所在,还请速速离去。”五袋弟子高喝道,立时一个个叫花子也都瞪了过来,其中一人看到偷偷摸摸跟在秦朝等人身后数丈的贾阿公。立时便笑了起来:“贾阿公,你这片杏子林,我们暂且借用一下,事后定有重谢,还望阿公行个方便。” “方便!方便!”贾阿公拔腿便往外跑。 众乞丐都笑了起来。秦朝脚一用力,飞跃而起,他此刻本是背对着贾老汉的,可是这一飞,并没有先转过身。而是仿佛违背物理规则一样后退着飞起。 “啊!” 杏子林所有看到这的叫花子笑声嘎然而止。 众丐大抵都是学过武的,而且地位稍高身手都很不错,不然也不会成为天下第一大帮常年和西夏、契丹作对,学过武的对身手最为敏感。 秦朝这一跳。 正常来说,人向前能跳两米多远,可向后却只能跳一米左右,往后比往前难度增了不止一倍。 “嗖!” 只见反着身子的秦朝一道线般,一掠六丈从贾老汉身旁飞过。落于贾老汉身前。 “贾老伯。”一只手搭在贾阿公肩头。秦朝笑道:“你跑什么,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帮中兄弟个个都是好汉,江湖提起,哪个不竖着拇指夸一声,岂能为难我等?各位丐帮高手,你们说是不是?”最后一句却是对着丐帮众人说起的。 众丐帮弟子这次却没说话,一个个脸色凝重看着秦朝。 那中心打斗的丐帮高手这时也停了下来。其中一人向旁边两个丐帮弟子使了个眼色,另外一拿双鞭的老者双眼如电,刷的射向秦朝。 “这位公子好身手。”使鞭老者沉声,“我等确实不欺压良善,可也不是任人欺凌之辈。阁下闯我大义分舵,不知有何见教?” 秦朝爽郎一笑:“丐帮诸位英雄,在下姓秦,我乔帮主喝过酒聊过天,这一次来杏子林,并非有意要打扰诸位英雄商议大事,只是我和这一位贾老伯早有预约,今天到此向贾老伯请教一些种杏学问。”“早有预约?请教种杏学问?”使鞭老者狂笑起来:“秦公子莫非是骗三岁小孩?这位贾先生的种杏之技我等是知道的,可是以秦公子这身手,这气度,会垂涎区区种杏学问?” “姓秦的,还是老实说吧,你们到此有何居心?” “闯我丐帮,是打架,还是闹事,我等都接着。” 一个个喝叫起来,秦朝一皱眉:“媛媛,把那些拿出来。”郭媛媛点点头,不理围上来的众丐,从身边行李中拿出一打纸:“诸位丐帮英雄想必有识字的,我官人有没有说谎,你们一看这些便知。”“哦。”那使鞭微一皱眉,朝一人使了个眼色。立时那丐帮弟子上前接过郭媛媛手中纸张,他闭目感应了一会,走向使鞭老者,而后又将纸铺于地面布上,一一翻开。使鞭老者目光一落上去,便‘咦’了一声,笑赞道‘公子一手好字’,这才往下看,脸上又浮起怪异之色,而后怪异之色越来越浓,片刻后这一叠纸一张张都翻看过,“送还这几位英雄吧。”他吩咐了一声后,脸上便堆起笑。 “这位秦公子手稿中有九嶷山‘铜肚王’刘子平刘大侠的养鸽,有育鸡,有药物之学,以此看来这请教种杏之术也非骗我等。”使鞭老者朗声,其实是向众丐解释。“养鸽、育鸡?药物?”这时代,学问人的研究的是仁义道德教化,治国之道。这种养狗喂鸡之类的事即便是稍有身份的人都不屑为之。除非普通农户山民。可秦朝一行,一看便知有钱有地位。众丐也一个个面色怪异。 “秦公子,我等丐帮今日有事要聚集此地,不知……”使鞭老者说道,这时---- “哈哈!丐帮小儿偷偷摸摸躲在杏林中,莫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容貌瘦消,满脸乖戾执拗神色的中年汉子大步走入杏林。 “来者何人?”众丐都看过去。 “来者你爷爷也!”只见那大汉大步走近众丐。待得来到众丐身前一丈时,忽然一个急窜,冲进众丐群。 “找死!” “拦住贼子!” 众丐纷纷持着武器攻打过去。“哈哈!”大汉狂笑着,醉汉一般东倒西歪,一双大手左抓一下,右揽一下。仿佛旋风扫落叶一般,那些棍棒,刀剑一近他身,便如百鸟投林一样纷纷投入到他怀中,一个浪花也翻不起。 整个杏子林看到这汉子的身手脸色都变了。 “是他!”秦朝看向瘦消大汉,眼里浮起笑容。“原来是包不同。”郭媛媛眼中也露出了笑,笑眯眯的看着。 “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大汉大笑着顷刻间缴了二十多个丐帮弟子的武器,又一个急蹿,突破了这二十多弟子组成的拦截队。来到圈心,他双手一分,怀中抱着二十多件棍棒刀剑全掉于地。 静! 杏子林中众丐怒看着这汉子。 王夫人看着这汉子,她嘴角微翘,连走向秦朝身边,将嘴唇凑到秦朝耳边,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这来的人是慕容家的家臣,此人姓包。叫做包不同,最喜欢和人胡搅蛮缠。身手很是了得,这帮叫花子有得受了,父亲,我们别管,一旁好好看戏。” “看戏?”秦朝眼睛都眯了起来,“青儿。包先生来了,真正有得受的恐怕不是这帮花子,而是你。”秦朝知道包不同是和阿朱、阿碧、王语嫣一起来的。 “我自己?”王夫人疑惑。秦朝连凑嘴到她耳边低声道,“你那如花似玉的女儿也来了。” 王夫人身子一颤。 “语嫣真来了?”王夫人脸颊飞起红色,有些扭捏和不知所措。秦朝拍了她屁股一下:“怕什么。别忘了爹给你化了妆。”“可你那妆……”王夫人拍着胸口,低声嘟囔了一句,脸上红霞渐渐消失。 这时---- “还未请教阁下?”使鞭老者沉声道。 包不同哈哈一笑,叉着腰指着老者:“你这老头,看起来一大把年纪,怎的这么不知事?学生向先生请教,就得有个礼节,你这样大大咧咧的,嘴上说请教,模样却是一点恭敬也没有,按我一门规矩,得先手上打三大板……” “扑哧!” 王夫人一声笑响起。 “咦?”包不同连看过来,一看到王夫人眼睛便瞪大了,其实秦朝已经给王夫人易了容,只是这易容并没有完全改变王夫人的模样,而是在王夫人本来漂亮的脸蛋上,加了一层化妆,使之更加漂亮。 包不同岂会不认识王夫人? 此刻见了这一张脸。 尽管王夫人面纱遮住了大半个脸,看不清她具体容貌,可那双眼睛,那额头,眉眼轮廓,那骨子里散发出的李秋水家族基因样貌。 包不同惊疑不定。 “今日怪了,包先生说话说到一半便不说了?”甜美清脆的声音响起,众人又连看过去,只见包不同来的方向,三道身影盈盈而来,众人目光落上去,不由齐齐瞳孔变大。 当先一女子,一袭白衣白裙,缓缓而来,她面色晶莹如玉,眉目极美,星眸中仿佛聚集着天下所有的灵气,微微蹙着的黛眉让人一望便心生怜悯。 玉人轻盈而来。 风拂起她丝丝秀发杏花中起伏,衣袂飘飞,便如洛神仙子凌波而来一样。 女子身后也有两个作俏婢打扮的女子,左边绛红衣服,右边通身青碧,都是水雕玉琢般,仿佛山林中走出的精灵。 三个女子一个赛一个漂亮,偏偏踏着这满天飞舞的杏花而来。 这一刻画面之美,让众丐帮汉子都不忍移目。 不知不觉中,三个女子便来到了丐群旁,强大的气场让那些阻在身前的低级丐帮弟子一个个不由自主的让开,即便有不少没让开,伸出武器拦阻的,也被一红一绿两个小脾随手或抓或扔,或挡,或踢给拔到一旁。 很快三道身影来到包不同身旁,她们目光微微一扫,落到秦朝这一边,一下都凝固了。 ps: (谢谢‘明年~今日’、‘天空宇道’打赏!) 第十章 相见欢 这三个女子,王语嫣不用说和秦朝、郭媛媛一起呆了数月时间,阿朱、阿碧虽然上一次秦朝燕子坞一行,和这两个女子相处并不长久。可是秦朝轻易间猜穿阿朱易容术,还反戏弄了阿朱一通,这对阿朱的冲击可是很大的,更何况秦朝还顺手送了阿朱一本男女双修的‘小**诀’功法,把阿朱从未有人学会的易容术学了个七八成,更教会了阿碧吓煞人香茶的最高炒制方法。 “啊唷!这不是……” 阿碧惊叫起来,秦朝和上一次相比,个头高了很多,模样更是阳刚帅气了许多,尤其是这时正冲三女露出挑逗的阳刚笑容,男爱女子俏,女子何尝也不也爱男儿俏。 阿碧迟疑着,有些不敢确定。 阿朱已是咯咯笑了起来:“我就说今天怎么一出门,枝头便有喜鹊叫,原来是会遇到秦公子呀,一别经年,秦公子倒是长高了不少,见了姊姊怎么不上来磕头问好?” “嗯?”这时包不同才目光从王夫人身上移开,看到了秦朝的身影。 “是这小子!” 包不同脸色大变。 上一次慕容复拿出极珍贵的‘悲酥清风’想要伏击秦朝,却被秦朝识破迷药,包不同、公冶乾、邓百川、风波恶四大家将不得不出手,他们四人都是江湖顶尖高手,单说公冶乾、邓百川便是慕容复那个级别的高手,可在秦朝手里走不过一招,便一一败下,这事可以说在包不同心头留下了阴影。 秦朝眼角都没瞥包不同一眼,笑着瞥了阿朱一眼:“阿朱姊姊才是越长越水灵了,不得了了。这可是要祸国殃民的节奏呀。” “祸国殃民?”阿朱一怔。 秦朝眼睛看向王语嫣。 “秦……秦公子!” 王语嫣双眼看着秦朝亮光闪闪,身子微微前倾,秦朝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这王语嫣好像要走过来的样子,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上一次杭州秦朝和林素、秦凝相见,两女便是这种身姿,那是一种乍一见到想念已久的情人。想冲上前亲近又有些顾忌的模样。 “哎唷,秦公子这张嘴真是越来越厉害了。”阿朱极为聪明伶俐,秦朝一句‘祸国殃民’她只是略一想,便明白过来那意思指的是‘漂亮得祸国殃民’,阿朱笑得酒窝都颤悠悠的,段誉嘴也甜,也不断称赞阿朱漂亮,可是那种称赞看起来文绉绉的,似乎挺有水平。可和秦朝这一句‘祸国殃民’比起来,便黯然失色寡然无味了。“我说秦公子呀。”阿朱声音甜得能沁入人骨子里:“说起祸国殃国,有我家公子爷的王姑娘在场,有漂亮的阿碧在此,阿朱这个丑陋的小丫头算什么。” “王姑娘自然祸国殃民级别的,阿朱、阿碧姊姊也是不遑多让。”秦朝调笑着走上前,脑中忽想起曾送阿朱‘小**诀’保全,忍不住轻佻的冲阿朱眨了眨眼。眼神中闪过一道莫名意味。 阿朱脸蛋刷的便红了。 她当然记得秦朝送给她的那本‘小**诀’,那本双修功法虽然当时阿朱臊得不敢看。可她一个青春期的少女,正是朦胧懵懂又对两性之间充满好奇心的年纪,慕容博夫妇早逝,阿朱、阿碧便是整个慕容家实际掌权人,自然没人敢向她们讲解那些知识,她们也不可能没羞没臊的去找人询问。秦朝送来‘小**诀’。阿朱虽然害羞,知道那东西看不得,可忍得一天两天,岂能长久忍下去,那本‘小**诀’终是被她翻开了。而且不止她,连阿碧也翻看过,一本小**诀,两个小妮子早背得滚瓜散熟,只是并没有向慕容复及其他人提起,这种事只是两人自己间的小秘密。 此刻秦朝眼神怪异,阿朱不由自主的便脸红了。 秦朝又直直对上王语嫣闪着晶光的眼睛,轻声道:“王姑娘,年多不见,你的‘祸水’级别又见涨了,这可不妙!大大不妙!你这般美下去,可不得了。” 王语嫣微微咬着唇,低下头:“秦公子好。” “嗯?”包不同一直瞪着秦朝和众女说话,这时看着王语嫣咬唇,低头,不由眉头越发皱得紧。“王姑娘和这小子呆了几个月,回来后开始还对公子爷很依恋,可是越往后,我老包就越感觉不对劲,她看公子爷的眼神总没有从前那般崇拜和仰慕,如今她看这姓秦的小子……”包不同脸色凝重。 “王姑娘,阿朱、阿碧。”郭媛媛笑着走了上来, “你们三人也太不厚道了,怎么眼里就只有我家夫君,忘了姊姊我么?” “啊!” 王语嫣、阿朱、阿碧这时才想起秦朝身边应该还有人的。“是郭姊姊呀。”阿碧连道。阿朱也笑着看向走来的郭媛媛:“郭姊姊这可不能怪我们,谁叫你不管好你家官人,他一张嘴一开口,都能把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阿朱是想着怎么制他,这才忘了姊姊,可不是有意的。”“你这妮子呀,就是这张嘴厉害,也不知将来哪个男儿制得了你。”郭媛媛笑着来到了王语嫣身边。王语嫣抬着头,眼里闪着喜悦之色:“郭姊姊。” 郭媛媛拉住王语嫣的手:“看王姑娘又漂亮了几分,这两年想必过得很惬意,等会有闲,我们好好说说话。”王语嫣点了点头,目光看向郭媛媛身后,忽然一怔,不远处侧身站着一女子,那脸型、身材、气质。 王夫人虽然化了妆,可是王语嫣岂能认不出来? “娘?”王语嫣连叫道。 王夫人身子微微一颤,耳根一下便红了。 “我……我不是你娘!”王夫人怪异的声音响起。 “不是?” 王语嫣看着王夫人。阿朱、阿碧也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王夫人。 “这几个死丫头……”王夫人脑袋一片空白,先前秦朝替她易容改妆,并没有真正改变容貌,而是给她画眉、画眼线、眼影、画唇、修颜、打腮红……,王夫人本来就美得让人窒息,这会儿经秦朝巧手一弄,更是美貌得无法言喻,虽然变得更加美丽,可这种美丽,便如秦朝前世影视明星,化过妆和素颜的区别一样,骨子里的容貌气质并没有改变。 “这坏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的,早知道,我就不这样……”王夫人心里不断啐骂秦朝,先前秦朝弄好后,又拿来水镜。 王夫人从水中看了自己化过妆后惊心动魄的美丽容貌,一时舍不得便没有央求秦朝再做其他改变,况且,秦朝虽然说可能王语嫣会来,可毕竟是没影子的事,谁料被自己勒令不许出外的王语嫣居然真的出了燕子坞。 不仅王语嫣来了,阿朱、阿碧、包不同等也都到了。 郭媛媛连笑道:“王姑娘,这一位姊姊是我当年领养的女儿。”“对,你们可以叫她青儿姊姊。”秦朝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青儿姊姊?”王语嫣、阿朱、阿碧瞪着眼,目光依然停在王夫人身上根本挪不开。阿朱忽然眉一皱,眼里闪着亮光:“我说秦公子呀,这位姊姊倒是和王家太太很像,说不准和王姑娘有什么关系哩。”“兴许吧。”秦朝笑眯眯的,目光一会落在王语嫣身上,一会儿又看向脸红耳赤无地自容的王夫人,只觉得这一对母女花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味。 包不同脸色更难看。 “喂!我说秦小子。”包不同一个大步窜来,挡在秦朝和王语嫣、阿朱、阿碧之间。 “包兄好久不见了。”秦朝笑说道。 包不同眉心一跳,上一次秦朝进入慕容庄,并没有和他们正式见过面,而后来,他们和慕容复曾伏击秦朝,可是那一次他们一个个都易了容,按理说秦朝是认不出的。“这小子笑得很古怪,莫不是真认出我来了?”包不同老脸有些发烫。 “我说姓秦的,你认识我?” 秦朝笑得眼中更意味深长:“上一次拜访慕容庄,我听阿朱、阿碧,还有王姑娘说慕容公子手下有四大家将,个个武艺出众,人才了得,尤其是其中一个叫做包扑通的,刚才见阁下说起话来‘狗屁不通’,和传说中的包不通很相似,而且几位姑娘又叫你包先生,我猜阁下便是狗屁不通的包扑通了,为何见了我不扑通一两下呢?” 包不同微吁口气,随即反应到秦朝话里的意思,他哈哈一笑,也不着恼。“姓秦的小娃娃,别胡言乱语,包三先生坐不改名,立不改姓,包不同是也,不同是非也的意思,非是包扑通,也不懂如何扑通,若是你会扑通,倒可给包三先生扑通一下。” 秦朝微微一笑。 “这包不同是天龙八部中有名的胡搅蛮缠,一生专喜找人打嘴仗,和这样的人一争论起来便没完没了。” “包先生不是来找丐帮英雄麻烦的么?我不敢打扰包先生,你还是做正事吧,我和这几位姑娘聊聊风月,说说话多惬意。” 众丐眉头一皱。 包不同一出场便显露出霸道无比的身手,身边三个女子看起来也不是弱手,大义分舵众人自忖无法抵挡得住,这才见秦朝和三个女子说话,包不同一旁观看,他们也不阻止,甚至连半个询问的字也没吐出,就是生怕惊动了包不同,而且打起来己方吃亏。 “乔帮主没到么?” “马上就来了。” ps: (谢谢‘我爱羊羊’打赏!) 第十一章 乔峰的怀念 纵横交错的田陌上,段誉、乔峰风驰电擎般行来。“大哥武功天下第一,这酒量也是天下第一,依我看慕容公子虽然名气大,可身手绝不如大哥……”段誉赞叹道,乔峰微微一笑:“二弟,这话以后可千万别这么说,天下英豪众出,不说武功大哥远远不是什么天下第一,就说这酒量,及得上你大哥的便大有人在。” “哦?大哥这般海量段誉已是平生仅见,还有比大哥酒量还高的?”段誉眼睛瞪大,满是不信。乔峰更是一笑。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大约二年前,杭州发生了一件怪异的事,天下各地,无数隐人异士,万国诸帮高手蜂涌前往杭州……” “啊,还有这等事?”段誉惊呼,“莫不是大哥前往探查,可查探出是何事?” “那一次发生的事,不是你大哥有能力知道的,是什么事,你且别管,我也知之不详,不过……”乔峰脑中闪现出酒色公子的模样。 “他也是个奇人异士,我不知道那次发生了什么,他应该知道吧?”乔峰心中念头闪过,嘴里却是继续说道:“大哥为探查那事,也赶往那里,结果……” 乔峰说到这很是感慨。 “江湖人称北乔峰、南慕容,说是我和慕容公子是当世江湖身手最高的两人。我和兄弟说实话,我乔峰自出师后,平生没遇敌手,这江湖第一,我嘴中虽然谦虚,可内心却也一直认为担得起此称号,可那一次杭州城。” “虽然我从没和那些人真正交过手,可是从传闻。从那些人偶尔露出的蛛丝马脚来看,个个身手不亚于我。” “啊?” 段誉惊叫,“个个不亚于大哥?这……” 乔峰微一沉吟:“兄弟你能想象一尊石狮掉在大街上,结果却落不了地是什么感觉?” “落不了地?”段誉疑惑看着乔峰。 “那尊石狮被街上路人,或随手一拍,或肩头一撞。或抬脚一踢,你一脚,我一脚的,从街中心一直飞在空中,直到街屋被靠树读书的一个书生随手一掌拍到河中才算是了事。”乔峰感慨说道。 “这……这……” 段誉完全听懵了,一尊石狮,被街上行人你一下我一下,便给弄得落不了地。 “这不是说那一条街上的高手……”段誉回过神来后,一双眼睛异彩连连。“没错。那一次杭州城里藏龙卧虎,顶尖高手至少上百,即便是我到了那里,也不敢随意猖狂,若是身手不弱于我也罢,更让乔峰痛快的是……”乔峰说到这感觉腹中酒虫滚动。 “是什么?”段誉看着乔峰,他发现乔峰说到这里,一双眼睛精光闪闪。格外明亮。 “在杭州城时,我为了查探发生了什么事。曾去了杭州有名的北胜和酒楼,也就是那门前一尊石狮被踢过一条街踢入河道的酒楼。” “我在北胜和酒楼喝酒,大约晌午时分,酒楼前来了一位公子哥,这公子哥一身白衣如雪,纤尘不染。本身容貌也是漂亮得不像人间来的,这公子摇着把纸扇,玉身挺立,一脸倨傲,身边还跟着三个女子。都绫罗绸缎的,一看便是大富大贵人家出来的公子哥。” “大哥我当时在楼上,隔着窗子第一眼见了那公子哥便不喜。” 乔峰眼中露出怀念的目光。 “我只是远远瞥了那公子一眼,你猜怎么着,那公子竟然能够感应得到,他远远朝我点头笑了笑,便进了酒楼。” “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虽然不喜欢这种公子哥,却也不想和他们打交道,或者去说教几句,这世道不公事多着呢,一则乔峰管不过来,二则我对付这种公子哥向来有一招。” “什么?”段誉疑惑。 乔峰洒然一笑:“自然是替天行道,劫富济贫,这些公子哥之所以猖狂霸道,无非是仗着腰里铜银,大哥只需晚上做一回梁上君子,向他借一点盘缠,便够他们头痛的。”偷鸡摸狗的事本不是什么好事,可乔峰说起来却是十分豪迈洒脱。段誉听了也觉得十分痛快,一竖拇指:“大哥真英雄也,幸好小弟远居大理,不然小弟得为家财怎么藏头痛喽。”乔峰也哈哈一笑:“我若是到了大理缺钱花,哪里还用得着去兄弟家里偷,只需说一声,我想兄弟定然乐意支援一二的。” 两人哈哈大笑两声。 “那公子哥进了酒楼后有没有闹事?”段誉又询问。 “这种倨傲公子哥虽然讨厌,可也并不是总闹事,不过他进了酒楼,还真的闹事了。”乔峰说道,“他一入坐,点起酒菜,便把那跑堂给完全难住了。” “哦?” “那公子哥虽然是刁难跑堂,不过乔峰也不得不佩服这人,他当时刁难跑堂和酒保所说的论菜之道乔某不感兴趣,可论酒之道我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后来又怎样?跑堂又是怎生应付的?” “能怎样,只能不断陪笑。倒是这公子哥旁边的两个女人都知书达礼的,很懂事为跑堂解了围,上好菜,那公子哥旁边跟着一个富态中年人,显然是杭州本地人,陪着公子哥讲话,不知如何把话题引到了我身上……” “啊?”段誉一惊。 乔峰道:“那中年人说:‘你看这大堂中吃饭的,各种人都有,定然藏龙卧虎,就那位大爷,我敢担保他就是那种能一脚踢飞石狮的高人。’他指的就是我。而后那公子看了我一眼,点头道,‘这位爷台确是力能扔狮的好汉。’,又叫来跑堂,就像今天你替我付帐一样,一指我向那跑堂说道:‘这位爷台的酒菜帐都算在本公子这儿。’我不喜欢这种公子哥,当时只是冲他点了点头以示谢,并没多说,可那公子又向跑堂道:‘小二。记住这位爷台的相貌英姿,以后但凡他上来喝酒所有钱一应算本公子的。’我还是没理他……” 乔峰满脸红光的说起当日之事。 “我这人平生无所好,唯好烈酒,这公子哥扔来一碗烈酒,又说‘咱们先来干上十碗如何?’,他这话虽然没点名道姓。但无疑是向我说的,这种大碗拼酒之事,而且一来便是十碗,以我的性格岂能忍得住,于是我便说‘十碗怎够,先来二十碗’……” …… 乔峰、段誉田陌上一路飞奔,渐渐接近了杏子林。 “出了北胜和酒楼,大哥我当先带路飞奔出街,我有意试试他们的身手。故而不断增加速度,可怪就怪在无论我乔峰怎么增加力道,后面跟着的六人都步履从容,仿佛闲庭信步一样,即便是我乔峰把全部实力展露出来,也没看出他们有一丁点吃力的感觉,我虽然嘴里不说,心里却着实吓了一跳。” “我们一路飞奔。一直跑到了白鹤楼,又上了楼各喝了三大坛。其余五人都醉倒了,只剩我和那公子兀自狠拼,一直喝到这白鹤楼也拿不出好酒,我见那公子哥似乎又要向酒楼管事发火,连说道:‘今日喝得痛快,已经够尽兴了。即便再喝下去,这肚皮太小,怕也撑不了,而且某还有要事在身,实在不宜耽搁。不如就此别过,有缘再来比过,岂不更妙?’,这公子这才点点头,露出笑脸道:‘乔帮主,后会有期!’” “当真奇人异士也!”段誉目露向往。 “对了,他叫你乔帮主,大哥喝酒时通了姓名么?”段誉又疑惑道。 乔峰摇头:“敌友不分,我怎会随意通报姓名,那样喝得就不够痛快了。” “那他怎么?” “我当也是吓了一跳,后来那公子说了,才知道他是一位乔峰神交已久的故人。” “神交已久的故人?”段誉眉微皱,乔峰的嘴里那公子哥虽然是奇人,可是脾气性格也极坏,酒楼拿不出酒,他便要烧酒楼,这样的人,乔峰这种仁义的大英雄岂会结交?还神交已久?” 乔峰知道段誉疑惑,也不解释。 “他上酒楼不久便猜出乔峰的身份,故而以酒挑衅,直到喝完酒才通姓名,虽然是故人,可当时乔峰有事,不能和他长谈,如今一别也有近两载了,也不知这位故人如今可好,嗯……”乔峰眉一皱。 “我慕容兄弟上洛阳去会你家帮主,怎么你们丐帮的人都到无锡来了?”阴阳怪气的声音杏林中响起,“这不是故意的避而不见么?你们胆小怕事,那也不打紧,岂不是累得我慕容兄弟白白的空走一趟?岂有此理,真正的岂有此理!” “这是……” 包不同的声音段誉岂能听不出。 “这‘非也非也’的包三先生到了,那王语嫣……”段誉心中怦然,他当然记得王语嫣是和包不同在一起的,而先前来人向乔峰报告时,便说起有几个女的。此时林中---- “慕容公子是跟敝帮乔帮主事先订了约会吗?” “订不订约会都一样。慕容公子既上洛阳,丐帮的帮主总不能自行走开,让他扑一个空啊。岂有此理,真正的岂有此理!” “慕容公子有无信帖知会敝帮?” “我怎么知道?我既不是慕容公子,又不是丐帮帮主,怎会知道?你这句话问得太也没有道理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 乔峰、段誉飞一般冲入林中,一下便见到群丐中央几伙人。 除了包不同外,阿朱、阿碧环绕着一青年似乎都在听一个老农讲课,而他们不远三道倩影一下便吸引住了段誉目光,特别是独自站立一杏树下的贵妇人。 “这……这……”段誉目光落在王夫人身上。 ps: (谢谢‘明年~今日’打赏!) 第十二章 都是故人 第四版《天龙八部》中讲段誉之所以爱王语嫣是受无量山石洞中玉像所惑,遂成心魔。 无量山石洞中,无涯子以李秋水为原型雕成石像一座,更是以之写成**版北冥神功,这北冥神功的演示**模特也是‘李秋水’,唯一与玉像不同的是玉像宝相庄严、端庄有若观音大士,绢上裸像妖艳冶媚,眼角眉梢都是妩艳,勾人魂魄,让人心摇目荡,不能禁止。 段誉整个人恍恍惚惚,一见到和玉像十分相似的王语嫣,便痴痴呆呆什么也顾不得了。 因此段誉所爱并非王语嫣这一个人,而是那种绝美极接近‘神仙姊姊’的样貌,是心中的‘神仙姊姊’。 不管事实如何。 有一点秦朝可以肯定,段誉先为无量石洞的玉像,而后是北冥神功上的画像,再便是王语嫣,这一点无论是金庸老爷子修改的第四版,还是前面三版《天龙八部》都是一致的。 因此假如出现了一个更像玉像的真人,甚至比玉像真人还漂亮的‘神仙姊姊’段誉会如何? 答案不用猜也知道。 李秋水一家基因强大,王夫人和王语嫣样貌相似,都是神仙也似的,而如今秦朝给王夫人上妆,更是将她们家族基因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的美渲染得淋漓尽致。段誉是食色动物,乍一见到王夫人那种比王语嫣更加惊心动魄的美,那种骨子里散发出的成熟美艳,冰清玉洁,凛然端庄又妖媚玉骨。 “又……又一个神仙姊姊……” “而……而且这个神仙姊姊更加如玉树临凡、神女下凡……”段誉痴痴呆呆望着王夫人,整个人心跳如鼓,恍惚如在梦中。 神仙不能开口。一开口便是凡人。 原书中段誉乍一见王夫人也惊如天人,可是王夫人生性恶毒,一开口那股恶毒狠辣一下便将段誉心目中的美好想象完全破坏掉了。 此刻王夫人一门心思都在不远处的王语嫣身上。 根本没心思理段誉,即使真发现段誉呆子般盯着自己看,也不可能像原书一样动辄呵斥,要挖眼砍手砍脚。段誉没发现她的缺点,自然不会产生坏印象。 “嗯?”乔峰目光一扫,落在王夫人身上也觉得惊艳,再一看王语嫣、郭媛媛、阿朱、阿碧更是觉得这几个女子气质虽然迥异,可各有各的美,都是世间难得的美人儿,不过乔峰为人意志坚定,于女色方面向来自制力很好,不然《天龙八部》中乔峰也不可能无视美艳妖媚的马夫人。因而引起马夫人报复,致使有这杏之林之事。 “那个青年……”乔峰目光倒是大部分都落在秦朝身上。 先前松鹤楼上,秦朝便引起乔峰注意,现在又出现在这杏子林中。“这青年和那老农……”乔峰眉微微一皱。 “参见帮主!”声音响起。 乔峰连收回视线,向众丐帮弟子抱拳:“众兄弟好。” “嗯,这位是丐帮的乔帮主么?”包不同嚣张声音响起,“兄弟包不同,你一定听到过我的名头了。”“原来是包三先生。”乔峰看向包不同。“在下久慕英名,今日得见尊范。大是幸事。”“非也,非也!我有什么英名?江湖上臭名倒是有的。人人都知我包不同一生惹事生非,出口伤人。”包不同故意惹事,“嘿嘿嘿,乔帮主,你随随便便的来到江南。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众丐脸色都有些难看。 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会,帮主的身份何等尊崇,诸帮众对帮主更是敬若神明,此刻包不同一开口便是责备之言,无礼之极。一只只手按上刀柄。大义分舵蒋舵主身后站着的六七个人或手按刀柄。或磨拳擦掌,都是跃跃欲动。 乔峰神色淡淡:“如何是在下的不是,请包三先生指教。” “我家慕容兄弟知道你乔帮主是个人物,知道丐帮中颇有些人才,因此特地亲赴洛阳去拜会阁下,你怎么自得其乐的来到江南?嘿嘿,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包不同冷声说道。乔峰只是微微一笑:“慕容公子驾临洛阳敝帮,在下倘若事先得知讯息,确当恭候大驾,失迎之罪,先行谢过。” “这乔峰不愧是丐帮史上最强的帮主。”秦朝虽然听老农讲叙杏树,却一心二用,心思分了一半在外面,见包不同百般无礼,乔峰几句话应对得当,风度翩翩,心中不由点头。包不同乱来,乔峰若是发脾气,便是失了身份。 “这失迎之罪,确是要谢过的。”包不同得寸进尺,点头道,“虽然常言道得好:不知者不罪。可是到底要罚要打,权在别人啊……” “哈哈哈哈!” 一声大笑声响起,直接打断了包不同洋洋自得的话语声。 这笑声声震长空,贾阿公脸色一下都苍白了几分,只听大笑声中传来话语:“素闻江南包不同爱放狗屁,果然名不虚传。”“素闻响屁不臭,臭屁不响。”包不同是人来疯,最爱与人打嘴仗,当下眉飞色舞道,“刚才的狗屁却又响又臭,莫非是丐帮六老所放吗?” “包不同既知丐帮六老的名头,为何还在这里胡言乱语?”只见杏树丛后走出四名老者,有的白须白发,有的红光满面,手中各持兵刃,分占四角,将包不同、王语嫣等四人围住了。包不同眼中一丝忧色闪过,嘴角却冷笑着。 “这包不同,怕是头痛了。”秦朝心中暗笑,丐帮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大帮会,帮中高手如云,丐帮六老更是望重武林,如今六老中有四老现身,隐然合围,包不同岂能不惧。 “四个老儿有什么见教?”包不同心中担忧,脸上丝毫不惧,“想要跟包三先生打上一架么?为什么还有两个老儿不一齐上来?偷偷埋伏在一旁,想对包三先生横施暗算么?很好。很好,好得很!包三先生最爱的便是打架。”这时---- “世间最爱打架的是谁?”半空中一道声音响起,“是包三先生吗?错了,错了,那是江南一阵风风波恶。”风波恶出现后,剧情就像《天龙八部》原书所叙一样。很快风波恶、包不同便和四大长老打了起来。 “蒋舵主。”乔峰趁机向那使鞭老者询问,“那边那位公子又是怎么回事?”一指秦朝。 “禀帮主,这片杏子林是一位叫贾阿公的老农所种,贾阿公便是他。”蒋舵主一指贾阿公,又指向秦朝道,“这一位公子来到杏子林是巧合,他很早便和贾阿公约好了来这里请教贾阿公种杏之术,没想到碰巧遇到我们在这聚会。” “种杏之术?”乔峰脸上闪过怪异。 蒋舵主连解释:“此事我们先前也不信,后来那位娘子拿出一叠笔记。那笔记上有他们向‘铜肚王’刘子平学养鸽之术,有学育鸡之术,有学药草之术,因此这一次来这学种杏之术,倒也不会是专程欺骗我等。” 乔峰点了点头:“世上多奇人异士,我们倒也不必大惊小怪,只是让大伙小心,别惊扰了他们。嗯?”乔峰看向秦朝。 “乔帮主,可还记得故人?” 秦朝说道。又向贾阿公点点头:“老伯且稍候。”而后走向乔峰。 乔峰看着秦朝:“还未请教?” “乔帮主贵人多忘事,可还记得有酒千坛尽管够?” 乔峰身子一震,眼睛惊讶的看着秦朝。 秦朝微笑道:“当年杭州一晤,我便说过容貌不可信,那一次我是易了容的,这一次才是真面目。”乔峰这次再无疑惑。一个大步来到秦朝身旁,哈哈大笑道:“段兄未免也太会耍弄乔某了,先前松鹤楼上,乔某便觉得眼熟,可是一直不敢相认。好,好,真是太好了。”脸上的开心激动谁都看得出来。 “乔帮主这……” 众丐面面相觑,目光看向秦朝又多了两分凝重。 “我以为帮主是个粗豪大汉,可是这公子哥却是文质彬彬,身上背着都是纸张书籍的,显然是个认真做学问的,想不到我们帮主还能认识这种学问人。”很多丐帮弟子眼中都闪过亮光,“帮主朋友遍天下,这样的奇人异士都能结交到,当真是深不可测呀。” 众丐帮弟子如此想,一旁贾阿公也早从丐帮弟子的称呼中得知乔峰身份,这时也很是激动。“这秦公子先前说是和丐帮帮主是朋友,原来真没骗老汉。” 秦朝看着乔峰,也很是开心。 “实在对不住,先前因有要事在身,心思恍惚,故而没和乔帮主打招呼,待得后来想过来,又见乔帮主和段世子喝酒拼得高兴,故而……” “段世子?”乔峰一愣。 “你也认识段誉?” 秦朝一笑:“乔帮主忘了我的身份么?” “也对,你也是大理人。”乔峰哈哈一笑,更觉开心,他转头向段誉叫道:“二弟,我来给你介绍一位高人。” 段誉呆呆望着王夫人,半天才转过头:“大哥……”他声音嘎然而止,愣愣看着秦朝,秦朝的模样这两年段誉没见过,可段誉岂会认不出来? “可是段海峰?” 段誉疑惑开口,毕竟段海峰应该呆在天龙寺内,而这里可是远在万里之外的江南之地,怎么可能秦朝会在这里。 “世子倒是潇洒。”秦朝朗声一笑。 段誉顿时激动起来。秦朝一抱拳:“段海峰参见世子。”“原来真个是海峰兄,这才真是……真是意外……”段誉说着连摆手,“江湖之中,不必如此客气,对了,海峰兄何以到了这杏子林又和丐帮诸位英雄?” “世子有所不知,我有意研究天下物种,这一次是来研习种杏之术的。”秦朝连说道。“原来如此。”段誉见识过秦朝五华楼问政时的变态,五华楼问政,秦朝便对农事十分熟悉,自然不会像丐帮众人一样对秦朝不务正业觉得惊讶。“海峰兄六七年前农学之识便让我十分汗颜,今日依然如此孜孜以求,段誉惭愧!”段誉感慨一声,内心一时复杂莫名。 段誉老师是孟述圣,秦朝老师是郭叙真,因为秦朝的出色,孟述圣在段誉面前多有提起,当然段誉本身对秦朝也是有些佩服,可是孟述圣提得多了,他也很心烦,平日里大理城内从未主动去拜访秦朝,反而能避就避,可是这一次出了镇南王府,行走江湖迭迭遇险,又被鸠摩志抓到这江南来,原来觉得极为寂寞,没想到……。 “世子千万莫要如此说,我段海峰也是个俗人,你看我虽然是求教研习种杏之术,可是身边美人不缺呀。”秦朝一指郭媛媛,又叫道,“娘子,过来见过世子。”段誉这才看向郭媛媛,郭媛媛容貌之美自是不用说,段誉眼中闪过一丝赞色,目光不经意的扫过郭媛媛身旁女子,不由身躯一震。 “王……王姑娘!”段誉一颗心怦然而跳。 “你也来了?”王语嫣淡淡说道,便和郭媛媛走了过来,目光扫了乔峰一眼,便若有若无的落在秦朝身上,对段誉再也不多望一眼。 段誉一时倒也没察觉。 郭媛媛向段誉施了个礼:“原来你就是镇南王世子,郭氏听夫君说起过,世子果然玉树临风,很是不凡,郭氏有礼了。”“不必客气。”段誉连回礼。秦朝又一指乔峰:“娘子,这位乔帮主你们早就见过,我就不介绍了。”郭媛媛轻轻一笑,也向乔峰施了个礼:“乔帮主想必觉得小女子有些眼熟吧,我们在杭州见过一面,只是那时我稍微改了一下容貌。”乔峰恍然大悟,其实郭媛媛在杭州时只是稍微改了一点点,将自己变丑了一点点,大体容貌并没太多变动,只是乔峰向来于女人不怎么注意,因此才没有认出郭媛媛。乔峰连回了个礼。 “喂!”娇甜声音响起。 “你是秦公子,现在他们又叫你段海峰。”阿朱叉腰看着秦朝,“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老实,你倒底是姓秦,还是姓段,亦或不姓秦,也不姓段,这两个都不是你真实身份,你真实的姓是‘贾’,名字就叫‘贾话连篇’?” 秦朝哑然一笑。 “阿朱姊姊,你就当两个都是真的便是了,我本姓秦,因某些原因在外又叫段海峰,这两个都是真的,你不必在意。”在这普通江湖中,阿朱、阿碧、乔峰、段誉等人面前暴露身份,秦朝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所以也不在意。 阿朱啐了秦朝一声:“谁知道你的话是不是真的?” “唷!”阿碧声音响起。 “阿朱姊姊呀,秦公子没必要骗你的,除非他想把某个人骗回家暖床……”阿碧调笑道。 阿朱脸微微一红,挖了秦朝一眼,转头笑看向阿碧:“阿碧妹子,你急什么,阿朱姊姊只不是和秦公子开个玩笑,瞧把你急的,人家郭姊姊都没急哩。”“哎唷。”阿碧咯咯一笑,“阿朱姊姊,人家秦公子姓段还是姓秦,关阿朱什么事?你干嘛那么在意人家是说谎还是说真话,莫不是我们家……”“好你个阿碧小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阿朱咯咯轻笑着扑向阿碧,两人自始至终都只是瞥了段誉一眼,稍微向他点了下头。 “这阿朱、阿碧和这段海峰?”段誉目光瞥向秦朝。 阿朱、阿碧和秦朝说话的声音语气,还有两个丫头自己之间相互拿着秦朝打趣,那些语句之间肆无忌惮,谁都看得出她们对秦朝极为亲密,或者不把他当成真正的外人。 第十三章 杏林结义 “我结识阿朱、阿碧是因为鸠摩志,这段海峰是做那事的人……”段誉收回怪异目光,能遇到阿朱、阿碧这两个仿佛集中了所有江南的秀气,明珠美玉似的一对少女是段誉来到江南后第一件觉得开心的事,因此在燕子坞和两女子一起泛舟湖上时,有一种从此醉,不复思大理的感觉,后来又遇到了‘神仙姊姊’般的王语嫣更是整个人都沉沦了。可惜欢乐苦短,好景不长,仅仅一天,到了晚上回到了听香小榭,不论是阿朱、阿碧两个小丫头也罢,还是王语嫣也罢,嘴里开口闭口说的都是慕容公子,他段誉便成了路人。 段誉因此生气吃醋,虽则一气之下离开了听香小榭,可心中烦闷愤怒却一直不减,直到划了一整夜船,又和乔峰拼了一次酒,结识了乔峰这种豪气四溢的大英豪才心内烦闷稍减。 可现在---- “段海峰做那种事的人,怎么可能混到这江湖中来了?就算是他混到江湖上,又怎么和燕子坞的阿朱、阿碧认识的,就算认识,可这两人和段海峰之间也……” 阿朱、阿碧相互打趣对方喜欢上‘秦公子’,这和包不同等人打趣王语嫣和慕容复的关系一样。段誉自见到阿朱、阿碧后,开口闭口姊姊,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吐出,确实逗得这两个少女很开心,段誉也觉得自己和这两个姑娘不一样了,可阿朱、阿碧一遇到包不同,便仿佛忘了还有一个段公子一样。 虽则昨晚段誉离开时,阿朱、阿碧言语间很客气,可那种客气中的生疏却是最为伤人。 “阿朱、阿碧是慕容复家的婢女,开口闭口嘴里都是慕容复也罢。” “可他段海峰……” 段誉心头闪过一丝古怪。 他段誉自问人缘向来不错。刚刚甚至和天下闻名的大英雄丐帮帮主乔峰拜了把子,到了燕子坞,也很快便和阿朱、阿碧打成一团,阿朱、阿碧甚至帮他从鸠摩志手中逃脱。可这些……和秦朝比起来,段誉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乔峰此时眼中也闪过一丝疑惑。 “这两个姑娘和段海峰公子好像很熟络,可为何又说他一会姓秦。一会姓段,这似乎又不熟络了……”乔峰本来不是喜欢‘八卦’的人,这时也忍不住心中好奇。 “段兄,这两位姑娘?”乔峰连询问道。 秦朝眼睛里都是笑。 “天龙八部中,乔峰和阿朱可是天造地合的一对。”秦朝心念转动,脸上却是微笑着:“来,来,乔帮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姑娘可不是凡人。她们都是南慕容的家人,一叫阿碧,据说是给慕容公子抚琴吹箫的丫环,琴箫筝鼓……百般乐器皆通,而且无论什么,即便是一片树叶,一把破刀,一根发丝儿落到她手里也能调弄出一曲天籁……” “哎唷。秦公子切莫如此说。”阿碧这时俏脸微红,瞟了秦朝一眼。娇声道,“阿碧可没你说得那么好,唱歌吹曲儿,阿碧和郭姊姊比起来,可是差得远哩,你再这般吹下去。阿碧可得找个洞钻进去。”“秦公子你切莫听阿碧的。”阿朱也轻笑着说道:“这蹄子我懂得很,她虽然嘴上说得谦虚,心里巴不得听秦公子多夸夸她……” 秦朝不由笑道:“阿碧巴不得我夸她,那阿朱姊姊你呢?我们之间的关系可是亲密得很呀。” 这话一出。 包不同、风波恶、段誉等微微皱眉。 “这姓秦的小子,一张嘴也太讨厌了……”包不同心中大为不爽。可他和丐帮长老对战根本分不出心神来阻止秦朝和阿朱、阿碧‘打情骂俏’。 “呸,谁跟你关系近。”阿朱俏脸也浮起一丝红艳,眼中笑意盈盈,并未生气。 “我呀?只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小笨丫头,有什么好夸的,乔帮主,你可千万别听他夸。”阿朱轻笑着,阿碧一旁刮着脸羞她:“阿朱姊姊不老实,说这种话也不害臊,我看你才巴不得秦公子夸你哩,秦公子呀,阿朱不喜别人夸她,就喜欢我家公子和秦公子你夸她……”“小蹄子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阿朱轻骂着阿碧。 秦朝目光从两人身上收回。“乔帮主,除了调琴抚箫唱曲儿外,阿碧姑娘于各种技巧也俱臻至极致,各色点心糕点,炒茶做饭缝衣衲鞋……总之谁若身边有这么一个丫头,即便是丑八怪,那也真是百辈子修来的福,何况阿碧姑娘仙子也似的一个人儿。” 阿碧俏脸微红。 秦朝赞美她和段誉不同,秦朝是向乔峰介绍,而不是直接跟阿碧说,而且和段誉夸阿碧长得漂亮不同,秦朝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夸阿碧如何长得美貌动人,而是夸她能歌善曲等各种才能,长得漂亮的女人最希望别人夸的是她的其他方面。 “阿碧妹子呀,你看秦公子说得多好,谁身边有你这么个丫头,便是百辈子修来的福份。”阿朱轻声调笑着阿碧,阿碧这一次倒没和她斗嘴,只是低着头轻笑。 “至于另一位姊姊叫做阿朱,阿朱姊姊的好,阿朱的妙……”秦朝说到这里,目光在乔峰和阿朱身上转了一圈,意有所指的道,“我想将来乔帮主过些天就一定会知道的,我就不多说了。” “哦?”乔峰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喂,秦公子,为何不多说?”阿碧叫道。 阿朱眼里闪过一丝失落,随即瞪着阿碧:“秦公子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怎么管起他的事来了?” 秦朝笑了笑:“因为阿朱姊姊的好,不能说,一说天下男子就要人人争抢着娶阿朱姊姊,那可是祸国殃民喽。”又看向乔峰,“乔帮主,至于哪一位是阿朱。谁又是阿碧我想不用我再指点了吧。”乔峰点点头,眼中闪过无奈之色。其实乔峰只想知道两个姑娘的身份,至于这两个姑娘有什么了不得的洗衣做饭,亦或吹箫抚琴本领对乔峰来说有什么关系。 “原来这两位姑娘是慕容公子的家人,失礼了。” “乔帮主,请自便。”阿朱连道。秦朝又一指王语嫣:“至于这一位姑娘。姓王,名语嫣,是慕容公子的表妹。嗯,她是个一心想着嫁给表哥的痴情人。”“王姑娘好。”乔峰拱拱手。 王语嫣秀眉微蹙。 “谁,谁一心想着嫁……”王语嫣说到一半,低下头没再往下说,连回应乔峰的招呼都忘了。乔峰哑然一笑也不在意,秦朝又指向王夫人。段誉心中一跳,连张起耳朵。秦朝却是另一只手一拉乔峰。将嘴凑近他耳边传音道:“她身份有点特殊,此地不便,我以后再和你说。”这声音极小,段誉不由皱眉。 “海峰兄,你和阿朱、阿碧姊姊好像挺熟络的。”段誉期期艾艾说道。 秦朝怪异瞥了段誉一眼:“我两年前来过苏州一趟。” “两年前?”段誉垂下眼皮,“人家两年前就见过面,这会儿久别重逢,阿朱、阿碧对他好一点也正常。幸好王姑娘和他没什么关系。”段誉目光看着王语嫣,又痴痴看向王夫人:“这一位姑娘长得比王姑娘还漂亮。不知是何身份,偏偏段海峰不肯说,我又不能去询问……” 段誉一颗心思都在几个女人身上,也没发现乔峰和秦朝相互之间也是非常不一般。 “贤弟。”乔峰看向段誉,眉心也闪过一丝怪异。 “我和段兄也是两年前见过一面,段兄弟可是真正的奇人异士。我乔峰对他……对他可是佩服得紧。”乔峰知道秦朝在杭州时是以酒色公子身份出面,定然有内情,他是一帮之主,外表粗豪,其实心思也是颇为细密的。自然不会拆穿秦朝酒色公子的身份,是以并没向段誉明说。 “海峰兄的确是奇人。”段誉笑了笑道。 “对了,乔帮主,你叫世子贤弟,你们莫不是?”秦朝说道。乔峰哈哈一笑:“我和贤弟一见如故,故而撮土为香,结为金兰兄弟了。” “哦?”秦朝眼睛冒光,“乔帮主,我对你也是一见如故,不知……” 乔峰哈哈一笑,神色极为开心兴奋:“我对段兄也是极为仰慕,早有此意,只是生怕高攀不起,不敢冒然开口,如此甚合我意,二弟……”乔峰看向段誉。 秦朝也看向段誉:“世子身份尊贵,海峰不敢高攀……” “海峰兄这就是你的不对。”段誉也是极为爽快的人,虽然心里对秦朝感情十分复杂,却并不会因此而心生怨恨。 “我段誉在外就是一普通人,什么身份高贵?不过是仗着祖势,在这大宋,谁看得起?在某些人眼里怕是连慕容公子一根汗毛都比不上,大哥,还有段兄,我们不妨来个杏林结义。” “痛快!”乔峰大喝一声,随即撮土为香,三人在这杏林中面朝东方而拜,拜了八拜,又叙了年纪,秦朝自然排到了第三,三人站起后。 “二位贤弟。”乔峰兴奋说道,“我等结拜,本该好好喝一顿酒,不过大哥事忙,待我忙完这事,我们再去松鹤楼痛快喝个够。” “理该如此。”段誉笑道。 秦朝微微一蹙眉。 “怎么?”乔峰连问。 “大哥,我感觉这一次杏子林之事,大有蹊跷。”秦朝沉声。 乔峰微微眯着眼。 “我这三弟,是那里出身的高人,他才十一二岁,便让我师叔汪剑明赞誉有加,那一次杭州,他上北胜和酒楼一眼便认出我的身份……”换一个人说这次杏子林事有蹊跷,乔峰理都不理,可秦朝…… “怎么讲?”乔峰连压低声音。 ps: (谢谢‘明年~今日’打赏!) 第十四章 丐帮叛乱 “大哥不是奇怪我为何出现在松鹤楼,又为何出现在这杏子林。”秦朝低声,“其实我来这里,除了向贾老伯请教外,更是为了大哥。” “哦!”乔峰看着秦朝,目中更是疑惑。 秦朝也不多说,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我要说的话尽在这册子中,大哥一看便知。”乔峰连接过去,翻看了起来。 只几眼脸色便变了。 “三弟。”段誉不由皱眉。秦朝冲段誉一笑:“二哥,你就不用多想了,该你知道小弟定然会让你知道的,记住,今天将有一场精彩大戏上演,你等着看好戏了。”“好戏?”段誉目露兴奋,“那我便拭目以待。” “杏子林之会是乔峰人生之中的大转折点。”秦朝向贾阿公走去,“由一个人人敬仰的大英雄大豪杰,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帮主一落千丈,成为人人喊打,杀父弑师,人人恨不能杀之而后快的大恶贼。” 从天堂掉落地狱。 秦朝心中是很同情乔峰的。 “乔峰的身世,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就算这一次杏子林之会,我帮他一把,只要那些人不死,这炸弹终究可能引发,况且,乔峰也有权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要想完全隐瞒乔峰的身世,除非杀了萧远山,少林方丈,智光大师,徐长老、赵钱孙等人。 “英雄的路向来是坎坷的,大哥,我能做的就是保护你不被一下压垮。” 整部天龙,起于段誉,终于段誉,但真正深入人心。或者在很多天龙迷中真正的主角只有一个萧峰----一个悲剧英雄。 萧峰的悲剧是民族国恨的悲剧。 “这是磨难,何尝也不是机遇,挺过了这个坎,兴许对大哥来说……”对于乔峰的资质,秦朝是很看好的,甚至秦朝内心深处。天龙中的乔峰其实某种程度已经半只脚迈入了先天,不然以乔峰所习的那种粗浅的内功心法,何能少林寺一人独战三大高手。唯一可惜的是乔峰的先天,和段誉的六脉神剑一样,半桶子水,时灵时不灵,所以才造成他只有在极大压力下,或者喝多了烈酒下,才格外神威盖世。 “倘若乔峰能够巩固那种状态。便是完全踏入先天,凭着后天功法进入先天……”秦朝眼里闪着光。 “我虽然不能阻止大哥身世暴光,可是无端的冤屈,却没必要加诸于他身上,十方秀才、陈孤雁、徐长老、马夫人……有这些人陪大哥共入地狱,也够热闹了。” 秦朝停在贾阿公身前:“贾老伯,我们继续。” “好的。” …… 乔峰翻看着秦朝册子上一条条不可思议的猜测,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身体竟然微微发颤。 “真的会发生么……” 许久乔峰合上册子,压抑着心中的激荡。很快他眼神便平静下来。 “这种事也许只是三弟的一番猜测,未必会真的发生。”乔峰眼神坚定,“我乔峰从来都是问心无愧,从没做过恶事,这一次杏子林,众兄弟未必是来谋逆的。那全冠清、马夫人也不可能是那种人,我不可先自乱了方寸。” 乔峰将册子往怀中一揣,一旁观看起风波恶、包不同和长老的打斗。便如书中所叙一样,阿碧见风波恶久战不下,向王语嫣求救。王语嫣点出和风波恶打斗的丐帮长老陈孤雁的武功路数,陈孤雁慌了神被风波恶抢战了上风,陈孤雁无奈之下使出看家本领用毒伤了风波恶。幸得乔峰大度让陈孤雁拿出解药。 风波恶毒一解又找上四大长老打斗。 这时---- 一队队的丐帮弟子,从杏子林东面,北面涌现。 乔峰一看过去,心便一忐。 “这些人脸含敌色,难道三弟所说……” 丐帮弟子素来对乔峰极为敬重,只要远远望见,早就奔了过来行礼,而这一次,见了乔峰后神色严重,既不行礼,也不叫‘帮主’,更是隐隐含有敌意,这种反常情况即便乔峰没得秦朝册子点明,也是能看出不对的。 “篷!”“篷!”“篷!” 声音不断,只见整个杏子林西首,南首也人群涌现出来,很快将整片杏林丛空地都挤得满满。 “这些兄弟,怎么首脑人物都不见?”乔峰敏锐的发现来了这么多丐帮弟子,除了先前到达的四大长老和蒋舵主之外,余人均不在内。 “三弟所书册子中第一个内容绝对是真的。”乔峰掌心冷汗暗生。 “结打狗阵!”陈孤雁高叫道。立时东南西北四面的丐帮帮众之中,每一处都奔出十余人、二十余人不等,各持兵刃,将秦朝、众女、包不同、矮长老等人都围住。 “秦公子?”贾阿公篷的一屁股坐倒在地,满脸惊恐的看着围过来的丐帮弟子。秦朝微微一笑:“贾老伯莫慌,我大哥自会处理的。”贾阿公脸色都快哭了。秦朝摇了摇头,一把抓住贾阿公,一个纵身飞上树梢,将贾阿公放在树杈上。“贾老伯,精彩大戏来了,好好看着,这可是千年难遇的好戏,仔细记住了够你一辈子吹的。”“秦公子,你别揶揄老汉了。”贾阿公哭丧着脸,“老汉可不想看什么大戏,也不想回去吹牛,这种掉脑袋的大戏,是公子您这种人才看得起我,我贾阿公只想着种杏卖杏过小日子……” 秦朝不理他,津津有味的向王夫人一招手:“青儿,来,坐这儿,陪我一起看好戏。” “嗯。”王夫人这会儿极乖巧,一个飞身纵上树,倚着秦朝坐在树枝上。 “那姑娘……”段誉看着王夫人倚着秦朝而坐,眼神一下黯淡下来。“原来她是三弟的,也对,这一位神仙姊姊又不是和王姑娘一起来的,自然是三弟带来的,她这么美若天仙。和三弟倒是……倒是般配。” “王姑娘是慕容公子的,那位姑娘又是三弟的……”段誉看向王语嫣,眼中满是苦笑。 王语嫣这时叫道:“包三哥,风四哥,不成了,丐帮这打狗阵。你们两位破不了的,还是及早住手吧。”而后---- “我再打一会儿,等到真的不成,再住手好了。”风波恶根本不住手。 “南面弟兄来讨饭哟,啊哟哎唷哟……”陈长老长声唱响乞丐的讨饭调,准备施发进攻号令。 这时乔峰出手了。 如书中,影视剧中一样,乔峰的出手极为惊艳,风波恶如此身手。乔峰一动手只一招便将风波恶的单刀给夺下。王语嫣事先料到乔峰会攻击包不同,连向包不同点破乔峰将会用的攻击手法。果然紧接着乔峰冲向包不同,两三下,所用动作完全按王语嫣所说的。可是包不同还是着道了,明明知道了乔峰接下来的动作,明明听到了王语嫣的指点要如何破解,可乔峰一动手,他根本就跟不上节拍。被乔峰轻易抓在了‘气户穴’上。 知道对方招式都破不了,乔峰这一手不仅震住了包不同、风波恶。连四大长老也是一个个神驰目眩,对乔峰的身手无不衷心钦佩。可风波恶依然不太服气,说乔峰是偷袭,而后乔峰施展‘擒龙功’,才真正让风波恶意识到两人之间如同天地一样的差距。 包不同、风波恶已无颜再闹,直接飞身离开。 阿朱、阿碧、王语嫣自然也要走。乔峰更不会为难她们,让众丐帮弟子放行。 “启禀帮主,马副帮主惨死的大仇尚未得报。”一个相貌清雅的丐者板着脸喝叫道,“帮主怎可随随便便的就放走敌人?” 秦朝眉一挑:“这便是‘十方秀才’全冠清么!你终于现身了。” 《天龙八部》一书,有四大恶人。也有马夫人康敏,鸠摩志,丁春秋、天山童老、李秋水等恶人,可是要论最让读者觉得可恶的,在全书中出现次数不多,看似不起眼的全冠清可以排在前三位。‘十方秀才’全冠清貌似正义,又工于心计能言善辩,是个极厉害的角色,乔峰的冤屈倒台,马夫人和他两人功劳最大。 “这全冠清倒是个歪才,可惜……”秦朝心中摇头,眼里露出看好戏的神采。 乔峰眼角也微微一挑。 “又被三弟料中了,全冠清,你这便是要开刀了么?”乔峰心里有了打算,脸上却是水波不惊,道:“咱们来到江南,原是为报马二哥的大仇而来,但这几日来我多方查察,觉得杀害马二哥的凶手,未必便是慕容公子。” 全冠清不知乔峰已经知晓他的计谋,神色咄咄逼人。 “帮主何所见而云然?”全冠清喝叫道。乔峰淡然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自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乔峰、全冠清几句对话后,乔峰点破谋逆变故,而后突然出手拿下了全冠清,接下来更是干净利落的让人救出了被关押的丐帮一众首脑。丐帮发生了犯上叛乱之事,自然要追究原因罪责,白世镜作为执法长老自然要追责,可是接连几人虽然认罪,却只是认为自己不该违反帮规,反而认为自己反叛是为了帮中大义。 白世镜接连问责之下,长老中的巨头吴长风站了出来。 “咱们身为丐帮弟子,须当遵守祖宗遗法,大丈夫行事,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敢作敢为,也敢担当。”吴长风一脸正义的转身冷看着乔峰,“乔帮主,我们大伙儿商量了,要废去你帮主之位,这件大事,宋奚陈吴四长老都是参与的,这是为了本帮的大业着想,不得不冒险而为。今日被你占了上风我们由你处置便是,谁都知道我不是贪生怕死的小人。”说着当的一声,将鬼头刀远远掷了开去,双臂抱在胸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气。 吴长风这一番造成的震动是很大的,丐帮六大长老,四个都参与了,为何要这样?不说丐帮弟子。段誉、王语嫣、阿朱、阿碧看到这也都糊涂了,丐帮内部作乱,本是不对的,可是看了这些人的英雄豪气,又似乎他们个个都有不得己的苦衷,都是在做一件真正的正义之事。 可是乔峰又错在哪里? 乔峰拍开全冠清穴位道:“全舵主,我乔峰做了什么对不起众兄弟之事,你尽管当面指证,不必害怕,不用顾忌。” “对不起众兄弟的事……”全冠清一句话未说完,乔峰已经打断他的话道:“若全舵主是要说我乔峰现今虽然还没有做,但不久就要做了这话,那还是别说的好。” 全冠清面色难看,他刚才确实是要这样说,被乔峰这么一堵,反倒不好再这么说下去。“这乔峰何时变得这么犀利……”全冠清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脸色一狞。“乔峰你既知道,何不伏罪?”全冠清大声道。他这话一出乔峰反而气笑了,可整个四周丐帮弟子很多看向乔峰却是敌色极浓。 “胡说八道!”白世镜严厉声音响起,“乔帮主为人处事,光明磊落,他从前既没做过歹事,将来更加不会做,你只凭一些无佐证的无稽之言,便煽动人心,意图背叛帮主。老实说,这些谣言也曾传进我的耳里,我只当他是大放狗屁,偏有这么些糊涂透顶的家伙,听信了你的胡说八道,你说来说去,也不过是这么几句话,快快自行了断吧。” 乔峰脸色更难看。 “原来我背后,早有许多不利于我的言语。”乔峰心头剧震,“可是大丈夫事无不可对人言,为什么要隐瞒?” “白长老,让全舵主说个明白,连宋长老、奚长老他们也都反对我,想必我乔峰定有不对之处。”乔峰说道。 白世镜点了下头,看向全冠清。“你说吧!” “乔峰狼子野心。”全冠清声音震天,“马副帮主为人所害,就是出于乔峰的指使。” ps: (谢谢‘明年~今日’打赏!) 第十五章 还施彼身 “什么?”乔峰身体巨震,不敢相信的看着全冠清。 “乔峰一直憎恶马副帮主……”全冠清正含血喷人。 “此言差矣!”秦朝爽朗的笑声响起,全冠清虽然武力不亚于四大长老,是天下一等一的顶尖高手,可那要看和谁比,秦朝声音一出便完全压盖住他的声音。 “六七年前,我便请贵帮汪帮主的兄弟汪剑明前辈带过信给乔峰大哥,我和乔峰大哥可谓老朋友,前些日子我曾偶遇乔峰大哥,听大哥说起一事,这一件事我本是不愿提起的,但贵帮马副帮主死了,就不得不说一下。” 全冠清眉头皱起,秦朝这一说话,打断了他继续对乔峰的污陷。 “当时大哥对我说,他最近看到一件事情,很是担忧,不知该如何解决才好,我当时很奇怪,不由疑惑道:‘大哥英豪盖世,诺大一个丐帮在大哥带领下欣欣向荣,其繁荣,其名声之大为历史上所未曾有,江湖人人提起丐帮,无不交指称赞,你怎么可能会有不好解决的事?’”秦朝胡编着鬼话。 乔峰眉一挑,他并非十足的迂腐之人,知道秦朝是为他好,自然不会的拆穿秦朝的鬼话。 只听秦朝说道:“大哥听了我的询问,稍一沉吟才说出事实,大哥说,他最近不小心撞见了手下一个兄弟和有夫之妇通奸,心中颇为为难,不知该如何好?” “丐帮弟子和妇人通奸?” 这里的丐帮弟子都是男子,这时不由一个个都眼中露出兴奋之色,竖起耳朵。 “这乔峰撞见的是谁?” 全冠清手心直跳,白世镜额头也冒出汗水。 “我当时就更奇怪了。”秦朝说道,“我说:‘这种事一向很好解决,大哥你如此烦恼。莫不是这通奸的人?’,大哥点了点头,只是大口大口喝酒。我连声追问大哥,这人是谁,大哥一连喝了三大碗才停杯,叹气说道:‘那妇人是马副帮主新娶的妻子。而男方……’” 秦朝说到这。 四周一个个丐帮弟子眼睛瞪大,都感觉不可思议。 可是很多丐帮弟子也是见过马夫的康敏的,康敏一生风流,丐帮首领中成为她入幕之宾的便有不少,自然不可能做到丝毫马脚也不漏。 “那马夫人烟视媚行,此事恐怕是真的。” 一些丐帮弟子虽然惊讶不可思议,可心中一下便信了。 “我丐帮岂能容你含泪喷人,污构……”全冠清声竭力嘶呐喊。 “至于男方其实已经很明显了。”秦朝的内力强于全冠清,一开口。全冠清声音完全被压盖住了,众人只知道他在说什么,可耳里听得清楚的却是秦朝的声音,“大哥说,那男子是我一个得意手下,其人足智多谋,十分干炼,特别善长盅惑煽动人心。我一向很器重,因此……” “足智多谋。擅长蛊惑煽动人心?” 很多眼睛都看向全冠清,丐帮最擅于煽动帮众的自然非全冠清莫属。 “听了大哥这么说,我当时便知道大哥为难之处,大哥一生问心无愧,从不做恶事,更是行侠仗义。天下无人不竖指夸赞,如今见了这种污秽之事,自然心中耿耿,揭发不好,不揭发亦不好。我想了一会。对大哥说‘此事好办,大哥只需找到你那手下,劝他浪子回头,倘若下次再遇到他为恶,一刀杀了便是。’大哥虽然还是忧心肿肿,倒也没多说,只是说‘如此似乎可行’,而后便喝起闷酒来,我和大哥又说了些别的事,临近分手时突然脑子里觉得不对,连拉住大哥道‘天底下的凶杀案件,除了求财外,倒有不少是妇人通奸,或是想长久居住一起,伙同奸夫谋害丈夫,或是因被丈夫发现,谋杀丈夫,马夫人倘若当真与你那手下通奸,那贵帮马副帮主便有难了。’。” “啊?” 众帮众心中一跳,秦朝这话确实非常有道理。 “大哥当时便是一笑。”秦朝说道,“大哥说‘段兄过虑了,马副帮主一身武功,十分了得,那人想要杀他,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当时也是一笑,觉得确实是自己多虑了,和大哥分开后,我才突然想起一事,确实马副帮主武功了得,可是倘若要杀他的人不是外人,而是身边人,床头人……” “轰!” 很多人身体一震,眼中冒出光芒。 秦朝说道:“身边人又岂能防住,不说趁人睡死之时下手,甚至只需要弄到一副常人难以察觉的迷药,将马副帮主放倒,便能想怎么杀,是碎尸还是扔河里,还是跳崖……或者在他胸前按上一掌,将他伪装成降龙十八掌杀死的模样,都是可以的,想到这,我心中便有些感觉不妙,可是仔细想,那男子既然是大哥的得意手下,定然不会污陷大哥的,所以即便是和马夫人合伙害死马副帮主,也不可能将其伪装成被降龙十八掌所杀,这么一想,便放下了心。” 整个四周群丐。 王语嫣、段誉、阿朱、阿碧……一个个心头剧震。 因为马大元死于其成名绝技下,众人都只想到找能‘以彼之身,还施彼身’的姑苏慕容来调查,却忽略了另一件事。 马大元之死,未必是真的死于自己成名绝技,更可能是因其本身已经无力反抗。 无力反抗下,要弄出马大元被自己成名绝技所杀。 在场丐帮高手中,很多人自忖都能轻易做到,又何必怪罪到慕容复身上? 一双双目光直射全冠清。 全冠清全身微微颤粟着,脸色苍白如洗。 丐帮弟子向来头脑简单,听风即是雨,全冠清深知此点,因此他极善于用言词去蛊惑帮众,即便再怎么不合常理之事。只要多说几遍,街上来了老虎一次没人信,可连说三次,便三人成虎了,因此全冠清要做什么事,往往能够得手。想含血喷人,一喷一个准,不管道理有多么牵强,只要有那么一丝丝挂钩便足够让人翻不了身。 不如此,乔峰如此大的威望,他全冠清岂能谋逆? 他全冠清一个舵主,就算乔峰倒下了,与他何干?就是因为他知道乔峰走了,他全冠清也能把其他人用同样的方法很快踢走。 “这人怎么可能也知道我丐帮弟子的弱点……” 全冠清含血喷人是牵强附会。可这样都威力无穷,而秦朝这话有理有据,威力之强更是不用说,唯一不太好的便是秦朝是外人,不为丐帮弟子所知。 全冠清心底发颤。 第一次感觉到心底无名的害怕,感觉被人构陷那种说不出的痛苦冤屈。 全冠清愤怒的瞪着秦朝大声道:“大伙儿岂能听一个外人在此挑拔?我丐帮举行大事,此人何以得知?我怀疑他对我丐帮图谋不利,马副帮主之死。他很可能就是魁首之一。” 一双双目光又愤怒瞪向秦朝。 秦朝哈哈一笑:“二哥,别光顾着看戏。把今天看到的一五一十全都记下,特别是全舵主说过什么话,全舵主是丐帮对外说话的第一枪手,他的话就是丐帮的最高水准,是门脸,你可不要添油也不要加醋。今天的戏很精彩,全舵主,还有诸位丐帮英雄,我也不和你们全舵主争论谁对谁错,谁是杀害马副帮主真相。我只是记下今日之事,发放到江湖上,是非曲直自然有人分辩。” 刷! 全冠清眼睛瞪得滚圆,苍白的脸色一下青了。 为何? 为何他全冠清敢胡乱煽动帮众,无非就是丐帮弟子本身就是是非不分的,只要有人起哄带头,一丁点理由便足够了。 事后要他们真说出个子丑寅卯,他们也说不出,只能重复最简单的理由。 可是当真抄录下来,由人慢慢分析,那些话便漏洞百出。 轰! 丐帮很多首脑脸色也变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这个段公子可不妥……”陈孤雁连沉声。 全冠清已是一跳而起,指着秦朝:“众丐帮弟子还不结打狗阵,此人一定是故意来羞辱,对付我丐帮之人,先拿下这污言惑众,想出我丐帮丑的小人再说其他。” 一些丐帮弟子开始围向秦朝。 秦朝淡然一笑,拿出纸笔,在纸上写了起来:“全舵主,今日之事我必一一录下,你可以不说话,但说的每一句话今后都会在江湖流传,尽管说吧,说得越多越好,让天下英雄看一看丐帮内部倒底是怎么回事?咦?乔帮主在此,六大长老在此,怎么现在丐帮弟子都听全舵主的了……”秦朝摇头。 立时那些围向秦朝的人有些尴尬。 “还不上前,丐帮弟子岂能听一个外人随意指使,任意玩弄于股掌?”全冠清怒吼道。 “住口!”乔峰怒喝。 “全舵主,你说我杀害马副帮主,有何证据?”乔峰怒瞪着全冠清。 “你憎恶马副帮主,一直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全冠清瞪视着乔峰大声道,“你总觉得若不除去这眼中之钉,你帮主之位便不安稳。” 乔峰脸色难看,缓缓摇了摇头:“不是,我和马副帮主交情虽不甚深,言谈虽不甚投机,但从来没存过害他的念头。皇天后土,实所共鉴。乔峰若有加害马大元之意,教我身败名裂,受千刀之祸,为天下好汉所笑。”这几句话说得甚是诚恳,这副莽莽苍苍的英雄气概,谁都不能有丝毫怀疑。 “说得动听。”全冠清大声道,“然则咱们大伙到姑苏来找慕容复报仇,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与敌人勾结?”又一指王语嫣、阿朱、阿碧等三个少女道,“这三人是慕容复的家人眷属,你加以庇护。”指着段誉、秦朝道,“这两人是慕容复的朋友,你却与之结为兄弟……” 段誉连连摇手,说道:“非也,非也!我不是慕容复的朋友,我从未见过慕容公子之面,这三位姑娘,说是慕容公子的家人亲戚则可,说是眷属却未必。” “‘非也非也’包不同是慕容复属下的金风庄庄主,‘一阵风风波恶’是慕容复手下的玄霜庄庄主,他二人若非得你乔峰解围,早就一个乱刀分尸,一个中毒毙命。”全冠清道,“此事大伙儿亲眼目睹,你还有什么抵赖不成?” 乔峰缓缓说道:“我丐帮开帮数百年,在江湖上受人尊崇,并非恃了人多势众、武功高强,乃是由于行侠仗义、主持公道之故。全舵主,你责我庇护这三位年轻姑娘,不错,我确是庇护她们,那是因为我爱惜本帮数百年来的令名,不肯让天下英雄说一句‘丐帮众长老合力欺侮三个稚弱女子’。宋奚陈吴四长老,那一位不是名重武林的前辈?丐帮和四位长老的名声,你不爱惜,帮中众兄弟可都爱惜。” 众人听了这几句话,又向王语嫣等几个娇滴滴的姑娘瞧了几眼,都觉极是有理,倘若大伙和这三个姑娘为难,传了出去,确是大损丐帮的名声。 “哈哈哈!”秦朝笑声响起,“全舵主,我本待是不想说的,可你既然又把矛头指向我,说我是慕容复的朋友。虽然我没见过慕容复真面目,也没和他有过交情,可也不得不说几句心里话,当日辞别大哥后不久,我便听得马大元被害,而且是死在他成名绝技之下,我当时便觉得疑惑,这个人为何要把矛头指向一个不可能的人----慕容复?” 马大元死于自己成名绝技,虽然矛头直指慕容复,可是只要稍微有一点心思的人便觉得诡异和不对劲之处。只是丐帮弟子普遍头脑简单,《天龙八部》中的人大多智商低下,又有了全冠清极力煽动,这才纠葛不清。 “哦?怎么个不可能?” 阿朱、阿碧、王语嫣看着秦朝眼里闪着亮光。 ps: (谢谢‘万宝真人’打赏!) 第十六章 正义凛然 秦朝将手中纸笔往王夫人手中一递:“帮我记下众人说的每一句话,特别是全舵主的,切不可漏了。”这才看向众丐,“首先我要澄清一点,慕容复家传神功是‘斗转星移’,此门神功十分霸道,能挪移天下诸门武功的内力真气,包括贵帮降龙十八掌的内力,当然斗转星移也不是不能够挪移纯粹招式,只是此法比挪移内功更难,慕容家族鲜有真正练到这一层的。” “那为何?” “他们之所以能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其实大多都是取了巧,是倚借着‘斗转星移’挪移内力,再加上精通天下百家武功招式,你以罗汉拳打来,我接了你的内力后再以罗汉拳打回去,才有了威震天下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慕容复正是后者。” “啊?” “原来如此!” 很多丐帮首脑露出恍然,慕容家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江湖人传得人人变色,皆不知其原理,秦朝这样一解释,众人都眼睛一亮。 全冠清心中一跳,连大声道:“慕容家的秘密,你如何知晓,有何证据?” “我表哥家传武功确实是斗转星移。”王语嫣脆声开口,既然秦朝已经说出了秘密,就没必要再隐瞒。“我表哥这斗转星移确实和这位公子所说,只练到能挪移内力,并不能连招式也挪移,所以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还需使出相应的招式,而我家公子爷确实会天下百家武功招式。” “不仅慕容公子,就这位王姑娘也是精通百家武功招式,如果诸位英雄有谁不信,大可一试。”秦朝又道。 “不必。” 陈孤雁开口:“这位姑娘我们信得过。” “这位姑娘先前点出老汉的招式时。确实非常精到,一招一式都没说错。”宋长老、奚长老、吴长风也连说道。 “既然慕容公子会百家招式。”秦朝声音陡然提高,“那他为什么要用马大元的成名绝技杀死马大元,而不用别的招式,不是明摆着告诉天下人,此人是我慕容复杀的。” 众人一愣。 “他既然这样明摆着告诉天下人。这人是我慕容复杀的,为何马大元死讯传出,却不肯承认?”秦朝又问。 “是啊!” 众丐心中震动,倘若马大元是慕容复杀的,那他的行为就极为矛盾。 “谁知道慕容复怎么想的?或许他是这样故弄玄虚。”全冠清大声道。“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秦朝冷笑两声,朗声道,“自古凡杀人者,有一怒而杀人。因世仇而杀人,因掩藏而灭口,因美色,因名利……都有动机,不可能故弄玄虚,无缘无故去杀人,那么慕容公子无端杀贵帮副帮主的动机又是什么?” 众丐眉头皱起,慕容复为何要杀人?这是人人都想不透的。先前全冠清总是说慕容复杀人,马大元死于自己成名绝技下。江湖上近两月不少人都死于其成名绝技下,众人受全冠清一说,先入为主,认定慕容复在杀人。 可是为何要杀? “四大恶人都有杀人的理由,名声一向很好的慕容世家公子又是为什么?除了背负一个恶名,武林死伤惨重外。他还能得到什么?” 众丐眼露茫然:“慕容复杀了人后能得到什么?” 秦朝冷笑连连:“整个江湖的乱杀高手,而且还亮出自己的招牌招式,就是为了毁灭他慕容世家数代好不容易积累的大好名声?”很多丐帮弟子皱眉苦思,却不得不摇头,慕容复此举于他百害而无一利。除非他是个疯子,变态,行为无常的变态。 “慕容复受乔峰指使,人人皆知,你不需死搅蛮缠。”全冠清正义凛然道。 “非也非也,我大哥能给慕容公子什么好处,让他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自毁名声?”段誉摇头道。秦朝淡瞥向全冠清:“既然全舵主一直死咬着慕容公子和我大哥勾结,那我便再来说一说这一条。” 众丐眉一挑。 四大长老也对视一眼,全冠清之所以说动他们,这个理由份量最重。 “你说我大哥勾结慕容公子,那又出现一个新问题,我大哥为何要与慕容公子勾结?勾结慕容复,杀了马大元,他能得到什么?你们谁能告诉我?” 秦朝目光烁烁扫视整个杏子林。 一个个沉默。 “乔峰、慕容复地位、名声已经到了江湖上的极点,在江湖上已经得不到什么了,这一点我没说错吧。”秦朝沉声。 “乔峰要毁我丐帮万年基业,要祸乱江湖,他是大奸似忠,道岸貌然,实则心藏祸机。”全冠清大声道。 “很好,全舵主说得真够好。”秦朝鼓掌,“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想要毁灭一个帮派,却呕心沥血将这帮派带到历史所未有过的繁荣。我这时想起全舵主先前所说,乔峰虽然现在没有,但很快就会做,为何如此,我有一个猜想,你们定然是认为我大哥和你们不是同一类人。” “就像一只野兽再怎么温顺,终归是会露出爪牙的,可是如此?” 秦朝这话一出,很多人脸上变色。 “正是!” “我们是有这想法。”声浪响起,一些丐帮弟子高声应道。 “那我还有一个猜测……”秦朝说道,“我大哥可能不是宋人,所以你们认为他虽然暂时会为大宋呕心沥血,可终究会知道自己身世,而后背叛,而这一次显然已经背叛了,可是如此?” 四周一片安静。 很多丐帮弟子瞪眼看着秦朝,心头巨震,乔峰是契丹人的事,只在丐帮中流传,并未向外传出一丝一毫风声。 “既然如此,那你们自己扪心自问。如果你是丐帮帮主,有我大哥的绝世武功,知道了自己身世,要报复,会用什么手段才是最佳的报复?” 众丐皱眉。 乔峰若真要动他们,这么一个绝世武功高手。分而击之,他们还真是无力抵抗,更何况,乔峰已经融入到了丐帮中,底下弟子大多并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乔峰大奸似忠。”全冠清大声道,“他越是装得忠义无双,内里所谋就越大,此事不可不察。”秦朝正要开口,吴长风叹了口气。道:“帮主,你或者是个装腔作势的大奸雄,或者是个直肠直肚的好汉子,我吴长风没本事分辨,你还是及早将我杀了吧。” 秦朝眉一挑:“这一次对大哥既是危难,也是机遇,我没必要喧宾夺主。”当下笑眯眯拿过王夫人手中的纸笔,记录起吴长风的话语来。 “吴长老。你为什么说我是个欺人的骗子?……”乔峰朗声道。 “这事牵连太多,传了出去。丐帮在江湖上……”吴长老没有直接明说原因,而后全冠清也再次纠缠上乔峰庇护慕容复一事上,如书中所叙,乔峰被他言辞所夺,不得不再次辩解,而这一次是讲自己在江南怎么和公冶乾赌酒。怎么看到风波恶和乡农比赛……,乔峰作为一帮之主,也不是吃素的,一番话下来,丐帮众高手很多人出声附后。大都觉得有理,可全冠清还是死揪着不放,再次被乔峰化解后。 “帮主,咱们所以叛你,皆因误信人言,只道你与马副帮主不和,暗里勾结姑苏慕容氏下手害他。种种小事凑在一起,竟不由得人不信。现下一想,咱们实在太过糊涂。白长老,你请法刀来,依照帮规,咱们自行了断便是。”吴长风大声道,接下来的执行丐帮法规,就在众长老要自行了断时,乔峰一伸手,将左首一柄法刀拔起,噗的一声,将刀戳入自己左肩。 “啊!” 群丐大叫,不约而同的都站起身来。 段誉、王语嫣、阿朱、阿碧、郭媛媛、贾阿公等一个个都被这变故吓住了。反而是王夫人看得眼睛冒光。 “白长老,本帮帮规之中,有这么一条:‘本帮弟子犯规,不得轻赦,帮主却加宽容,亦须自流鲜血,以洗净其罪。’是也不是?”乔峰声音响起。白世镜脸容僵硬如石,缓缓道:“帮规是有这么一条,但帮主自流鲜血,洗人之罪,亦须想想是否值得。” “只要不坏祖宗遗法,那就好了。”乔峰转过身,向奚长老道:“奚长老当年指点我的武功,虽无师父之名,却有师父之实。这尚是私人的恩德。想当年汪帮主为契丹国五大高手设伏擒获,办于祈连山黑风洞中,威逼我丐帮向契丹降服。汪帮主身材矮胖,奚长老与之有三分相似,便乔装汪帮主的模样,甘愿代死,使汪帮主得以脱险。这是有功于国家和本帮的大事,本人非免他的罪名不可。”说着拔起第二柄法刀,轻轻一挥,割断奚长老腕间的牛筋,跟着回手一刀,将这柄法刀刺入了自己肩头。 乔峰目光移向陈长老。 “乔帮主,我跟你没什么交情,平时得罪你的地方太多,不敢要你流血赎命!”陈长老双臂一翻,忽地从背后移到了身前,只是手腕仍被牛筋牢牢缚着。而后他身子一蹲,手臂微长,已将一柄法刀抢到手中。乔峰反手擒拿,抢过短刀,正要说话。 “哈哈!”秦朝一声笑,“我说陈孤雁,你若真是好汉子,刚才就不该以话相激,其实我大哥为人,若是厚此薄彼,贵帮岂能如此强盛?你也太贪生怕死了。” 陈孤雁脸色难看,四大长老中,以陈孤雁最为工于心计,也最为歹毒,马夫人、全冠清、陈孤雁可谓‘倒乔’三大功臣。 书上这一次乔峰是同样以己身挨刀,赦免了陈孤雁的罪,可是才过了片刻,陈孤雁便作证污陷乔峰杀死马大元,造成乔峰百口莫辩,其恶毒不知报恩的心性显露无疑,而这一切后人分析是陈孤雁贪恋窥觑帮主之位。 事实上,乔峰离开,按身份地位资历年龄陈孤雁是最可能接手帮主之位的,天龙原书中后来是因为全冠清太过善于煽动帮众,强势无比。最后陈孤雁和全冠清才形成平衡,只能推出庄聚贤做丐帮帮主。 “陈长老。”乔峰朗声道,“我乔峰是个粗鲁汉子,不爱结交为人谨慎、事事把细的朋友,也不喜欢不爱喝酒、不肯多说多话、大笑大吵之人,这是我天生的性格。勉强不来。我和你性情不投,平时难得有好言好语。我也不喜马副帮主的为人,见他到来,往往避开,宁可去和一袋二袋的低辈弟子喝烈酒、吃狗肉。我这脾气,大家都知道的。但如你以为我想除去你和马副帮主,那可就大错而特错了。你和马副帮主老成持重,从不醉酒,那是你们的好处。我乔峰及你们不上。”说到这里,将那法刀插入了自己肩头,说道:“刺杀契彤国左路副元帅耶律不鲁的大功劳,旁人不知,难道我也不知么?” 群丐之中登时传出一陈低语之声,声音中混着惊异、佩服和赞叹。原来数年前契丹国大举入侵,但军中数名大将接连暴毙,顺行不利。无功而返,大宋国免除了一场大灾。暴毙的大将之中。便有左路副元帅耶律不鲁在内。丐帮中除了最高的几位首脑人物,谁也不知道这是陈长老所建的大功。 “我陈孤雁名扬天下,深感帮主大恩大德。”陈孤雁低声说道。 乔峰正要走向吴长风。 “这位陈长老,不知和湖北阮家可有关系?”秦朝忽然大声道。 陈孤雁身子一颤。 “当年我杀死家中长辈,隐姓埋名到这丐帮,此事从无人知晓。他怎么?”陈孤雁手心直冒汗,沉声道:“什么湖北阮家,我可不知。” “真不知?数十年前阮家出了一个穷凶极恶之辈,因与长辈吵嘴,一怒偷袭杀死长辈。犯了大罪,而后逃遁江湖,一直杳无音信,如今想来与陈长老年纪也差不多大了,不知你认不认识那个阮家不肖子弟。”秦朝朗声道。 陈孤雁手背青筋迸起,他这一生谨小慎微,最担心的就是这一件不光彩的事曝光。 “我不认识,这位公子,还请不要耽搁我丐帮大事。”陈孤雁说道。 “真不认识?” 秦朝一笑:“那就好,我有一位阮家的朋友正赶往这杏子林,想必就快要到了。” “什么?”陈孤雁终于脸色大变,额头冷汗微微浸出,他低头笑了两声:“希望你那朋友能够找到真凶。”一颗心却是乱跳如鼓。 “嗯?” 众丐疑惑看向秦朝,又看向陈孤雁,陈孤雁虽然镇静,可终究让众人看出点不对劲。 乔峰也是微一蹙眉,按下心头疑惑走向吴长风,很快---- “帮主,吴长风这条命便交给你了。”吴长风也被乔峰赦免,而后乔峰走到全冠清身前:“全舵主,你有什么话说?” “我所以反你,是为了大宋的江山,为了丐帮百代的基业。”全冠清大声道,“可惜跟我说了你身世真相之人,畏事怕死,不敢现身。你将我一刀杀死便是。”“我身世中有何不对之处,你尽管说来。” 全冠清摇头:“我这时空口说白话,谁也不信,你还是将我杀了的好。” “大丈夫有话便说,何必吞吞吐吐,想说却又不说?全冠清,是好汉子,死都不怕,说话却又有什么顾忌了?”“不错,死都不怕,天下还有什么事可怕?姓乔的,痛痛快快,一刀将下杀了。免得我活在世上,眼看大九丐帮落入胡人手中,我大宋的锦绣江山,更将沦亡于夷狄。”全冠清大义凛然。 “厉害。”秦朝也不得不对全冠清的精彩表演伸出拇指。 “全冠清。”乔峰说道,“大好丐帮如何会落入胡人手中?你明明白白说来。” “我这时说了,众兄弟谁也不信,还道我全冠清贪生怕死,乱嚼舌根。我早已拚着一死,何必死后再落骂名。”全冠清道。“帮主!”白世镜朗声道,“这人诡计多端,信口胡说一顿,只盼你也饶了他的性命,执法弟子,取法刀行刑。”一名执法弟子应道:“是!”迈步上前,拔起一柄法刀,走到全冠清身前。乔峰目不转睛凝视着全冠清的脸色,全冠清脸上只有愤愤不平之容,神色间既无奸诈谲狯,亦无畏惧惶恐。 “这全冠清,还真是……”乔峰想着秦朝册中所言,心中滋味难明。 “将法刀给我。”乔峰轻声说道,那执法弟子连双手捧刀,躬身呈上。 “全舵主,你说知道我身世真相,又说此事与本帮安危有关,到底直相如何,却又不敢吐实。”乔峰说到这里,将法刀还入包袱中包起,放入自己怀中,说道:“你煽动叛乱,一死难免,只是今日暂且寄下,待真相大白之后,我再亲自杀你。乔峰并非一味婆婆妈妈的买好示惠之辈,既决心杀你,谅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你去吧,解下背上布袋,自今而后,丐帮中没了你这号人物。”所谓“解下背上布袋”,便是驱逐出帮之意。丐帮弟子除了初入帮而全无职司者之外,每人背上均有布袋,多则九袋,少则一袋,以布袋多寡而定辈份职位之高下。 “解下布袋?” 全冠清眼中陡然间露出杀气,一转身便抢过一柄法刀,手腕翻处,将刀尖对准了自己胸口。江湖上帮会中人被逐出帮,实是难以形容的奇耻大辱,较之当场处死,往往更加令人无法忍受。 乔峰冷冷的瞧着他,看他这一刀是否戳下去。全冠清稳稳持着法刀,手臂绝不颤抖,转头向着乔峰。两个相互凝视,一时之间,杏子林中更无半点声息。 “我猜这全冠清一定不敢下刀。”一道不谐和的声音响起。 “如果输了我自捅一刀。”秦朝耍着笔杆大声道。 天龙中全冠清作出这种举动,确实把所有丐帮弟子,甚至段誉、王语嫣等人都迷惑了,以为他也是响当当的一条汉子,可是全冠清骨子里就不是真正的英雄,只是善于表演,又能言善说,这才能蒙惑人。 全冠清心中暗恨,他这表演可以说完全天衣无缝,偏偏……。 “那人倒底是哪里冒出的……”全冠清心中恨得牙根痒痒,开口说道:“乔峰,你好泰然自若,难道……”这声音才一出口。“乔峰,你好泰然自若,难道你自己真不知?”秦朝声音也同时响起,不仅连每一个字都一字不差,甚至连语调也极为相似,就像两个人练过一样,唯一怪异的是,秦朝的口音和全冠清的口音有一些区别。 静! 鸦鹊无声的静。 “如何,我又猜中了,这厮就是在拖时间,装逼,装得好像多不怕死,多大义凛然,我猜这厮百分百会放下刀,若输了,我连捅自己九刀。”秦朝想着原书中接下来的情节,连大笑道。王语嫣、阿朱、阿碧、郭媛媛、王夫人嘴角都露出笑。 可丐帮诸人一些却怒瞪着秦朝。 可更多的是神色凛然,死死看着全冠清,看他这一刀会不会戳下。 ps: (谢谢‘明年~今日’打赏!) 第十七章 胡汉原来是一家 全冠清额头微微浸汗。 “乔峰,你当真不知?”又是秦朝、全冠清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段誉忍不住‘扑哧’一声笑,道:“我也赌他不敢下刀。”全冠清手筋直跳,双眼冷瞪着乔峰。 “知道什么?”乔峰说道。 “一,二,三……”秦朝数着。全冠清口唇一动,终于并不说话,他狠狠吸了一口气,缓缓将法刀放还原处。 “才数三下就放刀了,我还以为能数个三百下哩,全舵主真是磊落的真英雄也!”秦朝声音响起,整个丐帮静默无声,全冠清舵下丐帮弟子很多脸都有些发红,微微低下头。全冠清仿佛充耳未闻秦朝的声音,冷冷瞪着乔峰,缓缓将背上布袋一只只的解了下来,恭恭敬敬的放在地下。 “我再猜一次,他一定会解得很慢,而且会越来越慢……”秦朝笑道,果然全冠清一只布袋比一只布袋慢,当他解到第五只时,马蹄声响。 “来了!”秦朝眼眯着。 “三弟又说中了……”乔峰心中悲哀。 很快丐帮年龄最大的徐长老首先赶到,而后谭公、谭婆,赵钱孙、泰山五雄一个个人物登场,这里特别是马夫人的到来,马夫人一到来便将马大元的死矛头直指乔峰,马夫人因为是女子,再加上搬了这么多救兵,她的话威力极为强大。本来,很多丐帮弟子根本不信马大元是乔峰所杀。可马夫人一出口,底层很多丐帮弟子看乔峰的脸色都变了。 而后自然是徐长老主持揭露乔峰的身世之迷,这时真正的揭露主角,也就是徐长老搬来的最大威力炮弹智光大师到了。 智光大师、赵钱孙、泰山五雄等徐长老搬来的人,只是揭发乔峰的身世。 可是徐长老、马夫人却不仅揭露乔峰身世,更咬定马大元之死是乔峰所为。徐长老丐帮年纪最大的老一辈长老。连乔峰的师父,上一任丐帮帮主也得称他一声师叔,再加上马夫人的帮腔,这对丐帮众弟子的蛊惑是非常厉害的,顷刻间无数丐帮弟子便倒向了倒乔党。 “字谕丐帮马副帮主、传功长老、执法长老、暨诸长老!” “乔峰若有亲辽叛汉……” “下手杀乔峰者有功无罪。汪剑通亲笔。” …… 乔峰看着手中这封自己恩师的亲笔信,眼泪夺眶而出。 “乔帮主休怪我们无礼。”徐长老缓缓说道。“汪帮主这通手谕,原只马副帮主一人知晓,他严加收藏,从来不曾对谁说起。这几年来帮主行事光明磊落,决无丝毫通辽叛宋、助契丹而厌汉人的情事,汪帮主的遗令自是决计用不着。直到马副帮主突遭横死,马夫人才寻到了这通遗令。本来嘛,大家疑心马副帮主是姑苏慕容公子所害,倘若帮主能为大元兄弟报了此仇。帮主的身世来历,原无揭破必要。老朽思之再三,为大局着想,本想毁了这封书信和汪帮主的手令,可是……可是……”他说到这里,眼光向马夫人瞧去,说道:“一来马夫人痛切夫仇,不能让大元兄弟冤沉海底。死不瞑目。二来乔帮主袒护胡人,所作所为。实已危及本帮……” “我袒护胡人,此事从何说起?”乔峰说道。 “哈哈哈!”一声狂笑,秦朝声音许久之后再次响起,“请恕在冒昧打断一下,因为在下已经猜到徐长老接下来要说什么了,诸位丐帮英雄。可能否从一个人姓名上猜测出他是否胡人?请问相信‘徐’姓是汉姓的请举手?相信‘徐’姓是胡姓的,请举起手中武器。” “天龙原书中,徐长老之所以咬死乔峰和慕容勾结,便是因为‘慕容’这个姓是胡姓,乔峰是胡人。‘慕容’也是胡人,自然便能勾结了。”秦朝眯着眼。 “此人是谁?”徐长老眉头一下便皱起了,秦朝提及的‘徐’姓便是他徐长老的本姓。 “我本要说‘慕容’是胡姓,可这人如此说,难道我‘徐’家祖上也是胡人不成?倘若当真如此,那可……那可……”徐长老瞪向秦朝。 智光大师、赵钱孙、泰山五雄等也皱眉:“这位公子一直不吭不声,突然开口说这话,不知是何意,难道徐长老其实是……” 一把把枪剑刀举起。 丐帮弟子虽然很多人举起了手,或者是武器,可是也有一些人什么都不举。 “如果什么都不举,就是默认‘徐’姓是胡姓。”秦朝声音再次响起,顿时一只只手,一把把刀枪剑棍棒举了起来。秦朝一眼扫过。 “八成认为‘徐’姓是汉姓,二成帮众认为‘徐’姓是胡姓,不错,这二成人很不错,我再问一次,在场有多少人认为‘马’姓是胡姓,同样相信举手,相信是汉姓的举武器。” 微微静了一下。 “七成认定‘马’姓是汉姓,三成认定‘马’姓是胡姓。”秦朝爽朗声音响起。 “你是何人,为何搅乱我丐帮之事?”徐长老怒声响起。 顿时一个个丐帮弟子怒瞪秦朝,秦朝笑了笑不语。“徐长老,你说的庇护胡人,如何说起?”乔峰询问。 徐长老看向乔峰,大声道:“‘慕容’两字,便是胡姓。慕容氏是鲜卑后裔,与契丹一般,同为胡虏夷狄,你当真不知?” 乔峰身体巨震。 “哈哈!”秦朝狂笑又起。 “诸位丐帮英雄,知道‘慕容’是胡姓的举手,认为是‘汉’姓的举武器。” 顿时众丐帮弟子中举起一把把刀剑棍棒,丐帮弟子本来便读书不多,连乔峰都不知道‘慕容’是胡姓,他们又岂会知道,自然这一次还是六四分,六成认为是汉姓,四成认为是胡姓。 “呦。和徐长老的‘徐’姓,马副帮主的‘马’姓差不多,有四成人认为‘慕容’是胡姓,啧,啧,徐长老厉害呀!”秦朝怪异的腔调响起。 徐长老老脸有些泛红。 “‘慕容’是胡姓。人所共知,小子休得胡言乱语,搅乱我丐帮大事。”徐长老厉声尖喝道。秦朝看向智光大师:“大师明鉴,在下并非搅乱丐帮大事,而是为了使事实更加清晰明了,返本溯源,只是想说几句话,澄清一个事实,耽搁不了多久。”智光大师也觉得徐长老如此便断定乔峰杀马大元实在不妥。他微微点头:“公子尽管说。”“请说吧,不过还是快点,别胡搅蛮缠。”‘铁面判官’单正也说道。这两个超重量级的人物一开口,徐长老也不好再反对,只是冷着脸。 “两位前辈风度晚辈心折。”秦朝微微行了礼,才道,“先说明一下,在下并非纯粹江湖中人。而是一书生,天下书籍。在下读过没有十车,也有九车,倘若谁不信,可以当场考验在下,经史子集,百家学问都可拿来考问。”“此事我可为证。”段誉连帮腔。“三弟的学问,胜我百倍千倍,我若有半句虚言,教我五雷轰顶。”一双双眼睛看向秦朝,又看向段誉。很多人当即信了。“公子所言,老衲必须先考较一下。”智光大师是得道高深,当即以佛经中的疑难相问,挑了几个生僻佛经言语相问,只是背佛经,别说秦朝,就是段誉也是小意思,秦朝不仅背出了佛经,甚至还炫耀似的以自己见解解读了那几个智光大师询问的佛经,智光眼睛一下发亮。 “这位公子的学问老衲佩服,虽然老衲很想继续聆听公子解读,与公子探讨一番,不过丐帮大事要紧。”智光大师高声道。 “三弟,这‘徐’姓和‘马’姓还有‘慕容’倒底是否胡姓?”乔峰疑惑道。 “大哥请听我细细说来。‘马’姓首出于‘赢’姓,,出自帝颛顼裔孙伯益之后赵奢的封地马服,属于以居邑名为氏……”其实中原之地,胡汉早已经混居,胡人融入汉族之中成了正宗汉人已成事实。而马姓是汉姓,可是改为‘马’姓的胡人却极多,秦朝娓娓道来,从‘马’姓,说到‘徐’姓,再到‘赵’姓…… 对于姓氏起源,无论是谁都是很感兴趣的,就连徐长老自己也想知道自己本家真正的老祖宗是谁,自然一个个听得入神。 可是越听便越不对。 徐姓和马姓共祖,都源于赢姓,而且祖先并非中原,而是蛮夷之族,而且马姓与当前的赵宋天下的赵姓,里面有很多是来自于胡人改姓。不说马大元,上任汪帮主,原来也可能是突厥人。最让众人懵了的是李世民,千古一帝李世民,居然也是胡人,正宗的胡人。 想要不信,秦朝一条一条有理有据,甚至让丐帮群雄抄下他所说话语,更点明哪一条在哪一本书,哪一页,让其回去找书籍翻看考证,这样就由不得人不信了。 可是---- 李唐天下。 汉人为之自豪骄傲的盛唐王朝居然是胡人天下。 颠覆,完全颠覆,不仅众丐,就连段誉都目瞪口呆。 “今天在下此言,都记录在册,诸位若是不信,可以去询问司马光,苏轼,王安石,可以照着我所说去寻找秀才书生翻找书籍查证……”秦朝朗声道,“刚才徐长老因怀疑‘慕容’是胡姓,便说我大哥勾结胡人,在下激愤难平,故而多了几句嘴,好了,诸位继续吧。” 静! 整片杏子林安静得十分诡异。 连坐天下的大宋天子,都可能身体里流着胡人的血统,连上一朝的大唐王朝都是胡人的王朝,甚至终大唐一朝,之所以历代天子‘妻后母、娶寡嫂’,连父亲的妃子,兄弟的妻子,甚至儿子的女人都娶做妻子,这种逆**常的举动原来是因为这是胡俗。 很多丐帮弟子面面相觑,谁都不敢担保自己身体里有没有流着胡人的血。 既然是这样,那乔峰是不是契丹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ps: (谢谢‘银狐忘月’投下宝贵的月票!) 第十八章 原来如此 徐长老白须直跳,嘴唇动了又动,他这一次之所以大义凛然插手罢黜乔峰最大的理由就是乔峰是契丹人。 “各位叔叔伯伯,请听小女子一言。”凄凄切切声音响起,“先夫及各位千百代之前的祖宗是否胡人,此事无关紧要,然而此时宋辽交战,乔帮若是如我等一般,即便祖上可能是胡人,然则久居汉地,早已经胡汉不分,便是宋人,可乔帮主既非九代之前的胡人,而是父母即契丹人,此事则是大大不妙。” “没错,新降之兵不可重用,乔峰贼子与我等不同。”全冠清也接过马夫人的话连大声道,“他父母是契丹人,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恐怕都还在契丹为民,我等岂能相信?”马夫人、全冠清此话一出,很多丐帮弟子脸上露出释然神色。 确实,即便是祖宗是胡人,他们如今也是地地道道的汉人了,与乔峰这种胡人是大不相同的。 “乔帮主。”徐长老也缓缓道,“老夫也是考虑帮主是契丹人一节,帮中知者已众,变乱已生,隐瞒也自无益,这才说出此事。” 乔峰仰天长嘘一口长气,心中疑团此时才算揭破。 “哈哈哈!”秦朝笑声又起,“我本待是不想说的,可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徐长老,你先前说之所以反乔峰,是因他庇护胡人,我已经忍住了不说。” “忍住了不说?”众人怪异。 只听秦朝道:“你现在又说是因为帮中知者已众,变乱已生,隐瞒也自无益。我就奇了,您老人家早己退居幕后,不问世事已达三十年之久,是何以知道乔峰庇护胡人。何以知道帮中变乱已生,知者已众?我大哥庇护胡人是刚刚才发生的事,至于变乱也今日才发生,连我大哥这一帮之主自己也是才知晓。” 轰! 秦朝这话一出,整个杏子林所有人都看向徐长老。 确实,无论是乔峰为慕容复辩论。还是丐帮变乱,都是刚刚发生,徐长老千里迢迢赶来,难道早就预料到了此事? “你……你……”徐长老颤抖着手指向秦朝,一张老脸胀得通红。 马夫人微低着头眼里却射出毒辣的目光。“这树上年轻公子倒底是何人,为何总能挑出刺来?我到了这里后他和那乔峰一样半眼也没瞧我,当真可恶……” “丐帮英雄,人人光明磊落。”秦朝朗声笑道,“偶尔有两个龌龊之人也属正常。徐长老你可知为何你只能靠年龄活得长才当上长老之位?帮主之位与你无缘?这便是原因,心思不纯,品德有误,偏偏满嘴仁义道德,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众英雄不过敬你是长辈而已。”这几句无疑是狠狠抽徐长老的脸。徐长老是丐帮数代元老,若是往日秦朝有半个字对他不恭,丐帮弟子早已叫嚣喧天。可此时却无一人说话。 “全冠清,你知道我是契丹后裔。是以反我,是也不是?”乔峰看向全冠清。 “不错。” “宋奚陈吴四大长老听信你言而欲杀我,也是为此?” “不错。只是他们将信将疑,拿不定主意,事到临头,又生畏缩。” “我的身世端倪。你从何处得知?” “此事牵连旁人,恕在下难以奉告。”全冠清说道。“牵连别人?”乔峰嘴角冷笑,目光瞟了马夫人一眼,众人虽然疑惑却也不在意。只听全冠清道:“须知纸包不住火,任你再隐秘之事。终究会天下知闻。执法长老便早已知道。” 乔峰不再说话,杏林一片寂静。 人人心思混乱,乔峰是契丹人,众人本是将信将疑,偏偏连乔峰自己似乎也信了。 可是---- 乔峰素来于属下极有恩义,才德武功,人人钦佩,这样的人是仇敌,要知辽国和大宋仇恨纠结极深,丐帮弟子死于辽人之手的,历年来不计其数,由一个仇人做丐帮帮主,太不可思议了。 “嗖!” 一道人影从树上飘然飞下,极潇洒的落于群雄间。 一双双目光看向秦朝,不知这公子哥突然跳到场中央是要干什么。 秦朝脚下一垫,整个人都有些模糊起来。 “这是……” 段誉眼睛一亮,秦朝一动,身子瞻之在前,忽之在后,完全让人捉摸不透落点,乍一看起来和凌波微步十分相似,可段誉认识,这绝非凌波微步。 “想不到三弟还有如此了得的身手,我这三弟……”段誉微张着嘴,他是知道秦朝是走文的路线的人。“果然是奇人。”段誉眼里发光。 秦朝在人群转了一圈,等站稳后全冠清、陈孤雁、白世镜、马夫人、徐长老……一些丐帮弟子,几个首脑已萎顿于地。 “贼子!” “敢尔!” 一声声怒斥声响起,一个个丐帮弟子,几个丐帮长老牙龇目裂的扑向秦朝,智光大师、谭公谭婆、泰山五雄瞪着秦朝。 “这少年是什么人,那陈长老、白长老可是丐帮六大长老,一身功夫到了顶尖级别,居然都没反应过来便被这少年给点住了……”智光大师、单正对视一眼,都对这变故很是诧异。 丐帮众豪扑向秦朝。 秦朝脚一动,身形再变幻,这些疯狂扑打向他的刀剑棍棒各种武器竟然无一不落空。 “全都住手!”乔峰一声暴喝,顿时一些丐帮弟子停住了手。宋长老跳到陈孤雁身旁,手按上陈孤雁腕上,片刻后道:“陈长老只是被点了穴,并无受伤,只是……”他接连在陈孤雁身上拍打着,陈孤雁却是动也不动。宋长老摇着头站了起来:“他这穴位点得颇有名堂,我解不了。” “住手吧!”奚长老也一声怒喝,顿时剩下的人也看向秦朝。 “还请阁下给我们一个解释。”奚长老冲秦朝喝叫道。 秦朝微微一笑:“各位长老可还记得我和大哥在这杏子林结拜后曾给予大哥一本册子?” “没错。”宋长老沉喝。 “大哥,你把那册子给大伙儿看看吧。”秦朝向乔峰叫道。乔峰淡然点头,从怀中掏出秦朝的册子恭恭敬敬递向宋长老。宋长老接过册子连看了起来。只看了几眼,脸色便是微变。 “原来这一切都是马夫人策划?” “他这册子中说的一切,若是先拿给我看绝不相信,可是……”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如册中所言,而且接下来马夫人还会继续攀咬乔帮主杀死马大元……” “陈孤雁被全冠清嗦使。前往偷乔峰的扇子,用以嫁祸乔峰,是不是真的,等会就看马夫人会不会继续攀咬乔峰……” 宋长老一口气看完,胸口剧烈起伏,板着脸凝重的将册子递给了奚长老……吴长风,蒋舵主……一个个丐帮首脑看完册子默默将册子递给下一人,许久,所有识字的人都看完了。 “怪不得乔峰一开始便拿住全冠清。” “怪不是那公子总是插嘴。对着陈长老、徐长老冷嘲热讽的,他若不事先写这册子,我根本不会信……” “接下来马夫人还会攀咬乔帮主杀了马大元,真的会么?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会那么心机深沉,恶毒?” …… 整个杏子林一片寂静。 “几位英雄,可否?”单正开口。 宋长老皱起眉:“此乃我丐帮丑事……” “我不看,既是丐帮家事。我还是不看好。”单正连道,人却没离开。 “此事关系我丐帮声誉。而且不可凭借一面之词就此定论,大伙看完后记在心里,待日后悄悄查明即可。”宋长老沉声。“自该如此。”众丐允诺,宋长老这才看向一众被点倒的丐帮首脑及弟子,微微皱眉:“秦公子,你这册中只说到陈长老、徐长老、全冠清。马夫人,何以这些人……”他一指另外被昏闭六识,仿佛睡过去的白世镜等众丐帮弟子。 秦朝一笑:“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明里不见人头落。暗地使君骨髓枯。你们不要小看了那个女子,谁知道她睡过的人有没有超过双掌之数,我这也是为了保险。” “可白世镜长老?” 众人疑惑看着秦朝。“白世镜长老的人品,我丐帮谁不知道,难道他也参与,这绝不可能,他若参与就不会先前……”宋长老、奚长老等一个个疑惑看着秦朝。 “白长老义气我信得过,但是某个上面我有些怀疑,不得不如此。”秦朝目光在白世镜和马夫人身上扫了两眼,众人看过册子自然明白秦朝所说。 “还请公子解了他们的穴位。” “可以。”秦朝看向郭媛媛、王夫人。“带着贾老伯先藏起来,接下来我们暗中看戏。”很快郭媛媛、王夫人、贾阿公藏到了远处茂密杏花丛中,而后秦朝身形展动,一恍而过后消失在远方。全冠清、白世镜、马夫人等缓缓醒来。 “刚才是……他已离开,我们继续吧……”宋长老等人编了个理由。 马夫人、全冠清等人心思全在掰倒乔峰之上,对此也没多想。 “各位伯伯叔叔,先夫不幸亡故,到底是何人下的毒手,此时自是难加断言。”马夫人清脆的声音响起,“但想先夫平生诚稳笃实,拙于言词,江湖上并无仇家,妾身实在想不出,为何有人要取他性命。然而常言道得好:‘慢藏诲盗’,是不是因为先夫手中握有什么重要物事,别人想得之而甘心?别人是不是怕他泄漏机密,坏了大事,因而要杀他灭口?”这几句话的用意再也明白不过,直指杀害马大元的凶手便是乔峰,而其行凶的主旨,在于掩没他是契丹人的证据。 天龙八部原著中马夫人这话影响是很大的,可这时---- 众丐眼色怪异的看着马夫人,脑中回响着刚刚册中所言。 乔峰缓缓转头,瞧着这个全身缟素,娇怯怯、俏生生、小巧玲珑的女子,说道:“你疑心是我害死了马副帮主?” 马夫人一直背转身子。双眼向地,这时突然抬起头来,瞧向乔峰。但见她一对眸子晶亮如宝石,黑夜中发出闪闪光采,乔峰微微一凛,听她说道:“妾身是无知无识的女流之辈。出外抛头露面,已是不该,何敢乱加罪名于人?只是先夫死得冤枉,哀恳众位伯伯叔叔念着故旧之情,查明真相,替先夫报仇雪恨。”说着盈盈拜倒,竟对乔峰磕起头来。 没一句说乔峰是凶手,但每一句话都是指向他的头上。乔峰眼见她向自己跪拜,心下恚怒。却又不便发作,只得跪倒还礼,道:“嫂子请起。” “马夫人,我心中有一个疑团,能不能请问你一句话?”声音响起,众人连看去,见是个穿淡红衫子的少女,正是阿朱。 “姑娘有什么话要查问我?”马夫人道。 “查问是不敢。我听夫人言道。马前辈这封遗书,乃是用火漆密密固封。而徐长老开拆之时,漆印仍属完好。那么在徐长老开拆之前,谁也没看过信中的内文了?” “不错。” “各位丐帮英雄,小女子也能拆看一封信后,不破坏火漆固封,不知可否拿一封信小女子相试。”阿朱笑吟吟道。这话自然是秦朝先前秘密让阿朱所说的。真正让乔峰百口莫辩还有一个关键证据就是那封信,徐长老说火漆密封,马夫人根本没看过,可事实上马夫人看过,只是又将火漆复原。 马夫人脸色大变。她微低着头:“你是说我骗了徐长老?”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叙述一个事实,而且拆信不破坏火漆固封,不仅我会,阿碧也是会的。好了,不说这事。”阿朱说道,“然则那位带头大侠的书信和汪帮主的遗令,除了马前辈之外,本来谁都不知。慢藏诲盗、杀人灭口的话,便说不上。”“姑娘是谁?却来干预我帮中的大事?”马夫人淡淡道。阿朱道:“贵帮大事,我一个小小女子,岂敢干预?只是你们要诬陷我们公子爷,我非据理分辨不可。”马夫人又问:“姑娘的公子爷是谁?是乔峰主么?”阿朱摇头微笑,道:“不是。是慕容公子。” 马夫人道:“嗯,原来如此。”她不再理会阿朱,转头向执法长老道:“白长老,本帮帮规如山,若是长老犯了帮规,那便如何?”执法长老白世镜脸上肌肉微微一动,凛然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马夫人道:“若是比你白长老品位更高之人呢?”白世镜知她意中所指,不自禁的向乔峰瞧了一眼,说道:“本帮帮规乃祖宗所定,不分辈份尊卑,品位高低,须当一体凛遵。同功同赏,同罪同罚。” 马夫人道:“那位姑娘疑心得甚是,初时我也是一般的想法。但在我接到先夫噩耗之前的一日晚间,忽然有人摸到我家中偷盗。” 众丐眼睛瞪大。 “真如册中所说么,她居然……居然真的盗了乔峰的扇子……” 众丐虽然明白,一个三十左右背五个布袋的弟子却冷着脸配合马夫询问道:“偷盗?偷去了什么?伤人没有?” 马夫人道:“并没伤人。贼子用了下三滥的薰香,将我及两名婢仆薰倒了,翻箱倒箧的大搜一轮,偷去了十来两银子。次日我便接到先夫不幸遭难的噩耗,那里还有心思去理会贼子盗银之事?幸好先地人将这封遗书藏在极隐秘之处,才没给贼子搜去毁灭。” 这几句话再也明白不过,显是指证乔峰自己或是派人赵马大元家中盗书,他既去盗书,自是早知遗书中的内容,杀人灭口一节。可说是昭然若揭。至于他何以会知遗书内容,则或许是那位带头大侠、汪帮主、马副帮主无意中泄漏的,那也不是奇事。 阿朱笑说道:“小毛贼来偷盗十几两银子,那也事属寻常,只不过时机巧合而已。” “姑娘之言甚是,初时我也这么想。”马夫人道,“但后来在那小贼进屋出屋的窗口墙脚之下,拾到了一件物事,原来是那小毛贼匆忙来去之际掉下的。我一见那件物事,心下惊惶,方知这件事非同小可。” 宋长老忍着心中的恶寒和心寒,看着马夫人,演戏道:“那是什么物事?为什么非同小可?”只是他心中激动,腔调难免走调,变得不伦不类。 马夫人自然不会注意到这怪异之处,她缓缓从背后包袱中取出一条**寸长的物事,递向徐长老,说道:“请众位伯伯叔叔作主。”待徐长老接过那物事,她扑倒在地,大放悲声。 众人怪异看向徐长老。 徐长老将那物事展了开来,原来是一柄折扇。徐长老沉着声音,念着扇面上的一首诗道: “朔雪飘飘开雁门,平沙历乱卷蓬根;功名耻计擒生数,直斩楼兰报国恩。” 一个个丐帮弟子看向乔峰。 徐长老翻过扇子,看了看那幅图画,正是自己亲手所绘,叹了口长气,喃喃的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汪帮主啊汪帮主,你这件事可大大的做错了。” 乔峰向徐长老道:“徐长老,这柄折扇是我的。” 很多丐帮弟子面面相觑。 “如果……”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看了这扇子……”众丐心里滋味莫名,很多人感觉到一阵阵发寒,目光在马夫人、全冠清、陈孤雁、徐长老身上打转。 徐长老脸上似乎感触甚深,喃喃说道:“汪帮主总算将我当我心腹,可是密留遗令这件大事,却不让我知晓。” 马夫人站起身来,说道:“徐长老,汪帮主不跟你说,是为你好。”徐长老脸现不解,问道:“什么?”马夫人凄然道:“丐帮中只大元知道此事,便惨遭不幸,你……你……若是事先得知,未必能逃过此劫。” 这话无疑是指若徐长老知道密信,乔峰会暗杀了徐长老。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徐长老喃喃而言,脸色极为痛心。 马夫人嘴角一丝冷笑一闪而逝,她目光冷瞟向乔峰,无意中扫过众丐,心中微微一怔,很多丐帮弟子看她的眼神仿佛看耍猴一样,不是同情,不是义愤,不是……。 马夫人收回目光:“定是我看错了。” “诸位,乔某身世来历。”乔峰高声道,“我自己未能确知,但既有这许多前辈指证,乔某须当尽力查明真相,这丐帮帮主职位,自当退位让贤。” …… 远处杏花丛中。 “好了,戏的**过了,我们也该走了。”秦朝大手拍在王夫人肩头。王夫人微蹙眉:“这还没结束,还没哩,我不走。”郭媛媛也嗔瞪了秦朝一眼:“能有什么危险?”继续双眼透过树叶花丛看着场中央。 乔峰要辞丐帮帮主之位,宋长老、奚长老、吴长老……等很多丐帮弟子都拒绝,可是徐长老却一力认为乔峰不适合了,而后宋长老让众丐站队。这站队众丐大都支持乔峰继续当帮主,可是也有一部份属于陈孤雁、全冠清、大智、大勇、传功长老等则是不愿乔峰继续当。而后全冠清言语蛊惑骟动,原书中他这骟动,很多支持乔峰的丐帮弟子都加入反对派,可这一次,却是一丝效果也没有,很多人看全冠清眼神满是冷笑。 可乔峰却一意要辞去丐帮帮主之位。 马夫人再次指使乔峰杀马大元,不过她威力绝伦的表演只是让众丐觉得心寒。 “呼!” 打狗棒飞插入地,乔峰飞身而走。 第十九章 俘获二娘 “乔峰一走,西夏人即登场。” 秦朝目光扫向西首,那里杏林外田陌上一条条人影正飞奔而来。“西夏人倒是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暗中释放悲酥清风,这种毒药无色无味,无人能察觉,丐帮更被一网打尽。”秦朝飞身而起,落在另一棵大杏树上,他接连飞起,踏杏树而行,很快西北方向杏林边缘一棵大树上秦朝身形落下。 一条俏丽灰影正附在这杏树上一条粗大的树杆上。 秦朝身形落在这俏影身旁。 “父亲!”黑白分明的目光带着一丝委屈对上秦朝。秦朝一伸手:“戏看完了,再看下去就有危险了,跟我离开一阵。” “有危险?” 木婉清俏眉微蹙,稍一沉思‘嗯’了一声,看了看秦朝伸出的手,她俏脸微微泛红,想了一会儿才怯怯伸出右手,秦朝连一把抓住这只雪玉般的嫩手,感觉木婉清似乎僵了一下。 “呼!” 秦朝飞起踏树而行。 王夫人、郭媛媛所在树丛里,秦朝落下:“别看戏了,我们该走啦!”王夫人转头看来,目光一落到被秦朝拉着手的木婉清身上,便蹙起了眉,随即‘哼’了声,一个飞身也来到秦朝身旁,拉住秦朝另一只手。“盛朝?”郭媛媛疑惑看着木婉清,低声道:“你把木姑娘带来干嘛?” “这位是?”木婉清看向郭媛媛。 “先别问这些,我们赶快离开,西夏人来了。” “西夏人来了?” 郭媛媛凤目看着秦朝:“你怎么知道?” “对了,听说西夏人和丐帮一直不对付,岂不是说又有好戏看了?”王夫人双眼冒光。秦朝抽出手拍了她臀部一下,道:“看戏也要先保住命。这西夏人……” “丐帮与人约在惠山见面。”西北角阴恻恻声音响起,“又毁约不至,原来都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嘿嘿嘿,可笑啊可笑。”这声音尖锐刺耳,咬字极不准。又似大舌头,又似鼻子塞,听着刺耳,秦朝一听心中便笑了起来。“搞笑的南海鳄神又来了。” “是他?”木婉清脸一沉。 “真是西夏人哩。”王夫人更兴奋,“爹,我们继续看吧,看这帮叫花子怎么和西夏人斗。” “盛朝,这人好像是?”郭媛媛双眉一挑,眼里露出兴奋的光芒看向秦朝。秦朝耸耸肩:“就你耳朵灵。没错,这人和婉清可是呆过很长一阵哩。”“是谁,这人是谁?”王夫人连叫了起来,“你们在说谁?” “这人是四大恶人排第三的‘凶神恶煞’南海鳄神岳老三。‘’木婉清沉声。 “这南海鳄神虽然名号凶神恶煞,却是个缺根筋的家伙。”郭媛媛想起那一次偷听南海鳄神和木婉清、段誉的对话,嘴角便露出忍不住的笑容,“上一次在无量山……” “媛媛,这个以后再说。西夏人有一种叫‘悲酥清风’的迷药,极为厉害。我们不走就着道了。”秦朝连说道。“迷药?”王夫人脸色一变。郭媛媛瞪了秦朝一眼:“悲酥清风的解药你不是有吗?”王夫人、木婉清连怒瞪着秦朝,秦朝摇头:“我那种解药是中了毒之后的解药,这悲酥清风一旦中了毒,全身无力,哪里还取得出解药来。”“那西夏人自己?”“他们有预防解药,也有中毒后的解药。”“你的身手那么高。去把解药抢过来不就得了。”秦朝瞪了郭媛媛一眼:“说得简单,算了,我试试吧。” …… 阴恻恻的声音和丐帮众人打了一会嘴仗,便听得马蹄声响,显然是大量西夏人已经围拢而来。众丐向徐长老讲叙西夏一品堂与丐帮恩怨之事。没多久,西夏大部队进入杏子林,和丐帮打了会嘴仗,南海鳄神站了出来。 “喂,徒儿。”段誉这时也站了出来,“你也来了?见了师父怎么不磕头?” 南海鳄神顺声看见,脸色便是一变,神色尴尬之极,说道:“你……你……” “乖徒儿,丐帮帮主是我结义的兄长。”段誉说道,“这些人是你的师伯师叔,你不得无礼,快快回家去吧!” 南海鳄神大吼一声,顿时四边杏树树叶瑟瑟乱响。“王八蛋,狗杂种!”南海鳄神大骂道。段誉笑道:“你骂谁是王八蛋,狗杂种?”南海鳄神凶悍绝伦,但对自己说过的话,无论如何不肯食言,他曾拜段誉为师,倒不抵赖。“我喜欢骂人,你管得着么,我又不是骂你。” 段誉道:“嗯,你见了师父,怎地不磕头请安?那还成规矩么?”南海鳄神脸上直抽,他咬牙上前,跪下去磕了个头,说道:“师父,你老人家好!”说着越想越气,猛的跃起,发足狂奔,口中连声怒啸。 这啸声如潮水急退,一阵阵渐涌渐远,然而波涛澎湃,声势猛恶。 丐帮群雄一个个对视,眼中都是骇然,而后又偷偷看向段誉,只觉得此人身手如此强盛,段誉这么一个文弱书生居然是他师父,可真奇怪之极。 不远处杏花丛中。 “这呆子……”郭媛媛发出无声的笑,前仰后翻的,木婉清想起段誉骗南海鳄神拜师一幕,也嘴角露出灿烂的笑容。 南海鳄神离开后,丐帮和西夏众人打了会嘴仗,西夏人又去抢打狗棒,而后双方打斗起来。 就在这时---- “那便是叶二娘吧?” 秦朝脚步如飞,眼神看向一处,那里一身红衣的高挑妇人,容貌极美,可是细看她脸上隐约有三道疤痕。 “天龙八部中,乔峰、段誉、虚竹是拜把子兄弟,这叶二娘是虚竹的生母,原本也是个心地善良,温柔美貌,端庄贞淑的好姑娘。为了报恩,对玄慈以身相许,才生下虚竹。” 秦朝心中摇头,叶二娘由一个善良的好姑娘变成了四大恶人的老二,她的遭遇让人是又同情又感慨。 “轰!” 秦朝直接闯入西夏人群中。 “是谁?” “报上名来?” 一条条西夏大汉立即抡起武器攻向秦朝。一只手伸手,秦朝直接对着劈来的大刀刀锋一抓。而后手一抖,那把刀便落入他手中。而后这把刀东劈一下,西搅一下,周围攻来的西夏人一个个人仰马翻,秦朝冲进去的身体连一丝停顿也没有。 “是那人?” “三弟?” “是乔帮主的结义兄弟!”丐帮众人,智光大师、段誉、王语嫣、阿朱、阿碧等人自然也发现了西夏人群中的变故,一看清秦朝身影眼睛便一亮。 “老四,还不去阻止他?”叶二娘眉头一皱,连向轻功最好的云中鹤叫道。云中鹤连转头。目光一落在秦朝身上,眉微微皱了一下,很快他脸色大变。 “是那小子。”云中鹤岂能不记得三年前追得自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秦朝。 “那小子三年前身手便不下于我,这三年过去了,他的身手恐怕已经到了老大的级别,只是……”云中鹤看着秦朝,秦朝进入西夏人群。虽然如虎入羊群一样,无人可挡。 “他的刀法并不怎么样?” “不对劲。以他的资质和聪明,不可能刀法这么差,也不可能这么不理智来闯我西夏军营……” “有阴谋……” 云中鹤眼珠子一转,随即看向丐帮众豪大声道:“我家将军瞧瞧丐帮的两大绝技,到底叫化儿是确有真本领,还是胡吹大气。快出来见个真章吧!”他直接从西夏队伍中窜出,向丐帮众豪走去。嘴里又向叶二娘叫道:“那小娃娃一个,用不着我出手,如果二娘你要玩玩,自己去吧。” 叶二娘疑惑看向云中鹤。 “这少年的刀法只不过堪堪比他周围的我方人士强那么一筹。老四出手,手到擒来,只是举手之劳,往日他早就动手了,可今天怎么看了那少年几眼后便?” 秦朝的刀法和独孤九剑相似,是遇强则强。 此刻秦朝周围的西夏人武功只是四五流之间,这样的刀法在真正的高手眼里便是不入流,连带着秦朝反击的刀法显得也是不怎么入流。 “这小子身手有限,还敢闯我一品堂大营,真是找死,交给我……”一名穿着华丽的大汉怪异的叫着,冲向秦朝,立时一个个西夏人分开。“让拓木雅去,拓木雅出手,这小子跑不了……” 叶二娘看向拓木雅,也点了点头,她站的距离离秦朝太远,先前叫云中鹤出手也是这个原因。 很快‘拓木雅’便冲到了秦朝身前。 “小子,记住爷爷名字‘拓木雅’。” 一只巨大的狼牙棒从天而降,秦朝眼睛一亮,随手两刀分开周围西夏汉子,脚步就那么一踩,刀尖回收斜指前方,拓木雅一愕。 “危险!” 他是一品堂高手,虽然远没达到四大恶人级别,可是也是真正的武林中人。 “这小子邪门了,我这一棒要是打下去,怕是得狼牙棒被挑脱手。”拓木雅连转换劲力,那飞落的狼牙棒半途变换一个角度,可就在这里秦朝身子又一转,大刀落于狼牙棒上。“呼!”狼牙棒飞出,一把刀抵在拓木雅腹上。 “啊!” 周围西夏人瞠目结舌。 “果然,这小子从来就是个扮猪吃虎的。”云中鹤心中冷笑,不再看向秦朝,专心和丐帮奚长老打斗起来。秦朝另一只手一伸,随手拍了拓木雅穴位,一把抓住他飞也似的往后退去。 “嗯?” 叶二娘见拓木雅出手,目光便离开了,这时发现四周一静,心中感觉不对,目光一扫便看到抓着拓木雅飞逃的秦朝。 “拓木雅居然被他抓住了?”叶二娘一愣,“这小子难道藏了一手?” “哪里走?”叶二娘连飞身追去。 “拦住他!” “他抓住了拓木雅,快拦住他!” 一群群西夏人又扑向秦朝,只见秦朝手中一把刀连连闪动,脚步也是变幻莫测,甚至手中抓着的拓木雅都成了上好的盾牌,十多条西夏高手竟然不能阻止他片刻,顷刻间秦朝便出了西夏队伍,飞一般远去。 “好!” 众丐喝采。 “乔帮主的这个义弟,身手恐怕也不下于乔帮主……”宋长老、吴长老等也暗自点头。 …… 秦朝抓着拓木雅飞出杏子林。 远远的便见到一道俏影立在那里。 “媛媛,这人是个有份量的,肯定身上有解药,你赶快,没多少时间了。”秦朝一扬手,拓木雅巨大的身子便飞向郭媛媛。 “小子,哪里走?” 一把雪亮的寒刀划破天际而来,叶二娘身手在天龙八部中也是个狠角色,这一刀,只有一个字,快!快到极点,仿佛一抹寒光掠过。 如此快的刀,即便是秦朝使来,也必然风声阵阵,可叶二娘这一刀,声音却是极细小怪异,仿佛深夜的夜枭一样尖锐。 颈背寒毛微颤。 秦朝嘴角露出一丝笑,手中大刀朝着前方斜斜一刀掠向空处。 “嗯?” 叶二娘眼中露出疑惑,秦朝这一刀看不出任何针对她叶二娘的痕迹,就好像在和另一个人打斗,或者对着空气乱劈一气,可是她忘了一点,秦朝脚下步子已经在变幻。 凌波微步! 秦朝这么多年来虽然一直在研究凌波微步,甚至根据凌波微步自创了一门轻功,也就是先前在杏子林中施展的轻功步法,可是那一门步法和真正的凌波微步比起来,无疑是天地之别。 此刻秦朝踏出的便是凌波微步。 而刀法也是类似于独孤九剑的刀法,这刀法若是单独使出,便是先前拓木雅一样,直指对方破绽。可配合凌波微步,其威力之大已经让人很难揣测了。 “死吧!” 叶二娘薄薄方刀直指秦朝要害,而秦朝一步踏出,整个身子的要害竟然迎着叶二娘刀尖奔去。 “啊?” 叶二娘心中惊叫,她一生遇敌无数,对战经验可谓丰富至极。这还是第一次在对战中遇到过这种自投死路的招式。 “是这小子疯了,还是他本事实在太低,被我这一刀吓住了,慌不择路?”心念转动间,刀已刺下。 “嗯?”叶二娘脸色大变,刺下的刀毫不着力,显然刺入的是空气。 “左边!” 秦朝的身影出现在叶二娘左肩处,同时光亮起,那是一把刀,秦朝手中的大刀出现在叶二娘臀背处,那是她叶二娘怎么也想不到,也无法着力的大破绽处。 叶二娘额头冷汗一下都出来了。 方刀回拖,她脚步连转换力道,想要逃走,可是秦朝脚再一动。 叶二娘感觉腋下一凉,**的被什么顶住了,一道劲力从她腋下透过,直接点住穴道,秦朝一伸手抓住叶二娘胳膊。 ps: (谢谢‘明年~今日’打赏!) 第二十章 叶二娘的疑惑 “这少年?” 叶二娘瞪着眼,她叶二娘的身手十年前便极为强大了,这十年来苦修内力,已经臻入真正的江湖顶尖高手之例。这一次西夏对战丐帮,西夏一品堂不可能事先预料乔峰会被罢黜,而乔峰的本事,那是人所共知的。 对付乔峰这种高手,只有段延庆方可抵挡,可是段延庆没来,只是让她叶二娘过来压阵。 可见叶二娘的身手已经到了能勉强抗住乔峰的地位。 至少一品堂大抵是这么认为的。 这样一个高手,居然……叶二娘看着身旁的少年,秦朝面容清秀,看起来绝没有超过十八岁。 不超过十八岁,刚刚和她叶二娘交手,仅仅两招,甚至她叶二娘只真正递出了一招。 “这人看起来清清秀秀的,怎么江湖上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听说南慕容,慕容复长相潇洒,风度翩翩,可也是有二十七八岁呀,莫非传言有误,他就是南慕容……” “可是这南慕容也未免身手也太高了吧?”叶二娘心中骇然疑惑,段延庆的身手是真正的巅峰高手,完全可以和乔峰对抗的,可叶二娘知道,段延庆要拿住她绝不可能一招二式便轻易拿住。 “对了,老大好像从未和乔峰、慕容复交战过,兴许……” “兴许是我们过高估计自己,夜郎自大。” 叶二娘高耸胸脯起伏,越思索心中就越骇然,“南慕容都强悍到这种地步了,那排在他前面的北乔峰又该强悍到何等地步?……” …… 秦朝近距离打量着叶二娘,叶二娘眉眼标致,凤目修长。肌肤也较白,如果不是脸上几道伤痕稍威破坏了她的美感,一定是一个一等一的大美人,可即便有了淡淡伤疤,混合上她岁月打磨出来的沧桑痕迹,也另有一种半老徐娘的风韵味道。 “难怪玄慈这少林方丈都动心了。”秦朝目光下移。叶二娘身姿也极为曼妙窈窕,该隆的隆,该凹的凹,一点不见中年妇人的肥胖。 “这是虚竹的生母,虚竹以后会和段誉拜把子,也算是我义兄,这女人这么算来……”秦朝心中摇头,对这叶二娘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处置。 “官人,这人身上没有解药。”不远处郭媛媛声音响起。 “没有?”秦朝一皱眉。看向叶二娘。 “那西夏武士穿着华丽,身上怎么会没解药?不过这叶二娘不可能没有,看来还得对她用点手段。”秦朝心中打定主意,故意双眼烁烁闪光的盯着叶二娘敏感部位。 叶二娘是过来人,岂会感应不出这种目光的意味。 “没听说慕容复是好色之人,这少年怎么?”叶二娘心跳不由怦然加速,脸上浮起丝丝红色,她不怕死。可是……叶二娘岂会不知道自己的姿色,虽然年纪稍大。脸上有了些伤疤,可是…… “这小子眼神和那色鬼云中鹤一样,难道也和他一样垂涎于我?”叶二娘眉头微一皱。 “好身手,好身手!”叶二娘咯咯笑了起来,冷瞪着秦朝,“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南慕容居然和丐帮联手。北乔峰、南慕容在此,我这一趟是栽了,要杀要剐随你便,我叶二娘皱一下眉头便不是好汉。” 秦朝眉一挑。 “你弄错了,我不是慕容复。” “不是?” 叶二娘一愣。一时间都有些懵住了。 秦朝目光落在叶二娘下面:“你是叶二娘吧,预防悲酥清风的药在哪里?” “你不是慕容复,那你是谁?”叶二娘当然感觉到秦朝的目光往下移。“如果是慕容复,还会顾忌名声,不会乱来,可不是慕容复……”叶二娘虽然没看过乔峰,但西夏一品堂和丐帮常年交锋,她自然听手下说起过乔峰,知道丐帮乔帮主是个浓眉大眼方脸的彪悍大汉,而眼前少年眉清目秀的,就像云中鹤一样对着女人打量的目光肆无顾忌,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岂能是豪气盖天的乔峰? “先前我让云中鹤去抓这小子,他推推脱脱的不愿上,自找丐帮长老对战,我还疑惑他为何如此奇怪,如今看来他一定认识这小子,甚至是……同道中人,而且这云中鹤定然知道这小子的厉害,却蛊惑我来拿他,分明是把我往火坑里推,或者云中鹤和这小子就是一伙的,这一次是联手对付我……” 叶二娘看着秦朝目中露出死志:“也罢,我反正是个残花败柳似的女人……” “解药在哪?”秦朝沉声。 叶二娘冷瞪着秦朝:“丐帮帮主果然好身手,比传说中还要高了一筹,我叶二娘能够输在乔帮主手中,败得不冤。” “乔帮主是我大哥。” “你不是乔峰?”叶二娘冷声道,“为何帮丐帮,丐帮花子虽然不怎么样,可个个都英雄豪杰,我看你有乔峰的身手,就是不知有没有他的德操?为何欺负我一个女子?” “乔帮主是我结拜大哥,我自然要帮他,不过你想错了,我不是帮丐帮,而是我乖女儿和内人死嚷着要看戏。” “看戏?” 叶二娘眉头皱起。 “看戏你抓我们一品堂的人干嘛?”叶二娘怪异出声。 “一品堂和丐帮的大战,如此精彩大戏,不看岂不是浪费,而你们一品堂的又极度卑鄙,我怕你们暗地里下什么‘悲酥清风’。”秦朝说道。 “啊?” 叶二娘惊叫,他们这一次和丐帮交锋确实打的主意是明着武斗,暗地里用悲酥清风将丐帮群豪来个一网打尽,只是这事十分隐秘,他们自忖丐帮绝对不会防范的。 叶二娘手心直跳着,只觉得眼前少年越来越让人看不透。 “所以便想拿一两个人套出解药,本来没你的事,谁让你追了出来自投罗网。”秦朝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大哥乔峰已经辞去什么劳什子丐帮帮主之位了,这帮花子忒也不识好歹,被一个女人使弄得团团转,谋反叛逆。我大哥当得没趣,在你们到之前已经甩手不干了。” “乔峰不当丐帮帮主了?”叶二娘再次瞪大眼,只觉得极度荒谬,乔峰当丐帮帮主,丐帮在他手中是历来最强大的,怎么突然便不当了,而且听这少年说什么‘丐帮被一个女人使弄得团团转,谋逆造反’。 “不管他当不当丐帮帮主,有一点你没说错。他的身手不是你能对付的,要拿下你,也像我一样轻轻松松。另外,你刚才说什么丐帮是英雄豪杰,是不是想激我,生怕我对你做什么?”秦朝说到这,眼睛一眯,低沉道:“这一点你还真没说错。我和我大哥不同,他是英雄。我可不是什么英雄。”说着伸手探向叶二娘隆起的胸部,“叶二娘,你还是说说解药在哪,不然我可真要搜身了,甚至……”一只手指尖堪堪触碰叶二娘右胸最顶峰处。 秦朝指尖火热传来。 叶二娘脸颊泛起红色,低声道:“在我怀中。你……你能不能放开我……再说?” 秦朝手往上一拍,在叶二娘身上拍了几下,叶二娘感觉手一动,已经是能够动弹了,不过内力却是被封了。 她探手入怀掏出一个瓷瓶。扔向秦朝,而后忐忑的看着秦朝。 秦朝一伸手,抓过瓷瓶。 “悲酥清风解药,置入鼻翼。”瓶上有着几个小字,秦朝扫了一眼,便打开塞子,只见里面似乎有着一粒粒的黑丸子,秦朝倒出六粒,将两粒往郭媛媛一扔。“媛媛,置入鼻翼。”秦朝说道又抓了两粒塞入鼻间这才收入怀中,又一把抓起叶二娘飞身而起。 片刻后一棵杏树上。 “赶快,时间来不及了。”秦朝手一扬,装有解药的瓷瓶飞向王夫人手中。手中另外两粒小药丸却飞向木婉清,“置入鼻间即可。”秦朝说道,木婉清连置入鼻间,王夫人则是瞪了秦朝一眼,没有去倒瓶中解药,兴奋道:“父亲,刚刚太精彩了,你没见到,那瘦竹杆被我女儿随意几句话给哄得差点失了一只手……”她一句话没说完,眉头便皱起,眼中似有泪花滚动。 “不好,鞑子搅鬼!” 声音响起,只听丐帮人众纷纷叫道:“眼睛里什么东西?”“我睁不开眼了。”“鞑子是不是下毒了?”而后一个个往地面倒下去。 王夫人脸色也变了,眼中双泪直流,而后整个身子再也无法在树上支撑,直挺挺往下倒去,那手中抓着的解药瓷瓶也往树下掉去。 “呼!” 一只手抓住王夫人,秦朝直接将她拖入怀中,又向木婉清道:“你看好这人。”将叶二娘扔向木婉清,这才一只手向下抓去,将已经掉了一截的瓷瓶给吸了回来。 “叫你不听话,中毒了吧,回去打五十大板。”秦朝向王夫人骂道。“我不要,你又想欺负人!”王夫人撒娇道。“再嚷加到一百大板。”秦朝喝斥着敲了王夫人额头一下,这才拿出解药,打开盖子往王夫人鼻间一放。“哎唷!”王夫人叫了起来:“你这什么东西,臭死人啦,快拿开,臭,臭!”“这悲酥清风的解药有两种,一种是香的,事先置于鼻内,便能不受悲酥清风之毒,可是中了毒后便需用这种臭的解毒,谁让你不用香的,所以只好请你闻臭的,这叫敬酒不吃吃罚酒。”秦朝说着看向林中。只见一个个丐帮弟子,长老、包括智光大师等都萎顿在地。一名西夏武士大声吆喝着指挥众武士捆缚群丐,自己却欺到王语嫣身旁,伸手去拿她手腕。 王夫人虽然自己中毒,可也一直关注着王语嫣,这会儿正好看到。 “快,语嫣有危险!”王夫人连叫。 秦朝一笑:“我二哥在,王姑娘能有什么危险?”王夫人急得额头冒汗,正要从秦朝怀里挣扎起身,便见王语嫣身旁不远的段誉喝道:“你干什么?”右手食指隔着老远对那武士疾伸。 ps: (谢谢‘孤星流’投下两张宝贵月票!) 第二十一章 中原藏龙卧虎也 段誉的六脉神剑是他一着急,便能起效,西夏武士不知段誉是六脉神剑,见旁边青年隔着老远伸出手指指着自己,好像是在攻击似的,可是指间又并没有什么冒出,西夏武士心中起疑,有心想躲一下,可又觉得这样未免太窝囊让丐帮众人和手下西夏将士瞧不起,当下不作理会。 “嗤!” 轻响中一股巨力撞击过来。西夏武士感觉手臂一阵剧痛,‘嗒’的一下轻响,抓向王语嫣的右手软垂下来。他大惊连看过去,只见右手臂上一个血洞,仿佛被利剑刺穿一样,显然手骨已经断开。 “怎么回事?” 西夏武士亡魂俱冒,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段誉,双脚踉跄后退。谁知段誉眼中亦是惊恐至极,哇哇大叫着冲到王语嫣身旁,一手抓住王语嫣腰间系带,转身便往树林外疯狂冲去。 “这……” 王夫人眼睛瞪大了,叶二娘也脸容失色。 “这……这就是你说的六脉神剑?”王夫人忽然反应过来秦朝在松鹤楼所说的话,连声道,“果然是奇妙的武功,难怪他能用之喝酒作弊。”“六脉神剑?”叶二娘惊叫,她自然也听过这门奇功的威名。“早听老大说过段氏有一门神功唤作六脉神剑,若能学会,天下无人可敌,可是……”叶二娘眼中满是震憾。 “不是说六脉神剑无人能会么,眼下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青年居然能够使出,这青年……”这一刻叶二娘从未有过的感觉到震憾,这一次来中原一趟,先是遇到秦朝这样一个少年,一身功夫深不可测。一招便拿住了她。 可没想才过片刻,又见到另一个。 同样是年纪轻轻,被秦朝称呼为‘二哥’的少年,竟然能使出传说中的六脉神剑。 “这少年既然能够使出六脉神剑,绝不可能是慕容复。” “北乔峰、南慕容,再加上这两个少年。” “中原之地广大。果然藏龙卧虎,只是以前我没缘得见而已,这一次来,这丐帮若不是乔峰突然不当帮主了,慕容复不知怎么回事,家门口发生如此大事,他也不在,那么岂不是被四个远超于我的人……”叶二娘深深吸着气,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 “而且林中这少年。明明没有解药,又中了我一品堂‘悲酥清风’,居然像没事人一样,这也……” 忽然她想到一事眼中又更现疑惑。 “那少年既然身负六脉神剑,怎么还这样……”她看着大喊大叫,抓着王语嫣疯狂往外窜逃的段誉,段誉神色中的惊恐绝不像是装出来的。 如果是装出来的,那这少年的演技未免也太可怕了。 叶二娘瞠目结舌。 “对了。”叶二娘看向秦朝。“这少年明明一身武功深不可测,可先前闯入我西夏军中。也是一手刀法垃圾得不堪入目,这才引得我大意前往追杀,反落入他手中,现在林中少年惊恐表情,恐怕也是在逗我们西夏人玩。”一念至此叶二娘目光看着西夏众人,“希望他们不要上当。”可很快叶二娘眼中失望。 下面。 “别让那小子跑了!” 一个西夏小头领手一挥。 “你们。都跟我去追那小子。”立时十多条西夏武士和那头领跳上马追向段誉逃走的方向。 “父亲,那小子抓着语嫣逃走,这些西夏人又去追,会不会有危险?”王夫人询问道。秦朝嘴角微翘:“你那女儿也是个福星高照的,有什么危险?”王夫人心中微微一松。“也对。那和你结拜的小子身负六脉神剑,语嫣跟着他……” “我二哥是能够保护她。”秦朝说道,“虽然他的六脉神剑时灵时不灵。”“你说什么?”王夫人脸色一下又急了,“你说那小子刚刚的六脉神剑是凑巧才使出了?” “当然。”秦朝很自然的说道,“我这二哥不学无术,从来不喜习武,他这一身内力,是福缘天赐,别人硬生生送给他的,至于六脉神剑,他只是看了一遍剑谱,因着体内内力无穷无尽,太过深厚,所以能够使出,可是他也是白有了那么一身内力,只有情急时分,才能偶尔使出六脉神剑,倘若真让他用六脉神剑护身,却是不够的。” 这话一出。 王夫人又气又急,怒瞪着秦朝:“那你还说语嫣没危险,快去,快追了过去。” 叶二娘嘴角微微抽动,“亏我先前还说那少年身手了得。”她眼里哭笑不得,也不知秦朝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段郎的六脉神剑确实不靠谱。”木婉清眉头也紧蹙起,“爹,我想……” “你的身手,只要小心不中毒,天下大可去得,你带青儿去看看吧,如果我二哥能应付,你们便一旁观看,实在危险时再出手。”秦朝说着又转头看向怀中王夫人,“青儿,婉清如今的身手,已经大大超过了你,让她带你一程,免得追不去,可不许胡来跟她斗气,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她的身手高过我?”王夫人撅起嘴。 秦朝向木婉清使了个眼色:“婉清,亮一手给她们看。”木婉清眼睛一亮,她知道秦朝是让她把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修行成果显露出来。习武之人虽然未必好杀,可哪一个不愿意人前显露身手的,木婉清乍习神功,早就心痒难耐,想在人前显露,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机会而已。 “那我……”木婉清低声道。 “木婉清经我北冥神功开拓经脉,而后修炼新功法也有这么久了,没有五千斤增力,也有四千。”秦朝笑眯眯点头:“去吧。” 木婉清手一抖,叶二娘飞向秦朝怀中。 而后她脚下一点杏树粗壮的树杆,顿时整棵仿佛一震,木婉清的身子已经如一只黑色乳燕般箭射了出去。 这射出去的速度。 王夫人眼睛瞪得大大。 “这……这是什么高手?”叶二娘心跳如擂鼓。 木婉清如今可是四五千斤的增力,她平日不爆发谁也看不出她娇滴滴的身子蕴含着不可思议的巨大力量。此刻有意在王夫人面前炫耀,全力爆发,一掠而过,便见她身影急速的远去缩小,一掠之间,乍一看起来。根本就不是使用轻功在跳跃,而是陆地飞行般在满天的杏花上空,在天空中飞行。 “怎么可能?” 叶二娘脑袋一片空白,完全都懵了。 第一次是秦朝、第二次是段誉。 秦朝展现的是近乎于道的格斗技巧,仿佛大人拿小孩一样,轻而易举拿下她,段誉是六脉神剑,可无论秦朝、段誉在叶二娘眼中,也就是增力二千多一点点。而此刻木婉清的表现。 “中原何其大也!” “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我要是和她交手,怕是十个叶二娘也不是她对手。” “这一次来中原,是来对了,可是也是来错了。” …… 一力降十会。 木婉清的表现就是以绝对的力量一下将叶二娘给生生震懵了,可以说木婉清倘若还身怀秦朝那境界的格斗技术,别说她叶二娘,就是十个段延庆到此。也不够她木婉清一只手玩的。 汗水津津从叶二娘额头浸出。 “我四大恶人纵横天下,以作恶为乐。以恶名远扬为荣耀,自诩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是因为我们知道没人能留得住我们,原来这一直是错觉,这一直是我们运气好,没遇到真正的高手。或者这些高手没心情来管闲事,不然……”叶二娘反思着自己这些年的做法,手心冷汗直冒。 数十丈外杏花丛。 木婉清俏立。秦朝看向王夫人:“去吧。”王夫人嘟了嘟嘴,蹙起眉,秦朝一瞪眼。她才不情愿的飞身而上,很快落到木婉清身旁,木婉清一伸手拉住她右手踏树而行。“天龙中这一对死仇,希望这一次过后,能够……”秦朝心中默默祈祷。 “嗖!” 一道身影落在秦朝身旁,郭媛媛看着杏林中躺在地面的阿朱、阿碧。 “盛朝,你怎么不去救阿朱、阿碧妹子?”郭媛媛疑惑询问。 秦朝眉微蹙着眉,天龙八部原书中,虽然云中鹤在这里,可阿朱、阿碧并未受伤出事,或者**,而是没过多久就在被押走过程中为乔峰所救。 “先看看。”秦朝沉声。 林中。 云中鹤双眼发光的看着倒地的一红、一绿两道倩影。 “难怪说江南出美女,这般标致的小娘们在我西夏哪能见得着。”云中鹤大鸟般飞起,一幌之间便落到阿朱、阿碧身前,那手中刚刚和丐帮长老打斗的钢爪勾向阿碧脸蛋,“这小娘们虽然不如先前那话语暗算我的白衣女子,可也是万里挑一的,而且一看就是个雏,这个么?”他钢爪又轻拍阿朱脸蛋,“看这灵秀劲儿,正是我云中鹤所喜。” 阿朱、阿碧愤怒瞪着云中鹤。 “恶贼,你若识趣,赶快放了我们,不然我家公子爷知道了,定然叫你们好看。”阿碧怒斥道。云中鹤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蹲下身子凑近阿碧:“你家公子爷是什么人?我好怕唷,桀桀,快说说,你家公子爷是谁?要知道我云中鹤最喜欢玩弄有夫之妇,你家公子爷越是大人物,桀,我云中鹤就玩得越开心,快说,你家公子爷是何方神圣?” “云中鹤?” “穷凶极恶云中鹤?” 阿朱脸色一下难看到极点,阿碧也花容失色,满腔愤怒化为惊恐。四大恶人的名声大体是在西北一带流传最为广泛,至于中原之地,普通江湖人大抵还是不知道,可是她们俩是慕容复的婢女,而且地位极高,对江湖人士自然知道甚详。 “我家公子爷的名头说出来……都吓死你。”阿碧颤声说道。 “哦?”云中鹤钢爪拍了拍阿碧嫩脸颊,怪笑道,“那你快说说呀,他是何方神圣?连北乔峰我云中鹤都不放在眼里,他又是何方神圣?我好想知道怎么个吓人法!” “北乔峰都不在乎?”阿碧这一刻已经心死了。 “我家公子爷是慕……”阿碧正颤声说话。“阿碧。”阿朱打断她的话,脑中浮现出秦朝刚刚闯入西夏人群时的身影,她轻笑着看向云中鹤,“我家公子爷倒是没什么名头,兴许还真吓不住你,因为你刚刚也是见到了的。” “哦?”云中鹤转头淫笑着看向阿朱,阿朱的美貌比之阿碧更甚一筹,云中鹤忍不住钢爪插入腰间,直接用大手摸向阿朱。 阿朱眼里闪过一丝慌色,仍然笑吟吟的道:“先前闯入你们西夏人中的那个用刀的少年就是我们家公子。” ps: (谢谢‘李元卓’投下宝贵的月票!谢谢‘会咬狗的人’打赏!) 第二十二章 别怪我 “他?” 云中鹤的手停在半空。阿碧疑惑看向阿朱,不知阿朱为何不愿提起慕容复,反而撒谎说秦朝是她公子爷。阿朱心中紧张,脸上却笑吟吟的:“我家公子爷不可能不管我,而你们那个追出去的那个高手应该就是叶二娘吧,她身手也是很不错的,却绝非我家公子爷的对手。” “阿朱姊姊?”阿碧瞪着阿朱。 云中鹤桀桀一声怪笑,手收了回来,调笑似的看着阿朱:“你这小娘子倒是挺聪明伶俐的,若是换作别人还真被你骗了,那小子真是你公子爷,叶二娘会不是他对手?你且说说那小子姓甚名谁?怎么收的你们作丫环的?” “那位公子爷你可以叫他段公子,也可以叫秦公子。”阿朱笑吟吟的,掩饰着眼中的一丝慌乱,她也不知秦朝的名声能不能吓住这色中恶鬼,只是她心思细密,先前见秦朝出现,叶二娘本是让云中鹤拿下秦朝,可云中鹤偏偏迟疑了一下,便找上丐帮长老打斗,因此抱着试一试才来讹云中鹤。 “段公子,秦公子?” 云中鹤眉一挑:“继续说呀?” “我家公子爷是大理人氏,文才武艺都十分出色。”阿朱竭力思索着自己知道的秦朝资料,笑说道,“公子爷到了江南,见我们姊妹标致可爱,故而买下。” 云中鹤站起身。 “小娘子,不管你们公子爷是不是那小子,亦或是别人,我云中鹤都不怕,你也别动歪脑筋了。”一个飞身飘出许远,一起一落的朝段誉方向追去。 “听着。这两个标致小娘们先给我绑好了,多派人手监送,这里的叫花子跑了一两个不打紧,这两个小娘们少了半根汗毛,鹤爷要你们好看,桀桀。这一趟江南行真是造化,三个娘们一个赛一个标致,待鹤爷把另外一个漂亮小娘子抓到手,再回来一起玩……”声音顷刻远去。 阿朱长吐一口气。 “看这云中鹤似乎是有点害怕秦公子,可又不太像……”阿朱眼中露出沉思。“阿朱姊姊。”阿碧撅嘴道,“你怎么不报出我们公子爷的真名,却长他人志气,报秦公子的名号。” 旁边众丐也是疑惑看着阿朱。 “我觉得这云中鹤似乎认识秦公子,而且还有点对他发悚。”阿朱声音低如蚊呐。“反正猜错了又怎样,唬住了他是赚了,唬不住,我们再报慕容公子的大名也不算亏。”“可我……总觉得这样不好。”阿碧低声道。 远处杏花丛中。 “盛朝,你看阿朱丫头多信任你,你干嘛只顾看戏?”郭媛媛低声。秦朝轻笑了声:“我就想看看云中鹤会不会动手,没想到也是个无胆鬼。”手在身旁树枝上一按,整个人飘身而下。 “天龙八部中。阿朱和乔峰的缘份起于这杏子林,阿朱为乔峰帮过腔。而后阿朱中悲酥清风也是乔峰救出来的。我这样破坏……”秦朝身子落入杏林中,冲向中心地带,很快进入众人视线。 “是他?” 西夏武士脸色微变。秦朝抓着拓木雅离开,叶二娘追出,他们可是深知叶二娘的身手的,如今叶二娘不见人影。秦朝却回来了,这表示什么? “秦公子救我们!”阿碧连叫了起来。 丐帮群豪脸色又喜又忧。“秦公子一定要小心他们的毒。”“秦公子不必管我们。”秦朝不理丐帮众人,直接冲向阿朱、阿碧所在位置。 “上,快上,大伙一起上!”一些西夏武士小头领呦喝着。顿时一个个西夏武士放下手中的事,冲向秦朝。 西北方向众西夏武士后面。 “将军,此人厉害,叶二娘都被他甩脱了,我们未必是对手,只能用……”一矮个子武士低声对赫连铁树将军低声说道。赫连铁树点了点头:“叶二娘的本领,不可能出事,这小子应该是甩开了她,先回来了,他能甩开叶二娘,我们未必拿得下。” 秦朝手中一把刀随意挥舞,几个呼吸间便到了阿朱、阿碧身旁,一弯腰,伸手揽住了阿碧柔软的腰肢,阿碧‘嘤咛’一声满脸通红,秦朝正要伸手插入阿朱腰间。“不要!”阿朱焦急叫道,“你抓住我的胳膊,别搂我。” 秦朝收回手,笑眯眯的:“我总觉得抓着一个女人的胳膊是对女人的不敬。”手中刀随意劈砍着四周围过来的西夏人。 “怎么个不敬?”阿朱冷声道。 “因为太煞风景了。如果一个男人可以搂着女人,却抓着女人的胳膊提着走,只能说明一点,这个女人吸引力不够。”秦朝一脚踢开一个西夏武士,又蹲了下来,伸手探入阿朱温暖腰间。 阿朱娇躯一颤,看着秦朝的眼神别到一旁,小脸蛋儿也一下红通通的。秦朝大手搂住阿朱腰肢,阿朱如蛇般腰肢一僵,而后便软绵绵的任秦朝搂紧抱在怀中,秦朝搂着两人踏起凌波微步向杏林外飞奔而走。 很快杏林外不远处的河塘旁贾阿公家。 秦朝搂着两女走入,一道俏影盈盈走来。“阿朱、阿碧,你们没受伤吧?”郭媛媛叫道。“没,媛媛姊,只是中了毒。”“那就好。”郭媛媛来到秦朝身前,看着秦朝兀自搂着两女不放,不由瞪起凤目。“抱上瘾了么,还不放下,怎么又占人家便宜?” 阿朱、阿碧立时霞飞双颊。 “娘子,这可不能怪我,是人家同意了的,阿朱,你说是不是呀?”秦朝笑道。阿朱咬着唇恨不得钻进地里,阿碧低声喃喃道:“你才没问人家,直接便一把抱住,倒是问了阿朱,阿朱姊姊倒是默认了,可我……我没有……” “我的阿碧不需要问,因为我想抱,你就是反对。我也要抱。”秦朝笑道,原著中阿碧是慕容复的女人,秦朝对调戏这个天龙第一反角的女人没一点心理负担,大不了收入房中。阿朱轻轻一笑:“秦公子,你就是询问阿碧,她也会答应的。你怎么就这么信不过她呢?”“阿朱胡说!”阿碧羞赧至极。 “好了,赶快把解药拿出来给两个妹子解毒吧。”郭媛媛看不下去,连说道。 阿朱、阿碧惊叫:“他有解药?” “悲酥清风的解药,他五六年前便有了。”郭媛媛从秦朝怀里抢过阿朱,“这坏胚子就是不老实,老想着占漂亮女人便宜,这才借机抱你们,不给你们解毒。” 阿朱、阿碧又羞又愤,瞪向秦朝。郭媛媛一笑:“其实不仅我家官人有。你们家公子爷也有,甚至你们家公子爷也有悲酥清风。”“我们家公子爷也有?”阿朱、阿碧看向郭媛媛,悲酥清风极为稀有,即便是出源地西夏一品堂也不多,不然天下武林早就被一品堂给称霸了,连一品堂都数量极稀少,慕容复怎么可能有? “这事,你们最好不要在你们家公子爷面前提起。”秦朝想起慕容复的阴郁性格。连沉声道。 “为什么?”阿朱、阿碧疑惑。秦朝眉微微一挑。天龙八部中最大的秘密之一便是慕容世家,慕容复一心一意图谋复国。这种事情不说外界无人知晓,即便是慕容复身边的人,知道的也只有那么几个特别亲近的人,而且他们对此也讳莫如深。“天龙八部中知道这件事的也就慕容复父子,四大家臣,王语嫣可能也知道。这阿朱、阿碧……应该也知道,我倒是不必隐瞒。” “你们家公子爷所谋不简单。”秦朝沉声。 阿朱、阿碧脸色一变。 慕容复图谋复国的想法隐藏得十分深,她们俩也是偶然机会才探得此事,即便如此也被告知不得向外透露半句。 两人对视一眼。 “你……你说什么?”阿朱低声道。 “大燕国早已埋葬在历史中,不可能再现天下。”秦朝沉声。“我说什么,不必明说出来,我也不想阻止他做那些事,因为事实会证明他终究会是图劳的,我要说的是他为了那事兴许和西夏有勾结,更得到这悲酥清风,这悲酥清风,他曾用来暗算过我。” 阿朱、阿碧再次娇躯一颤,瞪眼看着秦朝:“公子爷暗算过你?” “可能是上次王姑娘和我家官人一起走。”郭媛媛笑道,“慕容公子吃醋了,故而出手,幸好我家官人早就发现他们的尾随,更提防了下毒,所以那一次悲酥清风根本没起效,至于包不同他们四大家将,虽然出手了,不过没人在官人手里走过一招。”郭媛媛眼里闪过自豪。阿朱、阿碧眨了眨眼,有心不信,可也知道这种事秦朝不可能拿来吹牛。 秦朝沉声:“悲酥清风的事,还有你们家公子爷的任何外事,你们切不可管,毕竟你们是女子,做好份内的事即可,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早,不要挑战你们公子的耐性。”秦朝知道,原著中慕容复就不是个重情之人,所以包不同死在他手中,其余三大家将也最终离去,王语嫣被他推入井中,运气好才没死,如果阿朱、阿碧多管闲事,慕容复未必做不出辣手摧花之事。 “不可能的。”阿碧连叫道,“我们公子爷人那么好,你不要挑拨我们。” “他图谋的事,一旦成功,你这样的小丫环想要多少有多少,你以为你有重要的份量?”秦朝冷哼,“不要把自己看得过重,好了,我是好心提醒,愿不愿意听是你的事。”“我们跟着公子这么多年……”阿碧说道。阿朱连打断:“别说了,秦公子说得对,公子爷的事,家里的事我们管,外面的事,我们必须当瞎子聋子哑吧。”又看向秦朝:“秦公子,还请为我们解毒。” “稍等。”秦朝连放下阿碧。 很快阿朱、阿碧闻过解药后,身体能自由走动了。 “秦公子,既然你有解药,也有这么大的本事,我有个想法。”阿朱脑中闪过乔峰的身影,向秦朝提议道:“丐帮现在也被抓住了,我想……” 秦朝怪异的看了阿朱一眼。 “阿朱姊姊不会是想救丐帮帮众吧。”秦朝说道。原著中阿朱被乔峰所救,脱身后会和段誉、王语嫣。阿朱、阿碧、王语嫣、段誉四人一起,只有阿朱提议去救丐帮众人。 前世每每看到这,秦朝也很是为这古道热肠的女子感慨,要知道段誉作为天龙主角已经算是极为宅心仁厚了,可提议救人的却是阿朱。 “没错。”阿朱瞪了秦朝一眼。“难道秦公子不认为丐帮该救?” 秦朝嘴角翘起:“我先前不给你解毒,而是抱走你,就是不想马上救那帮糊涂叫花子,想让他们遭一遭罪,难道你真的要救丐帮糊涂蛋?”阿朱救丐帮众豪除了她本身心地善良仁慈外,真正的原因就是想为乔峰出气,所以她救丐帮众人的前提是,假扮乔峰,这其中的道道秦朝当然明白。 秦朝笑看着阿朱。 阿朱轻轻一笑:“你这人就是虚伪。你在林中抱着我们离开,而不是用解药先解毒,是想告诉丐帮众人,不是不能救他们,而是只有两只手,是不是?其实没必要,若是乔帮主,就算不想救他们也做得十分磊落。绝没有你这花花心肠,不过有一点。你我还真相通,我也不想救那帮不识好歹的叫花子,我是有一个想法……” “假扮成我大哥。”秦朝笑看着阿朱。 阿朱眉一挑,扫了秦朝一眼,惊讶道:“你这人还真是个鬼机灵,居然能猜出我的想法。没错,你身手这么好,不如我们假扮乔帮主将那些叫化救了出来,他们脱险之后,必定好生感激乔帮主的。”“就知道你这丫头会这样说。”秦朝笑容一敛。脸色沉了下来,“不过,这事可千万不能做。” “为什么?”阿朱瞪着秦朝。 “天龙八部中阿朱多次假扮他人,看似占了便宜。”秦朝脸色严肃。 阿朱假冒乔峰去救丐帮众人,虽然救出了丐帮众人,可她刚一走,乔峰便赶到了,这事情就麻烦了,众丐齐齐说乔峰搭救之事,乔峰却矢口否认,丐帮众人虽然心里感激乔峰相救,可乔峰救人又否认,便将简简单单的救人变成了不可捉摸的阴谋,反而让众丐帮弟子看不透,心中胡思乱想,又加上种种迹象,一个个开始不怎么信任乔峰了。 而后阿朱更假冒少林和尚偷经书,却被乔峰当成杀父仇人,一掌打成重伤,若不是薛神医医术高明,那一次便死了。这一次之后,阿朱依然不吸取教训,再次假冒白世镜找马夫人套话,却被马夫人看穿后反而设了一个套,让乔峰误认仇人‘带头大哥’是段正淳,从而和阿朱去找段正淳报仇,结果发现段正淳是阿朱的亲生父亲,阿朱无奈之下假冒段正淳赴乔峰之约,最终被乔峰当成段正淳而一掌打死。 天龙八部中阿朱的几次假扮他人,第一次被段誉识破,接下来几次都是弄巧成拙,反把正常的事情弄得扑朔离迷,间接造成了乔峰以及她自己不可挽救的悲剧。 “阿朱。”秦朝沉声,“一句谎话,要用十句谎话来弥补,你假扮我大哥去救众丐帮弟子,心肠是好的,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大哥的性格?” “乔帮主的性格?”阿朱瞪着秦朝。 “打个比方,你家公子爷遇难了,而后又被人救出来了,他对你说,是你阿朱救的他,可是你根本就没有去救他,你会不会承认?” “不,我怎么可能承认。”阿朱笑道。秦朝眉一挑:“没错,连你都不可能承认,如果你扮我大哥救了丐帮离开后,正好我大哥出现,又否认救了他们,丐帮众人会怎么想?” “这个……”阿朱微蹙着眉头,“可能会觉得奇怪吧?” “绝没那么简单。”秦朝冷瞪着阿朱,“阿朱,你也不是我什么人,我本来没权力对你说什么,不过作为朋友,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不要太过倚重你那易容术,否则弄巧成拙,害人害己不浅。” 阿朱脸色一下虎了下来:“秦公子,你不也学了易容术么,怎么就这样说我?” “这一次。”秦朝沉声,“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我大哥之事,尤其不要用易容术去插手他的事,不然……别怪我……别怪我……” “怪你怎么?”阿朱哼了声,一拉阿碧手,“好了,秦公子,多谢你相救,我们告辞了。”转身往外走。 “别怪我打你屁股。”秦朝憋出一句话。 “啊!”阿朱、阿碧化为两道幻影飞也似的冲出门。 第二十三章 雨后磨坊 “吱咔~” 水流推动木车,碾轮咕碌咕碌的碾着米。 大碾坊内亦是声响连连。“你打他不过的,认输吧!”王语嫣指点着段誉,可是段誉根本不懂什么招式,被扮成西夏武士李延宗的慕容复如猫玩耗子般耍弄。 这屋顶,一黑一白两道曼妙玉影紧趴着,揭开半片瓦看着下面。 风声阵阵。 “木姑娘。” 王夫人看向旁边木婉清,这种时节,两人穿得又少,刚刚大雨倾盆,两人都被淋了个透,这会衣服紧紧粘贴在身子上,凹的凸的**曲线显露无疑。 王夫人目光落在木婉清翘起的丰臀上。 “你这丫头倒是个好生养的身子。” “你说甚么?”木婉清转头,见王夫人目光落处,不由脸一红,王夫人轻轻一笑,收回视线:“你害什么臊?”这屋顶风声,水流声,木车声,碾坊内打斗声音又响,王夫人也不担心说话声音被里面人听到,低声笑道,“我父亲有没有打过你那里?”木婉清当然知道她说的是哪。“哪里?”木婉清说着脸不由发烫。 王夫人一笑:“自然是那里。” 木婉清脸上更是火辣辣的,冷声道:“你自己发贱,就以为别人都像你,好了,你倒底要说什么,再胡说八道,我不理你了。”王夫人笑了笑,凑过头去,在木婉清耳边道:“婉清妹妹,你还没被男人打过屁股吧,有机会让爹打你一回,那滋味可真的是很美妙……”木婉清羞得恨不得钻入地里。“你再说,我踢你下去!”木婉清寒声道。王夫人轻笑一声:“好了不说了,婉清妹子。那呆子现在有危险,你不下去救他?” “再等一会吧,那西夏武士很怪,我总觉得他似乎在掩饰什么,看看吧,反正要救我也来得及。” “那好。”王夫人轻应。又忍不住在低声道:“木姑娘,你叫那呆头鹅段郎,你们有没有做过那种事?”“哪种事?”木婉清疑惑。“就那农家青年男子和姑娘做的事。”王夫人咯咯笑了起来,和原著一样,段誉、王语嫣到达磨坊躲雨,磨坊中一对青年男女正在草堆中行苟且之事。木婉清脸又红了起来:“我和他清清白白的,可没做过那些事,你不要乱想……”“真的没做过?那你干嘛总追着他……”王夫人、木婉清交谈着,远处一道高高瘦瘦的身影一起一落飞一般朝这边行来。 “嗯?”高瘦人影目光落在碾坊屋顶。木婉清身形一下便印入他眼帘。 “那不是曾和段誉在一起的那个妞么?” 自在南海鳄神处惊鸿一瞥之后,云中鹤对木婉清可是垂涎已久,可惜第一次被南海鳄神所阻,接下来又被高升泰所阻,再往后万劫谷再次被人阻止,一而再,再而三,云中鹤对木婉清越发想得到。 “造化。真是造化也……”云中鹤一双狭长眼睛冒出淫光,此时正值雨后。木婉清一身衣服紧粘着身子,侧影看起来尤为诱人。 “嗖!” 云中鹤疯狂提速,就在这时磨坊大门大开,从云中鹤这里可以直接看到里面两道人影疯狂追击打斗,两人每一步踏出的速度,那使刀汉子刀法的精妙诡异多变。 “这是……” 慕容复是乔峰、段延庆级别的真正高手。段誉有凌波微步加六脉神剑,再加上王语嫣特意指点,这两人的战斗也算是段延庆级别的战斗。 云中鹤额头顿时冒出冷汗。 “这两人身材样貌,不像是北乔峰、南慕容,而且那僵尸脸好像是我西夏人。倒底怎么回事,我西夏一品堂若这样的高手,不可能隐藏,他脸弄成这个模样,定然是别人假冒的……” 云中鹤身形一下伏了下来,他目光落向木婉清。 “奶奶的,我云中鹤怎么这倒霉,每次遇到木婉清这妞,都只能看不能吃,算了,走吧,肉再好,得有命尝,嗯?”云中鹤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木婉清旁边俏影的脸蛋。 轰! 云中鹤脑袋一片空白。 “天啦,世上竟然有美丽如厮的娘们!” “这……这莫非是天仙下凡,嫦娥临世,若是能上一次这娘们,死一次,不,死一百次,也值得。”云中鹤放轻脚步,掩匿身形悄然逼近碾坊,而后飞身而起,朝屋顶王夫人、木婉清射去。 可就在他大手抓向王夫人时。 王夫人微微转头,看着他抓来的蒲扇大手,身子动也没动,甚至一丝紧张都没有,而是冲他嫣然一笑,这一笑笑得云中鹤几乎失魂,甚至根本没看出美妇眼中的讥笑。 而后一只脚,一只纤细,穿着黑布鞋的小脚就那么随意踢了过来。 云中鹤咧嘴一笑,这是木婉清踢来的。 木婉清的身手,云中鹤从未放在眼中,云中鹤依然抓向王夫人,可突然眼中露出异色。 “这一脚……” 木婉清学过秦朝版的二郎断门刀,虽然是秦红棉所教,可木婉清悟性超群,再加上在曼陀山庄见过秦朝亲自表演,日夜揣摩之下,已是得了几分神妙。 她这一脚虽然远不如秦朝。 可云中鹤曾和秦朝对过一拳,当时秦朝那一拳,那避无可避的一拳给了他极深的印象。 “不好,这丫头一定和那小子有关。”云中鹤心中惊起,一个十四五岁便能追得他云中鹤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少年,云中鹤不是很想得罪,这才先前阿朱诈他时,云中鹤直接飞走。 忽然云中鹤眼中神色又变,木婉清踢来的一脚已经极快了,可是这一会竟然速度还在加快,不可思议的加快。 …… 磨坊内。 慕容复耳朵一动,疑惑看了眼屋顶。“莫不是我错觉?”慕容复脑中念头一闪而过,心思便放眼前王语嫣、段誉身上。 屋顶。 云中鹤直挺挺躺在一旁,眼睛瞪得滚圆。 “这木婉清……” “她怎么出手快到如厮地步了。这么快的出手,别说我云中鹤,就是老大来,也是束手就擒,翻不起半个浪花,可是……” “木婉清不久前还……这才分别多久……” 云中鹤心如死灰----这一次。恐怕难以逃出生天了! …… 时间流逝,慕容复最后还是没有杀段誉,而是扔下解药离开。 王语嫣毒被解了后,和段誉各骑一乘马也离开了。 “嗖!”一道人影快速拉近。“父亲?”王夫人惊喜而叫。“爹!”木婉清也叫道。秦朝很快落在磨坊旁,王夫人、木婉清双双飞落在秦朝身前。“你们……”秦朝目光落在亭亭玉立的两人身上。此刻两人衣服依然是湿漉漉紧粘在身上的,把两人身上美妙的曲线毫无保留的勾勒了出来,偏偏两人见秦朝过来,欣喜之中忘了这一遭,直接从屋顶跳下。亭亭玉立的面对秦朝并腿而立,立时正面一切都露在秦朝眼底。秦朝不由瞳孔放大。 木婉清尖叫一声,连转过身,捂着胸脯整个人心怦怦鹿跳,王夫人也面红耳赤,一手掩着下体,一手掩着胸部,低低而笑:“父亲。你还不转过身去,瞪着眼乱瞅什么?啊。你偏心,你怎么只抓着婉清妹子看,不看我?” 秦朝目光落在木婉清身上,烁烁发光。 “青儿,你的身子不早就被看过了么?光着身子没穿衣服都看了不下两次了,这个时候还是看我家婉姑娘发得来。” “啊!”木婉清扭着臀连踉踉跄跄连冲入屋内躲了起来。王夫人也低笑着进入屋内。 磨坊内燃着火堆。 火堆旁绳子上晾着王夫人、木婉清的衣服,这衣服将秦朝的视线也隔了开来,衣服这边是秦朝和火堆,另一边则是两个**玉人。 “父亲,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不放心我们么?” “嗯。除了这个,顺便看看能不能杀了那只鹤?”秦朝说着目光落在晾挂衣服下赤着的四只玉脚上。想着衣服后面的美丽风景,有一种本能的冲动。 “鹤?你是说云中鹤?”木婉清羞羞怯怯声音响起,忽然王夫人一掀衣服,顿时她半个**身子映入秦朝眼帘。“啊!”木婉清一声尖叫,跳到王夫人身后。王夫人放下衣服,咯咯笑了起来:“怕什么,他又不是没看你过身子。” 木婉清不答,低声道:“那云中鹤数次想抓我,这一次居然还敢来,真是自找死路,父亲,你看该怎么处置他,我觉得一刀杀了,太便宜他了。” 秦朝不语。 “父亲,你觉得怎么样?”木婉清又叫。 “啊!”秦朝收回脑子里刚刚看到的画面,“你说怎么就怎么,我没意见。” “不行。”王夫人叫道,“这云中鹤我来处置,包管你们满意。”“这……”秦朝迟疑,“你不会又想着给你家茶花施肥吧?”“不行么?”王夫人咯咯笑了起来,木婉清只觉得毛骨耸然,秦朝微皱眉:“倒也不是不可,只是这不是你家,我可忙得很,没空陪你。”“爹,我没说要回去,总之你交给我,包管让你满意。”王夫人撒娇声音响起。“好吧。”秦朝也知道云中鹤落在王夫人手中,定然不能讨好。 没多久,秦朝离开这磨坊。 “阿朱、阿碧这两人,我总觉得不太放心。”秦朝明白,阿朱、阿碧虽然也会武,可和真正的高手比起来,两人那点功夫便太差劲了。秦朝快步如飞,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马郎桥。 镇旁一条河道上停着一艘船。 “阿朱姊姊,你易容改装之术当真神乎其技,难得连说话声音也学得这么像。”船中走出两条汉子,一个潇洒,一个豪迈。 “好兄弟,咱们去吧。”清脆婉转的少女声音响起,开口的是那浓眉大眼,方脸的彪悍大汉,“你带好了那个臭瓶子。” “这瓶子自然是带好了。”扮作慕容复的段誉笑道,又向船内王语嫣、阿碧道:“两位姑娘在此等候好音便了。”这才和阿朱快步离去。 数十个呼吸后,两道人影箭射般朝着船只奔来。 “王姑娘、阿碧姊姊可在里面?”远远的其中一道人影便高声开口。 “这声音好像是……”阿碧连惊喜叫道,王语嫣也是眼睛发亮,连冲出船篷,只见到秦朝、郭媛媛飞一般朝她们船只冲来。 “你们果然在这船中,还真让官人给说对了。”郭媛媛落在船上,拉住王语嫣的手笑说道,她又看了阿碧一眼,疑惑道:“阿碧,你不是和阿朱一起的么?怎么不见阿朱妹子?” “阿朱呀……”阿碧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王语嫣也是笑语盈盈。 秦朝心下一沉。 “阿朱不会和段誉扮作我大哥、二哥去救丐帮众人了吧?”秦朝连沉声道。阿碧笑眯眯的:“秦公子你还真说对了,阿朱姊姊扮乔帮主扮得可真像,绝对不会有破绽的。” 秦朝脸色难看。 “官人,阿朱扮乔大哥也没什么。”郭媛媛怪异看着秦朝,先前秦朝便反对阿朱易容成他人,这会儿又这样,郭媛媛不由疑惑。 “没那么简单。”秦朝皱着眉。阿朱易容维妙维肖,按常理是不可能出事的,可是天龙八部的剧情和人物是常理么?不是,所以阿朱早期在燕子坞玩玩易容术还不会弄出大乱子,可一旦出了燕子坞。 “她扮你大哥是去做好事,又不是干什么坏事,不会沾污乔帮主的英名,这有什么不好?”郭媛媛有些嗔怒,“我看你呀,就是疑神疑鬼的,这可不好。”“秦公子,我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王语嫣看着秦朝明亮的眼睛闪着光。 阿碧上前一步,挨近秦朝。 “秦公子,你是不是嫉妒生气?”阿碧低声道,“嫉妒阿朱姊姊只易容成了你大哥、二哥,没易容你的容貌去做好事?” “嫉妒你个头。”秦朝笑骂了一声,手指敲向阿碧额头,阿碧脸蛋儿红通通的,侧头躲了一下,秦朝手指顺势在她吹弹可破的脸颊上摸了一下。阿碧羞得转身跑入船篷。“王姑娘。”秦朝看向王语嫣,“他们化妆的家伙可还有剩?”“怎么?”王语嫣疑惑。 “阿朱扮我大哥去救丐帮,这事可不好,我想和媛媛也来一个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 “我扮成我大哥乔峰,媛媛扮成慕容公子,我们也携手去救那群叫花子。”秦朝笑眯眯的说道。 “什么?” 王语嫣、阿碧微张着小嘴。 第二十四章 乔峰、慕容前来拜会 郭媛媛也是瞠目结舌的瞪着秦朝,秦朝一张驴脸拉得老长,三令五申不许阿朱易容假冒乔峰,说是会弄巧成拙,反害了乔峰,转眼便自己也要做这种事。 “王姑娘,媛媛。” 秦朝也知道有些过份,连说道:“你想想,我和阿朱可不同,我的身手不比我大哥弱,可阿朱、段誉两个人,一个只有三脚猫的身手,一个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是一套六脉神剑,而且还时灵时不灵,他们去穷凶极恶的西夏人手中救人,不把自己搭进去才怪。” 原著中若不是种种巧合,又恰好慕容复赶到用了悲酥清风,段誉、阿朱还真的差点穿帮把自己搭在里面,这一次秦朝可敢保证慕容复依然到达。 “媛媛姊。”王语嫣连看向郭媛媛,“我觉得秦公子的话也很有道理。”对于阿朱大胆要去救丐帮众人,王语嫣、阿碧也是不怎么同意的,只是阿朱执意,她们也无法阻止,可其中的风险,两个女子又岂能不知道? “段誉也算是救过我,阿朱更不用说,我刚才还想着是不是暴露身怀武功的秘密,带着阿碧前往救人。”王语嫣心念转过,眼睛期盼的看着郭媛媛。 “话倒是在理,只是我的武功……”郭媛媛沉声。 “这不用担心。” “哦?”郭媛媛看向秦朝。 “妙鱼兄何在?”秦朝忽然高声叫了起来,“妙鱼兄,还请现身一见!” “我说你小子叫什么魂。”仿佛耳边低语的声音响起。 王语嫣、阿碧连四处张望,这一带四野空荡荡的根本没人。 “别卖弄身手了,快点过来。”秦朝叫道。 “什么卖弄身手,本公子在五里外钓鱼。这鱼都上钩了,你急什么,等我……” “快点,我没时间等你。”秦朝叫道。 “来了来了,这么急,赶着投胎呀!”明明是嘀咕声。却清晰传入众人耳里。“那里!”王语嫣看向河对岸,极远的一道人影踏着一棵棵桑树梢飞射而来,远远看着仿佛一人御风而来一样,待到得近处,却是一个华美富贵,容貌美玉无暇的翩翩浊世佳公子。 “这是……” 王语嫣、阿碧瞪得眼睛滚圆。 这仿佛仙宫金童下凡的佳公子,显露的这一手轻功之高明,远远超出了她们的想象。王语嫣去过龙神宫,见识早不一般。知道天下身手远高于慕容复的多的是,只是一愕便恢复自然。 阿碧却是完全懵了,呆呆看着来人。 “这人是人还是神,公子爷和他比……”阿碧脑中一片空白。 “姓段的,你叫我来准没好事,说吧,要做甚么偷鸡摸狗,窃玉偷香的坏事?”怜妙玉凌波而行。顷刻来到船上,瞪了秦朝一眼。又目光扫向王语嫣,阿碧。“段小子,真风流呀,家里一个半死不活的,睡了半个月不醒,什么时候又弄上两个美貌娘子?” 这时王语嫣低‘咦’了一声。她和秦朝去过龙神宫,龙神宫那一次,怜妙玉也在,王语嫣岂能认不出。“这怜妙玉是阴癸派的。”王语嫣瞟了秦朝一眼,“秦公子是花间派的。阴癸派好像比花间派地位高出很多,这秦公子倒是神通广大,怎么又把这怜妙玉带到了身旁?”王语嫣心中暗思。 “哎呀,秦公子。”阿碧终于醒了过来,指着怜妙玉打断秦朝话道,“他是谁?” 秦朝伸手去弹阿碧脸蛋,笑道:“他是我好朋友,好得穿同一条裤子,睡同一个铺的死党。”“什么?”阿碧躲开秦朝手指惊讶看着怜妙玉,“他和你睡同一床?”有些男人好男风,喜欢玩恋童的事,阿碧岂会没听说过,此刻怜妙玉作男子打扮,却生就女相,阿碧想到不该处,满脸通红。“秦公子,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她又臊又愤怒。 秦朝嘴角一抽,瞟了怜妙**部一眼,其实怜妙玉男装扮相也极有风味,特别是秦朝知道她是女生真相。 “我不想理你了。”阿碧泪水掉了下来。 怜妙玉一愣,忽然明白过来,一张白脸也一下红得滴血。“姓段的。”怜妙玉连冲秦朝怒喝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谁和你睡同一铺?你说说,我什么时候和你同睡一铺?还有你这小丫头……”怜妙玉又瞪向阿碧,“脑子不干净,胡乱想什么?谁会和他做……”怜妙玉说到这,一跺脚小女孩生气似的转过身子。 “阿碧小蹄子,思想真龌龊。”秦朝笑骂着摸了阿碧脸蛋一下,转身看向怜妙玉,“你跟我进船舱,由你来扮我大哥乔峰最为合适,而我则扮作慕容复……” 天宁寺。 寺外不远处,阿朱、段誉脸色难看的看着寺门。门口站着十多名西夏武士,一个个手执长刀,貌相极为凶狠,一看便是好手。阿朱只有三脚猫武功,段誉更不用说。“段公子。”阿朱一咬牙,低声道,“待会你得拉着我,急速逃走,否则他们要是找我比武,那可难以对付了。” “是了。” 段誉声音颤抖,眼里都是惶恐害怕。 “喂。” 寺门口一名西夏武士瞪向两人这边,大声喝叫道:“兀那两个蛮子,鬼鬼祟祟的不是好人,做奸细么?”呼喝声中,四名武士凶恶的奔将过来。 阿朱心中一咬牙,挺起胸膛,大跨步上前。 “快报与你家将军知道,说道丐帮乔峰、江南慕容复,前来拜会西夏赫连大将军。”阿朱粗声说道。 “丐帮帮主?” 为首的武士大吃一惊,忙抱拳躬身:“原来是丐帮乔帮主光降,多有失礼,小人立即禀报。”他快步转身入内,余人恭恭敬敬的垂手侍立。不多时,号角之声响起。寺门大开,西夏一品堂堂主赫连铁树率领努儿海等一众高手,迎了出来。 段誉目光落在一大头丑陋汉子身上,连低下头,“怎么南海鳄神也到了。”段誉不敢直视。 “久仰‘姑苏慕容’的大名。”赫连铁树冲段誉一抱拳行礼道,“有道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今日得见高贤,荣幸啊荣幸。”眼角冷瞥了阿朱一眼。“我既然已经得罪了丐帮,没必要和乔峰客气。”赫连铁树既未向阿朱打招呼,也没行礼,神情淡然。 “赫连大将军威名及于海隅。”段誉拱手还礼,“在下早就企盼得见西夏一品堂的众位英雄豪杰,今日来得鲁莽,还望海涵。”说这些文诌诌的客套言语。本就是段誉的拿手好戏,这时表演起来毫无破绽。 “常听武林中言道:‘北乔峰,南慕容’,说到中原英杰,首推两位,今日同时驾临,幸如何之?”赫连铁树侧身相让,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请!” 阿朱、段誉暗自咬牙。大步向前。 “听这西夏将军的言语神态,似乎他对慕容公子的敬重,尚我对我乔大哥之上。”段誉心中疑惑,“难道那慕容复的武功人品,当真比乔大哥犹胜一筹,我看。不见得啊,不见得。” 忽然。 “不见得呀,不见得呀!”一道怪声怪气的声音响起,南海鳄神眯着一双如豆小眼,斜斜打量段誉。连连摇头。段誉不由心中大跳:“糟糕,糟糕!可给他认出了。” “瞧你骨头没三两重,有什么用?”南海鳄神看着段誉说道,“喂,我来问你。人家说你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岳老二可不相信。”段誉心中一宽。南海鳄神双手一叉腰。“我也不用你出手,我只问人我,你知道我岳老二有什么拿手本事?你用什么他妈的功夫来对付我,才算是他妈的‘以老子之道,还施老子之身’?”南海鳄神神态倨傲道。 赫连铁树连看向段誉。 “这慕容复名头极大,常言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慕容复是否真有本事?南海鳄神疯疯颠颠的,倒不妨让他考一考……”赫连铁树嘴角露着淡笑,也不阻止。 这时众人已进了大殿。 “乔帮主?” 齐齐的惊喜声响起,阿朱、段誉目光一扫,便看到大殿两旁厢房,都躺着丐帮众人。“兄弟们好!”阿朱冲厢房中躺在地面的众丐点了点头,走向上首,直接在首座坐了下来。“喂,慕容小子。”南海鳄神瞪着段誉,“你且说说看,我最拿手的功夫是什么?” “拿手功夫?” 段誉心中一惊,忽然脑中冒出木婉清曾说过的话,当即微微一笑。 “南海鳄神岳老三,你本来最拿手的本领,是喀喇一声,扭断了人的脖子。”段誉打开折扇,轻轻摇了几下,“近年来倒是功夫有了长进,现下最得意的武功,是鳄尾鞭和鳄嘴剪。我要对付你,自然是用鳄尾鞭和鳄嘴剪了。”鳄尾鞭、鳄嘴剪这名称一出,南海鳄神张大了口合不拢来,旁边一些知道内情的西夏将军也是瞪着眼。鳄尾鞭、鳄嘴剪这两件兵刃蝻海鳄神新近所练,从未在人前施展过,只在大理无量山峰巅与云中鹤动手,才用过一次,当时除了木婉清外,更无外人得见。 南海鳄神合上嘴,侧过了头,又细细打量段誉,他为人虽凶残狠恶,却有佩服英雄好汉之心,过了一会。“好本事!”南海鳄神大拇指一挺。段誉微笑:“见笑了。”南海鳄神双眼微微一眯。“这慕容复连我新练的拿手兵刃也说得出来,我其余的武功也不用问他了。可惜老大不在这儿,否则倒可好好的考他一考。啊,有了!” “慕容公子,你会使我的武功,不算希奇。”南海鳄神想到段誉,连笑眯眯道,“倘若我师父到来,他的武功你一定不会。” 段誉眉一挑:“不知你师父是谁?他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功夫?” “我的受业恩师去世已久,不说也罢。我新拜的师父本事却非同小可,不说别的,单是一套‘凌波微步’,相信世上便无第二个会得。”南海鳄神得意洋洋的笑道。 “凌波微步?” 段誉满眼是笑,却故作沉吟道:“那确是了不起的武功。大理段公子居然肯收阁下为徒。我却有些不信。” “我干么骗你?” 南海鳄神急了,连道:“这里许多人都曾亲耳听到,段公子亲口叫我徒儿。” “哦?”段誉故作惊讶,随即一点头,说道,“既是如此。阁下想必已学到了你师父的绝技?恭喜!恭喜!” 南海鳄神将脑袋摇得博浪鼓相似,说道:“没有,没有!你自称于天下武功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如能走得三步‘凌波微步’,岳老二便服了你。” “凌波微波么。”段誉眉微一蹙,随即微笑道,“倒是不容易学,好在在下也曾学得几步。岳老爷子。你不妨来捉捉我看。”说着长衫飘飘,站到大殿之中。 “凌波微步?” 西夏群豪、丐帮众人眼中露出疑惑之色。“这南海鳄神说得如此神乎其技,兴许有些名堂,倒是不妨……”很多人眼睛发亮,连走向大殿四角,让出空地。 “吼!” 南海鳄神左手一探,右手从左手掌底穿出,便向段誉抓去。段誉斜踏两步。后退半步,身子如风摆荷叶。轻轻巧巧的避开了,只听得噗的一声响,南海鳄神收势不及,右手五指插入了大殿的圆柱之中,陷入数寸。“这……”旁观众人看向那插入圆柱手指深及数寸,不由都脸上失色。南海鳄神一击不中。吼声更厉,身子纵起,从空搏击而下。段誉毫不理会,自管自的踏着八卦步法,潇酒洒自如的行走。南海鳄神加快扑击。吼叫声越来越响,浑如一头猛兽相似。 段誉一瞥间见到他狰狞的面貌,心中一窒,急忙转过了头,从袖中取出一条手巾,绑住了自己眼睛,说道:“我就算绑住眼睛,你也捉我不到。” 南海鳄神双掌飞舞,猛力往段誉身上击去,但总是差着这么一点。旁人都代段誉栗栗危惧,手心中捏了一把冷汗。阿朱也胆颤心惊,生怕段誉受伤。 与此同时寺门外不远大道上,扮作乔峰、慕容复的秦朝一行人风度翩翩,大步行来。 “兀那几人,快快滚开。”先前喝叫段誉、阿朱的那西夏武士又连喝叫起来,“此寺已被我家将军包下,尔等赶紧离开,免得脑袋掉……”他声音嘎然而止,眼睛瞪得铜铃一般。 旁边的西夏武士也眼睛瞪大。 “队……队长……那不是北乔峰,南……南慕容……” 此时秦朝、怜妙玉扮作的乔峰、慕容复和阿朱、段誉扮作的乔峰、慕容复别说形态,相貌,就连穿着,走路气质都似一模一样。 “阿碧呀。”秦朝折扇一摇,“你家公子爷长年奔波在外,你会不会想念他得紧?” 王语嫣、和扮作阿朱的郭媛媛也谈笑风生直接朝那西夏武士走去。 “队长,乔峰、慕容复不是在殿内和将军谈话么?” “这人又是谁?我们还要不要赶走他们?” “赶?”那领头的瞪了旁边汉子一眼,“谁敢去,你去?万一这是真的乔峰、慕容复,十个脑袋也不够你赶的。” “那我们要不要进殿通报?” “等等,等他们报上名号再说,这一波有男有女,兴许是善男信女来进香的,只是长得像北乔峰、南慕容,再加上故意模仿而已。” 殿内。 “南海鳄神,慕容公子这凌波微步,比之你师父如何?”阿朱声音响起。 南海鳄神一怔,胸口一股气登时泄了,立定了脚步,说道:“好极,好极!你能包住了眼睛走这怪步,只怕我师父也办不到,好!姑苏慕容,名不虚传,我南海鳄神服了你啦。”段誉拉去眼上手巾,返身回座。大殿上登时采声有如春雷。 “请用茶!”赫连铁树待两人入座,端起茶盏,说道:“两位英雄光降,不知有何指教?” 阿朱连说道:“敝帮有些兄弟不知怎地得罪了将军,听说将军派出高手,以上乘武功将他们擒来此间。在下斗胆,要请将军释放。”她将“派出高手,以上乘武功将他们擒来此间”的话,说得特别着重,讥刺西夏人以下毒的卑鄙手段擒人。 赫连铁树微微一笑,说道:“话是不差。适才慕容公子大显身手,果然名下无虚。乔帮主与慕容公子齐名,总也得露一手功夫给大伙儿瞧瞧,好让我们西夏人心悦诚服,这才好放回贵帮的诸位英雄好汉。” “露一手?” 阿朱手心冒汗:“要我冒充乔帮主的身手,这不是立刻便露出马脚么?” 阿朱正要饰词推诿,门外---- “快报与你家将军知道,说道丐帮乔峰、江南慕容复,携手前来拜会西夏赫连大将军。”粗大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和阿朱装作的乔峰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第二十五章 真假难辩 静! 西夏赫连铁树、南海鳄神、众武士,两边厢房的丐帮众人一个个都懵了一下,特别是丐帮众人,慕容复是不是真的他们不认识,可乔峰。 乔峰是他们丐帮帮主,他们岂能认不出来,眼前大殿中的方脸大汉,无论从外貌还是声音,或者动作气质明明就是乔峰本人,可哪里又来了一个乔峰? 很快一个西夏武士从门口快步跑进。 “将军,外面来了一行人,三女两男,那俩男子……自称是丐帮帮主和江南慕容复,要拜访将军。”西夏武士说道。 赫连铁树回过神来,眼神在段誉、阿朱脸上扫了两眼,心中也是拿不定主意。段誉刚刚显露了一手,闭着眼睛都能视南海鳄神的攻击如无物,若说他不是慕容复那绝不可能。 可是外面……。 他赫连铁树将军带着一品堂高手来中原大地,没有一些本事,岂敢来拜山? 赫连铁树心中疑惑,却是哈哈一声笑:“这倒是奇了,北乔峰、南慕容皆在此,不知是哪里来的冒牌货,来戏弄本将军,走,去看看!”南海鳄神这时也回过神来,双手一叉腰,嚷叫道:“走,走,依岳老二来看,外面定然是冒牌的,我岳老二这次一定要咔嚓一下拧断他的脖子。” 一行人又往外走去。 阿朱、段誉对视一眼。 “定然是真正的乔帮主来,只是乔帮主怎么和我家公子爷走到一起了?” “怕是大哥的真身来了,只是我这样扮作慕容公子,也不知慕容复会不会生气,找我麻烦,不过为了王姑娘。他找麻烦也是值得的。” 阿朱、段誉心里并不怎么慌,反而老神在在,这情形看在丐帮众人、留在殿中的西夏众人眼里便是有恃无恐,显然殿中的两人绝对是真货。 外面传来声音 “果然是乔帮主,慕容公子,二位大名鼎鼎。能同时驾临鄙处,幸会,幸会,请!快快请进!殿内尚有大惊喜给二位。”赫连铁树说道。 “哦?大惊喜?不会是大陷井吧?”这声音不似乔峰粗豪,却也极为潇洒,阿朱眼露惊喜,这声音正是慕容复的。 “南慕容一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威震武林,莫非还怕进这么一个小小的天宁寺?”赫连铁树朗声道。而后慕容复哈哈一声笑:“我慕容复纵横江湖数十载。别说这么一个天宁寺,便是西夏皇宫本公子也视之如自家后院,再说你一品堂的陷阱,有点名堂的也就‘悲酥清风’而已,况且悲酥清风又如何,本公子亦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不对,不对!”南海鳄神怪叫声响起。“你这个定然是假冒的。” “哦?这一位相貌威猛,须发如戟。貌似凶神恶煞下凡的人,定然是大名鼎鼎的南海鳄神吧,你我该是第一次见面吧,何以说我慕容复是假冒的?”慕容复疑惑道。 “咦?”南海鳄神听慕容复夸他‘相貌威猛、须发如戟,貌似凶神恶煞下凡’,南海鳄神是别人越说他‘恶’便越开心。相反别人若说他善良,定然会一怒杀人,此时‘慕容复’说他‘凶神恶煞下凡’而不是‘天神下凡’。 殿中众人还以为南海鳄神会生气。 可是---- “哈哈哈,南慕容果然不凡。”南海鳄神大笑声响起,“我岳老二尚未报出名号。你竟然就能一眼认出,确实很有点名堂,这个……你这慕容公子定然是真的。”从声音能听得出他真的很开心。 “扑哧!” 只听女子‘扑哧’笑声响起。南海鳄神声音再次传出:“兀那女子,你是甚么人?为何发笑,可是不认同我岳老二的话?” “啊唷!我叫阿碧,是服侍我家公子爷抚琴吹笛的小丫头。”阿碧甜美带一丝苏州口音的声音响起,“大名鼎鼎的南海鳄神说的话,阿碧可不敢不认同,只是阿碧见岳老爷说话声如洪钟雷鸣,极为吓人,却又有别人说不出的风趣,故而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岳老爷可千万别怪。” “你是南慕容的丫头!不错,不错,竟然能听得出我岳老二说话风趣。”南海鳄神哈哈大笑。 “南海鳄神的话向来是既凶又有趣的。”慕容复声音又响起,“只是你先前说我是假冒的,倒底是怎么个回事?倘若不说个子丑寅卯出来,本公子可要生气了。” 南海鳄神笑声一滞,似乎想起正事了。“我岳老二听说南慕容最擅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很是佩服,可你先前不屑于我一品堂中的‘悲酥清风’,说即便是悲酥清风也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确让岳老二糊涂了,武功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毒药又怎么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故而认定你小子定然是假冒的。” “岳老三着相了,悲酥清风莫不就只你一品堂有?”声音响起却是一行人入了大殿。 一双双视线落过去。 “啊!”丐帮众豪愣住了。 “呃……”殿内没出去的西夏众武士也愣住了。 被赫连铁树等人迎进的一行人中,那两个男子,竟然和先前进来的慕容复、乔峰相貌,身形一模一样。 秦朝刚开始向阿朱学会易容术时确实水准要逊阿朱一筹,可是经过这两年,不时的练习,如今的水准,却是几乎和阿朱不相上下了,给怜妙玉化妆后,自然外貌不会露出破绽。 怜妙玉这些日子一直跟着秦朝,松鹤楼拼酒,杏子林乔帮受冤等等她自然也是一一看在眼里,受冲击很大,因此乔帮的模样,神态,语气她都印象深刻。 再者。 阴癸派传人,和慈航静斋一样,个个都是心思剔透,机巧百变,又过目难忘的真正世间英才。要学得十分像乔峰,于别人或许有困难,可于她们却是小菜一碟。 因此一走入大殿,怜妙玉便化为了真正的乔峰。 众人眼中这时那刚进来的慕容复、乔峰似乎一眼看到了殿内座上的慕容复、乔峰,而后都是一愣,看起来很是惊讶和不可思议。 段誉心中苦笑,正要坦露身份。 “有趣!”阿朱声音响起,依然是乔峰的声音,“你这人好生无礼,竟敢扮作乔某人。” “阁下何人,扮作乔某!”怜妙玉声音亦是响起,同样是粗声音,丐帮弟子听了后相顾摇头,眼中都是骇然。“我倒要问你,你扮作乔某破坏我名声是何缘故。”阿朱沉脸看着怜妙玉。“阁下居然倒打一耙,需知假的就是假的,你有何目的?”怜妙玉声音响起,这两人言辞交锋激烈,若不是看嘴巴动,都很难分辩哪个声音是谁说的。 众人嘴角抽搐了一下。 与此同时。 秦朝也瞪着段誉:“哈哈,想不到我慕容复一点微薄名声,竟然有人来假冒,我慕容复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还未请教阁下?” 段誉本来是心惊肉跳,生怕真正的慕容复找他算帐,可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王语嫣,顿时胆子就大了。“王姑娘,阿碧姑娘都在,这个真的慕容复不可能不知道阿朱给我易容的事,看来他们是要开玩笑逗这帮西夏人玩,然后再见机行事,救出丐帮众人,也罢,你既然敢玩,我段誉就舍命陪君子,免得让王姑娘看低了。”一念至此,段誉也瞪着秦朝:“阁下的胆子不得不让某佩服,需知我慕容复虽然只有一点微薄名声,却也不是任人沾污的。” “精彩,精彩!”秦朝啪的抽出折扇摇了摇,可以看到他手指上戴着和段誉一模一样的戒指,“我说阁下的演技,实在精彩无比,令某也不得有拍掌赞叹,如此演技不去做戏子,实在可惜了。”秦朝摇头。 段誉也是折扇一摇:“阁下才是演技出众,我说这些日子江湖中不少武林名宿都死在自己成名绝技下,莫非就是阁下冒充本公子做的?” “哈哈哈哈!”秦朝大笑着,冷声道,“这正是我要询问阁下的。” 秦朝、段誉互相指责对方。怜妙玉、阿朱也是互不相让,指责对方冒充自己。四周西夏群豪、丐帮群豪都看得不由张嘴瞪眼。 “喂!”赫连铁树瞪向丐帮六大长老,“贵派出现两个帮主,我等西夏人分不明白,可乔峰是你们丐帮帮主,至今坐领丐帮帮主之位已达八年,你们总该知道哪一方是假的吧?” 丐帮众豪很多人脸色发烫,赫连铁树目光从宋长老、奚长老、陈长老、吴长老……等一个个扫过去,宋长老、陈长老、吴长老连低下头,心里都是犯着迷糊,两个乔峰,声音语气,说话的方式,再加上样貌他们这些人居然一点也看不出破绽,只觉得两个好似都是乔峰。 “大名鼎鼎,所谓的天下第一帮丐帮,竟然都是一群糊涂蛋。”赫连铁树冷冷声音响起,“几百个帮众在一起,竟然连自己帮主都认不出。” 这次更多的丐帮弟子低下头,便是能言善辩的全冠清也是一双眼睛骨碌碌的在阿朱身上看半天,又骨碌碌的在怜妙玉身上看半天,脑子里都是云雾,不敢答赫连铁树的讥讽。 “徐长老?”吴长风看向徐长老,“您老人家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米还多,可有眉目?” 徐长老摇了摇头看向马夫人。 马夫人这时一双美目瞪着大殿中两个乔峰,樱桃小嘴张着,她眼中的迷茫和惊讶谁都能看得出。 第二十六章 南海鳄神的考验 赫连铁树眉一皱:“莫非丐帮众人故意耍弄我等,可看这情形又不太像……”他一扫大殿众人,目光不由落在王语嫣、阿碧、郭媛媛身上。三个女子在一众汉子中鹤立鸡群,不仅一个个赛一个标致美丽,此时嘴角都带着忍抑不住的笑。 “阿朱这小蹄子,段公子、秦公子、怜公子也是,把这帮西夏蛮子,丐帮蠢蛋当猴耍,不过他们四个演得倒是真的天衣无缝,若是我不知真相,怕也难分出孰真孰假。”王语嫣、阿碧、郭媛媛神态之间说不出的轻松和老神在在,笑眯眯的看戏。 赫连铁树心头更疑又看向一旁南海鳄神。南海鳄神豆大的眼睛一会瞧瞧这边乔峰、慕容,一会又瞧瞧那一对乔峰、慕容,见两对乔峰、慕容一模一样,而且都言辞犀利,他不由咧开一张大嘴,笑得合不拢。 “岳先生!”赫连铁树连皱眉叫道,“岳先生身手不凡,还请帮忙分辩一二?” “分辩?”南海鳄神顿时来劲了,眼珠子转了转。 “我岳老二认为这个是真的。”南海鳄神一指段誉。“为何?”赫连铁树连要问。“喂,岳老三,你怎么颠倒黑白?”秦朝双目凌厉如电射向南海鳄神,“你凭什么说他是真的?” “哼哼!”南海鳄神嗡声道,“我岳老二自然不是胡说的,这个慕容公子,我已经考验过了,他通过了考验,自然是真的,你没通过考验,看你这三俩骨头,怕是经不过我岳老二一捏。”“哦?”秦朝折扇摇了数下。“既然你考验过他,那何不也考验一下在下,再评评谁真谁假?”“也是呀!”南海鳄神瞪着大眼,一指秦朝,“那好,我来问你。你说我最拿手的功夫是什么?” 秦朝心中一笑。 天龙八部中段誉进天宁寺,南海鳄神第一个考验的也是这一句。 “南海鳄神岳老三,你本来最拿手的本领,是……”秦朝做了个拧人脖子的动作道,“是喀喇一声,扭断人的脖子,不过早年功夫不到家,‘喀喇’声音不够干脆,实为大憾!”说着叹气摇头。 南海鳄神眼睛一亮:“没错。早年我岳老二确实功法浅了点,声音不够响,我岳老二成名已久,当年的本事江湖早就人尽皆知,你知道这一点也没什么,你若能说出我现在拿手的功夫,我便服你。”南海鳄神的名头即便如今在中原之地也并不格外响亮,他的名声主要传于西域等地。不过南海鳄神不知这一点,故而如此说。 秦朝也不点出这一点。‘啪’的打开折扇,摇了两摇:“你岳老三近年来功夫倒是长进了,扭脖子‘喀喇’声既响又干脆,还不会像当年那样错把屁股、大腿当脖子,扭错了位置。”“胡说,胡说!”南海鳄神暴跳了起来。“小子你胡说,我南海鳄神扭脖子不够干脆是有,可把屁股大腿当脖子那是绝对没有过的。”秦朝一笑:“想必是我弄错了。”“绝对是你弄错了。”南海鳄神连道,又问,“这个不说也罢。你说说我最近还有什么绝技?” “你最近练的绝技呀,这个……”秦朝皱起眉,有些迟疑的道,“绝技倒是称不上,只听说你新近练了一门得意的功夫,是小鳄尾鞭和小鳄嘴剪。我要对付你,自然是用大鳄尾鞭和大鳄嘴剪了。” “你知道鳄尾鞭和鳄嘴剪?” 秦朝这话和段誉说的用词造句不同,可意思却是一样的。 南海鳄神不由瞪圆了眼,旁边众人不管西夏人还是丐帮先前也是听了段誉所说的,这时也一个个瞪着眼看着秦朝,不知道为何前面进来的慕容复知道南海鳄神新近练就的秘密武器,这后面的‘慕容复’怎么也知道。 “喂,岳老二,我可有说错?”秦朝笑着询问。 南海鳄神十指箕张,瞪了半天眼,忽然一拍脑袋:“我知道了,你这小子定然先前偷听了这位慕容公子和我的对话,故而知道,你还是假的。” “这岳老二你就不公平了。”秦朝一指段誉,“他不过是占了个先机,比我先来一步,故而先说,凭什么就因此断定我是偷听的。”“你这么说也对。”南海鳄神难得的皱起浓眉,忽然他双眉一挑:“这第一问,算你们打成平手,那接下来第二关,是我师父的一门得意神功‘凌波微步’,这门神功那个……天下无二人……不对。”南海鳄神想起刚刚‘慕容复’也施展出了凌波微步,当下连改口:“我相信无三人会此功,你若是……” “凌波微步?” 秦朝大讶:“岳老二你福缘不错呀,凌波微步是大理镇南王世子段公子的拿手功夫,神妙异常,天下没其他人能会,也向来不传外人的。” “你这也知道?”南海鳄神咦道。 南海鳄神虽然看似不屑段誉,心底还是很佩服段誉某些功夫的,这会儿听秦朝称赞,嘴角都笑咧开了。秦朝说道:“你竟然拜得他为师?”声音里有着怀疑。南海鳄神不由有些生气,先前那个慕容公子也是他南海鳄神一说段誉是自己师父,便眼露嘲笑不信。 “我听说段公子虽然为人很不错,可收弟子却有一条很麻烦的规矩。”秦朝想着上次在无量山听到南海鳄神和段誉的对话,说道:“这条规矩一百万人中也难得有一人达到条件,那便是得跟他很像。”“怎么个像?”南海鳄神疑惑看着秦朝。“段公子脑骨后凸,腰肋柔软,聪明机敏,因此他收的弟子没别的规矩,唯一就是要符合脑骨后凸,腰肋柔软,聪明机敏这几条,我怎么看都觉得岳老二你不太像符合这几条规矩的。”秦朝连连摇头。 “哧!” 郭媛媛一声笑,她也是偷听过无量山段誉和南海鳄神对话的,那次南海鳄神硬逼段誉拜其为师,当时南海鳄神的理由便是段誉脑骨后凸,腰肋柔软。聪明机敏,南海鳄神说段誉和自己很像,非要收段誉做弟子。 “没错。”段誉这时也忍不住想要笑,他怪异的看了秦朝一眼。这才笑看向南海鳄神道:“段公子收弟子规矩最重脑骨,若是脑骨不好,便学不到多少本事。我更听说他那一门还有个规矩,须得弟子苦苦求他收为徒,而他则假装不肯,弟子便求之再三,大磕其头,他才假装勉强答允,其实心中却十分欢喜,这是他那一派的规矩。” “咯咯!”郭媛媛再也忍不住,掩唇而笑。段誉话中的规矩其实是南海鳄神要收段誉为弟子时说的他南海派的规矩。南海鳄神又惊又疑的瞪着豆眼。看了看秦朝,又看了看段誉,只觉得这两个慕容公子都是一般的高深莫测,一般的厉害。 “我岳老二……”南海鳄神想不通也不多想,大声嚷道,“脑后也是有凸出的脑骨的。”“哦?”秦朝眼睛瞪大,仿佛都怀疑之色,“这么说。段公子真收你为弟子了?看不出,真看不出。你莫非在哄我?” “哄你?” 南海鳄神暴怒了:“我没骗你!这里的人除了你们几个外,可都是亲眼所见。”他说一个纵身冲到近处一西夏武士身前:“你说说,有没有看到段公子亲口叫我徒儿?”西夏武士见他相貌凶狠,杀气腾腾,又畏于他久积凶威,一时被摄。竟然说不出话来。 “喀喇!”南海鳄神一伸手竟然将这西夏武士人头给拧了下来。“你说……”南海鳄神出现在另一个西夏武士身前。“是!”“是!”这西夏武士连连道。“是什么?”“是段公子叫您老人家……老人家……”那西夏武士一句没说完,一只大手落在他脖子上,一拧,这武士也落气了。 “喂!岳老二,我信你就是。”秦朝连说道。段誉也叫道:“我也相信你。”南海鳄神看向下一个。那西夏武士连吼道:“我看到了段公子叫岳老爷徒弟,大伙说是不是呀?”“是,我也看到了。”一个个大声道。南海鳄神这才看向秦朝:“我说小子,下次见到段公子,你便知道我是他弟子绝对没错,对了,凌波微步你可会?” “这个么?” 秦朝故意皱起眉,露出为难之色。 南海鳄神顿时笑了起来,很多西夏武士也嘴里露出笑,也有一些觉得不对劲,慕容复确实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成名,可这未必就表示慕容复也会凌波微步呀。 “怎么,小子你不会我师父的神技?”南海鳄神大声道,“你也算不错了,可是不会我师父的神技,我只好认定……” “慢着。”秦朝收起折扇。 “我说岳老三,我什么时候说过不会。” “你会?” 一双双眼睛瞪着秦朝,不说西夏诸人,丐帮群豪,就连阿朱、段誉、阿碧也是瞪着眼仿佛看到鬼一样。 南海鳄神一双如豆小眼上下左右打量秦朝:“我说小子,你可不能吹牛,我岳老三可是要手上试试的,这凌波微步整个天下也就我师父会,再加上刚刚这位慕容小子也会,你若也会,莫不天下还有两个慕容复么?” 秦朝大步走向殿中央,将衣衫微微一掖。 “这凌波微步固然是天下少有的神技,却也不放在我慕容复的眼里,走上那么几步,来个画猫类虎量来也是能做得到的,这种画猫类虎的凌波微步在真正的大理段公子手里自然是不堪入目,可玩玩你岳老三还是能够的。” “哇哇哇!”南海鳄神气得跳了起来,“兀那假冒慕容小子,你也太看不起我岳老三了,我师父施展凌波微步,我岳老三可是多次亲眼得见,你且试走两步,看我怎么拆穿你。”却是叉着腰不上前。 秦朝‘咦’了声:“我说岳老三,你不和我过两招,就让我这样空走?” “我说慕容小子,我岳老二看你顺眼,这才没上前,倘若我岳老二一出手,我怕一个失手把你脖子拧断了。”“放心吧,岳老二,我这凌波微步虽然是照着段公子依葫芦画瓢,可玩玩你还是够了的。”秦朝笑说道,南海鳄神立时双眉一竖。 “吼!” 他一个纵身,扑到秦朝身前,大手如鳄鱼出水一下便抓到了秦朝身前,秦朝稍稍仰了一下身子,避过他第一爪。 “看好喽!”秦朝声音响起。 一个个西夏武士也都退得远远的,整个大殿众人,丐帮群豪都圆睁着眼想看看这一个自称南慕容的,和上一个‘南慕容’所施展的凌波微步倒底有何不同?上一个‘慕容公子’的凌波微步显然是得到了南海鳄神的认许的。 第二十七章 放马过来 南海鳄神第一爪抓空,第二爪又抓了过去。 这时秦朝一步踏出。 “这一步是……”段誉瞪大眼睛。 秦朝这一踏出是撞向南海鳄神左肩一个空位,可是一步落地后,身形却离众人所想偏了七寸,这七寸对攻击的南海鳄神来说便是悲剧性的。 “砰!” 秦朝肩头和南海鳄神撞在一起。 “啊!”殿中众人心中惊呼起来,南海鳄神的威猛他们可是亲眼得见的,连柱子都能一爪抓入数寸,这么一个不知真假的慕容复和他相撞会怎样?一个身影飞了出去,在快要撞到墙头时这身影猛的一回手,一只大手拍在墙上,顿时整个身子落地站稳。 “咦?”南海鳄神站稳后瞪眼看向殿中央的秦朝。 整个大殿一个个看着秦朝。 “这个慕容公子和南海鳄神撞了一下,自己没事,南海鳄神反而被撞飞了,南海鳄神一身功夫浑厚无比,这个怕是真的南慕容了……”一个个心中想着。段誉则是眉头微皱。 “这慕容公子刚才那一步很像凌波微步,莫非他真的也懂凌波微步一二?未必吧……”段誉心中又摇头。 “哇哇,气死我了,你小子耍诈。”南海鳄神大叫起来。 秦朝笑看着南海鳄神:“这话我就不懂了,我哪里耍诈,我刚才明明用的就是凌波微步,岳老三。莫不是你师父根本没教你凌波微步,故而你连凌波微步都认不出来?” “我师父他……我师父他……”南海鳄神一张老脸红了,“我说小子。你管我师父有没有教我凌波微步,反正刚才那不算数。” “你是说刚才我用的不是凌波微步?”秦朝摇着折扇道。 “这个么?”南海鳄神眉心挤成疙瘩,刚刚秦朝那一步踏出,南海鳄神有种感觉那确实是凌波微步,可只有一丁点感觉那是凌波微步。 “反正刚才那不算!” 南海鳄神说不过秦朝,也不再说,直接一跳跳到秦朝身前。双手如爪扑了过去。 “我说岳老三,要打架你可不是我的对手。”秦朝脚步一动,身子如风摆荷叶。轻轻巧巧的避开了南海鳄神的攻击,这一步却是真正的凌波微步。 四周观看的人都是武者,自然眼力不错,这时都不由屏紧呼吸。 “再来!”南海鳄神暴跳如雷。疯狂扑攻向秦朝。秦朝嘴角露出一丝浅笑。摇着折扇,左踏一步,右踏一步,一套凌波微步连贯使出。大殿中只见青衫飘飘,满殿一瞬间都似落满了秦朝潇洒飘然的身形,而南海鳄神每一次攻击都落不到秦朝身上。 看着秦朝的步法身影。 大殿中西夏众人、丐帮群豪刚刚也是见过段誉使用凌波微步的,这会儿岂看不出秦朝所踏的就是刚刚段誉所施展的么。 “这个慕容公子……怎么也会神秘神功‘凌波微步’?”一个个心头泛起这样的想法。 阿朱瞪眼疑惑看向段誉,又疑惑看向阿碧。王语嫣。 阿碧眼中同样是惊疑不定,仿佛也很惊讶‘慕容复’会凌波微步。 王语嫣则是笑语盈盈。满面红光。 “这……这南慕容居然真的……”段誉整个人脑袋一片空白,秦朝的凌波微步是不是正宗的,他这真正学过凌波微步的岂能不认识? 可以说秦朝的凌波微步不仅每一步正宗无比,而且看其娴熟程度更是远远超出他段誉数倍。 “不愧是和我大哥齐名的南慕容,难怪王姑娘、阿朱、阿碧开口闭口都是公子爷。”段誉心中复杂莫名。 “喂,我说岳老爷呀。”清脆的女子声音响起,扮作‘阿朱’的郭媛媛笑眯眯道,“你还看不出我家公子爷的轻功是不是凌波微步么?” 南海鳄神气势一滞,停住身子。 “好身手!”南海鳄神一竖拇指。 “我这可否是凌波微步?”秦朝摇着折扇道。南海鳄神眉头一下皱起:“你这看起来倒也似模似样,一点不比我师父的,比刚才那个慕容公子的差,可是……”南海鳄神双手捏拳敲击着自己大脑袋,“不通,不通呀!” “我师父会也就罢了,怎么不管冒牌的,还是正牌的都会这凌波微步,莫不是中原武林,这凌波微步和罗汉拳,太祖长拳一样成了人人都会的?不,不是这样……” “我说岳老三,这凌波微步我本是不会的,不过骗骗你还是够的。”秦朝笑说道。南海鳄神连连摇头:“不对,你这凌波微步使得很正宗,不是画猫类虎的,我感觉比我师父的都好,南慕容,名不虚传,连一个个假冒的都如此好身手,我岳老二佩服。”他再次一竖拇指后,道:“这样吧,刚刚那个慕容公子可是蒙着眼,用凌波微步躲过了我的攻击,你也试试。” 秦朝眉一挑,凌波微步最牛逼的就是战斗中蒙着眼走反而更让人捉摸不定。 南海鳄神说道:“你若是害怕,不妨承认自己是假冒的慕容公子,否则死在我岳老二手里,未免也太过冤了。” 阿碧顿时不乐意了。 “我说岳老三,我家公子爷的身手你已见识过,他的武功你也佩服,若非真正的慕容公子,谁有这身手,你这让他蒙着眼,定然是想阴谋暗算我家公子爷,这可不行……” 南海鳄神老脸微赧:“兀那娘们,我岳老二也知这事不对,可刚刚这一位……”他一指段誉,“这一位慕容公子是蒙着眼躲我岳老二的攻击的,他能,如今这一位慕容公子若不能,那我岳老二只好认定他是假冒的。” 阿碧看向段誉。眼露惊讶。 “岳老三。”秦朝忽然一撕衣角,撕下一块青布往眼睛上一蒙,“区区蒙眼对敌。若是遇上真正的高手,倒是有危险,可你岳老三么,在下还不放在眼里。”声音轻蔑至极。南海鳄神气得浓眉倒竖。秦朝蒙好后,小指向南海鳄神一勾:“来,尽管放马过来,看在下怎么蒙着眼睛也让你碰不到衣角。” “吼!”南海鳄神大吼一声。 “兀那小子。忒也小看我岳老二了,来,来。看我岳老二这一次不喀喇一声拧断你脖子。”猛的一个纵身扑了过去,秦朝耳里听得南海鳄神过来,当即自顾自走了起来,一刹时无数身影出现在大殿。众人只见南海鳄神追着秦朝攻击。屡屡和秦朝擦身而过,一双大手每每在即将落到秦朝身上时,差之毫厘的击空。 而且和先前段誉的表演不同。 段誉是完全的闭眼乱走一通,而秦朝耳听八方,每每南海鳄神离得稍远时,还会停下脚等南海鳄神一两下,亦或故意脚下放慢,等南海鳄神攻击了一半。才动脚踩出凌波微步。 旁人眼里。 “这一个慕容公子怎么回事?一走一停的。” “不好,南海鳄神要击中他了!” “又逃过了。好像……”一个个心中冒汗,渐渐的也看出了,“这一个慕容公子那危险好像是他故意这样的,他不会是故意在戏弄南海鳄神!” 蒙着眼已经危险至极,可蒙着眼还故意在南海鳄神攻击发出一半后才躲避,这得多大的自信和深不可测的身手? 阿朱微微蹙眉。 “公子爷会天下诸门诸派的武学,可这凌波微步却从未听他说会过,也未曾练过,怎么现在,而且他这凌波微步比段公子的都要……”阿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她目光看向阿碧身边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绛衣,形态容貌阿朱岂能不认识。 “这女子扮作我的模样,有这么高的易容术,而且还能知道我阿朱的相貌只有……”阿朱目光在怜妙玉、秦朝身上来回扫视,“这两人,定然有一个是秦公子,只是不知哪一个是……” 与此同时。 天宁寺外大道上,一高大方脸大汉正大步朝天宁寺行来。 “丐帮弟子被西夏人掳入天宁寺内。”乔峰眼中闪过一道光,“这事我也有责任,不可不救。”乔峰大步如飞,脸色很有些急,“希望那帮西夏蛮子尚未下杀手。”很快乔峰便望见了极远处的天宁寺大门。 这大门口一队凶恶彪悍的西夏武士正巡逻守卫着。 “队长,你说那里面两帮人,都自称是乔峰、慕容,倒底哪一个更像?” “哼,这两帮人胆敢来拜山,想必都是有些功夫的,至于谁更像,那就要看他们本事,江湖传言北乔峰、南慕容是中原武林界至高的两尊大神,身手天下无敌,谁本领更高,就是真正的乔峰、慕容。” “那是,可假如他们打了个平手呢?” “打了个平手?”那队长一愕,“这……这怎么可能,总归能够分出个高低的,好了,别多想了,仔细巡视,别让无关人来打搅了将军的大计。”队长说到这忽然看向前面山道。 大步如飞。 山道上一个人影出现。那是一条彪形壮汉,正向这边狂奔而来。 “兀那蛮子,给我站住,此处非你撒野……”那队长说着,乔峰已经更加接近了,这时队长也勉强看清了乔峰外形模样。 “这汉子模样……好像是……”队长声音微微一停,有些不确定。 寺门外另一个方向,山林中一青衫飘飘,二十六七岁的潇洒公子借着树影飞速接近,这公子手指戴着青玉戒指,腰间悬着把宝剑。 “丐帮帮众便是被西夏人掳至这天宁寺?” 慕容复眼里闪着光:“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我若是前往搭救,定然能卖个人情,将来我一旦举事复国,兴许能用得上他们。”慕容复脚步又快了三分。 第二十八章 正牌北乔峰、南慕容复拜山 大殿内南海鳄神哇哇大叫,每次都差一丁点儿便能击中对方,可偏偏就没击中。南海鳄神越打越觉得气愤不甘,出掌也越来越疯,可效果反而越来越差,而秦朝停下等他的时间反而更长了,这让人更是称奇。 段誉目光盯着青衫飘飘的身影。 “王姑娘、阿朱、阿碧口口声声不离公子爷,前些天我还为此生气,对所谓的南慕容有些……”段誉心中又寒酸又感慨,滋味复杂莫名,凌波微步是段誉机缘巧合得到的奇功,这门功法江湖以前从未听说过,连大理镇南王、保定帝等人,连神通广大,见识超人的鸠摩志也几乎不知这一门奇功。按理说江湖上除了他段誉外,没其他人会。而段誉也屡屡靠这门功法撑门面,逃出生天。 “本以为就我段誉,逍遥派弟子会,而这慕容复并非逍遥弟子,可他施展的……” 凌波微步似乎是后天武学,可是龙神宫奖励给广成子用来给他保命的,岂能是普通的后天,这一门神功放在先天功法里也是同样的奇妙无比,同样能够让先天攻击不到。段誉那样闭着眼睛胡踩一气,误打误撞能躲过后天高手的攻击,可在境界更高一层的先天高手手中,便如孩童一样,不堪一击。 可以说,段誉使用凌波微步就仿佛一个无能将军,空带着百万雄师,和一只万人部队战斗,毫无章法的让百万雄师一窝蜂的涌上,纷纷乱乱的将万人部队给击败。看似赢得潇洒,实际是糟蹋了这一门神功绝技。 “凌波微步在我手里只能乱打一气,在慕容公子手里却能……” “慕容公子的习武天份。不知比我高了多少,他还要王姑娘指点。”段誉目光佩服的看向王语嫣,一向冰冷淡然,仿佛不带一丝烟火气的王语嫣这时却是看着场中嘴角微翘,眼里都是笑意。 “她怕是见到自家慕容公子发威,心里喜欢得不得了,我这冒牌的终究是冒牌的。”段誉心中沮丧无比。他唯一能够自由使用的一门神功凌波微步,偏偏‘慕容复’使用得比他段誉还高明百倍。 这时一旁‘乔峰’眉头一皱。 “岳老三,你既是无法分辩真假南慕容。就请住手吧。”怜妙玉虎目生威,瞪向南海鳄神,“乔某人要这位好好战一场。”手一指阿朱。 “我岳老二说话算话,说要拧下这小子脑袋瓜子。岂能半途而废。”南海鳄神大吼着。 怜妙玉眉一皱。 “你若不住手。我可要出手了。” 南海鳄神充耳不闻,追着秦朝身影打。众人目光则是看向怜妙玉,南慕容,两个南慕容的身手他们都算是见识到了,的确神妙无比,深不可测。 那这不知真假的‘乔峰’,又该是如何? “岳老三,我来了!”怜妙玉一抬手。抡了半个圈,一掌向南海鳄神和秦朝中间轰去。她作为阴癸派的高手,见识极广,丐帮降龙十八掌作为后天武学中巅峰掌法,她也曾在师门武经库中见识并且揣摩过一二。 虽然那并不是真正的降龙十八掌。 可是作为一个先天高手,模仿出降龙十八掌的招法,却也极为神似。 这一掌一轰出。 “这不是……” 丐帮徐长老、吴长老、宋、奚、陈、白等长老,全冠清、蒋舵主、林舵主……一个个舵主,丐帮各级弟子眼睛瞪得巨大。 “亢龙有悔?” 怜妙玉这一掌正是丐帮帮主乔峰降龙十八掌中使用得最多的一掌----降龙十八掌第一式‘亢龙有悔’。 “嗯?”南海鳄神本待不理怜妙玉,可是怜妙玉手一起,他心头便连跳,整个身子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全身寒毛竖起,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涌起。 南海鳄神这时再也顾不得不能失信,他连向后退去。 降龙掌击出。 直接从南海鳄神、秦朝两人间的空隙击过,重重落在大殿地面。 “轰!” 天崩地裂的巨响声中,石块乱飞。 “这……”四周一个个西夏武士,丐帮群豪相顾骇然。 灰尘散尽后,只见整个青石板铺就的大殿地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看着这坑,赫连铁树更是背心冒汗。 “这便是北乔峰的威力?”赫连铁树大口大口喘着气。 先前杏子林中,众西夏武士便冲着丐帮众豪说要见识丐帮降蛇掌,将降龙十八掌贬得极低,可这时---- 静! 整个大殿静可落针。 降龙十八掌是丐帮两大镇派绝技之一,其掌法霸道威猛,乃是至刚至强的第一掌法,而且降龙掌若是一味刚烈霸道是错误的,只有将此门掌法练到刚极柔生,出掌时既非至刚,又非至柔才算是勉强练成。 这时的降龙十八掌已经兼具了儒道两门哲理。 丐帮两大绝技。 降龙掌走至刚之道,要到达刚极柔生,而后才能刚柔兼具,打狗棒则是至柔功法,需得柔极刚生,再刚柔兼具。 此两门功法练成,于拳脚功夫劲力而言便到了一个旁人几乎难以触及的境界。 怜妙玉以顶尖先天黑榜高手的武功打底,使出的降龙十八掌虽与正品有差别,不是先天高手几乎是看不出其中差别的。 甚至后天高手眼中,似乎这降龙十八掌威力更大。 “帮主威武!” “帮主神威盖天!”一些丐帮弟子回过神后连大声喝彩,传功长老,以及教过乔峰武功的奚长老则是眼睛瞪大,心中骇然:“帮主的降龙掌好像威力又有了长劲,我们把他赶出丐帮。当真不知是对还是错……” 南海鳄神眉毛直耸,他看了看地面的大坑。 南海鳄神虽然是脑子一根筋,可于武功也是极为有灵性的。一看这坑心头便发寒。 “我岳老二幸亏见机得早,没有去强接,这乔峰一掌比我老大还要威猛几分,此神威当真不可力敌。”南海鳄神看了看蒙眼的秦朝,又看了看虎目烁烁有光,顾盼生威的‘乔峰’,不甘心的哼了声:“那小子。我不玩了,你们这谁是真慕容谁是真乔峰,我岳老二自认无能。分辩不出,不玩了!奶奶的,再玩下去的岳老二的命都要丢了,赫连将军。此事非岳老二能力所及。你自己看着办。”一个纵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一屁股坐下。 “哈哈哈哈!” 赫连铁树大笑起来:“丐帮降龙十八掌不愧是天下至刚至强的第一掌法,好,好,我西夏人今日有幸得见丐帮帮主的降龙十八掌,这一趟也勉强不算是虚来……”赫连铁树一时激动,不由以内力发出声音。这声音顿时如雷鸣轰响远远传出殿外。 殿外山道上。 乔峰飞奔的身子一下停住了。 “刚刚那一声沉闷的声音,而后这谁又说……”乔峰竖着双耳。连细听。 “丐帮帮主这一掌,依我看当得天下第一,这天下怕是没有谁敢单对单接下得,即便是南慕容怕也……”赫连铁树的声音响起。 乔峰眼睛瞪大,随即一笑:“这西夏人疯疯颠颠的,怕是没见过我真面目,我丐帮哪一位长老假冒于我,哄得他误以为真,当真是,当真是……”乔峰摇了摇头,想着丐帮长老居然哄骗住了西夏人,心下又是好笑,又是一松,脚下也从容了几分。 另一边树林内,慕容复也双耳竖起,眼里满是疑惑。 “难道乔峰已经到了?”慕容复眉头微微一皱,而后一挑,“不管如何,先去看看,倘若乔峰到了,我亦可进去拜会一番,就说本是来救人的,讨了个口头人情也是好的。” 慕容复反而脚步更快了几分。 殿内。 “赫连将军,你这话莫要让人笑掉大牙。”秦朝一拉眼间蒙布,“丐帮帮主这一掌确实威力绝伦,天下难有人接得住,可我南慕容也不是吃素的,未必就接不下。”说着转身看向怜妙玉,空着的手一招,“来,来来来,乔帮主,我们来过几招,看看我南慕容接不接得下阁下神功。” “哼!” 段誉一声冷哼,也施施然走到厅中怜妙玉对面。 “来来,我南慕容接阁下一招降龙掌试试。”段誉说着斜看了秦朝一眼,冷笑道,“我说阁下假冒我南慕容,也该有点自知之明,适可而止,乔帮主的神掌非你能接得下的。” “咯咯!” 阿碧看着段誉也充胖子,不由笑了起来。 秦朝折扇插入腰间:“此话正是我要对阁下所说的。” “乔某对慕容公子也仰慕已久。”怜妙玉冷瞪着秦朝、段誉,“你们二人,我亦分不出谁是真,谁是假,既如此,各接我一掌,倘若接得下,十有八.九是真,可乔某话说在前头,这一掌我会拿出八成力道,你二人一定要谨慎,万万不可逞强,倘若因此而掉了性命,可是大为不美,我乔峰心中是耿耿难安。” “哈哈哈哈!” 两道大笑声同时响起。秦朝笑看着怜妙玉:“我说乔帮主你这话是不是污辱我慕容复?”段誉也是脸色不善的对怜妙玉道:“南慕容、北乔峰,你我二人江湖齐名,乔帮主你用八成力量,莫不是真认为北乔峰排在我慕容复前面,也罢,今日就让我俩分个高下,看倒底是北乔峰、南慕容,还是南慕容、北乔峰?” “乔某不敢说北乔峰排在南慕容之前,可是……”怜妙玉微皱着眉道,“也罢,看你二人都有些本事,先各接我一掌再说。”抡起左掌呼的向段誉击打过去,这一掌一出,其势极为威猛,离得近的都感觉一阵阵窒息。 其掌力之威猛霸道可想可知。 “好!” 段誉嘴里叫着,心里却微微发虚,他抬起手,也是一掌迎去。 “大哥的降龙十八掌我是万万接不下,不过他应该知道我是段誉,这一掌……”段誉提着心一掌接上了‘乔峰’的一掌。 “篷!”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只见两人各退后半步,眼中都似闪过讶色。 “好,不错,你能接下我一掌,身手极为了得。”怜妙玉粗着嗓子说道。 “哼,这一掌可不算,你未尽全力,我亦未尽全力。”段誉嘴上叫道,背心却汗水浸出一层,刚才两人一掌接实,段誉便感觉到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力量传来,正手脚虚软,心中叫‘娘’之际,那股力量又如潮水般退去。 “我这大哥对劲力的控制怕是到了神而明之的地步,不然刚才我可得小命不保。”段誉心中佩服。 怜妙玉不答段誉的话,看向秦朝,右掌抡起,转了半个圈,也是一掌排山倒海般朝秦朝轰去。 “篷!” 同样一声极沉闷的声音响起,怜妙玉、秦朝又各自退了半步,而后瞪向对方,眼里都是惊讶。 “你们俩人。”怜妙玉浓眉皱起,声音中有一丝怪异,“这倒是奇了,你们两人功力相差若几,我乔某人是分不出谁高谁低。”“乔帮主此言差矣。”秦朝一声朗笑,“刚刚你那一掌顶多用了八成力,你不妨全力一掌,看看我和那小子能不能接得住。”“没错,我俩再行比过。”段誉也叫道。怜妙玉浓眉一挑:“你们俩一起上,乔某何惧也。” 这时阿朱粗大声音响起:“阁下的对手是我。”“没错。”怜妙玉扫一秦朝、段誉一眼,“你二人想要和乔某人分个高下的事暂且放下,待我料理了这人再和二位一战。”转过身毫无征兆的一掌朝阿朱轰去,这一掌之威猛和先前两掌看起来不分高手,都是掌一出,四周便充斥着一股庞大的压力,身手弱一点,站得近一点的都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阿朱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脸上却微微笑着,只待那一掌到了身前近处,才微微退后一步,一个箭步出掌。 “篷!” 阿朱踉跄退后一步,眼神一挑。“乔某倒是小看了你。”阿朱一声笑,“来,来,刚才我只用了七成力道,不知阁下用了多少……” 外面乔峰已是极为接近寺门。 “队长,这蛮子冲我们来了,要不要上前赶走他?”“你疯了不成?”那队长冷瞪了旁边西夏武士一眼,“这人穿着、打扮,还有身形气质,你难道不认识?”“是啊,和先前两个自称是丐帮帮主的人一模一样,不会又是前来……”“等等,看他怎么说,咦?”那队长忽然看向乔峰身旁。 乔峰身旁树后突然窜出个人,也大步朝寺门走来。 这人一身青衫飘飘,腰间挂着宝剑,手中一把折扇,是个极为潇洒的二十六七岁汉子,这汉子那队长先前也见过。 “慕容复……南慕容?” 队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旁边一众西夏人也一个个呆若木鸡。 这时乔峰转头看了一眼林中钻出,潇洒往寺门走去的慕容复,乔峰眼睛一亮,心中暗赞:“好一条汉子。”乔峰向来喜欢结交好汉,当下冲慕容复微笑着点了点头。 慕容复也疑惑的打量了乔峰一眼:“这方脸大汉,走路脚步极快,怕是个不亚于我四大家臣的高手。”慕容复为了复国,更是喜欢结交江湖好手,当下也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都不说话,相互点头,这情形落在寺门外的西夏众武士眼里,就是二人早就相识,这一次也是说好了一起来拜山的。 第二十九章 岳老三又遭虐了 乔峰、慕容复走到寺门前。 “请报与你家将军知晓……”乔峰朗声自报家门道,话未说完,那队长已经抱拳行礼道:“丐帮帮主、慕容公子联手大驾光临,我等岂能不认识。” 乔峰一怔,慕容复也是一怔。 “这守卫的西夏侍卫我从未见过,如何知道我身份?”乔峰、慕容复心头都是疑惑,忽然醒悟过来,同时看向对方。 “他是丐帮帮主乔峰?”慕容复眼中都是惊疑。 “这人便是南慕容?”乔峰打量着慕容复。 “二位还请稍候。”那队长说了声连奔向里面。 殿内阿朱沉着脸。 “阁下好身手,你打了我三掌。”阿朱粗声道,“这三掌第一掌我用了七成力,第二掌用了八成,第三掌用了十成,如今风水轮流水,也该阁下接我三掌,若能接下,我们便再一个惊天大战,一定要分个高下。” “报将军。”声音响起,那队长大步跑进。 “何事如此慌张?”赫连铁树眉一皱,怒喝道。那队长连行礼,恭敬的大声道:“将军,外面来了二条汉子,自称是北乔峰、南慕容联袂来访,求见将军。” 赫连铁树身子一僵,眼睛铜铃般瞪着那队长。 “你说甚么?”赫连铁树喝叫道。 四周一个个西夏武士,丐帮诸人也都瞪着那队长,怀疑是不是听错了。“报将军。外面乔峰、慕容复要见将军。”那队长连再次大声道。“兀那小子。”南海鳄神一个纵跃跳到那队长身前,“你小子可是说北乔峰、南慕容?这外面也来了一对乔峰、慕容?”那队长被南海鳄神吓了一跳,不过他知道这人疯疯颠颠的凶恶得很。倘若一个回答迟了或者不慎,便可能人头落地,连道:“没错,是乔峰和慕容复相约来访。” 大殿一片安静,这一刻别说不知情的西夏众人,丐帮帮众,就连段誉、阿朱也是懵了。眼神看向眼前的乔峰、慕容复,又看向屋外。 “难道是什么人,冒着我大哥和慕容复的名号来此地?”段誉微蹙着眉。 “从样貌来看。眼前的乔帮主和我家公子爷定然没错,那外面……”阿朱心念一动,冲怜妙玉粗声道:“想不到乔某人只不过江湖浪得一点虚名,竟然有如此多人冒充乔某。也罢。你我且罢手,看看这外面来者又是何方神圣,竟吃了狗胆冒充乔某。” “正该如此。”怜妙玉眉一挑,转身向着大门看去。阿朱回到上首座位上坐好。 “哈哈!”赫连铁树仰天打了个哈哈,眼神怪异的瞥了眼段誉、阿朱、秦朝、怜妙玉四人,“想不到中原之地竟有冒充乔峰、慕容之风,我西夏人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呀。”他说到后面竟是咬牙切齿。冲那队长一挥手,“去。大开中门,让他们进来吧。” 那队长一愣。 “将军,丐帮帮主和慕容复拜访,您和诸位大人不亲自去迎接么?” 先前段誉、秦朝等两波乔峰、慕容复赫连铁树连同殿中各个首领都是亲往门外迎接的,而且乔峰、慕容复的名声地位,赫连铁树等人迎接才是不失礼数。 “迎接个屁!”南海鳄神叫道,“这殿内的乔峰、慕容复身手如此强悍,真乔峰、真正的慕容定然在他们之间,外面的一定是个假货。” 赫连铁树怪异的看了南海鳄神一眼。 “这南海鳄神,平时疯疯颠颠的,这一次倒是很清醒,这屋内四人,个个身手强悍无比,当称得上世间绝顶高手,若说真正的乔峰、慕容不在他们里面,谁也不信。而且,倘若外面的也有这么强,那中原之地也太可怕了,那这三波可能都不是正牌货,而真正的乔峰、慕容复绝对更可怕。”赫连铁树心中如此想,一众西夏首领,屋内一个个武士也各个如此想。 “你去吧!”赫连铁树一挥手,那队长连退出大殿。 “乔帮主,慕容公子,我家将军请您进去。”队长对着寺门外的乔峰、慕容复说道,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乔峰眉微微一蹙。 “西夏人果然不通礼仪。”乔峰心中摇头,也不在意大步迈开。 “你家将军倒是挺端架子的。”慕容复冷哼一声,脸色不悦的一振衣袖,也大步走入门内。 很快---- 乔峰、慕容复并肩膀走入大殿。 众人看去。 “啊!” 阿朱、秦朝给自己和段誉、怜妙玉易容的模版就是乔峰、慕容复。这可不单单指外貌,甚至连衣服都是一模一样的,这才能以假乱真,乔峰穿什么衣服,秦朝、阿朱都是见得到的,乔峰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穿着都是大宋普通人常穿的便宜货,这样的衣服自然能够轻易购买到。 而慕容复的衣服质地稍微精贵一点,可也是普通镇子便能买到的。 而且慕容复大抵穿什么衣服,阿朱、阿碧这两个服侍他的人岂能不知。 故以这三对乔峰、慕容复站在大殿中,不论外貌,还是穿着,身上配的宝剑,手中拿的折扇都是一模一样的,谁也分不清真假差别。 “听说西夏赫连铁树……”慕容复目光向大殿看去,一眼便对上了秦朝冰冷的眼神,不由瞳孔猛的涨大,声音嘎然而止。 慕容复自己的容貌身形岂能不知道? 慕容复目光在秦朝身上停了一息,这才心中回过神来:“一定又是阿朱这婢子。”阿朱的易容术能以假乱真,慕容复当然是知道的,“这死丫头,就是喜欢恶作剧。竟然耍弄起我来了,真是,真是……”看着秦朝那冰冷不含一丝感情的目光。慕容复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是感动:“阿朱这死丫头怕是知道我喜欢结交江湖豪雄,故而知道丐帮出事了后,便假冒我的模样来救丐帮群雄,期望落下个人情。”慕容复想到这冲秦朝露出个你知,我知的笑意。这才目光往秦朝身后看去,再一次瞳孔放大。 视线中出现了第二个青衫飘飘,腰悬长剑。二十六七岁的潇洒公子哥。 “怎么还有一个扮作我的?” 慕容复愣住了。 一个假冒的慕容复是阿朱来救丐帮帮众,可两个……那什么意思?慕容复又惊又疑,他目光缓缓移开忽然落到段誉身边阿朱身上,又是脑子一震。 “这人和那门口遇到的。被称为丐帮帮主的乔峰不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么?”慕容复瞪着眼。缓缓向自己身旁看去,他知道乔峰是和他并肩膀进门的,可是目光中又出现一个魁梧大汉身影----怜妙玉。 慕容复嘴都微微张开了。 “两个丐帮帮主,再加上门口我遇见的不就是……”慕容复目光在秦朝、段誉、怜妙玉、阿朱身上转悠而后再次看向旁边时才发现,不仅两对慕容复、乔峰在这殿内,一旁站着三个美貌女子,正是王语嫣、阿朱、阿碧。 懵了! 慕容复一时间都懵神了。 一旁乔峰也是惊疑不定的看着殿内三个慕容复、二个除他之外的乔峰,还有一旁的王语嫣、阿朱、阿碧。 “阁下何人?”阿朱虎目直视乔峰。 这声音一出。完全和乔峰说话的声音、腔调是一模一样的,乔峰又是一震。惊愕的看向阿朱。“阁下报上名来,为何与这人一般。”又一道声音响起,同样与他乔峰的声音几无二致。只见怜妙玉一指阿朱,朗声道:“你为何与他一样假冒乔某人?” “假冒?” 乔峰瞪着怜妙玉,阿朱,心头又疑又惊又怒。 阿朱、怜妙玉若是样貌像他乔峰也罢,偏偏声音也是一般。 “在下乔峰,区区一介布衣,不过江湖浪得一点虚名,竟然,竟然让二位不以真面目示人,假冒我乔峰,好,好!”乔峰压下心头疑惑和震憾,仰头大笑了起来,忽然一声大喝,“你二人来此意欲何为?” “此二人若是来救丐帮帮众,倒是好心,可若是……”乔峰想起马夫人冤他去马大元家偷盗遗落扇子之事,背心一阵阵冷汗,“若是冒我身份为恶,那我乔峰岂不是百口莫辩,即便是做善事,我乔峰大好男儿,向来光明磊落,做了便做了,没做便没落,也不需他冒我身份扬我名号。” “乔某人不过是欲来解救昔日落难兄弟,你冒充我相貌,又是来此何干?”怜妙玉声音铿锵,亦是豪气冲天。 “好!好!”乔峰心下敌意稍减,他虎目射向阿朱。阿朱座上大刀金刀,冷冷瞪着乔峰,一指怜妙玉道:“若非此人冒我而来,我已经救出诸位兄弟了。” “这一位确实向我言及释放丐帮叫花子之事。”赫连铁树沉声道。 “这二人是为帮我而来。”乔峰心中忽然闪过一道光,“那定然是友非敌,莫不是某一位与我交好的兄弟假冒……”他一念至此,忽然一笑,温声道:“不知哪一位是三弟?” “三弟?” 段誉眉一挑。众丐帮目光落在阿朱、怜妙玉身上。乔峰的三弟只有一个----杏子林结拜的那个公子哥。 “乔大哥心思倒是挺细密的。”秦朝正犹豫着要不要现身。阿朱、怜妙玉眉一挑,惊喜道:“莫非你就是三弟?”他二人一人指着乔峰,一人指着阿朱。这一下众人,乔峰又糊涂了。 “这怜妙玉……”秦朝苦笑,“未免也入戏太深了吧。” 殿中再次陷入寂静。 南海鳄神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 “前面两对慕容、乔峰是真正的绝顶高手,这第三对一定是假冒的,达到那个级别的高手天下哪有那么多……”一念至此,南海鳄神一个纵身,跳到殿中,走到乔峰、慕容复身前,豆眼上下打量着乔峰、慕容复。 “我说二位,前面的这两对乔峰、慕容,都受过我岳老三的考验了,他们身手旗鼓相当,很是了得,为了公平起见,你们这后来的也需得接受我的考验。” “考验?” 乔峰瞪向南海鳄神,“阁下是?” “我岳老二你都不认识,一定是假的。”南海鳄神说着,心下更加笃定了,咧嘴一笑,“来,让我岳老二来称称丐帮帮主降龙十八掌的厉害,你可一定要使出降龙十八掌,不要小觑了我岳老二。”说着一个纵扑,击向乔峰。 南海鳄神先前在众人面前考验慕容、乔峰屡屡出洋相,心中已经恼急,觉得被人看轻了,这一次料定了乔峰是假的,就是想在众人面前多少掰回点面子,因此一出手也是毫不留情,全力以赴。 “嗯?” 乔峰目中精光一闪,一眼便看出南海鳄神身手极为了得。 “此地十分诡异,丐帮帮众尚未救出,西夏贼子虎视眈眈,我切不可久战,这两帮易容假冒者,兴许是友,更可能是敌人。”乔峰心头打下主意,这一出手便没怎么留手,乔峰武技上的天赋,那是有可能超过了令狐冲的,他这一全力以赴,本身又是身手高于南海鳄神的。只见乔峰一爪递出,看似迎上南海鳄神的一斥,可是乔峰身子一转,已是避过南海鳄神一爪,那递出的一爪居然是抓向南海鳄神要害处,乔峰的动作极快,南海鳄神心头大惊,一个蹲身,却不料乔峰似乎早料到他会蹲身相退,脚下膝头已经撞了过去,南海鳄神更急得双手下拍,忽然背心一麻,已是被乔峰抓住要穴。 一爪,一膝,一抓,强横无比的南海鳄神便动弹不得。 四周一片安静,都眼睛圆睁看着乔峰,南海鳄神的本领谁不知道,谁不佩服?那是站在江湖前例,就算乔峰、慕容复那个级别的人也不敢轻意小视的,眼前不知真假的‘乔峰’轻松至极,二三招便控制住了此人。 南海鳄神这种牛人,在他手下不过是一小孩子。 这说明什么? 眼前第三个乔峰,也不像是个好惹的角色。 第三十章 打狗棒法 “这条汉子身手这么高?” 一旁慕容复心头连跳,惊骇的看着乔峰,他是和乔峰级别差不多的高手,乔峰这几下电光火石间便拿住了南海鳄神,慕容复心中不由打鼓:“此人,身手竟似比我还高一筹,莫不是真的乔峰?” “阁下身手不过如此。”乔峰手一抬,南海鳄神飞了出去。 丈许外,南海鳄神一个翻身落地,茫然看着乔峰,先前被段誉耍,被秦朝耍,被怜妙玉震住,可那三人都没直接和他对阵,而这第四个人…… “我岳老二身手退步了么?”南海鳄神看了看自己双手,忽然视线扫过青石板地面被怜妙玉轰出的大坑,不由一个激颤。“不对,这种大坑,老大来都轰不出来,不是我岳老二退步了,而是这些人……太厉害了,妈的,一个是绝顶高手,二个也是绝顶高手,怎么三个四个五个都如此厉害?这中原大地,莫不是冒充乔峰、慕容不达到老大那个级别便不够格?” “老子不管了……”南海鳄神缓缓退步往自己座位走去。 “岳老爷,您不试试这一个南慕容么?”一道声音响起,却是一个西夏武士,这西夏武士交好兄弟被南海鳄神先前拧断脖子而死,故而出言嘲讽。 “吼!” 南海鳄神一声怒吼,扑到那武士身前,一把拧断了那人脖子。 “我岳老二想试就试,不试就不试。我老大都不能命令老子,要你多嘴?”南海鳄神拧断那人脖子尚不解气,一双豆眼冷冷扫向众西夏武士。众丐帮弟子。 “岳老三。”一道调侃的声音响起,“为了公平起见,你确实也该试试这一位仁兄的身手。”南海鳄神连看过去,只见秦朝笑看着他。南海鳄神额头冒汗,他可不敢拧秦朝的脖子,南海鳄神一双豆眼骨碌碌转了两圈,心中一狠。 “我岳老二就不相信。天下真有那么多绝顶高手,三个慕容复,三个乔峰全都他妈的是绝顶高手。”南海鳄神心头打定主意。不由笑眯眯的看向慕容复。 “喂,第三个假冒的‘慕容’小子,可敢接受我岳老二的考核?”南海鳄神开口。 慕容复淡淡看向南海鳄神:“这乔峰露了一手,我慕容复若是拒绝。岂不是说我不如他。这南海鳄神的身手虽然不错,却非我对手。” “岳老三,有什么招,你拿出来吧。”慕容复朗声笑道。 “你且说说,我岳老二最拿手的功夫……”南海鳄神正要如先前考验段誉、秦朝般问出自己拿手功夫,忽然眼睛瞥到秦朝,段誉。这两人眼里都笑,那笑容仿佛嘲笑一样。 南海鳄神心头不由打了个激灵。 “先前那两个小子蒙着眼睛戏弄我。我无论怎么攻击,他只闭着眼走路。我便拿他没办法,倘若这一个也是如此,岂不是让这里的人看笑话,不管这些武士还是那些中原叫花子都会把我岳老二当耍猴看,人说吃一堑长一智,我岳老二也是聪明机灵的人,可不能连续三次都摔在同一个坑里,不行,我得另想个法子来考验他。” “喂!”南海鳄神瞪着慕容复道,“本来我岳老二是想先问问你,有什么本领,不过有些人嘴里说得厉害,手下其实无缚鸡之力,我岳老二觉得还是动手的好,来,来,我不刁难你,只要你能撑过我岳老二一百招,便算你也有资格冒充南慕容了。” “一百招?” 慕容复眼里冷笑,也不答话,只是将折扇往怀里一收,背手道:“你出手吧!”南海鳄神一个窜身,便到了慕容复身前,他一手箕张,一手上捧,使出一招众人从未见过的招数,这却是南海鳄神想立威,一出手便拿出一招几乎不怎么用的压箱底大招。 “这一招……”慕容复本来心中还有些忐忑,这时眼睛一亮。 “我扮作李延宗,混入西夏结交西夏好汉过程中,曾多次偷入一品堂想偷盗悲酥清风,一次恰好见到这岳老三修炼武功……”南海鳄神这一招慕容复曾偷偷见过南海鳄神习练过,当时大惊,觉得这一招很是厉害,回去后苦思良久,终是想到了一招反制方法。 左手一架,慕容复一个侧步,右手划了个弧,这一弧外人看起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南海鳄神却是心头大惊,感觉自己后招不仅都被封住了,倘若不变招,更是危险之极。“这个也是如厮厉害,我岳老二又上当了!”南海鳄神一个小窜跳起。“鳄尾鞭!”双脚如鞭踢过去,这时慕容复亦是跳起,竟然同样双脚如鞭踢过去,两人双脚对踏三脚,都落于地时,南海鳄神却是一个踉跄,而后感觉背心一麻,已是被慕容复给抓住了背心要害。 一架一封一踢,一抓,也是三招两式便拿住了南海鳄神。 四周一个个瞠目结舌,赫连铁树、一些西夏武士手心都冒出冷汗,先前两个慕容复蒙着眼都让南海鳄神无可奈何,你能说不强么? 而这一个。 南海鳄神学聪明了,不考验他的轻功,直接上去干架,可是……一个瞬间便被拿住了,南海鳄神在‘慕容复’手中走的招数不过是比在‘乔峰’手中多走了一招。 这个慕容复的强悍没人敢怀疑。 “四大恶人,个个身手不凡,幸亏这一次遇到的是岳老三。”慕容复心中汗颜,他于四大恶人,也就对南海鳄神的武功比较知根底一些,当然,以慕容复的身手遇上其他三人也不惧,只是要像这一次这么轻松拿住南海鳄神那就要看运气,当然四大恶人的老大段延庆,就算有运气。慕容复也不敢肯定自己能够赢。 “这个岳老三的身手。”一道娇滴滴的声音轻微响起,马夫人疑惑看向四周丐帮长老,“是不是很弱。名不副实?”马夫人虽然不会武,可与丐帮众英雄打交道,按理说眼光是很高的,也该看得出南海鳄神身手极为强悍,可这时却有些怀疑。不止马夫人如此怀疑,两旁厢房,甚至一些西夏武士也都眼露疑惑。 南海鳄神眼睛瞪得暴突。愤怒羞恼谁都看得出。 “不是。”全冠清连说道,“此人的强悍,我丐帮恐怕除了那个人外。无人能够伏得下他。”“这么厉害?”马夫人惊叫。“全冠清所言绝不虚。”白世镜也沉声,马夫人眼中惊疑更甚,她眼神看向场中三个乔峰、三个慕容复,没有再说话。 “阁下的身手。倒也是不错。”慕容复淡然而笑。手一抬扔飞南海鳄神,“可惜还不是我对手,承让了。” 南海鳄神一个飞身落地,瞪着慕容复,又瞪向乔峰,再看向段誉、秦朝、怜妙玉、阿朱,越想越气,越想越羞恼。他忽然一声大叫,吼声如雷。冲出大殿。 “赫连将军。”乔峰看向赫连铁树:“乔某这一次来,是为救他们而来。”一指两旁厢房的丐帮弟子,智光长老、泰山五雄等人。赫连铁树眉一挑:“你们一个个都说是为救他们而来,又一个个都说自己是北乔峰、南慕容,这可令我为难了。” “请说!” “我西夏人不远千里来到中原大地,如今却连真正的北乔峰、南慕容都没见识到,你总得让我见识真正的中原领袖风采,才好心悦诚服放了贵帮诸位帮众。”赫连铁树这话一出,四周西夏人都点头。 乔峰微微一皱眉,其实要分辩出谁是真正的乔峰很简单,只要说出丐帮一些隐秘事情,或者他和丐帮一些处得来的兄弟的一些私密事。 “刚才这两位‘乔帮主’的降龙十八掌令我西夏人很是大开眼界。”赫连铁树又说道,“我听说丐帮帮主的信物是一根打狗棒,容貌可以伪装,想必真正的打狗棒只有真正的丐帮帮主才能拥有,不如让我西夏人也见识一下丐帮信物,真正的打狗棒是何等模样?”他这话一落。 “我没有打狗棒,乔某已不是丐帮帮主。” “乔某已经辞去帮主之职,何来打狗棒?” “打狗棒不在我身上,乔峰也不再是丐帮帮主。”三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赫连铁树不由疑惑看向阿朱、怜妙玉、乔峰。“乔峰不再是丐帮帮主,可为何我早上还听大宋江湖中人说乔峰是丐帮帮主?”赫连铁树转头看向丐帮帮众。“乔峰不配再做我丐帮帮主。”全冠清大声道。 “乔帮主,先前……”宋长老也叹声道,“他先前在杏子林中已经辞去了帮主之职,这事我丐帮也不知是福是祸。”众丐帮帮众也疑惑看向三个乔峰,乔峰辞去丐帮帮主是刚刚的事,乔帮一离开他们便被抓了,这短短半天,怎么三个乔峰都知道? 赫连铁树微微一愕,便笑了起来:“中原之地倒是雄才辈出,可就是有一点不好,喜欢内斗,故而斗不过我西夏,想必贵帮做大了,又开始内斗,连乔帮主这样的英才都能赶下去,丐帮……嘿嘿,怕是要衰落了,也罢,我西夏人不要看打狗棒,我听说丐帮两大神功绝技,其一自然是降龙十八掌,其二么是打狗棒法。” “好主意。”怜妙玉声音响起,“我先前与这位仁兄用降龙十八掌会过一手,不分上下,如今阁下也来插一脚,不如我们比比打狗棒法如何?” 乔峰眉一挑,乔峰虽然是个粗豪彪悍大汉,可是打狗棒也是使得极为精妙小巧的,只是打狗棒不合乔峰性子,故而与人对敌多用降龙十八掌。 “甚好!”乔峰朗声道,“我也想试试阁下的身手,是否有资格冒充我乔峰。”他右手朝旁边一抓,他右手旁厢房躺着一个个丐帮弟子,其中一个弟子用的便是一条褐黄的棒子,这棒子与打狗棒大小长短十分相似。乔峰这一抓,手离着那根打狗棒还差着许久,可那条打狗棒却是凭空自己跳了起来。 赫连铁树眉心一跳,眼里都是惊讶,可就在这时---- 一只手伸出,也向着那条打狗棒一抓。这却是乔峰对面的怜妙玉,她伸出左手抓向乔峰选中的棒子,立时本被乔峰抓得向乔峰跳过去的棒子向着怜妙玉跳去。 “哼!”乔峰鼻中哼声,那棒子却又跳向这边,两人你一抓我一抓,一条打狗棒竟然在半空跳舞般。 看着这一幕。 不说整个西夏众人,就连丐帮帮众也如看了鬼一样。 “这两个不知真假的帮主,怎的擒龙功到了这般地步,这比原先的帮主似乎还要高明。”丐帮弟子惊疑不定。 “去!”赫连铁树向一个西夏武士示意,立时那西夏武士奔到丐帮帮众中,选了两根差不多的棒子,“二位,请用这棒。”向乔峰、怜妙玉扔去。乔峰、怜妙玉一松手,那空中跳舞的棒子落地。两人接住扔来的棒子,同时冲向对方,而后同时起棒,那起手势,那神韵,姿式竟然都是一模一样,而后两条棒绞在一起,这一撞击,便如两根藤缠在一起般,左打右敲,上缠下搅----两人的招式竟然真的都是正宗的打狗棒法。 “这人怎么……”乔峰手中棒一接触到怜妙玉棒身,感觉到对方棒中那诡异变幻的劲力,心头便是极度震憾。 “他这是……打狗棒法?”乔峰手上打狗棒法施出,一次次和怜妙玉棒身缠在一起,心中却是越来越震憾了,“他这打狗棒法好像比我师傅传的都要高明几分……” “怜妙玉的打狗棒怕是得了几分神髓。”秦朝笑眯眯看着,打狗棒虽然是丐帮镇派神技,可天龙八部中,慕容复、王语嫣都知道这棒法的招式,只是不知心法,阴癸派怎么可能没有招式,而阴癸派的武学,本就是魔派中最为高深莫测的,阴癸派出来的高手能和慈航静斋相抗,那是极接近破碎虚空的存在。 要揣摩出打狗棒法的真正用法,模拟其心法用劲规则还不简单? 所以即便乔峰感觉怜妙玉手中的打狗棒和正宗的有些不同,也只有一种感觉,对方的打狗棒可能才是真正的正宗,未必弱于传他打狗棒的师傅。 第三十一章 李鬼打李逵 “喂!” 不知何时南海鳄神又回来了,一旁看着乔峰、怜妙玉棒法精妙,忍不住瞪向众丐帮弟子询问:“兀那叫花子们,这两位,棒法使得一般精妙,倒底谁才是真正的打狗棒,我岳老二分不清,你们这帮叫花子给我说说看!” 一个个丐帮帮众不由瞪眼了。 “哪一个是真的?” 打狗棒棒法的招式也许能让外人偷学过一招两式,可是内里的东西却不是那么容易偷去的,可是他们眼中,好像两个人施展的都极具神韵。 “怎么?” 见丐帮众人沉默,南海鳄神不由火了。“瞧不起我岳老二?不肯说?”他浓眉倒竖,走向厢房丐帮弟子,丐帮众人可是见到过南海鳄神的凶残,一言不合便拧了脖子,不由心中发寒。 “徐长老?” “传功长老?”一些丐帮弟子连看向传功长老、徐长老,丐帮之中,两人一是传功长老,一是三代元老,以他们的眼光应该能够看出真正的打狗棒是属哪一个。 传功长老摇了摇头。 徐长老瞪着眼,微张着的嘴可以看出他也是内心震憾。 “岳老三。”段誉生怕南海鳄神拿丐帮众人出气,连道,“这二位乔峰,连我都分辩不出谁的打狗棒法是真,是假,我南慕容都分不出,那帮糊涂叫花子岂能分辩得出。”“这倒也是。”南海鳄神点点头,回到自己座位。 “我说这位仁兄。”慕容复看向秦朝。 “那南海鳄神先前说已经考验过这些人的身手。”慕容复自然知道阿朱的武功,那点三脚猫的庄稼把式,如何能通过南海鳄神的考验,慕容复更不相信,南海鳄神没动手。只是口头询问,而且即便口头询问,没有真本事也休想过了南海鳄神这一关。 “这两人,倒底身手如何,为何假冒于我?不如先试一试他们的身手,再说其他。”慕容复一念已定。淡看着秦朝:“我们不妨也来试试招,看看阁下是否有那个资格冒充我慕容复。”“阁下虽然轻易擒拿住岳老三。”秦朝也看着慕容复,冷冷道,“不过擒住岳老三算不得什么,我们还是手头上见见真章,说吧,我们比什么?”慕容复淡扫了旁边怜妙玉、乔峰的打斗,眉一挑:“他们比试打狗棒法,我们比比剑。” “甚好!” 秦朝、慕容复手搭上腰间长剑。 立时一双双目光又都看向秦朝、慕容复。北乔峰比试如此精彩。身手都是达到绝顶高手层次,这不知真假的南慕容倒底如何,虽然先前各自露了几手,可是……还是不够,难以看出其底细。 会如何? 谁强谁弱? 整个大厅一个个都期望着。 “锵!” 两泓秋水闪过,长剑出鞘后慕容复一招仙人指路,直指秦朝。“我慕容复懂天下百家剑法,不可能你这假冒的也懂百家剑法。你只要一出招,便会露出自己的底细。是哪一家的剑法,我慕容复一看便知,看我如何拆穿你。”慕容复嘴角露出一弯冷笑,剑突然加速。 “咻!” 只见一抹极亮的光射向秦朝,慕容复这一加速,看着那猝然射向秦朝寒光。 “这剑速……” 整个大殿一个个丐帮弟子。一个个西夏武士手心崩紧,快!快到极致,慕容复这一剑之快,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这时---- 光闪动。 秦朝也出剑了,身子微微一蹲。长剑似指着慕容复,又似指着另一个方向,剑尖摇颤不定。 “这是……”慕容复心头一跳,秦朝的剑直指他最大的破绽,而且又似指向其他几处要害处,倘若他慕容复这一招不变招,定然是将自己脖子往对方刀口撞。“此人这一剑招应对得好生厉害,似乎是三阳剑,又好像龙虎山的龙虎剑,可又似都不是,当真怪哉。”慕容复心头疑惑惊讶。 剑光一闪,剑招再变。 可秦朝的剑变得更快,突然如一条蛇直窜入慕容复剑网内,袭向慕容复咽喉…… “不好!”阿朱心提了起来,阿碧心跳了嗓子口,她们眼中,秦朝的剑只要再向前一步便能刺穿慕容复,可是慕容复变招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 “我命休矣……”慕容复背心冷汗冒出,就在这时秦朝的剑速似乎慢了一丝,而后又慢了一丝,眼看便到了慕容复喉部,可是这一慢再慢,慕容复却已回过力,猛的一纵退,避过秦朝剑势范围,眼中都是惊疑。 而四周观看的人,也都一个个瞪着眼,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 “刚刚那一剑,为何另一个慕容复只是微蹲,剑尖斜指,另一个慕容复便换了招,而后又被……”低层的人看不出名堂,可是境界极高的高手却露出若有所思神色。 “呼!” 阿朱出了口气:“那一个差点就被,他会不会是公子爷?”阿朱虽然分辩不出第二个和第三个慕容复谁是真,谁是假,可是两者谁受伤或者死亡都不是她所愿意的。 阿碧拍了拍胸脯,眼里闪过疑惑:“是秦公子留手,还是公子爷自己逃出的?” “哼!”慕容复冷哼一声,长剑再次递出已经是十二心都提紧。 “这慕容复还算有些名堂。”秦朝心中一笑,“王语嫣一颗心都在慕容复身上,阿朱、阿碧也是把她家公子爷看得宝贝一样,我倒是没必要让这慕容复这里出丑,只要让他知道厉害便够了。”先前一剑,若非秦朝收手,慕容复岂是那么容易避过的。 剑光冲天,再一次和慕容复缠在一起,秦朝剑上已留了七成力。 可就这七成力。 “这小子的剑法怎么这么古怪。”慕容复整颗心都崩紧,一身所学全都施将来,不敢有半丝他想。四周的西夏众武士、丐帮群豪、智光大师、南海鳄神等人。一个个看着被剑光裹在里面的两个慕容复。 “好剑法!” “两个都是好剑法!” 慕容复行走江湖多年,凭着独自一人,顶多加上四大家臣,便能得到北乔峰、南慕容的称号,其身手是得到了考验的,而于天下兵器。慕容复虽然刀枪剑棍,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可是他身上武器并不配其他,常年只一把剑。剑上的慕容复下的功夫是最多,最深的,而他的剑术也是境界高于其他诸门功法的。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慕容复一出手,此地虽然很多人都是外行看热闹,可毕竟一个个没人不是习武之人。再怎么见识低闻,武学差劲,多多少少也能看出一点。 至少。 秦朝、慕容复那剑招的转换速度,便远远已经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很多人自忖自己上去,这两人也不需要使什么高深剑招,只需要将剑直直一递,以这两个慕容复的剑速,他们自己便远远躲不过。 除了剑速外。 再高一层的看出的就另一种。此二人的剑招使得极为标准,说是点人眼睛。绝不会偏到眉毛去,如此快至极点的剑速下,每一招都极为稳当,这得多深的功夫打底?就是说大家都同使一个少林罗汉剑法,抛去速度,这两个慕容复也能轻易的将他们拿下。 看剑速。看剑招的都是属于极低层次的,惊讶之后倒是看不出其他。 可是---- 一个个丐帮低层弟子看向自家首领,看向各个舵主,看向六大长老、智光大师、泰山五雄、谭公谭婆,赵钱孙…… 这些真正的高手此时就如饿狼看到肥羊一样。一个个神情极度专注,眼睛瞳孔睁大,嘴里喃喃有词。 众低层弟子不由更疑惑。 内行看门道。 慕容复第一次出击便被秦朝差点给干下去了,这之后自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拿出全部本事,他懂天下各门各派的剑法,这一次却不敢拿那些下三滥,不入流的剑招凑数。下三滥,不入流剑招不是威力不行,而是他慕容复要用这些招制敌,至少对方本领远不如他。因此慕容复如此只选高深精妙的剑招出。 这些剑招极为深奥,有些即便是那个门派的传人也练不会的招式在慕容复手里使得如行云流水一般,慕容复如此。 秦朝是对方强,自己也强,因此每递出一剑也相应变得极为高深玄奥。 丐帮六大长老、各舵主,智光大师、南海鳄神等一个个看着这些剑招,越是看懂了就越是赞叹,可看不懂,却也不急,心中暗暗想了一会,想明白后心中大喊‘原来如此’,只觉得每想通一招玄奥剑法,心中便如喝了烈酒般痛快。 “剑招精妙,而且这两个人的精妙剑招……” 慕容复有天下各派剑法,好招几乎是无穷无尽,自然妙招层出不穷,众高手看得开心,感觉收获很大,可看秦朝应对,也是妙招好招层出不穷,有时一招他们往往看了后先是茫然,不知为何对方只是将剑一横,或者剑尖指着空处冷笑,对面的人便硬生生将一招妙招给收回换招。可是脑中苦思比划良久,推敲明白后又佩服不己,看得久了,即便想不通两个慕容复的剑招为何如此这般,心中也知道定是剑招后继变数太过复杂,而自己境界又太低,故而想不通。 “精妙剑招无穷无尽,不愧是南慕容!” “可是……这两个,都是一般精妙剑招层出不穷,倒底谁是真慕容复?不对,还有那一个……”很多人偶尔也瞥向段誉,段誉虽然没加入到打斗中。 “那第一个来的公子哥,也是蒙着眼都能戏耍南海鳄神,显然也是和后面两个慕容复同级别的高手,三个慕容复……” 群豪既震憾,又觉得诡异莫名。 第三十二章 第四对,现! 两个慕容复剑法精妙,无有穷尽,根本无法看出家世来路。 另一边。 一青、一黄两道光上下飞舞,交缠,两条大汉都是身材高大,可是一弯腰,一转身,一落步,腾挪动作说不出的轻柔小巧,动作如此也罢,而一青一黄两根棍棒,很多时候都似粘在一起你扯来,我扯去,东冲西突,你缠我绕,偶有一棒钻出升天,另一棒必衔尾直追。 直如两条交尾缠绵的蛇,又似双蛟相戏,哪里是生死打斗,简直就是一曲优美无比的双人舞蹈。 “有趣!”赫连铁树嘲笑的看向丐帮众丐,“这便是贵帮的打狗棒么?怎么那么……那个……”他说着嘴角笑容更甚。宋长老、奚长老、白世镜、陈孤雁、全冠清……一个个丐帮长老、舵主也是神情怪异。 和赫连铁树不同。 他们这些丐帮首领自然知道打狗棒是一种以柔克刚的功法,真正的功夫在于劲力的巧妙变幻上,要打倒对方就得用自己的棍去粘、缠、连着对方的武器走,若是与其他武功相应对,倒是精彩,可是打狗棒碰打狗棒,属于柔对柔,阴对阴,两条蛇攻击,怎么可能打出气势滔天的刚猛来? “阁下的打狗棒确实不赖,不过这般打法忒也无趣。”怜妙玉朗声开口。乔峰眉一挑,也朗声道:“没错,我虽然不知阁下从何学得丐帮打狗棒法,然而阁下的棒法巧妙,我乔峰也是佩服,打狗棒比过了,我们再比比拳脚如何?”“甚好,甚好!”怜妙玉说道。手一扬,一抹绿光飞出。“篷!”一声响,便见那抹绿光消失在三丈外地面,众人看时那里只有一个鸽蛋大小黑漆漆的圆洞,显然棒子已经深入地面不知多深。 一个个相顾骇然。 “好!”乔峰一声喝彩,也是手一扬。一抹黄光射出,亦是没入地面不见。而后一股压迫得让人窒息的气风生起,却是乔峰手一划,一招‘亢龙有悔’直接轰出。 “这一个乔峰也……” 丐帮帮众瞪着眼。 怜妙玉先前施展出降龙十八掌,这后来的也施出了----正宗无比的降龙十八掌。两个乔峰都能施展出正宗无比的降龙十八掌,也都会正宗打狗棒法……再加上样貌、身形、气质、声音…… 这时怜妙玉也是一招‘亢龙有悔’对轰而出,“轰!”两掌相击,各自都是身躯一震,退后数步。相视而言,两人都似很是震惊。 “你怎么也会?” “你居然也会?”两道惊讶无比的声音响起。“你从哪学到降龙十八掌的?”“我正要问你。”“阁下既然不肯说,那我们不妨先打过再说,倘若在下侥幸赢了一招二式,只希望阁下说出自己真实身份。”“甚好,以阁下身手实不必冒充乔峰一介庸人。”两道身影再次揉身而上,这一次都是大开大合,威猛无比的降龙十八掌展开。立时掌掌到肉,气势冲天。四周挨得近一点的观者都感觉如同身处滔天骇浪之中一样。那气势,那掌风,那产生的心理压迫感让人头皮发麻,甚至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乔峰这边生变。 “剑法我俩分不出高低,何不比刀?”慕容复开口。“甚好!”秦朝当然知道刀法是慕容复第二拿手。“接刀!”阿碧抢过丐帮弟子两把刀,扔了过来。秦朝、慕容复一伸手接过刀又打了起来。两人剑法精妙,上乘剑招层出不穷,可刀法一使出,一个个观者再次骇然。 同样,同样的上乘刀法层出不穷。招招精妙,而且两人都如此。 “篷!”“篷!”“篷!”“篷!”“篷!”“篷!” “锵!”“锵!”“锵!”“锵!”“锵!”“锵!” 四道人影大殿大战,降龙十八掌是天下第一阳刚掌法,气势自然庞大,而刀为百兵之王,短兵器中最为霸气,两个慕容复比试刀法,同样气势冲天,刀光掌影,四道身影每一招转换得都是极快,打斗的不觉得,可是看着的人一个个心惊肉跳,特别是偶尔四人失手时,一掌轰在地面,青石铺就的地面便是一个大坑,偶尔一刀落下,青石一分二裂,一条长长的刀痕深不可见。 “中原大地,果然水深得很!” 赫连铁树心中哀叹,南海鳄神看得脸泛红光,一双豆眼精光闪闪,若不是知道自家本事无法插手,恨不得也冲入战团。 忽然---- “鬼鬼祟祟的,给我出来!”怜妙玉一掌朝天轰出,乔峰也是一掌朝天轰出,这两人掌力叠加,疯狂涌上大殿屋顶。 轰! 屋顶掀开,只见一道灰影天际飞起。 “嗯?”秦朝眉头一皱,他视力极为出众,一眼便看到瓦屑纷飞中那道身影极为像乔峰。 “不可能再有人假冒乔峰,除非……”秦朝脑中闪过一个人名,“这应该就是乔峰的生父萧远山,一个武功不弱于乔峰,身影也和乔峰极度相似的人。”秦朝眯着眼。 只见那灰影闪过怜妙玉、乔峰叠加的一掌后,一个翻身,从掀开的屋顶瓦洞中落下。 众人目光落于此人身上,忽然一震。 “乔……乔峰?” “第……第四个乔峰?” 一个个的都懵住了。 灰衣人蒙着头脸,宽背阔身,十分高大,最重要的是看此人身形、气质,露出的双眼完全就是另一个乔峰。 静! 天地一静,乔峰、怜妙玉停止了打斗,两人的视线落于萧远山身上。 秦朝、慕容复也停下了打斗。 慕容复目光落在萧远山身上,又看向怜妙玉、乔峰、阿朱。 天龙八部中萧远山袭杀乔峰少林寺的授业恩师玄苦大师,玄苦大师便认为是乔峰,而后乔峰去看望玄苦时,玄苦眼露惊恐,因此萧远山若是不细看。和乔峰是十分相似的,此刻萧远山蒙着头脸,只露出和乔峰极神似的眼睛,再加上他身形气质也是与乔峰相类似。 而众人已经见了三波乔峰。 这第四个如此像的人,自然认定也是乔峰,或者假冒乔峰者。 可是----连续四个乔峰站在一起。 大殿中安静得很。 秦朝双耳竖起。全身大松大软:“萧远山到了,另一个绝顶高手,慕容复的生父,那个天龙八部背后的阴谋者慕容博也该来了吧,这慕容博躲在哪里?”秦朝心神静到极致,忽然他眼中精光一闪,空着的左手向空中一抓,顿时地面一块石头飞起,落入秦朝手心。 “嗯?” 一些人疑惑看过去。 “出来吧!”秦朝手中石子飞起。射向大殿一个角落。 “篷!”瓦屑纷飞,一道灰衣人轰破屋瓦飞落而下,目光惊疑不定的瞪着出手的秦朝。 众人看去。 “慕容复?” “第四个慕容复?” 一个个再次脑袋一片空白,这一个落下的灰衣人如萧远山一样,蒙着头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身形气质和慕容复极为神似。 大殿死一般的寂静,乔峰、慕容复、赫连铁树、西夏、丐帮众人。智光大师、马夫人……甚至连段誉、阿朱、阿碧、郭媛媛、王语嫣也懵神了。 前三波乔峰慕容复王语嫣、阿碧、郭媛媛是知道的,可这第四波…… 这其中最为惊疑迷茫的是丐帮弟子。 他们丐帮众人被擒。乔峰的朋友扮作乔峰来搭救也就罢了,毕竟乔峰曾是丐帮帮主,和他们也是有着情义在的,怎么也有人假冒慕容复,而且三四个假冒慕容复来搭救。 “哈哈哈!” “有趣,有趣。乔某从未想过居然有如此有趣的事。”乔峰大笑起来。慕容复吸了口气,嘴角微翘:“我虽然不明白诸位为何假冒于我,不过一连出现三个假慕容复,确实极为难得,区区在下和乔峰兄能得到如此荣耀。何尝不是乐事?” “中原大地果然奇妙,”赫连铁树也大笑了起来。 “嗯?”秦朝看向一旁。 南海鳄神原本坐在自己位子上的,这会儿竟然轻手轻脚从位子上站了起来,靠着墙角往殿后门走去。 “岳老三!”秦朝连叫。 “啊!”南海鳄神一个激灵,“人有三急,我岳老二要去方便,那个不知真假的慕容小子,你有话等我岳老二回来再说。” “岳老三你太不地道。”秦朝笑道,“前面三对乔峰、慕容你都考验过,这第四对乔峰、慕容出现,你岂能撒手不管?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这个……这个……”南海鳄神脸色青白交加,“他奶奶的,这个慕容复我岳老二最讨厌。”南海鳄神吃一堑长一智,连续三波乔峰、慕容都是绝顶高手,拿着他南海鳄神如玩小孩一样,现在出现了第四对,南海鳄神也有了心计,不管这一对有没有本事,我岳老二不玩了,他本想着偷偷溜走,等会儿再回来看戏,偏偏秦朝叫穿了。 “我岳老二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南海鳄神缓缓转过身。 “哼哼!慕容小子,你说得也没错。”南海鳄神咬牙切齿道,“这一对,我确实得考验考验。”他缓缓走向萧远山、慕容博。 “前面三对都是绝顶高手,这第四对乔峰慕容不可能也是高手吧?”南海鳄神豆眼骨碌碌打量着萧远山、慕容博,“这两人蒙头蒙脸,偷偷摸摸的,绝不会是高人,若真是高人就应该像前面三对一样,光明正大的拜山,而不是鬼鬼祟祟,想下暗手。对了,定是如此……” 南海鳄神脸上泛起红光。 “喂,你们两个哪一个先来?”他叉着腰蔑视的瞟了萧远山、慕容博一眼后,一指看起来俊秀一点的慕容博,“还是老规矩,从慕容小子你开始,只要你能撑过我岳老二三招,这事我便不管了。”说着走向慕容博。 “这第四个慕容复本事如何?”立时一个个都好奇了。 第三十三章 凌空三点 慕容博目光一扫四周,见一双双眼光都是好奇。 “这屋子三对乔峰、慕容,那几个乔峰掌力十分霸道,怕是比我儿慕容复还要强上一分。”慕容博看向地面一个个被降龙十八掌轰出的坑洞,心中微微震颤,“这乔峰不过习了丐帮和少林些许武功便如此强悍,当真是武道奇才,而且这三个乔峰……北乔峰、南慕容江湖齐名,我儿略嫌不配,这些人认定我也是慕容复,不如……”慕容博心念已定,双眼冷瞪着靠近的南海鳄神。 “慕容小子,接招!” 南海鳄神一声喝,双手置于胸前,一手前伸,一手略后。“双鳄争食!”这一招是一招攻守兼备之招,前攻,后防,当真是一招出,滴水不漏,众人看得也自赞叹,这南海鳄神人虽浑,可一手功夫却是无人敢忽视,这一招一出,他们自忖除了硬接外,再无他途可想。 “哼!” 只听一声轻哼,慕容博背着只手,另一只手窜出,这一出手好快,众人只见到仿佛一条游蛇出击,南海鳄神护在胸前的两只手便似被什么从中穿透一样,左右分开。 “啪!” 清脆响亮的声音响起。 南海鳄神一个旋身,立定时脸上双红又青,明显可见他左脸颊五个手指红印。 南海鳄神瞪着慕容博,眼里都是惊恐疑惑,甚至都忘了羞愤的感觉,忘了脸颊传来的火辣辣疼痛。“刚才……刚才我岳老二被这慕容小子……”南海鳄神愣在原地。 众人也是惊疑不定的看着南海鳄神脸颊的红印。 “刚才,那个慕容复甩了南海鳄神一耳光?”慕容博出手极快,武功弱的甚至都没看清他出手,而看清了慕容博出手的更是惊讶,能无视南海鳄神的攻击。一招便突破南海鳄神防御圈,攻击到南海鳄神,这得多强横? 最重要的是,突破南海鳄神防御后,不是正常的攻击,而是甩了南海鳄神一个耳光。这难度又高了太多。 如此高难度的武功,这慕容复做起来风轻云淡。 “哇!” 忽然南海鳄神一声大吼,再次扑过去。 同样如蛇出洞,一只手攸的伸出。 “啪!” 又是清脆响亮的声音,这一次南海鳄神转了个圈站定时,他右脸颊也出现了五个指印。 南海鳄神愕住了,也打醒了,他一张脸又红又青又白不断变幻,只觉得全场所有人目光都看着自己。向来大条的南海鳄神觉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岳老三。”秦朝讨人厌的声音又响起,“这一位假冒我的仁兄,身手不用考验了,你不是他对手,那边还有一个乔峰,你可不能落下。” 四周没人说话,可一双双目光都注视着南海鳄神。显然也是这意思。 这第四个慕容复也是绝顶高手,不会比前面几个慕容复差。 那么第四个乔峰又如何? 不说其他人。就是乔峰也一旁看着南海鳄神,又看向萧远山不说话,意思很明显。 南海鳄神胸口拉风厢般剧烈起伏。“我岳老二今天一定是出门没看黄历,这才撩拨了那可恶的慕容小子,那边那个乔峰……”南海鳄神看向萧远山,目光很是犹疑。 “我说岳老三。你不会是怕了吧?”秦朝声音响起。 南海鳄神深吸一口气:“岳老二怕甚?岳老二怕甚么?顶多输了挨顿揍罢了!我有什么怕的?”脚步却是迟疑着没动。 “放心,北乔峰向来仁义过人,不会打得很重的,更不会要你性命。”秦朝笑说道。 “哼!” 南海鳄神目光一瞥四周,只见一双双眼睛都怪异的看着自己。他硬着头皮冲向萧远山。 “岳老二不信,我老大那样的绝顶高手,在这小小的天宁寺,会同时出现八个之多……”南海鳄神暴吼而起,同样一招双鳄争食轰向萧远山。 “刚才那位仁兄,甩了这岳老三一个耳光,我萧远山可不能输给他。”萧远山也是背着手,一只手攸然而出,莫名其妙的便晃开了南海鳄神胸前双手防御,而后。 “啪!” 干脆亮丽的声音响起。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虽然很多人依然看不清萧远山的出手,可是只要看着原地转圈的南海鳄神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南海鳄神转了一个圈,立住身子后,想着自己又被虐了,这第四个乔峰也是真正的绝顶高手,他岳老二最后翻身的希望也告吹了,想着自己这短短时间内,先后一次次的被这些不知真假的乔峰、慕容给虐玩,越想越气,越想越难受,不由仰天长啸起来,这啸声震震,如天雷滚滚,一些身手差,甚至没习过武的都有一种全身压抑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吼!” 南海鳄神疯狂冲出大殿,啸声渐渐远去,却是经久不息。 大殿一片沉静,都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人笑话南海鳄神,南海鳄神一次次被虐,这并不是他身手弱,相反整个大殿,除了真假不知的乔峰、慕容以及慕容复身边的几个女子,恐怕没有人觉得自己本领在南海鳄神之上,只听南海鳄神这啸声,一个个便脸上失色。 四对乔峰、慕容复也都你看我,我看你,俱是静默无声。 “这两人出手用的都是少林的慈悲掌第三十五式。”王语嫣眯着眼,南海鳄神那一招,少林慈悲掌三十五式最为适用,这才造成了如今效果。“莫非这两人都是少林高僧?”王语嫣心中疑惑。 忽然。 慕容博伸出食指,凌空点了三下。 “嗯?” 秦朝全身大松大软,敏感异常,当即感觉到一缕指风偷偷袭来。“这应该便是天龙八部中,慕容博显露的最神秘武功----参合指了。” 天龙八部中慕容复先后败于段誉、乔峰之手,曾十分沮丧要横剑自刎。这时他父亲慕容博现身,说是慕容家族亦有上乘武功,不亚于六脉神剑,便露了一手,那一手便是食指凌空虚点三下,因这三下。段正淳、巴天石被点了穴道,摔倒在地,震惊了群雄,也震憾住了慕容复。慕容博说此门功法是慕容家族的参合指,自己曾受慕容家族先人传授,得了点皮毛。 慕容博当然是说谎的,可是参合指用于偷袭,的确威力极大,甚而不亚于六脉神剑。这是不争的事实。 慕容博这一次偷袭,秦朝身具内家拳,周身八万四千汗毛,根根灵敏,自然不可能像天龙八部中段正淳、巴天石一样被偷袭到。 只见秦朝手指一弹,两缕指风相撞,这一缕指风偷袭便消融于无形。 慕容博这凌空三点,一点点向近处的秦朝。另两点点向是乔峰、怜妙玉。 怜妙玉是先天高手更不可能被偷袭到,她站着动都没动一下。那缕指风到得她身前,便撞上一道气墙消融不见,乔峰没有秦朝的内家拳,亦不是真正的先天高手,不过他是武上的天才,莫名的便感觉到了偷袭。当即移了个脚步,让过指风。 “这三人……”慕容博心中一震。 秦朝、怜妙玉、乔峰皆无视参合指,秦朝还动了下指头,乔峰移了半步,可怜妙玉动都没动一下便抗住了指风偷袭。 慕容博身形虽然没动。可心中却是极度震惊:“我这参合指,无声无色,用于偷袭,即便是我自己没提防之下也得中招,这三人不可能知道我会……”慕容博背心冷汗,特别是怜妙玉、乔峰冷笑着看向他,秦朝眼神讥讽。 “我偷袭这三人,已得罪了他们,倘若他们也如此偷袭于我,我一对三,可不太妙了。” 慕容博猛的一个转身,直接向殿外冲去。 萧远山看了乔峰一眼,也长身飞起,追着慕容博而去。 殿中很多人长出一口气。 “将军!” 一个低低的声音响起:“你说会不会出现第五对?” “第五对乔峰、慕容?”赫连铁树手微微一紧,脸上虽然平静,心里却是浪潮滔天,“这四对乔峰、慕容,只要来上一个,便能让我等不得安生。” “中原大地,这样的高手不知隐藏了多少。” “而且他们如此源源不断,若是其中一人如南海鳄神一样疯疯颠颠的,说不准我赫连铁树就得栽倒在这里。” “就算有悲酥清风在手,可是悲酥清风一来受场地所限,二来极为珍贵,三来,他们不一起来,而是陆陆续续,前赴后继的……” …… “哈哈!”赫连铁树一声笑,“我西夏人来中原一趟,能见到八个绝顶高手,不虚,不虚!八大绝顶高手都来解救丐帮帮众,我赫连铁树岂能不卖面子,都思恭,让大伙给丐帮解毒。”立时一众西夏武士脸上都露出轻松的神色,一个个绝顶高手出现,每一个都能把凶神恶煞的南海鳄神当小孩玩,这带来的压力是极为恐怖的。 数个西夏武士奔向两旁厢房。 “多谢赫连将军。” “谢过赫连将军!”秦朝、段誉说道,乔峰、怜妙玉、阿朱也是点头致谢,很快,丐帮众人一个个脸色怪异的站起身,走入大殿。 赫连铁树看向秦朝、乔峰等人:“我西夏人现在就要离去,不知离去之前,可否让我知道哪一对是真正的乔峰,慕容复?” “赫连将军。”秦朝一笑,“你即便是知道了真正的又如何?”赫连铁树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没错,你等一模一样,连声音亦是难分区别,也罢,告辞!”一众西夏武士离去。 ps: (谢谢‘孤星流’投下宝贵的月票!) 第三十四章 乔大哥,是我! 大殿中丐帮群豪,智光大师、泰山五雄、谭公谭波、赵钱孙都看着秦朝等人。“阿弥陀佛。”智光大师宣了声佛号,“老衲谢过诸位施主援手之恩。”泰山五雄、谭公谭婆等一个个也连致谢,丐帮很多弟子却是连叫:“乔帮主,这些是你朋友吗?还未请教,不知能否让我等开开眼界,看看是何方英雄前来搭救我等。”在他们看来不可能三个乔峰都是假的,故而如此叫道。 “这些人我亦不知。”乔峰说道。 这时全冠清冷冷的道:“乔爷和慕容公子,果然是知交好友。”秦朝眉一皱,全冠清这句话称‘乔峰’为‘乔爷’而不称‘乔帮主’,自是不再认他为帮主,而说他和慕容公子果然是知交好友,这句话甚是厉害。“这丐帮众人本就疑心乔峰假手慕容复,借刀杀人而除去马大元,我大哥一直否认与慕容复相识,今日我们三对乔峰、慕容都是偕来天宁寺,而且阿朱和段誉还装得神情颇为亲热,好像并非初识一样,这些人怕真的会被他误导。” “阁下与这一位乔帮主可是携手而来?”秦朝连冲慕容复询问道。 慕容复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明白秦朝为何突然向他询问这话。 “我与这一位兄台事先并不相识,只是听闻丐帮帮众为西夏贼子所掳,关在天宁寺,故而前来搭救,在寺门前不远才和这一位爷台相遇,并无搭话,直到来到寺门前听西夏人说他是丐帮帮主,才知原是乔帮主来此,可没想到,这殿内居然也有……”慕容复据实说道。 秦朝又看向乔峰:“这一位公子所说可是实言?” 乔峰疑惑秦朝为何如此询问。却也答道:“没错,我是听寺门口西夏人说他是南慕容,才知与我山道相遇的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慕容公子。” “丐帮各位兄弟。”秦朝忽然大声道,“你们是不是认为乔峰和慕容复很亲热,早已经相识?” 众丐帮弟子皱眉静默,他们确实如此想。 “你们听全冠清一派胡言。随意嗦使一两句就信了?出现四个乔峰、慕容复这种事都可能发生,这天下还有什么能相信的?”秦朝大声道,又一指乔峰、慕容复,“这两位是真正的乔峰、慕容复,他们刚才说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并不相识,同到天宁寺只是巧合。” “何以见得?”全冠清大声道。 秦朝不理全冠清,向乔峰一抱拳:“大哥,我是三弟。”这声音确是恢复了秦朝自己的声音。 “啊!”乔峰满脸兴奋。“原来三弟你扮作的是慕容公子,我还以为……”乔峰是知道秦朝易容术的神奇的。 旁边众丐帮弟子很多也是惊讶看着秦朝。 “是他?” “他就是那个抓着贾阿公学种杏,后来在杏子林中和乔峰的结拜的公子哥?” 早先在杏子林的中丐帮弟子是看着乔峰和段誉、秦朝三人拜把子的。 智光长老、泰山五雄、马夫人等后来都很疑惑,旁边的丐帮之人连介绍起来。“先前杏子林中,乔峰和二个公子哥结拜为兄弟,这是他三弟,因为要向一个老农学种杏之术,恰好到了杏子林。和乔帮主义气相投,故而结为兄弟。没想到……。” “哦?” “学种杏之术?” “乔帮主的义弟身手这么高?” …… 众丐惊叹不已。 “大哥,三弟!”只见段誉跨前一步,冲到秦朝身边兴奋的对着秦朝、乔峰道:“你真是三弟,大哥?” “什么,你也扮作慕容公子?” 乔峰连看向段誉,也是很欣喜。 “这个也是乔帮主的结拜兄弟?” “这人居然是乔帮主的二弟?”众丐帮帮众又是一愕。 段誉虽然没对加战斗。可是蒙着眼戏弄南海鳄神他们都是亲眼看见的。 这时段誉一指阿朱:“大哥,这一位是阿朱姑娘,她扮作的是你,我这幅模样也是她巧手弄出来的。”阿朱连轻轻笑道:“乔大爷,实在不好意思。不知小女子扮得可像?”声音清脆动听,正是阿朱带着一丝江南腔的官话,只见阿朱脱下一身旧衣,又取下各种填物,顿时上身恢复了女子身形,众人看得连连称奇,又心中疑惑,阿朱可是和怜妙玉对了三掌的,难道慕容复一个丫头都有那么高的本事? “像,太像了,连我都分辩不出真假。”乔峰连赞道,又看怜妙玉。 众人也都目光落在怜妙玉身上。 怜妙玉能和乔峰对战,而且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都似模似样,谁也分不清真假,人人都想知道这么一个货真价实的绝顶高手是何人所扮。 “这一位是我朋友。”秦朝连说道。怜妙玉也脱下身上外衣卸下填充物,身形也一下小巧起来,和阿朱这女孩子身形极像。 “那公子哥的朋友?” 一些丐帮弟子脑中浮现出秦朝身边的郭媛媛、王夫人。 乔峰也是眼露怪异。 “我这三弟无论走到哪,身边女子都三五成群的,他这个朋友,未必是男儿身,我这样盯着……”乔峰连收回紧盯着怜妙玉的眼神。 “不过这女孩子的身手,她能和我打成平手,而且那打狗棒、降龙十八掌,虽然和正宗的有些区别,可能使得如此神似……” “我这三弟连身边一个女子都……”乔峰心下感慨。 乔峰向怜妙玉拱了拱手:“好身手,好功夫!”怜妙玉点了点头。 “慕容公子。”秦朝看向慕容复,“没得你允许便假冒你身份,还望海涵。”慕容复脸色稍显难看:“不敢,阁下如此身手,区区在下哪敢有意见?”他一扫整个大殿,“既是诸位丐帮英雄都脱身了。我也该告辞了,阿朱,阿碧……”慕容复犹疑不定的看着另一个‘阿朱’郭媛媛。“这是拙荆。”秦朝连说道。 “诸位,告辞!”慕容复、阿朱、阿碧、王语嫣走向殿外。 “大哥,你是否和丐帮兄弟……”秦朝看向乔峰。乔峰哑然一笑:“愚兄早已不是丐帮帮主了,能有什么话说。各位丐帮兄弟,告辞!”一手拉着秦朝衣袖,一手挽住段誉,往外走去。 天宁寺外僻静处。 “三弟,你这易容术当真奇妙。”乔峰感慨。“大哥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不必。”乔峰连摆手。秦朝知道乔峰是盖世大英雄,一生光明磊落,从来不屑藏头缩尾,也不再劝。又看向段誉。段誉一笑:“我这人只对佛经棋术感兴趣,这易容术太麻烦,不学,对了,大哥你如今辞去丐帮帮主之位,可有去处?”“愚兄打定主意先回家一趟,再询问恩师。”乔峰说道。 “回家?”秦朝心头一颤。 “乔峰刚回到家,义父义母便被杀。而后少林寺的人赶到,误以为乔峰杀父杀母。而后乔峰去少林寺,亦是正好玄苦圆寂,又被少林给误会他杀师,这事……”杀乔峰义父义母及授业恩师的是萧远山,这事除非秦朝留下萧远山,不然根本阻止不了。可是阻止不了萧远山,却能劝说乔峰。 “大哥,你回家尽孝,愚弟本不该阻止。”秦朝连说道,“不过。我观大哥这些日子气运不佳,霉运缠身,又胸中恶气填慵,不适宜归家尽孝,不如随愚弟一行,你我喝酒比拳,过了这一阵风头,理平了胸中恶气,再归家尽孝岂不更好?” “霉运?”乔峰眉微微一皱,他向来不信这些。 “你多心了。”乔峰笑道,“你我二人要喝酒也不急在一时,愚兄现在只要把这身世弄明白后,便是无事一身轻,到时再随你走遍天南地北,或窝于一隅喝酒何其痛快。” “大哥,我兄弟三人难得聚首,不如先痛快喝个三天,你再回去可好?”秦朝又劝道。 “将来相聚的日子长着。”乔峰一拱手,“二弟,三弟,等愚兄处理完杂事再来与二位痛饮!”一个飞身,落于数丈外,迈开大步,迅速远去。 “三弟,你说的大哥霉运之事,是真是假?”段誉看着乔峰背影询问道,段誉和乔峰一样不信什么霉运,可是秦朝,段誉是知道秦朝底细的,对秦朝的话自然不敢大意。秦朝摇了摇头:“大哥本没霉运,可身世一旦暴光,不是霉运的事也成了霉运,所以,我不看好。” “呃……”段誉怪异的看着秦朝,“你这话我可不懂。”“就是说因为他是契丹人的事曝光了,恨透契丹的宋人会事事对他以有罪推定,大哥所到之处不发生事则罢,一旦发生了事,即便是路旁死了条小猫小狗,大宋武林中人看到了都会认定是大哥想吃猫肉狗肉,故了下毒手。” “哧!”郭媛媛、怜妙玉轻轻一笑。 段誉松了口气:“三弟,你太疑神疑鬼了,这世上还是明白人,好人多,这种事岂能发生。” “这段誉生在镇南王府,从小被保护着长大,根本不懂人心险恶,故而为人宅心仁厚,适宜当太平皇帝,可是……”秦朝心中摇头,不再多说。 “二哥,我看你好像也没地方去,不如随我……” 段誉心一下揪了起来,脑中浮现一个美貌丽影。 “我还有一些私事要办,告辞!”段誉说着一咬牙,迈开凌波微步飞也似的离去。 “这小子,对你那乖女儿青儿有非份之想,又碍于兄弟情义,不好乱来,这才逃也似的离开。”怜妙玉笑说道。“就你懂。”秦朝哼了声,也迈开大步。 ps: (谢谢‘老猫是怎样练成的’打赏!) 第三十五章 罚跪 杏花满天,映着满天晚霞。 极远处少年、美妇踏着霞光而来。 杏子林内,一匹胭脂烈马,马高大,人靓美,马上拖着一根红绳,红绳子一端系在马鞍上,一端绑在马后地面一美貌妇人如玉双手上。 “跑起来!别磨蹭了!”声音响起。 随即马上美丽少女一拉马缰,顿时高头大马迈开蹄子缓缓走了起来,马走起,拖得后面的美貌妇人也不由奔走起来。 “快,快,走快点,别慢吞吞的。”一美艳如花的丰腴美妇人满脸红光的叫道,“婉清,你得把马打快点。” “知道了!” 木婉清应声,一夹马腹,催着马将速度提高了些许,不过这马奔走速度还是极慢。 “父亲也不知去哪里了。”木婉清眼中闪过忧色,“这个叶二娘是父亲俘虏回来的人,虽然她是四大恶人排行第二的叶二娘,可是……” 木婉清和王夫人处理了云中鹤后回到贾阿公的住处,发现了秦朝遗留的叶二娘。 王夫人知道叶二娘的身份后顿时来了兴趣,要‘替天行道’。 “她那‘替天行道’……”木婉清一想起王夫人要做的事,心里便不由发毛,“将四肢碾压成泥,做成花肥,这王夫人真是个恶毒妇人,可她终归和我爹是义父女,我又刚和她把关系打好,不好再把关系弄僵。” 为了哄住王夫人,木婉清才自己出手,说是先将叶二娘放在马后拖个半死,再交给王夫人‘替天行道’。 “父亲不回来,我可不能老拖下去,可王夫人又催得急。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真的将叶二娘拖个半死,万一她是爹看上的人……” “婉清,你怎么搞的,这太慢了。”王夫人不乐的叫嚷。 “知道了,我这就提速。”木婉清眼中闪过无奈。催着马跑了起来,在王夫人催促下,马越跑越快,渐渐的后面被绑着双手,封住了穴道,拖着走的美妇人再也跟不上步伐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啊!”叶二娘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叫声。 “就这样,就这样!”王夫人冷声道,“这样拖死这个恶婆娘。拖死了正好埋在杏树下做花肥,咦,婉清你怎么又放慢速度了,快点,快点!” “知道了!” 烈马飞奔,尘土飞扬,马后拖着的妇人如一个布袋般被拖着一起一伏,撞着一路的石块。树根而过,惨叫声不时响起。 “不行。再这样下去会撑不住的!” 叶二娘冷冷咬着牙,瞪着前面马上的漂亮背影,眼里都是滔天仇恨。 “住手!” 厉喝声响起。 “是那少年。” 叶二娘听着这声音,这如天籁般响起的声音,眼中泛起希望的光芒。 “啊,是爹!”木婉清一拉鞍上红绳。叶二娘飞了起来,落向木婉清,木婉清一伸手抓住她胳膊而后打马奔向秦朝,走到一半时一拉缰绳,整个人从马上飞起。落地后正要冲到秦朝面前,忽然脚步一顿。 秦朝的脸色阴沉如水,极为可怕。 木婉清心下不由一忐,脚步便慢了几分。 “爹!”王夫人也跑了过来,“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抛下我和婉清逃走了。”走到秦朝身边,拉起秦朝一只胳膊,秦朝冷着脸,瞪了木婉清一眼:“走,先回去。”“嗯。”木婉清点头。 贾阿公农院一间清幽的净室内。 “媛媛,你带青儿出去!”秦朝吩咐。郭媛媛皱眉看了秦朝一眼,又看了看眼中似有话要说的木婉清,点了点头,拉住王夫人:“青儿,我们别打扰你父亲的事。”拖着王夫人走出房门,门很快带上。“父亲,青姊姊要……”木婉清开口道。“先替叶二娘把伤处理一下。”秦朝背身站在窗前,冷冰冰打断她的话。“那好。”木婉清连将叶二娘放在床上,一会儿后,“父亲!”“怎么样?”“还好,膝肘有些青肿,倒无其他大碍,都处理好了。”木婉清低声道,因为秦朝回来的及时,叶二娘只是被拖行了十多丈,而且木婉清拖她拖倒后,也将马速放慢了,故而除了几处青肿外,确实是没有大伤的。“这就好。”秦朝声音温和了一丝,转过身看着木婉清。 “爹,这一次其实是青儿姊姊她……”木婉清说道。 秦朝手一摆,看着木婉清眼里都是冰冷。 “这木婉清,天龙八部中她一出场便极为狠毒,段誉好心想去帮她,救她,她知道后不仅不感激,反而将段誉用绳子绑着,拖在马后拉着跑,今天又同样的方式对付叶二娘。” 木婉清在很多方面无疑是很讨秦朝喜欢的,比如说感情专一,爱一个人就爱到死,甚至木婉清容忍了段誉的花心,为了段誉,甚至可以牺牲自己,可是木婉清也一些缺点,就像原书对段誉一样,将段誉虐了个‘半死’,虽然木婉清很有分寸,用马拖着段誉跑,实际上并没有让段誉受什么大伤,可是…… “此风不可涨,马拖着倒地的人跑,没出事则罢,一出事就是人命。”秦朝眼神寒冷。 木婉清一对上秦朝视线,心下一颤。 “青儿姊姊说不可便宜了恶婆娘,说要弄死叶二娘,要……”木婉清连说道。 “跪下!”秦朝喝道。 “什么?”木婉清一怔。 “跪!”秦朝沉喝。 “我……”木婉清眼中泛起水光。 “跪下来!”秦朝脸色更难看。 “爹你听我说……”木婉清冷声道。 “跪!”秦朝眼中厉色一闪。 “篷!” 重重声音响起,木婉清‘砰’的一声跪下,挺直着腰看着秦朝:“父亲,这一次不能怪我!”“自己反省。”秦朝沉喝,“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起来!”背着手走向门口,拉开门,跨出门,又带上门走到前面一个房子。 “爹!”腻得能沁入骨子的声音响起,“你和婉清妹妹说什么?”王夫人拉着秦朝的手往外走去。“你别管,对了,云中鹤,你怎么处置的?”“那头鹤呀。”王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怪异。“怎么不能说?”秦朝疑惑。王夫人低下头轻笑道:“他被我一脚给弄成了熟鹤了。” “熟鹤?” “就是被阉了。”王夫人低笑道。 “什么,你把他弄成太监了?”秦朝瞪眼。“那种人一刀宰了是便宜了他,只有这样,让他有得看没得吃才解气。”王夫人冷笑道。秦朝摇了摇头,哭笑不得。“爹,我想着过两年,我们再把这只鹤抓回来,废了武功扔进……” 说着话两人进了餐厅,桌上已经摆好饭菜。“媛媛,你送点饭菜给叶二娘和木婉清。”秦朝说道,郭媛媛疑惑看了秦朝一眼,点了点头,片刻后回来,又怪异看了秦朝一眼:“盛朝,你倒底在做甚么?木姑娘她不吃。”“不吃?”秦朝脸色一冷。“这木婉清,跟着我姑姑,养成了孤僻冷傲的性子。”秦朝看向郭媛媛,“爱吃不吃,别管她,这丫头,冷冷她也好。” “可我总觉得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和委屈。” “委屈?她还委屈了?” …… 木婉清一直跪在静室内。 饭后秦朝向贾阿公请教了一些农事,便自做功课,时间流逝,已是三更天。 “爹,那叶二娘可不可以交给我?”王夫人推开秦朝卧房,秦朝瞪了王夫人一眼,将脱下的衣服又穿上:“男人的房间,进来前要敲门。”“你又不是外人,难不成你在里面洗澡,怕人家大姑娘偷看?”王夫人哼了声。秦朝走上去,摸了她脸蛋儿一把:“说吧,为什么要把叶二娘交给你?” “爹你抓她回来,又不作处理,不就是不好处置么。”王夫人说道。 秦朝眉一挑:“你倒是聪明了。”叶二娘的事秦朝什么都知道,可是难道说我知道你儿子在哪,姓甚名谁?只要你以后不再作恶,我便给你找出你儿子?更重要的是,就算让虚竹和叶二娘相认,叶二娘就会因此病好,不再作恶? “你连一个云中鹤都不知该怎么处置,这叶二娘又是个娇滴滴的美妇,对了……”王夫人压低声音道,“爹,你是不是看上她了?”“看上你个头。”秦朝拉起王夫人手,狠狠打了她手心一下。“既然你不在乎,不如把她交给我,我来处理她,包保你满意。”王夫人道。“怎么个处理?”“白天我本来是想狠狠折磨她一顿,再割去四肢做人彘,可是婉清妹妹说是要……”王夫人说到这。 “什么?” 秦朝厉喝出声。 “我想先打断她手脚,用碾磨碾成肉饼,再割去……”王夫人说到这满脸阴森。 秦朝脑袋轰的一下,满脑海都是木婉清含着水光,委屈而倔强瞪视自己的眼神。 “原来……原来那个丫头是……” 一下子秦朝全明白了,木婉清把叶二娘绑在马上拖着跑是为了阻止王夫人打断、碾压叶二娘的腿脚,是在拖时间。 秦朝狠狠瞪了王夫人一眼:“呆会再收拾你。”转身冲出房门。 ps: (谢谢‘杨峰’投下宝贵的月票!谢谢‘明年~今日’打赏!) 第三十六章 叫那么凄惨干嘛? 门推开。 秦朝看向房中央,冰冷而潮湿的地面上,木婉清脊背笔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倔强而冰寒,一旁小凳子上放着饭菜,可以看到饭菜还是满碗的,显然一粒饭都没动。 “婉清!” 秦朝声音低哑响起。 木婉清身子一颤,没有应声。秦朝走过去,看着倔强跪立的少女,心中一颤,少女一双明净的眼睛冷然看着秦朝,秦朝手搭上她肩膀,木婉清冷冷‘哼’了声,肩膀一甩,却被秦朝强行按住。 “我知道,我一切都知道。”秦朝瞟了眼床上的叶二娘,“你是听说青儿要把叶二娘的四肢碾压成肉饼,于心不忍,又不好阻止,这才把叶二娘拖在马后拖时间等我回来,是也不是?” 这话一出。 哗的一下,冷然怒瞪秦朝的眼睛泪花一下便出来了。 “真是个傻丫头。”秦朝轻声。 木婉清冰冷如霜的脸上,倔强一下化开,她狠狠瞪着秦朝:“我恨你!恨死你了!”猛的推开秦朝的手,起身冲出了屋子。 秦朝站了起来,看着疯也似奔出的木婉清身影,心里也是滋味莫名。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子,一个只可能在书中,在影视剧中才有的女子,当真真正正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仿佛一切都是做梦。 将凳上饭菜放入藤篮中,秦朝出了门。 厨房中,火燃起。 “盛朝?”郭媛媛身影出现,凤目怔望着秦朝,“这么晚,做甚么吃的?你若饿了,不如让我来吧。”“不用。我这是……”秦朝说着,一摆手,“你去睡觉吧,总之不关你的事。”郭媛媛站了片刻,忽然一笑:“是冤枉木姑娘了吧,那好我走了。” 杏花满天随风而落。 少女单薄而清瘦的身影便孤零零坐在杏花从中。 “咔~”轻轻脚步声响起。少女脸色更冷,片刻后一道清秀身影来到树下,微微一恍,飘起落于木婉清所坐的枝杈。“给!”秦朝将手中竹篮一递。木婉清冷着脸头一偏,飞落树下,往外走去。“你这丫头,还生我气?”秦朝轻笑,一个飞身落于木婉清身前,“我错了还不行?难道你还要爹给你跪回来?”木婉清背后身。寒着脸不说话。“这饭菜可是我亲自动手做的,我亲自动手给女人做饭菜,你还是第一个享受到的,来,趁热吃,可别辜负了我的心意。”“不吃!”冷冰冰的声音多了一丝异样。“脾气蛮大的嘛!”秦朝笑着将竹篮放到木婉清手里,又一拉她,将她强行拉着在树下坐了下来。“好好吃。”“说不吃就不吃。”木婉清声音依然冰冷。 “怎么这么不听话。”秦朝轻笑。“再不吃我可打你那里。”目光落在木婉清某个地方。 “啊!”木婉清冰冷如霜的俏脸浮起红艳,她当然明白秦朝目光看哪。脸上红晕一直红到了脖子,她低下头,默不作声的打开篮盒,端出饭菜默默吃了起来。秦朝得意的笑了起来:“怎么样?”“很讨厌!”“我问你,我的手艺怎么样?”秦朝吸着身旁的馥郁幽香。“不好吃。”“胡说,人饿了什么都好吃。你饿了这么久,我又是厨神转世,岂能不好吃?”“就不好吃。”“那定然是少了一道关键工艺。”“什么?”“这种菜要我亲自喂你才好吃,来,我来喂你!”“胡说!”“你试试就知道。”“不要!”“不准推辞!”“反正不要!”“再推辞。为父打你。”“打也不要!”“啪!”的一声响。“啊!”羞叫声响起。“只是拍了腰背一下,你叫得这么凄惨干嘛?”“那里是腰背?你那里才是腰背!”…… 清风拂面。 夜色中篝火轻扬。 “爹,你能和我说说你的事吗?”木婉清挑弄着火苗。 “我,没什么好说的,出生在一个武林世家秦家寨,而后便去了大理天龙寺,混了几年就这样了。”秦朝笑说道。 “你说谎,我看得出你一定是很有故事的,比如说和我娘的事。”木婉清美目好奇的看着秦朝。 “你想差了,我其实不是你亲生父亲。”秦朝说道。 “哼!”木婉清冷哼。 秦朝苦笑:“对了,段誉的去向,我也不是很明白,你若是要找他,我只能使一个大概方向。”秦朝说道。“找他?”木婉清摇了摇头,“他见阿碧喜欢,见了阿朱也喜欢,见了王姑娘,甚至王夫人都如失了魂一样,若是按娘的吩咐,我早该将他碎尸万断,可是我又做不到,还要每天在暗处看着他……我有些累了。”“情之一字就是这样,爱得越深,伤得越狠。”“爹,这些日子我想……”木婉清吞吞吐吐。 “跟我走也好,说不定很快又遇到了你的段郎。”秦朝连说道,木婉清轻点了下头。“婉清,这些年,你一直跟着你娘,可能对这世间有些层次的事不是很清楚,我跟你说说。”秦朝知道木婉清虽然也闯荡过江湖,可也只是对江湖事稍有了解,不然也不会弄出‘人肉不能吃么’的奇怪问题,而世间其他道道都是八窍通了七窍,一窍不通,因此将一些行走江湖,为人处事要紧之处说了出来。 不知不觉一夜过去。 叶二娘秦朝不好放任不管,又不知如何处置便带在身边,一男五女离开了杏子林。 此刻江湖中。 杏子林之事暴发。 虽然丐帮宋长老、吴长老等一些人竭力隐瞒。 可在全冠清、陈孤雁等安排下,乔峰是契丹狗贼,毒杀马大元而被丐帮清除出帮,不再担任丐帮帮主一事如风暴般迅速在江湖上传开。一切如天龙原书一样,乔峰的名声陡转直下,很多原本极度崇拜他的人都变成极度诋毁,不同于原著的是江湖中出现了一本册子。 这册子原原实实记录了杏子林发生的一幕,凡是看过册子的大都对江湖主流看法不赞同。可江湖人毕竟不喜读书居多,而且流传江湖的册子也只有不多的一些,就算册中之事通过说书人来传递,可毕竟速度慢,且九成九的说书人碍于丐帮势大,不愿说起杏子林之事招惹麻烦。故而秦朝记录的册子短期根本没多大效用。 少林寺六七十里外。 “看,又有人来了。” “嗯,游大侠在武林中可是有着‘孟尝’称号的。” 数匹烈马驶来,都风尘仆仆的,四周的路人一个个感慨,他们这一带第一能人是游氏双雄,这游氏双雄财力雄厚,武艺超群,又极好交结。过往江湖中人凡有所求皆尽心尽力,因此在武林中十分有名头,一年到头,常有武林中人前来拜访。 “爹,有必要走得这么急么?” “你不是喜欢看戏么,你崇拜的乔大侠在这聚贤庄很快便会有一场精彩大戏,我们若是迟了半步,这戏怕就错过了。” “真的。乔峰也会到这聚贤庄?还有精彩大戏?”马夫人、木婉清眼睛发亮。秦朝无语,这两个女子杏子林看了一场‘戏’后不知是对乔峰遭遇产生了怜悯同情。还是受乔峰这种铁骨铮铮的硬汉影响,总之成了乔峰的忠实‘粉丝’,很是为乔峰丐帮遭遇抱不平。 “乔峰救出丐帮后便归心似箭直奔少林,以乔峰全力赶路的速度,这时间是非常短的。”秦朝眯着眼,乔峰一回少林山下。便家中义父义母皆亡,而后入林寺打探又师父死去,接下来遇到易容成少林小和尚的阿朱偷《易筋经》,误伤阿朱出少林后,便遇到了聚贤庄大发英雄帖之事。这些事一件接一件时间连得极紧。 “律~~~” 马停在一座大庄园门口。 这庄园门十分宽敞能并排走两辆大马车,门前两个护卫一身精神抖擞,正兴奋的打量着秦朝一行。 “还请通禀游氏双侠,说大理秦家寨秦盛朝前来拜访。”秦朝朗声道。“大理秦家寨?”那护卫瞪着眼,随即一人冲入庄园。 庄园内大厅。 “我昨日得到信鸽传书,说是乔帮已经到了少林寺,真想不到向来仁义的乔峰居然是契丹贼子。”游骥一声感慨。“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看起来如此英雄的人物,竟然会是……”游驹也是很感慨,“大哥,我听说杏子林中乔峰曾与两个大理来的公子哥拜了把子,据说那两个公子哥也都是一等一的绝顶高手。” “绝顶高手哪有那么多,而且那消息也是小道消息,我询问过丐帮帮众,一个个都吱吱呜呜的说之不清,嗯?”游骥看向门口。 “庄主,二庄主,外面来了一行人,为首一公子哥说是大理秦家寨叫秦盛朝的。” “大理秦家寨?”游骥看向游驹,“二弟,你可听过秦盛朝此人?”游驹微皱眉:“大理秦家寨的势力范围多在岭南岭西一带,和我们聚贤庄隔着千山万水,可没有过交往,我也就听江湖朋友说起过,说大理秦家寨似乎有些没落,地盘被关家寨一一吞食,如今他们寨中拿得出手的好像是外号‘东山虎’叫做秦乐刀的,此人刀法十分出众,能与马王神拼个不分胜负,至于秦盛朝,这‘盛’字辈的应该是秦家子弟的年轻一辈。” “年轻辈?”游骥敲了一下手,“年轻人毛躁,说不准是钱银用尽,来化盘缠的,不管如何,我们还是前去接待一下。” “理该如此。” 游骥、游驹都知道江湖英雄慷慨豪迈的固多,气量狭窄的也着实不少,绝不能因对方是晚辈就太过端架子,说不定无意中便得罪了人,因此而惹上无穷后患,甚至酿杀身之祸,两人‘孟尝’之名,一者是二人喜好结交,可何尝也不是被逼出来的? 出了大厅远远便望见门外几头高头烈马,烈马旁站着数人。 游氏兄弟目光一扫过去,便是一怔。 第三十七章 是你师叔 门口斗笠掀开。 露出三张玉脸,都是容貌极美,尤其是紧挨少年的女子,更是美艳不可方物,游氏兄弟呼吸微微一促,不动声色移开目光。 “秦家寨的好汉大驾光临,请!请进!”游骥老远便朗声笑道,随后两人几个纵步来到门前。很快游骥、游驹将秦朝一行引入大殿,礼节之后。 “在下携家人拜访贵庄,一则是久仰游氏双雄威名,二来想问一下薛神医可在贵庄?”秦朝说道。 “薛神医?” 游骥、游驹疑惑看着秦朝。 “秦兄弟,薛神医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兄弟亦想知道他的行踪?” “如此看来,薛神医不在贵庄,不过他现在不在贵庄,想必很快也会到的。”秦朝微笑说道。游骥、游驹脸色怪异,薛神医会来聚贤庄?我们怎么不知道? 秦朝说道:“在下有一个冒昧请求,不知能否让在下在贵庄略等几日。”“秦兄弟这话便见外了,江湖武林同道哪个不知,来了聚贤庄便等于是进了自己家门,秦兄弟尽管留下,不必客气。”游骥说着又连叫上管家,“赶快去准备宴席。”管家离去。“秦兄弟,你行走江湖,可知丐帮出了一件大事?” 秦朝一笑:“实不相瞒,杏子林之事,在下在场。” “秦兄弟也在场?”游骥,游驹咦了声,忽然想起秦朝‘大理人’的身份,脸色不由一变。“秦兄弟,我兄弟二人听说丐帮昔日帮主乔峰,曾在杏子林与两个大理公子哥结为义兄弟,可有此事?” “其中一人正是区区在下。” “什么?” 游骥、游驹脸色变了变:“秦兄弟,你们大理人与契丹人倒是没什么仇怨。可我大宋屡受契丹侵犯,这个……” “二位游庄主。”秦朝微笑道,“我这次来贵庄,目的本只在薛神医,可见了二位后,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请说!”游骥、游驹说道。 “我与二位刚刚相识。所谓交浅不言深,这话我本不该说,然而二位庄主义薄云天,实不该有此大祸,故而……” “大祸?”游骥、游驹脸色难看。 “胡说!” 一道声音响起,秦朝连笑看着后门。 “出来,来见见大理来的贵客秦盛朝秦兄弟。”游骥连喝道,立时后门闪出一少年,这少年怒瞪着秦朝:“你这少年。凭什么诅咒我父亲?你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与你不干休。”“聚贤,胡说什么,对客人岂能如此无礼!”游骥喝斥着。 庄聚贤直瞪着秦朝。 秦朝微笑:“这一位是令公子吧,果然一表人才。”游骥笑了一声:“犬子不懂礼数,还望海涵。” “二位庄主,刚刚我说一桩大祸,此事并非危言耸听。但若要我真个细说其中因缘,却非你们所能理解的。我只能说二位庄主,或者贵庄要躲过这一门祸事,只有一个办法,这个月闭庄隐居,不见外人,更不可管外事。” “哦?”游骥、游驹微微蹙着眉。 “莫不是秦兄弟懂得占卜易学?” 秦朝微微一笑:“在下该说的也都说了。二位自己看着办,至于我大哥乔峰与宋人之事。”秦朝意有所指道,“在下并不想干预,大哥的本领,天下可横着走。他自己不想死,天下没人能让他死,好了,二位庄主,不知客房……嗯?” 守卫大门的门卫大步闯进。 “庄主,薛神医他老人家来了,说有事与二位庄主相商。” “薛神医到了?”游骥、游驹怪异的看了秦朝一眼,“倒是让秦兄弟给料定了,薛神医果然来我聚贤庄了。”两人起身:“秦兄弟,可要与我等……。”薛神医外号‘阎王敌’,江湖传闻他是当世医中第一圣手,只因‘神医’两字太出名,连他本来的名字大家也都不知道了,江湖传说更加夸大,说他连死人也医得活,至于活人,不论受了多么重的伤,生了多么重的病,他总有法子能治。 如此神医,别人也罢,可对于江湖人。 武学之士尽管大都自负了得,却很少有人自信能够打遍天下无敌手,就算真的自以为当世武功第一,也难保不生病受伤。如能交上了薛神医这位朋友,自己就是多了一条性命,只要不是当场毙命,薛神医肯伸手医治,那便是死里逃生了,因此凡是武林中人,不管武功多高,地位多么尊崇,都会竭力去与薛神医结交。 “我与无涯子都称兄道弟的。”交好薛神医的道理秦朝岂能不懂,可是秦朝的身份,尤其是郭媛媛拜无涯子为师,和薛神医的师父苏星河是同一辈份的,作为师叔反而去迎接师侄,那才叫乱套。 秦朝、郭媛媛安坐不动,王夫人、木婉清就更不可能动身了。 “这少年好生无礼。” 游骥、游驹见秦朝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根本没有半点起身迎接薛神医的意思。 “专程来找薛神医,十有八.九是为了治病,为了治病,也知道薛神医的医术,还这么……”游骥、游驹对视一眼,不再管秦朝,大步冲出厅堂,很快便迎着一个中年长须文士走了进来。 “这一位是?” 薛神医疑惑的看向大厅中秦朝等人。 秦朝、郭媛媛、王夫人、木婉清都坐在客位上,显然也是来聚贤庄的客人,江湖中人听到他薛神医的名字还能安稳就坐的,薛慕华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好奇。 “我来介绍一下。” “秦兄弟,各位夫人,这一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阎王敌薛神医。”秦朝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未起身,也未拱手说话,郭媛媛、王夫人、木婉清更是好奇打量着薛神医。也都没一点上前行礼的意思。薛慕华心中微怒,如此无礼的江湖人,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些小儿辈,怕是不懂事,不知我薛慕华的份量,故而如此。” 游骥又一指秦朝说道:“薛神医。这一位是大理秦家寨秦盛朝小兄弟,这几位是……”他指着郭媛媛,正要说话。 秦朝打断游骥的话,向薛神医道:“阁下就是薛慕华?” 薛神医一颤,他知道我真名薛慕华?薛神医因医术出众,江湖人都称他薛神医,久而久之,除了老一辈极少数几人外,江湖人一般都只知道他薛神医的名号。几乎没人知道他真名叫做薛慕华。 “游骥说这少年是大理秦家寨的,他又这么年纪轻轻,按理说不可能,为何……”薛慕华微微压下心中怒火,眼中多了丝好奇。 “薛慕华,不知最近你可有回过擂鼓山?”秦朝说道。 薛慕华心中又一跳,江湖人只知道他薛慕华医术了得,武功亦了得。却不知他薛慕华真正的出身是逍遥派,就算知道逍遥派的也不可能知道如今的逍遥掌门住在擂鼓山。 “你……你……如何知道擂鼓山?”薛慕华失声道。 “二年前。我去过一趟擂鼓山,与屋中老人把臂交谈七日。”秦朝微笑着说道,薛慕华脸色难看,秦朝的模样只是一个不超过十八岁的少年模样,而且大理秦家寨弟子,一个不入流的小小武林世家。垃圾一般的人物,连和他薛慕华平等相交的资格都不配,哪能和他神人般的师祖把臂交谈七日? “可是……” 薛慕华看着秦朝神色沉重:“阁下有何资格与我祖师同屋论道?” “青儿,你和婉清到外面去游玩,我有些私密话要和薛慕华说。”秦朝向王夫人、木婉清说道。王夫人、木婉清哼了声。不情不愿的出了大厅。 “薛慕华,这两年就算你没回擂鼓山,难道就没与其余七人会合,当日我上擂鼓山,除了见到了令师外,还有李傀儡、范百龄、康广陵三人,他们没向你说起二年前我上擂鼓山之事,哦,对了,那时我与令祖密谈,故而点了他们的穴位,想必他们觉得有**份,故而向你隐瞒吧。” 薛慕华眯眼看着秦朝,这两年他倒是回过一次擂鼓山,更与其余函谷八友会合过,可秦朝说的事根本没人提起。 “这少年知道擂鼓山,知道我师父,师祖,更知道函谷八友……” 薛慕华心中惊疑不定,他师门之秘在江湖是极为隐秘的,他们函谷八友因要防着丁春秋暗算,早被苏星河赶出师门,因此函谷八友是聋哑老人苏星河弟子之事,除了当事人及无涯子、丁春秋外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 “他如何得知的?” 这时秦朝又一指郭媛媛:“两年前,在令祖师屋内,我娘子郭氏蒙令师祖收为弟子,列入逍遥门下,如今可算是你师叔。” “师叔?”薛慕华看向郭媛媛,郭媛媛容貌极美,逍遥派收弟子,必须相貌俊美出众,郭媛媛是符合的。 “二位,师门之事,薛慕华没得证实之前可不敢胡乱来。”薛慕华拿不定主意连恭敬说道。 “嗯?”游骥、游驹疑惑看向薛慕华,薛慕华与江湖人相交,向来漫淡,这会儿对这傲气无礼的少年,居然一幅恭恭敬敬的神态。 “无妨。”秦朝微笑道,“薛慕华,我夫妻这一次来聚贤庄,就是为了等你。” “等我?”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来这聚贤庄,你来这里等我?” 薛慕华眼睛瞪得滚圆,他薛慕华来聚贤庄只是因为临时听说了丐帮昔日帮主乔峰是契丹孽贼,如今狂性大发杀父、杀母、弑师,出于义愤之下,想要铲除这种败类,又想到附近聚贤庄财力雄厚,庄中游氏兄弟名声远播,故而一时心动急急赶来此地,这种事是他临时决定,谁也没告诉,更不可能有二人能得知。 “薛神医,这位秦兄弟先前和我兄弟二人确实说了是为了等你的到来,才来此地的。”游骥一旁笑说道。 薛慕华吸了口气:“不知秦兄弟找薛某有何要事?”薛慕华目光落在郭媛媛身旁椅子上,那里宇文柔娘闭目安祥而睡,薛慕华医术极为精妙,普通伤病往往隔着很远一眼便能看出个大概,可是这个女子,却很怪异。 ps: (谢谢‘杨峰’投月票!谢谢‘青儿_leaves’投评价票!谢谢‘明年~今日’打赏!) 第三十八章 这都叫不懂医术? 秦朝一指宇文柔娘:“内人不幸受伤,我想着薛神医医术通天,能活死人,故而想请你帮个忙。” 薛慕华眉头皱起,他给江湖人医治的规矩是,救人治病,酬劳必须是一门武功。“这两人年纪轻轻,来头也只是不入流的大理秦家寨,可他知道我逍遥派秘密……到底是偶然听说了我逍遥秘密,装模作样来讹我,还是真的上过擂鼓山?” “这位秦兄弟。”薛慕华说道,“你既然说与我师祖同屋交谈,我师祖学究天人,是神人般的存在,阁下想必也有了不得的本事,不知可否让我见识一二。” 秦朝笑了起来:“我能有什么了不得的本领,顶多琴棋诗书画,百工杂艺、贸迁种植都略懂一二,不知你要看的是哪一门?” 薛神医嘴角微抽。 逍遥派武学通天,可是无涯子不仅武学通天,医学、园艺、戏曲、琴棋、星相……胸中所学无所不包,亦无所不精。 可秦朝这一开口…… “此人倒是知道我祖师学究天人。” “不过我祖师学究天人是因为他绝顶聪明,为天下少有,又数十年苦苦钻研各家学问,故而有此成果,这人一个小娃娃,说得难听点是乳臭未干,凭什么也敢说琴棋书画皆略通一二?”薛慕华心中冷笑,但他为人老到,倒是不会当场拆穿,只‘嘻’的一声笑:“想不到你本事不小,不过我师父一身医学,所得不过祖师皮毛,而我所学医术亦不过是我师父的皮毛,阁下若当真有如此神通,这一位小娘子的病何不自己医治。却要拿来请薛某看,阁下都治不好,薛某恐怕更是无能为力。” “薛慕华,我百艺皆通,独独医道所学不多,偏偏内人心脉受伤。生机断绝,非我能救,故而求救于你。”秦朝微笑道。 “心脉受伤,生机断绝?” 薛慕华眼睛瞪大,心脉断裂之伤,自古以来无人能救,也无法可救。 薛慕华属于医道中人更是知道这种伤在医学界,就是绝症,别说他薛慕华。便是他薛慕华的师父苏星河来此,亦或无涯子亲自到此也是无可奈何的。 薛慕华目光瞟了宇文柔娘一眼,宇文柔娘神情安祥,呼吸平稳。 “这少年牛皮越吹越大,你倘若说个其他,我也许无法拆穿,可是心脉断裂,这小娘子一看便是受伤很多。若是心脉断裂,尸体都腐烂了。岂能还安然入睡?”薛慕华心中火起,看向秦朝眼神中恭敬一下消失:“阁下还是请走吧,这位娘子的伤势,我无能为力,阁下还是另请高人。” “我也知你本事有限,本打算了你若治不好。便再上一趟擂鼓山,反正此事也不远。” “上擂鼓山?”薛慕华眉心一跳,心中有些踌躇。 秦朝又笑道:“不过我想你作为医道中人,遇到我内人这样前无古人,也可能是后无来者的病例。不管医治得了否,都得细细诊断一下,于开阔见识也是好的。” 薛慕华眉微微皱着,他自幼于医道一门,有着过人的天才,几乎是不学而会,天性也是极为痴迷医道的,痴迷医道,如今见了宇文柔娘的古怪,倘若不真个去看看,心中自也难受,只是不喜这少年人的为人,故而为难秦朝,不想为其看病。 “这女子情况古怪,虽然未必如他所说是心脉断裂,但此人专程找我,定然是普通郎中所治不好的奇难病症,我且看一眼,倒底是怎么回事,能否治好,事后再推脱不治也无妨。”薛慕华心下打定主意,当下哼了声,走到宇文柔娘身旁,探出手搭上她手脉。 “嗯?” 薛慕华眉微微一挑,眼露讶色。 “砰!”指尖感觉到的脉博似有力又似极无力。 薛慕华神情极为怔重,一会后,他眉头紧皱,怪异的看了秦朝一眼,“这女子好像是心脉断裂,可是心脉若断裂那是必死无疑的,怎么可能?”薛慕华心头一片混乱,他深深吸了数口气,拿出所有本事,时而探脉,时而又翻开宇文柔娘的眼皮观看,时而又输入内力查探,越看心头疑惑便越重。 “秦兄弟,这女子是不是也是一位医者?”薛慕华忽然询问道。 “不敢,内人手下活命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秦朝淡然道。听着这话游骥眉角抽了抽,眼神怪异看着秦朝,他虽然不是很懂医道,可是一旁听,也听出秦朝一直在胡吹大气,而后说什么这女子心脉断裂,心脉断裂是绝症这事游骥也知道。 “这女子若是医治好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早就是扬名一方的神医了,还用得着找薛神医,嗯?”游骥疑惑看向薛慕华。 薛慕华脸色极为凝重,点了点头:“这就是了,她生前定是以身试药,致使一身体质与常人相异,秦兄弟,天下医者中,女子为医者几乎难见一例,我唯听说岭南有一神医,是女子身,不知……”作为医道中拔尖者,岂能不关注其余医术高超者,薛慕华自然是听过宇文柔娘的名声的,只是他听说的宇文柔娘是名士王巩姬妾。 “我与王巩兄是至交好友。”秦朝淡然道,“前些时日王巩兄与她身受重伤,王巩兄的伤我能医治,然则她的伤势过重,王巩兄养伤期间,不便行动,便将她托付于我,如今也算是我的姬妾,你想的没错,她便是那一位神医。” “当真是她?” 薛慕华脸色欣喜:“秦兄弟,我对宇文大夫神交已久,可惜王大人身份并非薛某能接触到,又一直无缘,故而……想不到如今见到宇文大夫,居然是,居然是……”他连连摇头,脸色很是感慨。 “宇文大夫?”游骥、游驹对视了一眼,他们也是听过岭南神医名声的。 “不知内人的伤?” “容我再看看。”薛慕华说着再次细细查看起来。忽然浑身一颤,满脸骇色,“这……这……她这伤当真是心脉断裂,绝对没错,可心脉断裂按理不该活的,而她……” “怎么可能?这是什么医术。居然能够……” 薛慕华仿佛见了鬼一样。 一旁游骥、游驹再次对视一眼。 “这薛神医看到了什么,居然如此失态?”游骥、游驹脸色怪异。 薛慕华微颤着看向秦朝:“宇文大夫可是半个月前受了惊灵掌?而后……”“好眼力,内人致命伤正是受梁刚一掌所致。”秦朝沉声道。薛慕华点点头,缓缓说道:“惊灵掌这一掌以我看确实震裂了她的心脉,生机已绝,按理说早该死了,不知是何高人为她医治过?” 秦朝苦笑。 “区区在下胡乱为之,哪算什么高人。”秦朝说道。 “什么?”薛慕华浑身一震,看着秦朝。“是……是你为她治的?”薛慕华眼睛瞪得滚圆,“这少年先前说琴棋书画,百艺杂工都略通一二,他没说这医术自己也通,可是……” 薛慕华想着先前秦朝说与无涯子交谈七日,原本薛慕华当秦朝是在放屁。 “他没说自己擅长医道,可是连心脉断裂之伤都能接续……”薛慕华目光看向秦朝,又看向一旁郭媛媛。心头已有五分相信秦朝可能真与无涯子有过交谈。 秦朝继续说道:“终究是我不懂医术,她的伤。无能为力。” 不懂医术,这都叫做不懂医术?薛慕华嘴角微抽,心脉断裂都能维持住生命,不让人死去,若是这都不懂医术,阎王爷岂不气死。他薛慕华的薛神医‘神医’两字岂不是更浪得虚名! “秦兄弟。”薛慕华声音再次恢复恭敬。 “宇文大夫如今心脉断裂之处,虽然未曾接续,却怪异的也不能恶化,更让薛某疑惑的是,有一股强大的生机维持住她的生命。不知这是何医术?居然如此奇妙。” “此乃我独门秘诀。”秦朝微笑。 薛慕华苦笑,他当然知道这种能让心脉断裂之人都维持住生命的医术其价值有多高。 “薛慕华,我内人经过那次疗伤后陷入龟息,是我以老山参吊住她的命,不知……”秦朝询问道。 “老山参?秦兄弟果然对症,她陷入龟息中,若非老山参吊住,怕是也走了数日。”薛慕华赞道,又一捋长须,脸露憾色,“宇文大夫虽然生命维持住,可是她心脉断裂,却是我所无能为力的。” “不知你能做到?……” “秦兄弟你的医术都无可奈何,我又岂能奈何。”薛慕华苦笑,“我有一古法,倒是能让她醒过来,可是你的医术应该看得出,她这样永远不醒过来还能维持住生机,倘若清醒过来,生机消耗加大,少则一年,多则二年必然香消玉陨。” 薛慕华能让宇文柔娘醒来?秦朝眼中闪过一丝亮色。 宇文柔娘只要醒来,虽然她自己心脉断裂,无法产生生机,但是只要醒来,就能和秦朝双修,上一次《玉狐图》采补到一半,秦朝差点被吸成人干,不得不强行中断,使得她没尽全功,可是下一次呢?有了上一次的积蓄,下一次难道也不行? 郭媛媛也是一喜。 “还请薛先生帮忙。”秦朝语气也诚恳了几分,“我于医道确实不敢说通,这如何让内人醒来的方法,还请……”“这是一孤本上的方子,你不知道也正常。”薛神医笑道,“我完全可以替秦兄弟唤醒宇文大夫。”“有劳了。”秦朝点头,“薛慕华,我听说你救人之后,必向人请教武功……” 薛慕华心中一跳,他自知道身前女子是宇文柔娘,便打定主意了,无论如何要动手救治,即便没有丝毫报酬,甚至眼前少年大吹牛皮。 可秦朝提到武功。 “这少年年纪轻轻,不知其身手……” “这三天我便住在聚贤庄,你有武学上的疑惑,尽可向我询问。”秦朝说道。 薛慕华微皱眉头,他自幼好武,逍遥派武学更是深湛,可是早年被赶出师门,又不肯另投明师,这才别出心裁,以治病与人交换武功,东学一招,西学一武,武学之博,可说江湖上极为罕有。他医术如神之名既彰,所到之处,人人都敬他三分。他向人请教武功,旁人多半是随口恭维几句,为了讨好他,往往言过其实,谁也不跟他当真。他自不免沾沾自喜,总觉得天下武功,十之**在我胸中矣。现在秦朝只让他去请教武学上的疑惑,却不将自己得意招式相授,薛慕华不由心中失望。 “薛神医,这一位秦兄弟就是杏子林与乔峰拜把子的人之一。”游骥连一旁说道。 “和乔峰拜把子?”薛慕华脸色大变,他这次来聚贤庄就是为了对付乔峰。 秦朝笑看向薛慕华:“我虽然和乔大哥拜了把子,不过他的事,我不想管,你们若想杀他,只要杀得了,下毒,暗算,火烧,围攻,无所不用其极都可,我是不会插手的,不过,我提醒你们一句,我大哥神功盖世,他不想死,谁也杀不了他,所以,该放手时便放手,不要脑子一热。” 薛慕华心头微松,只要秦朝不插手乔峰之事,他便不用左右为难。 “乔峰神功盖世?”薛慕华心头冷笑,根本不在意。 “秦兄弟,我这便为令夫人施治。” “甚好!”秦朝一行在聚贤庄住下。 第三十九章 放眼望苍天,何处不可怜? 聚贤庄西北幽静处。 阳光斜斜落于房中,红罗帐内宇文柔娘十分安详,一缕寒光闪过,缓缓接近她柔嫩的咽喉处,那是一只银钗,银钗被抓在一只苍白的玉手上,玉手微微颤抖着。 “你为什么犹豫了?”叶二娘心中呐喊着,“只要这一钗落下去,这娇滴滴的小娘子便香消玉逝,管什么阎王爷薛神医也为之奈何……”叶二娘脑中浮现出一双眼睛,一双时常带着悲天悯人,带着看透一切世情,看入她内心的眼神,那双眼神的主人是一个清秀少年。 “为何?” “为何他会有这样的眼神?好像知道我一切的眼神。” “玄慈他是少林方丈,得道大师,可是这样的高僧的眼神都没有他那种……”叶二娘想不通为何在秦朝,这样一个明明年纪很轻的少年身上有一种看透一切,看破她内心,让她止不住心颤的感觉。 “杀!” “杀!杀了他心爱的女人,我落在他手里,落在他那青儿手中,逃走无路,若不趁此唯一机会报负,今后再也找不到机会了!”寒光闪烁,银钗微颤着。 叶二娘脑中闪过那一天秦朝及时出现,阻止了她被马拖,闪过秦朝训斥木婉清的场面,闪过这些天秦朝对她的殷情照顾…… 银钗飞速落下,直刺宇文柔娘咽喉。 “唉!” 一声叹息在她耳边响起,同时一缕风撞击在她银钗上,这银钗便一偏落于宇文柔娘脑袋旁的枕头上。 “果然你还是下手了。”秦朝推开房门。 “你!” 叶二娘脸色大变,连再次提起银钗刺过去。一只手抓住她玉手,而后直接将她提了起来,一个耳光狠狠抽在她脸上。秦朝脸色依然是那么悲天悯人。“啪!”“啪!”“啪!”三声清脆的响起,秦朝收回打她耳光的手,将叶二娘一扔。 叶二娘双眼愤怒绝望的瞪着秦朝。 “你是故意的!” “这机会是你故意给的?你早知道我会对她下手,才故意让我与她独处?”叶二娘尖声叫道。 秦朝冷冷看着叶二娘,心里也窝着火:“这叶二娘,看着她似乎很可怜。自己孩子无端被人抢走,可这便是加害其他无辜人的理由么?”叶二娘因孩子被夺受刺激,由一个好好的善良大姑娘,变成恶毒的天下第二恶人,名声臭遍天下,秦朝每次看天龙八部,心里未免也对这女人产生怜悯同情,可是真落到这天龙中。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秦朝冷瞪着叶二娘。 “叶二娘,这些天我虽然禁锢了你穴位。可也只是让你无法使用武功去害人,行动却是无碍的,至于其他我也没有虐待你,按理说你不该有这么大的冤仇,你却心生杀意,为何?”秦朝冷声道。叶二娘厉笑了起来。 “我无恶不作叶二娘杀人要理由么?” “是啊,你不需要理由,可是我却知道。”秦朝冷笑。“我知道你根本不是恨我,而是恨我有亲情。有爱情,有友情,我与妻妾,与青儿,婉清她们其乐融融,而这一切。你都没有,你只是孤身一人,别人开心,你就痛苦,你嫉妒。你愤恨老天不会,所以你要发泄,是也不是?” 叶二娘身子一颤,惊讶的看着秦朝。 “你……你怎么知道……” “我观察了你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秦朝脑海中响起叶二娘的资料,天龙八部中少林玄慈方丈误信人言,带领中原武林高手伏击乔峰之父萧远山,至使乔峰、萧远山莫名遭罪,父子分离,乔峰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被少林寺送予乔三槐夫妇领养。萧远山大难不死后,怀恨在心,得知玄慈与叶二娘有奸情,更生下虚竹这孩子后,为了报复玄慈,这才从叶二娘手中抢去虚竹。 叶二娘爱子被抢,迁怒他人,故而四处作恶。 “我还知道你喜欢抢别人家的小孩玩,一定是自己的孩儿被人抢了。”秦朝说道。 叶二娘瞪大眼,心中的惊骇无以言说,她叶二娘和玄慈媾和,玄慈是武林至高无上的少林寺方丈,少林方丈和一个女子媾和,这是不能曝光的,因此两人一直都是偷偷摸摸的秘密进行,而后她叶二娘因此生了孩子的事更不可能被人知道,至于她因孩儿被人抢了,故而性情大变,从一个善良女子变成专偷抢人家小孩子,玩腻便扔的大恶人之事只有自己最清楚。 “你孩儿被人抢了,想孩儿想得紧,为何不再生一个?”秦朝喝道,“为何要满天下的报复,想必你那一段关系要么见不得人,要么你有问题,要么你心上人有问题,不过我不想知道这些,我只想告诉你,你孩儿被抢,真正的原因是你郎君做了伤天害理之事!” “你胡说!” 叶二娘厉叫了起来,“天下人都可能做坏事,唯独他不会。” “不会?” “你这脸上的三道疤痕怎么来的?是不是那人抢你孩子时抓伤你的?” “啊!” 叶二娘瞪着秦朝,“他居然知道我那伤疤是那抢我孩儿的人抓伤的?”秦朝这一刻叶二娘眼中是那么高深莫测。 秦朝道:“你想想那人既然能抢到你孩儿,为何还要抓伤你的脸?” “是啊!” 叶二娘心中一颤:“那一天,他抢了我的孩儿,我以为他要走了,可是他没有,而是再次对我出手,直到抓破我的脸蛋才扬长而去,我一直没关注这一点,可如今看来……” “因为那人抢你孩儿和你抢他人不同,那人是专门针对你来的。”秦朝沉声,叶二娘嘴唇发白,她叶二娘也偷抢小孩,却不会专门去对小孩的父母动手。“那人是针对我的,可是我……”叶二娘低声。 “这要么就是你叶二娘自己做的孽。所有人家来报复,要么就是你那人做的孽。”秦朝冷笑。 叶二娘眉皱起:“我在那之前并无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可是他……他岂会?”玄慈是少林方丈,这样一个仁慈的得道大师,又岂会做下伤天害理之事?叶二娘摇着头。 “莫非你那人是什么道岸貌然之辈?”秦朝冷声,“他有没有做。你有机会可以去问问他,问他有没有让人家家破人亡,父母儿子分离。” 叶二娘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他不可能的。”忽然反应过来,“你说我有机会可以去问他?” “叶二娘。”秦朝冷冷看着叶二娘,“你以为我带着你在身边是为了什么?是折磨你么?若是其他人,犯下你这样的错。我早一刀杀了,可是因某些原因,我不会杀你,也从来没想过要杀你,只是不想你多造杀孽,这才将你带在身边,希望强行戒去你心中的杀意煞气。” 叶二娘微微沉默。 “他说的某些原因,是不是看上我了?故而对我百般好。不杀,还想帮我戒掉杀意。可是我和他年纪差那么多,我又有了那个人……”叶二娘垂下眼皮,脸颊多了丝红晕,微微沉默后。 “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三个月,三个月不管你有没有再想着抢小孩,我都会放你走。”对叶二娘。秦朝是真想不出什么办法帮她。“叶二娘,也许你觉得你很不幸,而我们其他人却很快活,可是……”秦朝一指宇文柔娘,“你知道她的身世么?她自幼稍一懂事。便家破人亡,自己被打为官妓,而后……”秦朝讲叙着宇文柔娘的事,从宇文柔娘讲到郭媛媛,讲到王夫人,木婉清。“我身边的女子,哪一个凄惨不如你?哪一个心中的痛苦不如你?即便木婉清,她天天看着自己喜欢的心上人见一个爱一个,却依然守护着他,生怕他受伤害,告诉你,这天下伤人不只你叶二娘一人,也不只你一人是受害者。” 叶二娘身子软在床边,她孩子都是秦朝这么大的人,这道理何尝不懂。 秦朝挥了挥手:“你出去吧。” 叶二娘沉默着走向门口,一拉开门,王夫人眼睛发亮的挡在门口:“原来你孩儿被人抢了,所以才抢其他人的小孩,嗯,不错,真的不错。”王夫人笑眯眯的一瞥秦朝,又看向叶二娘阴森森道,“我也是男人把我抛弃了,我便杀天下负心男儿,每杀一个都拿来作化肥,你我这一点倒是极为相似,我们倒是可以结为姊妹。”叶二娘低着头,王夫人的事,她刚刚听秦朝讲过,自然知道她所说非虚。王夫人又说道:“不过你做这事也着实不好,我爹不喜欢,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应该知道我爹很厉害的,不如你求我爹算一算,一定能算出你孩儿在哪,是死是活的。” “还有这事?”叶二娘疑惑看着王夫人。 王夫人叉着腰:“我父亲天文地理,占卜星相,医学杂艺,琴棋书画、贸迁种植,工艺建筑……无所不通,无所不精,他给人测字算卦,占课极为精准,只是有一门规矩,一天只测三字,算三卦……”王夫人滔滔不绝,她跟着秦朝东跑西跑,不以王夫人面目示人,身份放开了,没了拘束,又认了秦朝为义父,心灵勉强有了归属,便恢复了小孩个性,性子便极跳脱,怎么开心怎么来,行为不能以常理度之,这些话也都是随意说的。 叶二娘却是一震,脑中想起这些日子来,秦朝读书写字与郭媛媛抚琴吹箫,谈诗论文,其医学更让薛神医也佩服……心中不由信了。叶二娘思儿心切,死马都当活马医,何况……她连看向秦朝,眼中都是哀求之色。 ps: (谢谢‘明年~今日’打赏!) 第四十章 我要左右互搏 秦朝脸色都绿了,瞪向王夫人:“小蹄子,你乱说什么,又皮痒了不成?”王夫人不理秦朝威胁,在叶二娘耳边道:“你难道没看到,我父亲他事事料事如神么,这薛神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来聚贤庄,父亲却能料知,你的身世,其实父亲掐指一算,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啊?”王夫人尖叫,只见一只大手狠狠抽在她臀部。 “小蹄子,又发贱了。”秦朝骂道。王夫人退后一步轻笑。 这时叶二娘双膝一弯。 “求你帮帮我!”叶二娘跪倒叫道。 秦朝愣住了,这叶二娘就这么信了?王夫人这么乱吹一通,她居然就信了? 秦朝微微沉默。 “你一生之缘,皆在一个‘佛’字。”秦朝说道。 “佛?” 叶二娘一颤,她男人玄慈是当今少林方丈,这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叶二娘不认为天下还有第三人知晓,自然眼前的少年也是不知的。“他不知道我与玄慈的事,却能说出我这天下第二的恶人与佛有缘……” 叶二娘眼中冒出精光。 “还请你再加指点。”叶二娘连说道。 秦朝微一沉默:“你孩儿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还活着?”叶二娘一颗心喜得要炸了开来,“他真的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秦朝轻声一叹:“以我推之,他不仅活着,活得好好的,还与其父天天相见。” “与他父亲天天相见?”叶二娘不解的道,“这怎么可能?若是我那孩儿与他父亲天天相见,我又岂会不知?” 秦朝道:“虽是相见。却不相识。” 叶二娘微一思索,便恍然:“是了,少林寺弟子如云,莫非那坏人抢了我孩儿后,并未杀死,而是将其扔在少林寺内。成为了少林弟子,故而与他父亲天天相见却不相识,若真是这样……”叶二娘想到这,心中喜不自甚,她叶二娘孩子被抢就是在少林寺山中,按常理推论,抢人者若不杀她孩儿的话,只有可能扔到少林寺去。 “还请公子明示,我那孩子该如何找到?”叶二娘又哀求道。 “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些,再说下去,便是泄露天机。”秦朝干脆神棍装到底。 “多谢指点。”叶二娘也知‘天机不可泄露’,连向秦朝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王夫人却又拉住她:“我说叶二娘,你现在知道自己孩儿还活着,就在他父亲面前,想必很开心。只是我问你,你喜欢玩小孩。杀小孩的性子当真能戒得了么?” 叶二娘脸色一下变了。 每一次做恶,她何尝不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 “我戒得了么?不……我怎么可能戒得了。”叶二娘心中摇头。 “其实要戒掉这恶习,有两条好办法。”王夫人笑眯眯道。 叶二娘连惊喜看向王夫人,秦朝也疑惑看过去。 “其一,自然是一根白索挂横梁。人死万事消。”王夫人笑道,秦朝瞪着脸狠狠挖了她一眼,王夫人骚媚无比的横了秦朝一眼,又向叶二娘道:“当然上吊这一条,还是不要做的好。那第二条么,最简单不过,找个男人把你肚子弄大,再生一个,我就不信,自家孩儿你也下得了毒手?” 秦朝哭笑不得。 “青儿,叶二娘应该是上次难产,差点母子双亡,故而才对自家孩儿百般疼爱,一切心血尽注于他身上。因此孩儿被抢,便如天塌了一样,她对怀胎生孩早有了阴影,你这样怂恿她,她也未必会干。”秦朝说道。叶二娘瞪眼看着秦朝,秦朝所猜正是一切根源,唯一不同的是叶二娘自己并不排斥再生一个,可玄慈却怜她生孩子差点死去,不再碰她。 “有你这神医在,她生孩子还会难产么?”王夫人冷哼道。 “就你聪明。”秦朝摸了她脸蛋儿一下。 王夫人轻笑着:“爹,你看这婆娘还是有点姿色的,你对她有没有兴趣。”秦朝心中一跳,斥道:“别胡说八道了,我可不会乱来。”王夫人笑得更是花枝乱颤:“你若没兴趣,那便随便在这聚贤庄找个男人把她肚子弄大,叶二娘,可好?”这最后一句是冲叶二娘所说的。叶二娘满脸通红,低着头似乎有些心动。 “好了,不许你乱来。”秦朝骂道,目光不由瞥了眼叶二娘,叶二娘的身材还是很成熟的,搂在怀里也自有一番风味。 “叶二娘,你还不出去。”秦朝喝道。 “嗯。”叶二娘转身离去。 “这虚竹的生母,我能做的也就这样了。”秦朝心中叹息一声,“嗯?”秦朝看向窗外,“大师请进!”很快一道灰衣身影走了进来,“公子,这是前阵子积累的武林风与信件!”风尘仆仆的枯海大师将手中包袱递给秦朝,这一次的包裹比往常都大。 “辛苦大师了。” “不客气。”枯海大师转身离去。 “父亲,是不是又是上一次的信文和那叫报纸的东西?”王夫人兴奋道。 “你猜对了,可惜没奖,去叫你义母来。” “嗯。” 很快房中秦朝、郭媛媛读着报纸,一旁木婉清瞪着清澈的大眼睛,望着秦朝思索的脸庞。 “罗钦顺提出理气浑一理论,而后走上神坛,这并不是一番风顺,而是数十年的斗争,最终斗得人人服气。”秦朝目光看向窗外,“罗钦顺这数十年的斗争中,反对他理气浑一理论最有名的共七篇,这七篇跨越的时间度是三十一年。” “三十一年才确立一代大宗师的地位,让理气浑一为世人所普遍接受,即便另有想法的人,也对罗钦顺的水平极为佩服。” “我……不可能等三十一年,不可能用三十一年来巩固这理气浑一,可这报上……”秦朝思索着。 “父亲在想头痛什么?”木婉清收回目光看向并着的两张椅子上。那里一个巨大的包裹打开着,包裹里是堆积如山的信封。“这么多人给父亲写信?这些信里面写的,我看了几句便头痛,郭母倒是……”木婉清目光看向郭媛媛,很有些佩服,郭媛媛放下一封信。目光看向秦朝忽然一愣。 “盛朝,这几期武林风都没有怦击你的有力文章,你怎么反倒愁眉苦脸的。”郭媛媛说着恬然一笑,“莫不是你被虐惯了,养成了你那疯女儿喜欢受虐的性子,别人不骂你几句便浑身皮痒不成?” 秦朝放下手中报纸苦笑道:“没人怦击,并不代表着别人对你心服口服。” “你的意思是?” “我要发动‘文.化.大.革.命’。” “什么?” “这水太静了,我要让学问界这谭死水搅动起来。” “水太静了?”郭媛媛眼睛极怪异,你秦盛朝才多久。一年时间,先是性本恶搅得天下不宁,又是性本空出现,武林风创刊,而后没多久便是《论气》,这《论气》还没结束,理气浑一又到了,这还水太静了? 秦朝眯着眼:“我理气浑一论。至今为止有份量的反对者只有陈思远的《驳与岳侍仙书》,可是我一篇《驳与岳侍仙书论》下去。便让很多人偃旗息鼓,这可大大不妙,媛媛,你说是不是我的理气浑一理论已经无懈可击?” “应该不是吧?”郭媛媛道。 “是啊,我这样简单的写一篇《与岳侍仙论》,所论及的地方其实有限得很。不可能挑不出一丁点刺。”秦朝沉声,“我本等着一个个前来挑刺,怦击,而后再写文反驳,把后续完善理论放上去。让它整个体系变得很难被击倒,可是……你看这几期的,针对我的理气浑一理论的怦击只有那么几篇,而且还没多重的份量,根本让人兴不起驳斥的兴趣。” “你的意思是?” “百家学说的进展太慢了,不够,远远不够,理气浑一、气本论、元气论、原子论……我有很多想法要抛出。”秦朝挥舞着手势,眼睛里闪着光,“哲学上的,自然物理上的,可是……我也知道饭得一口口吃,总得先将基础夯实,一个理论发展到了一定深水区才能进行下一个理论,可这自然夯实太慢了。” “罗钦顺奠定他大师的地位用了一辈子,而他的理论放在后世来说,很是肤浅,如今天地灵气崩溃在即,我不可能,这时代也不可能为这一个罗钦顺的理论就用上数十年。”秦朝心中悲哀。 “你的想法是?” “要么我继续发表后续理论,可是就这样直接发表我总觉得不妥。” “那你想怎样?”郭媛媛皱眉,“找几个人摇旗呐喊鼓吹,现在你可是仇敌遍天下,连你老师都对你的各种新奇理论持怀疑批判态度。”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找人为我摇旗呐喊。” “不让人摇旗呐喊,总不是找人来和你唱对头戏吧。”郭媛媛揶揄道。 秦朝脸色沉凝,罗钦顺就是和人斗一辈子,才让自己的理论让很多人心服口服的,理不辩不明,大势未成时,谁不是刺刀见红苦苦拼出来的,不经一番真刀实枪的打斗,得来了天下也是取巧,名不正,言不顺。 “你说呢?”秦朝说道。 郭媛媛微皱着眉思索一会,忽然也醒悟过来。 “没错,你现在缺的确实是和你打擂的对手,没高手上台挑战,你即便有千般本事,别人也不知道,即便你自个儿在擂台上表演,他人也看得索然无味。”郭媛媛说着眉头皱得更紧,“你只是小试身手,和陈思远交战了一个回合,便将人吓走了,你看这三期武林风,都没有极有份量的文章挑战你,要找到踢馆子的,恐怕不易呀。” “是啊。”秦朝敲着桌子,忽然眉一挑,“媛媛,你和我来打擂怎么样?” “我?”郭媛媛哭笑不得,“我又不是武道院的,怎么和你斗?” 秦朝眯着一笑:“你只需用个笔名,而后由我递上去,说是一个朋友的,由我递上去的东西,武林风不可能不发表。”郭媛媛眼睛也一亮,确实,秦朝递上去的,只要文章质量过硬,武林风不可能退稿,郭媛媛本身是一身才华,只是碍于女子之身,又是花间门人,故而她的才华只能成为男子取乐的调剂,这是她身为女子,身为花间门人的悲哀,如今可以用另一种方法一展才华。 “可你这理气浑一,我要写出像陈思远那样有份量的……恐怕也非一时半刻。”郭媛媛沉声道。秦朝自然知道这些。“罗钦顺理气浑一中的那些刺,罗钦顺是等了三十一年,才有七篇点到正题的,郭媛媛要找到那七点,没有几年时间也不可能,不过……”秦朝眉一挑。 “媛媛,我会提点你。”秦朝沉声道。 “这样啊……”郭媛媛揉了揉额头,嗔瞪了秦朝一眼,“就怕你那不是提点,而是直接把所有点破了,我成了润色工了……”秦朝笑道:“管不了那么多,如今你不帮我,谁帮我,婉清和青儿么?”秦朝瞟了旁边木婉清一眼,木婉清撇了撇嘴,她发现自己完全进不了郭媛媛和秦朝的世界。郭媛媛微一沉默,便笑道:“只是这样一来,便成了你自己左手在和右手打,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我真好奇将来若是有人知道在这武林风上和你段海峰唱反调的那个人其实是段海峰本人时表情会怎样?” “我也想知道。” …… 纸铺上,秦朝、郭媛媛忙碌起来。 而外面。 阿朱易容成少林和尚去少林寺偷《易筋经》,受少林高僧玄寂一招‘一拍两散’余风波及,若不是乔峰以内力接续便已经丧命,可即便乔峰以内力接续她生命,阿朱依然是无可救治的,只是迟一点死亡而已。 ps: (谢谢‘明年~今日’打赏!) 第四十一章 苏醒 此刻聚贤庄十数里外。 “我还没死?” 频死的阿朱缓缓醒过来,她当然明白自己其实已垂危数次,都靠着乔峰以真气救活,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惊惶,她人虽机伶,终究年纪幼小,怔怔的流下泪。“乔大爷,我不愿意死,你别抛下我在这里不理我。”阿朱幽幽哀声道。 “决计不会的,你放心好啦。我乔峰是什么人,怎能舍弃身遭危难的朋友?”乔峰安慰道,心中却是彷徨无计。 “乔大爷,你说我要是死了,会不会变鬼?”阿朱望着床顶,双目呆呆泪花滚出,她还年纪轻轻,根本不想死,可是…… “我懂的最好疗伤功法只有秦公子送的《小**诀》。”阿朱脑海中恍恍惚惚出现秦朝的身影,“这秦公子一见我面便送我一本《小**诀》的疗伤功法,他没送过阿碧礼物,没送过王姑娘礼物,单单送我这本疗伤功法,莫不是他那时便预料到了我命中会有这一劫,可是……” 阿朱想着《小**诀》心中更加苦涩。 《小**诀》虽然是不错的疗伤功法,能够对她阿朱的伤起作用,可这是一门双修功法。 “这秦公子也是个混蛋,他就不能给我别的疗伤功法,偏偏……我一个女孩子,总不能对乔大爷……”阿朱心如死灰,《小**诀》她是绝不可能透露给乔峰知道的。 …… 时间流逝,乔峰带着阿朱在一个小镇客栈落脚。 这一夜乔峰陪着阿朱说话,半夜听到武林中人屋顶行走追踪出去却听到了一件大事----阎王敌薛神医大撒英雄帖,于聚贤庄召开英雄大会,要讨伐诛杀他乔峰。 “薛神医的医术能活死人,为当世天下第一医道高手。”乔峰眼中暴出精光。“阿朱必死之伤,天下没人能救,可这不包括薛神医。” 这一刻。 乔峰仿佛完全忘了薛神医召开英雄大会就是为了对付他乔峰。 次日聚贤庄十分热闹,虽然薛神医大撒英雄帖只一日时间,效率却出奇的高,不仅少林寺左近方圆数百里的人物大都到齐。其余北上南下到达河南的武林知名人士也尽皆来到,更有从江南赶往洛阳的丐帮群豪领头首领包括手无缚鸡之力的‘马夫人’也都赶到。 “乔峰拜庄。” 忽然一道消息传入聚贤庄内众武林人士耳朵,没多久一辆车骨碌碌进入聚贤庄,车上除了乔峰外,更有一个娇滴滴受了重伤的少女‘阿朱’。 …… 与此同时聚贤庄西北后院一静室。 “快了,马上就要醒了。” 一截白得透明的皓腕搭着三根手指,秦朝神色激动,心中又有些忐忑,宇文柔娘是王巩的妻子。如今却成了……。 “让我看看?”郭媛媛也是神色极为激动,连一根手指搭上宇文柔娘手脉,随即点头,“看来她真的要醒了。”话音刚落。 床上玉人睫毛微微动了一下,而后眼皮子微睁了一下,似乎没睁开,可很快这一双眼睛便缓缓睁开。 “我……我是谁?” 宇文柔娘眼中图像渐渐清晰,出现的是床顶的罗帐。 “这是什么?什么地方?我倒底是谁?”宇文柔娘目光茫然。这情形持续了三个呼吸后。 “对了,我想起了……”缓缓间。宇文柔娘思维开始活跃,渐渐的她的记忆开始恢复,“我为了保护官人,受了梁刚全力一掌,心脉断裂,本以为是必死。可是秦兄弟居然有《玉狐图》,我本不愿用《玉狐图》做那种事,可是他居然打了我一耳光,连我父母、官人都从没打过我,可他……而后那一晚月色很亮。草地上,篝火旁……” 旖旎画面浮现,宇文柔娘脸颊浮起鲜艳的红色。 “宇文娘子!” “柔妹子,柔妹妹!” 秦朝、郭媛媛呼唤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边响起。宇文柔娘稍微回过了些神,缓缓转了一下头,眼睛一下便对上了秦朝的视线。 “啊,秦兄弟你还……”宇文柔娘脸颊更加红润,忽然惊声道,“我们是在地府么?” “对,地府,我们一起搀扶着走黄泉路,一起去投胎,来世我一定要你做我家娘子……”秦朝调笑道。宇文柔娘娇羞的笑了笑:“真对不起,那时我收不了手,把你也给扯进来了。”“是啊,你把我也给弄死了,所以,下一辈子我要你做我娘子,好好补偿。”秦朝笑说道。宇文柔娘羞抿着嘴,忽然‘咦’了声:“你见到牛头马面了么?” “傻妹子,什么地府,你呀醒来眼里便只有我家官人不成,连姊姊都视而不见。”郭媛媛笑着推开秦朝,露出脸来。“媛姊姊!”宇文柔娘惊喜叫道,“你怎么也,不对,你不可能来地府,那么这里……莫非……我还活着!”“傻妹子,你当然活着,活得好好的,还能长命百岁。”郭媛媛拉着宇文柔娘的手笑说道,一颗泪珠从郭媛媛眼角滑出。 宇文柔娘泪珠也滚滚而出。 “媛媛姊,我……我……差点就把你官人给……”宇文柔娘想起当时《玉狐图》采补时整个人陷入一种从未有过的极乐**中完全收不了手,最后脑中能想起的就是再也采补不到,自动进入龟息中。 “给怎么啦?幸好你还活着,不然……”郭媛媛哼声道,“不然,我要他好看。” “我……这不怪他……”宇文柔娘吞吐道。 “好了,你不用多想,好好养病。”郭媛媛道。 宇文柔娘轻应了声,焦急的询问道:“媛姊姊,我家官人,官人他怎么样了?” “放心好了,那坏胚子把你弄成这样,哪里还敢再不尽心。”郭媛媛笑道。宇文柔娘眼睛微微一亮:“媛媛姊,你是说?” “这坏胚子次日便给王师兄动了开刀手术。” “然后呢?”宇文柔娘急问。 “你昏迷期间,他的身体越来越好,七天后已经是能从后山崖洞,自己走到前面刘子平的武场,你说会怎样?” “真的!” 宇文柔娘当然知道开刀最危险的是前几天。七天都没事,便能肯定效果了。 “太好了,这太好了!真是感谢老天!”宇文柔娘连连说道,泪花滚个不停。秦朝忍不住哼了声:“宇文娘子,你就感谢老天,不感谢我么?”“我当然感谢你,可你的大恩,不是一句感谢就能还得了的。”宇文柔娘红着脸道。 郭媛媛嗔瞪了秦朝一眼:“王师兄把柔妹妹都整个送给你了,你占了这么大便宜还想要什么感谢?” “媛姊姊。你说甚么?”宇文柔娘惊叫起来,眼睛瞪着郭媛媛,“你说我家官人把我送给谁了?” “你跟这坏胚子那晚后,便陷入到了龟息之中,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还把你装入棺木中,幸亏这坏胚子怎么也不肯相信你死了,硬是开棺验尸。这才发现你只是龟息,不过你这龟息也很危险。接近两盏茶时间才脉搏跳一下,而且呼吸也等于无,最麻烦的是你身体一天比一天弱,八天后,已是极接近于死亡,而那时王师兄虽然身体在转好。可开刀手术要完全愈合到能四处奔波,这时间不在少数,你又等不起,故而他把你托付给了我家官人。” “他……他怎生托付的?”宇文柔娘是极聪明的人,一下便想到了会发生什么。她声音极为颤抖。 郭媛媛叹息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张书文,展示在宇文柔娘眼前,看着这熟悉的字,看着上面王巩写的寥寥数语,宇文柔娘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他……他竟然……”宇文柔娘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许久,她呆呆的看向秦朝。 “秦兄弟,我与我家官人,早已亲如一体,这一生,我不会,也不想,也从没想过会嫁二夫,虽然我家官人文书在此,可柔娘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还请……等我身体稍好,还请放我回去,拜托了!”宇文柔娘眼神中尽是哀求。 秦朝脸色很难看。 “秦兄弟,我知道……对不住你,可是……我这一生心有所属,早已容不下他人,求求你啦!”宇文柔娘声音凄婉。 “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情意不比王兄少。”秦朝沙哑着声音,“我喜欢你,喜欢你的一切,也需要你,你怎么就……” 宇文柔娘抽抽嗒嗒不语。 秦朝心下一黯,莫名的难受----他知道自己这一生恐怕很难得到这外表柔弱,内心却无比坚强的奇女子。 “不管如何。”秦朝声音落寞,“至少得先让你的身体好了再说,这是我答应王巩兄的。” “我的身体?”宇文柔娘微微闭着眼,片刻后眉头微微皱起。 “我只能活一年,除非像那晚一样和秦兄弟再一次**交欢……”宇文柔娘耳根发热。 郭媛媛叹息一声,她当然知道宇文柔娘和王巩的情意,秦朝再努力,这奇女子也不可能投入他怀中。“柔妹子,我和官人带着你离开王师兄后,一路以老山参给你吊命,这才让你状况平稳下来,如今你总算醒了,也该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郭媛媛说到这,声音里有一丝异样,只要宇文柔娘醒了,再一次次用《玉狐图》采补秦朝,身体应该可以好起来。 宇文柔娘挂着泪的眉睫颤了颤。 “嗯。”低于蚊呐的声音响起,她眼睛微微睁开,对上秦朝视线时整个脸蛋红透了。秦朝轻笑了声,握住宇文柔娘如玉的嫩手,宇文柔娘玉手微颤,她龟息已久,手足无力,根本挣扎不脱,只得垂下眼皮低声道:“秦兄弟,你不要这样!”秦朝道:“可别忘了,现在你是我的姬妾。” 宇文柔娘羞赧无比,默然不语。 气氛有些旖旎。 郭媛媛皱了皱眉,轻轻站起,落地无声的往屋外走去。 “媛姊姊,我这龟息状态是用什么法子弄醒的?”宇文柔娘低声道。 郭媛媛停住脚:“我和官人一路行来,得知薛神医会来聚贤庄,故而来到这聚贤庄,是薛神医让你醒来的。” “可是阎王敌薛神医?”宇文柔娘眼里闪出光亮。 “宇文娘子。”秦朝笑道,“可不就是阎王敌么,你和他,一个岭南神医,一个阎王敌,这次可得多交流交流医术,将来为夫在医学上要你帮忙的事还多着呢。” 宇文柔娘听秦朝调笑声音,脸色又似红晕了几分,嗯了声垂眼不语。没多久。“柔妹子,你好好休息。”郭媛媛、秦朝走出房间。 “我和秦兄弟这是……”宇文柔娘呆望着床顶,泪水缓缓浸出。 ps: (谢谢‘姚盼0626’投下宝贵的月票!) 第四十二章 俏阿碧 聚贤庄内秦朝、郭媛媛往前院走去。“柔妹醒了,我也算是去了一块心病。”郭媛媛说着看向秦朝,“你也得赶紧和她合体,让她快点完全康复,王师兄乍逢大变,如今正是需要柔妹子的时候,柔妹子也不可能安心呆在你这。” 秦朝沉默。 “嗯?”郭媛媛忽然眼露疑惑。秦朝耳朵微动:“怕是我大哥到了,看来我们错过了一些精彩好戏。” “乔峰真到了?” 郭媛媛、秦朝身形如箭,几个闪跃消夫在这后院。 薛神医下英雄帖,一日一夜间聚贤庄高手云集,这些高手中,光是身手在云中鹤之上的没有五六十人,也有三四十人。 可乔峰居然单身赴会,还请求薛神医救治阿朱,薛神医自是不愿,群豪更是齐声讨伐乔峰,乔峰无奈之下只得应战,与昔日有交情的众人喝断交酒之后,托孤白世镜,让白世镜帮忙照顾阿朱,而后---- “杀!杀了乔峰恶贼!” 丐帮、少林、泰山五雄、快刀祈六……一群群武林高手疯狂的前赴后继攻向乔峰。大厅后面一处房梁上。“不要脸!这么多人打一个,真不要脸,婉清妹妹,乔峰有危险,你快去帮帮他呀。”王夫人急叫道。 木婉清微皱眉:“爹不让我们插手。”“爹说什么,你就信呀,干嘛那么听他话?”王夫人嚷道,木婉清脸色一冷:“爹说得对,乔峰的身手,这里没人能威胁到他,我们自管看就是……”“你分明是不想帮忙……”这时----“青儿,你又胡闹了。”“啊。爹,你快去帮帮乔峰。”王夫人连叫道。 秦朝、郭媛媛一个飞身落于王夫人、木婉清身旁。 “我大哥还是这么妇人之仁。”秦朝一眼看去,无数的刀枪剑盾攻击中,乔峰左一掌右一掌,虽然没一把武器落在乔峰身上,可表面上看乔峰真的很危险。 “青儿。别担心,诚如婉清所言,我大哥没有危险。”秦朝一眼便出乔峰真的一直在留手,到现在为止凡是会伤人时,都自动收回掌力,不然这些人已经死伤大片。不过秦朝心中也有怒火,乔峰一直忍着不伤人,可是围攻者却一个个以死相拼,没一人手下留情。 “嗯?”秦朝看向大门外。 大门外石狮后一道碧影。蹙眉看着厅内的战斗。 “这丫头,怎么来了。”秦朝微微错愕,想了一会,便从侧门出了聚贤庄。 “乔大爷带来的那个是阿朱吗?”阿碧蹙着眉很想走进聚贤庄,可是一看到那些疯狂的打斗,又不由脸色有些白,“秦公子上次和我说,要我这些天到聚贤庄就能看到他。可是乔大爷有危险,秦公子若在。怎么会不出现?真急死人啦!” “丫头!” 一道身影出现在阿碧身边:“鬼鬼祟祟干甚么?” “啊!”阿碧一个鹿跳,闪了开来,转头向来人看去。“秦公子。”阿碧眼里都是抑制不住的狂喜,她拍着胸脯道:“哎呦,你吓死我了。”“真的?让我看看,是不是小心肝都跳出来了?”秦朝笑着伸出手。阿碧尖叫一声。又退后两步,眼睛看着秦朝似羞似嗔。 “阿碧,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秦朝说着,眨了眨眼,低声道。“这些日子有没有想某个人?”原著中阿碧是回到了燕子坞。 “没有,没有想!”阿碧连叫道。“那怎么找到这来了?”秦朝真的很疑惑。 阿碧脸蛋微微一红:“你不是说要见你就得……” “要见我?”秦朝一怔,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分开时,自己曾戏调戏这丫头说‘阿碧呀,这半个月内,我会到聚贤庄小住,你可得来找我哦。’想到这里,秦朝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原著中回到燕子坞的阿碧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傻丫头。”秦朝心中微颤,双眼怜惜的看着少女。 阿碧脸红红的,低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来……是来见阿朱的,对,就是找阿朱的,公子爷和王姑娘、包三爷、风四爷他们走了,我一个人孤独得很,想着……想着阿朱,便来这里呢?”秦朝扑哧一笑:“原来我家阿碧也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能算出阿朱会来聚贤庄。”“啊!”阿碧转过身羞得飞奔而逃,秦朝笑着追了过去。 两人跑入一个寂静小树林,阿碧低头停在一棵大树下。 秦朝走过去,贴身靠近阿碧背后。 感觉男人的贴近阿碧身子微微颤抖着,仿佛受惊的兔子,秦朝手轻轻碰了碰阿碧头发,缓缓落下,搭上阿碧柔嫩削肩。 “秦公子,我只是来……来……”声音渐趋不可闻。 秦朝将阿碧转了个身,轻轻凑上唇。“秦公子?”阿碧要躲开。 “乖乖的不许动。”秦朝喝道。 阿碧身子一颤,微闭着眼,一张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秦朝仿佛怕惊醒了她一样,在她额头轻轻一碰,柔声道:“你和阿朱虽然是慕容复家的丫环,但我知道你们俩不同,是自由身,以后你就跟着我,好么?”“嗯。”阿碧低声。“来,跟我说说,你这些天是怎么找到聚贤庄的。”“嗯……”树林内两道身影挨着说话。 时间流逝。 “好了,阿碧妹子,我们先回去吧。”秦朝看向聚贤庄方向。“啊!”阿碧惊叫一声,回去就是去见郭媛媛,她神色有些扭捏,“媛媛姊她会不会?”“放心,她很好的。”秦朝伸手抓过阿碧的小手,往聚贤庄走去。 “咻!” 前方一道高大的黑衣人影腰间挟着一人箭矢般而来,那黑衣人蒙着头脸,只露出中间两眼,腰间挟着一条大汉却是---- “那是乔大爷,乔大爷怎么被人掳走了?”阿碧叫道。 “这应该就是萧远山了。”秦朝心中明白,乔峰聚贤庄大战后。心生死意,便是萧远山救了他离去,显然这一次萧远山也跟踪到了聚贤庄。 “大哥!”秦朝连叫。 “这声音是?”乔峰眼露异色,连看过去,只见前方远处树林中,一个少年人牵着一漂亮少女的手翩然走来。 “三弟?”乔峰惊喜莫名。 “前辈。还请放我下去……”乔峰向裹挟他而走的黑衣人叫道。黑衣人微微迟疑,脚步却半点也没停顿。 “大哥,可要帮忙?”秦朝说道。 “不必,这位前辈是救我离开的。” “大哥,看来你受了点伤,兄弟我这有一本疗伤功法,你且拿去,说不定用得着。”秦朝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手一抖。这册子便直直飞起箭也似的射向乔峰所在,那黑衣人眼中露出一丝讶色,一伸手抓住秦朝扔来的册子。 “好功夫!”黑衣人低哑着嗓子说了句,看了眼秦朝,挟着乔峰飞也似的远去。 “想不到乔大爷真的受伤了,幸好有人救了他,不然……”阿碧脸色苍白,看了秦朝一眼。“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你瞎想什么。我早知道我大哥会有人救,不然早把你扛回聚贤庄了。”秦朝笑道。“那就好。”阿碧脸色一松。两人很快来到聚贤庄前,秦朝拉着阿碧从隐蔽侧门进入里面,很快来到后院一间房前。 “父亲来了。” “爹,刚才你去哪,咦?”王夫人瞪大了眼看着阿碧。她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即一笑,“这不是阿碧么,父亲,你怎么把她给拐骗回来了?”阿碧疑惑看了王夫人一眼。秦朝拉着阿碧走入房中。两双眼睛看了过来。“咦?阿碧妹妹你也来了?”“媛姊姊好。”阿碧声如蚊呐。木婉清只是瞥了阿碧一眼,微微一怔,怪异看了秦朝一眼。“爹,刚才你大哥差点便被人给杀了。”王夫人跟在后面道:“你不知道,你一走,没多久,乔峰便……”她绘声绘色说着,秦朝笑眯眯的听她说完。“薛神医有没有给阿朱治病?”秦朝询问。“他敢不治?”王夫人哼道。秦朝心中石头落地。 一间床上,阿朱缓缓醒了过来,她目光有些呆滞。 忽然---- “秦兄弟,你放心,阿朱姑娘的伤,我一定治好。”门外薛慕华声音响起,这声音十分恭敬,和先前对乔峰时的倨傲不同。 门推开,仿佛有数个人走了进来。 “阿朱!” “阿朱姊姊!” “阿朱妹妹!”声音接连响起,阿朱不由一怔,这些或男或女的声音太熟悉了,她缓缓转过脸,顿时一颗心欢喜得炸开了也似的。 “是你!”阿朱看着最前面的公子惊叫道,随即反应过来,怔然道:“秦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反而是你,好好的怎么弄得连命都丢了?”秦朝语气很呛。若是平时这种喝斥语气,阿朱定然会大怒,可这时,她反而说不出的开心。 “秦公子,你板着脸还真吓人,我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么?”阿朱笑说道。 “阿朱姊姊。”甜甜的苏州土话响起,阿碧窜过来,笑看着阿朱。阿朱更是惊喜:“阿碧你这小蹄子也在?你不是回燕子坞了么?”“我……我算出你会来这里,所以……”阿碧羞涩的低笑起来,转移话题道,“阿朱姊姊,你好端端的,怎么就伤成这样,差点……” “我离开你们后,想着少林《易筋经》……”阿朱说到这,猛的脑中闪过一个画面,那是秦朝从杏子林中救了阿朱、阿碧后。 “阿朱,我得提醒你一句,不要太过倚重你那易容术,否则弄巧成拙,害人害己不浅。”秦朝冷瞪着阿朱道。阿朱脸色也一下虎了起来:“秦公子,你不也学了易容术么,怎么就这样说我?” …… 那一次阿朱根本没把秦朝的告诫当回事,反而心中有气。 “这一次我易容成少林和尚去偷经,因此受伤,自己差点死了,乔大爷也差点因我而死,他当时告诫我不能用易容术,尤其是插手乔大爷的事,偏偏……”阿朱可记得,秦朝说过,“你要不听话,别怪我打你屁股。”的话的。 想到这阿朱眼珠子一转。 “我去少林借《易筋经》,当然那帮顽固和尚不肯,我便一旁不肯离去,谁知恰好碰到乔大爷和少林寺老和尚打架,我身手太低,一旁看热闹时不小心中了一掌。”阿朱说道。 “是么?”秦朝好笑的看了阿朱一眼。 “当然是这样。”阿朱叫道。秦朝也不拆穿她,阿碧、阿朱说了一会话。“阿朱,你到了这里便当到了家一样,阿碧这些天便负责照顾你,我先走了。”秦朝吩咐一声和郭媛媛出了房。 第四十三章 对你有意思 聚贤庄一战谁也想不到数百高手围攻乔峰一人,先是根本无法奈何乔峰,而后是乔峰稍一狠下心下毒手,虽然时间只是很短暂的一小会,可是这一会儿,死人之多,受伤之多怵目惊心。聚贤庄后面的大房子中,一个个侥幸活下来的武林豪杰都心有余悸,能活下来的不是身手多高,大多是平日与乔峰交情较好,临战时受到乔峰手下留情。 “薛神医,那位姑娘怎么样了?” 此时一个个伤者躺在地面上等着薛慕华的救治。 乔峰一离去,薛慕华第一个救治的人是那位叫‘阿朱’的女子,这不免让众人很是诧异,不过薛慕华要先治谁,他们也不敢管,再者众人先前都对阿朱出手了,对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女子出手,他们也自心中有愧,更不可能心中有意见。 “你这是命大,中招之处,差半毫便是要害。” “薛神医,我这不是命大,而是乔……乔峰他手下留情……” 薛慕华手脚极为麻利,诊治,开药,包扎…… 一个少年从后门走了进来,这少年十分清秀,气质卓然,这么翩翩走来,众人都忍不住暗赞一声,不过众人也没在意,只当是游氏双雄的家眷,可这时少年看向薛慕华眉一皱:“薛慕华,你就这样给他们包扎?” 群豪顿时愣了,这少年怎么这么无礼,不仅直呼薛神医的名字,语气更似是怀疑薛神医的医术? “大胆!” “哪里来的无知小子!”一些粗鲁的汉子暴喝道。薛慕华转过身,冲向少年笑道:“是秦兄弟呀,对外伤我一向是如此做的,可有什么不对?” 众人懵了。 薛慕华的语气是在请教,态度更是很恭敬。 向这么一个少年请教医术? 那少年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你为何想到要用烧热的刀来清理伤口?”秦朝笑眯眯道。薛慕华恭敬道:“我本意是加快血液凝结。可是后来发现这样处理伤口后,不易起脓,效果极好,故而如此。” 秦朝点点头,其实用火灼烧后的刀子来作手术,首先刀子上便已经消过菌了。用消过菌的刀子清创做手术,自然感染率低。 “你若只是用灼烧后的刀子进行止血,可以直接用点穴式方式。” “点穴式?” “就是刀尖针对血管进行灼烤,而不是大面积的灼烤。”秦朝说道。薛慕华眼睛一亮:“秦兄弟果然是行家里手,这法子我确实用过,效果极佳。不知这创口起脓该如何解决?” “一碗水有八万四千虫。”秦朝指点道,“这天地之间,我们肉眼看不到的也有着无尽极小的生灵。” “你是说这四周,有着无尽细微到我们看不到的生灵?”薛慕华心头大震。倘若事实当真如此,那可是人类医学史上从未有过的重大发现。 “这些生灵遍布周天遍地,也遍布在我们手上,身上,一切器具、空中,这些生灵有好有恶,他们繁衍壮大,在食物上。便形成了霉变。”秦朝道。 “啊!”薛慕华眼睛更亮,“原来霉变是这些细微生灵在作怪。这倒是有可能。” “而这些生灵在伤口繁衍壮大,人体自身若不能将它消化,便会形成脓。”秦朝说道。薛幕华眉一挑,连放下手中器具,毕恭毕敬道:“秦兄弟,还请继续说。” 众人神色怪异。 “生灵皆畏火。所以你的刀子用火灼烧后便等于消灭上面的生灵,用火灼烧过后的刀子清创,故而伤口处存留的细微生灵会比较少,人体自己便能清除这些东西。” “原来如此。”薛慕华脸泛红光,“我曾经发现。即便用灼烧过后的刀子处理伤口,可是那些用较脏的布包裹伤口的易发脓,我一直不明白为何如此,如今总算是明白了,可是秦兄弟,伤口不可能不包扎,可是包扎的布条又不能用火来杀灭上面微细生灵,又该如何处置?” 秦朝一笑:“水烧滚后,滚水也可杀死微细生灵,所以泡过水便可。” 薛慕华一拍手:“还能这样?秦兄弟,这么说来岂不是也可用滚水泡过的刀子处理伤口,除止血外,其余效果与灼烧相似?” 秦朝点了下头,背着手往后屋走去:“你忙吧,完了后来找我。” “是!”薛慕华恭恭敬敬的,直到秦朝身影消失才转过身,脸上的喜悦谁都看得出。众人面面相觑。 “薛神医,那位前辈是?”一个个连询问。这时---- “我想起了,那少年好像是乔峰的……”只见单正吼道,“对,就是杏子林和乔峰拜过把子的那个少年。” “和乔峰拜把子的少年?” 群豪瞪着单正,又看向薛慕华。 薛慕华脸色转冷:“这位秦兄弟可能与我师门有关系,而且他比我更先一步到达这聚贤庄,以他的本事,倘若帮乔峰,诸位还能站在这里吗?” “这少年身手真那么厉害?”众人疑惑。 “各位,薛神医绝不是虚言恫吓,乔峰的两个拜把子兄弟的身手,个个不亚于乔峰本人。”单正说道。 “不亚于乔峰?”群豪脸色微变,其实这传言有些人也听过,只是不太相信,乔峰有多厉害,他们亲身体验过,这样的人天下有一个已经是难得了,岂能,可亲历杏子林一幕的‘铁面判官’单正这么一说,却无不信服。 “那薛神医,他倒底是不是乔峰的?” “是!” …… 游氏双雄自杀,群豪重伤者不少,也不可能就此离去,聚贤庄少庄主游坦之没有乃父的能力,自然无法与群豪好生打交道,倒是游氏遗孀颇为有能力。吩咐管家代为招待群豪,只是规格大大不如从前了。群豪也不计较。 时间流逝,随着一个个伤势渐好,群豪离去不少。 阿朱的‘病房’中,这里是所有在聚贤庄休养的病人中,位置最好的一间。 “阿朱姊姊。这样不太好吧?”躺在床上,模样是阿朱的少女发出的声音却是阿碧的。“怎么个不好?”打扮成阿碧的阿朱笑道。“公子他……”阿碧低声道,“他喜欢动手动脚的,你这样,千万不可靠近他,不然……”“动手动脚?”阿朱脸微微一红,低声道,“这胚子这么坏?阿碧小蹄子你说说看,你和他弄到了哪一个阶段了?” 阿碧脸一红:“啊唷。我知道了,阿朱你是不是巴不得?”“谁巴不得?再胡说,撕烂你的嘴,好啦,我知道,不会靠近他就是了。”“靠近他也无妨,阿朱姊姊,其实我倒是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你什么意思?” “阿朱你也和我一起服侍公子可好?”“呸。你胡说什么?好了,我出去了。你在这里替我撑一阵子。”阿朱推开门,走出病房,她东逛西逛,又询问了一会路,来到西北角一个上房,透过窗格可以见到里面一个公子哥正在写字。 “咚!”阿朱敲了下门。 “是阿碧吧。进来!” 阿朱连推开门,笑盈盈的走了进去:“媛姊姊,公子!”“阿朱怎么样啦?”郭媛媛询问。“阿朱姊姊能吃能喝能笑,还能捉弄人,怕是差不多完全好了。她说明天就要割了薛慕华的胡子,离开这里了。”阿朱叹声道,眼睛却看着秦朝。“明天就走?”秦朝写字的手僵住了,放下笔,秦朝转身看向阿碧,“你确定阿朱的身子完全好了?其实没必要走得这么急。”“完全好了,她说呆在这里没什么趣味,所以便想回燕子坞。”说到这阿朱大眼睛看着秦朝,神情似乎有丝紧张。 秦朝沉着眉微微思索一会:“什么时候走,我们去送送她。” “啊!”阿朱身子一颤。 “公子,你不想留她?”阿朱低声道。 秦朝走上前,轻轻拉向她的手,阿朱刷的一下,羞红脸上潮水般痛起,她装作不在意任秦朝拉住小手。 “阿朱我不留她,不过阿碧嘛!”秦朝又轻轻搂了一下阿朱的腰,“你要是走,我绑也把你绑回来。”“真的?”“当然是真的,不信你试试。”秦朝松开阿朱,“来,你没事的话替我研墨。”“嗯。”阿朱低应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的走到桌前,这是两张大桌子并起来的,一端坐着秦朝,一端是郭媛媛。 “嗯?”阿朱眼中闪过一丝怪异。 桌子上一叠叠,一堆堆或是白纸,或是写满了字的稿纸。 “他们这是在做甚么,怎么都看不懂?” 慕容复要做大燕国皇帝,除了习武外,也是要学文的,慕容复天资聪颖,文才也还可以,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慕容复会写百家字体。 阿朱、阿碧一直对此很是自豪,而且她们俩对书法的鉴赏也是极高的。 阿朱不动声色的看秦朝纸上看去,眼睛微微一亮:“公子的字写得就是漂亮。”秦朝的字阿朱早就见识过,只是每一次见都觉得很漂亮,比慕容复高出不止一个境界,自然忍不住夸赞起来。“你喜欢?”秦朝笑道。“嗯。”阿朱往秦朝微边靠了靠。“既然喜欢,要不公子送你几个字?”“好哇。”阿朱笑道,“公子要送阿碧什么字?”“闭上眼,别动。”“干嘛?”阿朱疑惑,还是微闭着眼,便感觉一个身体靠近,秦朝戏谑的轻笑道:“公子我要在你脸上左脸写上‘死了’。” “啊?”阿朱惊叫。 “额心写上‘都要’,右脸写上‘阿碧’,下巴写上‘秦盛朝’,这送得字就是‘秦盛朝死了都要爱阿碧’,怎么样?” 阿朱连要睁开眼开口说话,轻轻的呼吸喷在她脸上,一个吻淡淡落于她额头,一碰即收。 阿朱退后两步,脸上又是潮水般涌起红色。 “好了,别当着我面调戏阿碧妹子啦。”郭媛媛瞪了秦朝一眼,语气带着一股酸意。 阿朱拍了拍胸口,走到离秦朝远一点的地方,忽然她眼睛一亮,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咦?媛姊姊字不亚于公子呀。”她是第一次见郭媛媛的字,发现和秦朝的字一样,比之慕容复的字同样要漂亮百倍,心中当真惊讶。“你这丫头又不是第一次见。”郭媛媛笑道。 “他们两个的字都比我家公子爷……”阿朱目光在秦朝、郭媛媛字上扫了几眼,一旁研着墨,仔细阅读起两人写的东西来,很快又皱起眉。 “不对,这些我读不懂?” 阿朱心头觉得怪异,“阿碧说秦公子和媛姊姊做的事,她根本看不透,我还道是她太笨了,原来……”阿朱偷偷瞥向秦朝,秦朝运笔如飞,手下每一个字仿佛印出来的一样,个个完美。 “公子和媛姊姊难道不是武林人士?” “可若是读书人,那应该也是读的四书五经,他们这写的分明不是什么四书五经之类的,他们倒底是什么人?” 阿朱神思恍惚。 忽然---- “盛朝,我发现这些天你对阿朱妹子很有些不对劲呀。” 阿朱连垂下眼皮,研墨的手却慢了下来。 “怎么不对劲?”秦朝停下笔。 “这不明摆着么,阿朱伤得这么伤,都差点死了,养伤的这些日子,你想想,去看过她几次?”郭媛媛说着,怪看着秦朝,“以你有杀错,没放过的性子,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家,又正处于受伤的软弱期,女人受了伤的时候是最希望有男人的关心的,我不相信你不懂,可为何你却避着她,你不喜欢她?” “有杀错,没放过?”秦朝脸颊抽了抽。 “奶奶的,我只是有收集名人癖好,若不是史传留名的人物,就算真的倾国倾城,老子未必会理。” “媛媛。”秦朝轻声道,“阿朱姑娘聪明伶俐,又善解人意,我岂会不喜欢?你拐弯抹角的倒底要说什么?” 郭媛媛轻啐秦朝一声:“你这么冷落人家姑娘家,难道看不出她好像对你有意思么?” “我对他有意思?”阿朱身子一颤,连低着头。 “阿朱喜欢我?” 秦朝心中一颤,脑中出现阿朱宜喜宜嗔的模样,随即摇了摇头,天龙八部中,段誉的女人秦朝可以毫无心理障碍的随便抢,可乔峰,这个视女人如红粉骷髅的悲剧英雄,仅仅这么一个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秦朝好意思也抢走么?所以,对于阿朱这么一个好女子,秦朝心中一直很矛盾。 微微吸了一口气,秦朝看着郭媛媛:“她真的喜欢我?” ps: (谢谢‘明年~今日’、‘hell’打赏!) 第四十四章 失效 “女孩子家脸皮嫩,就算喜欢人也不可能太过直接,我只是凭着女人的直觉,感觉有那么一丁点儿。”郭媛媛笑道,“不过我认为,主要是你太不主动了,不然,说不准还真可能……。” “哦?”秦朝心中犹疑不定,阿朱和秦朝真正在一起的时间非常少,这一点点时间阿朱确实表现得很抢眼,可是秦朝心目中阿朱本来就是光芒万丈的。 “对了。”秦朝笑看着郭媛媛,“你好像巴不得我把阿朱收房似的,你可是我女人,又不是我娘,怎么这么热心,一点醋也不吃,是不是移情别恋喜欢其他男人了?”郭媛媛瞪了秦朝一眼:“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哪能说移情别恋?我就好奇,阿碧妹子你都弄到手,为什么阿朱却要放弃?” “阿朱,我觉得她和我大哥很般配,所以……”秦朝说到这---- 阿朱身子一颤。 秦朝疑惑瞟了她一眼,也没多想。 “你想把她让给乔峰?”郭媛媛低声道。 “是有这个打算。”秦朝低声道。郭媛媛微蹙眉:“可她要是喜欢的是你呢?”“喜欢的是我?”秦朝很茫然,乔峰是秦朝前世喜欢的人物,阿朱也是秦朝前世喜欢的人物,看过天龙八部的都知道,乔峰对阿朱的感觉是很真挚的,从阿朱死那一刻,其实也就注定了乔峰的心中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所以雁门关最后一战,乔峰才会自杀跳崖。 “她跟着我有什么好?我这一生祸害的人太多了。”秦朝微微一叹,“她若是能够和我大哥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我这也是为了她好……” 阿朱身子颤抖起来,忽然她一个转身。背对着秦朝双肩微微耸动。 “嗯?” 秦朝、郭媛媛连看过去,看着这背影,秦朝忽然心一忐。 “不对,这不是阿碧!” 一身碧衣的少女,虽然脸是阿碧的脸,身形也很相似。可秦朝心中莫明有一种预感----她是阿朱,易容成阿碧的阿朱。 “你……” 阿朱转过身脸色有些苍白,吐出的却是她本来的嗓音:“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决定别人的归宿?”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这一刻瞪着秦朝。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失望,不屑,痛苦,愤怒,绝望……看着这双狠狠瞪过来的眼神,秦朝莫名的心中一阵揪紧。 “我……” 秦朝不知该说些什么。 “还有媛媛姊,你胡说甚么。别以为天下人都希罕他,我……阿朱……从来没……对他有过意思!”阿朱一字一顿说完,一个转身冲出门,一阵风也似的远去。 秦朝呆呆愣愣的站着,脑中一片混乱。 “这丫头,这丫头……”郭媛媛摇了摇头,看了眼失神落魄般的秦朝,心中闪过一丝不忍。她知道这时候自己只要怂恿一句‘还不快去追’,说不定秦朝便会追出去。说不定那个丫头便破涕为笑。 “盛朝身边的女人也太多了。”郭媛媛心中叹息,秦朝有一句话说得没错,跟着乔峰,阿朱可能更幸福。 “媛媛,你说……”秦朝茫然道,“我错了吗?” “难道你还认为自己做对了不成?”郭媛媛冷笑一声。 “可我哪里错了。我是为她好,难道这也有错?”“为她好?”郭媛媛冷笑,“为她好,先前干嘛又去撩拨人家?人家双八年华正是少女怀春之时,你又是撩拨人家。又是送什么‘小**诀’,拔动了人家芳心这时再来装好人,说要把她送给你大哥,换作谁都要恨你一辈子。” “她恨我一辈子?”秦朝沉默。 “谁知道,兴许人家转眼便忘,那就要看她对你用情有多深。” “是么?”秦朝松了口气。 “我什么人,我还不知道,这丫头又不是无知少女,怎么会对我用情很深!”压下心头些微失落,秦朝心思拉回,时间流逝,夕阳斜照时阿碧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秦朝身前。“来!”秦朝心中一动,连招手。“公子!”阿碧走进房。“这次你是阿朱还是阿碧?”秦朝询问。 “啊?”阿碧惊叫,随即绞着衣角,“你都知道了?是阿朱姊姊她点了我的穴,硬扮作我模样的。”“看来你是阿碧了。”秦朝心中松一口气,“阿朱怎么样啦?”“能怎样,她身体应该全好了。”阿碧笑说着凑近秦朝,“阿朱姊姊先前假扮我来戏弄你们啦?她怎么戏弄的?” “你想到哪。”秦朝拉起阿碧的小手:“我是问她心情怎么样啦?就她那丫头的智商,还能戏弄得了我!”“咦,难道阿朱又在你这碰壁了,可她回去时心情看起来很好呀!”阿碧说道。 “心情很好?”秦朝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看来阿朱并不是喜欢我,而是不甘心,或者是气愤我对她指手划脚的安排。”秦朝心中一下明朗了许多。 “叮叮铃~~~”琴音响起,而后萧声也奏响。 “是柔姊姊和媛姊姊。”阿碧甩开秦朝的手,冲入内屋,房中央摆着一桌,桌上有琴,一袭白衣的美貌妇人跪坐着,十指飞速在琴上拔动着,美妇人面容安详幽静,让人心情也不由自主的安宁下来。 秦朝忍不住走了过去。 宇文柔娘经过这些天的将养,隐有恢复到当年秦朝在雷锋塔前看到的模样,只是不知为何,现在每每遇到秦朝时,总是动不动便脸红害羞,躲开秦朝看过来的眼神。 阿碧坐在一旁撑着下巴聆听。 秦朝目光也落在宇文柔娘身上,痴痴的欣赏着。 仿佛感应到了秦朝的目光,不知不觉中琴声有些走调,宇文柔娘脸上浮起丝丝红艳,而后这红艳越来越盛,终于宇文柔娘双手按在琴上低下了螓首。 “别看了。眼珠子都要掉了。”调笑声响起。 秦朝转头瞪了郭媛媛一眼。郭媛媛放下箫,轻笑道:“柔妹子的身子骨也差不多了,要不,你今天便把她收房算了。” “媛姊!”宇文柔娘低叫一声,站起身,“我回房啦。”小步走向门口。秦朝心中动了动。走过去伸手拦住。 “你干嘛?”宇文柔娘羞答答的,连正眼都不敢看秦朝。 秦朝将身子凑近了她,宇文柔娘惊慌的连连后退,却被秦朝一把捉住手,宇文柔娘更是惊慌,手使劲的挣扎着,秦朝将拉她到身边笑道:“我觉得媛媛说得没错,今晚别锁门。”宇文柔娘身子一颤,头垂得更低:“你要干嘛。”秦朝笑了笑。心想‘还能‘干’嘛‘,手上揉捏着她白嫩的小手,笑眯眯不说话。宇文柔娘抽又抽不出手,逃又逃不了,低垂螓首手足无措。 “盛朝你这话什么意思。”郭媛媛轻笑着,“柔娘妹妹这些天可是每晚都没锁门,就等着某个坏胚子来偷香窃玉,偏偏某人有色心没色胆。这会儿又说什么别锁门。”“你胡说!”宇文柔娘急叫起来,“我……没有不锁门。媛姊姊你胡说八道。”“好了,就算我胡说,那你今晚敢不敢不锁门?”“敢,啊,不敢……” …… 时间过去。 夜三更,一道身影来到了宇文柔娘房间。轻轻一推门。 “咔~”门推不开。 “谁啊?”怯怯的声音响起。对这木门的门栅秦朝自然是很清楚的,手上暗劲涌出,运起擒龙功,只是那么一下,门栅便震开。而后秦朝推门进去,“是我!”“啊,你怎么……人家锁了门……啊,放手……你放开……”声音响起,转眼四更天,房中声音也安静下来。 秦朝双眼瞪得滚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怎么会这样?”秦朝看向旁边哭泣的美妇,“柔娘,倒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的生机又回来了?”刚刚被宇文柔娘采补,结果生机刚一流失便又从宇文柔娘身内反流了回来,流出多少,便流回多少。宇文柔娘低声啜泣着,许久才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我的身体默认我是完好的人一样,所以采补了又返回去了。” 秦朝一怔,立时想起《玉狐图》中确实说过此法是夺生机的疗伤功法,倘若正常人使用此法,则除了增进快感外不会起任何效果,可是……秦朝知道宇文柔娘心脉是断裂未愈的,一下子秦朝全身都是汗珠。 宇文柔娘抽抽嗒嗒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低声道:“秦……兄弟,这玉狐图失效了,你也该……该出去了吧!”小手轻推着秦朝。 秦朝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渐渐冷静下来。 “柔娘,玉狐图失效,并不代表你没救,至少还有一年时间,一年时间够我们修炼道心种魔**,也够你修炼成道胎。”秦朝沉声道。 “不!没必要的,我已经尽力了。”宇文柔娘低声道,语气却是无比坚定,她手推着秦朝身子,“你出去吧……”“出去?”秦朝怪异的看着宇文柔娘,“你现在和我……,你让我去哪里?”“你回自己房,去媛媛房都可以,反正我不想让你碰。”宇文柔娘声音斩钉截铁。若是平日秦朝一定会强行赖在这床上,甚至抱过去,可这时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一股气。“好吧,我不碰你,我不碰你就是!”秦朝声音冷了下来。宇文柔娘身子微微一颤,沉默不语。 秦朝默默穿上衣,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上去。 “你不是要……出去吗?”怯怯声音响起。 “我不碰你就是,难道坐在这也不行?”秦朝声音冰冷,“你是这样,媛媛也是这样,都不让我碰一下手指头……”“媛姊姊也是这样?”惊讶的声音响起,宇文柔娘瞪着椅子上的少年,这个在她心目中一直阳光灿烂,信心满满,仿佛一切都在掌握,天塌下来也能顶得住一样的少年,这一刻竟然显得格外落寞无助。 宇文柔娘想着和秦朝接触的日子,确实从未见过这个看起来开朗的少年与郭媛媛同过房。 “原来他……”不知为何,宇文柔娘心底最柔软处那一瓣触动了,一种极度心疼的感觉从她心底深处涌起。 宇文柔娘静静打量着少年的脸廓,没有说话,不知不觉中一夜过去。 ps: (后面尺度会越来越严,大家将就点!) 第四十五章 还不快现原形 天大亮。 坐椅上少年睁眼站了起来,嘴角微翘,这一刻他又是那阳光开朗,自信满满的少年。 红罗帐内玉人容色晶莹如玉,映照于淡淡晨光之下,当真是娇艳不可方物。秦朝眼神微有些痴迷,看了片刻便转过身拉开门走了出去。“盛朝。”郭媛媛推开门连询问,“怎么样?”“不起效了。”秦朝一耸肩,“玉狐图他奶奶的居然给老子撂挑子了。”郭媛媛一颤:“你是说一点用也没有?”秦朝点了点头,走入自己房中。 郭媛媛愣了许久,轻轻一叹。 阿朱伤好,宇文柔娘亦是没必要休养下去了,不过宇文柔娘、薛神医交流医术,秦朝也一旁倾听,因此倒没立马离开。 三天后。 聚贤庄外不远处大道上,阿碧将包袱绑好在马鞍上。郭媛媛拉着阿朱的手:“阿朱妹子,好好保重。”阿朱点了点头,目光看向秦朝。 “后会有期。” 秦朝抱拳,忽然一怔,自那天发生那事后,阿朱不再躺在床上,而是成天在聚贤庄四处闲逛,捉弄那些武林豪杰,只是……每每遇到秦朝,都是冷冷瞪秦朝一眼,便不理会,也不怎么说话。 可这一次。 看过来的目光,那是一双秦朝只从秦凝、林素、秦冰、秦雨等人眼中见到的眼神。 “难道这妮子……” 秦朝心不由有些颤了起来。阿朱深深凝望秦朝一个呼吸后,转身拍马离去。红衣,白马缓缓远去,秦朝心头有些空落落的:“这丫头忽冷忽热,倒底对我是什么感觉?弄得小朝哥心里七上八下的。” “阿朱这丫头虽然武功不乍样,可聪明伶俐。我们倒是不用担心,回去吧!”郭媛媛叹息一声,拉了拉脸色落寞的阿碧。“嗯。”阿碧转过身正要往聚贤庄走去,忽然疑惑看向秦朝。“公子?”“你们先回去,我在这外面独自散散心。”秦朝忽然鬼使神差的道。“那好!”两道俏影很快消失。秦朝微一皱眉,便展开轻功。箭也似的朝着阿朱消失方向追去。 半盏茶功夫后。 飞奔的红衣白马出现在秦朝眼帘。 一条街道上。 秦朝飞身追上奔马,出现在阿朱眼前。 “你要干嘛?”阿朱拉住马冷声道。 秦朝嘴张了张,看了一眼四周的行人,低声道:“我想起有些事要吩咐你,我让阿碧给你的东西带好了么?” 阿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嗯了一声:“还有什么事?” “还有……就是那个答应我一年之内不许使用易容术。”按天龙里,阿朱这一去便会与乔峰相遇,而后会使用易容术假冒白世镜,从马夫人嘴里套乔峰的仇人消息。却不知马夫人早就看穿了阿朱是假冒的,所以说的乔峰的仇人,其实是马夫人自己所恨的人‘段正淳’,因而才发生乔峰找段正淳报仇,因缘巧合之下阿朱得知了自己就是段正淳的亲生女儿,故而假冒段正淳,替父赴死,赴乔峰约。从而被乔峰打死。 这些事秦朝自然不能再让他发生,故而告诫。 “一年不用易容术?”阿朱脸色有些怪异。 “没别的事。我就要走了。” “还有……”秦朝看着阿朱,阿朱面无表情的。“还有就是如果有人对你说‘天上月亮这样圆,又这样白’,你得回答‘你身有些东西,比天上月亮更圆更白。’,有人问你月饼爱吃咸的还是甜的。你得说‘你身上的月饼,自然是甜过了蜜糖。’” 天龙中阿朱假冒白世镜和马夫人套话,马夫人之所以确定阿朱是‘西贝货’,便是问了两句话,一句是月亮。一个是月饼,阿朱不知其意,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自然被瞧破,反被马夫人给戏弄得去找段正淳报仇。 阿朱微微蹙着眉:“什么月亮又圆又白,身上有些东西比月亮更圆更白……”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红,“好了,你话说完了么,说完了我可得走了。”一拉马头,绕过秦朝往前走去。 “阿朱这鬼精灵,让我扮作她,她自己却……”马上红衣女子眼中闪过沉思。“秦兄弟说的什么月亮又圆又白,这些东西重要不?”女子打着马迅速远去。 聚贤庄内。 宇文柔娘的房间内。“柔姊姊这气质神态还真是难以模拟。”阿朱对着镜子来来回回的纠正着自己的神态气质,可总觉得差了一筹,无法做到完全与宇文柔娘神态想似。 “嗯?”阿朱耳朵一动。门外走廊秦朝走向自己房间,走到一半,却转身走向宇文柔娘的房间,轻轻一推门,门没锁。“嗯?”秦朝看向房内,桌前俏立着一个玉人,正恬静的插着花。不知为何,每每心情不宁时,一进入宇文柔娘身边,秦朝的心灵便能宁静下来。 可是这一次。 “不太对劲。”秦朝微微疑惑,却也不在意。“柔娘,我在你这里呆一会儿,就静静呆一会儿。”“嗯。”轻微声音响起。秦朝走到一旁,静静看着玉人插花,玉人插花的动作十分恬然,十多只花在她手中变幻出一幅幅不同的意境,秦朝看了一会,心思竟然宁静了不少。不知为何,秦朝心中一动,从背后靠近佳人,伸出双手轻轻的搂了过去。 自那一晚后,宇文柔娘一直不让秦朝碰她,每一接触,便如受人非礼一样,死命挣扎。 秦朝生怕惊吓到玉人,只是轻轻似搂非搂的稍微接触似的搂着玉人,可就这么些微接触,佳人身子便是一僵,而后软了下来。“她没躲?”秦朝忽然有些发愣。 秦朝心中疑惑,却不妨碍他静静的若有若无的搂着佳人。 “你……别这样。”终于声音低低响起,这声音有些许怪异。秦朝不以为意。“柔娘,明天我带你上终南山。”“终南山?”阿朱心中疑惑。秦朝轻声道:“当然,我上次说的让你帮我做的事,也可以开始了,先把分类学弄出来,再是物种起源。”说着话,秦朝偷偷将搂着佳人的双臂紧了紧。 “分类学?物种起源?听起来好高深的……”阿朱心头都是疑惑,她不敢乱说,怕被拆穿了,当下‘嗯’了两声。 “这东西,你也不用急,每天只要弄一个时辰便够了,还是身体要紧。”秦朝又紧了紧双臂。 “嗯。”阿朱察觉到了秦朝手臂搂得更紧,她俏脸红起,心乱如麻,“柔姊姊是他姬妾,我扮作柔姊姊,这便宜可都让他占尽了,他现在只是抱着我,可等下要是……我该怎么办?嗯,早知道就不这样做了……” “对了,你应该知道慈航静斋在终南山哪里吧?” “慈航静斋?”阿朱更羞急,“听他说的好像是一个门派,可我家还施水阁有着天下百派武学,我听公子爷常年讲天下武学门派,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门派,就算不是门派,是其他学问,我也应该知道,怎么就没听说过,听他的意思,似乎这什么的‘慈航静斋’、‘分类学’、‘物种起源’的不仅柔姊姊知道,媛姊姊也应该是知道的,他这么说下去,我总不能老是嗯和摇头吧……” “那个,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你别搂着,我想躺一会儿。”阿朱说道。“不舒服,我看看……”秦朝连抓住阿朱的手探脉。“不是身体。”阿朱连挣扎,“是心情,想一个人静一静。” 秦朝一笑:“你想赶我走,就直说吧,用得着这么委婉?好了,我不说话,我陪着你这样静一静,什么也不做,好吗?” “啊!”阿朱脸涨得通红,却又不好说不,当下垂着螓首,又臊又急。 静下来后,秦朝搂了一会佳人,耳里听着阿朱急促的心跳和呼吸声,心中十分的宁静,秦朝目光居高临下,从她脖子上往下看,忽然一怔。 “柔娘那里不是有一颗极淡的小月牙印么?” 目光透过阿朱脖隙间可以看到锁骨下雪白晶莹如玉,可是……那里一丝淡红印记都没有。 “难道?”秦朝鼻翼微微一吸,其实阿朱身上的幽幽体香和宇文柔娘是有些微不同的,只是这一点点不同,秦朝并不会太在意,只认为女人身上的体香偶尔变化也正常,可这一刻----一道亮光闪过秦朝脑中----这丫头一定又是阿朱了。 “我该怎么办?” 这一刻秦朝脑中混乱一团,阿朱是他送给乔峰的,可现在却…… “她这丫头冒充我的姬妾,我要是占她更大的便宜,亲她,吻她……”一个大胆的邪念涌现在秦朝脑海,他不由心跳如擂鼓,“她怕被拆穿,只要我不是做得很过份,就不会拒绝的!只是这样一来,我占的便宜也太大了,怕必须得……” 秦朝深深的吸着气,许久,猛的松开手,退后三步。 “嗯?”阿朱心头疑惑。 “天灵灵,地灵灵,看老道来降妖除魔,呔!阿朱小蹄子,此时不现原型,更待何时?”秦朝笑道。 阿朱身子一震:“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她尖叫一声,掩着脸飞也似的冲出房门。 第四十六章 渔家女 秦朝长长的吐着气,目光扫过宇文柔娘的房间,忽然一怔:“阿朱在这里,那我先前送行的又是谁?阿朱假冒宇文柔娘,该不会?” “轰!”秦朝冲出房门。 聚贤庄不远处一条大江,聚贤庄一战之所以从发英雄帖到数百武林豪杰聚集如此之快便是靠着这条大江的水利通达。 此刻江面上一条大船,十分气派。 “原来是岭南神医,你扮成这样,我还真认不出。”船上莺莺燕燕的,里面的房间中两个女子气质都极为出众,正对坐而谈。 “让高仙子见笑了。” 宇文柔娘眼神看着对面的女子有一丝向往,这女子几乎站在了整个天下的权力顶峰,因为她就是----掌管天下白道的慈航静斋当代传人高天籁。 一个聚集了天下所有灵秀之气,几乎能够影响天下走势的女子。 “你为何孤身一人闯荡江湖,我听说王家西派伏击了你们东派,逃出者不多,不知王巩兄如何?” “他……他应该还好吧。” “应该还好?”高天籁看着宇文柔娘。宇文柔娘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王巩藏身地倒不是不能说给高天籁听,只是这四周隔墙有耳。“高仙子这一次是……”宇文柔娘询问。高天籁知道宇文柔娘不说定然有道理,也不追问,道:“这天下灵气溃散在即,我怎能坐得住,这不……” …… 大江不远处的小镇上,一道身影急速射来。 秦朝目光一扫这镇子,鼻翼动了动,“这气味是……”他冲向一间店铺。“店家,刚刚可有一骑白马的红衣姑娘进你店?” “这位公子。你想做甚么?”柜台内中年男子脸色微变,而后叉腰一梗脖子叫道,“那白马已经卖给我了,人货两清,你还想收回不成?要收回也可以,拿这个数来。” “轰!” 秦朝身子一闪。出现在中年男子身前。 “带我去看马。”秦朝一把抓住中年男子领口。“你想干什么?”中年男子一拳击向秦朝,秦朝手微微一按男子胸口。“啊,我怎么没力气了?”中年男子拳头软下,他额头冒出冷汗,“大侠,在……在里面,后面。”秦朝耳朵一动,提着男子冲进一个门,只见那里一匹白马。“是那匹马。”秦朝心中点头。转头冷看着中年人,“那骑马的女子呢?”“走了,早走了!”“说,去哪了?”“不……不知道。”“不知道?”秦朝杀气四溢。“我……我知道了,她一定,一定是上船了,坐船比马快多了,刚刚这里来了一条大船。据说是什么学府招聪明伶俐的女子学生,兴许她就是上船了。” “招女子学生?”秦朝愕然。 其实宋代女子不让唐朝。文化素养普遍都很高,除了李清照外,还出了像朱淑真、吴淑姬、张玉娘等不少很厉害的才女词人,而且寻常女子很多也能写出精彩诗篇,这些甚至影响了远在北方的契丹辽国,使之出现了像萧观音、萧瑟瑟等作家才女。可是这些大多都是由长辈母亲等家庭教育熏陶出来的。顶天了请一些私人教师到家里教,要说正规教育,招收女子上学府,这种事秦朝尚未听说过,而且……在宋朝这种环境中。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我都不敢这么来,什么人这么牛?” 秦朝眼里闪过一丝佩服,突然想见一见这个招女生上学的幕后人。 “希望你没说谎。”秦朝扔下中年男子,一个闪身出了这家店。 不久后江岸边。“那个小孩子说红衣姊姊上了大船,希望是柔娘。”秦朝身形闪动,沿着江岸追过去,中午时分,远远的便见到江边停了一艘大船,船刚刚,往江心驶去。 “船家,船家!”秦朝连喝叫起来。 “嗯?”船上很多少女连看过去。“姐姐,有个男子在叫我们停船哩。”“别管他。”“可是看他样子好像很急!”“不会是登徒子吗?”“不可能,应该是哪一位姐妹的兄长或家人”……一群少女叽叽喳喳的。 船舱中宇文柔娘耳朵一动。“是秦兄弟……”宇文柔娘眉心皱起。“怎么啦?”“高仙子,那个叫喊的是……秦兄弟,我一个朋友。”“哦?”高天籁疑惑看着宇文柔娘,“你的意思是要载他一程?”“不是,我们最好快点离开,我不想见他。”宇文柔娘说道。“不想见?”高天籁眼露疑惑。“明月,让他们快点,不用管那叫喊声。” “是,师父。”船舱外一个明珠美玉似的少女脆声道。她走到一旁用力一拉一根绳子,顿时船帆撑满,船飞速射往江心。 “操!”秦朝几乎想骂娘,这种大风下,撑满帆的船,何其之快!秦朝就算用轻功追得上,也得累个半死。 秦朝眼睛一扫江南上的船,忽然一亮,不远处江边一条小渔船,正常渔船是没有帆的,不过这条小渔船倒是上面有一张帆,只是已经收起。 “嗖!”秦朝出现在渔船上。 “船家,借船一用。”秦朝直接去拉船帆绳。“这位客官。”船上只有一个穿着打补丁破衣的清秀少女,少女睁着大眼睛上下打量着秦朝,“借船好说,只是客官,你这是要……”“追上那只大船,我有一朋友在那船上。”秦朝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块较大的碎银,往船板上一放,“这是船资,够不够?”那少女微微一笑:“客官倒是客气,出手也还大方,看您这银子份量,若是平常走个十里八里船程,是够了,可今天这要追上那艘大船,不是一时三刻,这钱不够,远远不够。” “嗯?这少女不简单……”秦朝眯着多打量了一下少女,眼前少女虽然穿着寒碜,可是说起话来。官话吐词清晰动听,几乎听不出有乡音,而且少女神色自然,举止落落大方,秦朝放下的银子其实是笔大数目,平常穷人见了这一笔钱。谁不欣喜若狂,这少女只是瞥了一眼,神色也不见激动,而且还说这船资不够。 “你想要多少?”秦朝说道。 “至少十倍这个数目。”少女一指船板上的碎银。秦朝眉一皱:“我没这么多,也罢。”秦朝掏出身上剩下的碎银,又将身上锦衣脱了,光着上身道,“这衣服你可以去当了,抵押船资。顺便帮我拿件寻常你们穿的破衣。”其实秦朝倒不是没钱,只是这一段时间,买东西这些事大多都是王夫人抢着做,这一次他又走得仓促。 少女眼睛从秦朝赤着的上身移开。 “这倒是可以。”少女从船内取出一件打着补丁的粗布衣,往秦朝一递。“你将就点。”而后将秦朝的银子淡淡收入怀中。秦朝穿上粗布衣:“姑娘,我要开船了,你是……” “客官,这撑帆之事。是贱人干的活,还是由我来吧。”少女笑着走上前。扯开绳子,十分熟练的调整着船帆方向,船飞速的开动起来。 秦朝不由疑惑:“姑娘,你一个女人,跟我一个大男人这么孤身上船,就不怕我对你……我可是有功夫在身的。” “那你可以试试。”少女咯咯一笑。随后解释道,“我自然怕,你上我这船和别人不同,是突然飞来的,这般本领。我可从没见过,尤其是我听说你们这种江湖人,一言不合举刀杀人也是有的,小女子我岂能不怕,不过你不像是无修养的人,又肯付船资,连我故意讹你钱财,都没动怒,甚至你连粗布衣都穿得如此自然,定然不是凡人,再说小女子贱躯一个,无色无财,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的呢?” “你太谦虚了。”秦朝眼露异色的打量着少女,“姑娘虽然穿着寒酸,却是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而且姑娘见我这等‘强人’来借船都能镇定自如,应对得体,若说没才华,我可不信,姑娘相貌有,才华也有,若这样都叫无才无色,天下还有谁敢说自己才貌俱全?” 少女咯咯笑了起来,眼睛都弯成月亮。 “我看你像个书生,可是上我船时那身手,显然又是个武林高手,文武全才,你在江湖上应该是个很有名的人物吧?”“自然。”秦朝一昂首,装作高傲道,“我的鼎鼎大名,那是说出来吓死人,不过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少女听得有趣,又笑了起来。 秦朝心中一动:“不知姑娘芳名?”“你问我芳名?”少女嘴角一翘道,“你不是说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你还要知道小女子的芳名么?”“难得遇到你这么一个才貌俱佳的姑娘家,不知道名字才叫人死得不甘哩。”“我姓姚……”少女说着,微一沉吟才道,“人称我姚四妹。”“姚四妹?不知闺名?”秦朝说道。少女眉一皱,眼睛看着秦朝,秦朝神色自然。少女微一扭捏,道:“我……闺名是秀兰。” “秀兰?姚秀兰?不会是那个人的母亲……” 秦朝心中一跳,猛的想一个人名来----精忠报国的民族英雄岳飞! “岳飞字鹏举,相州汤阴人……” “飞生时,有大禽若鹄,飞鸣室上,因以为名。” “未弥月,河决水暴,母姚秀兰抱飞坐瓮中,冲涛及岸得免,人异之。” …… 一篇篇资料显现秦朝脑海。 “江湖史传中岳飞的母亲姚太夫人闺名便是姚秀兰,按历史记载,她此时也该是这个年纪,这个少女机警大胆,不会……”秦朝记得岳飞出生未满月,便家遭大水,是他母亲姚秀兰抱着他坐在瓮中才得以活下来。秦朝心中怦怦直跳,若这少女真是岳母,那…… “请问这里是不是汤阴县?”秦朝声音有一线异样。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轻笑:“你这人好奇怪,这里不是汤阴又是哪里?” “是了,一定是她。”秦朝心下笃定,汤阴也许还会有不少叫姚秀兰的这个年龄段的少女,可是有这样气质才华的穷少女只可能是那个教育出岳武穆这样大英雄的那个女人。 第四十七章 明月 少女疑惑望着秦朝,不知这少年为何听了自己闺名后似乎很震惊。“你……听过我的名字?”姚秀兰询问道。秦朝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笑道:“哪能呢,生活中可没听过。”“生活中没听过?”姚秀兰很聪明一下就想到了秦朝所说,她转过头不敢再询问。只听秦朝笑道:“我梦到前世,在那里有一位叫姚秀兰的姑娘。” 姚秀兰嗯了声,脆声道:“你别再说了,我可不想听。”秦朝笑了笑,走到船头,脱去鞋袜,将脚浸于水中。姚秀兰等了一会,见秦朝不说话,忍不住又开口:“喂,你这人好生无礼,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礼尚往来,你至少也得告诉我你的尊姓大名才行,我倒想听听是不是真的大名鼎鼎到吓死人。” “我是大理人。”秦朝笑道,“我家世代为强盗。” “啊!”姚秀兰惊叫一声。 秦朝笑道:“你怕不怕?”姚秀兰只一惊,便回过神来,咯咯笑道:“我可不怕。”“你不怕我把你抢回去做押寨夫人?”姚秀兰脸颊泛起一丝红潮:“你这样的男人,天下不知多少姑娘家巴不得你抢她回去。”“包括你么?”秦朝笑道。姚秀兰轻笑两声,没有回答,秦朝笑看着她道:“我本姓秦,叫秦盛朝,匪名不说也罢,不过我在江湖上大多时候会用另一个名字段海峰。”“哦?”姚秀兰疑惑的看着秦朝,一般来说,人都是立不改姓,坐不改名,这少年藏头缩尾的有两个名号,而且一个大理人。万里迢迢逃来大宋,说不准对方还真是强盗出身,不然为何如此?可是,对方也犯不着把这都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呀。 “现在你怕不怕?”秦朝说道。 姚秀兰微微蹙着秀眉,忽然咯咯一笑:“我听说鸡窝里都能飞出金凤凰,你就是算出身强盗。也一定会是一条蛟龙。”“鸡窝里飞出金凤凰是说你自己吧。”秦朝调笑道,“你这只金凤凰,我是五爪金龙,龙配凤,啧啧……”姚秀兰轻笑着转过头,移开话题道:“等下追上了那艘大船,你能不能也带我上那艘船?” “嗯?”秦朝疑惑看着姚秀兰。 “那艘船是招女子做学子的,听说若是被选上了,不仅不要束脩作学费。每月学府反而倒发给学子不少的膏火钱。”姚秀兰脆声说着,眼里闪过一丝向往,“我虽然家穷,可也想上进,可是上次因为事忙,赶去参加考核时迟了一步,她们已经离开,这一次也是迟了一步。开船了,所以……” “对那艘船的事。你还知道多少?”秦朝询问。 姚秀兰微有些疑惑的看了秦朝一眼:“我知道的不多,就听说考核很怪异,很难,十人中难得有一人被选上,我这样的人也不知能不能被选上,不过总得一试。不然我可不甘心。” “你一定能选上的。”秦朝这话自然是答应了带她上船的请求。少女很是惊喜,而后眉心又闪过一丝忧色。秦朝笑道:“不用担心,就算她们选不上你,你也可以拜我为师,我可是天下第一才子。苏东坡见了我都得自拜下风。”“苏大人都自愧不如你?”姚秀兰嘴角露出抑制不住的笑。 “你不信?” “小女子可不敢不信!” “我看你就是在笑话我……” …… 笑语盈盈,小船如箭飞驰在江面上。 时间流逝。 宇文柔娘所在的大船上一众少女笑语盈盈,其中一个少女忽然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怎么?”“听,是渔歌。”“渔歌?”笑语声小了很多,果然江面上隐约传来粗犷的男子歌声,这飘渺的歌声十分动听,很多少女不由都停下说话,倾耳细听。 一旁明珠美玉般的亮丽小姑娘明月也坐在船头撑着下巴听了起来,只是听了没一会,她就双耳发烫。 “弯弯的月亮,依偎在身旁!” “梦里的姑娘,你在我心上!” “温柔和善良,醉人的芳香!” “不曾吻过你的红唇,不曾亲过你的脸庞,你是我梦中的姑娘……” …… 歌声越来越嘹亮,越来越近,渐渐的整条船的小姑娘们,少女们也都双耳发烫。 “这是秦兄弟的嗓音。”船舱中宇文柔娘眉头微蹙。 高天籁不由微笑:“宇文姊,这些普通百姓,打渔汉子向来粗野,他们唱出的山歌渔曲虽偶有用词高雅的,也大多都是用词粗俗的,咦?不对……”高天籁目光看向船尾,“声音是从后面追上来的……” “高仙子,这是我那朋友。”宇文柔娘叹气道。 “又是那个?” “嗯,他应该是追我来了,等会儿,如果他上来了,麻烦你帮我掩饰……”“放心。”高天籁点了点头。 外面明月也发现了声音是从后面追来的,她从船头跳起,蹦跳着来到船尾,一眼望去只见江面一艘极小的小渔船,撑着帆帏已经追得极近了。 “这艘渔船是来追我们的么?”明月看向船上,船上两个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服的两个人,一是少年,一是少女,少年皮肤较白,不像普通渔家少儿郎,姑娘家也很清秀,两人气质都很出众,尤其是少年,落在人眼里就有一种舒服。 “这小哥哥,倒是一幅好皮囊,可惜就是唱的歌词太淫秽了。”明月皱起眉。 渔船上姚秀兰耳根也有些发烫,秦朝唱的曲子倒是好听,就是词太露骨下作了点,特别是这词里总是出现‘梦中的姑娘’,这不禁让姚秀兰想起秦朝先前说的‘我梦到前世,那里有一位叫姚秀兰的姑娘’,其实秦朝的词根本不淫秽,只是这个时代,前世的情歌便成了淫词浪调。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明月小姑娘冲着秦朝大喊道。 秦朝唱曲声嘎然而止。“这十三岁的小姑娘……”秦朝看着明月眼里闪过一丝异色。明月的气质很出众,秦朝自打出生以来,还从没见过如此秀气绝伦到让人惊叹的小姑娘。“连秦凝丫头十二三岁时,都没有她这种气质,这小姑娘是谁?”秦朝心头大是惊讶。 “喂,小妹妹。你们这不是招收女学生么,这是我妹妹,她想参加考核。”秦朝叫道。 “参加考核?”明月目光落在姚秀兰身上,微一迟疑,“可是我们考核时间已经过了。” “小妹妹,叫你家主事的大人出来。”秦朝叫道。明月一下火了,这里虽然真正的主事人是她师父高天籁,可是高天籁只是坐镇,一切其他事宜都是由她明月自己亲自动手。怎么考核,何时考核,完全是由她来主事。 “我是就是主事人!”明月道。 秦朝眉一挑,其实也看出了这小姑娘可能还真是主事人。 “小妹妹。”秦朝笑道,“快点去叫你大人出来,等下哥哥买糖给你吃,你就别为难我们兄妹了。”这大船上一众少女听着秦朝的话。“扑哧!”一个个都忍不住笑得前仰后翻起来,怪异的看着明月。其实她们来报名参加考核得知主事的是明月也都懵了一阵子。 明月死死瞪着秦朝,又不好发火:“我问你。你那旁边的小姐姐,可会识字?” “小妹妹爱玩,哥哥就陪你玩一会。”秦朝笑说道,又看向旁边姚秀兰。姚秀兰脆声道:“我略微识字。”“哦。”秦朝转头看向明月:“我妹妹说了,她三书四经,老子的《论语》。孟子的《道德经》,天下文章全都……。” 明月双手一插腰,她年纪虽小,可一身先天功夫,在黑榜高手中也是排得上号的。别说姚秀兰声音说得那么响亮,就算压低声音也是听得到的。 “你再胡说八道,我可不理你了。”明月脆声道。 “小妹妹,你总得让我把话说完,我妹子说,什么三书四经,论语,道德经,天下文章全都没读过,它们认得我们,我们不认它们。” “扑哧!” 众少女再次笑了起来。 明月沉着脸:“那小姐姐,我问你,李白的《静夜思》可曾读过?”秦朝看向姚秀兰,姚秀兰摇了摇头。秦朝连向明月说道:“我妹子说了,小意思。” “既是读过。”明月狠狠瞪着秦朝,“那你让她背给我听听?” “哎唷!”秦朝一拍脑袋,“我妹子说了,她只读过一遍,可不曾背过。” “那好,我背你们听。”明月狠狠道,“这首诗第一句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接下来是‘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可记住了?”秦朝看向姚秀兰,姚秀兰微微点头:“我记住了。”明月不等秦朝开口,连道:“那小姐姐来评析一下这首诗。” 姚秀兰微微蹙着眉。 秦朝却是双手一抄胸,仰天笑起来:“小妹妹,这首诗太容易懂了,我这不识字的也能评析。” “哦?”明月有些好奇。 一众小姑娘,少女们也都围在船边看着秦朝。 “你且评析试试?”明月说道。 “听好了,这首诗‘床前明月光’的意思就是‘李白的床前面有一个叫明月的小姑娘已经脱光了’。”秦朝的话一出。 全体石化。 大船上面所有咯咯笑着的小姑娘,少女们懵了一下,一个个面红耳赤,怪异的看向明月。船舱内脱俗如仙的高天籁也是一下愕住了,随即她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渔船上姚秀兰蹙起秀眉,看向秦朝:“这个,这句话好像不应该是这么解释的吧?”她心里虽然觉得不妥,可秦朝出口太快,她还来不及思索完整首诗的意思,故而也不能太确定。 “是这样的。”秦朝斩钉截铁。“是么?”姚秀兰也是知道有些诗人是很喜欢写艳诗的,故而也不确定了。只听秦朝高声向着明月说道:“‘疑是地上霜’这句话更好解释了,意思就是‘这叫明月的姑娘,她的皮肤又白又嫩,李白怀疑秋天的白霜也比不过她的白。李白抬起头看着上床的明月姑娘,却又想起了远在故乡的妻子!’。” 众人一懵。 只听秦朝继续在那里说道:“这首诗充分的表现出诗人在他乡**时的矛盾心理,咦?不对,李白看着脱得光溜溜的明月姑娘,怎么还能想起故乡的妻子,难道这明月小姑娘长得很丑陋,所以才让李白想起了自己家里漂亮的妻子?可是李白明明说她的皮肤白嫩得像霜一样?” 船边明月脸色都青了。 秦朝嘀咕道:“也不对,我听说李白写过一首诗‘何由一相见,灭烛解罗衣’,李白这个人是个急性子,一见了面就要脱衣上床,又怎么会……” 静! 两艘船上都是一般的安静。 第四十八章 我和你师父是老相识 “李白既然把这个‘明月’姑娘写入诗里,这个明月姑娘不可能是粗俗不耐,难道她长得和李白妻子很像,又或者是……”秦朝依然在嘀咕着,只是他这嘀咕声,凡是稍有内功的都能听到,大船舱内高天籁脸色怪异。 李白的‘何由一相见,灭烛解罗衣’和《静夜思》这首诗不同,因为写的是男女之间的事,是十分冷僻,就是那些读书人,不是真正的才高八斗之人又有哪个知晓。 “这秦兄弟……”宇文柔娘头低得都要塞到胸里去了。“难怪媛姊姊成天说他是个坏胚子,淫胚子,一首好好的诗在他嘴里……”宇文柔娘很后悔先前对高天籁说这是自己的朋友。高天籁神色怪异的轻轻一笑:“你这朋友还真是个妙人啊。” “我跟他……不是很熟。”宇文柔娘红着脸低声道。 “真不是很熟?“高天籁轻笑,宇文柔娘绞着衣角,见宇文柔娘的神情,高天籁眼中不由更疑惑:“宇文柔娘是王巩的姬妾,可看她这样,又似乎……”高天籁压下心中怪异笑道:“明月这丫头,居然也被人调戏了。” 舱外明月小胸脯剧烈起伏,一双大眼睛死死瞪着秦朝仿佛要吃人似的。 “那个人,是你来考核还是你妹子?”明月瞪着秦朝道,“你再说话,你妹妹再有才,我也不收。” 姚秀兰这会儿和宇文柔娘一样,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那个小妹妹。”姚秀兰说道,“他不是我哥哥,我和他不认识,他是搭我船的船客。”“是么?”明月点了下头,“我不管这些。你先解释一下刚才的诗意思。”“这诗中的明月指的是月亮,夜晚月光照在床头就像是地面上的霜一样,诗人抬头看着月亮,低下头就想起了故乡,表达了思乡之情。”姚秀兰连说道。明月点点头:“你等一下。”转过身,不知从哪里拿起一根绳子。她来到船边,“小姐姐,你别动,我带你上来进行接下来的考核。”手一动,绳子甩出,在姚秀兰腰间一卷,又猛的崩紧,将姚秀兰拉着飞上船去。 “等等,也拉我上去呀。”秦朝连叫。 明月将姚秀兰放入大船。瞪了秦朝一眼:“我们这里只招女生,你是男子,上来作甚?” “不公平,小妹妹,你小小年纪怎么能搞性别歧视?”“性别歧视?”明月听着这个少见的新鲜词,愣了一下,才瞪着秦朝:“什么性别歧视?”“你歧视我们男性,难道不是么?” “歧视男性?”明月眼里闪出一丝笑意。只觉得这个少年虽然粗莽下流,可也很趣。“不跟你说了。”明月转身不理秦朝。 “篷!” 一只锚爪飞奔而上。抓住大船的船舷。 “你这小妹子,太不厚道了……”嚷声响起,一道身影飞了上来。 “咦?” 一众小姑娘,少女们瞪着秦朝,明月也眼里闪过一丝异色,显然对这穿着打补丁粗布衣的少年居然有这么一身功夫很有些吃惊。 只见秦朝眼看着就要飞上大船。忽然上升的势头尽了,身子一沉。 “啊唷!”秦朝大叫一声,双手往前一抓,险而险之的抓住了船舷,他手忙脚乱的爬了上来。一屁股坐在船板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众小姑娘、少女们又忍不住轻笑起来,其中一些围过去。 “喂,谁让你上来的?” “就是,还有你竟敢惹祸明月姑娘,还敢上船?” 众女孩子围着秦朝叽叽喳喳的,明月背着手冷看着秦朝:“你是自己回去,还是我扔你下去?” “小妹妹。”秦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你就算扔我下去,我也会追上来的,因为我一定要加入你们。”“我们不招男学生。”“我知道。”秦朝一笑,“你们除了不招男学生的规矩,还有别的么?”“没了,怎么?”明月冷瞪着秦朝。“那就好,我来应聘先生。”“你应聘先生?”旁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面色古怪,笑道:“你懂什么?能做我们先生?”秦朝看向那少女:“这位姊姊真漂亮,你是这位小妹妹后面主事的吧?”那少女咯咯笑了起来:“我可不是,你还没说你会什么哩。” “补网打渔,种庄稼,挑粪施肥捉虫……这位姊姊,只要你想得到的,我都是好手。”秦朝说道。众小姑娘、少女顿时笑得前仰后合。明月一伸手,秦朝甚至都有点来不及反应,便感觉被对方拿住穴位。 “这……这丫头好厉害的身手。”秦朝心中一跳,立时明白这是一位先天高手。 “先天高手我也不是没见过,一般的先天高手,我甚至都能抗住,可这小姑娘……她绝不超过十四岁,不超过十四岁,就有这样的功夫,而且还来招女学生,能做出这种事的……”秦朝脑中急转,忽然一跳。 “有这能力,也有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魄力和实力的一定是慈航静斋,或者阴癸派的一级下级部门,甚至是她们本身,这小姑娘一身灵秀之气,十分正派,没有阴癸派所独有的魅惑……”一念至此,秦朝连叫起来:“别扔我下去,我认识你师父。” 明月扔到一半的手一僵:“你认识我师父?那你倒说说,我师父姓甚名谁?” “不管这丫头是不是慈航静斋的人,还是慈航静斋下面一级门派的人,应该都知道高天籁吧。”秦朝心念转动,连说道:“你师父,人家都称她为高仙子!” 明月一愣,这天下能被武林中普遍称之为‘高仙子’的除了她师父外,别人还真没资格。 “什么高仙子,你得说说我师父具体叫什么。”明月冷声道。 “具体,她可没告诉我。”秦朝故意道,眼角瞟了一眼船舱,到了这时秦朝越发肯定宇文柔娘就在这船上。 “那你可以回去了……”明月提起秦朝往船舷走去。秦朝又叫道:“哦。我想起来,想起来了。” 明月虽然知道这小子满嘴胡话,可不知为何就是忍不住想听他胡扯,当下停住脚,喝道:“快说,不然让你喂鱼。” “我记起来了。她虽然没告诉过我名字,可我们一起花前月下,月下花前,亲亲我我……”秦朝说道。 明月嘴角抽了抽。 “情到浓处,她说喜欢我叫她天天和籁籁。”秦朝胡诌道。 “什么?”明月眼睛瞪大,她眼睛余光瞟了一眼船舱方向。慈航静斋虽然持掌白道,可是这个门派向来是隐身幕后,通过净念禅宗、玉清、上清等门派遥控天下,只有天下出现大变故才会传人入世。故而极为神秘,连先天武林的白道中人都有很多人不知道这个门派的名字。至于连先天武林都不知道的普通江湖中人,那就更不可能知道此事了。 明月心中惊疑不定,她明明觉得这少年就是在胡说八道,可是这一次的胡说八道未免也太准了吧。 船舱内高天籁也是一愕,随即看了宇文柔娘一眼,传音道:“你这朋友莫非也是我们先天武林中人?他倒是聪明,居然拿着我的名头来唬弄明月小丫头。”宇文柔娘这时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低着头都不敢看高天籁的眼神,轻嗯了声:“算是吧。” 外面明月想了一会。冷声道:“你且说说,你与我师父是在哪里认识的?” “这个……”秦朝转着眼珠。明月心中知道这人又在瞎编故事了,连催道:“快说,不然我扔了。” “啊,我记起来了。”秦朝脑中闪过江湖史传中一篇资料,连叫道:“本来这事是我与她之间的秘密。我是不对外人说的,不过你是她弟子,也算不得真正的外人。”“快说,别废话!”“我记得那是三年前的一天,我听说瑶池里有大鱼。捕食而吃能长生,故而去天山瑶池捕鱼。” “胡说!”明月喝斥着,手却没将秦朝扔出去,她是知道瑶池在天山的。众小姑娘、少女们没那见识,自然疑惑,都齐齐叫道:“你这人果然胡说,瑶池是传说中天宫的池子,天山又是哪里?” “别废话。”明月向众小姑娘,少女喝斥了一声,道:“天山是有这么一个地方,那山顶有一个池子,便是俗语中的瑶池。” “哎呀,小妹妹,你见识不凡呀?”秦朝夸赞道。明月修养过人,若是平时听到人这么夸,心湖一点都不会波动,可这一次嘴角却是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喝叫道:“你不要扯开话题,继续说,我师父从不去瑶池的,你去那里怎么会遇见她?” “你师父从不去瑶池?”秦朝皱着眉,心中也有些惊疑不定,他之所以说瑶池是从江湖史传记载中得知,三年前高天籁于天山天池突破至剑心通明,并于此地救养了一只奇鹄,比普通鹄要大上一辈,十分通人性,高天籁常坐于鹄背游于湖面悟道。 “这小子皱眉了。”明月嘴角翘着,秦朝所说的瑶池,她和高天籁去过不止一次,哪里会是什么从不去瑶池的,只是这事除了师门知道外,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好了,你快说,在瑶池遇到什么?”明月喝叫道。 秦朝这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编:“瑶池这个地方可是西王母的领地,西王母是天下女仙之首,那个美得……冒泡,当年穆天子曾上天山在瑶池受到西王母的欢筵和对歌,先前我唱的那歌,就是穆天子和西王母对歌时所唱。” “呸!”一众小姑娘、少女个个脸红耳赤。 明月也是耳根有些发烧,她几次提起内力准备将手中少年扔出船外,可都生生收住手。“你那歌,污秽不堪,谁听了都想捂住耳,穆天子会唱出这歌?” “你又没见过穆天子,怎么就知道他唱的不是那歌?你要知道穆王和西王母是有奸情的。”秦朝哼声。其中一个少女‘咦’了声道:“李商隐的诗‘瑶池阿母绮窗开,黄竹歌声动地哀。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这首诗可没说西王母和周穆王有奸情呀?” 秦朝笑眯眯看向那十五六岁的明艳少女:“姊姊太纯洁了,你看‘瑶池阿母绮窗开’,西王母为什么要在自己的闺房打开窗户思念疑惑穆王不来赴会呀?女子闺房可是不招待别的男人的,这分明就是一对恋奸情热的狗男女嘛!”众小姑娘、少女又红着脸笑了起来。 明月一跺脚:“你倒底说不说正事?”“谁让你把我的话题扯开了。”秦朝嘀咕了声,见明月又要发飙,才连道:“我想着是不是去了瑶池也能见到西王母,结果去了后,那个……真是倒霉!”秦朝一脸心有余悸。众小姑娘、少女不由疑惑:“怎么个倒霉法?”“那瑶池真不是人去的,冷得要死,我还没爬到天池边,便给冻病了。”“那你一定是正月去那里的。”明月说道。“姑娘好见识,不过我是三月间到达的,听说气温已经比较高了,我病倒了后,想着我没有周穆王那样的权势地位,升斗小民一个,定然不会有仙子来救我哩,可就在这时----” “怎么?” “一个仙子临风而来,给我服下了一些像是菊花,可是我又从没见过这样的菊花的东西,我想那肯定是仙药……” “胡说,那是天山雪莲。”明月连纠正道。 “总之我服了那不知是雪莲还是仙药的东西后,身体渐渐的好了,那仙子询问我来自何方,为何到天池来?”秦朝信口胡诌,明月也不拆穿他,笑眯眯听着,她这时也疑惑此人一身渔夫打扮,武功要说有也有,可先前飞上船时那么点距离都差点失手,显然并不乍地,而文才,似乎也有一点,可是说话痞气连天,李白的一首好端端的《静夜思》在他嘴里解成了艳诗淫诗,哼唱的歌,调子倒是新鲜动听,词却是极为粗俗不堪,这人就算识几个字,定然也不会文才高到哪里去,否则绝无这样的不注重形象的。 第四十九章 满嘴胡言? 秦朝道:“我自报了家世来历,又询问那仙子名姓,得知世人皆称她为高仙子,但她又说自己并不是真正的仙人,而是武林高手,总之我不管她是不是真正的仙子,她就是我心中的仙子,我对她展开了穷追不舍、死缠乱打,热烈的追求,本来么,高仙子那样的人心高气傲,从不将天下男子放在眼里,怎么可能会瞧上我……” 明月心中点头,她们慈航静斋并没有规矩门人不能谈恋爱嫁人为妻,可约定俗成的规矩却是没有随意嫁人,除非那人真正很优秀,而且让她们动心了,可是能让她们动心的世间男儿又有几个?至少眼前这个一身粗布衣,满嘴粗话的少年绝不可能打动她们。 可是听这少年的话……明月怪看着秦朝。 “后来我在瑶池边的芦苇丛中发现一只受伤的白鹄,你知道我这人向来心善,扫地不伤蝼蚁命……”这时旁边少女哧的一声笑,道:“扫地不伤蝼蚁命,那你捕鱼又是为了什么?”众小姑娘也笑了起来。秦朝哼了声只当没听见,说道:“我见了这白鹄可怜,想着瑶池这个地方是西王母的领地,定然有不凡之处,这只白鹄在我面前受伤,定有蹊窍之处,说不定是西王母的考验,我心下主意已定,便救治了这只天鹅……” “哦?”那少女又笑了起来:“你是想着白鹄是某个女仙子化的吧?” 秦朝吱唔了两声,众人更笑个不停,只听秦朝又说道:“我救治的这只白鹄确实不凡,颇为通人性,连高仙子见了都很开心,我见她喜欢。便将调养白鹄的事拱手相让,这让高仙子对我感观颇有些改观,可惜,无论我怎么努力,我还是追她不到手,实为憾事。” 明月面色怪异:“你这种人追得到我师父才怪。而且我师父那只白鹄明明是三年前她自己独自遇到的,见其受了伤,这才喂养,怎么从这人嘴中说出,便成了他送给我师父的?倒底是我师父在说谎,还是这人在说谎?”她心中犹疑不定,倘若是高天籁说谎,那她这做弟子以后是绝不能提这事的。 舱内高天籁也是瞪着眼,三年前她独自上瑶池悟道。那里确实有些山民、武林人士盘旋,不过高天籁可以肯定没人知道她的存在,而那只白鹄也确实是她自己独自救治。 “宇文姊,你这朋友越来越有意思了。”高天籁低声道。 宇文柔娘已经麻木了,低声轻笑道:“高仙子你别管他,他这人就是喜欢胡说八道。” “嗯。”高天籁点了点头,“确实是胡说八道。”她竖耳倾听。 “喂。”外面十五六岁少女叫喊道,“那只白鹄怎么样了?” 秦朝摇头叹气。 “难道死了么?”少女惊叫。 “不是。它变心了。” “变心了?” “明明是我先救治它的,可是自送了高仙子后。不知高仙子给它吃了什么**药,如今这只白鹄见了我便如见了陌生人一样,它可以背着高仙子遨游瑶池,却不肯让我碰一下羽毛,当真是令人生气。”秦朝说着连连摇头,“不说也罢。不说也罢!”众女孩咯咯笑着,那少女向明月道:“这人满嘴胡言,我看还是把他扔了喂鱼好。”明月轻轻一笑:“这主意不赖!”手抓着秦朝轻轻一抬,便见秦朝手舞足蹈的飞了出去,从船边落下。却被他手快的一把抓住了先前勾在船舷的锚绳,手忙脚乱的又爬了上来。 “喂,你凭什么说我胡说八道,你又没去问你师父,怎知我说的对不对?”秦朝大叫道。 明月背着手,板脸道:“我不用问我师父也知道你在说谎。” “哦,我知道了,你师父不是高仙子。”秦朝叫道。明月不由疑惑:“为什么这么说?”秦朝笑了起来:“因为高仙子和我说起过她收的一个弟子的事。” 明月心中‘咦’了声,很是好奇自己师父和秦朝说过什么关于她的话。 “你且说说,她说的那个弟子叫什么名字?”明月道。 “这个么……”秦朝笑得很得意,“那个小屁孩的名字,就是李白写在诗里的。” “李白写在诗里的?” 明月刷的想起先前秦朝曲解《静夜思》时的话,她一张脸刷的通红,瞪着秦朝:“你是不是想被喂鱼?”“咦?”秦朝上下打量着明月,“看来你真不是她弟子,她说她弟子是个知书达礼,聪明通透的小屁孩,看你模样,蛮横无礼,动不动便抓人扔水中,定然不是。” “哼!”明月哼了声,“我问你,你和我师父是怎么分开的?” “我和你师父花前月下,月下花前……”“别废话。”“那一天你师父说看这瑶池,她突破了,领悟到了刀什么明亮的功法……” “刀什么明亮?”明月一怔,忽然明白过来,连纠正道:“那是剑心通明。” “没错,就是这么一个操蛋的名字,剑什么心通明,我就想不通,剑就是剑,里面怎么可能还有心脏?它又不是活的。”秦朝滴咕。 众女孩虽然聪慧,可都是见识很少,也一个个都疑惑‘剑心通明’是什么。 明月一瞪脸:“别扯开话题。”“是了。”秦朝道,“她领悟到了剑心通明,我便不信,我说这瑶池不就是普通的一个水池子嘛,能有什么好看的,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还什么剑心通明,我责怪她把我当三岁小孩哄,她勃然大怒,我便要求她把那什么剑心通明教给我,这下她傻眼了,吱吱唔唔的根本教不出……” 明月听到这心中好笑,剑心通明这种玄之又玄的先天境界,若是嘴里随便说说便能教会人的,她们慈航静斋也不会只有那么点传人,先天高手也不可能只有那么一些人。 “我和她为这事吵了一架后,又杂七杂八的吵过很多次,都是她说一些故弄玄虚,连自己都讲不清的事物,用来蒙哄我。”秦朝似乎有些得意,“可我哪能就这么被一个女子给蒙哄过去,她说不过我,最后一气之下便离开了,说永远也不要见我。”秦朝说到这一脸落寞,“我虽然和她吵架,可心里还是爱她的,可就是忍不住要对她那些胡言乱语较真,结果却成了这样,如今想来,很是不值,她喜欢胡言乱语,便让她胡言乱语罢了,只要她开心,我又何必管那么多呢?” “你才胡言乱语。” 明月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武道界本来就是一个靠资质吃饭的,只有真正聪明通达之辈,才能在师父每每说几句时便能领悟到真谛,倘若资质不行,师父说再多,弟子也只会觉得前言不搭后语,完全是在蒙哄他。 不过明月也疑惑,难道自己师父当真与这人有什么关系,不然这看起来乱七八糟的少年不可能说得这么清楚明了。 “这人我若是扔他下去,他还是会追着过来的,不如干脆留他在船上好了,反正,也不怕他闹事。”明月心中想着,这才瞪了秦朝一眼:“好,你暂且留下,不得乱来,不得唱先前那种下流调子,也不得胡言乱语。”说着往船舱走去。 “谢谢小妹妹,到了市集哥哥给你买糖吃。”秦朝说着,一屁股跟在明月后面往船舱走去。明月气恼的一转身:“这里面是我们女孩子的闺房,不许你跟进来,还有,以后不许再说买糖这个词,否则……”她哼了声,进了船舱。 “师父。”明月看向高天籁,“那个胡说八道的人,要不要扔下去?” 高天籁笑看了明月一眼:“你是想询问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吧?” “师父,这是你自己说的。”明月嘴角露出一丝笑。高天籁摇了摇头:“这人,我听着声音有一丁点耳熟,可是也不太肯定,不过,我和他绝不是他说的那样,我在天池上并没有救过什么人,那只白鹄也是我独自救治的,兴许他是从哪一个高人嘴里得知了我的事,故而在这胡说八道,你不用管他。” “哦。”明月应声,眼里将信将疑。 高天籁收回目光,心中很是好奇宇文柔娘的这个朋友倒底是何人。她高天籁作为慈航静斋的传人,知道她的人不多,而且凡是知道的也会被她气场所镇,绝不会胡言乱语来亵渎于她。 如今这个少年,又非先天高手,却能不受明月的气场所夺,对她高天籁胡意编排,这一点就非凡人。 姚秀兰的资质虽然称不上上佳,便也不算弱,很轻松的便通过了明月的考核,傍晚这一艘船在一个小镇边停靠。 “走,下去!” 明月带领着一众女孩子跳下船。“对了,你也别呆在船上,我不放心。”明月向着秦朝吆喝。 秦朝看向般舱:“这船舱里有一个人的呼吸心跳,那应该就是柔娘,我这一走,她要是趁机……” “快点!”明月喝斥着。 “喂,小妹妹,你还记挂着糖呀?”秦朝笑看着明月,明月脸一赧,一个飞身来到秦朝身旁:“你下去不下去?” “好了,小妹妹,我给你买糖就是。”秦朝笑说道,飞身下了船。 第五十章 泥巴掉裤裆 码头近处便有一家酒楼。“这距离,柔娘要是从船舱出来,我倒是可以看得到。”秦朝放心跟着明月往酒楼走去。很快那酒楼内,众女孩子已经落坐了,秦朝直接朝明月一桌走去。“你,独自一桌。”明月冷声道。“我和你师父都是同桌而食的,真是无礼的小丫头。”秦朝哼了声,也知道这时代与少女同桌而食是不妥的,他转身向旁看去,眉便一挑。 “二位官爷,借个座。”秦朝走向一桌。 这房间并不大,只摆了五张桌子,一众女孩子人太多了,就算**个挤一桌,也将剩下的桌子都挤满了,唯一一桌没坐女孩子的桌子,却有着两个腰挎大刀一脸凶相的捕头。 两个捕头瞟了秦朝一眼,其中高个的点了下头,另一个则没说话。 秦朝小心翼翼坐下:“看二位官爷风尘仆仆,似乎有公干在身呀。”“还算有些眼力。”高个捕头淡淡道,又一指众女孩,“我问你,你和她们是一伙的?”秦朝微笑道:“算是吧。”“这么说!”矮个捕头脸一瞪,沉喝道,“你倒是胆子大呀!” “胆大?”秦朝心中疑惑,自打一进店,秦朝便发现这两个捕快见了众少女后神色有些怪异。 高个捕头哼了一声,眼角上下瞟了秦朝几眼:“可会武?”“会耍几路庄稼把式,只能唬唬人,哪能跟二位官爷比。”秦朝连陪着笑。“庄稼把式?”高个捕快摇了摇头,矮个捕快脸再次一沉:“听着,我怀疑你们与贼匪有勾结,吃完饭,你们都跟本官爷一起去衙门。” “与贼匪勾结?” 众女孩脸色都变了,这时代民最怕的就是官。官字两张嘴,又有权在手,普通小民哪能斗得过?很多小姑娘脸色苍白的看向明月,明月嘴角一翘,目光看向秦朝。 “官爷。”秦朝一脸惊恐,“我们犯了什么罪?” 明月眼里露出笑。 “什么罪。拐卖妇女。”矮捕快一拍桌子。 “啊?”秦朝身子一颤,“军爷,你说话可得有证据呀。” “证据,老子的话就是证据,这些女人就是证据。” “这,这……”秦朝身如筛糠。 明月嘴角翘得更高,“这人,装得倒是挺像。”她可不信秦朝这种能不畏惧她明月凛然气场的油条子会怕了这些普通的小捕快。 “明月姐姐,我们怎么办?”一些小姑娘低声询问道。 明月扫了众人一眼。轻笑道:“安心吃饭,看戏吧。” “看戏?” 众小姑娘、少女眼露疑惑。 秦朝低着头,战战兢兢的道:“二位官爷,你二位可是为民作主的青天大老爷,怎么能不讲理呢?”他这声音虽然是在抱怨,可说得几乎让人听不清。矮个捕快一拍桌子:“小子,你想要官爷讲理?”“啊……”秦朝惊叫,似乎吓得更慌神了。“不,不。小的哪敢让军爷讲理,我……我跟你们去,跟你们去衙门,不过……我真与她们不熟,她们愿不愿意去就是她们的事了,我管不了她们。” 明月一愕。怪看了秦朝一眼,秦朝能耍弄她明月玩,怎么可能耍弄不了两个小捕快。“这人,反把事情推给我们了,当真可恶。”明月心中冷哼。知道秦朝是反过来要看她的戏。 “你管不了她们?”两个捕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矮个捕快放下秦朝,不再说话。众女孩子也没了说话的心情,很快众人吃过饭,明月结过帐,众女孩子连要出门。 “听着,都跟老子去衙门。”矮个捕快吼道。 众女孩一停。 明月这时转头,冷瞥了两个捕快一眼。居移气,养移体,普通人久居上位都有一种气势,慈航静斋作为执掌天下白道的人,自然更是如此,更何况明月本身是先天高手,精神力异常。 这两个小捕快又不是秦朝。 “啊!” 两个捕快颈毛一炸,莫名的有一种心寒的感觉。“走!”高个捕快连碰了一下矮个捕快,混官场的人,最需要的就是眼力劲,矮个捕快虽然见的世面不多,这时也知道面前的小姑娘不简单,他气势一下也蔫了。“我二人有眼无珠,还望这位姑娘海涵。”高个捕快向明月拱了下手,连快步向酒店外走去。 “慢着!” 明月冷声开口。 “这位姑娘,请问有什么吩咐?”两个捕快连停住脚,小声问道。 “你们二人到这里做什么公干,为何要将我们带入衙门?若非有不错的由头,量你们两个小捕快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没胆子一下带数十个女人回衙。”明月淡淡询问道。 两个捕快心中更寒,这种话普通百姓家的女子哪能问得出。 “是这样的。”高个捕快连说道,“最近这方圆几百里内,出了一个叫‘三邪公子’的采花贼,我二人是奉命查探缉拿这采花贼的,因见你们这么多姑娘在一起,又个个相貌颇好,因此怕这采花贼盯上你们,故而想带你们回衙,以作保护,另外若是真被那采花贼看中,也可以之为饵,故而冒犯了。” “采花贼?” 明月当然知道这两个捕快所说的话并非完全真实,追采花贼是真,可是两人要带她们回衙门,却不过是借着防范采花贼这个大义凛然的由头,行自己私利。倘若她们一伙当真是没后台的普通小民,怕是入衙门容易,出来就难了,尤其是其中一些长得很不错的,清白是绝对不可能保得住的。不过这世道如此,明月也管不了那么多。 “这三邪公子是个什么人,有哪些特征,你给我好好说说。”明月淡淡道。 “是。”高个捕快连道,“这三邪公子是新近冒出的采花贼,据说他有三好,好……小姑娘。好……别人的妻妾,好娈童……” “这些你就别说了,直接说重点。”明月皱眉。 “是。这三邪公子据说年纪不大,长得也很清秀,和……这位兄弟……”高个捕快一指秦朝,说道。“与他高矮差不多,三邪公子据说身手极高,已经有几个江湖高手栽在他手里,若只是武功高也罢,偏偏他为人极狡猾,看中目标时,并不完全凭着武功得手,而是扮成各种身份,混入目标身边。花言巧语,让目标失去警惕,再捕获那个……” “哦?”明月心中一跳,眼角斜瞟了秦朝一眼。 样貌和秦朝差不多,武功很厉害,却不轻易用武功来达到目的,反而喜欢假冒身份,混入目标身边花言巧语…… 众小姑娘、少女也心中一跳。不少人都看向秦朝。 “靠!”秦朝心中骂娘,这个三邪公子是怎么回事。秦朝岂会不知,那是宋哲宗赵煦干出的荒唐事,可是看着众小姑娘的眼神神态,秦朝再一回想自己今天在众女面前的表现,还真与那捕快说的有些相似,这当真是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你们可以走了。”明月淡淡道。“是,姑娘!”两个捕快连快步离开。“至于你,是不是还要跟着我们?”明月向秦朝冷笑一声。 秦朝哼了声:“本公子决定今晚采花。”施施然出了酒楼,一个翻身飞上酒楼屋顶。“今晚该去采哪一朵小红花,‘明月’么?”秦朝翘着二郎腿。躺在屋顶数着星星。 “走吧,我们去寻客栈!” 明月淡淡道,一众女孩顺着街道离去。 江风呼呼! 大船上两道身影缓缓走出船舱。 “宇文姊,你那朋友既然不是先天,如今天又极黑,这风大水急的,他现在距离是察觉不到你离开的,我们后会有期了。”高天籁说道。宇文柔娘点头:“高仙子,如果他追来了,还请你帮我拦一下。”“这是自然。”“对了,离开前我有一问题想问你,你办女子学府,真的那么有信心?”宇文柔娘询问道。 高天籁微一沉默,淡然道:“如今不是有没有信心,而是必须有,必须办。” “我知道了。”宇文柔娘飞身下了船,往一条小路疾奔而去。高天籁目光飘渺:“这一次办女院,譬如安石变法,变法之难,王安石何尝不知,可变是死,不变更是死,不如一变以求活,我亦是不得不变,一旦失败,百年之后,我也许地位比安石更不堪吧!” “嗯?”高天籁看向一个方向。 “高仙子好雅兴呀!”一道身影横空而来,那是一个赤着玉脚,宽袍大袖的女子,她舞着双袖从天际飘飞而下,妖艳美丽,如狐如仙。高天籁身子飘然而上,半空对上那白衣女子,双手往前一按。“篷!”半空中一声低沉闷响,而后两道身影星空下战成一团。 “冯小婉,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呀!” “唷,这可不怪不得小妹,谁让高姊姊最近动作频繁,让小妹心中痒痒,捉摸不透姊姊的心思,故而忍不住前来,也想学习一二,不错,不错,开女学府,姊姊居然有这样的气魄,小妹可是真个佩服,不知姊姊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什么?” “开女学府,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一旦失败,未免成为天下笑柄,于你慈航静斋千年积累的名声可是大大不妙。” “道统都快不存,还谈什么千古名声。”高天籁冷声。 “荒谬,正是因为道统即将不存,我们才更应趁着这有限的时间,赶快突破至破碎虚空,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死后洪水有滔天,你自己都无法破碎虚空,还管后人能不能?” “你阴癸派之所以让我看不起,就是这种自私自利。” “你慈航静斋之所以让我看不起,就是这种自命清高!” …… 与此同时---- “明月妹妹,你还是这么不长劲!”数里外一处客栈外的街道上,两道小小的身影也在半空中激烈打斗。“王照儿,你不也一样,一年时间都是老样子。”明月一掌按在空处,可诡异的两道身子篷的弹开。明月双脚绣花鞋一点墙面,整个身子弹向对面妖精似的小女孩。“嗯?”忽然她眉一皱,目光看向一个方向,那里一道黑影正迅速向着一个方向移动。 “操,差点就让柔娘给溜了。”秦朝全力展开轻功,他的身影这一刻快得仿佛成了一溜黑烟。 “好快!” 明月心一颤。 王照儿也瞟了秦朝方向一眼,‘咦’了一声,随即眉开眼笑道:“我说明月妹妹,你老是看那边,那一位貌美的小哥哥不会是你情哥哥吧?” 第五十一章 我心已去 “哼!”明月冷哼:“找情哥哥是你们阴癸派的传统,我慈航静斋可不兴这个,照儿,这样打下去没意思,要不我们来做个游戏?” “你们慈航静斋这一方面未必输于我阴癸派,这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你急着否认干嘛,对了,什么游戏?” “抓三邪公子!” …… 杨树道上。 “柔娘?” 飞奔中秦朝渐渐看清了前面奔跑的身影,这人双肩略耸,腰身较粗,完全不像宇文柔娘的背影。秦朝快速的接近那人。“柔娘!”“柔娘,跟我回去!”秦朝不时叫道,突然那人转头向秦朝看来。 “你是谁?”少年的声音响起。 秦朝不由一怔,那是个白白净净,五官略有些不对称,上唇突出,尖嘴猴腮的少年人脸蛋儿。 “你是谁?” “为什么追我?”那少年叫道。 秦朝眉一挑。 “柔娘,你别装了。” “柔娘?”那少年愕了一下,随即冷声道,“走开,我巩义谢培雄是个堂堂男儿身,不是什么柔娘的,也不认识你,你一定认错人了。” “认错人?” 秦朝大步追去,渐渐追齐那少年,一伸手向少年抓去。“阁下未免欺人太甚!”少年脸色大变,连逃躲着,可显然他身手不怎样,秦朝轻易的一只手便探入他防护圈内抓上他肩膀。“嗯?”手一触碰少年肩膀,秦朝便感觉对方肩部的触觉不对劲。暗劲涌出,透入少年肩井穴,秦朝一把抓住少年。 “啊,你……你怎么无缘无故抓我?”少年人惊叫着。 “柔娘,你再装下去有用么?”秦朝苦笑。忽然双耳微动,身后两道小小的人影正风驰电擎般朝这里冲来。少年咬了咬唇:“我听不懂。”“柔娘,你要回到王兄身边,我不是不答应,只是你的身体尚未完好,我若是让你就这么回去。岂不是有愧于王兄?”秦朝沉声,一伸手探入她衣服内,贴肉一摸。 “啊?”宇文柔娘脸色涌起红潮。 秦朝大手一摸便摸到两团绵软,心中更是笃定,他手往宇文柔娘肩部探去,抓出一团布作的垫肩扯了出来。“这是什么?”秦朝哼道。“没错,我是改装了身形,可这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我根本不是你的什么柔娘。你还不放开我?” 这时---- “放下那人!”明月、王照儿飞一般的射来。宇文柔娘眼睛顿时一亮:“救命,救命!”她大叫起来。 “贼子,还不松手?” 明月喝叫着,双眼如电射向秦朝。王照儿则是咯咯笑着。 秦朝转头看向两个小姑娘,微微皱眉,这两个小姑娘身手之高,远不是他能对付的。“两个小妹妹,大人的事。你们小孩子不懂,别插手我们夫妻的事。”秦朝说道。 “唷。听到没有,他说他们是夫妻呢。”王照儿咯咯笑着,眼里却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先前打斗时明月已经向他说了所谓的三邪公子,其中明月说了三邪公子两大爱好,好小姑娘。好人妻,第三好却没说,可是看到眼前秦朝抓着另一个少年,第三个爱好是什么……王照儿心中自是清楚,她自然感觉恶心。 明月这一会也觉得恶心无比。 “放开。让他离开……”明月淡淡喝道。秦朝头痛,就算放开宇文柔娘,也未必能短时间内甩开这两个先天级别的小丫头。 “我妻子身受重伤,我必须带她回去治疗,人命关天,你们不要乱来……”秦朝沉声道。 “人命?”明月、王照儿已经到了秦朝身前。 “你能治的伤,我们岂会治不了?”王照儿心中冷哼。明月,王照儿争先恐后的攻向秦朝。 “这两人,一人还好,两人一起,我抵抗也是没用……”秦朝干脆不理两人的攻击。“君子动口不动手,小妹妹,我们坐下来谈,你们也是高手,定然会探脉,这事你们只要一查便知,我娘子的伤是骗不了人的……”秦朝说道。 这时明月的手几乎要触碰到秦朝身体。 “嗯?”王照儿见自己出手比明月慢了一丝,这一次她们俩的游戏就是比谁先抓到三邪公子。“哼!”王照儿眼里闪过一丝冷色,抓向秦朝的小手忽然改变方向。“你……”明月脸色大变,她的全副心思放在和王照儿比试上,哪里想到王照儿会突然发动袭击。“篷!”明月一只手挡住王照儿的攻击,可另一只攻向秦朝的手却是控制不住力道。 “轰!” 这只小小的玉手按在秦朝胸口。 “这……” 秦朝眼珠子突出,感觉身体仿佛被急剧奔驰的火车撞了一下一样,巨大的力量仿佛将整个身体撞散,一种匪夷所思的疼痛从中掌处涌起,扩大至全身,这种强烈的痉痛让秦朝全身一下都当机了。 脑袋一片空白,充斥着都是无法排卸的剧痛! “篷!” 宇文柔娘身子从秦朝手中掉下,她担忧的看了浑身痉挛的秦朝一眼,转身飞也似的向远方逃去。 “我……” 明月看着自己按在秦朝身上的手,一瞬间懵了。 她刚才本是想着先抓到人,再好好探查,可被王照儿一攻击,一时失手,明月脸色有些难看。 “咯咯。”王照儿笑了起来,“这一场游戏是比谁先抓到他,可是你却杀了他,所以还是我赢了。” 不远处飞奔的宇文柔娘身子一震。 “什么?那人说什么,杀了他?”宇文柔娘整个人一瞬间石化了,那本来还有一丝血色的脸一瞬间苍白得可怕。 ‘啪!’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掉下。 她飞奔的动作虽然还在机械般的持续,却越来越慢,最后篷的一声栽倒在地。 “嗯?” 王照儿疑惑看着宇文柔娘。 “这人,怎么突然便倒地了?”王照儿眼珠子一转,又看向明月。拍着小巴掌笑道,“好威风,好威力,原来你这一掌不仅杀了这三邪公子,连那人也波及到了。” 明月缓缓回过神,深吸一口气:“一个三邪公子。死了便死了,有什么可惜。”她声音冰冷,一个闪身来到宇文柔娘身边,她可是记得先前秦朝称宇文柔娘身患重伤。 “不会真是我伤了他吧,可我的掌力虽然失控,也不可能波及到他呀?”明月连蹲下身目光一扫宇文柔娘的脸,宇文柔娘脸色脖子都苍白得可怕,睁着的大眼睛泪直往下滚。 “这……” 明月眼露疑惑,连探出手指搭住宇文柔娘腕脉部。 脉博跳得如擂鼓。 “嗯?”明月蹙眉。 “怎么?”王照儿咯咯笑着也来到宇文柔娘身边。怪异的看着宇文柔娘脸上的泪。“她……”明月沉声,“她好像受刺激了,这种状况下我没法检查她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哦?”王照儿也伸出手指探向宇文柔娘另一只手,很快也皱起了眉,她忽然又是一笑:“你杀错了人,看这人刺激很大,可能先前那被你杀的三邪公子说的是真的,他们还真可能是夫妻。” 明月脸色微变。虽然宇文柔娘脉像很乱,无法正常探脉。可两人至少知道这是看起来像少年的人是个女子。 “不,不可能的,他们怎么可能是夫妻,那人行为明明就是三邪公子。”明月这一刻也有些心乱了。 “姐姐?先前那位公子说你是他妻子,是不是这么一回事?”明月连向着宇文柔娘询问道,一连询问了数声。 宇文柔娘眼珠子才缓缓动了一下。 “不!” “不会的!” “他怎么可能会有事?”宇文柔娘一个纵身跳了起来。转头看向秦朝。 秦朝单膝跪地,一只手紧捂着胸口,整个人便如一蹲塑像般僵立不动。 “不可能,他那样的人,绝不可能会有事的。”宇文柔娘嘀咕着。转身一步步向着秦朝走去。看着宇文柔娘的表情,王照儿‘咯咯’笑得更欢,揶揄的看着明月:“你真的杀错人了。” 明月咬着唇,整个脸色都有些白得难看,她目光缓缓落向秦朝。 “这个人是死定了,可是……”明月从没有过像现在这样,期望着奇迹的出现。“我那一掌,失去控制……”明月自然明白自己那一掌有多大的杀伤力,按在秦朝那个地方,别说那只是一个普通武者,就是一般的先天高手也是必死。 这样的情况。 怎么可能有奇迹? “不可能的,天下人都可能出事,他怎么可能出事?”宇文柔娘幽幽道,她一步一步来到秦朝身边,秦朝始终保持着半跪捂胸的姿式,鲜红的血从嘴角缓缓浸出,一滴滴掉落地面,秦朝的额头不断抽搐着。 “秦兄弟?” “秦兄弟……”宇文柔娘轻叫着。 仿佛过了一刻,又仿佛一世纪,终于秦朝额头的抽搐缓和下来,痛苦的表情缓缓消逝,而后他眼神似乎恢复了一丝光亮。 “怎么会这样?”秦朝心中怒吼,明月的那一掌,若不是秦朝体子本身强大,内力也不凡,当时便毙命了,可尽管秦朝底子好,这一掌也是让他受了重伤,皮肉伤无妨,可是震裂了他的心脉,心脉断裂和宇文柔娘一样与死无异。 “秦兄弟?你如何?”宇文柔娘叫道。 “柔娘,你……”秦朝缓缓转过头看向宇文柔娘,“你要走么?” “我……” 宇文柔娘沉默。 秦朝嘴角苦笑,宇文柔娘终究是宇文柔娘,无论怎么也改不了。 “秦兄弟,你身体……”宇文柔娘询问。秦朝心中更是苦涩,能说什么,若是小伤,秦朝一定会故意说自己心脉断裂,可当真心脉断裂。 “能够治好。”秦朝说道。 宇文柔娘长吁一口气,苍白的脸色恢复了几许红润,她拍了拍胸脯:“这就好,这就好,嗯,那个……我要走了,你不要追我了,真的……我心已经不在此地,你强留我又有何用?” 秦朝沉默。 宇文柔娘转过身,大步向着远方走去。 秦朝苦笑,此时他就算想追也有心无力。 第五十二章 明月的选择 “嗖!” 王照儿落在秦朝身边,一双明亮的眼睛怪异的打量着秦朝。 明月也来到秦朝身边,双眼瞪得大大的。“我那一掌,就是普通先天高手,也是立时落气,他还能说话?”明月深深吸一口气,向秦朝道:“对不起,我先前……” “你说对不起也没用。”秦朝嘴角强行露出一个笑,“我见了你师父后,一定要报复,要嗦使她狠狠教训你。” 明月小脸蛋一红,走上一步:“让我看看你的伤势。”一探手不容秦朝拒绝的抓过去,秦朝也没力气去躲。 一只如玉小手抓住秦朝手腕,“砰!”“砰!”“砰!”腕上脉博跳了三下,明月脸色刷的白了。 “咦?”王照儿怪看了明月一眼,“怎么,你脸色这么难看,难道……”她也一伸手抓住秦朝腕脉,随即咯咯笑了起来:“我还以为这小哥哥当真是铁打的,原来还是死了,只是迟一点死而已。” “还是死了?” 大步离开的宇文柔娘停住了脚,她缓缓转过身,看向秦朝:“她说的,可是真的?” 秦朝无语。 “你刚才说能治好,是骗我的?”宇文柔娘叫道。 “没有。”秦朝沉声。 “咯咯,小哥哥,你就别骗这位姐姐了,你伤成这样,谁能救?大罗神仙下凡也没辄。”王照儿笑嘻嘻的松开秦朝的手道,“小哥哥这可对不住了,先前我也不想伤你,谁让先前某个小丫头胡说八道,说你是三邪公子,三邪公子嘛。人人得而诛之,所以……你要是去了阴间,可别怪我喽。” 宇文柔娘大步冲到秦朝身边,伸手去抓秦朝手腕。 “没用的,他心脉都断裂了,谁能救?”王照儿冷声道。 “心脉断裂?”宇文柔娘手一颤。她连抓住秦朝手腕,微微一查探,便转头看向明月。“没错,秦兄弟确实是心脉断裂。”宇文柔娘声音悲哀,“现在有一种方法兴许可以救他。” “什么?” 脸色苍白的明月看向宇文柔娘,王照儿也疑惑的看着宇文柔娘,微一愣之后,咯咯笑了起来:“我说姐姐,你不会是疯了吧?心脉断裂。神仙也救不了,这天下就没有活下来的先例。” 宇文柔娘看着明月没有说话。 明月缓缓开口:“什么方法?” “你先探探我的脉。”宇文柔娘说道。“好!”明月连抓住宇文柔娘的手腕,宇文柔娘缓缓调息着身心,渐渐的她的脉像安静了许多。“这……”明月眼睛猛的瞪大,惊骇的看向宇文柔娘。“搞什么?”王照儿也连抓住宇文柔娘另一只手腕,“啊,你这也是心脉断裂?不对,你这生机……”王照儿嘀咕起来。 明月松开宇文柔娘的手。眉头微蹙着,宇文柔娘心脉并没有完全接续上。却能再活上一年时间。“秦兄弟先前说我身受重伤,必须带我回去治疗,这事并没有撒谎,只是我不想,不想接受治疗,所以才离开。”宇文柔娘沉声说道。 “明月。”宇文柔娘叫道。 “明月?”秦朝一愣。 “这丫头原来真是明月呀?”读过江湖史传秦朝当然知道明月是谁。他心里很古怪,自己先前船上大吹法螺,原来还真没吹错。 “这次秦兄弟受伤,你有责任,另一人更有责任。”宇文柔娘沉声道。“我希望你先把她抓起来。” “抓王照儿?”明月看向王照儿。王照儿咯咯笑了起来:“明月妹妹,来呀,来抓我呀,人家好怕唷!”“姐姐,我虽然身手比她高,可也高得不多,抓她不可能。”明月摇了摇头,又说道,“这位哥哥的伤,该如何救治,姐姐尽管说,无论怎样,我都会尽力的。” 宇文柔娘深吸一口气:“玉狐图能维持住他的生机,就像我现在一样,怎么救,你们该知道了吧?” “玉狐图?” 明月瞪眼,王照儿也是一愣,才咯咯笑了起来:“明月妹妹,玉狐图必须牺牲一人的性命,你愿不愿意呀?” 明月脸色难看。 宇文柔娘看向王照儿:“你这位小妹妹,这件事你是罪魁祸首,秦兄弟的伤,一人很难救,两人才能保险,你自己考虑吧。” “哼!”王照儿哼声,“我是罪魁祸首又怎样?咯咯,明月妹妹,你愿不愿意献身,还是另外抓几个女子来?” 杨树林中一片寂静。 不远处两道倩影隔着两丈站立杨树梢上,随枝起伏。 “你阴癸派教出来的果然一个个自私自利,薄恩寡义。”高天籁冷冷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冯小婉冷笑,“前些日子段海峰出的那个成果,性本恶,哼哼,万合会的分数可是四万呀,那个什么被某些自命清高,白道魁首的门派推崇倍至的性本善,啧啧,才一万分……” 高天籁脸色难看,和冯小婉斗嘴,她什么都不在乎,可是性本恶那个分数。 “打脸呀,高仙子,这可是**裸的打脸呀……这段海峰我若见了他,一定得好好感谢他,对了,高仙子,你说你这徒儿是愿意牺牲自己保住那个少年,还是去找些不相干的女子送给那少年采补,或者像我家照儿一样?” “哼!” 高天籁冷哼,心中也好奇自己这弟子会如何做,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一直没有上前,而是躲得远远的观察。 “明月,你能不能通过这次考验?”高天籁目光露出期望。 “段海峰这小子也真是的。”另一个地方,怜妙玉轻轻摇头,“他明明有办法,却偏偏去挨那丫头一掌,为了一个宇文柔娘,值得么?不过那小姑娘……”怜妙玉也好奇的看着明月。 “这明月丫头是慈航静斋的。”秦朝绝不可能对这前世还只是初中生的小丫头下手,可是心中也很想知道,历史上那个持掌白道,名声形象俱毫无缺点的慈航静斋门下弟子遇到这种事,会如何做?他知道《大唐双龙传》中,慈航静斋的传人碧秀心便曾为了天下,以身赐魔,委身‘邪王’石之轩。可对于这件事,对于《大唐双龙传》中,《覆雨翻云》中的慈航静斋,其实后世很多人是持反对看法的,秦朝同样不是很喜欢这么一个自以为是,自命清高,好像只有她们才是真正代表了,真正能为整个天下谋福利的门派。 风习习,杨树沙沙。 在一双双目光下,明月脸色惨白无比,她微微颤抖着,忽然眼神坚定起来。 “师父!” “师门历代先祖!”明月面向东方,双手合十,低声念叨着:“弟子不孝,恐怕不能完成师门重任,还望师父,各位先辈恕罪!” “懦夫,想自杀么?”王照儿冷哼道。明月转过头冷瞪了王照儿一眼:“谁说我要自杀,我明月敢做敢当,既是做错了事,自然得自己承担责任,这位哥哥……”她看向秦朝。秦朝依然穿着那一身的粗布渔衣,双眼炯炯有神,虽然受了重伤,可是脸上似乎依然存有一丝痞气,或者说不在乎的表情。 就这种表情曾让明月很是疑惑。 “他到底是什么人?” 白天江上面歌声,那对《静夜思》的歪解,各种胡说八道……一幕幕场景回响在明月脑海中,她眼中泛起雾气。 或许这便是命吧! 明月脸颊浮起一丝潮红,嘴唇微微动了动。 “这位哥哥,我想问你,今天船上你说的话,有几句真,几句假?” “没有啊!”秦朝嘴角一翘,故意道,“我怎么会对你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妹妹撒谎呢?我说买糖给你吃,可是你自己后来不要的,这算不是说谎吧?” “你……” 明月毕竟年轻,眼睛里雾气更浓,她大口大口喘了几口气,脸上红潮更甚。 “我愿意为你疗伤。”明月淡淡道。 “呼!”宇文柔娘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她看向秦朝:“秦兄弟,这太好了,不过明月一人可不够,可是……我身体又,不然我倒是……”宇文柔娘心脉断裂,秦朝要和她合体,她心中百般不愿,可不知为何,知道秦朝心脉断裂,宇文柔娘反而有一种自荐枕席的冲动。秦朝看着明月,看着眼露雾气,一脸坚定的小女孩,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慈航静斋果然还是那个慈航静斋,让人挑不出半点暇疵。 可正是这种让人挑不出暇疵的作风,反而让人喜欢不起来。 “虚伪!”王照儿冷哼一声,“你明明不喜欢这人,这人也明明就是个垃圾,你还要委身于他,哼哼,我都看扁了你。” 明月咬了下唇。 “明月妹妹,秦兄弟可不会委屈了你的。”宇文柔娘连道。这时两道身影疾驰而来。 “是高天籁?”秦朝嘴角露出一丝笑。 “师父!”明月叫道。 高天籁看着自己的弟子,眼中露出一丝赞许:“明月,你做得很好,不过你不用献身,这件事交给师父吧,师父有办法解决的。” 第五十三章 坐地起价 “不!”明月摇头,“我自己做错了事,自己承担。”高天籁点了点头,看向秦朝:“这位公子,还未请教?”秦朝一笑:“高仙子,不认识我了?”这声音是恢复了雷峰塔下时的声音。高天籁有过耳不忘之能,她早就觉得秦朝的声音比较耳熟,只是秦朝样貌和三年前有变化,又加上声音与从前并非完全一致才不敢肯定。 “原来是你。”高天籁语气里有一丝压抑不住的惊喜。 秦朝、宇文柔娘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师父,你真的认识他?”明月连叫道,这声音比先前多了一丝生气和喜意,如果这少年真是自己师父的老熟人,那她那样牺牲也心中舒服多了。 “高仙子是认出我了。”秦朝笑了笑,又看向一旁冯小婉。冯小婉眼神疑惑看着秦朝。 “冯姐姐,我们也见面了。”秦朝说道。 “你是?” “段海峰,秦盛朝!”秦朝说道。 “怎会是你?”冯小婉惊呼,随即眉头皱起,“照儿伤的原来是你。”她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她并不知道秦朝就是酒色公子,这时还没想到为何秦朝一见她便能认出。 “咦,这人也认识我师父?”王照儿瞪着骨碌碌的眼睛看向冯小婉:“师父,他是?” 冯小婉没说话,而是目光一扫四周:“怜师姊,你就别躲了,出来见见小妹吧。”“哎!”一声叹息,远远缓缓出现一道人影。“我说冯师妹,你弟子惹出的祸,我可不管。”怜妙玉笑着飞身而来。 “冯小婉,你们阴癸派怎么?”高天籁疑惑。又瞪了秦朝一眼。冯小婉轻笑:“这天下不是就你们慈航静斋眼光好,段公子一表人才,你们拉拢他,我们就不行?只是段公子你也太坏了,居然脚踏两只,哦。不,是脚踏三只船,阴癸、花间、慈航都占了一份。” 秦朝耸耸肩,向冯小婉、高天籁道:“并非我不识趣,只是情势紧迫,须得同舟共济才能度过这一次灵气溃散之灾,我可没空在你们之间周旋,所以……。”“随你!”高天籁淡淡道。“段公子对自己太没信心了。”冯小婉轻笑,冯小婉、高天籁何尝不知天地灵气溃散在即。团结合作才是正道,也不可能真对秦朝生气。“怜师姊别来无恙?”高天籁看向飞近的怜妙玉,“怜师姊莫不是贴身保护秦公子?” 怜妙玉轻轻一笑:“高仙子好眼力。” 高天籁脸色有些难看,秦朝和她慈航静斋合作,至今为止,慈航静斋给予的帮扶并不多,反而这阴癸派居然派了一个先天高手贴身保护,这一比。慈航静斋便完全落入了下风,若是秦朝没什么本事还好。偏偏才多久,便闹出这么大的事。 “我说高仙子,若非你们慈航静斋太小气,上一次段公子便不会弄出性本恶来恶心你们,这些都怪你们自己不争气,咯咯。这一局算是我们阴癸派赢了。”冯小婉笑得很开心,与慈航静斋万众一心不同,阴癸派内部其实是非常不团结的,怜妙玉守护秦朝的事,阴癸派便有九成人不同意。冯小婉也不是很乐意,只是一向尊重怜妙玉的决定,故而睁只眼闭只眼,只是这一次看到高天籁吃鳖,心中觉得无比痛快。 “怜师姊,你既然保护段公子,怎么又让……”冯小婉道。 “是啊,怜师伯,你是故意让照儿出丑的吧?你太坏了!”王照儿也嗲声叫道,心里忐忑不安,这一次秦朝受伤她负主要责任,若是死的是普通人,没什么好在意的,可现在看来……王照儿瞥了眼秦朝。“这位哥哥被我阴癸派和慈航静斋抢着巴结,我伤了他……”王照儿微微咬了下唇,忽然瞥到明月,心中又是一松,“大不了便是一个死,反正有明月陪着死,她都不怕,我怕什么!”她脸上又是笑意盈盈。 怜妙玉笑道:“段公子身手还算不错,我见明月和照儿先前打的赌只是谁先抓到段公子,故而没有露面,谁知道照儿临时冒坏水,所以……”说到这怜妙玉瞪了秦朝一眼。 “这小子,明明能躲开,偏要为了那个女人逞强。”怜妙玉心中暗道。 “怜师姊,你也是,明知照儿是什么德性,还……算了。”冯小婉转向秦朝,“段公子,你的伤既然可以用玉狐图医治,那交给我阴癸派便是,女人么,要多少我给你弄来多少。”“冯小婉,秦公子的事,我慈航静斋也有份。”高天籁淡淡道。“咯咯,你慈航静斋会怎么做,我还不知道……”冯小婉说道。 “二位。”秦朝打断道,“《玉狐图》只能吊命,顶天了吊住一年的命,除非……” “一年?”冯小婉、高天籁不由皱眉,对于心脉断裂,即便是他们这两门派也没好法子治疗。不过两人都注意到了秦朝最后说的‘除非’两个字。 “请说……”高天籁道。 “段公子,除非什么,莫非要小妹的身子?”冯小婉咯咯笑道。 “除非我修炼道心种魔**。”秦朝说道。 “道心种魔?”冯小婉眉一挑,怪异的瞥了秦朝一眼:“段公子见识真是广博,道心种魔**可是我魔门的上乘功法,不过小妹可从没听说过修炼这门功法能接续心脉,恐怕要令段公子失望了。” 高天籁也是心中点头,道心种魔**是魔门最为神奇的功法,修炼到极点能破碎虚空,虽然这门功法神奇无比,能转换生死,可是接续心脉似乎是不太可能的。 “道心种魔**是不能接续心脉。”秦朝说道,“可假如配合上另一门功法,与一位像高仙子一样具有道心的女子双修,便可产生强大的生机从而接续心脉。” “哦?”冯小婉、高天籁看着秦朝。 “这门双修功法讲究男方有情无欲,女方有欲无情……”秦朝连细细将双修谷的双修**介绍起来,高天籁、冯小婉都是武学见识过人之辈。一听秦朝所说的双修**细节,微微一思索,一个个眼睛都亮了。 “此法唯一难的就是女子要达到有欲无情,这对女方的修养要求极为苛刻。”秦朝说完,四周一片沉静。 高天籁、冯小婉眼睛闪着光都在沉思中。 许久---- “原来还有这样一种法子接续心脉,长见识了。”高天籁赞叹道。又看向秦朝,“秦公子,我感觉用这种方式双修之后,不仅能修复心脉断裂,更有意想不到的好处,比如说窥见人道进入天道的美妙过程。” “仙子高明!” 秦朝眉不由一挑,连赞道。《覆雨翻云》中韩柏与秦梦瑶便是因这方式,结果两人窥见到了人道进趋天道的过程,使秦梦瑶提前数十年闭关进入无上天道。至于韩柏虽然也窥见了,可他本身境界太低了,反而没什么效果。 “我也觉得此法可行。”冯小婉哼声说道,又嫣然一笑:“段公子,你这法子虽好,可是需要两样东西,一是修炼道心种魔**,这种功法可只存在于传说中。无人知道现在谁会此功法,其二便是修炼道心的女子。这可不容易找呀,眼前么,倒是有那么一位勉强合格,只是高仙子仙躯娇贵,咯咯,段公子能否配得上?” “高仙子道心完备我自是知道。也不敢高攀。”秦朝瞥了一眼高天籁,高天籁与所有慈航静斋成名传人一样,有一种凛然之势,圣洁得让人生不起一丝亵渎之念。 “嗯?”高天籁感觉到秦朝的目光,她脸颊闪过一抹红潮。淡淡道:“若是秦公子愿意,天籁何惜此身。” 秦朝目光落到宇文柔娘身上:“我这一位妻子也是心脉断裂,我想让她进入慈航静斋门下完善道心。” “她?”高天籁目光端详着宇文柔娘,片刻后淡淡道,“宇文姊资质奇佳,外柔内钢,我可以答应引她入门。” “道心种魔么,就得麻烦冯姐姐了。”秦朝笑看着冯小婉,冯小婉酒窝一现,正要说话。“冯姊姊,你若再说没有道心种魔**,便是污辱小弟的智力。”秦朝说道。冯小婉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笑道:“段公子,其实你不必表现得这么聪明的,你的命金贵着呢,姐姐岂能不把道心种魔传授给你?我说高仙子,段公子是中了明月一掌才受的伤,吊命之事便从你们慈航静斋开始吧。”“可以。”高天籁声音有一些怪异,慈航静斋很少和阴癸派合作,想不到这一次居然是为这种事合作。 “慢着!”秦朝叫道。 “嗯?” “在疗伤之前,有一件事你们必须答应我,不然我绝不疗伤。”秦朝双手插着腰,一幅无赖模样。高天籁、冯小婉不由又好笑又好气。 “段公子,这可是为你疗伤,怎么反而成了我们的事?”冯小婉笑得花枝乱颤的。高天籁忍住眼里一丝笑,道:“说吧,什么事?” “我要发动一起‘白话文运动’。”秦朝一字一顿道。 “什么?” 高天籁、冯小婉惊叫。 秦朝眯着眼,中国历史上无数次改朝换代,有无数次思想大冲击的时期,这些时期各种思想激烈交锋,推动着整个社会的文化向前发展,可是除了诸子百家外,后面看似浩大,其实不过是小打小闹很小家子气,对社会的进步意义有限,除了一个----新文.化运动。 西方真正的崛起来源于意大利的文艺复兴,而这个时期是中国元末时期。 西方文艺复兴从文化界迅速进入到科学界,渐渐颠覆西方的各个方面。 当然---- 这些思想潮流从明朝便进入了东方,各种先进思想被很多明朝的有识之士翻译成书,传播于世,可为何一直没有大变化?为何西方欣欣向荣,东方却一潭死水?特别是清朝被西方打痛了,知道双方距离差距有多大,派着一个个学子去西方求学,搞洋务运动,为何依然不起色? 这其中统治阶级,整个社会文化思想环境便是巨大的篱笆,阻挡了一切根本上的变化。 所以引进再多的科技,也不过是样子漂亮点,新瓶装旧酒。 而真正让整个民族涅槃重生的便是新文化运动,特别是其中的白话文运动,是真正的关键,影响着之后的一切社会,其实看白话文的作用只需一点便明白,古文那么好,为什么五4运动后没人愿意重新开启古文教学? “白话文运动?” 高天籁、冯小婉是极聪明的,一听这词便意识到大体是什么意思。 两人脸色都有些变了。 第五十四章 民若得智,若何? 高天籁深深吸一口气。 “你是说半白话?”高天籁缓缓说道。古文改革整个古代并非一潭死水,而是偶有进展,像古文八大家的改革,像白居易提倡诗要写得市井小儿都听得懂,可是这一切都只是对古文进行稍微的改变,很多时候是使之不往艰深晦涩的极端走。 “不,是完全的白话,即我们口头怎么说,手下便怎么写。”秦朝斩钉截铁。 “你是说止于小说?” 古白话在社会上也有出现,不过只是偶尔出现于一些话本,故事中,即便如此,也是半白半文言文。 “非也。”秦朝干脆直接说明,“我说的白话不是小范围,而是指一切凡用到书写文字的,都可改为口话。” “一切?” “凡用到书面文字的都改为口语?” 高天籁、冯小婉、怜妙玉、宇文柔娘完全被秦朝的疯狂给惊呆了,文言文是什么?是现今整个中原文化圈,不论是儒家,还是佛、道、甚至诸子百家,一切学派的基础工具,是无论大宋,还是辽国、契丹、西夏、大理、交趾、甚至扶桑等地的通用工具。 一代代以来,不是没有高人察觉到文言文的一些阻碍,可即便改变,也只是小范围的改良,即便是一些小说也讲究半古不古的,以显学问。 为何只作小范围改? 难道别人都不如你秦盛朝聪明。 其一,这就够了,文言文能让读书人交流,诗词传世,处理一切政务,赢得尊敬地位。甚至青史留名,没有改变的迫切需要。 其二,这事影响太大了,读书人之所以高人一等,有一点便在于这文言文上,一篇文章。用白话和文言文来写,是不同的,白话文文章会让人看不起,觉得很土,而文言文写出来后,行家看的是文采飞扬,义理通透,外行读了后读都读不懂,自然觉得深奥无比。 人向来如此。 自己不懂的。别人能懂,便觉得佩服。 倘若不写文言文,只写白话,整个读书人的阶级地位便一下从九重天降到地面,比普通人高不了多少,因为他们不过是比别人多认识几个字,懂得一些东扯西拉的大道理而已,毕竟识字虽然也有一定难度。可并不是很大。像秦家寨,大多数武者都识字。可为何他们对真正的读书人很尊崇,就是因为同样是识字,真正读书人能读懂那些晦涩难懂的古文典籍,知道很多旁人不知的道理,而他们仅仅只是识字。 倘若把那些古文典籍翻译成白话文,他们都能看得懂。甚至评点一番,认为这里说理不对,那里是在放屁,哪里还会把它当回事,甚至加以崇拜? 佛造金装。人靠衣装,某些方面文言文和佛、道家经书里,使用各种怪异的隐语,密语一样,就是让来装逼,提升读书人的地位的。 你想想,关系到整个读书人面子的事。如今你要一捶子打破,谁会答应,谁会支持?没人支持,你一个人口号喊得再响,又如何? 可是---- 高天籁平息着心中的起伏。 废除文言文,只取白话文,若是别人说出这句话,她直接当那人脑子有病。 可是秦盛朝…… 半年三入宫,性本恶,性本空,再加上《论气》、《理气浑一》……短短时间如此多的成绩出世…… “秦公子,我想知道理由!”高天籁沉声道。 “文字是用来干什么的?”秦朝沉声,“当年仓颉造字,就是用它来传承智慧,开启民智的,可是----” “‘学而优则仕!’”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 “‘克已复礼为仁’” …… “都是放屁!”秦朝暴粗口。 高天籁、明月脸色很有些难看,秦朝抨击的‘学而优则仕。民可使由之……’等大都是儒家学说中的句子。王照儿忍不住咯咯一笑。秦朝瞪了她一眼:“你别高兴,儒家如此,其他诸家也没几个能独善其身,传承智慧的文字,却被这些所谓的圣贤用来愚民,我真不知仓颉若是知道这事,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上好礼,焉用稼!’,你们是不是认为除了读书人外,那些手工艺者,泥腿子,商人都是贱人?都是愚才?” “错,在你们眼中他们也许是贱人愚才,识了字,反而会让整个社会动荡不安,可是我恰恰相反,我认为只有把他们,把整个社会三百六十行,每一行的智慧都挖掘出来,我们才有救,整个天下万民才有救,愚民只是让皇帝老儿位子坐得舒服,天下人遭罪……” 听着秦朝的话。 高天籁脸色越发难看失望。 “为何要倡白话?” “这是解放,解放文字。文字更通俗易懂,语言与文字更紧密的统一起来,才能为广大民众所接受,更好的传播智慧,普及繁荣文化,解放思想……” “将理解晦涩难懂的文言文时间要放在真正的天地大道上……” “我们的时间远远不够,这天下我们要学的,要钻研的太多了,不能再把时间放在无意义的……” …… 许久,秦朝说完自己的理由。 “秦公子,我问你一句,倘若让天下民众,大抵都掌握了文字、智慧,这天下会太平?”高天籁沉声道。 秦朝眉一挑。 “没错,很可能真的天下大乱,民若得智,若得势,必然斥求更多,未必会安下心来做小民,天下自此大乱亦可能。” “那你为何?为了所谓的长生诀,要视百姓之命如蝼蚁?” “高仙子,我问你,没有武道界的搅风搅雨。当今大宋会不会峰烟四起?”秦朝沉声道。高天籁微微一挑眉。“不会,虽然王安石变法失败,大宋朝庭千疮百孔,民间也偶有起事,偶有风波,甚至天灾**。可整个大宋江山还是深入人心的。” “高仙子好见识。”秦朝拍手,“没错,大宋不会倒,除非他国入侵,那我问你为何不会倒?”高天籁微一皱眉,秦朝已自顾说道:“因为势!因为大宋天下由赵家坐这个观念已经深入人心。”高天籁眉一挑,秦朝‘势’这个词用得极妙。“我再问你。”秦朝沉声,“假若当今天下民众人人得智,大宋会否倒?” 高天籁身子一颤。 “是啊。如果现在的百姓都能识字懂文,能读通典籍,会不会反宋?”高天籁怔怔的站立许久,苦然一摇头。 “我感觉不太会。” “没错,大宋不可能倒,这也是因为势。”秦朝沉声,“如果民智得启,天下大乱。那并非因为百姓得智故而不安份,而是因为势已变。皇朝气数已尽,这无关民智开启与否。” 高天籁陷入沉思,慈航静斋研究的就是天下大势,对这一方面最有发言权,自然也不会轻易被蒙骗,她思索许久。看向秦朝:“也许,你是对的,可是……即便你说的要开启民智解放万民思想,让百姓这头睡狮醒过来,发挥他该有的力量。可白话文运动,我答应没用,我支持也没用,反而会把我也栽在里面。” “是么?” 秦朝嘴角露出一丝怪异的笑,白话文改革其实不仅在中国出现,在日本叫做文言一致,即我手写我口,在朝鲜韩国,在泰国,整个亚洲大多数地方都发生了去汉字化的文字改革,中国是发生在社会动荡时期,外有列强压境,内有起义,军阀混战,所以废除科举,才能成功,而其他东方国家也是被西方用科技打得懵了头,晕头转脑,甚至被殖民,才能够成功。 这时代,你要废文言文。 你让无数以科举,以当官为毕生事业的人如何自处?可以说几乎百分百会遭到所有有权者的抵抗,就算是皇帝亲自操刀改革也是如此,何况哪个皇帝会支持? “没错,普通支持确实作用不大,可是天下大乱,或者掌有实权,由皇权亲自操刀呢?”秦朝沉声。 高天籁摇了摇头:“现在天下太平,哪里会乱?我也不可能帮你去夺你想要的那个实权。” “高仙子,你不要逗我了。”秦朝说道,“我虽然没你们那种遍布天下的情报网,能查知各地蛛丝马迹的动态,可我也是有脑子的。不到六十年即将灵气溃散,而破解长生诀,千百万年都没有破解过,六十年便能够?一旦长生诀无法破解,时间一到,先天高手不再是高高在上,所以先天势力都得崩解,在这种状况下,哪一个先天势力不为今后的生存铺路,不为后代谋福利?这种争权夺利下你真以为天下不会大乱?” 高天籁眼里露出一丝苦笑。 冯小婉也咯咯笑了起来:“我说高仙子,人家段公子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作为先天高手,特别是某些宗师级,甚至快要踏出那一步的先天高手,每一个都是核弹,对天下任何一个国家都是很大的威胁,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屈居普通人之下?所以,先天门派和朝庭是有协议的,正确来说,就是各家各派的先天门派遥控朝庭为他们办事,他们只居于幕后,不用治理国家,却能享用一切,安心钻研武道。 可灵气一散,一切飞天走壁,谈指杀人的武功都将烟消云散。到时便反过来了,是朝庭势大,他们变成普通人,只能任由鱼肉,所以无论是哪一个先天门派,如今都在暗动作不停,将真正的自己人安排进入朝庭权力机构内,在还能够的情况下,尽量多夺取实权,那么即便将来先天身手不在,可有实权在手,还是能享用一切。这种事,即便不入世,以‘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慈航静斋也在暗中准备,只是她们没那么急而已。 新的权力分配哪里是这么容易的,现在是在慈航静斋,阴癸派的压制调控下,而且事情暂时也没那么急,各家各派才稍微收敛,没有大的开枪走火,可就算这样,王巩都被自己家族另一派系人抽冷子打了个措手不及,若不是秦朝出现,人都死了。 秦朝用屁.股想都知道,用不了多久,这些暗潮便会压制不住化为狂风暴雨,整个天下会再次陷入到大乱之中。 高天籁苦笑一声。 “也罢。”她目中精光一闪,“我答应你尽量说服门中……” “不是尽量,是必须……” “我答应没用,我门中……”高天籁说道。 “哼!”秦朝哼了声,往地上一坐,仿佛无赖一样道:“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接受治疗了。”看着他那无赖样。“扑哧!”众女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高天籁忍住嘴角的笑:“也罢,我带你去门中,相信她们应该会答应你的事的,不过,必须等天下真的大乱时,我们才会帮你实行白话文……” “不需如此,现在就可开始。”秦朝沉声道。 “现在?”高天籁、冯小婉等都看着秦朝。 第五十五章 办报是第一步 秦朝笑了。 “我说白话文改革,你们会很震惊反对,可假如说是我要写一篇白话诗,或者一本白话小说发表呢?你们还会那么震惊么?” 高天籁眉一挑,冯小婉咯咯笑了起来:“我说段公子呀,白话诗寡然无味,读都没人读,谁会怦击?就算有人读,除非这诗影响极大,才会有人嫉妒说闲话,否则鬼才理你,至于小说,更是不会有人说闲话。” “秦公子,你自己写写白话诗,白话小说,不会触动天下读书人的利益,更不会瓦解科举制度,谁会关注。”高天籁淡淡说道,“可这样对白话改革又有何益?” 秦朝微笑:“你们忘了一点,真正卓有成效的语言改革,必须从孩子的教育开始。” 高天籁身子一震。 “没错,要地里不长草,最好的方式是种上菜,要抛弃老书,就得有白话文的新书。”高天籁低声道。冯小婉也拍了拍手,笑道:“我说段公子,看来你真的想得很充分,没错,光是喊口号不行,教育孩子,培养新的读书人时,必须有着大量的能与那些百家经典媲美的白话文经典作教本,这个改革才算是能进行下去,否则,还是会走上老路,用到古文,看来你的意思是必须先准备好替代文言文经典的白话文经典,可是……你又该如何做?” 怜如玉、明月、王照儿、宇文柔娘也都看着秦朝,文言文经过千年,无数先贤的积累,才有了现今这种规模宏大的经典书库。 白话文要代替它,岂能成功? “不知大家可有看过《武林风》?”秦朝躺在地上,一个吊儿郎当的样子。 冯小婉一笑:“《武林风》如此大名气。我们岂能没看过,听说这也是段公子的杰作,咯咯,段公子脑子里的坏水倒是不少呀。” “秦公子,这《武林风》上面可没有白话文,也不太……”高天籁说道。忽然她眼睛微微一亮,似乎想到什么,“你是说,也办一个……不对,不对……” “《武林风》我把它叫报纸,它是用铁笔在腊纸上刻字,再涂油墨印刷的。”秦朝说道。 “哦?” 高天籁、冯小婉稍一想,两人的智慧立时都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不由都眉一挑。“铁笔腊纸写字。纸上产生凹凸,涂墨作印板倒是不错,秦公子还真是奇思妙想。”冯小婉笑说道。 秦朝说道:“这种方式极为方便,所以用这种方式来印刷报纸,人工成本极低,而且速度极快,故而《武林风》才能一期接一期,时间极短的接连出版。盖因成本低得可怜。” “成本低?”成本极低,速度极快。这就表明这个很方便,很方便,又不用多少钱,若是用于商业……众女眼睛里闪着光。 “你们应该猜到了,我正是要再办一份报纸。”秦朝沉声,“这份报纸便是用来向天下征稿。” “征稿?” “这征稿。必须都是白话文文章才会被采纳。” “哦?” 高天籁、冯小婉对视一眼,这时的读书人谁不想扬名天下,扬名天下最需要的就是有文章,可是连苏轼等人出书都极为困难,更何况普通人。可假如有一种途径能让他们扬名天下,谁不乐意。 “秦公子倒是打的好主意。” 高天籁眼里闪过一丝光:“这样一来,恐怕天下读书人,怕是人人都争抢着投稿,想一显自己名声。” “哼!”冯小婉一撇嘴,“高仙子未免太乐观了,如果是以前那样古文文章,确实如此。可白话文,可会丢人现眼,未必有人肯投稿。” 高天籁一怔,确实如此,白话文毕竟在人心目中低了一等。 “不,我觉得不一定。”宇文柔娘开口道,“这天下有怕丢脸的,可也有像高仙子所说,以将自己文章登上报纸而得意的,我想秦兄弟大理办的《武林风》上面的文章未必都是水平很高的吧?” “不愧是柔娘。”秦朝一竖拇指,“高仙子、冯姐姐,这天下即便有些读书人觉得写白话文丢脸,可更多的底层读书人,本来就没多少面子,反而会看到这机会,倾力一搏,所以来稿根本不用愁,而且若当真没人愿意来稿,大不了,我自己写。” “你自己写?” 高天籁、怜如玉等一个个面色怪异。 其实对秦朝来说白话文才是真正的老本行,秦朝脑子里的白话文优秀文章比起文言文来,不知多了几百倍。 冯小婉咯咯笑着:“段公子就是这种肯担当的男人气概让人着迷,只是由你写,那可不是一个小数量呀,听说段公子本身的事就忙得不可开交,真有时间?”“秦公子,你未必……”高天籁也看着秦朝。 “放心。”秦朝二郎腿一翘,“我从来不说没把握的话。” “秦公子。”高天籁脸色一肃,“天籁有一句话必须得说,你要用这白话文替代文言文,有了文章也未必行,因为白话文太鄙薄了,出不了真正的经典,没人会卖帐,即便勉强推行,一旦压制不住,终究会反弹,就像王安石变法一样。”说到这,她瞥了冯小婉一眼。 “白话文出不了真正的经典?”秦朝心中十分好笑。 前世没进行新文.化运动改革时,这确实是很困扰当时一些有识之士的问题,可是真正做起来了,朱自清、鲁迅、徐志摩、闻一多、郭沫若、巴金、冰心、胡适……无数大师涌现,各种文采飞扬,义理颇佳,或清新、或隽雅,或如道家常,或气势磅礴……的文章现世,而且这文章不仅包括散文、小说、评论、更有诗歌,应用文等等…… “抛弃了所谓的古文规矩之后,剩下的是真正的返本还源。” 文言文,格律。韵调有时便如一件商品的包装一样,很多人注意于包装如何精美华丽,只有去掉这些精美包装,这时货物的制造者才不得不将心力放于货物本身上。 去掉古文华丽规则后,语言和生活对上轨,这时的文章才是真正注重内涵。 “高仙子。冯姐姐,口说无凭,不如我们试一试。”秦朝笑眯眯说道,“你们且出一个题,我写一篇给你们看看,是不是够经典。” “哦?” 众女顿时来兴趣了,确实说得再好不如亲眼一见。 “高仙子,这一次出题让给我吧。”冯小婉笑道,“我觉得还是让段公子写一首诗吧。” “诗?” 秦朝眉心一跳。白话文有优点,可缺点也是很明显的,最大的弱点便是在于诗词上,诗词本身用语就极少,若是用白话,还不讲究提炼精简,也不讲究押韵,一是冗长。二是没人记得住,四是很容易让诗词趋于透明。一旦意思透明诗便没了味,这算什么诗? 因此现代诗基本没几首被人记住的,即便是像郭沫若《女神》,冰心《繁星》等名篇也没人会背。 现代诗要为人所记住,后来都是融入歌曲中,一首诗便是一首歌的歌词。 高天籁、宇文柔娘等也笑看着秦朝。她们也都是文学功底很深厚的。可是用白话来写诗,都心中暗自尝试,可是总忍不住摇头。 冯小婉笑道:“这首诗得写得短,嗯,古诗大都是四句的。这诗便定为四句话吧。” “四句话?” 高天籁、怜妙玉、宇文柔娘脸色怪异,这难度更是加大了。 秦朝心中也忍不住对冯小婉感到佩服,和古诗不同,四句话的现代诗还真是不容易找到不错的。 “只能用那一首。”秦朝脑中闪过一首诗《断章》,一首牛得不能再牛,甚至从不看现代诗的人也耳熟能详的一首经典之作。 一根断枝出现在秦朝手中,他直接在地面划写起来。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四句简短的话出现在地面。 “这……” 高天籁目光看完这四行字,便是一怔,眼里露出惊讶的神色。《断章》是现代诗中真正不靠流行歌曲而流行的诗。 这首诗只有短短四句,不同的人能从中体验,感悟到不同的审美意蕴,没有白话诗所特有的通透,反而带上了朦胧,越是读,便越是余味无穷,而且虽然不像古诗那样押韵,却让人很朗朗上口,很容易记住。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冯小婉低低吟朗着,眼中充满着不可思议。 “真是奇怪。”宇文柔娘看着地面,“这首诗明明是白话写的,可是我感觉不亚于古诗。” “是啊,好奇怪哦。”王照儿,明月也盯着地面的字看。 “几位。”秦朝笑说道,“白话文用于文学,确实有缺点,特别是诗词方面,这首诗也是妙手偶得,醒来再不得,所以这报纸上,白话文领域,我不准备革新诗词……” “白话诗不如古诗?”五个女子怪异的看了眼秦朝,写出《断章》这诗,却说什么白话诗不如古诗,不过他们也知道,这也就是秦朝能写出,换作她们,怕不是那么容易。冯小婉忽然眼睛一亮:“段公子,你要说服我们认为白话文也能出经典,这一首诗可不行,你还得多写几首,这一次你必须写长一点,我想怎么着也得数十句吧?” “这白话诗我不在行……”秦朝说道。 王照儿拍着手叫道:“师父说的没错,一首哪能够,而且你能写一首,必然能再写出来,反正你要搞什么白话文运动也定然早有准备的。”秦朝蹙眉。“秦公子,你不妨再试试?”高天籁也心中好奇,一首是巧合,可如果很多首? 秦朝苦笑一声,手中断枝再笔走龙蛇。 “这一个心跳的日子终于来临,你夜的叹息似的渐近的足音……” 这一首是何其芳的《预言》,是朦胧诗里的一首代表作。 “等你,在雨中,在彩虹的雨中……”余光中的代表作。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徐志摩的《再别康桥》。 …… 第五十六章 君如月 看着这一首首意境优美,余味无穷的现代诗,高天籁深深吸了一口气:“秦公子,你若是早生千年,这天下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早生千年,那不是春秋战国?”冯小婉娇笑道,“秦公子若当真与孔老匹夫同时代,怕是儒法墨道通通只能跟在身后吃灰,对了,颠覆魔王,你连这文言也如此颠覆,下一步是不是连文字都要颠覆?”“看情况吧。”秦朝立起身。 众女一愣,秦朝这话,难道文字当真也要颠覆? “如今的繁体字,又是用毛笔写,对读书人来说就是个累赘。”秦朝眯着眼,简体字在信息时代与繁体字比没什么优势,可在这古代是绝对有优势的,不过秦朝并不打算做这种事。 “秦公子,你的伤要紧,可否先随我去洛阳?” 秦朝看向宇文柔娘。宇文柔娘微微低着头:“你放心。”秦朝自然明白她意思,登时喜不自禁。“高仙子,我们动身。”秦朝意气昂扬。 洛阳城外一处风景优美的小山谷有一座‘不窥园’。 “柔娘果然资质极佳,那高天籁的师父‘仙玉婷’居然说她的资质不比高天籁弱,这样我也放心了。嗯,她们也够下本,给我疗伤的女子竟然是君如月?” 园中一清秀少年踏花而行,秦朝明白君如月是慈航静斋上上代斋主,也是高天籁的师伯,在史传的资料中她是慈航静斋唯一一个中了暗算被人下了毒的斋主,而这毒就是‘欲果’之毒,与郭媛媛所中的一样,可就这样,没有任何解药,君如月居然挺过来了。可谓是奇迹。 “史传中最后一次点到君如月便是今天的一月份,而后便再无她的消息,后世人猜测,君如月在这一年要么闭了死关,没有冲破香消玉殒,要么就是没闭死关。因熬不过欲果之毒而亡。” 秦朝转过一假山,忽然瞳孔涨大。 不远处石桥上,背着手立着一青衣女子。 “这便是‘君如月’?” 秦朝痴痴望着玉人,青灰色石桥,高挑的女子立在桥最高处,微微仰头望着远处的山影,风吹起女子似青似黛的秀发,轻轻起伏着,女子似乎有着无穷的心事。眉峰微微蹙着。 “好灵秀的女子?” 即便只是一个侧影,可是那种纤尘不染,如大雨洗过的江南青山的感觉,让秦朝忍不住心灵也为之一洗,泛不起丝毫亵渎之念,秦朝吸了口气,缓缓踏步上前。 石桥上。 “来了!” “那个叫秦盛朝的来了么?”君如月心中复杂无比,身中欲果之毒。撑了八年多,已经再也撑不下去了。“玉狐图为死采,被采之人十有八.九必死无疑,我便要死在他手里?” 对于秦盛朝这个名字,近几年,尤其是最近半年来,慈航静斋中被说得最多。即便君如月清心寡欲,常年累月闭关,可也听到了此人的很多传说。 从那些同门的闲聊中君如月有一种感觉----慈航静斋大部份门人对这个不足十七岁的少年既佩服,又有担忧害怕。 “他倒底是魔,还是佛?” 君如月微微转过身。一双淡静的眼睛好奇看过去,一落到秦朝身上,她眸子便是一亮。秦朝修炼过古太极,一举一动三顶三扣三抱,内外合,二十四法俱备,这气质自然十分出众。 “这人的身形……” 天下先天门派,阴癸、花间、无相等魔门擅媚术,可是慈航静斋在这一方面并不弱于任何魔门,不过慈航静斋是通过修心养性,再加上注重仪表形体,配合上慈航静斋独有的功法才得来的另一种圣洁凛然之气质。 君如月眼中。 走来的少年仿佛融入了周遭环境,身上散发着一种成年人身上不可能有的蓬勃朝气。 “可是君仙子?” 秦朝看向君如月眼睛,两双眼睛凝视,一种奇异的感觉在两人心中涌起,数个呼吸后君如月缓缓转过身,再次侧对着秦朝。 “秦公子。”君如月声音亦如空山铃声,清澈明净。 “如月有个问题想问你。” “请说。”秦朝停在石桥前。 “如月猜之,杭州西湖那一次,你与阴癸派应该尚未有交往。”君如月虽然说是自己猜测,语气却是无比笃定,“那时你与天籁定下盟约,按理该站在我们这一边,可为何一回到大理,却做出性本恶这个成绩,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们慈航静斋及整个白道大体都是支持性本善的。” 秦朝看着君如月:“你真希望我支持性本善?” “秦公子说笑了,难道我还希望你和我们作对?”君如月微微侧过脸。 秦朝微微一笑:“君仙子冰雪聪明,应该能猜得到我的意愿。” “你秦公子也是天下第一等大才,可不是如月能比的,也罢……”君如月嘴边梨涡轻现,“就让如月试猜之,你若只是做出性本恶,那定然是内心支持这一性本观念的,可是你很快又出了性本空,显然意思不在那里,我看了你最近写的《论气》与《答岳侍仙书》,这里又是针对一件事给出完全不同的解释,这就很明显了,你的想法是搅乱整个武道界,不知我说的可有错?” “这……”秦朝眼中露出一丝异色:“君仙子大才。” “秦公子。”君如月面色一肃,“你能告诉我答案么?” “答案?”秦朝微微一笑:“其实没什么神秘的,因为我不相信性本善。”“你不信性本善?”君如月眉头皱起。 “当然,我也不知道性本恶,性本空,哪一个是正确的……”秦朝道。 “你都不知道正确答案?”君如月若有所思。秦朝说道:“这天下的奥秘谁又能完全肯定自己懂?知道得越多,就越感觉自己的渺小。我希望这方天地是百花齐放,而不是佛、道、儒独领。” “原来如此。”君如月沉默。 远处的阁楼上,五个女子对视一眼。 “你们怎么看?” “这个人是个魔鬼,如果让他成长下去,怕是会成为谁也压制不住的魔鬼。” “这天底下向来都是惊才绝艳之辈层出不穷,这个秦盛朝比任何一人,比我们慈航静斋历年来遇到的魔门精英都要让人看不透。” …… 一个个发言,那东方坐着的女子‘秋心淼’看向高天籁:“天籁,你怎么想?” “师祖,现在不是我怎么想,而是找不到比他更聪明的人,如果不改变,我们这艘船必定会沉下去,既然怎么也是沉船,不如放手一博,若他当真是魔鬼,那我也认了。”高天籁咬牙说道。 一双双目光盯着高天籁,许久---- “压力越大,反弹越大,这天底下从来不缺人才。”秋心淼长叹一声,“还有六十年,我们等得起,你又何必,要知道此子非善人,若他得势,将来我慈航静斋将万劫不复……” “天籁,你是门主,我们总得给你权限,可是一切慎重,若有不对,立即收手。”仙玉婷说道。 “师父,我会小心的。”高天籁沉声。 秋心淼、仙玉婷等人离去,高天籁脸色有些苍白:“魔门真的就是错的么?”她站起身,看向秦朝方向,那里秦朝缓缓走上石桥,伸手拉住君如月的一只手,一丝嫣红浮起在君如月白玉般的脸颊。 时间流逝,石桥上安静下来。 “高仙子,出来吧。”秦朝声音响起,很快一道身影从极远处飞跃而来。“我师伯如何?”“我没事。”君如月声音响起。同样是用玉狐图,秦朝完事后,不仅没有陷入龟息,反而心脉彻底被接复,不过秦朝还是从阴癸派得到了道心种魔**。 北宋是整个天下的文化中心,洛阳作为北宋的西京,商业极为繁华,此刻一条街上,一男一女并肩而行。 “王三,让开点。”街上行人纷纷避让,一些人看向那少年,眼露厌恶畏惧,少年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手中摇着把折扇一副高傲公子哥模样。 “洛阳城的公子哥我都认识,这倒底是哪一位高官的后人?”一些人看着白衣少年心中嘀咕。 秦朝折扇一摇。 “君仙子,你有没有觉得这条街上人太多了点?”秦朝低声道。君如月点头,自和秦朝春风一渡过,她便被慈航静斋派出,成了秦朝的贴身保镖,和怜妙玉一明一暗,而宇文柔娘则是被慈航静斋带走,助她凝练道胎。 “嗯?”秦朝目光看向一处。 “大家都排好队。” “挤什么挤,谁让你不早点来!” 只见一个店铺,大门上面挂着一张掉漆的牌匾,上面写着‘沈记书局’四个大字,这书局铺面前一个个穿着长衫的书生,有老有少都往里面挤去,有些人边排队边说着话。 “只有一千本酒色公子的诗集,不早点动手,怕是被人抢光。” “酒色公子的诗词流传很久,我一直想收集全套收藏,如今总算可以了愿了,听说这一版的字模是以东坡先生的墨法为原型。” “东坡先生的墨迹我曾有幸见过一鳞半爪,当真是如龙盘虎踞,气势雄浑呀,我们看不到真正的东坡先生墨宝,可是弄一本印刷板的也不错呀。” “是啊,酒色公子的诗,再加上东坡先生的墨宝,真是绝配。” …… “酒色公子的诗集?”秦朝眨了眨眼。 第五十七章 自砸场子 “秦公子,是你的词集吧。”君如月眼神怪异的道,秦朝曾化名酒色公子秦仙傲的事她岂能不知。秦朝点了点头,一伸折扇,拦住一个书生:“小子,给本公子说说,酒色公子是什么人?为何他的诗集人人抢着买?” 那人看了秦朝一眼,见秦朝气质不凡,相貌凶狠,一看便是得罪不起的达官贵人门下子弟,他连陪笑道:“酒色公子姓秦,名仙傲,这人早期名声不显,可是这半年来,他的鼎鼎大名早已经传遍整个大宋,我们读书人,没听过他的词,都没脸见人,我读过他七首词,当真是惊天地,动鬼神,其词有东坡之豪迈,却又不同于东坡,其风格开前人所未见。” “哦?”秦朝下巴一扬,似乎极为得意洋洋,“此人当真如此厉害?” 君如月忍不住眼里轻笑。 那书生说道:“秦仙傲厉害不厉害不是我说的,整个天下读书人谁不服他的词?此人年纪轻轻便留下这么多首词,更难得的是首首经典,可惜的是此人才华过高,竟然想出了飞天之法,携妾飞天而去,凡人终究是凡人,再惊才绝艳也不是能去窥觑仙神地盘的,他一介凡人,却飞上天空,自然惹怒仙神,击毁其飞天装置,至使其英年早逝,可惜,可惜了!” “你说酒色公子死了?”秦朝脸色一沉,折扇一收,敲了敲那书生肩膀,“小子,看你还说了本公子几句好话的份上,这次便饶了你,告诉你,本公子就是秦仙傲。” 那书生浑身一颤。瞪眼看着秦朝,随即连低下头,显然是不信,却又不敢得罪秦朝。 “让开,都给本公子让开!” 秦朝大步朝着人群走去,遇到不长眼拦路的便或双手一拔。或一脚踢开,秦朝的身手,先天之下是无敌的,他这一往人群中走,顿时人群被秦朝拔得东倒西歪,被推倒的,被踩在脚下的都有不少。“谁?”“哪个不长眼的?”“推你奶奶的!”众人骂了起来,一些人直接动手,可他们的身手岂是秦朝对手。 很快秦朝一路杀进店铺内。 “这位公子。您要买秦仙傲词集?小店规矩,一人只限买一本。”店铺柜台内的伙计连说道。 “啪!” 一巴掌重重拍在柜台上,秦朝双眼如电冷瞪着伙计:“叫你们管事的出来,本公子找他。” “这……”伙计尚有些迟疑。“快点!”秦朝一声怒吼,店中仿佛打了个平天霹雳。四周购书者脸色一变。 “这人好厉害!” 很多挤向秦朝,准备敲打这闹事者的武林高手连低下头往后退去。 “什么人在此捣乱?” 只见后门走出一个四十来岁,一身粗衣的矮汉子,这矮汉子眼一扫。看到柜台最前面的秦朝,眉便一皱:“这位公子。可是我这伙计有何得罪之处?” “我问你,你可是这家店的主事者?”秦朝瞪着那汉子道。 矮汉子陪着笑道:“不敢,小本生意而已,不知公子……” “你过来。”秦朝说道。矮汉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走到秦朝面前,拱着手。正要说话,秦朝手一伸,那柜台内放着的秦仙傲词集,便凭空飞起,落入他手中。 “隔空取物?” 这一手顿时又震住了一个个围观者。 “咔!” 秦朝双手一撕。将整本词集撕成两半,而后---- “啪!” 声音响起,这词集狠狠甩在那矮汉子脚前。 静! 整个店铺内十分安静。 君如月眉头皱起:“这秦公子平时温文尔雅的,怎么?”她早就听说秦朝在杭州化妆为酒色公子时十分嚣张霸道,可是这一次见,才知道酒色公子的嚣张无礼远比她君如月想象的还要厉害。 君如月瞟了四周人群一眼,脸颊微些有臊红。 “公子!”那矮汉子眼中起了一丝怒火,“我沈和哪里得罪阁下了,还请明说,倘若阁下无理取闹,我定要拉你见官。” “哪里?” 秦朝冷笑:“我问你,你可认识秦仙傲?” “我一介商人,岂能结识酒色公子这等神人?”沈和说道。 “这便是了。”秦朝‘砰’的一脚,将柜台给踢了个窟隆,又一巴掌,将半张椅子给打了个粉碎,“你不认识秦仙傲,却敢卖他词集,说,谁指使你的?叫你后面的人出来,不然本公子不但要砸了你这鸟铺子,还要一把火烧了这条街。”他东一脚,西一脚,踢得整个柜铺木屑纷飞。君如月退后一步。“这秦公子,这店中卖的可是他的词集,为他扬名,他为何要来砸自己的场子?他这样下去,我……”君如月满脸臊红,又不敢随意离开。 “洛阳城内藏龙卧虎,我这四周就有一个先天高手……”君如月精神锁定了一个人。 外面排队买书的人群后面,一个貌胜潘安的公子皱着眉。 “那打闹的公子,身边竟然有先天保护,他倒底是何人?”董严泓忍住上前打抱不平的想法。 “退后,快退后!” “有人闹事了,大伙快往后退!” 店铺内一个个购书者大呼小叫着往后退去,秦朝的身手如此高,打扮、风度、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又如此肆无顾忌,没有一定身份地位的谁敢阻止? “快,快去报官,另外你得去通知秦先生过来……”沈和连向伙计低声道。 丽正书院。 “秦仙傲词集开售了,婉清,你不去看看吗?” “不去。” “这次秦仙傲词集的出世,可都是你一手促成的,我们书院很多人可都去了,这些人有不少是给你面子才去的,你真的不去表示一二?” 秦盛宝笑说道,看向秦婉清眼里有一丝嫉妒。一丝爱慕,一丝自卑不甘。两人都是秦家寨弟子,都是作为传经人培养的,齐齐拜入大儒程颐门下,一直以来都是秦盛宝表现得远远比秦婉清强,因此那时秦盛宝在秦婉清面前很有成就感。往往以师兄自居,甚至把秦婉清当成自己的女人,可是那一次龙神宫开启,书院考核后,一切都变了。 他秦盛宝没通过考核,同门中一个个平时表现极佳的没通过考核,秦婉清却通过了。 那一次秦盛宝三天三夜没吃饭。 那一次秦盛宝第一次感觉到天地不公,对师门的考核充满着不信任,甚至认为秦婉清走了后门。用了不正常的手段,甚至美色才得到那机会。 数个月后秦婉清归来。 秦盛宝发现自己和她距离一下子变得极为遥远,两人之间总有一层隔阂,这隔阂是他秦盛宝的,也有秦婉清自己的。 “婉清师妹嘴里经常冒出什么酒色公子,又说我秦家寨有救了,出了一个真正的高人。” “她这真正的高人不会是说她自己吧?” 最让秦盛宝刺激大的是,秦婉清龙神宫归来后。仿佛整个人突然开窍了一样,无论学习上。还是领悟上,亦或各种诗会,词会,甚至智力测验上,都将他秦盛宝抛得远远的,不仅将他秦盛宝抛得远远的。也将其他平日高高在上的师兄弟抛得远远的,如今秦婉清已算是整个同门中最拔尖的一个。 早先的秦婉清还要向他秦盛宝请教学问。 现在的秦婉清,已被一个个同门众星捧月,只有她代师解惑,很少有她亲自向同门请教。如果她都不懂,那同门更不可能懂。 差距! 去一次龙神宫,便如麻雀变凤凰。 这种极端的差距能让人疯狂,可是……同样是去龙神宫,所有人中也就秦婉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婉清师姐,不好了!” 只见一个青年书生飞也似的冲了过来。 秦婉清心一忐:“剑平师兄,你不是去沈记书局购书了么,莫不是书局出事了?” “师姐神机妙算。”王剑平说道,眼里对秦婉清产生一丝崇敬,他王剑平比秦婉清小一岁,可是学院有些年纪相差不大,又同时拜入程颐门下的弟子都是按学问高低排档次,学问高者为兄,弱者为弟,以前秦婉清的学问远不如他王剑平,故而称他王剑平为‘师兄’,可是龙神宫归来,秦婉清学问已经凌驾于诸雄之上,依然还称他王剑平为‘师兄’,这让王剑平心中很是服气。 “倒底是怎么回事?”秦婉清一个闪身来到王剑平身前。 “今天沈记书局开售,那等着购买秦仙傲词集的可是人山人海,挤得店门口水泄不通,我那么早去,现在都还买到,可就在我终于挤进店内时,来了一个公子哥,这公子鼻孔长在额头上,又嚣张又霸道。”王剑平说道。 “鼻孔长在额头,嚣张霸道?”秦婉清脑中浮现起当年西湖边秦朝扮作酒色公子模样,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那公子怎么啦?”秦婉清问道。 “那公子身怀绝世武功,三两下便挤入店内,而后便闹起事来,在店铺内乱砸一通。” “乱砸一通,他为何闹事?”秦盛宝也连询问道。 王剑平微皱眉:“我记得他进店后,叫出掌柜,而后问过他是否认识酒色公子,秦仙傲早就死了,掌柜自然说不识,而后那公子便发脾气了,说你既然不认识酒色公子,何以敢贩卖他的词集,赶快叫出背后指使者,而后便开砸了,现在大伙儿去报官,我这是来通知秦师姐的。” “有这等事?”秦婉清秀眉一挑。 “走!”秦婉清大步冲向外面。 第五十八章 他叫秦仙傲 沈记书局。 “让一让,麻烦大伙让一让。” “咦,婉清师姐来了,大家快让一让,让婉清师姐过来!”这围在门口准备购书的有很多都是丽正书院的学子,这些学子人人认识秦婉清,甚至很多来买书,除了秦仙傲的词确实极佳外,也是碍于秦婉清的面子才来的。 在这些书生的帮忙下很快秦婉清便到了门口。 “婉清师姐,那白衣公子极凶狠霸道,身手也很高,嚷着要见《秦仙傲词集》出版的背后指使者,你还是等等,等衙门里来人了再进去。”一些书生连劝着。 秦婉清微蹙了蹙眉。 “篷!” 书局内重重一声响,“怎么还不来,要让本公子等多久?”尖利的吼叫声响起。 秦婉清身子一颤,她在雷峰塔下和假扮秦仙傲的秦朝呆过很久,颇此间很是熟悉,屋内秦朝的声音她虽然不敢百分百肯定,却感觉无比耳熟。 秦婉清连冲入书局大门,一入门视线便落到一人身上。店铺中央,一把大师椅上大刀金马的坐着一白衣公子,这公子一把折扇缓缓摇动着,一脸倨傲嚣张。看着这熟悉的倨傲嚣张,秦婉清整个人僵住了。 “秦先生。”沈和一见秦婉清,便如找到了救星一样,连冲过去,朝着秦婉清施着礼,低声道,“这位公子吵着说要见指使我出售秦仙傲词集的人。” “嗯?” 秦朝转过身看向进来的秦婉清。秦朝正是长身子模样,几年时间快速的窜长,个头和当年西湖比,已是高了太多,秦婉清不敢相认。 可秦婉清的模样并无变化。 “婉清姐?原来这背后的人是秦婉清。”秦朝刷的立起。 “婉清姐,好久不见!”秦朝连叫道。 “你是……”秦婉清嘴唇蠕动。如今秦朝模样和当年酒色公子模样有九分相似。“婉清姐,可还记得那个64番的字一色,还有那个等‘中’字的‘杠上开花’。”秦朝笑说道。 “啊!” 秦婉清叫了起来,她和秦朝、郭媛媛、林素、秦凝在范府打麻将的事,知道的也就他们几个,连细节都知道。除了眼前人是秦朝还能有谁?还会有谁会无聊到冒充酒色公子?毕竟酒色公子可不是谁都有那个才学冒充的。 “你……你……总算来了。”秦婉清疑惑尽去,她一颗心喜炸了似的,走上几步,来到秦朝近前,娇声叫道:“你这人也是的,来了洛阳不去找我,偏来这里砸我场子,太可恶了!” 秦朝陪着笑:“我不是不知道这里的后台是你么,若是知道。哪里还有那个胆子这样做,好了,婉清姐,我给你陪罪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接受,总可以了吧?” “哼,我不信。你这么鬼精灵,我不信你不知道这背后人是我。你是故意的……”秦婉清少有的露出小儿女神态撒娇道。 “呃……” 四周一个个围观者瞪着眼,脑子里一片混乱。 “婉清师姐这是?”王剑平等丽正书院的学子一个个脸色难看,他们敬爱的师姐遇到这公子哥的神情,就像女人对着情郎撒娇一样,那亲妮的态度,他们以前从未在秦婉清身上见过。 “秦……秦先生。这一位公子是?”沈和小心翼翼询问道。 秦婉清反应过来,双颊飞霞,她连退后一步,笑说道:“沈掌柜,我们这一次被他砸了场子。还真没什么好说的,这人么,他姓秦,名仙傲。” 沈和一怔。 “秦……仙傲,你说他叫秦仙傲?” 四周一个个观者也都愣住了,秦仙傲,酒色公子不就是叫秦仙傲么,今天卖的书不就是秦仙傲词集么? 酒色公子的名头是近几年传扬开来的,据说此人惊才绝艳,棋琴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他只是随意露了一手,在苏轼面前写下二十首词,却是首首经典,无一有瑕疵,苏东坡、王安石、司马光……一个个文坛高手都倍尽赞誉。 如今的青楼女子,人人以唱秦词为荣,这个秦词指的可不是秦观,而是秦仙傲。 如果一个读书人,没听过秦词,会让人看不起的。 秦仙傲除了才气外,更有急智,据说他当年在杭州西湖与人打赌,说是人能够上天,飞行算什么。 人岂能上天? 千百万年来,从没人上过天,可是秦仙傲却笃定人定能上天,与众人争执一怒之下,便制造了一种飞天球,居然真的能够上天。 这也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没有成仙得道,便飞上天空。 当然---- 天空是神仙的故乡。 秦仙傲没入仙谱,没有仙籍,以凡人之躯与爱妾在万众瞩目下飞往天宫,终究是得罪了仙神。 据说被玉皇大帝下旨,雷公喷出一口三昧真火将其飞天球给烧毁了,从此秦仙傲与其爱妾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民间因此留下传说无数。 有说他是飞到了天宫,正式位列仙班,也有说他是被神仙看中,认可了他的才智能够媲美仙神,正式收他入籍仙班,不复人间出现,也有说是飞上高空,吸收了天空中游离的仙气,故而成仙了……当然官方的说法是----他已经死了,摔死了,只是摔入西湖底内,故而找不到尸体,而这也成为读书人的大体认识。 “秦师姐,你说他是酒色公子?”王剑平连向秦婉清询问道。 秦婉清微微一笑:“除了他还能有谁?” “可不是说酒色公子乘球飞天……”王剑平问出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秦婉清微笑着:“这一位公子绝对是酒色公子无疑,这一点婉清可以保证,至于他为何还活着,这我也好奇,秦公子,你能否向我解释一下?”她看向秦朝。 秦朝一笑:“别人若是问起。我懒得理他,不过婉清姐询问,小弟不得不答。其实很简单,那一晚我乘球飞天,身上还带了另一样东西,那便是巨伞。我称之为降落伞,我到了空中后,以石子击毁我所乘飞天球,再打开降落伞便能安稳的飘到陆地。” “降落伞?” 一个个瞪眼。 秦婉清是早知道此事的,不过她也不解释。 “秦公子,这《秦仙傲词集》出售,你可还有意见?”秦婉清笑看着秦朝,秦朝一耸肩:“哪能,婉清姐想卖多少就卖多少。对了婉清姐,想不到你倒是挺有商业头脑的,广告宣传做得这么好,今天这里可是购书者如云,抢着买书呀。”秦朝确实心中很感慨,大宋虽然出版发达,可是连苏轼的书市面上都见不到,今天这样书店门前人山人海争着抢着购书。这场面怎么看都像前世某些名人签名售书,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合常理。 “我只是让沈和出版。至于为何有这么多朋友前来捧场,却是不知。”秦婉清说道。 “哦?” 秦朝看向一旁的沈和眼睛一亮。 “这个北宋时期,都能造成这种销售业绩,这个是个销售奇才呀。”秦朝心念一动,连冲沈和道:“你叫沈和是吧?” 沈和连陪着笑:“秦公子,这事……” “你放心。这打砸烂了多少,婉清姐自会算给你的,不会让你吃亏的。”秦朝说着,眉一挑:“另外,我给你再指条生财路。” “财路?”沈和眉微微一皱。财路他是喜欢,可是和嚣张霸道的酒色公子打交道。 秦朝冷冷一笑:“沈和,这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秦婉清连一旁说道:“沈和,你放心,有我担保,不会让你吃亏的。” 沈和苦笑一声:“不知公子的财路是?” “报纸!” “报纸?”沈和一怔。 秦朝转身看向四周的人群。“本公子此次来洛阳,想办一份报纸。”秦朝声音朗朗传出,“此事发行事宜便由沈记书局暂时代理,还请诸位到时捧场。” “报纸?” 一个个瞪眼,大宋时期自然没什么所谓的‘报纸’,而朝庭类似报纸的东西通俗叫法是‘邸报’,至于《武林风》,知道的毕竟只是少数人。 人群后面先天高手董严泓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报纸,这人也要办报纸?” …… 秦仙傲词集开售第一天,不料遇到一白衣公子哥前来砸场子,而这白衣公子哥居然是秦仙傲本人,这事仿佛风暴一样在洛阳城传开。 洛阳城丽正书院内。 秦盛宝拿着书本心不在焉的。 “婉清师妹真是鬼迷了心窍,一个已经死了的秦仙傲,值得为此心烦么,有人砸场子便让他砸去呗,反正这事由当官的负责。”秦盛宝根本没和秦婉清一起去沈记书局。“盛宝师兄,不得了啦!”只见一小个子书生快步跑来。“不得了?”秦盛宝想到秦婉清,脸色一变。“利文师弟,莫不是婉清师妹受欺负了?”秦盛宝连叫道。 “倒不是受欺负,那砸场子的公子哥一见婉清师姐,客气得不得了。”钱利文说道。 “客气得‘不得了’?你说的‘不得了’是这个‘不得了’?”秦盛宝狠狠瞪了钱利文一眼,“师弟,你倒会开师兄玩笑了。” “不是这样!”钱利文连连摇手,“那公子哥是婉清师姐的老熟人,是酒色公子。” “什么,你说是酒色公子?”秦盛宝跳了起来,疾声厉问。 “是,正是酒色公子。”钱利文连说道,仿佛生怕秦盛宝不信,又道,“我若开玩笑骗你,天打雷轰。” 秦盛宝脸色难看,作为把秦婉清当作自己女人看的人,他可是知道秦婉清对酒色公子的感情的。 “荒谬!”秦盛宝斥道,“酒色公子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哪里可能再冒出一个酒色公子?荒谬,这种事岂能信?一定是假冒的。” 钱利文急了:“盛宝师兄,婉清师姐亲自证明那公子就是秦仙傲。” “婉清师姐?”秦盛宝深吸一口气。 “婉清师姐不可能不知道酒色公子死了,难道她和酒色公子关系太好,故而?思念成疾,糊涂了?才被假冒者钻了空子。”秦盛宝想到这笑看向钱利文:“利文师弟,慢慢等吧,假的真不了的,对了,你跟我细细说一下,我记得婉清师妹说过,秦仙傲曾制作飞天球,乘球飞天,在数万米高空时,飞天球出事,他从那么高的高空摔下,即便是一块精铁,也会摔成泥,怎么可能还活着,这事难道就没人怀疑?” “这倒是有人询问过,可是那公子哥说他乘球飞天后,带了把‘雨伞’上天。”钱利文说到‘雨伞’两字时嘴角露出笑,字咬得特别重,“所以飞天球出事后,他和自己爱妾乘伞落下。” “伞?” 秦盛宝愕然半响,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 不止秦盛宝,整个洛阳,知道酒色公子传说的,乍一听到酒色公子大闹沈记书局这事,根本没多少人信那公子真是酒色公子。至于秦朝所解释自己没被摔死的理由是‘伞’,可是制作一把让人从数万米高空摔下而不跌死的大伞,其伞骨有多难制作,这样的伞被带上飞天球岂能不被当时的旁观者发现? 第五十九章 火爆王旖 洛阳夫子楼。 这里是天下儒家最直接的幕后中心之一----董派儒家,从汉传承至今,董派地位千年不曾衰落多少,这一代的掌权人是一个女子----儒主董汐严。 书房内檀香阵阵,双眉如剑,冷傲如霜的女子放下手中的纸笺。 “段海峰这人,每一篇文章即便是随便写的,往往都言之有物。”董汐严神色间有一丝疲惫,“可我手下这些老顽固,就只知道因循守旧,写起文章来看似花团锦簇,却是新瓶装旧酒,看似新奇,实则都是老生常谈,如此下去,如何得了。” “咚!咚!” “严泓。”董汐严精神一震,看向门口,“你买秦仙傲词集何以去了如此之久?” “姑姑。泓儿这次买书发现了一件怪事。”同样冷傲的女子走了进来说道。“哦?”董汐严笑看着董严泓,眼里都是溺爱。 “今天我正排队购书时,来了一位白衣飘飘,摇着折扇的公子哥,这公子面如美玉,漂亮得不像话,却十分倨傲嚣张,挤开人群冲入书铺内打砸一通,我本待上前阻止,无奈那公子哥身旁有一个先天高手保护,这先天高手十分强悍,我竟然从她身上感觉到一种心颤的感觉,这种感觉即便是上次我见到慈航静斋的高仙子,也没有这么强烈,所以我才停止了上前。” “你做得不错。”董汐严冷声道,“这样的高手不可能无缘无故与一普通书店掌柜过不去,定然是有内情的,后来如何?” “那公子嚷着要沈和叫指使他售卖秦仙傲词集的背后人出来,没多久来了一个女子,那便是洛派的天才女子秦婉清。” “嗯。这秦婉清很有些传奇色彩,听说她原本资质普通,却不知为何通过了入龙神宫的考核,从龙神宫后整个人都恍然一变,成为了思维敏捷,记忆过人的天才。”董汐严说道。 “嗯。这秦婉清一来后便认出了那公子,姑姑,你倒猜猜那公子是何人?” 董汐严好气的瞪了董严泓一眼:“没头没脑的,我岂能猜得出这人身份?快说吧。” “那公子是秦仙傲。” “秦仙傲?” 董汐严瞪着眼:“你说那公子就是秦仙傲?” “那公子身边有先天高手护卫,秦婉清证实他就是秦仙傲,此人就算不是真正的酒色公子也定然有些名堂。” “这倒也是。”董汐严也点头。 董严泓说道:“我怀疑他今天所谓的打砸,只是在演戏,秦婉清是配合他演戏。” “那他们为何要演戏?”董汐严笑看着董严泓。 “因为那公子当场宣布了一件事。” “哦?” “他说要办一份报纸,这报纸发行之事便交予沈记书局的掌据沈和。”董严泓说道。 “报纸?” 董汐严双眉一挑:“那人当真说是要办报纸?” “我绝没有听错。” “这就奇了。”董汐严说道。“大理天龙寺,你师妹主持的《武林风》有一个外号便是报纸,这个不知真假的秦仙傲当真要办报纸,天龙寺办报纸是为了讨论学术,可他……他能干什么?他身份尚未被证实,此时并非武道中人,有什么条件办报纸?” “姑姑,我在想。这个人是不是和天龙寺有关系?师妹办报纸最大的条件是她从段海峰手里得到一项技术,才能办起来。不然人工成本根本发不来,速度也跟不上。” “也许吧,我们不用多管,报纸出来了,便去买一份不就一切都知道了么。” “嗯!” 有人在猜测打砸沈记书局的公子是不是真正的秦仙傲,可也有很多人将注意力放在了白衣公子说的‘办报纸’一事上。报纸这个名字,虽然大部份人不知道,可也是有一些人知道的。 丽正书院一处院子内。 “轰!”“轰!”“轰!”“轰!”“轰!” 轰鸣声接连响起,很多学子离得院子远远的便感觉到一阵阵杀气,顿时连连变色。“王先生又在发脾气了。走,快走远点!”“嗯,这王旖,脾气躁,又有些蛮不讲理,偏偏身手极高,被她逮住了成了出气包那可不好!”一个个学子,不论毛头小伙,还是白发苍苍,甚至一些本身是丽正书院讲课的大儒,院士们也连一脸怪异的大步往远处跑开。 王先生是王安石的女儿----王旖。 当年王安石变法,王家一脉人才济济,王安石、王安礼、王安国……个个都是人间奇才,而其中最为难得的便是王安石的儿子王雱,此子自幼敏悟,数岁时,客有一獐一鹿同笼询问王雱:“何者是獐?何者为鹿?”王雱并不知道,却回答说:“獐边者是鹿,鹿边者是獐。”客人大为惊奇。 王雱20之前便已经著书数万言,一生著叙颇丰,与王安石创立荆公‘新学’,被时人称作‘小圣人’,又叫做‘小王相公’,总之这个人才华之高,几不亚于段海峰。 只是王雱才高遭天妒,很早便死了。 王安石变法时,丽正书院有一半的地盘是属于荆公新学的,由王雱负责传播,王雱死后,其弟王旁才学不够,不能担其重任,王旖才接替王雱的职位,于此丽正书院讲荆公新学。 只是随着变法失败,式微,荆公新学也随之大势已去,尽管王旖才学未必亚于乃兄,可也回天泛力,一者是大势所趋,二来荆公新学局限太大,王安石光环效应一去,其缺陷自然暴露,三者王旖是女子之身,而学子又都是男儿身,此时社会,没几人愿意在一个女子门下听讲。 因种种原因,王旖旗下的学子越来越少,学子越少。王旖脾气便越来越火暴,尤其是近两年,她门下只有小猫小两只,这个女人便能了一碰就爆的火药包,丽正书院不仅学生,就连老师也是个个畏惧。 院子中。 银光闪烁。只见一杆银枪如蛟龙出水,整个院子仿佛都成了为龙的天地,蓦的光芒一收。 “酒色公子居然还敢回来?” 院子中央一身材火暴的女子持枪而立,女子眼中精光闪闪,让人一见生畏。 “这酒色公子仗着有点本事,便四处咬人。” 西湖边秦朝论王安石变法的原话,王旖的身份岂能听不到?和王雱一样,王旖对于自己的父亲那是发自骨子里的崇拜的,王雱极度支持变法。她王旖更是变法的最大支持者之一,只是他们心血耗尽,变法还是失败。 失败的原因很复杂,可在王旖看来,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慈航静斋的阻挠,使变法一直不顺,甚至半途而废,如果慈航静斋不阻挠。变法继续持续个数十年,未必不能成功。 可酒色公子西湖边说的---- “仗着一点小聪明。有那么几分才学,便目中无人,与我王雱哥比起来,你算什么?” 有王雱这么一个兄长,有王安石这么一个父亲,王旖根本不把酒色公看在眼里。她也有资格不把酒色公子看在眼里,毕竟王安石也罢、王雱也罢,两人的诗词都是境界极高,不亚于酒色公子的二十首词,若说比不过。不过是酒色公子一出手就是二十首,而且开了一些新风气,可王安石、王雱诗词的精炼却不是酒色公子词作所能比的。 “嗯,现在人人都认为酒色公子是假冒的,可是假冒谁不好,假冒这种混蛋。”王旖手一扬,银枪射入屋内。 “这假冒货说用伞,这才从空中不会摔死……我一定要拆穿他。”王旖直接飞身来到一间屋子内,这屋子内有着一把伞,王旖抓起伞,便冲向屋外,可突然她站住了。 “不对……” 王旖脑中仿佛闪过一道电光。 “万米高空摔下,倘若用伞,还真能够安然飘地……”仿佛一扇门被打开,王旖脑中浮出各种方案。 …… 洛阳城外一窥园。 “高仙子,我这可是为了你们好。”秦朝说道,办报纸不可能没有编辑,可秦朝向来是甩手掌柜,做任何事都只是大体规划,真正水磨工夫,秦朝可不干,因此这编辑的职位必须让别人来当,而一家报社的编辑,特别是这种开新风气的报社,引起白话文改革的好事,那对名声的影响,想想后世新文化运动中的那些发起者胡适、陈独秀、鲁迅、李大钊……等,哪一个不是因此名声大震,成为世人顶礼膜拜的大师。 这是天大的好事,秦朝自然不想交给什么阿猫阿狗,让人平白得便宜。 秦朝的想法是让司马光、王安石出来。 可是能说动司马光的高天籁不干,能说动王安石的冯小婉也不干,秦朝只好退而求其次,让高天籁、冯小婉自己担任,可这两人更是不干。 “高仙子,这是白话文改革。” 秦朝心中无语,明明是个名传千古的大好事,明明自己是为了他们好,可这些人好像自己在害他们似的,连见识过人的高天籁、冯小婉都唯恐避之而不及。 “这是影响千秋万代的大事,一旦成功,可能世界便翻开了新篇章,从此与众不同,其功绩远远比任何先贤都要伟来,将来是要被后人封神封圣的,这种好事,别人都巴不得,你居然拒绝?我真是服了你们!”秦朝鄙视的看着高天籁,声音里尽是恨铁不成钢。 “封神封圣?” 高天籁眼中微笑:“秦公子,你说得天花乱坠,也别想掩盖一个事实,就是白话文未必真那么好,一旦搞砸了,我们也得背千古骂名。” “不会是千古骂名,顶多前二十年背骂名罢了。”秦朝说道。 “你找别人吧,你自己身边女人不是很多么,这种好事怎么不给她们?”高天籁淡淡说道。秦朝不由噎气:“我这自然也想借你们的地位,抬高报纸的身份层次,她们若是有你的地位,我早就给她们了。” “秦公子!”一道人影出现在不远处。 “刚刚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君如月飘然而来,面色淡淡说道,“王旖在文峰塔上做了一个实验。” 秦朝自然是知道王旖是王安石的爱女,也是王安石子女中唯一个先天高手,只是王旖并非站在慈航静斋这一边,而是阴癸派的高手,据说她早年很温柔,有宇文柔娘的风范,可晚年却极为暴躁,脾气乖戾,成了‘灭绝师太’。 “文峰塔传说离开只有丈七八,她在那塔上做实验?莫非是……”秦朝询问。 君如月淡淡点头:“她做的正是降落伞实验,她将两枚同样重的铁球,一枚绑上一个布包,另一枚铁球则是什么也没绑,她将两枚铁球同时从塔顶扔下,其中绑有布包的铁球,布包遇风化为伞,结果落下速度变得其慢无比,这事间接证明了你上次说的,从万米高空摔下不会死这话没有撒谎,不过……” “怎么?” “那王旖虽然证明了你可能真是酒色公子,可实验后却站在塔顶破口大骂,将你骂了个狗血淋头!” “呃……”秦朝面色怪异。 第六十章 何谓真正的高手! 文峰塔铁球落地实验和王旖的那场大骂风一般席卷整个洛阳城,虽然秦仙傲挨了骂,可是那场实验间接证明了他是有可能从万米高空逃生的,因此很多人开始相信酒色公子并非假冒,也有更多人关注起酒色公子这一次来洛阳要办的‘报纸’一事上来。 而这时沈和也展开了他奇强的商业才华。 短短时间内一封名叫‘雄文帖’的帖子开始流传在洛阳城,据说只有得到这种帖子才能购买酒色公子所发行的叫‘报纸’的玩意儿。 这一天,阳光明媚。 洛阳城一条大街上秦盛宝与钱利文喝着早茶。 “盛宝师兄,今天是报纸首发日,你真的不去买一份报纸?” “有什么好买的,不过是那秦仙傲哗众取宠。”秦盛宝冷哼,钱利文心中暗笑,他当然知道秦盛宝为何如此。“情之一字害人呀,婉清师姐未必与秦仙傲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可是……不过盛宝师兄也是的,婉清师姐没去龙神宫前,他根本不屑婉清师姐,现在却……”钱利文悠闲的喝着茶。 “卖报,卖报,秦仙傲首发报纸,全城让利,只需七个铜板便可买一份!”孩童的叫喊声响起。 钱利文眼睛一亮。 “小孩,你说什么,这报纸真只要七个铜板?” 那小孩连跑过来:“没错,先生,只需要七个铜板,不过你得先有‘雄文帖’才可,不然,你就是拿七十个铜板,我也不卖。” “哦,小娃娃还蛮威风的嘛。”钱利文笑道。雄文帖虽然难得到,不过那是对普通市民,他们丽正书院的只要有心还是很容易得到的。“这是我的雄文帖,来,拿一份报纸。”钱利文连付过钱。 “小孩,过来。我也要一份。” “咦,大哥哥你也要?”小孩跑向跑堂伙计,堂中其他客人也是眼神怪异。 跑堂伙计向小孩一笑:“怎么,我就不能买报纸?”其实对于秦仙傲弄的东西,定然是读书人的,他本来是不想理会的,可是只七文钱,那只是比买一张纸贵了一丁点,这点钱他还是完全付得起的。 “跑堂哥哥。你得先给我看你的雄文帖。” “等一下。”跑堂连冲入后屋。“掌柜的,你前些天不是还有一张雄文帖多么,能不能给我一份?”小二说道。那掌柜瞪了小二一眼:“前天给你,你不要,现在怎么?”“谁让那报纸才七文钱,这么便宜,别说一份就是十份百份,我也买得起呀。”小二笑道。 掌柜点了点头。从身上掏出一张帖子扔给他:“走吧,我也去买一份。” 一份报纸只要七文铜板。一下子便引起了轰动,很多本来不准备买的,这时倒处借雄文帖购买这报纸尝鲜。 一张桌子上,报纸被摊了开来。 “嗯?” 钱利文眼睛便是一亮,一张报纸满版的都是文字,可是这种文字和他见过的所有印刷书籍都不同。“这秦仙傲果然有些名堂。这些字线条仿佛铁笔写的一样,而且线条极细,这短短时间怎么做到的?”报纸上的字比以往任何印刷字都要小,都要密集。 “年青新?” 钱利文看着报纸眉首的三个字,整页报纸。只有这三个字有方寸大小,其余的最大也比拇指大不了多少。“年青新是什么意思?”钱利文心中疑惑,又看向报纸上其他字,眉便皱紧了,报纸上每一个字都认识,可加起来,他钱利文居然读不懂了。 “这怎么回事?”钱利文有些傻眼了,“难道秦仙傲的才学高到这种程度,他写的文章,我都读不懂了?可这也未免……” “新青年?”一道声音响起。 旁边坐着的秦盛宝虽然对秦仙傲心里吃味,可钱利文买来了报纸,他也忍不住好奇,这时从旁边看过去,他所在的位置与钱利文不同,这时落入眼中便是三个大字‘新青年’。 “这是什么,难道是报纸的名字?”秦盛宝嘀咕。 “新青年?”钱利文看向报纸眉首最大的三个字,忽然明白过来,哑然一笑:“原来他这排版的方法不是从右到左,而是从左到右。”钱利文这一发现,再次仔细读了读其他文字,便发现了不仅这排版的读法是从左到右,而且不是正常的一行行竖着读,而是横着排版的。 “这秦仙傲,倒是喜欢弄新名堂。”钱利文有些不屑,他眼睛从‘新青年’三个大字后面读起。 “王者以民为天,民者以食为天,孔子说过‘食色,性也!’,又说……” 一开篇钱利文再次懵住了,这一篇名叫《乡厨》的文章,文章居然一字一句都是俗得不能再俗的大白话。 “搞什么?” 钱利文很想一把撕了这张报纸。 “又是横版,又是白话,哗众取宠……不过,终归是花了七文钱,闲着也是闲着……。”钱利文心头第一次对酒色公子产生了一丝厌恶,他压制住心头厌恶,看了起来,只是读了十来句便入神了,这一篇文章文字语言虽然是用大白话,可是读起来清新自然,有一种如饮美茶的隽永感觉,而且没了读古文那种生涩感,人的注意力很容易便忽略了文字进入到真正故事中,因此这一刻钱利文的感觉是非常舒适,非常惬意,这是平常读古文时很少有的。 文章中讲叙的是一位技艺达到顶端的神厨,因为乘海船遭遇大风,船被风刮到了一个海边小乡镇,神厨在这乡镇中吃到了一个农妇作的东坡肉,其味美无比,比之神厨也只差了三分,神厨大为惊奇,小小的偏僻穷山村中,没有厨艺高人教导各种技术,竟然能凭天赋达到这般水准的厨艺。他爱惜其才,便收这一位女子为弟子,而后带着弟子匆匆赶回到京城,不料路途劳顿,一病不起,回京后偏偏又正逢皇上出访专意来尝他做的菜。 神厨的弟子虽多。但真正学到他全部手艺的没有一个,而大家又害怕给皇上做菜出了差错掉了脑袋,因此商议之下便给这一位神厨新收的女弟子下了套子,让她主厨,为皇上做菜。 这女弟子虽然拜神厨为师,可一路走得急,其实没有向神厨学到任何技巧。 可是众师兄齐齐推她上台,她来自偏僻乡村,心思单纯。自是不懂这些看似和蔼的师兄的阴谋算计,兴致勃勃操刀主厨,很快弄出一桌饭菜。 就在众师兄们以为她会被问罪时。 这饭菜出乎意料的受皇帝欢迎,而且其他品尝过的官员也都认为天下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味的,一个个齐夸神厨厨艺大进。 神厨醒来后尝过他这女弟子的菜后,也懵住了,这菜竟然做得比他还要好吃七分,于是乎神厨便疑惑了。为什么在乡村时,这女弟子做的菜比自己差了一筹。而现在却是…… 经过仔细调查,神厨才知道在乡村时,这女弟子给他做的‘东坡肉’所用的材料不过是普通的豆腐冬瓜青菜,并非他原先所想的猪肉,而这一次操刀,用的是真正的肉。 …… ‘能做好‘辽汉全席’的厨师未必是真正神厨。而能做好青菜豆腐才是真正的厨师。’神厨知道真相后发出这样的感慨。 看到这钱利文以为这篇文章已经结束了,却不料下面却写着。 “真正的神厨,从不拘于材料的限制,厨艺如此,诸般技艺亦如此。学问更是如此。” “当今的学问界。” “我们可以用格律,用押韵,以歌合之,写出的奇文雄篇,便如下厨用肉,用酱,用醋、酒,十三香,葱、蒜、姜,材料好,则味自美,倘若给你一份青菜豆腐,你能否也做出东坡肉?” “我办此‘新青年’报。” “在此盛情向天下高手约战,亦在此约稿,此稿之要求,绝不能用‘肉’作材料,只需以家常聊闲之语,三岁小儿亦能读懂之大白话为材料……” 看到这。 “用大白话写文才是最难的?”钱利文心中微颤,是啊,大鱼大肉只要技艺不是很烂,就能做出绝佳美味,可青菜豆腐,你再怎么做也是青菜豆腐味,如何才能将青菜豆腐做出如东坡肉一样的绝世佳肴?这才是真正考验功底的。 钱利文微微吸了一口气,往下看去,这下面却是一篇白话诗,诗只有四句,正是秦朝曾写在地面的那道《断章》。 “诗?” 钱利文连读下去,一口气读完。 “这……” 钱利文完全懵住了,白话文用在诗上面,完全不讲究韵律、押韵、段数、句数、字数、平仄、句式……等等,居然同样给人以震憾,其意韵之优美,境界之深远多层,完全不亚于真正的诗。 钱利文再往下看。 “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 “我不知道他们给了我多少日子,但我的手确乎是渐渐空虚了……” “去的尽管去了,来的尽管来着;去来的中间,又怎样的匆匆呢?……” …… 这是秦朝抄正朱自清的名篇《匆匆》,看完这篇散文,钱利文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真的,这竟然是真的,青菜豆腐也能做出美味无比的菜式。”抛去了那些古文的规矩之后,所写的文章看似直白简单,却如同一杯清茶一样,虽然不如糖水的刺激,却也余味无穷,在意境上面完全不比古文弱。 钱利文一篇篇看下去,越看额头便越是汗水津津,一篇篇文章全部都是用的大白话,可是你要说这大白话不好,除非昧着良心。 第六十一章 处处有玄机 “嗯?” 忽然钱利文眼睛一亮。 最后一个版面上面写着“《三国演义》连载,第一回,宴桃园豪杰三结义,斩黄巾英雄首立功”字样。 “这秦仙傲还说什么都用大白话,这‘宴桃园豪杰三结义,斩黄巾英雄首立功’怎么也是白话?”钱利文心中冷哼,又往下去,下面写着: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看着这一首《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钱利文嘴都张开了。 这一首《临江仙》是明代大家杨慎的杰作,终明朝一代,诗词艺术都极高明,可是真正为后世人人所知的明朝诗词作品,这一首还真是排在第一位,虽然也有这首词是放在四大名著《三国演义》的篇首的缘故,可是若不是词本身太好了,又岂会被后人放在《三国演义》的篇首? 杨慎是明朝三大才子之首,能文,诗、词、散曲,考证论古……著作达百余种。 而他只凭这一篇《临江仙》便能名传千古,可见此词的威力。 钱利文长长吐出一口气:“凭这一首词,那个公子说自己是酒色公子秦仙傲,便没人敢怀疑他了,不过他不是说要用白话,怎么这里却写了一首?”钱利文连往下去,只见: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末七国纷争,并入于秦……”正是经过白话加工,去掉了一些半文言文的罗贯中版《三国演义》。钱利文再一次双眼睁得大大的。 …… 茶楼中。 这报纸只要七个铜板便能买一份,而这连穷人都消费得起,更何况能来茶楼喝茶的,更是有点余钱的,因此一个个食客从小孩手中购得报纸,读了起来。排版的问题。旁人稍一提点,弄明白了后便没什么大碍了,反而这样的横着从左至右读,稍一适应后便让众人感觉特别惬意。 其实横着排版,比之竖版读一句时必须脑袋不断上下移动点头不同,横着只需视线稍微移动,便能轻松读完一大行,因此是极符合人体工程学的,这样的方式当然让人觉得舒适。 而文章的内容。 钱利文这样身正苗红出正丽正书院的学子尚且如此。其他年轻读书人更是不用说了,所有看过这一份报纸的一个个都很是震惊,文章还能这样写?甚至连最讲究的诗都能用白话写出味来? 这给人的冲动是极大的。 就像一个看惯了中式家具,古典家具那些繁华复杂漂亮的花纹后,突然遇到后世的简约风格家具,那种极干净、利落居然也是一种极度的美,重要的是这种美居然不下于那些繁复花纹的美,反而更加耐看。 天下从不缺新鲜事。也从不缺焦点,酒色公子到了洛阳要办报纸一事。虽然是这一阵子洛阳第一大话题,尤其是沈记书局搞出一个什么‘雄文帖’,更是让这事发酵得很厉害,可终归很多人并不准备购买报纸,可是---- 现在报纸才7文铜板一份,这自然引起了疯抢。 买到手后。一看居然如此好看,真他妈值,而且这值不仅仅是读书人,连普通老百姓,但凡认字的都能读得懂。读得快意。 于是乎,口碑出奇的好,一传十,十传百,无数没有雄文帖的也借着别人的雄文帖购了一份报纸,一些稍微富裕,讲究生活品味的小巷子的居民仿佛谁家没一份报纸便是丢脸似的。 沈记书局外一开始买报纸的人虽多,但还算正常,可是越往后,人居然越来越多,甚至开始哄抢起来。 沈记书局后面的屋子中。 “秦盛朝。”高天籁瞪着秦朝,“你把我的名字写在主编位置上,我是绝不会承认的。”冯小婉也咯咯笑了一声:“我与高仙子同进退。”这一次报纸的主编,高天籁、冯小婉怎么也不愿意担任,结果秦朝在主编的名单上写下了三个名字:“秦仙傲、天竹、小婉。”“二位仙子姐姐,你们以后一定会感谢我的。”秦朝一副你拿我怎样的无赖样。“对了,二位仙子姐姐,你们猜这一次会卖出多少份报纸?”秦朝转移话题道。 “多少份?” 高天籁、冯小婉当然知道,报纸的销量很能说明一些东西。 “以秦仙傲的名声,再加上这些天的宣传,应该能卖出个三四千份吧。”冯小婉轻说道。高天籁微微点头:“四千达不到,二千份顶天了。”“二千份?”秦朝微微皱眉。冯小婉瞟了秦朝一眼:“你是不是嫌不够,你一份报纸赚一文,二千份便是二千钱,这已经很赚了。”秦朝吸了口气,他也知道宋朝不比后世,宋朝一本书出来后,销量是极低的,而报纸更不可能高到哪里去。“等吧!”秦朝沉声,没多久。“秦公子!”沈和兴奋的冲了进来。 “沈和这前期报纸销量怎么样?”秦朝连问。 高天籁、冯小婉也死死瞪着沈和,她们巴巴的赶到这不就是想知道销量么。 “好!” 沈和满脸红光,大声道:“好,太好了!我从没想到销量会这样惊人。” “哦!” 秦朝、高天籁、冯小婉眼睛都亮了一下。 “到底多少?”秦朝连询问。 “秦公子,你绝对想不到,二……二万份!”沈和激动道。 “二……万份?”秦朝瞪着眼,高天籁、冯小婉也都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这才多久,便销售了二万份。秦朝忽然想起一事:“沈和,我们的存货还有吗?”“公子,你当时吩咐一万份的量,我暗中加五千份。后来见销量似乎不错,我又一直叮嘱他们在印刷,幸好这种印刷方式速度快,倒是没太大问题。” 当天,整个报纸便差点卖断货了,而后连夜加工。报纸在前世都是发行当天销量最高,这里秦朝以为也是这样,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销量更加火爆,居然卖出三万份,而后第三天,第四天……居然仿佛坐了火箭一样节节攀升,十万,二十万份。三十万份! 秦朝懵了。 冯小婉笑得花枝乱颤。 高天籁失去了仙子一惯的优雅淡然。当然最高兴的莫过于从中能得大利的沈和。 儒家董派所在的夫子楼内。 其中一间平日没人敢随意进的院子中,一角书房。 书桌上摆着两份报纸,两个冷傲如仙的女子阅读着这两份报纸,董汐严、董严泓脸上神情都是变化万千,可以看到眼中都是极度的震憾。 许久。 “姑姑,怎么样?”董严泓读完后长吐着气息询问道。 董汐严目光从报纸上移开,眼中一丝震憾缓缓退去,而后脸色变得很是严肃恐怖。董严泓心中一颤。姑姑这样恐怖的表情,她一生只看过七次。最近一次是段海峰发表‘性本恶’。 性本恶之所以让姑姑心情很震憾,是冲击了他们一直坚持的性本观,可这一次…… “姑姑,你为何……”董严泓询问。 “严泓,说说你的看法。”董汐严沉声道。董严泓点点头,直话直说:“这办报纸的人。十有八.九是秦仙傲了,此人当真鬼才,这些大白话,一直是我们写文章所不屑的,他居然拿着做菜。而且还做得这么好,我从没想过这样也能写出优美的文章,这些文章读起来或如饮清泉,或如饮醇酒,而且大部份与我们正常的文章比,有一种惊人的简练美,我是很喜欢的,也觉得这样去掉繁文枝节,直指大道的写法似乎很值得推敲。” 董汐严脸色更难看。 “果然连你都这样……”董汐严轻声感叹。 “难道姑姑认为不对?”董严泓询问。 “对,对极了,姑姑读这报纸时也和你一样是那种感觉。”董汐严很是感慨,她一指报纸上一个版块,“尤其是你看这一篇。”只见那里写着:“由四川过湖南去,靠东有一条官路。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为‘茶峒’的小山城时,有一条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 那里是秦朝抄正沈从文的代表作《边城》,沈从文是可以获诺贝尔奖的,他的文章,文字的感染力,意境之美已经到了让人心醉的境界。 董汐严低声感慨:“这文字写得多好,多美妙,可是你看这文句,又是多么的直白,通俗,没一丝讲究,便如一个老人向我们缓缓说着家常一样。可这样写出来的文章带给人的心灵冲击力,一点也不比我们以前读过的任何文章弱,反而更加具有张力,及强烈的感染冲击力。我刚刚……” 董汐严心中震憾。 她作为统领天下儒家的董派继承人竟然看一篇文章看到要流泪,看到完全忘了身在何方,整个人身心皆浸入到其中而不自知。 明明是普普通通的文字,叙说普通的故事,却带来这么大的张力,这张力从何而来,这是为什么? “还有,你看他这首《断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这什么意思?他这报纸取名《新青年》,第三篇文章名字是《匆匆》,你以为秦仙傲办这报纸是好玩?是轻佻?我看不然,这他这里处处有玄机,有奥妙。” “姑姑,你的意思是……”董严泓身子一颤,惊讶的看向董汐严。 “这个人恐怕又是另一个段海峰。”董汐严沉声,“如果可能,多关注他一点,调查一下,他背后是何势力在支持,你现在去找慈航静斋报道一下,把这份报纸也带上。” “这么严重?” “比这还严重,性本恶是颠覆人性观,而这里……这里是从文字的基础颠覆……谁知道这事是好还是坏?” 第六十二章 他是我们的人 洛阳自古人才荟萃,尤其是北宋时期,李清照的父亲李格非曾在《洛阳名园记》中说“且天下之治乱,候于洛阳之盛衰而知。”意思是说,看天下兴亡,先看洛阳兴衰。 这个时期洛阳一带可是卧虎藏龙。 董汐严、董严泓、丽正书院,各个书院的书生学子,老师都看到了这一份报纸,同样的洛阳城程颐、李格非、李清照、司马旦、杨时、罗从彦……一个个大名鼎鼎的也都看到了这一张报纸,同样一个个震惊于文章还能用如此白得不能再白的白话写,而且看起来丝毫不赖,可是有着董汐严那样敏锐的见识的毕竟只是少数。 高手看行道,外行看热闹。 洛阳城的茶楼酒肆,这些日子也失去了往日的宁静,变得格外热闹。 “看了今个的新报了么?” “还没,我派小二子去买了,结果慢了一步,新的都卖完了,听说在加紧印刷。对了,上一回报上讲到了李肃说吕布,你说吕布真那么厉害?” “吕布厉害,可是人家关羽、张飞也不是吃素的,刘备虽然弱一点,可一手雌雄双剑,也是难逢敌手的,现在将吕布夸到天下,等到遇到关云长,一刀便能砍了他。” “哈哈,这你可错了,最新一期的报纸到了第五回,这一回叫做‘发矫诏诸镇应曹公,破关兵三英战吕布’这三英就是桃园结义的‘刘关张’,三人齐战吕布,都打不过吕布……” “真的,关羽的春秋偃月刀可是重达……” …… 满城的人,不管是挑夫走卒,还是长袍书生。见了面打了招呼,往往没说几句便扯到报上了。 跑堂的酒倌,茶倌往往忘了添酒加水,嘴巴张得大大的听着茶客们的议论,而掌柜的自己大多时间也都是趴在柜台上面竖着耳朵听,遇到熟人说这事。还会专程凑上去发表一些自己独到意见。 整个洛阳一时‘刘关张’不绝于耳,当然说这些报上连载的《三国演义》的大都是识些字,却又懂得不多的普通市民,懂得的多,尤其是一些读书人,说的是报上连载的《边城》,说的是报上的白话史评,白话散文……至于连载的《三国演义》他们也说,因为读过《三国志》因此说得比普通市民更疯狂。很多人甚至对后面的剧情作出预测。 洛阳城中一间酒楼西角一桌人六个女子,全都蒙着面纱,但是透过面纱上的眼睛可以看到这六个女子,至少有五个都是绝色。 “阿朱姊姊,那吕布是谁?” “木姑娘,你知道谁又是关羽,刘备、张飞?” 几个女子嘀咕着,其中眼睛最勾魂的那个美妇看向一女子:“郭母。你的学问应该是很高的,你知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吕布、关羽、刘备、张飞这些人是汉末三国时期的人物。”郭媛媛才识过人。自然熟知历史,她轻声说道,“刘备是蜀国的开国君主,我知道的只是这些,至于他们说的……” “小二。”阿朱向那跑堂招手,连叫了几声。那跑堂才跑过来,“几位客官有什么吩咐?” “我问你,那些人说的什么三英战吕布是怎么回事?” “我说姑娘。”跑堂连笑道,“这事儿起源于酒色公子。” “酒色公子?”郭媛媛脸上露出古怪,她们和秦朝才分开几天。居然秦朝跑到洛阳又弄出这么一件事来,而且这事弄得满城风雨,她们一路走来,刘关张不绝于耳。阿朱、阿碧、王夫人、木婉清、叶二娘自然是不知道酒色公子的。阿朱眉微皱:“酒色公子,一定不是个好家伙。” 郭媛媛嘴角一笑:“那确实不是个好家伙。” “二位姑娘。”跑堂笑道,“酒色公子是不是个好人我这等小民无权发表意见,但他前些日子弄出一个‘报纸’,大伙如今说的话题都是报纸上的东西。” “报纸?这报纸都说了些什么?”阿朱不由好奇。 跑堂笑得更开心:“上面说的可多着呢,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不过姑娘若是想了解,小店倒是有报纸卖,如今这报纸出了五期,姑娘若想看,最好五份一起买,一份我算你五十文,加起来就是二百五十文,不知姑娘是否?” “二百五十文,不算贵,小二,你……”阿朱正要说购买。 “卖报,卖报,最新一期的报纸出炉,刘关张三英战吕布,只要七文铜板便可买一份……”孩童的声音响起。顿时---- “小孩,快快过来,这里有买的。” “小娃娃,我要买一份。”堂中很多食客叫起来。 阿朱一愣,跑堂小二尴尬笑了笑:“姑娘,那小孩卖的是今天的,我这里有前几期的,四份算你五十文如何?”“第一期的报纸拿一张来,至于其他的就算了。”郭媛媛说道,她倒不是没钱,只是知道是秦朝弄出来的东西,就没必要在这里花冤枉钱。很快那小二送来了报纸。 “咦?”郭媛媛目光一扫,稍微看了片刻,便心头震动。 …… 报纸销路出奇的好确实很出乎秦朝的意料的好,其实有这原因也很正常,这个时代不是后世,无论是普通市民还是官绅阶级,娱乐项目极为有限,而那些有限的娱乐活动,也都是有钱人,有悠闲时间的人才玩得起的,不怎么接地气。而此刻这报纸一出,只要懂字的都能读,又兼之沾上‘学问’这个高大上的调调,能让人装装逼,偏偏还不贵,不轰动才怪。 当然秦朝也知道这种亢奋不正常,可是至少有一点,以后就算回归正常,这报纸的销路也低不到哪里去。 丽正书院人人敬而远之的荆公府院子。 一个赤着玉脚的女子笑吟吟的走着。 “王师姐又在发脾气了。”冯小婉脸上露出俏皮的笑,来到一间书房,推门而入。便是一愣,书房中满地扔的都是纸张。 一张椅子上王旖瘫坐着一脸颓废,见到冯小婉也只是眼皮子一抬。 “师姐,怎么一年不见,你这……”冯小婉微微蹙眉,“你这是怎么啦。不就是荆公新学暂时式微么,用得着……嗯?”冯小婉看向王旖身旁几上,那里一张报纸,冯小婉看得出那是第一期的报纸。 “师姐,你也看了这报纸,觉得如何?”冯小婉连询问。 “如何?”王旖一下跳了起来,抓起报纸:“冯师妹,你难道没看,这里……他这里写的分明就是在指责我父亲的变法。” “哦?”冯小婉目光一扫。只见她手指处写着: “《史记.六国年表》序秦获‘天助’说值得玩味:‘……秦始小国僻远,诸夏宾之,比于戎翟,至献公之后常雄诸侯。论秦之德义不如鲁、卫之暴戾者,量秦之兵不如三晋之疆也,然卒并天下,非必险固便形势利也,盖若天所助焉。’而秦献公实为任用商鞅变法的秦孝公的父亲。《史记》明确自他之后‘常雄诸侯’也告诉我们一个事实:秦国的由弱变强并非自商鞅变法而始,反要上推数十年到一直被低估的献公时代。而他所受到的‘天助’自然不该是神迹。” 这是报纸中的一个栏目‘重读历史’。 ‘重读历史’是后世历史学家静下心来利用现代的历史学知识对古代的历史进行数据化,科学化,严谨化,理性化的重新解读。 因此与古代带着感情,为官方,为自己理念。进行春秋笔法的解读不同,也与后世教科书上为官方政治服务的历史不同,这种现代专业的解读非常严密,可这种严密往往会颠覆人正常的历史观,让人看了后一方面心服口服。另一方面又觉得很怪异,很震憾,怎么历史真相会是这样? “你这是第一期的重读历史,这一篇我觉得写得很好,让人耳目一新。”冯小婉笑说道。 “好!没错,这里写得是好!”王旖眼睛都有些红了:“可是……可是……”她退后数步,坐在椅子上,“我这些天来,一直在想着写一篇反驳这文的文章。” “结果怎么样?你若是写出来了,只要是白话写的,我可以担保它一定能在报纸上发表。”冯小婉笑说道。 王旖没意识到她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我史书也读得很多,商秧变法一直是父亲极力推崇的,对于这一段历史我是熟知的,可是看了这篇秦仙傲的文章才知道,错了,错了,一切都错了!哈哈……千载误读商君书,强秦变法另有人,原来真正使秦朝变强的不是商秧变法,而是商秧之前的墨家对秦国的变法,商秧变法反而造成了一系列不该有的悲剧!”王旖声音低沉。 冯小婉心中摇头,别说王旖,就连她冯小婉看到这一个重读历史,秦朝写的《千载误读商君书,强秦变法另有人》也是吓了一跳,可是仔细一读文章的内容,却又不由自主的被对方所罗例的各种证据,对证据的理性分析所折服,反复观看了典藏的讲叙商秧变法的各种资料后,不得不得出结论,秦朝的分析十分公道。 “这秦仙傲杭州时便说我父亲变法的坏话,如今虽然没明说,可是这重读历史一出。”王旖脸色冰冷,“他说变法的坏话,我可以很轻松的反驳回去,可是这重读商秧,我这么多天,虽然写了不少文章,看起来如花似锦,可和他的一比后,总感觉差了那么点,真是急死了人,对了,师妹,你有事么?” “我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来看看你么。” “没事就别打扰我,我一定要把这文章写出来,对了,这报纸是那秦仙傲办的,看他这模样,似乎是要和我们阴癸派作对,师妹你也不要闲着,去暗查一下,他背后是什么势力,如果没什么后台的话,想办法封了这报纸吧,这种妖言祸众之物,没必要留着。” “封了?”冯小婉嘴角抽了抽。 “师姐,你难道没看这报纸上的主编名字么?”冯小婉怪异说道。 “主编,难道不是秦仙傲么?”王旖一愣,连查看起来,很快找到‘主编’两个字,只见后面写了三个名字‘秦仙傲’‘天竹’‘小婉’。“天竹,小婉,小婉……”王旖怔住了。 “师妹,小婉不会是……”王旖瞪着冯小婉不敢置信的询问道。 冯小婉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这秦仙傲也算是我们的人。” “我们的人?”王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他为何?” “那上面‘天竹’的名字,其实是高天籁。”冯小婉说道。 “啊?”王旖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他也是……”要知道阴癸派从来不与慈航静斋合作的,这也是为何司马光与王安石虽然交情好得很,可一涉及到理念治国等问题上,便处处作对。 “嗯,他也是慈航静斋的人,所以他这报纸不会特别偏袒谁,他这写重读历史,其实你担心什么,最担心的是司马光。” 王旖身子一震,忽然眼睛放光:“没错,历史是司马光的地盘,这秦仙傲却来一个‘重读历史’还推翻史书上固有的历史观点。”司马光用了19年来写《资治通鉴》,王旖又岂能不知道。“他这是和司马光打擂呀,对了,师姐,司马光现今被召到汴京当丞相了,怕是看不到这报纸,我们是不是该寄几份……” “没必要,他一定会看到的。”冯小婉笑说道,“你这些天一直没出去,不知道如今这报纸火到什么程度,从官员,士绅,到地主,普通市民几乎都有阅读这东西,顶多这两天司马光便会看到这一份了,别说他,就连皇上……” “司马光是历史大家。”王旖笑了起来,“我真好奇他看了秦仙傲的这个历史栏目,这些与他所推崇的观点不同,甚至完全相异的历史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那一定很精彩!”冯小婉飞身离开。 第六十三章 青菜赛羊羔 秦朝的重读历史栏目颠覆了所有的正统历史观,可你要说是有错误,甚至谬误,除非像后世网上一些牛人一样以辩论技巧,以春秋笔法来讲歪理,所以凡看过这栏目又懂行的,都想知道司马光看了这栏目会如何想? 《资治通鉴》的协修者刘恕、刘攽、范祖禹会如何看,王安石、苏轼又做如何想? 汴梁皇宫后花园中。 “上次我让你们收集的报纸,可曾送达?”身着太后服的女子冷声道。 “禀太后。”她身后太监连恭敬道,“刚刚送达,正要请示太后。”对这位太皇太后太监可是很敬佩,高太后‘高滔滔’是宋英宗的皇后,宋神宗的母亲。 王安石变法为何失败,一个原因,高太后出手了,高太后的才能那是满朝皆知的,如今宋神宗死了,哲宗继位,高太后垂帘听政,大权在手,无所顾忌,其才能更是显露无疑,短短时日便让一个个老政治家心惊胆颤。 “给本宫拿来。”高太后淡淡吩咐。 凉亭中,很快报纸送到。“禀太后,这是八百里快马送到的,一共四期,都是最新的,这是第一期。”太监介绍道。 高太后点点头,拿起第一期报纸。 “年青新?” 高太后皱着眉,片刻后弄懂是排版问题,这才微微一笑:“原来是‘新青年’,连版面都变了,年轻人就是喜欢逆着来,看来这份报纸是面对那些年轻学子的,咦?这怎么是大白话?”高太后懵了一下,她是慈航静斋在朝庭的代理,也是高天籁的大姑姑。因此很早便收到了高天籁发来的信件,说是秦盛朝要办一份报纸,让她不必多想,不必阻拦,只需旁观即可,高太后自然是知道报纸是什么的。心中有些好奇,但也没多想。 “大白话的报纸?” 高太后心中升起了强烈的好奇,她连观看起来,忽然‘咦’了一声,过了一会,又‘咦’了一声,而后整个人完全沉入到报纸中,就这么看完一篇又一篇,直到翻看到‘重读历史’栏目。整个人一震,眼中都是惊骇之色。 她微微吸了一口气,将那篇《千载误读商君书,强秦变法另有人》读完,却没读下一篇,而是整个人闭目休息起来,休息了片刻,才拿起报纸把第一期剩下的看完。看完后也不说话只是报纸放在桌上沉思起来。 “此子又是一个王安石,为何天籁却让我不管?”高太后心念转动。报纸除了一首《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的词外,全都是大白话,这种大白话居然也能写得文章具有强烈的感染力,让人忍不住拍案叫好,这确实是颠覆了高太后一惯的印象,她很触动。可最触动的还是那一篇‘重读历史’栏目的文章。 “我一直以为强秦之所以强,一切起于商秧变法,原来错了,真正的错了……” “这秦盛朝办这报纸,从文字用法。排版,到历史,一切尽皆颠覆传统所有,这是大逆不道,是要翻天,是要推翻现有的一切,天籁为何要支持他?支持这么一个逆臣贼子,这么一个要革掉我们慈航静斋千年以来一直坚持的东西的人有什么值得支持的?”高太后想不明白,甚至她都怀疑自己上次收到的那封信是不是被人做了手脚。 “不行,我得找个时间亲自去一趟慈航静斋。”高太后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与此同时。 司马光回到府邸。 “禀老爷,洛阳老家派来送来了几封事物。”那老管家低声道。司马光点点头:“应该是那叫‘报纸’的东西,送到书房来吧,另外把康儿也叫来。” 康儿叫做司马康,原是司马光大哥司马旦的儿子,司马光无子,因此认继司马康为儿子。 其实司马康历史上也是个牛人,自幼敏慧,事事通达,更参与了修编《资治通鉴》,不过历史似乎总喜欢开玩笑,司马康也与王雱一样短命。然而此时司马康还没死。 很快书房中。 “父亲,你叫儿来,可有甚教诲?”司马康推门进入书房,司马光放下手中一封信,点点头道:“这里有几份报纸,是一个不错的后生弄的东西,我尚未看。”桌子上摆放着叠在一起的三张纸,司马光拿出上面第一张,其余推到一旁:“我先看看这报纸,等下你再看。” “是,父亲。”司马康答道。 司马光将报纸摊开,目光一扫,他从信中知道这报纸排版是横着从左至右排的,自然很轻易的便能读通。 “白话?”司马光微一蹙眉,一口气看完《乡厨》。 “用白话来写文章,才是真正的高手?”司马光心中冷笑一声,目光从第一篇《乡厨》最后一段移开,落到那道《断章》的四言诗上,不由‘嘻’了一声,目光异光连连,这首诗的境界之美,司马光这种家,大诗人岂能看不出。 “康儿,你说白话能不能写诗?”司马光放下报纸询问旁边司马康。 “白话?”司马康一怔,“白居易写诗务求乡人亦能听懂,这应该……” “白居易那不算是真正的白话,我是说,不讲究押韵、对偶、平仄等一切规律,完全的大白话,就像我们现在说话一样。”司马光说道。 “就像我们这样说话一样,这也能写诗?”司马康脸色怪异,“父亲为何有此询问,这不是明摆着的么,这个问题要回答其实很简单,我们只需要随便拿一首好诗,不管是李白的还是杜甫的,只要将它翻译成大白话,再看便知了。” “你的意思是大白话不能成诗?” 司马康苦笑:“父亲,这还用说么,就算李白、杜甫的诗改成白话也气韵全无,诗不成诗,这是三岁小童都知道的。” 司马光沉默。 “怎么啦。父亲?”司马康不由疑惑。 “你说得对,李白杜甫的诗改成白话,连狗都嫌丑,白话又怎能作诗?”司马光声音沉凝,“他放下报纸,在书房中走动。”司马康不由更加疑惑:“父亲。我可以看看这报纸么?”司马光没说话,只是眉头紧锁的走来走去。司马康只需将眼睛往纸上一瞥,便能看到上面写的字,不过他为人向来严谨,司马光没吩咐,他自是不会如此做,只是心头极为疑惑,父亲如此大才,为何今天问出三岁小孩般的问题。 司马光房中走了一圈后。又坐到桌前看起报纸下一篇,那是朱自清的散文《匆匆》,他看书很快,可是这一篇文章却看得很慢。 “康儿,你说大白话能不能写散文?”司马光又询问道。 司马康苦笑起来,自己这父亲今天看了报纸后神神叨叨的。“父亲,大白话自然能写散文,不过大白话写的散文和大白话写的诗一样。看着又能有什么趣味?这样的散文,与其说是散文。不如说是随便堆砌一些文字语言罢了,不可能有神的。” “不可能有神?”司马光微一叹气,转头看向报纸其他文章,这一次是沈从文的代表作《边城》,司马光一篇看罢,长长吐一口气。再次看向司马康。 “你说肉好吃,还是青菜豆腐好吃?” “肉自然是好吃的。”司马康哭笑不得,“不过青菜豆腐,有好吃的,也有不好吃的。不过总体来说,味道是不如肉的。” 司马光点头:“我从前一直笑话世上某些人自小吃肉长大,不知糠头窝窝,青菜豆腐也是人间美味,如今想来,其实我自己何尝也不是只以肉好吃,青菜糠头不能入口?” “父亲,我们几乎餐餐都是青菜豆腐。”司马康神情怪异,“论俭朴,整个大宋的官员,没几人能和您相比,您怎么说出这话?” 司马光微微一笑:“康儿,你来看看这几篇文章。”手一指报纸上先前他自己看过的《乡厨》《断章》《匆匆》《边城》。 司马康眼露疑惑,连点头:“康儿正好奇这报纸写了什么。”他上前两步,看起司马光所指的文章来,没看多久便神情一震,“这……这……”司马康仿佛见了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没多久,他将四篇文章看完,心头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父亲,你说我们只吃肉不吃青菜,原来说的是这个,我们写的文章,讲究押韵,格律,讲修词,讲一切规矩,这便是肉,而他这以平淡的白话来写文章,便如青菜,这青菜虽然味道不如肉好,但也有清淡之味,便如茶水不如糖水好喝,可也有其悠久清淡之味?” 司马光点了点头。 “对了,能发现这白话的美,这是哪一个才子?”司马康好奇道。 “这个人么。”司马光脸色复杂,“他就是那个曾说王安石变法错在神宗的人。” “秦仙傲?”司马康惊叫。 几年前苏轼主任杭州,正逢龙神宫开启,苏轼在之后曾写了一封《与司马君实书》寄予司马光,这信中写的是秦朝论王安石变法失败的原因。 其中说变法主要原因是‘用人失败’。 这一个观点无论司马光、还是司马康都是不会反对的,因为王安石用人不当是不可争辩的事实,可是里面说的用人不当,第一个不当不是指王安石手下的人,而是矛头直指‘神宗’皇帝。 疯狂!完全让人想不到,司马光、司马康看到这一点时差点直接将信扔了,可是接着看秦朝的观点,又不由觉得似乎很有些道理,甚至从某一个角度来讲是绝对的高屋建翎,而后看到后面讲‘异论相搅’的‘帝王权术’,司马光、司马康心头怪异,这确实是有其事,只是做臣子的谁会指出这一点。 而后秦朝又说到变法实质是神宗揽权等,让司马光心中也是很怪异,秦朝所说所讲,先不说对错,可有一点却不得不让司马光对这人很是有一些非同寻常的看中,因为这人讲了别人都没发现,甚至连他司马光都没发现的,这种不与凡同的人是最可怕,也可能是真正的人才。 至于之后秦仙傲飞天摔死,司马光、司马康知道后,心中更是滋味复杂。 飞天是人类一直以来的梦想,连他司马光也曾做过这样的梦想,也想知道天空之上,鹤的故乡倒底有些什么,可是这梦想终归是梦想,人如何能上天? 可是---- 秦仙傲却因和人斗嘴,便弄出真正飞天的事物,实现了人类的第一次飞行。 可这一次飞行也将人类吓住了。 第一次飞行飞到高空居然中途出事,坠毁而亡,因此后来的人再也没人敢制作那种球,当然很多人也不知道如何制作那种飞天球。 这样一个少年摔死,王安石天才儿子王雱也早死,司马光不得不感慨,少年人太聪明未必是好事。 可现在---- 秦仙傲居然没死,还弄出一份报纸,而这报纸…… 第六十四章 黄口小儿也说商鞅 报纸这种事凡是一个正常的读书人便不会去做,因为自古以来,凡是治国者,无论是当年用商鞅变法的秦国,还是一统六国焚书坑儒的秦始皇,再到后来的独尊儒术的汉朝,历朝历代,他们治国思想,不管是法,还是道家,或者最近千年来形成固化的儒家,都持一个观点,老百姓么,能蒙则蒙,能骗则骗,骗不过才解释一二。 中原文化圈如此,大理的佛家亦如此,土番更是变本加厉,而西方,那些教权大于政权国家在这方面只有比东方国家更加厉害。 而报纸。 这种极大的文化传播利器,做为一个有识的读书人除非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去做。 司马康退后两步,脸上无尽感慨:“父亲,这秦仙傲年纪轻轻,可是二十首词一出,无论从押韵,还是意境都是开山立派之作,我都自愧不如,没想到这才几年的安份,他便弄出这么一个东西,这个人……这个人就是一个奇才,不过幸好,他的主要能力都在这文学上,才气再高,说不定就是另一个柳三变。” “康儿,你真这么看?”司马光沉声。 司马康一愣,随即道:“至少他现在就是这么回事,将来能不能入政坛还难说,而且真正的读书人,可不止是写写这样的散文,诗词、小说……那得释义经典,通历史,懂国策……可他……” “不要小看天下任何人,尤其是这秦仙傲。”司马光心里也有些赞同司马康,他淡淡道,“这个人与柳三变有相同,也有不同,相似的是同是以文名传世。其他才能显现不多,不同的是柳三变只是善词,而这秦仙傲除了词外,现在还弄出这些白话文文学,而且他还是第一个飞上天的,千古以来。人莫不想飞天,为何只有他能够成功?只此一点,我们就不可小觑他,更何况,柳三变的词只能在勾栏瓦肆,而他……弄出这一报纸,如果这报纸还不拘于洛阳一城,那影响力之大,连我想想都害怕。” “这……”司马康脸色一变。我倒忘了这一点。 “不过你不用担心,要印刷报纸,岂是那么容易的事,他现在应该是亏本搞这个,花费的财力、物力、人力,我想他能够坚持二个月便倒顶了,半年,一个洛阳的半年税收都不够他用的。”司马光冷笑。为何他司马光资冶通鉴写出来,到现在都没印成书。而是作为手抄本在少数人手中流传,这还是官方出费用来印刷,一本资治通鉴要成书,不知要多久,更何况秦朝这报纸。 “还是父亲想得周到。”司马康说道,司马光目光落于报上。开始看下面的内容,很快他翻到了重读历史栏目。 “嗯?” 司马光眉一皱。 “千载误读商君书,强秦变法另有人?”司马光心中冷笑,“这秦仙傲果然是个不安份,喜欢跟人拧着来。出新求异的人,你弄出这白话,老夫服你,可这历史,这商鞅变法也是你能拧着乱来的?” 司马光写《资治通鉴》第二卷写的就是商鞅变法。 每一本书的前一部份都是作者花心力最多的,更何况司马光写《资治通鉴》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反对王安石变法,这商鞅变法自然是司马光花大力写的,写完后甚至还以自己口吻作了一翻评叙,可见司马光对这的重视。 “黄口小儿也说商鞅。”司马光顿时激情来了,他连迫不及待的读下去。 “以商鞅作为‘历史制造’改革家第一人,不得不说有些牵强,无论在历史书上商鞅变法的地位和意义被如何渲染,它的事实本身并不会超出仅有的几部文献范围……” 看完这话,司马光心中冷笑,他写资治通鉴对史籍的收藏是最为全面的,“确实商鞅变法的资料不多,不知这黄口小儿怎么辩。”司马光往下看去,可是看到第三段,脸色便刷的铁青。 这一段用的是《史记》中的资料,说的是秦获‘天助’。这一段司马光当初写《资治通鉴》也是看过的,当时没怎么在意,可是在秦朝写来,这里便成了一个突破口。 “《史记》明确自献公之后‘常雄诸侯’也告诉我们一个事实:秦国的由弱变强并非自商鞅变法而始,反要上推数十年到一直被低估的献公时代,而他所受到的‘天助’自然不该是神迹……” 司马光看得心头怦然。 接下来这文中从各个方面论证秦朝为何在商鞅变法前便已经‘常雄诸侯’了,这里秦朝从三个方面来写,一、军事变革;二、社会变革;三、制度变革。而每一条都写得十分详尽,比说军事变革,讲了如何进行变革的,有什么条规改变了,任用了什么人参与建军事务,军事工程与武器制造是如何改进的。而社会变革,又是如何进行户籍改革,什伍制度等等…… 一旁司马康疑惑的看着父亲。 司马光此时额头汗水直冒,按着桌面的手青筋突起,脸色极为难看。 司马康微微蹙眉:“我父亲一生,什么惊险没经历过,他老人家早已是天塌不惊,这一次怎么看篇文章就?” 司马光死死盯着这一篇《千载误读商君书,强秦变法另有人》,时间一点点过去,许久之后,他终于抬起头。 “康儿,你来看看这一篇文章。”司马光声音有些嘶哑。 “是,父亲。”司马康连上前两步。 “强秦变法另有人?”司马康脸色也是一变,连细细读了起来,只是读了片刻他的脸上便浮起红色,而后这红色越来越艳,许久,司马康抬起头。 “父亲,这一篇……”司马康低沉着声音,“我明知道他是歪理邪说,是在无理取闹。可是读了过竟然有一种……一种……”司马康心头震惊,他这样学富五车,与司马光一起写《资治通鉴》的人,竟然读了这么一篇文章后有一种原来如此,长见识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连他都如此,更遑论其他人? “我一时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父亲,我的心乱了。”司马康沉声道。 司马光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树影,他的背影有些伛偻。 “康儿呀,你还是太年轻。”司马光淡淡说道,“这篇‘重读历史’,其实我们何必去反驳他?同一个商鞅。他有他的解法,我们有我们的解法,当年介甫实行变法,王安石的辩论我们谁也辩不过他,他实行变法,我三次写书与他,他回两封信,第一封。只是礼貌性的回了话,第二封《答司马谏议书》雄辩何其了得。我辩不过他,可是他的理却也说不服我,可是事实如何?” 司马康全身一震。 “是啊,当年的王伯伯确实雄辩天下无人能及,父亲辩不过他,我大伯也辩不过他。可他做的事,会造成什么后果,每每都被我们预料中。”司马康眼睛看着司马光,渐渐的有了神。 “当然,这个秦仙傲与王介甫还是有些不同的。”司马光沉声道。“介甫的《答司马谏议书》虽然写得很好,这篇文章也很有名气,我无法辩,可他的理是歪理,并不能说服我,而这一篇《千载误读商君书,强秦变法另有人》却从理上面说服了我,这是秦仙傲比王介甫强的。” “哦!”司马康怔怔看着司马光。 司马光微微一笑:“这没什么,秦仙傲之所以是秦仙傲,而不是王介甫,就在于他的这个……”司马光一指自己脑袋,“这个很严密,他的思索与我大哥一样,往往面面俱到,滴水不漏,故而才能做出飞天球那样的事物,那飞天球若是换成王介甫,便不会是飞到万米高空才毁灭,能飞个三丈便顶天了。” 司马康点了点头,司马光大哥司马旦是他亲生父亲,虽然朝野名气远不如司马光,可是做官做事是真正的从无差漏,算得上是真正的能臣,唯其太过刚烈,和包拯一样,专拿那些有势力的人开刀,故而得罪人太多,当不了京官,可是司马家,无论是他司马康,还是司马光都对司马旦最为信服,这一次司马光原本是不想来当宰相的,也是司马旦前来说了一句话,司马光才肯答应出相。 “秦仙傲所思所想,论理再严密,也终归限于历史,我和他不过都是盲人摸象,他摸到象腿,我摸着象尾,大家谁也别说谁错,有什么好比的。”司马光笑道。 “父亲阔达!”司马康说道,“不过这报纸,若只是写写散文,小说也罢,再在连历史都……这恐怕不是好事,父亲,依我之见,此风不可涨,不如把这报纸封了?” “封?” 司马光心头剧跳。 “康儿。”司马光沉声道,“王介甫说过‘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王安石便不是个安份守己的人,可即便王安石,他的诗,他的词也变动不大,更不敢从这文字根子上下手,可这秦仙傲,词开风气也罢,如今更从文字的根子上下手,推出白话文,此人之大胆,之疯狂,之大逆不道,比之介甫百倍胜之,此人不死,天下不宁,此子不除,天下不宁!” “父亲,这么说,你也赞同封禁?” “这……”司马光手心直跳。 “康儿,此事急不来。” “为何?”司马康疑惑,如今他父亲和高太后掌权,先天武林中又有慈航静斋支持,岂会一个报纸都取缔不了? “这事与你姑妈有关。”司马光道。 司马康疑惑看着司马光,司马光讲的姑妈,就是司马月,字君如,外人称她为‘君月如’。司马一家,司马光、司马旦、司马月都是人中英杰,司马月是上上代慈航静斋的斋主,若不是中了毒,那时司马光便不会被排挤出朝庭核心层,眼看着王安石施行变法而无法完全阻止。 “你姑妈的意思是我不要管这报纸之事,所以,要封禁这报纸,只能慢慢来,总之得和太后那里商量,还得说通你姑妈那里才行。” “这倒是怪了。”司马康眼中闪过疑惑,司马月的智慧他是佩服的,不可能看不出这报纸的危害,可为何? “嗯,这报纸,我且再看看,我司马光倒想知道这秦仙傲还会弄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司马光爽朗一笑,又坐到了桌子旁。 第六十五章 门槛放低点 书房中司马光看着报纸。 受了‘重读历史’冲激后,后面的内容虽然也惊艳,司马光倒是没多想,即便看到了那首《三国演义》开篇词《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也不过一笑了之。 ‘滚滚长江东逝水’这首词放在别人身上,那是能引起轰动,能以这一首成名的,不过放在秦仙傲身上便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第二期的报纸并没有诗,秦仙傲倒是注明了一点‘诗词’白话写最难。司马光心中微微惊讶。 “白话诗难我当然知道,可难到连秦仙傲也说难?” 司马光心中涌起一股冲动。 高智商的人才,像司马光这种天之骄子就是这样,别人越是认为难的,他们便越是来劲。司马光心中涌起钻研白话诗写作的打算。 司马光往下看,这第二期报没有诗其他却一个不缺,而重读历史栏目,司马光脸色又有些难看。 第一期报重读历史讲商鞅变法,那里讲的是商鞅变法并非秦国由弱变强的主因,重点讲了军事、社会、制度三个方面的变革,并且衍伸讲解了魏国变法的儒者:李悝的的变法等。 第二期报则是墨家门徒才是秦朝统一的总设计师,重点讲了墨家的尚同思想,及从组织效率,行政标准化,工程标准化等方面来讲他们的变法,再讲秦朝统一的技术层面与墨家变法的关联。而衍伸讲解则是讲解了管仲在齐国的变法,申不害在韩国的变法,吴起在魏国、楚国的变法,乐毅在燕国的变法等…… 第三期讲的是‘万古法圣’商鞅实为儒家门徒。 第四期依旧是讲第三期所讲的‘万古法圣’商鞅实为儒家门徒这一内容。 …… 四期报纸看罢司马光面色又有些沉凝。 “父亲,这人当真会较劲。” 司马康沉声,秦朝四期重读历史都是写商鞅变法。可却又不仅仅写商鞅变法而是写了春秋战国时期整个社会各个求强的国家的各种变法,一一做出比较,这比较不仅比较了各人的法则条规,更点到了各家所传承的学派的思想…… 单是这一篇文章,涉及到的知识面之广之深,让司马康看了暗暗心惊。 司马康却不知。秦朝此刻写在报纸上的,每一篇其实都只是浅尝辄止,并没有把该写的都写出来,一来是秦朝前世并不是研究这个的,只是因为影视、文字、图像等各方面信息立体轰炸下,耳濡目染久了自然便懂了,主要则是报纸篇幅太有限了,倘若当真要写全,就第一期那个‘秦国由弱变强主因非商鞅变法’便能写上洋洋洒洒数十万字。 司马光微微点了点头:“康儿不必多想。此人虽然天资聪敏,可惜修养不够,喜好炫耀,有了点成果便恨不得天下人人知道,故而才办出这报纸,向天下宣扬他白话文亦能写出优美文章,而他这篇重读商鞅,本来是很深的东西。不过他似乎还欠缺功底,很多都只写在表面。” 这还只是表面?司马康面色怪异。 “父亲。那我们是不是?” “我们也写?”司马光面皮轻抽,秦朝只是写在表面,可他司马光只是知道这里水很深,就像看到深潭一样,一块石头下去,知道这潭很深。倒底有多深,他司马光也不明白,他相信秦仙傲也不明白,所以《资治通鉴》中明明司马光很想在商鞅变法这一个环节多写内容,可真正写起来。才寥寥三千字。 “康儿,为父何尝不想写,可是这里面千头万绪,牵一发而动全身,涉及到政治、经济、制度、思想……各个方面都是一部不亚于《资治通鉴》的大部典。” 司马康一颤,每个方面要写清楚都不亚于《资治通鉴》,他可是深知《资治通鉴》有多大的,那是共294卷,历时19年,涵盖16个朝代,3百多万字。 “此人好炫耀,却又不敢多写。”司马光沉声道,“这是因为语多则错。” 司马康点头,就像老子说‘治大国如烹小鲜’一样,这话谁敢说错了?话只有说得越大越空,才越让人无法反驳,若是细细说起来,治国每一步骤该如何如何,越具体,便越给别人把柄,所以不论儒家,还是诸子百家的经典,大多都只讲空洞的,不讲过于详细的。 “康儿,这报纸我放在书房,你有空便多看看,能背得滚瓜烂熟最好,白话文虽然不好,不过秦仙傲开了头,我们就得跟上,有空多琢磨点白话诗该如何写,白话文章又该如何写。” “父亲,你是说我们给报社投稿?” “没必要。”司马光摇头,“我们不需要去和秦仙傲打擂,可他弄出这东西,我们不在意,也会有人在意的,倘若在外别人询问起我们白话诗词,或者诗词会上找你要白话诗,白话文章,你若没个准备,将来如何以对?” 司马康眉一挑:“我知道了。” 不止司马光父子,凡是学问人,读书人看到了这报纸的大都在暗中发力,思索着正常用功外,如何把这白话文写好,甚至很多暗中练习着各种白话文体写作。 此时洛阳城。 “咦,这篇不错。”房间中莺莺燕燕的十来个女子,阿碧举着手中的稿纸叫了起来,“木姊姊,快来看,这一篇武林趣谈,写得很有趣。” “真的?”木婉清连冲过去。 阿朱放下手中一张纸,瞥了阿碧一眼,又看向窗对面房间中正持笔疾书的少年。 “这秦公子倒底是个什么人?他倒底要干什么?”阿朱眼中闪着光芒。 越是与秦朝相处,阿朱就越是看不透秦朝,慕容复的行动无论多怪异,阿朱都能知道他那样做目的何在,可秦朝。 “他上次学什么种杏,这一次又弄什么报纸。身边更是跟着奇奇怪怪的人。” 阿朱眼睛瞥了一眼房中的高天籁、冯小婉、怜妙玉、君月如、秦婉清。“这四个女子,身手之高,完全无从揣测。”阿朱可是亲眼见到高天籁等人飞身离开时那惊世骇俗的轻功,慕容复的身手和她们比起来便如小孩子一样,而且高天籁、冯小婉等人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出一种莫名的气场,这也是慕容复身上根本没有的。 “不过这报纸倒是好。” 阿朱笑眯眯的。她学问很不错,也读得懂一些简单的古文书籍,可是读那些东西很吃力,而如今这报纸上的白话文,阿朱读起来却很舒服,很惬意。 秦朝在报纸上发出挑战,向天下英雄征稿。 这些天整个报社收到的稿件非常多,秦朝懒得自己看,正好郭媛媛等人回来。秦朝便把审稿工作丢给她们。 “秦公子。”冯小婉走入秦朝房中。 “冯姐姐,这一次可有合心意的稿件?”秦朝询问,心中很好笑,先前秦朝请高天籁、冯小婉担任主编,两人死都不同意,可是秦朝直接把她俩的名字写到了报纸上的主编位置,两人倒是乖乖就范了,每天都兴奋的跑来审稿。只是每一次审完稿都是一脸失落,至今所有来稿没一篇被两人看入眼。 “不行。还是水平不够,看来真正的高手还是不屑出场。” “哦?” 秦朝微蹙眉,不应该呀。他刷的站起,走向对面稿房,“冯姐姐,把稍微好一点的稿拿给我看看。” “你不相信我们?”高天籁冷冷瞥向秦朝。随即一指旁边,“这里都是勉强看得过去的,你去看,看我们有没有骗你。” 秦朝耸耸肩膀,连拿起上面的文章看了起来。只看了几段心中便是一跳,这文章已经有前世一些优秀文章的风范了,很快秦朝一篇看完。 秦朝抬起头眼神怪异的看向高天籁、冯小婉等人。 “怎么?” 冯小婉轻笑道,“难道秦公子又有不同意见?” “这确实是不够好,可是……”秦朝心中哭笑不得,其实秦朝手中这一份不被这些女子看在眼里的文章,还是很有些亮点的,而且文笔,立意,韵味……无论哪一方面,基本达到了及格。 “我说几位姑奶奶,你们不能拿他们的文章和我的比。”秦朝怪异说道,秦朝拿出来的都是后世的精品,甚至有些是获过奖,入选教科书的,这样的文章无论哪一方面都是一等一的,相当于诗仙李白、诗圣杜甫数千首诗中寥寥不多的成为千古绝唱的几首。 “为什么不能与你比?” “不达到你那样水准,发出去岂不是丢我们这些主编的脸?”冯小婉、高天籁说道。 “我的白话文章和我那些词一样,都是站在顶尖,你以为天下有几人能写到的水准?”秦朝沉声道。 高天籁、冯小婉、怜妙玉等一愣,忽然想起秦朝的词确实每一首都是水准高到让人绝望。 “也对。”冯小婉咯咯笑了起来,“看来我们确实被某人养叼嘴了。” 高天籁也微微一笑,显然是知道原因了。 秦朝干脆坐在旁边翻看起这一打被高天籁、冯小婉挑出来的文章。时间流逝。“嗯?”秦朝眼睛一亮。 “这一篇不错!” “这一篇完全算得上精品!” “这是谁,真的很有天份!” …… 很快秦朝一旁放了七八份被秦朝挑出来的,这时那一打只剩下最后一张纸,秦朝目光一落在纸上,眼睛便是一亮。 “好字!” 这纸上文字干净,小楷字写得极为漂亮。 “环溪园记!”秦朝拿起这封稿件,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这环溪园好像是洛阳王家的家园吧?也就是李清照的外公家。”秦朝嘀咕着,连看了起来,只看了十来句,心中便是一跳,这一篇文章的水准比之秦朝挑出来的任何一篇都要高,秦朝一口气看完,只见稿纸后面写着‘李恪非’三个字。 “李恪非,那不是李清照的父亲么!” 第六十六章 环溪园记 清晨的洛阳城便十分繁忙热闹。 “卖报!卖报!李相公上报了!” “快看,李清照父亲的文章登报了!是一篇叫做《环溪园记》的文章。” “环溪园,那不是城内王相公家的园子么?” “什么,王相公的孙女婿那个李大人,这可是件大喜事!” …… 李恪非的文章上报了,报纸出了这么多期,虽然秦仙傲打出口号向天下邀战,其实也有很多读书人写稿寄出,可是一直以来报上的文章全都是秦仙傲一人主笔写的,这也让所有人,下至平民百姓,上至学问大家,官员士绅都怀疑是不是秦仙傲暗中做了手脚,故意不登他人的文章? 这一次却是李恪非的文章上报了。 菜市场。 “王老七,听说你们李大人文章登报了,恭喜恭喜!” 洗衣坊。 “刘娘子,听说李大人登报了,想不到他白话文也写得如此有水准,我看了,文章很好,只是大白话写一个园子却让我读得都想掉泪,不愧是大学问家!” …… 李恪非娶了王拱辰的孙女为妻,王拱辰是大宋名相,最年轻的状元公,十七岁便中了状元,王拱辰在洛阳的住处是环溪园,上一次他病故任上,王家将他葬回故乡,李恪非来洛阳奔丧,这两年经常来洛阳,一来洛阳便是住在王拱辰的环溪园。 洛阳人对王家很有感情,故而很多人也知道王家的这个很厉害的女婿李恪非,更知道李恪非有一个才女女儿李清照。 如今李恪非的文章上了报。 和王家很熟的,知道李恪非就住在王家的,一个个向着认识的王家人道着贺。而王家下人、仆人、帮工、长工、厨子、老妈如今走在外面胸脯也挺得格外高。秦仙傲发行报纸以来,一直没秦仙傲之外的人能够以文章见报。如今第一个见报的就是自家人李恪非大人,他们这些仆人在这方面没文人那么多花花肠子,自然一个个感觉与有荣焉,感觉好像是自己文章上了报一样。 此刻王府内,李恪非正拿着最新一期的报纸走入书房。 “小七子今天给我报纸时,脸色很兴奋。”李恪非心头微微疑惑。不过他不太管下人的事,更何况对王家来说他终究是外人。 “这秦仙傲也确实才华过人,白话文不好写,不过也不是完全不好写,可是写成他那样,这对功底的要求……”李恪非看了这报纸后,也曾私底下写了一些白话文,“我写的那些,基本水准还是有的。可和他比还是差了点什么,这倒底是什么呢?” 李恪非倒从没想过将自己写的白话文寄出去,可是他的想法和司马光一样,可以不理秦仙傲的报纸,不为登报扬名,可是必须有所准备,免得将来在公众场合有人以白话文挑战,无法应战。 李恪非踏入王家给他的临时书房。 书房中一个清丽的少女正埋头写着字。李恪非眼中闪过一丝疼爱和自豪,他家这个女儿。虽然年纪尚幼,可一身才华已经名动京华了,她写的词,不说外面赞誉如潮,连李恪非自己都打心里称赞。 “这都多亏了怡娴。”李恪非看向李清照旁边的美妇人,王怡娴是王振辰的孙女。王家家学渊源,王怡娴虽然其名不响,可一身才学却是极为惊人。这时社会女子的教育主要是由母亲来承担,只有母亲不够资格才会请西席,李清照的功课一向是由王怡娴指点的。 “清照。这一期的报纸出来了。”李恪非叫道。 “啊,出来了!”李清照心中一跳,写字的手颤了颤。王怡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照儿,你不是最喜欢看报的么,怎么最近三期每次报纸来了,都好像不太情愿去看?”王怡娴笑说道。 “娘,哪有?”李清照连说道,她小心的放下笔,“父亲,今天报上都有什么?” 李恪非走到李清照母女俩面前,将手中三份报纸中两份分别递给李清照一份,王怡娴一份。李清照微微一笑,拿过报后不像父亲、母亲一样从头看起,而是眼睛骨碌碌的在报上寻找。 “我偷偷的把父亲私底下写着玩的白话文《环溪园记》给寄了出去,那秦仙傲,还有那个什么天竹、小婉的主编居然把它给刷下了,这么多天,连这一期都是三期报纸了,既没回信,也没将父亲的《环溪园记》给刊登上去。” “我那时太鲁莽了,父亲写的那一篇确实有点不如秦仙傲的。” 刚开始见到李恪非写的白话版《环溪园记》,李清照觉得写得很好,心里一冲动便寄了出去,可寄出去后,再细看一遍《环溪园记》又觉得与报上的文章比,差了一点点火候,心里不由有些后悔,可又不好去追回,因此每次看到报上没有刊登《环溪园记》李清照心里便松了一口气,当然松了一口气外,也有些微不服气。 “连续两期都没刊登父亲的文章,这一次应该不会了吧!”李清照目光扫向报纸,忽然瞳孔放大。 那一栏每次刊登散文的地方,“环溪园记”四个大字赫然在目。 轰的一下,李清照懵了。 “不,说不定这《环溪园记》不是我父亲写的。”李清照吸一口气,连看向文章,可正文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熟悉,李清照脸一下火辣辣的,她偷偷的看向父亲,母亲。李恪非这时也看到了散文之栏。 “环溪园记?”李恪非一怔,心头泛起疑惑连看下去,不由更懵了。“这……不是我偷偷写的文章么,怎么会……”李恪非脸色难看,已经没了心思再看下去,他微微闭目,“倒底是谁,谁把我的文章给偷偷寄了出去。是下人么?”李恪非猛的站起:“怡娴,我们明天就回京城。” “嗯?”王怡娴疑惑看向丈夫。 李恪非将报纸放下,在书房中渡着步,王家的下人偷了他的文稿偷偷寄给报社,他这李家人自然不好去处罚,更不好为这事去告状。只能敬而远之。 “你想回去便回去吧。”王怡娴笑说了句,看起报来,忽然眉微微一皱。“是恪非的文章,原来恪非把这篇文章寄给了报社一份,这篇倒也不算很差,可和秦仙傲比……”王怡娴心头疑惑,“难道恪非又有改动,变成了真正的精品不成?”王怡娴可是知道李恪非为人谨慎,文章即便写得很好。也不可能寄给报社,更何写得并不算如人意,她连看起来,一直看到最后都没发现有大改动。 “嗯?” 这篇文章最后出现了一行字。 “编者按:自报纸发刊以来,加上这一期已连续发行了七期,期间共收到来稿912封,其中极为优秀可登报者57封,可称为佳品者16封。盖因报纸篇幅有限,不能一一登之。故而择其精者。” “这一篇李恪非先生的《环溪园记》极为不错,即便以我的挑惕,读完之后亦不由为之喝彩。诸位,白话文章写到这个份上,便能传世了,再往上走。那不仅仅是传世,而是传世文章中的精品,那不仅仅需要功底,更需要的是妙手偶得之的运气,这与作诗词是一样的道理。” “原来……”王怡娴心头泛起狂喜。“我还生怕这篇《环溪园记》玷污了恪非的名声,没想到,这居然是近千篇文章中最好的一篇。” “恭喜,恭喜官人。”王怡娴连眉开眼笑道。 李恪非瞪了王怡娴一眼:“你看到了?”随即苦笑,“怡娴,这文章不是我寄出去的。” “不是你寄的?”王怡娴一愣,忽然反应过来,“那这又是谁?难道是下人……”登时王怡娴明白为何李恪非要回汴梁了。 “怡娴,这次丢脸可丢大了。”李恪非叹气。 “丢脸?” 王怡娴眼里露出笑:“恪非,你还没看这文章后面的东西吧,这后面编者写了几句话,我先读给你听,你再想想是不是丢脸。” “哦?”李恪非看向王怡娴,李清照也心中好奇。 “自报纸发行以……”王怡娴读了起来。 “912封?”李恪非眉头一跳,脸上的阴郁不乐顿时消失无踪。 “恪非,这洛阳是卧虎藏龙的文兴之地,近千封来稿中,独独选中了你的文章作为第一封登报的,你还这么耿耿于怀,若让外人知道,不说你虚伪太甚才怪。”王怡娴笑说道。 李清照也是脸色忧色尽去,清脆笑道:“恭喜父亲,贺喜父亲!”洛阳不同于其他城市,丽正书院、伊皋书院,各种诗书传世的大家族,官员子弟,这里的文化氛围极为浓厚,在洛阳千封来稿中能独占鳌头,这在整个大宋文才也到了顶尖。 李恪非、李清照、王怡娴自然知道这一点。 李恪非这会儿笑得格外开心。 “我那一篇确实不怎么,不过,天下能有秦仙傲那样文才的又有几个?倒是我先前想多了。”李恪非很是感慨,这时他岂能不明白,和秦仙傲比文才,那是打着灯笼上茅房----找屎(死),别说他李恪非不行,就是王安石、司马光来,怕也得头痛,整个大宋朝,以前不说,如今还活着的,唯一能与秦仙傲打擂台,甚至力压其一头的只有一个----苏东坡。 苏东坡不在京城附近,在这洛阳城大家要争也只能在秦仙傲下面去争。 这一期的报纸上除了刊登了李恪非的《环溪园记》外,还刊登了一篇叫做王剑平的来稿,这王剑平的文章水准比之李恪非却是要差很多。 可是他这样的文章都能登上报。 这更引起轰动。 本来秦朝求稿,洛阳的读书人来稿很是积极,可是一连几期都没被刊上,很多写稿的人心里已经冷了,被打击得失落了,可是看了王剑平的文章后,这样的文章都能上?又看了这912封的数字后,登时信心又来了,原来我的稿件之所以没登上不是我不行,而是竞争者太多了,这编者说,有57封都能登报,16封精品,只是限于篇幅才没登上,那岂不是说我的也有可能就是在那16篇精品,57封优秀作品之中。 第六十七章 小镜湖畔断魂桥 沈记书局不远的房子中。 郭媛媛、怜妙玉、阿碧……一个个女子都埋头在纸堆中。“姓秦的,姓高的一对狗男女都偷懒了,我冯小婉也不干了!”冯小婉将手中稿纸一扔,嘟囔道,她目光一扫屋中,左边桌子上堆积如山,都是来稿。 “冯妹妹,你是主编,别人都可以不管,你可不能不管。”郭媛媛笑说道,眼里也是闪过一丝无奈。如破窗效应一样,天下事最怕就是有人带头。 李恪非这样的大人物都带了头,都敢将自己的文章登报,这便好像是打开了一个水闸,再加上这一期之后,第八期,第九期……每一期都有新人文章出现在报上。 洛阳城,洛阳附近数千里内的读书人一个个全疯了,稿件如雪花般飞往洛阳城,不仅读书人疯,一些只是识字,并不能读通老书的人看了这报,也有不少胆子大的心中暗忖,那种老文写不出,这种白话文,不就是把话变成文字么,我难道也写不出,因此也写稿件寄向报社。 这一来众人的工作量大呈几何倍的增加,偏偏一个星期前秦朝便闭关说是研究什么千里传音的玉符了。 而三天前高天籁也因派中出事离开了。 这些来稿若只是看一遍倒没什么,可要打分,要从中分辩好坏,这便费神了,而众女中能做这事的也就郭媛媛、冯小婉、君月如、怜妙玉四人。 “喂,你们说秦公子的千里传音符能不能成功?”阿碧忽然抬起头甜声道,王夫人哼了声:“小蹄子被你家秦公子迷昏了头,千里传音你也信?”众女也咯咯笑了起来。阿碧脸一红:“我只是开个玩笑,再说秦公子本就不是凡人,他们外面的人不是说他曾经和媛姊姊飞到天宫去过么?媛姊姊。你真没去过天宫?” “阿碧妹子,我和那人只是飞到了四五千米的高度,便已经冷得受不了,后来你家秦公子自己击毁了飞行球。”郭媛媛说道,眼中也闪过一丝疑惑,秦朝闭关时说做‘千里传音’的玉符那语气虽然带着开玩笑的性质。可眼神却是认真的。 “难道真能千里传音,那未免也太可怕了。”郭媛媛心里摇头。 此刻秦朝房中。 “这个电报机也做得太大了点,不过只要能运行便行,外观和大小以后再改进吧。” 秦朝眯着眼看着房中自己做出来的两个丑八怪。 这个时代虽然能用信鸽通信,可终归还是不很方便,特别是想到报纸对信息要求的及时性,秦朝便想到了电报机,这个时代做电报机其实是够条件了的。 电报机最大的难关就是电池。 历史上人类在发明电池以前,已经对电有了很多的了解。特别是避雷针的研制成功,更消除了人们对于雷电的畏惧,所以科学家才动脑筋去想如何能够有效的运用电。 又经过若干的巧合条件等等,才发明了电池。 用干电池是最佳的,可干电池需要二氧化锰,这北宋的铸币局只有锌,没有锰。秦朝很无奈,其实中国境内锰矿储藏十分丰富。只是秦朝不知谁利用到了,现在能找到的只有锌。 “我这是最原始的伏特电池。” 所谓的伏特电池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锌片和银片之间垫上浸透盐水的绒布或纸片。平堆起来,这便是伏特电堆,历史上是早期电学实验,电报机的电力来源。 电池成功,至于电报机,秦朝也不搞什么有线电报机。直接一步到位使用无线电报机。 两台电报机置于房间两端,秦朝按动其中一台的按键。 “嘀嘀嗒嗒~~” 这台电报发出嘀嗒声音,同时不远处另一台电报机也发出同样的声音。 “看来是成功了,只是不知这传输距离。”秦朝眼睛里闪着光,这可是自己来这个时代做的第一个发明。虽然这个发明很简单,前世稍微读了点书,知道电的物理知识的,比如说电磁波是怎么回事,电与磁场之间的转换,又知道电池原理的,便能做得出,可是这个发明的意义却很大,特别是其中的电池。 电池的发明带动了一系列的电气革命。 “操,这样下去蒸气机没出来,电动机倒可以先出来。”秦朝摇头,做发明家不是秦朝的意愿,他也不准备把这些放出来,只是现在被逼得没办法才小试身手。 秦朝出了房。 新青年审稿室内,秦朝身影出现,眼一扫整个屋子眉便是微微一皱。“唷,我们的秦仙师来了。”王夫人看向秦朝忽然笑了起来,“父亲,你的千里传音玉符做好了没有?赏给青儿一两个玩好么?”顿时众女都咯咯笑了起来。 “那东西不好玩。”秦朝苦笑。 “秦公子,你做的倒底是什么?”阿碧甜声叫道。秦朝走过去,摸了摸她头发:“我做的还真是千里传音的东西,不过不是玉符。” “哦?”冯小婉咯咯笑了起来,“那秦公子做得怎样?” “算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秦朝说道。 “那小女子就祝秦公子早日成功!”冯小婉笑得花枝乱颤的,秦朝耸了耸肩膀,电报的事是战略性武器,就算做成了,不是真正的自己人,秦朝也不会透露的。 “怎么不见高仙子和阿朱?”秦朝询问道。 “高仙子有急事,已经三天没来了。”郭媛媛瞪了秦朝一眼道,“至于阿朱,你才发现她不在呀。” “怎么,她走了?”秦朝心中一忐,连询问。 “早走了,你闭关前便走了好一阵子。”郭媛媛没好气的说道。 秦朝脸色一下难看至极。 天龙原书中阿朱是去找乔峰,而后便发生了被马夫人骗的事,接着和乔峰去小镜湖找段正淳,这才造成她被乔峰一掌轰死的悲剧。 天阴沉沉的。 信阳城外。 “老丈,你说小镜湖就在那一带?”清秀少年询问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读书人,这读书人点了点头:“你照我说的走,绝对错不了,这小镜湖的主人是个女子,长得很是貌美,但是不好惹,你可得小心。” “主人貌美,应该是阮星竹了。”秦朝点头。那老丈又好心提醒道:“我听说小镜湖最近来了一伙强人,都是神仙般的身手,又见人就杀,你若不是有急事,还是去城中等几天,等那伙强人走了再去吧。” “强人?应该是四大恶人的段延庆、南海鳄神、云中鹤追杀段正淳。” “多谢老丈了。”秦朝大步离开。 “色是刮骨钢刀,这年轻人不听劝……”这老丈摇了摇头,从身上掏出一张报纸,边走边看了起来。 小镜湖。 一人缓步踏上青石桥,这人宽袍缓带,正是段正淳。 “乔帮主见如,不知有何见教?” “段王爷,我约你来此用意,难道你竟然不知?”乔峰斜睨着段正淳。 段正淳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为了当年雁门关外之事,我误听奸人之言,受人播弄,伤了令堂的性命,累得令尊自尽身亡,实是大错。” “没错。”乔峰森然道,“你何以又去害我义父乔三槐夫妇,害死我恩师玄苦大师?” 段正淳缓缓摇头:“我只盼能遮掩此事,岂知越陷越深,终至难以自拔。” “嘿,你倒是条爽直汉子,你自己子断,还是须得由我动手。”乔峰冷声。段正淳道:“若非乔帮主出手相救,段某今日午间便已命丧小镜湖畔,多活半日,全出阁下之赐。乔帮主要取在下性命,尽管出手便是。” 这时轰隆隆一声雷响,黄豆大的雨点忽喇喇的洒将下来。 乔峰听他说得豪迈,不禁心中一动,他素喜结交英雄好汉,自从一见段正淳,见他英姿飒爽,便生惺惺相惜之意,倘若是寻常过节,便算是对他本人的重大侮辱,也早一笑了之,相偕去喝上几十碗烈酒。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岂能就此放过?他举起一掌,说道:“为人子弟,父母师长的大仇不能不报。你杀我父亲、母亲、义父、义母、受业恩师,一共五人,我便击你五掌。你受我五掌之后,是死是活,前仇一笔勾销。” 段正淳苦笑道:“一条命只换一掌,段某遭报未免太轻,深感盛情。” “如此看掌。”乔峰左手一圈,右掌呼的一声击了出去。 电光一闪,半空中又是轰隆隆一个霹雳打了下来,雷助掌势,萧峰这一掌击出,真具天地风雷之威。 “永别了!” 阿朱看着乔峰的掌拍面而来,眼里闪出苦涩之笑,秦朝成天不理阿朱,阿朱一气之下离开洛阳,准备回江南燕子坞,路中正好经过这信阳城,遇到了从雁门关回来,在信阳城徘徊,正头痛怎么从马夫人嘴里套出杀父仇人的乔峰。阿朱一来知道秦朝和乔峰的感情,二来乔峰曾为她闯聚贤庄,自然愿意帮乔峰。 如原著所说,阿朱扮作白世镜从马夫人嘴里套话,而后来到小镜湖,遇段正淳,得知身世,假冒段正淳赴约。 “秦公子,我还是没听你的,还是用这易容术帮了你的乔大哥,你是不是很怪我,怪我不如阿碧听话,不知我死之后,你多年之后会不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叫阿朱的女子……” 第六十八章 雨夜! 时间回到片刻前。 小镜湖一处林子内一条身影箭一般飞射。“快三更了……”秦朝脸色很难看,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每一个版本的天龙中阿朱魂断之时就是三更天,青石桥上,天空一记响雷炸响,大雨倾盆。 “溪?” 前面潺潺声响起,秦朝纵身上前,落在溪边眉头皱起。 青石桥在溪流上,可是该顺着这溪往上走,还是往下走? “这雨马上就要下了,我这么找下去,就算找到了也只是去替阿朱收尸!”秦朝瞪向一个方向,“怜妙玉,君如月,你们知道他们哪里有人在?” “没有!” “没发现!”冰冷的声音传来。秦朝抬头看向天空,“来不及了!” “请二位姊姊帮忙,君仙子请你顺溪往上找,怜姐姐往下面找,一旦发现有后天高手动手,不管什么人,一律阻止,拜托啦!”秦朝叫道。 君月如、怜妙玉眼里闪过疑惑。 “知道了!”两道身影飞一般射出。 “阿朱,你在哪?”“乔大哥,不要杀阿朱!”秦朝仰天长叫,声音远远传出,而后秦朝朝前面狂奔而去。 青石桥上乔峰一掌击出。 “住手!” 远处一道青衣身影突兀出现,隔得远远的便是并指隔空直刺乔峰,她这一刺明明只是两个指头,却有一种借天之势,化为一柄苍天巨剑直刺而来。 乔峰头皮发麻,右手发出的掌力微微一滞,左手却一兜。“萧某报仇,谁也休想阻止!”也发出一掌迎上那莫名刺向他的危机,同时乔峰整个人向后踏出一步。 “砰!” 乔峰一掌击中阿朱。左手发出的一掌却是莫名的击在空处,乔峰心头大惊。 “是谁?”乔峰怒喝,这才转头看向先前危险来临处,不由瞳孔一缩,十多丈外一条人影箭射而来,“刚才阻止我。是那人?可她……她发招时怕是二十多丈外吧,那么远隔空发一招,竟然让我……”乔峰心中如见了鬼一样。 “篷!” 响声传来,乔峰这时才发现对面的段正淳受自己隔空一掌,竟然立不住脚,飞出了石桥,篷的一声掉落地面,软软垂着,一动也不动了。 “这……”乔峰瞪向阿朱。心中更加疑惑,“这段正淳怎么不举掌相迎,又如此不济?”乔峰刚才一掌,因为半途受君月如精神刺激,以为遇到危险,危急关头,退后一步,并没有完全击实阿朱。再加上另一只手举掌迎击君月如的‘攻击’,故而击向阿朱的一掌十成威力减少八成。余下顶多二成,可就这二成威力,竟然将大名鼎鼎,乔峰心目中身手很高的段王爷给击得生死不知。 君月如看向软在地面的阿朱。 “这两人不知是不是秦公子要找的乔峰和阿朱。”君月如心念转动,嘴里冷冷道:“她不是段正淳。” “不是?” 乔峰心头一跳,连纵身上前。一伸手抓住阿朱后领提了起来,心头更是大惊,他耳中轰隆隆雷声不绝,大雨泼在他脸上身上,竟无半点知觉。只想:“怎地他变得这么轻了?”这天午间乔峰出手相救段正淳时,提着他身子为时颇久。武功高强之人,手中重量便有一斤半斤之差,也能立时察觉,但这时乔峰只觉段正淳的身子斗然间轻了数十斤,心中蓦地生出一阵莫名的害怕,全身出了一阵冷汗。 便在此时,闪电又是一亮。乔峰伸手到阿朱脸上一折,着手是一堆软泥,一揉之下,应手而落,电光闪闪之中,他看得清楚,失声叫道:“阿朱,阿朱,原来是你!” 乔峰只觉自己四肢百骸再无半点力气,不由自主跪了下来,刚才乔峰一掌虽然只余二成力道,可就这二成力道,江湖一般的高手也抵抗不住,更何况阿朱的身手乔峰是心知肚明的,当日少林寺中,乔峰和玄慈、玄难、玄寂各对了一掌,阿朱因为就在乔峰身边,虽然没被敌人掌力击中,可也受了重伤,若不是薛慕华,早就香消玉殒。 而如今,没人替她挡掌力,直接承受了自己一掌。 “乔大哥,我……我……好生对你不起,你恼我吗?” 乔峰大声道:“我不恼你,我恼我自己,恨我自己,你让我怎么对得起三弟。”说着举起手来,猛击自己脑袋。 阿朱的左手动了一动,想阻止他不要自击,但提不起手臂,说道:“乔大哥,你答允我,永远永远,不可损伤自己。” 乔峰大叫:“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你若是因我而受伤了,他又得怪我。”阿朱心里苦涩,她看了乔峰一眼:“乔大哥,今天日间,他们在那阿紫姑娘的肩头发现了一个记认,就知道是他们的女儿。你……你……看到那记认吗?”“没有。”乔峰道,“我不便看。” “她……她肩上刺着的,是一个红色的‘段’字。”阿朱说道,“而我肩上,也有这么一个一模一样的‘段’字。” 乔峰登时大悟,颤声道:“你……你也是他们的女儿?” “呼!” 君月如落在两人身旁:“让我看看阿朱姑娘的伤。” “你是?”乔峰瞪着君月如,对这刚刚阻止自己的神秘高手,乔峰是很感激的。阿朱转过眼珠子,落在君月如身上,脸上都是喜意:“君仙子,你怎么会来了?”她心里其实是想询问秦朝的,可又怕君月如是因其他事碰巧来到此地。 “傻妹子,男人有什么好!”君月如叹了口气,蹲在阿朱身边,先是左手抵住她背心徐徐输入先天真气,同时检查起阿朱的伤势来。“嗯?”君月如眉头皱起。 “这位姑娘。”乔峰看着君如月,连询问道,“阿朱的伤势如何?”阿朱的伤乔峰是有数的,比之上一次还要重,怕是薛慕华在此也无能为力。 君月如淡淡看了乔峰一眼:“你下手太重,我要带她走,你请便吧。” “带她走?”乔峰心中踌躇。“乔大哥,我和君仙子是好姊妹,你不用担心的。”阿朱说道,这时君月如抱着阿朱飞身往来路奔去,顷刻间便消失在树林中。 乔峰呆立许久,想起这些日子来,自己无论走到哪,回到家里,父母双亡,去少林看师父,师父说了没两句话便死了,去找薛神医替阿朱疗伤,昔日兄弟朋友,甚至半师半友的奚长老都死在自己手中,找智光大师,智光大师自杀,如今又阿朱又……。 义父义母恩师还可以说是别人所杀,奚长老,聚贤庄死的那些朋友,也可以说是不得已而杀,智光大师可以说是罪有应得,可阿朱…… 乔峰越想便越觉得悔恨无比。 “阿朱是三弟的人,我怎么这么荒唐!”别人死了,他都可以不在乎,可是…… “我乔峰还有什么脸见三弟?义父、义母、恩师……都是因我而死,我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啊!”乔峰狂声大吼,忽的一掌重重击在青石桥栏杆上,这一掌是他全力发泄所至,虽然是击在桥上,可是河水受掌力波力,篷的一声溅起水花老高。 “啊唷,你发什么羊癫疯?”石洞河水中钻出个人来,是阿紫姑娘,阿紫跳上溪岸怒瞪着乔峰,“乔峰,你杀死我姊姊了,是不是现在又想装失手杀死我?” “不错!”乔峰大吼起来,“是我打死了你姊姊,你该为你姊姊报仇。快,快杀了我吧!”他双手下垂,挺出胸膛,叫道:“你快杀了我。”真盼阿紫抽出刀来,插入自己的胸膛,就此一了百了,解脱了自己无穷无尽的痛苦。 阿紫见他脸上肌肉痉挛,神情可怖,不由得十分害怕,倒退了两步,叫道:“你……你别杀我。” 乔峰跟着走上两步,伸手至胸,嗤的一声响,撕破胸口衣衫,露出肌肤,说道:“你有毒针、毒刺、毒锥……快快刺死我。” 阿紫在闪电一这之际,见到他胸口所刺的那个青的狼头,张牙露齿,形貌凶恶,更是害怕,突然大叫一声,转身飞奔到十丈外,远远看着乔峰。 乔峰呆立桥上,伤心无比,悔恨无穷,提起手掌,砰的一声,拍在石栏杆上,只击得石屑纷飞。他拍了一掌,又拍一掌,忽喇喇一声大响,一片石栏杆掉入了河里,他要想号哭,却说什么也哭声不出来。“贼老天!”乔峰大叫一声向荒野中直奔。雷声轰隆,大雨倾盆,他一会儿奔上山峰,一会儿又奔入了山谷,浑不知身在何处,脑海中一片混沌,竟似是成了一片空白。 雷声渐止,大雨仍下个不停。东方现出黎明,天慢慢亮了。乔峰已狂奔了两个多时辰,但他丝毫不知疲倦,只是想尽量折磨自己,只是想立刻死了,他嘶声呼号,狂奔乱走,不知不觉间,忽然又回到了那石桥处。 石桥上站立着一青年。 “三弟!”乔峰身子一颤,几乎忍不住要转身而逃。 第六十九章 雨过天晴 “大哥。”秦朝脸色也很难看,先前费尽心力,总算找到了小镜湖所在,遇到了阮星竹,询问清楚了这青石桥所在,这才敢来,可是一看乔峰失魂落魄的模样,显然事情不是很好。 “你可有见到阿朱?”秦朝连询问。 “阿朱?”乔峰仿佛痴傻了一样,根本没反应到为何秦朝会出现在这小镜湖旁,他嘴里喃喃念叨着,“阿朱她,阿朱她……”乔峰一步步木偶般走到秦朝面前,“三弟,你杀了我吧,你来杀了我!” 秦朝脑袋轰的一下,一瞬间仿佛都麻木了。 “大哥,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秦朝低低的喃语着,脑子里一瞬间都是那个在燕子坞遇到,巧笑嫣然的少女,恍恍惚惚之间,秦朝无力的瘫坐了下来。 阿朱还是逃不过宿命吗? “这是我的错,这全都是我的错!是我不作为,明明知道事情的发展,却没有放在心上,反而纠结于……” 哗啦啦~~~ 大雨疯狂的打在青石桥上。 “三弟,我对不起你,你要为阿朱报仇,你来杀了我吧!”乔峰仰天嘶吼。 秦朝一震,茫然看着乔峰。 “对不起我?为什么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才对,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阿朱,我没有破釜沉舟的勇力,我处处设防,我一切都为自己着想,可如今……” “三弟,你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你知道么,我刚刚一掌,就那么一掌打在阿朱身上,我杀了阿朱。你为什么还不来杀我?”乔峰说道。 秦朝稍微回过神来。 “大哥,你先冷静一下,你说一掌打在阿朱身上,那阿朱人呢?”秦朝连声询问,按正常剧情,乔峰这个时候怀里应该抱着阿朱的。可是乔峰却是空荡荡的孤身一人。 “被人带走了。” “带走?是谁?”秦朝连问。 “一个神秘高手,是个女子,阿朱认识她。”“神秘高手,女人?”秦朝早算过了,君如月应该最先找到这一个青石桥。秦朝连道:“阿朱有没有叫她君仙子?”“好像是这么叫的。”乔峰有些不确定。 “那一定是了,大哥,她有没有说阿朱的伤如何?” “我问了,可她没说,只说我下手太重。” “下手太重?”秦朝手一颤。 “而后她便说要带人走。阿朱说和她是姊妹,让我不要担心,她便带阿朱离开了。”乔峰机械般说道。秦朝微微沉默,心里也不确定阿朱是死是活,能不能治好。“一个薛神医都医术高明莫测,慈航静斋持掌天下白道,定然有些不为人知的特殊医术,她没有在这里等我。而是直接带走阿朱,怕有可能是阿朱的伤能够治好……” “而我现在找她。也不知该往哪里去,反不如在这青石桥等候。” “大哥。”秦朝说道,“你为何要杀阿朱,倒底是怎么回事,先和我详细说说。” “理该如此。”乔峰说道,“那日聚贤庄和你一别。我养好伤后便去了一趟雁门关……”乔峰非常简略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而后道:“三弟,事已至此,我了无生趣,阿朱是你的人……” “是我的人?”秦朝微微低着头。只听乔峰道:“我杀了你的女人。原该你找我报仇,如今我只盼着你一掌打死我,一了百了!”“这么说来,阿朱假冒段王爷赴约,这是很危险的事,她不可能没有缘由这么做,大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秦朝道。乔峰微一迟疑,他之所以不告诉秦朝所有缘由,就是想激秦朝杀了自己。“没错,阿朱说她肩上有一个记认,这记认和阿紫的记认一模一样,是个红色的段字,所以她说她是段王爷的女儿。” “原来如此。”秦朝低声,随即看着乔峰:“大哥,既是如此,此事便怪不得你,我要报仇也得找正主,不过你真认为段正淳是你的仇人,你看过他亲手写的手笔了么,和那封杏子林中你看过的信字迹是不是一模一样?” “字迹?” 乔峰眼中满是茫然:“我只询问了他是不是作对不起我的事,他都承认了,为什么还要看字迹?” “涉及人命的事,岂能草莽?”秦朝沉喝,“旁人冤你杀父、杀母、杀师、杀友之事,教训犹在眼前,你转眼便忘了么?”乔峰眉微一皱:“没错,人命关天之事,我萧峰确实有些鲁莽,不然,阿朱就不会如此轻易被我……我是该去查查段正淳的手迹。” “大哥,我总觉得段王爷一个大理王爷不可能在中原武林有那么高的名望,更不可能帮大宋去对付辽人,这件事为何会如此,的确很有不对劲的地方,阿朱的事,一点也不能怪你,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倘若因此让你受折磨,恐怕非她所愿,而且高仙子是我的人,她带走阿朱,兴许阿朱还有救。” “希望如此!”乔峰沉声,“三弟,我一刻也等不及了,必须得去找段王爷,查探他的手笔。” “你可以向他的女人要,或者询问。”秦朝说道。“这是自然。乔峰飞身离去。 不久后小镜湖竹屋一间屋子中。 乔峰呆呆的看着壁上的条幅,这条幅写着一首风流艳词,词后面写着:“书少年游付竹妹补壁。星眸竹腰相伴,不知天地岁月也。大理段二醉后狂涂。”两句话。 “不对,不对,完全错了!” “那封带头大哥的字不是这样的?”乔峰整个脑袋一片混乱,壁上的字是‘大理段二’题写的,在这里,这个地方,能叫大理段二的只有段正淳,不可能还有其他人,可是这字迹。 乔峰脑海里盘旋着那天杏子林中所见的那封书信。那封自己仇人‘带头大哥’写给汪帮主的信,智光大师将信屋的署名撕下来吞入了肚子中,乔峰不知写信之人是谁,可是信上的字迹,却已深深印入了乔峰脑海之中。 “那写信之人和这一张条幅的‘大理段二’绝非一人。”乔峰虽然只粗通文字,本是不会辩认笔迹。可这条幅上的字秀丽圆熟,间格整齐,而那一封字是歪歪斜斜,瘦骨棱棱,一眼而知出于江湖武人之手,差别太大,谁都看得出。 “三弟提醒我一定要注意字迹,人可以假冒,字不能假冒。除非我那仇人的信是托旁人代写,可这又绝无可能,段正淳能写这样一笔好字,是拿惯笔杆之人,要写信给汪帮主,谈论如此大事,岂有叫旁人代笔之理?而写这么一首风流艳词给自己情人,更无叫旁人代笔之理。可这样一来……” “我要杀段正淳。段正淳却是阿朱扮的,如今这段正淳的字迹和我那仇人也不一样。当年天宁寺救丐帮众兄弟时,曾出现了三对扮作我和慕容复的人,少林寺杀恩师的人和我是一般模样……” “这其中倒底隐藏着什么大阴谋?” 种种疑团涌上乔峰心头,可是有一点却是明白了,段正淳可能真的不是自己仇人。 …… 青石桥,雨渐渐小了。 一道身影穿过雨幕飞射向青石桥。 “妙玉姐姐。”秦朝连叫道。“可见到阿朱?”怜妙玉瞪了秦朝一眼:“那丫头真不让人省心,她在君仙子那里,离死不远了。” “什么?”秦朝叫道。 怜妙玉眼里露出一丝笑:“看不出你蛮紧张她的,放心,她还算有一点点运气。高仙子挽救及时,死不了。” 轰!秦朝整个身子冲出青石桥,整个人喜疯了似的冲向怜妙玉来路,冲了一半才询问道:“对了,她现在在哪里,你赶快带我过去。” 小镜湖不远一间农户房子中。 药味浓重。 阿朱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床顶的木板。 “他来了么?君仙子到了这里,他应该也是到了吧,乔大哥和我事,他要是知道了,他会不会……还有乔大哥会不会还去杀我父亲,他若不杀父亲,我父亲害得乔大哥那么惨……”阿朱心乱如麻。 “篷!”“篷!”“篷!” 急促声音响起,门砰的开了,一道湿滤滤的身影冲了进来。 “阿朱!”秦朝目光一闪,便落到床上的女子身上,轰的一下秦朝出现在阿朱身前。 “啊,秦公子!” “阿朱!” 两双眼睛对视,再也分不开。 “秦公子,我还以为,以为……”阿朱幽幽声音响起,她眼中竟然浮起蒙蒙雾气,可很快轻声一笑:“你是来找我的么?怎么才到?哼,我不想理你,不理你……”“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才不找你这古怪精灵的调皮丫头了。”秦朝低声道,“你这丫头,怎么就不能像阿碧一样让我省心。” “那你想怎样?”阿朱酒窝轻现,俏皮笑容洋溢她脸上。 “我能怎样,打又舍不得打,骂又舍不得骂,只好自认倒霉喽……”秦朝喃喃说道。阿朱嘟了嘟嘴:“你怎么追到信阳来了?你见到你大哥了吗?他会不会杀我爹爹。” “我见到了,也知道了前因后果,我怀疑段王爷不会是那个带头大哥。” “什么?”阿朱瞪着秦朝。 “你别多想,总之我保证乔大哥和你父亲都不会有事的。”秦朝说道。“为什么?”阿朱道。秦朝一笑:“因为你那父亲他一心一意扑在沾花惹草事业上,几个女子便让他束手无策,而且他一个大理王爷,身手又没达到绝顶层次,大宋如此多武林豪杰,更兼有少林寺中藏龙卧虎,丐帮帮主不作带头大哥,少林掌门不做带头大哥,他一个大理王爷凭什么能做带头大哥,帮宋人去击杀辽国,除非他另有居心,想天下大乱,大理趁势而起,总之这里面疑点太多。” “啊,那岂不是我白白……”阿朱不服气。 “也不算白白牺牲,至少让某个人看清了自己的内心,知道有那么一个女人,是他绝不能失去的,以后绑也会把她绑在身边。”秦朝说道。阿朱脸上浮起红潮,轻轻收回视线,低声道:“你说的是谁?”秦朝轻笑着拉住阿朱的玉手。 雨停息,阳光透过窗格撒在农房内。 第一章 就说秦仙傲拜访 小镜湖不远处农家外,一道身影急剧落下。 “秦公子。”君月如冲进房,她身上也带着湿气,脸色难看,“阿朱姑娘的伤势极为危险,要想治好,这里还差四味药田七、熊胆、麝香,冬虫夏草我先前去了城里一趟,这城中只有五家药铺,都没了这四味药。” “都没了。”秦朝心中一惊,田七、熊胆、麝香都、冬虫夏草是比较少见的药,若是信阳城中没有,别的小地方更没有,就必须得往大一点的城池中去。 “我去……”秦朝连说道。 君如月摇头打断秦朝的话:“阿朱姑娘伤很危急,你只有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秦朝手一颤,身子几乎要软倒在地,一个时辰除非是神仙,否则休想去到另一个有熊胆、麝香、田七、冬虫夏草这四种药的城市买了药更及时赶回。忽然秦朝想起一事。 “信阳的这四味药不可能无缘无故没了,莫非是什么人刚买走了?”秦朝连问。君月如点了点头:“这城外不远处有一处红梅谷,一位姓刘的先生刚刚在这里办了一家红梅书院,这买走四味药的就是这刘先生,你可以去找他讨要一些来,不需要太多,这有一张方子,上面写了份量,你快去快来。”君月如手一扬,一张薄薄的纸飞向秦朝,秦朝接过一看,上面不仅写了四味药的份量,还画了一张简单的路线图,指明了红梅书院所在。 “阿朱,你等我。”秦朝嗖的一下便出了屋子。 红梅书院内。 “师父都要疯了,都是那个段海峰害的。” “为了一道题,居然算了一天一夜,现在师父才合眼。我们得让她安心休息一下,”两个明艳的少女心中叹息,几年前她们是何等惬意。 作为玉清静斋的传人。 她们其实也得研习学问,同时还得习武,而且无论习武还是攻研学问的要求都远远高于正常读书人数倍。 可是能被选入玉清静斋的,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那种要求都达不到,那就是庸才,根本没资格进玉清静斋。那些要求对普通读书人是天大的压力,对她们来说玩一般,轻轻松松便达到要求了。 可是上一次龙神宫开启,灵气溃散在即。 玉清静斋奉慈航静斋之命持掌洛学、孟学、普学、玉清观、浩然派、云妙观、清风观、清音寺、听潮寺……等佛道儒共十七家学派,这压力一下就来了。 太平时期,没什么大作为可以原谅,可是…… 道统都要绝了。 还能像以前那样‘混日子’么? “运气太差了。我们往届的祖辈都是一直这么过来的,偏偏到了我师父这一代,到了我们这一代,就……。”苗若红,翁白灵心中叹气。 “嗯?” 翁白灵忽然耳朵一动。 “在下有事拜见刘先生!”隐约声音传来,翁白灵、苗若红脸色微微一变,连看向里屋,里屋中没什么动静。可是床上睡着的人眼睛却睁了开来。 “这声音……好像是他的?” 刘琴脑海中浮现出九嶷山时秦朝的那张嘻嘻哈哈的笑脸。 “在下有急事求见刘先生,还请一见!”声音再次传来。刘琴身子一颤,“是他,真的是他……”她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我该怎么办?” 外面。 翁白灵飞身出了这门,很快来到书院前面。 “叫甚么叫,声音小点。” 翁白灵一把拉开书院大门。门外站着一个长身玉的年青人,此刻一双精亮的眸子射过来。翁白灵目光微微停了一下,在秦朝身上打了个转:“这人卖相倒是不错。”心念转动间翁白灵作了个小声的手势。 “这位小哥,你要报名入学的话,直接跟我来。不必找我师父,找我师父也没用,他不会给你开后门的。”翁白灵说道。 “你师父?”秦朝目光落在翁白灵身上,翁白灵虽然一幅白面书生打扮,可秦朝的眼神何其毒辣,一眼便看出她是个雌儿。 “这位小哥,我有一位朋友受了重伤,需要田七、熊胆、麝香,冬虫夏草这四味药救命。”秦朝说道,“我听说刘先生已经把全城的这四种药都买走了,故而来此相求。” …… 书院内一处地方。 “师父?”苗若红惊讶的看着从里屋走出的刘琴。 刘琴脸颊有些潮红,她大步向外走去,眼睛里闪着少见的光芒:“我还没睡着,既然有客来了,我去看看,等下再睡,若红,你呆在这里便是。”刘琴说着话,身形飞快,转眼便到了书院的前院中。 “他来这里干甚么?”刘琴站在一个角落竖起耳朵。 书院外。 “药?”翁白灵眉微微皱起,秦朝说的四味药确实是被她们买走了。 “这药是我师父替一个病人治病用的,听我师父说现在都不够,还得另外去别的地方采购,你若想要,这事我也不能做主,必须得我师父他来决定。”翁白灵说道。 “还请小哥通禀你师父一声。”秦朝连道。 翁白灵摇了摇头:“我师父近两天没睡觉了,刚刚合眼,我可不敢去打扰她休息,还请稍等一下。” “等?” 秦朝心中急得火烧似的,阿朱命在旦夕,他哪里还有时间等。 “小哥,麻烦通报一声,人命关天。”秦朝连恳求道,若不是知道那几味药在哪,秦朝又不识药,有求于对方,秦朝早大喊大叫,或者冲进去直接来硬的。 翁白灵微微蹙着眉:“我也略懂歧黄之术,要不我和你去走一趟?”“没时间了。”秦朝头痛。“你且说说你那朋友是什么病,或者什么脉象?”翁白灵道。秦朝急得直冒火。 “要怎样才能破例让令师接见?”秦朝干脆直说道。 翁白灵微微一笑:“我师父的身份大得很,皇帝老子来了,他要是不见,也只能等。不过看你人命关天,确实不能久等,也罢,只要你身份稍微过得去,多少有点名声,我看能不能斟酌着破例。毕竟这天下哪时哪刻不死人?总不能为了什么人都破例。” “那你就说酒色公子秦仙傲拜访。”秦朝沉声。 红梅书院前院刘琴扑哧一笑:“这人还是这么胡说八道,别人你可以冒充,酒色公子也是你这闭月羞花成语都说错的人能冒充的?”刘琴摇了摇头,“我再等等,看这呆子怎么往下演。” “秦仙傲?”翁白灵一惊,不由多看了秦朝一眼,“你真的是……”秦仙傲没有死,还在洛阳办起报纸的事其实传得很快的,信阳离洛阳不是远得离谱。翁白灵自然也听说了。 “你真的是秦仙傲?可我听说秦仙傲在洛阳办报纸,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这事太匪夷所思了,还请略微证明一二。”翁白灵说道。 “证明?”秦朝皱眉,“你要我怎么证明?” “我最喜欢秦仙傲的词,你不如露二手,只要勉强过得了关,就算你不是秦仙傲公子。我也好通报,总不能随便一个不识字冒充秦仙傲我都认了。” “可以。你出题。”秦朝干脆利落,这倒是出乎躲在里面的刘琴意料之外。 “这里是红梅谷,又是红梅书院,不如以梅为题,还请……”翁白灵话没说完。秦朝已经手一抓,隔空吸了一根树枝在手。 “卜算子.咏梅” 秦朝这时哪里还有心思去自己作词。 咏梅词后世最出名的便是**的那一道‘风雨送春归’。 秦朝抓起树枝。而后直接在地面书写起来,他运枝如风,顷刻间便是数行字,这写字的速度之快,仿佛眨眼之间地面便出现了几行字一样。翁白灵暗暗乍舌,知道这人当真是急疯了。 “昔日曹植七步成诗,这人连一个呼吸都没有,居然也写出词?”翁白灵心中连摇头,七步成诗的难度她清楚得很。 天下文才共十斗,曹子建独占八斗,为何有如此说法,就是曹子建能七步成诗,而且还写得极好,而其他人很难听说有做到的。 可现在…… 她往地面的字句读去。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二句话出现在地面,翁白灵学识不亚于当世大儒,对于诗词也是研究极深的,这一首她一看,便明白是一首‘卜算子’,可这一首卜算子。 “好气魄!” “好立意!” 这首词第一句话‘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似乎算不上多么好,但是这一句话最常用于新春的对联之上,传达的是一种热情洋溢的喜气,这样的方式来表达一种喜庆欢乐的意境,而且还是写梅花,是翁白灵平生第一次遇到,感觉既新鲜又有趣,又大为震动。 而且‘风雨’、‘飞雪’点出的是四季的变化,时间的更替,意境一开便极为宏大,再加上‘春归’、‘春到’,着眼于事物的运动,给全篇造成了一种时间的流动感,为下边写雪中之梅作了饱历沧桑的准备,词句挺拔,气势昂扬,而接下来----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这个便将意境更往上推了一把。悬崖百丈冰描绘的是严酷的生存环境,可‘犹有花枝俏’,这个‘犹’字用得让人不得不感叹。 明明是百丈寒冰的悬崖,却不悲哀自己的环境,而是俏丽的开放着,那种傲岸挺拔,坚冰不能损其骨,飞雪不能掩其俏,险境不能摧其志的形象一下子攫获了翁白灵的心灵。 这时----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下面二句也出现在地面。 翁白灵再次大为震动。 “不争春,只把春来报。”正常读书人眼里,梅花是清高,孤傲,不流俗媚,有着崚嶒傲骨的,可是这一首中梅花却成了报春的使者,是一种热情礼赞,一种无私无欲的品性。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翁白灵眼中仿佛出现了一片花海。 那是春天来临了,人间充满了柔和温暖的气息,悬崖上终于不再是冰凝百丈,而是山花烂漫,一片绚丽。这时原本一枝独秀,傲然挺拔的梅花,没有丝毫的妒意,却是很欣慰安祥地隐于烂漫的春色之中。 翁白灵呆立原地。 “如何?”秦朝着急询问。 第二章 他是冒充的 翁白灵怔怔站着,双眼盯着地面的词,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这一刻她完全沉浸在词境中。 “这都不行?”秦朝眼里闪过疑惑,“难道太祖的词不合这时代的味口,可我怎么没感觉到?”秦朝心急之下也顾不得多思,他右脚前伸,左右一晃,鞋底擦去先前写的字迹。 翁白灵一怔。只见秦朝手中树枝又飞速动了起来,刷刷没两下,又是二句话出现在地面。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这是古代最有名的咏梅词。 陆游写的《卜算子.咏梅》。 “啊?” 翁白灵心中一震,只感觉一股悲凉气氛扑面而来,这一首《卜算子.咏梅》是南宋著名大诗人陆游的名篇,古代咏梅史上词作他这一篇是绝唱,也就是说天下咏梅词中除太祖那一篇外,以他这一篇为首。 古代文人最喜欢的是什么,梅兰竹菊,梅的地位一直很高。 数千年来无数才华横溢的文人所吟出的咏梅诗词何其多,这一首却是后代文人最为推崇的,可见此首词的魅力。 “这少年,刚刚那一首已经尽善至美了,我以为已经到了咏梅的最高度,不可能,绝不可能有能比肩那一首的,可是……” 越是文才高绝,艺术眼光高的越能感觉到这两首诗的价值,偏偏翁白灵作为玉清静斋下一代斋主的人选之一就是这么一个无论才华,还是欣赏眼光都极高的人。 所以她受的震动也最为大。 “昔日唐朝崔颢在黄鹤楼上题诗一首,这一首到后世依然无诗可比的《黄鹤楼》因为写得太好,后人诸词都比不过。甚至使黄鹤楼的题词作品少了很多。” “他居然连写两首都是……” 崔颢的《黄鹤楼》,就连同为唐代大诗人的李白来到了黄鹤楼,李白本来是来赋诗的,可看了崔颢的《黄鹤楼》惊出一身冷汗,整个酒意都醒了,提笔许久。总不满意,最后留下一句“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搁笔而去。 李白如此。 现实中读书人的诗词歌聚会,往往会上出现一首绝佳的诗词,其余诸人便作不下去了。可见在一首臻至至境的绝妙好词面前,要再写一首好词有多困难。 “而且这一首,与上一首,艺术水准虽然都是至高无上,可立意却反了过来。虽反了立意,但这立意也是极佳的。” 陆游的这首词借物言志,以物喻人,巧借饱受摧残,花粉犹香的梅花,比喻自己虽终生坎坷,绝不媚俗的忠贞,这种立意也是傲视诸咏梅诗词的。 只是与上首比起来。这一首多了些‘寂寞’、‘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零落成泥碾作尘’的悲凉,凄苦、衰飒、戚然等不幸。这是上首所没有的。 与上一首比,两者谁高谁低就要看个人喜好了。 作为玉清静斋的门人,翁白灵不是没见过世面,轻易被人用诗词震住的,可这一次,她呆呆的看着地面的词句。 “小哥。小哥,可否与我通禀?”秦朝叫道,找来这红梅书院秦朝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他可没时间再在这里多磨蹭了。 翁白灵根本没听到秦朝叫唤,她脑子里嗡嗡然一片。 “这人怎么啦?难道是她才学有限。看不出这两首的好?”秦朝眼中疑惑,来这开书院的刘先生的弟子,秦朝绝不会认为对方不识字。 “对了,一定是这两首境界太高了,她看不出。”秦朝一念已毕,脚下一动,又蹭的两下抹去刚写的字迹。 翁白灵疑惑看向秦朝。 “对不起,这两首写得有些偏激,我写平淡一点的。”秦朝说道。 “平淡一点?”翁白灵疑惑,只见秦朝手一动,枝下又出现两行字迹: “竹里一枝斜,映带林逾静。雨后清奇画不成,浅水横疏影。” “吹彻小单于,心事思重省。拂拂风前度暗香,月色侵花冷。” 这一首是宋朝一个与李清照齐名的大才女朱淑真的《卜算子.咏梅》,朱淑真作为一个普通女子,其丈夫更是粗鄙不堪的小吏,她居然能以诗词扬名,其词的水平不用说,这一首《咏梅》秦朝虽然说是要写得差一点。 可这也叫差? “这是平淡一点的?……”翁白灵长长的吸着气,怔怔看着地面的词,顾不得理秦朝。 秦朝恼了。 “难道,我还是高看她了?”秦朝可是听说过这么一个故事的,一个大才子因为犯了罪,被皇上罚进兵营隐姓埋名的服役,一天晚上众兵痞子办诗会,谁赢了便赏十斤羊肉。兵营的生活很苦,有羊肉奖赏,自然个个争先,这些兵痞子们你一首我一首,吟起诗词来,只是这些诗词当真是不堪入耳,可让那大才子怪异的是,周围一个个齐声叫好,最后轮到这大才子了,大才子也好久没吃肉了,自然想赢得这一份奖励,当即兴致勃勃发挥平生水平,写了一首绝妙好词,结果四周个个瞪着怪眼看他,说他的诗词写得狗屁不通。 大才子也是思维敏捷,略微一想才明白,众人的水平根本不够,自然无法欣赏自己的好诗词,他灵机一动说先前是开玩笑的,再次提笔却写了一首粗鄙不堪的诗词,没想到众人齐声叫好,他因此赢了那一次的羊肉。 “难道这人也是猪鼻子插大蒜----装象,连我这第三首都看不出好在哪里?”秦朝想着连一脚抹去地面的文词瞪着翁白灵。 “我说小哥,这三首词你看不出好坏没关系,好歹你也吱一声,拿出个样本,让我知道什么叫好词。这样无头无脑的让人干着急。”秦朝说道。 “样本?”翁白灵抬起头,这才发现秦朝急得满头大汗。 “我现在就去通告我师父。”翁白灵连说道,目光望了一眼地面,有些意犹未尽的转身快步进屋,穿过前面院子,进了第二间院子。 “师父。你?”翁白灵看着站在院中的刘琴,“你怎么没睡觉?” “你领那个冒充秦仙傲的到后面来见我。”刘琴说道。 “冒充?”翁白灵疑惑,忽然眼睛一亮:“难道师父你认识那人?” 刘琴脸上红晕一闪而逝:“以前见过,这人就是胆子大。” 翁白灵心中大为疑惑。 秦朝刚刚三首词,随便拿一首出来,其水准都不亚于秦仙傲的词作,这样的人天下有几个?而且那么年轻有这文才的人不可能不出名,可刘琴却认识这人,还说不是秦仙傲。不是秦仙傲,这么年轻便有这样文才的会是谁? “师父,这人是哪一个高人?”翁白灵大为兴奋。 “高人?”刘琴疑惑瞪了翁白灵一眼,“他算什么高人?” 翁白灵一怔。 “他的词写得很好,真的不是秦仙傲?”翁白灵试探着说了一句。刘琴背转身往屋内走去:“他会写什么词,这人就是鬼点子多,不要相信他,好了。带他进来吧。” “他不会写词?”翁白灵更懵了。曹子建还要七步成诗,秦朝先前在翁白灵面前。可是一眨间之间便能写词,而且首首都是绝品,这样都不算会写词,什么算? 翁白灵摇了摇头,转身出了书院。 “小哥,请随我来。”翁白灵怪异的看了秦朝一眼。便转身向内走去,很快书院后面一处屋子,翁白灵、秦朝走了进去。 “阁下真的是酒色公子秦仙傲?”有些僵硬低沉的声音响起。 秦朝眼里一丝光闪过,这声音有一丁点熟悉。秦朝没心思多想,连拱手:“正是。”他看向屋子内。这屋内被一个帘子隔成两间,先前声音便是从帘子另一边传出来的。 “仙傲这次来见刘先生,是因有一位朋友,被人打伤了,需得田七、熊胆、麝香、冬虫夏草四味药救命,时间紧迫,一刻钟拿不到药,我朋友的伤势便神仙难救了,我听说这城所有这四味药都被刘先生事先购走,故而前来求药。”秦朝手中出现一张单子,“小哥,这是药的份量,还请给令师过目。” 翁白灵接过单子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刘琴向翁白灵使了个眼色,往后面一指,那里是放药的地方。翁白灵连走过去,照着纸上单子抓着药。 “听说酒色公子无所不会,无所不通,更制作飞天神球,曾上九天遨游过,不知这天上是何等景观,可与我说一说?”刘琴僵硬低沉声音响起。 “无非是风大气寒而已。”秦朝不敢得罪对方,连忍着心急道,“刘先生若想听,仙傲一定会尽力告之,不过我朋友危在旦夕,还请先赐药,等我朋友转危为安后,仙傲一定前来道谢,到时刘先生若有疑惑,仙傲知无不言。” 秦朝这话一连用了数个成语,帘子内刘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人几日不见,说话水平倒是见涨,看来外面走一圈,他长劲很多。”刘琴想到这,忽然心中涌起一个冲动,“我若是把他弄到我身边栽培,以他这么机灵……”她一颗芳心怦怦直跳,怎么也压不住这个念头。 “那个秦公子,你要的这四味药,对我来说也是急需用到。”刘琴低沉着声音说道,“这个让我很是为难呀!” 秦朝眉一挑,朗声道:“刘先生若肯赐药,仙傲感激不尽。”“这个……难办呀,你那朋友是命,我那病人也是一条命,此事当真不易。”刘琴沉声。 秦朝哪能听不出对方在要挟。 “刘先生需要什么尽管直说,仙傲上山刀下油锅亦在所不辞。”秦朝说道。“这个……”刘琴低沉着声音,微有迟疑,“我在此办红梅书院,招罗天下人才,要说有什么急切需要的,只有人才。” “仙傲愿意入贵院讲课。”秦朝朗声道。 刘琴心中忍不住好笑:“你那肚子里有多少才学,我不知道?还讲课?你能讲的也就是些‘爷爷生在天地间,禀性生来爱杀人’的小流氓调子。” 第三章 这里的规矩 刘琴忍住笑。 “秦公子倒是爽快人,不过刘某还有一个疑惑。” “请说!” “秦公子大名扬名天下,人都说只有苏东坡能与阁下相比,而刘某不过是区区无名之辈。”刘琴说道,“倘若阁下入我书院,这个恐怕外人都会说这是秦仙傲办的书院,即便知道是我是山长,终归还是会被外人认定这书院是你的。” 秦朝眉一耸,刘琴所说确实不无道理。 “那依刘先生之见,又该如何办?”秦朝说道。 刘琴微微一笑:“刘某确有一法子能完美解决这问题,那就是得委屈秦公子拜入我门下,不知?” “拜你为师?”秦朝脸色一变,这个时候‘师’便是弟子的天,一旦拜对方为师,不说荣耀、成果等事,更重要的是受制于人,除非你不顾万夫所指,历史唾骂。 “刘先生,未必要如此。”秦朝沉声道,“其实只需让我作为贵院的名誉讲师,并不需要天天来此讲课,这是属于客卿待遇的,并不会因此而掩盖刘先生的名声。”“你这话倒也有一定道理,不过我刘某当真如此,岂不是少了一个好弟子?”刘琴声音里有一丝怪异的笑意。秦朝眉微皱:“刘先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何必?” “刘某的条件在此,秦公子看着办!”刘琴冷哼。 秦朝脸色难看。 “没时间了,阿朱那里拖不得。”秦朝暗自一咬牙。 “好!我答应你,拿药来吧。” “秦公子倒是爽快。”刘琴轻笑一声,向翁白灵使了个眼色,翁白灵连走出帘子,将手中包好的药往秦朝一递。 “秦公子。你快快去救治你朋友,明天再来这里吧。”刘琴说道。“你不让我拜师?”秦朝微有些诧异。刘琴一笑:“不必,我信得过你。” “告辞!”秦朝连飞也似的离开。 “师父。您真的要收他为弟子?”翁白灵低声问道。刘琴疑惑看向她:“不行?”“如果他真的是酒色公子,你这样趁人之危,将来若传出去……”翁白灵说道,刘琴微一摇头:“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秦仙傲。” …… 半盏茶后,小镜湖附近农户家。 “君仙子,你看可够?” 秦朝递过手中包裹。君如月打开包裹扫了一眼便点头:“完全够了,比我要的还多了一点。”她转过身正要走向厨房。 “君仙子,那刘先生倒底是谁?”秦朝道。 君如月眉尾一动:“她也是个人物,和我差不多,既是先天高手,也通诗书。”君如月走入厨房。 “先天高手,通诗书?”秦朝眼中光芒一闪。“那迎我进门的小哥是个女子,她老师的声音虽然很低沉,可感觉像是女子,而且她的声音有些熟悉,我认识姓刘的女子,有学识的只有一个刘琴,不会是她在捉弄我吧?”其实以秦朝的细心,是早该发现刘琴的真实身份。只是先前关心阿朱的伤势,方寸已乱。 “我样貌和声音都没做掩饰。这刘琴应该是认出我来了,只是她为何要收我为弟子?” 秦朝看向君月如:“君仙子,那人是玉清斋主吧?” 君月如手微微停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她心中疑惑,龙神宫那一次刘琴并没有去,秦朝的圈子又只是处于大理,按理不可能认识刘琴。“我上次去过一趟九嶷山。在那里见了她。”秦朝说道,“刚刚我去,刘斋主应该是认出我了,只是她隔着一个帘子和我说话,故意刁难我。让我做她弟子,才愿意送药。” 君月如大为感兴趣:“那你有没有?” “我那时方寸已乱,还能怎样,只能答应,不过只是口头答应,并没有拜师。” 君月如微微沉默:“那你准备?”“我对她这人了解不多。”秦朝说道,“这才请教你。”“刘斋主不容易。”君月如低声道,“她面临的压力不比我们慈航静斋小,不然也不会来到这信阳,私底下办一所学府,你能帮她一把就帮她一把吧。” 秦朝点头,刘琴的压力秦朝岂会不知。 第二天清晨。 红梅书院前的山道上,三五成群的书生谈笑而行。 “咦,这位兄台面孔很陌生呀,你是新来报名入学的吧?” “算是吧。”秦朝笑笑,搭话的是个高高瘦瘦,一身补丁衣服的青年,青年看起来近三十岁,一脸和气,他周围围着几个书生,有十多岁的少年,也有二十左右的青年,更有四十岁左右的老书生,一个个都以他为中心,显然这高瘦青年在众书生中威望很高。 “吴顺之师兄是我们这一伙中学问最高的。”瘦青年旁边一矮胖少年也凑了过来,冲秦朝说道,“等你加入红梅书院后便知道了。” “吴顺之?”秦朝多看了两眼这高瘦青年,高瘦青年微微一笑,“你别听张希良吹嘘,我这一点点学问算不得什么,红梅书院七十二级,我才到22级,离顶峰还差着50级,学问之路,永无止境呀。” 秦朝眼中闪过疑惑:“吴兄,这红梅书院七十二级是什么东西?” “这是我们学院用来鉴定一个人学问层次的等级,最高是七十二,最低是一级,每个新生入学都得先评等级,等下你便知道了。” 秦朝点了下头,眼中来了兴趣:“吴兄现在是22级,不知学府中现在最高等级的是?” “萧太厚师兄,他是35级,差二级便能进入天罡数内。”“天罡数?”“我们将这七十二级分为上下两级,前三十六级被称为地煞级,上了三十六便是天罡,天罡的难度非常难,这是一个大关,现今我们红梅书院中。三公子萧太厚排第一,为35级,王明尧排第二,也是35级,不过他比萧太厚晚通过35级考核,故而排第二。公孙准是34级。再往下便没有过30级的。” “看来真的很难呀。”秦朝笑道。 “这是自然,告诉你,凡是上了24级以上的,至少中进士是没大问题的。” “这么说,很快吴兄便能金榜题名……” “科举的事,除了学问外,还得有运气,萧太厚、王明尧、公孙准论学识够了,可是每每落弟。这便是运气不佳,我即便过了24级,要金榜题名,怕也不是容易的事……” 这时大门就在眼前。 秦朝和众书生跨入红梅书院的院门。 “翁师兄、苗师兄早!” 大门内的院中冷冷站着两个白净清秀的书生,其中翁白灵目光落在秦朝身上,手招了招:“秦公子,还请跟我这边来!” 秦朝转身冲先前聊天的众人拱了拱手:“小弟先告辞了!” “等会见。”吴顺之、张希良等人也拱了拱手。 西边走廊上。“翁兄,昨天见令师时好像不是走这条路吧?”秦朝笑说道。翁白灵嗯了声:“我这不是带你去见我师父。而是给你安排住处。”“我自己在信阳城有住处,你还是带我去见令师吧。”秦朝虽然打定主意来看看。如果可能便帮刘琴一把,可并不想在这信阳多呆。 “你想见我师父?”翁白灵忽然停住脚,转过身看着秦朝的眼睛,“我问你,你倒底是不是秦仙傲,如果不是。那你又是谁?” 秦朝微微一愣,立时明白,这丫头定然是受了刘琴的影响有些拿不准自己的身份。 “翁兄这话说得好生奇怪。”秦朝笑道,“我这样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脱口成章,一步成诗,才识过人、才华横溢、才望高雅、才气过人、满腹经纶、博览群书博学多才、知多见广、满腹珠玑、博闻强记、博古通今……” 翁白灵轻哼一声:“别耍嘴了,好好说话。” “那就是我不是秦仙傲,谁是?” 翁白灵狠狠瞪了秦朝一眼,转过身继续往前走:“我师父说了,不管你是不是秦仙傲,你在这里都得另取一个名字,不能当自己真是秦仙傲,一切按这里的规矩来,不能因你而破例,知道么。” “规矩,这里是什么规矩?” “就是做为红梅书院的学生,要见我师父,必须得学识达到一定等级,就是先前你们在书院外路上说的那七十二级,你必须达到16级以上,才能有资格见我师父,否则,便自己努力吧。” “是么?”秦朝心中笑了笑。 “16级以上,看起来好像很难,对了,翁兄你是几级,超过16级么?” “我是七十二级。”翁白灵淡淡道。“哦?”秦朝笑道,“翁兄还真会开玩笑。”翁白灵哼了声,不再说话,很快朗朗读书声响起,翁白灵带着秦朝来到一排屋子前,这屋前一些书生正读着书,见到翁白灵、秦朝到来,很多人连停下读书,眼睛一个个都看向秦朝,露出兴奋之色。 “翁师兄,又带新学友来了?” “这位新来的兄弟看起来很不错呀!” 翁白灵淡淡扫了众书生一眼,冲一个方向叫道:“陶叔亮,你过来,这位秦……”她看向秦朝,“你倒底叫什么?”“秦仙傲。”秦朝道。众书生一愣。翁白灵瞪了秦朝一眼:“这位秦显豪学弟,便由陶叔亮你来照顾他。”“好咧!”只见一个清秀少年屁颠屁颠跑了过来,冲秦朝拱了拱手:“秦兄,小弟以后就是你的领路人了。” “领路人?”秦朝看向翁白灵。 “秦兄,凡是来我们红梅书院的,第一次进院都会进行一项学识测试,测验你的学问等极。”陶叔亮连解释,“而后根据等级选择一个学长来教你各种学问,带你上路,我们把他称之为领路人,你刚刚应该也进行过测试吧,不知是几级?” “对呀,不知秦兄弟是几级?” 众书生也起哄,他们这里学问等级最低的便是陶叔亮,现在翁白灵让陶叔亮来带秦朝,其实众人都猜到了秦朝的等级绝对是最低的,甚至1级都有可能。 “他不用进行测试。”翁白灵说道。 “哦!”众书生一个个都露出明了的笑容。 “而且他的领路人不是陶叔亮,是我,陶叔亮你只是暂时帮我领他上路。”翁白灵冷声道。 “什么?”众书生一惊。 第四章 法律之门 翁白灵名义上是他们的师兄,实质上是整个学院的讲师,她只在学府创办刚开始时担任过新生的领路人,学府稍微上路了后,便再也没担任过领路人。现在学府是以学识等级来确定领路人的,要让她担任领路人,这等级怎么着也得在36级之上,也就是比三公子还要高。 众书生看向秦朝。 要让陶叔亮带他上路,显然秦朝学识等级很低,那就只有一种情况,秦朝的身份很特殊,或者与翁白灵、苗若红、刘琴有特殊关系。 “秦师弟,有什么不懂都可以询问陶叔亮,包括生活、学问上的。”翁白灵看着秦朝道,“而且,我每天可以抽出半个时辰来给你解疑答惑。”立时---- “秦师弟真是好命!” “恭喜秦师弟,翁师兄可是个大忙人,现在亲自送你来这里,还每天能抽出半个时辰亲自教你,啧……这可是萧太厚、王明尧,公孙准这三大公子都少有的待遇呀。”众书生连声恭喜。秦朝笑了笑,冲转身离开的翁白灵叫道:“翁师兄,不达到16级以上就见不到老师了么?”翁白灵停住脚:“倒也不是一定,只是那方法,你也未必能够成功。” “还请翁师兄明言。” “陶叔亮,你跟他说说。”翁白灵径自离开。“是!”陶叔亮恭敬应了声,这才看向秦朝:“秦师弟,不知你知不知道报纸这个东西?” 秦朝一笑:“我刚从洛阳城来,那东西我岂能不知?难道要见老师,还得会背报纸上的文章不成?” “倒是不需要背。”陶叔亮笑道,“秦师弟既然知道报纸,想必也读过吧。” 秦朝点头。 陶叔亮道:“不知秦兄弟觉得上面的白话文章如何?”“对呀,秦兄弟最喜欢哪一篇?”“秦兄弟。你刚从洛阳来,那想必看到最新的报纸了吧,那《三国演义》最新的一回说的是什么?”“吕布和曹操接下来那一战谁赢谁输?”……一个个书生开口。 “诸位。”秦朝连道,“报纸上的事等下再和诸位聊,最新一期的报纸兄弟走得急,也没来得及看。不过吕布是战神转世,曹孟德狡猾如狐,这两人相战,最后多半是谁也奈何不得谁。” “这话倒是至理。” “曹孟德手下有典韦这等猛将,可吕布虽然自己不善于谋略,可他的军师也不是吃素的……”一个个说了起来。 秦朝看向陶叔亮:“陶师兄,报上的白话文自然是好的,不知你的意思是?” “老师曾安排下一个任务,谁的文章能上报。不管学识等级多低,都能获得他破格接见。” “哦?”秦朝心中一笑:“不知,我们学府有几位师兄的文章见了报,得到了老师的接见?” 陶叔亮一噎,众书生也是神色怪异,都停下谈说三国的事。 “秦师弟,你既然知道那报上的文章不错,就应该知道。要写一篇登上报,难度有多高。” “那一期李恪非大人的文章上报。那主编不是说,李恪非的文章是近千篇文章中选出来的,当时就有千篇文章,现在我们随便一篇稿子上去,都要面临着数千的竞争,岂是那么容易上的?” “嗯。这不是我们水平不够。实在是人太多了。” 秦朝瞪着眼:“这么说,这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难得很?”众人顿时笑了起来:“秦师弟这话说得好,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大伙就这么放弃了?”秦朝道。 “那倒没有,很多师兄弟都有写过稿。甚至大伙儿写的都不止一篇两篇,不过敢投稿的不多。”“秦师弟。”陶叔亮笑道,“你有没有兴趣试一试?” “我行么?”秦朝装出一副怯怯的样子。 陶叔亮连鼓励:“反正大伙儿都写过,而且这是白话文,即是不识字,只要会说话也是能写的,只不过有好有坏罢了,反正大伙儿都学问不高,也不存在谁笑谁的问题。” “就是,秦师弟莫要怯惧,大伙儿都水平不高,而且这白话文不讲究格律、押韵,只凭着一腔感情,靠的就是一个‘运’字,运气好,一气呵成,妙手偶得,说不准秦师弟的文章都能见报。” “你到了我们书院,倘若不写个几篇都不好意思见人了。” 一个个相劝。 “真有必要吗?”秦朝迟疑着,众书生却是个个兴奋的推着秦朝往屋内走。 “别怕,大伙都写得差,秦师弟尽管写。”一个个拥推着秦朝进了内屋,这屋内靠两壁十张床,中间则是一溜桌子,众人铺纸的铺纸,磨墨的磨墨,忙得不亦乐乎。 白话文是看易实难,他们自看了报后,便都忍不住试着写了很多。 可是很多的文章都惨不忍睹,特别是和报上的一比,更是不堪入目,一个个大受打击,因此往往喜欢怂恿着别人也写,然后一旁看笑话,以此为乐。 秦朝这新来的,居然让陶叔亮来领着上路,显然肚子里没什么货,众人自然想看这笑话。 秦朝一脸为难:“这可是……这可是,那好,我便写一篇吧,大伙儿既然说写东西便和说话一样,不如我便这样站着说,请哪一位师兄替我掌笔,可好?” 众书生只是想怂恿着秦朝写便行,当下一个个道:“这完全没问题。” “这秦显豪,怕是一笔不堪入目吧。”众书生心里暗笑。 “秦师弟,便由我来替你掌笔吧。”陶叔亮说道。“如此有劳陶师兄。”秦朝连说道,很快众人便把一切准备好了,陶叔亮也持着笔,等着秦朝开口。 “这篇文章的名字么就叫做《法律门前》。”秦朝说道,前世世界上优秀的短篇小说不胜枚举,经典的有日本的《一碗清汤荞麦面》。美的《免费》,鲁迅的《孔乙己》…… 而这篇《法律门前》是德国作家卡夫卡的作品,费朗茨.卡夫卡是世界现代文学的开拓者和奠基者,此人生前默默无闻,孤独的奋斗,甚至不将自己写的文章寄出去发表。而是边写边焚毁,死前的遗言把自己写的都烧掉,当然,他朋友并没有焚毁他的作品反而整理出版。 随着他作品的大量出版,开始引起轰动。 卡夫卡的文章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 而且越是往后,他作品的价值便越引起关注,并且形成一股世界范围的‘卡夫卡’热,经久不衰。 这一篇《法律门前》是他长篇小说《审判》中神父讲的一个寓言,虽然只是一个寓言。却能独立成篇,成为世界经典的短篇小说之一。 “陶师兄,请写:法律门前站着一名卫士。”秦朝说道。 陶叔亮微微一怔:“你是说法律门前?有这样一扇门么?你是不是想说衙门前站着一名卫士?” 众书生也是疑惑看着秦朝。秦朝一笑:“陶师兄尽管这样写,不要多问。”“那好。”陶叔亮瞪了秦朝一眼,见秦朝似乎是认真的,才无奈一笑:“秦师弟,既然你坚持,那就这样吧。” “一天来了个乡下人。请求卫士放他进法律的门里去。”秦朝开始叙述了起来。 卡夫卡是表现主义文学的先驱,最大的特点就是荒涎、怪异。他这样叙述着,代笔的陶叔亮,旁边的一个个书生都感觉怪怪的,可是当秦朝叙述了数百字后,他们也渐渐入局了,开始思索小说中的故事。 这篇故事只有千多字。很快---- “卫士看出乡下人已死到临头,为了让他那听力渐渐消失的耳朵能听清楚,便冲他大声吼道:‘这道门任何别的人都不得进入,因为它是专为你设下的,现在我可得去把它关起来了。’”秦朝说到这停了下来。 “陶师兄。有劳了。” 陶叔亮写完最后一句,微微有些沉默,这篇故事内容看似荒涎不经,可看完后感觉文章有一种强力的张力,这种张力是他在别的文章,甚至报上的一些文章上很少感觉到的。 可你要说这文章好,可逻辑上,特别是说的事情根本就是子乌虚有,荒涎不经的。 “秦师弟这一篇很怪异。”旁边的书生有些沉默,有些细细读着,也有些脸上似笑非笑,仿佛在嘲笑,“秦师弟说的这个法律门前不知是什么东西,为何有这样一个卫士专为一个乡下人开设一个门,而且一直到他死,才离开,怎么都觉得……这个……” “没错,秦师弟这应该一个梦吧?” “应该是梦,只有梦才这么希奇古怪!” …… 卡夫卡的文章是越往后越受被人看中,越是仔细看,便越是能发觉其中的价值。 这些书生本身对秦朝很看轻,虽然看了文章后内心感觉到了这文章的不凡,可文章的荒涎是表面的,神韵是内里的,模糊的,众书生对秦朝有了成见,因此即便发现了文章价值的也都只是沉默,一旁细细品读。 秦朝对这些书生看不懂,发出嘲笑也不是很在意,只是笑笑道:“你们也可以把他当作是小弟的一个梦,对了,这篇白话文能不能交给翁师兄?” “交给翁师兄?”陶叔亮微微皱眉,“秦师弟真要把这个交上去?其实我们写的没必要篇篇交上去,只有自认为不错的才上交,秦师弟可以再多写几篇,说不准便能妙手偶得,来一篇神作。” “就这篇吧。”秦朝笑笑,“我又不是什么大学问家,不过一新人,写这一篇也只是完成任务。” “那好。” 很快,红梅书院一处地方,翁白灵讲完课走了出来。 “翁师兄,这是新来的秦师弟的白话作品,还请代为寄送报社。”陶叔亮恭敬的递上先前秦朝的文章。“哦?”翁白灵脸色有些怪异,一伸手接过纸,翻了开来。 “这笔迹?”她看向陶叔亮,脸微微一沉。 陶叔亮连道:“翁师兄,是秦兄弟口叙,由我代写,这事有很多师兄亲眼目睹,师弟绝不敢欺骗,而且你可以自己看文章,我的白话文是什么样的,陶师兄应该清楚,这篇《法律之门》,笔调荒涎,师弟是绝写不出的。” “荒涎?”翁白灵疑惑,却是信了陶叔亮所言。 “秦公子的白话文会很荒涎?”翁白灵连站在台阶看了起来,很快一篇文章看完,这文章从所说的事物来说的确荒涎,可是…… “他能让师父不惜趁人之危,收他在身旁栽培,而且昨天那些《卜算子.咏梅》,这样的人不可能会说梦话,而且这一篇文章读完后,会让我产生……”翁白灵眼睛盯着纸上,忽然浑身一震。 她手微微颤了起来:“这篇文章绝对能上报,一定能的……”翁白灵忽然抬头,双目如电般看向陶叔亮。 “这真是秦显豪口叙的?”翁白灵叫道。 陶叔亮一怔。 “我敢对天发誓。” “嗖!”翁白灵已消失在廊下。 “这翁师兄怎么啦?”陶叔亮吁了口气。 第五章 见师兄 书房中一片寂静。 一道高挑的美丽俏影背手站在窗前看着树上追逐的两只麻雀。 “这姓秦的,我还以为他不会来了,没想到他倒守约,他若不来,我倒是解脱了……”刘琴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向一个地方,“砰!”门被推开,风一般的一道人影闯了进来,冲向刘琴。 “毛毛躁躁的,成什么体统。”刘琴笑骂,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这大弟子翁白灵向来做事稳重,怎么今日。“师父,这里又没外人,用得着那么讲究么。”翁白灵说着一个闪身来到刘琴身边,“师父,刚刚有一位弟子写了篇白话文,我看了觉得很有些意思,所以拿来给师父过目。” “哦!能让你觉得有意思,还这么慌慌张张的闯进来的白话文,定然是写得极为了不得吧。”刘琴眼中好奇更甚。 “师父看了便知。”翁白灵递上那张写有《法律之门》的纸。 “法律之门?” 刘琴咦了声:“这个名字很怪呀。”她伸手抓过纸,好奇往下看,“‘法律门前站着一名卫士’……”刘琴眼中露出一丝惊讶,“这人的想法真够跳脱的。”她连往下看去,看了四百字后不再说话,整个人完全沉浸在故事中,很快这一篇文字看完,脸色有些凝重。 “此人用怪涎的写法,看似怪涎,实则悲哀!”刘琴重重叹了一口气,看着窗外的大树,眼中闪过沉思,“这个人很有才华,很聪明,他没有直接写贪官污吏如何不为百姓作主。可是看过的人,都忍不住想到那一点。” “师父看出来了?” 翁白灵眼睛闪着亮光。 “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这种事人人都知道,人人都会写,我们红梅书府写怦击官府的文章没有十篇也有九篇。可是篇篇看完都感觉太白,太直,太希松平常了,看过即忘,留不下多少印象,可这一篇。”翁白灵兴奋说道,“他没有直接怦击官府,也没说王法如何不公,可读完文章后却不由自主的去思索那些不公。故事虽荒涎,可正是这荒涎反而让人忍不住去沉思,让人感觉到其中蕴含着的深沉悲哀和控诉,这悲哀无奈真正的烙入了人心最深处,师父,我有一种感觉,这篇文章一定能够上报。” “上报?” 刘琴目光一亮,随即黯然。“白灵,你太天真了。” “怎么?”翁白灵疑惑。 “文章是好。可是好文章就一定能上报?”刘琴轻轻摇头,“这文章内容太荒诞了,虽然我们觉得是一篇真正的好文章,可别人如何想?能不能上,要看秦仙傲、还有那天竹、小婉三位主编的想法。” “她们三个的水平,尤其是那秦仙傲不可能看不出这文章的好吧?” “谁说得准?秦仙傲按理是看得出的。可是……”刘琴摇了摇头,忽然一笑:“不管能不能上报,写这篇文章的人很有意思,嗯,这个人的名字是‘秦显豪’。我记得学府弟子中没这么一个人吧?” 翁白灵眼里露出一丝俏皮的笑:“真没有?师父太也忘事,这个人你还接见过,我看师父好像很喜欢这个人。” “有么?”刘琴疑惑看向翁白灵。翁白灵嘴角翘起不语。刘琴不由笑骂:“快说,连师父的玩笑你也敢开!” “我没开玩笑,这人就是昨天来的秦仙傲公子。”翁白灵道。 “他?” “你是说……”刘琴呼吸都微微一滞,瞪着翁白灵,声音有些急,“你是说昨天来求药的那人,他叫秦显豪,不对呀……” “就是他。”翁白灵点头道,“我问他名字,他总说自己是秦仙傲,我便直接给他取了个名字秦显豪。” “这么说,这文章真是他写的?”刘琴重重喘了两口气,“他会写字,还能写得这样好的白话文,这……”刘琴转身看着窗外,脑子里一片轰乱,“他不是连成语都说错么?他不是说的话,唱的歌用词粗俗不堪么,上一次他明明是市井中打滚的无赖货,怎么这一次便……他这字,虽然写得不怎么好,可是能写字……” “对了,这篇文章是他口叙的,字是陶叔亮帮他写的。”翁白灵目光疑惑的看着刘琴。 “字是别人写的。”刘琴身子仿佛一松,脸上都轻松了下来,“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长学问了,原来他只是,不过他口叙也能说出这种故事,看来我眼光还是不错的……” “师父,他老说着要见你,你要不要?”翁白灵说道。 “见?”刘琴嘴角微笑,摇头道,“不见,要见我让他按规则来。” “那这篇文章?” “寄到报社去吧,未必能发表的。” “若是发表了呢?” “那便见见他吧!” …… 红梅书院一处走廊。 “秦师弟,你那文章虽然写得差一点,但不用怕,初学者都是这样的。”陶叔亮背着手,满脸兴奋,“我给你讲这学院第一条规则,就是要想混得好,自学能力非常重要。”“自学?那为何来书院?”秦朝一副小师弟请教学长模样。 陶叔亮对秦朝的虚心很是满意,整个红梅书院,众多同学中他陶叔亮入学比较晚,再加上年纪小,出身不好,未进入学院前根本得不到好的老师指点,他的学问是整个书院最差的,所以别人都能当他人的领路人,唯独他没资格当别人的领路人。 如今来了一个新人,虽然名义上的领路人是翁白灵,可实质上却是由他陶叔亮来带路,他也可以过过当领路师兄的瘾。 “这可不同。”陶叔亮咳嗽一声,胸脯抬得更高了,“在家里自学的话,有了学问上的不解和疑惑,没人可以请教,只能独自苦思,往往走入歧途,你的学识不高,肯定也是这方面原因,而在这里,那就不同了,不仅有老师,而且每一个学子都有领路人带你学习,像你的领路人是我的话,我便会时刻带着你在身边,时刻指点你的学问,直到你学识超过我为止,这进步起来速度自然有如神速。” “因此你有什么疑惑尽管问我,别拘束,你要是不问,反而不把我当兄弟了。”陶叔亮说道。 秦朝一笑:“这么说每一个领路人都不会藏私,会尽力教他所带的学弟?” “那自然,这是规矩,而且我们红梅学院的风俗是,学弟进展速度,或者学识很快超过领路人,这不是耻辱,这是领路人的荣耀,像吴顺之师兄,大伙儿都尊敬他,为何,他带过三个学弟,如今学识都超过他本身了,老师说了,人的资质是有高有低的,这是运气不好,就像仓中鼠与厕中鼠,同是为鼠,命运不同,所以我们不仅要自己长进,还要帮人长进,而且……听学长们说,教学弟学问时自己的学问也能长进得更快。” “哦,教别人也等于在回顾自己的学问,温故而知新,这确是好方法。”秦朝点头。 陶叔亮更是眼睛都笑开了:“秦师弟一看就是聪明伶俐的人,一点就透,对了,我带你去见见其他师兄……”很快---- “还请萧大师兄多多照顾!”秦朝向着这红梅书院第一号人物,三公子之首的萧太厚拱着手。萧太厚是个和秦朝年龄差不多的青年,一脸憨笑,他上下打量着秦朝,眼里闪过一丝异色。 “秦师弟客气,你是由陶师弟带入门,嗯,好好学,争取早日追上我。”萧太厚温和说道。 萧太厚!王明尧!公孙准……红梅书院的书生大部份还是很和气的,一个多时辰过去。“现在只剩下蒙高师兄你没见过,这蒙师兄也是最近才入学院的。”陶叔亮说到这眼里闪着光,“他刚入学院时本来是我当他领路人的,结果被赵师兄给抢走了,蒙高师兄本来字都不认识几个,可短短时间学识便超过我了,当真是神人。” “短短几天,从不识字到超过你?”秦朝心中有些惊异。“很惊讶吧。”陶叔亮往后山谷树林中走去,“蒙师兄不是一般人,他本是江湖大侠,最近看透江湖仇杀,故而弃刀从书,他一般都在这树林中攻读,你跟我来。” 两人走了一会,秦朝眉微微一皱:“这声音,好像有人在里面耍拳。”这时陶叔亮说道:“蒙师兄就在前面,他有一个习惯,就是打一会拳,读一会书,所以才经常一个在后山林中。” “打拳?武林中人最忌人偷拳,我们这样……”秦朝疑惑。陶叔亮一笑:“无妨,蒙师兄说过他打拳不介意外人观看,而且我带你去更是没事的。” 很快两人穿过数十丈树林。 “呼!”“呼!” 激荡的声音响起,林中一个高大汉子,约三十一二岁,正一拳一脚虎虎生风的打着一路拳法。 “是这人……”秦朝脑海里浮现一人。 前些日子薛慕华、游氏兄弟召开英雄大会,河南一地的武林人物很多都到场了,乔峰与群豪相斗时,秦朝曾远远的看了几眼,虽然因阿碧的事,只看了几眼便离开了,可是秦朝的记忆力还是记住了当时的武林人物。 “这人当时是使两杆短枪,他居然没死,当真是好运气。”秦朝心中点头。 第六章 求其放心 林下空地。 打拳的高大汉子周身风气激荡,一拳一脚威势极猛。 陶叔亮眼睛发亮。 “这便是蒙师兄了,他这拳我虽然不懂,可是看这架势就知是高手,而且‘双枪太斗’蒙高在江湖上是大名鼎鼎,谁见了都得竖起拇指的。”陶叔亮语气里有着崇拜之意,“对了,秦师弟对江湖之事可了解?”其实武林中人在普通百姓眼里是高来高去的强者,不是经常在外奔波的,虽然也听说过武林高手的传闻,可都知道不详细,甚至以讹传讹的多,毕竟这些人离他们生活太远了点,陶叔亮本来对武林的事也知道极少,只是近来与蒙高在一起,自然知道的便多了。 秦朝知道陶叔亮的意思。 “听说过一些吧。”秦朝道。 “那秦师弟可听过大名鼎鼎的聚贤庄主人游氏双雄,可知道少林寺高僧?” “略知一二。”秦朝说道。 陶叔亮眼睛微亮:“想不到秦师弟见识蛮广的,我三个月前都只知少林高手,不知游氏双雄。”陶叔亮感慨一声后说道,“蒙师兄是我们河南顶尖高手之一,能与少林高僧斗得不相上下,像聚贤庄的游氏双雄,两个一起上,蒙师兄也不怕,这身手……我们学院的其他师兄弟都说他离顶尖高手也不远,可惜我们不是武林中人,不然他这么在我们面前打拳,我们多少也能从中获益。”他说着连连摇头,又向秦朝道,“秦师弟,蒙师兄打拳,我们不便打断,看又看不懂。不如到那边说说话?” “嗯。”秦朝应声。 这时蒙高舞拳的动作忽然僵了一下,而后一拳打出,他收回拳脚,微微沉思,又出了一拳,又思索一下…… 陶叔亮眉微微一皱:“看来蒙师兄快结束了。我们再等等。” “结束?”秦朝嘴角微笑,蒙高打的拳陶叔亮不懂,可是只要稍懂武功的大多都懂,因为那是一套武林中最常见的拳法‘太祖长拳’。 “聚贤庄,我大哥以一套人人都会的太祖长拳对战少林高僧,想必是这蒙高受到刺激了,也想钻研这普通的太祖长拳。” “他的资质也不算差,可离乔峰的境界差得太远。” 乔峰的拳法已经到了返朴归真,和秦朝的‘一招破万法’。与令狐冲的独孤九剑是一个境界,所以乔峰才能用最基础的拳法打出上乘拳法的威力。 可是普通人没到那个境界却强行去练,只会适得其反。 秦朝、陶叔亮等了一会,蒙高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拳法世界中,一直纠结在那个拳招上。秦朝心中摇头,蒙高错在哪里秦朝自然是明白的。 “秦师弟,你以前都读过什么书?”陶叔亮往旁边地面一坐,道。“可有读过《论语》?”秦朝心中一动,笑道:“我读过《周易》。”“周易?”陶叔亮疑惑。“这是什么书?” 秦朝一怔,便明白了,古代其实信息非常闭塞,不是那种文化极繁荣之地,很多读书人一生都只能读几本书,《周易》虽然是古代稍有知识的人必读的。可未必人人都知。 “是一本含盖万有,纲纪群伦,包罗万象的神书,此书读通据说能沟通天地鬼神,不过我只读过其中几句。” “沟通天地?”陶叔亮顿时来了兴趣。 “不知秦师弟读过哪几句。说来我听听。” “我读的是《周易.蒙》,记得的只有一句,就是‘玉铉在上,刚柔节也。”秦朝说道。 “玉铉在上,刚柔节也?这什么意思,秦兄弟知道么?” “自然,玉铉,玉制的鼎杠,节,调节,这大意就是:玉制的鼎杠处在鼎的上方,表明刚柔之间是相互调节的。”秦朝说到这,目光看向蒙高,话中意有所指。 “就这么简单?”陶叔亮笑了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句话意思看起来是简单,可天下事说易行难,就像打拳,有几个能将刚烈的拳练出柔来?”秦朝说道。这时蒙高心中一跳。 “刚烈的拳练出柔?”蒙高仿佛觉得有一层膜要捅破一样。 陶叔亮几天微一皱眉:“秦师弟你这么一说,确实不易,刚烈的拳如何练出柔?什么是刚烈的拳,何谓柔?” 蒙高连竖起耳朵。 只听秦朝淡淡道:“打拳是动的,打坐是静的,打拳要以动而求静,打坐以静而求动,这便叫刚中出柔,柔中出刚!” “秦师弟你越说越玄乎。”陶叔亮苦笑。 蒙高却是身子一闪,来到秦朝面前:“这位师弟,如何个以动求静?” “蒙师兄,以小弟看来,无非是‘求其放心’。”秦朝说道。 “求其放心?”蒙高一愣,陶叔亮也疑惑看着秦朝,“秦师弟,你话我又听不明白了,何谓求其放心?” “你可读过《孟子》?”秦朝道。 立时陶叔亮脸色微微一黯:“我的学识尚未读到《孟子》,不知蒙高师兄?”蒙高摇了摇头,瞪着秦朝:“还请师弟明说。” “孟子的《告子章句上》有一句我正好读过。”秦朝笑道,“这句话叫做‘学问之道,求其放心’,意思就是‘学问之道没有别的什么,不过就是把那失去了的本心找回来罢了。’,求其放心,就是求的本心,放心回而后道心生。” “哦!” 陶叔亮、蒙高恍然大司。 “师弟,那拳法的本心又是什么?”蒙高连询问。秦朝冲蒙高拱了拱手:“蒙高师兄,小弟是新来的,姓秦,名显豪,还请多多指教。” “秦显豪?”蒙高连拱手回礼,“秦师弟,好说好说。嗯,你姓秦,不知与秦家寨,咦,不对,秦家寨并没有显字辈。” “蒙师兄。秦师弟暂时由我领入门。”陶叔亮一脸得意的说道。蒙高微微一怔,刚才秦朝出口又是《周易》中的句子,又是《孟子》中的句子,他和陶叔亮的学问都没读过这些文章,怎么反而要陶叔亮这样学识极低的人领路,不过蒙高心思不在这里。 “秦师弟,你刚刚说得其本心,不知这拳法的本心是什么?” “蒙师兄,你拳法的本心是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秦朝笑说道,“小弟区区一介书生,哪里懂拳法是什么。” “蒙师兄,拳法的事。”陶叔亮也笑了起来,“你怎么反而询问起秦师弟来,拳法本心,你这天下难得的武功高手都不知道,我和秦师弟怎么可能知道?” “秦师弟只是书生?”蒙高一怔。心中半信半疑,刚刚秦朝看似不经意的说话让他感觉拳法上似乎有些什么欲喷之而出。 “是什么呢?”蒙高怔怔站着。 陶叔亮眉微微一皱:“蒙师兄。你还忙,我和秦师弟便不打扰了。” 蒙高‘嗯’了声,神思恍惚的。陶叔亮连拉了拉秦朝衣袖,往书院走去。 “蒙师兄,我虽然不懂什么是拳法本心,但书中讲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拳道即天道,天道即人道。” “人法地。地法天?”蒙高愕然看向离去的秦朝。 “这人,倒底会不会拳?” …… 远处树林中。“陶师兄,小弟还有些事。”秦朝说道,陶叔亮摆了摆手:“你有什么事,尽管去忙,我有的是时间。”陶叔亮离开后,秦朝身形展动,几个闪跃间便是数十丈,悄无声息的秦朝出现在红梅书院后面的屋落群中。 一间静室内,壁上只挂着一幅简单的‘慧’字。 “嗯?” 一稻草蒲团上,坐着的俏丽人影眼睛猛的睁开,“好厉害的轻身功夫,是谁?” 苗若红双手地面一按,整个人穿窗飞过,而后迅速朝着秦朝方向射去。秦朝双耳微微一动,脸上露出笑:“可是刘女侠?” “是你?”苗若红出现在三丈外,眼里都是异芒。 秦朝昨天来,她和秦朝是见过面的,秦朝是不是先天她当然知道。“明明不是先天,居然来得这么近我才发觉,这……”苗若红胸脯微微起伏。 秦朝的内家拳,若有心偷袭,落脚比猫儿都轻,这种细腻到极点的功夫,就是一般先天高手也无法做到,苗若红发现秦朝,并不是从功夫,而是因为秦朝是非先天,泄露了一些气息。 “秦公子好功夫!”苗若红冷声道。 “这位师兄,还未请教?”秦朝道。“我姓苗。”苗若红冷声,“这里是我师父住处,难道他们没告诉你,不得允许不能进来么?”“哦,原来是苗师兄呀。”秦朝连抱拳,“苗师兄有礼了,学弟刚刚一时贪恋风景,迷了路,故而走到此地,没想到这里就是老师的住处。” “迷了路?”苗若红心中冷哼,红梅书院结构简单,要脑子多犯浑的人才能在这种地方迷路。 “既然你现在知道了,赶紧离去。”苗若红虎着脸。 “这怎么行?”秦朝一声尖叫,“苗师兄,相遇既是有缘,既然巧合让我来到此地,这不是老天给的机会么?天予不取必受其咎,我们如此有缘,你不请我进去喝……” “滚!”苗若红眼神更冷,心头也是疑惑,她作为先天高手的气场,换一个普通武者,老早便退下了,可眼前这小子。 “苗师兄太让师弟心寒了。”秦朝一副霜打茄子模样,“算了,谁让师弟我是个新人,师兄,还请让开,我来了老师的门前,若不去拜访,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不知尊师重道。”苗若红头痛:“你离开,规矩没得老师允许,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你离开就是最好的尊敬,你再不走,我可得直接动手。” “好,我走。”秦朝退后一步,忽然叫道:“刘女侠,我知道是你!” “滚!”苗若红暴走,直接一个闪身抓向秦朝。“哎呦!”秦朝连滚带爬的接连躲开苗若红的攻击。 不远一间屋子。 刘琴看向秦朝方向,当‘刘女侠,我知道是你!’这声音一出时,刘琴心微微一颤。“这坏人,他怎么知道?”刘琴瞪着眼,忽然一笑,“这人胡说八道,一定是诈我的,他可能从昨天我的声音里听着有些熟悉,便来试探,哼!我偏不见你。” “这刘琴,还不出来,看来是真不愿见我。”秦朝躲开苗若红一抓,心头叹息一声,飞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转眼三天,这三天秦朝都没去红梅书院。 大宋京城汴梁,这一天来了一个摇着折扇的白衣公子哥。 “北宋传奇商人胡通,我记得是在内城东鸡儿巷的‘老胡头布庄’,这胡通经商手段很厉害,为人也很不错,不过他现在还没完全发迹,真正发迹是三年后,这报纸经营找他倒是不错……”秦朝摇着折扇风度翩翩。 东鸡儿巷‘老胡头布庄’后房内。 “胡老爷,这是最近一期的报纸。” “放桌上吧。”胡通放下手中茶壶淡淡瞥了那伙计一眼,“三子,你有没有偷看?”“哪能,老爷,我买到第一时间就送来了,绝没偷看。”“哦,这一期有什么新名堂么?”胡通笑问。三子眉眼一耸:“倒是有一篇叫《法律之门》的,很有意思。”“法律之门?”胡通咦了声,瞪着三子,“你小子说没偷看,没偷看怎么知道《法律之门》有意思?” “啊,老板,这个……我是听别人说的!”三子飞一般跑出门去。 胡通起身在屋中做了几个动作,筋骨活动热了这才走到放了报纸的桌子上,他又摆了一叠点心。 报纸是洛阳出的,传到京城后,很快便引起了轰动,不仅读书人人手一份,连他们这些没读过多少书的普通市民,凡是有点钱的,也期期必定,甚至洛阳七文一份的报纸,到了京城卖到十七文,都供不应求。 “这酒色公子秦仙傲,真是个妙人。”胡通看向桌面的报纸,心中感慨,他们这些普通市民,虽然很多人都识字,可对读书有兴趣的毕竟不多。 胡通便是这么一个看着字便头痛的人。 这登文章的报纸,原本他是不想买的,可是周围朋友有人买了,说是读起来很痛快,很容易,而且这报上的文章是大白话,又写得极妙。 胡通虽然心里还是不怎么在意,可新鲜事物出来,不管喜不喜欢,都得去接触一下,这是胡通的处世经验,因此报着捏着鼻子也要读下去的想法,他花三十文铜板买了一份,没想到一读,完全没有以前读那些书的头痛,反而越读人越精神。 看了第一期后,胡通不仅自己迷上了这报纸,还推荐了不少朋友购买这东西,如今胡通周围圈子,识字的没有没读过报纸的。 ps: 对不起,今天只一更。 第七章 秦师弟上报了 “那些书呆子喜欢的是报上那些短文,小三子他们最喜欢是《三国演义》。”最受他们这些市井中人欢迎的还是《三国演义》,胡通也不例外,每次看完报,心里都痒痒恨不能立即买到下一期。 “三国读起来让人痛快,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这篇《边城》。” 胡通翻开报,稍微浏览了整张报纸,这报纸是横着排版的,横版读起来,尤其是这种白话文,就一个词舒服,整张报纸有些精彩的,有时只要一眼掠过便能得知。 “法律门前?”胡通目光在《法律门前》上稍微停了一下,还是略过看向其他版块,很快他翻到《三国演义》这一篇读了起来。除了第一期外,每一期报纸胡通都是先读《三国演义》,再读《边城》,读完《边城》休息个半盏茶,再读‘重读历史’……这三样他最感兴趣的读完才读别的。吃着小点心,喝着茶,胡通极惬意的读完三个最感兴趣的版块,感觉有些意犹未尽。 “《边城》越来越忧伤了,可这才是生活的真谛!” “秦公子写商秧变法,写到现在都没写完,变法当真不易。”胡通感慨一声,心中很有些疑惑,秦仙傲写商秧变法,为何名字是‘千载误读商君书,强秦变法另有人’?难道正统历史书上写的商秧变法与秦公子所说的不一样?对于这个胡通也询问过自己在朝当官的姐夫张士仁,张士仁只是笑了笑,道‘秦仙傲的想法自是与众不同的,他若是说的和大伙都一样,也没必要搞这报纸,写这历史了。’。 吃了一块点心后胡通目光在报纸上搜索。很快落在《法律门前》这一篇文章上。 “三子说‘法律之门’这篇文章很有意思,不知如何个有意思法。”胡通连看了起来。“法律之门前站着一个卫士……”这讲的是一个乡下人来到‘法律门前’要求见法,法的大门敞开着,但是卫士没有允许他进去,乡下人为了进门,于是一直等待着卫士的允许。直到死亡后,卫士才告诉他,这门就是为你而设。 故事荒涎变形,从逻辑上来讲,卫士不可能说出那些话,乡下人也不可能一直等着,特别是卫士在乡下人临死那一刻所说的话,尤其荒涎,可正是这荒涎让人不由自主的去思索。 不知不觉中胡通眼中涌起一抹雾气。恍恍惚惚中他脑中浮现起十多年前的一幅画面。 阴暗破烂的小房子中。 “儿啊,我已经没有办法了,为今之计,只有把你姐姐卖出去。”面黄肌瘦,一身补丁,五十多岁老者拉着一个十二岁男孩的手说道。 “爹,真的没办法了吗?”男孩叫道,“不是说于大人是青天大老爷么?他难道不管?” “孩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去。于大人都公事繁忙,那小吏连让我敲鼓都阻止,你爹我无能呀。”老者自怨自艾。 …… “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胡通放下报纸走到窗前,那老者是他父亲,看起来五十多岁。实际上才三十七,正当壮年,胡家本就不是富贵人家,那一年天景不好,遭遇旱灾。偏偏家里仅有的一亩田都被村中的恶霸强行夺去,那是将他胡家往死里逼。 因此他父亲想找地方官作主,可是一天,二天,三天……家里已经接近断炊了,官衙真正的大门他父亲都没踏入半步,无奈之下才将他姐姐卖给人家作妾,便是如今已经七十多岁的张士仁大人,他姐姐很得宠,因此他胡通才渐渐日子好过,胡通本身机灵,再加上有张士仁的‘照顾’,进入了商场,渐渐混得风生水起,如今更在这汴梁城有了产业。 “如今我的日子好过了,可父亲却在那一次谈话后没过多久便病倒在床,吃了半个月草药,一天早上便再也没有醒来,娘早死,父亲也去了,只留下我,留下给人作妾的姐姐……”胡通心中仿佛堵着一样,他恨那强夺他胡家田产的人,可更恨那让父亲一次次徘徊在门外的小吏,可是这么多年跌摸滚打,胡通早就明白了,最最该恨的是这个大宋王朝,可是这种恨只能埋在心底,甚至无人的时候他都不敢表露出来。 “好一个《法律门前》!”胡通眼里闪着光,“这个人倒是真的敢写,虽然他写的并没有任何一字一句怦击这现实社会,甚至故事极为荒涎,可越是荒涎,就越让人忍不住去弄明白。这篇文章的讽刺,谁看不出?不过那秦仙傲胆子更大,居然也敢登出来。”胡通走到报前,目光落在‘作者:秦显豪’五个字上。 “秦显豪么?”胡通心中默记这个名字。 …… 《法律门前》这篇文章的登报,因为报纸不仅有着各种读书人买,也有大量的底层读众,而《法律门前》用荒涎、扭曲的故事却点中了社会,尤其是底层那些求法无门的民众的痛点,这效应,尤其是在底层读者中的效应是极为巨大的。 …… 老胡头布庄,胡通还沉浸在《法律门前》文章中。 “老爷,老爷!”急促的叫声响起,三子风一般冲了进来,满脸红光四射,“喜事,大喜事,有一位白衣公子来到咱们店里,自称是办报纸的秦仙傲,说是要见您。” “秦仙傲?” “办这报纸的酒色公子秦仙傲公子?” 胡通跨前两步,冲到三子面前:“当真?”他一句话尚未说完便冲出这屋子。 “真是秦仙傲公子驾到?”胡通大嗓门响起,大步如飞的来到前堂的铺面,铺面内五六人,胡通一眼便锁定一个摇着折扇的白衣公子。 “阁下可是胡通?”秦朝淡淡道。 “不敢,正是在下,秦公子大驾光临,还请后面吃茶。”胡通连几个大步上前。冲秦朝躬身长揖施着大礼,“秦公子光临,鄙店篷壁生辉,请,请!”秦朝点了点头:“本公子事忙,茶就不吃了。我这次来是通知你一件事,本公子很看好你,想让你代理这汴梁城的报纸生意,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若是愿意,三天后去洛阳这个地方……”秦朝手中飞出一张纸帖,“你找沈记书局的沈和谈技术以及合作事宜。” “让我代理报纸?”胡通一颗心怦然而跳。 这些年在汴梁做生意,有着张士仁作靠山,他的生意越来越兴旺。已经积累了不少钱,生活也安逸下来,最近反而有些静极思动,只是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报纸可是大家伙呀!”胡通商场中摸爬滚打几十年,现在眼光是极为敏锐的,自然意识到报纸的意义,这种意义赚钱还远在其次。 “你可听懂了?”秦朝询问。 胡通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施了个大礼才道:“秦公子。你是说你要在这汴梁也办一份报纸,而负责销售的事让我胡通来做?” “正是如此。你也不要急着答应,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秦公子,不用考虑了,我愿意!”胡通声音斩钉截铁。“哦?”秦朝眼里露出一丝讶异,“既如此,我便和你谈谈。”一个时辰后秦朝离开了汴梁城。 第二天。 红梅书院后面林子中。陶叔亮和往常一样读背着手中的书,不远处一高大汉子打着拳。 “铛!”“铛!”“铛!”“铛!”“铛!” 钟声响了五响,陶叔亮连合上书。“蒙师兄,走吧!这一期报纸应该也出来了。”“来了!”陶叔亮、蒙高快步冲到红梅书院南面的‘食堂’,这食堂中已经很多留府的学子在吃饭。两人拿了自己那一份饭菜。眼睛一扫整个食堂,便落在一人身上。 “崔师兄。”陶叔亮来到一老者不远处的座位坐下,“这一期报纸,崔师兄能否借我一看?”陶叔亮嘻嘻哈哈说道。 那老者穿着富态,他微笑着瞥了陶叔亮一眼:“陶师弟,怎么今天还是你和蒙师弟一起来,不见秦师弟?”他从旁边拿起一叠成方块的报纸递向陶叔亮,“这报纸刚到没久,我也才看完。” “秦师弟兴许是事忙。”陶叔亮笑笑,心里也郁闷,好不容易有一个师弟来了让他领路,偏偏秦朝只是跟着他在学院转一圈,认识一众师兄弟便离开了,今天已经是第四天,连续四天没到,陶叔亮心里都在想,是不是这秦师弟不准备来红梅书院了。 “崔师兄,今天的报纸可有什么特殊的?”陶叔亮接过报纸,边摊开边询问。 “秦仙傲的文章,无论是连载的《边城》、《三国》还是‘重读历史’都一如既往的高水准,可除了这三样外,其余栏目都是新人新文章。”崔祥说着,忽然想一篇文章,连道,“有一篇叫什么《法律门前》的颇为怪异,而且这篇文章少有的有主编点评。” “法律门前?”陶叔亮一愣,连将耳朵朝向崔祥,“崔师兄刚刚说什么?” “我说秦仙傲的文章,水平一如既往的高……” “不是这一句,是最后那一句。”陶叔亮说道。 这时隔了三张桌子的一个书生忽然叫了起来:“这一篇不就是上次秦师弟写的么?陶叔亮,快过来,你来看看,这一篇报上登的,是那个秦显豪师弟的文章。” “万师兄,可是《法律之门》?”有人询问。万明兴连道:“没错,正是《法律门前》,而且这上面还写了作者是秦显豪,应该就是四天前来我们学院的那个秦师弟。” “秦师弟的《法律门前》,我真没听错?”陶叔亮有些发懵。 第八章 众生百态 秦显豪文章上报了! 红梅书院最小的小师弟秦师弟口叙的一篇文章居然上报了!这消息一出便龙卷风一般席卷整个红梅书院。 上报了。 连学识等级都没有,只能由学识最差的陶叔亮领路的秦师弟口叙的一篇文章,交上去后,居然被老师给糊里糊涂寄给了报社,而后……报社还发表了,甚至以非常高的评语对其进行了点评。 对来稿文章进行点评。 报纸上还是第二次,上一次是李恪非的《环溪园记》,那一次点评很正常,毕竟是第一个上报的好文章,主编不说两句说不过去。 可这一次…… 主编的点评很长,可其中有几句评语: “真正的文学,是有趣的,是有思想内涵的,是能通过文字展现深刻的社会现象从而有益于人类的。” “此文与诸文皆不同。” “它通过对世界虚拟、变形的夸张与抽象,却强有力的揭露出社会丑恶现象的内在本质。” “用‘非再现’客观存在的现实现象,而是一种主观表现的手法写作,此文开创了一个新的文学类型,我称之为‘表现主义’” …… 点评的语句很多,可是这四句话却是让所有学员都忍不住细细揣摩。红梅书院一处所在,刘琴、苗若红、翁白灵都在。 “对世界虚拟、变形的夸张与抽象,强有力的揭露本质。” “非再现,而是表现!” “这便叫做‘表现主义’!” 刘琴、苗若红、翁白灵看着《法律门前》文章后的点评语句,很是感慨,她们虽然也觉得《法律门前》有一种很不错的味道,却没有想得太多。甚至还以报社不会看上这文章,没想到不仅看上了,而且还给予了从所未有的待遇,特别是那个评句精确、犀利,直指本质,甚至这三个主编提出一个名词‘表现主义’。 “师父。那个来报个到便消失了的秦公子,还真是让人意外呀。”翁白灵笑道。 苗若红也眼中闪着异色,她看向刘琴,当初秦朝第一次来红梅书院,刘琴的表现便有些不正常,甚至要挟秦朝做学院的学生,此时秦朝的文章居然上报了。 刘琴板着脸,目光落在文章的评语上,看不出她面色变化。 …… 《法律门前》击中了很多人下层百姓的内心。真正的读书人反而对主编的评语,尤其是主编称这种文章为‘非再现’,用荒涎、变形、抽象等手法表现灵魂的方式为‘表现主义’文学的这个说法格外在意。 整个红梅书院狂欢讨论《法律门前》时。“刘琴这次总该见我了吧!”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踏入了红梅书院的大门。 “秦师弟是你?” 书院门口的前院,三个书生兴高采烈的说着这一期的报纸,其中一个看起来很老气的三十多岁书生一眼见到秦朝,眼睛便亮了。 这书生跨前几步,有些不确定的看着秦朝,上一次陶叔亮带着秦朝见他。双方只是稍微见了一面,打了个招呼。便分开了,而后秦朝也未再在这书院出现。 “梁晓师兄好!”秦朝笑了笑。“啊!你还记得我名字?”这书生惊叫了声。秦朝又冲看过来的另外两个书生道:“黄振才师兄,曾海师兄好!” 那两个书生也有些惊疑不定,听到秦朝的招呼,立时明白来的确实是他们的秦显豪师弟。 “秦师弟,你来得正好。你的文章上报了,你可知道?” “就那篇《法律门前》,他们说是你口叙的,是不是真的?” “你怎么会想到那样写的?” “你不知道报上的主编对你的评价可高着呢,说是开创了一个流派。叫表现主义……” …… 三个书生围着秦朝连珠炮的询问。 秦显豪回红梅书院了,消息顷刻间便传遍整个红梅书院。 书院中少年往后面走去。 “这可是秦师弟,秦显豪师弟?” “咦,你不是秦师弟么,那篇《法律门前》可真是你写的?”一路上不时有人打招呼,秦朝眉心微蹙着,打招呼的多,可也有一些见了秦朝笑脸都没有,更有一些看向秦朝眼神有些鄙咦,秦朝竖起耳朵,隐约听到---- “知道么,这人连字都不会写,那篇《法律门前》还是别人代他写的。” “嗯,他名义上领路人是翁师兄,可实质的领路人是陶叔亮,陶叔亮什么水平,谁都知道,居然让陶叔亮来带他,而且写一篇白话文,都只能用口叙,这样的水平居然登报了,不知是不是那几个主编这一次走眼了,还是另有内情。” “兴许是主编走眼,不过我认为那篇文章不是他写的。” “不是,那是谁?” “还能是谁,翁师兄是他的名义上领路人,一定是翁师兄写的,翁师兄与他有什么特殊关系,为了帮他打名声,故而……” …… 声音传入秦朝耳里,虽然这些说话的师兄弟们一个个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秦朝听到,可是秦朝的耳力,又岂会听不到。 “是秦师弟吗?” 一道身影拦在秦朝面前。 “原来是公孙师兄啊!”秦朝看着身前拉着驴脸的少年,这少年约十五六岁。十五六岁,一身学问便力压整个红梅书院,排在三公子第三的公孙准无疑是红梅书院的天才。 “不知公孙师兄有什么事?” “秦师弟,你的事我听说了。”公孙准声音冰寒至极,“虽然翁师兄是你的领路人,可他每天只有半个时辰指点你,而陶叔亮肚子里那点货,教你,实在不太妙。本来这些事都无所谓,可现今你的文章登了报,而你的学问也承担不起这个名誉。” “我承担不起?”秦朝心中微微有些怒意,其他师兄弟,甚至包括陶叔亮虽然也觉得秦朝是误打误撞才文章登了报,根本不配。可还顾及秦朝面子,只背后说,没有当面讽刺。 “没错,连字都写不好,《论语》都没读,你凭什么文章上报?”公孙准沉声。 “那公孙师兄的意思是?”秦朝压着心中的火气。 “以后每天你来书院后,抽出两个时辰,由我来亲自指点你。”公孙准冷声道,“你学问上去了。真正达到见报程度,我们红梅书院的人出去才不丢脸,才能拍着胸脯说你秦显豪是我们红梅书院的人,当然,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秦朝一愕。 “公孙师兄还不是我的领路人吧?”秦朝嘴角带着不在意的浅笑。 公孙准哼了一声:“我知道你不服,你也可以不来,可是……”他忽然抬脚往地面一跺。 “轰!” 沉闷声音响起,仿佛一柄重锤击在地面。秦朝仿佛感觉地面都震了一下。公孙准已经飞身而起,轻飘飘的落在屋顶。 “忘了告诉你。我是文武全才,这身武功走到江湖上,也是能排前三的,你若认为能逃得过我的手心,尽管不来。”公孙准一振衣袖,飞下屋顶。转身离去,他刚刚一脚跺下之处,地面青砖已经碎裂,深深凹下去一个五寸深的脚印。 秦朝目中异光一闪:“我倒看走眼了,这公孙准一身功夫。怕接近慕容复的程度了。” 半个时辰后西边屋落群。 “靠,这刘琴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秦朝走向陶叔亮所在的宿舍,上次未翁白灵说红梅书院的规矩要见刘琴,16级以下只要文章登报,就能得到接见,可刚刚秦朝去了后,她却说规矩改了,刘琴不想见他。 前面屋内。 “一天一个穷人来到了道德门前,道德门前站着十个道德君子,他们正在讨论……”陶叔亮等五个书生正写着文章。 “这《法律门前》看着简单,可自己要写起来,还真看易行难。” “那是你想多了,我这篇《道德门前》我就觉得比那篇《法律门前》更好,等下让翁师兄寄到报社……”陶叔亮看着自己刚写的文章兴奋的道。 “是么?我怎么觉得你这文章,看似与秦师弟的极为相像,可总差了点什么。” “你是心里嫉妒所以才……” “不是,陶师弟,我也有那种感觉。” …… 门推开。“各位师兄,好雅兴呀!”秦朝跨了进来。 “秦师弟来了。”陶叔亮连打招呼,两个书生冲秦朝笑笑,另外二个则是一个装作没看见,一个眼角冷瞪秦朝一眼。“几位师兄在忙什么?”秦朝目光稍微一扫桌上的纸,心中便暗笑,表现主义文学看似简单,可要写好,哪是那么容易的。“这不,见你那文章好像很容易写,所以大伙都试试。”陶叔亮笑道,“对了,秦师弟,你这次回院不会马上又离开吧?” “看情况。”秦朝走到陶叔亮身旁,看起陶叔亮写的那篇《道德门前》,只是一眼扫完整篇,心里便摇头,这篇文章得了荒涎的形,神韵却无。 “我这篇《道德门前》如何?”陶叔亮眉飞色舞道。 秦朝不由一笑。 “文章不在于它的描写如何优美,情节多么怪,内容是不是够荒涎,而是对于主题的表现是否与描写相匹配,从而够给读者强烈的冲击和共鸣,这一点表现得好,则文章加分多。”秦朝说道。 陶叔亮笑容一僵,脸色微有些难看。 “我的文章自然是比不上能够上报的秦师弟。”陶叔亮说道。旁边一个书生阴阳怪气道,“秦师弟如今可是文章高手,他的话可是金玉良言呀。” 秦朝微微一笑:“陶叔弟,刚才我说的是我对写文章的一点薄见,至于陶师兄的文章是好是坏,不是师弟能够揣摩的,你可千万不要想错了,诸位师兄也别想差了。” 陶叔亮脸色才明亮起来。 “秦师弟,写文章我比不上你,不过学问我还是能够稍微指点你的。”陶叔亮说道,“对了,秦师弟,上次你走得急,我没教你一点东西,如今我也有空,不如趁着现在。” 秦朝微一皱眉。 陶叔亮自顾说道:“要传你知识,按惯例还是得先摸摸你的底子,秦师弟,不知道你都学过……这样吧,我带你去测试一下学识等级如何?” 秦朝眉一挑。 “甚好,这等级测试可有规定几号才能测试,或者测试一次必须等多少天才能测试下一次?”秦朝询问。陶叔亮顿时笑了起来:“测试没通过才必须隔三天,通过了便没规则了。”“也就是说,如果我学识够高,可以一天之内从一级考到七十二级?”秦朝眼睛发亮道。 “文章见报了,你刘琴还躲着我,如果我一口气冲到七十二级……”秦朝心中冷笑,他来这红梅书院是帮刘琴的,可没时间在这里和人磨时间。 “唷,一天冲到七十二级?”屋内五个书生都笑了起来。 “秦师弟,规则是可以,但是你得先肚子有足够的存货才行呀。”陶叔亮笑道,秦朝右手边书生也道:“如今最高的记录是公孙准师弟,他刚来学院时,一天之内连过二十一级,莫不是秦师弟想打破他的记录?” “难道不行?”秦朝笑道,五个书生笑得前仰后合:“那师兄们便拭目以待,看秦师弟的精彩表演了。”很快---- “一级的测验得找王师兄。”五个师生凑拥着秦朝往一间屋子走去。 第九章 测试等级 一间平房前。 “王师兄这人出的题向来很难,一级测试,我已经十三次没过关了。”陶叔亮低声叮嘱着秦朝,“等下你态度一定要客气,免得他故意出难题下暗手。”“下暗手?”秦朝心中暗笑,他现在的学识还怕什么暗手。“知道了,陶师兄。”秦朝说道。众人上前几步推开门,这房中一条大汉正赤着胳膊,左手拿着只笔在纸上划划写写,右手一把大蒲扇一晃一晃的。 “王师兄。”陶叔亮陪笑叫道。 大汉转头瞪了陶叔亮一眼,脸色很是不悦:“陶师弟,我记得你前天才进行测试吧,上一次你失败了,这一次还得等过了明天再来吧。” “王师兄,这一次不是我来测试,是秦师弟……”陶叔亮一指秦朝,大汉目光落在秦朝身上,忽然蹭的一下跳了起来,指着秦朝道:“你就是那个秦显豪?” “王即师兄,秦显豪正是区区小弟。”秦朝微笑道。 “你来测试?”王即看着秦朝眼里似笑非笑,“秦师弟你现在的大名可是院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来测试,我可担当不起。” 秦朝眉微微一皱:“王师兄说笑了。” “我不是说笑。”王即脸一沉,“你是文章能上报的大才子,一身学问恐怕早到了七十二级,我不过区区十级而已,何德何能给你做测试?” 众人脸色微变,陶叔亮退后一步:“王师兄,秦师弟的学问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这样……” “陶叔亮,轮不到你来教训我。”王即沉声。 秦朝脸色也有些难看,他转头看向陶叔亮:“陶师兄。我这做测试必须得找他么?”“嗯。”陶叔亮点头,“这测试都是从一级开始,而你现在测试必须找他。”“王师兄,请给我测试吧。”秦朝淡淡道。 “好!”王即沉声,走到先前座位坐下,“你们先都出去。”秦朝、陶叔亮、四个书生连出了门。过了约盏茶功夫。“秦显豪进来测试吧。”“秦师弟,你自己去吧。”陶叔亮叹息的看了秦朝一眼。 秦朝推门入内,第一间桌子上摆着文房四宝,以及一张写着字的纸。 “这便是试卷,自己动笔完成。”王即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双手叉胸站在一旁。秦朝目光一扫纸上,哭笑不得,里面都是一些填空题,这些填空题别说他秦朝。当年十岁的秦树、秦启等一班小孩都能轻易过关。 秦朝坐下,拿过毛笔,忽然心中一皱眉。 “我的书法是馆阁体楷书,就算写成行书字体也摆脱不了那种味道,可现在我扮作的是叫秦显豪的人,而非秦仙傲,更不是段海峰,再写馆阁体便不合适了。可是其他书法字体……”秦朝虽然见多识广,前世见过不少名家字帖。可真正有研究,能完整写出来的还真只有馆阁体。 “有了,我和宇文柔娘的关系反正刘琴知道,我不如模仿花间派的笔迹。” 到了秦朝现在的书法境界,几乎能‘手写脑想’,即脑中出现的字是什么样。手下便能写过**不离十,要模仿一个字体,只要稍微用心,便能勉强写出神韵,花间派一些上乘字体。特别是郭媛媛所写的,秦朝常年与她呆在一起,自然早学会了。 “快写呀,秦师弟不会连这都做不出吧?”王即见秦朝坐着发愣,嘴角冷笑更甚,他倒是没做手脚,所出的题都是真正的一级题。“秦师弟不会又是要口叙,让人代笔吧?”王即冷声道。 “你急什么!”秦朝哼了声,而后笔尖舔了舔墨,在纸下写下一字。 “嗯?”王即连看过去,便是一怔。 “这是什么字……” 秦朝虽然刻意让自己写得更丑一点,可大师级的水平在那,秦朝也没想过太过自污,再加上郭媛媛的字本身就是美到极点的,秦朝这一落笔,这字落在见识本就不多的王即眼里。 “怎么这么漂亮?” 好的书法能让不识字的人都感觉到美,秦朝的书法便达到了这程度,虽然这次只写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字,可是无论怎么看,都是一种极度的美。 “他这一笔字,点、划、横、竖、转折无一不流畅自如,恰到好处,这种功底,我记得上次看过的蔡大家的字便是这种味道,他不是连字都不会写么?”王即一时间有些懵了。 秦朝笔下飞快,一个个字跳跃般出现在纸上,个个完美无比。 王即脸色越发难看。 秦朝写得很快,几乎不加思索,字落下也很快,只是写到一半,王即便知道了,眼前这个被传闻为连字都不会写的秦显豪师弟,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很快秦朝停下笔。 “王师兄,请评级!”秦朝淡淡道。 “这第一级。”王即声音有些低沉,“你过了,是否还要接着过第二级?” “这是自然。”秦朝淡淡道。 “兴许这秦显豪只是字写得好。”王即嘴角冷笑,抓过一张空纸,写起二级题来。秦朝出了屋子。“秦师弟,如何?”陶叔亮连问,四个书生也都看着秦朝,一脸好奇,刚刚屋内的对话他们倒是听到了,似乎是秦朝已经过了关,可众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若秦朝当真能过一级,为何还让一级都过不了陶叔亮来教他? “侥幸!”秦朝笑道。 “这么说……。”其中一个书生惊叫道,“你真的过了一级?是自己动笔写的?” 秦朝笑了笑:“莫非这测试也可以口叙?” 陶叔亮、四个书生对视一眼,陶叔亮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秦师……秦师兄,我这……我……”陶叔亮是学识一级,秦朝也是一级,这时陶叔亮再做秦朝的领路人便不合适了。 “陶师兄这些日子帮我够多的,师弟记在心上。”秦朝说道。 陶叔亮很快调整好了心情:“秦师兄不用安慰我。我这都被打击惯了,只是好不容易以为找到一个比我还差的,还没开心几天,便……不甘心呀,我一定得努力,争取早日赶上秦师兄。” “陶师弟一定能成功的。”秦朝慎重说道。众书生也连安慰,他们知道秦朝在等着过二级,也都好奇,这个原本众人眼中可能一级都过不了的,如今学识是几级? 没多久。 “进来吧!”声音响起,秦朝连推门进屋,坐在桌前提笔答起二级试卷,同样如同行云流水,这二级题和一级题一样。整张卷子的题只要答出二成便足够过关了,可是秦朝根本不知道这一点,他一口气依旧是不假思索的全部答完。 “怕是有四级的水准……” 王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眼看着秦朝写完最后一题。“你还要接着过?”王即沉声。“有劳师兄了。”秦朝转身出了门,而后---- 三级! 四级! 五级测验,秦朝落下最后一笔立起身来。 “秦师弟。”王即声音沙哑,“你明明有五级之上的学识,为何写一篇白话文还让别人代笔。好玩么,我们读书人。学识可以差一点,可为人品性必须诚实,你这样,学识再高,我王即也不佩服。”“小弟学识浅陋,哪敢担得王师兄佩服。对了,王师兄不知听过苏东坡与佛印论佛的故事没,有空多看看。”秦朝笑道。 王即脸色难看,以他原本的身份按理说是不可能听到苏东坡与佛印的故事的,可是来了这红梅书院。两天前恰巧听到翁白灵向公孙准讲到这故事,故事中苏东坡对佛印说:“以大师慧眼看来,吾乃何物?”佛印说:“贫僧眼中,施主乃我佛如来金身。”苏东坡很高兴,打趣佛印道:“然以吾观之,大师乃牛屎一堆。” 这故事本意就是讲,相由心生,自己心中有佛,所见万物皆是佛。 秦朝让他王即多读读这故事,其意思无非是说他王即以小人之心度秦朝君子之腹,自己心里阴暗,所以认为秦朝不诚实,故意耍弄他们。 “好,好一个牙尖嘴利。”王即双眼如喷火。 “王师兄,准备下一份试卷吧。”秦朝淡淡道。王即压下心中怒火:“五级之上不归我测试,你可以去找颜师兄,他负责六到十级的测试。”“多谢王师兄了。”秦朝转身离去。“这秦显豪,一幅目中无人模样,我倒要看看他能考到几级。”王即将桌上卷子收入柜中。 外面。 “秦师兄,你五级又过了?”陶叔亮瞪着秦朝眼神仿佛要吃人。 其余四个书生也是眼色怪异。 秦朝微笑:“我不是说过了么,兴许我一不小心,能连过七十二级也说不定。” “你……” 陶叔成无语,四个书生忍不住嘴角又露出笑,“那就祝秦师兄好运了。”这一次他们倒是没笑得前仰后合,毕竟秦朝的学识等级已经过了五级,虽然最后未必能够七十二级,甚至连三十六级都过不了,可至少有一点,比他们学识高。 “秦师兄,走这边。” 很快陶叔成等人带着秦朝到了负责测试六级至十级的颜汇师兄处,颜汇是一个温和的老者,看起来没五十也有六十。 “秦师弟过了五级?”颜汇瞪着秦朝,木然的点了点头,“那好,我马上准备好六级卷,你出外稍等。”而后---- 六级过! 七级过! …… 陶叔亮带着秦朝闯级,自然有其他书生看到,见秦朝居然跑到颜汇处来测试,一个个很惊讶,其中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书生眼珠子一转飞奔离开这里。 “秦师弟,秦显豪师弟到颜汇师兄处测试学识等级了!” 这十多岁少年奔走相告。 秦显豪一字不识,来红梅书院就学,却用口叙的方式写了一篇文章居然上了报,可如今秦显豪不是不识字,而且还学识不凡,测试闯关已经闯到颜汇那里。 立时---- 一个个书生放下手中事,直奔颜汇处而来,都想知道,这个文章见报,据说一肚子草包的秦师弟倒底能闯到哪一关? 第十章 只是运气? 内院一间房内。 健美高挑的白衣女子看着翁白灵:“灵儿,你说他在测试学识,已经到了颜汇处?”“师父,这有什么不对么?”翁白灵眉心微皱,秦朝那天在学院大门前写下的几首《卜算子.咏梅》,即便那些词是秦朝抄自别人的,也至少能看出这人是识字的,第一次测试一口气冲过五级,并不算什么了不得,因为前面的等级真的很简单。 “有什么不对?”刘琴胸口微微起伏,秦朝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可是满嘴粗话,连一个普通成语都说不好的。 刘琴转过身,手微微放在桌面上。 “没什么,只是惊讶他居然还读了点书。”刘琴笑说道。 “读了点书?” 翁白灵眨了眨眼:“师父,你和这个人倒底是怎么回事?” “你这丫头。”刘琴轻笑,“在想什么,我和他能有甚么?我不过上次在九嶷山见了这人颇有意思,一时心血来潮,想提点他而已。” “是么?”翁白灵、苗若红对视一眼。 “师父,我们去看看吧,看他能冲到几级?”苗若红拉着刘琴手臂笑道。 刘琴心中一动,她咬了咬唇,忽然一笑:“你们自己去看看吧,他的学识能有多高?我就不去了。” 刘琴终究没去,苗若红、翁白灵却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颜汇处陶叔亮、王即等数十个书生等候着。 八级,秦朝过! 九级,十级,秦朝一气呵成,而后另一个师兄处,十一。十二,十三……十五,五个等级秦朝也是没多久便过关了,接下来是秦朝来红梅书府后认识的第一个师兄吴顺之处。 “秦师弟,你这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吴顺之很是感慨,他出好试卷。十六级,十七,十八……二十,秦朝也是一气而过。 公孙准处。 二十一级过,二十二级,二十三……二十五级也是一气完成。 红梅书院第一天才公孙准第一次测试是连过二十一级。 显然秦朝已经破了他的记录,而后萧太厚处,二十六,二十七……三十。秦朝闯过三十级。 轰动了! 第一次,一口气闯过三十级的大关。 过了二十四级,便有中进士的能力,而破了三十级,这学问便已经非常非常的了不得了,属于真正的凤毛鳞角,在红梅书院是能够追得上三大才子的角色。整个红梅书院,即便是那些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也纷纷放下手头的攻读。凑拥着秦朝来到了翁白灵常在的‘办公室’。 过了三十级,后面的所有测试都由翁白灵来负责。 很快三十一级。过关! 三十二级,过关! 三十三级,过! 测试室外整个书院的书生几乎都在,廊下靠着柱子的公孙准冷着脸,他身旁萧太厚、王明尧都在与人闲聊。 “三十四级了,秦公子若是这一关也过了。那便追平了公孙师兄,萧师兄,你认为他能不能过?” “能的。”萧太厚笑笑。 “凭什么这么认定。只凭他的文章能上报?”王明尧笑道,“我看了那《法律门前》这文章能上报那是他运气比较好,其实论文笔。这些文章还真离上报差远了,这文章靠的是出其不意。” “真是运气?”萧太厚笑笑,没有说话,旁人问起,也只是或‘嗯’或摇头。众人也不以为意,萧太厚为人憨直,不喜得罪人,不管什么人测试,旁人询问他意见,他都点头说能过,可实际上,很多时间都是错的。 “文章写出来了,上报了便是运气?王师兄,你这话我可不认同。” “他那文章以荒涎、扭曲、抽象来表现内在的思想冲突,不过是凑巧让主编看中了,以为很不错,这难道不是运气?从描写,用词造句等等,他那篇文章与秦仙傲的文章比,差太远了。我想当初那篇文章他写出来,没人会以为能上报吧,就算将文章寄出去的翁师兄,心中也不肯定吧!” “你说他是运气,那你自己是不是现在也能写出登报的文章?” “还是得看运气,我的文章绝对够水平,可运气够不够就难说了。”王明尧说道。王明尧的话代表着这里很多人的心声,即便秦朝如今一路闯关,学识等级已经到了三十三级,可是对那篇文章能上报,大多都认为是运气。 忽然门吱咔一声开了,秦朝走了出来。 “如何?”一个个看向秦朝询问,那公孙准也瞪向秦朝,眼神明显有紧张。 三十四级,难度可不小。 “不好意思,又侥幸过关了。”秦朝笑道。 立时一个个心情复杂起来。 “恭喜!秦师兄一定要请大伙喝酒呀!” “秦师兄好样的!” “秦师兄,你接下来是三十五级了,过了三十五怕是……”一些人说到这没有再说下去,过了三十五,原本的三大公子萧太厚、王明尧、公孙准便会变成萧太厚、王明尧、秦显豪,公孙准不再成为三人之一。 一些人连看向公孙准,公孙准靠着柱子,低垂着眼皮,脸有些青。 不久前他还拦着秦朝,说是他虽然文章上了报,本身学问却给学府丢脸,让他来接自己的指点,转眼……虽然公孙准当时是好心,可这会就是被直接打脸,谁让别人只是背后说说,他却直接找上秦朝。 “秦师弟,进来吧。”屋内声音响起,秦朝连进屋。 “这是考三十五级,大家猜猜,秦师兄还能不能接着过?”“哈哈,这种事最有发言权的便是公孙师兄,萧师兄、王明兄了,他们可是亲自考过的,知道题目难度。”“公孙师兄,你怎么看?”……很快半盏茶功夫过去。 “秦师弟。这三十五级你已经过了,是不是接着过三十六级?”屋内传出一道淡淡的声音。 咝!一阵阵吸气声响起。 “三十五!” “这三十五级他也一下冲过去了,这不是说?”一双双目光看向萧太厚、王明尧。萧太厚憨厚的笑了笑:“秦师弟还真是人不可貌相,看来以后得叫他秦师兄了。”王明尧尴尬笑了笑:“看这架式,秦师弟是要连三十六级也冲过去呀。” “哼!三十六算什么,这人可是亲自说要冲过七十二级。”王即冷嗖嗖的声音响起。 顿时众人都关注过去。 “王师弟。你可别乱说,秦师弟怎么会说那种大话?”“秦师兄什么时候说的,我们怎么没听到?”一个个质疑。王即冷笑两声:“我可没编排他,我是亲自听到秦师兄说的,不信你们问问陶师弟便知道了。”众人连又看向陶叔亮。 陶叔亮眉微微一皱,王即的龌龊心思他当然明白。 “秦师兄是说过这话,不过他只是开玩笑。”陶叔亮沉声说道。 “开玩笑?”王即冷笑,“我可不觉得他是开玩笑,你看着吧。这三十六级他马上便能过了。” “王师兄,秦师兄并没有得罪你,你怎么?”陶叔亮沉声。 “陶师弟,你别怪王师兄,当时秦师兄说那话时,我和古师兄等人也都在场,我感觉他真不像是开玩笑。” “孙师兄,你怎么也……” 争论声响起。通过七十二级难度有多大,这里越是学识等级高的就越明白。翁白灵为了激励他们这些进步快,学识高的人,曾经私底下召集二十级之上的人,给他们公开了一份三十七级的测试题,那些题目,他们现在都没找全答案。 因此不管秦朝是不是开玩笑。凡是等级二十级之上的没人认为他能通过三十七级测试。 忽然屋内再次传出声音:“这一次秦师弟……” 立时外面一片安静,屋内声音稍一停顿:“三十六级也通过了,不知还要不要继续三十七级?” 过了! 三十六级,这红梅书院自开创以来,真正的学子。不包括苗若红、翁白灵后的其他人便没人能过的,如今也被闯过了? 王即嘴角的冷笑消失,脸色有些僵硬,他心中看不秦朝不爽快,觉得这人虚伪,甚至故意说他要一气冲过七十二级,可现在…… “那可是三十六级呀,不是都说三十六级之难难于上青天么?” 王即瞪向四周,整个屋廊下的书生不论少年还是青年,亦或老者都似乎被震惊到了,这一刻集体失声,稍一沉寂才嗡嗡议论声响起。 可是还没片刻---- “三十七级你也过了,是不是还继续下去!”众人懵神了,这么快三十七级也过了?而后---- “三十八级过了!” “三十九级过了!” “四十级过了!” …… 时间这一刻变得极为漫长,一个个书院学子震惊之下也都疑惑了,四十级都能过,按理说这样的人不可能默默无闻,特别是这信阳地带巴掌大一块地方,怎么会以前没听过?而且有这学问,年纪看起来也极为年轻,这样的人才无论放在哪里都是真正的天才人物,怎么会来到这红梅书院入学?众人倒没怀疑翁白灵和秦朝造假,毕竟今后秦朝还得在这里混的,还得给他们这些师弟们讲解学问。 如果造假,到时一下便漏馅了。 天色渐晚。 可是没一个书生离开,王即脸色越发难看,嘴角也不再冷笑,公孙准靠着柱子闭目养神,脸上看不出喜乐,萧太厚笑呵呵的,王明尧和众人说着话却有些心不在焉。 这时众人隐隐约约都有些疑惑,《法律门前》能上报,真的只是运气? 第十一章 真尽力了? 内院书房中。 刘琴看着笔下有些歪扭的字,微微一叹,放下毛笔。 “天都快黑了,这两个丫头居然?”苗若红、翁白灵去看秦朝测试,按理说早该回来了,可是一刻钟没回,二刻钟依然没回,一个时辰,二个时辰……什么测试会测试到现在还没回来,除非一点,就是测试的人在一次次闯关。 “识字也罢,有七八级学识也没什么……” “如果他一直在闯关,到现在至少也该闯到三十级了吧?” “闯到三十级,都能考进士了!”刘琴心中摇头,她盖上砚池出了屋子。 测试处。 五十级,秦朝通过! 六十级,过! 七十级,亦通过!而后七十一级也已经过了。一个角落,刘琴背手淡淡而立,双耳中隐约听到前面学子的讨论。 “秦师兄的《法律门前》文章,我先前一直以为不过如此,听了陶叔亮等人的话,真以为这秦师兄是个肚里没货的草包,只是靠运气才登报了,以为这白话文没含金量,现在看来未必如此呀。。” “嗯,白话文比文言文更难,更要有真材实学,秦仙傲写在上的文章,先前几期我们看时,哪一个不觉得很容易,很简单,可自己写来,便不是那个味?为什么,还不是学识不够。”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白话文就是这样,好的白话文我们读着觉得太简单了,以为很容易写。结果自己写的,别人看着很难懂……” …… 刘琴一愣,这些学子的话虽然没说秦朝测试到了什么级别,可语气里的感慨似乎秦朝真的学问很高。 “我们先前误会了。可这也不能怪我们,谁让翁师兄让陶叔亮带他。” “翁师兄虽然说让陶叔亮带他,可并没有说他的领路人是陶叔亮,而是自己当他的领路人,能让翁师兄破例当领路人的,学识能差么。谁让你们都没注意到这一点,我可是早就觉得不对。” “马师兄,你又吹……” “什么吹,先前你们都不信他能过七十二级,我说他能过,你们也嘲笑我,可现在,看,我说中了吧。秦师兄刚过了七十一级,这架式现在谁不认为他能过七十二级?……” 听到这刘琴懵了一下,她连将耳朵侧了侧,朝向众人说话的方向。 “秦师兄过了七十一级,可这七十二级,我认为过不过还在两可之间。”声音响起,显然她刚刚听到的绝不是错觉。 刘琴眼里闪着光,七十一级需要什么程度的学识刘琴心里清楚的得很。而这些学子的话中,秦朝确实已经通过了七十一级的测试。正在进行着七十二级测试。 刘琴抬头看着天空,她的呼吸比正常略微急促。 此刻屋内秦朝看着桌上最后一张试卷,这一张试卷上的题他自然是百分百能做出的。 “我现在的身份是秦显豪。”秦朝眯着眼,“秦显豪不是秦仙傲,如今七十二级,已经过了七十一级。已经够了……” 秦朝答起题来,只是这一次答题与以往都不同,答答停停,似乎很有些头痛。 “嗯?” 翁白灵、苗若红对视一眼,目光都有些疑惑。从先前七十级,七十一级来看,秦朝答这七十二级也应该能够得了的,可怎么? 时间过去。 忽然秦朝一搁笔:“二位师兄,我已经尽力了。” “真尽力了?”苗若红、翁白灵看着纸上的答题疑惑道,这第七十二级,秦朝只答了一道半题,其余的都是空白。 “二位师兄,这七十二级,我有没有通过?”秦朝希翼的询问。 “有没有过?”翁白灵、苗若红对视一眼,一张测试卷,只答了一道半题,要是这都能过,未免也太儿戏了。两人对视一眼,翁白灵转头冲秦朝笑道:“你先前说,这次一定要见到我师父,那好吧,你跟我来……” “多谢师兄。”秦朝连道。 “诸位,你们可以散去了!”翁白灵的声音传出屋外,屋外众书生都不由一愣。 “翁师兄,你还没宣布秦师兄有没有过七十二级?” “翁师兄,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们,秦师兄过了七十二级没有,大伙可是专为这等在这里的。”一个个叫道。 翁白灵微一沉默。 “秦师弟或许有所保留,他没做完这最后一个测试试卷,所以……从卷面上看他没有通过这最后一个学识级别。”翁白灵说道。 “没有?” 外面微一静,响起一片叹息声。 “怎么会没有?” “我刚刚还信誓旦旦说他一定能通过!” “秦师兄怎么就偏偏差了一点,未尽全功……不过还是好样的,兴许真如翁师兄所说,秦师兄有所保留,故意不通过的。” “对,一定是这样,秦师兄也真是……” …… 翁白灵领着秦朝从后门往刘琴住处走去。“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很疑惑,你第一次来这里时,我出题考你,你写的那几首《卜算子.梅》倒底是不是你自己的杰作?”翁白灵询问道。“翁师兄,这事还不简单,你若能找到第二个写那几首词的,那词便不是我作的,否则你就认为是我作的吧。”秦朝笑道,说着话苗若红、翁白灵、秦朝很快来到了刘琴院子前。 “让秦显豪一个人进来。”低沉声音响起。 翁白灵、苗若红微微对视一眼,停住脚:“秦师弟,请进吧。” 一间屋子内长帘隔成两半,秦朝出现在这屋内,微一瞥屋内的长帘,便走了过去。 “你站在那便是。”声音从帘子内传出,“你很好,能一口气冲过七十一级。很不错,不过学识七十二级在红梅书院只是起步……”这声音依然低沉而怪异,听着根本不像是刘琴的声音。 秦朝停在帘子前,心中好笑,这刘琴还真当自己不知她是谁。 “也罢,你玩神秘。我也跟你一起玩。” “这我早看出来了。”秦朝一挺胸脯,朗声道,“今天那些测试太也简单,哎,本来我还想着,是不是能找点乐子,结果,半分力都没拿出,真是无趣至极。老师如果有更难的题,不妨出几道,让我过过瘾。” 刘琴一噎,一愣之下不由又好气又好笑。 “我还道这人来了这里后,学识也这么高,一定能有些长劲,没想到见了‘老师’还是这么满嘴胡说八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七十二级考核刘琴说只是入门,是夸张了的。可是秦朝说半分力都没拿出,那就更不可能。 “哼,你说得自己好像很厉害似的,怎么才过了七十一级?”刘琴冷哼。 “老师这可不能怪我呀,任谁做那些三岁小孩级别的题做了这么久,也得心里不耐烦。我已经过了七十一级,再过七十二又能有什么大的不同呢?不是过不了,而是不想过,唉,高手寂寞。总得给后人一个希望,不然我一口气连冲到七十二级,以后的学子谁来破我的记录……” “好了!别废话!”刘琴连打断。 “我来问你,你以前的老师是谁?”刘琴沉声询问,一口气通过七十一级的,普通的私塾老师不可能培养得出这样的人才。 “老师?我没老师呀,我这样骨骼清奇,卓尔不凡,老谋深算,老奸巨滑,伶牙利齿,能说会道,满腹经纶,生而知之,上知天文,下明地理,通晓古今,生下来便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资横溢,才华过人……” “闭嘴!”刘琴怒道,“说人话。”她心中又气又无奈,这小子上次九嶷山见到她时,闭月羞花,说成沉月落花,兔死狐悲说成狗死猫哭,满嘴成语都说错,这会儿一个个成语倒是没说错,可形容起来却是乱套了,哪有用骨骼清奇、老谋深算、老奸巨滑来形容自己聪明的?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本公子这样老奸臣滑,阴险奸诈,刁钻狡猾……” “你是说你的老师是天地万物?”刘琴似笑非笑的打断道。 “咦?你怎么知道?”秦朝惊叫道。刘琴不由牙根痒痒:“天地万物自然还能教你读书识字,这倒是奇了。” “这也没什么,本公子聪明得连我他妈自己都害怕……” “你再不说人话,我可得生气了。”刘琴沉喝,可嘴角却带着忍不住的笑。 “那个读书识字,拙荆比我大,我年幼时便由她带着读书。”秦朝脑中浮现出当年私塾中,秦凝、秦雪、秦雨三姐妹带他们读书的场景。“不过她没什么学问,只知道带着人死背书。”秦朝压住心中对佳人的思念笑说道,“这书中的道理是本公子足智多谋,胆大心细,出奇制胜……” “是你妻子带你入门?”刘琴微微一沉吟,心中有些惊讶,“你没骗我?” “本公子如此惊才绝艳,英伟不凡却由一个女人带着入门。”秦朝长长一叹,“本公子也觉得丢人,不过本公子向来诚实,在别人面前也许胡说八道,可在老师您面前,岂会说假话?” 刘琴微一皱眉。 “女人怎么啦?女人就不能教你?”刘琴声音有丝火气。 秦朝眉一挑:“这刘琴如此火大,莫不是她有女权倾向?”心中想着。 “哪能,老师你误会了。”秦朝嘻皮笑脸道,“我这不是为了表明我说的是实话么,我这人,读书破万卷,平生所看书中最不喜欢就是那一句话,‘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简直就是放屁!” 刘琴脸色好看多了,对孔圣人说的那句话她也是很反感,可又无可奈何。 秦朝说道:“在我看来,说这话的人就该千刀万剐,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其他话也没什么道理,偏偏还很多人把他捧到天上,真是……” 刘琴一愕,如今天下,孔子是至圣先师,读书人儿时开蒙第一件事,便是向孔子行礼,因此孔子的地位之高,不言而喻,一个读书人即便是因为学问长劲了,对儒家学说中的某些观点有看法,也只能针对这些观点来讲。 辱骂孔子……连想都不敢想。 “这人……” 刘琴瞪着眼,半天才反应过来。 “住嘴!孔圣人也是你能污辱的?这话你以后人前可千万别说起。”刘琴沉声道,声音有些焦急。 “是,老师既然吩咐了,以后别人打死我,我也不说了。”秦朝说道,其实秦朝倒不是特别针对儒家,只是道统之争,这个时代儒家占据了太多上风,若不将儒家打压下去,别的流派如何能上来?因此心里有些闷气,再加上前世社会,什么不可骂,故而漏了嘴。 刘琴吸了一口气:“我问你,诸子百家中,你最为看重的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儒家学说。”秦朝耸耸肩膀说道。 第十二章 刘琴的为难 刘琴很有些惊讶,秦朝先前大力批判孔子,她还以为秦朝并非支持儒家学派的人。 “为什么?”刘琴兴致勃勃询问。 秦朝一笑:“以孔子为第一代领导核心创立起来的孔子学说,以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仁为中心,是孔子研究了百家学说,上古学说,对天地万物之理进行深刻的摸索、归纳、总结,进而提出的包含了整个世界的普通真理和天地至理,它的具有无可争议的正确性和普适性,能够适应时代的发展,能够给整个天下百姓,我炎黄子孙带来世代幸福,其他学说拍马不及,只能仰之弥高,钻之弥坚。” “当然儒家思想一开始,众人并不认为它就是很伟大的,当年春秋战国,百家学说争雄,可是之后千年的发展,只有儒家学说被实践验证了是唯一一个能够拯救整个华夏民族的至高无上,战无不胜的思想。” “任何学说不经过实践检验,是无法成为伟大的学说的,而儒家学说经过千年以来无数惊才绝艳的先贤……” 刘琴嘴角微微翘着,眼里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说简单点!”刘琴喝叫道。 “那就是儒家拳头最大,其他百家学说加起来,都不够他一拳打的,傻子都知道抱大腿,本公子英明神武……” 刘琴轻笑打断:“好了,知道你聪明。”心中也是无奈,这秦朝选择儒家只是因为儒家实力最强。可是另一方面一想,也很正常,其他学说无论是人数。还是典籍,和儒家都不是一个档次。 “你的学识等级既然已经达到了七十一级,普通的学习对你没什么用了。”刘琴沉声道,“今后你便跟在你翁师兄、苗师兄身边学习,另外和他们一起给我们这学院其他后学师弟讲课。” “啊?”秦朝尖叫一声。 “怎么?有问题?” “跟着翁师兄和苗师兄学习,给众师弟们讲课倒是无妨,不过本公子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八’岁小儿,中间还有一大堆等着本公子……” “扑哧!” 刘琴忍不住一声笑:“我倒奇了,你家什么小儿八岁大了还嗷嗷待哺?你倒底想怎样?直接说。再罗嗦,别怪我以后都不见你。” “我没时间。”秦朝说道。 “没时间?你会没时间?”刘琴声音陡然提高,“你能有什么事,会没时间?”“我上有八十……”秦朝一开口。刘琴皱眉:“直说。你一天之内,能来多久?”“一天?老师你饶了我吧,我一个月能来个二三天,便求神拜佛了。”“一个月二三天?”刘琴冷笑,“你当是来这里游玩散心?” “我是个成年人,我还有我的事业。” “你有什么事业?”刘琴冷哼。 “这个……我的事业关乎社稷民生,大得很,你真要听?” 刘琴知道若是让这小子说开了。一定又是胡说八道,信口开河。 “你想什么时候来便什么时候来吧。讲不讲课随你,这样吧。”刘琴微微皱眉,想到自己最近很头痛的那个东西,稍一沉吟便道,“我在写一些东西,你便跟在我身边,来了就帮帮忙。” “我最乐于助人。”秦朝道。 “我这旁边房中是我最近写的一些东西,你拿回去仔细看看,如果有什么问题或者好想法,下次来了再和我说,不对,你有想法写在纸上,放到我房中吧,别跟我说,跟你说话太累。”刘琴说到这,嫣然一笑,喝斥道:“你不是事忙么,去旁边房中拿了那些东西赶紧给我滚。” “谨遵师命!”秦朝见旁边有一个小门,连走过去,里面是个书房,大桌子上摆着一叠写着字的纸。 “这刘琴字倒是蛮漂亮的。” 刘琴的字是一种类似颜体的字体,骨肉十分丰满大气,落眼也是很舒服。 “咦,这不是……” 秦朝惊讶的看着那稿纸上。 “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尹氏曰:‘君子求在我者,故不患人之不己知。不知人,则是非邪正或不能辨,故以为患也。’”一行行四书五经的注解整齐排列。 秦朝嘴角露出笑。 “果然是理学。” 秦朝拿着稿纸稍微翻了一下,心中更加笃定,这不仅是理学,还是朱程的理学。 “史传中刘琴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促进理学的发展,尤其是朱程理学。”秦朝明白,刘琴虽然是十七家学派的掌控者,可是这十七家中,她真正认可的只有一个‘二程理学’也就是后世的‘朱程理学’,当然不止刘琴如此重视这个学派,慈航静斋,玉清静斋也是对这学派最重视。 “朱程理学,经过数代努力,看似已经很完备了,可是里面能做的文章还多着,真正的达到完善是数十年后出生的朱熹手中完成的,达到那种巅峰,是百年之后。” “现在刘琴居然就在注解四书。” 朱程理学达到巅峰,形成稳固的至高影响力是朱熹写成《四书章句集注》这一本集《大学》、《中庸》、《论语》、《孟子》与‘五经’于一体的巨作。 儒家学说中,四书五经是最为重要的。 可以说要统治儒家,首先便是统治这四书五经,而对四书五经进行注解便是釜底抽薪的最好办法。 “这刘琴厉害。” 朱熹注解四书五经,从而让他的理学真正为天下所重视,自此成为宋、元、明、清的官学,若不是西方的坚船大炮打过来,恐怕就算清朝灭亡。被另一个封建王朝所替代,也会以这些书为官学。 “不过她也是逼急了。” 刘琴的稿纸,上面对四书的注解。在这时的大儒看起来当真是深刻博大。如果秦朝没前世的经历,没有受到现代文明的冲击,看了这些注解也不得不五体拜服。 甚至就现在,秦朝一句句的观看,心里也佩服不已。 “她这想的已经够周到的,可惜时间太少,她也太急。别说和后世的比,就与朱熹的比……”秦朝是知道朱熹的《四书章句集注》部份内容,刘琴写的与朱熹的比起来。还是差了太多火候。 “咳!我说秦大才子,你磨磨蹭蹭干什么,赶快拿了稿子走人,别在这里碍眼。”刘琴催促道。 秦朝连收回视线:“原来老师在注解四书呀。好主意。这四书一旦注解得好,天下读书人尽入你手,好手段,好谋划!” “咦?” 刘琴惊咦了一声,脸色微微有些严肃,“你看出来了?” “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儒家四书五经最为重要,天下读书人。要入道,莫不由此启。这些书若是奠定了地位,则老师天下大家的地位定矣。”秦朝吊儿郎当道。 刘琴微微沉默。 “没错,我是有这想法,不过这四书五经注解极麻烦,我也是……”刘琴说到这心里苦笑,四书五经的注解是一项超级大工程,更是超级做不好的事。 只因一点,这些书太普遍了。 像四书中的《论语》,历朝历代著名经学家对《论语》作了很多注释,而且只要是读书人,对这《论语》便最为熟悉,甚至每一个句子中的每一个字,该如何解释,有几种解释,几个版本的解释优缺点都了如指掌。 你要对这些书进行注解。 必须出新,必须研究深入到骨子里,必须写人所不知,同时又能真正自洽圆满,还要融入儒家思想体系不与之相冲突,而且还能在文章上下完整,前后连贯,从细节到整体都合理挑不出瑕疵毛病,这难度之高……简直能把人逼疯。 秦朝自然明白刘琴写这些注解的为难之处。 真正的理学是一代代大儒积累,直到朱熹才算是完备,而朱熹用了一辈子研究四书,为了使《四书章句集注》不出纰漏,前后用了数十年,反复修,反复改,一次次完善,甚至死前三天都在修改这本书。 刘琴即便才华高于朱熹,要想真正完善这些,没有数十年是不成的,更何况四十年后的朱熹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有那样成就的。 而此时刘琴只可能为将来的朱熹铺石。 “嗯。”秦朝点头,“这些确实有点难度,比那些七十二级考核要有意思多了,老师,要不要我这老谋深算,老奸巨滑,阴险狡诈,刁钻……” 刘琴轻声一笑。 “我倒忘了,有你这秦大才子在,秦大才子,那你且说说,我这写在稿上的可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 “咳!这个……确实不少。”秦朝说道。 刘琴一怔,她放在那的稿纸,至少在她现在看来已经写得很完备了,找不出纰漏。 刘琴眼中疑惑不定。 “哦,那我倒要请教秦大才子,有何处要改进?”刘琴似笑非笑道。 “像这里,‘子贡曰:夫子自道也。’”秦朝说道,“你这里写的是刑昺注曰:‘子贡言夫子实有仁、知、勇,而谦称我无,故曰夫子自道说也。’,而后你自己也注到:‘道,言也,自道,犹云谦辞。’” “没错。”刘琴沉声,秦朝说的正是她稿中的内容,而且这一处刘琴印象很深,她觉得自己的注已经非常完善了,不可能错,也不可能找出不同的注释。 只听秦朝说道:“本大才子认为,这两个注释都错了。” “啊!”刘琴惊呼。 ps: (还请大家帮忙多推荐一下,谢谢!) 第十三章 不亦悦乎 ‘子贡曰:夫子自道也。’这句话刘琴在稿中作了两个注,一是引用前人,一是自注。她自己的注且不说,前人刑昺的注算是非常深入人心,并且被公认为正确的,怎么这自大货却说错了。 “那我倒要听听秦大才子的高见!”刘琴冷哼。 “本公子认为这里的断句有误。”秦朝说道,“‘夫子自道也’,应于‘子’后断句,读为‘夫子,自道也。’‘夫子’是尊称,孔门弟子以‘夫子’称孔子,有‘老师’、‘导师’之意,此处意思是‘夫子之所以为夫子’。” 刘琴心中一动,秦朝这样的解释确实能够说得通。 “那‘自道也’,又作何解释?”刘琴沉声。 秦一笑:“‘自’,是由、从、因为、来自的意思;‘道’,是方法、真理的意思,此处作‘有方法’解。所以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子贡说:‘导师之所以是导师,是因其有道啊。’老师认为如何?” 刘琴眉心微微一颤。 其实秦朝所讲的这一句,刘琴的注释根本无可厚非,当年朱熹也是如她那般解释的,秦朝的这个注释是来自后世的。 刘琴沉思了片刻,她缓缓开口:“你这样解释倒是尚可,我确实可以将此条添入注释之中,不过我的秦大才子,你这也是瞎猫撞死耗子,蒙中了一条,算不得本事。” “本公子天纵英才,惊才绝艳,不是你说蒙便是蒙的。”秦朝哧的一笑,哼声道,“也罢,让你看看本才子的能力。你这些书,从《论语》开始,本才子给你逐一批注。” “哦?”刘琴心中暗笑。 “那我倒是要听听秦大才子如何逐条批点。”刘琴说道。 “《论语》第一篇,第一句,你便注错了。”秦朝朗声道。 “扑哧!”刘琴再也忍不住心中笑意。 《论语》作为儒家真正深入人心的经典,而且还是第一句话。这句话不知多少高人钻研过,她这里不仅写了前人的注释,通常正确的注释,更将自己认为正确的注释写在了里面,已经完备到就算是孔孟先贤复活都不可能说错的地步,这自大货居然说第一句便是错了。 先前‘子贡曰:夫子自道也。’,刘琴对秦朝颇有些观感改变,以为他很有些才学,可现在…… “还请秦大才子指教。”刘琴忍着笑。声音变调的说道。 秦朝一副高人模样:“指教不敢当,我便略表意见,这一句‘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是一个整体。但是你这里所有的解释都把它割裂开来。你这里将‘时’,解释为‘时常’。不错,颇有新意,而且也能行得通。” 秦朝赞了一句,刘琴眉一挑,这解释确实是她得意之作。 只听秦朝道:“我也赞同你这一字的解释,但是我问你。天下有几个人是‘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 刘琴一愣。 秦朝道:“本公子所见者,都是‘学而时习之,不亦苦乎,不亦骂娘乎!’。学习是如此痛苦的事,哪里还能够快乐得起来?” 刘琴脸色难看,学习对某些人来说确实是一件快乐的事,可是普遍的情形却是让人头痛,这也是为何家长、老师要逼着年轻的学子学习的缘故。 “休得胡言。”刘琴沉声,“孔圣人难道就不能说他自己?” “若是如此。”秦朝冷笑,“这句话就没必要记载下来,太废话了,放在别的地方可以,放在论语中太出格了。” “好,算你说的有点道理。”刘琴沉声,“你继续说你的观点。” “第一句你这解释错了,第二句自然也错,这‘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谬,大谬,家藏万金这世上毕竟只是少数,天下百姓,穷人居多,自己尚且吃不饱,朋友要来家里吃饭,当裤子都来不及,那是操祖宗八代,痛苦万分的事,所以这句话要么写错了,应该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惨乎,不亦操祖宗乎!’,绝非不亦乐乎。” 刘琴脸色更难看。 照秦朝这样一说,历朝历代都错了,那又该如何解释。 她沉默不语。 只听秦朝说道:“‘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这句话解释得更无语,哼,你对我不起,我不报复,不打你,不骗你已经极为难得,居然连心里难过一下都不行,否则便不是君,这样君子,恐怕整个天下也就孔圣人做得到了,不知老师能做到否。” 刘琴心中微微发颤,最后一句,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不那样解释又该如何解释? 只听秦朝在那里洋洋得意说道:“你肯定在想,既然我说你这些解释都错了,那你又该如何解释才对?本公子当然有本公子的解释,你听好了,这‘学而时习之’,首先要弄懂一点,就是这个‘学问’指的是什么,本公子认为,这‘学问并不是指的是读书’,不是文学,不是文章,而是泛指天下一切能够被我们弄懂并钻研的,诸如人情练达,世事洞明,做人,做事,三十六行,天文地理等等。” 刘琴眉一挑,眼中闪出一丝讶色。 “那么这个‘学问’从哪里来呢?”秦朝说道,“既可从书本上得知,从旁人身上学到,也可从人生经验,做人做事上去体会,所以我们应当将生活当成我们的书本,当成我们的教育,所以‘学而时习之’,就是要随时随进的学习,这个学习不是指读书做学问,而是生活中有了体验,有了反省,有了进步,这时无论是谁都会发自内心的兴奋,自然便会有‘不亦悦乎’而高兴了。” “没错。”刘琴抬起头。看向秦朝所在方向,大部分人也许会厌恶读书,却绝不可能厌恶‘学问’的增长,绝不会因自己懂了什么以前不懂的而不快乐。 “你先前说,‘学而时习,有朋自远方来。人不知而不愠’这三句话是一个整体。”刘琴询问,“那接下来‘有朋自远方来’这话如何与‘学而时习’连成一体?” “孺子可教。”秦朝头一昂,“你能问出这话,看来对本公子已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语气里的得意洋洋,刘琴岂会听不出。 “快说!”刘琴心中好笑。 “听好了,做学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本公子这样老奸巨滑、老谋深算的人,本公子做的学问,天下能有几人知道?有几个能懂?高手寂寞。没有人懂无疑是很痛苦的,但是没关系,孔圣人在这里告诉我们,只要有学问,自然有知己,不过就是比较少而已。”秦朝手舞足蹈说道,“所以他这句话其实是形容知己难得,‘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个自远方来。不是空间,更指时间,来,不是朋友来你家里作客,而是有人懂了你的学问,你的思想。像本公子的思想,很可能现在天下的人没一个能懂,可是数百年,数千年后,未必没有人赞扬。一旦有人赞扬,即便是千年之后,也是不亦乐乎的事。” 刘琴心中一怔,原来这话是这意思? 秦朝的话中虽然自吹自擂,可表达的意思刘琴岂能听不懂。 “自己钻研出来的学问受人所理解而开心,这才是真正的‘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真意。”刘琴微微吸了一口气。 “秦大才子,你这张嘴皮倒真是……”刘琴无限感慨,“你接着说,‘人不知而不愠’,又该如何与前面连上?” “本公子才高九斗,尚高曹子建一斗,可是天下又有几人知道?领先一步是天才,领先二步是疯子,我们真正做学问的人,尤其是做大学问的,往往很难得到天下人的理解,所以‘人不知而不愠’,就是我们这些做大学问的人,不被人所理解,但是这时我们不能‘怨天尤人’,而是要反省,反而求之于自己的学问、修养、做法是不是有什么不对,该如何改进,这才是真正的‘不亦君子乎’,用一句来讲,就是心理健康才是君子。” “如何?本公子的解释可还过得去?”秦朝得意洋洋。 刘琴心头巨震,原来还能这样解。 孔子说的‘学而时习之’这一句《论语》开篇之句,历来的解释大体是‘孔子说:学了又时常温习和练习,不是很愉快吗?有朋友从远方来,不是很令人高兴的吗?人家不了解我,我也不怨恨、恼怒,不也是一个有德的君子吗?’,三句一句一个意思。 孔子说的一句话里,竟然说了三个不同的意思,这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当然也不是没人怀疑过,只是就算有人心头起疑,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更以为这才是孔子的高深之处,因此才一直用原来的解释,更何况原本的解释已经够好了,为什么还用想其他? 可是…… 秦朝这样一解释,刘琴再拿着与原本各个版本,以及自己的解释来比较便发现秦朝的更合理,更圆满,更符合真正事实。 “你这解释就是……”刘琴沉声道,“就是说明读书作学问的修养,自始至终,无非是先能自得其乐,然后才‘后天下之乐而乐’。” “孺子可教!”秦朝老气横秋道。 刘琴不由一乐:“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 “我刚才说了什么,啊,我忘了。”秦朝叫道。刘琴一笑:“好了,别耍宝了,这一句算你批点得过关,你这解释应该已经算是最好的。”她可不想过多称赞这自大狂,免得对方太得意忘形。 “最好的?”秦朝嘿嘿冷笑起来。 刘琴一愣。 “怎么,我的秦大才子又有高见了?”刘琴笑道。 秦朝眉一挑:“没错。‘学而’这一句,我刚刚的注解,虽然也算不错,大体已经接近了原意,但其实还是有些错误,因为还有另一种解释,一种更加圆满的解释。” “什么?”刘琴懵了。 第十四章 儒者之擂! 《论语》不是一本生僻的书,而是一本凡是读书人,几乎都要读到,不是读书人,也有人能背的。这《论语》第一篇第一句,就是一些普通只认识几个字,甚至不识字的人都听过,甚至揣摩,背诵过。千年积累下来,不说那些市井小民,普通读书人,就是经学大家,宗师级,顶尖大儒揣摩过这句话本义不知有多少。 千年注解,此时要再出新,而且还能自圆其说,拿出一个已经是很难得。 刘琴眉一挑,嘴角闪过冷笑:“那好,秦大才子,你倒是再说说。” “听好了,这第一句‘学而时习之’的‘学’不是指学习,而是指学说或主张。”秦朝说道,“而‘时’也不能解释为时常,而是时代,或者社会的意思,‘习’不是温习,而是使用,引申为采用。” “还可以这样?”刘琴吸了口气,这种解释虽然离字义稍远,但也不能说不对,毕竟古话一个字往往表示的意思很丰富。 秦朝道:“既然这三句话不是孤立的,而是前后连贯的,那他们的意思就是:自己的学说,要是被社会采用了,那就太高兴了,退一步说,要是没有被社会所采用,可是很多朋友赞同我的学说,纷纷到我这里来讨论问题,我也感到快乐,再退一步说,即使社会不采用,人们也不理解我,我也不怨恨,这样做,不也就是君子吗?老师以为如何?” 刘琴微微沉默,心中却是大震,秦朝拿出的这第二种解释,从整个意思上看,比第一种还要圆满。 “你这除了‘时习’两字的解释稍显牵强。”刘琴说道,“整体看来倒也能够自圆其说。”说到这她轻轻一笑:“你倒是有些诡辩能力。” “本公子这可不是什么诡辩。”秦朝一背手。声音欲发得意,“老师,这还不算什么,我还有第三种!” 刘琴一个趔趄。 “你且说说看。”刘琴几乎咬着牙说道。 “这最后一句‘人不知,而不愠’的解释中,‘人不知’后面没有说明人家不知道的是什么呢?本公子认为。这一句是接上一句说的,从远方来的朋友向本公子求教,我告诉他,他木头木脑的还是不懂,我却不怨恨,这便是君子。”秦朝说道。 刘琴心中轻笑:“好,也算你过关,不知秦大才子还有什么赐教?” “自然有,这《论语》第二句虽然你的解释无可争议。但是……”秦朝说到这,肚子忽然咕噜一声响,这声音虽然极轻,可刘琴是什么身手,她一声笑:“好了,你把稿子带走,将你的主张写在稿纸上,下次再带过来。” “本公子办事。你放心!” “就是你办事,我才不放心。对了,你可知道程颐?”刘琴沉声道。 “程颐?” 秦朝疑惑看向刘琴方向,这个时代,除了司马光、王安石、苏轼外,另一个真正的大佬便是二程,程颢已然作古。程颐却还活着。 而这程颐开创的洛学,为朱熹理学的成功所起的作用无可估量。 因此后世称理学都是叫做‘程朱理学’,程,是程颐、程颢,朱。便是朱熹,理学真正的基础便是程颐、程颢所奠立的。 “存天理,灭人欲,二程的大名鼎鼎妇孺皆知,本公子岂能没听说过。”秦朝笑眯眯的。 刘琴声音微有些沉重:“这一次我注解四书,他们得到消息,也在注解四书,他们的为首者便是程颐。” “什么?”秦朝一惊。 历史上程颐虽然著述颇丰,奠定了理学的基础和轮廓,可注四书却是由朱熹来完成的。 “看来程颐应该是被这刘琴刺激到了,所以……”秦朝心中明白,灵气消散之祸来临,武道界悠缓的步调已经被打乱了,很多事都不能以历史作参考。 刘琴看向秦朝方向。 “这一次注解四书,是争夺生源,奠定地位之战,我……”刘琴说到这,声音低了下去,心中轻轻一叹,这一战,是刘琴拿手下十七家门派,拿理学程颐等人没办法,赌气之下才开启的,刘琴创红梅书院,注解四书,她作为十七门派的领袖,只许胜,不许败,不然刘琴自觉脸面无存,也没心思再当这个玉清静斋的斋主。 “这些话,和他说又有何用?”刘琴心中一叹。 “老师,你说‘我’什么?”秦朝询问。 刘琴微一沉吟,轻声道:“我希望你能用心点帮我,这些稿子,如果可能,先修改《论语》,其他倒可先放一放。”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 秦朝一拍胸脯:“有本公子这老奸巨滑……” 刘琴扑哧一笑:“滚!” “老师,您作为一个大学者,为人师表,怎么能骂出这种话?就算你真想看我‘滚’,也得用词文雅一点,比如说,请阁下团成一团,圆圆润润的离开……” “滚!”刘琴怒喝。 “好,好,本公子立马便滚。”秦朝收好稿子,哼着歌出了门。 “这人……”刘琴看着秦朝离去的方向,心中起伏莫明,她又看向手中一份情报。“程颐《论语集注》已经较稿了三万字。”刘琴手一搓,手中纸条化为齑粉,“这程颐一身学问已经入化,在这《四书章句集注》上,我能压得下他么?” 作为一个掌管大局的人,其实刘琴也知道,即便这一次双方暗斗自己输得很惨,情理上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可是刘琴向来是要强的,她知道自己接受不了失败,在下手面前惨败的结局。 “不过这秦显豪,今天倒是给了我一些惊喜。”刘琴脑中闪过刚刚秦朝的话,嘴角不由出现恬然笑意,“他对《论语》的解释,完全不受历朝历代大儒的影响,而且还解释得如此圆满……这是运气,还是实力?” “可惜,他资质虽然不错,却也帮不了我多少,时间不等人呀!” 刘琴明白,秦朝即便再聪明,可是年纪太小。 程颐是与王安石、司马光、苏轼等同一个级别的人物,这些人物哪一个打小不是神童中的神童,哪一个年轻时没有秦朝的聪明? 而现在他们一个个都读了数十年书,都已经人书俱老。 秦朝再怎么努力,也是不可能几十年内追得上他们的。 …… 十天一晃而过。 “扑棱!” 一只鸽子落向红梅书院后面一间房,一只玉手从窗口横着伸出,鸽子落于这玉手上,刘琴解下鸽腿上纸条,摊了开来。 “伊川先生定稿万二千字!”一行秀丽蝇头小楷出现在这小纸条上。 “十天又增加了二千字。”刘琴脸色有些难看,“这程颐好快的速度,是故意给我压力么?”刘琴走入房中,这桌面上一大叠写满字的稿纸。 “我这《论语集注》也写完了,可是……这上面的大都没有脱出前人巢臼,岂能拿出亮世?”刘琴对自己的工作很有些不满,其实她所写的,倒不是真的很差,可是刘琴对自己要出的第一本书,要求很高,特别是一想到对手是大名鼎鼎的伊川先生程颐,心头便沉甸甸的。 程颐可以输,她不想输! “那人……”刘琴脑中浮现出秦朝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笑意,忽然眉一皱,“他上次说什么‘本公子办事,你放心!’现在都十天。”自上一次秦朝离开,整整十天,秦朝一直都没出现。 一天,二天……转眼又是十天。 “程颐又新定稿三千字!”刘琴将手中纸条搓成粉,目光看向一个方向,“二十天了,这秦显豪是不是不来了?” 光阴似箭,转眼便是一个月,秦朝始终没有出现在红梅书院。 “我太大意了,这秦显豪说不准就是程颐的弟子。”刘琴放下笔,走到院中,“他来这里是专程剌探我的情报的,我太大意了,把自己的稿子交给了他,他又交给了程颐,所以这程颐才写得这么快。” “嗒!”“嗒!”“嗒!” 脚步声急促响起,翁白灵冲了进来:“师父,刚刚外面有人送来一个包裹,说是送给你的。” “哦,有没有说是谁送的?”刘琴上前接过包裹,连打开,包裹里整整齐齐的一大打纸。“这是……”刘琴心中一跳,这上面的字她岂能不认识,“这是我的手稿。” “咦,原来是秦师弟送来的。”翁白灵看着稿纸上的字,这稿纸上大多的数字是刘琴的,可也有一些字风格完全不同,她测试过秦朝的学识,现在一眼便认出这字和那次测试时秦朝所书一模一样。 “咦,这字倒是写得不错。” 刘琴目光也落在秦朝的手笔上,她见多识广,稍一辩认。“这字是花间派一脉风格,这秦显豪和宇文柔娘之间……难道他和花间派有关系?”刘琴微微垂下头,也顾不得进屋,当即看起稿纸上秦朝的修改,只是看了一会儿,她脸上的忧色便散开了,再看了片刻,眼里都是明亮得如星辰般的光芒。 “咦?” 旁边翁白灵看着稿纸上秦朝的修改,眼睛瞪得滚圆,惊叫了起来:“师父,这注释见解独到,解释圆融自如,我从未看过如此如金科玉律般,让人不得不服的注解,真是秦师弟写的?” “除了那小皮猴,还能有谁?”刘琴嘴角露出笑。 第十五章 秦郭媛 刘琴抱着包裹进入书房仔细观看了起来,翁白灵也一旁观看,两人越看便越是眼睛发亮。 没多久一打纸全部看完。 “师父!”翁白灵看向刘琴。 “这秦显豪当真是送了一份大礼呀。”翁白灵说道。刘琴咬唇轻笑:“这小皮猴,也就有这么点小本事。”她面容平静,心头却是波澜起伏,那一天秦朝在刘琴面前侃侃而谈,刘琴虽然很有些震惊,但对秦朝并没抱多大期望,毕竟,秦朝的学识才过红梅书院所定的七十一级,这个层次看起来很高,可是在刘琴心目中远远不够。 而且她也想过,即便秦朝有所保留。 可是秦朝的年纪摆在那,与翁白灵、苗若红差不多的年纪,就算秦朝也受到最顶尖的大学问家的培养,也顶多不过苗若红、翁白灵的水平。 而她刘琴,受过玉清静斋的系统训练,她虽然在某些方面的学问精深度不如手下如程颐、程颢等高手,但在广博上却是完全力压这些人的。 而且她的职位,手下十七个门派中的顶尖名士,大儒,经学家在学问上受她的监督、考核、询问,所以这些人每每在学问上有什么新的进展,是不可能瞒得过她的,一旦有什么新作出现,也是第一时间送到得她手中,因此,她即便不如程颐等人,也相差不远。 再加上她的年纪,她的学识按理说是远远在秦朝之上的。 她对这《论语》释义的稿纸,秦朝能做出多少改变?秦朝这些日子消失,刘琴只是心中不爽秦朝无声无息消失,对这《论语集注》倒没抱太大的希望。 “这小皮猴子,我倒是看走眼了。”刘琴心中轻笑。 秦朝的这一份修改稿,并没有像上次秦朝在这里说的那么‘出格’。像《论语》第一句‘学而时习之……’,秦朝并没有将那天讲的写上,却依然改出了新意,而且不仅新意,所改之后的释义,看着刘琴便有一种感觉。就是这样,论语的释义就该是这样,增一分则太肥,少一分则太瘦,一种极度舒适,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自然是秦朝只是将后世朱熹版的《论语集注》写了下来,并没有将朱熹之后明清大学问家的注释,更不可能将后世现代文明出现的像南怀瑾、钱穆、杨伯峻、李泽厚等等写入。 朱熹本身就是继承了二程理学一脉,著《四书章句集注》本就是为了自己的学说理学服务。 刘琴写这《论语》也是为了宣扬自己所看重的理学。 秦朝倘若在修改中加上那天所说的。虽然秦朝那天的解释很合《论语》,却不合刘琴的主张,因此,刘琴注定是会将那些删除了,现在秦朝现在这样改,刘琴便感觉一句都不可删。 符合刘琴宣扬的学说。 再加上朱熹又是这宋朝的人,所说的话,所用的语句。一切都最合宋人的口味,自然十分可刘琴的意。 “师父。”翁白灵啧啧道。“你打下的整体框架,写下的各种注释,整体意思,他没有做什么改变,却将你的一些漏洞完全补上,并且更改得更加圆融自如。让人一读便觉得很合口,想不到那个看起来不像好人的秦显豪师弟还有这种才华,难怪师父你即便用卑劣手段也要要挟他来我们红梅书院。” “你这孩子,说什么话,有这么说你师父的么?”刘琴笑骂。 翁白灵眼珠子一转:“师父。我总觉得你和他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能不能和我说说?” “滚!”刘琴喝斥着。 翁白灵笑了两声:“他这虽然改得好,可惜太少了。” “已经很不错了。”刘琴眼里也闪过一丝憾色,秦朝送来的,只是她刘琴稿纸的一半,而这一点,只是表示着《论语集注》的二成,也就是还有八成要改。 …… 刘琴原本以为,秦朝寄来的修改稿是他所有的存货,可是……自这一天后,隔了三天,秦朝亲自来了学院,再次递上一堆稿纸,并带走了刘琴一堆稿纸。 而后或三五天,或十多天,或一个月才来。每次交上的手稿,都有新增的内容,而且这些内容一个个如那天一样,让刘琴颇感满意,两人合作下,这《论语集注》的进度火箭一般非常快。 而书院讲课,秦朝也上过几堂,回答了不少学弟们的疑惑,不过相比翁白灵、苗若红,秦朝的讲课少得简直让人骂娘,来一次学院讲一堂课,讲不了一二个时辰便闪人,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若不是那几次露面显露出真材实学,众学院弟子都怀疑秦朝一次通过七十一级是不是渗了假。 对此学院弟子虽然心中偶有怨气,却也无奈,毕竟秦朝的身份和他们一样,都是学院弟子,来这里是钻研学问的,不是来给他们当老师的。 光阴似箭,这一天阳光明媚。 “东坡先生在《赤壁怀古》中写到‘谈笑间,墙橹灰飞烟灭’,这个‘谈笑间墙橹灰飞烟灭’的大英雄是周瑜,我看来,诸葛亮才应该是谈笑间,墙橹灰飞烟灭。” “不对,历史上赤壁确实是周瑜指挥的。” “你看这报上连载的《三国演义》上,如果没有诸葛亮,周郎的赤壁之战还打得起来么?” “《三国演义》才连载到‘诸葛亮舌战群儒’,后面的会怎么变化谁说得准?” …… 一家茶楼上十分热闹,能来这茶楼的不是雅士,便是有钱人,其中东角窗旁坐着一老者,这老者一脸威严,正悠闲的喝着茶。 “这三国演义,是对三国志的歪写……”老者心中摇头,自秦朝发行报纸以来,满城尽是说三国的人,尤其是报上连载的《三国演义》已经到了三国中第一牛人‘诸葛亮’出场。更是将这股论三国的风气推到了极高。 老者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放在桌上摊了开来,他观看起来,这纸乍一看也是一张报纸,可如果有人近看的话,便发现这张报纸与时下洛阳城流行的报纸都不同。因为上面显眼处写着的三个大字:“武林风。” “这‘秦郭媛’又向段海峰开炮了。”老者喝着茶。他的视线落在报纸一篇文章上。 作为‘商容’派的大佬,老者从大理发表第一期《武林风》便在关注,之后每一期,老者都有弄到。 “段海峰辩才无双,他的《论气》说得很通透,他的《理气浑一》更是直接向着洛学开炮,可是他的‘理气浑一’写得太好了,洛学居然被打懵了,幸亏一个叫‘陈思远’的出来反击。可是段海峰一篇文章将陈思远也给打脸了,自此后陈思远的反驳便无力了,段海峰甚至不屑于辩驳。” “幸亏有这‘秦郭媛’。” 对段海峰‘理气浑一’的反驳,陈思远火力疲软之后,其他人一时也找不到好的切入点,这时一个人横空出世,那便是叫‘秦郭媛’的神秘人物,此人一出手。无人不为她那篇文章喝彩,而后洛学门人一个个因秦郭媛的那篇文章受到启发。仿佛打了鸡血一样,开始群起攻击段海峰的‘理气浑一’理论。 当然,段海峰就是段海峰,别人认为无懈可击,感觉惊艳的‘秦郭媛’文章,在他的反击下顿时支离破碎。 这时所有人都有些担心了。 上一次陈思远也是这样被段海峰一篇反驳文章压下的。 可这一次不同。 谁也没想到‘秦郭媛’竟然猛烈到了极点。 第一篇文章被段海峰压下去后。时隔一个多月,第二篇火力更猛的文章又出现了,这一篇也是让人觉得惊艳,可是她的对手是段海峰,约隔了四十天。段海峰出手了,一篇长文将秦郭媛的第二篇压下,这时秦郭媛第三篇又到…… 秦郭媛的文章观点十分犀利,论理能深入到骨子里,便如一把锋利至极的匕首,把‘理气浑一’理论中一些在常人看起来似乎很合理,没有丝毫破绽的地方,轻易的挑开一条缝,一刀捅入,并撕裂开来,这让洛学的人看得直呼痛快,旁人看得也大呼精彩,不得不对她的敏锐眼光心服口服,五体投地。 老者虽然不是洛学拥趸者,可作为武道中人,看到秦郭媛如此犀利的文章,心里也不禁服气。 因此每次《武林风》一到,他第一眼便是寻找秦郭媛的文章,每每一篇文章到了,他都要反复揣摩学习其中的手法。 悠闲喝着茶,老者细细揣摩着手中这份《武林风》,这上面是秦郭媛的第四篇文章,这篇文章继承了秦郭媛一惯的犀利,深入。老者研究了一遍,茶早已经喝干。 “茶倌儿!”老者正准备叫茶倌添茶。 “卖报!卖报!”清脆童声传来。 老者眼睛一亮,这几个月来,不仅《武林风》报纸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份,《新青年》更是如此,《新青年》与《武林风》不同,读起来很轻松提神。 “小孩,来一份报纸!”不远处声音响起。 “好咧!先生,五文铜板。” “五文?不是七文么?”那人道。 “早降价了,二个月前便是六文,今天报社说又降一文,只要五文一份。”卖报小男孩脆声说道。 “五文,啧啧,这连买一张纸的钱都不够,这报纸,难道酒色公子不赚钱么?”那人询问,茶楼里很多人也眼露疑惑,买一张和报纸差不多大的纸张也得六文钱,而现在报纸只要五文,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小孩,真的只要五文,你是不是听错了?”旁边也有人连询问。 整个茶楼所有人都不明白,五文来卖报,不是赔本赚吆喝么,若是别的事,还说得通,报纸,如今已成流行,只要稍有点余钱的人都会偶尔买一下,哪里还用得着赔本赚吆喝?再说,这几个月秦仙傲四处奔波,《新青年》报纸不仅在洛阳有销售,更以洛阳、汴梁,杭州、长安为中心,向四周城市幅射,整个大宋不少大中城市都有专门的销售点,都是他秦仙傲的产业,他这样赔本卖,以报纸如今在整个大宋的销量,金山银山也得亏空。 “没有。”小男孩急了,“沈叔三番五次交待说是降价了,我绝没记错。” “这倒是奇了。” 一个个茶客眼露疑惑,这样卖报,酒色公子脑袋被驴踢了不成? 东角老者眼睛微微眯起:“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酒色公子才华不亚于段海峰、秦郭媛,他不是蠢人,这样做,倒底是为何?难道他想通过这样来收买人心?”老者眉一挑,“一定是了,他倒是打的好算盘。”老者心中哼了声,向那小孩一招手:“孩子,过来,爷爷买你一份报纸。” 第十六章 他是混世魔王转世 茶楼上。 老者将新买的报纸摊开来,首先找到的是连载的《三国演义》,虽然他是满腹经纶的武道中人,也知道《三国演义》所写并非正史,可是和普通人一样老者很喜欢这篇《三国演义》的连载,特别是最近连载到赤壁之战了,整个三国也便到了**。 “孔明用智激周瑜,孙权决计破曹操?” 老者点了点头,一看这标题便知道这一回连载的一定很精彩,他连埋头看了起来。 这茶馆中很多茶客也买了报纸读了起来。 看报纸,尤其是看这种大白话文写的小说,是很快的,几盏茶功夫后三国看完,老者翻到‘重读历史’栏目。读《三国演义》,老者读得爽快,可与人说起故事情节时,往往会怦击一两句说秦仙傲将好好的三国史写得乱七八糟,是竖子误人,可是一读‘重读历史’。 老者心中便无言了。 秦仙傲似乎专与正史作对,重读历史也是颠覆历史,不过这种颠覆和《三国演义》用小说描写不同,《三国演义》只要是读过《三国志》的人都能怦击几句。 可重读历史栏目,秦仙傲并没有更改历史资料,而是将历史资料进行整合,而后提炼,解读,分析。 将好好的,历代正史中所形成结论给生生推翻。 强秦变法另有人。 秦始皇焚书坑儒的真相。 项羽没有烧阿房宫。 …… 一个个骇人听闻的结论抛出,偏偏你还说不出不对来。像第一篇商鞅篇,所有史书上都把功劳送给商鞅,可是经他这么一解读。商鞅也许有功,可也有罪,变法主要功臣不是商鞅,而是墨家学者。 而且这一篇,涉及的知识面之广,让老者每每读了都觉得触目惊心。 “小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小人有学问。这样的酒色公子太可怕了。”老者心中轻叹,看过这一期重读历史,虽然老者不认同秦朝给出的结论。可是却无法辩驳,甚至读得津津有味,三国和重读历史读完后,老者开始查找起报上其他文章来。 “如梦令?”老者眉头忽然一动。他目光所落处是一行字:“《如梦令.昨夜风狂雨骤》赏析。” 《如梦令.昨夜风狂雨骤》是千古大才女李清照的早期成名作之一。这一首词即便在秦朝所在的后世,也几乎是妇孺皆知的。 有人对这词进行赏析是很正常的,老者所想的却不是这些。 “我家这孽子,居然也上报了。”老者轻骂一句,眼里却有一丝笑。 从二个月前,秦仙傲在报上写了一篇对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这首词的赏析文章,更在后面留言,说报上新开辟一个‘诗词赏析’版块。这种赏析只针对古诗词读,不包括白话诗。只针对活着词人,不针对逝去的先人。 这文一出。 学问界立时轰动,别说天下无数读书人,便连老者也心动了。 他们这些学问界的老人,写惯了古文,对于写白话文章,是打从心底反感唾弃的。 可是这诗词赏析一出。 “我的诗词水准虽然不如苏东坡,也不如王安石,可是也有一两首水准极高,能够流传后世,只是苦于名气不够……” 现在的读书人,只要稍微多读了点书,有了一定水准的哪一个没有古诗词作品,更何况他们这些稍微上了年纪,又满腹学问的大儒,自己写下的诗作都是能用箩筐装的,只是苦于没名声,精品不多,无法装钉成书籍,并公之于众,故而只能自娱自乐,在亲朋戚友来了时,拿出来给大伙儿乐一乐,一个个都明白,自己写的这些东西,若无意外,自己将来一旦驾鹤西游,这些诗词作品也很快会随之消失在历史中。 “我的诗词若是被人写成赏析文章,再往这报上一登……” 老者都这样想,其他读书人更是都有这念头,甚至有一些专程自己给自己的诗词写赏析文章,再用别人的名号寄入报社,以求能够发表,多多少少也在世上留下点名声。 而这些日子来,总共发表了七首词作赏析,这些词作除了大家耳熟能详的大家作品外,也有四首以前从未听过的,可经报纸一发表,一夜之间,便能唱传天下,而词作的主人,也因此而名声大噪,可谓是一举成名天下知,不亚于考状元。 老者看着报上赏析下的几个小字,那里写着:“作者:赵明诚。” 这篇赏析正是大名鼎鼎的金石大家赵明诚写的。 赵明诚在宋朝名气也是比较大的,但在历史上,他之所以有名是因为他是李清照的丈夫,此时李清照尚未嫁入赵家,而赵明诚正与历史中一样,因为读了李清照的词作而成了李清照的铁杆粉丝,更在一次见到了李清照清丽脱俗的容貌后起了单相思,对李清照既敬佩又爱慕。 而老者是赵明诚的父亲赵挺之,按历史记载,过不了几年他便会坐上大宋宰相之位。 赵挺之一口气看完自己儿子的这篇赏析之作,眼色复杂。 赵挺之有三个儿子,赵明诚是他三子,赵挺之本身属于变法派,和苏轼这种反对变法的人双方都看不顺眼,可是他这个三儿子却极为喜欢苏轼的字画诗词之作,因此也让赵挺之很是不喜,可是看到儿子的文章上了报,赵挺之心中还是极为欢喜的。 “这孽子,给谁赏析不好,偏偏给李恪非家的那个丫头的词写赏析,真是不长进。”赵挺之心中笑骂,眼珠子微微一转,“夫人老为明诚这孽子操心,这篇文章倒是得让她也看看。”见儿子的文章上了报,赵挺之也没心思再读其他刊文了,连要收好报纸回家。 “嗯?” 忽然赵挺之目光落在一处地方,那里一行字:“神秘高手与伊川先生打擂,各将出《四书章句集注》,一较高下!” 与程颐打擂,出版《四书章句集注》? 赵挺之愣了一下,连看起文章内容来,很快一眼扫过,赵挺之心中怦然而跳。这文章说的是编辑探得一个消息,红梅书院的山长,与伊川书院的山长程颐,暗中比试,都在写一套《四书章句集注》,准备以此一比高下。 居然有这事? 赵挺之老眼闪着亮光。 红梅书院的山长是谁,很少有人知道,可是这瞒不住赵挺之,更不瞒不住武道中一些大佬们。 “有趣,那刘琴是玉清静斋斋主,她不满意手下十七学派的进度,不满程颐等人,自起炉灶,没想到程颐居然和她扛上了,两人都在抢着写《四书章句集注》?” 赵挺之也是老谋深算,眼光极为敏锐的,自然知道如果《四书章句集注》真写出来,其价值有多可观,可是他赵挺之之所以不去做,其他牛人也不去做,就是这个东西太难做了,因为不是写出来便行的,必须写得极好,不然不仅无益,反而于己有害。 “应该是刘琴莽撞,先动手写《四书章句集注》,而后不知怎么走漏风声了,被程颐得知,程颐一怒之下也动手,故意要给刘琴难尴。” 赵挺之当然知道程颐的学问虽然入了化,可是要写《四书章句集注》还是差了不少火候,而刘琴,更是不如程颐。 两人按理不该现在写这东西。 “这刘琴也是自讨苦吃,也罢,让那些眼高于顶的女人受点教训也是好的。” 赵挺之一点也不看好刘琴,他目光落在这一则新闻之后,这里主编额外写了一段话。 “本报自今日起,再增新栏目,其名为‘新闻’,对各地新近发生,或将发生的一些有趣,有价值,或广大百姓欲知应知而未知的重要事件进行报导,各位读者若有听闻身边奇闻异事……” “新闻?” 赵挺之眉微微一皱,“这不是与朝庭邸报相类似?这秦仙傲,倒底意欲何为?不管这些,倒是这《四书章句集注》本是两人私底下的怄气,可被秦仙傲这么一弄,这下事大了!” “混世魔王,这酒色公子果然是混世魔王转世!” 赵挺之乐呵呵的挟着报纸出了茶馆。 事情确实大了。 《新青年》可是整个大宋稍微大点的城池都有出售的,不仅洛阳城,整个天下的读书人,普通百姓,苏轼、曾布、章惇、范纯仁等大人物凡是读过报纸的一个个都知道了这一件事----大名鼎鼎,开创洛学,桃李满天下的伊川先生程颐,被人给挑衅了,据说是红梅书院的山长,两人都在写《四书章句集注》准备用这来比试高下。 伊川先生是什么人? 学问界他是当之无愧的大佬,其名头之劲,司马光、王安石、苏轼都比不过。 因为司马光厉害的是史,苏轼在于文学,王安石在于变法,而程颐则是以学说称霸,这样一个宗师级的大人物,居然有人敢来冒犯? 而且这个人物还是一个从没听说过的红梅书府的山长。 很多人都在好奇,这个红梅书府是什么地方,那红梅书府的山长又是个什么人物,他有何能耐胆敢挑衅伊川先生?而照这篇文章所说,似乎伊川先生也很看重那红梅书府的山长,这又是为何? 一个个疑惑冒出。 一个个人都在询问这篇报导更详细的资料。 第十七章 采访 洛阳南,伊川书院内一处书房。 书柜,书桌上摆着不少稿纸,这稿纸上写着的都是四书注解,作为程颐门下四大弟子的杨时,自然是有资格参与程颐的《四书章句集注》修编的。 此时杨时正看着报上那篇‘神秘高手挑战程颐,将出《四书章句集注》’的新闻。 “这秦仙傲……” 杨时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与自己老师程颐写《四书章句集注》的事,居然被登上报了。 “这报纸,连这也刊出来?” 杨时一愕之下脸色有些凝重。 “这事秦仙傲怎么知道的?”杨时叠好报纸,拿在手上出了门,他老师程颐与刘琴打赌之事,知道的人极少,刘琴那边有几人知道他们不清楚,但这件事刘琴是处于弱势的,输的可能性超过九成,刘琴一旦输了,她压盖下这事,不让其传播出去给自己脸上抹黑才是第一要紧的,又怎么可能将其四处宣扬? 刘琴不可能宣扬。 而他们这一方。 真正进行修注《四书章句集注》的便是以程颐为主导,他杨时、游酢、吕大临、谢良这程门四大弟子为辅助。 他们都知道这件事对刘琴的刺激之大,只能暗下斗,更不可能宣扬得人尽皆知,不然一者太过不给玉清静斋面子,二来,外人也会说他们恶仆欺主,逼人太甚。 “洛学一脉,也就秦婉清那丫头与秦仙傲很是相好。”杨时脑子里冒出秦婉清的身影,对秦婉清以前杨时不怎么在意,可是自龙神宫开启,这女子便涣然一新,表现出深不可测的潜力。因此杨时也对这个弟子很是关注。 “不对,婉清也不知道这事,即便她知道了,以她的品性,也不可能和秦仙傲说起。” 杨时走上一间阁楼。 “老师!”杨时敲了一下门。“进来吧!”“是!”杨时推开门,屋子内是一个长须方脸老人。正聚精会神的批改着一本书。 “可是今天的报纸出来了?” 程颐转头一眼便看到杨时手上的报纸,他眼睛微微发亮。 与大部份身居高位,有思想的老人一样,程颐一方面对报纸的出世很是反感,认为此物不详,理智上反感,但是报纸实在太精彩了,特别是读了这么多期,那《三国演义》渐入**。认人欲罢不能,那重读历史让人深思,那《边城》,那上面的白话文章所带来的艺术感染力,完全不亚于他们一直所倡导,所使用,所学习的古文。 因此,程颐虽然嘴里不时说说报纸出世是如何不好。另一方面又叮嘱弟子替他将每一期报纸送来。 “确实是今天的报纸。”杨时恭敬说道。 “放一旁,等我批完这一句。再看。”程颐又转头在书上批写起来,杨时不敢打扰,将报纸小心翼翼置于案头,恭恭敬敬立于一旁,没一会程颐放下笔,又将书移到一旁。 “中立。可有精彩文章?”程颐伸手拿起报纸。 “这一期确实有不少精彩内容,只是……”杨时沉声道,“这一期秦仙傲弄出一个新栏目,叫做新闻。” “新闻?” 程颐当然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他弄这新闻做甚?”程颐暗自思索。 杨时说道:“这秦仙傲在这新闻栏目中把我们的事给披露了。” “我们的事?”程颐看向杨时。 杨时沉声道:“我们与刘琴暗中比试,争着写《四书章句集注》的事被他写在报纸上。传得人尽皆知。” “他把这事写在报上?”程颐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他微微皱眉,“查明了是谁泄露的么?”“不知道?”杨时摇头,“我们自己按理是不可能泄露了,刘琴又更不可能,而且就算秦仙傲知道了这事,他也不该……” “这秦仙傲是唯恐天下不乱。”程颐沉声,“我早就说了,他和那段海峰一样,都不是站在我们儒家这一边的,他披露这事是要挑起我们内斗,削弱我洛学一脉。” “嗯。”杨时当然明白,他老师和刘琴的事,只是私底下的暗斗,知情者不多,刘琴输了后,也只是不多的人知道,可一旦公开,便将矛盾激发了,谁都不敢输,谁都输不起,因为这一次没面子,是整个天下,所有人,不仅是那些武道界的,更是普通读书人,甚至那些市井小民都会知道。 “当然也不排除,这事本身就是刘琴的安排。”程颐沉声道。 “刘琴?她怎么会?”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对自己这一次的《四书章句集注》极为自信,这样在报上公开,你说对谁有益?”程颐沉声。杨时心中一震,是啊,这天下向来是分明暗两层次,明面的江湖武林只不过是后天武者的武林,先天武者隐藏在水下,明面上的高手是他们这些男人,他们这些大学者,可暗底下慈航静斋、玉清静斋、阴癸派……很多先天武林高手也是学问大家,甚至他们这些人,到了一定年纪,也会对外公布自己去逝,实际上却是暗中进入先天门派服务。 刘琴就是藏在暗底下的。 可如今她办学府,要走上前台,这时的行事风格就不能再像原先那样有才学却不露出来,有武功,却装成普通人,这时需要的就是名声,巨大的名声。 因为名声才能让天下学子趋之若鹜,才能吸呐天下人才。 “你是说她用这种手段,想与我洛学抢夺人才?”杨时沉声。 程颐点了点头:“秦仙傲办报纸,是为了争夺人才,我怀疑他一旦养望够了,便会自办书院,我听说高仙子另僻蹊径,知道争夺天下男人中的人才是争不过我们的,便把主意打到女子身上了。在为办女子学府奔波,而这刘琴办了红梅书府,也需要争夺人才,可是她本是隐身幕后,这时走出来,天下读书人。有几个知道她,真正的人才会选我还是选她?” “那师父,她会不会?”杨时道。 程颐一笑:“武者习武,往往得了一门绝技,顷刻间便能身手大进,可做学问,你还不知道么?” 杨时也笑了,做学问几乎没有终南捷径,他们与刘琴本身智力。所读的书,拜的老师都没太大的差距,这时靠的是一步一个脚印,常年累月的发狠钻研。 程颐得了天下人才,自身又努力,数十年的钻研,与弟子门人时刻探讨下,一身学问早已入了化境。放在历史上也是属一属二的。 而刘琴,作为掌管十七家门派的首领。事务繁忙,样样都要管,自己还要习武,又能拿出多少时间来钻研学问? 刘琴和程颐比,简直如萤虫与皓月去争辉,自讨苦吃。 “老师。她应该是狗急跳墙。” “不管是狗急跳墙,还是她过于自信以至昏了头,认为她的《四书章句集注》一定能够强于我们,总之我们不必理她,因为她是不可能胜的。”程颐老眼精光闪闪。展现出强大的自信,“老夫几十年来兢兢业业,从无一刻懈怠,那些高高在上的女人们还说这不够,那不够的,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也罢,就让她清醒清醒,我看她这一次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是外人……”杨时沉声。 “事已至此,我们只需问心自愧,不需过虑。” “嗯。”杨时点头。 “老师!”喊叫声响起,杨时、程颐对视一眼,都露出笑,“‘定夫’这大嗓门还是改不了。”两人走到窗前,只见一书生大步往这边跑来。“老师,前面有一人来拜访您。”游酢叫喊道,“那人说自己是《新青年》报社的,要来采访您。” “采访?” 程颐愕住了,杨时也满脸疑惑。 “定夫,你说报社来人,要‘采访’?这采访是什么意思?”杨时喝叫道。 “就是来拜访老师,顺便询问老师一些问题,再将老师的回答记录于纸,发表在报上。”游酢回答道。 “哦?” 程颐胡子一翘一翘的,很有些惊讶。 忽然他心中一动。“秦仙傲搞这个‘采访’要将我的话发表在报上,这么说……”程颐眼中暴出精光,他虽然不出门,可是门徒弟子遍布天下,早知道如今报纸已经在整个大宋遍地开花,拥趸者甚众,报纸有这样大的影响力,如果他程颐的话发表在报上,对他的名声扩大可是大有好处的。 “定夫,那人有没有说过要询问哪些问题?”程颐激动道。 “这个我倒没询问。”游酢大声道,“老师,要不要让他进来?” 程颐微一沉吟:“不急,你且去询问一下,他倒底要采访哪一方面的内容?也让我有个准备。” “好!”游酢一阵风的去了。“这定夫,还是毛毛躁躁的。”程颐摇头笑道,走向书桌,“中立,替我收拾一下,准备见见那报社来的人。”两人略微收拾。“老师,那人说是要采访您与红梅书府打赌的事。”游酢大嗓门又响起。 “这件事?”程颐眉微微一皱。 “老师,要不要让他进来?” 程颐微一没吟:“定夫,不必了,这件事我没什么好告之他的。”若是别的事程颐很乐意接受采访,可与刘琴打赌一事,这种与‘上级’的意气之争并非什么好事,说自己能赢,别人会说你狂妄,说不能赢,更让人看笑话,多说不如少说,少说不如沉默。 “老师你不见他?” “不见,让他走吧。”程颐微微一叹。游酢离开,可没片刻,“老师,那人非要采访你。”“告诉他,我不会接受他的采访。”“是!” 过了一会。 “老师,那人……” “说了不见,你让人守住门口。”程颐有些发怒。 “不是,那人说要采访我。”“采访你?也是那件事?”“老师你说我该不该?”“你就说那一件事,是我们私底下闹着玩的事,并非我们公布的,其他的就不必多说了。”程颐沉声。 “我知道了。”游酢离开,片刻,“老师,那人说要拜访杨时……” “就说我不接受他的采访……” “老师,那人说要拜访大临……” “说他不在。” “老师,那人正在书院内采访其他学子……” …… 第十八章 攻略司马相公 洛阳报社,一红一绿两道娇俏的人影将手中稿件递向秦朝。 “伊川先生有没有接受?”秦朝接过阿朱、阿碧的稿件,翻看起来。阿朱嫣然一笑:“果然如你所料,程颐拒绝了,他那几个重要弟子也拒绝了采访,所以我只好抓一些小喽喽。”“秦公子,你看这样行吗?”阿碧有些担忧,这是她第一次写稿子。 秦朝一眼看过,冲阿碧微微一笑:“这样不错,这篇稿子可以放在头版最醒目的位置,而且还要以大标题。” “啊!”阿碧吓了一跳。 阿朱也是瞪圆了眼:“你说把它放头版?”两人在慕容世家身份不凡,自小跟着慕容复也是饱读诗书,如今又在报社混了这么久的,天天审稿看文,看多了,味口也养刁了,自然知道自己写的这个东西,有多差劲。 “头版?”一旁冯小婉连抢过稿子,只是看了两眼便连摇头。 阿朱、阿碧采访伊川先生,写下的稿子根本没什么极具冲突性的内容,秦朝居然把这样的东西放在头版最重要的位置。 “这不太好吧。”高天籁站在冯小婉身旁扫了一眼稿子,轻声道。 “这才是最好的。”秦朝坚定道。 “前世屁大一点事,只要有争议性,媒体往往给予轰炸式跟踪报道。”有过前世经历的,秦朝一眼便看出这一件事的新闻价值,别说阿碧递上的采访稿,里面内容充实,便是只有一两个内容,也可以放上去。 新一期的报纸很快出炉。 洛阳、汴梁、徐州、杭州、长安……无数茶馆、酒楼、书院中,各种人都在看着报上的新闻栏。 “居然有人去询问伊川先生!” 这一期新闻栏标题写的是:“伊川书院行。深扒打擂之秘。”其内容说的是笔者为探询‘打赌’之事,亲自前往前往伊川书院,拜访伊川先生,但是伊川先生听说是为他与红梅书院山长打擂一事,便拒绝了采访。 笔者虽然采访到其弟子,即程门四大弟子之一的游酢先生。但游酢先生只声明,这件事本来是他们和红梅书院山长私底下的事情,他们从没想过要公之于众,不知为何泄露了。其言下之意,以笔者猜测,该是撇清这次事情被天下所知的责任。 至于读者最为关心的,伊川先生的《四书章句集注》有没有完成,进展到了哪一步?他们有没有信心赢得此场擂台赛,游酢先生缄口不言。程门四大弟子,其余三人杨时、吕大临、谢良亦拒绝接受采访。 而后笔者在伊川书院采访了不少普通学子,新闻稿中录入了不少普通学子的话。 从问话中可以看得出伊川书院的普通学子对他们师祖,老师与红梅书府山长暗中打擂之事没读报纸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一次从报上知道了此事,反应各异,但对伊川先生能不能赢,答应却是出奇的一致。都认为程颐百分百能胜。 …… 这一篇稿件絮絮叨叨讲了笔者在伊川书院采访的一些零碎之事,便要说描写。艺术性,语言性等等都没太大的水准。 可是---- “伊川先生居然拒绝透露任何信息,怕是不想让对手知道自己的进度!” “伊川先生的大才,即便让对手知道了自己进度又如何?他是怕自己透露多了后,让红梅书院的山长有压力……” “你注意到没有,这一件如果不是报上写出。连伊川书院的弟子都不知道,这秦仙傲从哪得到的消息?” …… 一个个人口繁多的大城市,不时响起这些谈话。 其实秦朝所采用的方法,便是现代最为常用的媒体手法,对一件极有争议。极富新闻价值的事采用铺天盖地的追踪报道,往往能引起密集的轰动爆炸式效应。 随着这一篇‘跟踪报道’出炉。 《新青年》报纸的销量尽然两天时间比正常增长数万份。 汴梁城宰相府,须发皆白的老人紧锁着眉头。 “老爷,报社的人来拜访您。” “报社?”司马光疑惑看着仆人:“真是《新青年》报社的来人?他来做甚么?”“好像是说要采访您。” “采访我?” 司马光一愕,秦朝发行报纸,司马光虽然一直很不爽此事,可是每一期报纸他还是认真看了的,最近两期报上多了一新栏目‘新闻’,更是让司马光大为警惕,而这‘新闻’栏目中,居然报道了刘琴与程颐暗斗,写《四书章句集注》一书之事。 程颐、刘琴相争若不是这报纸报导,司马光根本就不知道。 “那人真的要采访我司马光?”司马光有些哭笑不得,自报纸刊行以来,他司马光一直在游说释道儒各级首脑人员,就是要取缔报纸,可现在…… 看过刚刚那一期报纸,司马光当然知道‘采访’这个词的意思。 “你让他走,老夫不见!”司马光哭笑不得道。 “是,老爷!”仆人转身。 “慢着!”司马光叫道,他微微皱了一下眉,“也罢,你让他们进来。” “老爷,您要接受采访?”仆人很有些惊讶,司马光可不止一次自言自语说起过报纸的不好的。“你对他们说,老夫不接受采访,但是可以接见他们,他们要不要来,随他们。”司马光淡淡说道,对于秦仙傲手下的人,司马光也很有些好奇。 “是!”仆人恭敬离去,没多久。司马光耳朵微微一竖:“居然还敢来,而且还是两个……”他看向门口。 “二位,请!” 只见两道娇小的身影走了进来,司马光微微一愣,来的两人虽然穿着男子衣服,可是面容娇俏,身材玲珑。一见便知是妙龄女郎。 司马光脸色一沉:“你们真是《新青年》报社的?” “小女子阿朱见过司马相公!” “小女子阿碧见过司马相公!” 阿朱、阿碧施了一礼,这才打量着司马光。阿朱轻轻笑道:“我和阿碧是公子爷的丫环,也确实是报社的人,我们与高仙子是天天见面的,司马相公若有疑惑,事后可以派人查实。”司马光眉一挑。高天籁在报社,普通人是不可能知道,这两个女子能说出她的存在,而且两个女子来冒充报社之人见他司马光?怎么都找不到假冒的理由。 “你们是秦仙傲的丫环?”司马光脸色缓和多了,“请随意坐。” “我们正是秦仙傲的丫环。”阿朱、阿碧在旁边椅上坐下。 “司马相公,刚刚那位带我们进来的先生说您不接受采访,您又让我们进来,想必是有些话要我们带给我家公子吧?”阿朱笑说道,又向阿碧一使眼色。“阿碧,还拿出纸笔,记下司马相公的话。”司马光目光看去,只见阿碧从身上掏出一个册子,又掏出一个瓷瓶,手里拿着只怪笔,在打开的瓷瓶沾着墨。 “你且记好。我大宋朝庭向来不禁邸报,但是你们所办的《新青年》。将乡土之言与老祖宗留下的圣贤之言相提并论,使人对文字失去敬畏感……”司马光沉声说了起来。阿碧运笔如飞。司马光注意到她写字的方法不是正常的捉毛笔方法。而一旁阿朱微笑听着,直到司马光一个意思表达完毕才开口:“您的意思是,只有民众对学问有敬畏感,才会……” 司马光一愣。 “我这么批评秦仙傲的报纸,这丫头居然没有反驳?”司马光心中很是愕了一下,这才继续发表着自己的想法。而后无论他的观点,或言语对秦仙傲如何不敬,阿朱、阿碧都没有激动,或者不平、愤怒之色,仿佛在听一件与己毫不相干的事一样。而阿朱反而不时引导着司马光说得更多。 “这两个女子疯了么?”司马光心头微微不安。“既如此,老夫偏不说。”一念至此,司马光淡淡道:“老夫的话便到此了,你们如实告之秦公子吧。” 阿朱、阿碧还是神色淡然。 “司马相公,虽然您说过不接受我们的采访,但是小女子还是想询问一下您对最近报上报导的伊川先生与红梅书府山长打擂之事有什么看法。”阿朱语笑嫣然。 司马光微微一沉吟。 “伊川先生的学问,老夫也是很佩服的,至于另一位,老夫知道不多,能有什么看法?你们若无其他问题,便请吧!” “如果,我非要询问您,对于他们两个打擂,谁会胜,您比较看好谁?” “老夫深知伊川先生的学问,自然是看好伊川先生。” “假如,小女子打个比方,您若是也加入到这一场擂台赛中,您和伊川先生谁会赢?” “写史,伊川不如我,可写《四书章句集注》,我不如他,我们俩各擅胜场。” “司马相公,伊川先生程门四大弟子……” …… 阿朱不停的发问,直到司马光闭口不言,端茶送客这才笑盈盈的施礼离去。司马光原本这事就此结束,可是没半天。 “老爷,那两个报社的人又来了,说是这东西您看了就知道。” “哦?”司马光接过仆人递上的纸,连看了起来,这是阿朱、阿碧将先前与他司马光谈话的内容修改润色后写成的新闻稿,送来的意思是让司马光过目,是否有不妥,或者司马光自己想删除的词句,请他修改过后,将在报上进行发表。 “还能这样……” 司马光眼神既钦佩又感慨,沉默许久,他提起笔。 很快---- “你送回去吧。”司马光将稿纸上一些词句修改润了色,并删除了一些句子,尤其是自己对报纸的怦击后向仆人道。“是,老爷!”仆人离开。 “这只是秦仙傲两个丫头呀……”司马光看着仆人消失处,神色极为复杂。 第十九章 山长不出,谁与争锋! 新一期报纸很快出炉,而这一期除了延续了既往的精彩外,新闻栏目依然对着伊川先生打擂之事进行跟踪报道,其中阿朱、阿碧对某个人的采访更是引起了轰动。 “司马爷上报了!” “司马相公在报上发表了讲话!” …… 整个洛阳城不论是体面的读书人,富贵人家,还是普通百姓,市井小民,甚至那些身份地位极为不凡的官宦人家一个个都兴奋起来,奔走相告。 司马光是什么人! 此时的大宋,论学术思想,他是不如程颐,可论朝野名气众望所归等,司马光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人,前不久他被从洛阳召入汴梁当宰相,可以说是天下震动,东京汴梁万人空巷,无数百姓为了一堵司马光的风采,甚至都爬上司马光住所屋顶张望,而爬上屋顶的人太多,屋瓦全部被踩碎,屋旁边树枝也都被扒断了。 而司马光一当上宰相,知名度便是‘国际’级别的,西夏、辽国的外交官到了宋朝,第一便是探问司马光的健康状况,两国皇帝也一而再的叮嘱本国的边防军:“现在司马光当了宋朝的宰相,你们千万不要挑起边境事端,免得惹事上身。” 这样一个牛人,在《新青年》报上发表了一些讲话,即便只是一句话,也能引起轰动,何况他说的还远不止一句。 “司马相公看好伊川先生!” “司马相公认为自己在《四书章句》上不如伊川先生?他老人家真够谦虚的!” 大宋轰动了。 特别是洛阳,要知道司马光去汴梁当宰相前,可是一直住在洛阳城的,一住就是十五年,洛阳百姓对他的感情有多深可想而知。 洛阳城南伊川书院。 “司马相公很是敬佩老师。” “连司马光都说论起经书来,他是不如我们的师祖的!”一个个拜在程颐门下的伊川书院学子们奔走相告。此刻的伊川书院如同举行庆典一样。 一处官邸中。 蔡京惊讶的看着报上司马光的讲话。 “这司马光也在报上发表言论?报社那些人当真大胆,是私底下刊登的,还是经过了司马光承认?”蔡京眼里闪着投机的光芒,“如果司马光都在报上发表了言辞,那我们也不必对这报纸敬而远之。” 蔡京其实私底下写了不少白话文章,只是他感觉报纸这东西有政治风险。所以这些白话文只是放在私人书柜中,并没有投入报社。 不止蔡京、王黼、范祖禹、刘恕、刘攽……一个个官员对着这篇报道思索起来。 司马光是当朝宰相,当朝宰相在报上发表了言辞,这对于官场中的人来说,就是一个风向标。 之前无论报纸多火,对于真正在官场中打滚的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旁看戏,绝不亲自插手,甚至一些敏感的都禁止自己门人。子女向报社投稿。 可如今,司马光都接受报社采访,他们又何必再拒之门外? …… 报纸的销量仿佛坐了火箭般一个劲的往上窜,很多以前没有买过报纸的,知道了司马光也在报上发言,便忍不住也买一份,而且不仅自己买,更嗦使邻里亲朋也购买收藏。同时这一期的报纸更是以疯狂的速度蔓延向西夏、辽国等地。在西夏、辽国等地一份报的黑市价更高到了百文以上。 至于大理这个秦朝的老本营,早就有了《新青年》报纸。只是发刊时间略晚而已。 大宋皇宫。 太后高滔滔看着报上司马光的讲话,眼中很是惊讶,片刻后,她沉声吩咐:“请司马大人过来。”没多久,司马光站在这房中。 “司马先生,你不是一直在哀家面前说不喜这报纸。怎么?” “太后,既然现在还禁不了这报纸,不妨利用一下也是好的。”司马光说着,嘴角露出一丝无奈,“昨日那两个报社的人来拜访我。我本只是见一见他们,让他们传些话给秦仙傲的,只是一时说多了,起了兴子,便也接受了她们的采访。后来那两人将稿子寄给我看,我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故而……” 高滔滔不由微微一笑:“哀家只是觉得疑惑惊讶,你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接受采访,原来是司马大人和报社的人说话时,一时嘴上痛快,不小心说多了,又骑虎难下,难怪天下人都说你话唠。” 司马光也忍不住眼里露出笑,他司马光当年还是中级干部时,说起话来便絮絮叨叨没完没了,曾气得当时的宰相韩琦暴跳如雷。 “这报上的话可是你的原话?”高滔滔询问。 “是我原话,我又稍微修改润色过,这秦仙傲倒是颇为厉害。”司马光说道。“哦?”高滔滔疑惑看着司马光。 司马光沉声道:“他们采访我后,写成新闻稿,又拿来给我过目,询问我的意见,我删改了一些,本以为今天他们发在报上的不会是原版,没想到……”今天报上登的司马光言辞,可以说与昨天他司马光看过的,一字未增,一字未减,甚至将他司马光留下的唯一一句怦击报纸的话,‘当今之世,白话文并非王道,小玩即可,读书还得读老书……’也完整的登记在报上。 “他们居然一字未改。”司马光说道。 高滔滔眉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光:“这倒也能想得通,秦仙傲若是没这胸襟气度,上面也不会支持他。” “确实如此。” …… 司马光带来的广告效应超级强悍,接下来一期报纸登出了记者新挖掘到的关于红梅书院的情报,一时间信阳城外红梅书府,人流比以往多了不少,特别是信阳周围的读书人,很多都来到红梅书府进行游学参观考查。 红梅书府后院。 满天剑光消散现出高挑玉影。 “我与程颐暗中打赌,知道的除了程颐一方。我这一方,除了我们玉清静斋的人外,外人也就是秦显豪,如今报社报道了这事,应该不会是他泄漏的吧?” 刘琴微微蹙眉,那一天报纸上突然报道了她与程颐打擂之事。确实让她懵了一下。这什么的报纸,以前只是写写文章,都是文艺的居多,现在居然…… 刘琴心潮翻滚。 有了秦朝的帮助,刘琴对赢得这一场赌至少有八成把握,报纸这么一报道,将小事变大,大事变得天下人尽皆知,这便如一个放大镜一样。赢的是大胜。 “只要书好,名声自然便来了,名气来了,天下人才还不尽相投奔。”刘琴当然明白这一点,所以对于报上的报导,一直心中窃喜不已,可又疑惑,是什么人帮她一把? 刘琴开始以为是程颐放出的风声。可是越想越觉得不可能。 旁边人影走来。 “师父,王明尧已经十天没来了。怕也是因报上的那篇报导选择了逃避。”翁白灵沉声道。刘琴淡淡瞥了她一眼:“这样人品不过关的人,不用管他。” “那个秦师弟他……”翁白灵忽然一笑,“他好像也十天没来了,会不会也是因为报上的?” “他么……”刘琴微微一沉脸,“不会的,他不会的。” “你就这么相信他?”翁白灵怪异看着刘琴。这时---- “师父。外面来了两人,说是报社的要采访您?”只见苗若红远处走来。“采访我?”刘琴眉一挑,报社记者最近为了她与程颐打擂之事,到处采访名人,刘琴自然知道。甚至早就猜到了他们迟早也会来这里的。 “你去拒绝他们吧。”刘琴说道。 “嗯。”苗若红也知道,面对报社采访,还是避开的好。报社来人离去不久。“师父,秦师弟来了。”“他来了!”刘琴脸上都是喜色,“这《论语集注》就剩最后一点,应该是定稿了,赶快让他进来。” 秦朝进入刘琴所在书房,这一次确实是《论语》篇的定稿,没多久秦朝离开。 次日。 “师父,今天新刊发的报上写了一篇新闻,这是紧急送过来的。”苗若红冲入刘琴房间。“怎么回事?”刘琴目光一扫,只见苗若红手中拿着一张一个手指大的薄纸。“师父,昨天不是报社来记者了么?他们在我书院中采访了之后离开书府时,在门外山道上碰到了秦师弟,顺便便采访了一下秦师弟,结果……。”苗若红说道。 “什么?”刘琴连抢过纸张,看了几眼,脸色顿时精彩起来。 这是一份记者采访秦显豪的新闻稿,显然是从今天的报纸上笔抄下来的。刘琴看着这纸上的一句句话: “记者:你真知道内幕?请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笑话,我岂会不知,我就是这《四书章句集注》的编写者之一。” “啊,失敬,失敬,难道你就是红梅书院的山长?” “我不是山长,这件事,山长是主编,我是副编,他为主笔,我主要负责查漏补缺,重要不重要,就看你怎么看。对了,我叫秦显豪,你应该知道,我可是在报上发表了很多文章的,更是你们报社的专栏作者,我擅长领域很多,因此很受山长器重,委以重任,可以说,编写《四书章句集注》,山长缺了我是不行的。” “记者:那除了你与刘先生外,可还有别人参与此事?” “我不敢保证刘先生的两个得意弟子有没有参与,其他的是绝对没有,这种事,需要过人的才学,天下有几个人参与得进来?” “那《四书章句集注》已经进展到哪一步了?” “《论语集注》算是勉强完工,我的意思是在最近一段日子尽快把已经定稿的《论语集注》出版,不过此事还得与伊川先生商议,毕竟我们不知道他的进程。” “你这样透露出进程,就不怕伊川先生得知后,会有对你们不好的举动?” “不怕,一来伊川先生的为人,世所皆知,二来,真金不怕火炼。” “你的意思是,你们对自己编写的书有绝对的信心?” “伊川先生大名鼎鼎,天下皆知,他的学问之高深,想必不用我来说,山长不是蠢牛木驴,我更不是缺根筋的,若没有真本事,山长岂敢与他打擂?不瞒你说,山长的才华盖世无双,为当今天下第一。” 刘琴看到这嘴颊直抽,天下第一?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说她刘琴才华天下第一,这不是给她招骂么。 她继续往下看。 “伊川先生虽然也算不错,但既生瑜,何生亮,既然世上有周瑜,就不该有诸葛亮,这里也是。对于伊川先生的学问,我有一句话,叫做‘学界至尊,伊川先生,号今天下,莫敢不从!’” “这么说,你是认为伊川先生的学问为天下第一?” “不,不,我的话还没说完,这话后面还有一句,那便是‘山长不出,谁与争锋!’,山长不出世,伊川先生才能称为学界至尊,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山长一出世,嘿嘿。” 刘琴再次嘴角一抽。 “你的意思是说,红梅书府山长的学问高过伊川先生?” “诚如司马相公发表在报上的文辞所言,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山长是不是高过伊川先生,不能简单一句话来说,但是这《四书章句集注》我敢担保,伊川先生是不能与山长相抗衡的。” “那你能不能给一句话,伊川先生与令山长总的来说谁学问更高?” “当年王相公变法,司马相公退让,王相公挥斥方遒,何等惬意,可司马相公一出,天下归心,新法尽废,你说司马相公强,还是王相公高明?……” …… 稿纸中秦朝的话既多又罗嗦,语言虽然客气,但话里话外无非是对刘琴这一次编写的《四书章句集注》有着无穷的信心,而对程颐编写的东西,他是不怎么看好的,言语之中似乎程颐来和刘琴比,便如萤虫与皓月相争,自取其辱…… 其大话连篇,言辞烁烁一旁的苗若红都看得面红耳赤。 “这秦师弟,这秦师弟……”苗若红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更何况刘琴。 “师父,秦师弟不是一向说话很得体的么?”苗若红疑惑道。 “得体?他说话得体?”刘琴胸口起伏,她不知道秦朝和苗若红如何相处,但在她印象中这人从来就是油腔滑调,满嘴胡话,时而吹牛皮,时而又俗不可耐,只是没想到这人不仅在她刘琴面前如此,在报社记者面前,说给整个天下人看的也是如此大言不惭。 你吹自己也罢,怎么连我刘琴也吹上了。 “这混蛋……这混蛋……”刘琴又气又好笑,又恨得牙根痒痒,报道中秦朝嘴里刘琴在四书上可是天下第一的,什么程颐、司马光、王安石、苏轼之流,见了她统统都要矮半分。 第二十章 要出版了 无疑秦显豪的这种吹嘘是捅破了天,整个大宋天下,靠近洛阳左右的大城池一下便沸腾了起来。 “看了今天的报道了么?” “看了!” “有何感想?” “佩服,佩服秦显豪!不愧是开创‘表现主义’流派的高人!” “哦?” “他放大话的本领你就不心悦诚服?伊川先生是什么人?他秦显豪也不撒泡尿照照,他自己不过是写过一些白话文章,得了秦仙傲等人的夸许和赏识,便不知天高地厚,依我看那红梅书院的山长也是个不知好歹,坐井观天之辈。” “你这话偏激了,秦显豪也许在某些方面不如伊川先生,可是他未必是放大话,此人我一直觉得不简单……” …… 洛阳城的茶楼酒馆这样的声音很容易便听得到,若是秦显豪只是籍籍无名之辈,众人只会当他在放屁,可是---- 几个月前一篇《法律门前》出现在报上,这篇看似荒诞、怪异的文章更得到了主编的破例点评,因而开创了一个名为‘表现主义’的写作流派,让此后的报上涌现不少‘表现主义’的文学作品,而秦显豪本人自那一篇小试牛刀之后,又写过几篇短文,都一一登报,受人吹捧,因此他也受到《新青年》报社的重视,特意将他聘为专栏作者,为报社写稿。 自《新青年》创立以来。 被聘为专栏记者的人可不多,总共才三个,而三人中登文章最勤的便是秦显豪。 即便这一期的报纸。 秦显豪依然有文章登在上面,便是他在报上已经连载了近三个月的长篇‘表现主义’流派小说《美国》,这一篇《美国》自连载以来,可是赢得了很多的粉丝的。这样一个人,面对报社的记者讲了这么一番话,尽管这些话看起来和他本人的小说故事一样荒诞不经,可是谁能百分百肯定他并非在讲一个荒诞故事? 之所以引起巨大争议还在于另一人。 伊川先生程颐治学数十年,不仅桃李满天下,更是著述极丰。‘程门立雪’这个成语天下皆知,这个程门,就是指程颐、程颢,而站在屋外等候老师的两个弟子正是如今的程门四大弟子中的杨时、游酢。程门立雪这个成语十多年前便已经名传天下,伊川先生更是成名数十载的老牌宗师级学问家。 伊川先生于洛阳创建伊川书院,几乎整个洛阳一带,汴梁一带的读书人,无人不以能进伊川书院就学为荣。 秦显豪那名声与程颐比起来,便如星光与皓月争辉。 如今秦显豪不把伊川先生放在眼里。这得罪的人,可以说十个谈论此事的人中,有九个必然是支持程颐一方的。 沸腾,完全沸腾了。 报纸再一次卖疯了,而后下一期报上的跟踪报道,记者再次来到伊川书院找伊川先生采访,这一次程颐接受了采访,虽然他拒绝了回答关于秦显豪的大多数问题。但说了一句话: “我相信秦显豪公子说的话,只是他自己的主张。与红梅书院的山长无关,因为红梅书院山长的为人我很清楚。” 这一句话被无数人解读。 最普遍的解读是,伊川先生也很不屑秦显豪的话,认为自己赢定了,秦显豪是在替红梅书院的山长吹嘘。 伊川先生答话了。 下一期报上,红梅书院的山长刘琴先生也开了金口。 “秦显豪确为我助手。他在四书,尤其是《论语》上的才学,我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只是秦公子为人风趣,好戏谑,不太会结交人。因此常有惊人之语。那天报社记者来我红梅书院采访,因考虑到百闻不如一见,说得再多,不如让大家看作品,本人拒绝了采访要求,没想到记者在红梅书院外遇到了秦公子,便有了这么一番话。” “秦公子所说的话,我也是后来看了报才知道,当时看到他说了那么一番话,着实让我意外,也格外惶恐,甚至深为惭愧。一则秦显豪对我的赞誉实在过誉了,二者伊川先生的才华是我生平最为佩服的,正如司马相公所言,于经学研究上,他是顶尖的,这天下能与他抗衡者不说没有,但至少本人找不出第二个,所以秦公子所言,我深表遗憾。” “至于这一次,我与伊川先生比试《四书章句集注》,即便我胜了,也并不能证明什么。” …… 刘琴这话无疑是在撇清自己。 当然也有无数人给予了这番话以各种解读,但毋庸置疑,刘琴与程颐打擂之事已经完全炒了起来,无数读者,尤其是大宋读书人甚至都很想马上看到两人写的《四书章句集注》。 …… 洛阳城新青年报社不远处一间茶楼,一相貌英俊的白衣公子哥靠窗而坐。 “这秦仙傲当真是个鬼才,程颐写书之事,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写在报上,不是采访就是小道消息,期期不绝,居然还让人欲罢不能。”杨得感慨一声,目光看向报社处。 “这秦仙傲是故意躲着我,还是真的很忙?”杨得眼里有一丝愁绪,《新青年》发行以来,他杨得也如其他年青读书人一样,迷上了用白话文写作,并且一次次投稿,他杨得在这方面还是颇有天赋的,《新青年》才发行到19期,他便有一篇文章登上报了。 “自那篇文章上报,我商容派一个个对我的态度都大变了。” 杨得至今还记得那一次他兴奋将那一期的报纸递给他派中三代第一天才少女‘毛文秀’看时,毛文秀那表情的精彩。 “文秀对我一直冷冷淡淡的,可那一次后,她看到我时笑容倒是多了不少,虽然依旧有些冷淡,可是这样下去……” 自那一次上报后。杨得更是疯了一般的投稿,可是到现在,加上第一篇,只有三篇上了报,虽然这已经让他商容派同辈崇拜不已,可杨得不满意。大大不满意。 “那个大话连篇,连伊川先生都不放在眼里的秦显豪,那写得什么文章,他都成了专栏作者,只要他写的文章,报上几乎每篇必发。” “这人就是运气好,瞎猫撞死耗子,误打误撞反而弄出一个新流派,他那样的人都能成为专栏作者。我杨得一表人才,为什么不行?,我没运气,所以只能另想办法,只是那报社的守卫总说秦仙傲不在,让我有事,可以留下纸条或者信件让他代为寄给酒色公子,可是我岂能留下那些话?” 杨得这一次来找秦仙傲。就是想求秦仙傲给他开后门,就算不开后门。多少也针对他杨得的文章指点一下诀窍也是很不错的。 让对方开后门,这种不光采的事一旦被人发现,对读书人来说等于毁了半个前程,会留下终身的道德污点,而且他杨得多少也算是个名人,这损失就更大了。所以。这种事只能口头请求,绝不能留下任何文字‘罪证’,正因如此杨得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到报社要拜见秦仙傲,可是一次次吃闭门羹。 “那酒色公子。我与他在雷峰塔下也是见过面,实在不行,只有守在这里拦他。”杨得喝着茶,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报社门口。 “卖报!卖报!酒色公子派人竭力斡旋,伊川先生与红梅书院山长刘琴先生达成协议!”清脆童声传来。 杨得双耳一下竖起。 “程颐与刘琴达成协议?达成了什么协议,难道握手言和,不打擂了?” 不仅杨得如此,这茶楼,四周街上一个个听到男童喝叫声的都来了兴趣。 “喂,小孩,过来,我买一份!” “小孩,报上说达成什么协议?放心,我会买报的,你提前透露一下……” …… 一个个抢着买报,杨得双手桌上一按,起身冲了出去,很快杨得拿着一份新报纸回到座位,一摊开:“《四书章句集注》出版日期已定!”一行大字十分醒目的排在首版。 “这么快就出版?” 杨得几乎懵了一下,《四书章句集注》这样的书,可不同于那些小说,散文,这是为圣贤言作注。 横渠先生张载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 这注解四书,便是为往圣继绝学,这样的事是要大儒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做的,即便程颐与刘琴因为暗中相斗,只能马虎一点,可至少你也得花个五六年吧? 如今这事从兴起到现在才多久? 按报社记者披露的小道消息,两人的打赌时间绝不超过两年,两年时间,写这么一本‘立圣贤言’的书? 是伊川先生疯了,还是刘琴疯了,亦或报社传的是小道消息,根本不足为信? 杨得连看下去,越看便越怦然。 这一件事竟然完全没有开玩笑。 不过双方要出版的并非《四书章句集注》的全集,而只是其中一部份,也就是双方只定稿了四书中的《论语》,因此这一次约定同一天出版的也是《论语集注》,可就算只是《论语》,这样的成书速度也是让人瞠目结舌的。 “由于时间有限,《论语集注》虽然写出,印刷刻板时间来不及,所以此次出售的书籍都是手抄本,数量极为有限,为物尽其用,欲购书者,必须提前预定,而这……” 杨得一口气看完,眉头微微一挑。 “七天后出书,不行,这书我一定要抢到手。”杨得在桌上按下二十板铜板,起身出了茶楼。 第二十一章 谁胜谁负? 程颐与刘琴将出版《四书章句集注》之《论语》篇。 报上将这消息一刊出,整个读书界便轰动了,七天,仅仅七天结果便会出现,虽然只是四书中的《论语》可是,《论语》是四书中影响最大的一部书,从这部书便能看出一点端倪,刘琴是有真材实学,还是哗众取宠,秦显豪是脑子进水,满嘴胡言,还是据实而说? 一个个读书人疯狂涌入沈记书局,想要预定。 焦急的等待中,程颐与刘琴的《论语集注》这一天终于出售了,杨得一大早便出了客栈,直到中午才赶回来。 “杨先生,可购到书了?”客栈掌柜一听杨得回来,便连忙赶了过来询问道。杨得瞥了他一眼:“还好,买到手了。”对于掌柜这样,杨得倒是不意外,这掌柜虽然不喜读书,却喜读报,几乎期期必买,最近报上新闻栏几乎期期都有对程颐与刘琴打擂之事的报导,他岂能不关心胜负? “掌柜,你且沏壶好茶,再上几个菜。” “小二子,听到没有,快去,另外温壶酒来,这酒算是我送杨先生的。” 杨得点了点头,在靠内墙的桌子上坐了下来,这才从身上小心翼翼的拿出两本书,并排放在桌面上。 “咦?” 掌柜好奇看向其中一本。 这两本书,封面都写着《论语集注》,其中一本标题下写着:“作者:程颐”,掌柜看着的是另一本,这本的作者栏写着的是:“主编:刘琴,副编:秦显豪。” “这刘琴先生倒是挺厚道的。”掌柜心中点头,他从报上知道程颐编写《论语集注》也并非他自己一人,但封面上却只写他自己的名字。显然他那几个弟子的名字,就算写也是写在前言,或者正文后的后记中。 杨得目光在两本书上稍一停顿,便拿起程颐的那本《论语集注》翻开看了起来,没看多久,便目露异光。而后不时点头,甚至拍掌叫好。 掌柜眉一挑。 “看来伊川先生写的这本《论语集注》当真了得,这杨得公子可是文章多次登报的,一肚子学问非常了不得,他看这本《论语集注》都看得眉飞色舞,兴奋不能自制,显然此书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一念至此,掌柜也忍不住眉飞色舞,伊川先生是他们洛阳的骄傲。 当然洛阳名人汇聚。司马光,李恪非,王拱辰等也是洛阳名人,可是,他们那些都不是土生土长的洛阳人,而程颐,洛阳人眼里是正宗的伊川人。 掌柜等候一旁,只见杨得将一本《论语集注》翻完。竟然没喝一口茶,没饮一滴酒。显然整个人完全沉浸在了书里面,他看完一遍,再看第二遍,连看三遍这才放下书。 “杨先生喜形于色,定然是读伊川先生的书籍大有所获。”掌柜笑道。 杨得合上书,红光满面的:“我总算知道伊川先生为何如此名盖天下。人人以向他求学为荣,一本普通的《论语》,他竟然写得入木三分,入木三分呀。” “哦?”掌柜目光看向杨得手中的书,露出渴望之色。 杨得装作没看见:“掌柜的。伊川先生的书,读这一本,尽数理解,胜读十年书,你还是找机会自己去买一本的好。”杨得说着喝了一口茶,又吃了两口菜,这才将书收入怀中,目光看向桌上刘琴、秦显豪编写的《论语集注》,似乎有些打不起精神。 “杨先生,秦显豪公子吹得天下第一的这一本,不知与伊川先生的比,是好是坏,又差多少。”掌柜说道。 杨得微微一叹。 “虽然没兴趣看,我心里也已经有了胜负,可你说得对,就算我要说伊川先生胜了,至少也得说出胜在哪里,这书再差劲也得看一遍。” 一只挟着菜,另一只手懒洋洋翻开了刘琴这本《论语集注》,杨得目光无精打彩的看去。 “嗯?” 杨得看了几眼,表情便专注起来,又看了几行,脸色微微一变。 “如何?”掌柜连询问。 杨得声音有些凝重:“好书,这刘琴写的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比伊川先生的弱,我再看看……。”其实何止是不弱,先前的部份,程颐写出了新意的,刘琴这上面一个不落,而且刚刚杨得看到的是程颐没写的,刘琴却写了,而且杨得看了后有一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一定是巧合,对,巧合!” 杨得根本不信刘琴在这上面能压过伊川先生,可是……。 时间流逝。 杨得看书的眼睛明亮得仿佛夜空的星辰,显然整个人已经陷入到一种极度的兴奋中。 “这杨得是不是没见过世面?”掌柜微皱着眉,杨得先前看程颐的书,表情精彩,神情极度兴奋,可这时看刘琴的,居然也是这样,甚至这兴奋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掌柜的做为一个生意人,天天迎来送往,揣摩人的脸色的功夫自然炉火纯青,岂能看不出杨得的表情并非装出来的。 杨得一遍看完后,同样连看三遍。 “杨先生?”掌柜带着一丝忐忑询问。 杨得放下书不语。 “是好是坏,你给个话呀。”掌柜更好奇了,若是这刘琴的书坏,杨得不可能不说,可刘琴写的强过程颐,那怎么可能。 “秦显豪这一次……没有撒谎!”杨得低沉着声音道。 “没撒谎?” 掌柜整个人脑袋都是一片混乱,没撒谎,这什么意思,秦显豪在报上可是言辞凿凿说刘琴在四书章句上的成就远超过伊川先生的,这话他一直以为秦显豪是在胡说八道…… …… 因为是打擂,所以这一次出书,程颐与刘琴各自的版本都是捆绑在一起销售的。这带来的效果就是两人的书能很直观的进行比较分析。 这一比较,事情便大了。 因为各种原因,这一次洛阳只能发行一千套。也就是整个偌大的洛阳城只有被挑选出有一定才学的一千读书人才能购得到书。而这些人看了两个版本后。要么对此次比试结果缄口不语;要么打马虎眼,说各有各的好,说不准,刘琴的版本不弱于伊川先生的;要么说得极为隐晦,心里有成见的听了这种隐晦不明的回答,有一些便以为对方说是程颐赢了; 当然也有一些读书人据实直说伊川先生这一次处于绝对的下风。 可是这怎么可能? 程颐的学问。天下何人不知?岂会输? 洛阳是宋朝超级大城市,人口高达数十万,学识不错的读书人也在数万,这些人一个个看不到书,又从别人口中得不到非常明确的答案,自然好奇,不服…… 一时间,洛阳纸贵,借书抄书者不计其数。 汴梁皇宫外。 “今天可是出书的日子。诸位,老夫先告辞了!”一个四十左右官员,拱了拱手,大步奔到一头高头大马前,一撩衣摆,飞身上了马,拍马绝尘而去。“这天觉,平日没见这么积极。这一次倒是……”众官员笑着,很多也连告辞或骑马。或坐轿而去。司马光心中怪异,像这种骑马来上朝,是很少见的。 “程颐和刘琴打赌,看来这些人……”司马光当然知道他们为何骑马,就是为了快点回去看书。 “我也有些等不及了。”很快司马光回了府邸。 “书到了没有?” “相爷,已经放在书房了。”仆人连道。他声音未落,司马光已经跑也似的往书房走去,“这相爷,一向温温吞吞的,今天倒是……”仆人脸上露出笑。 书房中。 “这刘琴的书貌似比程颐的还要厚一点?”司马光来到桌前。目光在两本书上一落,心中便起疑,《论语集注》一书越厚就说明内容多,也就是讲得越深细。 “难道这刘琴是用大白话写的?”司马光心中好奇,他想了想还是先翻开了程颐的书,坐着看了起来,“不错,正叔还是这么老到,一点也没让我失望。”司马光颌首点头,只是看了《论语》学而篇,便有一种如饮美酒的痛快感,司马光一路看下去,许久,他合上书。 “老而不死谓之贼,正叔的学问,已经入了化境,谓之老狐也。”司马光叹息一声,他倒是不嫉妒,他司马光追求的不是这样,若是把心思也放在这上面,他自信未必输于程颐。 “正叔已经把该写的写尽了,刘琴……” 司马光是很清楚刘琴的身份,将心比心,也明白刘琴的为难,他心里对刘琴是很同情的。 “天地将大变,不改变是等死,可是变了就一定能活?” 虽然明白刘琴难处,可对她的做法司马光却很鄙夷。 “也罢,便让我看看你的学问倒底是个什么程度。” 为何司马光、朝庭很多大臣迫不及待想要回来看书?不是看程颐的《论语集注》而是看刘琴。 千年以来。 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后天现于江湖,先天隐于江湖,慈航静斋所代表的各个女子先天门派,是隐藏在他们幕后的主持者,只负责大方向,负责评判,负责督促他们武道的研究,并不具体自己动手。 双方一直相安无事。 可这一次龙神宫预兆天地将变,武道即将成为历史,整个武道界完全慌神了。 如是乎隐藏在幕后的慈航静斋等女子们,责怪他们不努力,不争气,误了千年时光,而他们也不服气,责怪慈航静斋等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瞎指挥,才有今日恶果。 双方唇枪舌往,谁都说服不了谁,谁也奈何不了谁,最后的结果就是甩开对方自己干自己的。 高天籁一心一意要办女子书院。 刘琴偷偷摸摸跑到信阳办起了红梅书院,一个个女子或已经走上了前台,或准备走上前台,公开与他们男子打擂台。 刘琴与程颐这一仗,看似与外人不相干,实则关系到两方脸面。 司马光、文彦博、吕公著、刘挚、范纯仁……等一个个身处其中的人岂能不关心? 司马光翻开《论语集注》。 第二十二章 不可比 “咚!” 司马光书房外声音响起。“进来吧!”一道人影走了进来,目光落在书桌上。 “想看就拿去。” “是,父亲。”司马康连拿起程颐的《论语集注》看了起来。 “刘琴平日没什么文章面世,这文采倒是不凡。”司马光一目十行看过开篇的‘论语序说’,翻到‘学而第一’篇,神情便专注起来,只见书上写着:“此为书之首篇,故所记多务本之意,乃入道之门、积德之基、学者之先务也。” 司马光眼睛一亮。 “入道之门,积德之基,这刘琴……” 司马光心跳有些加速,这么一句启领之话在程颐版的里面是没有的,但这一句话对于启蒙后学,作教科书来讲,是极为重要的,而且使整本书行文更加自然。 光这一句话,程颐的与之比起来,总感觉失之于匆促,不够自信。 “玉清静斋斋主果然不可小看。” 司马光心中沉重,他连往下看,这书中接下来是正式对《论语》中的文句进行注释,第一句的注释与程颐版的没什么区别,几乎让人以为两本是出自同一人之后,可是对这一句子注释完之后,刘琴以编者口吻说了一句,此话还可作他意解释,因其解释不合圣人之意,故而省去。 “还有其他解释?”司马光微微皱眉,“这刘琴是真的能想到其他解释,还是故施迷雾?”司马光放下心头疑惑,仔细看了起来,当看第第十八行字时,司马光眼神又是一变。 “原来这里还能这样解释,此是我没想到的。也是程颐的书中没写到。”司马光继续看。 “她这训诂和义理怎么做得如此之繁复细腻,这般精细入微,没有十年之功根本做不出来,这……这当真是……”司马光越看眼睛便越是闪亮,许久,他放下书。 “父亲。伊川先生的书写得真的很精彩!”司马康也放下了他手中程颐版的《论语集注》。 “很精彩?” 司马光沉着脸,程颐给这《论语》作的注确实让人一观便忍不住眉飞色舞,拍案叫好,可是那是没有刘琴版的,看了刘琴版的,程颐版的无论广博,还是对某些字眼的深入解释,亦或最为耗时的训诂,义理。甚至整体意味都差了太多。 “父亲,她的如何?” 司马光心中微微一叹,将手中书一推。司马康连拿过翻看了起来,许久,他脸色震憾的放下书。 “父亲,这个刘琴怎么会?”司马康眼中满是不解。 “天将变,必有妖孽出。”司马光微叹说道,“刘琴我懂。她本是个做学问中规中矩的老实人,其学问。以我观之,不若正叔远矣,可是这一次……,我有一个想法,此书她将秦显豪同列于作者栏,显然她能写得如此圆滑通透。那个说话荒诞,怪异,甚至外人看来满嘴胡说八道的秦显豪给她助益极大。” “父亲,你的意思是?” “昔年春秋战国,百花齐放。多少圣贤出?如今屈指算来,这种百花齐放,圣贤尽出的情景已经千年未现了。”司马光沉声,“黄河五百年一清,这天地五百年出一圣人,千年又如何?千年是百花齐放,百圣齐鸣,如今到了我们这时代,先有欧阳修、范仲淹,接着我们这一辈,有王安石,有苏轼,有程颢、程颐兄弟……我本以为,我们这一辈便已经到了巅峰。” “天下万物,盛极而衰,我们这一辈之后,剩下的余子如你,如苏门四学士,如王安石手下的诸位年青等虽然也算不错,但我总觉得差了点火候。” “如今看来……”司马光说到这没有再说下去。 司马康也是极为玲珑剔透的人,他沉着脸道:“父亲是说,我们看似大放光芒,可是很可能只是一个过渡,只是衬托鲜花的绿叶?” 大宋发展到这个时候,学问界很多人像王巩、沈括、李恪非、赵挺之等,拿到任何一个朝代,都是能光耀千古,持当时学问界牛耳的所在。可是他们生错了朝代,在王安石、欧阳修、司马光、程颐、苏轼等人的映照下,完全成了衬托这些如皓月当空般伟大人物的一颗颗星辰。 “是不是绿叶,既要看机缘,也要你自己努力。”司马光沉声一叹,“康儿,不管如何说,这一局,刘琴是暂时领先的,但是谁又能说得清,她永远会领先,与正叔相比,她拿得出手的太少了,太少了!” “虽然少,可假如《四书章句集注》其余几篇也如这样……”司马康心中摇头,司马光也知道他所想,他微微一笑:“康儿,这两本书值得看,尤其是刘琴这一本,你拿去抄一抄吧。” “是!”司马康一旁安心抄书。 司马光房中微微渡了几圈,便坐到书桌前,磨墨铺纸。 “正叔兄……”司马光写起信来。 此刻伊川书院。 “错了!” “一定是弄错了,这两本书的出版是那沈记书局和新青年报社负责出版的,一定是他们弄错了。” “对,找杨师兄、游师兄他们去!”很多看过两本书,知道刘琴的版本在自己老师版本水准之上的,一个个义愤填慵,冲向一处院子。 “你们,都干什么?”院子门口,游酢走了出来喝斥着。 “游师叔,你看了那两本书么?” “游师兄,可看了刘琴的版本?”一个个连叫道。 “看了,那又如何?”游酢沉喝。 “那刘琴的版本极为符何我洛学要义,在义理的阐述上比老师的那一本不知高出了多少倍,我们都怀疑有人搞鬼。” “一定是报社抄书的和印刷的人弄错了,把老师的稿纸弄成了刘琴的,把刘琴的给弄成了老师的。” “游师兄,负责抄书的人眼睛简直瞎了。那一个不堪入目的版本怎么可能是老师写的?” …… 一个个高声嚷道。 游酢脸色难看至极,两个版本的《论语集注》他又不是没看,哪里有搞错,可是这怎么回答?难道说那一本,你们认为差劲至极的真是我们老师写的? “各位师弟,师侄!” 杨时出现在门口。一开口声音清晰传入众人耳里,顿时一个个都安静下来,伊川书院第二代中杨时威望最高。 “这两个版本的《论语集注》我已经看过了。”杨时微笑说道,“很好,两个版本都很好,各有擅长。” “呃……” 一个个瞪着眼,各有擅长?你哪里看到各有擅长,差距可是很明显的。 杨时微笑说道:“虽然其中有一个版本似乎要技高一筹,但另一个版本其实也没那么差。只是相比较之下才让你们觉得太差。” “杨师兄,你这话什么意思?”其中一人询问。 “这两本书报社和沈记书局,并没有弄错,你们切不可无故生事。”杨时沉声道。 “啊!” 四周一片寂静! 而后很多书生的脸色都难看起来,特别是其中一些整本的读完了两个版本的《论语集注》的。 “杨师兄,你确认是如此?” “杨师兄,你是不是不想让外人看笑话,所以准备息事宁人?其实没什么好怕的。我们不能因为怕人说我们斤斤计较便吃哑巴亏……”一些书生说道。 “胡闹!”杨时脸一沉,“此事如此重大。关乎老师的名声,我能委屈求全吗?还不退下!”喝退众书生后,杨时脸色很有些不好看。 “师兄,我们去找老师吧!” “嗯。” …… 此刻程颐家中,吕大临、谢良佐走入程颐书房。 程颐悠哉悠哉的看着书,见两人进来才将书往旁边一搁。微笑着询问道:“差多少?” “老师,您知道了?”吕大临叫道,又看了谢良佐一眼,两人看了书后可是提心吊胆来见程颐的,就是生怕程颐大受打击。毕竟程颐年事已高。 “知道什么?”程颐一笑,心中也疑惑,自己这两个弟子这一次来,脸色怎么不怎么欢喜,难道刘琴的书与自己发布的水平相差不大? “显道,你来说,两个版本是不是相距不远?”程颐看向谢良佐。 “是不大。”谢良佐说道,微一沉吟,“老师,你看过刘琴的版本了吗?” “他们说没买到,所以没看。”程颐微笑道,“你们俩有没有带书来,带来了便拿出来吧。” 谢良佐微一皱眉,明白了,定是程颐家人不知该如何让老爷子知道真相,所以便推说没买到书。“老师,书在这里,不过,刘琴写的似乎要比老师的好一点。”谢良佐说着从身上拿出一本书,双手恭敬递上。 程颐接书的手一僵,脸上笑容也停住了。 “显道,你说什么?” “老师,刘琴写得似乎比我们的要好。”吕大临也连缓声说道。 程颐手停在半空两个呼吸后才一把伸出接过谢良佐手中的书,笑道:“是么?那我倒是要看看,她真能超过我的?”他缓缓翻开书页,手有一丝微颤。 吕大临、谢良佐对视一眼,眉头都皱了起来。 程颐看完序言,微微一笑:“不怎么样嘛,至少这个序,就未必比我的好。” “论作序,自然是老师技高一筹。”吕大临缓声说道。程颐没理两人,自顾往后看,忽然他眉头皱起,而后一页页缓缓翻看着,这眉头便一直紧锁,直到最后一页翻完,程颐视线落在书上,似乎僵住了。 秦朝抄袭的是朱熹版的《论语集注》,这一个版本有一个很大的特点,便是以程氏之学为主,这程氏之学指的就是程颐、程颢两人的学问。 朱熹的老师李侗,拜杨时,及杨时弟子罗从彦为师,也就是说李侗是程颐的二传弟子,朱熹是三传弟子,这其中经过了杨时、罗从彦、李侗这几代人之后,形成的朱程理学,基于程颐、程颢,又高于程颐、程颢。 再加上朱熹写《四书章句集注》,其中《论语集注》是他经过40多年的用心‘理会’,并‘逐字称等’后才最终写定的经典之作,其用功之勤,为诸书之首。 此书成书之后有三大特点,除了第一点是以程氏之学为主,兼采时人之说外。第二点则是承袭、增损改易汉唐古注。第三点是通经以求理,既注重探求经文之本义,又注重义理阐发,从而将训诂学与义理学熔为一炉,避免了对经文的穿凿附会,使其阐发的义理建立在对经义的解释之上。 四代天资横溢的经学大家,再加朱熹40余年的逐字用心,才造就了这一部《论语》学史上最有影响的经典。 而程颐为了殂击刘琴,写《论语集注》才多长时间? ps: (又到了周末,忍不住求一求票,多少有个保底吧!投了吗?) 第二十三章 此非一年之功 沉静! 屋子里沉静得落针可闻,程颐这一刻仿佛化身成了一座毫无生命的雕塑。 “完全符合我程氏理学要义。” 如果是外人,对洛学懂得少的,对训诂学,义理学等等懂得少的,看了这一本,只是觉得其中对经义的阐述无论精深,还是广博都远高于程颐。 可是程颐不是外行人,而是真正研究理学,并形成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洛学体系,而且为了打压刘琴写《四书章句集注》,在写的过程中,也将训诂学,义理学融入进去,以传播自己的那套学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十年功的辛苦只有真正经历了的才知道。 所以,看了这本书。 整个天下没人谁比程颐更懂其中的含金量。 天地寂静,许久,许久程颐都没有动一下。 “老师!” 谢良佐、吕大临不由很担心,连叫了起来。 “甚么?”程颐缓缓抬了一下眼皮,声音有些飘渺。 “老师,我们的与她的相差没那么大,只是太匆促才……”吕大临说道。程颐眼皮缓缓垂下,后背往椅子上靠了靠:“是啊,是太匆促,太匆促了!” “老师,刘琴的书中义理阐述,还请老师多多关心一下,有没有走偏?这才是大事。”谢良佐沉声。 “不必多想。”程颐沉声。 对他们这种武道中人来说,对经书的解释,训诂还在其次,真正要重视的是利用经书的解释来宣扬自己的学说。 而刘琴这一本。 本就是朱熹用来阐述朱程理学的,朱程理学就是以程颐、程颢的学说为基础,并将之完善。形成高楼大厦。 刘琴的版本,程颐也想挑刺。 可怎么挑,人家本就是以你的为基础。 程颐的洛学,与朱熹的学说比,后者是经过二程、杨时、罗从彦、李侗一代又一代一次次的完善下来的学说,领先一百多年。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程颐越是比较,便越是心寒。 程颐缓缓将书合上,置于一旁几上。 “天之道,器各具不同,理则一,各人有各人的缘份,她是她,我是我。只是天地将哀,日月颠倒,星辰换斗,阴盛阳衰,这方世界也不知是福是祸。”程颐淡淡说道。 “老师,我们现在……” “你们该干嘛便干嘛,天塌不下来的。”谢良佐、吕大临等松了口气,他们还真怕程颐受不了打击。“老师,不知是否有事需我们代劳?” “如果报社来采访。就放他们进来吧!” “啊!” “去吧!” “是!”吕大临、谢良离开。 程颐走入后面一间小院中,这小院中巨大桂树下,摆着一张小藤椅,程颐安然坐于藤椅上,望着头顶的碧空。 “六十年,六十年的积累呀。原来我们都错了,这一本书,她至少准备了六十年,恐怕早就蹩着一股气,要出来与我们打擂。如今正好天地将异变,更给了她们趁势而出的上佳理由。” “用六十年,挟玉清静斋数代的积累,我中了诡计,当了出头鸟,与她们打擂,匆促之间写就的《论语集注》岂能压得下她们?” “可是天下事哪有那么简单,你机关算尽太聪明,也不过多得一点生源罢了,这天下的人才老夫该得的已经得到了,剩下的给你也无妨,老夫倒要看看你们能猖狂到几时!” 程颐缓缓闭上眼仿佛睡着了一样。 不知什么时候。“老爷,报社记者来了!”“让他们进来吧!”程颐接受了采访,与上次一样,依然不肯多说。 程颐与刘琴版《论语集注》因为市场能见到的书籍有限,其胜负争论短时间根本难以分明,这时新一期报纸出现,而这一期报纸并没有对两个版本的《论语集注》进行评判,而是直接刊登了程颐的采访话语。 “我看了刘琴先生的《论语集注》,无疑,她的写得极好,书中释义意味深长,基本将我所要说的都说到了,而且还讲得更深入,是一本值得读一辈子的书。” “伊川先生的意思是承认自己在这一场擂台赛中输了?” “我承认,大意了,小看她了。我与刘琴所追求的学术思想并无差异,以往我每每有新突破,第一时间便是告之于她,你们从她的《论语集注》上也可看出,她所表达的思想并没有跳出我的框架之中,但是我之所以认为大意了,小看他了,并且很吃惊的是,我没想到她一直在为这个事,也就是这本书努力。” “从书上看,我想凡是行家都应该看得出,此书绝不可能是一年半载能出的,光是那庞大的训诂便能耗去十数年时间,更不用说里面各种复杂义理。” “您的意思是刘琴先生写此书,在与您打擂之前便接近完成了?” “这只是一个猜测,刘琴先生未必会承认。” “那您认为她写此书应该用了多少时间?” “如果有人比我聪明百倍,也许他人要用一辈子来写的,比如说司马相公的《资治通鉴》,那人只需一年半载便能写成?而刘琴这一本《论语集注》,依我看,是该积数代之功,百年劳累才能写就的,当然,刘琴背后的团体,刘琴本身是如何具体操作的,我不作多言,也不胡乱揣测。” “那您能否透露一下,您写这本《论语集注》用了多长时间?” “我这是应试之作,前后加起来也就几个月时间,不满半年,这也是我为什么说对这次打擂,大意了,小看刘琴先生了。” “这《四书章句集注》,除了《论语》篇外,还有《大学》、《中庸》、《孟子》等等,这剩下的您是否会延期发布,不会再这样匆促了?” “无论《论语》还是《大学》、《孟子》、《中庸》亦或五经,这些要释好,都是需要花人一辈子精力去做的,如果我年轻二十岁,我一定会认真去做,不过我如今这年事,想做也力不从心,而从刘琴先生的《论语集注》看来,她其他几个部份大体也已经完成了,我就没必要再掺合了。” “您的意思是?” “这天下间有一本《四书章句集注》便足够了,而两本便多了,我只会把写好的稿子送予刘琴先生,剩下的重任便由她来完成,这场擂,我只能中途下场,这也是我今天接受你采访的原意。” …… 程颐不玩了! 看着报上的采访文章,整个天下轰动,一本《论语集注》出世后,程颐在报上虽然没直说自己输了,但是无疑刘琴是胜了这一仗,更重要的是伊川先生居然直接退场,不准备再将《四书章句集注》写完,而是让给刘琴去写。 没了程颐打擂,刘琴会写么? 伊川先生如此才华盖世,居然放弃写《四书章句集注》,而拱手让贤,说是要将稿纸送给刘琴,这什么意思? 不说读书人,就是一些普通百姓,市井小民也争议起此事来。 而接下来一期报纸也对这事作了进一步的阐述,这报纸上详细分析了刘琴版的《论语集注》为什么好,好在哪里,为何程颐说要花百年之工,怎么会要那么多时间? 报纸上长篇的分析文章看得人都头痛,可是无疑,很多人都开始相信刘琴版的《论语集注》是一本含金量高到不得了的经典之著,值得每一个想读书的人揣摩一辈子的。 而文章的最后甚至认为此书可以当官方的科举教程。 …… 程颐的采访文章再加上这一篇分析文章一出,整个天下无数读书人开始向往红梅书院来,毕竟伊川书院虽好,伊川先生才华也是盖世无双,可是伊川先生毕竟只是一个人,没有三头六臂,伊川书院的资源也极为有限,除了极少数人能进入书院就学外,其余的都只能另谋他路,这时出现了一个红梅书院,其山长一本《论语集注》压得伊川先生都不得不服。 虽然只是《论语集注》,可是一叶知秋,这山长刘琴其他学问也未必差到哪里去,更何况刘琴与程颐打擂的不是《论语》,而是四书五经。 红梅书院再一次热闹起来,不过与以前只是来交流游学,打探虚实不同,这一次是来报名就学的。 洛阳报社,一道人影闪入一间屋子内。 “秦盛朝,这什么东西?”高天籁出现在秦朝身前,她手中抓着一张纸,秦朝一瞥,只见那纸上写着:“刘琴版《论语集注》气韵生动,意韵无穷,读了后让人忍不住神气飞扬,连呼痛快,然而《论语》之所以是经典,就在于此书如陈年老酒,越是读,便越觉得意味无穷……” 秦朝顿时一笑:“这事是我做的,怎么,区区一本《论语正义》而已,高仙子写不出?” “区区一本?”高天籁冷冷瞪着秦朝。 那纸上的是秦朝让排版工印刷在下一期报纸上的文章,其意思就是‘女子书院’的山长与他酒色公子秦仙傲看了刘琴的《论语集注》后,觉得意犹未尽,尤其是伊川先生尽然罢战,让人忒不痛快,因此两人一商议,准备在一两个月时间写一本《论语正义》,也来与刘琴打打擂,以飨读者。 ps: (也望能写得更好更快,得到更多人支持!) 第二十四章 酒色公子的加入 “你要写论语正义,你自己写,别扯上我。”高天籁冷冷道。 “哎唷!”一道娇笑声响起,冯小婉款款走进房,“我说高姐姐,这可是大好事呀,你看刘琴一本《论语集注》出世,天下英才竞相赶往红梅书院,高姐姐创女子书院,还是正愁招生难么,若是也来这么一下,啧啧……哦,难道,高姐姐学识远不如刘琴?对这《论语》一窍不通?” 高天籁没理冯小婉。 “秦盛朝,你应该知道,论语一书,写到刘琴这里已经写尽了。” “写尽了?” 秦朝面色怪异。 朱熹一本《论语集注》看似将论语写到了极点,可是真的写尽了?朱熹之后,历朝历代都有不少人对论语进行了新解,不说明清,就是近现代短短时间内,对论语作出各种释义解读的便有杨树达、李泽厚、杨伯峻、钱穆、南怀瑾、傅佩荣、李里、赵又春、鲍鹏山…… 人数众多,各出机杼也罢,更重要的是这些人中除了一部份人外,大多也与朱熹版的一样,讲究从训诂学,历史环境背景,人文,逻辑,义理学等方面对论语进行解读。 所以,网络上争议最大的一个议题便是儒家倒底是好还是坏,要不要打倒孔家店? 不同的人对儒家给出了不同的解释,所以谁都说不服谁。 秦朝前世最喜欢的便是逛这些论坛,或歪理,或正理,或骂儒家,或为儒家撑腰,四处骟风点火。引起论坛大战。 “高仙子说这话不觉得脸红么!” 高天籁火一下升起:“秦盛朝,我为何要脸红,即便你能在某些地方对文字进行穿凿附会,引申出一些怪理,歪理,这又能怎样?这片天地也许有一些瞎子。可是真正的有学之士是不会被蒙蔽的,天下读书人能被蒙蔽一时,也不可能被蒙蔽一世。” “高姐姐这说的什么话,蒙蔽世人的可不是秦公子,是什么人用一个性本善,骗了天下人千年,是什么人说商鞅变法是秦国强盛的根本,骗了天下?”冯小婉咯咯笑得欢。 秦朝沉声:“我也认同冯姊姊,明人不打暗语。刘琴版的《论语集注》在我看来,荒谬甚多,倘若没人站出来,将来会害惨天下,害惨我华夏子民,遗祸无穷。”理学,尤其是程朱理学对整个华夏民族的毒害,后世只要随意在网上一翻。各种说法应有尽有,甚至有人直接说程朱理学就是害华夏民族灭国的真正元凶。当然很多说法是比较偏激的,可是如果不制止,将刘琴版的《四书章句集注》当成官学,当成标准教材,那会不会整个华夏民族重蹈秦朝前世的悲剧? 秦朝可不想中国人再一次思想被禁锢。 “荒谬甚多?” 高天籁散发出冰寒彻骨的气息。 “不改正,就会害惨天下。荼毒我华夏子民,遗祸无穷?”冯小婉也瞪圆了眼,她虽然和高天籁作对,可是对于刘琴版的《论语集注》也是很认可的,刚才不是过本着与高天籁作对的惯性。揶揄她几句。 “秦公子,真的有这么大危害?”冯小婉半开玩笑半当真说道。 “我不会拿这事开玩笑!”秦朝沉声。 “高仙子。”秦朝冷冷反瞪着高天籁,“事实证明,你们那一套是行不通的,如今武道界已是千钧一发,火烧眉毛,若不变革,不动大手术,糊糊裱裱也延不了命。” “人病了,得了重病,得对症下药,可这不是乱折腾的理由,胡乱折腾,只会死得更快。”高天籁冷冷瞪着秦朝,“你不用拿那些话来搪塞我,天籁不是不懂变通的人,可是胡乱来,恕天籁不和你玩。”手一揉,那张稿纸化为粉碎。 “以后再牵扯到我的事,事先要跟我说一下。”高天籁冷冷出了门。 “秦公子,小婉发现你越来越像我们魔门中人,她不与你合作,要不,我们合作?”冯小婉咯咯笑道。 秦朝扫了她一眼:“可以,只要你愿意。” “啊呀,小女子跟秦公子开玩笑的。”冯小婉轻笑着,扭腰出了门。 “真是天真,我好不容易炒起来的事,岂能如此放弃?”秦朝瞥了地面的碎纸一眼,走到书桌旁抓过一张纸,疾笔书写起来。 红梅书院教室中,一个书生正激情四溢的发表着观点。 “秦师弟讲课还真是别致呀。”苗若红看向一旁的刘琴。刘琴目光从教室中秦朝身上收回,心中很是感慨,自《论语集注》出版后,来红梅书院报到求入学的学子爆炸似的增加,而且还有越来越激烈的趋势,而且这来人的质量也一个比一个高,甚至都出现了一个一次性通过七十二级考核的人。 这也让刘琴完全措手不及,刘琴、苗若红、翁白灵这两天都忙得全身冒烟。 “秦师弟比我们可受欢迎多了,他一来,这些新来的学子便安份下来,一个个对他的话奉若圣旨,这些人都跑到这大堂听他讲课,我们总算偷得一点闲。”翁白灵也很是感慨,“可惜秦师弟十天半月才来那么一次。” 这时---- “诸位,今天的课到这里。”教室中秦朝朗声道,说到这秦朝一笑,“我好像记得现在该是新的一期报纸出来的时候。” “没错,正是这个时候,走,去看看,又有什么新鲜事。” “我最喜欢看秦师兄的《美国》连载。”一个个涌出教室,秦朝更是一马当先,谁也跑不过他,一伙人涌到书院前院,果然新的报纸已经到了。 “给我一份!” “我的!”一个个抢到报纸连看了起来。 “这一期……嗯?”不远处一间屋子里,翁白灵看着报纸上的新闻,眼睛瞪得大大的,只见那新闻栏写着: “孔子为古今第一圣贤,其言,字字珠玑。这一部《论语》,是他弟子将孔子与其弟子日常所说的话录之于册,微言大义,辞约义富,言简意赅,我等追摹圣人之范。寻学求道不可不细察……” “今刘琴与伊川先生打擂,写《论语集注》,读之犹如畅饮美酒,酣畅淋漓……” “我细细思之,总觉得该借助这一阵东风……” …… 这是一篇通告新闻,其作者是秦仙傲、天竹、小婉,也就是《新青年》的三个主编。其意是三人读了《论语集注》,在大有收获时又总觉得《论语》之中大义并未完全表露,是一大憾事。又虑及伊川先生不愿再写《论语集注》,故而愿意站出来,抛砖引玉,三人想要也尽快写出一部《论语正义》,与天下英雄进行探讨,引出真正得到了圣人之学的高人隐士云云。 懵了! 翁白灵眼睛瞪得铜铃一般。 外面不远处一个个书生这时看到这一则通告新闻,也都瞠目结舌。 文章中秦仙傲、天竹、小婉三人说什么抛砖引玉,可是连程颐都不愿意再写四书。他们看了刘琴版的《论语集注》。 刘琴版的《论语集注》如何,且不说程颐这样的儒家大家。都说这本书要花百年功夫才能熬到这种火候。 百年功夫。 还是程颐说的百年功夫。 再加上上几期的《新青年》报报上也详细分析了刘琴版的《论语集注》好在哪里。 别说他们。 就是那些经世大儒,王安石、司马光、苏轼等高人怕也认为《论语》写到这里,差不多也把该写的意思写尽了。 刘琴已经将《论语》写完了。 你却说尚未真正完全,而且还要自己写《论语正义》,这要么就是脑子进水,要么就是有极大的自信。所谓的抛砖引玉之词,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那不过是谦虚的说词而已。 没多久。 “疯了!疯了,你猜我看到什么?” “简直不敢相信,三大主编,报社三大主编看了山长的《论语集注》后居然发出挑衅了!” “是啊。我也看到了,这酒色公子不愧是酒色公子,听说他为人一向很狂傲,只是我没想到,居然狂傲到了这个地步,如果不是他还有几分才学,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要吃药了!” “这下有趣了,伊川先生弃擂而走,酒色公子又跳上赛台!” …… 院中一个个子极高的三十五六岁书生看向秦朝:“秦师兄,我们这里也就你对《论语》最为通透,而且你也是报社的驻栏作者,对这几个主编的学问应该知道一点吧?” “是啊,秦师兄如何看?”一个个都看向秦朝。 秦朝淡淡一笑:“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孔子,他们可能也有他们的想法,但《论语》一书,其意已经写尽,这事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们,你们不用多想,就当他们真是抛砖引玉吧。” “没错!《论语集注》中可不仅有山长和秦师兄作的注,也有历代和时人所作的注,该写的都写尽了,岂能还再写?”一个个嚷道。 “这秦显豪……”不远处刘琴眼里露出笑容。 秦朝在众人面前信誓旦旦,所有该写到的都写到了,可是刘琴没忘记几个月前秦朝第一次在她面前谈及《论语》时,对一些句子的解释,那些刘琴并没有写入这本《论语集注》中,可真说起来也未必低于已经写入书中的。 “‘天竹’就是高仙子,她办女子书院也需要人才,难道也想借我这一把东风么,只是她的能力,她这样铤而走险……”刘琴摇了摇头。 第二十五章 三月之期! 而此时整个大宋,报纸销量疯狂的上窜! 天竹、小婉、秦仙傲三大主编也要写《论语正义》? 刚刚刘琴的《论语集注》出世不久,这一版《论语集注》的强大无匹可是将整个天下都震住了的,就连报社自己都连篇累赘的报道,说这一篇《论语集注》确实是千年以来第一经典,其他任何一本论语著作和它比都相差甚远,几乎是天与地的差别。 连报社自己都这样说。 可转眼。 你他妈说这个版本的《论语集注》味还不够,还没写全,自己要补全。 疯狂!读报的很多读者感觉自己脑子都转不过弯,都要疯了,这是什么意思?你若是觉得《论语集注》不好,干嘛先前如此将它夸上天? 可以说报社三大主编的这个决定,绝对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思料之外,将整个天下的读者,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学识不凡的读书人,亦或是各种大儒,学问精深的大经学家都给震懵了。 刘琴版《论语集注》好不好,除了程颐、报社讲的外,其实他们自己也是能分辩的,那些训诂,极精微,尽广大的义理学?那深入到每一个字的注解,哪一个不花工夫,越是随着刘琴《论语集注》被人所了解,这种感觉就越发深入。 这样都敢出手,那只有一个可能。 你秦仙傲、天竹、小婉当自己是程颐口中的比司马光、程颐、王安石更聪明百倍的人物。 但是这有可能么? 如一颗原子弹扔进了水里,整个世界只要是报纸辐射范围内的读书人,越是学问精深的读书人便是越是争议得厉害。 而后下一期报纸,再一次对这则消息进行更详细的报道,这报道中有一句话:“我等并无伊川先生之才,亦无刘琴之准备。再者有了刘琴先生的《论语集注》珠玉在前,我等此次也是抛砖引玉,因而没必要拖上经年累月……” 三大主编决定他们的《论语正义》在二三个月后推出。 整个天下更是疯狂了。 三个月? 像《论语集注》这样的书,人家要写好得准备百年,写上四五十年,你二三个月? 于是乎各种解读帝开始出现了。没几个人会相信三大主编真能拿出一个不错的版本,可能真是要如他们自己所说的‘抛砖引玉’,抛出自己这一块砖,引来真正的高人,那么----高人又在哪里?会不会出现?一个个期盼着。 洛阳报社,一红一碧两道倩影走进一个满是来稿信封的屋子。 “媛媛姐姐,伊川先生拒绝对这一件事进行评论,倒是他们的弟子游酢说了一些话。”阿碧皱着鼻子道,“这老头。就是太不干脆,说几句话会死呀。” “盛朝这一次做得太过份了。”郭媛媛叹息一声,抬起头,“伊川先生刚刚在刘琴手里跌了一交,吃一堑长一智,他老人家也变得沉稳了,不想再给人以话实,不接受你们的采访也是对的。” “那倒也是。说真的,这一次公子在报上登出要写《论语正义》的通报。我们也吓了一大跳,这外面,现在呀,没几个相信公子真要写一本不错的《论语正义》的。” “嗯,这游酢也是不怎么看好公子他们,对了。这是刚刚写就的新闻采访稿,媛姊姊你看看,行不行?”阿碧从身上掏出写好的文章。 郭媛媛连道:“你看这些多来稿要审,我哪有时间看你们那东西,我相信你们写的。又不是第一次写新闻采访稿,好了,那个直接通过吧,现在你们两个丫头也别走,赶紧给我坐下,帮我审审稿。” 阿朱、阿碧顿时皱起眉,这屋子内没审的来稿堆积如山一样,阅稿可不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尤其是还要审稿,这便更让人头痛了。 “高仙子和冯姐姐呢?这主编可是她们哩,怎么都不来?”阿碧道,阿朱眼珠一转,一拉阿碧手:“走,我们去找高姐姐和冯姐姐。” “别去了,她们可不在报社。” “她们当逃兵了?”阿朱瞪眼道,阿碧也是不满:“这两人也是,一个《论语正义》就让她们连审稿的正事都不做了。” 洛阳一处庄园内。 “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 清脆声音传出,院子中美丽身影手持书本,渡着步时读时思。旁边不远处一道身影缓缓走来。 “高仙子,我做了一些桂子糕,是阿碧姑娘教我的手艺,你要不要尝尝?我吃了一块,虽然甜了点,但味道还是不错的。” “冯小婉,我们只有两个多月时间!”高天籁瞪着捧着一碟糕点笑盈盈而来的白衣女子,眼里都要冒火,那天她明明质问过秦朝,可是……她没想到才一转役秦朝便将她的话抛之耳后,报上的通告,她也是看了报后才知道。 “急什么,不是还有两个多月么?我相信以高仙子的才学,区区一本《论语正义》不在话下的。”冯小婉咯咯笑道,眼里也闪过一丝无奈,秦朝登在报上的通告,她冯小婉也是报纸发行了才知道。 不过冯小婉也不急,相对于她,高天籁作为执掌天下白道的最后幕后人,武道界地位最高的人之一,慈航静斋的现任斋主,压力才是真正最大的。 “冯小婉,我早说了,你别指望我,我丢脸,你也不好过。”高天籁瞪着冯小婉,“还有,你想休息,想吃糕点,就自己去吃去玩,别来烦我。” “我是看你太辛苦,精神崩得太紧可不好,再说,秦公子不是说了么,不用急,一切有他。”冯小婉笑说道。 “他……”高天籁眼中更是火气直冒,秦朝搞了一编这个通告后,她高天籁急得脑袋发炸,热窝上蚂蚁似的。秦朝自己却一点也不急,悠哉悠哉的,吃嘛嘛香,该睡就睡,该打拳便打拳,一副风清云淡,还说什么这个时候就是发挥你们慈航静斋力量的时候了,人就是要逼,不逼潜力发挥不出来,再说了,我不是在通告中说过么,这不过是抛砖引玉。 “好了,高姐姐,我是说真的,这种事情,我们急也没用,既然事情是秦公子弄出来的,他总会给我们收拾残局的,你们稍微努力点,心意到了便够了,怕什么!”冯小婉劝慰道,她也知道这个高天籁确实已经到了快崩溃的阶段,整个慈航静斋,高天籁不仅自己动手写《论语正义》,还把其他师姐妹,师叔师伯,甚至师叔祖能弄出来的,都叫出来帮忙弄这个。 现在君月如、怜妙玉都已经被高天籁霸道的撤消了保护秦朝的责任,呆在这一处院子为《论语》忙。 “他怎么收拾残局?”高天籁冷声道,“他的才学我当然相信,可是刘琴那本《论语集注》已经把他的存货掏得差不多,他能给我们的助益有限得很。”作为内部人,高天籁当然知道刘琴能写出这样一本《论语集注》最大的功臣是秦朝,说实话看到刘琴版《论语集注》时,高天籁也是震憾不已,正是刘琴版的太好了,高天籁才越发感觉到压力重重,毕竟她们的知识来源与刘琴没有多大区别。 她高天籁比刘琴高,也高不了太多,慈航静斋其他人亦是如此。 “高姐姐,你也别怪秦公子,其实秦公子也是很辛苦的。”冯小婉说道,秦朝光一个《新青年》报,便要写《三国演义》连载,重读历史连载,《边城》连载,更别说还有其他一件件事情缠身。 “他辛苦,我看他是乐在其中。” 高天籁心中苦涩无奈,秦朝忙,她当然看在心里,可是秦朝这一次做得……,偏偏高天籁现在也拿秦朝没办法,反正秦朝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打骂由你,笑嘻嘻的不在乎,而事情也闹得天下皆知了。 “二个月,仅仅二个月呀!” …… 就在高天籁、冯小婉、君月如、怜妙玉等人闭关写《论语正义》时,洛阳报社,郭媛媛瞪眼看着秦朝新写的一篇稿纸。 “盛朝,你疯了?真要把它登上去?” 这是以大理段海峰为名义写的一封通告信,意思是段海峰看了伊川先生与刘琴的打擂,又看了刘琴的《论语集注》,再看到报社三大主编也写《论语正义》说是要抛砖引玉,引出真正的高人。可惜等了几期似乎没人应战,段海峰不解之下,也要写一本《论语正义》来与《新青年》报社三大主编打擂,一来不让这一次三大主编写《论语正义》太过冷清,二来亦可引出真正的高人。 “登上去吧,相信我!”秦朝转身走出房间。 “盛朝这……”郭媛媛看着手中稿纸许久,才在扉首缓缓写下几个朱字,而后放入那下一期刊登的稿纸堆中。 第二十六章 慈航静斋的愤怒! 大理才子段海峰加入了! 新青年三大主编‘抛砖引玉’,要引出真正的隐世高人,而后大理一名叫段海峰的出现,也要写《论语正义》。随着新一期的报纸发布,这则爆炸性的消息疯狂传播开来。 “段海峰何许人也?” “大理人氏,大理偏僻小国也敢来我大宋与酒色公子争长短?” “这段海峰凭什么?” 这样的询问不时出现各大城池的茶楼、酒馆,书社、诗社、各个书院,甚至街头巷尾,段海峰的名声只是在武道界,论民间,即便在大理都不是家喻户晓,更何况在大宋。 伊川书院。 “游师叔,你可知道段海峰?” “知道。”游酢眼睛微微一眯,他作为程颐的得意弟子,也是身属武道界的,自然知道武道界的很多秘密,甚至于《武林风》每一期他都必看,对于段海峰的文章,一些都能背得出。 “这段海峰是老是少,有什么名词传世?” “他是个少年。”游酢目光看着远方,心中滋味复杂,段海峰的名字在普通世间无人知晓,可是在武道界却是声名赫赫,如雷贯耳,这人年纪虽轻,其思想反对的多,支持的少,却是公认的一尊大神,一个神话,甚至在将来可能会是一个传说的超级大神。 这一尊大神只用了半年时间,便将整个武道界搅了个底朝天,所形成的影响,至今整个白道、黑道都未喘过气来,被贯之以外号‘颠覆魔王’。 “他的年纪与秦仙傲、秦显豪相若,不超过二十岁。”游酢说道。 “这么年轻?” 周围一个个伊川书院的学子面色惊讶。 “至于他有什么名词传世么,这个人不以诗词见长。”游酢说道。 “那他擅长什么?这《论语正义》游师叔怎么看?” “擅长?他擅长……”游酢微微沉默。“他擅长的是颠覆!” “颠覆?” 一个个书生疑惑不解。 “总之,秦仙傲有多强,此人便有多厉害,你们切不可小视,也不可胡说,免得将来落人口实。我能说的就这些,其他的等你们到了一定层次自然知道。”游酢背着手走向程颐的住院。 “段海峰要出手,这个颠覆大魔王也加入到《论语》这一战么?”游酢心中微叹,他可是知道自己老师程颐听到了段海峰要出手写《论语正义》当时脸色便变了。 别说程颐,杨时第一时间看到报纸上的通告,脸色也是很难看。 颠覆! 老师他们莫不是怕这段海峰把《论语》也整个颠覆么? 别说程颐、杨时,就游酢一想到段海峰往日的战绩,段海峰那每一篇不走常路的文章,也何尝不有些胆颤。 “我理学是完美的。不完美的是我们,我们研究得不够。刘琴的《论语集注》对义理的阐述已经极为完美,不可能,那段海峰不可能颠覆得了!”游酢眼中闪出坚定的光芒。 …… 很多被认定为准进入武道界的读书人,从长辈、各门各派的核心师兄弟口中得到了段海峰的一些消息,虽然都像游酢一样,并没有过多讲叙段海峰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至少让他们知道一点。大理段海峰,是个狠角色。学识智慧未必下于秦仙傲。 这消息从这些人嘴里渐渐传到更多的读书人耳中,甚至传入到市井百姓耳里。 可是…… 秦仙傲外加新青年报社另外两大主编天竹、小婉一起写《论语正义》都没多少人看好,一个与秦仙傲相当的段海峰又如何? 同样没人看好,但是一个个都好奇,这个段海峰都说很厉害,却没见他有什么名词、名诗亮相。又不见文章传世,倒底厉害在哪? 等候,很多家有余钱的读书人都在等待着秦仙傲、段海峰两个版本的《论语正义》出世。 当然这期间报社的记者也没闲着,为这事四处采访高人看法,司马光、程颐、李恪非、赵挺之、文彦博、吕公著、吕大防、刘挚、范纯仁、韩忠彦、曾布……甚至连苏轼、王安石都受过他们的搔扰。不过这些大佬似乎受刘琴所刺激,这次几乎来个遇到记者便闭门不见,不敢随意对此事发表看法。 转眼二个多月,离新青年报社三大主编所说的《论语正义》出版时间很近了。 清晨。 洛阳城一条安静巷道内翩翩少年走向一处庄院。 “高仙子她们就是在这里闭关吧。”秦朝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庄院一间房内床上睡得正熟的佳人忽然睁开眼,而后一个翻身飞起。 “还有15天,15天正式出版《论语正义》,七天时间要用来印刷和抄写,那么给我真正的时间只有八天,八天就必须定稿。”高天籁也不洗刷,直接来到厨房,抓起早点便直奔书房。 与两个月前比,高天籁虽然依然干净,脸上却没有了之前的珠圆玉润,整个人眼眶有些深陷,脸颊消瘦。 两个多月高天籁仿佛疯了一般,一天几乎只是稍微打盹一两个时辰,其余时间便在写《论语正义》上。 “嗖!” 高天籁出现在书房。 “天籁,不多睡会儿?” “师父!” 高天籁看着屋里的美艳人影叫道,仙玉婷目光从高天籁明显睡眠不足,布满血丝的眼睛移开,心中轻叹一声。 “先吃早点吧。” “嗯。” 高天籁走向书桌,她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大堆稿纸上,心里复杂无比。 看了刘琴版的《论语正义》她本以为,论语已经写尽了,可是这二个月在她,在她们慈航静斋,外加冯小婉、怜妙玉等人的合力下。居然又挖出很多极有价值的东西,虽然有些与程氏洛学的义理不合,但这时也管不了那么多。 “难怪秦盛朝非要在报上登那个。” 对于这二个月的成果,高天籁是很有成就感的,也有些感激秦朝,若不是秦朝这么一个先斩后奏。逼得她不得不全力以赴,还真发现不了《论语》中居然还能挖出这么多东西来。 “天籁,五天要用来最后定稿,这三天再冲刺一把,实在不行也没办法。”仙玉婷沉声。 “嗯。” 高天籁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翻开稿纸,眼里也是无奈,虽然二个多月很有收获,但要达到出版成书。并且不在天下人眼前丢脸,还是差了火候。 “时间太少了!”仙玉婷感慨一声,越是研究《论语》她们也越觉得刘琴版的《论语集注》要写到那种程度,程颐所说的需要百年积累,再加四五十年辛苦雕琢这话是何等正确。 可秦朝只给她们三个月,三个月真正用于雕琢的时间还只有二个多月。 高天籁脸色有些发烫。 选择秦朝做为救世的‘真命天子’是她这现任入世传人下的决定,如今将拖累整个慈航静斋,甚至可以因这一次。而致使门派蒙受大羞辱,她高天籁要担重责。 此刻院门外。 “咚!”“咚!”“咚!” “你是……”门开。一个俏丽的小丫头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门口的秦朝。 “秦仙傲拜访。”秦朝微笑说道。 “秦仙傲,你是……”小丫头惊叫起来,“你是酒色公子?” 秦朝点了点头:“小妹妹既然知道我的鼎鼎大名,就该知道我和里面的主人亲密关系,还请让我进去。” “你真是秦仙傲?”小丫头瞪着大眼睛,忽然说道。“你退后几步。”秦朝疑惑,还是退后二步。“你稍等,我去禀报。”小丫头好像生怕秦朝强闯进来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砰’的一下关上院门。 “呃……” 秦朝摸了摸鼻子,竖起耳朵。 院子内小丫头飞跑入内,嘴里大叫起来:“姐姐。姐姐们,那该杀千刀的秦仙傲来了,就在大门外!” “秦仙傲来了?” 这庄院内,一间间房中一个个美丽如仙的女子眼中迸发出精亮的光芒。 “来得好!” “他还敢来这里?” “快,去叫明月!” …… 高天籁这时也是一愕。 “秦盛朝来了?”高天籁眼中随即迸出冰冷的光芒,“他还敢来?我们在这里拼死拼命,他理都不理……” 两个多月,秦朝连过来询问一下她们《论语正义》的进度都没来过,事情是秦朝弄出来的,可弄出事后,自己却不管不问,如今都只剩八天,还来干什么? “而且这家伙不仅坑我们,还……” 高天籁虽然闭关,可作为慈航静斋,还是不能真正的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秦朝在报上以段海峰的名义登出通告,要与天竹、小婉、秦仙傲打擂,也写一本《论语正义》的事,她们第二天便知道了。 别人不知道段海峰是谁,她们难道还不知道? 又来一个自己与自己打擂。 若是别的事,她们只会又好气又好笑,可是写《论语正义》,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听到这消息之时,高天籁几乎没把自己的肺气炸。 高天籁都气成这样。 慈航静斋其余被逼得加入这场战争的一个个高天籁的师姐弟,师叔师伯、师叔祖师伯祖等人更不用说,她们一次次入世‘择主’,选择救世的‘真命天子’,以往最多不过跑跑腿,出出武力,或者动动嘴皮子,劝人投降,被人拉着去写书,还是第一次,更何况这一次写书,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慈航静斋能拿出来的力量都被拿出来了,写什么劳什子《论语正义》。 现在秦朝这正主儿终于出现了。 第二十七章 没坑人? 园林中间俏立着一个玲珑身影。 “秦公子,请这边走!”小丫头领着秦朝进了这园林,秦朝一眼便看到俏立前面的玲珑身影,不由一笑:“咦,这不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妹妹的明月姑娘么,好久不见,明月姑娘这是专程在这等哥哥的么?” 一旁小丫头一脸怪异的目光看着秦朝。 “秦公子,我便领你到这里啦,剩下的你和明月小姐说吧。”小丫头退后几步站到门口,不进园子也不离开。 明月转过身,目光落在秦朝身上。 秦朝翩翩走来,资态俊雅,明月心中复杂,这两个月来,整个慈航静斋一切都有些混乱,这庄院内一个个师门长辈每天忙得连脸都没空洗,连妆都没心情化,一天到晚扑在纸墨堆里,不到两个月,几乎所有长辈都瘦了一大圈。 偏偏她明月年纪小,学识还不够,能帮的忙十分有限,只能一旁干着急。 而造成这些的罪魅祸首便是眼前这个少年。 “秦公子一向可好!”明月声音仿佛从骨子里迸出。 “好什么,那次离开明月姑娘后,这心里总空空的。”秦朝无视明月如杀人般的眼神,笑眯眯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想,这么思念,这么生气,恼恨一个人,偏偏在看到明月姑娘这一刻,又什么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明月姑娘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么?” 明月瞪着眼睛。 “这人还是这么满嘴跑马,喜欢胡说八道。”明月发现自己不能这样任由秦朝胡说八道下。 “秦公子,明月来这里是与你切磋功夫的。”明月冷声道。 “咦?真要切磋功夫?”秦朝顿时笑得很甜蜜,“本公子桌上桌下,骰子骨牌。屋内屋外,吃喝玩乐逗蟋蟀,床头床尾,走马章台寻花问柳捧姑娘,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装才子样样精通,唯独不会武功。不知明月姑娘要与我切磋哪一门子功夫?” “扑哧!”不远门口的小丫头听他说得夸张,不由笑了起来。 秦朝又瞪向那小丫头:“那小妹妹,别笑了,赶快去拿茶具来,我要与明月姑娘花前月下,柳荫从里一边沏茶一边切磋切磋功夫。” 小丫头哼了声,不理秦朝。 明月嘴角微微一翘,便恢复冰冷如水的神情:“我与你切磋的是武艺。” “武艺,本公子最擅长的是床头武艺。”秦朝瞪眼道。“明月姑娘莫不是再想像上次一样?哦,我明白了,上一次明月姑娘……” 明月脸蛋儿刷的红了一下。 上一次重伤秦朝,本来她可是死了心,牺牲自己为秦朝辽伤,可后来被君如月接过辽伤之事,虽然君如月事后并没有死去,甚至因祸得福。可对明月来说是却是梗在心底深处的一个不可触及的痛。 “这人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明月脚下一用力,整个身子箭射而出:“看招!” “啊。明月姑娘,我打不过你的,我认输!”秦朝当然知道自己这一次将慈航静斋坑惨了,只是没想到这帮一向脾气好尼姑,居然会发这么大火,派出明月来找自己麻烦。“喂。我真的认输!” “说了认输,你怎么还打……” “你这不是切磋,这是单方面虐人呀,我这次可是来帮你们的……” “真的是帮你们写《论语正义》,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你们在天下人面前丢脸的。喂,你上次打错了人,这次还想犯错么……” “你怎么说不通,明月姑娘,打是亲,骂是爱,你不用这么热情吧……” “我不胡说八道了,你做做样子就行,别真下死手呀……” “喂,打人不打脸,本公子可是靠脸蛋吃饭的,我酒色公子英俊的外貌……” …… 园子中传来一阵阵惨叫声。 半个时辰后。 “秦公子你来做甚么?”高天籁冷冷看着进入书房的少年,此时的秦朝鼻青脸肿,浑身脏兮兮的,走路都一瘸一拐的,走半步哀叫一声,模样惨不忍睹。 秦朝龇牙裂嘴的:“我说高天籁,我秦盛朝长这么大,还是第二次挨打,这两次都是被明月那丫头给打了,你们慈航静斋简直,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别废话,有什么事快说,天籁手中的《论语正义》可还差得远,没时间陪你这闲聊。” “我这次来,是为《论语正义》来。”秦朝哼声,目光打量着这间屋子,屋子中还是只有高天籁一人,“我说,你们慈航静斋不是一向云淡风轻,不沾烟火之气,怎么这一次,靠,你们把我心目中慈航静斋神仙也似的形象完全破坏了。” “秦公子这话就好笑了,我慈航静斋若在你心目中是神仙也似的形象,秦公子怎么还这么坑我?”高天籁冷冷道。 “这也算坑你?”秦朝一幅不可置信的神色,不过他脸上青的红的肿的,再加上不时龇牙裂嘴,这模样实在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高仙子,你太伤我的心了,我可一向是慈航静斋的粉丝,我心中对你们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我心中的慈航仙子是美丽不可方物,圣洁不可亵渎,真正的南海观音立云霄,月里嫦娥下凡尘,高高在上,区区一本《论语正义》,怎么能算坑你们呢?” “区区一本《论语正义》?”再次听到这话,高天籁火又来了。 “我看秦公子嘴里说敬仰,怕是敬仰我慈航静斋好坑好骗吧?什么南海观音立云端,月里嫦娥下凡尘,秦公子怕是嘴里说得越动听,下暗手时就越狠!” “好了高仙子,你也别像个欲求不满的尼姑怨妇一样。”秦朝龇牙裂嘴的往怀中掏去。 高天籁眼神冰冷:“怨妇?刚刚不是说观音,嫦娥,现在却是怨妇,这才是你心中的实话吧,咦,你这是什么?” 只见秦朝从怀中掏出一叠捆好的稿纸。 秦朝这稿纸是藏在怀中的,明月虽然以切磋为由头,狠揍了秦朝一顿,可下手还是有分寸的更不可能向秦朝胸腹下手,是以这稿纸并未受到什么破坏。 “不过区区一本《论语正义》,我以段海峰名义写的已经完本了,你看,我自己一个人都能搞定,没道理你们慈航静斋搞不定。”秦朝将稿纸往桌上一扔。 “幸亏前世逛论坛,四处骟风点火,找人吵架。”秦朝看着桌上的稿纸,心中很是感慨,连续写三版,刘琴、报社,段海峰版,三版论语注释,也将秦朝给累得够呛,感觉整个脑子里都掏空了,如今三个版本都写完,秦朝甚至看着《论语》都有一种想呕的感觉。 而扔在桌上的这个版本自然不是什么段海峰版的,而是秦朝为报社准备的。 高天籁眉心跳了跳。 秦朝扔过来的稿纸看起来很厚一打,显然字数绝不少。 难道他真的这么快就定稿了?高天籁一颗心怦怦然直跳,连打开捆绳,而后直接拿起上面一张,正要看。 “吱咔~” 门开,一道道美丽的倩影涌入。 “我看看!” “真是《论语正义》的定稿?”仙玉婷、秋心淼、安梦璐……一个个慈航仙子飘然而入,一个个仿佛当秦朝是透明人一样,瞥都瞥他一眼,直接来到桌前,每人抓起一张稿纸便闪到一旁专心看了起来。 “呃……” 秦朝目瞪口呆。 “咯咯,秦公子还是这么手脚麻利,来,让姐姐看看,秦公子这一次又拿出什么杰作?”冯小婉娇笑着从门外走进,眼睛骨碌碌的上下打量了秦朝一眼,“秦公子这幅打扮,啧啧,倒是挺新颖别致的,这一次莫非是扮乞丐儿玩?来,姐姐赏你一个香吻!”娇笑着从秦朝身边飞过,兰花小指在秦朝肿起的左脸重重一摸。“啊!”秦朝龇牙咧牙。 冯小婉落在桌前,抓过一张稿纸,只是看了片刻。 “很不错呀!” 冯小婉尖叫了起来。 “好!” 此刻高天籁眼睛也闪起精亮的光芒,她胸脯一起一伏的,剧烈幅度极大。 “这一字,还可这样引申,只是他居然懂得秦前文字的写法,从字形上去领会字意,同样是训诂,他这从秦前写法来训诂,就更能体现孔子的原意,当真是……” “这里一句话,他从孔子的经历,当时所处环境来拆解,显然比正常的拆解可信度更高……” …… 《论语》是东方文化圈真正读书人必须精通的一本书,这些慈航静斋的门人,对《论语》的精通本就是天下第一层次的,更何况她们刚刚经历了两个多月疯狂一般的苦研《论语》。 就像整个天下只有程颐能一眼看出,并且断定刘琴版的《论语集注》至少要四十年的雕琢一样。 越是研究深,就是越是内行,越是内行,就越是知道每一个看似简单,在普通人看来没什么的,其实要发现挖掘出来有多么的困难。 屋子内。 冯小婉不时一惊一乍的尖叫,高天籁心情激动,其余一个个慈航仙子这时也都看得很多脸色红润,眼中冒光,显然都极为激动。 第二十八章 刘宝楠版 “这个版本比朱熹版的多了近千年积累。”秦朝看着众女表现心中点头,秦朝拿给众女的是明清《论语》的研究成果,明清两代虽然诗词不行,可是经学,考据学是达到了巅峰的。 “这些……”冯小婉放下一张稿纸,看向秦朝,“是给我们的?” “是段海峰版的《论语正义》。”秦朝道。 “真是给我们的,秦公子太好了,不愧姐姐这些日子来疼你!”冯小婉咯咯笑道,一个闪身出现在秦朝身边,嘴唇迅雷不及掩耳在秦朝青肿的脸上碰了一下。“啊!”秦朝惨叫声响起。 冯小婉一拍手掌:“好了,剩下时间只有几天,我们便以秦公子这一版本为主,再加上我们这二个月的成果,形成最终定稿。” 秋心淼、安梦璐、仙玉婷等一个个似乎沉浸于稿纸中。 高天籁似乎若有所思的道:“是了,加上这些稿纸才算是天竹、小婉以及秦仙傲三人合编的《论语正义》,不然若只是天竹与小婉编写的,岂不是让某个人占了便宜。”她将‘秦仙傲’三个字咬得特重。 “你们不能这样,这是段海峰版的,你们抢走了,段海峰怎么办?” “秦公子大才,一定有办法的。”高天籁这时抬起头淡淡道,“再说了,段海峰不是没约定出版日期么,区区一本《论语正义》,以秦公子的大才,只要再过二个月。又是一本。” “你们以为写《论语正义》是割韭菜,割了一茬过了几天又能长出来?”秦朝叫道。 高天籁眉微微一皱,其他慈航仙子有些似乎有些迟疑和犹豫。 “天籁。要不我们这一份分成两份……”安梦璐低声道。 这时冯小婉笑眯眯一拍手:“大伙不用担心,高姐姐说得没错,秦公子大才,一定行的,好了,我们还忙,秦公子便请回吧。照儿,明月,把秦公子请出去。要温柔点。”顿时两道娇小身影从门外电射而来。 “秦公子,请!” 没多久。 这庄院大门外。 “秦公子,我们不送了。”王照儿手一抬,秦朝飞出庄院大门。明月、王照儿怦的一声关上大门。 “篷!” 秦朝一个翻身。双脚落地。 “这慈航静斋,总算是有了点人味,不然成天冰冷冷的不苟言笑,看着都累。”挨了一顿揍,受了点皮肉伤,可秦朝反而感觉到与高天籁等慈航静斋众女距离更近了一层。 …… 转眼半个月过去。 这一天一大早大宋很多大城市一些售书的书局便热闹起来。 “论语正义就是今天发布!” “上几期报纸记者采访透露的消息,这一期《论语正义》已经按时完工,而且三大主编都表示很有信心。甚至秦仙傲口放狂言,要用这一部《论语正义》革掉刘琴的命!让天下人一听到《论语》注解。便只能想到《论语正义》。” “革刘琴的命?让天下人只知《论语正义》不知《论语集注》?酒色公子开玩笑吧!” “那倒也是,刘琴版的按程颐先生讲是五十年雕磨之工,他们才多久?” …… 洛阳沈记书局。 “给我一本。” “是秦盛宝先生,你的是……”店伙计从身后左边柜中抽出一本线装书递了过去。秦盛宝愣了一下:“伙计,是不是错了?” 在这时代印书可不是一件小事,一本书写成稿件要印成书,时间可是很长的,司马光写《资治通鉴》,这本书受到皇家重视,以皇家之力,全国最大最先进的官方印书厂进行印制都花了七年时间才成书。 所以不是大量的书籍出版,都是采用手抄的。 秦朝这里采用两种方式,手抄的称作精装本,不多,只有那些地位极特殊的人才能买到。另一种则是采用印刷《新青年》报那种蜡纸油墨方式,这本方式虽然印刷快,成本低,但所得的书字迹不是很漂亮,纸上有些空白处有墨晕,整体质量不行,这种书称之为普通本,售卖的九成都是这一种。 “没错,你与秦仙傲公子是本家,该拿精装本。”伙计笑道。 “本家?” 秦盛宝眉微微一皱:“这秦仙傲虽然也姓秦,但他的字是‘仙’字,我秦家寨一脉可没这个辈份,他应该是看在婉清的份上给我精装的吧,哼,我可不领情,不过不要白不要,反正也只是一本书。”秦盛宝连接过书。 “让一让,请大家稍微让一下路!” 很快秦盛宝出了沈记书局,来到附近一家茶楼。 “嗯?” 秦盛宝忽然一怔,这茶楼门口,坐着一位微胖的国字脸长须老者。 “师祖!”秦盛宝连恭敬行礼。 程颐微微瞥了他手中拿着的书一眼:“盛宝吧,这是刚买的《论语正义》,秦仙傲、天竹、小婉主编的?” “正是,师祖。”秦盛宝连恭敬道。 “走,去雅间,你看完后,给我也看看。”程颐微笑说道。 秦盛宝连恭敬将书递上:“师祖,我不急,您老人家先看,您看完弟子再看。” “不必!”程颐转身走向雅间,秦盛宝连跟进去:“师祖,盛宝不敢先看。”“你这孩子……”程颐微一沉吟:“也罢,我也好奇报社的三个主编写了些什么,你就稍等片刻。”“这是盛宝荣幸!”秦盛宝连将书放在程颐身前桌子上。 程颐目光落在书上,脸色微微有些红润。 “慈航静斋以武立世,从来不著文字。这是她们第一次著文亮世,上一次刘琴那女人,我小看她了。这一次又如何?” 虽然慈航静斋并没有透露高天籁就是新青年的主编,可是主编名字是‘天竹’,再加上慈航静斋极力反对取缔这《新青年》报纸,程颐岂会猜不出‘天竹’就是高天籁。 “玉清静斋用了数百年时间来打磨《四书章句集注》,总不成你慈航静斋也如此吧?” 其实程颐的身份地位,坐在家里也只需要稍等一会,杨时、游酢、谢良佐、吕大临便会将《论语正义》送上门。可是程颐这一次等不及,这才来到这沈记书局附近的茶楼等候。 程颐缓缓翻开书册,目光落在里面的字上面。 “凡例!” “一、经文注文。从邢疏本,惟泰伯篇‘予有乱臣十人’,以子臣母,有干名义。因……” …… 程颐眉心一跳。 “怎么这么小?”这一本书极厚。程颐原本以为这么厚的书,定然是里面的字写得比较大,可是现在触目所及都是一个个蝇头小字。 程颐连翻到其他页面,可是无论翻到哪一页,都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这……这可不是白话文,怎么会……” 程颐微微皱眉,字越多,说明书中的内容越是详尽丰富。可是《论语》都已经被刘琴写到了极致,还能写出多少勾动人心的新东西! 《论语正义》中。凡例之后便是‘学而篇’。 程颐身子微微前倾,只见上面写着:“正义曰:释文及皇、邢疏本皆有此题,邢疏云:‘自此至尧曰是鲁论语一……’” “学,觉悟也,从孝从冂,冂,尚朦也,臼声。……” 程颐一个个字往下读,忽然额心冒出汗水。 “觉悟?他做这解释?” “这个《论语》第一句话,‘学而时而之’,中的‘学’,刘琴版解释为‘学之为言效也,人性皆善,而觉有先后,后觉者必效先觉之所为,乃可以明善而复其初也’。她的意思‘学’是‘效法之意,善之行也。’,可按高仙子等人说法,这样的解释失去了圣人的本意……” “高仙子引用了东汉著作《白虎通》,这样的考据……” “怎么会这样?怎么还能这样解?” …… 秦朝给高天籁等人的是刘宝楠版本的《论语正义》。 刘宝楠! 清代朴学大师,‘扬州学派’的杰出代表,与刘台拱、刘恭冕并称为‘宝应刘氏三世’。 宋之后,对《论语》的注释名家辈出,刘宝楠这本《论语正义》最重要的特点就是博采众取,广泛征引,不守一家之言。 可以说充分吸收了前人多方面的研究成果,内容上包罗万象,汉宋并包。 最重要的是承袭了清代朴学的专必考据,释训严谨的治学态度。 这本《论语正义》是集前人之大成,尤其是严谨的清代诸学问之大成之作,因此成为后世人公认研究《论语》时的必读本。 在学术地位上。 刘宝楠的《论语正义》代表了封建时代《论语》研究的最高水平。 封建时代《论语》研究中的最高水平,按年代,刘宝楠生于是朱熹之后的七八百年,将宋后近千年时间的论语研究成果汇聚一书。 岂是刘琴版的《论语集注》所能比的? “这慈航静斋不过是一帮女子,一直以武立世,从不著文字……” “可这书中,这还只是开篇呀……” 程颐只是看了一小部份,连第一篇都没看完,可是那繁复至极,却又严谨至极,考释详备的各种注释言论,看得他额头生汗,这不仅是里面考引过繁,让他心力交淬,更是心中的震动,毕竟刘琴版的他已经认为写到了极致,可现在…… “师祖这是?” 秦盛宝看着程颐,程颐额头已经是细汗密布。 “婉清动不动便是秦仙傲,这秦仙傲我承认他是有些本事,可是此人太狂妄!”秦仙傲写的书,秦盛宝本是不想看的,可是这一次,“刘琴的那个版本已经尽善尽美,你能写出什么?不过是哗众取宠……”带着来看笑话的心态,秦盛宝才买了这本书,只是没想到,自己没看,倒让程颐第一个尝鲜了。 一道人影轻轻走进房。 “师叔!”秦盛宝连低声恭敬道。杨时瞥了秦盛宝一眼,目光落在程颐身上:“盛宝,老师是在看你的书?” “嗯,刚买的《论语正义》,师祖刚刚开始看,只是……”秦盛宝吞吞吐吐,目光落在程颐额头的细汗上。 “很好,你出去等候吧。”杨时沉声。 秦盛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连恭敬道:“是,师叔!”转身出了雅间。 “这一次的书,不简单呀!”杨时目光从程颐额头的细汗收回,看向手中刚买的《论语正义》,这本书,他来的路上稍微翻了几页,只是扫了几眼,可是就这几眼,杨时心便沉甸甸的。 一旁椅上。 杨时也翻开了手中精装版《论语正义》。 第二十九章 是慈航静斋写的么? 大宋京城,早朝刚结束没多久。 “书可到了?” “相爷,已经送到书房,少爷他正在观看。”老仆人恭敬向司马光说道。司马光飞一般大步奔向书房,脸色极为沉凝,上一次刘琴代表着站在后面的慈航静斋等势力要站上前台,与他们明着干。 那一局刘琴赢了,赢得司马光心服口服,无可奈何。 而整个武道界司马光、王安石、程颐…… 各派几乎所有站在明面上的大佬都集体沉默,脸上火辣辣的,那是被打脸,被女人重重打脸还无法还手,甚至连半个字也不能吐。 “通告上说是秦仙傲、天竹、小婉,可秦仙傲是慈航静斋钦点的‘真命天子’,背后还是慈航静斋,刘琴上次赢了,这一次慈航静斋耐不住寂寞……”司马光眼里,整个武道界明面做事的人眼里这又是慈航静斋等站在背后女人的再一次发难,和刘琴上次一样,想要再次打他们的脸。 “诚如正叔所言,上一次绝不是偶然,那本《论语集注》,刘琴等人至少准备了百年,这一次,总不能你慈航静斋也准备了百年吧?” 司马光大步进入书房。 书房中一个稳重青年正坐在书桌前看书。 司马光落在司马康脸上,司马康脸色有些白,双眉微皱眉心突起。 “康儿看书怎么脸色这么严肃?”司马光眼里闪过疑惑。 “康儿?” “啊!”司马康这才发现已经到了近前的司马光,连起身恭敬道:“父亲。”“康儿,你看的可是报社出版的《论语正义》?” “正是!”司马康嘴唇动了几下,欲言又止。 司马光扬手示意他坐下。 “看了多少?可堪入目?有没有一点点新意?”司马光微笑询问。 “父亲,我才看了几页,不过……”司马康沉声道。“此书征引极多,与刘琴的《论语集注》大为不同。” 司马光心中一跳:“你继续看。” “还是父亲先看吧。”司马康从坐椅离开,“父亲,这书看起来有些头痛,不是一时半刻能看完的,我要看完。父亲怕是要等到晚上。” “有这事?”司马光大讶,司马康作为辅助他编写《资治通鉴》的得力助手,一身学问之高深司马光是深知的。 “上一次刘琴版《论语集注》,他都没用多少时间便看完了。”这时司马光也注重到桌上的新书很厚,“刘琴已经写得够好了,这慈航静斋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写得……”司马光微一思索,“也罢,你站在我旁边看吧。” “是!” 桌前司马光将《论语正义》翻到第一页。 “凡例?” 司马光疑惑着翻完这‘凡例’篇章。脸色微微有些沉。 “一个凡例,规矩就如此之多……”司马光读书破万卷,一本书前面很少有写凡例的,即便有也只有寥寥数个说法,可是这里……司马光翻到下一页。 “学而第一” 司马光看起正文来,只是短短一会儿,他脸色更是阴沉似水。 “这群慈航静斋的女子……” “一个字的注释,都要从声音。正音,到形体解释。到义释,到引申,到历史环境,史实事例,到以心相接解释……而且每一个说法都要广泛搜罗证据,而且我看到现在。从没有孤证的,光这些证据,所参考、引用、涉及的书籍之多连我都感觉到触目惊心……” 观一叶而知秋,只是一个学而第一篇,这里根本没对‘学而时习之’这一句话整句的意思做太多的解释。可是……这一篇所用的语言比起刘琴版的《论语集注》还要多得多。 因为刘琴版勉强算是从宏观来讲。 而这一版是从微观,虽然少讲,或不讲整个文义,可是对每一个字词进行深入到细胞的各种层面的剖析。 “有子曰:‘注’孔子弟子,有若。‘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 刘宝楠的《论语正义》可不同于朱熹的,其学术价值之高,涉及各科知识面之广,简直能把人逼疯,司马光是真正的大学问家,可是读起来和程颐一样,也是极为吃力,缓慢,他一个个字的缓缓读着,不知什么时候,司马光脸色有些苍白。 …… 与此同时一个个学界大佬也都在读这一本书。 越是身份地位高的,便越能猜到新青年报社的主编‘天竹’就是高天籁,高天籁主持编写的,那就是慈航静斋编写的,慈航静斋编写的,无论从哪一方面,他们都必须得看。 可是这一部《论语正义》! 一座破落寺庙内,圆照宗本大师坐在树下捧着书缓缓看着。 “好书呀!” 与司马光一样,圆照宗本大师看得极慢,许久许久后,一本书他才看完三分之一,圆照宗本合上书。 “妙哉,妙哉!” “考据义理,两不偏废,然则言必有据,注重考实!” “慈航静斋有这样的才学,即便不用先天武学,光凭学问,她们也该持掌天下白道,只是……”圆照宗本眼里闪着智慧的光芒,“这当真是她们写的么?她们若真能写出这样的书,还会那样纵容天下诸派么?” “可不是她们,这天下又有谁能写得出如此宏篇著作?” 圆照宗本微微摇头。 一间酒楼上。 “好!好一本《论语正义》,拿酒来,有此书,当喝酒放歌作兴!”苏轼只看了一小个《论语正义》开头,便朗声而笑,冲酒倌要酒。 “苏大人何事如此开心?那《论语正义》真有那么好?”旁人笑着询问道。 “自然是极好的。”苏轼眉飞色舞,满面红光,“以我来看,天下写《论语》注者。当以此书为第一,欲求《论语》真义者,此书不可不读!如今天下出此神书,岂能不放歌纵酒?” 《论语正义》与《论语集注》不同。 《论语集注》是要发扬理学,采用层层递进、整体连贯之法,从自身内在角度去注解。从而教育后学。而《论语正义》则是从科学,史实,实证等角度注解,重考据辩析,用的是并列、比较之法,不局限于一家之学。 苏轼不像这时代武道中大多数人死守各派学说,他脑子里根本没多少派别之分,因此看了这不守一家之言,不搞门派党别。只说事实,实事求事的《论语正义》自然很是可心。 山溪旁茅庐前煮着香茗。 王安石、王安礼对炉而坐,两人身旁放着一本《论语正义》。 “安石,你觉得如何?”王安礼询问。 王安石脸色凝重,许久沉声道:“这书,我写不出,你写不出,司马君实、程正叔、雱儿等也都写不出!” 王安礼微一沉默。 “是啊。太繁杂庞大了!”其实书中征引的庞杂繁复倒不是重点,重点是很多说法释解。如果不是从这本书中看到,两人怕是想一百年可能都无法想到。 “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王安礼忽然一笑,“你不是写不出,而是心思不在这上面,若有司马君实写《资治通鉴》那样能耐得下性子,未必写不出。” 王安石不置可否。沉声道:“我只是疑惑,慈航静斋居然能够写出?” “可不是她们,难道还是阴癸派不成,阴癸派什么底子,你还不清楚?”王安礼笑道。王旖便是阴癸传人,以他们和王旖的关系,阴癸派的一些秘密两人知道得很清楚的。 “将心比心,如果我是慈航静斋的人,又有这样的才学,行事风格定然不是她们那样!”王安石沉声道。 王安礼微微一沉默:“安石,你变了,以前你不会这样想。” “变法弄成现在这模样,我岂能不有些改变?”王安石微叹,目光落在书上,这一本书他三分之一都没看完。 “除了刚才那理由外,还有便是此书居然没太多的立场,持掌白道的慈航静斋,一向是支持二程洛学的,可是这里看不到!” “嗯。”王安礼也点头,“不设立场,也与冯小婉入主报社有关,你说,这书会不会大部份功劳都是那秦仙傲?” “秦仙傲?” 王安石微微垂下眼皮,目光落在茶壶上。 “这个人喜奇不喜正,专好从旁门左道,别人不去想,或者想不到的地方入手,达到他哗众取宠的目的,他的才学和急智还是很高的,不然也不可能每每得手,可惜这样下去,终究不是王道。”王安石缓缓说道,眼里闪着光芒,“此人的智谋,天下无人不相信,即便是我王安石,有时也不得不佩服一二。” 王安石说到这里微微一声感慨。 “可惜,可惜了!” “他这样走旁门左道,尚且每每得手,必定不肯静下心来扎扎实实学习。”王安石眼里有一丝叹惜,“还记得我写的《伤仲永》么,神童若不肯静下心来学习做事,结果便如《伤仲永》一样,这秦仙傲聪明才智有,可要写出这样一本书来的本事,是不可能有的。” 王安石可是知道要写出这样一本《论语正义》,对本身的学问要求有多高,那是远远超过刘琴那本《论语集注》的。 “是这样么?”王安礼微微摇了下头。 王安石微微一笑:“不谈这些了,此书出世,最头痛的不是我们,是程颐!”他抓起烧开的茶壶,沏起茶来。 …… 与刘琴版《论语集注》出世后,很快便引起轰动不同。 这一次。 书丢入市场,连个浪花也没激起,一个个得到了书的人都沉浸在书中。 中国古文献发展的最高峰是清代考据学,而乾嘉考据学又是这座高峰上的最高处,刘宝楠的《论语正义》便是这最高处的一颗明珠。 这一本书不说其他方方面面的各种成就,单说一个很简单的东西,征引的典籍有370多种,所涉及的学科门类,几乎无所不包,计有十多个大类,如:经学类!语言文字,音韵训诂类!诸子百家类!史学类!地理学类!金石碑刻类!历算学,科学著作类…… 涉及知识面如此之广,学术价值如此之深,这读起来,没有极其深厚的功底,自然是极度吃力的。 很多人都是直接进入书院的藏书库,一边翻看这本《论语正义》,一边针对书中各种考据,全方面论证,历史事实等等,翻阅各种书籍进行对照阅读。 第三十章 司马的解释 “这一次的《论语正义》你怎么看?” “很好!” “三子,你别胡吹了,那本书,现在整个洛阳城拿到书的不超过二千人,其中绝对没有你,而这二千人买到书后现在都还没看完。” “没看完?不会吧,上一次刘琴的那个……” “刘琴的与这本不同,我与丽正书院的李先生、王秀才、张老都认识,他们拿到书后,现在还在看,不过,我倒是问出了点。” “快说!” “他们都一致认为这一次的书写得很狠,毒,辣!” “狠,毒,辣?” “嗯,很狠毒很疯狂!这本书他们说暂时还不好说,要等看完再讲。” …… 虽然很多买到了书的读书人都在闭门苦读,可是透露一丁点信息也让整个天下购不到书的隐约猜到这一次的《论语正义》即便远弱于刘琴的《论语集注》,也绝不能小窥。 新青年报可是拥有很大一群铁杆粉丝的,这些人在报纸对《论语》打擂一而再,再而三的报导下,对此事的好奇和关注已经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此时《论语正义》出炉,是好是坏,无论怎么打听都得不到明确答案,不由一个个更加心痒好奇。 很快第二天的报纸出炉,这一期的报纸上,著名记者阿朱、阿碧对三大主编进行采访,依然只有酒色公子秦仙傲接受了采访。 “您与天竹、小婉合编的《论语正义》已经上市,我想各种评价很快都会蜂拥而来,在这之前,您能否对这本书再做一个评价。” “书真正的价值不在于作者自己如何评价,而在于他人,在于广大读者。上一次我已经做过一些评论,虽然我已经说得很够谦虚,可听说还是颇让人反感,认为我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所以这一次不如不说。一切都在书中。” “我翻了一下这本书,里面所述内容非常丰富繁杂,在我看来,这样一本内容极度充实的书,没有几年时间是万万达不成的,您与天竹、小婉二位主编真的只用三个月便做成了此事?” “俗语台上一刻钟,台下十年功,成书只用了三个月,可是真正的功夫却是三十年。三百年,至而千年……” “三百年,上千年?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很多看过书的都明白,此书广征博引,凡释言必有据,这达到了什么程度,我给你一个小数字,我这本书中征引的典籍。有370多种,所以此书是写我们的研究成果。也是写前人的,我们三人不敢独居此功。” “370余种,这太可怕了,请问为何要这么做?您若是像刘琴先生,伊川先生一样写,会不会更好?” “伊川先生、刘琴先生的论语著作确实很好。但是读了后有一种感觉,就是过于屯守一家之见,长于教育他人。我这一本,要做到的是实事求是,一切以事实来说话。所以,你能看到书中言必有据,遍地皆是考据,而且我这里还有一个特色,就是孤证不立说,我认为我们做学问的,一定要扎扎实实立根于事实,追根究底,溯本求源,避免空心化,所以,你看到我这些证,也不是随意的,什么都拿出来证明,而是以经注证本经,就是以最直接,最可信的材料来注释,像用《论语》中的话来论证《论语》中的字词,这样可信度便高了……” “真了不起,可是考引过繁,而且注释过多,不守一家,会不会使整个经文意思支离破碎?” “不会,如果你深入研究此书便会发现,这书是考据义理,两不偏废,而且虽然博采众长,但是……” …… 这篇采访稿中秦仙傲虽然没有直说自己与另外两大主编所写的书如何好,可是从他披露的那些比如说‘此书征引典籍达370余种’,‘我们做的就是不屯于一家之见,实事求是。’,‘讲究以经注本经’,‘凡注释言必有据,义理考据,两不偏废’,‘科学归纳,纠正谬误’……等等来看,又哪一句不是在吹嘘自己的书? 而且采访中秦仙傲更是绘声绘色披露了写书过程中的一些细节。 比如说在写这一本书之前,是先写长编,得到数百巨册,而后去芜求精,荟萃而折衷,这才得到了现今的版本。 又比如说三大主编在编写过程中,往往为了一字一词,翻书倒柜,穷尽折腾,吵得面红耳赤…… 又比如说为了三月定稿,三大主编几乎不眠不休,彻日彻夜编写,不到一个月便人人瘦了十斤…… …… 这篇报导无疑更点燃了无数读者的好奇心。 可是…… 凡是得到书的读书人对此并没有多大的说法,而是沉默去钻研《论语正义》。 一天! 二天! …… 渐渐的有人对《论语正义》发表看法,而这些看法,几乎是一面倒的说这一本《论语正义》价值绝不在于刘琴的《论语集注》之下,甚至远远高于那一本。 刘琴版的可是连伊川先生都自愧不如,声称要穷百年之力布局,四五十年雕琢,这一本居然…… 乍一听到这言论的,很多人都有一种做梦的感觉,而后---- “秦仙傲力压刘琴!真的假的?” “新出的《论语正义》更甚《论语集注》。为何会如此,不是连伊川先生都承认写不出《论语集注》么,可现在三大主编天竹、小婉、秦仙傲三个月便……” …… 这言论疯狂一般在各大城池蔓延,不仅是读书界,那些普通市井小民,百姓都有一种诡异的感觉,要知道几十年来,他们的印象中。伊川先生,司马光、王安石、苏轼等等才是天下一等一的鸿学大儒。 而在经学上。 伊川先生是当之无愧的持掌牛耳的。 可这一次…… 先是刘琴让伊川先生自承不如。 而后三大报社主编又给了刘琴一个响亮的耳光。 经学真的那么容易?一直以来,司马相爷、王相爷、苏东坡、伊川先生等难道都只是沽名钓誉?只是以前没有报纸,消息传递不通,所以才让他们…… 报纸覆盖到的城池,各种读书人。甚至普通百姓很多都产生了一种怀疑,对一切读书人,朝庭大人物,科举制度,甚至各种经典书籍的怀疑。 …… 汴梁城司马宰相府。 司马光踏入书房,目光落在书桌前的捏着拳头的司马康身上。 “康儿,可有收获?” “父亲,这本《论语正义》当真邪门得紧。”司马康摇头苦笑,他眼眶微陷。里面都是血丝,“我一一据实考查,整整一天一夜,只找到一处地方,可是那一处地方,我细思以后发现根本没大错。” “找不到错误么?”司马光微微皱眉。 司马康脸色很有些痛苦,他当然知道这样一本《论语正义》,一本压过刘琴《论语集注》的书临世。尤其是还通过报纸这么来来回回的炒作,对司马光。对程颐,对所有现在名气很大的学问家所造成的名声上的损害有多大。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从书中找几处错漏,再将那些错误公布于众……用这点以点破面的方法去破坏《论语正义》的价值。 “我一定能找到的。”司马康沉声。 “你也不必急,这找错误不是你一人找不到。”司马光沉声。 “父亲的意思是?” “杨时、吕大临、游酢、谢良佐、罗从彦、秦婉清……他们一个个也都找不到。”司马光沉声。 “啊?”司马康惊叫。司马光这时手一抬,将手中一封信置于桌上:“这是正叔写来的信。” “伊川先生的信?”司马康微有些惊讶,“他可是很久没写过信给父亲您。” “他是能流芳百世的宗师级人物。桃李遍天下,誉满天下,活得滋润,与我又没太多交集,当然不用写。只是现在……”司马光心中很有些感慨,程颐这一次写信是求司马光帮忙,而原因---- “一本《论语集注》正叔扛得住,可是再来这样一本《论语正义》……”想着这几天研究的《论语正义》司马光便心中颤栗。 “疯狂!” “慈航静斋那一群女子当真是疯狂到了极点,秦仙傲在采访中透露,征引的书籍达370余种,恐非虚言。” 天下学者中,司马光是非常严谨的。 司马光编写《资治通鉴》极为严谨认真,要求‘无一字无出处’,由于太过认真,进度快不了,结果被小人说风凉话,说司马君实领着一大帮子人,拿着朝廷俸禄不干实事,十几年了,连一本书都编撰不出来,司马光因此而心里难受,加快了进度,至使《资治通鉴》后面对五代十国的历史记载过于繁杂,处理很不到位,这事在历史上很让人感叹。 可是这一本。 司马光从来没想到对一本书,每一个句子,每一个字的注释考证到了一种骇人听闻的地步。 “康儿,正叔在信中说,他看书当天便发现不对劲,而后吩咐其弟子对这本书查找错误,可是至今只找到一条稍微能说牵强的地方,要从中找错误,很难,你也不必急在一时,慢慢来,身体要紧。”司马光沉声说了一句,便走出书房。 “去跟报社说一下,我可以接受他们这一次的采访。”司马光吩咐仆人。 很快---- “司马相公又上报了。” “司马相公发布对《论语正义》的看法了!” …… 新一期报上司马光接受了《新青年》报社的采访,谈及了《论语正义》,而这一次他谈的话大体内容与上一次程颐论《论语集注》极为相似,都先是极度肯定了《论语正义》的成就,认为是一本极为难得的好书。 更认定这《论语正义》绝非一朝一夕能成功的,而且这《论语正义》比《论语集注》所花费的工程更加巨大,所谓的成书三个月,只能说是定稿三个月,并非真正写书的时间是三个月。司马光更放言《论语正义》是一个极巨大的团队长年积累的功劳。 断言所谓的三个主编编写,不过是唬头,因此程颐独自写的《论语集注》输给了刘琴,输给了这一次的《论语正义》,并不算什么。 对于司马光所言,报社在下一期采访秦仙傲及天竹、小婉三大主编,不过三人都拒绝回答,倒是在报纸上消失已久,放言要与三大主编打擂的段海峰开口了。 第三十一章 给我二个月 这一则‘段海峰看《论语正义》’的文章写道:“论语一书承袭孔圣人思想精华,向为儒者所重视,其书包罗万象,可为入道之门,我等欲追寻昔日圣人足迹,此书不可不读,不可不钻研,不可不重视。因此自汉以后垂八百年,儒者沿波,对《论语》不泛注者,东汉良成有《论语郑氏注》,后魏何晏集八家之注成《集解》,魏晋南北始有《皇疏》,宋以来有邢昺《论语正义》……” “然以我观之,皆不尽人意,直至昔日伊川先生与刘琴打擂,两书一出,天下震动。” “我初读伊川先生《论语集注》已觉盛名无虚,为近千年注疏论语第一品,略感失之匆促,不够圆润详备,可是再读刘琴版的,这一版我只想说它是伊川先生的《论语集注》升级版,其总体思想脉络与伊川先生书中的架构并无二致,唯其前者只是地基,它却是摩天大厦。” “我为此书出世放歌纵酒三日,然而书虽好,仍不免让人遗憾,大宋鸿儒遍地,为何接连两本论语,却只是一个框架,一家之言。” “直至新青年报社三大主编通告一出,点明要写出一个不类同的《论语》,我心中顿起希望,然则,三大主编抛砖引玉,却应者一无,不免让我心中耿耿,遂发言于报,原意以打擂为名,激发有学之士心中豪气,引出更多的隐世高手,不料终归徒劳,所以我唯寄希望于三大主编所谓的抛砖引玉,抛出的不是一块砖,而是货真价实的和氏壁。” “这些日子我虽闭门造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可三大主编出书之日是牢记于心的,此版论语正义甫一出世,我便吩咐朋友购得,第一时间观看了,这一读,便废寝忘食。身心皆快,三日不知肉味,乐乐然而如醉也。” “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欲闻求知音,欲一吐心中快意,然而翻遍最近几期报纸,几无一人对此书吐半个赞字,这不免让我心中疑惑,莫不是如此好书。在宋人眼中都不够格?还是妒贤嫉能,故而不置一词?” “我心中为秦仙傲、天竹、小婉抱不平,故而试写一篇赏析如下:正义诠释论语的方法上来说,为自汉以来第一灵活与多样化,我试阐述一二……” “孔子的思想,体大思精,一部《论语》,言约而义丰。要求得真解,秦仙傲说得好。须得以本经注本经……” “我闻上古圣人治学,十分注重证据,为正一字之音,释一字一句之义,明一章之旨,都得在群书中广泛搜罗证据……” “我以为治经在求其义理。欲求义理,须先明训诂,通小学,但这些还不够,经之难明。尚有若干事,如天文、古韵、典制、舆地、名物、算术、律吕……儒者不宜息置不讲,如悬绳树,毫厘不可有差……” “史实与事例比言论更为直对,以之作注,可使经文化深奥为浅显,抽象为具体……” …… 段海峰在报上一篇文章洋洋洒洒二万字,将《论语正义》从头夸到脚,从内夸到外,看了这一篇文章,再去看三月前三大主编对刘琴的《论语集注》的赞扬文章,就觉得刘琴的虽然好,可是与这一版的《论语正义》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李先生,你怎么看待段海峰的说法?” “王秀才,段海峰是不是在胡说八道?有那么夸张么!” “张老,这段海峰是不是夸得太过了?” …… 一个个询问着身旁读过新版《论语正义》的读书人。 “段海峰说得很好,论语正义一书的特点和长处,主要的他都说到了。” “你看着段海峰赞扬得夸张,可实际上他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可能就像秦仙傲事先所说,他们革了刘琴的命。” “这事不好说,大体上段海峰还是要脸面的,不可能乱说,可细处,他某些说法有些牵强。” “这本书是好,但段海峰的这篇文章我不作评论。” …… 这些读过《论语正义》的对段海峰发表的赞誉之词,大多都是比较认可的,只有极少数一部份人稍微有些诟词,另外一些则是堆辞不做评论,或者直接沉默是金。 段海峰所说的居然并非胡说,这一部《论语正义》强到这种地步了? 若是一个宋人也罢,可是段海峰是大理国人,据说还是大理国很厉害的一个,外国的月亮特别圆,段海峰所说再加上司马光在采访中所说的。再一次很多关注此事的读者沸腾了。 为何会如此?为何伊川先生这样的宗师级鸿儒却比不过刘琴,更比不过所谓的三大主编?各种解读,各种猜测,推理……都在急剧发酵…… 很快下一期报纸出版,这一期居然再登了一册段海峰的文章,却是一则通告,可是这则通告。 “什么?段海峰弃权?” “段海峰说三大主编写的《论语正义》把他要写的都写尽了,让他写无可写,故而不玩了!” …… 在通告中段海峰说自己写的《论语正义》走的路子与秦仙傲、天竹、小婉撞衫了,这就像伊川先生与刘琴撞衫一样,刘琴大获全胜,是因为伊川先生过于匆促,很多该写的都没写到,两者基础框架是一致的。 这一次倘若三大主编的《论语正义》也像伊川先生一样,没有写尽,自己还可以再写下去,可是这一版已经够完善了,就像王羲之的书法,李白的诗篇一样,想要在上面再做修改,大罗金仙下凡也无可奈何。 …… “通告上都是段海峰为自己叫屈,虽然没提一字说要不玩了,可是你要写的,已经被对方写尽了,不是弃权又是什么?” “只能说这一本《论语正义》太强了!” “还是我大宋厉害,这段海峰听说也是大理一个极有本事的人,居然被三大主编一本《论语正义》吓得不敢动了。” “他昨天说什么自己写的与三大主编写的撞脸了,我看这根本就是吹牛皮,在找体面的说辞借口好下台。” “我总算明白了,上一期报纸他为何对三大主编的《论语正义》这么大为赞扬,原来是为自己找台阶下呀,哈哈,大理小国,他也混得不容易。” “嗯,小国养不出真正的鸿学大儒,还是我大宋人才济济!” …… 人都是有民族、国家自尊感的,如今传闻中的大理奇才与秦仙傲等人打擂,被吓得拱手投降,大肆吹嘘对手的文章如何价值高,整个大宋不管是懵懵懂懂的市井小民,普通百姓,还是稍微读了点书的读书人,甚至那些学问不错的学者都仿佛宋朝对外战争打了胜仗一样,一个个感觉脸色很是有光。 “这段海峰吓得投降?” “嗯,这也难怪,这本《论语正义》,就是我,加上程正叔,司马君实,苏轼、王安石……怕也要中途打退堂鼓了。” …… 程颐、司马光、范纯仁、文彦博、吕公著等一个个大佬看了通告也是如此心中感慨不已,为段海峰有些鸣不平----不是段海峰不行,而是这次的《论语正义》太过逆天,谁与它打擂,都得投降。 可是---- 三天之后,一期报纸发行,而报上登了一篇文章: “上次我在报上发了一则通告,感慨一翻自己正在写的《论语正义》与秦仙傲、天竹、小婉三位先生所著的巨著撞脸了,本人只是发发牢骚,并未有任何其他说辞,不知为何不少人传言我段海峰怕了,吓得要弃书不写。” “真是可笑!” “我段海峰不像伊川先生一样年事已高,有何理由中途退堂?再者我段海峰何人,最近去过大理,读过我段海峰一些文章的朋友应该都知道,我段海峰向来是宁折不弯,勇往直前,认定的事就从没有退后的,这一次我只是感慨世事奇妙,刘琴与伊川先生注《论语》时想到一块,我与秦仙傲、天竹、小婉三人亦想到一块。” “今日我在这里慎重宣布,《论语正义》我段海峰会继续写下去,而且这出书日期便定在二月之后,这定然是一本与前书都不相同的全新论语注释,各位拭目以待。” …… 看了这一期的文章,很多人都有一种恍惚感。 段海峰不是中途要退堂,他还要继续写下去? 已经有刘琴《论语集注》珠玉在前,又有这一次的《论语正义》真正的神作在后,两本书在司马光、程颐眼中都是要用百年来准备,数十年来雕琢的,这样的神作在,你段海峰还敢写?而且你既然说自己与三大主编撞脸了,写雷同了,为何还说给你二个月? 二个月全新写一本《论语》注疏,在前人珠玉无数的份上,要写出新意,你当真当自己是神仙转世,文曲星下凡? 疯狂! 真正的疯狂! 虽然段海峰文章里并没有像秦显豪那样吹嘘,也没像秦仙傲那样说要革刘琴的命,可是这种作为才是真正蔑视一切,当自己是真正的圣人转世。 第三十二章 增力为1 段海峰的疯狂,也引起了舆论的疯狂,这时阿朱阿碧仿佛打了鸡血一样四处采访,可司马光、程颐、苏轼、王安石……甚至刘琴、天竹、小婉等都拒绝了对此发表意见,倒是秦仙傲冷冷说一句‘我听说过段海峰,据说是个很有能耐的人,天下能与我一战者,他是不多的人之一,但我秦仙傲从不怯战,自打娘胎出来就不知道输字是什么味。’,这话虽然没点明段海峰如何不行,但谁都看得出其中的不屑与火药味。 当然,市井街头,茶楼书院一些普通百姓,读书人对于阿朱、阿碧的采访倒是踊跃发言,超过七成都不太相信段海峰真能成功,原因很简单,《论语》注释的潜力真的挖掘尽了,因此很多人一致认为,即便是段海峰背后也有如同刘琴、三大主编那样的团队,甚至也是准备了百年,也很难成功。 而段海峰发此言论,不过是哗众取巧,最后他拿出来的一定不乍样。 花香满园。 “师父,秦盛朝还没动笔?”高天籁看着踏花而来的秀美女子。 仙玉婷摇头一叹:“岂止动手,按如月说,他正在忙别的事,忙得恐怕都忘了还要写一本《论语正义》。” 高天籁微微皱眉,秦朝以段海峰名义写的《论语正义》被她们占有,高天籁也是无赖,毕竟那一次秦朝拿来的稿纸太好了,而她们又……真正有价值的学术著作,哪里是二三个月弄得出来的,再加上这一件事本身就是秦朝强拉她们下水的,因此众人抢夺秦朝的稿件大体也算是心安理得。 只是她们没想到秦朝居然完全没有放手,虽然被她们抢夺了稿件,却依然在报上大言不惭。说什么还要写一本《论语正义》,而且二个月便将出版。 高天籁自然关心。 而且因为这一件事不仅没有让慈航静斋丢脸,反而让她们很涨脸,众女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感谢秦朝,甚至有些愧疚的。 因此君如月回到了秦朝身边贴身保护。 “君师叔没劝他?” “岂会没劝。不过他不在乎,只是嗯了两声,说段海峰版本的《论语正义》十年前便写好了,正在印刷,让她不用管。”仙玉婷低叹。 “他在撒谎。”高天籁眉微微一挑,“我去沈记书局看了,抄书与印刷的匠工并没有开工。” “这事如月也探过,可他不动笔,我们急也没用。” “那秦盛朝在忙什么?” “如月说他最近接待了一大波来自罗马、波斯湾、希腊等极西地方的人。有二十八人,这些人拖着数十厢书稿进了他的院子,秦盛朝一方面与那些人学什么他们的语言文字,另一方面让那些人将那些带来的书稿进行翻译,如月说,秦盛朝在那些人面前,对什么‘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阿基米德’等人的学说很是赞赏,并表露出极大的兴趣。看他模样是要学习那些人的学说。” “罗马、波斯,希腊?” 高天籁微微蹙眉。作为慈航静斋的门人,自然不是孤陋寡闻之辈。 “柏拉图、亚里士多德、阿基米德等人的学说,我们慈航静斋的书库也作了些介绍,他们那里的人,都很纯粹,研究天地万物之道。却抛开《长生诀》、《战神图录》、《天魔策》,能有什么出息……”高天籁摇了摇头。 “所以大伙也要征求你的意见,是不是去劝劝秦盛朝,让他把时间放在正事上,不要浪费在那些没用的学问上。”仙玉婷说道。 高天籁沉默。让她去劝秦朝,简直是玩笑,越是如秦朝、她高天籁这样聪明的人,就越是有主见,个个心底都认为自己是对的。 理念之争最让人头痛,更何况秦朝的顽固她们慈航静斋才领教不久。 “我试试吧!”高天籁点头,不管如何,作为慈航静斋现任斋主,她必须站出来。 …… 房中。 秦朝用一种奇怪语言结结巴巴的与一个碧眼卷发老者交谈,忽然秦朝耳一动。“先生,我有些事,我们暂且休息一下。”秦朝道。“可以。”很快老者离去。 “高仙子,既然来了,就进来一叙吧。”秦朝说道。 一身淡碧衣服的高天籁飘然走进:“秦公子不愧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你学那些人的话没满七天吧,这么快便能与他们交谈?”高天籁刚刚站在不远处,可是听秦朝说的话与那老者很相似。 “也就是学了一些简单的交流语罢了。”秦朝倒没觉得有多么了不得,学语言,第二语言最难,到了第三语言,第四语言,越往后便越容易学会,秦朝前世除了母语外,也会英语,而这一世会讲大理语,这时的大宋官话,再加上梵语,加上开发过的大脑,学古希腊语也比正常快。 “秦公子,我听说你想钻研柏拉图、亚里士多德、阿基米德等人的学说。”高天籁沉声。 秦朝眉一挑,似笑非笑:“高仙子莫不是又有什么可指教的?” “你秦大才子,连我慈航静斋都敢坑。”高天籁轻笑,“而且你的才学,我自愧不如,哪里敢指教?”高天籁说着心中很有些感慨,自结识秦朝以来,这个看着长大的公子哥从各个方面给了她很多的惊喜,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给予的惊喜,换一个人,都可能要对他顶礼膜拜,唯命是从。 “秦公子,你可知柏拉图等人的学说在我中原大地,为何没人钻研?”高天籁说道。 “愿闻其详。”秦朝心中也疑惑,以武道界对长生的渴望,古希腊这么好的学说怎么可能在中原大地没人研究,如果说是地理阻隔,那只是对普通人,岂能阻隔得了先天高手。 “原因很多。其一西方那一片地方是广成子先师的仇家所在的势力范围,《长生诀》是广成子遗馈,我等中原武林,再怎么不肖,也不可能恩将仇报,将此等宝典赠予他们。故而一直以来,约定俗成的规则是《长生诀》绝不能透露给那一带的任何一个人。” 秦朝眉一挑,这情形就像后世西方对中国的高科技封锁一样。 “你是说,至今他们武道界仍然没有得到《长生诀》?”秦朝沉声道,毕竟再怎么封锁严密,若别人有心,且想尽力法,未必得不到。 “现在应该早得到了,不过……”高天籁说道。“在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是没有的,至少在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阿基米德等时代是没有的,不得不说,那个时期苏格拉底、柏拉图也罢、其他学问大家也罢,一个个都很有骨气,根本不屑于死皮赖脸的来中原偷夺《长生诀》。” “所以他们的学说,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也就是说,他们的学说不是以合《长生诀》为第一原则。”高天籁看着秦朝的眼睛沉声道。“而是胡乱而来,这样的学说很是空心化,立不住脚,只是自己胡思乱想出来的空中花园而已,又怎能得到其他人的敬重?” “立不住脚的空中花?”秦朝嘴角微翘。 高天籁眉微微一耸:“我知道你不服气,没错。当年也有与你一样不认同这种说法的人,可是用他们的学说去合长生诀,却出现了一些情况。” “哦?”秦朝看着高天籁。 “其一,他们学说中的一些与我们完全不同的道问集怎么也合不成,后来有一门派不信邪。对其中一个道问集,穷极数代之力,花费靡巨总算是合成功了,可是……”高天籁声音低沉严肃,“可是合成的成果,增力只是1!” “什么?”秦朝眉心一跳。 秦朝可是记得当初自己在秦家寨合‘逻辑学’中的一个道问集。 逻辑学是属于古希腊哲学一脉,秦朝当时合长生诀时也是难度高到了极点,其难度至今秦朝想起都觉得心悸,那一次因为得到了高阳春的遗刻,秦朝最后还是合成功了,可是其增力为零,不过增力虽然为零,却有另一能力‘倍增9’,也就是那个是辅助的,单独起来根本不行,可是与其他的合起来,有了其他道问集的基础增力再乘以9。 这很恐怖。 正常的武功倍增都是1。 像原始五虎断门刀增力1千,其倍数也是为1,可若是将他与‘逻辑学’中的那个成果结合,那就是9千斤力。 有多恐怖可想而知。 只是自那一次后,秦朝一直想把它与其他道问集成果结合起来,却每每不能成功。 后来秦朝寻思,逻辑学是属于古希腊一脉,因此和它兼容性好的应该也是古希腊一脉的道问集成果。 “那一个被合成功的,虽然增力只有1,但它既然是古希腊一脉的成果,应该与我的‘逻辑学’成果能够很好的结合,这倒是可以试试……”秦朝心念转动。 高天籁微微一笑。 “你也觉得很惊讶,不可思议吧!这天下第一门功法,也是最为原始的,也能够增力17,而这一门,靡资无数,耗尽人力物力,更穷数代之力,居然只是增力1。”高天籁说到这很是感慨,付出和收获不成比例也罢,最打击人的是‘增力为1’,按合长生块的定理,说明这一个道问集,几乎等于是毫无道理,与真理的偏差已经到了无穷大,只差‘1’站到了真理的反面。 “在这种几乎完全错误的基础学说上搭建起来高楼大厦虽然不全都是空中花园,可是也差得不远。秦公子,正因如此,大伙儿都一致抛弃了去研究他们的学说,再说,他们是广成子先师仇敌的后人,他们建立起的学说,我们东方武道界也没鲜廉寡耻到要去弄来用。”高天籁说到这里没有再说,响鼓不用重擂,秦朝这样的人有自己的定见,根本不是花言巧语能劝得动的。 “高仙子。”秦朝眼里闪着光,“那个增力为1的道问集以及合道成果,能不能给我弄一份?” “呃……” 第三十三章 电路公式 高天籁瞪着秦朝,看秦朝的模样,好像根本没怎么在意她刚才所说。“你不相信?”高天籁沉声道。 “岂会不信。”秦朝微笑道,“高仙子所说的我都信。” “那……” “我不准备中断,或者说是避开他们的学说。” 高天籁顿时脸色难看:“为何?” “高仙子可还记得当年雷峰塔下,我当着大家的面曾说过一个寓言故事?”秦朝神采飞扬。 “你是说……那个阿智、阿呆飞天的故事?”高天籁沉声,当年秦朝雷峰塔下曾不屑的说‘长生诀是个屁’,为了说明这个道理,他说了一个故事,就是这个故事,众人不相信除了学仙术外,还有什么办法人能飞上天去,引出了他与众人打赌人能不能飞上天空,可是后来很多人只对秦朝后来飞天的装置感兴趣,却忘了秦朝之所以要做飞天的装置,只是为了证明那个故事是可以行得通的。 “高仙子聪明。”秦朝道。 高天籁脸色阴沉:“秦公子莫不是认为他们的学说就是你所谓的另僻蹊径的飞天装置?而长生诀只是仙人阻我们进入武道巅峰的迷惑仙书?” “我不能担保事实就是如此,可是……”秦朝沉声,“我不能不试,万一,万一事实就是如此?” “可是一代代以来,他们并无一丝成果,而我们反而……”高天籁瞪着秦朝的眼睛。秦朝冷笑:“我故事中,阿呆没发明飞天装置之前,也是离地不了三尺。” “你……”高天籁死死瞪着秦朝,许久,她长长一叹,低声道:“秦公子。如今不是任性的时候,我们……只有六十年,当年那一个门派为了将他们学说中的一条,合长生诀,就用了数代之久,六十年……对将他们的学说合长生诀来说太短。太不够了!” 秦朝嘴角微翘,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半年三入阁,高仙子以前可见过?” “争辩是没意义的。”高天籁沉声,“秦公子,我希望你以大局为重。” “大局?”秦朝有些不耐烦了,“这正是我对高仙子要说的。” “你……”高天籁眼里满是失望之色,她沉默片刻,举步往外走去,其实有这结果她早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可是真正发生,依然让她很是脸色难看。“高仙子,那个增力为1的,我想要。”秦朝叫道,“能否把材料都送来。” 高天籁身子微微一顿:“可以!” “后世科学发展的基础是古希腊哲学。”秦朝看着高天籁的背影,心中暗叹,古代有四大文明古国,可是论起对世后贡献。三个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中国文明虽然没消失。可是现代西方文明的源头主要是古希腊文明,早期的科学家是被称为‘前苏格拉底哲学家’,可以说古希腊文明才导致了后世的现代文明。 而秦朝最为看重的是这一套哲学中讲究演绎推理,概念清晰,成体系这一系列与东方相反的原则。 “父亲!” 声音响起,只见蒙着面纱的清丽少女走了进来。 “婉清。如何?”秦朝看向木婉清,心中很有些感慨,这几个月来,阿朱、阿碧被秦朝安排掌管秦朝手下的生意包括整个新青年报社,当然这两人也兼任记者。而王夫人、木婉清却是迷上了秦朝的电报机,在秦朝有意无意栽培下,这两个人成天窝在实验室,为研制更加方便,更加可行化的电报装置废寝忘食,若不是这两人身手高强,秦朝怎么看两人现在都不像是武林中人,反而像前世的科学家。 “电报机已经差不多可以在整个大宋启动了。”木婉清眼里闪着兴奋的亮光,如今她们将电报机在整个大宋很多大城市都有安装,甚至大理也在安装中。 “主要是制作太贵,太麻烦,而且很多装备太笨重,我们王姊姊正在改善当中,有了一些思路……”木婉清滔滔不绝,她们改进电报机装置,整个天下也就秦朝能与她们接得上话,能给予她们很多的建议,其他人,就算是高天籁、郭媛媛、君月如、怜妙玉一听也得傻眼。 “银和铜都太贵,固定装置,你可以考虑用铝,铝的导电性不如铜,更不如银,可好在便宜……”秦朝偶尔也插一两句嘴,其实木婉清所说的很多难点,秦朝脑子里有答案,可是问题不是秦朝给予木婉清答案,而是让木婉清自己去思索,学着去解决,找到答案才是最好的。 时间流逝。 “父亲,这电路公式,我嘴里说你可能不太明白,这样吧,我写下来……”木婉清在纸上划写了一些符号。 “什么?到洛阳了。”秦朝看着纸上的字母,这字母并非写的电路公式,而是汉语拼音,是秦朝与木婉清的一种暗语,用来传递信息。 “活字印刷设备已经运到洛阳,其他城池,也只有长安一带还没运到,但也在这几天便能运到。”看着木婉清写在纸上的信息,秦朝眼里迸出欣喜的光芒。 活字印刷术在秦朝的指点和全力支持下,从油墨、机器、活字等一个个难关最终被毕能给攻克了,如今的印刷成品,只要纸张质量过关,基本能达到后世民国时期的水平。 “如此一来,大量印刷书籍,印刷报纸成本都极低,更重要的是,这样的书籍,报纸都极为美观漂亮,能够让人当成藏品珍藏。” 技术攻克了,接下来便是制作这样的一套套设备,培养相关的工人,而这一切在加班加点下也进展神速,因此一个月前,便有很多套设备被运往大宋各大城池。 “用铁笔蜡纸的印刷术,印印报纸也还罢了,印书终究是不好,还是活字印刷好。”秦朝忍着心中的狂喜,也拿起笔。在纸上写道:“尽快开工,先印刷我那本《论语正义》,这次我要给他们来个惊喜。”嘴里却说道:“这个并联电路,应该是这样……” “什么时候开启铅字报纸?”木婉清写道,嘴里说道:“是不是这样算比较好?” “嗯?”不远处君月如疑惑看着秦朝、木婉清并肩讨论,心里苦笑一声。“这秦盛朝,行事越来越诡异,不过他讲的那些电路……电,真的能被我们使用么?” 没多久。 “我明白了,父亲。”木婉清笑眯眯放下笔,目光瞥了秦朝一眼,有些踌躇,“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回去……”“我陪你走走吧。”“嗯。”木婉清眼睛一亮。秦朝、木婉清走在街道上。“对了。”秦朝询问木婉清道。“叶二娘如何?” 数个月前,叶二娘在秦朝身边呆满三个月时,秦朝便开口放叶二娘人身自由,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叶二娘并没有离开。 “她现在是我们的助手,很多事没她打下手进度要慢很多,再说了,她离开除了回西夏一品堂外。又能去哪?去了西夏一品堂,与段延应、南海鳄神、云中鹤在一起。不做回老本行才怪,所以王姊姊不让她走,她也顺势留下。” “她愿意呆这里就让她呆吧,我还缺她一口饭……” …… 不远处。 “这人,明明一大堆子事,偏偏还有空携美游街。他真不担心那一本《论语正义》?”君月如、怜妙玉对视一眼,心中都是摇头。 花香满院的园中。 “失败了?” “嗯。”高天籁微微沉默,“他想要那增力为1的合道成果。”“哦?”仙玉婷眼里闪过一丝疑色,点了点头,“给他吧。那《论语正义》的事又如何?”“我忘了说。”高天籁低声。仙玉婷微微沉默:“这个人不好驾驭呀,天籁,这样下去,也不知是祸是福。”“希望祖师保佑。” 自那一天后,从君月如传来的秦朝信息,秦朝依然与那些波斯、希腊、罗马等人混迹一起,研究他们的学说。至于《论语正义》秦朝依然不闻不问。 时间很快临近段海峰《论语正义》出版的日子,报纸也开始渲染,这一天一则告示出现在报上。 “能者无所不能,昔日诸葛孔明,知天文晓地理,具有经天纬地之才,更兼胸藏玄机,能制作各种巧夺天工的器具。” “秦仙傲公子大才,不弱于孔明,我听闻他昔日曾制作飞天球,乘球上九霄,真神人也。” “我段海峰,今也效仿先贤,特发明印刷术,如今已经印刷书籍无数,五日后发刊,诸位有钱皆可前来购买,绝不断货!” …… 这通告一出。 一个个读书人都兴奋了。 绝不断货? 前两次,刘琴版《论语集注》也罢,三大主编版《论语正义》也罢,都是限量出售,一个大城市只有那么寥寥不多的读书人能买到,让人很是诟病,又无可奈何,如今还有着无数的读书人没有真正看过那两本神书。 “买!” “上两次都没买到,这一次一定要买!” 这一天,《论语正义》正式发行,一大早便有着数不清的读书人,甚至不怎么看古书普通市井百姓,都涌入报上所登的售书地点疯抢。 清晨花园中高挑玉影练着剑。 “师父!”一道身影急驰而来,落在仙玉婷身前。 “如何?”仙玉婷目光一下便落在安梦璐手中厚厚的线装的书册上,“这莫不是就是段海峰版的《论语正义》,他真出版了?” “嗯。”安梦璐点头。 “昨晚不是还没有货的么?”仙玉婷眼里都是疑惑,直到昨天晚上传来的消息还是报社的印刷工和抄书匠没有开工,怎么一大早便有书卖了? “是四更天,昨晚四更天,他们把书运进各个售书点。” “四更天?”仙玉婷眉心微微一动,她伸出玉手接过书册翻了开来,目光一落在上面的文字上,瞳孔便一下瞪大了。 ps: (下一周,能有更多推荐么?求票票,提前预定一下。) 第三十四章 这秦盛朝太疯狂! 整齐,漂亮! 柔和的米脂纸上,一行行,一列列细小文字整整齐齐,这些文字个个横平竖直,横细竖粗,与天下诸体不同,笔笔用方,整体上下一致,无论简单还是复杂,其大小看起来仿佛都无太大区别,形成一种极致的工整。 “这……” 仙玉婷瞪着眼,书上的文字正是秦朝采用了新的技术活字印刷术。 活字印刷每一个活字都是可以反复使用,而秦朝直接跨越古代中国的活字技术,采用的是谷登堡的铅活字,再加上油墨的改进。 这样印出的字与时下所有印刷书籍相比,字面极为饱满清晰。 而且因为技术先进,印刷之时纤毫无误,秦朝自然不可能再像时下正常的印刷书籍一样,一个个文字极大,而直接规定的文字大小便是四号字,与这时代的正常印刷体相比,小了四倍,如此小的字,偏偏纤毫毕现,清晰无误。 在现代是没什么,可在这古代,仙玉婷第一次看到如此极纤小的文字,还能如此清晰明彻。 至于字体,秦朝采用的是据说是秦桧发明,实际成型于明代的宋体字。 宋体字虽然为真正的书法界所鄙夷,却是天生的印刷体,用于刻印书本,这样的文字却是极其美观,简练,因此自一成型,便一直为封建时代的印刷界所喜,甚至到了电脑时代,宋体字都是最为重要的一种。 这种经过时间检验的字体,再加上新的印刷技术,横着排版。 经过现代熏陶的人看了也许会鄙夷,可是在这个时代,就仿佛一个用早期砖头大哥大手机的人。突然看到一部炫酷的iphone手机。 仙玉婷目光反复落在那一个个纤细明晰的铅字上面,许久长长吁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安梦璐:“你可翻看过此书?” “我翻了一下,这种文字梦璐也是以前从未见过。”安梦璐说道。 “嗯。”仙玉婷微微点头,“正常的书,要想将文字印得如此纤小。定然字迹或模糊不清,或糊成一团,可他这里没有。”仙玉婷说着又翻了一下手中书页,脸色又是一变,“这么多文字,要刻印成雕板,而且文字刻得如此纤细美丽,没有三四年工夫是不可能的,可若说秦盛朝三四年前……” “师父。你还记得前几天他发在报上的那篇通告么?” 仙玉婷点头。 “这通告上段海峰说自己发明了一种印刷术……”安梦璐说到这里没说下去,两人都陷入沉默,片刻仙玉婷轻声道:“秦盛朝虽然口气狂妄,可要说他如何喜欢撒谎,那也未必,这事我们没必要在这里猜测,等下询问便是了。” “只是不知他这印刷术,费人工多少。印刷这么一本书又要费时间几年,但这种印刷质量却是力压天下。恐怕皇家都动心了。”安梦璐感慨,看了秦朝这样的印刷质量,最想得到技术的恐怕就是朝庭,可秦朝根本不是普通人,要从他嘴里抢肉…… 仙玉婷翻开手中书,很快读过前言。而后是---- “凡例?” 仙玉婷眉一挑,连看起来。 “一、《论语》注释,汉时有孔字国、马融……” “一、是书内容计分十类:” “甲、考异。经文有与《石经》及皇本或他书所引不同者,扶桑、高丽版本文字有异者,均列入此门……” …… 只是看了不到一页。仙玉婷脸色便凝重了,书中写‘凡例’的很少,而上一次他们那一个版本,三大主编版《论语正义》便有凡例,而那一次凡例便很长,很麻烦,一些人一看凡例便能感觉到那一版的不凡。 可是这一次…… “每一章的内容便分为十类,而且还有这下面……” 这一个版本秦朝以民国时期的法律史学家程树德的《论语集释》打底的,再加上后来的诸多《论语》研究成果。 如果说宋朝《论语》研究的最高杰作是朱熹的《论语集注》,那么清朝《论语》注疏集大成之作是刘宝楠的《论语正义》,而民国时期治《论语》的代表作便是程树德的《论语集释》。 作为后来者,程树德的《论语集释》一方面继承了《论语正义》的很多优点,也就是深受乾嘉考据学术的影响。 可另一方面,作为民国时期曾留过学的学问家,自然也深受西方近代学术的影响。 因此程树德的《论语集释》所采取的写作格式、体例以及相关内容侧重点与《论语正义》很多不同,这是一本融合了中国传统学术与西方近代学术的新《论语》研究著作,有着来自西方的极度严谨。 而这严谨从‘凡例’中便能看出。 “这秦盛朝,简直疯了!”仙玉婷脸色从未有过的凝重,三大主编版《论语正义》凡例便很复杂,可比起这一个版本来,便是小巫见大巫。 “他这凡例字数至少是那一版的3倍。”仙玉婷看起第一章来。 “学而上。”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 “‘考异’皇侃《论语义疏》本(下简称皇本)‘说’字作‘悦’。翟灏《四书考异》(下简称翟氏《考异》):古喜说……” …… 时间渐渐流逝。 仙玉婷翻看着书,身姿直立便如一尊雕塑一样,她的脸色沉凝而毫无表情,可是如果有人把她正常的呼吸心跳与现在相比,便会发现,她此刻的心跳已是正常的两倍,而呼吸也稍显粗重。 朱熹的《论语集注》讲究精,那刘宝楠便是得于博,而程树德相比刘宝楠的则是广大。 刘宝楠《论语正义》广征博引,涉及到370余种书籍,可是程树德却是涉及680余种,更何况这一本是以程树德《论语集释》为原本,再加上当代、现代其他高人的《论语》研究成果。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精神。 论古书者,甚至包括很多现代、近代学者都说过读《论语》是每读一遍都有新感受,每一次读都有新体会,不同年龄读《论语》会有不同的想法,不同经历的那就更是如此。 刘琴版的体现宋代思想主流----即洛学占主导。 刘宝楠的虽然是明清思想,可是也大体是封建时代的思想,即便有创新,也不过是修修边角居多。 可是到了民国时期,到了现代。 “颠覆!” “这秦盛朝,又借段海峰名义乱来!” …… 虽然无论是刘宝楠,还是程树德,对孔子都是很多敬重,对儒家思想都持积极态度,可态度没变,但因时代变迁,认识却不同,同样一个观点,在封建时代那是至高无上,人人认同的道德,可到了现代却可能是人人鄙弃,认为是封建糟粕思想。 更何况,秦朝好死不死的在里面加入了现代的《论语》研究心得。 这些现代《论语》研究,能让《论语》,能让儒家学说跟得上时代,可是跟得上时代,很多时候拿到古代这个解释便是错误的。 若只是这样也罢,偏偏秦朝将贴吧、论坛、网上一些儒家文章后面读者跟的评语里一些人的言论,也拿了出来。 贴吧,论坛好人多么?多!可是故意找事,寻求快乐,炫耀才华本领,甚至发泄对社会不满的人也很多。 于是,很多别出心裁,专门来气人,故意和儒家捣乱评语贴子往往大行其道,这样的贴子,往往与正常的观点相异,却又让你很难找到能让人信服的反驳手段。 于是乎。 一句话的解释,有时多得让仙玉婷这样的人都感觉到头皮发麻。 你这样解释也是对的,那样解释也是对的,三种、四种,五种……种种解释都是可以的,那成了什么?放在现代,别人可以拿来证明自己的观点,或要打倒孔家店,或者孔子没错,儒家思想也没错,错的是…… 反正后世是真正的百家齐放,各种要学的思想多得很,没多少人真当《论语》是个必不可少的宝贝儿。 可在这时代---- 《论语》是儒家的经典。 半部《论语》治天下。 儒家是儒家文化圈至高无上的学问,是圣贤之学,是得道之学。 圣贤之学被解释成这样,虽然可以说是《论语》一书,字简义丰,可是万事讲究中庸,不能过份,这‘义丰’,也丰得过了头吧。 不过此时仙玉婷还没太过细思这些。 因为---- “此书涵盖太宽,涉及太大,这秦盛朝先是《论语集注》,又是我们的那个,他怎么可能将一部《论语》,一而再,再而三……”仙玉婷心头起伏,虽然外界的人不知道,可是慈航静斋核心门人还是知道秦朝就是段海峰,是秦仙傲,更是秦显豪。 如今刘琴的《论语集注》是秦朝帮忙写的,三大主编的《论语正义》也是秦朝帮了大忙,那两本已经写得似乎把一切都写完了,可如今来了一本新的《论语正义》还是秦朝写的,内容却比那两本还要丰富。 仙玉婷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秦盛朝太疯狂,这本书也太疯狂,要完全看完,根本不是一时三刻。”仙玉婷又沉入书中。 第三十五章 此子,当为天地第一魔王 此时无数买到了书的读书人也都沉浸在书中,时间流逝,夜降临,程颐府邸来了几位客人。 “师娘,老师可好?” “气色倒好,可是他一天没吃东西,都窝在书房看段海峰的那本《论语正义》,怎么劝也没用,我就想不通,这书有那么大魔力,还能当饭吃?”妇人笑着摇头,眼里有一丝担忧。 杨时、游酢、谢良佐、吕大临对视一眼,眼里都有着苦笑,段海峰写的东西,只要是与武道有关,与学术相关的,哪一个不是重磅炸弹,哪一次不让他们揪心,别说程颐,就他们看了今天出世的《论语正义》后也食之无味。 “师娘,我们去看看老师!” “也好,学问上的东西,只有你们和他说得上话,嗯,稍等,把食盒带过去。” “是!” 没多久,杨时、游酢、吕大临、谢良佐四人走向一个院子,院内一处书房,一灯如豆,灯旁老人躺在睡椅上仿佛睡着了一样,他旁边放着一本很新的线装书。 “老师!” 杨时四人轻叫。程颐微微睁开眼:“进来吧!” “老师,我听说你一天没进食了,还是吃点东西吧。”杨时将手中的食盒放下。程颐不置可否,淡淡道:“都看了?” “嗯。” 杨时四人自然知道程颐问的是什么。 “老师,这本论语正义,我虽然只看了连二成都不到,可看得出从学术上来讲,此书的价值之高,《论语》注疏之中。不作二人想,即便与三大主编版的《论语正义》比,也只有过之,而无不及。”杨时说到这里心中很是感慨,一本一万字左右的《论语》,在被自己和程颐等人。刘琴、秦仙傲等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注,本来在他想来,没什么可写了。 可是段海峰不仅写了,而且写得…… 不说那些考据,训诂,义理,分析……的繁复严密,就说里面新的注解。就多得让杨时震憾。 程颐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段海峰的能力,若以前还有人怀疑,但此书一出,显露无疑,此人无论他将来如何做,青史必有他一席之地。” “只是学术价值高,但某些地方……”杨时迟疑着。 程颐眼睛一亮:“这次来,不是为段海峰歌功颂德的。有什么想法别蹩在心里,都说说吧。” 游酢、谢良佐、杨时、吕大临对视一眼。 “老师。这段海峰是故意弄得复杂繁芜,倘若照他这样读书,一本《论语》便要读一辈子,尚且未必能得真意,哪里还用读其他书?” “嗯。他这本书中看似考据遍地,处处求合理。处处求索本源,实则走了歪路,故意将人引入歧途,此子可恨!” “圣人之意被他这么一解,已是支离破碎。此人写《论语正义》并非为扬天地正气,实为明褒暗贬。” “此人用新体例写书,只能蒙蔽不明真相的人,看似严谨,实则歪曲圣人真意,当真可恶!” …… 四人一个个接连说道,一连说了十多条,才住嘴不说,眼睛都看着程颐。 程颐沉默片刻,微微一叹,脸上有些落寞悲凉之意。 “段海峰之才,天下少有,可惜……这天下百姓有难了!”程颐声音悲沉而寂寥,“经书上说世有三时代,佛陀入灭后有正法五百年,相法一千年,而后是末法时期,我读此经时一直不以为然,如今看了段海峰的《论语正义》始知经中所言不假。” “末法时代魔强法弱,魔王一天比一天扩大,佛的势力一天比一天缩小,至而魔坐莲花以说法,妖为罗汉菩萨,真作假时假亦真,无人能分魔佛,天地物欲横流,人们醉生梦死,妖魔鬼怪横行于世,看似繁华,实则堕落,天地至此灵气大失,修行不再。” “我听经中说,此魔从天外天而来,是来毁灭世界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等之道在存天理,灭人欲,魔反其道而行之,在灭天理,扬人欲,以五色惑之,以六味诱之,以权、色、光、财……七邪九欲,助长天地邪气,邪气升,正气少,魔力长,佛力哀。” “段海峰此子,当为天地第一魔王。” “秦仙傲此子,为第二魔王。” “秦显豪为第三!” …… “舍此三人外,天地间还有着无数妖精鬼怪助长他……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是性本善1万分,而性本恶却是4万分,是以我写《论语集注》抵不过刘琴的《论语集注》,更比不过秦仙傲等人的《论语正义》,更比不过段海峰《论语正义》,非我无能,而是道比不过魔,道是创造,是建设,如一栋房子,如一花一草,成长,建造起来何其之不易,然其摧毁,只需一把火,这火便是魔,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人欲是无穷的。” “昔日屈原说世人皆醉我独醒,这醒有时也是痛苦的。” 程颐说到这脸色更加落寞悲凉。 杨时四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着惊骇。 末法时代来临,段海峰、秦仙傲、秦显豪等人都是魔?都是来毁灭世界的天外之魔,他们可是知道程颐修养过人,从来都是好脾气的,不然也不会获得这么多的拥戴,像这样口头上进行人身攻击,还是第一次。 “老师,你还是先吃点东西,这灭魔存道的事,急不来,这天下清醒者不多,我们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杨时沉声道。 游酢也说道:“老师,中立说得对,天下百姓都是愚昧的,此魔我们若不阻止,您老人家若不担重任,谁担,谁来阻止他?” 程颐微微点头,揭开食盒。 与此同时。 司马光将看了三成的新《论语正义》放在桌上。 “康儿,你怎么看?”司马光看着旁边安坐的司马康,这一次不限购,司马光在看《论语正义》时,司马康也在看,两人看了一天,也都看了近三成的内容,已经能够评价一本书了。 “厉害,很厉害!” 司马康眼里闪着光。 “我一直知道这段海峰绝不可小觑,我以为这一次他还是能够写一些新意出来的,可是……”司马康沉声道,“可是这不是一些新意,而是狂风暴雨,山洪决堤,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因为受世界大潮流所引响,很多高产作物,西方的一些有利于提高生产力的工具,进入明清,再加之千年以来水利设备越发完善,明清总体生产力是越来越高的,因此,明清时期的读书人有某些时候是比宋朝要更多,知识眼界也更宽。 读书人更多,知识更多,教育条件更好,造成明清时期看似学问界不行,实则是有不少真正的牛人的,与明清相比,后世就更不用说了,明清,再加后世对《论语》的研究。 这造成的结果是很震憾的。 “父亲,此人当为大理第一人,其才华不亚于秦仙傲。”司马康道。 司马光点了下头。 “何止大理第一人,光从《论语正义》上看,秦仙傲也被他比下去了,他……”司马光眉一挑,眼里似乎闪过一丝精光,“他说不准还是天下第一人!此人人皆称之为‘颠覆魔王’,被称为‘魔王’,虽然是贬义,但何尝也不是赞叹?好了,你继续。” “父亲,段海峰的才华不用说,可是他此书,我只看到他炫耀才华,却没看到他有自己真正的思想,似乎这是一大缺点。” “哦?”司马光眉一动,“你真认为他没自己真正的思想?” “这……康儿愚钝。”司马康道。 司马光微微一叹:“康儿,这论语我也读了不下千遍,能背得滚瓜烂熟,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深入骨子里,可是……可是我从没想过这每一个字,每一个词,还能像这样解释。” 司马康微微低头,心中也是无限感慨,他学《论语》师从家学,《论语》造诣也算是天下属一属二的,可是看了段海峰的才知道,自己懂得多少渺小。 论语中开篇第一句话,简简单单的‘学而时习之’,这么一整句话,三本书中各有解释,特别是段海峰的,可以说,把三人对‘学而时习之’这一整句话的注释内容合在一起,都能写一本书。 “解释是多,可多了,便乱了,这便是他的用意,他的思想并不在于注解圣人言,而在于注毁圣人言。” “而这便是颠覆!” “这个颠覆魔王,不仅是颠覆性本问题,不仅是颠覆气理问题,更是一切!” “我本以为,这一次《论语》注解,他不可能颠覆,只是没想到,他不仅颠覆,而且还是用这种手段来颠覆!”司马光胸口起伏,眼中精光闪闪。 对段海峰这样将《论语》夸上天的颠覆方式,司马光是既佩服,又愤怒甚至无奈。 “这一次三本书,刘琴,三大主编,再加这段海峰,将好好一本《论语》……”司马光长声叹气,“这一本《论语》好好的金玉之言,被弄得乌七八糟,还如何育人?如何教化天下?” 司马康一颤,瞪眼看着司马光。 确实,《论语》字简义丰是优点,可是注释太多了,这样说是对的,把意思反过来说也是对的,这算什么? 第三十六章 迷惘 司马康脸色沉凝下来:“父亲,抹黑圣人之学,有一则有二,一旦纵容,以段海峰之能,恐怕……” “师出无名呀!”司马光低低叹息,“我现在虽然掌权,可凡出兵,大义为先,而这段海峰写此书时光明正大,书中的道理也大多导人向善,而且这本书与诸书不同,借着报纸这股东风,一出书,便天下疯抢,全天下的读书人,至少有二成都已经拥有此书。” 司马康沉默。 书已经被卖到了整个天下,大城市的读书人,几乎人手一本,这个时候发布禁令也没用,只能直接全天下查抄书籍,发动大型文字狱,而这……宋太祖留下的祖训是‘与士大夫治天下,不杀士大夫及言事者。’,现在却因一本书,一本注解《论语》,而且这一本《论语》并无错误,反而是一本学术价值极高的书,而进行全天下查抄书籍运动。 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出这本《论语正义》背后的阴谋的。 而且即便查抄又如何,这本《论语正义》写得如此之好,不用说,只要一两天,大宋周边国家辽国、高丽、西夏、吐番、大理、交趾等都会有这些书,你查抄得了大宋境内,却无法令这本书绝迹。 “我唯其担心的是段海峰不除,一本《论语正义》还只是个开端,将来类似《论语正义》这样用来抹黑圣人言论的书籍还会层出不穷。”司马光沉声道,“再加上内有秦仙傲胡来,又有慈航静斋等不甘寂寞,要跳上前台的小人与女子,群魔乱舞,这天下怕是得乌烟瘴气。乾纲颠倒了。” 司马康再次沉默,对于父亲一向谨慎的主张言论想法,司马康岂会不知道。 书房。 王安石缓缓放下手中斩新的《论语正义》,他站起身微微在房中渡着步子,许久一声长叹:“段海峰,好一个段海峰。人皆说我王安石雄辩天下无双,可依老夫看,这段海峰才真是雄辩无人能及,好好的一篇圣人之言,到他嘴里,要圆便是圆,要方便是方,可长,可短。可瘦,可胖,尽在他意,此子若早生二十年,我必招他为部下,可惜,可惜!” ……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文彦博、苏轼……一个个看着新版《论语正义》,心中震憾。 这一晚。无数鸿学大儒炳烛夜读,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段海峰版《论语正义》对文字、历史、注释等等的考据论证比之三大主编版的更加繁复复杂,要读通这本书比之三大主编版更加要花费大精力,司马光、程颐等人读这本书整天都读不了多少,而天下读书人又有几个有司马光、程颐等人的深厚学问功底。 购书者虽如潮涌来。 可是一个个购得书的真正读书人,都闭门苦读,出外游逛议论好坏的却不多。 一天! 二天! …… 时间流逝。渐渐的一个个读书人大体读完了这一版《论语正义》,而后整个世界便热闹起来。 “读了这么多年论语,我今天才算是第一次知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这句话指的对像是我,不是你,是说我四肢不再适合劳动,而不是你四肢不劳动……” “这个‘习’,可不指是学习,而是践习,实践,解释为‘学习’只是处于表面,只有践习,才能真正深入骨子!” “这本书当真是……当真是,一句话,我从没想过居然能够给出如此多种不同的解释。” “给出不同解释也罢,重要的是有些句子,给出的解释完全相反的。” …… 现代很多研究国学的大师便说过,《论语》中每一个句子都有争议,此刻一个个读书人看了段海峰版《论语正义》,那些颠覆他们一直以来脑子里正常注释的新奇注释。 像“子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 像“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像“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 这些句子很多以前一直都只有一个意思,可是到了段海峰版本中,正着解释也对,意思完全相反的解释更是对的,偏偏你还无法反驳。 冲击! 不可思议! 真正爆炸式的冲击!一个个读书人都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论语》千年来很多地方都一直解释错了,而且这些错造成的影响---- 像‘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一直以来正统解释是‘让老百姓听从驱使,不要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这种愚民思想,造成了千年以来历朝历代的愚民政策。 可是这书中,却将解释反了过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稍微改动一下断句,孔子不但不是鼓吹愚民,反而提倡开启民智,这个时代大力提倡开启民智,不是变相助人造反?引起天下变乱? 而且更离谱的是,通过对这一句话使用不同的断句方式,这一句话的释义,尽然多达五种之多。再加上字义的变法,实际上的释义竟然有十三种。 而‘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造成的影响更不用说,现在段海峰却推翻了孔圣人歧视女子的意思,认为‘女子’通‘汝子’,孔子的思想中并非歧视女子。 …… 讨论,无尽的争议,而这些争议中最大的便是‘子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三句话。 而有一些读书人则是产生了一种迷茫。 “为何?” “为何《论语》能随意解释,好也是它,坏也是它,正说也是它,反说也是它?而且还不止一处……” “孔圣人倒底说的是什么,儒家的思想如何才是正确的?” “《论语》如此,那其它呢?其他四书五经又会是怎样?我们千年以来,一直膜拜孔老夫子,一直膜拜儒家学问,可是这么一个儒家学问……” …… 随着争议的扩大,迷茫,不解的读书人反而越来越多。 院子内,秦朝正与一个卷发碧眼大汉交流着。 “呼!” 一道身影从空中飘然而来,落于院中,秦朝连向那大汉露出歉意一笑:“卡马斯大哥,这次到此为止吧。”那大汉瞥了一眼落在院中的碧衣俏影,瞳孔一涨,而后连低下头,转身恭谨离开。 “高仙子,这次又有何事?” 高天籁深深看着秦朝:“秦公子,这次的书,你还真是会给人惊喜呀!”“哪里哪里。”秦朝手一搓,仿佛有些不好意思,“本公子也就这么一个缺点,让高仙子见笑了。” 高天籁仿佛没听到他的说笑,淡声道:“秦公子,天籁很想知道,是不是我有什么得罪你了,或者不让你放心的?” “高仙子这是什么话?”秦朝瞪着眼,一拍手,“你是说《论语正义》的事?这可不能怪我,上一个版本拖到那时给你们,也是为了你们好,你看,这一逼,你们慈航静斋对《论语》的研究水平不是一下子便上了一个台阶么,而段海峰版的,我一直都说写好了,只是你们不信,而且就算有隐瞒,也是因为没办法嘛,你可别说这个版本,我将定稿给你看后,你不是会删节,或者阻止出版。” 高天籁眉一挑,确实,段海峰版本拿到手后,刚看只是震惊于秦朝的才学,可是心情平息下来,她们便与程颐、司马光一样,感觉到此书如此放出去,确实不妥,如果事先她们看过后,一定会阻止发行的。 “我不说这个,我想问你,你这书是什么时候定稿的,为何印刷得如此巧夺天工?”高天籁淡淡道。 “两个版本是同时定稿的。”秦朝咧嘴一笑,“至出印刷,我不是在报上说了么,新的发明,很快便会应用到报纸印刷领域。” 高天籁深深看了秦朝一眼:“秦公子,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可天下危机,不是你一人能挽救的,我希望你能多和我们交流交流。” “高仙子要交流哪一方面,我随时奉陪。”秦朝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姿式,“我们去屋内边喝茶,边交流吧。” “不必,我这次来,是有一篇稿子,希望你同意在报上发表。” “哦?”秦朝疑惑,他现在不是很管报社的事,正常情况稿子要不要上报都是由高天籁、冯小婉、郭媛媛,甚至阿朱阿碧决定的。 “是冯姐姐和媛媛不同意你上传么?拿来看看。” 高天籁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好的纸,拇指一弹,纸飞向秦朝,秦朝连抓过,拆了开来。 “段海峰《论语正义》七宗罪?”秦朝微微一笑,一眼扫过数万字的文章,便折好,“多大的事,高仙子,我跟你走一趟。” “你同意发表?”高天籁看着秦朝,这一篇文章是怦击段海峰版《论语正义》的,而且批评得很严厉,在高天籁看来,秦朝定然会不乐的,可是秦朝拿着纸,只是笑眯眯扫了一眼,脸色都没变一下。 “是媛媛和冯姐姐还有阿朱、阿碧不同意发表吧,她们也真是的,不过一篇文章而已,用得着如临大敌?”秦朝走向外面。 ps: (这一更过后又是周一,多来点推荐票吧,谢了!) 第三十七章 大宋又赢了 社报。 “秦公子,你真的要发表?”冯小婉眼睛瞪得滚圆。 郭媛媛、阿朱、阿碧也是不解的看着秦朝,这篇‘七宗罪’尽管在她们看来是胡说八道,可是天下真正静下心来研究《论语正义》的不多,很多人都是人云亦去,可以说,这文章一旦发表,对新《论语正义》的伤害之大,难以想象。 “不是我要发表,而是某些人慌了神!” 秦朝瞥向高天籁:“高仙子,如果我不同意的话,会怎样?” “秦公子,天籁虽然添为这一代慈航静斋传人,可也不是事事都能打包票的。”高天籁说着,微一停顿,“你将一本好好的《论语》给解读成这样,毁儒家根基,毁天下信仰,你知道这惹怒了多大的势力么,惹祸了多少人么?虽然我想保你,但这一次,保不住,所以……” 房中微微沉静。 意识形态和理念之争,向来是你死我活,血流成河的。 秦朝这一次打了个偷袭,下手又太狠辣,儒家各派,各种拥趸者岂能不反击?若秦朝不愿意在报上让他们占上风,恐怕更是各种极端手段迭出,以儒家如今拥有的权利,一旦逼急了,不顾一切的反击,根本不是他们所能应对的。 “秦公子呀,这次姐姐可爱莫能助了。”冯小婉叹道。 “其实这也未必是坏事。”秦朝手腕一抖,手中稿件落入那一堆将在印刷在报上的稿堆里。 “现代媒体,有保守派,也有激进派,往往一个争议点,两派会相互攻击。甚至同一张报纸,今天登正方观点,明天登反方观点,相互怦击,现在全天下就我一家报纸,所谓理不辩不明。这篇‘七宗罪’登上又如何?” 对于高天籁非要让这篇文章上报,秦朝虽然明白她的想法,心中却也不是特别在乎,毕竟政治有时需要妥协。 很快新一期报纸出炉,而这一期报上登头版的是一篇《段海峰论语正义七宗罪》的文章。 七宗罪? 无数读者顿时关切起来,一些正攻研《论语正义》的也连放下手中书,买来报纸看了起来。 这篇文章先是简单夸赞了一下书,而后便说段海峰固然才华不错,但治学不谨。为人轻浮,此书不妥之处太多,本人总结了一下,总计七大条: 1、体例不善! 2、裁断不明! 3、引征不确! 4、辨析不精! …… 全篇洋洋洒洒数万字,将七大不善之处一一点出,而作者署名则是‘屈原魂’。 无疑这篇文章真正的有识之士都能够看出,是典型的你穿白衣,说穿得淡了。穿红衣又说艳了,绿的便是俗了……鸡蛋里挑骨头。 可是真正懂的。 肯去自己思索。比较的毕竟太少。再加上这《论语正义》读得懂的不多,能完全分析明白的更不多。这种情况下,要说书好书坏,众人自然不会自己去得出结论,只能靠权威,所以。这篇文章一出,没有别的文章下,而且又是报上登出来。 后世都有很多人对媒体所言十分笃信,甚少怀疑,更何况这时。 于是乎。这便成了权威。 文人自古相轻。 段海峰版的《论语正义》越是写得好,就越是有文人嫉妒,醋味浓浓之下,先前因为大势所趋,大家都说书好,他们不好去强烈怦击书。 如今有人打破了第一扇窗户,那还等什么? 于是乎一涌而上。 当然有批判的,也有真正品德高尚,为段海峰《论语正义》鸣不平者。 争议! 由以前的争议《论语》释义,变成了争议‘七宗罪’。 也就在这时新一期报上又登了一则采访稿,难得的程颐接受了记者的采访,并对段海峰《论语正义》发表了不少意见。 “伊川先生如何看待‘段海峰论语正义七宗罪’这篇文章?” “七宗罪这篇文章首先肯定了《论语正义》这部书很不错,这是老夫认为可贵的地方,因为《论语正义》确实下了工夫,段海峰这个大理人,能将《论语》钻研到如此地步,也确实值得人佩服。至于七宗罪文中,将《论语正义》的不妥之处,归纳为七大条,这七大条老夫稍微看了一下,并没有多做研究,只能说些表面看法。” “首先毋庸置疑的是此文对《论语正义》的批评过份了点,七条大罪我不是说他说得没道理,有没有理,白纸黑字,天下人看在眼里。而是段海峰是大理人,我们作为一个宋人,不应该对他如此严苛,我们应该提倡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这篇七宗罪的作者署名‘屈原魂’,屈原有一句有名的话叫做‘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想必此人是见天下皆在为段海峰《论语正义》狂欢,将之捧为经典,字字认为是金科玉律,故而不忿,方才写此文以警醒世人,因此,他写得过份,我们也无可厚非。” “伊川先生此言是大体肯定了‘七宗罪’所言?” “老夫能说的刚刚已经说了。” “那伊川先生自己如何看待段海峰先生的《论语正义》?” “后生可畏,段海峰能写出这么一本《论语正义》,老夫第一眼看到,便是极度惊讶,此书水准极高已无需老夫赘言,老夫只说一句,这本书与刘琴版的《论语集注》,秦仙傲等人的《论语正义》一样,都不是一时片刻便能成功的。” “您认为写成这么一本书,大体需要多长时间?” “比刘琴版的《论语集注》,秦仙傲等人的《论语正义》只多不少,甚至老夫有一个怀疑,此书早已经印刷好。” “早已印刷好?可是段海峰说是这两个月印刷的?不知您如何解读。” “我不知道段海峰是什么意思,以老夫的见识。印刷一本书,尤其是像他《论语正义》这样的一本书,没有一年时间是难以成功的,这事,在印刷界是共识,而且你看他那书雕板极佳。字字不比黄豆大,却字字清晰入目,这所费功夫就更大数倍,因此老夫对他的说法很是迷惑。” …… 程颐的话虽然并没有直接肯定七宗罪的观点,但只是不是脑子进水的,都能从他的话里看出,他是认同七宗罪对《论语正义》的七大条批评的。 如果说‘屈原魂’还有人怀疑。 有人认为是秦仙傲的笔名,秦仙傲不好明着去怦击段海峰,故而用‘屈原魂’的名义来怦击。 可程颐却是权威。即便最近《论语》注疏一再打他脸,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数十年声望,数十年累积的人脉关系,数十年治学,讲课,桃李满天下,再加上司马光、文彦博、苏轼等人的吹捧所得来的影响哪里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程颐这一炮。 便如吹响了怦击、批评《论语正义》的冲锋号一样。 顿时群情涌动。很多原本不屑于七宗罪文章观点的,也开始反思。怀疑是不是自己真错了,也开始转变口风,批评起《论语正义》来,而那些原本就酸溜溜,嫉妒段海峰的文人更是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以前怦击《论语正义》还有些心虚。可这里却成了大义凛然。 “大理小国,终究是不如我大宋,小国养不出真正的文曲星,尽管他已经是大理第一人,而且背后的师门。长辈们花了几百年时间,可拿出的《论语正义》还是差了火候,这一点火候就是致命。” “可惜了,这《论语正义》本来是能够成为真正经典的,可惜大理文风再繁华,终究是偏僻小国,坐井观天,闭门造车弄出来的东西,缺少大气。” “好端端的圣贤之言被注解得乱七八糟,当真是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环境使然,段海峰再聪明,终究是难得圣贤真意呀!” …… 读书人都开始大量倒向支持七宗罪这一边,那些普通的,自己不能辩别,研究《论语正义》的就更不用说了,一下子整个大宋天下,一个个读书人,市井小民,百姓都开始扬眉吐气----这一次文坛擂台,终究还是我大宋赢了,不过大理国也算是不错,那段海峰的《论语正义》虽然错误很多,但能写成这样,还是有些水准的,我们不能太过得理不饶人。 而这时---- “此书混杂经注,不分是非,意在存人。” “此书沿袭三大主编之劣习,更将之发扬光大,以古人不经意之事,而蹈隙乘瑕攻之,不过以其名高耳……” “我在为这天下担心,此书博而无断,广而不精,看似弘扬我儒家文化,实则是巧妙的打击。” …… 司马光、程颐、文彦博、李恪非、赵挺之、吕公著、吕大防、刘挚、范纯仁、韩忠彦、曾布……这些名字在天下百姓耳中如雷贯耳的文人大臣也少有的开始接受阿朱、阿碧的采访,甚至亲自发稿至报社批评段海峰《论语正义》更是让天下读者都疯狂了。 “连司马相爷都来说两句!” “曾大人,吕大人,范大人可是以前从不接受采访的,这一次居然……” “还有文大人,言辞很强烈,仿佛读此书就是受毒害一样……” …… “不知段海峰看到会怎么想?” “是啊,段海峰也是可惜,生错地方了,若是出生在我大宋,以他的资质,随便拜苏大人也好,司马大人也,伊川先生为师也好……可惜,缺少名师裁培,好好的圣贤书被解读成歪魔邪道……” …… 怦击、批评声中很多人也好奇段海峰为什么销声匿迹,不再出声,是自知错误,羞愧得无颜见人,还是执迷不悟,心有不甘? 一天,二天……时间流逝,再怎么热烈的争议话题,也慢慢淡了下来。 而很多读书人也开始冷静下来。 段海峰的《论语正义》虽然怦击多,可确实也写得很好,司马光、文彦博等人即便怦击,可会说几句此书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再加上书籍文字印刷得优美至极,是从未有过的。 自然很多读书人没事便会翻着看。 这一翻着看,书读百遍其意自现,冷静下来读书,没了偏见,又有了时间沉淀,真理便自然明朗。很多读书人渐渐发觉事实可能不是那么回事,段海峰的《论语正义》似乎并没有那些人说的那么不堪,那七宗罪似乎有些严苛得过份,甚至断章取义,强辞夺理…… 怀疑的人越来越多。 这一天,新的报纸发行,而报上第一版大标题显示着:“段海峰首次接受采访,论《论语正义》。” 第三十八章 谁敢应战? “段先生,不知您看过七宗罪这篇文章否?” “看是看了,不过很失望。” “失望?为何?” “这样的文章我不想多说,你看他的笔名‘屈原魂’,并非他的真实名字,显然此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若露出真实身份,必然会因此文遗臭万年,故而以假名掩饰。我在这里也向某些人说一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这书放在这,是要留传后世的,你能愚弄得了世人一时,一世,却无法愚弄后世高人,向使要丹青留芳名,还是嘴上留点德。” “看来您对自己的书很有信心。” “这是自然,因为这本书现在不仅在大宋人人抢购,在辽国、高丽、西夏,大理,吐番等各国都有购买,不是某些人想封禁便封禁得了的,而书好,我便不怕阴谋诡计,因为我始终相信历史会给予我清白的。” “伊川先生曾对七宗罪此文作过评价,我想天下读者更想看到您自己对此书的详细评价。” “对于此书,我其实不想多说,因为很明显,也罢,我便说一句,他的言论是一种主观臆测,而我的文中所有释言,凡是认真读过的人都知道,这有一个特点,即是字字有依,言必有据,以圣人言解圣人言,并非以我自己的主观臆测,或者凭空得来的。我们做学问的,必须讲究严谨,而不能胡乱而来,这样得来的圣言真意,不过是假托圣贤之名,而说自己之学,即便骗得了天下人,也于社会无益。” “我们的生活为何如此糟糕。与这些假借圣人之名,乱解圣贤书的鸿学大儒息息相关,而这有时并非是人的品性出了问题,有可能是见识,才智不够,这才指鹿以为马。” “看来您的怨气很大。可是据我所知,对七宗罪认同,对您的书颇有微词的人可不在少数,您真的不认为问题出在自己书中么?” “这原因很多,其一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论语》解读,各家有各家的妙,而我这一本。释议不拘一家之言,尤其是某些释议,竟然是自相矛盾的,正反都可解释,这无疑亵渎了经典,更得罪了不少靠此吃饭,对《论语》有不同见解的人。” “对于此事,事前我是有所准备的。但是我没想到会有如此多的闲言杂语,怦击如潮。看来这里我是错了,我高估了宋人的修养,为避免激怒某些人,自此以后,我在贵国将停止一切类似《论语正义》这样的儒学成果发表,精力转向其他方面。” …… 采访中段海峰对于‘屈原魂’很是不屑。甚至对于整个大宋的读书界也有一种小视的口气,在他看来,老一辈的思想大多陈腐,而年轻一辈的倒是有几个不错的,但唯一能与他抗衡的也就酒色公子一人。其余诸子他皆不放在眼里,甚至放出豪言,要与大宋文人打擂。 轰! 整个冷寂下来的争议又热闹起来。 “看了段海峰的采访稿么,这人当真狂妄!” “是啊,自以为是的家伙,看他口气,伊川先生,司马相爷、苏东坡大人、王相公统统是一帮迂腐老头,沽名钓誉之辈。” “也难怪他,他写了一本《论语正义》,却遭到了大伙的一致怦击,不发牢骚才怪。” “不过说起来,这段海峰也确实有点名堂,他与秦仙傲打擂,写《论语正义》,说是抛砖引玉,结果……现在都没人敢上,也就他们俩、刘琴、伊川先生各出一本书,其他人为何不应战?” “是啊,为何不应战?” …… 先前怦击,批评段海峰《论语正义》的很多人都感觉不对劲。 同样是一部《论语》,段海峰写出来了,那些大佬们争相怦击,可是为何不自己写一本,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写,伊川先生作为思想界持牛耳的老大,是写了一本,只是那一本,连刘琴的《论语集注》都比不上,更遑论其他。 没人敢站出来写。 但是说风凉话,说段海峰的《论语正义》不好,却头头是道。 这样如何让段海峰服气? 也难怪段海峰这样狂妄自信的人都说出令人心酸的‘我错了,我高估了宋人的修养,为避免激怒某些人,自此以后,我在贵国将停止一切类似《论语正义》这样的儒学成果发表,精力转向其他方面。’。 段海峰发出不再沾惹儒家经典的话。 让整个大宋无数真正有良心的读书人心里蹩得慌。 一直以来,汉人都自诩为天朝上国,其他周边国家都是藩属,而这时大宋也是天下文化中心,除了不听话,狼子野心的辽国、西夏外,其他像高丽、大理等都是认宋朝为宗主国的。 即便辽国、西夏、吐番等军事强国,对大宋的文化也是极度倾慕的。 与西夏、辽国不同。 宋朝人讲究以理服人,以德服人。 如今,大理才子段海峰写《论语正义》,被打击得说不再沾儒家经典。 若是段海峰《论语正义》写得差劲也罢,问题是……很多真正下过工夫看这本书的,心里都知道,不是书不行,相反书写得不说后无来者,至少前无古人。 这是丢脸,要丢到‘国际’上去。 “如今段海峰放言,要代表大理国与整个大宋的文坛高手来一个学术擂,无论哪一方面,只要是学术上的东西,任人选题,他都愿意接受擂台战,你说谁会去?” “这可难说,按理说,伊川先生的身份地位,大理国高手前来挑战,他当仁不让,为我大宋扬威……” “这可不一定,段海峰是年轻辈,伊川先生作为长辈。和他打擂,无论输赢都不光彩,我觉得伊川先生坐下程门四弟子,或者更往下的三代弟子,像罗从彦可能会出手。” “未必,伊川先生虽然学问很高。可毕竟在野,而司马相爷在朝,此刻段海峰是以大理国名义挑战,司马相爷不可能不理……” …… 群情涌动。 一个个猜测着,盼望着报纸传来消息,可是一期期报纸发行,上面传来的消息: 采访伊川先生,伊川先生身体不适,拒绝接受采访。 采访司马相爷。司马相爷只是说‘朝庭并未收到大理国书,段海峰之言,只是他个人之言,而且文无第一,学问之事,各有千秋,不像武斗,是很难分出谁输谁赢的。因此朝庭是不会派人应战,更不提倡我大宋文人前往。与他作意气之争!’。 采访文彦博,文彦博给了一个提议,建议秦仙傲去应战。 采访苏轼,苏轼说《论语》研究,他自问不如段海峰,至于诗词。他不会与段海峰比试,原因不解释。 采访吕公著! 采访范纯仁! …… 一个个有名望的大佬或直接拒绝,或堆言各种借口,间接推脱。 “又推脱了,难道一个段海峰就让他们都怕了?” “丢脸。丢脸呀!” “难怪段海峰看不起我大宋文人,看不起那些名气很大的人,说他们歪解圣贤之言,以圣贤之名,说自己一家之言,至使社会乌七八糟,民不聊生。” …… 段海峰采访稿中可是将老百姓之所以活得那么艰辛原因都推脱在那些‘精英’人物,乱解圣贤之言的,即便后世怦击那些所谓的‘专家’、‘精英、不做好事的,对社会大为不满的都大有人在,更何况这时代,百姓生活不知比后世艰难多少倍。 只是普通小民有怨不敢说,有气不敢发,才会忍气吞声。 可此时,借着段海峰这种事,发泄心中不满。 “按我说,那个‘屈原魂’此时就该站出来,他不是很能么,七宗大罪,条条压人,这会儿哑啦?” “伊川先生也该发个话,你自己不愿出头,门下总有能人吧?你可是第二个向段海峰开炮的,上个月我就是信了你,这才骂段海峰的……” “丢脸都丢到大理国去了。” 茶馆、酒楼、货铺、街头、书院……不时有各种咒骂,指责那些鸿学大儒光会骂人,真要上阵便蔫了。这时报纸采访蔡京。 蔡京慎重的接受了采访,并且说了一段话: “我意以为,段海峰其人,作为大理年轻一辈的英杰,以大理国的名义提出挑战,我大宋即便要应战,也该以理相待,不能以大欺小,以多欺少,更不能随便抓一个人便去应战,而年轻辈中,虽然才高八斗者不乏其人,但论名气,谁能比得过秦仙傲?谁能胜得过秦显豪?因此这一次真要出战,其余诸人皆不合适,唯有秦仙傲、秦显豪,或者刘琴出战方可。” 这一段话其实是对文彦博提议的扩充,但是说得更加圆滑动听,而且非常有道理。 段海峰名气大。 我大宋自然也不能拿无名之辈与你应战。 段海峰是大理年青辈的英才。 我大宋自然也要拿年青辈的英才。 而这一条条筛选下来,最合适的人不就是秦仙傲么? “对,就该秦仙傲去!” “他的才华,我看绝不下于段海峰。” “没错,蔡大人说得很对,这种事,秦仙傲不去,谁去?” “那‘屈原魂’说不定就是秦仙傲自己,他不敢以真名露面,却又酸溜溜的嫉妒段海峰,故而以化名写七宗罪!” …… 有心人推动下,人人呼喊秦仙傲。 秦仙傲会应战么?这一天,报纸终于登出阿朱、阿碧对秦仙傲的采访实录。 第三十九章 他要当王莽 这篇采访实录中秦仙傲所说: “您言重了,人人盼我出来?我有自知之明,没这么大魅力,文彦博大人、蔡京大人的话我也看了,之所以一直没有出来应对,是因为,我宋朝天下数十州,数百县郡,上亿人口。如此广博之地,作为天朝上国,才学高博之士不胜其数。” “我秦仙傲也许略有薄名,但是总不能大宋一遇文坛比斗,便让我秦仙傲出头。” “我写的《三国演义》中,蜀国之亡,亡于什么?亡于诸葛死后,蜀中无人才,为何无人才?在于诸葛孔明才智太高,国中之事,无论大小,旁人所做,皆不如他,致使他事必亲躬。除了我、段海峰等为数不多的人外,大部份人要成才,必须给他舞台,必须让他犯错,在失误中不断长进。” “不,不,你说错了。我秦仙傲从不惧任何人挑战,段海峰虽然高才,但我不认为他比我更强,也不认为这个大宋有比我更强的高手。” …… 秦仙傲对段海峰《论语正义》给予了迄今为止,比任何人都要高的评价,甚至直说自己写的《论语正义》远不如段海峰版的,在这一方面,他承认完败。 同时秦仙傲对有人猜测‘屈原魂’是他的化名表示了极度的愤慨,就差发誓赌咒以表明清白了,而对众人最关心的,他会不会站出来与段海峰打擂,却婉言拒绝,当然他的理由很冠冕堂皇,说是为了让他人出头,不想荣耀都被自己占了,同时也因为他秦仙傲确实事忙。抽不出空闲,而与段海峰这样的人打擂,要比一个高低,不能光任一诗一词一文章,那样得出的结果,运气占了很大成份。只有恃久战,这才能真正比较出两人高低。 “秦仙傲居然也拒绝了!” “别人推辞,不敢上,也能想得通,可是秦仙傲,他是最合适的呀,而且他不是一直都自认文才天下第一么,这采访稿中,他都认为自己不惧任何人挑战。可为何非要拒绝?” “难道这段海峰当真就如此可怕?难道他一篇《论语正义》就吓倒了我整个大宋所有有学之士?还是秦仙傲真要把机会让给后人?” …… 有心人推动下,很多人狂骂起秦仙傲来,当然也有一大部人不骂秦仙傲,却骂那些躲起来,只会说风凉话有正事却不敢上的自认为诗书满胜的鸿学大儒。 毕竟秦仙傲在采访中说得很有道理,我大宋不是百里小国,我大宋是人口上亿,有着数十州。数百郡的天朝上国,如今这事。四周众藩属国都在看着,一个大理这样的藩属国的挑战,我们必须在这时表现出我大宋人才济济的场面,不能和藩属小国一样,由一人挡着所有的事。 当然更多的则是不管秦仙傲,还是其他人都一起骂。 汴梁一家茶楼里。 “请。仙斋主,这家茶楼虽然价钱不贵,但茶就是上口。”一身普通青衣,仿佛民间普通老头一样的司马光向对面坐着的两个美貌女子笑说道,司马光身旁坐着的青年是司马康。 仙玉婷、秋心淼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坐着不语。 茶楼里声音鼎沸,很多人都在争议着。 “上次论语正义也是如此,这一次又是如此,让他们出来应战便一个人也不见,段海峰写出了《论语正义》,结果批评时,却一涌而上。” “是呀,我也记得秦仙傲、段海峰说他们写《论语正义》是抛砖引玉,现在引出玉了么?我看是抛玉引砖,段海峰抛出了玉,引出了过来拍砖的专家。” “没错就是这样,那屈原魂,还有伊川先生、司马相爷、文彦博大人……一个个拍砖倒是积极。” “难道我大宋真的没人?你不能怪秦仙傲傲气,不能怪段海峰目中无人,是我们自己不争气,司马相爷、伊川先生、文大人,苏大人是可以自重身份不前往参战,可是你们自己不行,你们的门徒呢?伊川书院创院这么多年,伊川先生桃李满天下,洛阳偌大名声,难道出一个人与段海峰打擂都不成?” “秦仙傲不应战是傲气,可洛学年轻辈、新学年青辈、司马康小相爷他们不应战,依我看是底气不足,知道段海峰才学远高于他们。” “别说小一辈的底气不足,就老一辈,伊川先生,才学就高于段海峰了?伊川先生的《论语集注》如何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刘琴版的《论语集注》不出,当时谁不对他老人家的《论语集注》赞叹不己,惊为是天书?可结果,现在三大主编版的比刘琴的更强,段海峰的更是压得三大主编也无可奈何,秦仙傲自承不如。” …… 不管是穿长衫的读书人,还是家境富实的财主、员外,一个个谈起报上段海峰的挑战,便唾沫四溅,或指手划脚,慷慨激昂,或捶胸顿足,愤怒叹息。 司马光、司马康、仙玉婷、秋习淼静静听着,许久四人离开茶楼。 “仙斋主,看到了么!” 司马光低沉而幽叹。 “这便是秦仙傲报纸的威力,用报纸制造舆论,来误导,制造所谓的民意,利用民意来裹挟他人,如今只是开味小菜,一旦他将报纸铺到天下各地所有城池,那时,他秦仙傲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便可让天下反复。” “民众是愚昧的,百姓是没办法分辩真正的是非的。” “段海峰《论语正义》写得多好?此文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论语》注解到这一个地步,已经到了无以复加,超出三千年的地步,可是一篇‘七宗罪’便将其打倒,而后段海峰一个采访言录,秦仙傲几句话又变成这样?” “我有时也很佩服秦仙傲,想必这一切他早就预料到了,这才非要办这么一个报纸,甚至亏钱也要办。” “五文钱一张报,连买纸的钱都不够,更遑论其他成本,可是这报纸作坊还在铺,还在向着各个城池展开,没有极大的阴谋的利益诱惑,他岂会干这种事?” “报纸这东西甫一出世,我便反对,只是当时还没想得这么清楚,可如今看了这群情汹涌,我总算明白了他的如意算盘。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恭谦未篡时。等时机一到,秦仙傲要裹挟的就不止是我司马光,是正叔,而是皇权,是政策,到时他就是另一个王莽……”司马光说到这里脸色红润,须发皆张。 仙玉婷沉默。 她当然明白司马光所说的另一个王莽,是什么意思。 当年王莽所处时期,是大汉建国已久,各种积弊矛盾积累到了一个顶点,政治**,百姓流离失所,生活困苦,经济凋敝,人心浮动。这种情况下,王莽这个具有超人的品格和能力,人民信得过的领袖,严格遵循儒家规则的‘新圣人’被天下人给强行推上了皇位。 你不干谁干? 王莽‘篡’汉,在当时的情况看,不是他愿意‘篡’,而是天下人人支持他上台当皇帝,只是王莽当了皇帝后,反而越治越差劲,把天下弄得更加民不聊生。 秋心淼轻轻一叹:“司马先生,你太过谨慎,虽不会犯错,但也难以立功。”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司马光沉声,“秦盛朝若放出的是一头烈马,我也不会多说什么,可是他放出的是一头猛虎,他掘开的是黄河之堤,如今虽然只是一条口子,可一旦冲成大缺口,滔天洪水将一泄而下,到时尸横遍野。” “司马先生,凡事有利即有弊,要看你用其弊还是用其利,秦仙傲在我们掌控中,即便一句话天下反复又如何?” “就怕秦仙傲你们控制不住。”司马光冷声,“这人生来就是魔门之人,当年邪帝你们尚且控制不了,更何况此子之才,远甚邪帝,我怕他到时将我们吞得一口不剩!” “邪帝?” 秋心淼心中一颤。 仙玉婷眼里也闪过一丝黯然,慈航静斋与魔门的斗争,并非永远都是占据上风,有时魔门出现千古奇才时,她们即便是牺牲色相依然无法阻挡那些人的脚步。 “天地将变,已是万劫难复。”秋心淼幽幽开口,“六十年匆匆弹指间,休养生息,徐徐图之已经无力,几千年循规蹈矩反而越发死气沉沉,那么何妨以毒攻毒?我不想死,天下武道界也不想死,何妨放手一博?好了,司马先生,我们会有分寸的。” 秋心淼、仙玉婷飘然离开。 司马光脸色难看:“想放手一博,将希望放在不可能的地方,可惜苦了天下百姓!” …… 秦仙傲推辞出头,众人知道他出来的可能不大,只好将希望寄予于‘隐藏高人’身上。可是一天,二天……十天,二十天……根本无人应战。甚至一些激进的读书人直接写信寄到报社辱骂某些人,当然报社对于这些辱骂的信件一律拒绝刊登。而另一些读书人则是跑到伊川书院、丽正书院、石鼓书院……等书院辱骂闹事,但这些人都被官差给请到衙门里喝茶谈心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大宋的无数百姓,读书人甚至开始死心----堂堂大宋,天朝上国,高人无数,面对一个小小大理国的青年才子,真的就无人敢应战了么! 第四十章 祖师的用意 这一天新一期的报纸上登出了段海峰的一则通告,这则通告中他言语极其嚣张,声称偌大大宋尽是沽名钓誉之辈,某些人拥有着极高的声望,实则沐猴而冠,利用手中的影响力与权力财力等打压后进,打压异已,使真正有才学之士不能冒头,不合他意的学说,即便是真理也被弃之如敝履。 而后怪异的是段海峰居然大肆赞扬了秦仙傲办报纸,并点出新青年报的九大优点,当然,特别让人关注的是段海峰认为报纸暴露了宋朝一些沽名钓誉之辈,最后段海峰直接点名,要与伊川先生比试。 段海峰要与伊川先生比试? 轰! 大宋无数读者疯狂了。 “放肆,太放肆了!” “这段海峰够嚣张,居然直接向伊川先生挑战。” “不是嚣张,而是有那个实力,不说别的,看两人对《论语》所作的注便知道其中的差距,天地之大。” “呸!你没听伊川先生说么,段海峰版的《论语正义》根本不是他自己一两个月写的,而是他背后的师门,集合整个大理之力,花费数百年,甚至近千年的成果,这怎么能比?” “可为何伊川先生不应战?那是心虚!” “伊川先生桃李满天下,办伊川书院,创洛学,他老人家的学问是实打实的,可不是吹出来的,也不是靠着祖宗荫蔽,段海峰岂能与他比?” …… 一个个大城池这样的争吵声不断响起,尽管程颐在注解《论语》的大战中落于下风,可是依然有着无数的拥趸者,依然有着无数的人认为,刘琴、三大主编、段海峰注解的《论语》是作了弊。不像伊川先生完全是凭自己的真本事。 可是也有人很清醒。 二程所创的洛学难道就不是继承前人的?难道不是一代代的产物?难道他们背后就没有势力? 人家有势力,人家能数十年,甚至数百年将一本《论语》注解到如此地步也是人家的本事,大宋比不过他们,可不仅仅是个人比不过,整体也有问题呀。 认为伊川先生。司马光、文彦博等大人物害怕了的,认为大宋高手不是怕了,是另有深意,或者不屑比试的……各种看法让无数人争得面红耳赤。 同时---- 无数读者也在盼望着程颐作出明确的回复,是再次‘不屑’而逃避,还是亲自出手,亦或让门下弟子出手应战? 伊川书院。 无数学子聚集在一座房子面前。 “为什么?” “为什么,区区一个段海峰便吓得我们挟着尾巴而逃,连话都不敢回一句!” “再这么下去。洛学的脸都丢尽了。” 一个个学子冲着台上的罗从彦吼叫着,这一年来,自与刘琴打擂输了一筹开始,他们出门都有些脸面无光,感觉那些知道他们是洛学弟子身份的总在背后指指点点。 与刘琴打擂输了,他们忍一下,也算了。 可是接下来三大主编,那一本比刘琴更强的《论语正义》。再一次让天下无数人将目光聚焦到他们身上,聚焦到伊川先生身上。这让他们更加抬不起头。可是也无可奈何,谁让自己真的技不如人。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段海峰居然真的拿出一版《论语正义》,而这一版…… 许多人还记得拿到书后,彻夜而读,那越读越心凉。越读越胆颤的感觉。 …… “罗师兄,你们不愿意去,怕丢脸。秦婉清师姐也不能去,她是女子身,我大宋岂能让一个女子出头。可是。为什么也不让我们去?” “是啊,罗师兄,你知道么,大伙儿现在都不敢出门了!” “一出门,不是这个,便是那个上前询问,询问我们谁会去应战?你知道我们有多尴尬?我们败不要紧,败了更知道差距,这样一战的勇气都没有,那才是窝囊。” …… 一个个义愤填慵,自上一次段海峰发出挑战,他们伊川书院,丽正书院的弟子便很多都想代师出手,可是上面一直压着,下死命令,不许他们去应战。 可是现在段海峰都已经指名道姓,点到程颐身上。 师有事弟子代其劳,段海峰已经欺人太甚到了这种地步,他们若还是这样死忍下去,那不如去死! 罗师彦看着下面一个个吼叫的学子,心里也很恼火,他做为洛学核心人物,自然知道段海峰是什么人。 “这段海峰,据我们的调查,他进入天龙寺一年时间,便几乎读完了天龙寺藏书,而且不止他,那些原本不怎么样的人,像郭奋发,都差不多是一个傻子,可是拜了他为师后,一年,一年便脱胎换骨。” 为什么段海峰挑战一出,程颐、司马光、文彦博……一个个都如同哑了一般? 段海峰横空出世,颠覆一切。 程颐、司马光、文彦博等岂会不去大理调查,这一调查,初入天龙寺,便建太极社,一年时间便让所有太极社成员脱胎换骨,进入五华楼接受问政,天文地理,佛道儒,无所不会,无所不精,甚至农学杂工百艺都能说得头头是道,人所不能。 这便是段海峰! 一个变态到让人心惊胆颤的人物。 “那秦仙傲龙神宫一行,展现出如同神迹一般的智慧,可那是段海峰没到场,不然,谁强谁弱还难说。” 正是知道了颠覆魔王段海峰的变态,整个大宋一个个自问才高的大人物才会宁可忍一时之气,也不去应战。 “胡闹!”罗从彦喝骂道。 “你们一个个,只知道自己脸面无光,可知师祖他老人家的心思?”罗从彦双眼如电,低沉压抑的声音压下众人的吼叫。 他一开口,一个个书生也停下吵叫,瞪着罗从彦。 “你看看你们。再看看秦仙傲、段海峰……”罗从彦喝骂道,“秦仙傲、段海峰二十岁都没到,却能写出《论语正义》这样的宏篇巨著!” “而你们,一个个……” “好,就算那《论语正义》不是完全由他们所写,可是秦仙傲登在报上的他手写的白话文章。你们写得这么好么?秦仙傲所做诗词,你们又达到他几分功底?” “连秦仙傲都不应战,你们!” “你们以为秦仙傲真的只是把机会让给别人?” “一叶而知秋,秦仙傲自出道以来,何等高傲!有出风头的机会,你几时听过他让给别人?这次却在报上公开自认《论语正义》不如段海峰,这得多难得?对挑战他还委婉拒绝,还不是知道难胜,有自知之明!” …… 下面一个个书生瞪圆了眼。 什么。秦仙傲不应战是因为怕了,秦仙傲也怕了段海峰? 这段海峰何许人也,不过是写了一本《论语正义》,虽然这《论语正义》确实吓人,可是兴许他就这么三板斧,只是《论语》注解强,其他没什么。 他有这么强大么? 这时很多人才想起,段海峰第一次现于报上时。从上面得来的消息就是一个个说段海峰很厉害,绝不能小看。现在又这样…… 罗从彦冷笑连连:“秦仙傲这样高傲到狂妄自大,能独自一人支撑起一家报社,能连写两本长篇小说,同时还散文,中篇、短篇小说,历史讲叙……一天写数万字。篇篇精彩,从文笔到立意,到知识面……无一重复,这种情况下还能与三大主编合写《论语正义》这样的著作的人,连他都不肯应战。都知道很难赢,你们去应战?” “还有你们以为段海峰就只会写《论语》注解?坐井观天,段海峰可不止《论语》,释、道、儒,诸子百家,杂工百艺,他样样精通,甚至还懂梵文!” 什么? 很多书生深吸着气,释、道、儒、诸子百家,任何一门都要一辈子来研究的,段海峰不仅懂,居然连杂工百艺,连梵文都懂? “这个,罗师兄,你怎么知道的?我们可是从没听过。” “这本来就是秘密,谁让你们不长进,你们要是学问到了秦仙傲,不,只要到了婉清师妹的一半程度,天下机密尽皆向你们敞开。”罗从彦哼声,“不去,丢脸!可去,更丢脸!” “那……罗师兄,我们去丢脸,可你,还有杨师叔他们也可以……” “哼!”罗从彦冷哼,“师兄我对上段海峰,胜算太小,而且祖师的深意,你们不懂么?” “请问祖师有何深意?” “学问之道,求人不如求己,师父领入门,修行在个人。可是你们,一个个都盼望着师门讲解几句,便一切豁然开朗。”罗从彦喝斥,“哼,师祖早就想改变,早就看不惯了,正好借着这次机会,让你们看看天下真正的英才是什么样的。” “这秦仙傲、这段海峰便是你们的榜样。” “他们都是小小年纪便学富五车,你以为学富五车这样的人才,是听老师讲课听出来的?不,那样听,听一百年,老师也休想将处处讲到,那是自己学,自己思索,老师只不过是在关键时提点一下,引人过险关。” “此次大辱,老师宁可输也不愿赢。” “为什么?” “因为赢了,你们一个个只会沾沾自喜,以为老子天下第一,须知师门荣耀是师门的,不是你们的真才实学,师祖的学问是师祖的,你们只不过是借着洛学弟子的荣光耀武扬威的蛀虫罢了。” “如今师祖责令我们不出手,就是要逼着你们上进,鞭策你们自己去把师门失去的荣耀夺回。” “知耻而后勇。” “我不相信,受到这么大的羞辱,你们还不能快速进步,若真那样,我们也只能认了,老师、师祖也只能认了!” “不是老师愿意丢脸,而是世道在变,变得太快,要赶上秦仙傲、段海峰,常规手段已经失效,所以老师只有出狠招,都下去吧,希望你们能记住这一次的教训,化羞辱为力量!” …… 罗从彦台上训斥,许久后,下面一个个书生脸上涌起红光。 “对!” “听祖师的,化羞愤为力量!” “不让秦仙傲专美于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段海峰,便让你猖獗一刻,我们一定不会让祖师白白受辱,不会让他老人家苦心白费的!”一个个书生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心中吼叫着四散离开。 罗从彦崩着脸也转身走入房中。 “祖师真的是那用意才不愿面对段海峰么?”罗从彦后背已湿,别人不知道,他岂会不明白,洛学的弟子学习已经够认真的了,即便压榨也压榨不出多少油水了。 第四十一章 秦仙傲应战! 洛阳城一家茶楼。 一身干净整齐青衣的赵挺之独坐着喝茶,自出现报纸这个东西后,他很喜欢在洛阳城各家茶楼闲坐听他们闲扯,特别是最后段海峰挑战伊川先生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赵挺之这商容派自然乐意看洛派的笑话,更何况还是洛派领头程颐的笑话。 茶楼里闲得没事的不管认识不认识都在讨论着最近伊川先生发表在报上的言论。 “这报上伊川先生居然拒绝,真想不通,真让人心里堵得慌,我大宋武比不过人,战场连连失利,既打不过辽国,又败于西夏之手,到了文总该发威了吧,现在连文都……” “是啊,人家还是用我们大宋的文来比。” “呸,别在这胡言乱语了,没听伊川先生他老人家说么,不是不愿接受挑战,而是没意思也没意义。 对,我们可不能上段海峰的当,这学问本来就不像拳脚,能轻易分出高下的,段海峰就是利用这一点来借着伊川先生抬高自己的名气。” “没错,伊川先生地位何其高,赢了不光彩,输了更不用说。” “说得再冠冕堂皇,还不是一个意思,怯战,理由谁都会找,大宋战场失败哪一次找的理由不是冠冕堂皇?怎么人家就没这样那样的理由?” …… 听着争议声赵挺之摇了摇头。 最近一期的报上伊川先生接受了阿朱、阿碧长篇采访,采访中伊川先生说道: “学问之道是一种综合能力,这是不可能从单纯的比试中得知,如果能够从单纯的比试中分出高下,便没有所谓的文无第一说法,就如苏东坡、王安石、司马光、我程颐。我们的学识真能从科举的名次上分出高下么?凭分数,论成绩,比我,比司马相公、王相公、苏先生高的没有数十,也有十数,可是你真认为他们的学识就必定高于我们么?” “因此我不建议。也不会出门,或者派遣门人应战。” “以我之见,真正要比的是比对天下,对黎民百姓所做的贡献,你做出了什么成绩,给后世,给世间留下了什么,这才是真正可比之处。” “我程颐创建了偌大一个伊川书院,所创的洛学天下也是薄有名声的。更写了一些书,虽然不入段海峰先生的眼,但终究是为后世留下了一些财富,我程颐此生,有这些便够了,至于我有没有才学,公道自在人心,无须通过比试来证明。” “段海峰高才。老夫也是很看中的,但是这个才是否用对地方。能不能给世间留下真正的财富,我程颐拭目以待。” …… 采访中程颐说得确实很有道理,也因此让无数原本认为伊川先生该出手一战的人纷纷倒戈。 愚昧呀! 赵挺之心中摇头,文不好分出高下?程颐的狡辩也只能骗骗无知的人,若文真不能分出高下,那就没有科举。别人也不会认为你程颐学问高了。 “报纸看似开启民智,可还是不够,民众还是容易被蒙蔽呀。” 赵挺之很感慨,也很佩服程颐能沉得住气。 “卖报!大理人又发话了!头版消息,段海峰又开金口!”孩童清脆声音响起。 “快。过来,我们要买!” “小孩,先到我这来,一份报,我给你二份的钱,怎么样?” …… “段海峰又开口了?”赵挺之连也抢了份报纸,摊了开来。 “对于伊川先生近日所言,我不想多发表意见,因为答案很明显,不过我发现大宋很有些所谓的权威人士,言则不实,总借着信息不通畅去欺骗他人,我段海峰所写《论语正义》,有人说是集数百年之功,并非数月而就,甚至说此书数年前便已经出世,光印刷便是一两年之久,以此怦击我段海峰。” “所谓名誉无价,信义值天下,我段海峰原本是不屑反驳此类谣言的,但是这些日子来,我段海峰行走江湖各地,发现这些虽然是经不起推敲的谣言,民众却信者颇众,几找不到为我鸣冤者。” “呜呼,天下事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 “忍无可忍,我段海峰不得不做出一些反击,此《论语正义》不好证明,那么印刷术总可以吧,我发明的印刷术在我眼中是一座金山,现在我愿意以此作为赌注。” …… “段海峰竟然拿出印刷术作赌注?”赵挺之眉头一挑,眼里露出笑容。 印刷术看似不怎么起眼,可是对于真正求青史留名的人,像司马光、程颐、苏轼、王安石、他自己赵挺之……一个个都是写了大量的书籍的。 这些书籍碍于现在的印刷术成本过高,印刷成书太慢,除了司马光的《资治通鉴》得到皇家出资印刷外,其他的大多都只能置于家中,供亲朋戚友手抄,能流传出去,主要看的是人脉,有多少人愿意手抄。 “照他所说,如果赢了他,则免费替人印刷书籍,其质量不亚于他那一版《论语正义》,而且百万字的巨著不超过半年,十万字巨著不超过半月即可付书。” “这段海峰画的饼太大了……” 赵挺之一颗心怦怦而跳,他可也是有一大批书想刻印成印刷本售贩天下的。 “不行,这个当我可不能上。” 很快赵挺之眼里的狂热压抑下来,以印刷术作赌注,这挑战规则也相应变了一下,变成十局制,而且选题是双方各选五题,这便堵上了一些漏洞,也就是说没有真材实学,是不可能赢得了段海峰的。 而段海峰的学问,赵挺之作为商容派领头羊,知道的并不比司马光、程颐少。 “不知谁会上当?”赵挺之收起报纸,出了茶楼。 而此时,一个个看了报纸的。 “他说要证明自己没撒谎?” “这明明说的就是伊川先生、司马相爷、文大人他们嘛,他们当时就指段海峰成书不止二个月。印刷更是至少一年之久。” “这段海峰说用什么自己发明的印刷术作注,哼,耍得好花招,谁知道他那印刷术是真是假?” “他是知道反正没人会去应战,所以用这种方法,而且即便应战又怎样?伊川先生说过。文无第一,文很难比得清谁高谁低,到时只要对比试结果不服气,便可以推脱。” …… 对于段海峰所言自己二月成书并且印刷是大实话,根本没几人相信,即便有说相信,也被周围一个个群起而攻之,认为这人脑子进了水才会相信段海峰无稽之谈,这一次段海峰的申屈之言。不仅没得到同情,反而激起了一个个读者的反感,很多原本不认为段海峰所展现的能力真如程颐所言,是靠背后团队,是大理举国之力的,这时也开始认定是那么回事,认定这一次大宋之所以不应战是因为不想让大理太过难尴。 舆论一边倒的认定段海峰品德不行,是个小人。 自然对于段海峰这第三次挑战。也有无数人真正火了。 一而再,再而三。死缠乱打,任谁都会火! 很多人开始轰吵着这一次无论如何,即便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也该站出来压压段海峰的气焰,让他知道一下天高地厚。 可是---- 民间火热。庙堂清冷,程颐、司马光、文彦博、范纯仁……一个个仿佛没看到这一则通告似的,大宋的百姓终究是温顺的良民,那些大人物不作反应,他们谈多了也冷了。即便心里偶有怀疑,也会打消。直到秦仙傲在报上放出消息。 “如文字的发明,如笔、墨、纸、砚的出现一样,印刷术,尤其是好的印刷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段海峰所言印刷术,一月即可印刷十万字的书籍,而且印制精美,此事看似不可能。” “然则,真不可能?” “我秦仙傲祖上,有高祖姓秦名仙敖,曾乘船入南海经商,偶遇大风,大船直往南而去,恍恍惚惚,一日不知多少万里,径来到一国度,稻米流脂,歌舞升平,从皆安乐长寿,此国度高祖谓之神仙国,便有印刷术,其神奇莫测比之段海峰所言高明百倍。” “他人能做到,段海峰天之骄子,为何不能?” “在此我秦仙傲绝对相信段海峰所言,更想得到他的印刷术。” “然而我秦仙傲并非无事之人,不可能抽出时间来与段先生面对面,一对一的长久比拼,而且伊川先生上次所言亦有道理,能者多劳,我们这些攻研学问之辈,应该做些有利于世人,利于后世的大事,不应该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争强好胜之上,因此我有一建议。” “愿与段海峰先生来一个君子比试。” …… 文章一出。 “秦仙傲应战了!” “秦仙傲居然相信那个段海峰,相信他有那样的印刷术,还说什么神仙国度有更好的?” “秦仙傲为什么要相信?段海峰不过一大理小人?” “不过秦仙傲应战了,倒是有骨气。” “嗯,不愧是狂妄无边的酒色公子,我大宋朝也就他敢出来应战段海峰了!就是秦仙傲更改了比试规则,不知是不是怕了?” “怕?笑话,秦仙傲会怕了段海峰?怕就不会出来应战,而且他不是说了么,这是按伊川先生的意思,文人之间的比试,是一辈子的,是比对天下,对世人,对后代的会留下什么有益的东西,这才是关键。” “一时的高低只是运气,长久的高低才是真正的实力。” “嗯,有理有据,这秦仙傲做得很好,就看段海峰应不应战……” “段海峰是有真才实学就该应战,不然就是耍诡计,那印刷术怕是秦仙傲借故捧杀段海峰,让他下不了台的。” …… 第四十二章 好,我替你扫尾 院中秦朝一路拳刚刚打毕。 “秦盛朝,你倒底要做什么?” 高天籁推门飘然走进,她身旁冯小婉轻轻笑着:“秦公子,这一次莫非你又要自己和自己打擂?”段海峰发出挑战,秦仙傲应战,冯小婉也好奇,秦朝怎么就这么有精力,什么事都自己一手包干。 “冯姐姐猜中了,可惜没奖。”秦朝笑看向两女。 “我不是问这。”高天籁冰冷看着秦朝。 “好吧,我说,不过先把帐还了。”秦朝手一伸。“帐?”高天籁微一皱眉,“放心,不会赖你的。”她现在欠秦朝的除了上一次答应的‘增力为1’的那个东西外,似乎没别的。 “其实这一次我与段海峰要比的就是与那东西相关的。”秦朝沉声道。 “你是说……”高天籁脸色变了,“你要把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人的东西抛出来?” “什么?” 冯小婉尖叫。 “秦……秦公子,高天籁说的没错?”她做为阴癸派的传人,自然也是知道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人,更是深知古希腊所创立的那些学说与长生诀不匹配的真相的。 秦朝微微一点头。 冯小婉跳了起来,一下便冲到秦朝身边:“你疯了,你知不知道那些东西都是脱离了长生诀凭空胡思乱想而来的,与真理相距甚远,几乎便是反真理而行,那东西合长生诀根本合不上,就算合上了,增力也顶多一二,绝不超过五……” 秦朝的行动。无论做什么,冯小婉都是笑嘻嘻的支持,因为秦朝要做的几乎全是慈航静斋心惊胆颤,看不明白,甚至直接颠覆她们传统世界观,人生观的。因此。即便是上次秦朝在宣布写《论语正义》抛砖引玉,偷偷写上她冯小婉的名字,冯小婉虽然乍一看到,心里一跳,狠狠咒骂了秦朝一顿,可之后一看到整个慈航静斋高手群涌而出,一个个为了那《论语正义》头痛得要命时,心里又不禁乐开了。 而这一次。 冯小婉都感觉秦朝真在发疯。 “我知道,高仙子早劝过我……”秦朝说道。 “高天籁。你怎么劝的?”冯小婉打断秦朝的话,直接瞪向高天籁。高天籁脸色难看的看着秦朝:“秦公子,你这是在玩火,苏格拉底那一带的学说,可不止我慈航静斋与阴癸派知道,这武道界不知道的没几个,你即便抛出,也不会起效果的。” “既然不会起效果。你何妨让我一试?” “不可能的,我让你试。但其他人呢?我不可能替你阻挡天下人的反对,而且我自己也是反对的,我不想成为千古罪人。” “你反对,才真是千古罪人。” …… 秦朝、高天籁、冯小婉争论起来,许久,秦朝脸色极其难看:“高天籁。你们慈航静斋做人要讲良心,天下人才,九成九都入你们彀中,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千年发展。却弄得如今这幅模样,别把罪过当功劳,沾沾自喜不自觉,别人敬你是敬你的武力,不是敬你能力,这一次,我秦盛朝,即便用尽手段,又能从你们口中抢得几成人才?而且我只需要六十年,六十年时间,在你们掌控的时间长河中,不过是弹指之间而已,如此小小要求都不行,什么都得让你们作主,那还用我秦盛朝来做甚?” 高天籁双眼冰寒,沉默数个呼吸:“好,我会尽全力替你扫尾,但是你这事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我希望你节制一点,不然……” “多谢高仙子。” …… 秦仙傲的文章虽然提议更改比试规则,但并没有就此说得很细,但无疑,秦仙傲的应战,让整个大宋无论是学富五车,身居高位的顶层大佬,还是一些有身份的读书人,亦或是普通富商、豪绅、财主、地主亦或是一般的平民百姓都齐齐松了一口气,都期盼着段海峰答应下来。 伊川,程颐府邸。 “老师。”杨时笑着走进程颐家院子,“这秦仙傲答应与段海峰交手,两人算是狗咬狗。” “狗咬狗?” 程颐也满面春风,摆了摆手:“你这次用词可不怎么妥当呀,这两人可都是不亚于你的年轻俊杰,这应该叫做将遇良才,棋逢敌手呀。” “对,对!”杨时笑了起来。 “新报纸出了么?段海峰可应了?” “要到明天,不过只有秦仙傲畏惧段海峰,段海峰是绝不可能畏惧秦仙傲的,而且,段海峰没有绝佳的拒绝理由。” “嗯。” …… 次日新报纸出炉。 各大城池纷纷抢购。 程颐家。 杨时拿着报纸脸色难看的走进院子。“嗯?”程颐眉微微一皱。 “中立,莫不是拒绝了?”程颐沉声道。 “那倒没有。”杨时恭敬递上报纸,“段海峰应战倒是应战了,不过……”“还是我自己看吧。”程颐连接过报纸,翻开,第一版最醒目的地方便是段海峰的回话,程颐连看起来: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真正的鸿学之士,从不固于一地一家之见。我段海峰……” “识海无涯乐作舟,为攀学问高峰,近一两年,我行走于宋国,寻道于山野,市井,耳边常听人说起大宋有鸿学儒士,伊川先生如何了得、司马相公如何厉害,苏大人又如何渊博……” 程颐脸色很有些阴沉,他沉脸往下看。 “听多了宋国人的讲叙,不免神为了之往,故而借着这一次《论语》之擂,三大主编意欲以《论语正义》抛砖引玉之际,也加入进来,为的确实是抛砖引玉,引出真正的高手。即便后来受到某些人的怦击。说我段海峰《论语正义》如何不好。” “我虽言语狂妄过激,更以狂妄不可一世的姿态发出挑战,但真实意图,还是希望引出真正的高手。” “然而以报纸的影响力,持续半年之久,至今不见高手踪影。” “是高手‘忍者无敌’。亦或是其他?不得而知。” “然则宋国高手倘若宁可忍受国家大辱而无动于衷,便真有那么几分才学,也不过是读了书,有文化的腐儒,不值一提。” 程颐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他继续往下看。 “至于这一次秦仙傲应战。” “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他的本事,还不是很够格。我本是不愿应战的。但一来,大宋确实无人,二来,秦公子多次说我好话,这一次在印刷术方面,又开口相挺,本人很是承情?更让我感到惊喜的是,他在文中说到一个‘神仙国度’。” “神仙国度?”程颐冷哼。 段海峰道:“神仙国度。我亦曾在一位老人口中听闻,此国正常方法去不得。需得在大海之上巧遇五百年难得一见的神风,方可去得,此国富裕、安乐有如天堂。” “人虽然与我等无异,植物、风貌皆与我东方国并无太大区别,然其政体走的是另一条路,其人民智慧通天。能制神具,田地皆以铁牛犁耕,不需丝毫人力,即便船舶、行路,皆是铁车、铁船。其铁车无鞍无马,自动而行,其船,可以不用帆,不需人力而行……” …… 扬扬洒洒三千字。 没多久程颐整篇看完,他缓缓将报纸移开,置于一旁桌上。 “中立,如何看?”程颐看向杨时。 “老师,段海峰应了挑战,这是一件好事,不过他这文中说,要用印刷术与秦仙傲合作,作为技术参股,加入报社,这恐怕……”杨时满脸忧色,若是先前段海峰说自己印刷术如何,以之为赌注,杨时还怀疑他在耍阴谋手段,可一而再,再而三,如今更是要将印刷术给秦仙傲印报纸。 杨时心里隐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我怀疑他的印刷术是真的,真能很短时间印制大量书籍。”杨时沉声道。 程颐面色淡然:“中立,你心有些乱。这段海峰,即便印刷术是真又如何,况且未必,不可先自乱阵脚。而且老夫眼里,此人有小聪明而无大智慧,其人越是得志,离败亡越是不远。” “哦?”杨时连恭敬倾听。 “圣人之道,在于真,在于诚。此人写《论语正义》,向天下发起挑战,其好名之心路人皆知,其争强好胜之心,昭然若揭,他却在文中说自己实质在于抛砖引玉?” “学问达到他那种程度,连老夫有时都不由……”程颐说到这没说下去,心中却微微一叹。 “没错,这可是有名的颠覆魔王。”杨时轻笑道,“他名字一出,武道界不害怕头痛的怕是没几个罗!” 程颐微微点头:“学问上他已是宗师级,武道界人人皆知,却还说什么抛砖引玉,此人与秦仙傲一般无异,错在虚伪。争一时之利,可以虚,但争千秋百代之利,则必须诚,是以你看司马君实,平生只六岁说一次谎,王介甫性子耿到极点,即便他有大错于天下,后世宋之名臣,终有他一席之地,便在于诚,其余王介甫之下吕惠卿,其才不弱王介甫,不弱司马君实,但此人百年之后,必入奸臣传,再看沈括,此人百艺诸工,无所不通,才智之高绝,未必在于秦仙傲之下,然则如何?……”程颐滔滔不绝,许久方才停下喝水。 “老师,他这文中还说一个神仙国度,说其国代步是铁车,不需牛马,能自动而行,又说有铁船之类的,秦仙傲的《三国演义》中诸葛孔明巧手无双,也不过是制造木牛流马,你说此事……”杨时笑眯眯的询问。 “铁车铁船代步?” 程颐放下杯子,慢悠悠吞下一口茶,才微微一笑:“子不语怪力乱神,铁车、铁船之事,荒谬之极,以后切莫在外道起。” “老师,我看未必,当年秦仙傲不也制造了飞天球?这段海峰也是个能人,说不定也能……” “他若能,你也能!” …… 一师一徒说着忽然都笑了起来,神仙国度?铁车铁船?只能骗骗市井百姓,普通读书人,对于他们这些见多识广,读遍古籍的人来说,用屁1股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 第四十三章 神仙国度 “看到了么?” “段海峰虽然应战,可是却提出什么入股?” “这人越来越会玩花招了,入股?合伙做生意最麻烦,入股,看着容易可是不实际,更何况他要将什么技术入股,也就是做做美梦罢了。” …… 洛阳城大街小巷,年青书生,商店老板,各行各业相熟的人见面,一两句问候后便是这样的谈话,段海峰的回文,他应了秦朝的战,这几乎是不出众人所意料的,但是段海峰居然提出一个新名词‘技术入股’,以他的印刷术加入报社,这在此时的人们看来便是完全的不实际。 这时做生意大体讲究,各做各的,联合起来作,各种分配很麻烦。 所以众人看来段海峰不过是耍花招,以表示对自己的印刷术,真如先前所说的一种手段。 相比这些,众人反倒对段海峰文中所说的另一件事最为感兴趣。 “你说那神仙国度是真的吗?” “难说,他没必要骗我们。” “可是,我怎么没听说过?这种事,书上都没记载过。” “你没听过不表示没有,现在不就听说了么,若只是他段海峰一人说起,段海峰谎话连篇,我未必信,可是秦仙傲不也说起了么?不可能两个人合起来骗我们。” “不对,秦仙傲说的神仙国度,未必就是段海峰所讲。” “嗯,段海峰讲的太离谱了,铁车会行?铁牛能自己种田,从下种到施肥,到收割全都一手包,人民只要坐享其成即可?” “对。这种事怎么看都是很荒谬。” …… 段海峰讲的神仙国度,铁车、铁牛、铁船等事引起一个个城池无数读者的疯狂大讨论,有相信的,可越是聪明,见多识广的便越是不信。 而这时新一期报纸发行,头版便是秦仙傲的回应。文章说他已经与段海峰取得联系,并且谈好了合作,印刷术最近一两期便将应用到报纸上。 轰! 无数看到这文章的人眼睛瞪得滚圆。 “真的假的?” 印刷术,那种类似段海峰版《论语正义》印刷质量的技术真的要应用到报纸上?因为报纸宣传的缘故,再加上段海峰版《论语正义》价格并不算是很贵,因此购买了此版本书籍的人可是很多,而且那本书印刷如此精美,很多买了书的也愿意拿到那些没书的人面前炫耀。 因此喜欢读报的人,不知道那本书的印刷质量的几乎没几个。 现在秦仙傲说下几期报纸便能应用到这种技术? “这不是耍我们吧?” “段海峰与秦仙傲合伙办报就这么简单。这么快就谈好了?这合作做生意居然不扯皮?” …… 几乎所有看到这消息的第一感觉是不可置信,而后渐渐也有些相信,于是乎都伸着脖子等候着下一期的报纸,看是不是新的印刷技术是否会应用到? 可是下一期……没有。 再下一期,说事情尚在准备中。 再下一期,依然还在准备…… …… 时间飞逝,转眼一个多月已经过去了,报上还是一句话‘在准备中’。无数仰着脖子期望看到印刷术的人都开始不耐烦,骂骂咧咧认为这事最终还是要吹。段海峰根本没那技术,可是这一天。 “卖报,卖报!” “段海峰新印刷术报纸新鲜出炉,只要五文钱一份!” “段海峰新印刷术报纸,五文一份,报社再次让利大酬宾!” 清脆的童声在大宋各大城池响起。随之而来的是疯狂的抢购。 洛阳环溪园内藕花丛中,一页扁舟,舟上清秀少女斜倚舟身,手捧一本精装书读得入神。 “小姐,小姐。好消息,好消息!”远处声音响起。 李清照抬起头,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 “绣儿这丫头也真是的,让她去买报,怎么就回来了?”如今每天到了报纸出刊的时间,让绣儿第一时间去买报纸回来,已经成了李清照的习惯,而读报更是王府上至他外公一家,他李清照一家,下至普通仆人女婢们生活的一部份。 李清照合上手中的书,书正是段海峰版《论语正义》,对于这一本《论语正义》,李清照是比较佩服的,当然对于三大主编、刘琴、程颐版的《论语》注疏,李清照也是很认可的。 “段海峰的《论语正义》确实受到了不公正的评价,七宗罪有些过于苛刻无理,不知秦仙傲为何让其登在报上?” “我大宋人才济济,可《论语》注解,确实不如段海峰,不过父亲说段海峰是什么‘颠覆魔王’,这又是什么意思?” “还有这一次秦仙傲与段海峰明明约好了打擂的,却雷声大,雨点小。” 一个月来,不仅印刷术没应用到报纸上,甚至两人打擂之事,也仿佛被报社给遗忘了一样,提都没提,为这事,整个天下都在议论纷纷,不知这两个嚣张公子倒底怎么了。 李清照自然也不能免俗。 “秦仙傲、段海峰,父亲说这两人不到二十,真有那么年轻么!”李清照躺在舟上,抬头看着天,少女情怀都是梦,李清照的年龄也快嫁人,而且也有人在疯狂的追求着她。 “赵伯伯昨天向父亲提起,想让我嫁到他家,嫁与他家那个三子赵明诚。” 李清照脑海中闪现出赵明诚的身影,脸颊微微泛红。 “赵明诚倒也不是很差劲,可是……” “他诗词写不过我,文章不说不如秦仙傲,甚至连秦显毫也大大不如,更遑论段海峰这样的人。”李清照虽然没有自诩为千古大才女,可也是名动洛阳,曾一首词使洛阳纸贵的。她对于自己肚子里的学问自然很自傲。 这也养高了她的心气。 以往没有秦仙傲、段海峰、秦显豪……等青年俊杰现世也罢,现在看了秦仙傲、段海峰的文才,再拿赵明诚与之一对比,便感觉差得太远了。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 “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李清照叹息,这时---- “小姐。小姐你可在这里?新报纸出来了,这一期的报纸可是采用了段海峰新印刷术的,而且还另有惊喜……” “新印刷术?” 李清照一个翻身坐起,连朝远处绣儿招手:“这边,绣儿,快拿来给我看。”她叫喊着同时摇起橹来,很快来到岸边。 “小姐,这一期的报纸,啧啧。那个精美……”绣儿小丫头双眼明亮得仿佛天上的星辰,她来到李清照身边,将报纸递过去,“小姐,我真是想不到,段海峰居然不是在说笑。” “哦?”李清照目光一落在她手中,瞳孔便是一涨。 报纸虽然是折叠好的,可是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还是显露不少。而这些文字一个个方方正正,似乎是李清照刚刚看的书中那种模样。 “拿来!” 李清照几乎是抢似的飞快接过报纸。眼睛盯着报纸上的字,嘴都微微张开,没错,与段海峰版《论语正义》上的印刷字一模一样,个个方正,笔迹纤细。却又极度饱满。 “这段海峰难道没骗我们?”李清照喃喃自语,她对于印刷的耗时耗人力也是非常清楚的。 “小姐,这报上可说了,以后每一期都用这种印刷术。” “每一期?” 李清照瞪圆了眼,她手上这一份报纸。如果采用她李清照所知道的那种方法印刷,没有十数天,根本出不来,用上十数天印出来的字迹也会或模糊不清,或字迹成团,或字迹不显,笔划断裂。 “小姐,我觉得段海峰说他发明的印刷术,二个月内印制《论语正义》那样的书籍可能真没有说谎。” “就你聪明。”李清照瞪了绣儿小丫头一眼。 绣儿咯咯笑了起来,手一指报纸:“小姐,你快打开看,还有惊喜。” “惊喜?” 李清照连翻了开来,直接翻到第一版面,目光一下便凝聚了。第一版第一行写着‘神仙国度游记’六个大字。 而后---- “我高祖姓秦,名仙敖,字居正,生于循州河源。高祖母亲在怀他超过十月后方分娩,高祖诞生之前,他母亲曾梦见神人……” “因僧人说‘你儿子将来要去仙国游见一番’,故而取名‘仙敖’……” “当时狂风嘶嚎,天龙吸水,乌云欲摧,船上众人都胆颤心惊,认为逃不过此劫……” …… 这是秦仙傲写的一篇文章,说的是他高祖秦仙敖,海上经商,遇大风刮至神仙国度所见所闻。文中先是写他高祖姓名来由,吹嘘他高祖秦仙敖如何生就异相,如何幼时即聪慧,无人能及,稍长大后又如何过目不忘,下笔成文,偏偏不爱读书,爱结交奇人异士,长大后又如何善于经商…… 李清照看得嘴角微笑。 “这秦仙傲,想不到也是个大俗人。”这时代后人吹嘘祖宗如何了得,出生即带神迹,平生做过什么大事是很自然,很流行的。 秦仙傲这样吹嘘其祖秦仙敖的不凡,李清照自然心中好笑,但兴趣也一下来了,随着秦仙敖的故事展开,李清照慢慢带入到其中。 “高祖悠悠醒来,已处于一处海滩上,四周寂静无人,高祖寻路而行……” “忽见一屋子,是个平房,然而墙亮瓦明,其墙是青碧色……” 李清照看到这,眼中露出向往:“只是一平房,也不大,这房子单只看墙面便比我大宋最美,最巧的手织出的绵绣都漂亮,真的可能存在么?” 文章写到这里,秦仙傲描写了一番其高祖遇海难活下来后看到了一个农庄,他高祖来到这个农庄最小,最差劲的一栋房前,而房屋的描写,若有后世人见到便知道秦朝几乎完全是照实描写,只不过是后世的房子。 描写完房子后。 “肉香扑鼻,诱人欲涎,高祖海上飘泊,又一路寻来,早已经饥肠辗辗。顾不得身无长物,径直来到门前,见院内平整的草地上放置着两个盆,其中一盆,似乎装着水,另一个盆子,热气腾腾,下面装着半碗白花花的米饭,米饭上红油闪亮,一块块方寸大小,高祖一眼便认出,那是五花牛肉,高祖心中惊喜,正要不顾一切冲入院子,抢过来吃。……” “这时一条白毛大狗,从旁边钻出,走到盆子前,闻了几闻,舌头舔了几下……” …… 看到这---- 李清照心中一根弦仿佛被拔动了。 这里写的是秦仙敖想要到那户人家去讨口饭吃,结果见到那人家院内放着一盆,盆中是方寸,流着红油,香气扑鼻的大块红烧牛肉。 秦仙敖还在疑惑,这么好的一盆肉为何放在院子中地面,正在这时一只狗懒洋洋的走了过来,吃起盆内的肉块----那一盆红烧五花牛肉,在大宋只有不多的极有钱人家才能经常吃得上的大块肉,在那里竟然是一户极普通人家的狗食。 ps: (又到月末了,武侠跟仙侠的月票根本没得比呀,却也更显珍贵!都还在坚持。) 第四十四章 吾有半句虚言,愿受天遣! 李清照内心微微颤抖着,那个地方,一个小小的庄子最差的一户人家,房屋也像仙宫一样,人家家里养的一条狗吃得都比大宋很多富裕的,家田万顷的地主吃得都要好,甚至她李清照已经算是大宋最顶尖,最富裕的那一阶层,可是……牛肉一年也吃不了几十次,更何况书中描述,那一盆红烧牛肉拌饭的牛肉份量,不是一般的多。 “是真的么?” 李清照恍恍惚惚的往下看。 这书中。 秦仙敖大为震惊感觉不可思议后,却发现那条白狗并没有把那一盆肉吃完,而是吃到一半便走到一旁与一只花猫玩耍。 秦仙敖更是懵了。 而后他才发现那一条大白狗与大宋他所见过的狗都不同,不是品种不同,而是大宋的狗大多都是瘦骨嶙峋,毛色黯淡肮脏,而那条白狗却是体肥膘壮,毛色发亮,甚至颈间戴着黄澄澄项圈都似乎是镶钻的黄金项圈。 …… 很快第一章连载完。 《神仙国度游记》只写到秦仙敖进入那一户人家的院子,可是带给李清照的冲击是巨大的。 “我大宋贫富分化极其严重,真正富者,天天吃肉,甚至吃牛肉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用牛肉来喂狗,即便有那财力,也没那承受旁人指指点点的胆量,那里的小山庄,一户看起来最贫穷的人家,居然都……” “这人家窗户都是透明的,精美致极的水晶(其实是玻璃),这种水晶在我大宋……” “透过窗户看屋子里,桌上摆着几叠水果,而这些水果……” …… 精美致极,在大宋有钱也买不到。漂亮得不像话的水晶竟然是用来做窗子,而屋子不说墙壁、地板、家具等等,单说水果,夏季水果与冬季水果竟然都放在桌上。 神仙国度只是露出冰山一角,可是这一角带给人的震憾却是极大。 “天下真有那么一个国度么?” 李清照往下看。 下面是秦仙傲写的一则公告。 “我高祖秦仙敖因海船出事,偶然飘游至一大陆。此地人民皆是凡人,与我大宋子民并无二样,此地万物亦大体与我大宋相似……”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民族、国家的发展亦是如此,一步走对,文明富裕,一步踏错,万丈深渊。车子、飞机、轮船、电脑、电灯……借助器具。人飞行天上,穿梭海底……所有你没见过,你想象不到,即将在你眼前一一展开……” “我大宋自古被称之为天朝上国,事实当真如此?” …… “在此我保证我所写的《神仙国度游记》里面所述及的政体,经济、教育等等关乎人民生计的一切普遍事物尽皆存在,如有半句虚言,愿受天遣!” …… 看到这李清照身子一颤。 “如有半句虚言。愿受天遣?”李清照的脸色极为沉重。 虽然这时代也有很多人不相信鬼神的存在,可是对上天还是很敬畏的。赌咒发誓,即便是再怎么不信神的人,也是极为谨慎的。 “难道……他所说的《神仙国度游记》是真实存在?”李清照手微微有些颤。 上面的《神仙国度游记》虽然只是记载很小一部份,可这一部份记载的风貌已是荒谬至极,更别说那用水晶做窗子,狗吃的都比大宋最富的人好等等。 “若说的是真的。那……” 这则公告中,秦仙傲说是他将在新青年报纸上连载长篇回忆录《神仙国度游记》,记叙他高祖秦仙敖在神仙国度的见闻,并且《神仙国度游记》第一册已经被写成书,七天后将在大宋各大城池同步发行。 而且他这一次与段海峰的比试。已经基本确定,与这神仙国度有关。 …… 洛阳报社不远处一间房中。 “盛朝!” 郭媛媛拿着手上的报纸走进屋子,她身后高天籁、冯小婉、王夫人、木婉清都在。 “你祖上真有叫秦仙敖的么?我记得秦家寨高祖是秦公望,怎么你这里,而且还发誓赌咒……”郭媛媛脸色很严重,这一期报纸因某些事,最后那篇秦朝写的文章的公告她事先并不知道。 “秦仙敖是虚构的。”秦朝笑说道。 “什么?” 众女眼睛瞪得滚圆。 “你在开玩笑?”郭媛媛沉声。 “我像开玩笑么?不仅秦仙敖是虚构的,我祖上也没有经商被海风给刮到什么神仙国度。” 轰! 整个屋子众女脸色都变了,木婉清、阿朱、阿碧脸色都很苍白,明亮的眼睛死死看着秦朝。 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个时代誓言岂是随意出口的,秦朝这里不仅发誓赌咒,更将这誓言写在报上,公布在整个天下人眼前。 “一定,一定是父亲开玩笑的。”木婉清叫道。 郭媛媛身子晃了晃,仿佛要跌倒,高天籁连一把扶住她,看了看她很差的脸色,又看向秦朝:“秦公子,这个时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倒底什么意思?” “虽然我们所处的这个球……”秦朝沉声。 “球?” 高天籁、冯小婉疑惑。 秦朝说道:“没错,我们所处应该就是在一个球上,而不是一片浮着的大陆。” 高天籁、冯小婉一蹙眉。 “在这个时代,这片时空,这个球上没有那么一个国度,可是那个国度中我将说到的一切,绝对是真实存在的。”秦朝说道。 “为什么?” “因为那些不是我凭空想象而来的,而是推理出来。” “推理出来的?” 郭媛媛身子又摇了摇,阿朱、阿碧、木婉清狠狠瞪着秦朝,眼里的担忧和关切及愤怒谁都能看得出。冯小婉微张着嘴。 “疯子!” “秦公子,我冯小婉今天算是真正服了你了,你狠。比我们魔门还狠!” 高天籁冷冷看着秦朝,眼里都是不可思议。 “如果世界按一定的方式。”秦朝脸色平淡的说道,“而不是现在这样发展下去,人类所掌握的万物之理越来越多,便越来越能驾驭这些万物之理,创造出前所未有的新事物。这些东西每多出现一样,便能带动人类跨进一步,随着知识的积累,所谓的人可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我书中所说一切,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是它们还没出现。” “没出现便不代表不出现,而且世界之大,宇宙之广阔。是你们无法想象的,很可能就在这么一个时候,某一个极远的星球上,便有着我在神仙国度中所说的一切。”秦朝淡淡道。 “秦公子,你这是拿自己的命在赌。”高天籁眼里神色极为复杂。 “不是赌,而是我百分百肯定我书中所讲的政体、经济、教育、民生等一切都会真实存在,因为我发誓的内容可没说里面的人名,我高祖秦仙敖。我祖父的事迹等等也真实存在。” “你……” 高天籁死死盯着秦朝。 “秦公子。”冯小婉轻声一叹,眼色也极为复杂的看着秦朝。“你愿意用自己的命来赌你的理念,小婉这一次算是真正服了你,以后,小婉能帮你,会尽量帮你的,因为我也想看看。照你这么胡乱玩下去,这方天地会变成什么样?” “父亲。” 木婉清忽然开口:“我相信你,相信你说的那些真可能发生。” “啊?” 众人连看向木婉清,王夫人忽然嫣然一笑:“爹的本事,你们不知道。我和婉清可是清楚得很。”两人都想到了她们在研制改进的电报系统,电报系统可是可以千里传讯的,而这样神奇的事物,在没有出现之前谁都会认为不可能,而飞天球,印刷术,秦朝没做出之前,又有几人相信? 郭媛媛看向王夫人、木婉清,忽然眼微微一亮,也想到了那个电报系统,想到了飞天球,印刷术。 郭媛媛脸色恢复了一丝红晕。 “盛朝,这样值得么?”郭媛媛轻叹。 秦朝知道她的意思。 为何要写这么一本神仙国度游记,如果有现代的人在这里,一眼便能看出秦朝的想法,所谓的《神仙国度游记》,其实是模仿在西方产生巨大影响,被认为是西方文艺复兴的起因关键的一本书《马可波罗游记》。 真正使欧洲兴起,由封建主义时代开始跨入到资本主义时代的分界,是‘文艺复兴’,一场源自意大利,而扩展至西欧各国的大型思想文化运动。 文艺复兴带来了科学与艺术的革命,揭开了近代欧洲历史的序幕,在后世的历史书上是最值得大书特书的。 然而文艺复兴为何会开启。 学术界一直争论不休,但是受西方大多数学者认同的一点就是:东罗马(拜占廷)的许多学者,带着大批的古希腊和罗马的艺术珍品和文学、历史、哲学等书籍,纷纷逃往西欧避难,从而开启了文艺复兴。 但是这一点是以不起推敲的。 原因很多,像为什么东罗马自己没有文艺复兴?而把东西带到了西罗马,就金子发光了? 为什么他们一直引以为傲的《几何原本》,一直流传了下来,而这些东罗马的文化书籍却遗失了书后对外仍然宣传《几何原本》,而不是宣传介绍这些新发现的远重要于《几何原本》的书? …… 总之各种很明显的因素都可以看出,东罗马带回古书导致意大利复兴根本不合理。 真正的原因让人很难接受。 那就是一本书,一本当时在意大利十分畅销的现在看来很荒谬的著作《马可波罗游记》,这部书一经出版,几个月后,便在意大利境内随处可见。书中描述的中国的巨大财富,宏大的景观给当时‘黑暗’的欧洲带来了巨大的振动。 当然也被当时一些人们认为荒诞不经,甚至很多马可波罗的朋友都苦劝他将书中某些荒诞部份删除。可是事后,一些旅行者,一些探险家证明了这书中某些被认为荒诞的是真实的存在的。 所以西方学者莫里斯.科利思认为,马可波罗游记是启蒙式作品,对闭塞的欧洲人来说,无异于振聋发聘,导致了欧洲人文的广泛复兴。 当时东西方交通极为不便。 西方人看以马可波罗游记后,受到巨大的震动,特别是一些外地探险家,证明了书中一些荒谬其实是真实存在的,于是西方人便以自己想象中的东方文明为模板,榜样,开启了文艺复兴,而后一发不可收拾。 …… “封建时代的中国,便如一潭死水,而且还是被罩得严严密密的一潭死水,潭中的水已经装满,外面的水再新鲜也流不进去。”西方文明到了明末、清朝可谓大举涌入东方,可是根本没人理,明清时期西方科技已大大高于东方,那个时候都轰不进儒家文化圈,若不是第一次,第二次鸦片战争,八国联军侵华,甲午战争…… “那个时候新学说都引不起真正的关注,我现就抛出新哲学……” 与《马可波罗游记》出现在意大利,而后东罗马带入意大利的书籍才能起作用,才能引发文艺复兴一样。 秦朝也需要先完成‘启蒙’工作,这才有了类似《马可波罗游记》的《神仙国度游记》。 ps: (200万字了!顺便求一下票,道一声谢。) 第四十五章 焉得许多牛? “媛媛。”秦朝声音低沉,“你说假如我现在就这么将自己的想法,学说抛出去,这天下会有几人真正认同,并且重视?” 郭媛媛身子一颤。 高天籁也眉微微一挑。冯小婉一愕后咯咯笑了起来:“秦公子倒是想得周到,没错,如今这天下早已经被释、道、儒给霸占完了,任你如何完美高明的学说,就是仙人的学说拿来,也不会有人重视的,当然,这里的大功臣自然是高仙子的门派居首功。” 秦朝这么一提醒,阿朱、阿碧、木婉清、王夫人虽然懵懵懂懂的,可在这方面经验丰富,更能以己渡人的郭媛媛、高天籁、冯小婉已经意识到了真正的关键。 别说外人。 就她们自己,秦朝的每一个新想法抛出来时,她们又何尝支持?只是秦朝坚持,再加上秦朝在某些方面确实表现得比她们高明,更重要的是灵气溃散在即,现实的无奈逼得她们不得不死马当活马医,拼命一搏,这才磕磕碰碰的勉强支持着秦朝。 “你对天盟誓,不顾天遣也要撒下弥天大谎,就是为了让天下接受你的学说?”冯小婉瞪着眼,“秦公子,就这么一本书,他们就能接受?你这……你这……” 高天籁也深深的看着秦朝。 “一本书,就想让世人转变想法,秦公子,天籁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天真。” “天真么?” 秦朝心中无语,《马可波罗游记》写得确实很荒诞。 像其中马可波罗说宋朝用‘交子’(也就是纸币)当作银子,纸等同于银子?这在当时欧洲认为根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中世纪时期,这本书甚至被欧洲人认为是神话,当作‘天方夜谭’,但就是这个‘天方夜谭’问世后。被人争相传阅和翻印,成为当时很受欢迎的读物,被称为‘世界一大奇书’,激发了欧洲人对东方神秘世界的好奇心,才有了哥伦布、达.伽马、鄂本笃、卡勃特、安东尼.詹金森、约翰逊、马丁.罗比歇等牛人打破中世纪西方神权统治的禁锢,为欧洲开辟了一个新时代。 书是荒谬。可效果确是扛扛的,《马可波罗游记》一书对世界的巨大影响,再怎么苛刻的西方学者也是承认的。 “盛朝,你这次可能有些吃力不讨好,不过……”郭媛媛摇了摇头,事情已经做出来,誓都已经发出来了,再去苛责又有何用?只希望这本书多少能起点作用。 众人心中摇着头,出了秦朝房子。 神仙国度游记在报上只是连载了第一章。而这一章,也只是写到秦仙傲的祖先来到了那个神仙一样的国家,进入了一个小村庄,甚至连人都没见到。 可是书中荒诞怪异的描写还是引起了轰动。 “你们说秦仙傲说的是真的么?” “房子的墙壁,比最顶级的漆器品,最顶级的瓷器都要漂亮,窗子用的是顶级的水晶,水晶知道么。这么大一小块便能让东城的周老财主倾家荡产,可是那里突然用来做窗子。” “嗯。水晶做窗子,连我大宋皇宫都用不起。” “而且那些水晶窗子花纹美到极致,颜色也巧妙至极,我怎么都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除了房子窗子,你们都忘了一点,秦仙傲在书中所讲的路面。你们看到没有,那种路面,啧啧……干净,坚硬,漂亮。还有花纹,还有那些什么鹅卵石镶嵌而成的石子路,走上去都想躺在地面睡一觉。” “对,不仅路面,而且你看他描述的路旁的花草,或整整齐齐,或形成漂亮图案。” “以百花为画笔,那不是神仙,谁能做到?” “不过我最感兴趣的是,路旁的栏杆和锁链,照秦仙傲所说,那些都是银子做的,但比银子又更光亮,漂亮。” …… 震惊,震憾,兴奋,怀疑…… 尤其是《神仙国度游记》中记载的秦仙敖来到第一户人家,那户最差劲的人家,一条狗都穿金戴银,脖子上套着镶钻的金项圈,吃香喝辣,吃得比大宋一些官员都要好,这种冲击是巨大的,这种对比是震憾人心的。 “别傻了,那些都不可能是真的。” “不可能?你没看这文章后面,秦仙傲都发誓赌咒了,如果不可能存在,秦仙傲敢发誓赌咒么?” “但是这里面明显不合理,怎么可能会有狗吃得比人还好?” “嗯,一个山庄,哪养得起那么多牛来吃?” …… 一开始的震憾过后,无数自以为聪明的人便开始了怀疑,即便秦朝赌了咒,发了誓,他们依然怀疑,除了怀疑外,无数人也盼望着。 “七天!” “七天后将发行《神仙国度游记》的第一卷。” 一个个盼望着七天后的到来,因为按报上所说,第一册《神仙国度游记》并不是很贵,大多数人都能买得起。 时间流逝。 在这期间报纸又发行了一期,这一期上同样连载了《神仙国度游记》,更引起了人们的轰动,转眼正式发书日到来,一大早无数人便赶往各售书点。 伊川书院。 “老师,今天您老人家兴致也颇高的?” “与叔,这《神仙国度游记》第一册马上会买回来,你来和我谈谈,怎么看报上载的《神仙国度》?”程颐兴致勃勃的询问吕大临道。 吕大临微微一笑:“那个东西,我一点也不信。” “哦?”程颐笑眯眯的,“为何不信?” “老师不是常跟我们说,天下财富是一定的。”吕大临说道,程颐、司马光等人之所以反对王安石变法最重要的一条理论依据就是----财有定数。 天下之财,不在官则在民,不在民则在官。王安石变法让国家财产增加,那么民间财产便会减少。百姓日子就不会好过。 “财即有数,地底埋藏的铜、银也是有数量的,这也是为何大宋常年缺铜作钱,甚至要用交子的缘故,金银铜地下埋藏还算多,可是水晶。”吕大临摇头。“我常年研究金石之学,水晶的珍贵,天下没几人有我清楚,历朝历代加起来发现的水晶才多少?为何水晶价高?就是因为太稀少。他书中讲一条狗都是用的金项圈,项圈上镶嵌钻石,钻石更加稀有。一条狗都用这些,一户贫苦人家的窗子都用水晶,那千千万万户人家,得用多少水晶。多少黄金?” “秦仙傲写《神仙国度游记》,里面记载的事,也就骗骗小民罢了,真正有识之士哪个会信?”吕大临哧笑道。 “是么?”程颐面色淡然,“一块地能结多少谷子,能出多少麦子都是有定数的,超过这个数便不可能,秦仙傲书中所说的山庄。若是狗都餐餐吃牛肉,那得多少头牛肉才够?只要稍微对农物有点常识的人便知道。那个山村养不出那么多的牛,供他们来吃!可是……秦仙傲真是这么笨的人么?” 吕大临一愕,是啊,秦仙傲在报上写小说,写重读历史,可以看出他知识面十分之广。绝不可能是说出‘何不食肉糜’,像晋惠帝那样不知民间疾苦的书呆子。 这样的人,写出的《神仙国度游记》,如此明显的漏洞岂会不知道? “那他是何意?”吕大临看着老师。 程颐微微沉默:“其实他所说的神仙国度,我也很向往。人间若真有那么一块地方,人若真能活在那样的一个国度该多好?” “所以,老师也很好奇,他会如何圆这个谎。” …… 很快仆人送上了新买的《神仙国度游记》第一册,程颐、吕大临迫不及待的读了起来,略过报上已经连载的第一章,第二章,直接从第三章看起,没多久程颐眉微微一挑。 “水晶不仅做窗子,而且杯子,盆子,桌子、门,甚至墙壁……那不成了东海龙王的水晶宫了么?” “那不是水晶?是一个叫‘玻璃’的东西。” “这玻璃就是我们所讲的药玉,之所以比我们见过的所有药玉都漂亮,清澈透明,是因为他们掌握了炼制药玉的最高技术,而且这秦仙傲在书中还写明了,是用一种从沙石泥土中挖出来的叫石英的石子,像炼钢,烧瓷一样,烧出来的,而石英中含铁、含铜等物质不同,而颜色也会不同?” “牛肉不是自己宰的,是从远处买来的?” “去远处买牛肉,是坐那种铁车?……” “铁车比千里马还快,而且想要快便能快,甚至能比千里马快上数十倍?他们叫汽车,或者电动车,或者核能车,或者摩托……” 程颐深吸着气。 书中写秦仙敖受到热情的接待,可是在那一户人家没过半天便又被一辆飞机给接走了,是送到一个叫做‘海外来客’的收容所,接受救助,在那里他遇到了同样从海外偶然来这个国家的五个人,他们一同受到了天堂一般的待遇,也开始学习那里的语言,渐渐随着语言的进步,开始了解了一些以前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物。 比如说水晶窗子,水晶日常用品根本不是水晶,而是药玉,药玉在大宋也是稀有品,但是那里是因为人们掌握了药玉的生产方式,即用一种特殊的泥土,经过比烧瓷,炼钢要高的温度烧制而成。 而牛肉、羊肉,各种新鲜,种类繁多的蔬菜,或者各种食品都是从店铺买的。 …… 这第一册,无疑解释了一些文中第一章,第二章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物,可缓缓展开的是一副比第一、二章更加震憾人心,文明富裕到不可思议的梦幻画卷。 第四十六章 必须禁毁 “许久。” 吕大临合上书,眼里都是震憾不已的神色,盛世画面,甚至各种美好,理想中的社会,作为一个读书人,尤其是程门四大弟子,吕大临岂会不去思考,不去幻想? 可是…… 无论他吕大临如何去设想理想世界,甚至神仙世界,都没有书中那样…… 也许吕大临所想的神仙世界,人们拥有的力量,拥有的能力,像点石成金,不食人间烟火便可能长生不老,一日之间能朝北海暮苍梧……想象中的神仙世界拥有的能力并不亚于书中。 可是那样的生活,只是神仙的生活。 而这书中,却是真真切切的凡人生活,这个世界中的人们,也要吃五谷杂粮,也与他们一样怕寒畏热,一样要生病,只是……与真实在大宋人生活比,神仙国度中的人们吃得更好,不愁吃穿,衣食住行都更好,也能朝北海暮苍梧,只是他们不是靠自己的法力,而是坐飞机,或者船只,或者各种车子。 “真实!” “这看起来完全是一个极度真实的世界,难道……” 吕大临脑中浮现出书中的立体画面,心中有一种感觉,秦仙傲所写的神仙国度也许真的是来自于现实生活,他也许并没有说谎。 程颐看书看得稍慢,看得更仔细,没多久,他翻完整册书,把背靠在躺椅上。 “杜甫诗中写:安得广厦千万间,天下寒士俱欢颜。” “这社稷中铁车为马,水晶为屋,盘中所餐,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四季蔬果……” 程颐缓缓合上书,看着天空的白云,“城无乞丐,路不拾遗。山珍海味,吃穿应有尽有。那样的地方,也许在白云深处,天宫之中吧!” 震憾! 对书中描写的极具生活气息,似乎一切都是真实的世界画面,程颐的眼中依然存留着一种抹不去的震憾向往。 “那里便是一条狗也活得比我们这大宋天下最富有的人要快活,多么美好?” “老师。”吕大临看向程颐,“你相信那样的世界会存在吗?” “真的存在么?” 程颐目光凝视着天边变幻的云彩,低低叹息,“若真的存在该多好。可惜,可惜了!” “老师的意思是?” 程颐目光微微收回。 “我也希望他是存在的,可是秦仙傲错就错在吹得太夸张,吃相太难看了。这……只是一个神话传说。” “可是……他赌咒发誓?” “子不语怪力乱神,连我们都不信那些,秦仙傲这样的人,连名字都是‘傲仙’,敢做飞天球上天。你以为他会信?他那样说,无非是欺骗村夫愚妇。” “不过此人真的才智高绝。”程颐感慨一声。“你看他这书中即便是撒谎,也不是很容易能被人拆穿的,像这水晶,他后来解释为是药玉,而药玉便是用烧瓷的方法烧出来的,不过材料不是陶土。而是一种石英石,而且烧的方式要求也要更严。” “你想想,石英这种东西真的存在么?” “即便存在,也是极为稀少可怜,不比水晶多出多少。即便石英真的存在,烧制的时候要达到他所说的要求,又岂是人能办到的?” “他用了一个子乌虚有的石英,和烧制方法,便骗得无数人认为是真有其事。” “葛洪当年论证人能长生不老说:‘夫五谷犹能活人,人得之则生,绝之则死,又况于上品之神药,其益人岂不万倍于五谷耶?’,如今秦仙傲骗人的手法与葛洪类似。” “不说他里面一些似是而非的解释,只说一点,这书里那种种奇淫技巧的器具,数量多如牛毛,这样的多器具得需要多少人力才能完成?” “此人虽然聪慧,终究还是有破绽。” 程颐说到这长长一叹:“可惜了,秦仙傲人才难得,可惜走上邪路。” “老师,其实我觉得秦仙傲可能也知道这里面的破绽和漏洞,不过他本就知道骗不过老师这样的人,也没打算骗老师这样的人,他是要骗天下那些愚夫蠢妇,那些见识少的普通百姓,而后借百姓而压天子,借江湖而裹挟庙堂。” “好一个借百姓压天子,挟江湖以令庙堂!”程颐拍掌叫好,他眼睛闪闪发亮的盯着吕大临,“看来你也悟了,没错,此书真正的用意便在于此。” “这书中的花花世界,连你我看了,都忍不住心向往之,更况乎他人?” “他这是画大饼,画下一个美好理想中的世界。” “人心不足蛇吞象。” “你看这世界,连一条狗都活得我们大宋人要潇洒,出门有车坐,热天有空调,冷天有暖气,谁不向往?这是**裸的引发天下人的私欲。” “人欲起,则人心不满,人心不满,则怀疑心尽起,怀疑心起,则天不是天,地不是地,三纲五伦乱套,天地大乱,他好从中牟利,而且即便不纲常沦乱。可人心不满,常此下去,必定会思变,图变,这时他抛出自己的歪理邪说,必定大行其道,我怀疑他真实的用意,便在于后者,以此书引发人心私欲不满,再诱骗那些图变图强的人学习他的歪理邪说。” “老师,这么严重?”吕大临脸色微微变了。 程颐脸色沉凝:“我曾说魔从天外来,是要毁灭我等大好社稷,魔者,惯会以花言巧语,虚画大饼而迷惑勾引人心。我儒家讲究存天理,灭人欲。魔讲究灭天理,扬人欲。你看秦仙傲这书中的花花世界,五色迷离,正是放肆宣扬,激发引诱人的各色**。此正是正宗魔道行为。” “我上次说段海峰为第一魔头,秦仙傲为第二魔头,如今看来。秦仙傲这个魔头,威力一点也不比段海峰弱。” “与叔,你替我铺纸磨墨,此事非同小可,老夫得破例向朝庭写一份折子,这《神仙国度游记》必须得禁毁。不然人心一去,天下恐怕祸事起矣。”程颐说到这,满脸厉色。 …… 丞相府。 司马光、司马康父亲也正在阅读《神仙国度游记》、 “父亲,孔圣人描述的大同世界,君爱臣民,民拥君王,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天下无贼。夜不闭户,秦仙傲描述的这个神仙世界,比之孔圣人所描述的大同世界更加让人向往,这才是真正的极乐世界。” 司马康喃喃说道。 “是啊!”司马光眉微微一挑,放下书,赞叹道,“这秦仙傲是一个能人呀,你看他描述的这么一个江山社稷。” “孔老夫子所讲的大同。只是君臣民百姓,各安其职。无私欲。可是他这里……已经远远超出了老有所依,幼有所养,君臣友爱的范围,向着不可思议,比神话,比神仙还快活的生活前进。这……我不得不佩服此人敢想,敢写……我司马光即便是做白日梦,也想不到人能活得这么好?” “可惜,好过头了。” “父亲,你不相信秦仙傲写的是真实的?”司马康说道。 司马光不答。而是看着儿子:“你认为呢?” “我……我不知道,这样的江山社稷,我很希望他是真实的。”司马康喃喃道,“可是,又觉得……” “觉得太荒谬了吧?” “嗯,确实是太荒诞不经。”司马康皱眉道。 “你能怀疑是好的。”司马光很欣慰,读书人很容易养成一种毛病,就是轻信书本,轻信他人所言。“康儿,秦仙傲虽然信誓旦旦自己所写是真实的,但那是不可能的,你跟我一起写《资治通鉴》,应该知道历史是有规律的。” “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地之间,万物皆苦,在这冰寒与醋暑交相侵袭的天地铜炉中,人也罢,兽也罢,都在熔炼煅烧,烧得一刻不得停息。如此苦寒交迫,况且人与人之间尚要相互倾轧,你争我斗,哪里能发展到他秦仙傲所说的那个世界?” “可是……假如说我们要发展到那一步,首先要满足哪些条件?”司马康眉一挑道。 司马光微微一沉吟,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好了,康儿,你替我磨墨,我要写折子。” “折子?” “嗯,这秦仙傲无端描述如此不可能达到的盛世景况,勾引人心,引发天下不满,诱骗无知黎民百姓。如今大宋百姓本就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还这样引发天下怨气,制造不满,意图扰乱正常秩序,其心可诛,其人该杀!可惜慈航静斋那些糊涂虫,死死护着他,当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这写折子,便是要禁毁此等**,以免祸乱天下。” 司马康微一思索:“没错,这秦仙傲在洛阳现身以来,一门心思勾动,引诱,欺骗民心,如此下去确实很可怕。” …… 程颐、司马光、文彦博、苏轼、王安石……一个个看着《神仙国度游记》,为书中那电气、机械、信息时代,那文明到超出他们想象的世界而惊讶,震憾向往不已,可同时也在思索这样的世界,真的存在么,真的可能实现么? 秦仙傲所写的一切,是他自己编的,还是真的是其祖上的真实事迹? 这些才高八斗,经历过尔虞我诈的官场,看多了历史上勾心斗角故事的读书人,各大佬以险恶的阴谋论观点来观看这本书时。 《神仙国度游记》在普通民众中,普通读书人中却掀起了前所未有的热度。 第四十七章 这是他独创的么 “看了么?” “看了!” “那里夜晚都不用点火,用的是一种叫做电灯的东西,走到哪,哪里便亮起光,想要红光便是红光,想要绿便是绿,想要彩虹一样七彩光,便是七彩,即便走夜路,路上也有灯光……” “别说照明不用点火,就是做饭,也不用火的。” “我就想不通,没火怎么炒菜?” “出门有车,万里之路顷刻而到,从我们洛阳到汴梁,按那书中所写,也就一顿饭的工夫。” “别说从洛阳到汴梁一顿饭功夫,那里很多人是早上在北海吃饭,晚上回南海睡觉。” “不过,那些我也不羡慕,我最看重的是老有所依,幼有所养,不用劳心劳力便能吃穿不愁。” “普通乡下人最贫苦的人,住的房子,吃的食物,穿的、玩的、睡的、行的……都比我大宋最富裕,甚至比官家都要好。” “是啊,别说我们充满向往,就是官家怕也向往那种生活,据说那里人人长寿少病,几乎没有治不好的病。” …… 整个天下,幸福满足于现状的毕竟只是少数,更何况这个时代,即便是皇家,除了女人多一点,吃得好一点,穿、住好一点外,生活中也尽是无奈。 而书中描述的世界。 不说那些五光十色的生活方式。 单说医疗保健,大宋的人均寿命是30岁,生出的孩子,即便皇家都有很多早早便夭折了,可那里婴儿夭折率,极接近于零。而总体人均寿命**十岁,富裕阶层能够活上数百岁,甚至就算死了,都能用冷冻技术将人体保存,等待未来复活。 那里比较有钱的人才是真正的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里最穷的人都活得比这里官家惬意。 这冲击,这震憾! 别说对那些本来就生活在社会底层,为生活所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贫苦民众。就是一些地位极高,吃穿不愁的人也是一种极大的诱惑和不可思议。 更何况,整个大宋因为人口上亿,资源又极为有限,早已不堪重负。 这个时候北宋已经到了极接近崩溃的地步,没过多久。水泊梁山起义,方腊起义,保甲起义各个地方大大小小的暴动,起义,天下便会峰烟四起。 可以说整个社会的不满其实已经积累到了非常高的程度。 穷人不满,富人也不满。 现在秦朝给他们画了一张无限美好的大饼。 轰! 从上面到下面,从富绅、地主,到流民、市井小民。贫苦农民,从非读书人到读书人都在讨论着。向往着书中的世界,甚至开始怀疑起现在治国的各种制度,儒家的各种理论起来。 当然讨论声中诸如: “愚昧,他那书里一栋乡下房子建得都比皇宫好,你知道皇宫建一栋房子得费多少人力、物力?庙宇建一座塔,光是打地基。用的石块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他那里房子矮的是三四层高,正常十多层,高一点的百层是小意思。这样的房子,我不说别的。只说打地基,这花费的人力、物力便能让半个县郡负担不起。” “他这书中最大的破绽就是铁车,我不说别的,就一点,如果真是铁车,一辆车得多重,车子最麻烦的是路,那样的铁车,除非路面也是铁铸的,不然,驶不了两三次,就得辗坏!” …… 这样不断吹毛求疵,自以为找到秦仙傲撒谎的大证据的人也是大量存在的。 可无论这样的人怎样劝人们不要相信《神仙国度游记》中荒谬的事物,甚至言语中让那些人哑口无言,可是向往的依然向往,对现状怀疑,对各种现存治国方略怀疑的依然怀疑。 与此同时---- “你们不要相信秦仙傲的那本书,那只是小说家言,和他所写的《三国演义》没太大区别,都是十假一真,真真假假掺杂……” “《神仙国度游记》就是一本神话传说,里面真正的真实也许就几个人名是真的,所描述的那种极度之地是不存在的……” …… 司马光、程颐、文彦博……一个个利用自己的影响力,疾呼呐喊。他们也是没有办法,想要禁毁《神仙国度游记》,可是慈航静斋怎么也不肯。 禁毁不成。 社会不满,求新,求变,求富强的呼声从下往上各个阶层都在增强,都在壮大,司马光、程颐、文彦博等岂能不慌。甚至程颐、司马光、文彦博、蔡京……等一个个向报社来稿,表示愿意接受采访,谈谈对《神仙国度游记》的看法。 可是---- “伊川先生,如同印刷术一样,您认为不存在,可事实存在,此次《神仙国度游记》看似荒谬,可真的如此么?您还是先看看,稍迟一点如果您愿意,我会来采访您的……” “司马相爷,您想要接受采访实在让我们深感荣幸,但是这一阵子事忙,恐怕不能让您如意……” …… 阿朱、阿碧婉言谢绝,说是为他们好,根本不接受他们的要求,甚至连他们寄到报社的稿子也全都压了下来,并没有发表在报上。 报社确实是为了程颐、司马光等人好,可是程颐、司马光等却真正愤怒了。 很快《神仙国度游记》第二册,第三册接连出版。 而这两册出世,整个神仙国度血肉越发丰满,世界越发立体真实,无论是谁不带任何成见的话,看了后都一种这是真实的感觉。 当然第二册、第三册,因为书中主角秦仙敖在神仙国度学到语言越多,懂得越多,很多在第一册里看似有漏洞的,这里便做了解释。 比如说铁车为什么没有压块路面? 因为铁车要么是行驶在铁轨上,要么就是轮胎包裹了一层轮胎。而这种轮胎…… …… 接连三册《神仙国度游记》出版,按秦仙傲所说,这还只是开了一个头,后面对社会制度、经济、文化等等描写的还长着。 可这却引起了更大的轰动,造成了无限巨大的影响,这影响还在不断发酵。酝酿…… 洛阳一处庄园。 “司马君实、程正叔又来信了?” “嗯,这是他们这些天的第七封,这两个老头子还真是顽固。” 仙玉婷翻开两封信略微扫过后,便手合上信纸一搓,信化作满天碎屑,仙玉婷眉心有一丝愁色,秦朝发行报纸后,司马光、程颐……下面所有的人几乎一致反对,只是被她们压下去了。可是----这一次《神仙国度游记》发书。 若只是司马光、程颐、文彦博、吕公著、吕大防,刘挚、曾布等还好办。 可是所有的,无论是佛、道、儒,还是各家门派,只要是能够说得上话的,都来信,都强烈劝告让她们同意禁毁《神仙国度游记》这书。 慈航静斋再强势,也要下面人愿意合作。毕竟一直以来,慈航静斋虽然武力天下无双。可都是‘以德服人’,很多时候做的是四两拔千斤,锦上添花的事,对世间的事并不会做太过颠覆式的插手。 要她们亲自动手,直接以武力逼迫,这是比较少见的。 “秦盛朝写的那本书的文字。还查不出是出自哪一个国家么?”仙玉婷询问。 安梦璐摇头:“藏书阁中,几乎记载了所有大国小国的文字,可那种文字根本没见过。”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仙玉婷拿起身前桌面上的一本书,翻了开来,只见纸上写着一行行文字。如果是现代人一眼便能认出这些文字正是英语。 英语虽然是西方国家的主要语言。 可是英语的发展经历了很大的变法,每一个时期的变化都是天翻地覆的,这其中大体分为三个时期: 古英语时期。 中古英语时期。 现代英语时期。 中古英语时期的人若不学习的话,几乎不认识古英语,而学现代英语的人去看中古英语时期的文字,也会摸不着头脑。 这本书上的文字是秦朝手写的现代英语,而此时极远的西方说英语的人少得可怜,而这些少得可怜的人还处于古英语时期。 慈航静斋要查出秦朝写的现代英语是从哪一个国家拿来的文字,这怎么可能? “师父。秦盛朝要用这些文字写成书,并且抛出去,骗人说是来自神仙国度的文字,来自神仙国度的书籍,如果这些文字当真是他所独创的,那还真的能够把人给骗过去。” “嗯。”仙玉婷点头。 司马光、程颐……等人逼她慈航静斋允许禁毁《神仙国度游记》,仙玉婷给的答案就是手上这本书中的文字,只要他们查出文字的出处,便答应。 可是…… 至今没人回复。 而慈航静斋自己查找,也是找不出这些文字属于哪一个国家哪一个地方。 “不过,这秦盛朝倒也是博学,他写的这个语言,与极西地方的语言很似,尤其是这些文字的构成二十多个字母,一看便知道明显是来自拉丁文,可是合起来,却与现行的所有文字都不同。”安梦璐很是感慨,秦朝写的文字,是看似像西方文字,实际上却自有特点,但无疑,秦朝肯定学过,或者苦苦钻研,甚至会一两门西方语言文字。 “这应该是他独创的,这人一边独创语言文字,一边写书,一边学苏格拉底等人的学说,一边还办报,写《三国演义》,连载其他小说,写《神仙国度游记》,写《论语》注解……甚至还要花心思和我们斗嘴。”仙玉婷眼神复杂。 秦朝所做的事,每一件分开来都是一个庞大的工程。 可秦朝却一人独力支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秦朝如此卖力,人心都是肉长的,仙玉婷岂会无动于衷?这也是她为何愿意压住那些反对意见,至今没同意取缔报纸的缘故。 ps: (这月最后一天了,快检查下月票还有没投。) 第四十八章 一定要找到 时间流逝。 第四册、第五册《神仙国度游记》接连出台,书中秦仙敖已经熟悉了神仙国度的语言,加上他自小便聪明透顶,多年经商闯荡南洋,更是见多识广等等,已经能够离开‘海外来客’收容所,独自经商生活……,这时秦仙傲以他的椽大笔,采用了前世网络‘拉仇恨’、‘练功’、‘打脸’三部曲的手法将书写得精彩纷呈。 书中的世界吸引人,故事更吸引人。 五万! 六万! 十万!二十万!《神仙国度游记》的销量一而再再而三的破记录。 司马光、程颐、文彦博、韩忠彦、曾布、范仁纯、吕公著……等大佬,因为从官方层面已经无法禁毁《神仙国度游记》这本书,于是一个个上利用自己一生积累的无穷人脉,利用各自背后的大家族发动一切民间力量,开始诋毁书中所描述的一切。 这一天。 新一期报纸发行,秦仙傲登出一则公告。 大意是我高祖秦仙敖在神仙国度虽然过的是神仙日子,但是想着同样是一个鼻子,两只手的人,故国子民在受苦,这里却是天堂,他思乡之情积累,而且越是随着他年龄的老去,这种落叶归根的情绪就越浓烈。 终于在他九十九岁那一年,得知了一种方式,有百分之一的机率返回自己的家乡。 于是乎他带着自己想尽办法弄到的一些书籍登船上海了。 他是幸运的,在海上再次遇神风,将他刮到了一处他当年经商曾经到过的小国,而后经过一年多辛苦,他回到了家乡,因为年事已高。再加上旅途劳累,虽然高祖终是回到了家,却也耗尽了他的生命力,回到秦家后,没多久便死去,只留下他从神仙国度带回的不多的书籍。 这些书籍被秦家族人视为绝密宝藏。只给核心谪系子孙后代用来发家致富,绝不外泄。 但是很奇怪的是自秦仙敖死去,秦家族人将那些书籍视为私产后,便开始屡遭天灾,短短百余年,至秦仙傲时已经是独苗一根,秦仙傲父亲临死前终于顿悟,认为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问题出在神仙国度带回的书籍。 神仙国度受教育是每一个人的基本权利。但是秦仙敖这样从海外来的人却是被禁止阅读神仙国度除小说,漫画、故事、诗集散文等文学外的一切书籍的。 不过秦仙敖是个极聪明的人,因此他有意之下,还是弄到了看似低级,却是神仙国度一切发展最原始,最基础的那些书籍。 秦仙傲父亲认为这些书籍是上天借秦仙敖之手赐予天下百姓,救渡世人的至圣宝物。 如今被秦家私自贪有,不使之公示于众。只想私窥书上之秘,以图一家一族之私利。故而上天予以惩罚,这才会连连遭劫,至使只剩秦仙傲一根独苗。 对此秦仙傲是很不屑的。 可是---- 父亲让秦仙傲发下重誓,他死后要将书籍公示于众,不得私自珍藏。 虽然秦仙傲对父亲所谓的醒悟很是不屑,但是为了遵守父亲遗言。这才办了这些报纸,寻机将那些书籍抛现于世,现在时机已到。 …… 七天后,秦仙傲将抛出部份书籍的印刷本。 报纸公告一出天下轰动,神仙国度虽然令人无限向往。可终究有点空中楼阁,如今有来自神仙国度的书籍,众人更能从中得到益处,甚至发掘出神仙国度之所以如此繁荣富强的真正原因,从而将大宋,将自己所在的国家也建成另一个‘神仙国度’。 “痛快!太痛快了!” “秦仙傲居然要抛出神仙国度的书籍,啧啧……真是期待呀!” “是啊,十天后他抛出的第一本,第二本,分别是一本他高祖在神仙国度学习语言的语言教材,和一本字典。” “抛出这些语言和字典,只要有人能够用这些语言写文章时,他再抛出其他神仙国度的书籍。” 一个个城池。不管是读书人,还是那些做小本生意的,亦或无所事事的少爷、老爷们,茶馆、酒楼、商铺打工的……一个个凑在一起,都双眼闪着精亮的光芒,满脸红晕,声音大得震得窗纸都嗡嗡响的谈起了这一件事。 神仙国度里描绘的场景那可不分富贵贫穷都无限向往的。 只是以往无数读者只是把这一来当成猎奇,猎新,二来当成怦击社会的工具,三来才是真正相信书中所写,不信的多,信的少。 而这时,秦朝说要将那个国家的语言给抛出来。 语言这还能作假? 更何况秦仙傲说了,语言教材只是先行抛出,后面的书籍都在印刷当中。 整个天下新青年报纸覆盖影响范围内一个个老百姓既亢奋又带着一丝丝紧张。 …… 环溪园,李清照的小阁楼内。 “难道真的不是假的,是真实存在的?” 李清照明亮大眼睛看着报纸上的通告,神仙国度中描绘的世界,她也很向往,可是一想到现实与书中的差距,她又有些怀疑,再加上父亲一口否定这样的世界是不存在,而后父亲所结交的所有官员阶级都否认了。 因此即便是秦仙傲在报上发誓赌咒,李清照也开始怀疑书中所说都是假的。 可现在…… “那是什么样的书籍?那一个国家的诗词又是如何?”李清照忽然心怦怦加速。 杨得。 杜大时。 王子平! …… 天下无数像李清照这样看到这一则通告,并且自认聪明,或者受到周边影响认为神仙国度是虚构的才子读书人,这一刻也有些半信半疑。 伊川程颐府邸。 “什么?秦仙傲要抛出语言教材,以及字典?” 程颐瞪着眼。 “报上这则通告是这么说的。” “哦?”程颐连接过报纸看了一起来,从头至尾看完那则通告。程颐脸色有些难看,语言,可是个极麻烦的事,学一门真正的外语就是一件很花时间,花力气的大活,更况乎创造一门全新语言。除非是乱造,可是那样的语言经不起推敲----因为秦仙傲要给大伙看的是神仙国度的语言,那应该是极为庞大、系统的一门语言。 恍恍惚惚间程颐想起二个月前他上言慈航静斋,要求禁毁《神仙国度游记》,慈航静斋给他寄来了一本书,那书的文字是一些他所不认识的字。 “当时慈航静斋说,只要谁能找到这些书上文字的出处,便答应禁毁《神仙国度游记》。” 程颐这一刻猛然明白了。 “那本书上的语言,应该就是秦仙傲所说的来自神仙国度的语言。” …… 司马光死死瞪着报上的通告。脸色沉凝无比。 “居然要推出那个地方的语言,这秦仙傲做事当真是锐意进取,一往无前呀。”司马光咬着牙,一个个从他嘴里迸出,“好,好一个秦仙傲,当真是一环套一环,难怪你不让报社的人接受我们的采访。以及发表各种稿子,原来是要抛出这个。” 这时司马光岂能还不明白。 如果他们当时在报上发表了一些说神仙国度是不存在。是子乌虚有的,那么秦仙傲现在将神仙国度的语言给抛出,对他司马光等人的名声打击是很大的。 一个虚构的国家是不可能拥有语言的。 要知道千千万万年发展起来的语言是一个极其庞大的系统,就像宋朝,为何被称为天朝上国?周边国家,周边一个个民族为何接受儒家的语言文字? 就是因为他们用自己国家的语言文字。很多事物,很多道理都无法表述、描述清楚。 “康儿,上次慈航静斋发给我们的那些文字,还是找不到出处么?” 司马康摇了摇头:“无论用尽什么办法,都找不到。不过那文字的字母是西边一些商人国家的字母,只是组成的整字,整词完全不相同,我想一定是更西方国家的文字,我们用心找,一定能找到的。” “一定……”司马光沉着脸,“一定要找到,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司马康也点头。 “那本书描述得太荒谬,太不合常理,天下信的人不多,很多人只是抱着对生活,对现实,对朝庭的不满和怨气,才明知书中谬误百出,也一口咬定是真的。”司马康心中叹息。 神仙国度最可怕的就是激起人们内心的不满。 很多人之所以信,就是因为向往这么一个世界,因而骗自己说那是真的,现在我们生活在大宋,之所以如此痛苦,都是上面的,当官的大老爷乱来。 秦朝五册书一出,已经天下人心蠢动,流言四起,朝庭官员一个个心惊胆颤,又愤怒无奈,若是这语言再一抛出,用脚趾头一想都知道很多原本不信书中描述的,这会儿怕是也得相信了。很多本就信的,这会儿更加猖狂了。 “语言太过庞大,绝不可能无中生有,即便是才智高绝如秦仙傲、段海峰之辈,也是如此。”司马光沉声,“当然,花费数年,数十年时间要他们创造出一门完整庞大的语言也不是不能做到,只是他们年纪才多大?” “这文字,一定存在这世间,慈航静斋说了,只要我们找到文字的出处,她们立即同意禁毁《神仙国度游记》这本书,同时也取缔报纸,甚至还可以答应不再支持秦仙傲。” 一想到慈航静斋的条件,司马光也不由怦然心动。 第四十九章 90天,足够了! 司马光、王安石、程颐、文彦博……一个个大佬看到秦仙傲要推出语言,也有些措手莫及,但与普通人不同的是,他们绝不认为这语言真是什么‘神仙国度’的语言,一定是在这个世上有的,而且他们一定能够找到。 因此,一个个加大力量,不计成本金钱的,只要是外国来的商人,都会去接触,并且询问。想找出那门语文的真正出处。 七天转眼到。 只是一本语言教材及字典,秦朝原本以为没多少人会买,可是一大早,各个售书点便人头拥挤。 “你也来买书?” “这是自然,神仙国度的语言,肯定有莫大的魔力,你看秦仙傲这么聪明,说不准与这些书籍有关。” “哼,只有学会了语言,才能观看秦仙傲将推出的神仙国度的书籍,一步先,步步先。” “我只是来猎奇,很好奇别国的语言是怎么回事?” …… 来购书的不仅有读书人,更多的是一些普通百姓,特别是那些家里能够买得起书的,几乎都来了,这些人有很多是抱着就算学不会,这样来自神仙国度的语言书籍藏在家里也是脸上有光的,而且自己不学,学不会,家里这么多子孙小孩子,正是学习的大好时光,难道就不能让他们学会么? 转眼三个月。 无数买到书的还在钻研,学习神仙国度的语言。 这时新的报纸上刊登了一篇文章,这文章标题竟然是:“derverschollene”,下一行写着作者:刘琴、秦显豪。 而后下面的文字,全都是拉丁字母。 懵了! 很多人第一眼看到这一篇文章完全懵了,这是什么? 而一些买过。学习过神仙国度语言的也愣住了----这分明是用神仙国度语言写的文章,什么人这么牛? 直到看到这文章后面三大主编用汉字写的注语才知道,这篇文章就是秦显豪正在连载的长篇小说《美国》的第一节,只不过是用神仙国度的语言写就的,而写出这篇文章的人正是秦显豪和刘琴。 看到这后面的注语。 那些根本就没认真去学过神仙国度语言的人倒还好一点。 可是…… 真正静下心来,天天背单词。天天琢磨语法的一个个苦学神仙国度语言的人,不管是普通的学子,还是那些自认聪明,名气很大的一个个都懵神了。 语言可是难学得要命的。 神仙国度的语言更是难中之难。 三个月,他们才记住几个单词?才弄懂多少语法乱放?连一篇稍微复杂一点的文章都读不通,怎么可能现在就有人能用这种语言写文章?是自己太蠢,还是人家太聪明? 打击,真正的打击。 偏偏这时---- “陈兄,听说你这一阵子一直在苦学神仙国度的语言。啧啧,你不是一直想着要写文章上报的么,以前那些文章要登报很难,可是用神仙国度的语言,随便翻译一篇以往报上写过的文章,就能登上去,你不如也去试试?” “这是神仙国度的语言,李师弟。听说你也在学,你能读得懂这篇文章么?” “三子。你快看,刘琴、秦显豪翻译的文章登报了,你也赶快翻译一篇登报吧,依为父看,就翻译那个《三国演义》。” …… 那些周围知道他们在苦学神仙国度语言的,一个个怂恿着他们也写神仙国度文章登报。 丽正书院。 “盛宝师兄。这是个机会,只是将连载的《美国》一部份翻译一下便能上报,看来这用神仙国度语言写的文章很容易上报,盛宝师兄,你也学了三个月。不如也翻译一篇,你不是最喜欢那篇……”钱利文满脸兴奋的对着秦盛宝建言,毕竟他可是清楚知道这三个月来秦盛宝一直都非常努力在学习神仙国度的语言,这努力程度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翻译?” 秦盛宝瞪向好友钱利文,一双眼睛通红得仿佛噬血一般。 “翻译你他妈的!”秦盛宝几乎低吼出声,声音仿佛受伤的野兽一样。 钱利文兴奋的表情一下僵住。 “盛宝师兄,你怎么啦?我这不是为你好,你怎么……”钱利文茫然不解,心里也有一股火,好心为秦盛宝出主意,却…… 秦盛宝深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头的愤怒。 “这神仙国度的语言,你自己学三个月试试。”秦盛宝沉声缓缓说道,“你学三个月,我也不要你翻译文章登报,只要你能看懂现在这篇报上的神仙国语言文章一半,让我秦盛宝给你为奴为婢都可以。” “啊!”钱利文瞪着眼怔怔的看着秦盛宝,“盛宝师兄,你在说什么?” “你他妈的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秦盛宝又忍不住火了,“从今天起,你也给老子认真学这些语言。” “我可不……” “你不学,以后我俩一刀两断。” …… 环溪园。 李清照皱着眉来到李恪非书房:“父亲,你叫我来做甚么?” “今天的报纸,你看了吗?”李恪非夫妇笑看着李清照。李清照微微一皱眉:“看了。” “那上面出现了一篇神仙国语言的文章。”李恪非笑说道,“照儿,今天吕大人向我求词,他想要你用神仙国语言,写一首词送给他。” 李清照脸色刷的红透了。 “照儿,你不用觉得为难,只需要把你以前的词,翻译成神仙国语言即可。”李恪非笑说道,他可是知道李清照这三个月来一直在苦苦研究,学习神仙国语言的,这种将词翻译成神仙国语言的事,李恪非早就有这想法。只是觉得李清照学习语言时间短,所以一直没开口。 “父亲,我……我做不到。”李清照头低得都要塞进胸里去了,在学习上,这样羞于面对父母,李清照还是平生第一次。 “怎么啦?”李恪非、王怡娴对视一眼。女儿这样的神情,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 “神仙语言,我才……才学了一点。”李清照声如蚊呐。 “一点?” 王怡娴微微笑道:“照儿不用急,迟个二三天也没事。” “对,迟一点也没事。”李恪非笑道,“这种事也急不来,爹给你五天时间,怎么样?” “我……我……”李清照急得都快要哭了,以她现在的程度。要学好,到能用神仙国语言轻易翻译,别说两三天,就是两三年,也未必能够。 “照儿。”李恪非疑惑道,“刘琴、秦显豪都能用那语言写文章,我现在只是要你翻译几首词,难道就那么难?” “爹。娘,这三个月。我……我……”李清照声音结结巴巴的,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王怡娴微微皱眉,忽然眼睛一亮:“我懂了,恪非,你别逼孩子,诗词可比文章难多了。要讲究押韵、要讲意境,涉及的方方面面很多,可不是把词互换就行的。” 李恪非一怔:“也对,写一好词好诗不容易,我倒忘了这一点。嗯,我知道了,照儿,你去吧,什么时候能够用神仙国度语言写诗词,什么时候你再和为父说这事吧。” “嗯。”李清照应声,脚步却没动。 “怎么,你还有事?” “爹,娘,这神仙国语言,女儿不想学了。”李清照说道。 “不想学?”李恪非、王怡娴皱眉。 “照儿,如今这大宋天下,凡是有点地位的,家中后辈哪一个不学这种语言,你不学,走出去,怕是没脸见人。”李恪非沉声。 “可是……”李清照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三个月,她才学多少东西,要学会这语言,李清照突然没了信心。 “好了,照儿,你的聪明才智娘可是很清楚的,不学太浪费了。”王怡娴笑说道。 “可我……”李清照急道。 “下去吧,别耍性子了。” “嗯。” 很快李清照愁眉苦脸的离开。 “照儿有点不对劲。”王怡娴沉声道。李恪非微微皱了下眉:“别管,她就是懒性发作,这可不行。”“兴许吧。”王怡娴叹了声。他们夫妻俩也是学过神仙国度语言的,只是学了没半天,便发现很难让人起兴趣,所以都放弃了。 …… 秦盛宝、李清照这样的事不时在大宋各地发生,很快下一期报纸发行,而这一期秦仙傲再次发言。 “我本以为三个月学一门语言,时间短了点,没想到刘琴先生与秦显豪先生给了我一个惊喜,他们写的那篇《derverschollene》,我看了,无论是从文笔,还是用词,亦或语法结构,一切都接近完美,三个月便能将一门外语掌握到如此程度,确实让我刮目相看。” “看来三个月时间学一门语言确确实实是足够了。” “既然你们已经掌握了这一门语言,那么后面的书籍,我也会一一抛出。” “想必无数读者一直都在期望我与段海峰先生的比试,也一直疑惑,我们既然已经达成了协议,为何至今毫无动静,今天时机已到,我便在这里宣布,我与段海峰先生之间的比试正式开始。” “而比赛的内容,便在于对神仙国度书籍的翻译。” “当然凡比试,必有规则。” “首先,我讲讲释译原则,在这里我提出三个字‘信’、‘达’、‘雅’。” “所谓信,主要是指忠实于原作的内容,译者必须把原作的内容完整而准确的表达出来,不得有任何篡改、歪曲、遗漏或者任意增、删的现象……” …… “以上便是这一次比试的规则。” “所以翻译成果都将在报上登出,谁输谁赢,自有天下人评判。” “当然,此次擂台赛虽然是我与段海峰两者之间,但不包括我们,若有谁自信才学足够,也能加入到这一场翻译擂台赛,为天下,为百姓,为江山社稷,为后世留下一份宝贵财产。” …… ps: (月初的第一张月票实在太重要了,谢谢‘拖去喂猫’,谢谢‘杨峰’!) 第五十章 他是图穷匕现 公告一出,消息疯狂的向天下传播开来。 “开始了!” “这一战,太久了,从段海峰开启战端,到无人应战,到段海峰直接点名,到伊川先生不理,到最后秦仙傲接过挑战,再到现在……拖得太久了。” “一开始我大宋便只有秦仙傲最合适,文大人第一个提出让秦仙傲出战,而后蔡大人,很多大人都建议秦仙傲,可是……没想到。” “如今总算是开始了,而且这规则倒是不差。” “唯一不爽的就是秦仙傲还是占了先机。” “这算什么先机,你没听秦仙傲说么,重要的不是翻译,而是精准的翻译,这里对知识、对智慧、对阅历的要求可都是很高的,而且秦仙傲自己也说了,这些文章他也事先并没有钻研。” “秦仙傲虽然占了便宜,便终归是段海峰答应了的。” …… 无数城池的大宋子民这一刻都仿佛逢年过节一样,见面了后一个个脸色红光焕发,聊的都是秦仙傲与段海峰终于开战了。 不得不兴奋,不得不激动甚至带一点紧张。 段海峰发出的挑战,一直以来都是大宋无数子民压在心头的耻辱,这耻辱比大宋对外战争输了还要更加让人难以接受,因为大宋本就是以文立天下,文人在社会中占据的地位太高了,而且大宋自诩为天朝上国,万国之所以来朝,之所以愿奉宋为宗主国,不是畏于大宋的武力,而是敬仰大宋的文化,现在却在文上面被人压得。你推我,我推他,巧言砌词,连出手都不敢,这是多大的耻辱? 偏偏很多大宋百姓还不敢直接点名骂那些庙堂之中,威望极高。有着无数学生门人的‘高人’,这窝在心里自然难受。 如今不仅开战。 更重要的是秦仙傲、段海峰比试的内容是将来自神仙国度的书籍翻译出来,而且公布于报纸上。 也就是说所有人都有机会领略来自神仙国度的知识。 虽然秦仙傲说了。 神仙国度的书籍过于高深,没有接受过他们那种教育的人,是无法读懂的,即便是接受过他们的教育的,真正能学到最后的人也不多。 神仙国度的知识本就高深,再加上对秦仙敖这样的海外来客刻意封锁。 秦仙敖费尽心力,也只得到了神仙国度九百年前的学说书籍。 虽然是九百年前的书籍。 可是按秦仙傲所说。这些书籍是真正奠定神仙国度基础,让神仙国度之所以变成神仙国度,而不是类似大宋这样的国家的根本原因。 当然有人开心,也有一些人心里复杂无比,尤其是一些正在苦研神仙国语言的人。 这则公告秦仙傲可是说‘我本以为三个月学一门语言,时间短了点,如今看来,已经完全足够了。’。 足够了? 三个月足够了? 那可是一门语言呀。老子学了三个月,想用神仙国语做一个稍微好一点的自我介绍。都做不出,尼他妈这叫足够了? 无语,愤怒,无奈! 若是十天前秦仙傲说这话,他们一定会破口大骂,可是----刘琴、秦显豪的《derverschollene》还在报上。活生生的例子在前,他们这些连一个自我介绍都弄不出的人能说什么? 很多原本以为老子天下第一,自信满满的年轻人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起来。 …… 伊川书院。 杨时、游酢、吕大临、谢良佐四大弟子都围在程颐身旁。 “图穷匕现,秦仙傲终于图穷匕现了。”谢良佐沉声。 “是啊,就如老师前些日子所说秦仙傲写《神仙国度游记》的真正目的。就在于抛出自己的学说。”游酢叹道。 “他这种年纪,别人都还在学习四书五经,可他却成立自己的学说!”吕大临也忍不住感慨,“如今为了自己学说引人注意,先以报纸影响天下,再用打擂吸引目光,我怀疑那段海峰恐怕很早就与他有协议,段海峰向我大宋提出挑战,说不定两人早就有默契,甚至是两人一起的计谋。” “这两人是一丘之貉。”程颐这时微眯着的眼,缓缓睁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与叔说得没错,此两人利用挑战赢取天下人的关注,挑起天下人心中的不满。” “再加上之后这《神仙国度游记》一出。” “儒家学说占据天下正统地位已经近千年,如今可以说是铁打的江山,什么新学说要想插进一脚,都是枉然,王介甫多强横的人?神宗拜他为相,手据天下读书人的生死大权,以他的地位,要推销他的学说,都得从儒家经典中找,不敢稍离儒家学说半步,可即便这样,他的影响力也只在那掌权那一刻,天下读书人之所以学他的‘新学’,不过是为了能中科举。” “科举一过,便将他的新学抛之于脑后,更愿意学佛、道,学我洛学,学理学……” “王介甫的学说无疑已经失败了,百年之后,没人会再关注他的学说。” “秦仙傲显然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他根本不忙着推出自己的学说,而是先报纸、再打擂、挑战、出书……一系列组合招下来,才真正露出他的狼子野心。” “你们与他比,确实才具不够,别说你们,就是老夫也不得不赞叹他的手段巧妙。”程颐说着赞声不已,似乎并不担心秦朝抛出新学说。 杨时点点头:“嗯,这人确实厉害,当年他在西湖边寿宁院时,便每每出人意料,老师,他们要抛出自己的学说,又假借神仙国之名义,恐怕这学说一经抛出。说得难听点,即便抛出的是泡尿,天下那些愚夫愚妇怕也争先恐后去闻,去舔。” “嗯,这样一来,对我洛学的冲击可是很大。”游酢也接口道。 “老师。我们如何应对?” 吕大临、杨时、谢良佐、游酢都看着程颐。 程颐眉微微一挑:“秦仙傲、段海峰虽然早智,但终归缺少阅历,年纪太轻,不懂世事,他们的学说,不过在于一个‘新’字,以新奇歪理来夺人眼球,这事只能让人一时觉得新鲜,而我们儒家学说。那是经过时间检验,真正的治国大道。让他抛吧,让他猖狂,怕甚么。” “还是老师看得开。” 杨时等四大弟子苦笑。 “另外,查询神仙国语言来源之事,一定要尽全力,还有,找个地方试着办一下报纸。不能光让‘新青年’报一枝独秀,这天下百姓多是听风就是雨的不爱动脑子的人。他新青年报说黑便是黑,说白便是白,那可不行。我们……也要有自己的咽喉,也要用自己的报纸来为百姓指明生路,防止被秦仙傲等人愚弄欺骗。” “是!” 四大弟子对视一眼,办报。秦仙傲能办是因为他的印刷术似乎成本很低,可让他们来办报。 倒不是他们家族没钱。 只是让他们把钱这么往水里扔,哪能不心疼? “你们不用怕亏钱。”程颐似乎明白四个弟子的打算,“这亏,也亏不了多久。只要撑过这一段日子,找到了神仙国语言来源地,秦仙傲他们那报便会被取缔,到时我们也可停报。” “那我们告辞!” 杨时四人心中轻叹一声,转身离开。 程颐微微闭上眼:“这秦仙傲抛出他的学说,若是用正常的手段也罢,现在用这种手段,又是先写成那什么神仙国语言的原本,再将之翻译,这我能怎么反击?……” 不是不想反击,而是一时找不到好的方式。 “不过,此人现在真面目暴露,担心他的可不止我一人。” 丞相府。 “父亲,果然秦仙傲的真实目的在此。”司马康沉声。 司马光目光从报上离开:“他若费尽心机,若只是为了天下大乱那才让人瞧不起,现在可以确定了,这秦仙傲与段海峰关系极为密切,两人真是借此推销自己的学说。” “父亲,他们以神仙的名义推销,这对天下读书人……”司马康眼现担忧。 司马光摆了摆手:“虽然不是很好,可你也不用太担心,装神弄鬼以传学说,此非王道,你可记得当年黄巾起义,张角不也与这秦仙傲相似?他搅动天下大乱,一方面争夺天下,一方面宣称自己得到仙人授《太平经》,他以仙神为名宣扬自己的学说《太平经》,结果如何?只不过猖狂一时片刻而已,张角此人也被天下人公认为是邪魔歪道,跳梁小丑,这秦仙傲,我们不要太过看中他。” “可这一次不同,有慈航静斋帮他,我总担心。”司马康说道。 司马光微微蹙了下眉,确实,秦仙傲与张角很多地方相似,可最大的不同就是张角是由魔门撑起来的,而秦仙傲则是慈航静斋撑腰的。 有慈航静斋撑腰,司马光、高滔滔、程颐等都不好去直接反对。 “神仙国语言的来源地一定要尽全力去查找。”司马光沉声。 …… “哈哈,秦兄弟原来如此,有趣,有趣。” 苏轼捧着报纸哈哈大笑着,“我倒是很好奇,这秦兄弟如此费尽心机,又是办报,又是挑战,又是打擂,又是神仙国,又是新语言……把一切都安排妥当才开始推出自己的学说,这倒底是一门什么样‘惊天动地’的学说?” …… 小溪旁,王安石眼里闪着光芒。 “段海峰,人称颠覆魔王。” “秦仙傲,虽然人们叫他酒色公子,可此人也是个大魔王。” “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少年人在一起,借神仙之名兜售自家学说?这学说怕是与诸家都不相同,一定……一定又是一个颠覆,这天下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 在天下普通人欢庆秦仙傲与段海峰终于接上了战时,武道界却是一片潇风瑟雨,武道界可不像普通人,一个个根本不怎么信秦朝所说的神仙国度真实存在,更不相信那语言就是神仙国语言。自然也都认为前面的一切都是秦仙傲、段海风两人,甚至是那天竹、小婉等人为了抛出他们的新学说而作的准备。 如今图穷匕将现。 释、道、儒等占据了天下九成以上资源的大门派一个个感觉山雨欲来,一个个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应对这冲击极大,可能抢夺他们无数人才资源的新学说。 当然,那些已经被释道儒等大门派逼得只能苟延残喘的小门派虽然也担忧,也发愁,但也有一丝好奇,秦仙傲、段海峰两个不安份的主,会抛出什么样的新学说,能否超脱现有的一切学说? 第五十一章 为什么写我的名字? 红梅书院,翁白灵提着食盒走进精致的屋子内。 “师父,有秦师兄帮忙,这《四书章句集注》不用那么急。”翁白灵看向书前提笔苦思的高挑女子,眼里闪过一丝叹息,《四书章句集注》没世,刘琴忙,因为秦显豪,《论语集注》提前出世了,也达到了刘琴写《四书章句集注》的目的。 最近几个月来,红梅书院无论是学源,还是师资力量都变得极为雄厚。 毕竟《论语集注》一出世。 刘琴俨然已成能与程颐媲美的一方大儒。 大宋各地前来拜师求学的不说,连带着请那些真正有学问的大儒到红梅书院讲学也变得极为轻易,甚至很多原本高傲无比的大儒争着抢着来红梅书院。 可以说,短短几个月来,红梅书院已经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林子大了。 自然事也就多了,再加上刘琴对《四书章句集注》除《论语》外,《大学》、《中庸》、《孟子》等其他部分要求也格外高,所以,如今刘琴忙得几乎连吃饭睡觉都成了为奢侈。 刘琴放下笔。 “《论语集注》已经出版了这么久,其它部分的出版可不能拖得太长了。”刘琴叹声道,《论语集注》出版,《四书章句集注》其它部分却一拖再拖,迟迟不见踪影,一来人们容易忘记红梅书院这件事,最重要的是,会引起人们的怀疑,真正相信了程颐的话认为《论语集注》是刘琴师门,背后团队花了上百年时间雕琢出来的专门用来引他程颐上当,为刘琴扬名立万的。 翁白灵也明白道理,她轻轻一笑:“不是还有秦师兄么。” “他?” 刘琴哼了声。翁白灵一提起秦朝,她就忍不住心里来火。 自《论语集注》出版后,秦朝便仿佛完成了任务一样,一个月难得来一次,最近更是二个月都没来红梅书院露面了,弄得书院很多学子们以为秦显豪和她刘琴闹矛盾了。一些近二个月入书院就学的新学子们天天嚷着秦师兄怎么不在书院? 本来刘琴还以为他事情有多忙,毕竟她眼中秦朝是江湖中人。 可是…… “师父,秦师兄最近可是闲得很呀。”翁白灵轻笑道。 “是啊,这人是真够闲的。”刘琴目光看向书架放报纸的地方,那里前几期的一篇《derverschollene》文章,署名作者是刘琴、秦显豪。 可刘琴这几个月来,除了神仙国语言教材和字典刚买回来时翻了一下后,便扔在一旁,理都没理过。 可以说这篇文章登在报上。看到那署名作者‘刘琴’。 别说翁白灵、苗若红这些深知刘琴没学过神仙国语言的,就刘琴自己在报上看到,也都懵神了。 那上面的文字她可是一个字都不认识。 苗若红、翁白灵、刘琴三师徒几乎一瞬间都明白了,能假冒刘琴名字,登文上报的除了那个姓秦的混蛋还能有谁? 而且这姓秦的坑刘琴也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那《论语集注》就是他在报上放狂言的。 “秦仙傲的《神仙国度游记》不过是为了推销自己的学说而写,而这语言不知他是从哪个旮旯窝里的国家给弄来了,只有那些无知小民才真的以为是神仙国语,我学了有什么用?端的让武道界人笑话。” 别说语言学了没用。就是有用,有大用途。以刘琴如今忙得恨不得一个人当十个人用,哪里还有时间去学一门新语言? 而且就算去学一门新语言,三个月学会。 刘琴怎么想,都感觉有点不靠谱,毕竟他红梅书院也是有不少人在学神仙国语言的,刘琴本身事情都忙得不可开交。可没心思去细管书院学子们,因此虽然知道那些人在学神仙国语,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却也没去管,只知道这些人学得很慢。 如今报上登出她署名的神仙国语文章。 “师父。如今您的声望可是高到极点,特别是那些正在学神仙国语言的,一个个都极度崇拜您。”翁白灵笑道,因为采用了学长带学弟这种领路人制度,只要资金跟得上,衣食住行等条件跟得上,红梅书院招生便不受限制,因此如今书院学子很多,学子多,学神仙国语言的自然也多。 虽然秦仙傲在报上说‘学一门新语言,三个月足够了。’,可他们相互打听之下,都明白,如果硬要说‘学新语言,尤其是学神仙国语言,三个月足够了’,那么,那样的人绝对是凤毛鳞角的存在,整个红梅书院除却刘琴、秦显豪外,所有的学神仙国语言的,不论聪明愚笨,不论书院等级是十级以下,还是达到了接近72级,三个月来,都没学到多少东西,都是连《derverschollene》这篇文章都看不懂多少单词。 这种情况下自然佩服、崇拜刘琴。 “你这丫头还笑。”刘琴瞪了翁白灵一眼,叹道,“他们崇拜的是不是我,而是他们虚构中那个三个月能学会神仙国语,能写出《论语集注》的刘琴。” “那刘琴不就是师父你么。” “你这丫头也来取笑我。”刘琴打开食盒,拿出饭菜,吃了起来。 “对了,师父,如果秦师兄来了,你准备怎么对付他?”翁白灵轻笑说道。 “那混蛋?”刘琴手微微一僵,苦笑一声,“那个皮猴子,是块滚刀肉,我能拿他怎么办?”对于秦朝,这个打不怕骂不怕,威压无用的人,刘琴现在是又感激又气愤,又无可奈何。 吃完饭收拾好食盒。 “老师,秦师兄来了。”苗若红声音响起。 “他还敢来?”刘琴脸色一冷,挥了挥手,“白灵,你先下去。” “嗯。”翁白灵提起食盒想了想。“师父,其实秦师兄人还是挺好的,你也别太怪他。”对于秦显豪,她和苗若红都很有好感。 没多久。 “找不到你想要的结果。” “你倒底有没有爱过我……” 秦朝哼着小调进了屋子,看向旁边那布了隔帘的屋子,秦朝微微躬了下身。似乎很恭敬的道:“老师,学生来了!” “哼!”冷哼响起。 秦朝笑眯眯的也不在意,直接走到那放着《四书章句集注》的书房,每一次来这里,秦朝都是来拿刘琴写的《四书章句集注》稿纸,并归还秦朝修改过版本的稿纸的。 “老师,好一阵子没回书院,这书院好像人增加了不少,我都差点以为走错路了。” 秦朝一边整理着稿纸。一边懒洋洋说道。 “唉!” 刘琴重重的叹息传出。 “老师为什么唉声叹气的,是不是被学生的才学给惊艳到了,还是因为学生二个月没来,思念得慌?”秦朝笑说道。 刘琴沉默。 “唉!”秦朝忽然也叹了一口气,“这两个月,我对老师,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 刘琴心中好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是说相爱的人,你连我面都没见过,人都不知道长什么样,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秦显豪,我问你,那篇报上登载的神仙国语言的《美国》第一节。是不是你搞的名堂?”刘琴沉声道。 “唷!”秦朝惊叫道,“我还以为能够瞒住,没想到还是被老师给识破了,老师,我对您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好了,别卖弄嘴皮了。”刘琴咬牙瞪着秦朝所在的方向,沉声道,“我问你,你为何要那么做,为什么要写我的名字?” 秦朝一笑:“我俩什么关系,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我们谁分谁呀,反正最后不都是我的。” “秦显豪。”刘琴沉声,“别跟我打马虎眼,我要你说实话。” “实话就是我要捧你。” “捧我?”刘琴眼睛瞪得大大的,“为什么?” “捧人还用问为什么。”秦朝一幅不屑模样,“当然是图一个爽字。想当年我在青楼捧头牌,在戏院子捧戏子,啧啧,那个爽,不过别人是捧戏子,哪有现在我捧……” “好了。”刘琴打断秦朝,心里又恼火又无奈,又哭笑不得,他刘琴好歹是玉清静斋斋主,身份何其高贵,你居然所我跟捧戏子,捧青楼花魁混成一谈。 “你就不能跟我说句实在话么?”刘琴沉声。 “没有啊,我说的都是心底话,不像某些人蒙头蒙脸的。” “你……”刘琴声音仿佛从喉咙里迸出来,“你知不知道,那些神仙国语,我根本就没学过,那篇文章,我一个字都不认识,你却署了我的名字,你让我走在外面,别人向我请教那些语言时如何以对?” “这倒是个问题,不过你可以学呀!所谓活到老,学到老,孔夫子都一生孜孜不倦,你还年轻,更不应该就此满足。”秦朝一副语重心长。 “学?”刘琴几乎要暴跳,“你以为学语言是小孩子过家家,随随便便就能学会。” “可我不就三个月便学会了么?” “没错,你是三个月学会的。”刘琴狠狠瞪着秦朝所在房间方向,“可是,你以为天下人都像你?都是变态?” “有什么不对?” “没不对?”刘琴几乎忍不住要冲进秦朝房中,“这整个红梅书院学神仙国语的,没有五十,也有四十,你去打听打听,三个月他们都学了些什么,学到什么程度?不要告诉我说,是他们懒。” “难道他们不是懒?”秦朝讶道。 刘琴冷笑:“比起懒来,你秦显豪若是位居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老师也。” “别废话。”刘琴沉声。 “其实学一门语言,与母语相差很大的第二语言,尤其是神仙国语言,要完全学会,正常时间是……十年!”秦朝想着前世的资料沉声道,十年时间才能完完全全掌握一门外语,是前世一些科学研究得出的结论,当然这指的是完全学会,如果只是简单的学会,方法掌握得当,或者增加每天的学习时间,比如由三小时增加到五小时,八小时,这时间自然短得多,可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十年?” 刘琴手心直跳,你才三个月便掌握了神仙国语,现在却在我面前一幅慎重其事的表情说学一门语言要十年,有这么睁眼说瞎话的么? 第五十二章 师父,他又坑了你! “老师。” 秦朝笑眯眯开口:“你是不是觉得学生是在自夸?” 刘琴无语,你这不是变相夸自己难道还是贬自己不成? “你知道掌握神仙国语言,到能够写那篇《derverschollene》需要多少的词汇量吗?”秦朝说道,“掌握大宋的语方,要看懂报纸只需要掌握1千字便可。而要在神仙国正常交流,需要掌握神仙国语言的4千词汇,稍微进入专业领域得需要8千,而一个普通及格的学者需要1万3千,而那篇《derverschollene》要写好需要近1万词汇量。” 刘琴一怔:“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神仙国人?” “你学了那本教材便知道,这些都写在那教材上面。3个月需要掌握1万3千词汇量,可是你去红梅书院问问那些日夜攻读,苦背神仙国语言的人,他们现在掌握了多少词汇,能不能写一个完整的自我介绍?” 刘琴心中一忐,她岂能不知道红梅书院学习神仙国语言的大体情况?毕竟被报上那篇《derverschollene》一激,很多事情都公开化了。 “真的要十年?”刘琴微微皱眉,本来她是根本不用学什么劳什子神仙国语言,可是报上《derverschollene》文章署了她的名字,如今她是不学也得学,除非曝出真相,可一旦曝出真相,秦显豪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品德便有了污点,刘琴当然不可能将真相曝光。 “当然学生有一些学神仙国语言的心得,正要请老师指点一下。不过学生事忙,不能亲自和老师讨教,我会派拙荆过来。”秦朝沉声。 “你夫人过来?”刘琴脸色有些难看。 很快秦朝离开了屋子。 “他要让他夫人教我……”刘琴心头微微一叹,“三个月,学会神仙国语?”对于秦朝派人来教她学习方法,刘琴是不得不接受。呆呆的想了许久。刘琴走到书桌前忙了起来。 这时---- “秦师兄人呢?”翁白灵箭射一般冲了进来,刘琴微一皱眉:“怎么?你找他有事?咦……”她眼睛落在翁白灵手中的报纸上,微微一亮。 “不是我找他,而是……他又坑了您一次。”翁白灵声音怪异。 “坑我?” 刘琴一愣。 “这混蛋又坑了我一次?”她微一思索,忽然眉头一皱,“莫不是这报上?”刘琴一个闪身来到翁白灵身旁。翁白灵脸色怪异:“师父倒是猜得准,不是报上还是什么?这一次,这一次……唉,还是你自己看吧。”递过报纸。刘琴连接过一摊开: “刘琴加入战团。” 一行醒目大字出现在头版上。而后里面的内容大体是刘琴欣闻秦仙傲与段海峰比试翻译神仙国书籍,刘琴认为翻译神仙国书籍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这种好事,倘若整个天下只有秦仙傲与段海峰两人,未免太过冷清云云,而后便说刘琴准备也加入到其中,与两人一比高下。 “这姓秦的混蛋。” 刘琴的脸色一下变了。倒不是担心自己。 “这混蛋又把自己的成果套在我身上。”刘琴重重吸了一口气,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师父,你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翁白灵一旁怪异的看着刘琴,“你不是说一直没和他见面么?连面都没见到,就……” “我怎么知道?”刘琴微皱眉,轻轻一叹。“好了,报纸我留下看,你先出去吧。” “是。”翁白灵离开。 “他倒底什么意思?”刘琴眼神都是疑惑,从《论语集注》开始,秦朝表现神勇。刘琴岂能不起疑,岂会不怀疑他的身份? “算了,他愿意怎么做,便怎么做吧。”不是不想查秦朝的身份,而是怕查出来后,两人的关系便至此终止。 …… 刘琴也加入战团? 无数读者再一次兴奋起来,整个大宋只有秦仙傲一人敢与段海峰比试,即便赢了,也脸面无光,可又增加了一个刘琴,这刘琴可是三个月便能写神仙国语文章的。 三个月学会一门语言,而且能写出《论语集注》这样的书籍,其本事自不用说。 “这刘琴,她可是玉清斋主。”赵挺之看着报纸,“她怎么也这么不知分寸?”赵挺之感觉都有些懵了。 程颐也死死盯着报上头版的那行大字:“这刘琴怎么搞的?难道她也想借着神仙国度的名声抛售自己学问?” “刘琴一直以来最中意的是二程洛学,只是二程洛学进度太慢,还不够很完善,她要抛售学说,也是二程洛学的进级版,怎么?”王安石敲着桌子。 “以刘琴的见识,不可能不知道装神弄鬼不是长远之计。”司马光背着手站在窗台前,“她这么乱来又是什么意思,难道真是病急乱投医?” “三个月,刘琴真的就学会了神仙国语言么?这一次她是借着神仙国名气,抛售自己学说,还是真的去翻译秦仙傲的学说?” “刘琴借着秦仙傲神仙国度的东风抛售自己学说,我们是不是也可以?” …… 秦仙傲、段海峰比试,武道界众大佬自认看得透,可是刘琴也插进来掺一脚,他们却有些弄不明白,不敢肯定刘琴的想法。 当然也有想借着神仙国度这股东风来抛售自家学问的。 可就算你要抛,也得先把那些学说翻译成了神仙国语言版,在市面上抛出神仙国语言版的,然后才再抛出汉文版的才算是让人信服,而这短时间又岂能做到? ***** 自第一篇文章神仙国语文章登报后,秦仙傲便抛出了一卷神仙国书籍《anon》,正是对整个后世文明发展产生最大影响的一本哲学书籍,真正逻辑学的创立者。一切科学的基础,亚里士多德的《工具论》。 这一卷书抛出后,秦仙傲在报上登文选择翻译第一篇《thecategories》,这一篇也是所有做学问的真正基础,即《工具论》中第一部著作:《范畴篇》。 秦仙傲选了第一部,段海峰则选择了第二部:《deinterpretatione》。中文名称是《解释篇》。 现在刘琴也跳出来参加,自然便选择了第三部:《analyticapriora》,即《前分析篇》。 一晃半个月过去。 这一天是秦仙傲在报上宣布将登出神仙国书籍汉译本的前三天。 洛阳北,孟津。 两道俏丽的身影坐在黄河岸边大石上,看着奔腾的黄河。 “秦盛朝的时间只有十二个时辰,你一点也不急?” “急什么,到了时间他自然会出来的。”君月如目光平静的观看着这黄河波涛涌涌,秦朝月前便在报上说好了交稿的日期,可是至今没见他动笔写半个字。好在两人知道秦朝一旦动起笔来写文章,很是干净利落速度快。 可是…… 这一次神仙国度书籍,再过十二个时辰,若秦朝还交不稿的话,那时间便要往后延上一天,这对秦仙傲的名声打击是很大的。 怜妙玉目光却是看向黄河底:“姓秦的说好了七日便上来,结果,都在河底连续呆了八天八夜。还不肯上岸,若不是我俩灵觉很高。都怀疑他是不是死在河底了。” 君月如沉默。 秦朝被明月和王照儿误伤,当时可是和阴癸派说好了,要阴癸派给他道心种魔**修炼,用来和宇文柔娘双修,从而接续心脉。 可当时秦朝和君如月春风一度后便心脉治愈了,因此阴癸派便想耍赖。不愿给秦朝道心种魔**,当然秦朝也不是省油的灯,软磨硬泡之下,最终还是得到了道心种魔**。 此刻的黄河底,沙土之间。稳如磐石般坐着一人。 可以看得到此人虽然是坐着,可是腰腹以下几乎都陷入沙泥中,尤其是上游口方向,积着厚厚的一层泥沙,显然此人这样坐着已经很久了。 “阴癸派的混蛋不厚道,这道心种魔**可是天下第一等凶险的功法。” 道心种魔功法最难修炼,历史上直到向雨田的师父才找到一条安全的方式,而后到了向雨田才算是第一个真正修炼成功的,而后向雨田留下了比较安全的方式,才有了魔门后面不少修炼道心种魔成功的,这些成功者留下关键方法,感悟心得。 可以说,没有向雨田,没有其他修炼道心种魔**的人留下的各种资料。 单是一个道心种魔原本,你让秦朝去修炼,当他傻了不成? “向雨田成功,也是在他师父毁了容颜,师弟误吸了邪气,变成采5花魔,再加上之前师门的各种经验教训之下,才佼幸成功,而我……” 庞斑的方法,把自己最爱的女人让给风行烈睡,从而把风行烈作为炉鼎,秦朝学不来。 而韩柏,修炼道心种魔**的赤尊信,牺牲自己成全韩柏。韩柏的机缘秦朝只能羡慕。 龙鹰的方式,同样不适合秦朝。 “而且这道心种魔**,最好的修炼方式是吸收邪帝舍利中的精元,而我去哪里找邪帝舍利?”邪帝舍利别说现在还存在否,就算存在,阴癸派也未必会拿出给秦朝用,更何况邪帝舍利中不仅包括精元,更包括很多负面的东西,而且吸收邪帝舍利要练成道心种魔也不是件易事,向雨田资质魔门堪称属一属二的,可是吸取邪帝舍利修炼道心种魔,花了7年时间才修炼成魔种。 “最好的方式就是龙鹰的方式,不过龙鹰光是一个入道,便从三岁开始,一直修炼到近19岁,足足花了15年才成功。” “所以,必须有自己的道!” 第五十三章 用身体来感悟 黄河底。 少年人就那么随意坐着,仿佛是坐在山巅观看云起云落,观看鸟飞猿跳一样,观看着黄河底的景色。 “先天武者能够最终破碎虚空。” “可即便是先天武者,也无法一跃百丈高,绝不超过五十丈。”读过江湖史传的秦朝,深深知道三十丈是顶尖宗师与普通先天高手的区别,而大部份先天高手,力量比之后天武者高不了多少。 这么一点点力量如何破碎虚空? “真正的原因在于感悟天地。” 先天高手的破碎虚空,以及招式的精妙一切都在于窥视到了天地之间的某些奥秘,从而使自身能够利用这些奥秘达到破碎虚空的程度。 可是问题又来了。 他们既然能够感悟天地奥秘,为什么后面的先天武者还如何困难,每一步,每一个小进阶都得自己去感悟天地。 即便是观看前辈所写的各种感悟,依然少有能让自己一下进阶的? “用身体去学会,而不是用脑子去思索!” 无论是江湖史传,还是慈航静斋高天籁、君如月的说法都是这么一句话,正是因为所有先天高手对天地的感悟是挖掘人身所蕴藏的本能,应用天地的本能,所以当感悟到了只是身体感悟到了,而不是真正明白了。 便如同一个人学会了游泳,是身体学会了。 一入水,想游得快便游得快,想慢便慢,想蛙泳便蛙泳,各种动作自然而然,不用脑子去思索这里手该怎么动。那里脚该如何,一切纯天然。 也许他们能够根据身体学会的经验,总结出一些道理。 游泳的道理很容易总结,可是……天地玄奥其复杂玄妙比之游泳何止复杂了千百倍? 因此即便总结,这些道理也很少能够剖析出真正的本质。 因此没有相关的经历,没到那个程度。外人看他们所说的道理,看得再多也是不明白的。 更何况天地不明。 本身就是那么一种玄而玄之的感觉。 所以高人的描述,也是那种似是而非,玄而玄之的格言至理,这些言简意骇的格言妙语,因为说这话的人本身就是不明白,说出来自然是意韵无穷,立体,多维的。让你可以从无数个角度去解释。 这便是当今武道界的特色。 真正高人留下的感悟,你看了往往有所触动,可要说倒底是什么触动又说不出,而且这些感悟似说道,又似说为做处世……完全让人无法捉摸透,只有当你武道到了那个境界,才能恍然而悟,这倒底是高人的至理使你感悟。还是你本身就已经到了那个程度才感悟?这谁也说不清。 所以---- “用身体去折腾、感悟,去适应……去找到那一瞬间对天地的悸动。便是我的经验。”这是君如月告诉秦朝的。 “用身体去适应,找到那一瞬间对天地的悸动么?” 秦朝撇清脑中纷纷呈呈的念头,仿佛极惬意的欣赏着河中的万物变化美景。 黄河岸上君如月、怜妙玉也同样心灵空寂,惬意的观看着这方奔腾的滚滚黄河,她们对天地的感悟已经很深,可是不够。离更高的境界,离终极的破碎虚空还有着极遥远的距离,因此同样需要去找到那一瞬间对天地的悸动,加深自己和天地的契合度。 “他这样行么?” 怜妙玉忽然又开口。 “自古以来,像他这样的人。不是没有,可是我并没有听说过这样感悟天地能够更好。”怜妙玉自言自语。 君如月目光落在江面的一片叶子上:“怜妙玉,你是在想,如果他能够成功,我们也能够借鉴他的方式吧?” “你就不想么?”怜妙玉轻声。 君如月沉默。 秦朝感悟天地的方式一方面与她们,与所有先天武者感悟天地的方式相同,放空心灵,享受着天地之间的美好,从而让整个人达到致极静。 心定生慧! 心中没有烦恼愁闷,无大喜无大悲,处于一种淡淡的美好的,欣然喜悦,亲近天地自然的舒适状况,身心便被解放了,这种状态下,自然能够敏感到天地的脉动,本能的与天地交互融合,渐而达到天人合一。 所以真正武道家往往都斩断尘俗,游戏于天地之间。 即便是有俗家之事,也不萦绕于心,这才能亲近自然,解放身心。 秦朝一方面走的是与她们相同的路。 早晨静静坐于屋顶看朝阳升起,或游戏于街头巷尾看百姓忙碌,或躺于山坡草丛之间,看云霞变幻,或游走于名山大川之间,欣赏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可另一方面。 秦朝却又急功近利,除却正常的欣赏贴近生活与自然外,每天都会进入江河湖底,去感悟水中的另一个奇妙世界。 从洛阳的河流,到洛阳城外,到周边郡县各大河流,而如今更是到了黄河。 “去水中感悟天地自然的也不是没有前人试过。” “可是这些前人都失败了,水中与这陆地并无二样,而且陆上因为更让人心近自然,陆上景观、人文一切都更能触动人心,比单调的水中更让人能够感觉身心惬意,所以比之水中效果更好。” …… 这些话君月如自然向秦朝说过。 可秦朝的话: “久居兰室,而不闻其香。” “你知道么,人体60天换一轮红血球细胞,胃细胞7天更新一次,皮肤细胞28天,肝脏细胞半年更新一次,一年左右时间,98%都会更换一次,二个月才会成新的习惯。” “你知道么,人的学习有时是阶梯状的,突然一下你顿悟了。你学会了,并不是说前面所有都是浪费。” “前人在水中感悟之所以无效,不是无效,而是他们怀疑无效,感悟时间太短了,还没有等到突然顿悟那一下便结束了。” …… “他说的话是对的么?”君如月心里很期盼。 河底下。 游鱼在秦朝身旁游戈着。甚至一些鱼儿把秦朝身上起浮的绳带当成了食物,追逐着。 “又一个轮回了。” “还差十三天,十三天便又满了一个轮回,如果一切猜想没错,身体的感悟应该又能提升一个阶梯。” 秦朝目光盯着前面一条欢快游动的黄河大鲤,心中无悲无大喜,带着一丝童趣般的欢欣看着鲤鱼游乐觅食。 如果…… 如果一早就学到了放空心灵,让身体贴近回归自然感悟天地的方法,秦朝根本就不用跑到水底来。毕竟光是适应水底没有氧气的生活方式就够秦朝头痛的。而当年的秦朝可是有的是时间,再加上秦朝以内家拳练体,本身也是极度贴近自然的。 可是直到被明月伤了心脉,在君如月的帮助下,治愈心脉这才知道感悟先天的方法。 这时间便很急了。 宇文柔娘的伤只能拖一年。 这一年指的是没外力相助。当年秦梦瑶心脉断裂,却能一直无事,直到韩柏,以及她自己都准备好了才开始接天楼疗伤之举。 秦梦瑶并没有《玉狐图》疗伤。靠的就是用先天真气暂时接续心脉。 因此宇文柔娘进了慈航静斋,有慈航静斋的仙子给她以先天真气暂时接续心脉。疗伤时间可以一直往后拖,可对秦朝来说,这么拖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直接感悟天地自然,一旦感悟成功。” 没入先天,去感悟天地玄奥,这在历史上几乎找不到几个先例。毕竟感悟天地玄奥,首要一点就是先天高手灵敏的精神力。 而后天高手哪来的精神力? “后天不是没有精神力,而是精神力太过薄弱,所以等于无,可只要有精神力便能感悟天地玄奥。只是难度更大而已。” 感悟了天地玄奥,即便是最差的,最弱的,可再去修炼先天功法,也能一蹴而就。 龙鹰修炼道心种魔**一个‘入道’篇花费15年,秦朝若能感悟天地玄奥成功,15年便可以大大缩短为十年以下,甚至5年,或者一两年,而且在修炼道心种魔**时也能更加容易跨过那些危险,毕竟秦朝可没有魔门道心种魔修炼的前人笔记,只是一个最原始的功法。 “嗯,今天时间不多了。” 河底,秦朝站了起来,双脚与肩宽,一抬手手与足合,肘与膝合,肩膀与胯合,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 懒扎衣! 如封似闭! 金刚捣碓! …… 一路太极在这河底缓缓打开,如今的太极已经深入秦朝骨子里,唯一已经改变的是最近一年,因为学了感悟天地玄奥的方法,秦朝在不知不觉中将之融入到自己打太极的拳法中。 身心皆空,一片恬然淡淡的喜悦之中。 秦朝的太极虽然流转如玉,可是没人看到的是他的太极在变化着,这种变化极微妙,微妙到即便君如月、怜妙玉这样的先天高手站在身前,瞪着眼比较,也会发现不到,却又感觉得到。 因为那根本不是外在身体的变法,而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精神上的变化。 一套太极打罢,秦朝心灵格外空灵,那种发自内心的淡淡喜悦似乎更加欣然。 “河底打拳果然才是真正的内家拳修炼方法。” 前世的内家拳。 达到一定程度的宗师,往往喜欢海底打拳。 河底,尤其是现在这种河水剧烈奔涌的黄河底打拳,全身上下无一不有着岸上所感觉不到的压强,再加上河水中的各种暗流,冲击。 这时的打拳,尤其是内家拳。 整个人仿佛真正的处于天地之间,一闭上眼,四周奔腾的河水仿佛化成了身周的气流,河水的一冲一击,一转,一萦绕,一起一伏,仿佛化成了天地的运转规则和奥秘,这些规则根本不需要秦朝去记忆,去用大脑进先无穷复杂而头痛的计算,他只需要放空心灵,听任身体的感觉,让身体,让精神自然而然的去迎合,去摸索,去改变。 感觉敏锐百倍。 一拳一脚,不再是岸上空洞的独自舞拳,而是在与天地进行着交流,交互。 太极拳继续打起。 没人发现的是四周的鱼儿随着太极的微妙变化,从一开始有些怯意到后来穿入到秦朝的太极拳之中,到现在调皮的吻向秦朝的拳头,追逐着秦朝飘忽的发际,时而在他衣袖间钻入钻出。 河水奔涌。 太极变化越发微妙。 第五十四章 晋入先天 打拳。 累了便一旁或立或坐着观看河底景观,黄河水浊,再加上水底光线黯淡不明,这种观看,更多的是一种心的观看,即凭着全身四万八千毛孔一起一伏,用身体,而不是眼睛去观看鱼虾的嘻戏。 而且河底水中的氧气不可能用肺去呼吸。 可是秦朝知道。 “前世一些科学证明,人是从水猿而来,天下万物,生命也是从海洋开始。” 水中生存,只不过找回早已经失去的本能而已。 当然这是不容易的。 可是秦朝是武者,而且在这种空灵的心境下,很多原本以为很难的事,突然便变得极易了。 “按君如月的说法,感悟天地除了精神力外,最注重的是心境的空灵,脑子越是空灵,身子便越是帖近自然,越是贴近自然,便越能感应到天地的玄奥。” 秦朝通过一次次入水感悟,四个月前便发现,人越是空灵,身体耗氧便越少。 当空灵达到一定的程度,人应该可以像鱼儿一样。 鱼儿是什么模样? 作为冷血动物的鱼儿在水中对能量的运用是天底下效率极高者之一,因此海中有不少鱼游行速度能与飞机媲美。 人不吃能活多久?可有一些鱼儿不吃食物活上几个月,甚至一年都是很轻松的。 “一丝一毫能量都不浪费,所以可以不吃,甚至不喝。” “一丝一毫能量的应用,都利用周身的环境达到最佳,这便是冷血动物的优势。” “当人保持真正的空灵时,身体便如冷血动物一样。” …… 河底。秦朝的打拳依然是那样行云流水。 可是这种行云流水对秦朝身体能量的消耗已经降到了极低,而且随着时间流逝,不是像正常人一样升高,反而消耗越来越低。 没错。 越是感悟深,越是能够进入更深层次空灵的先天高手,他们对能量的应用效率便越高。 所以同样的内力。他们用出来的力量远远高于后天。 初入先天,与有所感悟的先天,力量差距很大,除了精神力外,更多的在于使用效率。 “时间也差不多了。” 秦朝脚下微微一用力,整个身子冲天而起。 黄河岸边,君月如、怜妙玉皱起眉头。 “这姓秦的再不出来,时间可不够了。”怜妙玉沉声道。 “篷!” 一道身影从奔腾的河水中窜出,飞落向河岸。 “嗯?” 忽然秦朝神色一动。 “这是……” 从压力重重。奔涌冲击的黄河中冲了出来,秦朝习惯性的感觉着身体的轻松与舒适,可是这一次。 “原来是这样!” “这,便是天地规则么?” 如同学游泳,学骑自行车身子突然便会了,如同学习英语,本是听不太懂,突然之间便字字清晰入耳。句句明白。 在空中,秦朝身子一动。感觉自己仿佛要化成一只鸟一样。 “呼!” 一挥衣袖,秦朝身子在半空中停了一下。 而后一个折转,变了一个方向轻飘飘落向岸旁。 “这……” 君月如、怜妙玉瞪大了双眼。 这种半空换气转折变幻方位的轻功,可不是什么后天高手能够轻易做到的,可是秦朝刚刚那动作是那么玄妙,那么妙如天成。 如果不是知道秦朝底细的。几乎都要怀疑是一位老牌先天高手。 只见秦朝身子飘然落在河岸上,而后一步步走向君如月,怜妙玉,可是随着他一步步踏出,一丝丝真气他体内流转运行。这真气流转运行的走向经脉,不似秦朝学过的任何功法,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该怎么走。 “大唐双龙传中,寇仲、徐子陵初始修炼长生诀时,晋入先天那一刻,两人真气自行运转,正是因为两人不懂,所以不惊不慌,任其而行,这才躲过灾祸,从而成功。当时倘若是换一个知道武功修炼的,定然会视为走火入魔,从而造成其他后果。” 此刻的秦朝。 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如佛祖拈花,如菩萨说法。 君如月、怜妙玉身子一震。 “这秦盛朝,怎么会……” 两人惊讶的看着秦朝,虽然两人没感觉到秦朝此刻的异样,可是这一刻秦朝的气质在她们眼中仿佛一下变得光芒万丈,又似带着一股令人心静的安宁,极矛盾又极吸引人。 很快两人微一感应。 “不对,他好像……” “好像是快要晋入先天了?” 两女对视一眼,她们可是知道秦朝因为畏惧道心种魔**不完善,是以虽然得到了这门先天功法,却一直都没有修炼。 而其他先天功法,秦朝根本就没有。 没有先天功法,不是不能晋入先天,可是那需要精神力一再突破。 而秦朝。 两人并没有感觉到秦朝的精神力如何达到突破的临界点。 可是这一次上岸。 此刻秦朝心中恬然,保持着极度的空灵和宁静,仿佛无思无想,更不管体内真气的运转,就那么走向两女,而后从两女身边走过,直接向着远方走去。 每踏出一步,秦朝身上的真气便运转快速一分,而冲向的肢窍穴脉亦是复杂一分。 秦朝一直走到离两女三丈远时。 忽然站住了,肩与脚宽,肘与膝合,就这么随随意意,无思无想,仿佛先前在河底打拳一样,打起了太极,这时真气运转到了极致。 秦朝一招起势打完,刚好真气运行一圈。 金刚捣碓,懒扎衣,六封四闭…… 三十六式。每一式打完,真气便运行一圈,当三十六式打完,三十六圈正好运行圆满,轰!秦朝的身子仿佛突破了一个桎梏。 而后秦朝双眼一闭,倒了下去。 “呼!” 两道身影欣喜的落于秦朝身边。 两只玉手伸出疾落在秦朝手脉上。君月如、怜妙玉只是一接触秦朝的身子,脸上便露出震惊的神色,两人对视一眼,静下心来感应,许久同时收回手。 “姓秦的倒是好命。” “是啊,他居然就这么突破进入了先天。” 怜妙玉、君月如说着又对视无语,眼里都闪过一丝兴奋,激动,紧张。忐忑。后天武者不是通过精神力的突破进入先天,而是去感悟天地进入的。 感悟天地能让后天武者进入先天,这种事情任何一个感悟先天到了一定程度的都知道理论上是可行的。 可也只是理论上可行。 实际上。 精神力不突破,感悟天地根本不可行。 可是眼前活生生的。 而且秦朝开始感悟到成功的时间。 一年,不到一年。 君月如、怜妙玉都知道,若是能够从秦朝口里得到一些秘诀,说不定她们对天地的感悟进度便能自此大进一步,原本没有希望踏足破碎虚空境界的她们也能踏入到那一步。 “走!” 君月如抱起秦朝。两人飞逝而去。 三个时辰后。 一间床上,秦朝缓缓睁开眼睛。 “这……” 秦朝整个眼中都是兴奋的神色。 整片天地一下子丰富起来。色彩也一下明亮到了极点,秦朝修炼内家拳,又加上内力高深,更兼感悟天地本就是对环境的感应达到了一个极端。 可这一刻。 秦朝竟然发现自己以往看到的天地,居然还有那么多自己没有发现的,没有感应到的地方。风声、尘埃的飘浮。细不可闻的气流缓慢变化,均如河底的水流一般清晰映照在秦朝心头。 微微一动身子更是有一种肌肤与周围天地、一张椅子,一缕纹帐,一株小草,一只蚂蚁都相连。相融的亲切感觉。 “真的到了!” “感悟层次真的提升了。”虽然一早便知道这种身体的感悟提升并非线性,而是呈几何状阶梯提升的,可依然兴奋无比。 心中一动,秦朝身子已经窜出屋子,来到了院中。 呼! 秦朝如一条游龙窜上空中,半空中一个停顿,衣袖一挥,顿时身子飘向左边,飘到一半又一蹬腿,顿时又是一个挪移。 “半空转向,我果然完全能做到。” 落在地面,秦朝打起拳来,一拳一脚,无不畅快如意得难以置信。 “变了,一切都变了!” “嗯?” 秦朝忽然看向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君月如也正看向秦朝,两人视线对上,而后微微一笑。 “君月如躲在那里,以前我根本就感应不到,而且那么远的地方,视线被阻,听力也触之莫及,可是,她对我一动念,我便能心有所感,这便是先天高手的……”秦朝福至心灵的明白,自己的精神力也获得了突破,已经是先天级别的精神力。 “秦公子,恭喜!” 君月如、怜妙玉飘然而来。 “君仙子,怜姐姐,我这是……” “你晋入先天。”君月如说道。 “看来我所料没错了。”秦朝眼里闪着光,喜不自甚。 “而且你的层次很高。”怜妙玉说道。 “是多少?”秦朝明白先天境界之后,通常分为先天之境,天人之境,破碎之境,过了天人之境,便是真正的大宗师,这样的人世间极为稀少,所以天人之境虽然也有强弱之分,可是却没人去分层次,至破碎就更不用说了。 而先天之境,又分初级,初级顶峰,中级,中级顶峰,高级,高级顶峰,半步圆满,小圆满,大圆满。当然这九个层次的名次各派有各派的说法,总之先天之境分九层。 而一名武者初入先天,便是先天初级,巩固之后将武艺锤炼到无法再锤炼的地步便是初级顶峰,这时要想再进一步,就必须从感悟天地出发。 “依你刚刚打拳,以及展现的轻功,还有精神力强度看。”怜妙玉说道,“你应该基本达到了第三层次。” “也就是先天中级。”君月如微微一声感慨。 一入先天,便进入中级,这若是传出去,不知道多少先天高手羡慕得恨不得提刀杀人,要知道有了先天功法,入先天容易,感悟天地最难。 先天高手中最多的就是初级顶峰的人。 而且晋入了中级,就等于踏入了感悟天地的门,虽然之后的路同样困难,可入了门和没入门是不可比的。 “中级?” 秦朝微张着嘴,心里也兴奋得一颗心仿佛要炸了似的。 “妈的,那些方法居然真的管用?” “应该,还有太极拳的功劳。” …… “对了秦公子,你是以什么功法晋级先天的,这不像是道心种魔,也不像天下任何一种功法。”君月如询问道,秦朝昏迷后,她和怜妙玉查看很久,都找不到秦朝的先天真气性质是属于哪家哪派,慈航静斋、阴癸派的底蕴可是天下第一深的,连她们都看不出的功法,两人自然好奇。 “功法?” 秦朝心中怪异,哪有什么功法,寇仲、徐子陵还能说是修炼长生诀第六幅图,第七幅图而后才真气自动运转,两人听凭真气自己走而后进入先天。 可秦朝,那可是什么也没修炼,纯粹是感悟天地,从水中冲出,而后周身压力一松,突然触动契机,身体自然而然的自发真气运转,自发突破先天。 ps: (先天了,求一张月票,化无限动力。) 第五十五章 传媳不传女 “我这是真气自转。”秦朝说道,“当时我并没有去运转任何功法,只是处于一种感悟状态,而后真气自行动转,那些经脉走向线路,很多都是我从未想过的。” “什么?” 君如月、怜妙玉眼睛瞪得滚圆。 “秦公子,你的命很大。”怜妙玉怪异的看着秦朝。 “你当时那种状况居然没有走火入魔?”君如月拍了拍胸脯,似乎有些后怕,“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也怪我,有些修炼中的东西没告诉你。” “走火入魔?”秦朝看着君月如。 君月如眼睛闪着好奇的光芒,说道:“你先说说,当时真气自行乱走,你是怎么想的,又是如何冲过关卡的?” “能怎么想?我是感悟天地之时触发契机,又不是大悲大喜之中引起真气逆行,乱窜?”秦朝耸了耸肩,一幅毫不在意的模样,“这个时候触发气机,我是傻子么,哪里还不知道是福不是祸,自然是继续保持着空灵,静心去虑,只守于一,任其自然而然发展,如今我体内的真气运行路线,完全是纯天然绿色无公害的。” 君月如、怜妙玉白了秦朝一眼。 秦朝这话说得好像天下其他人都是傻子似的。 “幸亏你那样做,不然轻则这一次晋级失败,重则受伤,甚至真正变成走火入魔。”君月如说道。 秦朝点了点头:“本公子是什么人,聪明得我他妈自己都害怕,会马失前蹄?” 君月如、怜妙玉轻轻一笑,秦朝说话有时正经,有时却……两人也不以为怪,反而觉得这样很轻松。有人情味。 “秦公子,你这种情况着实少见,但大体我们还是知道的。”君月如说道,“我们先天武者在感悟天地时,有时突然进步很大,也会触动气机。出现真气自转,自行开辟新的运行路线,这个时候所要做的也是像你先前所说那样。” “哦,这么说本公子还真是天才?”秦朝说着,心中一动,“君仙子,这新开辟的运行功法,倒底是怎么回事,威力大不大。能不能给别人?” “这新开辟的功法,一般来说是根据你先前的功法性质。”君月如说到这,看着秦朝,“秦公子,你以前是北冥神功吧?” 秦朝点头。 “那你这一次新开辟的功法,就是北冥神功接下来的运行路线。” “晋级版北冥?” 秦朝眼睛一下亮得像夜空的星辰。 怜妙玉扑哧一笑:“秦公子,我劝你还是别高兴得太早,这种新功法虽然按道理是可以给别人用的。但是武道界不提倡这样直接给人用。” “为什么?”秦朝瞪着怜妙玉。 “因为不适合,天下武功。并非越高级越好,而是越匹配越好,通过感悟得来的功法,必须有相应的感悟境界才能驾驭。” “你是说,就像将治理有着千万资产的庞大作坊的管理、经营方法,拿给一间两三人的小商铺不适合一样?”秦朝说道。 “也可以这么说。正常的方式是将这些功法进行精简,提炼,删减,才能给人用,不过删减到什么程度适合。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明白的,必须不断试验,可是……。”怜妙玉说到这没往下说。 秦朝自然明白,这些试验是要用人来做试验的,这些试验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夺去一条人命,所以,真正敢这样做试验的都是一些狠人,拿人命不当人命的狠人,并非善良君子所能为。 “放心,我不会去做试验的。”秦朝心中很是遗憾,北冥神功是后天第一大奇功,本来最难晋级,现在总算晋级了,偏偏。 君月如、怜妙玉也是心中叹息。 明明有一门新功法,偏偏不能传出去,对武者来说是最痛苦的。 “秦公子,希望你说话算话,而且最好今天的事不要传出去,不然,我怕有人向你询问这功法,而后拿出去做试验。”君月如沉声道,对秦朝的人品,君月如很有些担心。 “放心。” 秦朝一幅淡然模样。 君月如眼中闪过一丝忧色,可是她也拿秦朝没办法。“以后还是跟紧他一点。”君月如暗自下定决心。 “秦公子。”怜妙玉说道:“你以正常的后天武者,短短一年时间便感悟到如此境界,这显然超出了常理,这其中有什么特殊奥秘么?”她声音有些颤抖。 “秦公子,还请指教!”君月如也眼露期盼至极的神色。 先天武者一生所求无非就是感悟天地,不断的在武道上进步,遇到秦朝这种事,即便她们这种慈航静斋、阴癸派的高手也是忍不住怦然心动。 “秦公子若能见告,月如感激不尽。”君月如说道。 “感激不尽?” 秦朝笑眯眯看向君月如、怜妙玉,只见两女都神色极为紧张。 “若能提高感悟,就能更快进入天人之境,甚至破碎之境,破碎虚空。” “破碎虚空对先天武者来说,就是最大的追求,也难怪这两人,她们怕是生怕我提出过份要求。” 秦朝心中好笑,君月如和他有过一夕之欢,一夜夫妻百日恩,在秦朝心中这个女人算是自己人,而怜妙玉也是保护了秦朝几年,帮过秦朝不少忙,也算是自己人。 秦朝嘴角翘起:“这个君仙子倒是好办,我可以直接告诉你。” 君月如顿时欣喜若狂。 “姓秦的。”怜妙玉脸色难看,一个闪身窜到秦朝身边,指着秦朝鼻子,“君仙子好办,那我呢?我可是一直保护你,这几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她君月如来你身边才几天,论脸蛋儿,她未必比我漂亮。论身手,也比我高不了多少,你怎么能这样?论对你的关心,她也未必及我……” “怜姐姐,并非我秦朝厚此薄彼,而是原因中有一项涉及到我当年所创的太极拳。” “太极拳?” 怜妙玉一怔。眉头皱了起来。 “哼,君月如也不过只和你春风一度而己,凭什么,你的太极拳便可以教给她?”怜妙玉冷声道。 “春风一度,太极拳?”君月如迷糊了。 秦朝笑看向君月如:“我幼时创太极二郎断门刀,太极拳的事君仙子你是知道的,但是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就是这太极二郎断门刀。太极拳被我娘看中了,并且立下规矩,传媳不传女,只有我秦家的媳妇才能传。” 君月如眉心微微一颤,陷入沉默,秦朝的意思很明白,要想得到方法,就得同意做他媳妇。甚至包括她君月如。 “姓秦的,你莫不是在哄我们?这感悟天地真与你的太极拳有关?”怜妙玉沉声。 秦朝瞪了她一眼:“小朝哥的厚道。这左邻右舍,十乡八里谁不知道!信不信由你。” “你也叫厚道?” 怜妙玉哼了声,而后便蹙眉看向君月如,两女视线一碰又都闪了开来,看着前方各自沉默。 “好了,二位姐姐。下次回大理,我带你们见过我娘后,再传你们太极。”秦朝大大咧咧,仿佛两女已经同意了这事一样。 “你娘?” 君月如低下头,如果答应秦朝这事。那秦朝的娘就是她婆婆。 沉默! 片刻。 “秦公子,这事我得多想想。”君月如沉声。怜妙玉哼了声,侧过身子。 …… 时间流逝。 一处屋顶,玉人俏立背手看天,君月如脸颊时而浮起淡淡的红晕,时而又蹙起秀眉。慈航静斋集释、道、儒为一体,并非不能嫁人,只是约定俗成的习惯,没有天大的理由一般门人是不会去嫁人的。 无疑。 君月如与秦朝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再加上保护秦朝的职责,这时顺水成舟的嫁入秦家谁也说不出什么不好。 “这人,女人太多了!” 君月如心中轻轻一叹,微微摇了摇头。 一棵大树上,晃荡着双腿的怜妙玉也时而蹙眉时而眼露向往,太极拳,秦朝打拳时并不怎么避讳她们,以她们先天高手的敏锐力,主动去偷拳是能够偷得到的。 “不知那君如月会如何打算。”怜妙玉想到嫁入秦家,心底也是不甘。 “嗯?”怜妙玉看向院子。 秦朝拿着一打纸走了出来,目光看向她。 “嗖!” 两道身影飞落院中。 “秦公子,你这是……” 君月如、怜妙玉疑惑看着秦朝,秦朝的模样好像是已经写好了那被他称之为《范畴篇》的,要与段海峰打擂的稿子,可是秦朝去写,到现在才过去多入,只一小会儿。 “我已经写好了稿子,送去发了吧。”秦朝笑说道。 怜妙玉、君月如瞪着眼。 忽然怜妙玉一笑:“秦公子,早知道你这么容易写,应该先写好,再去感悟天地的,现在么……唉!”君月如也是轻叹:“秦公子,你参悟天地耽搁了时间,后来又晋入先天更是耽搁太多时间,这时送过去,也得迟上一天才能发表。”她说道一伸手接过秦朝的稿纸。 无妨。秦朝一笑。 现在电报系统虽然很多城池还没安到,可是也已经布得差不多了,用电报辅助,这一次完全来得及。 “嗯?” 君月如目光落在稿纸上稍微看了下便微微一皱。 怜妙玉也连凑过去,看了没一会也瞪大了眼。 “秦公子,这就是你的《范畴篇》?难怪如此快便写完了。”君月如惊声询问道。 秦朝点了点头:“放心吧,我没弄错,这就是我要发表的《范畴篇》。”转身进了屋子。 君月如、怜妙玉对视一眼,两人凑在一起,将稿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眼中神色更是惊讶疑惑,秦朝又是办报纸,又是打擂,又是推出《神仙国游记》,千呼万唤才弄出来的第一部,一部整个大宋无数读书人期盼。 无数人想得多么高深莫测,饱含天地宇宙大道至理。 一个个武道界的高人、大佬猜测,好奇的秦朝的新学说,不是复杂,不是新奇,不是寓意深远,言简意骇……而是简单,普通,基础…… 简单得让人难以想象。 第五十六章 扑朔迷离 这一天,阴沉沉的。 可是整个洛阳很多人都沉浸在一种兴奋激动,期待甚至一丝儿紧张的气氛中。 “没记错的话,就是今天。” “神仙国的书籍面世,第一本是秦仙傲翻译的。” “神仙国百姓过得天堂一样,按秦仙傲所说,就在于千年前他们先贤的学说走的是与我们稍微不同的一条路。” “这一次我们一定要看看,倒底哪里不同?” “嘿,说不准我们看都看不懂。” “嗯,那样的知识一定是极好的,极高明,像《道德经》一样能够阐述天地大道的。” “绝对比《道德经》,比儒家学说更难读懂。” …… 按秦仙傲在报上的告示,今天便是神仙国书籍第一部书正世露面的日子,看了《神仙国游记》,对书中那种生活,可以说是不分富贵贫穷,各种阶级都很向往的,因此这时不管是不是读书人,有钱没钱,有地位没地位都心里很是期望,一个个荷包里都放好了买报的钱。 环溪园,李恪非一家,王拱辰一家也在期盼着。 闺房中李清照走来走去。 “小姐,小姐,快开门,我买来了。”大呼小叫声响起,李清照连推开门,只见绣儿还在许远便大呼小叫的。 “如何?登了没?”李清照连询问。 “登了,秦公子怎么可能食言。”绣儿小丫头笑嘻嘻跑到李清照身边,递过报纸,“我都看了,一眼便能看懂,想不到神仙国书籍也不是很难。” “不难。就知道瞎吹。”李清照笑骂道,接过报纸。 绣儿一撅嘴:“我可没吹,你自己看就知道。” 李清照冲入房中,同时飞快的打开报纸,目光一扫便找到了头版,只见最醒目的地方写着:“范畴篇。”三个大字。 “范畴篇?” 李清照发现这三个醒目的字上面还有很长的前言。连看过去,却是秦仙傲写的前语,无疑就是说兑现承诺之类的。李清照一眼扫过前言,直接看向《范畴篇》正文。 “【1】当事物只有一个共同名称,而和名称相应的实体的定义则有所区别时,事物的名称就是‘同名异义的’……” 看到这一句话,李清照眼睛瞪大了。 “这是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李清照完全有些懵了,事物有共同名称,定义却有区别。事物的名称就是同名异义,这道理谁不懂,就是个傻子也知道这一点,还用你来说,甚至写入书中? 这可是神仙国的知识呀。 神仙国的人就学这些? 李清照完全懵了,而且她看着这一句话,这话大白话文和以往报纸排版稍有不同,以往的报纸。用来分开每一句话时都是隔开一个空格,或者两个。 而这一次。 壹用的是阿拉伯数字‘1’。而这个‘1’字更是用【】两个符号夹了起来,而后‘共同名称’‘区别时’后出现了一个点,‘同名异义’这个词也被‘’两个符号给括起来了。 正是秦朝将前世的括号、逗号、引号等标点符号第一次用于文章中,并且登在报上。 李清照微微吸了一口气,继续往下看。 “‘人’和‘肖像’都可以叫做‘动物’,因为这只是它们的共同名称……” “当事物不仅具有一个共同名称。而且与名称相应的实体的定义也是同一的,那么事物的名称就是‘同名同义的’……” “【2】语言的表达,或者是复合的,或者是简单的。……” …… 越是往下看李清照便越是迷惑不解,甚至完全不耐烦起来。后面的讲解啰啰嗦嗦,絮絮叼叼,看起繁杂琐碎,让人头痛。 当然这头痛并非文字不认识。 范畴篇的文词语句和秦朝的报纸一样,句句大白话,尽一切可能通俗易懂,可是每一句虽然认识,但用词十分抽象,所说的内容又是干巴巴无趣至极,让人提不起一点劲。 若非李清照天生聪明,恐怕看了后面忘了前面,都要读不懂在说什么。 这无趣,只要不是傻子都懂的内容文章却左分析,右说明,反反复复,来来往往写了一大篇,岂能不让人头痛,岂能觉得繁杂琐碎? 《范畴篇》秦朝并没有一次性写完,只是写了一小部份。 忍着恶心和不耐烦李清照看完了这一篇,这时才发现后面秦仙傲给予的小记,这篇小记讲了不少内容,但是最让李清照注意的是。 “我高祖秦仙傲在神仙国度读书,凡书必有标点符号,其标点或表示语气,或意味着停顿,或说明词语的性质与作用。因此读文,即便是没有经过训练的读者,也不会产生歧义。” “翻译神仙国语讲究信、达、雅,神仙国之标点符号,自然不能弃之不用,以免一句话产生名种不同的解释……” “神仙国最大的特点就是规范,严谨,认真,从标点一事即可看出……” “天地之理,何其玄奥。要讲清楚这些道理已是难事,何需在阅读中人为增加难度?……” “我提议今后凡是翻译神仙国语书籍,标点不可省略,今后新青年报上刊文,所有文章,一律带标点符号,因此来稿者请多加注意。” …… 如同当年胡适、钱玄同、周作人……等在1919提出《方案》要求进行标点符号颁布一样,秦朝在这小结中倡议使用标点符号。而后第二篇题目则是:“采用新式标点符号倡义”,下面则是各种符号的规则作用等表格。 “标点符号?” 李清照眼里闪出亮光,读书,点逗一直就是个麻烦事,虽然古文文书都是通过语感,语气助词。语法结构等来断句。可这种断句,有一个大大的‘缺点’,就是容易断句不明,使文章产生歧义和误解,这种误解,这种一句话可以引申无穷意思。对装神弄鬼,以显示自己学问的人来说是好事,可李清照却不喜。 “这秦仙傲用标点符号,若真能推广开来,倒是做了一件好事,不过……” 李清照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范畴篇》上,眉心微微皱起。 “小姐。” 绣儿一旁渡来渡去,这时发现李清照好像看完了那篇《范畴篇》不由兴奋起来。 “这篇《范畴篇》没想到这么简单。连我都看得懂。”绣儿扑扇着明亮的大眼睛,“可这是为什么,这可是神仙国的书籍,让神仙国进入到那样天堂一样生活的国家的知识呀,小姐,你说怎会如此简单?” “简单,你都看完了么?你弄懂了它的意思?”李清照好笑的瞪了绣儿一眼。 绣儿笑容一滞,嘻嘻笑道:“我不是想着早点拿给小姐看么。所以只是扫了几眼,发现真的很简单。里面的句子我都看得懂,就是整体忘了,也不知他倒底要说甚么。” “你会想着早点拿给我看,哪一次买报不是你先看完?”李清照笑骂道,“我看你是看着没趣才没看完吧。” 绣儿咯咯笑了几声,范畴篇虽然句句话她都能看懂。意思似乎极简单,可是也无趣到极点,而且合在一起她就不明白在说什么。 “小姐,你说会不会秦仙傲骗了我们,这根本不是神仙国的书籍?” “你真这么想?”李清照笑看着绣儿。 绣儿小脸蛋一红。摇头道:“当然不是,秦公子那样的人物,那样的才学,若真要写绣儿看不懂的,讲大道理,未必会输于伊川先生,他没必要骗我们,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看的。” “我……” 李清照微微沉默,她低头再一次看起范畴篇来,看到一半,忽然脑海里隐有所想,可是仔细想要抓住那点想法,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 伊川书院。 “哈哈,可笑,可笑。” 游酢笑着走进程颐的院子,“老师,真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呀,这秦仙傲推出自己的学说,我还以为是多么了不得的东西,没想到,没想到居然就是这么一个垃圾……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程颐的脸色极为沉重,双眼死死盯着手中报上《范畴篇》文字。 “老师?” 游酢一愣:“怎么,难道这一篇有什么了不得的名堂?” 程颐似乎回过神来,微微沉默,低低叹了声:“定夫,就算这真的是一篇无足称道的劣文,可是你想想秦仙傲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推出这么一篇?” “这……”游酢面色一僵,他当然疑惑。 “中立,你如何看?”程颐看向一旁正读报的杨时。 “以我对秦仙傲的了解,他所做的事越是荒谬,便越可能是正确的。这一次他所抛出的这些简单而且无用的东西,真的没用么?”杨时声音怪异,“我觉得,这代表着他的一种方式。” “方式?” 程颐眉微微一挑,点了下头,目光又落在《范畴篇》上,呼吸微有些急促。 “老师,你怎么看?”游酢询问道。 程颐抬起头,瞟了游酢一眼:“我们武道界都争相研究天地至理,秦仙傲这篇文章讲的却是名字,语言,数量等,这在武道上看似是无价值的,可是庄子说‘道在蝼蚁,道在屎溺’,天下之道,器各具不同,理却唯一,从蝼蚁去寻大道,与从日月星辰去寻大道至理,并无区别,中立,定夫,有些东西,老夫不能说透了,毕竟老夫年事已高,止不准哪天便去了,洛学的大梁还得你们来撑,所以,有些道理老夫直接告诉你们,不如你们自己去想明白。” “这文章是怎么回事,你们回去好好想想,想到了,再来和老夫说。” 程颐说完,站起身拿着报纸蹒跚走入内屋。 “老师好像很受刺激,是怎么回事?”游酢、杨时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出了院子。 第五十七章 他是要革人的命 李清照、游酢、杨明等人一开始看到《范畴篇》都懵了。 震惊! 不解,迷惑! 不说秦仙傲本人的才学。 神仙国如此繁荣,如天堂般的世界,其书籍记载的东西,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是神仙国的书,很多人觉得把它比喻成狗屎都还是抬高了他。 确实,与《论语》,与儒家经典,与道家、法家、墨家等学说比起来。 这一篇《范畴篇》可谓是不堪入目。 要文采无文采,要内涵无内涵,一个简简单单的事物,却婆婆妈妈的讲个不停,不知是把天下人当傻子,还是自己是傻子。 可是越往后看,便越有些头痛。 这不仅仅是看似简单,每一个字,每一个词,每一句话都讲得很明白,可是这个明白却未必是指整体意思,因为这里面太多抽象的词语,这些抽象的若不用具体例子来说明,很多人都不明白。 可具体例子说明后,又感觉没一点经世价值。 …… “明诚,这篇文章我感觉与刑法很有关联,绝不是无用的东西。”赵挺之敲着桌子说道,他眼里也满是疑惑。 “刑法?”赵明诚眉一挑,“没错,这些用于刑法确实有一定作用,我听说武林中有一个叫秦家寨的武林世家,就是刑家那一脉,不过那秦家寨我调查过了,并没有仙字辈的,而且,我总觉得秦仙傲抛出的第一本学说,绝没这么简单。” “你的想法是对的,秦仙傲若真是这么简单,司马光、程颐就不会这么头痛。”赵挺之沉声。 …… “我总感觉他这是在教我们。如何讲话,如何把事情表达清楚而不产生歧义。”王旖冷着脸瞪着报纸,“可秦仙傲第一篇著作就是教人如何讲话?这未免太荒唐了吧?” …… 天禅师。 “这范畴篇,圆照宗本大师一定能看出其中真义。” “嗯,天下没有圆照宗本大师不懂的学问。”三十个穿着僧袍的和尚都眼露崇敬的看着上首的年老僧人。 圆照宗本大师缓慢的观看着报上的《范畴篇》,渐渐的他微微点头。而后脸上浮起红光,没一会儿。 “从根子上去找,溯本求源,好,好一个秦仙傲。”圆照宗本大师声如洪钟。 “大师,这文章真的很好?”旁边青年和尚瞪着眼。 圆照宗本微笑着放下报:“你知道世间最怕什么么?最怕的是认真,秦仙傲有那样的才智,却不好高鹜远,反而扎扎实实从基础。从基本钻研起,这样的人,很可怕,很厉害。” “认真?基础?”青年眼里更是迷惑。 四周一个个和尚也是满脸疑惑。 “天地之大,奥妙无穷,非人力所能尽也。”圆照宗本大师缓缓开口道,“虚心使人进步,只有知道自己的不足。才能更快的进步,真正有才学的人。是不屑于装神弄鬼,秦仙傲此人当真可得一个‘傲’字,岂不看《范畴篇》,只看他这标点符号,便大有内涵。” “标点符号也大有内涵?” 众僧面面相觑。 “还请大师明示。”一老僧人恭敬道。 圆照宗本微微笑着:“所谓点逗,自古以来读书人便使用过。但是只是自己读书使用,写文章,写书信,写奏折,却是不用点逗的。” “这是为何?” “一来。点逗不统一,各行其事,都是私下里用。二来,便是在于不用点逗,更能显示自己的文采,才华。” “你们可读过《论语》,《论语》一书,词简义丰,段海峰注解的《论语正义》想必不少人读过,你看里面一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随便你怎么解释,都可以,所以,这句话便立于不败之地,孔子便先天立于不败之地,错的是你理解上错了,后人的注解错了。” “这部《论语》,你们看着,千秋万代之后,即便沧海桑田,伦理道德都改变,它依然是经典,依然不会错。” “这对立言的人来说是有用的,可是对于传道,却是有百害而无一益。” “秦仙傲如今使用点逗,便是打破这一陈规,封锁这一漏洞,让那些站在高处的人对自己说的话,狡辩的可能性降低了一些,无疑他是与诸子百家,历代圣贤作对,更是与现今的无数鸿学大儒作对。”圆照宗本大师说到这心中很是感慨。 用点逗来减少句意的歧义,不止他,整个学问界凡是真正的大儒谁不知道,可是谁都不敢出手去纠正这个缺点,一来是为了自己,让自己的话永远是正确的,二来则是不敢得罪了同道,三来是没那个本事,因为破除了装神弄鬼,要想再赢得他人的敬重,就得有真正的学问,而这些偏偏是很多大儒所没有的。 可秦仙傲敢,而且还不止在点逗方面。 “报纸,白话文,点逗,再加上这《范畴篇》……”圆照宗本大师心里波涛汹涌,“破除一切装神弄鬼的文字游戏,抛弃无用累赘的文采,让文字成为真正传道解惑的工具。” “这秦仙傲是在逼,逼着读书人没有文字把戏可玩,只能真真实实去做学问,他是要革他人的命呀!” …… 亚里士多德的哲学书籍与柏拉图、苏格拉底等人语句优美,文采飞扬,甚至用很多有趣的对话,故事来讲叙不同,也与儒家、道家大量采用诸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这样智慧的经典格言不同。 亚里士多德的书中大都是一条条抽象枯燥的讲解。 这些毫无文采可言,又很难找到重心点的文章,按理说是没多少人会读的。事实上,即便后世,除非专研哲学的,一开始也是没人愿意去读亚里士多德的文章的。 可是对于武道界来说。 这是秦仙傲千辛万苦。耍尽一切心机抛出来的他的学说,即便这学说真的不值一文,也不敢小视,也要去研究。为何,为何聪明,才学过人的秦仙傲要抛出这样的学说? 精英阶级都这样想。 那些普通百姓、市井小民。普通商绅地主财主们是从骨子里相信神仙国的存在,并且想从中得到神仙国的秘密的。 秦朝这《范畴篇》一抛出。 即便看起来无趣,枯燥乏味,甚至每一个字都懂,每一个词都明白,每一句都看得懂,连在一起却不知在说什么。 可反而激起了很多人的兴趣。 “神仙的东西要是这么容易就明白,那就不是神仙国才能弄出来的,老祖宗。孔夫子也能弄出。” “这些东西看似普通,可里面一定包含着某种大道理,大道理,就像一套少林普通罗汉拳,其实包含着少林数种极精妙的上乘武功一样。” “越是这样,就越说明这不简单,慢慢来,书读百遍其意自现。蠢蛋才相信这没什么看头。” “秦仙傲是多么聪明的人,他都没说这东西一文不值。你算什么,也敢说没什么看头!” …… 在后世,没多少人会读的《范畴篇》尽然引得从上至下,无数人的苦思,钻研,一些读书人甚至抛弃手中的儒家经典。专门钻研起《范畴篇》来,即便没钻研出一丝成果,也不在乎。 “神仙国第一部书《工具论》,共六部著作,这是第一部《范畴篇》。而这范畴篇,他才放了多少在上面,连三分之一都没到吧。” …… 在秦仙傲、神仙国度的名声下,原本在后世明朝时抛到中国,掀不起一丝浪花的亚里士多德著作,这一次却格外火。 各大城池。 “知道什么是实体,什么是主体,个体,什么是第一主体?” “那你懂什么叫复合的表达,什么叫宾语,什么又叫命题,何谓表语?” “范畴篇我现在可是能倒背如流。” “倒背如流谁不会,你知道里面隐藏着什么天机么?” “你说说看?” “这《范畴篇》为何从名字,从语言开始说起?我觉得这里面可能要来一个大家伙。” “哦,大家伙?” …… 无数讨论形成一个研究浪潮,很快第二期的报纸也出来了,而这一期,接着上一期的《范畴篇》继续连载,这一次连载的内容,看起来比上一次的更加抽象,而且繁杂,读起来让人很难啃下去,可是对于信奉书读百遍其义,连看不懂的古文都能通背的古代读书人来说,这算什么,三下五去二,很多人不到一天,便将这文章给反反复复背了个滚瓜烂熟。 西方的哲学之所以晦涩难懂是在于它的抽象,在于很多人读第一次很难懂,可并不是说读上三遍四遍,三十四十遍,甚至都能句句背得出也不懂。 当真正静下心来研究,甚至都能背得出时,这些道理便一通百通。 而后一期期连载。 《范畴篇》虽然依然没让人从中找到通往仙神大国的秘密,但是里面很多治学的方法,方式,比如如何下定义,如何归纳性质,定范畴,使人不产生误解……等等各种方式却因而渐渐深入到了人心。 很多书院的读书人读书时,争辩时。 “原来这个公孙龙的‘白马非马’,他只是注意到了这个现象,现在我明白了,范畴篇其中的类,不就是讲解这个问题么?” “是啊,公孙龙虽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可敢就注意到了这个论辩技术,可要说学说他的却缺乏必要的完整性与系统性。” …… 各种概念、定义,甚至名词都开始自觉用于辩论中,甚至因能用上神仙国的知识而洋洋自得。 第五十八章 同一类人 《范畴篇》在亚里士多德的《工具论》中是很简短的一篇著作,很快,秦仙傲连载完,段海峰不负众望,如期发布他的《解释篇》。 “这就是解释篇?” “厉害,这才几个月?这段海峰居然真的学会了神仙国语言而且能够很好的翻译。咦,怎么感觉与《范畴篇》差不多?” “对呀,若不是事先知道,我还以为也是秦仙傲的翻译呢。” “差不多?你仔细读读,这里面变化大着呢。” …… 解释篇无论在行文,还是写作方式,亦或用词用语等等都与范畴篇极为相似,可是真正读起来,很多人感觉比范畴篇更艰深。不过众人也知道,这艰深也许是神仙国书籍原本就是这么回事,因此也不能因此说这一次比试秦仙傲胜了或者输了一筹。 时间流逝。 段海峰《解释篇》载完。 刘琴《前分析篇》第一卷载完。 秦仙傲《前分析篇》第二卷载完。 段海峰《后分析篇》第一卷载完。 …… 如果说《范畴篇》还比较容易理解,《解释篇》就有点麻烦,到了《分析篇》就有些头痛,整体连载是越往后便越艰深晦涩,当然这也是相对的,只要真正静下心去读,去研究,这些还是能看懂的,毕竟亚里士多德的《工具论》在哲学中根本不艰深。 和原本历史上亚里士多德的著作明朝传入中国后,无人问津。被学者鄙视不同,这一次无论是武道界,还是普通阶级。很多都疯狂的研究,学习着这些书籍的内容,并以之为时髦,这带来的效果是显著的。 江宁钟山脚下。 一老人坐着一头驴,缓缓行驶在路上,老人手中捧着张大报纸,似乎在读。 “王相公好!” 路旁偶有人见到这老人连恭敬行礼。 王安石似乎整个心思都在报上。对于旁人的行礼根本理都没理睬,旁人也不以为异,王相公想起事来。往往陷入一种自己的世界中,对外事是不会有感应的。 毛驴一路晃悠悠的来到了一座寺内。 “老爷。” 旁边仆人碰了碰王安石:“到了。” “哦?”王安石如梦初醒,下了驴径入里屋,很快寺内一处院子大树下。煮着茶水。王安石对面坐着一仙风道骨的僧人。 “觉海大师,你刚刚从天禅寺回来,我听圆照宗本大师也在天禅寺,这么说你应该见到了他吧?” “我去迟了。”蒋山觉海禅师微微摇头,“去时他已经要离开,我只是和他见了一面,稍微说了几句话,问了下大师对秦仙傲等人抛出的《工具论》一事看法。” “哦?” 王安石眼睛顿时精光闪闪:“宗本大师的见解向来一针见血。直指本质,不知他如何评价?” 觉海禅师微微一笑。 “王大人。相比宗本大师的想法,我现在更想听听你的看法。” “你这人,还是老样子。”王安石哑然一笑,“你想听我的看法,我亦想听你的看法,我记得秦仙傲《三国演义》中诸葛孔明、周瑜论赤壁败曹之计时,曾各于手心写一字,同时展示给对方,我们不如……”觉海禅师更是笑得开心:“王大人有此雅性,我岂敢不奉陪?”很快文房四宝摆好,研上墨,两人背对而坐,各在纸上写上一行字,这才转身同时置于身前桌上,只见王安石那边是: “秦仙傲与我是同一类人。” 觉海禅师则是:“秦仙傲与你在做同样的事。” 两人都是一愣,随即爽朗笑了起来。 “大师也认为秦仙傲在发动一起改革。”王安石眉头一闪一闪的,心情似乎格外畅快。 “此人之大胆,不下于你王介甫,你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搞改革,他为什么不敢?”觉海禅师笑道。王安石一笑:“秦仙傲猖狂,再加上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颠覆魔王段海峰,怕真还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就是不知圆照宗本大师又何看法?” “宗本大师他似乎有些隐瞒,不想多说。”觉海禅师说道,“当时我见他面时,已经连载到了段海峰的《解释篇》,我记得宗本大师说秦仙傲,或者段海峰做的是‘超越’。” “超越?” 王安石目光落于桌上:“如今世道,看似繁荣,其实已经走到头了,物盛则衰,老夫当年欲以一人之力挽天,终究是人力有限,连司马君实、苏东坡这样的人都看不透,沉沦于其中,阻我改革,任其败亡,何谈其他?秦仙傲、段海峰要超越?” “他能够超越么?”王安石低低自语。 “王大人,我也曾问宗本大师,究竟是个怎么样的超越,宗本大师说,秦仙傲、段海峰的层次已经在他之上。” 王安石神情一僵。 “宗本大师认为秦仙傲、段海峰层次已经超过了他?”王安石眼中闪过惊讶,圆照宗本大师的智慧,王安石是很佩服的。 “我当时也很惊讶,宗本大师只是笑笑,说秦仙傲、段海峰要走的路与诸先贤不同,他们走的那条路有可能是对的。” “与诸先贤的路都不同?”王安石再次露出讶色。 “王大人,这秦仙傲确实很有趣,他以二十首词闯出名声,而之后除却那首白话诗,《三国演义》小说中的诗词外,再无其他半首词面世,反而办报纸,他这报纸用白话,而不用文采更美的文言,你不觉得这里面很有蹊跷么。” 王安石眼中精光一闪。 “他是武道中人,若只是为拉拢天下人才,只需办报即可,报上用文言,无需用大白话,提倡大白话。”王安石道,“本来我还猜不出他为何用白话,可是现在却出一样东西。” “什么?” “标点符号的统一宣言。”王安石声如金石,自那一次秦朝说要用标点后,之后每一期报纸所有文章全都用了标点符号,这样一来,确实读起来比以前更加轻松省事。 像这么一张报纸,其文字量,若是在数年以前,用在古文上,便是一本厚厚的书,换个普通读书人,就这么一点东西便要学数十天,甚至数年。 而王安石要阅读通,也得很长时间,可现在,一目扫去,不用多久便看完了,这效率提升何止数十倍? 这些一方面是白话带来的,一方面又是排版外加标点符号。 “标点符号刚出来时我还有些懵懂。”王安石眯着眼,“可是这《工具论》文章一期期连载,越是读,越发现里面讲叙的很有意思。” “意思?”觉海禅师倒过一杯茶。 “嗯,这《工具论》是看似易读,可真正要读通,读懂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越往后就越纠缠不清。”王安石说到这一双老眼光芒闪闪,“这是什么意思?用了大白话为何还读起来头痛?”《工具论》读着头痛,这自然不是王安石自己读着头痛,而是……王安石看向身旁不远处的仆人。 和洛阳城一样。 安宁也是上下老幼,无论贫富只要识字,都喜欢读报纸。 王安石如今归隐,与普通百姓打成一片,自然知道这些普通百姓虽然也很喜欢研究《工具论》,可有很大一部份读这文章感觉头痛无比。 文言文一方面是长于文采,另一方面就和道藏,佛经一样,是模糊,为了达到模糊,让人读不懂的目的,道经甚至用隐语,佛经直接音译梵语。 这样一来,能读懂释、道、儒的人自然高人一等,这样的士大夫才能享受那些愚夫百姓崇敬的眼光,无条件的服从。 可是现在…… “用人人能懂的白话去讲一个道理,即便讲秦仙傲他们抛出的那些简单至极,无用的学说,不玩任何文字把戏,也能绕得人觉得高深莫测,那去讲叙真正有用的经世致用之学,自然会更加艰深莫测,而且研究,讲叙那样的道理能够对世人,为后世谋千秋百代的福利。”王安石眼中闪着精光,自近几期报纸登载以来,他感觉越来越发现秦仙傲抛出这一套‘学说’的目的。 可是还不怎么确定。 而今听了圆照宗本大师的评语。 “不玩花招,让人把心思真正花在做学问上,这……应该就是秦仙傲、段海峰等人的目的,而这……” “也是圆照宗本大师说秦仙傲、段海峰已经在超越,已经走另一条路的原因。” “可能更是秦仙傲、段海峰层次到了极高,发现,即便是不玩花招,真正的学问也是极高深莫测的。” …… 树下王安石站了起来:“觉海大师,王某心有所感,这便告辞。” “心有所感?”觉海禅师看着王安石。 “我要写稿。”王安石神采飞扬,这种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情形还是当年王安石写《上仁宗皇帝言事书》万言书时,入朝拜相主持变法时才有的。 “写稿?” “我要给新青年投稿,不是文言稿,是白话稿。”王安石声音爽朗。 “给新青年投白话稿?”觉海禅师瞪着眼滚圆。 很快王安石坐着他那头驴晃悠悠的回了自家居所。 第五十九章 王安石入城 “王相公来了!” “王相公进城了!”这声音不时响起在江宁城街头巷尾,货铺茶楼。 王安石罢官后,隐居江宁钟山。 这么一个大人物晚年住在江宁,江宁附近的百姓都很是与有荣嫣。不过王安石好山水之乐,虽然不时出门跨驴踏郊,游山玩水,却从不入城。 如今突然出现在城中,众人自然好奇,虽然没有当年司马光入东京,万人空巷的盛景,可是奔走相告,甚至一些没见过王安石的,纷纷放下手头事,往大街跑去想看看王安石是什么样子的还是大有人在的。 “这秦仙傲倒是个能人呀。” 王安石耳微微一动,便知道有不少人嚷着要看王相公往这街上赶来,“想不到我王安石进一个安宁城都被追着看。”王安石心中一笑,“旖儿上次来信说,阴癸派也有人支持秦仙傲,怜妙玉已经贴身保护秦仙傲数年。” 能够让报纸这种大杀伤性武器在大宋办下去,王安石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秦仙傲一定打通了慈航静斋的关卡。 打通了慈航静斋,还能同时得到阴癸派的支持,王安石都羡慕得甚至嫉妒。 “王某主持改革一事,若不是慈航静斋明显不支持,天下七成以上的人都反对,何以至此?” 改革的失败,王安石看似已经不在意了,每日里跨驴游山玩水,可是心中却是窝着一团火,这火永远不可能熄灭,只会越来越旺盛。 不甘! 愤怒、抑郁,尤其是司马光如今持政,尽废新法。凡是他王安石支持,便一杆子打翻,这让王安石心情非常不好,耿耿抑郁无法排解,幸亏出现了报纸。 每天的看报,分析报上文章早已成了王安石生活的一部分。 而报上登得最多的便是秦仙傲的文章。特别一开始的数十期,几乎便是秦仙傲一力支撑起来的,可即便现在优质白话文多了,秦仙傲的《三国演义》,重读历史栏目依然是最受人欢迎的。 文人向来都是自傲的。 王安石作为天下有数的高智商聪明人,最为自负的拗相公,自然也是极傲气的。 私底下也一次次学着写白话文。 当然王安石文言文文采飞扬,有这古文功底在,再加上生活阅历丰富。他的白话文上手极快,水准早已也不弱于秦仙傲,只是他写的所有白话文文章都锁在自家书房,从不外现。 虽然王安石的白话文水平高,可是在写这白话文时,王安石也认识到了要达到秦仙傲那种程度多么可怕。 “那些简短的散文,我能写得出,可是像那《边城》我便写不得。” 秦朝前世写《边城》的沈从文是可以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他的代表作《边城》也是20世纪中文小说百强中排第二的,仅次于鲁迅的《呐喊》。 王安石虽然不知道这些。只以为是秦仙傲写的。 但王安石是什么人,以他的眼光岂能看不出《边城》的强大之处。 “那篇《三国演义》,又是另一种金戈铁马,粗犷的美感,而且里面的战争描写,简直就是艺术。”看《三国演义》。王安石注重的是里面的实质内容,而不是文字语言,王安石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如果有素材,自己也能写得出《三国演义》。可是最难的就是素材。 “那草船借箭,真不知秦仙傲是怎么想出来的。” “那三顾茅庐,写得简直神了。而之后的的火烧赤壁,一计连一计,环环相扣,唯其孔明作法借东风,斥之于鬼神,未免是个败笔……” …… 王安石晃悠悠的不知不觉间到了一间门面前。 “老爷,到了!” “哦!” 王安石从沉思中醒过来,目光看向这门面,这是一间普通的房子,只是房子门牌上写着‘新青年报社’五个大字。 王安石目光一下便落到这五个大字上,闪出异色。 这五个字都是楷体,虽然是楷字却非欧,非柳,非颜,走出了完全不同的一条路,目光乍一落上便有一种这是一种完美的字的感觉。 “好!” 王安石不禁喝彩。 “老爷,听说这是秦仙傲的手笔。”旁边老仆介绍道。 “秦仙傲?” 王安石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书法可是掺不得一点假的。 “且不说这笔字自成一体,另开一脉,光说这笔力,至少有四十年功夫,这秦仙傲……”王安石心中翻滚,要练成一笔好字,不仅要开窍,更要的是常年累月不停息的苦练。 “苏东坡说秦仙傲书法天下第一,虽然是捧他,但长此下去,数十年后真有可能成为天下第一。”王安石也不急,就站在门前揣摩起牌匾上的书法来。 早有仆僮入门通报。 新青年报社内。 吴奥在房中打着一路拳,如果有见识高的江湖人在此一定能认出这是丐帮的一套拳法。 吴奥。 原丐帮五袋弟子。 曾参加杏子林大会,杏子林大会乔峰被罢黜,吴奥是站在乔峰这一边的,至于全冠清等人说乔峰是杀害马大元的凶手,最后马夫人、陈长老等更是拿出证据,丐帮很多弟子都疑神疑鬼,再加上乔峰是契丹人这事连乔峰自己都觉得是真的,更是让众多丐帮弟子觉得不该信任乔峰。 可是这些人中不包括吴奥。 吴奥虽然也认为乔峰是契丹人,可从没怀疑过乔峰杀马大元,乔峰杀父、杀母、杀师这些事。 “当年年少春衫薄,走马楼台是轻狂!” “丐帮从上至下,就是一群糊涂蛋。”吴奥也是读过书,而且考过秀才,学问很不错,只是羡慕喜欢江湖中快意恩仇的生活。又听闻丐帮是天下第一帮派,北乔峰、南慕容,乔峰如何英雄盖世,再加上自身武功不错,这才加入丐帮,追寻自己的江湖生活。 “那马夫人就是个妖妇。一看便知道是个戏子,全在演戏,那全冠清,寡廉鲜耻,偏偏他说什么,都有人信,当真是,当真是……” 丐帮的愚蠢其实吴奥早就看到了,只是一开始还有一些侥幸。直到杏子林大会才恍然大悟,自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可是叛出丐帮,又该何去何从? 再次走科举是不可能的,不说科举之难,就说他加入丐帮。丐帮在朝庭眼中就是一个黑社会,这事若查出,怎么可能有人愿意录取他? 只能做生意。 吴奥便在这江宁城开了一家酒楼,虽然时间短。但也被他经营得有声有色,只是忙了点。连个看报的时间有时都得挤出来。 直到阿朱、阿碧的到来,认出了他吴奥是在杏子林出现过的丐帮弟子,而后说是她们是新青年报社的。 “新青年报社的?” 当时吴奥便瞪大了眼。 秦仙傲办报纸,这影响力可不止是普通人和读书人,就连江湖武林人士也是疯狂的报纸爱好者,吴奥作为一个读书人。尽管那时江宁还没有新青年报的分社,可他也是想方设法从洛阳买到每一期的报纸观看。 而这阿朱、阿碧。 吴奥亲身经历杏子林大会,岂会认不出这两个当时据说是慕容复家人的两个少女。 只是怎么两人成了新青年报社的人? 吴奥感觉自己大脑都有些短路了。 而后阿朱、阿碧说她们是新青年报社的总经理,总管除了报刊内容外的一切事务,如今准备在江宁开办一个分部。正要招江宁的总负责。 “江宁新青年报的总负责?” 吴奥一下心动了,他可是知道报纸在整个大宋百姓心目中的地位的,能够坐上这报社总负责的位置,不,只要是在报社做事,这就是一种荣誉。 商人地位低。 报社虽然也沾了一点经商的边,可在人们心目中,这是学问人做的事。 整个江宁应聘总负责职位的人不少,经过层层考核,最后阿朱、阿碧选择了吴奥。 “我的才能,在所有应聘人中间,算不上最好的。她们选上我是看中了我的义气,为乔峰鸣不平从而叛出丐帮,所以才另眼相看。” 成为江宁新青年报总负责后吴奥很努力,同时也发现自己真来对地方了,不说待遇好,走在外面倍有面子,当说里面见识的很多新事物,新规则。 “那个什么电报,啧啧……千里之远,都能瞬间通话。” “这电报据说是秦仙傲发明的,而后那个什么木姑娘,王姑娘进行改进的。” “还有那印刷机,虽然是段海峰的,可是段海峰为什么就只给我们报社用……” “对了,还有上面的人一个个武功都高得。” 吴奥至今还记得有一次,阿朱、阿碧来这里视察,接到电报有急事时不经意间展露的那一身功夫。 “一步跨出,像是横跨天际,飞了起来一样,那距离比乔帮主全力施为之下还要远得多,这什么功夫?这应该是她们后来才有的。”吴奥很清楚,阿朱阿碧在他面前展露的功夫,绝对比那慕容复要高出不知凡几。 一个慕容家的丫环有这样的功夫,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一路拳打罢。 吴奥走向办公桌,那里有大堆的来稿要处理。这时急促脚步声响起。 “吴当家,王大人前来拜访。”远远的便传来声音。 “王大人?” “王安石相公来了。” “快,快快有请!”吴奥轰的一下便冲了出去。 第六十章 千里传讯? 很快客房内,上等好茶斟上。 “王相公您能来鄙社,真是蓬筚生辉。”吴奥很是感慨,“阿朱、阿碧小姐曾多次对我说,江宁这个地方,王相公是第一人物,我自小便是听着王相公的故事长大的,阿朱、阿碧曾叮嘱王相公若来报社,报社一切都不隐瞒,让我好生招待,我谨记这话,如今总算盼到您大驾光临了。” 王安石微微笑着。 “我记得阿朱、阿碧小姐曾对我说过,如果有话要在报上说,可以来这江宁报社,你们可以在一盏茶功夫内联系洛阳总部,一盏茶功夫,这时间可是很短,不知是否真有此事?”王安石将‘一盏茶功夫’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王安石隐居江宁钟山。 新青年报社的两大记者阿朱、阿碧是曾多次拜访过他,不过王安石只是见了一面,推脱了采访,那一次见面阿朱、阿碧便邀请他王安石游览参观报社,说王安石若有文章,或者有话要在报上发表,去江宁报社,报社的人自会在短短一盏茶功夫内联系洛阳。 一盏茶? 当时王安石就懵了一下。 王安石见识广博,知道南京与洛阳相隔甚远,没有二千里,也有一千四五百里,这种距离就是使用信鸽,运气好也得一天时间,运气差,信鸽不给力的话,就是数天,半个月,一盏茶,当是能千里传音的神仙? 王安石当时只当是阿朱阿碧说错话了。 可是阿朱、阿碧又重复说了一遍,王安石才知道这两个女子说的一盏茶是当真的。 王安石心中自然好奇,甚至不信。 这一次正好要传稿,便直接来了江宁分社。 吴奥眉毛一挑,看着王安石道:“确有此事,王相公这一次莫不是?” “我确实写了些东西。要在报上发表。”王安石向旁边仆人使了个眼色,那仆人连从身上拿出一封信,“吴先生,这便是我家老爷写的稿,麻烦了。” “哦?” 吴奥眼里都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报纸办了这么久,虽然因为李恪非首先在报上刊文。打开了路子,如今每天都有无数来稿,可是这些来稿普通读书人居多,真正的学者,以及身有官职的还是很少的。 最让人无奈的是,李恪非也只是登了一篇《环溪园记》,之后便再无稿子上报,而迄今为止来稿者,不算《论语》打擂那一件事。官职最大的也比李恪非低了一品。 王安石虽然已经辞官归隐。 可是他在大宋读书人中的地位,是与司马光、程颐等人平级的。 若是得到他的文章登报。 吴奥一个冲步便来到了仆人身前,双手恭敬接过信封。 “王相公,我这便和洛阳主部联系,您如果不嫌弃的话,也可以来看看。” “看看?”王安石看着吴奥。 吴奥连忙说道:“是这样的,我们通过一样装置,可以直接与洛阳那边的人对上话。那种装置我想王相公一定很有兴趣见到。” “什么?” 王安石一瞪眼。 直接与洛阳对上话?王安石可是看过《神仙国游记的》,神仙国游记里便记载了一些通信设备。作为一个有学识,见多识广的智者,王安石与所有武道界的人一样,一直将《神仙国游记》当成是秦仙傲胡乱编写出来,用来推销他自己学说的书籍,并不认为里面的一切都是存的。 可是这一次。 王安石眉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吴奥:“可是神仙国里的手机?” “王相公明鉴。”吴奥恭敬道,“神仙国里的手机,那种技术,太过高级,不是短时间能够弄出来的。秦公子这装置唤作电报,有些功能与手机也有相似。” “电报?” 王安石眼微微一眯,立起身来:“也罢,我便随你走一遭。” 电报房并不远,没几步路,吴奥带着王安石来到了一间房前。 “嗯?” 王安石眼很尖,一眼便看到这间房门与别的房门都不同,上着锁,而且这锁的式样他王安石从未见过。 “王相公,电报这东西是我报社的机密,从不为外人所知,秦公子说了,这东西就是司马相爷来了,也不会让他们知道。” “司马光也不让知道?” 王安石疑惑看着吴奥,现在司马光可是如日中天,万民拥戴,其名气不比他王安石低,而且司马光是当朝宰相,王安石不过一闲居在家的落魄老人。 吴奥笑说道:“没错,阿朱、阿碧小姐是这么说的,她们说王相公变法虽然失败,但不失为一条豪杰。” “豪杰?” 王安石脸色怪异。 “阿朱、阿碧小姐说司马相公虽然品德无亏,可是为人迂腐透顶,老是和他们家公子爷秦公子作对,阻碍进步,所以她们不喜。”吴奥开了锁,推开门,“王相公,跟我进来。” 王安石跟着吴奥走进房内。 这房内靠墙放着数个柜子,特别是其中一个十分巨大,这柜子一看便不像是正常人家装东西的柜子式样。 “这些都是电报机。”吴奥指了指那些大柜子,“洛阳总部定稿后,便是通过这电报机传文给我们,而后在我们这自己印刷,再向外面发行。” “是么!”王安石沉着脸走到那柜子前。 “吴先生,这柜子能否打开,可否为我详细介绍?” “自然可以。”吴奥连一一打开柜子,露出里面奇形怪状的丑陋机器。 “就这东西能千里传讯?”王安石沉声道,目光咄咄逼人的射向吴奥,“这是何原理?可否教教老夫?” 吴奥苦笑道:“这些我也只知道用,至于为何能千里传音,制造原理却是不懂的,却是不能为您解惑了。不过您若真想知道,可以询问秦公子。” “这东西是秦仙傲做的?” 王安石收回瞪着吴奥的视线,打量着机器,眉头微微皱着。 “吴先生,你先联系洛阳看看。”王安石说道。 “稍等。”吴奥连走到一个摆在桌子旁的柜子前,先是打开王安石的稿件。这才拉上那机器侧面一个拉匣,而后按上机器上面一个按钮。 “嘀~嘀~” 嘀嘀嗒哄声音响起。 “果然如此。”王安石脸色阴沉。 吴奥按了几下,便停了下来,等了大约几个呼吸。 莫名的。 嘀嘀嗒嗒声音响起。 “王相公,这是那边收到信息的回应。我这便将您的稿子传过去。”吴奥说着一边观看着王安石的稿件,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那按钮,许久吴奥停下按钮。“王相公,您的稿件已经发到那边了,您请稍等。” “无妨。” 王安石目光落在那些机器上。如果是王安石的熟人一定会发现,那是一种鄙视不屑和怀疑的目光。 此刻洛阳报社。 “是王相公的文章!”乔琏看着刚从江宁发来的电报,文章最后的署名眼睛瞪得大大的,而后连拿起写好的报文连冲出了电报房。 不远处郭媛媛放下手中的稿,走到窗前。 “盛朝来电说要给我惊喜,他能有什么惊喜?”郭媛媛想着月前秦朝的来电便是好奇,秦朝在外面修炼,想感悟天地。甚至在为如何修炼道心种魔**头痛这事郭媛媛是知道的,可是感悟天地。修炼道心种魔**都是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一个月还不回洛阳。” “我花间派嫁人,别人都是去当太太,舒服得很,偏偏我和柔娘两姊妹都不得安生……” 如今郭媛媛除了要完成那一次的合长生诀外,还要兼任报社总编,甚至偶尔还在给《武林风》去稿。和段海峰打嘴仗,可以说忙得很。 “郭总编,江宁来电,王安石投了文章。”声音响起。 “王安石投文章?”郭媛媛精神一震,连一个飞身出了房间。“嗖!”郭媛媛出现在奔跑而来的乔琏身前。 “啊?”王琏吓了一跳,郭媛媛刚刚的出现快得就像鬼影一样。 “这郭娘子,好厉害的身手。”王琏心中乍舌。 “给我看看。” “是,郭总编。”王琏递上稿子。郭媛媛接过,一个闪身又进了屋子,这才目光落在稿纸上,只见当先第一行写着:“文学改良刍议。” 郭媛媛脸色一下凝重了。 “这王安石平时让他说半句话都欠捧,想不到这一次一来,好像就来了个大的。”郭媛媛连认真读起了这篇文章,越看神色便越发凝重,王安石的文笔那是不用说,这篇文章真正可怕的是内容。 “改革语言,实行新规则,重内容去形式,这王安石所说倒是与盛朝向来提倡一致,只是……”郭媛媛拿着稿出了门。 江宁报社电报房。 “嘀嘀~~~” 电报响起,吴奥连分析着电报的内容,忽然他眉头皱起。 “吴先生。”王安石目光落在吴奥皱起的眉头上,“是不是那边传讯,三大主编都不在?” “啊,王相公您真是神算。”吴奥转过头歉意看着王安石,“洛阳那边确实三大主编都不在,只有总编在,而您的文章,总编无法做主,必须等三大主编商议过后才能给您回信。” 王安石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 “他们什么时候能给我回信?” “这……”吴奥有些迟疑,“三大主编都有自己的事,报社的文章,如今他们已经不是很管了,只有在他们觉得有闲时才会来看一看,所以这时间快则盏茶功夫后就有消息,慢则数天,实在难以确定。” “这样啊。”王安石眉一挑,脸上泛着红光,“无妨,我等得起,对了,段海峰不是说将他发明的新印刷术给了你们,老夫很有兴趣。” “这印刷阿朱、阿碧也说了,任王相公您观看,请随我来。”吴奥连领着王安石往后面的屋落走去。 “电报?手机?这秦仙傲真是一点也不老实。”王安石脸上笑意盈盈,眼里闪着明亮的光芒,“千里传讯,顷刻而就,就通过那坨铁?哄小孩也没这么哄的,电报是假的,不过那印刷术应该是真的,本来这一趟也是为了印刷术,这次可得好好瞧瞧。” 可以说自吴奥说起电报,王安石便没相信,即便是进了电报屋,看着那些机器,王安石也是打心眼里一百个不相信。 而后吴奥的说法‘三大主编’不在,可以说都在王安石的预料中。 第六十一章 与王介甫的通话 背着手。 秦朝看着窗外的飞鸟。 “文学改良刍议?是巧合还是天意?”秦朝脑子里回响着刚刚看到的电文,王安石投稿,稿子的标题竟然与后世胡适、陈独秀等人发起的白话文运动时所发表的文章标题是一样的。 “文学改良,白话文运动,早该发起了,不过这王安石虽然有气魄,但眼光还是差了点,他这篇文章,还有一个地方没点到。” 王安石《文学改良刍议》与胡适、陈独秀等人提出的建议差不多,当然王安石的内容更多,比如说提议写文必须用标点符号,提议全国办报,倡导四年制义务教育,让教育平民化。 但是秦朝看来,王安石缺少了最关键的一环----逻辑学。 “前世,很长一段时间西方都说中国人有病,叫中国人为东亚病夫,这有个病,不是身体有病,是指脑子有病。” 因为脑子有病,所以才会发生特殊时期那种荒谬透顶的事,因为脑子有病,所以日本几乎期期有人拿诺贝尔奖,印度也有不少,反而中国十几亿人出不了一个诺贝尔奖。 所以就算到了21世纪,依然有一些人都认为中国人思想出了问题,这个问题不是别的,就是指中国人不讲逻辑。 其实不是中国人不讲逻辑,而是没有对事物进行规范定义,所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文艺复兴,有一个最重要的内容,就是教会人们怎么去说话。” 秦朝眯着眼,西方的文艺复兴开启了整个社会的大变革,科学因此而发展,文艺复兴其他方面对东方来说没什么大的借鉴意义。可是其中的讲话,论证必须讲逻辑,对事物的描述必须体系严密化,甚至数据化,实证化,在秦朝看来才是真正东方所需要的。 “我现在抛出亚里士多德的《工具论》。真实的目的就是逻辑,可是……” 秦朝很有些想不通,王安石这样的人居然没看到《工具论》讲的就是逻辑。 “秦公子。”怜妙玉开口道,“王安石的《文学改良刍议》不正是你所想的么,我觉得可以发表。” “妙玉,你别乱来。”君月如微微一皱眉,“别人写这东西可以发表在报上,可是王安石,那是万万不能的。” “秦公子。你看?”怜妙玉看向秦朝。 秦朝摆了摆手:“发电看看,王安石还在不在,在的话,我跟他说说。” 江宁城报社印刷作坊。 王安石走在作坊中。 “王相公,这些我们称之为‘活字’,只要把这些字一个个放入模板,涂上墨,便能印刷。”吴奥介绍着。 “有意思。”王安石饶有兴致的看着一个个工人忙碌着。对于印刷王安石并不陌生,也曾去过印刷作坊看过。 可是那些作坊。光是雕刻便耗时无数。 而这里根本不需要雕板,要印什么,只需要对照着稿纸,快速取字模装字模,别人雕刻一板要上数天的时间,在这里缩短到数柱香。 “吴先生。这字模……”王安石拿起一个字模,仔细观看着,“老夫感觉不像是铜,也不像是铁,这是何金属制作而成。如果用铜或者铁代替,亦或用陶字,木字难道就不行?” “木活字就算用最好的梨木、枣木、杨柳木,其木料纹理也疏密不匀,刻制困难,沾水后变形,与药剂粘在一起不容易分开,更遑论其它。”吴奥连把自己从阿朱、阿碧那里打听来的话说了出来,“至于陶字,沾墨是个大问题。铜字太贵,铁字制作麻烦,而且无论铜字、铁字、木字、陶字沾墨性都不好,刻印的字迹不够饱满清晰,太小号的字是印不了的,至于这些金属是用什么金属,这个连我也不知道。吴奥兴奋的介绍道。” 王安石点点头,漫不经心道:“这些墨莫不是也有奥妙?” “王相公果然慧眼如炷。”吴奥说道,“这些墨确实是段海峰公子研制出的独家墨汁,专为这活字印刷而制作,如果采用时其他印刷作坊的墨汁,是无法印刷得清晰可见的。” …… 作坊中王安石兴致勃勃,不时发问,吴奥也是把一切自己知道的都讲了出来。印刷坊其实没什么太多好看的,可是王安石还是在里面转了一圈又一圈。 “这段海峰倒是奇思妙想。” 王安石心里很兴奋,经过这么详细的观看,他看得出这种方式比之传统的印刷术,不说质量,单说速度就快上十倍以上,再加上人力也少上十数倍,用这种方式去印刷书籍,只要书籍量大,那成本比起传统印刷术不知要减少多少。 “对了,吴先生,司马君实的《资治通鉴》可用你们这种印刷术印制?”王安石询问道。 “这……我倒没听说。” “那就是没有了。”王安石眼里闪过一道光,“看来这司马君实虽然没取缔报纸,可内心还是很反感秦仙傲的动作的,说不定已经在做工作,想取缔报纸。” …… 王安石出了印刷坊,又在吴奥的带领下整个报社各个流程都看了个遍,其中颇有些新鲜的,让王安石眼前一亮的做事方式。 “外人皆说秦仙傲办报社,是亏钱买吆喝……”王安石正要告辞。 “吴当家,秦公子来电报了。”声音响起。 吴奥顿时大喜,连看向王安石道:“王相公,是秦仙傲公子来电报,可能是答复您的稿件的,不知……” “哦?”王安石眉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莫明意味,他微微一笑:“我正想与秦公子交流交流。” 很快电报房。 “嘀嘀嗒嗒~~~”声音不断响起。 电报机前,一人正用笔记叙着,声音停息后,吴奥拿起那人记叙的文字,递向王安石:“王相公。这是秦公子发来的,向您问好。” “是么!” 王安石声音有着一丝莫名笑意,接过纸,这篇电报除了问好,表达了秦仙傲对王安石的敬仰外,又写了一大篇: “庸医治病。止标不治本,良医治病,标本兼治。然则,何谓标,何谓本?” “我大宋之弊病,无非三冗二积,一为经济,一为军事,经济上:冗官、冗兵、冗费至而造成积贫局面。军事上策略失当。造成积弱。” “此之外,我认为还有一则是阶级关系上,表现在农民阶级与地主阶级和统治集团的矛盾尖锐。” 看到这王安石脸色一下凝重。 秦仙傲来电中前面的话都是废话,人人都会说,可是后面点到‘阶级矛盾’。 虽然‘阶级’这个词第一次出现在这个时代,但王安石什么人,岂会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好一个阶级矛盾。”王安石眯着眼。 阶级矛盾现代人自然是很容易明白,可在这个时代根本没人会想到这一点。但是王安石脑子一想,便知道这才是真正的矛盾。 “其原因在于我大宋纵容土地兼并。使大量土地被官僚和豪强兼并,自然……” 这里讲叙的是阶级矛盾的原因、后果,以及早期大宋上层,比如说范仲淹、欧阳修等的解决方式。 王安石完全沉入进去。 秦仙傲并没有做太多说叙,所有都是点到即止。 “此种种即为天下人眼中所大宋积弊的标与本。” “我认为,这‘本’之后还有‘本’。” “人病倒。是因为阴盛阳虚,但阴盛阳虚便是‘本’么?良医眼中这便是‘本’,神医眼中,这后面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譬如生活习惯。譬如家中无钱买衣食,譬如好吃某种食物……” “我大宋积弊之本后本,在于文化,在于士大夫读书阶层。” “千年以来以儒家治国,以士大夫治国这种文化氛围造成了现在的制度,造成了现有的种种弊病。” “生活习惯不改,贫穷不改,病治好了,终究还会复发。文明方式,文化不改,大宋的病治好了也会再犯。” “而先生提及的《文化改良刍议》,便是找对了根子,找到了大宋积弊的本后之本。” 王安石眼睛里闪出无穷的亮光。 “没错,饥寒交迫使人病,即便治好了,饥寒的穷病若不去,病依然会来,千年以来文化不改,思想不改,治好了大宋的病也不过一时而已,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王安石眉飞色舞,一口气将后面的看完,这才看向吴奥:“吴先生,你发封电报过去,就说我想问问秦先生对于我的‘积极开源’如何看待。” “是!” 嘀嘀嗒嗒声音响起。 没一会,这边的电报人员停下发电报动作,也就几个呼吸时间,电报机自动响起,收电报的人员连用笔快速写了起来。 片刻后。 “王相公。”吴奥递上纸张,王安石连看了起来。 “王相公询问的应该是对您的改革富国之法的看法。司马相公持‘节流’之法,这是消极的,他只看到了改革会引起混乱,动乱,可是这种动乱,他不该怪在您身上,而应该怪在那些国家蛀虫身上。要想不犯错,最好的方式就是缩起头来不做事,他这种怕事的作风并非我所喜。” 王安石一挑眉,脸上笑容谁都看得出。确实,改革说到底,就是与人作对,而且是与社会最大的力量阶层,即那些有钱有势的人作对,这得罪的人自然多,自然严重,那些人反对,一起兴风作浪,王安石岂能不出事? “这‘做事才会犯错’这句话倒是说得好。”王安石继续往下看。 “至于您所持的‘积极开源’,其方式与段海峰的印刷术是一个道理,同样是印刷书籍,只要调整得当,一者印《资治通鉴》要五六年,一者只需要一两个月,孰对孰错,不必多说。” “好,好一个孰对孰错不言自明。”王安石点头,王安石的理财方式‘积极开源’,就是在国家社会上实行各种手段,提高生产力,优化资源分配,电报上说与段海峰改革印刷术是一个道理,也是说得通的。 “吴先生,你再问问秦先生,他认为我的新政成功还是失败?”王安石说到这心里有些紧张,毕竟,对于自己的新政,王安石看得太重了,其他人评论王安石不在意,可是…… 电报发来。 “我认为变法的巨大成就在于一定程度上扭转了积弱积贫的局面……” “1、改变积贫局面……” “2、抑制兼并……” “3、改变积弱局面……” …… “进步性则表现在……” “1、变法措旋的推行,增加了政府的……” “2、变法促进了经济的发展,客观……” “3、能够对大宋的积弊进行……” …… “其失败在于……” 这一次整个电报很长,一条条对变法成功与失败的叙述,鞭鞭见血,针针到肉,王安石越看面色便越沉重。电报中并没有简单的说是成功还是失败,而是指出了成功之处,更指出失败的地方,看到成功的地方王安石很欣慰,可是看到失败的各种描述则是心情格外沉重。 许久王安石走出了报社。 第六十二章 效用渐显 花驴晃悠悠的出了城,驴背上的王安石脸色始终很沉重。 “老爷,吴先生所说的电报是真的么?”旁边的老仆低声询问。 王安石瞟了老仆一眼:“印刷术是真,电报么,理智告诉老夫是假的,可是……”王安石心中暗叹,如果电报是假的,那说出那些话的人又是谁? 王安石可是清楚的知道。 与他对话的那个人,能说出那些话,其水平有多高,绝不可能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 “扑朔迷离,扑朔迷离呀!” “还有那人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真有没想到的?” 王安石的文章并没有发表,而是放在报社等合适的时期,当然秦朝也委婉提醒王安石,这《文学改良刍议》虽然已经尽善了,但还可以增加更多的内容,更加的完善。 转眼又是两期报纸时间。 百通园。 赵挺之扫了下面众弟子一眼:“这个问题,回去好好想想,别下次又说出这么可笑的理由。” “是,老师!” 一群书生脸色都有些难看,却恭敬的离开。 “秦仙傲是人,段海峰也是人。”赵挺之心中摇头,“同样是人,我这些弟子,有些都三四十了,却连秦仙傲、段海峰一半都差得远。”想着先前和众弟子对辩的话题,赵挺之便忍不住叹息。 屋外一群书生沉着脸进了一处屋子,这才露出脸上的愤愤之色。 “毛师姐,你说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我们都是对了,到了老师那就说我们错了。” “是啊,这一次可是大伙儿都已经达成了共同的答案,我们全都认为是正确的。可到了老师那……” “偏偏老师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这还真是见鬼了。” …… 一个书生个个义愤填慵,这种事他们遇到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毛文秀轻轻一叹,这种情况一而再发生,她一直有些模糊的想法,可也只是模糊想法。并未重视,直到最近一个月的报上那部书出现。 “各位师兄弟们。”毛文秀一开口,众书生都静了下来,毕竟论才智,毛文秀他们中最高的,即便是那个杨得,也远远不如毛文秀。 “原本师妹我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最近有了答案。”毛文秀沉声道。 众书生一愣。 毛文秀微微一笑,一指一个地方:“答案就在那。”众人连看过去。只见她手指处,是一张书桌,桌上放着一些书,文房四宝,还有一份报纸。 “你是说在那些书中?”一书生连问。 毛文秀笑而不答。 “难道是报纸?” “不是报纸,不是书,难不成还是那些纸墨笔砚?” …… 一个个疑惑,忽然其中一个书生眼睛一亮:“我知道了。是报纸,是报纸上那连载的文章。来自神仙国度的那些文章。” “神仙国的那本书?” 一些书生还在苦思,一些则是看向毛文秀,可也有一些聪明的,对《工具论》研究得比较多,比较透彻的,甚至应用过《工具论》中的方法来做事的。也拍起手叫了起来。 “没错,就是那篇文章。” “我也想起来,就是《工具论》。” “对,《工具论》中讲的不就是说话么?” …… 这些人一说开,其他一些对《工具论》熟悉的也觉得有些道理。 “对。假如我们跟老师讲这个道理的时候,先是遵循《范畴篇》,把定义搞清楚,规定好,堵死一切引起歧义的地方,事情就是另外一回事。” “没错,如果我们讲时也该按《解释篇》来讲。” “至于道理的推理方式,可以按其中的《分析篇》来。” …… 一个个发言。 亚里士多德是个全能人才,在各个学科领域都做出过不朽的贡献,其中一个便是他是逻辑学之父,而开创逻辑学的书籍便是《工具论》,这本书主要讨论了命题、范畴、三段论等问题,阐述了证明、定义、演绎等方法。 这些东西平时感觉不到它有多重要,只有在思想混乱一团时才感到其必不可少。 商容派毛文秀等感觉到了《工具论》的真正作用是让人讲逻辑,大宋天下,其它书院,各个阶层很多受《工具论》影响很大的,或多或少也开始感觉到书中所讲的各种整理思维的方法的好处。 “哈哈,原来如此。” “这个东西本来我怎么也想不通,按神仙国书中方式一梳理,轻而易举便答案清晰了,好,好一个神仙国的书,看似没用,其实有大作用,这才是真正的大智慧呀!” “这套书籍,就算神仙国是秦仙傲捏造的,我也认了,这道算学题我可是十年没弄清,每次一看到就头晕,可这一次,只是拿着《工具论》里的方法试一试,没想到就这么试出来了,这还真是……” “这《工具论》的作用原来是告诉我们真正该如何讲道理。” …… 虽然查觉到了《工具论》的真正作用,可是这些人反而藏着揶着不告诉外人,自然更不会写文章投到报社说明此事。 很快《工具论》已经载完。 汴梁城宰相府前。 “秦公子,我家相爷说了,他事情很忙,没有空,您请回吧。” “又没有空?”秦朝脸色很难看,这已经是他第七次拜访司马光,除了第一次见了面外,每一次都被拒绝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秦朝离开了宰相府。 文学改良,单是靠我是不行的,可这司马光…… 秦朝脑中出现了一幕,那是第一次拜访司马光,司马光沉着脸接待了秦朝。可是那一次。 “荒谬,你用白话文办报,用白话文写文章,写诗词,我没有禁止取缔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还想让我支持你全面实行白话文?” “老祖宗不好的可以扔。可是好的东西,宝贵的财产我们怎么也当垃圾一样抛弃?” “我若当真如此做,死后也没脸见列祖列宗,我便是千古罪人,死后要上书的。” “秦仙傲,老夫劝你,扎扎实实做学问,你的聪明才智用在正途,才是国家社稷之福!” “那个什么神仙国。如此荒唐,老夫都不知该怎么说你,宁可直中取,莫向曲中求,年轻人做事不要急,要一步一个脚印。” …… 司马光根本不与秦朝辩理,而是自说自话,说完后直接将秦朝给赶了出来。 “司马光说王安石是拗相公。他自己比王安石更拗。”秦朝苦笑,七次求见。只见一次,那一次司马光仿佛知道辩理未必辩得过秦朝,所以根本不与秦朝说理,而后秦朝写了三封信给司马光,都没有收到回信。 “司马光,文彦博、吕公著、韩忠彦、范仁纯、吕大防、刘挚、曾布……” 凡是司马光一党有名望的。地位较高的秦朝都去拜访过,投过信,可是都不怎么理睬秦朝,甚至反劝秦朝不要搞什么白话文,搞什么标点符号。 “呼!” 一道身影落于秦朝身边。 “秦大公子。我早说过,司马光、文彦博那帮人是老顽固,你是劝不动的,吃亏了吧,我看你还是算了,别白费心机了。”怜妙玉笑说道。 君月如也出现在秦朝身边:“秦公子,你别听妙玉她胡说,你之所以劝不动他们,主要还是你的信中虽然说了一大堆理由,可是这些理由不够,无法真正证明白话文改革真比文言好。变法向来就是大事,王安石只是在治政方针,理财方面作一些改变,都遭到如此大的反对,而你这是……从思想上变法,这危害的严重性可比王安石要严重千万倍不止,他们哪里敢轻易答应你?” “我知道。”秦朝苦笑,天下事哪里是那么容易证明的,能证明的,即便是一个小道理,比如说一条数学定理,都往往能给社会带来很大的影响。正是因为难证明,后世中国治国才用‘摸着石头过河’这法子,而不是计划经济。 白话文与文言文谁优谁劣,秦朝能说出一大堆理由,可是那些理由要想完全没有漏洞中的证明,根本不可能。 “欧洲文艺复兴前与文艺复兴学院的课程有一个大区别就在于,文艺复兴增加了逻辑学作为课程,而之前没有。” 用文言文来讲逻辑,秦朝想想便觉得脑袋大,不标点逗的文言文本身就让人容易产生歧义,这些歧义放在道德常识,放在文学上没一点问题,可是用在科学上。 “我要推出现代数学课本,几何教本等,可是……” 西方的数学、几何与东方最大的不同就是运用逻辑。 像欧几里德是以《几何原本》著称于世。 可是欧几里德最大的历史功勋不仅在于建立了一种几何学,而是在于首创了一种科研方法。 “我现在抛出亚里士多德的《工具论》,可是将《工具论》里面的思想数据化的就是欧几里德。” 欧几里德是第一个将亚里士多德用三段论形式表述的演绎法用于构建实际知识体系的人,欧几里德的几何学正是一门严密的演绎体系,它从为数不多的公理出发推导出众多的定理,再用这些定理去解决实际问题。 比起欧几里德几何学中的几何知识而言,它所蕴含的方法论意义更重大。 “欧几里德虽然创造了它的几何学,可是它根本对实际应用不关心不在乎,他真正得意的是他的几何体系内在逻辑的严密性。” 秦朝很明白欧几里德的几何学最大的贡献是阐述提供了一种模式。 从此以后,将人类的知识整理为从基本概念、公理或定律出发的严密的演绎体系成为人类的梦想。 斯宾诺莎的伦理学就是按这种模式阐述的。 牛顿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同样如此。 麦克斯韦、爱因斯坦等等科学巨人无不是这样,也包括后世秦朝所学的很多教科书。 “逻辑,定义,公式,公理化,范畴、演绎……这些规范化的,认真的学术方法不深入人心,不被人重视,就算我抛出后世的数学、几何等书籍又能如何?” 秦朝可是清楚记得西方的几何、数学,甚至科学著作明清时期便传入了中国,可结果如何? “君仙子,怜姐姐,你们有没有兴趣也写两篇文章上报?”秦朝笑眯眯道。 “写文章?” “看来秦公子想拿我们当枪使呀,事先说好,倡导白话文的事,我可不干。”君月如笑道,怜妙玉轻笑一声:“君姐姐,你怕什么,我就不怕,不过秦公子,你不怕我文笔给你丢脸的话,就尽管差使我吧。” “君仙子放心,不是白话文。”秦朝大步而行。 “不是白话文,那是什么?”君月如、怜妙玉对视一眼,这大街上不好询问,两人连跟上。 第六十三章 王介甫讲不讲理? 优雅的酒楼包厢间。 秦朝、君月如、怜妙玉点好了酒菜后。 “好了,也该说了吧。” “倒底要我们写什么?”作为慈航静斋曾经的斋主,君月如的学识可是极渊博的,怜妙玉的阴癸派虽然弱了慈航静斋一筹,但怜妙玉的学问拿到外面,也是极为了得的。 “我抛出《工具论》的真正用意。”秦朝沉声,三人都是先天高手,自然能让话语不被包厢外的人听见。 两女对视一眼,秦朝抛出亚里士多德的《工具论》,和外人不同,她们是知道这是希腊圣贤亚里士多德的著作,只是她们不明白,为何秦朝如此在意这些文章,也曾仔细研究过,虽然心里有想法,却不敢肯定。 “怜姐姐,君仙子,这篇著作其实真正的作用是一件‘工具’。” “工具?” “做学问的工具。”秦朝沉声。 “难道……”经秦朝这么一提醒,君月如、怜妙玉脑中一个想法渐趋明朗。 “它就是告诉人,在做学问时,该怎么理清楚脑中的思维,该怎么让整个知识体系严密没有丝毫漏洞,从而找到真正明了的真理。” “没错。”怜妙玉俏眉一动:“我早该想到,就是如此。” 君月如也点头,这一刻她脑中工具论中各种纷纷杂杂的思想仿佛都被一根线给串了起来,只是…… 君月如看着秦朝:“我总觉得你的用意虽然好,但是有些鸡肋。” “对呀,我总觉得没必要,你这里面讲的一道理,其实人们在生活中自然而然的就应用到了。明着指出来不过是画蛇添脚。”怜妙玉也说道。 “鸡肋?” 秦朝心中无语,确实这个天下,谁会说自己讲话不讲道理?普通百姓除非脑袋进水了,否则个个都认为自己讲道理,不讲道理的是别人,更何况君月如、怜妙玉等人。 “二位姐姐。”秦朝微微一笑。“我问你们,你们认为司马光、王安石说话讲不讲理?” 两女一愣。 司马光、王安石都是天下一等一的才智高绝之辈,这两个人放在人类历史上,也是顶尖级别的。 “司马相公,王相公的才学智谋,不说现在,就是千年以来,也是第一等,他们的名字必将光耀千古。岂会不讲理?”君月如疑惑看着秦朝。 怜妙玉笑吟吟的,似有些鄙视的看着秦朝:“秦公子,这不是废话么。你虽然也算才智高绝,可是大智慧未必比得上他们两人,莫非秦公子又要放狂言,说司马无智,安石无谋?” “他们的智慧我是相信的。”秦朝冷笑,“可是讲不讲理那可未必。” “哦?” “秦公子。那妙玉倒是要听听高见。”怜妙玉咯咯笑道。 “当年王安石变法,司马光曾数度写信相劝。这便是有名的三份《与王介甫书》。”秦朝沉声道,“这三封信不知你们看过没有。” “秦公子,你倒是见识广博。”君月如眉一挑,“司马光确实写过三封信,但信的内容,我可不知。莫非你知道?” “妙玉也不知道。” 秦朝自然知道这个时代司马光、王安石的通信只在各自家里保存,给亲友看过,并未完全公布于世。 “鉴于司马光一再相劝,王安石答了一封信,这便是《答司马谏议书》。这一篇文章更加有名,士林也有流传。”秦朝道,“两人的四封书信,我曾有信听人讲过,我先背给你们听……”秦朝将书信背完后,讲解清楚后,说道:“这信,便是不讲道理。” “什么?” 怜妙玉瞪着眼,君月如双目如电直射秦朝。 刚刚她们听完秦朝对信原件的背诵的讲解,司马光、王安石两人所说都是有理有据,道理严密,看不出不妥当之处。可秦朝居然说两人不讲理? 看着两女不可置信的表情,秦朝心中也是感叹不己。 司马光和王安石论变法的这四封书信,历史上可是大大有名,尤其是王安石那一封《答司马谏议书》,更是被无数人追捧。 “王安石文善用揭过法,只下一二语,便可扫却他人数大段,是何简贵!” “固由兀傲性成,究亦理足气盛,故劲悍廉厉无枝叶如此。” …… 赞誉之词不绝于耳,这追捧一追就是千多年,即便到了后世,依然很多人津津乐道,顷佩不已,由此可见,王安石这篇回复信在讲道理方面是如何强大,如何理气十足的。 自己现在却说他不讲道理。 君月如、怜妙玉又不是人云亦云的无知乡民,自然不服。 “秦公子,今日你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这登报的文章,你还是另找他人吧。”怜妙玉笑说道。君月如淡淡看着秦朝:“秦公子,希望你的道理能让月如心服口服。” “王安石的这篇《答司马谏议书》,看似王道,实则诡辩,且听我一一道来,首先,偷梁换柱,转换辩论概念,王安石在这篇文章中,并没有针对司马光的具体责难进行辩解,而是对他的责难进行提炼,变幻成另一种对王安石有利的命题……” “第一点我们必须明确的就是司马光的责难是什么,这一个一定要明确……” “就如你说苹果,我不跟你辩苹果,而说你的苹果实则指的是水果,从枝叶概括为根本,看似正确,实则荒谬……” “概念变换了,命题变了,后面王安石的辩解再有道理也不必看,因为那是无效辩论,但是我还是要说一下……” “所以《工具论》中,第一就是明确概念,定义,性质。数量,时间,地点……” …… 秦朝滔滔不绝。 其实王安石的《答司马谏议书》之所以为人所推崇,最大的原因就是明明司马光所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所有的问题都存在,可是王安石一回复。众人却不得不服,不得不认为自己错了。 这个逻辑,就像‘2/4等于1/2?没错。2/4的分母是4?也对。那么1/2分母是4?这……’这样明明是错的,可是却让人哑口无言。 可是错的终究是错的。 王安石变法各种问题现实存在,论他雄辩滔滔也掩盖不了事实。 虽然清朝之前无数名人,大儒,经学家对《答司马谏议书》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并追捧不己,可是后人。真正学了逻辑学的,以逻辑学的角度去分析王安石答复司马光的书信,便知道那只是诡辩,只是那样的诡辩让人不得不心服,不得不崇拜。 秦朝用《工具论》中的方法一一剖析《答司马谏议书》,一开始君月如、怜妙玉还嘴角冷笑,眼中都不是服,可是听了一会。脸色便变了。 …… 许久。 君月如、怜妙玉、秦朝出了酒楼。 君月如、怜妙玉都脸色沉重,沉默无语。 “你是对的。” 忽然君月如开口。 怜妙玉也是低低一声感慨:“王安石《答司马谏议书》写得很好。可是与司马光的《与王介甫书》放在一起,再用你所写的《工具论》的方法,一步步剖析开来……”怜妙玉心中感慨,她听了四封书信的原件后,本来百分百肯定没有任何错误,可是凡事就怕认真。秦朝按《工具论》一一把细节放大,把一个个论点掰开,揉碎了后,再一分析便发现错了,大错特错。 “我们一直以来。难道都走在一条错误的路上么?”君月如低声喃喃。 冲击! 自相矛盾这个故事人人都明白。 可是司马光与王安石的通信,司马光说王安石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他这话众人眼中是对的,可王安石的反驳,我这样是做是对的,众人也觉得他的话有道理。 天下事哪有这样的。 这便是自相矛盾,可是却无人能感觉到其中不妥。 秦朝对四封信的分析,给君如月的冲击,一点也不比当年秦朝抛出性本恶,而后得分超4万的小。 时间流逝。 “秦公子,你看怎么样?” 一间房内,君月如、怜妙玉期望的看着秦朝,自那天听了秦朝讲叙《答司马谏议书》的诡辩后,两人真正意识到了‘讲逻辑’对整个读书人阶级,整个天下的重要意义。 一回房便琢磨开来,动笔写起了点明‘讲逻辑’这个道理的文章来。 经过一次次的增删,再加上秦朝一旁的口叙,开启,毕竟错误逻辑,或者诡辩的故事,来自后世的秦朝脑子里多得是。 两人竟然写成了一整本书《诡辩的艺术》。 秦朝看着手上的稿子,这书中除了从道理上讲叙‘逻辑’的重要性外,还举了很多实例,特别是百家学派中的‘名家’。名家就是以辩论为主,里面很多诡辩的故事,在以往都是让人既佩服其口才,又愤怒无奈,想不通该怎么辩驳,可是两人一一用《工具论》知识剖析,问题在哪里,为何会如此……顿时如掌上观纹,一一明了。 “嗯?” 翻到后面,秦朝顿时笑了起来。 这文章后面两女竟然将司马光与王安石的四封信内容展示出来,并且给读者出了一道题----试用《工具论》里的知识剖析《答司马谏议书》错在哪? “可以,就这样便不错了,不过你们写得篇幅这么大,一两期报纸可安排不下。”秦朝说道。 “我们准备连载。” “也行。”秦朝也知道,这种事急不得,不是你往报上一登文章,逻辑这一概念便深入人心的,一个文化要想深入人心,融入民族骨子里,最少需要一代人,经历三代人才真正安全。 “秦公子,你觉得还有什么要增加的么?” “这个么……最后那一道题,还可以加点小点心。”秦朝笑道。 “小点心?” “嗯,我建议来个有奖征文。” “有奖征文?” …… 很快,新的一期报上《诡辩的艺术》登出第一篇连载文章----序论,《知识的工具》,浅论《工具论》。 第六十四章 旨在教化笨人 汴梁吕府前一座轿子落下。 “哲老爷,您回来了。” “嗯。”一身青衣的老者点点头,边走手中还捧着一本书,很快进了府内。 “哲老爷真是发奋呀。” “他老人家可是天下精通学问最多的人之一,想不到还是这么手不释卷。”门前的两个下人感叹着,吕希哲是吕公著的公子,自幼聪慧无比,却又极度谦虚好学。少年时曾师长焦千之、孙复、石介、胡瑗,这时他已是才高八斗,却依然向关学创始人张载求学,又师从二程,学习程颢、程颐的洛学,更师从王安石,学习王安石的‘新学’。 本身聪明,又好学不倦。 再加上所师从的都是名师,又不拘一家之见,吕希哲肚子里的学问之高深,很少有人能揣测得出。 吕希哲名声不是很显。 主要是他以荫入官,又听王安石的劝说,不事科举。这便与王安石的儿子王雱一样,有才学却名声不是响亮。 此刻吕府内,吕希哲与另一老者并肩而行。 “秦仙傲数次来信,请父亲支持发动白话文运动。”吕希哲沉声道,“观其言,视其行,这秦仙傲骨子里极为傲气自信,其固持犟拗之处,甚至远甚王相公,他既然要做这事,绝不会因父亲,因我们不支持就放弃。” “这是自然。”吕希纯淡淡道,“父亲的意思是不用管他,他要发起白话文那是自找死路。” “是么。”吕希哲摇了摇头,“我总感觉,发起白话文虽然对他来说是死路,可倘若当真白话文得以行通天下。于天下未必是件坏事。” “哥,你可不能这么想。”吕希纯沉声道。 “我就想想罢了。”吕希哲叹气一声,天下灵气将溃,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也是为此操心。“纯弟,当今之世。要想破译长生诀,唯有发动天下之力,激发天下百姓潜能,方可稍有胜机,可是如何激发出民间的才智,却是亘在心头的一件大事。我们找不到办法,为什么不让他人试一试?” “我大宋百年积弊,不也是到了危急关头,所以有王安石变法。你也是这么说的,可是王相公变法试了之后如何?我大宋本已经是弊病四起,结果他没治好,反而使病更重了,如今反得我们来调理善后。我们没办法,可也不能活马当死马医,任人胡作非为。”吕希纯沉声道。 “纯弟,可我总觉得这白话文未尝不是一个引子。所以我在想,是不是……” “哥。你这话也就和我说说罢了,倘若到父亲面前,不挨骂才怪。” …… 吕希纯、吕希哲说笑着走进书房,目光落在书桌上便是一亮,那里放着一叠报纸,和天下很多人没两样。他们吕家也是极喜欢读报的。 报上《三国演义》很能让人放松,而重读历史虽然在他们看来是秦仙傲一家之见,可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也颇能长益见识。至于其他文章也能偶有所得。 “《工具论》上一期便连载完了,不知这一次会登出什么?” “看看不就知道了。” 吕希纯、吕希哲都很好奇,《工具论》之后,秦仙傲会不会做一些总结,或者发表一些通告等等,毕竟《工具论》这一部著作很有些怪异,如今整个天下争议这部著作的大城池中倒处都是,人人都等着秦仙傲出来做解释,或者给出明确的答案。 “咦,知识的工具?” 吕希纯抓起一份报纸,这是今天新发的报纸,他自然还没看过,吕希哲也拿起一份,吕家买报纸,每次一买便是数份。 “知识的工具,浅论《工具论》。” 吕希哲一看到这名字,眼睛便一亮,他连看了起来,越是观看脸色便越沉凝。 “哥,想不到还是让人发现了。” 吕希纯看完这一篇,放下报纸笑道。《工具论》可以用来教人如何讲道理的,他们自然也有一点点感应,只是不那么重视罢了。 “你怎么看?”吕希哲沉声,脸色有些难看。 吕希纯一怔:“哥,看你神色,难道这篇文章有什么不对?” “这文章并没有说错。”吕希哲沉声,“就是因为他说的是正确的,点出了《工具论》的一个真正用途,我才觉得这事有些严重。” “严重?”吕希纯瞪着吕希哲,“这篇文章不就是说《工具论》教我们说话要讲道理,这不是废话么,谁说话不讲道理?哥,莫不是你觉得这里面还有更深的意思?” 吕希哲微微皱眉:“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似乎有更深的意义。” “你多想了。”吕希纯笑道。 吕希哲微一沉吟:“我们去找父亲吧,问问他的看法。” 一间雅致的房间中,一老者正就桌写字,这桌右边墙壁上挂着一幅字:“不善加己,直为受之”字字凝重。 “父亲!” 吕希纯、吕希哲推门而入。 “可有事?”吕公著依然疾笔如飞,头都没抬一下。 “父亲可看过今天的报纸?”吕希哲连说道,“那上面有一篇文章《知识的工具》,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吕公著放下笔,拖过旁边的报纸,这报纸他也是刚刚看过放下没多久。 “你觉得哪里不对劲?”吕公著知道自己儿子吕希哲的学问和预感都很不错的,虽然先前他看那篇文章时没什么感觉,可这时却不由重视起来。 “我也说不清,总觉得这篇文章讲的东西很重要,可是哪里重要,为何重要却模模糊糊的。”吕希哲道。 吕公著更是眉一挑:“你且等一下。”连看起君月如、怜妙玉的文章来。 吕希哲、吕希纯侍立一旁静静等候,对自己父亲,两人也是很崇拜的。 吕公著,字晦叔。是吕学创始人。心性纯正恬静,很少疾言厉色,对于歌舞财荣耀都看得极淡泊。他的才学品性不说其他人,就是反对派王安石也是极为敬重的。 王安石敬吕公著如兄长,这待遇连司马光都没有。王安石能言善辩,天下无人能抗衡。唯独吕公著能三言二语制服他。 因此王安石曾多次说:“疵吝每不自胜,一到长者面前,即废然而反。”又一次次对人说:“吕公著做宰相,吾辈可以言仕矣。” 王安石如此。 司马光、欧阳修等就不更用说。 吕公著将君月如、怜妙玉的文章从头至尾读了一遍,眉心微微蹙起。 “此文必为秦仙傲指示他朋友所写。”吕公著放下报笑道,“他抛出《工具论》我原本还不明白他的用意,怎么他这样才学智谋高绝之士,会写出这样的一篇没看头的著作,如今看了这篇文章。再联系一下他最近拜访我们所要做的事,便一切明了。” “他要搞一个白话文运动,想要我们支持,这白话文运动,我早就说过了,是为笨人引路,我等读书,一眼望之。其微言大义都能明了,甚而能过目成诵。笨人却不同,一本《论语》需得先生一而再,再而三的讲解方能懂,他们大多虽然也能识字,却是读不懂文言的,自然只能退而取其次。看白话文。” “他这《工具论》虽然是教人讲道理,可用意也是如此。” “讲道理,真正的智谋之士,念头一转,是对是错。中间有什么道道弯弯,一切如掌上观纹般明了。” “天下无新鲜事,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天下万物看似纷纷杂杂,其实追根究底也就那么些事,这些事情该如何处理,什么才是真正的合了道理,都已经记载在圣贤书中。” “我们是读过圣贤书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圣贤书读通了,便通了大道。” “这时讲起道理来,广征博引,信手拈来,无不得心应手。” “只有没读通圣贤书的,才会用他的方法,去弄概念,下定义,定范畴,大前提,小前提……一一剖析道理之对错。”吕公著说道。 “那父亲认为文章,我们是不是不用去管?” “这天下终究是靠精英,靠聪明人来管理的。”吕公著微笑道,“秦仙傲也许是自认为自己聪明才智天下第一,其他人都是蠢牛木驴,所以才想出这些方式,把希望放在启发笨人身上,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们不用管他,让他做吧。” 吕希纯也笑道:“没错,只要我们把持老祖宗的科举取士,用文言文来测试水平这些方法,便不怕他翻了天。” …… 宰相府。 司马康拿着新到的报纸皱着眉。《工具论》载完了,按理说秦仙傲,或者三大主编该做一个总结,可是这一期报上除了一篇‘如月’、‘妙玉’写的《知识的工具》这篇文章涉及到《工具论》外,并无只言片语。 “父亲,你说这篇《知识的工具》,说什么《工具论》就是教人把道理讲清楚,难道秦仙傲费尽心机抛出来,用来青史留名的学说真正的用意便在这里?”司马康来到司马光书房询问道。 秦仙傲是慈航静斋都支持的,他弄出来的东西,报纸上涉及秦仙傲新学说的事,司马康可不敢小视。 司马光淡淡瞟了司马康一眼:“痴儿,还看不出来么?” “还请父亲点拔。” “圣贤书中无事不可说,无不可教晦。《论语》一说,开篇第一句是什么,忘了么?”司马光说道。 “开篇第一句,学而时习之……”司马康思索着,缓缓道:“父亲的意思是秦仙傲的目的确实只是教人理清道理?可这……有用么?” “圣人教化天下,不是教化那些聪明人的,而是教化愚昧的,你说有用没用。秦仙傲这一手,可谓打蛇打七寸,一下便抓到了真正的要害,此人可谓厉害。”司马光说到这,双眼精光烁烁,似乎很有些感慨,“他这抛出的第一篇学说,便是讲如何理清道理,这理清道理就是求知,就是学习,就是思想……与我儒家学说首倡学习教化是一个道理。” “不过秦仙傲与孔圣人不同,就是秦仙傲将这个学习该如何学,用什么‘工具’才能更好的理清‘道’,讲得很细,很清楚,一步步,即便是个笨得不可救药的人也能照这方法来取得知识,这是个进步,我看了这《工具论》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巧思。” “他这《工具论》虽然对真正聪明人用不着,对我们用不着,可是天下聪明人多,还是笨人多?终究是笨人多些吧。” “你看着,这《工具论》看似不乍样,可今后天下百家学说中必有这本书一席之地。”说到这司马光眼里露出一丝羡慕之色,他司马光的《资治通鉴》虽然在后世的影响力不会亚于《工具论》,可是,他司马光写《资治通鉴》多辛苦? 微一感慨,司马光看向司马康:“康儿,这里面还有些道道,你自己去思索吧。” “是!”司马康离去。 …… ps: (马上又是新一周了,求几张保底票,谢谢!) 第六十五章 格局大小 江宁钟山。 王安石、王旁父子对坐喝茶。 “很不错。我倒是没注意到,真正的用途原来在此。”王安石低声感慨,《工具论》的真正作用在于理清思维,他并不是没有完全注意到,只是以前没怎么在意。 “不过他这种方法,在破除狡辩,理清思维,不被人言语所惑是有作用的,但落于道德文章,剖析圣贤书,则不够力,可有可无,甚至反而会有所阻碍。”王安石语气里有一丝遗憾。 “这岂不是说这是鸡肋?”王旁笑道。 “鸡肋?” 王安石摇了摇头:“不仅不是鸡肋,反而是大有价值,我问你,你说黄金价高,还是一斗米价高?” “常理来说自然是黄金价高,因为黄金能买到米,可是饥荒时期,则未必。”王旁笑说道。 王安石微微点了下头:“物以稀为贵,自周亡以来,天下文章汗牛充栋,论学习论讲道理的文章亦不在少数,但是所讲的大同小异,而这一篇,将道理细节一一剖析开来,这是前所未有的,就冲这个,他便不是鸡肋。” “可我总觉得这方法很笨。”王旁说道。 王安石眉微微一耸:“你的感觉是对的,这就是专为普通百姓弄出来的方法。诸葛亮、周瑜、郭嘉这样的颖达聪敏,念头瞬息万变之士毕竟只在少数,所以这天下真正缺的正是这种为普通百姓所量身设计的学习方法。” “父亲,虽然这是一个笨方法,可是我们是不是也可以……” 王安石微微摇头:“孔圣人讲因材施教,我们讲因人做事,诸葛孔明,周公瑾等聪明绝顶的自然不能用这些方法。用了反而阻止自己的念头的通达,久而久之,不仅没变聪明,反而会更笨,你说我们该不该用?” “看来我们是不能用的。”王旁笑了笑,他眼中。父亲这样的人与诸葛亮、周公瑾等比,绝不逊色。 毕竟诸葛亮、周公瑾等之所以名气大,主要还是因为秦仙傲的《三国演义》,历史上这两人,虽然也名声不错,功绩很大,可和自己父亲比起来,又算什么? “不是不能用,而是要少用。”王安石摆手道。 “少用?”王旁一愣。 “人一定要谦虚。不要过高估计自己的能力,一般的事,我们一眼扫过便能明了里面的弯弯道道,可是这天下终究有那么些事,其奥妙是复杂繁芜,深奥玄妙的,便如这破译长生诀,段海峰半年三入阁。只是半年时间,便拿出三份成果。可你我又拿出多少,虽然我们志不在那里,但是也可看出天下我们不懂,我们理不清,摸不着头脑的事情还多着。……”王安石目光落在报上,很是感慨。 《工具论》乍一看似乎真是为笨人所提供的。可是真的智谋通达之士就用不着么? 王安石心里表示怀疑。 王旁眉微微一皱:“这么说来,岂不是秦仙傲光凭这一本《工具论》便能青史留有非常高的地位,甚至可与孔圣人……” “比不了,他岂能与孔圣人相提并论。”王安石嗤之以鼻,“且不说。秦仙傲只有这么一个《工具论》,孔圣人所传之道,涉涉千千万,《工具论》冲其在孔圣人所讲学问中,只是其中一个‘学习’类别而己。” “旁儿,你说百年之后,我、司马光、司马旦谁更得名?” 王旁一愣,王安石与司马光的历史地位确实很难说清楚,至于司马旦,此人是司马光的大哥,眼光敏锐,看事极准,才能极为出众,司马光受他影响最大,也最为信服他。 “孩儿不敢随意揣度。”王旁道。 “先说说为父与司马光,我们俩历史地位,数百年内无法说得清,可是数百年后,甚至千年,数千年后,为父绝对比他要高。” “哦?”王旁还是第一次听王安石说起自己与司马光的历史地位,当即大感兴趣。 “我与司马光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敢不敢做事。” “不做事才能不犯错。” “司马君实便是这个道理,可这天下有时候,你不做事也是在犯错,大宋天下即是如此,三冗两积都是死守祖宗法,不积极应对而犯下的错。” “我敢做事敢承担责任,敢犯错,司马光不做事犯错,你说谁高谁低?因此为父定言,历史地位,越往后,我越高,他不是个能撑起一片天地的真正干大事的人,做文人倒是很出色,他真正的地位也就是那一本《资治通鉴》。” “至于为父与司马旦。” “司马旦于实事往往有独到的眼光,为父远不及他。”王安石说道。 王旁也知道这确是事实,当年司马旦在王安石手下做事,王安石每每发布命令要做一些事时,司马旦往往提出这事这样做会有什么恶劣后果,该如何才能避免,王安石往往嗤之以鼻,可是事情做起来每每都是按司马旦所言的发展,王安石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是事实就是事实,这些王安石预算不周留下的错误,历史也会记载的。 “虽然司马旦神机妙算,不输诸葛亮,而且也敢于做事,敢于得罪人,可是历史地位,他不仅不如司马光,更远不如为父。”王安石笑道。 “这又是为何?”王旁瞪着眼。 “我和他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过于纠结细枝末节,眼里容不得沙子,所以他事事能料中,事事能做好,可就是官做不到京城。” 王旁点头,司马旦做事确实很厉害,可正因为厉害,为弱者申冤太多,所以他还是芝麻绿豆官时便得罪了无数的豪绅、豪强、大家族,大势力。 这些豪强在官场力量非常大,当年也就包文拯能够惹,可包文拯芝麻绿豆官时敢惹么? 而如今豪强在官场势力比包拯时还要大。 而司马旦芝麻小官时便将他们给得罪了个遍,这个时候还能够保护自己尚且不断升官,不连累司马光便已经是他做事谨慎,滴水不漏,怎么可能还进得了京城,所以司马旦一直都进不了京城。 “做不到京城,事情做得再多,也只不过是一些小事而已。他做千件小事的影响,不如为父做丞相时朱笔一挥,增一两字来得大,他如何能与我比历史地位?”王安石冷笑。 “司马旦着眼于小处,而不是大处。秦仙傲这篇《工具论》虽然不错,可与孔圣人比起来,便未免格局太小,也算是纠结于枝末细节,其成就再高也有限。”王安石微微一叹。 王旁也忍不住摇头叹息:“秦仙傲人才难得,想不到也会这样,落得和旦伯一个下场,太可惜了。” “可惜?” 王安石哈哈一笑。 “旁儿,我说他格局太小只是指《工具论》,并不是指他秦仙傲。” “啊?”王旁看着王安石。 “作为一个在野之人,他用白话文发行报纸,而且将报纸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这是格局小?”王安石双眼精光闪闪,“这报纸,若是不禁,天下会因此而大变,他秦仙傲只要掌握报纸,便扼住了天下百姓的咽喉,抓住了黎民的思想,其威力不比朝庭的旨意小,当年我变法,若是有这样深入民间的报纸作咽喉,下面的人再怎么阴奉阳违,也不敢做得如此过份,至此改革至今受人诟病。” “报纸这东西,就是一个大手笔,只是这个大手笔,如同当年为父变法一样,会受到那些人的阻挠,能不能成功,只在二可之间。” …… 君如月、怜妙玉所写的《诡辩的艺术》一文,连载在报上的只是一个章节,真正重磅级的内容尚未抛出,按理说不会引起什么重视的。 可是因为这是在《工具论》连载结束之后刊登的。 而《工具论》虽然已经有不小的影响力,可是秦仙傲为何抛出此书,这本书作为神仙国的书籍强大在哪里,依然是武道界与普通百姓心头的迷惑。 想不通,自然想向秦仙傲询问答案。 只是大伙儿都没想到秦仙傲根本没给答案,而是刊登了一篇《知识的工具》的文章。 司马光,王安石、吕公著一个个解读着这一篇文章的内涵。 程颐、杨时、游酢等洛学高人,文彦博、曾布、韩忠彦……甚至苏轼、苏辙等虽然看法各有不同,也有赞扬,甚至佩服的,可是大都不怎么在意。 无数事实告诉他们,周边那些和他同时学习的蠢人们,往往一个道理,一篇文章要纠结许久,甚至数月,数年,一辈子,他们却能轻易钻研透。 讲道理在他们看来,就如同走路、吃饭一样容易,岂会弄不清其中条理,还要用《工具论》的方法来理? 就算要用到,这机会也绝不多。 可以说,越是聪明自信,年纪大,过了四五十岁的人,虽然不是人人都认为《工具论》讲的方法无用,可是在这方面‘知见障’远比其他人大。 反而是一些普通读书人,普通的百姓,市井之人看了这文章后,若有所思,或者直接相信不疑,甚至如获至宝关起门来对照着《工具论》细心研究起来。 当然像商容派,毛文秀的师兄弟们,这些最早发现《工具论》的真正用途,并且从中得到了大益处的则是另一番心情。 第六十六章 他这是向天下开炮 时间飞逝,转眼已经是一个月后。 “看了么?” “看了!” “这如月、妙玉两人虽然是教我们如何识破言语陷阱,可是更教会了我们如何偷奸耍滑,雄辩滔滔,看了他们这些文章,若是回到春秋战国时期,我们未必输于张仪,苏秦之流。” “现在最头痛的怕是‘名家’了。” 现代逻辑学已经发展到一个极高的高度,秦朝虽然在《工具论》中并没有全部抛出,只是将一些简单的抛出,可也比亚里士多德的《工具论》更加完善。因此君月如、怜妙玉的文章也更加强大。 这些文章只是抛出第一期还没什么,毕竟那只是个笼统的点题,可是随后的一期期,将道理完全掰开揉碎的讲,再加上各种事例,这带来的化学效应便强大了。 很多人越看越瞠目结舌。 原来说话还可以这样。 原来那样的说话是用了那样的诡辩法,黑柱那小子难怪我总说不过他。 …… 本来,汉语就是最容易用来狡辩,正说反说都是正确的一门语言,以前虽然也有人关注过这方面,甚至诸子百家对于这种情况极为痛恨,可是也只是关注,并没有想到过解决办法,或者挖掘其中蕴含着什么道道。 可是君如月、怜妙玉这样一剖析。 便如打开了一个新天地,整个世界都似乎不一样了。 一处树林中,一背剑汉子身形如电。 “嗖!” 忽然一道人影如现在他身前。 “明凡师兄,你也准备和我一起去么?”江瑞看着挡在前面的背影。 “去!去哪里?跟我回去!” “明凡师兄,秦仙傲欺人太甚,我们道统都快不存。岂能放过他?” “欺人太甚?道统不存?”前面的人影冷笑连连,“我名家除了春秋战国时期横行一时外,何时荣耀过?别说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就是不罢黜百家,我名家也是这样。” “没错。我名家确实只是这样,可是如今秦仙傲弄出一本《工具论》,便是断了我们的根,今后……” “错!我们的根断不了。” “断不了?” “他虽然用《工具论》将我们的手法给剖析得体无完肤,可是有些东西不是你懂便行的,还得练习,就说现在,虽然人人都看了‘如月、妙玉’的那篇文章,可让他们与我们对话。真能讨得了好。” “可是终归秦仙傲……” “你是糊涂,秦仙傲办报纸,这样的东西能大行于世,没被朝庭给取缔,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你真不懂,他是得到了慈航静斋的支持,他虽然未入先天。可身边岂会没高手保护,你能刺杀得了他?” “可是我们就这么被他打了一闷棍。不表示表示,天下其它门派还不知怎么嘲笑我们。” “放心吧,我们不会是被他打闷棍的第一人,秦仙傲所谋大着呢,越是图谋大,便越是能得罪人。王安石之例,其无后乎?” “好,我便等一等。” …… 逻辑的出现,受冲击最大的无疑是‘名家’,‘纵横家’。可是破解诡辩只是君如月、怜妙玉书中的一个附带。书中真正提倡,作为主线讲解的是另一件事。 “真正的道理要有论证?” “这真的是《工具论》的本意?” “定义,概念,定理,论证方法……啧啧,像这样做学问严谨倒是严谨,只是……嘿嘿……” “是啊,只是真照他这样来,怕是诸子百家没有多少书能够称得上够格的。” “是《工具论》错了,还是这个如月、妙玉解错了?” “如月、妙玉会解错?你仔细看看他们连载的文章,那种独到的眼光,是我们能到的么?” …… 大宋各大城池,各书院像这样的对话不时有出现。 汴梁宰相府。 “哈哈,这秦仙傲是自作孽,不可活!”司马光朗声感叹。 “这秦仙傲是在向天下人开炮。这些文章虽然署名是叫如月、妙玉的,可是谁看不出,这其实是借他人之口,传他的言语。”司马康也是笑了起来,“要论证,要事事定义清楚才算是真正的做学问,也亏他想得出。” “不做不错,越做越错,这秦仙傲此文一出,得罪了天下所有学派,他的路走不远了。”司马光笑着放下报。 ***** 如月、妙玉的文章提倡以一种严密的逻辑体系来构建一个知识体系,谈论最多的是普通百姓,普通读书人,可触动最大的是诸子百家各个门派。 伊川书院。 游酢脸色很难看。 “老师,你看这如月、妙玉,说是我们做学问,必须将一条条给究本溯源,按一定规律,弄成定理,定义、概念,进行所谓论证……这……”游酢声音里有一股愤怒,无法不愤怒,因为按如月、妙玉的方法来讲,他们洛学没有深入的思辩逻辑,根本就是建立在沙子上的大厦。 杨时只是皱着眉。 “与叔,你没必要这么愤怒,天下事不是那么简单的,这报上的提议,也就说说罢了。” “中立所说极是。”一旁的谢良佐也道,“按他那种方法是完全的画蛇添足,我们不需多想。” “可是,如今外面很多人都在谈论着,说不经过论证得来的道理,经不起推敲,时常自相矛盾……”游酢看向程颐。 程颐脸上古井不波。 “老师!”游酢叫道。 儒家学说中确确实实有很多自相矛盾的说法,以往这些自相矛盾,他根本不在乎,反而认为这才是正常,因为此一时,彼一时。什么时候用什么说法是一个合格的读书人,可是现在… “与叔,我们不能事事被秦仙傲牵着走。”程颐摇头一叹,“如果他说得很有道理,我们可以做,但是无理的。即便他用报纸再怎么嘶吼,也只是猖狂一时,我们任听,听他,由他……看三五年后,又如何?” “再说了,我们所学,我研究,又何尝没有论证?可以说处处是论证。老师天天在台上跟你们,这说的过程很多都是论证,只是去掉了所谓枝末细节,便如楷书、行书、草书之分。” “这报上说书必须写楷书,一笔一划都得严严正正,不得有漏掉,可是省笔,连笔的行书。甚至很多人都认不出的草书难道就无法存于世间?” “我们洛学是行书。” “天下诸家学问也大抵是行书,甚至而草书。” “他如今是提倡楷书。故而要求概念、定义、定理,一个道理的得出,必须论证严密,没有错漏,看似很好,可那是给笨人用的。” “而我们的草书。行书,是走上真正的学问殿堂用的,你这样沉不住气可不好。” “可是,我们懂是一回事,天下愚民太多。所谓三人成虎,百口莫辩,这样下去,对于我们的名声……”游酢说道。 杨时、谢良佐脸色也一变。 程颐微微蹙了下眉:“你所说也有一定道理,我们洛学的发扬光大,终究靠的是天下人,不是一个两个智谋高深者,这名声不得不顾忌,也罢,你去报社一趟。” …… 用逻辑严谨的论证来装点自己的学说,这话看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可是谁会认为自己的学说逻辑不严谨? 真正赢得地位,经久不衰的学说,无论是出炉前,还是出炉后都是经受过无数考验的。 论证会不严谨? 不是体系不严密,论证不合格,而是省略了那些枝末细节,直指大道,就像程颐所说自己的方式才是最好的,反而构建严密逻辑体系是没必要,画蛇添脚。 更何况。 如今诸子百家,真正符合如月、妙玉所倡导的学说又有多少? 总不能你说诸子百家,释道儒都是错误的,无一可取吧? 因此,武道界除了少数门派开始反思,自己门派的学问用那种体系来构建,能不能成功,有没有漏洞存在外。九成以上根本没多少人真正在心里会重视他们的说法,可是心里不重视,但民意却不可不重视。 这一天报上除了继续刊登如月、妙玉的连载外,还登出了一则游酢的采访稿,这则采访稿上: “只有经过严密论证的理,才能称得上定理,道理上是没错,可是我问你,忠孝需不需要论证?‘上善若水’需不需要论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需不需要?” “不需要。” “真正的道理,不需要论证也是至理名言。” “歪理邪说,即便经过严密的论证,也是歪理邪说。” “圣贤书之所以为圣贤书,便在于他所说的,所教我们的知识,所传的道,都是已经经过圣人的论证,是至理,定理。论证方式圣人不写出来,不是写不出,而是人们不感兴趣,也没必要知道,而且有些道理不是纸上能论出的,必须躬行其事,这便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这话为何是金科玉律的缘故。” “如月、妙玉提倡论证,这是自己做学问的方式,却非传道的方式。” “一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以格言教人,多么简洁,随便谁一听便明了,一听便能记住,甚至用上。可是若照他的方式来写,则必定连篇累赘,谁看了都头痛,还怎么记在心头,恐怕连要讲什么都弄不明白。” …… 同样的,游酢在采访稿中以行书、草书、楷书的区别来比喻论证的过程,整篇文章语气客气,甚至游酢大大称赞了如月、妙玉在揭露诡辩方面写得很好,可内里人人都能看出是在怦击如月、妙玉的连载中所提倡的做学问要有严谨的思辩哲学,要有定理、定义、概念,论证等等,甚至于隐约将矛头指向《工具论》。 这篇采访稿一出,天下轰动。 第六十七章 蔡元长出手 “有趣,廌山先生(游酢)作为程门四大弟子,向来很少发言的,这一次居然忍不住在报上发牢骚。” 大宋是中国古代历朝历代中读书人地位最高活得最滋润,也是读书人比例占得极高的朝代,在读书圈子里,洛学是第一大派系,而洛学程门四大弟子也个个都是明星人物。 游酢作为有名的理学家,其写的几本著作《中庸义》、《易说》、《论语.孟子杂解》等价值极高,很受学问界的欢迎,他的地位不说在读书人圈子里,就是在普通黎民百姓眼中也是一尊超级大神。 这样的一尊大神突然在报上怦击月如、妙玉的文章观点。 妙玉、如月是谁? 若不是这一次她们在报上发表连载,根本就从没人听过到这个名字,可即便两人在报上连载了一系列文章,可是众人也只是知道这么两个人对《工具论》的剖析很了得,至于更具体的,两人姓甚名谁,出身何处都是一无所知。 报纸覆盖范围内,闲人多的地方,茶楼酒座上经常便听到这样的话: “妙玉、如月只不过是个新人,又没得罪廌山先生,这廌山先生居然……这其中大有深意呀。” “你仔细看看,廌山先生之所以怦击,是怦击妙玉、如月提倡的论证严谨这个观点,你再想想程门的学问是个什么样子,就知道为何廌山先生坐不住了。” “可妙玉、如月不过是一无名之辈,就算说了不该说的,也不该惊动廌山先生这尊大神吧?” “无名之辈?真是无知,她们以前也许是无名之辈,可现在,岂能还算是无名之辈。不说她们连载的文章含金量多高,就说她们文章是经过三大主编授权,这便足够引起廌山先生不安了。” “对,来自神仙国的,对神仙国最了解的就是秦仙傲,既然秦仙傲授权这样的文章连载。显然她们在文章中的主张是得到了秦仙傲的认可的。” “得到了秦仙傲的认可,洛学岂能坐得住?” …… 中国人向来想象力丰富,游酢向妙玉、如月的开炮,在很多自以为聪明的人的深度解读下,这不是向妙玉如月开炮,而是向秦仙傲,向三大主编,向报社开炮了。 这开炮,不是轰击这一篇如月、妙玉的文章。 而是轰击《工具论》。甚至而轰击神仙国度的真假。 有时候越是这种小道消息,这种自己胡乱想出来的,反而越是让人深信,于是乎越来越多的人相信这种说法。 洛学向秦仙傲开炮。 伊川先生对上酒色公子。 两个都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名人,伊川先生挟四十年威望,对于如日中天,如同慧星般亮起的新秀秦仙傲。 谁高谁低? 兴奋! 无数黎民百姓开始期待这一场对垒。 无数读书人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上一场伊川先生打擂。先是与刘琴,伊川先生败了一筹便偃旗息鼓。而后虽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秦仙傲、段海峰连接加入,段海峰甚至直接点名伊川先生。 可是洛学便如哑了一般。 弄到现在虽然秦仙傲与段海峰,外加一个刘琴是在打擂。 可是…… 他们三者之间翻译的《工具论》各部份,让人怎么评好坏对错? 要想在段海峰、秦仙傲两者之间做一个明显的评判,怎么都难以服众。所以这一次游酢一开炮,无数人的血沸腾起来。 尤其是这一次,无论谁输谁赢都是大宋人。 “现在就看秦仙傲如何应对了!” “嗯,秦仙傲是何等高傲的人,岂会任人怦击?他能让游酢的采访稿直接上报而不作处理。定然有后手。” “我看洛学悬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洛学悬?不说程门高人无数,就是程门一些普通弟子门人,也不是个个吃素的。” “这一次未必是洛学,我看可能天下学派都会加入进来。” “整个天下,不会吧,你是说秦仙傲得罪了整个天下的学派?” …… 可是---- 让很多人失望的是。 妙玉、如月,以及他们背后的秦仙傲,甚至三大主编根本没做任何的回应,只是妙玉、如月的文章继续连载。 这一下无数人迷糊了。 难道秦仙傲真看不出游酢的采访言辞就是针对他的?针对《工具论》的,还是《工具论》真正的涵义并不在妙玉、如月所说中? “一定,一定是心虚。” “秦仙傲心虚,妙玉、如月也心虚,所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作回应反而最好的回应,因为一回应事情便会闹大,一闹大,众目睽睽之下,真张飞,假张飞便会水落石出。” “秦仙傲他们不是说做学问要严谨么,写文章也要严谨么?这个时候就该如来,给大伙一个交待,该辩论的辩论,该一步步,掰开揉碎弄清楚的弄清楚,把事实,把对错都摆上明面。” …… 在有心人的散布下,这样的传言开始弥布在大街小巷。 顿时无数支持秦仙傲,认同秦仙傲所写的《神仙国游记》是真实存在的一个个人急了。秦公子可是从来不认输的,连段海峰都不怕的牛人,岂会心虚?是真的心虚,还是有事耽搁? 一个个望眼欲穿。 报上每期的文章依旧如故,仿佛秦仙傲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似的。 可是真不知道? 自游酢采访稿一出,可是有不少人写信给报社讨论这件事的。 顿时整个大宋各城池开始沸腾起来。 “秦公子一定是迫于某种压力。” “迫于某种压力,秦仙傲是什么人,天不怕地不怕的,谁敢对他施压?” “秦公子再天不怕地不怕,也只不过是一介布衣,自古民不与官斗,你说会是怎么回事?要知道某些人背后的官方身份可是很厉害的。” “哼,民斗不过官是道理,可是如今司马相公当朝,宰相肚里能撑船,司马相公的肚量岂会容不得秦仙傲为这些事辩驳一两句?” “你这是天真,官场的事,学问界的事,里面的水深着呢。” “我早就说了,秦仙傲这次是马失前蹄。” …… 一些闲得没事做的人,成天争吵着,而很多黎民百姓辛苦工作间偷得片刻闲也会这样争议着。直到这一期报上又刊出阿朱阿碧对一个名人的采访稿。 “如月、妙玉所提倡的做学问严谨,这是没错的,可是,事情要分清楚,什么时候该严谨。做文章,做学问与做其他事是一个道理,做的时候要严谨,可拿出来的东西要美,要好用,耐用。” “文章千古事。” “我们每写一篇文章,都是要流传后世的,这样的文章便如一件精美的瓷器,一件华丽的衣裳,一盘色香味俱全的大菜。” “精美、华丽、色香味俱全才能卖得出手。” “人们买你的货,不会去看你是如何一步步把瓷器做出来的,把衣裳加工,美味佳肴如何制作的。” “既然人们只注重最后的成品。” “那么制作的过程尽管需要严密严谨,却不需要展示在买者眼前,倘若展示给买者,恐怕这些买者都会被吓跑。” “所以圣人写文章。” “一字三年得。” “一字一句,必须反复推敲,一个道理,也是思索、研究、比较、论证、甚至亲身反复经历才得出来的。” “这些亲身经历,研究以及心路的历程,很难写成文字,即便勉强写成文字,亦十不足一。百年经历,千年积累得出一个道理,往往只三两字便足矣。” “何能论证?” “如何论证?” “因此一个道理真正的论证过程,我们大抵是不需要写在文章中的,倘若你当真拿出供现在人前,恐怕读者也会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如同嚼蜡。” …… 这是蔡京的采访发言。 蔡京,字元长。 虽然与司马光、程颐、文彦博、吕公著、王安石、苏轼……等第一阶梯的老一辈不属于同一阶级,可是在稍次的第二阶梯中,他的名气是最大的。 首先。 蔡京是即受王安石无比器重,同时又受司马光无比器重的人物。 既是变法的极力拥护者和得力干将,又是现在司马光阵营废除变法的中坚人物,其人文采学识不必说,散文尤为出众,书法姿媚豪健,沉着痛快,更是独步当代。 甚至在某些人眼里,蔡京的书法已经站在苏轼之上了。 这样的一个人,什么程门四大弟子游酢、杨时、谢良佐、吕大临和他比起来,便什么也不是了。 更何况蔡京是在这个时候,天下沸沸扬扬讨论秦仙傲不回应游酢怦击的时候发出这一击! ps: (昨天操作系统突然坏了进不了,今天重装了。) 第六十八章 纷纷上场 这样的一个牛人,这个时候发出一击,如同战场的关键时刻,突然冒出一支强大的骑兵部队,无论加入哪一方对另一方都是致命的,一个个原本站在秦仙傲这一边,认同如月、妙玉说法的人一个个都有些傻眼了。 错了? 这一次秦仙傲真的错了么? 蔡京一开炮,便如同推翻了多米诺骨牌一样,在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报纸开始刊出一期期连续的采访稿。 第一个开口的是范纯粹。 范纯粹,字德孺,范仲淹第四子。范纯粹当什么官,写过哪些书籍,有过什么出名的政绩,统统不用多说,光范仲淹的儿子这个名头,便让他在民间,在普通读书人心目中的声望,远远甩开蔡京一条街。 因此一个个读者兴奋了。 要知道作为范希文的儿子,范纯粹一直很受人关注,只是此人老成多智,又不喜张扬,虽然新青年报纸创刊这么久,阿朱阿碧曾一次次拜访他,可是却从不接受采访,亦从未在报上发表过只言片字。这一次却开口,只见报上: “这种离谱荒诞不经的说法,我本是不想说的,然而外面议论纷纷,似乎这便是秦仙傲的本意,秦仙傲会捆绑手脚?我不是很相信。” “秦仙傲这人,最不拘流俗,你且看他创立新青年报刊,此诚千古未有之事?” “你再看他倡议白话文,第一个用白话文写诗,更写散文,小说……此更是开万古之先例!” “自有数以来,人皆不能飞天上,除非神仙鬼怪。” “此乃三岁小儿都懂的常识。可是秦仙傲如何?他说能够,人能够上天,结果他就上天了。” “我常与友人说,此生所服者,庙堂且不说,江湖中最服二人。即一秦,一段,这一秦便是秦仙傲,这一段,即段海峰。为何服秦仙傲,便是服他不拘一格,能够大胆打破陈规,偏偏又不是胡乱打破陈规,而是破规而不逾规。事事看似跳脱胡来,实则处处合道。” “如月、妙玉所倡议,看似打破了陈规,实则不合天道人理,这是与秦仙傲最大的不同。” “既然秦仙傲最是不拘一格,那么他对写文章,做学问自然也是绝不会认为必须用某种格式,方法。所以这种概念,性质。定理,论论的方式,只是如月、妙玉的个人看法而已。” …… 这一篇采访稿,范纯粹很客气,但这客气只是针对秦仙傲,文章中范纯粹大捧秦仙傲。更说出他这一辈子,最服的在野之人便是秦仙傲、段海峰。 这话让很多崇拜秦仙傲的仙傲迷们心头兴奋,原来不止我们这些升斗小民服秦仙傲,连大名鼎鼎的范希仁第四子范纯粹都这么服秦仙傲。 可是兴奋之下更加迷糊。 范纯粹的说法是如月、妙玉的倡议并非出正秦仙傲的授意,可是----这是事实么? 很快下一期报发刊。而这一次是曾肇开金口。 曾肇何许人也,是大名鼎鼎的大宋名臣曾易占之子,曾致尧之孙。唐宋八大家曾巩的弟弟,大牛人,即被王安石器重,又被称为元佑党人曾布的弟弟。 作为‘南丰七曾’的曾肇,他的每一言每一字份量之重,远甚蔡京。 “曾大人,您如何看待如月、妙玉《诡辩的艺术》一书的重点提议?” “做学问严谨,讲究因果论证,甚至而成体系,圆满自洽这是很好的事,这一点他们书中所说没错,但是千篇一律,万人一文则是做学问的大敌。” “如月、妙玉的文章,主张以定义、定理、概念,条律、大前提、小前提,因果……等等来做文章,便如说写文必须五字一句,句句对偶、押韵,稍有逾规则是错谬,如此岂不荒唐?” “我汉之一脉,百家学说,又以释、道、儒为主,千篇文章,千种风格,正是因为有着万紫千红,才能让人读书愈读而愈得味。” “我等写字,即便一个楷体唐代大家便有颜、欧、柳、虞、褚,更不得其他朝代,倘若字字一样,那书法便不成为书法。” “书法有三美,整体形态美,点画结构美,墨色组合美……” “书法无规则,若硬要说有规则,便是这三美,至于文章亦是如此,硬要给出规则,我给出三字诀,即通、美,简,通是通达,意思不仅要写到,写得让人不产生误会,更需通透圆融……” “美,即语言优美,富有感染力……” “其三是炼字如金,简洁洗炼,拒绝冗长枯燥,所以我称之为一个字‘简’……” …… 曾肇开口了,接下来一期。 “这种提议明显荒唐至极,我不知秦仙傲是怎么想的,居然让这种可笑的说法也大行其报上,在我看来,三大主编想必是看在如月、妙玉在剖析辩论方面颇为不错,才手下留情,没有砍掉他们文中的这些提议。” “我说一句话,存在便是理由,长久存在,便是真正的道理。” “自古以来。” “我未尝听说过错误落后的学问能够被人们代代相传,争相学习,我未尝听过落后,不好的事物能够被百姓争相使用,制作。” “一家能够传世的学问,必然有他内在的道理,这种道理绝对是千锤百炼,即便偶有错误,也只是疥疾之癣,不然早就淘汰在历史河流中。” 这是吕公著儿子,吕希纯所言。 而后---- “论证?严谨?这还用说,不说别的,就看理学,凡是懂行的都知道,理学虽然又分为关学、洛学,甚至其他学派,可是他内在的道理是不断的,是有内在的体系的。” “我举一个例子。” “理学大家邵雍想必大伙都知道,他通易数,有神机妙算之能,他写的《皇极经世书》极精微,尽广大,无所不包,是世间第一大奇书。他创立的象数之学,又称先天学,此门学问包含天地宇宙,可是他只是用了一张图便将宇宙构造的一切奥秘尽皆道尽。” “真正的大家,懂的人能从他这张图里看到天地洪荒,宇宙起源,能看到万物演化,能看到事物生灭,完全读通这张图便能通过去,算未来,倘若用如月、妙玉的说法来解释这张图,先不说会失去那种妙不可言,只可意会,不可言说之处,即便勉强写成书,其数量也是充塞天地,非数百年能轻易读完。” “范德孺说他平生最服秦仙傲,秦仙傲最是不拘一格,却又如七十老翁,行事处处合于道。因此说秦仙傲支持如月、妙玉的观点,我不敢苟同。” …… 这是吕惠卿所言。 吕惠卿,字吉甫。 此人别的什么都不说,只说一个身份,他是王安石变法的二号人物。 王安石变法,王安石是总经理,他便副总经理,王安石名满天下,他吕惠卿岂是无名之辈? 范纯粹、曾肇、吕希纯、吕惠卿哪一个不是朝野跺跺脚,天下便震三震的人物,他们一露面接受采访。 “真正的做学问,提倡格物致知……” “我们传道授惑写文章,需得遵循老祖宗,至圣先贤的传统,不能随意改变,那必然会产生极恶劣,以及不可收拾的影响……” “反对枯燥,小儿水准的文章……” “将一个很明白,明确的道理分而支解,故意写得冗余臭长,不知其耻,反而沾沾自喜,这样真的就是所谓的严谨?……” “所谓的神仙国,只不过是某些人说的一些神话故事而已,我们茶余饭后,劳力劳心之后休遣之时,可以怡神,却不可沉迷其中,好高鹜远。” …… 一个个以前无数人盼着他们上报说两句话,却从不开口的人第一次上报,而且还是一拥而上,这些人里面虽然并没有司马光、吕公著、文彦博、范纯仁、程颐等真正的第一层次人物,可是……没有上面的指使,他们会开口么,要知道这里面很多人都是有官职在身的。 他们一开口,就表示是朝庭的意思。 这也是为何众人看到他们开口,却不认为是秦仙傲指使授意的。黎民百姓眼中,朝庭要说话,岂是你秦仙傲,天竹、小婉这三大主编能阻止的。 可这真相倒底如何? 难道这一次原本预料的伊川先生与秦仙傲打擂又是一场乌龙? 如果是乌龙的话。 那神仙国的书籍《工具论》又是怎么回事? 神仙国的书籍,而且还是秦仙傲推出的第一本来自神仙国的书籍,这样的一本书籍定然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这种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量在书中哪里,至今没有人能够给出非常明确的答案。正因如此,众人才迫不及待的想从秦仙傲嘴里得到答案,好不容易等到连载结束,报上第一时间登出如月、妙玉的文章,原本都以为这就是秦仙傲给的答案。 可现在被推翻了。 就在这时报上连载的如月、妙玉文章《诡辩的艺术》终于结束了,《诡辩的艺术》每一章结束都会有一个作业题留下,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可是---- “作业。” “《与王介甫书》” …… 这报上并没有一口气说出给出的作业是什么,而是让人先分析一篇文章《与王介甫书》,并且说明这是司马光写给王安石的信。 第六十九章 天下哗然 司马光写给王安石的信?司马光针对王安石变法过程中出现的各种弊端的错漏指出不妥,并劝诫王安石的信,这与如月、妙玉的著作又有什么关系? “司马相公的这封信有问题。” “看如月、妙玉的文辞,不该是弄错了,百分百是这信有问题。” 汴梁城司马光宅邸不远一条大街上,人来人往,其中一家小吃饭内两个人正议论着,这时人们生活本就娱乐极少,普通小民也不可能有那闲钱和闲工夫去赌场、青楼,去溜狗逗蟋蟀,因此,除了东家长,西家短外,偶尔看看报,谈谈报上的新鲜事便成了普通小民的最大爱好。 而这一次。 居然刊出了司马光的信件。 司马光在大宋可是能引起万家空巷的天字号大名人,王安石也是盛名以久,名气不输于司马光的人,这两人的通信。 整个大宋大、中、小各个城池,很多人一见面,甚至问候都没有便直接询问起对这事的看法。 “呸,肮脏也似的人儿,也敢说司马相公的信有问题?”一摇着折扇,穿着华丽的公子哥从旁边转入这小吃店,他眼一扫小吃店内有些脏的桌椅,眉头便是一皱,也不坐下,只是扇子指着刚刚说话的两人,“你们倒与本公子好生说说,司马相公的这封《与王介甫书》错在哪?何处不对?” “呦,原来是沈公子。” “别套近乎。”沈宏文冷着脸,哼声连连,“你们看得懂司马相公的信么?那信上一字一句,哪一句不是事实?哪一种现象没有发生?你们俩个,卑鄙无知也似的小人。也说司马相公信有问题,你们若是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沈某人请你们吃酒,倘若说不出半个不是来,哼哼……” 那两人顿时苦着脸,他们可是知道这沈宏文是个十足的司马光崇拜者。当年司马光进汴梁,沈公子就曾前往‘相迎’,不过因吃坏了肚子,半路上跑厕所耽搁了,好不容易肚子舒服了,司马光已经进了屋子。 结果这沈公子便爬上司马光住处屋顶。 这屋顶本身就爬了不少人,再加上这沈公子不如普通小民一样,懂得怎么才能不踩坏屋顶,结果沈公子上去。屋顶便塌了,这事一时传为笑谈,沈宏文也成了远近有名的人物。 “沈公子,司马相公的信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如月、妙玉将这封信置于作业题上,他出的作业题,向来是分析题,此次将这封信置于其中。这不得不让我们怀疑是他们认为这信有问题。” “对呀,不知沈公子如何解释?” “你们俩个说的倒也有些道理。”沈宏文一收折扇。眉心也微微皱起,确实,被妙玉、如月置于作业中的一个个事例向来是乍看没问题,可是深入分析便能找出不对的。难道,司马光的这封信也有这样的情况,可是沈宏文清楚知道司马光所写的都是实情。并无不妥。 “咦?” 忽然沈宏文眼睛一亮。 “小司马相公来了。”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大街上一仪态不凡,虎目生辉的青年渡步而来,周边不少人向这青年招呼行礼。 “真的是司马相公的儿子小司马相公,这小司马相公风度不亚于司马相公呀。”这小吃店众人眼睛发亮,不过他们可不敢去打扰司马康。倒是沈宏文一个闪身出了小吃店,拦在司马康身前。 “小司马相公好!” “沈公子为何拦我?”司马康当然认为这沈宏文,对这十分崇拜自己父亲的公子哥,司马康还是很有好感的。 “是这样的,报上如月、妙玉的连载最近登了一封信《与王介甫书》,他们说这封信是司马相公写给王相公的信,学生想请问一下,不知是否属实?”沈宏文行了个礼恭敬说道。 “此信确实属实,沈公子若无其他事便请让路吧。”司马康淡淡说道。 沈宏文连又行了个礼:“小司马相公,我还有一个疑惑,想请您解惑。那如月、妙玉为何要将此信置于他们的作业题中,莫不是他们认为此信有误么?” 司马康心中一皱眉,这一次新报纸发下来,他乍一看到那封《与王介甫书》也是吓了一跳,岂不说这么一封信,他父亲根本没给几个人看过,王安石更不可能拿着给他人观看,那妙玉、如月又是如何得到的? 更重要的这么一封信放在《诡辩的艺术》一文的作业题里。 《诡辩的艺术》作业题都是些什么,司马康可是清楚得很。 妙玉、如月第一篇连载在报上的文章,只是笼统的说《工具论》是用来理思维的,当时他与司马光都不在意,甚至嗤之以鼻,可是随后一篇篇连载下来。 “那些文章看似讲解不怎么样,可是一联系实例。” 司马康、司马光都是学富五车之辈,妙玉、如月文章中一些例子他们也是从书籍上看到过的,可是当时看了,虽然知道是诡辩,却不知为何这样诡辩。 “惠施十题,难倒了千年以来多少高人?” “《邓析子》《尹文子》《惠子》《公孙龙子》……哪一本不是神乎其神?” “《指物论》《白马非马》又何其漂亮……” 名家著作他们看了,却不能通透里面的一切因素,可是在妙玉、如月的解析下,那些巧妙到极点,美得让人陶醉的辩术,一一分崩离析,这感觉就像一个神仙,被人剥光了,变成了一个凡人一样,带给人很大的震憾。 可以说,如果妙玉、如月只是讲解那些大道理,众人只会嗤之以鼻,不屑一顾,认为没什么作用,可是他们在讲解之后。拿出《邓析子》《尹文子》《惠子》《公孙龙子》……等那些他们看了只会感慨的千古名篇来作例子,这冲击便是实实在在的。 而后每一章之后又留下作业题,这自然更进一步激发了众人的兴趣。 而妙玉、如月的作业题里每一个故事都可以说是经典。 只是司马康万万没想到这部书连载到最后,留下的作业居然是《与王介甫书》。 “家父这封信当时是以朋友的角度规劝王相公的。”司马康淡淡道,“这并非做学问,亦非传道授业。因此信中所言句句实诚,你们若仔细看信,便可知道。而如月、妙玉讲的是做学问,他们提倡一种死板僵化的方式来做,这与文学是不同的,文学上极妙的,可能用他们的眼光看便有所不足,至于是否是如此,这得你去询问如月、妙玉了。好了,沈公子,我还有要事,你还是请吧。” 很快沈宏文离去。 司马康大步往家门走去。 “我父亲的信不可能有错,上面所说处处可以得到验证,可是他们为何要留为作业?”司马康心情沉重。 《与王介甫书》出现在《诡辩的艺术》连载作业题里,整个天下从未有过的哗然。 《诡辩的艺术》做为作业留下的向来都是一些看似合理,实则诡辩的东西。从无例外。 而这一次,可是司马光的信。司马光何许人。那是当朝宰相,大宋最有名,才华最高的文人,大学士,大学问家,史学家。思想家,政治家,涑水学派的创始人。 司马光写信,即便是一封极普通,无足轻重的信也绝不可能出现道理不通。诡辩,或者逻辑错误。 而这一封《与王介甫书》,可是他写给王安石的。 王安石的学识、身份,可以说除了史学外无论哪一方面都不弱于司马光。 司马光写给他的信,岂不能慎之又慎。 而且司马光写给王安石的信不是道家长里短,反而是关系到整个天下黎民百姓,国家生死的千古大事----变法一事。 更是要格外慎重。 这样的信,如果都出现逻辑错误,或者这样或那样的问题,那整个大宋文人还有救么,那天下百姓还能相信谁? “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不要把司马相公看得过高。” “可司马相公都出错了,这……这实在太可怕了!……” “司马相公就不会出错?这才是无知的话……” “王相公出错,司马相公出错,那你说说天下我们还该相信谁?……” “呃……那你说说这信错在哪里?” “……” …… 整个大宋天下,从朝庭官员,到各个书院,到普通读书人,黎民百姓都在分析猜测着司马光的这一封可有不妥。 可是---- 没有! 根本没有什么不妥当的。 反而---- 而且越是读过书的,越是学识高的读这封信便越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越是研究这心中的佩服就愈盛。 司马光与王安石的这几封信可是后来流传于世的千古名篇,为一代代,甚至进入到了后世文明时期,依然为无数专家高人所称颂。 司马光谦谦君子,处处用心,无论是劝说友人语气,所采用的策略,还是讲问题的有理有据,而又处处维护王安石的自尊心及尽力不引起其反感,一切的一切从这封信都可以看出这人确实是宰相气度。 再加上这封信文词又是如此精炼优美,无一字可增,亦无一字可减。所言之事,无一浮夸,皆为事实。 因此…… “放屁,无知者才说信有问题。” “你仔细读读这封信,哪里有问题?不会是你读不懂吧?” “如果硬要说他的信有问题,只有一个可能,你自己有问题。” …… 争议四起,一些人就差为这事骂娘了。 第七十章 司马光的断言 很快下一期的报纸出来了,而这一期居然再一次刊登了一封司马光的信《与王介甫第二书》,一个个关注此事的人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这架式难道新青年报社的三大主编,还有如月、妙玉与司马光有仇?再下一期,是二封信《答司马谏议书》、《与王介甫第三书》。 这时答案才开始明显。 汴梁宰相府。 司马光晃悠悠的在院中打着拳。 “父亲终究还是被烦扰到了。”司马康看着打拳的司马光,心中叹息,若是平时这个时候司马光不是在处理政务就是在读书写字,像今天这样走到院子中打拳练功,还真是极为稀奇。 “也难怪,新一期的报纸快下来了,总该出现答案了吧。”司马康目光看向外面,报纸上一而再的出现司马光写给王安石的信。 虽然这信司马康,包括司马光自己都认为写得很好,没有丝毫差漏。 甚至外面也有一大批的拥趸者,认为这些信已经是千古奇文,完美无缺。 可是…… “秦仙傲不是普通人,如月、妙玉将这些东西刊载在报上不可能不得到他的认可。” 司马康可不信,秦仙傲、如月、妙玉等人会自找其辱。 司马光也不信。 所以这一事便如一块鱼骨梗在喉间,事情不水落石出,他们这当事人总是不安,而今天又到了新报发行日,司马康没心情做其他事,司马光也少见的没心情做事了。 “相爷,来了,来了!” 急促的跑步声响起。司马老仆人抓着两份报纸小跑着进来。 “快拿来!” 司马光少有的展露一身不错的轻功,一个闪身来到了老仆人身前。 “嗖!” 司马康也出现在司马光身旁。 两人急急接过老仆人手中的新报,就站在原地连翻开,眼一扫便找到头版,而后目光便落在一处,那里写着《答司马谏议书》。 “这不是王介甫给我的回信么?”司马光一愣。连续两期出现了他写给王安石的信,他还以为这一次是解释原因,没想到。 “把王介甫写的信也刊出,这什么意思?”司马光埋头往下看,《答司马谏议书》后,还刊登了一封司马光写的《与王介甫第三书》,而后则是: “历史长河,渊源流长,大多庸庸碌碌。然而总有那么一些人对黎民,对后世,对整个天下造成深远而决定性的影响。” “这些人便如一轮红日,天地越是黑暗,便愈发光茫四射。” “时代发展到我大宋。” “距离春秋战国已有千年时光,历史仿佛又迎来了一次新的繁胜期,王旦、赵普、寇准、包拯、晏殊、范仲淹、欧阳修、苏轼、周敦颐、张载、邵雍、程颢、程颐……名相名臣,大学问家枚不胜举。” “然而诸巨星之中有两人可谓时之卧龙、凤雏。” “此即司马相公与王相公。” …… 先是吹捧了司马光与王安石一顿。若是往日看到别人在报上这么吹捧自己,司马光也许嘴里不说。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可这一次,司马光却高兴不起来。 这报接着写道: “两位相公的文采及雄辩,以及在做事做学问上都是值得人敬仰并且以之为楷模的。……” “我写《论辩的艺术》一书,讲理思维,讲做学问。追寻天地至理,必须严谨符合逻辑,不可过于自信,而致使有遗漏……” “我何尝不知文章需得不拘一格,百花齐放。方可读来爽心悦目。……” “然则无规矩不成方圆,孔圣贤亦说吾七十而随心所愈不逾规,我们追寻在自由,更需要遵守规矩,所以哪种规矩才是真正该遵守的才是真正我所要说的。……” “学问是用来增长后人的智慧的,他的第一要义是什么?绝非文词优美,绝非朗朗上口,而是传道,而这里最重要的是传正确的道。” “一门真正的‘道’,我提倡必须经过概念、性质的考定,各方面的论证,这是根本,是原本,有了这原本的书籍存在,他所包含的‘道’则可以如诸位所说那样去做,你愿写楷书,还是行书,亦或草书,做成你想要给人的美味皆可。” “可是当今天下,又有哪一本书完全做到了这一点。” “佑大中华,藏书无数。” “我触目所及,翻遍历朝历代藏书居然找不出一本有‘原本’存在的书籍,依此可知,天下为何为成为这样,皆因缺少本原,本原一缺,一切学问便如砌在沙土上的楼阁,岂能让人信服?” “司马相公与王相公作为集历朝历代学问大成者,又是为天下计,变法强国之事而写就的讨论书信,在我看来具有无可比拟的代表性。” “我初读此四封信,便视为天神之书,大呼痛快,倾佩不已,再三拜服。” “其信无论是司马相公也罢,亦或王相公也罢,句句合乎道理,句句实在,句句理足气壮,然而谁错了?” …… “因此种种,我在此留下这最后一道作业题,试分析此四封信的道理。” …… 司马光脸色难看无比。 虽然文中并无一字一句说他司马光的三封信写错了,有逻辑漏洞,甚至文中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吹捧他司马光,甚至将他司马光与王安石喻成卧龙、凤雏。 秦仙傲写的《三国演义》一书,描绘了无数奇人异士,其中有一些人像郭嘉、程昱,贾诩,陆逊、周瑜……每一个都似乎是有着惊天地,夺造化的绝世才华,可以说每一个都是牛气冲天的牛人,可是所有人中。最牛的便是被称为卧龙、风雏的诸葛亮和庞统。 文中将他与王安石比喻成诸葛亮、庞统算是非常的客气,甚至有些谄媚。 可是---- 无论说得多么好,只最后一句,将他司马光的信做作业,让读者去分析其中的道理,便无疑认定了他司马光这些信有问题。 若只是妙玉、如月这么说也罢。 偏偏后面秦仙傲居然加了一点料: “如月、妙玉最后的作业我觉得很有意思。我们读书,必须要学以致用,否则不如不学,而致用这用并非死用,这本《诡辩的艺术》虽然里面讲的似乎与写信无关,可是真的就用不到?” “司马相公与王相公都是当世人杰。” “他们的文词一字一句都是可以作教科书的,此四封信,以我观之,当为千古雄文。其地位毋庸置疑,如月、妙玉拿来做作业题是很不错的,因为只有这样才有难度。” “为免太过枯燥,也为新青年报社成立一周年。” “我报特地举办一次有奖征文,这征文便是如月、妙玉的作业题。” “此次征文规则如下:” …… 司马光一口气看完。 秦仙傲拿着他的信在报上搞什么有奖征文,司马光心中是又怪异,又恼火愤怒,又哭笑不得。 “父亲……”司马康抬起头。“这秦仙傲太过放肆了,什么如月、妙玉。根本就是按他的想法做的。” “而且把父亲的书信展示出来,供小人糟蹋也罢,居然还唯恐没人愿意去做,弄出一个什么有奖征文,当真是欺人太甚。”司马康可是知道什么叫做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秦仙傲这样的设置奖励。可想而知会有多少人跳出来,要知道这天下靠嘴皮子吃饭,指鹿为马,能把白的说成黑的人才多的是。 “康儿,你急什么。” 司马光这时反而笑了。 “我反而觉得后生可畏。他们这些后辈,年轻人能拿出,敢拿出现在的当朝宰相书信上报征文,这勇气可嘉呀。”司马光调侃一句才说道,“熙宁年间老夫写这几封信,当时是出于公义,不得不劝慰王介甫,至于其他倒没多想,此人要拿我的书信作题,老夫也很想看看,这天下人会将这一封信给分解成什么样?老夫也想看看秦仙傲选出来的最佳文章是如何个模样。” “可这明显是在构陷我们。”司马康沉声,“父亲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天下本来就有很多事是模模糊糊,随便怎么说都可以是对也可以是错的,天下人云亦云的愚民太多,这些人往往不能深究道理的对错,听凭他人嗦使,将白认成黑……” “康儿无需多虑,你这样想,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秦仙傲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司马光说到这,眼里有一丝光芒,“秦仙傲现在的名气,尤其是在民间,那可是比你司马康要有名得多,为父可以说,他现在一举一动,都能牵动天下年轻士子的心,是真正的年轻一代第一领袖。” “年轻代的领袖?”司马康微皱眉。 “这样的人。”司马光嗤的一声笑,“若是做出你所担忧的事情来,我反而不会在乎他了。” “可是如果我们的……”司马康道。 “好了,你不用担心。”司马光一摆手,“秦仙傲这人高傲无比,这样高傲的人,和我,和王介甫,苏东坡一样,不屑于玩弄那种阴谋诡计,真正高傲的人,是从骨子里高人一等,他若是那样玩了,心性便自低人一等,别的我说不定,可这一点,我司马光可以自信没看错了。” 司马康还是微蹙着眉。 “再说了,别忘了你姑妈,能得你姑妈认可的人,可不是凡人,而且这篇《诡辩的艺术》……”司马光看着报上的署名,“这个叫如月的,不知是不是你姑妈的化名?” “这不可能吧?”司马康瞪着眼。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是谁又说得准呢?”司马光挟着报纸慢悠悠往自己书房走去,脚步轻松显然真的不担心此事。 “我这三封信,凭的是天地良心。”司马光双眼咄咄有神,“写的一切并无故意诡辩或者污造构陷他王介甫处,这样的实在东西,如果都成了诡辩,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你的方法是错误的,你秦仙傲错了,甚至而《工具论》中所记载的方式都有误漏。” 是《工具论》有错,还是其他呢?司马光反而有一丝丝期待。 第七十一章 朝野不同 江宁钟山王安石的宅邸中。 “鹅鹅鹅,曲颈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拔清波。”清脆声童声响起。 王安石笑得合不拢嘴,摸着小童的脑袋点头道:“好,背得很好,这首诗是骆宾王七岁写的诗,我家小吴侔要是七岁也能作诗,爷爷就高兴喽。” “爷爷,我会做。”小男童不服气的叫了起来。 “哦?”王安石大为惊讶,“那好,你做首给爷爷听听。” “听好啦。”小男童咳嗽两人声,双眼看着不远处追逐的一群鸡,吟道:“鸡,鸡,鸡!埋头吃小米。转身护小鸡,见人咯咯咯,拉下一坨屎,人人笑呵呵。怎么样?爷爷,我做的不比骆宾王差吧?” 不远处一中年人笑看着王安石逗弄小外孙。 “新的报纸应该快来了吧。”王旁低低自语,以往这个时候王安石早已经跨驴出门了,今天能在呆逗小外孙真正的原因是等报纸,更确实的说是等那个作业题公布答案。 小男童作了一首诗,兴奋得跑出去找父母炫耀去了,王安石微微摇了摇头,来到王旁身边。 “旁儿,还没来么?” “快了,过不了一盏茶功夫,新报便应该到家了。”王旁连说道,看向王安石又道:“父亲,这报上载的司马伯伯写给您的信,这会不会是司马伯伯他自己……” 司马光写给王安石的《与王介甫书》,王安石除了给王雱、王旁看外,其他人都没有展示过。 可是现在却出现在报上。 王安石微一沉吟:“不会,司马君实是个实诚的老实人,这种人做什么事都是缩头缩尾,生怕出意外。报纸这种有违常规,会颠覆天下一切正常秩序的新鲜事物,他避开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凑上去,这报纸,这《工具论》若说天下谁最想封禁取缔。此人非司马君实不可,此信万万不可能是司马君实泄露,只是秦仙傲又从何处得知此信的原文,这倒是奇事一桩。” “那这秦仙傲用那信做文章,这事会不会让人怀疑到我们头上?”王旁又道。 王安石淡淡一笑:“我王安石毁满天下,誉满天下,做事但凭良心,这些信并不是我们泄露给秦仙傲的,只要自己心里无愧。其余谁管得了那么多。倒是秦仙傲此人,当真是初生牛犊呀。” “初生牛犊?”王旁疑惑,“父亲您不是说他得到了慈航静斋的支持么?有慈航静斋支持,拿司马光的信做文章,他怕什么?” “你不懂。”王安石摇头,“秦仙傲固然得到了慈航静斋的支持,可是司马光就是好惹的?慈航静斋是支持司马光的多,还是秦仙傲的多?司马君实数十年积累起来的人脉。以及众人对他的信心,不是秦仙傲能够比的。秦仙傲固然不错,可是毕竟年轻,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年轻人火气盛,阅历少。自然冲劲足,若是有天时地利人和相助,往往能干成大事,这是老人比不了的。” “可是,运道不在。往往年轻人死得更快,老年人才能活下来。” “如今世道,运道在秦仙傲,还是在司马君实?谁又说得清?至少我没看到他秦仙傲真有什么天时地利人和。” “那父亲如何看待司马君实的那些信?” “司马君实与其兄司马旦一样,是良将而非良相,有将才无帅才,能治好一个郡县便不错了,做宰相……”王安石摇了摇头,“司马君实的信看似句句在理,处处是事实,却是见树不见林,主次不分,还记得如月、妙玉连载的文章中某些诡辩便是如此,细节,每一句话都对,可是连在一起便错了。” “司马君实写给我的信,亦是如此,故而他洋洋洒洒数千字的《与王介甫书》,我只以三言两语的《答司马谏议》便让他无话可说。”王安石说到这里很有一些得意,他那一篇《答司马谏议书》现在想来,王安石依然觉得写得妙到极点。 “如月、妙玉拿他的信做例题,显然他们也是看到了这一点,要知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那司马伯伯现在会如何?”王旁笑道。 王安石双眉微皱:“是啊,他会如何,我看恐怕也很头痛,秦仙傲这一次做得有些不地道,不过谁让司马君实是当朝宰相,文坛领袖呢。当宰相,岂是那么容易的。”王安石很是感慨,一国之相,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看似风光,可这风光背后是无尽的压力。 王安石、王旁两父子就这么闲聊着,没多久。 “老爷,报纸买来了。” “快拿来。” 王安石、王旁连接过新报纸,翻开找到头版,目光一扫,两人脸色都变了,只见上面一行大字:“答司马谏议书。” 王安石微微吸一口气,继续往下看。 要知道刚刚他们俩父子还在笑话司马光被秦仙傲给缠上了,司马光的《与王介甫书》写不好,见树不见林。转眼自己也成了秦仙傲的靶子。 王安石看得很快,没过多久便将这一篇全部看完。 王旁也很快看完。 “父亲,这如月、妙玉绝没这么大胆子,既拿司马伯伯开刀,又拿您开刀,一定是秦仙傲主指的。”王旁说道。 “那又如何?”王安石淡淡道,“人人都知道是秦仙傲主使的又如何,这《工具论》是秦仙傲的学说,这门学说讲的东西倒没什么,可是无论从文采,从广度都已经注定了这篇文章有影响,却远远不如诸子百家,因此他想走旁门。” “父亲,最可恨的就是此人掌握着报纸,能随意愚弄百姓。”王旁道。 “不用在意,我们头痛,司马君实更头痛,我王安石变法。天下早已经是毁誉参半,还在乎这么一封信?”王安石淡淡而笑。 “我就怕这封中真有什么……”王旁担忧道。 “不可能的。”王安石淡淡一笑,“我王安石写的这一封《答司马谏议书》理足气完,无懈可击,司马君实读了这封信都说不出什么,何况外人?我们怕甚么?有什么好怕的。反倒是我看秦仙傲,看那如月、妙玉如何下台。” 王安石将报纸往怀里一揣,看向旁边仆人。 “去牵驴来。” “是。” 很快王安石跨着驴晃悠悠的出了门。 “秦仙傲才华是很不错,可惜了。”王安石轻轻一叹。 “老爷,可惜什么?”旁边仆人接口道。 “可惜品性有些问题,司马君实的《与王介甫书》中不是说我变法‘用心太过’,‘自信太厚’么,以我看,秦仙傲现在亦是犯了这个大毛病。我用心太过,无非是变法急了点,出了点差错,可他,居然用司马君实与我王介甫作踏脚石,来成全他的名声,这条损人利己的路可走不得,我就怕他越走越远。最终走上沈括的老路,那便无可救药了。” …… 司马光、王安石没想到如月、妙玉的作业真的是将司马光的信来做例子。而且不止他司马光的信,连同王安石的信也放在里面做例子。程颐、文彦博、吕公著、韩忠彦、苏轼……一个个都感觉到异外。 “司马君实与王介甫写的东西,虽然未必都正确。”程颐摇了摇头,“可是这几封信,已经理气完备,挑不出错漏。我不知道是秦仙傲走了眼,还是故意的,这一次征文,你们吩咐下面,都别去掺合了。” “真的挑不出错漏?如果用《工具论》的方法?” “没有错漏。用再好的工具和方法也是挑不出的。”程颐淡淡道,“你看着吧,这一次征文,是秦仙傲在拍司马君实和王介甫的的马屁,可惜,他错了,司马君实和王介甫岂是你拍拍马屁就能帮你的?这两人都是个木头,只认死理,不认马屁的,更何这秦仙傲年轻,不知道司马君实与王介甫两派已势同水火,不可调和,秦仙傲若只是拍一人马屁还能起点作用,可是同时拍,秦仙傲还是太年轻了!” …… “此四封信,当为千古典范,攻得妙,答得巧,理、气、神、韵尽皆完备,后辈小子学文,此四文不可不读,不可不钻研,难怪秦仙傲会选中它们。”文彦博摇头。 “我不知该笑秦仙傲少智,还是笑如月、妙玉无谋。此四信,文辞皆入化,用其做例子,来分析诡辩,譬如用圣人做例子来讲解何为缺德,看来秦仙傲也意识到了办报一事,不得人心,故而想拉拢司马公及安石公,可惜终将竹篮打水……”韩忠彦心中摇头。 “秦仙傲其人很可怕。”吕公著对着报纸只说了一句话,也不解释,便转身入了书房。 “感谢酒色公子,让苏某人得窥如此雄文四篇。”苏轼哈哈大笑着饮酒。 …… 虽然很意外,可是老一辈的鸿学大儒、学问家,几乎一致认同这四封信的水平很高,气、理、神完备,几乎无懈可击。在这种想法下自然不会认为信中有什么真正的逻辑错误,或者诡辩存在。至于用《工具论》中的方法去剖析,没人丢得起那个脸。 朝庭大员,鸿学大儒怕丢脸,《工具论》只是图新鲜,看看而己,不会真正去使用其中所叙的方式做学问,研究道理,因为他们有自信,也从骨子里看不起《工具论》所载,民间却是另外一回事。 “真的是用这些信做例子,看来信中绝对有问题。” “那为什么我们没发现?” “没发现就表示没有么?如月、妙玉书中的例子,有多少不是直到她指出其中的谬误我们才知道那里错了?” …… 普通读书人,普通书院学子,民间很多识字的人兴奋了。 如果能发现王安石与司马光信件中的错误之处,并写文章,因此而在报上扬名,这荣耀便足以让人疯狂。 更何况这一次秦仙傲可是在上面实行有奖征文,一旦中了奖,以后新青年报社出版的任何书籍都可以免费得到一本,而且还有大量的银钱奖励,这些钱虽然对大富人家不算什么,可是对一些穷人,那可是足足抵得十年的家用。 物质奖励。 加上无上荣耀。 再加上黎民百姓没有当官的,没有读书人那么多花花肠子,易轻信,很多人又相信神仙国度真的存在,自然也相信《工具论》真是神仙国的书籍。 你司马光、王安石再厉害,比得过神仙国的大贤? 普通读书人,年轻的学子也没有鸿学大儒那种顾及名声的羁绊,认为《工具论》只是笨人的工具,而不去使用,不去钻研,避之唯恐不及。 反而越是年轻人,因为年轻,越容易轻信,好尝试。 这带起来的便是一股分析四封信的风暴。 第七十二章 岳武穆的师傅 汤阴县一乡村。 “司马君实与王介甫虽然大名在外,却并非不犯错的圣贤。” “这一次秦仙傲显然就是对他们出的招,对这两尊大人物出招,就是对整个天下文人士子阶层出招,秦仙傲所谋实大。” 两条青衣大汉,一人背剑,一人跨刀缓缓走向这乡村的私塾处。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私塾内传朗朗读书声,其中跨刀中年大汉眼睛一扫私塾教室,教室内除了稚子学童正读书外,并无他人,这大汉笑道:“陈广兄定然在后山练枪,你我有眼福了。” “眼福?” 背剑大汉微微皱眉,不得允许偷看他人习武是江湖大忌,虽然他这样的读书人不是很在乎,可是江湖有江湖规矩。 “陈兄的枪法,据他说是传自罗家一脉的罗家枪。”跨刀汉子笑说道,同时往后山走去。 “罗家枪?” 背剑汉子微微一笑:“可是五虎断魂枪?” 跨刀汉子点头:“杨兄果然见识广博,正是五虎断魂枪,陈兄虽然学的五虎断魂枪,却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路,并不忌人观望。” “哦?”背剑大汉眉一挑,他杨家枪法也是十分出众的,如今能再识到另一个枪法名家,自然心痒。 两个大汉转过私塾登上后山,远远的便看见一团银光裹着一条人影在上飞翻飞。 “好枪法!” 背剑大汉远远一看便双眼放光,随即又咦了一声,而后双眼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场景一样瞪着那枪法。 跨刀大汉微微一笑,仿佛旁边大汉的举动极为正常一样。 两人走近那使枪者,这使枪的是个光头的凶恶大汉,两人看了一会。渐渐山下的读书声停息,这时似乎那使枪者也要停下。跨刀大汉微微一笑,随手在旁边树上折下三根树枝:“杨兄,我让你看个把戏。” “把戏?”背剑汉子一愣。 这时跨刀大汉手一抖,三根树枝仿佛三支利箭般直射那使枪者。 “好暗器手法!”背剑大汉双眉一挑,这三根树枝几乎是同时从三个诡异的角度射向使枪者。 “这样射来。若是我杨家枪……”背剑大汉脑中思索着如果是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三支不同角度同时射来的树枝,却发现除了挡,拔外,更无好的方法。 这时。 那使枪汉子目光一扫射来的三支‘箭’,不挡,不拔,只是一枪直直刺出。 刺? 背剑大汉双眼瞪大,对着这射来的暗器,刺不是不可以。可是无论如何都只能刺中一枝,可现在有三支,三个方向,刺中了一个方向的暗器,另外两个方向的怎么办? 这时似乎使枪汉子持枪的手微微一拧,那笔直刺出的枪,突兀的便生出了变法。 飞刺而出的枪仿佛活了过来。 扭曲着仿佛变成了一条蛇一般,做着诡异的动作。枪头点中最先到达的树枝后,再次向前方向却是到了另一个方向。 第二根树枝。点飞。 这时枪势已尽,可是使枪汉子手再一拧,刺出的枪杆莫名的划了一个大圈,拍中第三根树枝。 三个方向的‘箭’居然真的一枪刺落。 “这……” 背剑大汉瞠目结舌,**的枪居然可以半空诡异的扭动? 陈广一枪刺落三根射来的树枝后,收枪走向跨刀大汉。又向背剑大汉微笑着点了下头,这才向跨刀大汉道:“光祖不在汴梁当你的禁军教头,跑到我这穷乡僻野来打秋风,莫非是受了上面的气,跑到我这里来散心?” “如今司马相公主政。辽国、西夏皆畏他老人家的威风,绝不会无故生事。”跨刀大汉笑道,“再加之司马相公也有意与其讲和,不想再生战事,致使生民受苦,我们当军的只要司马相公在一日,便不会有战事之祸,自然轻松,能受什么气?” “虽然没仗打,可司马相公如今被酒色公子弄得灰头灰脸,不会把气发泄到下面身上?” “司马相公若是这点肚量都没有,那他也不会有偌大的名声,成为众望所归的宰相。倒是你陈广,每日里闷在这里乡村练拳,这武艺练得再好,不能卖与官家又有何用?” “我陈广练枪图得就是一个自己开心,倘若当真入了官场,反而处处擎肘,就像你周光祖,再怎么一身武艺盖世又如何,还不是郁郁不得志,一身所学施展不开。”陈广说完微笑着看向背剑大汉,“还未请教?” “这位是杨同兄,虽然我周侗与杨兄都有一个同字,不过杨兄是走文的,这命可比我周侗要好多喽。”跨刀大汉周侗笑说道。 “走文的?”陈广惊讶看向杨同。 杨同一拱手,说道:“在下未得允许,私自偷看陈兄练枪,还请包涵。” “这算什么偷看,我陈广的枪法,你若是偷看能偷得到招,那就是你的。”陈广笑道,一脸桀骜自信,偷拳?那也要看对角,他陈广的枪法岂是你在外面随便看看便能偷走的? “对了,杨先生走文的,不知是何……”陈广询问。 “杨兄的兄长叫杨恒,是元丰二年的进士,杨兄是上一期科举的进士,杨兄还有一弟弟杨求,也是学富五车之辈,已经是解试头名,下一期中进士是必然的。嘻嘻,一门三进士……”周侗一旁得意说道。 陈广顿时肃然起敬,大宋读书人地位极高,普通人见到读书人都不自然的低人一等,何况遇到中过进士的当官者,陈广虽然不是凡人,没有普通百姓那种诚惶诚恐,可是也高看杨同一眼。 杨同微笑着:“陈兄不必客气,你我都是既读书又喜习武的人,不过我侥幸考中了进士而已。我与周兄便是兄弟相称,你我不妨也如此,不然这话便说得不痛快。” “哈哈,爽快。”陈广当即一声朗笑,“杨兄,你不客气。我陈广更是不知客气为何物。” …… 三人不远处一山包上。 “秦公子这一枪倒是不错。” 一面如冠玉,貌胜潘安的年青人也持着一杆枪,枪出如游龙,将青年整个裹成一团,如果陈广看到此人的枪法,一定会震惊得眼珠子都会掉落下来。 他从不怕被人偷学的枪术,居然被这青年给偷到手了。 “秦公子应该算是完全偷学到了陈广的枪术精髓。”旁边青白两道秀美的玉影,漂亮的眼眸中都是光彩。 对于秦朝无缘无故跑到这里来找陈广学枪术,君月如、怜妙玉都是很想不通。陈广的枪术确实有些名堂,可是两女看来,并不算多么神奇到值得秦朝这种高手来学习。 “咻!” 一枪刺出,如同龙出水,凤舞天,秦朝双眼冰冷如电。 “陈广的枪法虽然很有名堂,可确实离顶尖武功差得远,可是……他是岳飞的师傅。”秦朝可是清楚的记得传授岳飞武艺的有两个人。 一是陈广。岳飞的枪法便是从他手中所得。 “后来举世闻名的岳家枪,更因此而开创了内家拳一脉的岳家枪法根源就是陈广的枪术。” 探索内家拳起源。 从杨露蝉往上到陈家沟的陈王廷。再往上便是戚继光,再到张三丰,再往上便到了岳飞。当然如果从岳飞再向上溯源,自然便是陈广,而后是罗成,再到三国时的赵云赵子龙。 但是真正对内家拳成形有大贡献的。一是使枪法产生大变的岳家枪,其次就是张三丰。 但岳家枪是最最关键的。 因为形意拳也是内家拳。 而张三丰的内家拳一脉是太极,与形意并无一丝一缕关系,形意祖师是姬际可,姬际可得异人授《岳武穆拳谱》。尽得其精妙,创出形意拳,因此形意拳也将这门拳法的祖师认为是岳飞。 所以将内家拳的祖师认为是岳飞是比较正确的。 “岳飞向陈广学枪,学成后一县无敌。”秦朝脑子里闪现着前世的资料,“枪术来自陈广,骑射则来自周侗。” 岳飞的另一个武术师父则是周侗。 周侗,字光祖,也会枪术,但是与陈广只会枪术不同,周侗所会武艺极广,刀枪剑拳脚都是一等一的,开创鹰爪翻子门,关中红拳,更重要的是他的箭术出神入化,最为了得。 因此周侗被称为‘铁臂膀’周侗,这‘铁臂膀’的成名靠的就是他的箭术。 周侗是受包拯赏识得以入伍,他在历史中名气远远高于陈广。 陈广虽然枪法独特,可几乎没多少人知道他的名字,若不是岳飞,恐怕后世没人知道有这一号人物。可是周侗。 不说各种小说中他是如李药师、黎山老母一样神一般的人物。 单说他的弟子,便个个有名。 一部《水浒传》,最牛的几个几乎都是周侗的弟子,像玉麒麟卢俊义,豹子头林冲,射死晁盖的史文恭,甚至武松也是他记名弟子。 当然周侗弟子中最有名的还属岳飞岳鹏举。 除了弟子有名外,周侗本身也是武侠小说中的主角般的存在,汪云衡与筱云龙所著《铁臂金刀周侗传》便是以他为主角的。 “周侗弟子卢俊义、林冲、史文恭都最擅长枪法,可见周侗的枪法也是不错的,可是周侗枪法不错,却让岳飞师从陈广学枪,而不是自己教他枪法。” “论武艺,陈广未必是最高,可是陈广枪法独到之处,显然周侗也是叹服的。” “形意枪,形意内家拳,我不能去找岳飞。” 如今历史被秦朝一改,岳飞母亲都已经进了高天籁的女子书院,岳鹏举会不会出世还在两可,而且即便岳飞能够正常出生,秦朝也等不了那么久,这才从岳飞母亲姚秀兰处问明陈广的住处,来到这小山村偷拳。 第七十三章 拳到至高唯养生 山包上秦朝枪出如电,一片飘下的落叶被他枪尖一点便成为碎屑,怜妙玉忽然眉一挑。 “秦公子,接招!” 玉手一挥,旁边树上三截挂在枝叶间的断枝,莫名的如箭飞射而出,从三个方向射向秦朝,赫然与先前周侗所施展的暗器十分相似。 “嗯?” 秦朝枪一摆,一枪刺出。 如先前陈广一样,枪刺在半途中便开始扭曲,点中第一根树枝,又点上第二根,第三根。 怜妙玉微微一笑。 “看来你真的掌握到了陈广的精髓,不过这样值得么?” 君月如一双凤目也注视着秦朝,陈广的枪法只是稍有独到之处,既用软枪代替硬枪,因为枪的材质变了,自然招式也生出相应的变化,其余若要说起,君月如、怜妙玉根本不屑一顾。 不说慈航静斋所拥有的武技,无论拿出那一种来,都远远高于陈广的枪法,就秦朝本身。 “你们秦家寨虽然不怎么样。”怜妙玉说道,“那一套被你们寨中用来做镇寨之宝的五虎断门刀,其实不过尔尔。” 五虎断门刀在后天武学中,也是地级武学,可是在两女眼中屁都不是。 只是这屁都不是的刀法到了秦朝手里。 “佛家有三重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你的刀法在后天武学中很早便迈过了这三重境界。”怜妙玉说到这,心里很有些感慨,秦朝年纪轻,出身又不算多好,一个极落后,都差点要灭亡的武林世家。按理说怜妙玉以为这样的人不可能身手有多高。 可是怜妙玉还记得第一次给秦朝喂招的场景。 “他明明所有心思都发在学问上面,刀法也就每天打打那套慢悠悠的二郎断门刀,可是刀法的境界却是……” 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最简洁的,最佳的,最适合的。 “一丝一毫都不浪费。已经掌握了刀法的一切终极奥妙。” 怜妙玉眼中,秦朝的刀法已经到了返朴归真,后天武学的最高层次,后天中不是没有比秦朝更好,更巧妙的招式,但是境界却没有更高的,只有各人使用不同而已。 天天玩学问,练毛笔字,年纪也不大。刀法却达到了,怜妙玉因此很好奇秦朝的刀法是谁教出来的,可是…… 一番番打听之后才知道。 这人居然没有师父,就算在秦家寨学刀法,也是自己看别人练刀,而后学来的。 而且在秦家寨时就练刀练得不是很勤,反而天天练字。 这很让人惊讶,要知道搏击虽然有资质之分。可不练习就算是千百万年来最好的资质,也会无法使用到手。这和毛笔书法是一个模样。 就是你心到,手不到。 可秦朝,可不是心到手不到,而是指哪打哪,一把刀在他手中如臂使指,这种掌控力比很多练了一辈子刀的人都强。 直到怜妙玉前些天实在忍不住了。询问之下。 秦朝双眼一翻,道:“你哪只眼见我没练刀?” “本公子七岁就将刀法融入到了书法中。” “本公子练字就是练刀,不然你以为我干嘛每天必练书法。” 练字就是在练拳。 听了这个说法别说怜妙玉,就是君月如也是瞪着眼睛瞠目结舌,半天表情都像木了一样。 正因为如此。怜妙玉做秦朝的保镖,真的很轻松,秦朝有这样的刀法,内功也是后天中一等一的,除了要小心先天外,后天武林中,她怜妙玉还用得着操心么? 而前些天,秦朝一举突破至先天。 而且还是一进入先天,便达到了先天中级,天下能威胁到他的人更少了,怜妙玉就更轻松了。 “秦公子你刀法在未入先天之前,便达到了后天的顶级境界,现在又进入了先天,还是先天中级,已经能够感悟到天地玄奥,这刀法更是进入到了一种契合天地玄奥的玄妙之境,后天武学更是没什么用了,为何还非要学这枪法?”怜妙玉询问道。 “我这不是学枪。”秦朝手一抖,枪往前刺,枪身拐了半个弯,枪头却往身后刺去。 “不是学枪?” “是学感悟!”秦朝沉声。 “啊!”两女瞪眼。 “感悟天地玄奥。”秦朝眯着眼。 形意枪,太极鞭。 学枪,就是为了琢磨出形意拳。 “内家拳,我本来已经到了一个瓶颈。” 十年太极修炼,日夜不辍,秦朝的太极拳本来已经接近到了一个瓶颈,可是这一年河底捉鱼,水中打拳,又使他的太极拳进度重新步入到了高速道。 可秦朝明白就算利用这种方法将太极拳境界一直往上推去,走到终点,自己的内家拳也是不完美的。 “太极鞭。” “我练到极致也只是将太极内家拳练到了极致。” 如果不知道形意拳这一脉内家拳也罢,可是知道了,又感觉到河底打拳,使太极内家拳隐隐有很快突破这一层次,达到另一个境界的预兆。 秦朝岂能不急。 “苗幼才好造型。”树小的时候想把它弄成什么样,便能弄成什么样,可等长成了参天大树,你去把树杆折成各种花样试试?秦朝明白,内家拳最好是一开始就走上正确的路,不然等以后太极拳境界太高了,就算知道了形意拳法,再去修炼。 太极拳境界太高反而成了一种阻碍,极难练好。 “而且练武和书法相似。” “书法讲究侧锋、中锋。” 武学之中,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 棍是没有锋的,便如书法中的硬笔,所以月棍。 刀有锋,却只能一面出锋,相当于书法中的侧锋。因此年刀。 而枪则是四面出锋,相当于书法中的中锋,书法高手都讲中锋,要练一辈子,枪亦如此。秦朝将鞭练到了极致,远远不够。只有将枪也练到极致才能真正的掌控手中任何武器,那时才是内家拳第一阶段的大成之境。 内家拳第一阶段会是什么样? 秦朝不敢揣测。 内家拳虽然也讲搏击格斗,可是前世无数人都知道,用内家拳来格斗,是大材小用,它真正的大作用在于‘养’。 拳到至高唯养生。 内家拳又叫养生拳。 学拳初始,劲力可以粗,可越往后,内家拳便越穷究劲力。这究劲力,就是究自身,掌控自身的每一根毛孔,每一块肌肉,渐趋入微,那时虽然肌肉本身的力量还是那个力量,可发挥出来的却是另一层次。就像同样的汽油在不同的车子上,不同的档位上能够发挥出的效用不同一样。人随意一出拳,一伸腿。都能像炮弹出膛一样。 炮弹出腔那是什么层次? 那是蹭着伤,碰着碎。 脆弱人体在这种巨力下,根本无可抵挡。 “越是入微,搏击时发挥出的力量就越恐怖,天地是最公平的,你用出多少力。作用于外,就有多少反作用力作用于内。” 就像一拳击打在墙上,你用多大力击墙,墙就有多大力反传递到你手上。 当使用内家拳技巧将每一拳的威力提升到一个程度时,对自身肌肉、韧带、关节的拉伤、甚至内脏的震动伤害也是非常大的。这时就更讲究对自身**的控制入微,才能控制自身**的任何一处都符合人体工程、生物力学、生理要求等等,只有这样处处合规才能免去自身伤害。 这种处处控制自身**,使之符合一切人体工程、生理生物工程各种规则,从而让自身的**器官始终保持在最佳状态便是养。内家拳真正的目的为的是长生大道,而非生死搏击。 而这一世,秦朝又发现了内家拳的另一个奥妙。 内家拳是掌控自身**的拳。 自然境界越高,对肉身掌控就越厉害,器官就越灵敏,浑身上下四万八千毛孔便如四万八千眼睛一样。 因此内家拳是用身体去打拳。 什么意思,就是内家拳无招无式,全凭对方的劲力攻击,因之而动。 太极拳谱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太极拳讲究‘舍己从人’,用身体去感悟感觉别人招式的劲力走向,从而做出应对。 所以内家拳真正博击有时招式很难看。 内家拳是用身体去听劲。 先天高手感悟天地玄奥,也是放空心灵,听任身体去听天地的劲。 秦朝发现这两者是完全一致的。 “上一次我之所以如此快感悟天地玄奥成功,晋入先天,真正的功臣便是内家拳。”发现了这一点后,秦朝岂能不再一次把如何提升内家拳的境界提上一个高度。 除了海底打拳,平日里太极书法,太极拳不离手外,唯一能最快速度提高内家拳修养的便是学到内家拳另一分支----形意拳。 “感悟天地?”怜妙玉好笑的看着秦朝,“你倒是给我说说,如何练枪就是感悟天地啦?” 秦朝瞟了怜妙玉一眼:“道可道,非常道。这练枪如何感悟天地,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以怜姐姐你的智商,我更是无法给你解释。” “我的智商很低?”怜妙玉跟了秦朝这么久,当然明白‘智商’这个词的意思,她气鼓鼓瞪了秦朝一眼,“你秦仙傲不是很聪明,出版过《工具论》论的么,按《工具论》所载,天下还有讲不明白的道理么?尤其是你秦仙傲讲不明白的。” “本公子真要开口说法,虽然没有佛道菩萨那种天花乱坠,地涌金莲,但是百兽伏首,万禽向道还是可以的。”秦朝笑看着怜妙玉,“本公子连只猪都能说得它明白,你怜妙玉虽然笨点,可要你听明白也不是不能,只是凭什么?” 怜妙玉一瞪眼:“别耍贫嘴,快说!” 秦朝将枪往地上一扔,左勾手,右掌一划,比划了个太极拳‘单鞭’的姿式。 “我这一次是为了完善这一门拳法。”秦朝说着,笑看着怜妙玉,“怜姐姐你真的想知道,等跟我回了秦家寨,给你婆婆敬过茶再说。” 怜妙玉脸微微一热,转过头:“不肯说就算了,别找借口来胡说八道。” “我可没胡说八道,你们以后就知道了。”秦朝转身往陈广、周侗、杨同三人所在的山坡走去,心里有些憋郁,怜妙玉、君如月至今对秦朝不冷不热,丝毫没有愿做他女人的迹象。 第七十四章 前辈 私塾后山陈广、周侗、杨同并肩往山下走去。 “陈兄,我今日来找你,除了介绍杨兄与你相识外,还有两件事,其一,不知你看过最近的报纸没有。”周侗笑说道。 陈广苦笑一声:“小弟隐居这深山僻野,可不像你们住在东京,出门撒泡尿都能随手买到报纸,我这要买报得专程出门一趟,哪得那么方便,半月前的报纸倒是看了,后面的准备过两天出山一趟,怎么,最近这报上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确实出了一件大事。”周侗说道,“这事不忙,我知道你肯定没法买到报纸,故而带来了,等会给你看便是,倒是另一件事,就是苏星河奉请天下精通棋艺的才俊,驾临河南擂鼓山天聋弈棋。” “弈棋?”陈广双眉一挑,他除了好枪棒外,对于棋弈也是极痴迷的。 “我知你棋艺不凡,故而来通知你一声,去还是不去,一言可决。”周侗笑道。 陈广不答,说道:“聋哑门掌门聪辩先生苏星河的名字我也听过,听说此人琴棋书画,六艺百工无所不通,无所不精,没人知道他有多高深的学问,多强横的武艺,想不到棋艺高明到如此地步,竟然敢摆下棋局,邀请天下棋中高手前往弈棋,我倒是很有兴趣前往一观,只是他当真只是为了与人对弈?” “他门人给我的邀请涵倒是没说别的,即便另有内情,也必须得赢了他的棋局方才能知晓。” 陈广点点头:“既如此,倒是得出山一趟,好了,周兄。把报纸拿出来吧。” “就知道你急不可奈了。”周侗轻轻一笑,取出包裹打开,里面一叠报纸,他取出最上面一份。“这是最近一期的,头版你看了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广连接过打开。 不多久后。 “看秦仙傲的意思是司马相公与王相公这些信里面有不少错误或者不合道理的地方存在。”陈广抬头看向周侗,“你们该不会是也想去试一试这个有奖征文?” “为什么不呢?”周侗笑道。 “陈兄。不仅我们可以,你也同样可以,只要仔细把《工具论》钻研透,再把这报上连载的《诡辩的艺术》也给弄透,我相信要找出司马相公与王相公信中不对的地方是轻而易举的。”杨同也说道。 陈广微微皱着眉。 “完成这篇文章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要想得奖就不是易事了。” “本来就是玩玩而已,能够得奖便赚大了,得不了又有什么关系,《工具论》与《诡辩的艺术》能得到秦仙傲的推崇。必然有其不可思议的地方,你总不能说我们的智慧比秦仙傲还高吧?”杨同笑道。 陈广浓眉一耸:“秦仙傲是有些名堂,可也不过是玩玩文字而已,玩文字,大宋高人多着,司马光、王安石、苏轼、程颐,如今朝庭上衣冠楚楚之辈,哪一个不是高手?可是他们真正的能力也就在玩文字上面。治国……” 陈广嘿嘿冷笑两人声道:“王安石空负天下黎民期望,好一个‘安石不出。奈天下苍生何’,独负天下大名三十余年,可是一上台,一推行新法,顿时由人人期望,变得人人牢骚。” “请神容易送神难。王安石做了宰相,要想让他下台反而不易了,他搞得天下乌烟瘴气,变法之中难得有一点点利民的地方,偏偏另一个背负四十余年民望的大高手司马相公上台。一下又给毁了。” “《道德经》上说‘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不可执也。’又说‘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这个天下就是被他们这些自以为是,自以为聪明的人给玩坏的。”陈广冷笑连连,“秦仙傲现在看起来是不错,诗词开一代新风,文章即便用大白话也是各具神韵,更兼写历史,广度不说,深度绝不亚于司马光,还能左右开弓,写那么多文章同时写下这《三国演义》奇书。可是当初司马光、王安石哪一个不是自幼便天资聪疑,过目不忘,让人自愧不如的人才?” “呃……”杨同张了张嘴。 周侗笑了笑:“杨兄,我没说错吧,陈兄就是这样看透了才一心躲入深山老林,教教孩童,练练枪棒隐世自娱的。” 陈广这时也笑了笑:“杨兄,我这人就是管不住这张嘴,即便走上官场也是得罪人的份。” “哈哈。”杨同朗声一笑,“其实我与陈兄也差不多,现在别看中了个进士,当了个官,其实这心呀,还是在江湖。当官当官,人人向往,风光背后也受拘束,可是又能怎样,杨某不像陈兄,杨某背后有一家子,光宗耀祖这‘名’之一字,压得人透不过气来,这官位是不得不坐,咦……” 杨同看向一处。 陈广、周侗也看向一处。 前方草坡上。 刚刚还是空荡荡的,这时却出现了三个人。 一男二女,悠闲走来。 不知是什么时候走来的。 男子白衣如雪,摇着折扇,面如冠玉,眼如朗星,眉目似画,看着这一张脸,三人脑中只有一个词‘貌胜潘安’,女子一青一白,都是美貌至极,尤其是那青衣背着古剑的女子,三人一眼望去,脑中只有一个‘秀’字,仿佛她就是天地的宠儿,集中了全天下所有的山水灵秀一般。 这么三个人毫无声息的便出现在眼帘,踏着满坡的绿草随意的悠闲走来。 陈广、周侗、杨同眼中三人一举手,一抬足每一个动作都似蕴含着一种奇妙的韵律,是那么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陈广、周侗、杨同对视一眼。 “高手!” 三人眼中都是掩藏不住的震惊和惊骇。 三人可是都知道自己的身手达到了何等高强的地步,以他们现在的武功,又是三人聚集一起,可以说四周百丈内外。一般的风吹草动都能清晰明了。这三人却能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来到了他们近身处。 这简直超出了三人的想象。 再加上这三人如此容貌气质,若不是他们知道这世间不可能有神仙,还真以为是大白天见到了鬼。 “好身手。”周侗朗声一笑,向秦朝、怜妙玉、君月如一拱手行礼道,“我三人也是天下有数的高手,三位前辈能在我们毫无察觉下来到我们身边。即便是现在,我一闭上眼,恐怕都感觉不到三位前辈的存在,这份武功,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若不是今天见到三位前辈显露,还真是不敢相信天下居然有武功高到这种层次的存在。” 周侗这么一恭敬行礼。 杨同、陈广也醒悟过来,杨同连拱手行礼。陈广微皱了下眉,也勉强行了个礼。 他们虽然有些傲气。 可也都不是傻子,见到这样的高手,将对方当成前辈并不算多么丢脸,毕竟这样的高手可是很危险的,若是一个心情不好,随手杀了你,或者弄得你缺胳膊少腿。哭都没地方哭,而这对于这种高手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这种情况下,傻子才会故意装高傲去激怒对方。 更何况这种高手愿意现身来见你,就是你的一种缘份,若是运气好,能拜对方为师,甚至只是得到一些指点都是大好事。 “别客气。”秦朝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拱手回了个礼。 君月如、怜妙玉却是坦然受了三人的礼。 “你们三个都很不错。”秦朝说道,目光在杨同身上停了一下。 陈广、周侗是岳飞的授业恩师,杨同本身虽然无名,却是杨再兴的养祖父。岳飞手下最有名的大将之一杨再兴生父叫杨邦乂,杨邦乂是杨庆的遗腹子。也就是他还没出生父亲就死了,所以杨邦乂是杨庆兄弟杨同养育大的。 见秦朝言语客气,礼节周到。 周侗、陈广、杨同再次对视一眼,都露出讶然之色。不过三人不是蠢人,可不会因秦朝言语客气就因此而猖狂无礼。 “还未请教前辈贵姓,来此可是有甚指教我三人?”周侗恭敬道。 “我姓秦。”秦朝微笑道,“你们也不必前辈长,前辈短的,我可不是什么老不死的老妖怪,外貌即年龄,不满二十,你们叫我秦兄,秦公子都可以,倒是这两位,看着年轻,其实是个老不死的。”秦朝一指身边君月如、怜妙玉。 君月如脸色一寒。怜妙玉咯咯一笑,艳光四射。 “秦公子!” “秦公子若有指教尽管开口。” 周侗、杨同连说道,杨同虽然是做官的,但也知道他这种官,在这种地方,这种高手面前根本没什么效用。 “我是找陈兄的。”秦朝道。 周侗、杨同连看向陈广,陈广一愣,连道:“秦公子找我啥事?” “借你的枪一用。”秦朝说道。 武林中人兵器不离手,更有甚者像聚贤庄庄主游氏双雄一样剑在人在,剑毁人亡,不过陈广没这规则。 “秦公子,我这枪与普通枪不同,杆子是用白蜡木制作的,有弹性。”陈广恭敬递上。 秦朝一笑:“有弹性好,不过你这枪……”秦朝抓过陈广的枪手微微一抖,眉便皱了一下,“你这枪软了点,白蜡木做枪,我教你个招,在院中栽好白蜡木,等长到半人高时,便去其侧枝,只留顶头几片叶子,如此一次次修剪,长成后做枪杆,纹路细密,能受得住力。” “啊,前辈也是此中高手?”陈广眼睛一亮,用有弹性的木做枪杆是他最大的得意处,可是听秦朝这么一说,好像面前的这位秦公子也是此中老手。 秦朝微笑:“我刚才那方法虽然好,但白蜡木做枪杆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是用牛筋木。” “牛筋木?” 陈广期望的看着秦朝。 “牛筋木韧性和抗扭性都远远高于这白蜡木,而且硬度也更高,承力更大,这种木大理比较多,其他地方么……极为少见。”秦朝道。 陈广眼中光芒黯了下来,他可没那闲钱跑到大理去。 秦朝走向一旁空地。 “矛、槊用的是硬木,而枪用有弹性的杆子,枪身用有弹性的杆子是个革命性的进步,内家功夫自此开始形成。”当战场的枪真正从硬木转为带弹性的杆子时,枪的威力才真正开始显现,自此成就岳家军威名,也成就枪为百兵之王的威名,因此秦朝对枪杆的材料还是知道一点的。 第七十五章 你有要求尽管提 平地上青年卓然而立。 一手置于腹前,一手高举。 **大枪之第一式‘朝天枪’在秦朝手中亮相,而后枪头一转,上手顺势回收,抓于枪尾,枪头微微指地,这便是第二式‘滴水枪’。 因前世练剑秦朝练过枪,而现在施展的枪法便是前世有名的传统枪法‘**枪’。所谓的**,其一指内三合、外三合。 内三合为精气神,外三合腰手眼,这与形意拳,内家拳的要求是一致。 其二则是这门枪法是由六家枪法合起来的。 第一门:楚霸王项羽的项家枪,占一个霸字。 第二门:三国常山赵云赵子龙的赵家枪,占一个柔字。 第三门:罗成罗家的罗家枪,占一个诡字。 第四门:六郎杨景杨延昭的杨家枪,占一个绝字。 第五门:白马银枪高思继,占一个奇字。 第六门:小霸王项鸿家。 六家枪法而而为一,秦朝因是剑术高手,剑通枪,故而枪法也极为高明,此刻一施展开,君月如、怜妙玉本身眼角高,又看多了秦朝练枪倒没什么,可是陈广、杨同、周侗。 这三人都是练枪的,也都是枪中好手,岂能看不出真正好枪法的妙处。 “包罗万象,至简至大!” “枪扎一条线,抢枪不见面,有龙虎之势,又有蛇兔之巧,仿佛有一股神在里面,似散却又极凝聚!” “这一枪好似我罗家枪,不对,不完全是罗家枪,比我罗家枪更加奇诡。这是将罗家枪使到了极致。” “这一枪好像是我杨家枪,咦,也不能说完全是杨家枪……” “这一枪好像是霸王枪……” …… 陈广、杨同、周侗双目发亮,一下子便完全进入到了秦朝的枪法中。 一路**大枪秦朝施展了一遍,再到第二遍,这枪法又变了。变得更加神出鬼没,滑溜奇诡,而第三遍这种捉摸不透更加强烈,到第四遍,已经不是霸王枪,不是罗家枪,不是杨家家……六家枪法似乎已经完全消失了,成了一种全新的枪法。 第四遍! 第五遍! …… 渐渐的众人也看出了,枪招式的根子还是那个招。只是越往后秦朝使用枪的弹性的地方便越多,枪身就着弹性一抖,便是万朵梨花,这自然更加奇诡难挡。 第六遍! 第七遍! 第八遍! 施展完第九遍,秦朝一收枪,满天枪影尽皆散去,只剩下秦朝挺拔的身影仿佛神仙一般卓然而立。将枪一插,秦朝走到一旁背手看着远处山影。 陈广、周侗、杨同默默回响思索着刚刚秦朝施展的枪法。许久后才回过神来。 “多谢秦公子指教。”周侗微微行了个礼。 陈广、杨同也略行了个礼,秦朝这一路枪。从简单的开始,向着复杂,神妙方向演变,这其实就是在点拔,而他们也确实心中隐约有所收获,只是时间短骤。环境不对,无法一一验证。 秦朝转过身,走向三人:“什么指教不指教,我不过是演了遍自己所掌握的枪法而已。陈广兄,我这枪法里面有你的影子。可看出来了?” “秦公子的枪法岂止有我的枪法影子。”陈广苦笑,“如果我没看错,前辈的枪法包含甚广,怕不下于三四种枪法吧?” “你倒是好眼力,我这枪法包含‘霸’‘柔’‘诡’‘绝’‘奇’‘幻’六式,是合六家枪法为一炉,又讲究内三合,外三合,即精气神合一为内三合,腰眼手合一为外三合……” 秦朝又细细讲叙了一遍内外三合的各个方面的细处要求,这里稍微涉及到了内家拳的一些奥秘,不过君如月、怜妙玉是自己人,这三人,有两个是岳飞的授业恩师,另一个也是品性极高的人,秦朝自然不会藏私,再说这一点点内家拳的东西,在整个内家拳体系中也算不了什么。 内家拳向来是‘事少功多’。 看似简简单单的内外三合,里面要做的可多着呢。 君月如、怜妙玉开始听着没什么,可越听便越感觉不对劲了,两人虽然武学见识极高,心思极灵敏,对于某些东西有一种天然的第六感。 这时也感觉到了秦朝说的一定是很重要的。 可是毕竟她们不是内家拳者。 虽然知道秦朝说的一定极重要,可是真正哪里重要,会起什么作用却懵然不明白。 “这姓秦的好像神色很凝重,又似有些不愿讲,说不定就是他创造的那个传媳不传女的太极拳中的东西……”怜妙玉一幅不在意的模样,双耳却竖得老高。 君月如面无表情。 “一个腰眼手,正常来说用不着这么注意,但是秦公子也不可能去耍这三人,那么就一定是有我们所不知道的妙玉。”君如月将秦朝讲的每一个字都记在耳里。 秦朝这一讲,便是一个时辰。 君月如、怜妙玉细细记在心中。陈广、周侗、杨同三人眼中秦朝、君月如、怜妙玉都是高人,这时知道这高人在传自己武学,自然不敢不小心,不敢不记住。 一个小时后。 秦朝说完了**,又沉声道:“这内外三合,是我的看家宝之一,蕴含极大的价值,你们自己可以练,也不是不能传人,但不可胡乱传人,需得极为信得过的才能传,当然陈广兄不在此例。” “是!” 周侗、杨同连沉声道。 陈广心头闪过一丝疑惑,为何我能例外? 只听秦朝继续说道:“因合六家为一,又讲究内外三合,故而我这枪法名为**枪。因我最近想要以枪法创造一门拳术,听说陈广兄枪法颇有些奇异之处,故而来此。我来这里看陈兄练枪已有数日,今天便将离去,陈兄,我偷学了你的枪法,自然不能就此离去,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当然让我拜你为师是不可能的。” 周侗、杨同一怔。 怪不是这高人对他们,尤其是对陈广这么客气,无缘无故跑来,亲自演练枪法供他们参悟,原来是看了陈广练枪有所启发,心里过意不去。 陈广更是神色怪异,他陈广练枪从不拘人观看,因为他认为没人能从中偷到什么,如果这样都能偷到拳。那他陈广与人交手,也是能够被偷到的。 陈广一愣之后,哈哈一声大笑。 “秦公子说什么话,你的枪术已然通神,比我可高多了,我练枪,从不避讳让人观看,别人能从中有所增益。那是他自己到了那个地步,秦公子真从我枪法中得到了些许好处。也是秦公子自己的努力,我可不敢居功。” 秦朝一笑:“不管怎么说,我从你那里得到的好处是实在的,我不想欠着这份恩,你想要什么,文的。武的,财名,我能够办到的事很多。” “哦?你能够办到的事很多?”陈广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秦朝一点头:“当然,不能办到的也很多,比如说让你当大宋皇帝。但一些小事是能够的。” “小事,我们需要么?”陈广摇了摇头,“秦公子,你并不欠我什么,就算欠了,刚刚你演示枪法,讲解**,不也还了么?” “这姓秦的,能办到的一些事对他自己没用,可对你们却是有用的。”怜妙玉微微一笑,插嘴道,“比方说你们三人刚刚讲的两件事。” “你是说,他能让陈兄在征文中中奖。” “还能让陈兄弈棋胜过苏星河,或者能告诉陈兄苏星河在擂鼓山摆棋局的背后真意?”周侗、杨同好奇询问。 这两件事。 报上征文能够决定中奖人选的,只有三大主编有那个资格,而擂鼓山之事,就更扑朔迷离,与三大主编绝对是风马牛不相干的,如果有人在这两件事上都有内幕,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这两件事是小事。”秦朝一笑,“陈兄若想要中征文奖,我一句便能办到,苏星河摆棋局背后的原因天下只有三人知道,其中一人便是我,他那局棋天下能破的不超过三人,其中也有一人是我。” 这话一出。 陈广、周侗、杨同瞪大了眼。 “姓秦,能一言而定报纸征文中奖……”忽然周侗眼睛一亮,连说道:“秦公子,您莫非就是……” 秦朝一摆手阻止周侗往下说。 “你不要多想。”秦朝道,又看向陈广,“陈兄,我给你半盏茶时间想一下。” 陈广眉一挑:“不用想了……” “陈兄。”周侗连碰了碰陈广,陈广一愣,连看向周侗:“光祖,你想说什么?” “这位秦公子,应该是个大人物,你不是想做点事,又不想受官场的窝囊气么,你可以要求跟在他身边,做一些事呀。”周侗低声道,眼睛直往陈广怀中的报纸看过去。 “跟在他身边做事?”陈广眨了眨眼,眼前一男二女一看就知道是成天游山玩水,参悟武道的人,而自己要做的事那可是实实在在的…… “周兄,你瞎出什么主意。”陈广哭笑不得。 杨同也是好奇的看着周侗,满是不解。 “这位秦公子做的事,很可能是一举一动,都能搅起风云的大事,而且也不用受官场的气,我有这种预感。”周侗知道秦朝不想他说出秦朝的身份,又不能直接说去报社做事,只得转着弯说道。 陈广一笑:“周兄,你不用多说了,我陈广无功不受禄。”随即抱拳向秦朝道:“秦公子,不用多想了,我陈广打定主意这一辈子就窝在这山里教教书,练练枪,也是逍遥自在没人管,岂不快哉。” 秦朝点了点头。 “你若想好了,便可来找我,告辞。”而后也不说去哪里找他,直接转身向山下走去。 “能讹姓秦的一把,这机会可是很难得的呀,你可要抓住了。”怜妙玉向陈广嫣然一笑,和君月如转身追随秦朝离去,转眼间一男二女消失无影无踪。 “周兄,你先前说他是谁?”杨同询问。 “我怀疑,他就是酒色公子。”周侗道。 “酒色公子秦仙傲?” 陈广、杨同眼睛瞪得滚圆。 很快杨同说道:“还真有可能,能决定报纸征文,只有三大主编,这三大主编除了秦仙傲外,还有两人叫天竹、小婉,那小婉是个女性化的名字,那天竹,也男女难分,说不定就是个女子,这一男二女,说不定就是……” “这绝不可能。”陈广摇头。 岂不说三大主编是不是真如你所说是一男两女,就算真是,你想想秦仙傲做的事。 杨同、周侗苦笑。 他们都是聪明人,也都明白秦仙傲是专攻学问的人,每一期都要在报上连载这么多文章,那些文章,只是一篇要写到那个份上,以他们自己的时间来算,短的半天,长的有时便是半个月。秦朝期期要写那么多文章,这所耗时间不用说,一定是极恐怖的。就算秦仙傲文思比常人敏锐百倍,下笔成章,也得忙得屁股都冒烟。 而如今这一男两女,一看就是四处游玩,修炼琢磨武学。 “我陈广远离江湖,躲在这个小山村中,虽然本身枪法有些特别,可武功并不多么出众,能有什么名声?可以说除了极少数人外,江湖中根本没人知道我这号人。” “我这种无名之辈,秦公子居然也能找过来,显然他是个没啥事天天四处游荡江湖,钻研武学的人。” “只是这人钻研枪技居然是要用来创造一门拳法,用枪创拳法……”陈广心中摇了摇头。秦朝说有要求尽管提,陈广不是想不到提什么。 毕竟光武学。 秦朝三人展露在他面前的便是深不可测。 “我陈广并没有给予你多少,就算你偷看我练枪得到了些许益处,我也从你的枪法中得到了相应回报,更何况你还给了我一个**法,我若再不知足,那就太过份了。”陈广有自己的傲气,所以不认为自己吃了亏。 “光祖、杨兄。”忽然陈广爽朗一笑,“今天看了秦公子三人的武学,我才知道天外的天到底有多高,想不到武功能够练到那种程度。” “天下之大,奇人异士何其之多。”周侗也点了点头,“不过我看这三人的武学,就算放在整个天下的高手中,也是凤毛鳞角的。” “这三人比北乔峰、南慕容不知高了多少,完全是另一个层次的。”杨同感慨一声,心中很是好奇,如果这真是秦仙傲,那这秦仙傲就太可怕了。 感慨着三人走向私塾。 第七十六章 惊喜 不远处秦朝、怜妙玉、君月如步履如飞。 “这陈广倒是很有傲气。”君月如忽然开口,怜妙玉也点头。“不过最奇怪的是秦公子。”君如月眼神看着秦朝有一丝怪异。 君如月、怜妙玉两人一直保护秦朝,对秦朝的脾性也算是很有了解。 秦朝虽然不算是坏人。 可也绝非迂腐,儒家所倡导的那种道德君子。比如说秦朝对于忠君就极为不屑,对皇家,当官的,甚至富户士绅就骨子里极为不喜。对儒家某些说法如‘刑不上士大夫,礼不下庶人’等一些观点就极为痛恨。 这样的人。 居然会因偷看了陈广的枪法,从中有所获益就愿意答应陈广一个要求,而且还大方的传授了陈广、周侗、杨同三人**法,连带着她们两人都受益。这根本就是一个道德高尚,接近圣人的人所为。 这很不正常。 秦朝自然明白君如月话中的意思,不由一瞪眼:“我说君仙子,你这什么眼神,我秦盛朝本就是个不欺暗室,坐怀不乱,拾金不昧,讲文明、讲礼貌、讲卫生、讲秩序、讲道德,心灵美、语言美、行为美、环境美,四讲四美三热爱的四有新人。” 君如月收回眼神,掩饰眼里一丝笑意,其实和秦朝说话还是很有趣的,不过她慈航静斋门人,而且她还曾是慈航静斋的上代门主,若是嘻嘻哈哈,那便不是慈航静斋了。 “你不欺暗室?”怜妙玉咯咯一笑,“你还坐怀不乱?那天下没人不是柳下惠了,对了啊,那五讲四美三热爱的三热爱又是什么?还有什么叫四有新人?” “四有就是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至于三热爱么,你懂的。”秦朝道。 怜妙玉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这人的三热爱中我敢肯定有一个是热爱美色。”怜妙玉心中转过念头,又询问道:“姓秦的,现在我们又去哪?” “去哪?” 秦朝脑中浮现起几道俏丽美貌的盈盈身影,那是郭媛媛、阿朱、阿碧等人的身影。 “回洛阳!” 洛阳城。 秦朝、君月如、怜妙玉走在大街上。 “听说了么。冯先生在司马相公和王相公的书信中找出了三处错误。” “真的假的,司马相公和王相公的信真的有不讲道理的?这未免也……” “别说那么大声,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嗨,冯先生已经写成文章投报社了,你说会不会得奖?” “这难说,毕竟投稿的可不止他一人……” 像这种议论不时钻入三人耳里,君如月微微一叹:“秦公子,君实和王介甫的名声算是被我们这么一来,给毁了不少。”“治国治不好。他们的名声终究好不了。”秦朝淡淡道。说着话三人往报社走去。 报社内。 冯小婉读着手边的一张张来稿,她旁边一女子身材高挑,样貌灵秀美艳。 “这仙玉婷,还真是……”冯小婉瞥了旁边女子一眼。 她和高天籁被秦朝强行扯进报社当主编,可两人毕竟都是一派之主,也是各派用来行走江湖撑门面角色。 这样的人各方面都必须十分优秀,必须时时刻刻充电,以最快的速度提升自己各方面的素质。才能不丢门派的脸面。 又岂能将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重复审稿中? 因此除了一开始报社初立,两人来得比较多外。后来几乎都是每隔一阵子才来一次,可就这样,两人都觉得在大大浪费时间,只是她们不来,秦朝也经常翘课,真正的主编责任便压在郭媛媛身上。两人也有些不好意思,这才……偶尔过来帮一下忙。 “仙玉婷是高天籁的师父,作为上一代门主,最要紧的是感悟天地,破碎虚空。可这仙玉婷居然正事不干,跑来帮弟子……” 对于仙玉婷帮助高天籁来报社帮忙,冯小婉岂能不羡慕,嫉妒。 “我门中,这样能牺牲自己帮我的太少了。慈航静斋如此团结,难怪我阴癸派比不过她们。”冯小婉暗叹。 “嗯?” 仙玉婷忽然抬起头看向一个方向,眼中露出讶异之色。 那里秦朝、怜妙玉、君月如正悠然如仙的走向这边。 “怎么,仙门主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事?”冯小婉看向仙玉婷道。 “有三个先天高手往这边来了。”仙玉婷秀眉微动,“其中有一人是如月,另外两个……如月不是保护秦盛朝了么……”因为秦朝的吩咐,君月如、怜妙玉并没有把秦朝入先天的事回报门内。 “君仙子是和我师姐怜妙玉在一起的,这应该是两个先天高手再加一个……”冯小婉也露出疑惑。 没一会儿,秦朝、怜妙玉、君月如越发逼近这报社。冯小婉眼睛刷的瞪大,露出不可思议的骇然神色。 “冯师侄。”仙玉婷疑惑道,“你知道了那人是谁?” “有我师姐怜妙玉,也有君仙子,另外一个是……是……秦……”冯小婉微微张着嘴,声音有些有变形。 “是他……”仙玉婷这时双眼也射出不可思议的光芒,她自然是见过秦朝的,虽然不是很熟,但这时也认出来了。 “那是秦盛朝,真是秦盛朝?就算是修炼先天功法,修炼那道心种魔是正确的,也不可能,他这么快就……”仙玉婷几乎都怀疑是自己感觉出错了。 仙玉婷的感觉是不可能出错的,很快君月如便出现在仙玉婷身前。 “秦公子进入了先天。”君月如低声道。 “他一进入就是先天中级。”怜妙玉也站在冯小婉身前道。 …… 秦朝归来第一时间便是与郭媛媛见面。 一间房内。 “媛媛,我这一次进入先天,本来早该回来,只是有些事耽搁了。”秦朝笑说道。 “先天?” 郭媛媛满脸红光的看着秦朝,眼睛里闪着一抹抹流动的光芒,却是没有说话。 先天。在这个世界来说,进入了这个层次,便是真正的人上人了,不说地位超然,运气好更有可能窥破天地玄奥,破碎虚空。寻找真正的长生大道。 可是先天功法,只有各个门派最核心的谪系才能拥有。 她郭媛媛在花间派自然不是谪系,所以只能羡慕,而如今虽然不是自己进入了先天,可是自己男人进入了这个层次,郭媛媛岂能不开心。 秦朝自然能看出郭媛媛发自内心的开心,他伸手握住郭媛媛玉手。郭媛媛轻轻抽了一下,低声道:“你……你不会是修炼那个道心种魔**成功了?”眼里既开心又有担心,秦朝是和她说过道心种魔**的缺陷和危险的。 “那东西么。”秦朝微微一笑。“毒得很,一不小心就能让人变成变态或者毁容,你不想你丈夫是个丑八怪吧,没有十足把握我可不敢乱碰,对了,这一次……我不是说给你惊喜么。” “惊喜?” 郭媛媛吁了口气,“不是道心种魔就好,原来你说的惊喜就是入了先天。害得我胡思乱猜,都没猜中。咦,你……”郭媛媛忽然意识到秦朝话中有话。 “莫非你指的惊喜不是你自己进入了先天?”郭媛媛微微张着嘴道。 “聪明!” 秦朝咧嘴一笑。 “我这一次进入先天,是感悟天地成功自然而然突破的。”秦朝说道。 “感悟天地成功?”郭媛媛一下便意识到了重点,“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没有任何先天功法,不在精神上做出突破。也能通过感悟天地从而突破至先天境界?”如果秦朝所说的惊喜是指不用先天功法,不在精神上做出突破,通过感悟天地突破,而且还能感悟成功…… 郭媛媛心中一下子仿佛点燃了一团火,这火是那么激烈。激烈到她身子都微微有些颤抖。 “这还用说。”秦朝一脸得意洋洋,揉搓着手中的玉手。 郭媛媛恍若不觉。 “直接感悟从而突破,可是这种方法以前怎么从没有过?”郭媛媛说着双眼死死盯着秦朝,都是渴望。 秦朝头一昂:“天才的世界你不懂,别人是天才么?” “你……”郭媛媛死死瞪着秦朝不说话。 “好了,我告诉你,凑耳过来。”秦朝说道。郭媛媛也知道这事极重大,岂能让外人随意听去,当下微微侧头,便感觉到秦朝嘴唇凑了过来,在她耳边低声道:“真正的原因在于我传你的内家拳……” “内家拳?” “嗯,感悟天地玄奥是用身体去感悟,而内家拳……” …… 郭媛媛跟了秦朝几年,如今内家拳也颇有成就,再点破先天高手感悟天地的方式,秦朝相信郭媛媛甚至不需要去河底,海底打拳,便能很快也进入先天。 时间流逝,秦盛朝通过感悟天地直接进入先天,而且一进入便直接是先天中级这事只是慈航静斋和阴癸派核心人员知道。 而《工具论》一事。 有奖征文这种新鲜的事情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所取得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各地信稿雪花般飞向各地的报社。 秦朝、仙玉婷、阿朱、阿碧每天看稿都看得头昏脑胀,虽然完全合格的五六十份之一,可是驾不住基数大。 这一天正是有奖征文刊出得奖文章的日子。 伊川书院后山小道上,程颐悠闲的散着步。 “伊川先生早!” “伊川先生好闲情呀!”偶尔有人见到连行礼打招呼,目光中都是极度的恭敬和崇拜。 程颐身边跟着一人,眉头微皱。 “老师,那四封信真的没问题么?这结果马上出来,我总觉得不安。”游酢说道。 程颐微微一笑:“就算有问题,丢人也是丢他司马君实、王介甫的脸,你不安什么,再说这四封信,我很是认真的看过。”程颐很有些感慨,司马光、王安石的信无论是从文学,讲逻辑,还是从其他角度都无可挑剔。 “你知道么,这四封信是该千古扬名的。” “千古扬名,可以用来做读书人学写信件必读文章的书信,老夫都羡慕司马君实与王介甫呀。”程颐感慨连连。 “老爷。”一中年仆人小跑着冲来,“这是新的报纸。” 程颐点了下头,接过报纸,又递过一份给游酢,这才不紧不慢打开看向头版。 “嗯?” 只是稍一看了片刻程颐脸色便难看了。 游酢也是眉头紧皱。 许久游酢叠好报看向程颐。 “报上所说,乍看是没什么问题,不过倒底是报上诡辩,还是那些信真有不对,难说!但无疑,司马君实和王介甫这一次栽了个大跟头,有得受了。”程颐表情淡淡,心中却是波滔翻滚,难以平息。 第七十七章 各打一耙 与此同时吕公着府邸。 摊开的报纸置于桌上,站着的老人目光落在纸上那一段段文字上,眼里满是惊骇的神色,忽然他重重瘫坐了下来。 “希哲,你是对的。” “父亲,我这人耳根软,什么学问都觉得有理,上次只是预感。”吕希哲苦笑。 吕公着苦笑着摆了摆手:“老了,眼光毕竟不如年轻人敏锐,司马君实和王介甫的这四封信,我看来看去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 “父亲。”一旁吕希纯不服气,“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秦仙傲等人选出的文章,看似有理,可司马相公和王相公的四封何尝不是看似有理?” 吕公着摇了摇头:“输了就是输了,没必要强辞夺理,不然便成了王介甫,嘴上赢了,可事情却输了,最终连嘴上也输了。” “可是……”吕希纯很是不服气,这一次他可是在报上发表了很多怦击《工具论》《驳辩的艺术》言论的,这篇文章一出,有心人都会知道,吕希纯上次报上所说的不可信。 “放心吧,秦仙傲只是赢得一时,这满朝文武大官哪一个不是年轻时聪明绝顶,过目成诵之辈,年轻时见事极明,三岁小孩能崩倒八十老翁,可一旦他们也走上前台,真正进入到治政这纷乱之中和我们没两样,甚至还会更差。” “没错,站着说话不腰疼。”吕希纯也是熟知历史的,历史上很多在民野时极厉害,名气极高者,往往真正走上朝庭时表现得简直不堪入目。 吕希哲一皱眉:“话虽如此,可我总觉得这秦仙傲与历史上其他人不一样。” “外在不一样。本质却也没多大差别。”吕公着微笑着一叹气,“我们也不必多想,这文章将司马君实与王介甫各打一耙,最头痛的恐怕是司马君实和王介甫两人。” …… 程颐、吕公着、文彦博、韩忠彦……一个个认定了四封信能够名传千古,事实上这四封信在真正的历史上也确实是名传千古,即便放到现代社会也是被一个个专家称赞夸奖捧到天上甚至不认为有什么大漏洞的。 可是此时报上文章却一条条明显的揭露了不对。 越是聪明人就越自信。 而且中国古代文人尤其清高自傲。甚至自信到一种很难令人理解的角度,所以当他们看到事情并非往自己所想方向发展时,虽然有些触动,却也不完全认为自己是错了,只是双方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而已。 “秦仙傲根本没抓对重点,在一些细节上去纠缠对错,根本就是走错路了。” “报上文章本身也是道理不通,别人说的是做的事对不对,他却抓住衣服扣子没扣上来搅事。主次不分,这样的文章也能得奖?可见三大主编内心阴暗,另有阴谋。” “司马君实与王介甫绝没错,那错的就一定是报上文章,只不过此人擅诡辩,我们一时找不到诡辩的方式而己。” …… 汴梁宰相府。 老仆人拿着新到的报纸飞跑着冲向司马光。 “外面那些无知的人都说相爷的信有问题,不知这事是真是假,相爷的才华哪是秦仙傲一个毛头小伙能随意置评的。”老仆人心中冷笑。 很快老仆人递上报纸。 司马光毫不在意的先喝了一口茶。这才慢悠悠的翻开报纸,眼睛一扫便看到头版的文章。“这秦仙傲这次不知道给我什么惊喜。”司马光微微一笑。悠闲的往下看。 “在对这四封书信进行分析之前,必须先要弄晴白一点,司马光写信给王安石的背景……” 开篇便是这一句话,司马光暗自点头。 无论什么文章都必须放在大环境中去讲,不然便是断章取义,这一点这篇文章似乎已经注意到了。 “不过也对。秦仙傲若是连这一点都忽略了,也不会有如此大名声。”司马光微笑着继续往下看。 “我大宋立国于乱世,太祖针对时弊定下许多国策,当其时这些国策是为良策,然则时代变迁。沧海桑田,环境在变化,当年的良策走至今日往往会积累种种弊端。” “其弊有三冗两积……” “我大宋立国后,为了防止地方割据,收归行政权,财树……” “导致官员多贪恋权位,官僚机构庞大而臃肿,此为冗员。” …… 文中将大宋积累的弊端一一阐述。 “好!” 司马光又赞了一声,时政弊端,他们这些朝庭大员知道得很清楚,可是江湖民野之中,得不到朝庭的资料数据,虽然也能感应到处处不对劲,却是无法看得如此清晰明了,说得如此透彻的。 “此人也算是个人才。”司马光心点微微点头,只见下面接着写道。 “此中种种弊端,天下有识之士固然看在眼里……” “而黎民百姓尽管眼睛只盯着自己一亩三分地,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都能感觉到处境的恶化,世道唯艰……” “然则范仲淹、欧阳修……虽然尽力支撑,竭力变法,却收效几无。……” “庆历新政失败,境界一再恶化,然而弊端虽明白,可大宋发展到现在,各种矛盾牵扯不清,犹如一团乱麻……” “范仲淹、欧阳修如此神人亦为之束手,况乎他人。……” “朝廷内外危机四伏,呼唤变法声音一再高涨。” “嘉佑三年,有一个人进京述职,作《上仁宗皇帝言事书》,此书提出了变法一系列主张,震动朝庭,此人正是王安石。” …… 文中对王安石的出现,而后种种历史背景,事件讲叙得既生动有趣。又条理清晰,司马光越看便越点头。 “然而变法不是过家家酒,不是请客吃饭。” “司马相公的信既然是畅聊新法种种弊端,虽则话里温文尔雅,温良恭俭让,可这不过是文人朋友之间的客套罢了。真正的主题是……” 看到这司马光精神一震,确实,他写信给王安石可不是为了聊家常,而是针对王安石变法的错误而来的。 “这里其实指的是王安石错在‘用心太过,自信太厚’……” “在侵官这一类之中,司马相公真正的讲叙的是……” “‘自古人臣之圣者,无过……’这些话是针对王安石……” …… 接下来是一一分析司马光信中各句话真正指的意思,司马光也不由看得眼睛瞪大,他写时虽然有这样的意思。但是潜意识的一种感觉,如今居然被人完全一一现于纸上。 “秦仙傲搞这个征文也未必是坏事。” 司马光脸上泛起红光,继续往下看。 “既然明了主题,知道了司马相公的真正辩题所在,那么我们再来看王相公的回复……” “我们都知道司马相公三番两次,数千言的长篇大论,王相公只以四百字便噎得司马相公无话可说,为何会如此?” “这封《答司马谏议》书中客套话我们不用管它。而正文的内容……” …… 这接下来是剖析王安石的信中真意,这里写得很清晰。让人无可辩驳,司马光越看便眼睛里笑意越越浓,虽然这时文章没有直接批评王安石的答信是错了,可是明眼人看了文中对两封信真意的剖析便明白谁对谁错。 “这一招在如月、妙玉书中讲便是混淆论点……” “论点错了,概念不对,即便后面的话都是正确有道理的。按《工具论》来说,也是无效的辩论……” “可是即便我们抛弃以上所说的,光论后面无效辩论中的道理,就真的无问题么?……” “王相公在这里讲‘辟邪说,难壬人’。指责司马相公是壬人,何谓壬人……” “其次,自相矛盾,王相公在这里讲‘举先王之政,以兴利除弊’,变法是改变祖宗制度的事,何以又以‘举先王之政’为由头……” …… 司马光眼睛越来越高,当年他一再写信相劝王安石,王安石以一封《答司马谏议书》将他驳得哑口无方,几欲呕血,司马光心中岂能没看法。 “当年我不辩,是辩之没用,这文中所写种种,你王介甫的诡辩之道,我司马光岂没看出?” 司马光心中摇头,当年正是看出了王安石已经不讲理了,所以司马光觉得势不可挡,故而才隐居洛阳地窑专心写《资治通鉴》,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不过王介甫也确实辩才无双。” 还有一个原因也是司马光无奈的,就是他知道这四封信倘若展示于众,无论是程颐、文彦博、韩忠彦……还是后世的智谋之士,鸿学大儒都会认为王安石辩倒了司马光,绝对会认可王安石的信,而后世事实也是大抵如此。 “王介甫以区区不足四百字,辩倒我司马光四千字……” “有了这篇文章,我司马光总算是沉冤得雪!” …… 司马光继续往下看。 “然则为何如此?我仔细翻阅王相公的平生事迹,发现王相公向来是正人诚实君子,并非蛮不讲理,以歪理诡辩邪说压人……” “这么一个诚实君子,在与司马相公这么一个好朋友交往中,却以诡辩来答复友人的好心相劝,事情未免太过不可思议了吧?” “种种分析,王相公写《答司马谏议书》内心非诡辩……” “那只有一个可能,司马相公的《与王介甫书》犯了错……” …… 司马光脸色一下难看起来。 ps: (周末了,提前给下周求一求保底票。) 第七十八章 鸡蛋里挑骨头 只见文中开始一一剖析。 “‘今介甫从政始期年……’此句所立论者,如何得之?可有调查?……” “孔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吾未以为也……” “夫侵官,乱政也。贷息钱,鄙事也……如插标卖首,徒给王相公反击,不怪乎《答司马谏议书》只用一二语,便可扫却他数大段,此处之荒谬,以至尽矣……” …… 说得多,错得多。 王安石一篇《答司马谏议书》不满四百字,尚且能挑出错漏。而司马光的《与王介甫书》便有三千九百多字。 再加上时代的局限,古代的文人做学问,写立论,并不像现代,尤其后世中国讲究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讲究严密的论证和逻辑,以及科学的实验验证……种种手段,使每一个论点都能够数据化。 就像司马光第一个论点。 ‘今介甫从政始期年,而士大夫在朝廷及自四方来者,莫不非议介甫,如出一口,至闾阎细民小吏走卒,亦窃窃怨叹,人人归咎于介甫……’ 这话大概意思就是你王安石变法才一年,所有的士大夫,朝廷人士,四面八方的来人,都在讲你变法不对,就算民间贩夫走卒,小吏,老百姓也全部私下怨言,都认为是你王安石的错。 这话放在现代,被严谨的人看到,不怦击得体无完肤才怪。 现代即便是什么不懂的人也知道要想得到类似这样的一个结论,都必须搞民调,而后才能拿出真实的数据,调查了多少人,都是什么职业。身份,财富,民族……调查的方法,其中百分之几的人持何种看法,百分之几的人又恃何种看法……一系列详实的数据。 可是这话放在这时代,谁都不会认为司马光这样说有什么不对……但是越是研究《工具论》透彻。理解深入的就越觉得这是不对的。 偏偏司马光一封信中这样‘信口开河’,随意下定论的话比比皆是,如果说有什么辅证,无非就是孔子说,小人喻于利,孔老先生很瞧不起这种人,有人种庄稼,孔子都鄙视,你王安石居然讲商贾之利。这是很不对的……然后老子说‘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你那样做也是不对的,孟子又如何说‘为民父母,使民盻盻然……’你王安石这里又违背了。 《与王介甫书》这样的文风,这样的自下定论,以圣贤口吻教训人放在文言文中,放在当时时代,在文学中无疑是光芒四射。 可是拿到现代。 一篇真正的非文学性质的论文。要及格至少也要达到**的《农民运动考察报告》这样模样。 而这篇文章显然作者是拼了命不理会司马光权威的名声,只要找得到漏洞便是一通死批。狠批…… 放在现代可能众人看了后会点头。 毕竟是事实。 可是这个时代,照你这么批……你找出一篇合格的来试试? 司马光越看呼吸便越粗重,脑袋里一片嗡嗡然。 他司马光这一篇《与王介甫书》在十多年前熙宁年间写时也许还不算什么,可是随着时间流逝,变法的好坏对错越来越明显,里面很多劝告王安石的。越来越证明都是正确的,是至理名言。 可是在这篇文章中---- “竖子,根本不可能!” “完全胡说八道,倘若照这样写,那成什么样子啦。自古圣贤写文章都是那样写的,我司马光这样写就不行?” “荒唐,荒之大谬……” …… 司马光看了一会,微微眯了下眼,长吸一口气,又继续看,过了一会,再次眯着眼…… 一旁老仆人不由皱起眉。 “相爷今日看报怎么……”司马光向来是温文君子,所谓三岁看老,司马光才六岁,遇到有人落水掉进缸里,其他小伙伴们都惊慌失措,奔走叫大人,唯有司马光能够冷静下来,思索对策,进而找到最合适的办法砸缸救人,司马光自小冷静老成,长大后更是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改色,这一次却是…… 老仆人心中叹息。 不久司马光面色开始缓缓恢复正常。 “老了,总沉不住气,这篇文章看似处处道理,真和他论理,还真说不过,可是……照他这样来规定,天下真正论到了实处的哪篇文章没错误?” “我司马光也真是,居然……居然起了无名火。” “秦仙傲不过是一后辈而已,他这样写,荒谬透顶,这么荒谬的文章,我与他置什么气,无端的掉了身份。” 司马光再次往下看,脸色已是恢复平静自然,又看了一会报,便稍稍抬起头。 “相爷,这文章中可是说了您一些坏话?”老仆人连询问。 司马光微微一笑。 “在他们看来,确实是在说我司马光的坏话,当然也说了王介甫的坏话,不过……”司马光眉一挑,神采飞扬,“在我看来,这是秦仙傲等人自曝其短,自曝其短呀。” “哦?”老仆人瞪着眼。 “老爷不是一直都说秦仙傲很聪明?这一次怎么……” “再聪明的人也有糊涂时。”司马光淡淡一笑,转身走向书房。 “吕公著曾说‘不善加己,直为受之’,别人的批评,若是正确的,我司马光岂会不接受。” “可是这秦仙傲明显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呀!”司马光轻轻叹息着,对秦朝,他还是抱着很大的期望,可是这一次…… “如月她好像就在秦仙傲身边,秦仙傲做出这么明显的错误,为何她不阻止?难道这一次刊文之事,另有内情?” …… 江宁王安石隐居的半山院。 室内煮着茶。 一僧人饮着茶,目光却落在对面的王安石身上,王安石正读着刚刚出炉的报纸。 “那秦仙傲当真是大胆。将司马君实和王介甫都批得个体无完肤。”觉海禅师目光疑惑落在王安石脸上,王安石看报已经很久,一开始倒是脸色极为精彩,可是现在却极为平静,这种平静已经持续很久了,久到那篇文章能够看两遍。 这时王安石放下报纸。 “如何?”觉海禅师开口。 王安石轻轻一叹:“好。报上这篇文章写得极好,很好。” 觉海禅师一愣。 “介甫,你不会是说反话吧?” “不是,我是真的觉得很好。”王安石眼神极为平静,“虽然我一开始以为秦仙傲是借我与司马君实的名声上位,把我们当他成名的踏脚石与终南捷径,可是他这篇文章我反复思量,梳理,发现当真写得没一条错误。都是对的。” “呃……” “那你怎么还这么平静?” “为什么不平静?”王安石疑惑看向觉海禅师。 “他是对的,你王介甫就是错的,难道介甫当真到了万事不萦于心的境界?”觉海禅师怪异道。 “万事不萦于心?”王安石微微一叹,端起茶饮了一口,“这种境界你觉海大师还有可能,但我王介甫怕是终身也达不到了,我之所以无动于衷,在于这文章虽然我认为他说的一切都是对的。但是我并没有错,司马君实写的信也没有错。” “哦?”觉海禅师双眉微微一挑。“介甫不会是与我在打禅机吧?” 王安石再次饮了口茶,才放下茶杯,指着报纸道:“这上面是就辩论言语而写,其宗旨无非是‘言必有据,论必合理,不得随意以简单的经验来枉言’。对于合理这一词抓到了极致,是以才事事盘根究底,不追到尽头不罢休。如此作为,谁也说不出不对来,所以我说此文是正确的。也是对的,我对秦仙傲此子,确实也有些许佩服。” “然而佩服他这种精神,偌若我大宋子民,人人如此,那我王安石变法,早已成功,大宋也不再是这个大宋,秦仙傲的《神仙国游记》虽然荒谬,但朝着那个方向走,未必不行。” “只是黎民百姓做事需得像秦仙傲所提倡,但我等却又不同。” “我与司马君实,皆是朝廷要员,国家政策,语少而事多,往往一事,嘴里说出来只一二词便能概括,可究到细处,无穷无尽。因此,做大事,领头羊,需得抓大处。我与司马君实写这信亦是如此,大处得了,小处不必细究,倘若真照这文章所写去做,就这四封信,便能让人脱不开身,你想想,一国之相,为了一封信,便要穷数月之工,这何等可怕?” “所以,我与司马君实这样写信是对的,这四封信,必能千古名扬。而这篇文章所说也是对的,只是在朝与在野,一国之相与布衣小民各处角度不同而已,我相信这一点司马君实也能看到。” 觉海禅师眼睛闪着光。 “王大人,你变了。” “变法教训尤在眼前,岂能不变。我王安石当年变法,错就错在太细了。司马君实在那封信中不是说‘观介甫之意,必欲力战天下之人,与之一决胜负’,说我要以一人之力战天下。” 王安石脑中浮想起一本书。 那是几年前苏轼寄来的,高天籁抄录的秦朝论带队伍一书。 “真正的上位者,便如秦仙傲西湖边所写的文章,办事第一要义是‘建班子,定战略,带队伍’,这话放在以前,我王安石虽然不认为错,可也不会重视,现在看来诚至理名言,我王安石当年若是……”王安石眼中有些唏吁。 以一人之力决斗天下,何其壮哉,可结果…… 觉海禅师也很有些感慨,他与王安石向来是好友,可是王安石入朝为相,觉海禅师感觉王安石变了个人,便断绝关系,躲避王安石,直到王安石退位,隐居这江宁钟山,觉海禅师发现王安石再次改变,这才继续交往。 “王大人,这文章中的奥妙虽然你我能看透,可是于小民,于天下……”觉海禅师道。 王安石也不由皱起眉。 司马光、王安石虽然认为文章道理说得过去,却不认同,可是他们自己可以不认同,天下读者,普通的市民又会如何? 恍惚间王安石似感觉到了秦朝的用意,可仔细一想,却又有些模糊不清。 第七十九章 仙玉婷的预感 司马光也罢,王安石、程颐、吕公着、文彦博……这些一个个身份超然的大儒们对这篇文章第一时间关注的是自己有没有错,自己先前所下的定义,如何解释?如何圆过来,文章的冲击和触动暂时并没有让他们想到太多,可外界的变化却不因他们没想到而停止。 洛阳。 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大街上,一女子淡然而行。 “那是……” 凡是看到这女子的往往神色一肃,收起轻佻动作,露出恭敬敬畏的神色,说话声音也小了半分,无一例外。 没人认识这女子,但是凡见过的都有一种感觉,这走来的女子不是人,而是仙,只有菩萨下凡,天仙降世才会钟集了天下所有的灵秀之气,偏偏又凛然不可侵犯。 这女子身材高挑,面容冷艳。 “慈航静斋的魅惑之术当真是……”女子身后一丈远,秦朝摇着折扇,眼里露出感慨,仙玉婷的圣洁高雅气质,连秦朝都受到影响,目光落过去,便有些移不开,更不用说别人。 “秦公子。” 仙玉婷淡雅的声音响起,她此时眼里有一丝忧郁和恼怒,“你非要选那篇文章登报,将司马光和王安石从神位上拉下来,如今目的达到,这下你可得意了?”这一次有奖征文来稿甚多,虽然秦朝在报上说是最后选出的合格者,再通过抓阄选择最后的中奖者,可事实并非如此,而是择最优者上。 在最终的文章选择上秦朝和仙玉婷有了争执。 当然最后仙玉婷还是随了秦朝,也就是选择了这对司马光、王安石四封信批判得最为厉害的一篇。 “得意什么?”秦朝笑道。 “你又何必故作不知。”仙玉婷轻轻一叹,目光落在左前方一处货铺中,十丈外的那家货铺内一些人正在谈论着报上有奖征文的文章。 “老话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司马相公和王相公出错我并不认为有什么意外,可是我没想到……” “这文章中所披露的错误太多了。” “多也就罢了,问题是那些明明是可以避免的,为何他们不去避免?” “可以避免,你这是马后炮。先前我可没听你说可以避免。” “不是马后炮,先前不是他们的文章故弄玄虚,写得人看不明白么,若是他们的文章也是大白话,你以为我发现不了?” “你看不懂他们的文章就是你学识不够,你有什么资格。” “江湖暗语你懂么?他们用这些话来写文章,与我们这些行走江湖的人用暗语,切语交流是一个道理,只是他们的更加庞大复杂而己。当年我若是拜得明师,或者家学渊源可以教我,未必不能懂。” “你这么说倒也有一定道理,可是事情绝没你想象那么简单,就算是白话文,要挑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是至少要容易百倍,至少类似的问题不会直到今日才被秦仙傲捅出。” …… 仙玉婷又将目光看向右边一处阁楼。 阁楼上几个书生也正感慨。 “文言文如今在百姓眼中都成了故弄玄虚,一些人嚷着士大夫根本就是在愚弄他们。难道天下治不好,难怪同样千年发展。另一处地方成了神仙国度,而我大宋却民不聊生。” “真说起来,文言文又何尝不是故弄玄虚?秦仙傲这样做未必真错了。” “做学问不是糊弄人,你糊弄人最终还是糊弄了自己。我大宋一国之相,未必过得比神仙国一普通百姓好,虽然秦仙傲的《神仙国游记》上面的那些大佬们。无论是伊川先生还是司马相公,所有老一辈的都当他是放屁,可是……” “可是《神仙国游记》写到现在,越来越深入,从民生到生活习惯。到民俗,到经济、政治、教育……虽然夸张,可每每细思又颇为合理,看不透,完全看不透。” …… 仙玉婷耳朵微微一竖,后侧一个角落。 “你们说为什么,为什么司马相公和王相公如此慎重其事,讲叙关系到我大宋亿万子民生计的变法大事所写的信件居然如此错谬百出,不堪一击?” “错?哪里错了?那些人至今不认为这样是错的,这才是无可救药的。” “上面的人开口闭口讲道德,讲品德,德操,弄得自己好像圣人一样,其实都是一群懒人,照这报上文章所说去做事,那多麻烦?” “对,他们不是不知道,而不愿意做。” “千里做官只为财,相信他们,还不如相信猪。” …… 仙玉婷脸色很有些沉重,微微一叹。 “秦公子,玉婷不能不说小看了你。” “这话你不是第一个说。”秦朝说着,见她气质圣洁高雅,凛然不可侵犯,不由故意激道,“小看我的人太多了,你又算第几?” 仙玉婷依然平静如水,仿佛秦朝的话激不起她丝毫怒火,反而更加感慨:“我总算明白你的一系列打算,秦公子,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不仅是要自开一派,而且还要一扫诸子百家,来一个罢黜百家,独尊你的学说。” 秦朝笑了笑:“仙子是不是很崇拜我?” 仙玉婷充耳不闻,低声道:“你要开报纸,我虽然阻止,可终究报着一丝希望,你要用白话,我也报着不破不立,可谁又想到你居然是环环相扣,计计相连……”仙玉婷心中轻叹。秦朝先是龙神宫初扬名。 而后凭着怦击王安石变法的独特言论,再加上那篇认带队伍的书,以及飞天装置让他的大名真正在天下传遍。 尤其是那一次飞天。 明明能够完整的结束飞行,安全落地,秦仙傲却以安全为由,直接弄出一个事故。其实却是金蝉脱壳,这一计很凶。 如果正正常常的飞天,正正常常安全着地,虽然他也能名动天下,可是历朝历代的约定俗成潜规则是对那些真正做出贡献,有成就的人活着时尽一切力量打压。死去后才全力宣扬。活着的名气与事故死去的名气相比,相差不以道里计。 秦朝借着死去抛出诗词,一下奠定了他天下第一聪明,而且在诗词上开宗立派,不弱苏轼的地位。 这种地位,如果没有那一次假死。 秦朝少则要多奋斗十年,多则要二十年。 有了这个地位,再于洛阳现身办报纸,这报纸才有了那样的风光。不然,又有几人会正视? “办了报后白话是第一步,《论语》擂台却是最关键的,再到《神仙国游记》,《工具论》出世……” “这《工具论》大框架与那个地方的学说差不多,我明明让君月如、高天籁告诫,劝说过他,可是他为何会如此痴迷?” 虽然秦朝的《工具论》和亚里士多德的原本并不一致。 可是作为慈航静斋上代斋主的仙玉婷仔细翻阅慈航静斋藏书后。岂会看不出这本《工具论》的架构还是与亚里士多德的是一样的。 “他出身是大理秦家寨,并非那个地方的人。应该没必要为了那个地方而……” 若非心里知道秦朝不是希腊那边的人,仙玉婷都怀疑秦朝是不是故意的捣乱,毁掉整个大宋儒家文化圈的。 “他也是为了寻找出路。” “只是这个出路,怎么都让人胆颤心惊。” 通过历史合长生诀的事实证明希腊的各种学说是错误的,可秦朝明明知道这一点,还这样不遗余力的推行所谓的《工具论》。仙玉婷岂能不胆颤心惊。 若只是这样也罢了。 偏偏。 “就这一期,一篇有奖征文文章,便引得这满大街的……” 听着四周一个个的议论,越是普通读书人,越是与程颐、司马光、文彦博等上层大儒关系疏远的读书人就越是对自己所受的教育有着浓重的怀疑。 士子阶层本来就是一个王朝是否稳固的基础。这么一个阶层被现在报上的一篇文章给动摇了。 “一旦有人振臂一挥,说不定……改朝换代……” 仙玉婷往坏里想,就更是冷汗津津,尤其这一次的变化在历史上找不到任何可以借鉴的地方。 历史上任何改朝换代,都是民不聊生,那些处于下层的贫苦人们活不下去了才不得不,整个士子阶层虽然也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但是他们总体对于儒家学说,对于历朝历代积累的道家、释家、诸子百家学说的信仰是大体不动摇的。 就像现在程颐、司马光、邵雍、王安石、苏轼、吕公着……哪一个不是建立了自己的学派,可是无论是谁建立了什么学派,都是在儒家的基础上再或引以释道之中的思想,或参考诸子百家的想法,整体脱不了儒家。 整个士子阶层大体都是信仰儒家。 那样再怎么改朝换代,仙玉婷也不是很在乎,因为换朝代,不过是换一个姓来坐皇位,其余没什么大变化,儒家学说,各种前朝留下的学说依然长盛不衰。 可是现在。 耳边不时响起愤慨的怦击声。 “司马相公可谓是集诸圣学问之大成,你看他这一篇《与王介甫书》里面广征博引,各家经典随手拈来,可是这些随手拈来的真的就是正确的?就像他这引用的第一个圣人之言,孔夫子说庄稼之事,君子不为,讲钱财,更是不能做,真的是正确的?” “司马相公下定论,从来都是自己想当然,顶天了从圣贤书中摘一句名言来证明自己说得对,这……这……我不得不怀疑这样的治国当真能治好?” “秦仙傲写《神仙国游记》,那里面一条狗都过得比我们好,那些肉食者鄙之以为实现不了,照他们这样不做事,一开口满嘴孔子曰,孟子曰,天天仁义道德,如何实现得了?所以他们的世界中那就荒谬邪说。” …… 司马光、王安石的名声在整个大宋都是最顶尖的,唯一能与他们媲美的也就苏轼、朱熹、岳飞等不多的几个。 而且司马光、王安石的道德也是说不出坏话的。 可以说,此时司马光、王安石、苏轼、程颐就是天下文坛的顶尖四位,这样的人写的东西被找出如此多的不严谨,这对人的打击是很大的。 只要稍微有点头脑的读书人就知道,出现了这种问题,不是司马光不好,也不是王安石不好,因为这两人智慧已经是最顶尖,勤奋也是最顶尖的,所拥有的教育资源也是一等一的,在种种顶尖条件下,已经做到了一个儒学,一个读书人所能做到的极限。 到了读书人的极限却是这么一个样子。 岂能不让人失望? 那么,错在哪里? 所以一个个读书人想到了同一点----教材以及传统的教育,即所谓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一些绝对有着缺陷。 庞大到可怕的整个普通士子阶层动摇了,动摇了对儒家的信仰,动摇了对释、道,对诸子百家的信仰,这种情况在历史上根本找不到可以借鉴的地方。 仙玉婷岂能不害怕? 尤其是不仅士子阶层动摇了,很多不管识字不识字的普通黎民百姓也在怦击那些圣贤说,也在怀疑治国的那些人,贪官污吏不用说,就是所谓的清官,正直官员也是有道德没能力,读了一肚子没用的东西去治国时,这会演变成什么? “秦公子,你真的希望天下大乱么?”仙玉婷忽然目光如炽,转头死死盯着秦朝。 秦朝目光平静,笑眯眯的看着仙玉婷。 “仙子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不是不明白。”仙玉婷双眼死死看着秦朝,“你真想过照你这么来,这天下会变成什么模样么?” “天下会变什么样,你不该问我。”秦朝迎着仙玉婷逼得人心慌的目光,微笑道,“你应该去问创立百源学派的邵雍,他通易数,能算过去末来。” “玉婷好生和你说话。”仙玉婷眼中仿佛闪过一丝浓浓的失望。 秦朝不知为何,心中一颤,觉得好像自己这样插科打浑有些对不住她似的。 “仙子的媚功又有长进,连小生都抵挡不住。”秦朝赞叹道。 仙玉婷眼中似有一丝强忍的难过之色:“秦公子,你对我戒心很重,我又如何好生支持你?” 第八十章 摸着石头过河 “你们慈航静斋又何尝不是戒心重重,处处高高在上?”秦朝低叹,心中自然明白,儒家为主的学说在慈航静斋眼中,就如当年中国建国前三十年‘计划经济’‘阶级斗争’等在**及一些拥趸者眼中一样,是万万不能丢的命根子,一旦丢失或者走偏了,整个社会也就偏了,人民就会滑入沦落的深渊。 这种强烈的意识形态,或者叫理念、信仰其实未必不能失。 儒家不在,地球照样转。 计划经济,阶级斗争不搞了,市场经济也不是那么差。 可是后世的情形说出来谁信? “我慈航静斋处在这么一个地位,该如何做,你应该明白。”仙玉婷叹声道,“而且,我这种姿态,也许你觉得不是很亲切,可是那是从小养成,已经入了骨子里无法改变,若改变了,慈航静斋就没有现在这种超然,我希望你能理解。” 秦朝自然明白她说的是自己的圣洁,凛然的气质以及对外人或者说是下属戒心重重,不完全吐透心声的做法。 “仙子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那我问仙子一句,你相信神仙国么?” “神仙国?” 仙玉婷眼神更加悲哀:“秦公子真的不愿与玉婷剖心置腹么?” “我不是在开玩笑。”秦朝眼神真诚,“也许在你心中以为我在开玩笑,以为神仙国只是我杜撰出来的。” “不是么?”仙玉婷微蹙眉。 “仙子我问你,如果是在神仙国,长生诀的破译成功性你认为会如何?”秦朝询问。 仙玉婷眼神怪异:“这是不可能的。” “我是说假如。” 仙玉婷微微沉默:“神仙国是不可能存在,也不可能实现,对这种不可能存在的事物进行推测,我没兴趣。” 秦朝望着仙玉婷的眼睛没说话。 片刻后。仙玉婷一蹙眉,吐字道:“如果真是那样的国家,按你书中讲,人工几十年,几百年的计算量,用那种叫电脑的机器顷刻间便能算完。这自然是能够的,可是我还是要说,那种国度是不可能成功的。” “我知道,要完全达到我书中的世界没有上百年,甚至五六百年是达不到的,可是不需要达到那种程度,只需要向着那个方向前进,生产力稍微前进一步,经济效率稍微多走几步。便能腾出数万,数十万人为合长生诀服务,那时即便真不能够破译长生诀,至少我们也有脸去见列祖列宗了。”秦朝道。 仙玉婷眼睛微微一亮,随即又黯然下来,低低一叹道:“这便是你的心里话,你的理想么?理想是好,可是做梦谁都会。我希望更加切实的,你说司马光的《与王介甫书》写得不行。内容太过空洞,自然打动不了王安石,可是你给我的更加空洞。” “治国之道何其复杂,又何其简单,你知道么,在神仙国里有那么两个伟人。”秦朝脑海中浮现出**和邓老的身影。低声道:“其中一个其打天下的过程堪称举世无双,其魅力更是无人能敌,可是天下打下来,第一个五年计划运行得很好,可是接下来……而另一个在接过他留下的烂摊子。说了一句经典的治国方法,这个方法真正拯救了这个国度,让其快速步入到世界强国之林。” “那是什么话?”仙玉婷眼中显出一丝好奇。 “摸着石头过河。”秦朝沉声。 仙玉婷眼睛瞪得滚圆。 她想过无数经典的治国方法,可是怎么也想不到聪明无比的秦盛朝说的最佳的治国方法居然是‘摸着石头过河’这一句话。 看着一直以来风雨不惊的仙玉婷第一次露出错愕的表情,秦朝心中苦笑,确实,这么一句话很普通,很简单,很平凡,根本没有蕴含什么大道理,可是他产生的效果却是杠杠的。 “那个国家总结出一套治国理论。”秦朝低声道,“这治国理论简而言之就是八个字‘实事求是,解放思想’。” 仙玉婷再次瞠目。 实事求是,解放思想这两句话的意思她当然明白,可正是因为明白才觉得荒谬。 仙玉婷摇头一叹:“秦公子,玉婷和你实实在在说话,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你却……” “我不是在搪塞你,那两个伟人治国的事我会写进《神仙国游记》。”秦朝沉声。 “神仙国游记?”仙玉婷眼皮微微垂下,秦朝的《神仙国游记》一开始展现的是像汽车、飞机、火车、电视、电脑……等一切高科技物质文化生活,而连载到现在这样的物质文化生活的展示已经变得极少,可是看头并没有减弱。 尤其是对某些人来说,真正的精彩反而正在开始。 因为已经开始涉及到了国家各个层面,经济、文化、教育、甚至政治…… “儒家治国有他的优越性,这我不可否认,可是它的局限性也是有的。”秦朝微微一笑,“既然仙子想和我剖心析胆,那秦某只好奉陪,不过秦某不敢保证能够让仙子完全满意。”治国之道涉及何其之广,秦朝本不想多做解释,因为解释不通,除非有一个现成的例子,可是这根本不可能。 秦朝、仙玉婷说着话走向一家酒楼。 洛阳报社。 僻静内院一处大房间,房门严密,房中两道秀丽的人影缓缓打着拳。 “赶月追风手摘星!” “摘却织女劈牛郎!” …… 太极版二郎断门刀秦朝也教给了阿朱、阿碧,两个妮子不是很喜欢练武,再加上报社事忙,这刀法其实练得不是很勤,可这一次秦朝回来却严厉叮嘱她们必须练好。 “公子说等我们把刀法练好了,就传我们更高层次的。”阿碧一路刀法打完笑说道,“阿朱姊姊。你说公子说的能让我们破碎虚空,是不是真的?” 阿朱这时也收了拳:“死阿碧,你不是早就信了么?不然怎么打拳打得这么认真。” …… 阿朱、阿碧笑说着出了门,忽然眉都是一皱。 报社大门外。 “让开,让开,衙门拿人。都给老子让开点!” 一队官兵冲向报社,那领头者‘篷’的一脚踢在大门上,这才吼道:“王黑,你带人守好大门,报社内出来的人,一个也别让他们溜了,其余人跟老子进去。” 顿时十多个官兵凶神恶煞冲进屋内。 “几位大爷!” 前屋的沈和听到声音连冲过来,一见众凶神恶煞般的官兵脸色便变了。 “抓起来!” 领头者一挥手,五六个官差齐齐抽出刀。对准沈和,其中两个汉子直接拿出锁链。 “大爷,我沈和犯了什么罪?”沈和额头冷汗津津,民不与官斗,再有钱的人也不敢和官府作对,这是至理,他可不敢反抗。 “犯了什么罪,你的罪大着呢。”领头者吼了声。一挥手,两人押着沈和往外走。其余则是冲向更里面。 “几位官爷,我们……” “别废话,抓走!” “大爷,请问……” “抓!” …… 短短片刻,众官差便押了五六个报社伙计出去,这时一个官差踢开一扇门。眼睛便是一亮。 迎面两个俏丽的少女走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阿碧皱眉道。 “什么人?”一个官差冷笑,旁边一众官差都是眼睛闪亮打量着阿碧、阿朱,目光仿佛刀子一般要划破衣服。 “队长,这里有两个漂亮丫头,不知是沈和的家眷还是秦仙傲等人的家眷。那个水灵,可真娇滴滴的绝色佳人呀。” “放肆!”阿朱脸色一沉,“谁是头?” “唷,小丫头胆子挺大的。”声音响起,那领头者一声喝,“还愣着干嘛,绑走。” “是,头!” 七八个官差嘴角露出狞笑,扑向阿朱、阿碧。 “敬酒不吃吃罚酒。”阿朱低叹一声,就这么悠闲迎向扑来的官差。 “住手!”领头者沉喝。 顿时那七八个官差齐齐收住手脚。 “上面说这秦仙傲的报社卧虎藏龙,这两个姑娘虽然是作丫头打扮,可这气质,就是那些世家贵族的大家闺秀都没有,而且面对着我们面不改色,还敢出言喝斥,就算七子他们扑上去要抓她们俩个,也是毫无畏意,不是有所仗恃,就是个练家子。”领头者微微皱眉。 他来之前上面便吩咐了,做事尽量小心,不过蛮来,一开始这领头者还不怎么相信,想像平时办案一样耍威风,甚至敲诈点外需。 “阁下或许有些本领。”领头者沉声喝道,“可以不把我们看在眼里,可是这次的事是上面吩咐的,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和官府作对,即便你有北乔峰、南慕容的身手也讨不了好。” “北乔峰,南慕容么?” 阿朱、阿碧轻轻一笑,以前慕容复的身手她们的确很崇拜,可是跟了秦朝这么久,秦朝早已经替她们打通了经脉,传了新的内功,如今……随手便能发三四千斤力道,就算面对乔峰、慕容她们也自信不落下风,甚至战而胜之。 “你说我和官府作对?”阿朱嘴角微微翘着,“司马光、文彦博、吕公著、王安石、韩忠彦、曾布、吕大防、刘挚……这大宋的上头的官员,我没见过一半,也有四成,不知你见过几人?” 领头者微微一皱眉,面前这看似丫环般的少女神色自如,言笑嫣然,旁边那一个同样甜美的俏丫头也是笑意盈盈,显然这两个绝不是普通角色。 “二位娘子,本官乃是奉命行事,还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奉命,奉得什么命?”阿朱淡淡道。 “新青年报社妖言惑众、诋毁圣贤、败坏社会道德、无端滋事,不可不惩罚,上级令我拿你等上堂问罪,有什么话,你可以去堂上和我大人说。”领头者沉声道。 阿朱、阿碧眉头微蹙,心中隐约有些明了。 “阿朱姊姊,该么办,民不与官斗,我们如此乱来,报社和官府闹僵了,我们是没事,可秦公子……”阿碧低声道,以她们的武功倒是不怕什么官府之类的,可是官府最厉害的就是你得罪了他们就不能明面上好好做事。 第八十一章 下面人所为? “怕什么!” 阿朱一瞪阿碧,阿碧都能想明白的事,她岂会不明白。 “这一次的事就是报上这篇文章惹的祸,这人说我们诋毁圣贤……”阿朱心中冷笑,她聪明伶俐,虽然秦朝与天下诸学派斗法的事并没有告诉她,可是在报社混了这么久,也看出了秦朝一些心思,可以说这一次报上这篇文章就是冲着天下往圣学说去的。 诋毁圣贤,虽然文章中没有,可是怦击那四封信的目的就是诋毁圣贤,真说起来这官差说出的罪名也能够成立。 可是---- “公子爷既然敢叫板天下诸派,敢拿司马光和王安石开涮,岂是没后台的?” “倘若我们当真就这样束手就缚,那这一次的效果……”阿朱心念一转,嘴角冷笑:“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历朝历代从来没有禁止人们说话的,况且大宋律法,我很清楚,我大宋祖法,与士大夫共天下,不以言论立罪,更是何来妖言惑众,诋毁圣贤之罪?至于败坏道德,无端生事更是无稽之谈。” “小娘子。”领头者脸色更难看,“我等只是奉命行事,小娘子的话跟我们说没用,要说也是去衙门跟我们大人说。” 阿朱更是冷笑连连:“你家大人是饱读诗书的有识之士,更是明白大宋律法,岂会下此儿戏命令?我大宋不以言论立罪,稚子小童亦知,你家大人会不知?一定是你们私下里行动,做出这种违法之事,既如此,我正好拿下尔等,向你家大人问个明白。他是怎么管教手下的。” “大胆!”领头者怒吼道。 “找死!” “尔等敢拒捕?” “与官府作对,你们不想活了?” …… 一声声厉喝响起。阿朱只是淡淡一笑。 “阿碧妹妹,动手!” “嗯!” 只见红绿两道人影轻盈的闯入众官差中,东出一指,西点一下,阿朱阿碧的武技虽然不乍样。可这官差更是不行,何况两人武技不行,可内力之深厚比之天龙后期的虚竹都要强大,拿下这些官差不费吹灰之力。 没多久,这一队官差便都被点了穴,甚至阿朱一不做二不休把外面守门的众官差也一并拿下,扔在报社大门前,堆成罗汉。 “阿朱姊姊,这真的行么?”阿碧有些忐忑。 “怎么不行。”阿朱冷笑。她就不信以秦朝这么聪明的人面对这种事会没手段。 “这一次报上征文之事,公子恐怕要的就是天下人人诋毁圣贤,如果我们真让他们给弄到衙门,一旦宣扬开来,才真是人心惶惶,街头巷尾都不敢再多议此次文章之事,甚至偷偷烧毁报纸,那即便最后公子把我们弄出来。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过去了。也已经过了最佳时期。” “阿碧,我们这样做,就是做给天下人看,做给洛阳城的老百姓看,我们办报纸的都不怕,他们谈论那些事怕什么?” “嗯。希望不给公子惹麻烦吧。”阿碧低声祈祷,她和阿朱是管秦朝财政大权的,整个新青年报,除了编辑外,几乎所有经营活动都是她们俩在负责。而且为了使报纸真正形成影响力,深入到基层的影响力,这报纸每一份的贩价可是低得可怜。 这种贩价本就是亏本卖,虽然有着广告收入,可还是入不敷出。 真正支撑秦朝整个庞大开支的是另一样经营----云南白药。 云南白药是秦朝前世中国在世界上销售最好的一种药品,其药方一直以来都是国家机密,只有三人知道,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三百年,直到秦朝所在的23世纪才解密,当时解密‘云南白药’成份成为媒体上的一件大事,被连篇累赘的报导,秦朝才记住了那些个药方,这一世,正好缺钱,虽然秦朝有着很多方法赚钱。 像一些穿越小说中常说的制造玻璃、造高度白酒……不是不行,只是秦朝更明白,玻璃和白酒以及大多数穿越小说中的发财事物在这时代绝不可能像小说中所写那样畅销,只能赚到最顶尖的一部分富人的钱,这一部分人是极少数的,他们买过以后,即便你降价,一降再降,能赚到的钱也极及有限。 这个时代人们普通的要求还在于温饱以及医疗,庞大的‘中产阶级’真正愿意花钱的也就是衣食住行,除此之外,顶多在文化教育上支付一点。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云南白药对社会更有益。 立下云南白药作为主财路后,秦朝便利用报纸打起广告,新青年报这个时代的权威比之前世的什么央视,什么时代广场要强不知多少,又是全天下只此一家报纸,又是第一次用报纸打广告,这效应之好,简直出乎人的意料,因此云南白药的销路一下便畅销开来,至今供不应求。 广告的效应也因此为各大城池的商家所看到,眼光敏锐,胆子大,肯冒险的商人都很愿意花大价钱在报上为自己的商品打广告。 而尝到了甜头后,下一次就更愿花钱。 报上广告的价位一次比一次涨得疯狂。 如今报上广告已经成为了报纸的一项大收入,而且一直在疯狂增长,这样下去报社收支平衡是很快就会到来。 这一切都是秦朝定战略,出主意,出药方,可实际操作的都是阿朱、阿碧两个妮子,所以两人对于秦朝的支出是极为敏感的,这一次有奖征文,奖励品的开支可是很大一笔支出,虽然这笔钱在整个现金库存中连千分之一都不到,可阿碧依然觉得极为心疼。 春风楼雅室中。 仙玉婷和秦朝对坐着,两人都喝着茶。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 仙玉婷回想着刚刚的谈话,她的询问,每一个问题秦朝都作了答复,这答复也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是仙玉婷依然不安,依然无法相信秦朝的每一句话,因为这些都只是秦朝异相天开的想法,无法完全证明就是正确的。 秦朝也是无语,经济、政治、社会……每一科在前世都是一门极大的学问,研究这些东西的书籍堆起来都能堆成山,而且前世还有着无数的试验和实验,以及数不尽的案例,而现在能有什么? “我前世也不是学经济的,更不是专研政治学、社会学的。” 秦朝明白之所以无法说服仙玉婷,说服慈航静斋各个门人,除了自己懂得少外,还有就是这个时代的局限性,仙玉婷思维的局限让她无法理解超出正常的东西。 “秦公子,我这还一个疑惑……”仙玉婷开口,忽然眉一皱。 秦朝也皱起眉,两人对视一眼都起身。 春风楼大厅内一个卖报的小男童瞪眼看着围过来的三个官差。 “上面有令,新青年报社以妖言邪说惑众,诋毁圣贤,败坏道德,特予封拿定罪。”一个官差吼叫道,另一个则是冲上前一把锁住那卖报男童。 “大人,饶命!”小男童惊恐的哭了起来,连连挣扎。 “老实点。”那锁住男童的官差吼道。 这时另一个官差凶狠狠一扫整个大堂食客。 “都听着,尔等议论天下之事,官府本管不着,可是这一次报上借怦击司马相公和王相公之文,实则诋毁圣贤讲的忠、孝、仁、义,天地君亲师等等,若是官府放任不管,天下风气自此败坏,不忠不孝不义之徒会泛滥成灾,天下大乱,此不可不严查,不可不严管,都把嘴巴管严点。” 这话一出,整个大堂很多食客噤若寒蝉。 “走!” 三个官差押着哭哭泣泣的小男童往酒楼外走去。 酒楼雅间出口,秦朝脸色难看得很。 “仙子,这是怎么回事?”秦朝沉声。 仙玉婷眉头也微微一蹙,低声道:“这事我并不知道,那些人我也叮嘱过了,不会来动你的报社的,这……应该是下面的人所为。” “下面人所为?”秦朝冷笑两声,身子一动,两个闪身便出现在三个官差身前。 “东家。” 小男孩一见秦朝,眼睛便是一亮,连叫了起来,他经常去报社拿报,也是见过秦朝几面,知道这位年轻的哥哥就是新青年报社的真正东家,酒色公子秦仙傲。 “东家?” 三个官差脸色微微一变,刚才秦朝出现时就像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一样,他们眼力岂能看不出这人不好惹,可是他们是官。 “放肆,敢挡官爷的路,你是何人?” “大胆,你也是新青年报社的?”其中两个官差喝叫道。 秦朝身子一晃。 “啪!”“啪!”“啪!” 三个清脆的耳光响起,而后秦朝脚一抬,将三个官差踢了出去,这才走到小男孩身前,温和笑道:“我记得你叫罗小晋是吧?别怕,继续卖你的报。” “东家,我……我……”小男孩抽抽噎噎的。 “也罢,你跟在我身边。”秦朝笑道,拉着小男孩的手往酒楼大门走去。 ps: (厚颜求一些推荐票,谢谢!) 第八十二章 年轻最大的资本是任性 “秦公子。”大堂一桌站起两人,追上秦朝。 “嗯?”秦朝看向追来的两个青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两个青年气质极为出众,在一众大堂食客中如鹤立鸡群。 而且秦朝可是记得先前官差凶恶训话时整个大堂众食客大多畏怯,而这两人不仅若无其事,反而眼露不屑。 “请问秦公子可是大名鼎鼎的秦仙傲?”略高一点的青年说道。 “秦仙傲?” 这声音一出,整个大堂顿时一双双眼睛看向秦朝,司马光都能引起万人空巷,因着报纸,秦仙傲这三个字有时也有一种魔力。 “正是。”秦朝淡淡道。立时大堂中响起一片声音。 “原来他就是秦公子呀。” “怪不得他出手,秦公子还真是够狠的,直接便把官差给打了。” “秦公子的名气,打几个小官差算什么,我看那几个官差被他打了还是荣幸,这天下多少人求着被秦公子打,都没那个福气。” “嗯,就是这道理。” …… 说话声中一些人也连站了起来,走向秦朝,这榜样一起,一个个都站了起来,整个大堂的人都走向秦朝。 “在下张绎,字思叔,不知秦公子可有印象。”那青年道。 “张绎张思叔?”秦朝眼里露出笑容。 程颢、程颐创立洛学后,桃李满天下,弟子门生遍布中原、河东、蜀中、关中、闽赣、吴越、湖湘等地,其中杨时、罗从彦、吕大临、游酢、谢良佐、李侗、刘绚、李吁、张绎、尹淳最为有名。其中张绎、尹淳是程颐晚年才收的两个弟子,也是程颐最得意的弟子。 程颐曾多次说“吾晚得二士”,指的就是晚年所收的弟子张绎与尹淳。 而这两人也确实没有辜负程颐的厚望。 这时旁边青年也抱拳道:“在下尹淳,字彦明。想必秦公子没听过。” “张公子住光和胡同,尹公子我没猜错的话,令祖是刑部侍郎尹崇瑞吧。”秦朝淡淡道。这话一出张绎、尹淳眼睛瞪得滚圆。 “秦公子何以知道我的住处?”张绎惊叫道。 “没错,你说的正是我曾祖父。”尹淳也惊声道。 秦朝眉一皱,眼露不悦:“两位这般大惊小怪,莫不是嘲笑秦某?我上次有奖征文你二人皆投了稿子。稿上有地名,张公子你的地名我猜不出你的出身,可尹公子的地名,我若还猜不出令祖是尹崇瑞我秦仙傲不是白得诺大名声。” “你这都记得?” 张绎、尹淳看着秦朝眼神更是变了,虽然他们没有内幕,却能猜到这一次有奖征文的稿子有多少,这么多稿子,秦仙傲作为一个主编居然还记得里面两个没中奖的人名,地点。以及出身。 旁边围上来和秦朝‘攀交情’的食客也都眼露惊讶。 “秦公子,在下李四海。” “秦公子,我叫王浪。” “秦公子,我是这酒楼的掌柜曲东生。” …… 这些围过来的纷纷和秦朝打招呼,秦朝微微点头,随即眉微微一皱:“秦某事忙,诸位如果没大事,还请便。另外秦某在这里的事,还请暂时不要在外宣扬。要是都围过来看秦某,秦某会不好意思的。” “哈哈!” 众人笑了起来,都纷纷回到各自座位,一些原本准备出去呼朋唤友宣扬秦仙傲在此的,这时也放弃了原本的打算。 秦朝看向依然站在身前的张绎、尹淳:“你二人的稿件都写得很不错,有登报的资格。可惜抓阉运气不好,没中奖,你们可还有事?” “秦公子这次可是坑了万千学子呀。”尹淳连说道。 “坑?” 秦朝眼里露出丝笑,并不答话。 尹淳继续道:“我与张兄也是被坑者之一,想必秦公子是记得的。”说到这。他心中很是感慨。 这一次有奖征文,尹淳对所谓的奖品并没有**,不过对司马光和王安石都有些看法,这才写了封稿件,而这稿件中,只是稍微点了一下司马光和王安石的错误,这错误加起来都不超过四个,其余都是本着良心讲叙四封如何写得好,写得妙,可以作为书信的千古范文。 尹淳的信虽然也怦击了司马光、王安石,可若是刊出来,人们只会更加认可王安石、司马光不愧是持文坛牛耳的大家。 可是…… 最终报上刊出的那篇文章,虽然前面也夸了王安石、司马光,但后面的内容一出,实质是黑王安石、司马光,而且这黑可谓一黑到底,其批露出的错误,就尹淳自己每看一条都感觉触目惊心,心惊肉跳,而且这批判的错误太多了,尤其是写到司马光时。 你秦仙傲这样打击司马光、王安石,他尹淳本是不在意。 可是…… 尹淳至今还记得买最后这一份报纸时,卖报小童手中还一份附品,即有资格登报,进行抓阉的文章作者名字。 这份附品只有作者名字,价钱又贵,自然没多少人会买过来。 可是普通人不会买,那些寄过征文稿的作者岂会不买? 尹淳当时心中一动便买下了翻看,他的文章可以算是捧司马光、王安石四封信,而且批露的错误和报上文章比,如九牛一毛,尹淳并不认为自己的名字会刊登在这附品上,可是附品上却出现了他尹淳的名字。 而且也出现了张绎的名字。 张绎和尹淳是好友,他的文章尹淳也是看过的,如果说尹淳的文章还点出四处错误,张绎顶多才点出两处错误,这居然也上报了。 两人都是智慧通达之士,稍一思索便明白了。 秦仙傲坑了他们,或者说秦仙傲坑了那份附品上的所有人。 两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报上的文章大肆怦击四封信如何错漏百出,那其他有资格参加抽奖的作品。在所有读者眼里定然也是一丘之貉。 他们两人的名字上了附品。 外人眼里就是他们的作品也是怦击四封信那一方,而且还是类似报上载出的那一篇那样不遗余力怦击。 传出去,他们俩人既得罪了司马光一脉,也得罪了王安石一脉。 整个大宋官场和学问界,不是司马党就是安石党,他们把两党都得罪光了。那今后往哪里走?就算你跑到司马党或者变法党人物面前说自己投的有奖征文稿内容是捧他们的,不是黑他们的,不说有没有信,就算有人信,他们一个个去解释,也丢不起那个脸。 司马党和变法党的门被堵死了,还能去哪里,只能投奔秦仙傲,这与司马光、王安石作对的一脉。 两人想通这一点后。一方面对秦仙傲恨得牙根痒痒,一方面也佩服秦仙傲这一手玩得漂亮,要知道那封附品的名单可是长得吓人,有三千六百五十九名。 也就是说这三千六百多人如果要想在学问界,在官场混出个人样,就必须尽力支持秦仙傲,为秦仙傲一切举措鼓吹,秦仙傲好。他们就好,秦仙傲上位了。他们便可投奔秦仙傲门下,同样上位。 秦朝面色微微缓和。 “尹公子悲观了,你二人的文章我记得,写得极为不错,二位的聪明才智,以我看完全能够凭着自己的本事打出一片天地。” “如今这世道。这大宋,看似繁华承平,实则盛极而衰,危机四伏,这危机不仅现于内。也出于外,二位非平凡之士,定然能够看出,可是这天下以往的学说,真能解决得了?时代变了,我大宋的繁荣与历朝历代盛世相似而又不似,是以才有王相公变法,其法规条律前无古人。” “王相公失败,司马相公只知缩头守成,这天下种种积弊即因守成而来,你真认为这是最好的方法?我只能说是暂时性的最不坏的策略。” “况且司马相公若故去,谁为扛鼎之人?” 尹淳、张绎一震。 四周挨得近的也一个个张耳倾听。 “司马相公和王相公,一为盾,一为矛,都已把圣贤书读烂了,读到了顶,他们已经达到了最高峰,前面……没有路了。” “不管你们愿不愿意,这天下将是我们的。” “扛起这片天的将是我们这一批人,用他们的学说,那些他们自己都磕磕碰碰,无力回天的学问你认为我们能撑得下,能守得住大宋这赵家天下?” 尹淳、张绎脸色沉凝,其实天下繁华依旧,他们这些年轻人虽然看到这样那样的不是,可是却没有急迫感,毕竟懂得少。 可是秦朝这么一说,他们却不由有些信了。 “二位和秦某一样,也是大好年华的青年。年轻人最大的资本是什么?不是钱,不是资源,不是人脉,而是可以任性!” “年轻最大的优势是可以任性!” 尹淳、张绎对视一眼,眼里都放出光芒,是啊,年轻时不任性,什么时候任性? 旁边一些听到秦朝发表‘演讲’的人,也一个个眼露感慨,年轻时不任性,老了还任性不成? “年轻人就该天不怕,地不怕,就该有股子锐气,有闯劲,不要老气沉沉,处处斤斤计较,这才是干大事者所为。”秦朝慷慨激昂,“这天下本没有路,顶尖的英雄开路,第二级英雄修路,最差的人才只是走前人的路,只知借着祖宗荫庇享福,即便这条路已经走到了头,前面只剩下悬崖,依然不敢自己开路。” “你们又愿意做第几级英雄?”两人再次心中震动。 “我闻大道有三千,旁门有八百,可是诸子百家,这才几条路?”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孔圣人,孟圣人、老子,诸子百家诸位前人已经开辟了他们的路,就算这些路还没有走到尽头,还能继续开辟,无限延伸。” “可是千年以来。” “居然没有一人另开新路。” “神仙国的故事真的不可实现?” “坐井观天,自然不知天之大,二位大好年华,若是跳进他们那一口井,又岂是那么容易跳出来的,不若一开始便不进入那一片天。” “圣人之前,诸子之前,天下未必便有路,是他们闯出了路,他们能够,二位做为我大宋顶尖英才,难道就不能够?” “能力不够又如何,最怕的是连自开天地的勇气都没有,那才是让人不屑。” “二位说我秦仙傲给你们挖了一个坑,好吧,就算是这坑,也是我秦仙傲看中了你们的才华,不过你们有没有勇气……” …… 秦朝激情澎湃的骟动着两人,四周鸦雀无声,一个个食客也听得双眼冒光,很多人眼神感慨,不愧是秦仙傲公子,随口说的话都是那么有水平。 许久,秦朝拉着小男童转身走出酒店。 尹淳、张绎怔怔愣在原地。 “顶尖的英雄开路,次级英雄修路,最差的才亦步亦趋,只走前人的路。” “前人能开路,我们就不能开路?” “能力不够不可耻,最怕的就是连闯不闯的勇力都没有。” “圣贤宁有种乎?” “后辈最大的不孝不是没有继承前人的学说,而是没有超过他们……” …… 一句句话回荡在他们耳边,年轻人本就气盛,一腔热血澎湃,又不知天高地厚,很容易就被骟动,秦朝这么一说,两人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 许久,尹淳、张绎对视一眼,冲出酒楼。 ps: (终于满一万收藏,谢谢!) 第八十三章 幕后之人 洛阳发出的封禁报社行动,并没有停止,无数与报社相关的人被抓,甚至一些议论此事的人也被抓,不过被阿朱那么一闹,再没人敢直接进入报社放肆。 同时各大官榜张贴处也贴出一张张榜文,其意是新青年报若只是怦击司马相公和王相公,尚无大碍,可是宣扬邪说歪理,这却万万不可。 如今新青年报以怦击司马相公与王相公的信件为由,实则直指圣贤,直指忠孝仁义,此是败坏社会风纪,不处理恐引起谋逆造反,天下大乱,因此进行封禁。同时官府禁止河南府百姓议论诋毁圣贤,违背主流道德价值观,大逆不道的言论,一旦发现必抓无敕云云…… 这事产生了两种效果。 一是读书人反而更加兴奋,尤其是一些年青气盛的读书人。很多原本不怎怦击四信,或者只是怦击也只是怦击信中一些明显的漏洞,却万万不敢辱及圣贤书的,这时反而无所顾忌,开始四处发表‘演说’,一些人还专往公共场所发表这种言论,即便被官差带走,一个个面带微笑,好像多么光荣似的。 二是普通百姓,市井小民,做生意养家糊口的一个个噤若寒蝉。 …… 汴梁宰相府。 司马光漫步在大堂中脸色很有些难看。 “我早该想到以秦仙傲的聪明,他的真正目的不在于仅仅是怦击我的信。”一开始司马光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报上的文章看似将自己的信给怦击得一无是处,可实质上有些强辞夺理,可是时间久了,司马光也回味过来,这篇文章的真正目的恐怕不是针对他司马光。也不是针对学问界,而是针对下面的人。 果然司马光派人往外面一走,一打听,整个汴梁非议甚多,而且这些非议不仅直指他司马光、王安石无能,更直指统治了千多年的儒家大道。 “王介甫大奸似忠。”司马光背着手看着窗外。轻轻一叹,帝国何其多灾,难道这天真的要变了?“先是王介甫,王介甫再厉害,也不过是在治政上当搅屎棍,可这秦仙傲……” 如果是别人还察觉不到其中的危险。 可是司马光,那可是千年历史烂熟于心的,自然明白秦朝这一招从思想、理念、文化界上下手有多毒。 “他这是釜底抽薪,若是连孔夫子都被他打倒了。那政治上的任何变法,都合乎大义,自然能顺势而下,势如破竹,当年王介甫也不是没想过这一招,可惜他的‘新学’再怎么乱来,都还在儒家圈子里打转,不敢推翻孔孟二圣。” 司马光沉思着。 他们这些武道界的文人治理朝政是有一定的时间的。到了时间便需假死隐世,开始全心全意钻研武道。以期破碎虚空。 这一隐世,便是真正的放下一切,哪怕是外面整个世界毁灭都不能再管了,这是规则,倘若不遵整个先天武林界都会以你为敌,出手格杀。 司马光的前辈欧阳修、范仲淹、邵雍等等都是进了秘境。不是不知道现在的世道,只是他们不再管,就如世上真的没有他们一样。 与司马光同辈的曾巩也已经隐世了,程颢比司马光小十多岁可也隐世了,至于王安石本来去年就该隐世。可是秦仙傲横空出世,王安石又拖了下来,苏轼也到了隐世的年龄段,司马光自然更是如此,只是司马光心有不甘,这才一拖再拖不假死隐世。 可这样的拖着不隐世虽然能在朝野发挥着影响力,可对自己,对自己破碎虚空却是一种极大的阻碍,破碎虚空对司马光来说也是一种极大的诱惑。 “嗯?” “父亲,出事了。”司马康大步奔来,“刚刚报社的人来报,说一个时辰前洛阳官府出动了官差对当地报社进行封禁抓人,所有与报社有关的人尽皆抓捕,而且张贴榜文,不许民间议论发表诋毁圣贤言论。” “有这事?”司马光眉一挑,随即一皱眉,“不对,你是说一个时辰前?” “东京报社的人确实如此说的,我当时也疑惑,并且询问了,他们说,他们有类似于神仙国游记里所载的特殊联系方式,所以才能第一时间知道。” “类似神仙国里的方式?”司马光冷笑。 “康儿,他们的联系方式是不可能的,但事情却未必是假,应该是他们数日前便已经做了什么手脚或者得到了什么消息,是以知道今天一个时辰前定然会在洛阳发生刚刚所说的这种事。”司马光沉声道。 司马康也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不管如何,封禁报社,抓人定罪,甚至张贴榜文,禁止民议,这种做法大大不妥,未免让人以为是我司马光看了文章心虚,恼羞成怒这才下令的,我司马光虽然不是很喜欢那篇文章,可还没到这么不顾吃相,这么一点胸怀都没有。”司马光沉声,“这是有人在陷害我,不可不严查。” “我也是如此想。” “不管如何,还是先查一查,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理该如此,不过抓人定罪,禁止民议这事虽然不对,可是这篇文章确实动摇了我们儒家学说的基础,如今孩儿出门,人人都在怀疑圣贤文章,甚至怦击孔圣人。”司马康眼中都是担忧。 司马光微微一蹙眉。 “康儿,秦仙傲确实厉害,可是天下事哪有那么容易的。”司马光眼里闪过一丝冷色,“你知道我为何只略有担忧,并不是很在意他这文章么?” “父亲。”司马康苦笑,“天下可不是人人都有父亲你的智慧的。” “我不是很担忧,是因为秦仙傲只破坏,建设却跟不上。”司马光冷笑,“一块地里拔去了草就行了么?要想草不再长起,必须得栽上菜。天下学说中儒家便是草,扔在哪块地里就能发芽,蔓延开来,秦仙傲如此顶多算是拔了一些草,黎民百姓虽然有这样那样的不满,因而怦击圣贤说,可是没有新的足够替代儒家的学说出现,这儒家照样还是天下第一号学说,还是独尊儒家。” 司马康一震,是啊,毁去儒家,又有什么能够替代它呢,没有替代,百姓们顶多发发牢骚而已。 …… 洛阳城一处院子。 “仙玉婷已经发出警告,我们是不是该停止了?” “允和你怕甚么,慈航静斋昏了头,选择了秦仙傲这么一个魔王辅助,天下有识之士苦她们久矣。” 两个老者笑眯眯的下着棋,年长的放下一颗棋子笑眯眯说道:“我们稍稍出格又能怎样?再说了,我们两人既然已经打算归隐,秦仙傲露出这大的破绽,机会难得,不用白不用,一则奠定你我的历史地位。” “子华兄的历史地位已经够高了。”孙固连道,他对面年长的老者叫韩绛,字子华。 是大宋名臣韩亿的第三子。庆历二年中进士甲科探花,当时榜眼是牛人王珪,而第四名就是王安石。韩绛一生做得最大的官便是宰相。 韩绛一笑,继续说道:“我虽然有些成就,然而错就错在与王安石、司马光生在同一期,算不了什么。这一次的事除了奠定历史地位外,其次就是为司马相公,伊川先生等人扫清这么一个大障碍,到时儒家青史上,也能给你我添上浓浓一大笔。” “这秦仙傲也算是个人杰,明明只是一在野之士,却凭借着一份报纸,搅动风云。”孙固感慨一声,他受太后重视,以正议大夫知河南府,原本极为轻闲,偏偏秦仙傲跑到这河南府来,先是搅动得洛阳不得安生,而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整个大宋,大半江山几乎都被报纸给覆盖了。 看着报纸一次次打脸正统学说,偏偏他只能一旁干瞪眼。 “秦仙傲若不是人杰慈航静斋也不会支持他。”韩绛也是一声感慨,“秦仙傲这次做出的事,若是成功,必将天地反覆,生民涂炭,幸好他这里面有一个大漏洞。” “是啊,他说任何学问,必须严谨,道理丝丝入扣。”孙固感慨着,报上提倡的从道理上看没有错误,孙固、韩绛也知道从理上很难去反驳,所以两人试着将圣贤书按照报上提倡的方式进行逻辑化,可是这一做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那些学说,就是他秦仙傲来,也不可能照他所说的做到。”韩绛沉声,“这些事若不是我们俩会同门生苦心研究还发现不了,既然已经发现了,若不利用才真是暴怠天物。” “只是……”孙固微微皱了下眉,“我们做不到,秦仙傲真的也做不到么?” “我们自小哪个不是神童,哪个不是早慧聪敏?他秦仙傲也不比我们聪明多少,不过喜欢出奇致胜,不走正门而已,别高看他了。”韩绛笑道。 “这倒也是。”孙固笑了笑,可心头总有一丝不安。 …… 第八十四章 战斗的檄文 针对报社的这一次戒严封禁活动持续了两天,直到第三天早上才放开,一个个被抓者也都放了出来。发生了如此大的事,做为士子中青年一代的领袖,一向强硬高傲秦仙傲会如何做? 无数读书人,尤其是青年学子个个翘首以盼。 很快新的报纸发行。 报上刊出了一篇文章。 “十月初十,天晴朗!我与友人会于春风楼……” “贩卖报纸不过为糊口而已,稚子小儿有何罪?……”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周厉王前车之鉴千年流传……” “真正的宝剑,越是磨砺越是锋芒。学而不厌,诲而不倦,我从没听过真正的大道至理,必须用刀子搁在他人的脖子上才能让人信服?……” “儒家之学自孔圣人起,已历千年,又经代代鸿儒完善,居然害怕被报上一篇小小的文章给打倒……” “败坏风纪,道德沦丧?如此下去国将不国?……” …… 这是秦朝以模仿鲁迅的杂文风格写的一篇文章,一开篇只是如实讲叙了最近官差抓人,禁止百姓议论之事,而后文辞便变得犀利起来,指出报上的文章都是合理,合情,符合普世价值观的,至于真理的讨论,说这文章是歪理邪说,嗦使,骟动人们怀疑圣贤,一则完全是无中生有,二则圣贤文章已历千年,经过官方的反复宣传,倘若这样被无数圣贤,历朝历代一个个鸿学大儒加以完善的学说会被一篇小小的文章给打倒,实在可笑之极。 作者秦仙傲强烈遣责了河南府官府这一次的行动。 认为学问上的事物必须以学问的方式解决才能有助学术的进步,以政治的方法强硬打断。是阻止民智的开启,会让整个天下止步不前,陷入一次次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诅咒之中云云…… 更断言这样的白色恐怖吓不倒他秦仙傲,为了真理,为了大宋天下。为了学术界的进步,他秦仙傲宁死也不会屈服,今后更将无所顾忌,只要是真理,便敢说,便敢刊,官家来了也不卖面子等等。 …… 这篇《道德沦丧论》的文章一经发布,尤其是看到秦仙傲在报上遣责官府,以类似鲁迅似的那种犀利。带着一种愤青似的讽刺挖苦,更放狂言要斗争到底等嚣张的话,顿时无数人拍手叫好----这才是真正大宋士人该有的风骨。 无疑,秦仙傲没有被朝廷,官府给吓倒,反而以强硬的手段针锋相对,犀利的言辞,强大的逻辑。或冷嘲热讽,或竭力嘶喊。或排比、重复局势交叉运用,或长句短句、陈述句、反问句。 就像当初鲁迅好好写文章反而没什么人关注,直到《狂人日记》一出,这种疯狂,这种犀利,挖苦。反讽,这种狠劲和号角似的风格一出,顿时天下轰动。 作为青年文坛的领袖。 秦朝这篇文章一出,无数对现实不满的愤青,士子。年青读书人仿佛喝到一剂鸡血一样,激动,兴奋了! “白色恐怖真能压倒思想的脊梁?” “真正的道德居然不允许人们坚持真理?” “自己三妻四妾,锦衣玉食,成天靡靡之音不绝于耳,民间稍有微词,便言之败坏道德?” “若是鲜血能够唤醒坚持真理的良知,这样的流血,我愿意!” …… 而这一期报上还附载了一则通告,这则通告上列出了一个个因言论被立罪抓入大牢的人名,同时也例出了这一次新青年报社因此事牵连者的名单,宣称这些人都是英雄,报社将对新青年报社牵连的员工以每人五十俩纹银的钱财给予补偿。 这通告一出。 “买了今天的报纸么?” “看到上面因怦击圣贤被抓的名字里第九行,第三十九列,看到了没有……” “得意什么,早就知道你的名字上报了,我是运气不好,跑到春风楼酒楼扯着喉咙议论这一次的事,可是那官差不知怎么回事,就是不来抓。” “不是不抓你,而是官牢已经塞满了人,你去得太迟,再说了,两天抓那么多人,官差也累呀。” …… 宋朝士大夫风骨凛然,对国家大事,学问之事尤其关心,可是官位就那么些,很多人终一辈子也不可能有建功立业,出名的机会,只能私底下暗叹空有一身学问。 而此次被抓。 明朝的文人就很喜欢骂皇帝,骂朝政,因为这样而被朝廷,被皇家责打,贬斥,惩罚而洋洋得意。 大宋这些找不到出名的出路的读书人很有一些也是如此。 对他们来说,头可断,血可流,默默无闻才是读书人最大的悲哀。 所以一个个因言论被抓,特别是读书人放出来后都变得意洋洋,趾高气昂,没事便到处溜达,仿佛蹲了一次牢房,更名字上报了是多么光宗耀祖的事一样,而那些虽然也在公共场所发表议论,怦击司马光、王安石,甚至圣贤言论的,却没被抓走的更是一个个捶胸顿足,唉叹运气如何不好。 新报纸出来后朝廷终于也查清了这一次的事,而后一份谕告直发洛阳城,对这一次的直接责任人给予了重重一番责骂,谕告刚到不久,一份圣旨更是到达,再次臭骂了此事相关官员一顿。 这一下无数青年读书人,蹲过牢房的读书人更是如同打了胜仗一样。 春风楼一个角落里两个俊俏书生吃着饭。 “小姐,秦仙傲公子就是在这里吃饭,而后发表了那篇演说?”绣儿小丫头低声道。 李清照微微一笑:“莫非我家绣儿也想在这里碰到秦公子不成?”前些天秦朝、仙玉婷在这里吃饭遇到了张绎、尹淳两人,秦朝劝说尹淳、张绎的话不知怎么回事被人抄录成文章,四处传扬。 那篇文章也是很有些骟动的,再加上这一次报上秦朝战斗似的文章。 顿时让那一篇更加流行起来,整个洛阳凡是年轻读书人如果说没看过那篇文章都无脸见人。李清照自然也看过那篇讲话,对里面秦朝讲的一些年轻人应该朝气蓬勃。锐意进取之类的话也很有些感触。 “我对什么秦公子的没兴趣,只对赵公子有兴趣。”绣儿轻笑道,眼睛瞥向一个地方,“你说赵公子怎么还没来?” 李清照淡然一笑,忽然目光看向门口。 一白衣青年潇洒走进。 “德甫大哥,这里。” “致道。酒菜你可点好了?”一身白衣的赵明诚走向东边一桌,那一桌一个少年,两青年,都向赵明诚打招呼,很快赵明诚落座。 “明诚,这一次官府抓人之事,你如何看待?”一青年高声询问道,他旁边二人也都看向赵明诚,“秦仙傲的那篇文章。你觉得如何?” 赵明诚脸色忽然严肃了:“德夫,刚刚我得到消息,此次的事幕后之手是韩大人,康国公韩绛。” “韩相公?” 四周一个个听到这话的都愕然失色。 韩绛也算是洛阳人,王安石主政期间,曾任宰相之职,哲宗继位前一直都是任河南知府,掌管洛阳之事。如今是镇江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判大名府,封康国公。 这是一尊与司马光、王安石同期别的大神,这样一尊大神怎么着也不可能参予这种事情之中,毕竟他们要参与,只要一个眼色,便会有门生故吏帮忙。 陆德夫也顾不得询问秦仙傲的文章。连询问道:“明诚兄的消息可靠?” 赵明诚当然明白他的意思,韩绛这等人物就算真是幕后之手,也绝不可能被人知道的。 “消息是韩相公一系的亲近之人发出,而且还四处宣扬,岂能假得了?”赵明诚沉声道。众人更是惊讶。 “德甫大哥。你的意思是幕后之手是韩相公的事虽韩相公自己暴料出来的?”少年程俱脆声道。 “没错,不仅韩相公站出来说此事由他负责,而且……”赵明诚沉声道,“而且孙大人也站出来说,此事是他与韩相公所为。” “你是说孙府尹?” “正是。”赵明诚微微点头。 众人再次吸一口气,韩绛判大名府后,他的河南府知府职位便是由孙固,孙允中担任,孙固和韩绛一样,也是任过宰相的,这么两尊大神同时站出来承认为这次事件负责,这是什么意思? ***** 秦仙傲的战斗文章余波未息,偏偏这时韩绛、孙固站出来说自己就是策划这起事的主谋。 这便如一块巨石扔进水中。 消息以风暴一般的速度扩散开来,向着整个大宋天下传扬开去。 韩绛的名声还是很好的。 孙固也不弱。 这两个人,在整个大宋百姓中的名望都是极不错的,为什么这一次…… 无数百姓愕然了。 一个个读书人在作着解读,或辱骂韩绛、孙固老糊涂了,或为孙固、韩绛辩驳,或者直指报上的有奖征文不妥是邪说。 一时间天下纷纷攘攘,可这一天再次传出消息,韩绛、孙固上书朝廷请求封锁取缔报社,并且对那篇有奖征文实行惩罚。 这事一传开。 “韩相公、孙相公和秦仙傲扛上了。” “竟然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完全不顾秦仙傲在报上讲的学问界就该以学问界的方式来解决。” 韩绛、孙固这一种做法,就像秦仙傲和他们讲道理,而他们两人却直接拿刀子,或杀,或直接流放,或者关押,根本不和你讲道理。 两个当宰相的人,而且都是学富广博,学识未必弱于司马光、王安石居然不与秦仙傲比划,论说对错,直接斥之于武力,这种做法更是让无数人懵神了。 是两人老糊涂了。 还是太过气愤,又或者自知理亏? 一时间,天下更是议论纷纷。 韩绛、孙固的意见自然不会被朝廷实施,可是这两人似乎与秦仙傲扛上了,第一封没用,第二封继续,第二封没用,第三封再上,而且不仅将奏折递至朝廷,更将奏折内容散布开来。 韩绛、孙固如此不依不休,不讲道理的作风,渐渐的也让无数人开始反思,是不是报上那篇文章真有不妥?才让两个老大人如此失去理智? 就在一个个反思时,一个噩耗传来。 第八十五章 辩奸雄 春风楼李清照、绣儿主仆依然女扮男装,坐着喝茶观察着赵明诚等人的谈话。 “听说了么,韩相公去了。” “去了?” “驾鹤西游去了!” 当赵明诚暴出这个消息时,不仅他那一桌的伙伴都愣住了,李清照也是一怔,好好的怎么就死了,这韩绛一死,这出戏岂不是演到一半便中止了? “据传出的消息他是被气死的。” “气死?” “韩相公一直提议将宣扬歪理邪说的秦仙傲以及新青年报社予以取缔,对最过份的有奖征文的那篇文章更需对直接负责人绳之以法,可是朝廷一而再的不受理,因此。”赵明诚声音很沉重,“据韩府的家人仆人诉说,这些天来韩相公一直积愤于心,时而呕血,说诋毁圣贤言,歪曲道德的报纸不除,天下将道德沦丧,无可救药,长久积郁之下,已经病倒,只是强撑着一口气要斗倒秦仙傲,这才没仙逝。” “只是连续三封奏折尽皆不利,他知道这事恐怕是办不成了,更是一口气出不了。” “据说,他死前曾呕血半升,以血书《辩奸雄》一文,而后长哭离世。” 静! 四周一片安静,一代牛人韩绛居然就这么郁郁而终,被气得呕血而亡? 韩绛在洛阳做府尹这么多年,洛阳人对他的感情还是很深的,如今居然为了和秦仙傲‘怄气’,活活气死。 “那篇《辩奸雄》?”陆德夫沙哑的声音响起。 “这文章我背得。” “有僧人知天,说佛法于摩西国,远近闻名,众皆云集而来。听其说一法,莫不拜首,善恶皆伏……”赵明诚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知天名达于诸国,有罗汉善行,为西天佛祖门下弟子。游历经过,倾而拜之,与之详谈……” “善行归西天,见佛祖。佛祖双目视其顷刻,曰:汝何以入魔?善行大惊,曰:弟子无一刻不行善事,无一刻不参佛学,何以入魔?” …… 这一篇文章一开始讲了一个寓言,说是有一个叫做‘知天’的高僧。在摩西国开坛讲佛法,渡人行善,因为他佛法讲得动听,远近闻名,一时间人们纷纷而来,无论是大善之人,还是穷凶极恶之辈,只要听了知天的讲佛。便会皈依。 有一天佛祖门下弟子,一个叫‘善行’的罗汉。行走诸国普渡众生时听到了‘知天’的故事,遂心生好奇向往,前往拜见,与之详谈佛法,大感倾佩。 善行罗汉回到西天见到如来佛祖,佛祖看了他一眼后。面色凝重道,你身上魔气重重,怎么入了魔道。善行大为吃惊,说道,我一直按照着您的要求。以佛法行善,普渡众生,为何会入了魔道? …… 寓言讲毕,文章便开始论叙讲解,说越是漂亮鲜艳的蘑菇,越是有毒,美丽娇艳的女子,最能祸国殃民,倘若外表能让人一眼看出邪恶,即便是恶人,也造不成多大的危害,所以小奸雄相貌丑恶,中等奸雄言语放肆,真正奸雄反而是一切完美,似仙似佛,似普渡众生的大慈大悲菩萨,言语有节,样貌不凡,处处为他人考虑,甚而能割肉喂鹰,舍己救人。 处低位而无私利,居中位而济他人,处庙堂则游刃有余。 韩绛是中过探花的,其文采自不用说,而且这么多年官场历练,对人心,对文辞如何打动人心自有一套,经过赵明诚之口吟诵而出。 “好文章!” “好一个大奸似忠!” “好一个其无私心?非真无私也,不过非有神眼通之能难以看出。其为天下?非真为天下而已,不过借为天下谋自己私名。” 一个个读书人眼睛发亮,都想拍案高喝。 而赵明诚吟诵过后再用白话文一句句解释下来,就是那些先前没听懂的普通食客也不由心中叫好,这文章的效用之好,即便是李清照也不由心情沉重至极。 “那篇文章,就算是怦击圣贤……”李清照心中迷茫,“难道真的有那么大的危害,不清除,将流毒千古,天下将陷入黑暗之中?” “奸雄者,外表忠厚,内里邪恶,故而大奸似忠,巧言,而非直言,看似句句在理,实则句句诡辩……”陆德夫低低自语。 “做学问要有道德底限,做人更要有道德底限,什么该怀疑,什么不该怀疑,以巧言指鹿为马,将明显的不道德也说成道德,实则是奸邪,虽然言句在理,实则祸害天下……”程俱眼睛里都是沉重。 …… “什么?韩绛死了?” 洛阳报社内,秦朝瞪着说出这话的尹淳。张绎、尹淳一则上了报上名单,被逼无奈,二则被秦朝那天那番话一激,也放弃了拜师程颐的打算,想跟着秦朝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毕竟秦朝如今已算是文坛中青年一代当之无愧的领袖人物,看其诗词,看他写在报上的各种类型的文章,文才在某些方面都能和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老一辈的比。 文才差不多能比得上老一辈顶尖高手,年纪却又这么年轻。 谁都想得到秦朝最大的优势就是年轻。 一二十年后,程颐、司马光等人故去,这片天下一定是秦朝的。他们提前跟着这样的人混,其好处是巨大的,因此两人很快找到了新青年报社。 秦朝这时最缺的就是人才太少,张绎、尹淳既然在史书中被程颐一再称道,显然两人的基础功底是极为扎实的,而秦朝一番考核,这两人的基础确实已经不错了。 于是秦朝便让两人进了报社,开始接替阿朱、阿碧的一部份看稿的工作,最终是让这两人承担主编的工作,当然秦朝也没完全把他们当劳动力使,有时间也会指点,给二人安排功课。毕竟这就是自己的门生,也是将来为自己撑门面的人物。 “韩绛什么时候死不可,这个时候?”秦朝直觉这其中有阴谋。 武道界老一辈的人,像欧阳修、范仲淹、邵雍等一个个都没有真的死亡,而是不管世事,隐姓埋名全力感悟天地以期破碎虚空。秦朝自然也是知道的。 “历史中韩绛也确实在这一两年归隐的。” 按照真实的历史,如果没有秦朝的出现,王安石这时已经‘仙游’了,而后司马光也会接着归隐,接着韩绛、孙固等一个个都会开始仙游。 “彦明,你和我仔细说说,韩相公死前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举动。”秦朝连向尹淳询问道。 “据外面传,韩相公这一阵子……”尹淳连将听到的一一说道,越听秦朝脸色也越难看。这时秦朝岂能不明白,韩绛是借着归隐给自己下了一个套,毕竟知道武道界真相的只有真正进了武道界核心层次的人才知道。 “老师,现在外面此事传得沸沸扬扬,尤其是这篇《辩奸雄》,已经是人人争相抄阅,洛阳纸贵。”尹淳沉声说道,辩奸雄一文他也看了。看了后心惊肉跳,这一篇文章没一处置词点明秦朝是奸雄。可是综合韩绛这一段日子所做所为,无人不知道这文章所指的外表良善无比的大魔头,大奸似忠的大奸雄是谁。 “而且这篇辩奸雄都是写虚的,却又处处让人产生联想。”尹淳皱眉道。 秦朝眼中都是怒火。 确实《辩奸雄》一文可以说完全集合了古文学的精华,就是处处用喻,这些比喻。或者格言非常发人深省,而且巧妙让人一读便印象深刻,朗朗上口。 就如同‘不管黑猫白猫,只要抓到老鼠就是好猫’,这种比喻如果真用《工具论》中的方式来剖析自然是什么也不是。可不用严谨逻辑来分析,每一个比喻都是很正确的道理,很让人眉飞色舞,拍案叫好。 谁看书时时刻刻都用正宗的逻辑方法去分析里面的每一种喻比,后世文明发展到了那种情度都没人这样做,何况这时。 如果说司马光信中所犯的毛病,就是以假逻辑代替真逻辑,用不完全正当的比喻来代替讲理。那这一篇那更是将这一点发扬到了极致,根本就不与你用逻辑方式来说正经道理,甚至根本就不置一实词,说一句真正的实在话,一切都是不指实物,不指实人,不指实事。 一切都靠你自己想。 这样的文章读起来酣畅淋漓,尤其是很多人联想到韩绛写这篇文章虽然没点明是骂秦仙傲,可是死前一直在与秦仙傲作对,这杀伤力自然也是极大的。 “奸者,必巧言令色。” 秦朝回荡着文中的话语,这篇文章还有一点更是杀伤力超暴,那就是《辩奸雄》最反对用理来辩驳。文中假扮得道高僧的大魔头‘知天’,便是所说的话句句在理,无人能够辩得过他,即便他指鹿为马,也人人信服,从无怀疑。 秦朝若用道理将《辩奸雄》一文辩得一无是处,无疑更是成了其文中所指的‘知天’魔头,天下读者更加会认同《辩奸雄》所说的他秦仙傲是貌忠实奸的大魔头,这就是一个二难,不辩不是,辩更不是。 除了这两点外,另一个大陷阱就是韩绛已经死了。 中国人讲人死为大。 上一次龙神宫之行,秦朝借死而攫获巨大的名声,这一次韩绛是以同样的方式,只不过是用来陷害秦朝。 因为死了。 有再大的过错,你也不能去宣扬,反而要为他歌功颂德,以显示自己的大度。 因为你是秦仙傲。 因为你是文坛青年领袖,不是真正的无所顾忌的小人。 不然会激起人们的愤慨和指责。被人打了一耳光,既不能还手,甚至连嘴上过过嘴瘾都不行,反而还要陪着笑,去违心赞扬对方,岂能不让人感觉窝囊? 可秦朝真的会称赞对方么! ps: (看到武侠版别的书推荐票在上涨,好羡慕,也请各位好汉助我一把。) 第八十六章 为你写传 韩绛这一个曾经与王安石一起当大宋宰相,主持变法一事的人,因朝廷不对秦仙傲及其所宣扬的学说及怦击圣贤道德的行为处罚,义愤积于胸,三封朝奏接连失利之后,呕血不止,以血书《辩奸雄》一书,痛哭而亡,这消息仿佛插了翅膀一样,顷刻间传遍天下。 伊川书院。 游酢面带沉重,眼神却是兴奋和喜悦的将事情说给程颐听。 “好一个韩子华。” 程颐渡着步子在院中快速的渡着圈,他的智慧当然一下便能直出韩绛一招给秦仙傲造成的伤害。 “好,死得好呀!”程颐眉一挑。 “是死得好呀,这一死便将了秦仙傲一军。”游酢也笑道,他的身份资格自然也是知道韩绛并没有死去,而是归隐追寻天道去了,没外人在场自然不必忌讳说‘死得好’之类的话。 “难得。”程颐满脸红光,感慨道,“子华一生锐意进取,行事果敢,变法失利之后,我还以为他已经磨去锋芒,宝刀生锈,没想到这把刀反而越发锋利,以死相逼,好辣的手段,当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杀。” “老师,我们现在就是只管看戏,看秦仙傲如何应对,看韩相公的后手倒底是什么?” …… “韩绛仙游了?” 司马光沉默许久。 “韩子华比我年长七岁,也是该仙游了,其实我也早该归隐了,只是这心里有一口气咽不下,这才撑着。”司马光低低道,虽然比韩绛小了七岁。可是在一众同辈中,司马光的年龄依然是最大的之一,比王安石大三岁,比程颐更是大上十四岁。 “说吧,我们刚刚还在讨论子华的奏折会不会来第四封,他居然就去了。恐怕这事没这么简单。”司马光立马便想到了韩绛这次归隐定有内幕。 “是这样的,相爷。”旁边的人连说起了外面的传闻。 “相爷,这便是韩相公临终所写的《辩奸雄》一文。”很快这人离开。 司马光矗立半响。 “果然是给秦仙傲下套子,韩子华当真是越老人越辣。” 司马光拿起桌上的《辩奸雄》读了起来,越读眼睛便越亮,最后竟然眉飞色舞,许久司马光放下手中册子。 “好一个韩子华,这一篇文章可谓是一把致命的尖刀,秦仙傲不是说文章必须严谨么。他偏不严谨,可是这种不严谨却有着无穷的力量,我倒是要看秦仙傲如何对付。” 江宁半山院。 “王大人,秦仙傲这次可是享受了与你同样的待遇呀。” “同样待遇?”王安石疑惑看着觉海禅师,“大师莫非是说韩绛、孙固上折要求取缔报纸及给予宰杀秦仙傲的事?” “是此事,不过事情又生变了。” 觉海禅师连将刚刚来的路上听到的关于韩绛仙逝的事说了一遍。 “韩绛死了,呕血而死?” 王安石微微一愣便哈哈大笑起来。 “好一个韩绛,先帝当年拜我为相时。亦任你当参知政事,一方面与我一起实施变法。另一方面也牵扯平衡我的相权,当年你表现并无太多出众之处,只是这一次,倒出了一着好棋,秦仙傲得头痛了。” “这是他临死前写的遗作《辩奸雄》,用来怦击秦仙傲。介甫看看与当年怦击你的文章比如何?” “哦?”王安石更是大起兴趣。 当年王安石为相实施变法,反对的不少,支持的不多,这些的反对者中不少名望极高之士都是写文章打击辱骂他王安石。这其中最有名的便是苏洵的《辨奸论》。 苏洵是苏轼的父亲,这人也是传奇人物。二十五才开始发愤读书,四十八岁时带苏轼、苏辙进京应试,苏洵写了几篇文章拿给欧阳修看,欧阳修看了大为惊讶,认为能与贾谊、刘向媲美,因此向朝廷推荐,一时之间,京城纸贵,人人争相传阅。 苏洵自此文名名动京城,第二年苏轼、苏辙参加科举考试,两兄弟同时应榜及弟,更是轰动京城。 苏洵与苏轼、苏辙并称三苏,同列唐宋八大家,他最为称道的便是论辩散文,每每一文出,天下传阅。 其他名士写文章怦击王安石,王安石不怎么在乎,可是苏老泉苏洵,他的《辨奸论》对王安石变法的杀伤之大,可想而知。 如今苏洵的散文中有两篇最为经典,其一便是《六国论》,第二篇就是这《辨奸论》。 王安石连观看起手中的《辩奸雄》一文。 …… 司马光、程颐、吕公著、文彦博……一个个大佬们得知韩绛的死,以及各种传闻,再加那篇《辩奸雄》,对于他们来说,秦仙傲的有奖征文,以及办报以来的各种行动,都是在打击他们这些人的学识神话,特别是那《论语》,那《神仙国游记》,《工具论》、《诡辩的艺术》以及最后那一篇有奖征文一出,可以说完全打破了他们的学问迷信。 将他们,将圣贤学从天堂拉下地下,剥去神圣的外衣,这是让他们无法忍受的。 可是慈航静斋支持秦仙傲。 有慈航静斋的支持,他们就不能用暗杀,取缔或者主导报纸等卑鄙手段应付。 而用事实,用文章这种堂堂正正手段又…… 可以说一直以来众人都有一种压抑感,这一次韩绛的手段一出。 “韩子华出此毒招,很可能是窥到了秦仙傲的一个弱点,快去,这事别人不知道内情,孙固孙允中定然知道,你去询问一下孙允中,倒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个都兴奋起来,同时派人去询问韩绛家人及河南府府尹孙固。 这些大佬一个个明白内情,普通士子阶层,普通市民。黎民百姓却是完全措手不及,韩相公这样的人居然为了搞死秦仙傲竟然把自己活活气死了。 不就是一篇文章么? 不就是讲圣贤书里的道德没有经过严谨的论证么? 秦仙傲所指出的都是事实,你们这些人成天圣贤道德文章,治国也未见国家如何好,别说秦仙傲《神仙国游记》中的一条狗比不了,就是让大部分的人能够基本温饱都做不到。 现在老大一把年纪。有这么必要气得呕血而亡。 难道…… 在迷惑中。 《辩奸雄》一文疯狂的传播开来。 几乎短短时间内,可以说大中城池附近凡有井水处,必有人谈及《辩奸雄》一文,对里面无数意有所指,却又未完全说清的明喻暗喻,各种道理进行深度解读。 为何韩相公如此认定秦仙傲是大奸雄? 真的有那种巧舌如簧,句句在理,实则是奸滑满腹的么? 好像这社会上这样的人还真不少? 秦仙傲真的是这样的人么? ……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所谓人死为大。 秦朝在报上发起的檄文虽然热血沸腾。让一众‘愤青’恨不得一洗天下乌烟瘴气,可是韩绛这么一死。 将秦朝办报以来的努力一下便打掉了一大半。 不说百分百都倒向韩绛的观点,可是有一点却是实实在在的,无人不开始怀疑秦仙傲,怀疑报上文章,秦仙傲所抛出的《工具论》所倡导的一切真的就那么必要? 遇到这样的事,逼死了老相公,秦仙傲又将怎么做? 要不要去吊孝? 该怎么对韩家人进行交待? 这一天正是新报纸发刊日。 “走。随我去街上走走。”程颐微笑着对杨时说道,杨时一笑。“老师,看来你也想早一点见到秦仙傲在报上会做何等反应呀。” “去吧,买到报纸后直接送到和丰楼。”司马光向老仆人吩咐道。 “你说,秦仙傲为捏着鼻子赞扬韩子华,还是会大骂出口?”文彦博笑眯眯的。 …… 无论是大佬们,还是民间普通百姓。士子们一个个人都翘首以盼新的报纸,很快新报便出炉了,这一期果然有韩绛逝世的内容,不过这内容。 头版第一篇是一则讣告。 “韩绛,字子华。开封雍丘人,韩亿第三子。生于大中祥符五年。庆历二年高中进士甲科第三名探花,除太子中允,通判陈州……” “直集贤院,为开封府推官。有一个男子叫冷青,妄言称说他的母亲曾在后宫得到皇帝的宠幸,怀孕生下自己……” 这与其说是一则讣号,更不如说是为韩绛立传。 没错就是像写史书一样写传,秦朝不过是将原本元代人写的《宋史》中的韩绛传拿出来而已,当年为了研究天龙网游,秦朝是反复研究过这一段时期的宋史的,因此也读过元朝丞相‘脱脱’所写的宋史,并且记得韩绛的不少事。 不过古代写史可不如现代。 只有像王安石、司马光、苏轼、欧阳修、范仲淹等大人物才写得比较长,可就这些大人物也不过是那么几千字。 韩绛远远比不上这些人,自然能说的就更短了,韩绛虽然做到了宰相,可实质上看《宋史.韩绛传》根本没什么意思,或者觉得他有多么伟大。 秦朝这写来自然也是如此。 而且这些事,比如说第一件事,就是说有人说自己是皇上的儿子,其他官员都建议将这口放狂言的人流放以示惩罚,可韩绛却认为他散布流言,迷惑百姓,因此杀了他。 这在《宋史.韩绛传》中也是这样写的,可是秦仙傲写的讣告上,却总让人觉得怪怪的,因为这一次韩绛也是认为秦仙傲的报纸迷惑百姓,败坏道德风纪,将引起天下大乱,这才请求取缔报纸,宰杀秦仙傲等主谋。 第二件事倒没什么说的,可第三件事,道士赵清贶出入宰相庞籍家,因为行贿事情败露,赵清贶被判流放,可是在路止死了,然而韩绛说是庞籍让开封府杀死赵清贶的,因此庞籍与开封府尹都被降职离京。 宋史中那样写很正常,可秦仙傲也写在这,再加上《工具论》提倡的严谨,众人便不免怀疑了,人家宰相暗示开封府尹杀死赵清贶,这两人都是顶级大官,你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员,他们的密谋你如何得知? 不是扑风捉影,就是想当然,或者故意踩人上位。 第四件,黄河决口,朝廷命韩绛安抚河北,结果韩绛又是弹劾他人…… …… 秦朝既然是按宋史所写的,韩绛算作王安石一党,但宋史并未将他列为奸臣传,因此也是很公正的,可以说已经把韩绛一生能够写上史的事情都以冰冷不带感情的方式统统写上了。 换一个人来写,再怎么绞尽脑汁也是写不得的,除非胡乱安造事情,可那样便无法服众。无疑这篇讣号对韩绛一生的描写是很公正的,可这种公正由秦仙傲写来…… 第八十七章 真吐血了 无疑,这一则讣告你说他错了,又没有错,全是对的,反而是在竭力捧韩绛。可你若说写得很好,偏偏所有看的人都有种怪异的感觉----韩绛不是个好家伙。 心狠手辣,为求上位,几乎不择手段,做的事虽然也有一些功绩,像做河南府知府在洛阳主事时,发水灾后,伊、洛之间老百姓被水淹死一半以上,而后发放粮食赈济,围绕全城修筑堤防,数月后,又发大水,老百姓因此而免除水患。 可是有功绩,也有不少做实事时出现的大错误。 而且这些功绩算不了真正的功绩,毕竟,换一个人未必做得比他韩绛差。 而韩绛之所以一次次上位,在于他敢,敢怦击人,不畏强权的拉人下马,如果没有秦仙傲写这些事,这便是不畏强权,可是同样的文字出自秦仙傲,就如第三件事一样,别人的密谋,你如何得知的? 洛阳一家茶楼上。 “老师,您如何看这篇讣告?”杨时沉声道。 程颐脸色沉凝,眼里没有了来时的兴奋,微一沉吟,沉声道:“这讣告中的事迹,我也只知道一些,秦仙傲倒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删减枝节,看来秦仙傲这点心襟还是有的,只是其他事,我居然毫不知情,这秦仙傲是如何将韩子华一生的主要事迹搜刮到手的?” “这种事,就算司马光愿意帮他,也得太后和皇上同意翻阅往昔奏章和史官资料方可,这秦仙傲确实……”杨时也低声道。 …… 韩绛将了秦仙傲一军,偏偏又死了,人死为大,按理说秦仙傲受了最大的委屈也得打落牙和血吞。还得为韩绛歌功颂德,可一旦为韩绛歌功颂德,便更加证实韩绛的英明伟大,证明韩绛怦击他秦仙傲是无比正确的。 这么一个二难之境,秦仙傲会如何应对。 可是报纸一下来。 一篇讣告,秦仙傲确实是在为韩绛歌功颂德。只是这种歌功颂德是公平公正将韩绛一生有影响的大事写了出来,偏偏韩绛所做之事,在正常看来是很光辉伟大,却又有着无数可以怦击的地方,于是乎,便造成了这样明明是歌功颂德,别人读了反而觉得是在黑韩绛的诡异状况。 大宋皇宫。 高太后,文彦博看着身前的一众史官。 “如何,秦仙傲所写的讣告。是否如实?”高滔滔沉声询问道。为首的史官苦笑:“太后,文大人,我朝史料所记载的韩大人所有事迹,秦仙傲无一遗漏,而且并无偏见,删减或增加。” “这两天,可有外人翻阅史料?”高滔滔、文彦博脸色很难看。 “并无他人,而且这则讣告中的一些内容我等的资料中并没有记载。如果也是属实的话,应该是由康国公自己家人记录。或者旁人记录。”史官答道。 高滔滔、文彦博更是皱眉。 司马光府邸。 吕公著看着司马光:“君实,如何?” “据我所知的史料,秦仙傲并没有乱写,这篇文章,我一种感觉。”司马光沉声道。 “什么感觉?” “盖棺定论!”司马光沉声道。 吕公著眉一跳,眼睛精光闪闪瞪着司马光:“君实。当真如此?”一个文人,尤其是他们这些在朝为官者,最大的追求就是盖棺定论时能够表现不错,所以盖棺定论对大人物来说是最重要的,韩绛一辈子追求。尤其是最近一件事,不就是为了盖棺定论时,自己能有一个拿得出手的? “除去最近与秦仙傲这一件事外,韩子华一生之事,我感觉秦仙傲所写的文章,一个字不能增,一个字不能减,就此为盖棺定论是最好的。”司马光苦笑。 “可这……” 吕公著怔住了,许久,长长一叹:“韩子华与秦仙傲这一着就算赢了,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司马光也是苦笑:“韩子华失算了,他没想到秦仙傲能将他的平生事迹搜索得滴水不漏,这一篇他平生事迹的文章,这样写是一点没错,可是……” “可是不该由秦仙傲来写呀!”吕公著摇头叹息。 …… 秦仙傲的这种应对,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这便是王道,让人无话可说的阳谋,洛阳城春风楼,无数买报而读的食客中有一青衣老者也笑眯眯的叫过卖报童,买了一份报纸。 “如今才归隐,虽然迟了点,不过再不归隐,就来不及了,这秦仙傲被我打了一巴掌,不知会怎么回应。”韩绛笑眯眯的摊开报纸,看起那则讣告来,可没看几眼,脸色便变了一变,而后他一口气看完。 “哧!” 一口血从韩绛嘴角喷出。 “这位老先生?”周围的食客连叫道。 韩绛连抓起报纸,按下一粒碎银,身子一闪,已经是跨越数丈,飞也似的出了大堂,没多久,洛阳城外一寂静处,韩绛死死看着手中的报纸,许久喃喃自语。 “盖棺定论,盖棺定论!哈哈!好一个秦仙傲!好一个慈航静斋!” 只有韩绛才知道这一则讣告中的事每一件都是事实,其中一些甚至只是自己身旁人才记载下来了,由亲人朋友保管,将来为自己作传时用的。 可是……这一个个或亲人手中,或手下同事手中,或朋友手中的事迹,再加上官史关于他韩绛的事迹都被秦仙傲给写尽了。 “一定是慈航静斋,以慈航静斋的能力调查我的事迹轻而易举。” “也罢,这一次交锋算你应对不错,可是你最大的错误就是,孔孟先辈的学说,无法用你《工具论》中所说的方式写成书……接下来,谁赢谁输尚未可知!”韩绛手一搓,整张报纸化为碎屑。韩绛大步而行。 他韩绛一辈子弹劾人,得罪的人何其多,从没一个怕字。 …… 韩绛看完讣告便撕碎了报纸,他没看到讣告下还有一则秦仙傲写的通告,而这一则通告---- “知道么?外面流传着一篇秦仙傲反驳《辩奸雄》的文章。” “是啊,可是这文章只闻其名。我还没读过,不知是怎么回事?” “嗯,这报上秦仙傲强烈遣责有人利用他的名声造谣,他根本没写过什么反驳《辩奸雄》的文章。” “不知那篇文章写得如何,真想看看。” “是啊,不知谁有那篇文章。” …… 通告上秦仙傲说最近外面流传的一篇反驳《辩奸雄》的文章,这篇文章据说是从新青年报社传出的,是他秦仙傲读了那篇《辩奸雄》后愤怒之下写就的,这其实是一个谣言。他秦仙傲根本没写过什么反驳《辩奸雄》的文章。 这则通告一出,顿时无数人都在寻找那篇反驳《辩奸雄》的文章。 这一寻找,果然是有这么一篇文章,不过因为韩绛刚死,死者为大,这又是反驳韩绛的,所以得到了这篇文章的人往往不愿意以之示众,不过人就是这样。越是你藏着揶着,人们的兴趣就越大。越是想看到。 报社中。 “秦公子,这篇文章是你写的吧。”仙玉婷推门而入。 房中秦朝抬起头,他当然明白仙玉婷指的是那篇反驳《辩奸雄》的文章。 “我不会承认的。”秦朝微微笑着。 《辩奸雄》一文出世,秦朝无论写文章,还是不写文章都不对,无论写文章赞同《辩奸雄》还是反对也是不对。或者讲理,不讲理……总之都是不对。 但这真的就没办法了么? 秦朝确实写了一篇反驳文,而后就像韩家人将《辩奸雄》抛出一样,让人隐秘少量散播出去,可以说在秦朝报上发布那则通告时。那篇文章知道的绝不超过十人,而且这十人都不是什么交游广阔的 这与韩家人将《辩奸雄》抛得人人皆知是大不相同的。 不超过十人知道,按理说没有几个月时间是不会被人注意的,可是这一则通告一出,天下人人搜寻那篇文章,便直接促使了那篇文章的流行,短短时间,那篇文章以极快的速度在洛阳流传开来,而且迅速向着外面传播出去。 如今整个天下因为韩绛被气死,不少人是完全站在弱者,也就是韩绛一边的。 反驳韩绛的文章。 如果是秦仙傲所写,必定没人愿意真正的看进去,可不是秦仙傲所写,甚至秦仙傲在报上大力遣责的文章,这就不同了。立场再怎么站在韩绛那一边,也会带着好奇心心平气和的看下去,这一看下去,自然就能受到其观点的影响。 “这篇文章并不完整。”仙玉婷明亮的眼睛看着秦朝,“是支离破碎的,如今已经凑齐了三部分。”仙玉婷嘴角微微有一丝笑,只是三个部分凑起来的文章,便已经很让人过瘾,已经完全驳倒了韩绛,并且让韩绛颜面扫地,倘若凑齐全部的,不知会让韩绛气到什么模样。 “我想看到所有。”仙玉婷向着秦朝伸出白嫩嫩的手掌。 秦朝目光落在她白白嫩嫩的肉掌上,眼中有一丝怪异。 “其实那是个迷惑,三个部分便是全部了。”秦朝说道。 “啊?”仙玉婷漂亮的眼睛瞪大,随即淡笑,“秦公子好手段,这样一来,天下人怕是人人都在寻找第四部分,第五部份,以及更多的部份,虽然找不到真正的,可也许会有不少人给秦公子帮忙写。” 秦仙傲不承认那文章是自己写的,秦仙傲不写,而这文章又这么流行,还被秦仙傲遣责,自然有一些自认高手,自认文采风流的读书人,士子写,将自己写的抛出来,说是第四部分,第五部分…… 这样一来,秦朝没写文章反驳《辩奸雄》,可是整个士子阶层无数人自发的反驳,自发的写,效果比秦朝写更好,什么叫抛砖引玉,这便是。 第八十八章 秦仙傲韩府吊孝 洛阳和盛楼一包厢中。 “老爷,您的菜。” 小二恭恭敬敬的退下,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这独自一人包厢点菜的老者看起来很有些眼熟。 “好难缠的秦仙傲呀。” 孙固轻轻的叹息,作为一次的行动主谋之一,他当然想看看第一步的效果如何,可是……耳边传来隔壁包厢几个年轻士子高昂的谈话。 “讲道理,按着规则套路来,居然成了巧言佞色,非要不讲道理,只摘抄圣贤书中的句子骂人,这才是忠孝仁义,这……” “嗯,如果天下有学问,有道德的人都开始不讲道理,只要意见不对,便从圣贤书中抓一两个句子来骂对方是奸贼,只要抓到一点错误,便上纲上线,如果对方品行德操都无问题,抓不到错误,就骂对方是大奸似忠,越是表现得品德无误,就越是奸诈,这样你骂我奸贼,我骂你魔头,我难以想象这天下还有没有救。” “这种不讲道理,只从圣贤书中抓一两句大道理来骂人的坏风气可不能开。” “那篇《辩奸雄》也许有一定道理,可说不定某人自己就是那里面的大奸似忠的大奸雄,大魔头。” “这……虽然人家是以正当的名义,一次次弹劾踩人上位,可你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人死为大。” “对对,人死为大,人家都死了,就是错的,我们也该说是对的,何况他终究还是做了不少好事的。” “做了几件好事便能满嘴喷粪?我说那些人用韩相公的死来做文章就是不对。尤其是这《辩奸雄》满嘴大义凛然,可你是什么人,就算人家秦公子真是那里面的大奸魔,也是你能分辩出来的?你当了一辈子官。踩人,荐人,真的目光很敏锐?” “我只能说,不要脸,倚老卖老,至于是气死的。呕血三升?谁知道呢?” …… 当官的弹劾人,只需要捕风捉影,能够给人找出犯罪的动机,而且还有非常大的可能,又能获得朝廷当权者和大多数人的同意,便能制人。 这在宋朝的御史官中是很正常的,所以给岳飞定罪,以莫须有来定罪,并非秦桧的原创。而是大宋御史一直以来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只是岳飞不同于以往任何政治斗争。以往的政治斗争,弹劾人,无论怎么弹劾人,都不会致人于死。 大宋不杀士大夫,顶天的罪不过把你发配到远一点的地方做地方官而已。 而岳飞则是谋反,杀头的罪,这种死刑在大宋还是极为重视证据的。不能乱来,但不是死刑。文人集团的相互弹劾,并没什么大问题。 宋史中所写韩绛的‘踩人’做法,在这大宋其实极为正常,并没有什么大不了,或者说韩绛私德有亏,顶多其他人可能一辈子都不做这种捕风捉影的事。而韩绛为了表面自己不畏强权,在这方面做得多了点而已。 这原因自然是复杂的,毕竟这时的科技就算人家真正当着你的面做了坏事,你也抓不到证据,当然更多的是制度和文化的原因。 韩绛的盖棺定论按秦朝的写法。并不会给他有任何抹黑,可这一次偏偏韩绛好死不死的‘仙逝’前打秦朝一巴掌,而秦朝偏偏前世为了玩‘天龙’网游,发狠的研究这一段时期的宋史,对宋史中的韩绛传记得非常清晰,所以韩绛便悲剧了,再加上秦朝暗地里写的反驳《辩奸雄》一文的出世。 这篇文章最大的特点就是讲明了,你不是万能万知的佛祖,你如何分辩那种一切表现完美的奸雄? 你若是佛祖,能分辩奸雄,那分辩的理由呢?不可能你做为神通广大的佛祖会说不清理由? 找不到理由,别人也没有做出任何危害,就算你是佛祖也不能说人家就是魔头,若真这样,那别人也可以说你是披着佛祖外衣,大奸似忠,大魔似佛的最大魔头。 因为你做佛祖,可世间却是丑陋满地,而人家还没有做。 将这篇文章和报上的讣告一对比着看,你韩绛做了宰相,还进行了所谓富国强民的变法,天下却因此而乱了,更加黎民受苦,哀鸿遍野,人家没说你是魔头假扮的佛祖,你反而说人家是魔头。 如此下去,别人做得不好,可以骂,别人做得好,做对了,越是做得好,越是正确的就越是奸恶,已经完全到了撕破脸不讲道理的地步。 虽然同情你韩绛是一回事,可是毕竟世上是有理智的人存在的。 听着耳边怦击韩绛的话,孙固眼睛微微眯着。 “我和子华早料到秦仙傲不是能用这些伎俩打倒的,不过也算不错了。” 确实,虽然秦朝的那篇反驳《辩奸雄》文章出来了,可是依然有无数人是站在韩绛一旁的,这便是成功,想让天下全部一边倒的支持韩绛,孙固、韩绛再自大也不敢这么想。 “也该启动最后的方案了。”孙固低语着。 很快张贴官榜处贴出一张榜文,是一个叫刘颖的人写的,意思是这一次的事情,虽然秦仙傲并没有针对韩绛本人,也与韩绛无甚关系,可毕竟韩相公是因与秦仙傲斗气而仙逝的,秦仙傲做为一个年轻的晚辈,士子界,天下年轻读书人的领袖,应该不计前嫌,去给韩相公吊孝。 刘颖在榜文上号召天下士子在这榜单签名,促使秦仙傲前往吊孝。 这榜文一出,立时又成了一大焦点,很多年轻人,不管是不是真的读书人,都在巨大的榜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时间,让秦仙傲给韩相公吊孝呼声高涨。 可是也有很多人看明白了,这吊孝就是一个陷阱,韩家人给秦仙傲下的陷阱。 秦仙傲会不会去? 次日,天晴朗。 “父亲,你真要去吊孝?”王夫人拉着秦朝的手。 秦朝敲了她鼻子一下:“图穷匕现。孙固和韩绛送给我这么一份大礼,我若是躲着不敢前往,反而让他们看轻了,让天下瞧不起,而且我也好奇,他们来这么一出戏。倒底底气在哪里。” “那你吊孝时会不会哭得稀里哗啦,上气不接下气?”王夫人笑眯眯的问。 木婉清扑哧一笑:“王姐姐,你是看《三国演义》看昏了头吧,父亲不是孔明,他韩绛更不是周瑜,父亲可不会像诸葛亮哭周郎一样,若真那样做了,才让天下人笑话。” “也对,他韩绛给周公瑾提鞋都不配。而孔明更是比不上父亲大人。”王夫人笑说道,眼睛瞪着秦朝,“他们图穷匕现,那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倒是没有,顶多言语间为难。”秦朝拉开王夫人的手,道,“你不用担心。” “没危险,那我也要去。”王夫人连叫道。 秦朝嘴角抽了一下:“感情你询问危险不是担心我。而是担心自己呀,好吧。你去叫阿朱、阿碧,这一次吊孝可是个大好的新闻题材,她们这做记者的岂能不去?” 很快秦朝带着王夫人、木婉清、阿朱、阿碧四女离开了报社。 韩府灵堂一片肃穆。 韩绛一族,其父韩亿是大宋名臣,可以说门生故吏遍天下,很受世人敬重。而韩绛一家,被称为‘同胞八进士,一门四宰相’。 这很强大,就是说韩亿有八个儿子韩纲、韩综、韩绛、韩绎、韩维、韩缜、韩纬、韩缅以及孙子宗彦、宗师、宗武祖孙三代,出了三宰相。一副宰相,一知制浩,八人成为进士。 虽然现在还没达到八进士,四宰相的极端辉煌,可是韩绛八兄弟,除了韩纬、韩缅两人外,其余个个都是雄镇一方超级大员。 进这样的家族来吊孝,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的。 就算有些门槛,可来到这灵堂吊孝的人依然如过江之鲤,只是能进入灵堂来到韩老相公灵位前跪一个头的都是身份极贵重的人而已。 此刻一个个达官贵人上前磕拜,韩绛家人也给予回礼。 “砰!”“砰!”“砰!” 密集而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一仆人跑进来,来到韩老夫人身前道:“秦仙傲已经来了。” “真来了?” 一个个祭奠的人神情动容,秦仙傲名气很大,可是倔起太快,又并不常露面,据说报社附近的人都难见他几次,他们这些人,这一年多来成天听着秦仙傲的名字,却是没过秦仙傲本人,只是听说其人气质不凡,有潘安之貌。 “让他进灵堂吧,毕竟也是一代诗词宗师,若是怠慢了,人家有着能蛊惑人的报纸,说不准就会在上面写文章,说我韩家如何不知礼数。”老夫人淡淡道。 “是!” 仆人出门,很快炮竹声响。 灵堂中一个个瞪着眼看着门口,很快一白衣公子翩翩走进,这公子面容俊美无比,眼如星辰,一出现便让人眼前一亮,而这公子身后居然---- 白衣胜雪,肌肤如玉,气质如仙。 王夫人、木婉清、君如月、怜妙玉、阿朱、阿碧六个女子都是一身如雪白衣,君月如和怜妙玉的气质自不用说,而阿朱、阿碧、木婉清本身丽质天成,又修炼了秦朝的内家拳,更是让一身气质容貌提升到极点。 至于王夫人虽然没有修炼内家拳,可李秋水一家的基因,段誉一见便痴迷不已,认为是神仙姐姐的,岂会差? 女要俏,一身孝,这时众女都是一身白衣。 男的俊。 女的绝美,七人淡然走来,并无一丝进入宰相家门,大家族的拘束,反而气质卓然,仿佛聚集了上天的灵秀一样。 这灵堂里的都是一方权贵,甚至有很多都是先天高手,可是与七人比起来,反而有些像土包子一样。 “果然是酒色公子。” “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也对,秦仙傲连司马光、王安石,连圣贤道德文章都敢质疑,若连这种气质都没有才不对劲。” “而且不止他,就连身边的女人都是,不过这酒色公子还真是,哪里都离不开女人和……” 秦朝的手中抓着一大坛酒,灵堂中一个个眼睛发亮,有些人更是心中好笑,不过很快那些先天高手都发现了秦朝的异样。 “这秦仙傲居然也是先天?而且还似乎层次不低?”一些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惊骇。 只见秦朝淡淡然走到灵位前,拍开手中酒坛,右手向旁一抓。 这奠酒是有人递上酒杯的,不过这时那递酒杯的人尚未回过神来,便见一旁几上放置的酒杯自动凌空飞起,落于秦朝手上。 倒酒! 奠酒! 而后剩下坛中的酒便置于灵案前,秦朝这才灵前跪下。 第八十九章 1加1为何等于2? 灵案前,跪拜的秦朝手上出现了一张写满字的宣纸。 “晴天霹雳天地昏,韩相竟然登西程?”只听秦朝声如洪钟,洛阳官话字正腔圆,数里皆闻的声音出口。 “三封朝奏朝天子,岂可出师不闻捷?” “一朝登天西游去,谁可为君续战程?” “父为名臣子拜相,韩相生来不输人。” “可怜阎君不解人,早唤韩公十八春。” …… 朗朗声音响起,四周一个个屏息竖耳,秦仙傲写给对头韩绛的祭文,岂可遗漏一字?这篇祭文一开始倒是中规中矩,讲听到了韩绛去世的消息,如同惊天霹雳一样,韩相公与自己斗法,刚刚才开始,我秦仙傲一生,最喜欢的就是高强的对手,韩相公一生也是在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之中寻找无穷乐趣,进而一步步踏上宰相之位…… 祭文中回叙了韩绛波澜壮阔的一生。 特别是讲到韩绛拜相之后与王安石实行变法时,整篇祭文一反之前的平铺直叙,用重墨浓彩高度赞扬了韩绛的变法。 认为变法虽然大半失败了,但其作用和历史地位,以及其精神等等都是值得高度赞扬的。 他秦仙傲一生不服韩相公别的,唯对他的变法抱持高度赞扬。 …… 朗朗声音在韩府飘荡,灵堂中几个老人对视一眼。 “这秦仙傲居然是支持变法的?” 这几人正是韩绛的兄弟,也都是宋中为其长篇写传,文字不少于韩绛多少的,更有今后拜相的角色。 “他一出道就怦击王安石变法,我原本还以为……” 熙宁年间韩绛拜相实施变法,韩氏一族对变法的看法也是很复杂的。像韩维就十分稳重,看到了变法实施会产生的弊端,因此虽然知道不变法不行,可对王安石和韩绛的变法具体却是反对的。 “虽然这秦仙傲很疯狂,不过他对变法的评价,倒也不算乱来。”韩维心中点头。他反对变法,并非看不到变法的好处,而是反对变法中不好的,此刻秦朝对变法作用和意义描述。 秦朝的描述是站在后世无数研究者的肩膀上得出的。 相比这个时代身处庐山,不知庐山真面目而言,秦朝高屋建瓴的话便如拨开了迷雾一样,站人眼前一亮,仿佛一切都清晰了起来。 韩维再与心中所思的变法之事一联系,眼睛越来越亮。都有一种拍手叫好的冲动。 “难怪子华《辩奸雄》中说他巧言佞色,人都不能辩。”韩维心中感叹,连自己听了秦朝的话都有这种拍手叫好的感觉,更别说他人。 韩维这反对变法的,韩家此时除韩绛之外最牛的一个人都如此想,韩府其余人便更加眼露讶色,至于来吊孝的其他人很多也眼睛发亮,一些更是暗暗记下秦朝的这篇祭文。 祭文中在高度赞扬了韩绛变法的意义后。秦仙傲对韩绛的赞扬并没有因此而止息,开始赞扬韩绛的为人。很有古之大贤的风范,不畏强权,不怕得罪人,因此虽然一方面捧司马光上位,另一方面也与王安石交结,这与他秦仙傲一方面得罪司马相公。一方面得罪王安石,将两派都得罪是相通的。 可到这里话锋一转。 秦朝开始怦击韩绛虽然敢于得罪人,却嫌小气,只敢得罪部分根基不牢的人,过于迷信权威。迷信圣贤,不讲道理,没有对真理追根究底,甚至而怀疑圣贤的胆魄,而这方面他秦仙傲才是真正的违于捋虎须,打硬仗,所以,你韩公是不如我的。 可惜你归天太早,我秦朝无法与你再斗一百回合,实为憾事! 祭毕秦朝微微一皱眉,这吊孝的规矩,秦朝前来磕拜韩绛,主家是要给回礼的,可是现在根本没人上前。 “偌大的韩府,居然连礼节都不懂?”阿朱嘀咕着。 这时哼的一声,只见二十岁左右,戴着重孝的青年昂首走出两步,高声道:“非我韩府不懂礼数,而是有些事,正好趁着你秦公子大驾光临,我要澄清一下,以免外界误会我爷爷。” “不知是何事?”秦朝冷看着那青年。 “秦公子刚刚的祭文也说到了,我爷爷果敢勇直,锐意进取,往往不计自身后果,没错我爷爷的一生,树敌无数,毁誉无数,可以说一直是站在风口浪尖,任人毁谤,因为他知道,凡是做事就有可能得罪人,只要这得罪人能让弱者获利,能让我大宋富强,再如何受委屈也是无惧。” “而这一次。” “秦公子办报纸,宣扬做学问要严谨,认真,要以理服人,而非以势服人或者故弄玄虚,这道理,小儿都懂,我爷爷又岂会反对?” “啊!” 整个灵堂一片吸气声。 韩绛居然并不反对秦仙傲的提议? 要知道这一阵子韩绛怦击秦仙傲,派人封禁报社,抓人等一系列事,外面一直传言是韩绛所为。 就算那事不是韩绛做的,可是要求取缔报纸,并且抓捕处死秦仙傲的奏折却是实实在在的,这整个灵堂可有不少都是朝廷官员,这事是他们看在眼里的,可做不了假,如今韩绛孙儿却说韩绛是赞成秦仙傲报上提议的,如同一记惊天炸雷把众人都打懵了。 “宗师,令子所说是真的?”一些人连询问韩绛儿子韩宗师。 韩宗师是进士出身,也是在朝做大官的,他沉着脸迎向众人询问的眼神,微微点了下头。 “净才。”一些人连询问那青年,“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韩净才冷笑看着秦朝:“我爷爷认同的是你所说的道理,从文字,语句上看不到,或者找不到可以反驳的漏洞,所以才认同,但他内心深处总隐隐觉得不妥当。” “为何?”有人连询问。 “做学问要严谨、认真,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孔圣人难道不知,孟圣人不知,老子,墨子诸位先贤如此大才,又岂会不知?”韩净才冷声道。 整个灵堂很多人微微一颤,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孔子他们如此智慧,岂会不知? “不说孔老夫子的智慧强我等百倍,就是历代先贤,也有无数智慧通天之辈,为何他们没有提出异议?我爷爷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隐约觉得总有什么不妥,偏偏从道理上又无法反驳,若是旁人遇到这种事,也就置于一边,不再理会,可是我爷爷他……” 韩净才声音很低沉:“我爷爷他也是个认真的人,是个为了我大宋富强而不计名声,不计自身安危的人,遇到这种事,他直觉一定得弄清楚,不然遗毒无穷。” “韩相公弄清楚了吗?”一些人连询问。 韩净才苦笑。韩宗师脸现悲哀。 “自那以后我爷爷废寝忘食,连躺在床上都在思索,都在做一件事,即将先贤的大道至理合理化,也就是按秦公子所讲的方式,想让其从道理上都找不出漏洞。” “民,为何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刑为何不上士大夫,礼为何不下庶人!” “天为何是蓝的!水为何会有鱼,1加1为何等于2,人为何能思索?” 韩净才的声音仿佛受伤的野兽,无比的悲凉低沉,“这些明明是很简单,人人都知道的,偏偏要证明却是找不到,完全找不到呀!” “因为找不到,可是秦公子的文章又无懈可击,我爷爷想找出原因,为此殚精竭力,绞尽脑汁,整个人身体急转直下,可是依然找不到答案。” “最后不止爷爷,爷爷门下弟子故吏,我们都前来帮忙,还是不行。” “而后孙相公也来了,孙相公的门生故吏也来了,可是依然……”韩净才摇了摇头。 众人连看向灵堂一处,那里坐着白衣老者,正是现今的河南府府尹孙固。 孙固面对着众人的视线,微微点了下头,长长一叹:“净才贤倒所说确实无虚,老夫不才,想依秦公子所倡导方式为圣人补天,竟然毫无功绩,致使子华呕血仙逝,惭愧惭愧!这为先贤补天之举,看来只有秦公子这样的人杰才能做得到,老夫这样愚钝的人只能摇摇旗而已。” 孙固摇头不已,一脸苍桑落漠。 很多人不由目光看向秦朝,孙固虽然说自己愚钝,可能做宰相的人,哪里会愚钝,而且不止孙固失败,韩绛也失败,这就说明问题所在了。 “我故此而知。”韩净才声音陡然增高,“天底下,有那么一些道理,即便是正确的,也不能完美证明,天底下有那么一些话,即便像秦公子《工具论》那样从道理上找不出任何的错误,可他还是错的,所以,圣人敬天畏天,所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所以,人生难得糊涂!” “我爷爷虽然为秦公子的话貌似有理,无法反驳,底子却是错的这事而再三上奏。” “可呕血而死,这呕血不是因为与秦公子斗气,而是怎么也无法证明那些明明是正确的大道至理,而郁愤于心,心力交瘁,最终呕血而亡。” “净才,那篇《辩奸雄》?”一人忽然想到关键,连询问。 “我爷爷死前写的书依然是在证明孔圣人的仁义道德,并无写什么《辩奸雄》一文。”韩净才再次抛出一记重磅炸弹。 第九十章 针锋相对 “可外面?” “《辩奸雄》是我发布的。”韩净才声如金铁,“虽然爷爷不是因与秦公子斗气而死,却死在无法用秦公子的方法来治学这一件事上,所以我写《辩奸雄》,直发心意,我发布那些消息,并不觉得有何不对。” “这么说,真的无法用秦公子所说的方法?”一人询问,语气却是笃定。 韩净才冷声道:“《工具论》能不能治学,我等都是凡人,是实现不了,可秦公子,那是天下的仙人,是文曲星下凡,他祖宗去过‘神仙国’的,我们没办法,人家神仙国里见识过的,也许就有办法。”说到这韩净才冷冷看着秦朝。 “秦公子,你来我韩府吊孝,我等感激不尽,不过恩归恩,怨归怨,我爷爷最需要的不是你的祭拜,而是让他圆了心愿,秦公子大才,必能做到,我希望秦公子千万不要推辞。” 说完韩净才朝着秦朝磕头回礼。 堂中一个个也都看着秦朝,都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谁也想不到真相居然是这样的,吓得他们一个个心惊胆颤的《工具论》居然是个看似漂亮,实则无用的绣花枕头。 秦朝眉角一挑:“韩相爷能够研究这些问题,说明了他老人家走对了。” “你……” 韩净才脸色涨得通红。 “你是咒我爷爷死得好?”韩净才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迸出。整个灵堂很多人,尤其是韩家的人一个个也怒视着秦朝。 秦朝恍如未觉,一指身前灵位高声道:“譬如这人,为何会死?死了又去了哪里?”又一指旁边燃烧纸钱的火堆道,“这纸为什么能够烧,而这水为什么又能够灭火?有人说水又湿又冷。那这一坛酒也又湿又冷,煤油,菜油也又湿又冷却不能灭火?油燃烧时,哪里来的烟炱?烟何会往上升,而不是往下掉,苹果会何又是往下掉。而不是往上升?” “如果懂了苹果为何往下掉,而不是上升,就能明天地星辰运转之妙。” “我们明了烟为何会上升,就能制造我曾制造过的飞天球。” “如果追究明白了人死后的去处,我们兴许能够成神!” …… 秦朝声音朗朗。 “呼!” 韩净才喘着气,双眼怒瞪着秦朝。整个灵堂的外人也是一个个或冷笑,或摇头,或叹息,或怪异的看着秦朝。 你这话是嫌韩家人还气得不够。再加一把火? “好一个苹果为何落地!”韩宗师猛的站起来,牙龇目裂,胡须直颤。 “好一个悟通了苹果落地,便能明天地星辰运转之妙!” “秦公子,你是神仙国来的,你能寻根究底,你能用《工具论》治学,我们是凡人。做不了这等大事!” “你就别寒掺我们了,我父亲因此而死。只能说我韩家愚昧不堪,韩府无能,阁下是大人才,做这些事易如反掌,我韩府无能告慰先父在天之灵,只能请秦公子早日拿出合乎《工具论》的学术。我韩府必定感激不尽,送客!”韩宗师一扬手,做出不送的动作。 “韩先生保重,诸位保重!”秦朝一抱拳,转身淡然而走。 灵堂内一片寂静。直到秦朝一行身影远远消失。 “韩公,酒色公子果然名不虚传,狂傲得很!” “是啊,连‘明了苹果落地,便明了大地星辰运转’这种话也说得出口,老夫第一次见到这种狂子。” 一个个感叹起来。 大路上,一行七人飘然而行。 “父亲。”木婉清眼里有一丝担忧,“那个韩净才说的是真的?” 阿朱、阿碧也蹙眉看向秦朝,刚刚灵堂,韩净才等人说话时,对于圣贤言无法用《工具论》所载方式进行合法化的讲叙,她们也感觉并没有说谎。 “什么真的。”王夫人嗤之以鼻。 “那什么韩净才的小屁孩,说什么1+1为何等于2,水里为何会有鱼,天为何是蓝的,小孩子都能答的问题,那个死了的老头子会为此呕血而亡,分明就是睁眼说瞎话。”王夫人说道,“本来我还以为有一场架打,没想到,别说打架,连吵架都没有,那韩家人被父亲几句话便呛得送客,无聊,当真无聊。” 秦朝哭笑不得,1加1等于2是小孩子都能回答的问题? 1+1=2,其实就是前世数学界最有名的‘哥德巴赫猜想’。 哥德巴赫猜想又被称为‘数学王冠上的明珠’。 世界数学界有三大猜想,费马猜想,四色猜想以及哥德巴赫猜想,费马猜想在1994年被英国数学家攻克,四色猜想在1976年被美国数学家用计算机完成。 而哥德巴赫猜想这数学界最重要,也最基础的一个猜想,自被提出以来,无数聪明绝顶的数学家前赴后继,甚至终其一生扑在上面,可是至今没有被证明。 表现最好的便是中国的‘陈景润’。 可陈景润也只是证明了1+2=3,从1+2=3到1+1=2,看似只差一步,却是质的变化,可以说只要完成了1+1=2,代数的逻辑化论证便上了一个台阶。 “韩家的人对于逻辑化很难的说法,大体上是没有说谎的。”秦朝说道,“这1+1=2,这水与生命,这天空的颜色都是大命题,一旦能够证明,所取得的成就对人类有大益。” “啊!” 众女瞪着眼,他们没注意到秦朝所说的‘大体没说谎’,不由担忧起来。 “那岂不是说,他们针对你,并没有错?” “你这一次写《工具论》是做错了?” “是啊,那韩老头子写奏折,要拿你问罪,甚而午市口斩首。莫非当真没做错?”阿碧、木婉清连说道,就连君月如、怜妙玉也疑惑看着秦朝。 “秦公子,韩家既然点明了,这样是做不到的,而你自己也认为他们没说错,我怀疑他们接下来便会以此为突破口。针对你发难。”君月如冷冷说道。 “很有可能。”阿朱也沉脸说道。 秦朝微微一笑:“你们瞎操心什么,本大爷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既然抛出《工具论》,岂会没有后手?”说到这秦朝心中也是很感慨。 用《工具论》方式治学是王道。 可是这样的王道却不是容易的道路,前世的科学发展,有时证明一个道理很容易,有时却要花费几十年,甚至几百年。 儒家的核心仁义道德这是最容易证明的。可是斯宾诺莎写《伦理学》用了十多年功夫,从1662年写到1675年才成功,而这部《伦理学》才讲了很简单的五个部分内容。 斯宾诺莎用十多年的时间写成的,韩绛等人用几十天便想成功,自然是蹩出心病,甚至认为做不到,一个定理,像1+1=2证明很难。可是凭直觉觉得他是不是正确的却很容易,因此这个时代不重证明逻辑。只重经验和直觉是有深刻的原因的。 “后手?” 君月如怪异看了秦朝一眼,其余众女也是半信半疑的。她们和秦朝相处来,秦大公子向来都是自信满满,如果再穿一身素衣纶巾,摇着把羽扇,便是三国中十足的诸葛亮形象了。 可是是真的自信。还是装的,谁知道? “倘若他们逼你用《工具论》治学?”君月如沉声。 秦朝目光在君月如美丽身段上扫了一眼:“要不,我们打个赌,如果我能够拿出一本以《工具论》方法写……” “没兴趣。”君月如与秦朝相处久了,自然知道接下来这下流胚子没什么好话。她虽然不信韩绛、孙固等人费力都做不到的事,秦朝短短时间便能做到,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秦朝不能以常理看。 “君仙子何必忙着拒绝,兴许秦公子不是和你打赌让你做他媳妇。”怜妙玉笑道,眼睛看着秦朝,“秦公子,能不能透露一下?” “附耳过来……”秦朝招了招手。这时旁边阿朱、阿碧脸蛋儿刷的红了。 “附耳过去,然后偷亲人家是不是?”怜妙玉啐了秦朝一口,“你以为我像那两个小妮子一样会上当?” 阿朱、阿碧更脑袋低得都垂到胸里去了。 秦朝笑了笑,看着远方的山景。 “我正要抛出欧几里德完全用《工具论》方法写就的《几何原本》,你们若发难……”秦朝巴不得他们以此发难。 ***** 秦仙傲韩府吊孝。 韩家人当着秦仙傲的面说出韩相公死因的真相,这真相居然是《工具论》无法用来治学,韩绛因此而心力交瘁,呕血而亡,至于《辩奸雄》一书居然是韩绛之孙韩净才所写,这一次吊孝,韩净才说出真相后,当场质问秦仙傲,却得到秦仙傲更加狂傲的回答。 这件事在有心人的操作下,一经传开,便如插了翅膀一样,引起了整个大宋从上到下,即便是一个乞丐,流浪汉也张耳关心的程度,因此风一般传了开来。 “秦仙傲设了一个套。” “这个套把韩老相公给套住了,并且活活气死了。” “那《工具论》所宣扬的治学理念,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谁认真谁倒霉。” “不会吧?” “岂止不会,不仅韩老相公,韩相公的门生故吏,孙知府及他门下弟子一个个都被套牢了。” “难怪,难怪司马相公、王相公的信,用《工具论》分析会有如此多的漏洞,如今看来并非司马相公和王相公不对,而是秦仙傲设了套,用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标准来要求司马相公和王相公。” “是啊,那篇文章一出,我当时就懵了,司马相公和王相公那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岂能写的文章如此不堪?他们的文章都如此不堪,那圣贤书岂不是在放那个……” “现在看来是我们大家都上当了,亏我还那么信任酒色公子。” “据说韩府因此对秦仙傲咬牙切齿,反讽着让秦仙傲拿出以《工具论》方式治学的学术成果。” “这秦仙傲不是倒霉了么?” “自然,那么多高手都拿不出,韩相公甚至为此而死,秦仙傲又不是真的神仙,不过秦公子才学还是有的。” “那倒是。” …… 《工具论》是个无法实现的标准。听到这事,一个个尤其是相信,崇拜,跟着秦仙傲走的人都有一种被颠覆了,上了秦仙傲大当的感觉。 上了当。 这一年多来一次次为支持秦仙傲的观点与朋友,亲友辩论,甚至得罪,失去了那么多,那么信任,现在却发现自己上当了。 这羞恼和气愤可想而知。 随着这件事的深入民心,渐渐的暗潮涌起,洛阳伊川书院,程门四大弟子都肃立程颐身前。 “老师,时机已经到了,韩府、孙固大人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我们加不加予,就等您下令。”杨时沉声道。 程颐微微一叹。 “我真没想到《工具论》居然是无法成事的,只是隐约觉得不好,是啊,韩家那小子说得对,《工具论》中道理简单,即便一个两个至圣先贤没想到这样来做学问,可为何千年以来,人人都没想到?” “不是想不到,而是不切实际。” “去吧,这事你们去办吧!”程颐一挥手。 “是!” 四大弟子恭敬离开。 “秦仙傲呀!”程颐看着四大弟子离去的背影,“不是老夫要逼你,实是不愿你妖言惑众,败坏这大好的花花世界,《工具论》,《神仙国游记》这曲戏,你已经唱得够精彩的呢,也该结束了,年轻人,还是踏踏实实做实事的好,不要妄想一步登天。” …… 很快各个大城池大街上出现了一只队伍,这只队伍清一色的青蓝长袍,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最多的是青年人,都戴着儒巾,或举着旗子,或举着一条条横幅,喊着巨大的口号,浩浩荡荡的行走在大街上----后世动不动就出现的游行示威,在这宋朝第一次出现。 第九十一章 死不悔改的嚣张反击 春风楼上。 两个美得不像话的白净清秀小哥靠窗而坐。 “小姐,亏我们还那么信任姓秦的,原来那《工具论》根本就是个害人的花架子。” “不是信秦公子,而是……”李清照低声道,“而是治学需严谨这话确实很有道理,我学词作诗,为何能达到现如今的境界,你以为浮浮躁躁,马马虎虎便能?不,那是因为我钻得深,我比别人在这上学习得更加严谨。” “可为何?”绣儿不服气道。 “韩相公自然是没有说错的,可能……万事都有一个度,正常治学严谨是必须的,可是超过了一个度,达到《工具论》所说的程度,就是一个坑。”李清照很是感慨。 “这秦仙傲抛《神仙国游记》写《工具论》,他倒底是知道这是一个坑,还是自己也不知道?”李清照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如果明知故为,就是耍弄天下人,可如果自己都是好心,只是好心办坏事,那又另当别论。 “咦,来了!”绣儿忽然叫了起来。 李清照连从窗子往外面看,只见远远的街道上人头拥挤。 “韩相走好!” “道歉,秦仙傲欠天下一个道歉!” “秦公子大才,请给天下作榜样!” “诸贤无能,有请秦神仙试为圣贤补天!” “《工具论》治学?我们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例子,不是批判和指手划脚!” …… 一面面旗子展动,一条条拉开的横幅在风中猎猎作响,正是成百上千的书生排成一条巨龙在街上缓缓挪动喊着口号而来。 “小姐,我们也下去吧。” “急什么。”李清照眼里也闪着兴奋的光芒。 “小姐,你不会临到头了又反悔了吧。老爷可是说了让我们加入的,你这样,我们回去可不好交待。”绣儿怀疑的看着自家小姐。李清照敲了她脑袋瓜子一下,笑骂道:“我后悔什么,这秦仙傲倡议治学严谨,我并不觉得受骗了。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他知道真相后,依然死不悔改,还在韩相公灵位前说出那种话,就太过狂悖了,让他受点教训也是好的。” “嗯。”绣儿小鸡啄米般点头,“什么明了苹果落地就明了星辰运转,真是想来都觉得可气。”两女说笑着,没一会游行队伍到了春风楼下,两人连起身抓起旗子。冲下酒楼加入队伍中。 中国人往往喜欢瞎凑热闹,何况这一次的事情,因为报纸的关系,知道,并且关心的可不止是士子阶层。 一开始打着条幅喊口号的都是书生,可很快加入的书生越来越多,而后那些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富家子女。中年人,老者。甚至到最后一些市井小民连生意不做,开心的加入队伍。 队伍滚雪球越滚越大,最后连流浪汉,乞丐也欢天喜地跟在后面凑热闹。 整个洛阳城可以说是万家空巷都加入到游行队伍之中。 报社内。 “太夸张了,整条街从街头到街尾都是游行的人。” “别废话了,这队伍可是正冲着我们报社来。尹兄,你说这怎么会……”张绎苦笑,秦朝韩府吊孝的经过在洛阳城传开,他们便有种不妙的感觉,可是没想到居然不妙到这种地步。 “老师也真是的。你就算要气韩府,说些空话也就罢了,连明了苹果落地,就明了星辰运转这种话也……” “现在不是埋怨老师的时候,游行队伍很快就到了报社了,该想想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这么大的队伍,就算他们想造反,都能占了洛阳城。” …… 尹淳、张绎苦笑,偏偏秦朝又不在报社,两人坐在报社内,听着游行口号越来越近。这时---- “二位公子,东家发电报来了,让你们关了报社的门,另外写一幅榜单,就说会在报上给大伙一个交待的,其余的,便坐着看戏,他们要怎么游行,就怎么游行。”沈和沉声道。 “写榜单?也只能这样交待一下了。” …… 很快游行队伍便来到了洛阳报社,不过此时的报社早已大门紧闭,高空挂张着几张说明榜单。 “不理不睬?” “这秦仙傲这会倒是当起缩头乌龟了。” 这个时代,众人自然不敢,也不能打、砸、抢,毕竟这样一来官府就不能不管。于是一众书生带着整个队伍围着报社,或喊口号,或当众发表演讲,宣扬反秦仙傲理念。 与此同时---- “去吧,这是秦仙傲自己酿下的苦酒,也该让他来扫尾。”应天书院山长挥了挥手,顿时书院中众弟子组成游行队伍。 “作为一个太学生,时刻要以天下为己任,这种事情,岂能逃避,都去,一定要喊出声势”汴梁国子监老师沉声道,于是乎以太学生为主体,带动着整个东京也开始大游行。 “我也想看看秦仙傲会如何应对,让他们去吧!”石鼓书院也出动了。 …… 整个天下,除了红梅书院因为秦朝以秦显豪名义发信函给刘琴,让她阻止让院中弟子不要闹事,再加上刘琴也是名义上翻译《工具论》三巨头之一,因此虽然有不少学子想闹事,可刘琴一下死命令,还是一个个息了心中念头,红梅书院外,其余凡是亲近,或者完全属于儒家为主体的书院几乎都是倾巢而出。 围困报社的队伍,在下午便开始缓缓散去。 一天过去。 次日一大早,丽正书院中,一个个书生聚集。 “婉清师姐,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是呀,我们先游行到正街上。”一个个书生向着前面的秦婉清叫道。 秦婉清微一蹙眉:“各位,报社既然说了今天在报上给回音。我们何必急在一时,再等等,如果给的回音不合心意,我们再闹不迟。” “也好,我们就再等等。” “秦仙傲这下真是骑虎难下呢。” “谁说不是,谁让人吹大话吹成了习惯。韩府也是他能吹大话的。” “嗯,不说韩亿老相公,就韩相公兄弟,六个都是能做宰相的,韩家门生故吏不知有多少,他们说《工具论》不行,这事就是铁了,就算他秦仙傲真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是翻不了天。” …… 一个个议论着。秦婉清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为头举行游行示威,逼迫秦朝,她和秦朝的关系,内心是极不愿意的,可这是老师,是祖师爷的命令,她这做弟子是愿意也得做,不愿意也得做。 “希望盛朝不要怪我。”秦婉清心中轻叹。 时间流逝。 “卖报。卖报!”声音响起,顿时不少书生便冲了出去。没一会,便有书生冲回书院,手中抓着一大摞报纸。 “秦师姐,这张给你,王师兄,这给你……” 很快秦婉清便拿到一张。她连摊了开来,只见头版最开始一行大字。 “秦仙傲韩府吊孝?” 秦婉清眼神怪异,“这些报上都登?莫不是我们听到的故事,报上并不认同,所以另执一词?”秦婉清心中闪过疑惑。毕竟外面听到的韩府秦朝吊孝过程,才引起了昨天的游行示威,而传言往往会在流传过程中变形,倘若原本的故事情节不是那么回事,那就笑话闹大了。 只见题目下正文第一行写着: “本人阿朱、阿碧追随秦仙傲公子亲临吊孝现场,秦公子吊孝经过,俱亲眼见实,此文依实而写,写完后,送予秦仙傲公子,韩宗师大人,韩净才公子,以及孙固孙府尹观看,四人皆极认同,不认为有虚构或者删减不达意之处。” 秦婉清更是心下点头:“看来我们听到的果然是谣言”她连往下看,这篇文章记叙得很是详尽,甚至连秦仙傲悼念韩绛的祭文都完整写了下来,顿时一个个都兴奋了。 “秦仙傲悼念韩相的祭文?” “这篇文章我找好久了,这下可得好好看看……” “咦,这经过不知跟我们听说的是不是一样,千万不要闹笑话……” 一个个书生双眼发亮的三五成群簇拥在一起看了起来,可是越看便越糊涂。 “好像并没太大的不同嘛。” “我们听到的版本虽然夸张了点,可大体意思与这报上所写差不多。” “没错,虽然报上秦公子只说了几句话,可是确实很狂妄,那句明了苹果落地,便明了星辰运转,我还以为是谣传,没想到居然真是秦仙傲说的。” “倒是秦仙傲写的祭文很有意思,居然高度赞扬变法的精神。” “他赞扬变法的精神才是合理,这人连圣贤都看不起,当然支持变法。” …… 《秦仙傲韩府吊孝》一文之后,又出现了一篇通告,这一篇通告也是以大标题显示。 “韩相公仙逝归天,人人都说是被我秦仙傲气死的,天下民心,又莫不盼我秦仙傲前往给韩相公吊孝……” “我细观韩相公一生,功绩不少,错误亦是有的,诸功不说,最让我秦仙傲怦然心动的是他不顾万夫所指,执意变法,变法算不上大成功,可也算不上完全失败,其功绩不容完全抹去,犹为让我秦仙傲决意前往的是变法的精神……”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幼子稚童都知道冬加衣,夏打扇,治国安邦岂能死守一法?……” …… 通告中先是讲叙了秦仙傲去吊孝的理由,非受人所逼,而是想弘扬针对时弊而治政,勇于变法的精神,而后---- “韩相公殚精竭力,为圣贤书补天,却徒劳无功。秦某听到此言,并无意外。治学有易者治,难者治,有认真治,与糊涂治……” 看到这很多书生脸色都难看了,秦婉清也是秀眉紧蹙,秦朝虽然没有直接讲叙当今天下,以及以往一切先贤的治学方式是不认真的,可是谁都看得出,他这就是指着秃子骂和尚,在骂自古圣贤治学是用糊涂的方法治。 秦婉清吸一口气,往下看。 “我无意指摘某些人,但是任何事都有浅水区,深水区。开国之初,连年争战,地广人稀,人人有地,只需官不扰民,国家便能蓬勃发展,民丰而足,这是治国的浅水区,可是矛盾积累,越往后便愈发地少人多,更兼土地兼并,穷者愈穷,富者愈富,这时该怎么发展?此乃深水区……” “治国如此,做事如此,学问亦如此,到了我们这个程度,已经进入了做学问的深水区,不能再只抓皮毛,更自洋得意谓之与前贤看齐,时代在变,治学方式也应变……” “学问无高低,大道至简,至简即至繁……”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将去哪里?这问题简单么?不,这是千古一问,是亘古至今最大的,谁也弄不懂的大道理,秦某试猜之,回答清了这三个问题,登仙成佛不在话下……” “我著《神仙国游记》,诸位应该看得到里面诸人治学,即便是芥子之功莫不是费尽心力,甚而徒劳数年,数十年,数百年,韩相想以数天,至乃数月之时,便能完成天大功劳,岂不可笑……” “以《工具论》方式治学,是一种笨方法,非有大毅力,大智慧者不能为之,却也是攻克真正的难关,达到真正的大道,而不是门外徘徊的最佳方法……” “宁可直中取,莫向曲中求。我等治学,来不得取巧,当勇猛精进,锐意进取,披荆斩刺……” …… 整个院子内一片拉风箱的喘气声,很多人眼睛都在冒火。 “太狂了!” “死不悔改!” “又是一个王相公,简直是欲以一人之力,与天下为战!” 众人原本以为秦仙傲受此教训,会谦虚认错,可是通告中不仅没有认错,反而大道理一条条,句句都在说自己是对的,处处都在教训人做学问不能讨巧,就是要依《工具论》而来,刻刻不忘怦击如今学问界的治学方法,怦击历朝历代,甚而人人认可的至圣先贤的方式。 第九十二章 待到秋来九月八 “有趣,这才是秦仙傲。”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若不这样才不对劲,只是越不早收手,陷得就越深。”一座高山上,韩绛一扔手中报纸,目光看着这片大地,这山,这水,这雁翔高空,猿行山林。 “我是谁?” “从哪里来?” “我又将去哪里?” …… 韩绛目光中露出迷茫之色,上一次秦朝韩府吊孝,他也在韩府之内,亲眼见到秦朝已进入了先天,而且感觉层次还似在先天中期,他韩绛虽然数十年前便进入了先天,可一直徘徊在先天中期之下。 “秦仙傲年纪轻轻,又是如何感应的?” “治国理政,我在行,可是这感应天地玄奥,又该如何?” …… 司马丞相府。 “秦仙傲悼念韩子华的祭文中曾有三句话,很是不错。”司马光目光从报上移开,微笑着说道,“这三句话是,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这三句话,当真是大气魄,大手笔。” “没错。” 客位首座上捧着茶盅的吕公著老眼也发着亮光,赞叹道:“秦仙傲二十首词一出,光耀长空,气盖古今,豪迈之处,更远甚苏子瞻,不过观他二十词,论气魄尚不如这三句,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这种大气魄,你猜我从中看到了什么?” “晦叔看到了什么,光不敢冒昧揣测,不过我看到的是‘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司马光捋须微笑。 “哦?”吕公著眉头挑动,“可我看到的却是‘他日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司马光一愕,随即朗笑了起来。 两人说的诗句都是黄巢的诗句,虽然句子不同,可两人表达的意思是相同的。 司马光摇了摇头:“秦仙傲既然能说出与天地人斗其乐无穷的话,又怎会轻易服软?游行示威之后,他会怎么应对。不看这则通告,我也能猜到一二。只是……” “只是君实猜到了他不服输,会很狂,却没想到他能狂到如此没边了吧?”吕公著笑道。 “晦叔莫不就料定了?”司马光也笑道。 报上秦仙傲的通告中除了以高高在上的口吻对韩府的事作了回应,和怦击当今学问界的劣病外,最后秦仙傲更是作了一则预告,宣布将抛出下一本来自神仙国的书籍,而这一本正是用《工具论》方法治学的。 虽然司马光、吕公著等武道界中的大佬们一直以来都找不到‘神仙国’语言的真正出处,可是在他们眼中是百分百肯定神仙国是不存在的。 所以。所谓的来自神仙国的书籍,在他们眼中就是秦仙傲自己写的书。 这一次秦仙傲说是抛出以《工具论》方式治学的书籍,在司马光、吕公著等人眼里,就是秦仙傲不服气,要以《工具论》的方式来治学,以打韩绛、孙固、打这一次游行示威的所有人的脸。 “这秦仙傲虽然狂妄,但才华我们绝不能小看,他将做事。分为浅水区,中水区和深水区。”司马光说到这很有些感慨。“这种说法虽然是第一次出现,却是颇为符合道理。” 吕公著也点头:“他没提这‘深水区’的概念时,我们做事便有这种感觉,明明刚开始做很容易便能成功,可越往后便越难,甚至越理越乱。那情形就好像一个聪明人,突然变成了蠢驴一样。如今他提出这‘深水区’的概念,我也算是明白了,之所以由聪明人变傻子,就是因为进入了深水区。情况陡然变得极为复杂。” “介甫变法,并非凭空而来。”司马光沉声,“他当年为官地方时,便已实施了他的变法条例,极为成功,因而信心满满,不顾我们劝告,在朝廷实施变法,这一变,整个都变样了,原本在他地方为官时是益法的,实施到全国,全成了祸害百姓的害法,什么叫浅水区,什么叫深水区,介甫的例子便可一见。” 他司马光、吕公著也不是一开始就反对变法的。 大宋的积弊,不止王安石看到,整个天下只要是有识之士哪个没看到,哪个不希望变法?‘安石不出,如苍生何?’,王安石是在大宋从上到下,人人期望下上台实施变法的。 只是一变,事情就脱轨了。 在王安石地方为官时很不错的方法,用到整个天下大部分都变成了危害。 这一下很多人都傻眼了。 一看朝廷的变法条规,无论从哪个方向来看都是良法,益法,各个环节无论怎么推敲都是有利于百姓,有利于朝廷的,找不出半点错漏和改良方式。 可为何? 司马光、吕公著等一个个有良心的人发现不对劲,这才请求变法得慢慢来,一步步理清再变。 可是这种事情在小地方理得清,放到整个大宋天下便理不清了,理不清,越理越乱,发现没有好的解决方法,司马光才会变成完全的变法反对派。 “王介甫闯不过为政变法的深水区,秦仙傲如今却要闯治学的深水区。”吕公著摇着头,“当年王介甫为变法,以一人之力,力战天下之人,如今秦仙傲亦是如此。” 两人为何不看好报上的预告。 只因一点,得知了韩绛、孙固对付秦仙傲的真相后,他们也发动门生故吏,甚至亲自操刀,想以《工具论》方式为圣贤书补缺。 可是! 败!大败亏输,到现在都没看到成功的希望。 道听徒说终归浅,自己亲身做了发现不行,他们哪个不是自幼聪慧无双的,岂会认为自己聪明不如秦仙傲? ***** 秦仙傲在报上发出通告,更宣布了将发行合乎《工具论》的著作。这种闯治学深水区的作法武道界司马光、吕公著、程颐、文彦博、董汐严,韩忠彦……等各个大佬眼中,根本就不看好。 不过虽然认为秦仙傲狂妄,必定失败。 但对于他这一次通告中提出的深水区看法,还是大多很有感触,也认为武道界确实走到了深水区。这才出成果远不如数百年前。 对于秦仙傲闯深水区众大佬嘴上虽不认可,实质上很多人也多了一份心思。 宰相府。 “康儿,你与器之、纯甫等人商量一下,分出一部分人手继续以《工具论》方式治学,不必着急着出成果,只需尽力即可,另一部份便走老路吧。”司马光沉声吩咐司马康。 “鲁直,酒色公子如此推崇《工具论》,虽然韩子华与孙允中认为《工具论》道理可行。可行性却不够,不过秦仙傲推出这《工具论》也不过短短半年时间。”苏轼对黄庭坚沉声道,“这秦仙傲通告中说得好,宁可直中取,莫向曲中求,用《工具论》治学,是探索大道本质不能绕开的关键所在,这个深水区不趟也得趟。这个鬼门关无论如何也必须攻克,所以你为首。带文潜,少游等人组成一只攻坚团队,我也不求你尽快出成果,十年,二十年,我们等得起。” “严泓。秦仙傲这通告中说,以《工具论》治学,是走深水区,短则经年,长则数百年。再难也得做,或许韩子华、孙允中确实下定论太过急了点,《工具论》也能成功。”董汐严敲着手指,她下首董严泓微蹙着眉,似有不情愿。 “严泓,我知道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董汐严沉声道,“可是这种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头绪的工作,我不找你做,别人更是不会做,所以这重担只能你来担了。” …… 表面不认同,可暗中却吩咐亲近之人,分出一部份人力以《工具论》方式治学。 丽正书院。 “婉清师姐,我们还游不游行?”一些书生看完报纸连询问。 “游行,你脑袋坏了,没看到秦仙傲在通告中已经说了,他将在七天后抛出以《工具论》方式治学的书籍,有望在一个月之内完成翻译,我们游行喊什么口号?”立时便有人喝骂起来。 “王师兄,我这不是开玩笑么?不过你说秦仙傲这是缓兵之计还是?” 这话一出很多书生都陷入了沉思。 他们之所以游行便是因为韩绛、孙固认为以《工具论》方式治学是不可行的,可是秦仙傲却宣称在七天后便抛出实例。 韩绛、孙固合韩、孙两派全派之力做了数个月都无法成功的事,秦仙傲七天内便能做成?这怎么看都觉得不可思议,像是在说大话,可即便是大话,他们也得等。 “若真能七天成功,那秦仙傲在韩府狂傲,在这通告上指天训地,嚣张到无边也没什么不对了。” “可是如果他是缓兵之计,又一个月后,他又该玩什么花样?” …… 不论秦仙傲在玩什么花样,至少游行示威的理由暂时是没了。 “散了吧!” “都散了吧!七天之后,一个月再看,如果他玩我们,别说我们,就是整个天下也是骗不了的。” 很快院中学子一个个散去,秦婉清轻轻一叹。 “七天,这么短,盛朝能行么?”秦婉清眼中有着担忧,可是秦朝向来行踪不定,再说这种事她想帮忙也帮不上。 大宋的学子真正要想有所成就,脱离名师和学派孤身奋斗是不行的。 儋州(即海南岛)向不出人才,然而苏轼被贬儋州,当地学子师从苏轼仅半年便中举,成为当地有史以来第一个中举的人。此时大宋,凡是学识到了一定程度的人,皆有门派,释道儒,天下学子,儒家占了不下九成,因此这一次儒家发动倒秦仙傲的游行,可谓将天下士子阶层几乎一网打尽。 这时报上秦仙傲发通告。 所有学子都已经找不到由头再发动游行,可是对于七天之内,秦仙傲拿出《工具论》治学的实例,却各有心思,原本这些士子对秦仙傲的学识和智慧是很服气的,可是师门,越是长辈就越不认同秦仙傲,这自然也影响了他们的看法。 “秦仙傲我虽然按师尊的做法反你,可内心还是认同你的,希望七天后,你不要让我失望。” “秦公子,我嘴是骂你不知天高地厚,可是……” “七天时间,秦仙傲太大意了,你说个七个月,七年都能拖下去,为何这么急。” …… 无数士子渡日如年。 ps: (转眼又一周,望手上有票的好汉火力支援,在下万分感谢!) 第九十三章 几何原本 转眼七天,而后神仙国书籍确实发布了,至于里面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无人得知,虽然神仙国语言发布已经如此之久,也有着无数的人在暗中发狠学习这种语言,可是要达到能翻译专业书籍,除了秦仙傲、段海峰、刘琴三人外,其余人都差得远。 时间流逝,转眼将近一个月。 “七天后,就是发布了!”仙玉婷淡然走进印刷作坊,一个时辰后仙玉婷缓缓走出。 “错了,错了!” “他们又上秦盛朝的当了!” 仙玉婷的眼神都是震憾的神色,七天后秦仙傲承诺的书籍便对天下发布,这时书自然已经写出来了,仙玉婷自然好奇。 “程颐、司马光、孙固、韩绛他们认为无法用《工具论》方法治学,可是……” 仙玉婷脑海里回想着刚刚在印刷坊看到的《几何原本》一书,整颗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了。韩绛甚至用归隐来给秦朝下套,仙玉婷岂会不相信韩绛下的结论,更何况,不止韩绛,孙固也参与了,而后所有武道界都在试验韩绛的说法。 可是这么久,就算到现在每一个武道界的人都是支持韩绛的说法的。 因此秦朝要拿出《工具论》治学的书籍,仙玉婷是不怎么相信的,可是刚刚在印刷坊中看到的那本《几何原本》。 “按秦盛朝的说法,就是逻辑上扣得严丝合缝,找不出一丝漏洞。” “逻辑理论上找不出漏洞,用到现实中也是完全正确的。” 《几何原本》是亚里士多德之后出现的古希腊书籍,因为那时已经证明了古希腊的学说不适合长生诀,因此亚里士多德之后的书,慈航静斋并没有抄录。而古希腊文明自亚里士多德,欧几里德之后也很快便断层了,直到千年之后欧洲文艺复兴,才被人翻出来,再次延续,开启了欧洲新的文明进程。 所以即便慈航静斋抄录。也多不了几本书。 “韩绛呀,你自以为得计给秦盛朝埋下了一个陷阱,却不知你埋这陷阱才是中了秦盛朝的计,如今怕是连老脸也输得干净。” “而秦盛朝,你机关算尽……” “不止算韩绛,更算孙固,程颐,司怪光……算尽天下儒家门派。” 仙玉婷摇了摇头,虽然秦朝的算计让韩绛上当。让孙固,司马光、程颐、吕公著、董汐严……等一个个武道界的大佬上当,甚而出丑,可是…… “以一人之力,力敌天下,这样真能行么?”仙玉婷并不看好秦朝,却也知道,倘若秦仙傲所想方向当真是正确的。除此之外又能如何? 身在江湖,皆不由己。 …… 七天一恍而过。一大早各大城池的《几何原本》售书处。 长袍的读书人,摇折扇,富态的公子爷,富家老爷,穿短衣劲装的市民,拿剑挎刀的江湖汉子。做生意的生意人围挤得水泄不通。 月前的大游行,以士子阶层读书人带头,其他各种人虽然也加入了进去,可是其他人和士子阶层不同,并非不相信秦仙傲。而是想知道秦仙傲会怎么应对。 结果秦仙傲再次抛售来自神仙国的书籍。 士子阶层,尤其是顶尖的大学问家都不相信神仙国一事,可小民,越是低层的,很多就越是笃信,这一次《几何原本》开售。读书人是来验证秦仙傲有没有耍花招的,可其他人,目的是和当年买《工具论》一样,都是想从神仙国书籍中得益,对于这一次出售的书合不合《工具论》,他们一丝怀疑都没有。 “神仙国书籍一本《工具论》便引起这么大风暴,不知这一本如何?” “那《工具论》,读书人都说不现实,可这本书抛出后,看他们怎么说。” “是啊,不是不现实,而是某些人懒,或者太蠢了。” “韩相公都太蠢,你很聪明么?” “那你说为什么神仙国能写出,韩相就不行?” “能不能还没确定,还得看了他这书再说。” “你看吧,绝对不会错的,秦公子什么时候失过言。” …… 很多售书点排队买书的人士子阶层和其他阶层书没买到便先打起了嘴仗,而书一买到,很多人直接便翻开看了起来,而后---- “怎么样?” “有没有合乎《工具论》?” 一个个询问便淹没了这些人,《几何原本》是将几何完全按《工具论》方式写成的,怎么可能不合《工具论》,所以只要是当场观看的,几乎稍微没看多久,便不得不点头,承认这本《几何原本》合乎《工具论》所说的一切治学方式,顿时---- “我就说了吧,秦公子什么时候让我们失望过?” “那个谁,刚刚你不是说不能确定么,现在你说韩相不是蠢,那又是怎么回事?为何他写不出?” …… 一个个非士子阶层的人便如同打了胜仗一样。 沈记书局前,王剑平抓着新买的《几何原本》挤了出来。“韩相公、孙相公,各家各派,整个大宋所有书院都在用《工具论》治学,可是根本无法成功。”王剑平眼睛骨碌碌的扫视着四周。 “伊川祖师断言《工具论》不现实,我们才去游行示威,而这一个月来,以《工具论》治学的团队给出的结果依然是《工具论》无可行性。”王剑平冲向一个荫凉空荡角落。 “整个天下的读书人都认为没可操作性的,他秦仙傲凭什么就能够?”王剑平冷笑。 虽然刚刚买到书的翻看了的人说了这本书是按《工具论》来的,可是王剑平根本不信。 “韩相以死下的结论,孙固大人的证实,而后我丽正书院,伊川书院,太学。石鼓书院、应天书院、岳麓书院,白鹿洞书院……都证实的,岂会错?” 来到空荡角落王剑平直接便翻开了手中的书,略过书名,浏览过前言,很快到了正文。 “点是没有部分的。” “一线的两端是点。” “点的定义:点是一个相对的概念。点是与其它对比物相比可以忽略的形。” …… 看着这规规整整,一条条定义、性质、公詏、定理、公理、命题,王剑平整个脑袋一下子都发炸了,许久才有些回过神来,连仔细推敲,一条条,一句句,甚而一个字一个字的推敲,想找到破绽。找到不对的。 可是《几何原本》是两千多年来,学习数学几何部分的主要教材,哥白尼、伽利略、笛卡尔、牛顿……等一代又一代的牛人都从中吸取营养,这样被奉为经典的岂能那么容易找出错误?更何况秦朝在后世的基础上,某些地方写得更加详细,更加完善。 你不寻找破绽,可能还觉得不过如此,越是寻找破绽。就越是佩服其语言的严密规整。 洛阳沈记书局不远的茶楼里,程颐喝着茶养神。忽然门推开。 “老师。” “买到了?”程颐转头看向杨时、游酢,眉不由一皱,杨时、游酢面色都不好看。 “你们看书了,如何?”程颐心下也一沉,他虽然依旧不相你秦仙傲能够拿出合乎《工具论》的书,可是两个弟子神色难看。他还是看得出的。 “书倒是没看,不过……听看了的人议论,似乎秦仙傲并没有撒谎。”杨时道。 “没撒谎?” 程颐嘴唇微微一抽,一伸手:“把书给我看看,你们也看吧。” “嗯。” 围着桌子。程颐、杨时、游酢各拿了一本书。 “几何原本?”程颐翻开封面看着第一页写着的书名,眉头更是皱了起来,“这是什么东西?”他连翻到下一页。 “几何,犹若干,多少;语出《诗.小雅.巧言》:‘为犹将多,尔居徒几何?’” “此书研究的是空间结构及性质,我与段海峰先生与刘琴先生共同商议名称,一为‘几何’,一为‘形学’,最终选择‘几何’作名字。” …… 开篇的前言对于书名进行了解释,对‘几何’这个词的词义进行了解释。 “原来是测量土地,实物的学问,倒是实用。”程颐心中恍然,连往下看正文,这正文第一篇是定义,而后是性质、公詏、定理、公理、命题。 房中一片寂静。 杨时、游酢越看脸色便越难看,程颐面无表情,机械的翻着书,很快三人翻看了一遍,程颐却是从头再次翻看起来,不过与先前比,这一次翻书却翻得极慢。 “一定有错漏。”游酢看向杨时。 “嗯,秦仙傲极奸滑,奸者,巧言善辩,秦仙傲巧辩无双,这里一定有不对的。”杨时微微吸了一口气,转头看次翻看起手中的书册,一遍又一遍。 时间流逝。 房中三人不知已经翻看了第几遍《几何原本》,终于程颐抬起头目光扫视了杨时、游酢一眼,微微一笑道:“你们二人如何看?” “弟子鲁钝,明知他这文中有错误,可是还是找不到。”游酢说道。 “老师,此书字句之中似乎是处处合规,处处合理,可谓是严丝合缝,不愧是秦仙傲出品,当真是巧夺天工,极尽巧思,不过我们不必急,慢慢来,一定能找到不对的。”杨时也沉声道,语气中竟似对秦仙傲有些佩服。 “找不到才是正确的。”程颐微微笑道。 “什么?”杨时、游酢懵了。 第九十四章 道有贵贱 “你们太小看秦仙傲了,这人心气大得很,他是要当至圣先师,当圣人的。这本书也是他要用来立传青史留名的,岂能在里面耍小计谋,玩文字把戏?真那样,老夫也不会如此看重他,这本书中是不可能有错误的,即便有也只不过是芥子之癣,无关大局。” 程颐微笑着收好手中的书:“到书中去找错误你们就不必了,免得让人说我们洛学小气。” “可是……” 杨时、游酢皱着眉,上一次大游行示威,谁都知道洛学门人是最起劲的主要领导者,现在秦仙傲这本书一出,若不从中找出错误,岂不是秦仙傲又重重甩了他们一个耳光,就算他们能厚着脸皮当不存在,可天下百姓,天下读书人岂会忘记? “莫不是老师有新发现?”游酢询问。 “倒不是什么新发现。”程颐背着手往外走去,“我常跟你们说,我们理学重的就是一个理字,追求的是天地大道,一物须有一理,一物之理即万物之理,万物之理即一个天理,我们求的是道的根源,是本源之道。” “老师是说他这《几何原本》是小道?”杨时眼睛一亮连道。 程颐眼里闪着光:“几何者,不过仗量土地,山石,水方之术,你说他是大道么?” “原来如此。”游酢点头,“任何事都有深水区,浅水区,王安石居于地方为官变法成功,那是因为是浅水区,王安石入朝为相主持变法,却失败,这便是踏入深水区。秦仙傲这人一眼便看中了这一点,所以。他选择一万之理攻坚,故而成功,而我们试图求万物之理,自然不行。” “确实是如此道理。”杨时也点头,两人看向前面大步而行的程颐,程颐面带微笑。脚步健朗,可两人眼中却有一丝不协调。 “老师老了!”杨时心中低低道。 秀州一间宅院。 书房中头发花白的老者正绘制着一张地图。 “嗒!” 脚步声响起,沈括脸色一下变了,他整个身子崩得像拉紧的弓。 “沈老爷,我把秦仙傲的书买来了。” “秦仙傲?”沈括眼里泛着星辰般的亮光,他脸色反而更加紧张,门砰的一声开了,一个青年走了进来。“轻点。”沈括喝道,一双眼睛骨碌碌的看向青年背后。 青年顿时一笑:“沈老爷。您夫人不在,先前我见她在李府,这才给您送书的,而且这书您夫人也是同意买的,如今这世道,秦仙傲抛出的神仙国书籍,连贩夫走卒都有认真研究,张夫人再不明理。也不可能阻止您看书。” “哼!” 沈括冷哼:“我当然知道她不会阻止,可是她一在。我哪里还能安心看书?” 青年脸上露出无奈,这沈大人好歹是上过战场,可以说大宋这么多年,他是唯一一个领兵上战场的文人。 大宋这几十年对西夏的战争,这位沈大人负责时,可是好好打了几场胜仗的。收回不少失地,只是后来因徐禧兵败永乐城,这位沈大人在朝人缘不好,自然成了替罪羊,被一捋到底且不说。还失去了一些自由,落到这种境遇。 这么一个上过战场的人居然怕老婆怕成这样,也算是千古奇事一桩。 “沈大人,这书我也看了,不愧是来自神仙国的。”青年笑说道,递上一本书给沈括,沈括连接过书翻看了起来。 秦仙傲这个人,他第一次听说是从沈梦溪的来信中听说的,那时秦朝尚未以秦仙傲名字扬名世间,沈梦溪就将这青年夸得仿佛神仙下凡一样,说其聪慧天下无双,更观点奇异,对杂学,尤其是他沈括极为推崇,这推崇不似作伪。 沈括当时半信半疑。 对秦仙傲推崇自己虽然也很高兴,但也就如此,毕竟秦仙傲其时名声不显,而他沈括好歹是名动天下的人物,即便再落魄,也没到得到一个小人物的欣赏便得意忘形。 而后传来郭媛媛下嫁,沈括更颇有些不以为然,认为郭媛媛这样的女子嫁一个秦家少年,花间派当真是越来越荒唐了,可惜他虽然也是花间派一脉,却人微言轻,说不上话。 可是没过多久,便传来秦仙傲与天下人打赌,制造出飞天球。 这一下震住了沈括。 以孔明灯原理制造飞天球飞天,沈括一生研究极广泛,这孔明灯他也注意过,却从未想过用来载人上天,所以他听到这消息时心中震憾,第一次承认花间派以郭媛媛下嫁此人是有一定道理的,更明白当年沈梦溪信中说秦朝对他沈括极为推崇,并非秦朝的客气,而是秦朝与他沈括是同一类人---- 都对杂工百艺很有兴趣。 因此沈括当时便有一种强烈想见一见这个少年的想法。 可惜,天妒英才,消息中秦仙傲虽然制作飞天球上天成功,可也在这一次飞天之行中出事而尸骨无存,当时沈括为此叹息了好几天。 幸而从花间派内部得到消息,秦仙傲只是诈死,更没多久,秦仙傲即段海峰拖他沈括帮忙办一件事,沈括自然欣然乐意。 而后不久秦仙傲出现在洛阳,而且一入洛阳便办了一件大事----报纸。 办报纸对世间的冲击沈括岂会不知。 按理说这种可能启发民智从而引起天下大乱的事物,必然引起当权者和整个武道界有识之士的反击,秦仙傲不可能办得下去,可是报纸越办越红火,最后竟然席卷整个大宋,这秀州地带也人人以读报为流行。 甚至连他夫人都成了报纸最大的拥趸者。 这就让沈括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特别是看着秦仙傲在报纸上搅出的每一次风雨,在沈括看来,这都是取死之道,定然会引起洛学、湖学、涑水学派、董派儒学、关学、百源学派……一切亲儒学派的强烈反击,可是---- 秦仙傲反而越混越滋润。如今更似乎连孔孟圣人,诸子百家都受到了波及,当然也引起了武道界迄今为止最大的一次反击----韩绛以‘死’设局。 “这一局,倒底是秦仙傲赢了,还是韩子华技高一筹?” 沈括连迫不及待的翻开手中的铅字印刷书,开篇‘几何原本’的书名沈括也是眼中很是疑惑。可是再翻到前言,一看这比黄豆还要小的方块字,沈括又不由感慨连连。 与司马光、程颐、王安石等其他人比,沈括最大的不同就是所学广博,从圣贤书到民间一切知识,包括那些人鄙视的匠工之学都懂。 印刷术司马光等人只懂得皮毛,可沈括却是懂到骨子里,因此他才会在《梦溪笔谈》中写下毕升的活字印刷。 可是毕升的活字印刷与段海峰的印刷术一比,无论从哪一方面相差都不以道里计。 “原来几何就是研究空间的学科。”沈括更来兴趣了。与数字,与匠学,应用之学,计算面积,长度等等一切,老一辈之中,他沈括若排第二,便没人敢排第一了。而沈括对这些也自然是最为痴迷的。 沈括连看了起来。 “点是没有部分的。” “一线的两端是点。” …… 定义、性质、公詏、定理、公理、命题一条条既有序又严密,几乎一下子沈括便完全进入了书中。 “这沈大人……” 一旁青年惊讶的看着沈括。沈括这时眉飞色舞,脸上红光四射,时而嘴角喃喃自语,时而嘴角咧开笑得很欢,这样乐而忘形的神态青年跟着沈括几年还是第一次看到。 “不愧是沈大人。”青年顿时佩服起来,“这书我也看过。可就是从中找不到趣味,沈大人却能……难怪人家即便是怕老婆,跟人打交道畏畏缩缩,可就是能做到仅次于宰相的三司使,可惜终究性格过于懦弱。不适合混官场。” 沈括此时整个心神完全浸入到了文字中。 “原来这里有这么一条理论,按这理论,那么当初我解不开的那道题……”沈括脑中不时闪现一个个几何图形,文字,符号。 “咦,这道理倒是很简单,只是我当初并没有像这样的梳理,所以给疏忽过去了,现在这里一点明,上一道题,又多出一种解法。” …… 沈括精的就是这些,而这《几何原本》将几何一道的知识一条条清晰罗列于前,这在沈括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就像一个一心想着造航母的人,突然得到了一份航母图纸一样,岂能不欢欣难以自抑! 一遍看完,沈括又迫不及待的开始看第二遍。 “沈大人!”青年连叫道。 “什么事?”沈括抬起头看向青年。 “沈大人,这本书的奥妙在哪里?”青年连询问。 “奥妙,奥妙多着呢。”沈括嘴角都咧开了,“你看这一条讲叙‘如果在圆外取一点且从这点画通过圆的……’……”青年一下便头痛了,连打断:“沈大人,能不能简单点?” “简单?”沈括一愣,不解看着青年。青年连道:“那好,沈大人您刚才看书时手舞足蹈,好像很开心,为什么?” “为何开心?”沈括微微一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何,只知道看了这书后,有一种豁然开朗,仿佛脑中某些隐藏的学问被揭开了一层迷雾一样,一下子纷纷攘攘都涌了出来,一个个难题迎刃而解,固此喜不自甚,小伙子,你没到这种程度,是不会懂的。” 青年苦笑:“沈大人,您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自然比不了你。” 没多久青年离开。 沈括放下手中《几何原本》,来到窗前看着远处的群山,泪花一下子便涌了出来。 “土方,面积,匠工之贱学,秦盛朝,你这是为我证名么?还是……”计算土地,工程,高低,面积大小等等学问,在儒家体系是稼穑之学,孔子耻之,君子不为,所以沈括懂工程,懂计算,懂图画,懂工匠百艺之学,这是小人之学。 而沈括也不敢以懂这些而洋洋自得,唯一的希望就是不想这些实用之学荒没,因而写书。 可是这一次…… “我做梦都没想到,你这么大好前程的人,为何,为何也要淌这一趟混水。” “我虽然也希望,也渴望……” “可是你为稼穑贱学证名,这是解开一环,又陷入一环之中,值得么?” 沈括看着远山许久无语。 第九十五章 千年积累,毁于一旦 诚如沈括所想,《几何原本》这部完全符合《工具论》,人类历史上具有里程碑式最重要的一部的著作甫一发布,司马光、吕公著、雍伯温、董汐严……等武道界的大佬们一个个懵了,而后开始了疯狂的研究。 武道界都如此。 民间风向更是开始变化了,原本普通的非士子阶层就一直很相信神仙国的存在,就算是韩绛以死相逼设局,很多人依然是相信秦仙傲的。 此次秦仙傲果然没有失信---- 大宋立国百年商业繁华,积弊重重,也就是说贫富分化极其严重,到处是阶级冲突和不满,现在证明了即便那一些高高在上,开口圣贤道德文章的大人物,大佬们又是在演戏,玩苦肉计。 这被欺骗引起的愤怒自然是强烈的。 洛阳报社。 “秦公子。”仙玉婷看着秦朝,“我师父刚从汴梁发来信谕,让我陪你到大街上去走一遭。” “大街上走一遭?” 秦朝疑惑看着仙玉婷,随后点了点头。很快两道身影出现在洛阳大街上。 “仙斋主,令师还说了什么?”秦朝目光落在仙玉婷高挑的身段上,慈航静斋门人气质没一个差的,姿色亦是个个上乘,但也有细微的差别,仙玉婷就比君如月高上不少,因此更多了一丝压迫冷傲感。 仙玉婷眼睛看向一处角落,停了下来。 “秦公子,我师父让我带你来听听民议。” “是么?”秦朝连看向仙玉婷目光落处,那里几个提刀佩剑的江湖客正敞开嗓门喝酒聊天。 “司马相公和王相公不过如此,韩相公自以为是,写什么《辩奸雄》。什么呕血而亡,以此怦击秦仙傲,证明他的光辉和伟大,唉,何必呢?” “一直高高在上,现在被撕开了面纱。吃相能不难看么?” “现在倒是好了,现形了,这篇狗屁《辩奸雄》原来自己才是真正的大奸雄。” “他佬佬的,狗官们就没一个好的。” “没错,这就叫虚伪,越是高高在上,就越虚伪,这报纸不该看,这《神仙国游记》不该看。看了才知道老子活了这么久还不如一条狗,偏偏……” “天下乌鸦一般黑,怪只怪我等前世没做好事,才投错了胎,到了这等魔头坐莲花,恶人扮圣贤的国家。” …… 仙玉婷走向前,忽然又停住脚,看向一处人群。 人群围着一卖货的货郎。这货郎正指着一读书人唾沫四溅的辱骂:“读书人就能不付钱?读书人便能信口雌黄,如今这世道。托秦公子福,我们早看穿了你们的嘴脸,不是你们这些口口声声圣贤道德就能骗得了大伙的,大伙说是不是?” “没错,那读书的你神气什么,别说是你。就孔老夫子买人家东西也得给钱。” “我已经付过帐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不学好,在此睁眼说瞎话。闹到公堂我也不怕。” “读书人的话谁信?司马相公、王相公的话都不能信,韩相公以死相逼的话,现在都证明是错的。公堂?公堂都是一丘之貉,有本事闹到秦公子面前评理?” “没错,这天下就是被你们读书人玩坏的,亏我们以前还以为你们多么了不起。” …… 仙玉婷再次往前走,走走停停,许久两人进了一栋酒楼,包厢内仙玉婷看着秦朝:“秦公子,你看到了么,如今就连乞丐、甚至读书人自己都对孔夫子不敬,对士子阶层失去了信任。” 秦朝眨了眨眼,心中也很是感慨。 士农工商,中国古代将民众分为四个等级,第一等者是读书人,读书人又以做官者地位最为尊崇,第二等是农民,第三等是做工的,最贱的就是经商的。 大宋最重士,读书人的地位尤其高。 可是这一次在街上转了一圈,秦朝发现以前高高在上,被所有人发自内心尊敬,敬重,仰慕,崇拜的读书人地位变了。 老百姓不再是盲目相信读书人,甚至很有些激进的愤青开始怦击圣贤道德都是用来骗人的伪学问。 这一点点对圣贤文章的怀疑若在前世是很正常,甚至在秦朝看来,这连前世正常时期的万分之一都不到,更不用说文..革读书人被打成臭老九,抓着游街批斗这种不正常时期。 可是秦朝眼里的不以为然。 在这时,这种读书人一直被捧着,惯着,惯上了天的时期,突然来了这么一些杂音,这么低贱贱民开始不把读书人放在眼里,不把圣贤道德放在眼里,便如同犯冒了天颜一样。 “民智开启,不再人云亦云,这是好现象呀。”秦朝端起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仙玉婷死死盯着秦朝。 “秦公子,如果我让君月如嫁给你,你愿意收手么?”仙玉婷淡淡道。 “噗!” 秦朝几乎一口茶喷出,心中却是无语,理念之争,最是麻烦,后世中国建国后,彭、刘,几乎所有老一辈的战友,除了病倒,早死者之外,或者居于军队体系者外,地位高的除周恩来外,几乎全被打倒了,没被打倒也躲起来了,不就是因为理念么,连毛太祖那样的人都无法解决,无法说服手下的彭、刘,甚至周恩来,秦朝这毛头小伙要想说服慈航静斋,更是难比登天。 “仙斋主。”秦朝放下茶杯笑看着仙玉婷的眼睛道,“君仙子一个太少了,不是有一句老话,喜事成双,不如你也嫁过来。” 仙玉婷盯着秦朝的眼睛,沉默。 “如果……”仙玉婷淡淡开口,迎着秦朝的目光,眼神坚定,面无表情的道,“如果你愿意收手。未尝不可。” “呃……” 秦朝微张着嘴。 “仙斋主,你要明白,我这不是做坏事,是为天下计。”秦朝说道。 “我不是小孩。”仙玉婷淡淡道,“我慈航静斋也不是在同一个坑里摔两次不长教训的傻子,当年受王安石上已经够了。如今岂能再上你的当?” “你们给了王安石一个机会,为什么就不愿给我?”秦朝压抑着心头恼火,王安石变法最大特点就是王安石当地方官时,实施变法是很好的,很有成效,天下皆看到了这种实在的好处,才人人呼唤王安石上台,连慈航静斋也支持王安石上台。 可是王安石一上台,以同样的方式施行变法。结果却不同了。 慈航静斋受这教训,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王安石变法还只是在政策层面进行变法,而且还有地方上成功的先例。 可秦朝这里。 既无先例,又是从根子上进行颠覆。 慈航静斋还一直支持也是被天地将大变,六十年一过灵气即将溃散这事给逼的,可是秦朝越来越过火,大有颠覆一切的趋势,这来自洛学、关学、涑水学派、湖学、濂学、百源学派、董派儒学……的反弹自然也大。 秦朝每一个动作。慈航静斋本就是胆颤心惊,无所适从。偏偏门下各派人天天上耳药,自然更是安不下心。 仙玉婷沉默。 “因为我看不到好,我慈航静斋只看到了你在不断的摧毁。” …… 大宋皇宫。 “秋老斋主,慈航静斋的错误,唯有您能够挽回。” “秋老斋主,还请您做主。罢黜秦仙傲。” “秋老斋主,天下存亡在此一举,不得不行呀!” “秋老斋主,我们不能再犹豫了,灵气将溃。我们本以没脸面见老祖宗,倘若连裤子都输光了,那更是脸面不存。” …… 司马光、吕公著、文彦博、韩忠彦……一个个大宋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声竭力嘶的喊着。 高台上。 青衣飘飘,手持银色拂尘。 那是一个眼角虽有丝丝细纹,额间亦有丝丝银发,却风韵极佳的美貌妇人,这妇人立在高台上,便如姑射仙子临凡一样,身上都是仙气。 做为慈航静斋现存的至高领导人,秋心淼心静如水。 “各位,转眼又是一个甲子,还记得当年心淼初次下山时诸位都还只是弱冠青年,转眼便已经是爷辈的人了,心淼和各位的交情不用说,心淼对诸位的提议也是一向支持的,包括王介甫变法,也是你们怎么说,我便让你们怎么做。” 秋心淼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 “这几十年来,诸位的成就,你们的努力和拼博,心淼也是看在眼里,也是感激在心。这一次的事,心淼本不想说,可是你们要求我罢黜,甚至处死秦仙傲,心淼却不得不多一句嘴。” “秦仙傲办报,我早对你们说过,报社有我们自己的人,他可以用报纸宣扬自家学说,你们同样可以。你们也看到了,阿朱、阿碧采访你们的稿子,何尝有过删节修改?”秋心淼淡淡道。 “这不公平。”韩忠彦沉声道,“秦仙傲擅长的就是利用报纸,我们一生所学,对于如何利用报纸骟动民众并不在行。” 仙玉婷目光冰冷射向韩忠彦:“师朴,你这样说,心淼很失望。” 韩忠彦眉微微一皱,正要开口说话,身边吕公著连踢了他一脚。 “秋老斋主,秦仙傲大才,我等佩服,秦公子雄辩无双,不亚于王介甫,这也是我等倾服的。”品公著沉声开口,“可是秦公子如今也与王介甫一样,道理虽在他,天下境遇却不妙,如今民议汹汹,再这么下去,我儒家,诸子百家千年积累的名声,甚至而贵斋慈航静斋所积累的名气,都将毁于一旦。” “千年积累,毁于一旦么?”秋心淼仰头看天。 “为什么,谁能告诉我!”秋心淼的声音仿佛天边传来一样,“你们口口声声说不公平,谁不公平?而是秦仙傲呀,他以一人之力,与你们相抗,以一人之力,几与整个天下士子阶层相战。” “如今你让我除去秦仙傲,至差也要罢黜他。” “可是……秦仙傲是我慈航静斋当任门主高天籁亲点的人选,我慈航静斋的规矩,向来是‘真命天子’确定,所有资源都朝他倾斜,这一次你们都不愿辅助他,也罢,都随你们。” “你们都反对他,也罢,也随你们。” “可是你们战他一人,尚且失利,还求到我头上,让我出手除去他,你让我如何做得下,如何有脸向天籁提起这事?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秋心淼飘然飞起,拂尘猎猎,青衣飘飘的转眼远去。 众人脸色极为难看。 第九十六章 不可示人的突破秘诀 皇宫内。 风冽冽,司马光、吕公着、韩忠彦等一个个都是沉默,秋心淼的话仿佛一根刺一样,虽然一个个不甘不服,偏偏又无法反驳。 “不是战不过他。” 韩忠彦低低开口,“而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愿我们神仙打架,把这天下弄得乱七八糟呀。” “秦仙傲所擅长者。”司马光轻轻一叹,“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我们拿着自己的短处与秦仙傲的长处战,何能战得过?西夏小国,我大宋战不过,北辽蛮子,我大宋战不过,可是论文化昌盛,他们又何尝能望我等项背?” “只有一个办法。”吕公着低低道,“把秦仙傲拉到我们的战场。” “难!”司马光沉声,“秦仙傲之滑溜,远甚王介甫百倍,当年我四封书信寄予王介甫,他尚且能避重择轻,反将我一军,秦仙傲又岂是我们能掌控得了的?” “拉不了也得拉,顶多耗点时间罢了。”文彦博冷声道。 “既如此。”一直没作声的高太后高滔滔双眼精光一冒,“那就这样定了,嗯?……”高大后看向东边,众人也连看过去,只见远远一点黑影飞速而来。 “何事?” “老师。” 穿着御前士卫服的中年人蓦的落在众人面前,先是向着一中年人躬身行了一礼,那是董派儒家的代表梁物与。 “此事事关重大。”周明用眼睛扫了一下所有在场的人。 梁物与微微皱了下眉:“说吧,这里没外人。” “是,先天图有了突破。”周明用缓缓说道。 “先天图?” 所有在场的人一下子都激动起来,上一次龙神宫之行,得到了先天图,每一个门派都花了大力气进行研究。只是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好的成果出现。 众人虽然也急。 可是长生诀要破解,秦仙傲这里又来势汹汹,整个天下的先天门派也在蠢蠢欲动,欲图在灵气崩溃前安排好一切。 多事之秋也无法太多分心于先天图上。 梁物与身子都微微有些发颤,董儒学派自董仲舒逝去之后,虽然名义上是所有儒家学派共尊之主。实质上却一直在走下坡路。 如今他梁物与能站在这里,其实也不过众人不好明面上将他排除,毕竟没董仲舒就没有现在的儒家地位。 实质上。 他梁物与,他董儒学派,就像春秋战国时期的周天子一样,只是个名份。 如今董儒学派在最重要的先天图上率先有了成果,这带来的好处梁物与若还不明白便没资格站在这里。 “至诚,你……”梁物与扫了一眼四周一个个期盼的眼神,才沉声道。“这里都是我儒家自己人,你不必多做隐瞒,给我们细细说一下,倒底是如何回事?” “是!” 时间回到数月之前《工具论》正好连载完毕。 周明用及一众人为先天图的创功而陷入了卡壳之中,照例拿起报纸观看起来,众人闲聊着报上的事情,尤其是《工具论》的治学方法。 “至诚,我有一个想法。”崔响懒洋洋说道。“既然以先天图创造先天功法这事我们已经卡住了,这样空想也没什么效果。闲聊,看书,四处游山玩水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依这《工具论》的方式,把已经明了的整理一下。” “重乐,你不会也成了秦仙傲的拥趸者吧?”众人都笑了起来。 才二十五岁的天才崔响脸色刷的一下红了。他猛的站起:“秦仙傲怎么啦?他的诗词功底,他的历史功底,他写的《三国演义》,他新创的语言,写的《神仙国游记》。谁能轻易做得到?”说完砰的一声甩门而去。 “这重乐……”众人面面相觑。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崔重乐这人出生不好,又年纪最小,偏偏生性敏感。”周明用说道,他们这一些人中间,最小的都到了三十七,比崔响足足大了一轮。 “好了,谁料到他对这种笑话都忍受不了,先前最先取笑的是我。”曾永年站起身笑说道,“我去给他道个歉算了,这孩子,别人和他开玩笑,是亲近,他倒是……” “是啊,我们把他当自己人才开玩笑。”众人也说道。 周明用微一皱眉:“重乐确实敏感过头,总是这样道歉也不是办法,这一次大伙也不必去道歉,我看这样吧,他不是提议以《工具论》的方式将我们的成果给整理一下么,不如我们就把这件事给完成了,他若是真明理,自然知道我们是在道歉,若是还不依不饶,敏感脆弱,便随他了。” “这样好。” 自此后众人开始整理,这一整理便有了两点发现。 其一,他们以为已经完全懂了,通透明了的却不是那么回事,还有着漏洞。 其二,他们居然发现这么一整理,无数纷乱繁杂的问题,居然渐渐在脑中清晰起来。 尤其是曾永年,他发明了一种方式,就是卡壳了,就重新整理,即便是已经知道的,也要写在纸上,一次次写在纸上,以不同的方式,或者语言写出来,讲叙出来,越是讲叙得清楚明白,通俗易懂,甚至小儿都能听懂,就越是效果好。 把所有懂的,无论多么简单的都写下,都整理成文。 那这样整理到最后,总会发现真正卡住他们思维的那一个地方在哪里,解决一个问题比所有问题都浮现在脑海中,模糊不清要简单百倍。 因此他们居然以此方式,不知不觉中突破了那个先前卡住他们的地方,而后再一次卡壳,又用同样的方式给解决了,如此再三……先天图创功自然而然的取得重大突破。 寂静的树林中,两道人影飘然而行。 “这么说,你们当真创造出了先天功法?”梁物与现在还有些不敢置信,自有历史以来,所有的先天功法都得自龙神功,这一次成功,就是破历史。董儒学派创造了儒家的辉煌,这一次又是第一个创造出先天功法。 “是啊,就连我们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又是我们董儒开创了历史。”周明用也是非常激动,“不过这一次也是运气好,为了给重乐道歉,我灵机一动,想出这种方式,哪曾想到会有意外的收获,这才领先一步,第一个创出先天功法。”周明用很是感慨。 《工具论》虽然在民间被吹捧得仿佛神书一样,可是在武道界。 人人都知道那是秦仙傲借‘神仙国’名义抛出的自己的学说。 秦仙傲不过一毛头小伙,虽然有些鬼才和急智,可能入武道界的也没有蠢材,哪个不是天生神童,而且书读得多了,自然都明白,即便智力有高低,也顶多思维比别人转得慢一些,真正的成功往往与智力高低无大关系。 所以历朝历代真正办成大事,有大功绩的未必是那些状元。 司马光、王安石也不是什么状元,可是他们的成就比和他们同时中进士的状元不知要高出多少。 抱着这种想法,谁会去真正重视《工具论》。 也就他们为了给崔响道歉,才恰好发现了其中的奥妙。 “你刚才在皇宫内,没有把《工具论》供出来是对的。”梁物与沉声道,刚刚皇宫内周明用介绍时,只是说了先天功法被创造成功,众人问起经验,也只是说大伙用功,夜以继日,才终不负所望,并没有把为向崔响道歉,而后《工具论》在其中起的作用如实说出。 周明用一笑:“他们这些人,虽然也是我儒家一脉,甚至以我董儒为主,可是骨子里对我们的轻蔑和鄙视我的眼睛没瞎,还是看得出来的。这《工具论》是我们的秘密武器,倘若供出来,他们这一代虽然会对我们感恩戴德,可后人呢?” “教会弟子,饿死老师。”梁物与沉声,“我们这也是逼得没办法,董儒地位与能力不匹配,难免让人白眼,这事儒主怎么说?” “儒主大人一心想重现当年她先祖在儒家上一言九鼎的辉煌,自然也是同意《工具论》的事情先隐瞒,其余倒不必多作隐瞒,至于是否支持慈航静斋和秦仙傲,与洛学、涑水学派,濂学等作对,还等大伙聚集讨论。” 很快洛阳明福门夫子楼下。 董儒学派在儒主董汐严的主持下召开了一个重要的会议,这会议上确定了四条。 其一、《工具论》治学方式为董儒一脉核心机密,非真正的核心不传。 其二、为使《工具论》作用不为他派察觉,以往支持洛学、涑水学派、百源学派……等诸家儒学联盟的方式一如既往,丝毫不变。因此,先天图创功成功之事,也按儒学联盟的要求,暂时不通知慈航静斋。 其三、今后类似《工具论》式的治学工具,只要是秦仙傲所倡导者,无论多么荒唐可笑,嘴上可以怦击,内心必须遵从重视,更实践之。 其四、秦仙傲与儒家联盟交锋,一旦有不支际象出现,暗中出手支持秦仙傲。 …… 第九十七章 不宜发表 董儒学派先天功法成功无疑为儒家联盟打了一剂强心针,当天,一封秘信便到达了河南府府尹孙固手中,而后又是一封稿件飞入洛阳报社,一看这封信,仙玉婷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便拿着信来到了秦朝的住处。 “孙固的署名文章?” 秦朝瞪着眼,报社开创以来迄今为止除了被秦朝扣留等时机再发表的王安石文章外,孙固是第二个宰相级别的亲自在报上发文。 “是反攻开始么?”秦朝眼睛微眯。 “秦公子,这篇文章很不错。”仙玉婷面无表情,“不过就是针对你而来,当年你就说过,不反对不同意见在这报上登出,甚至提倡在报上打擂台,这篇文章我已经做好了打算,马上刊登在报上,想来对报纸销量又会有一个大提升,文章你看看就是了。” “放心吧。”秦朝笑了笑,“我秦盛朝打娘胎出生就不知道什么叫‘怕’字,仙斋主不必用激将法,我不会阻止你刊登的。”说着连打开稿纸,看向正文。 “几何者,空间,长度,物之大小也,贱民之学……” 只是稍微扫了一眼,秦朝眉头便皱起了,这还是针对《工具论》而来的,文章首先承认了秦朝最近发布的《几何原本》一书确实合乎《工具论》治学方式。 可接着开始怦击《几何原本》一书虽然符合《工具论》治学方式,但也没什么大不了。 文中认为几何是贱学。 是匠工,甚至商者,或者伎户所用的学问,这种学问君子不是做不到,而是不为。 “几何之学以《工具论》治之。韩相公亦能一蹴而就,何以至呕血而亡?” “读书人读《四书》治《五经》,参研的是圣贤大道,因此我等论治经,无需直言,众皆知道这‘经’指的是四书五经。而非几何这种简单的贱学,秦仙傲公子大才,何以不知?” “《工具论》之不可行指的是圣贤大道,而非贱学小道。” “韩相因治圣贤大道而驾鹤,秦公子若以《几何原本》敷衍,韩相在天之灵亦将郁郁难安……” …… 看完秦朝很是无语。 文中怦击几何、算学等匠工用的都是贱民之学,是贱学,非常容易治的学问。不说匠工所要用到的物理、化学等等,就单说几何数学真的很容易? 单单一个几何。欧洲文艺复兴后便一直在发展,就算到了后世,计算机时代依然新的几何概念,理念,公理定理不断出现。 几何如此,更不用说数学。 后世的科技,越是往高深处走,对几何数学等基础学科的依赖就越高。 “秦公子。你没什么意见吧?”仙玉婷疑惑看着秦朝,她自然看得到秦朝眼神似乎颇为不乐又似有一丝不屑。“秦公子。这篇文章虽然说几何是贱学有些过于偏激,可他说几何很容易,这还是很有道理的。” “仙斋主。”秦朝沉声,“这篇文章不宜发表。” “不宜发表?” 仙玉婷脸色难看:“秦公子,不是早说好了,他们的文章不许扣留。你与他们的交锋,我慈航静斋不偏袒他们,可也不能偏袒你。” “仙斋主,这文章的观点太荒谬,不发表是为他们好。”秦朝沉声。不说几何数学是不是真简单,就说真正简单的几何数学,要用《工具论》治就真简单,真简单的话1+1=2就不会后世科技到了那种程度依然无法证明得了。 不让发表,秦朝是不想让孙固成为笑话。 “王安石就是以一人之力,战天下。”秦朝心中明白,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王安石与司马光、吕公著、文彦博等人把关系弄僵,这是他变法失败的大因素。 “韩绛,儒家那些大佬们这一次《工具论》上已经丢了不少脸,再加上上一次《论语》擂台上,没必要再让他们颜面扫地。”秦朝也是无奈,与这些人打擂,秦朝每一次都是提前拜访这些大佬,想说服对方,可是……对方理念太过顽固了,与秦朝根本无法调和。 “荒谬?” 仙玉婷冰冷的眼神看着秦朝,“秦公子,你这话能说服得了我么?《几何原本》我看了,虽然不错,但那些东西确实很容易写成,孙允中是不是荒唐恐怕不是你一人说了算。” “仙斋主,成果做出来了,学问别人写出来了,人人都觉得容易。”秦朝耐着性子道,“可是没有先人做出来之前,真的容易?” “秦公子,你很擅长狡辩,我不和你说,这篇文章必须在报上登出。”仙玉婷冷声道。 秦朝脸色有些不好看:“仙斋主,你说算学容易么?” 仙玉婷微一皱眉:“算学有难有易。” “那不超过两巴掌手指头数的加减算学容易么?”秦朝沉声道。 “不超过10的数字加减,这自然是容易的。”仙玉婷冷冷看着秦朝。 “那好,你什么时候用《工具论》方法证明了1+1=2,我不仅让这篇文章发表,而且愿意在报上登文向他们道歉,甚至你仙斋主让我干什么,就算脱了裤子满大街裸奔,我也绝无二话。”秦朝沉声道。 仙玉婷脸微微一热,眼神一下凝重了。 1+1等于2,可以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可是从秦朝嘴里如此慎重的说出,而且秦朝以这种重注和她打赌,这便能说明问题了。 仙玉婷看着秦朝,1+1=2?她脑海急剧运转。 “仙斋主,他们说贱学容易,你信不信我可以拿出上千道题让他们以《工具论》方式来治学,但是他们一个都做不出,而我却可以给出答案。”秦朝再次沉声。 仙玉婷胸口微微起伏,她自然不信秦朝的话,可是千道题拿不出。三四道却足够让人颜面扫地。 “秦公子,就算你是对的,这文章也不得不发表。”仙玉婷沉声道。 “那只会让他们更丢脸。”秦朝冷笑,“你仙斋主难道也想看这一个个成名以久的人物颜面扫地?” “这篇文章他们真正的用意,不仅在于怦击几何、算学、工匠之学是贱学,更重要的是……”仙玉婷沉声道。“是他们不认为你能以《工具论》对四书五经中的大道理进行治学,所以,即便压下这文章,他们也会用其他方式来逼你,甚至再一次游行示威。” “是么?” 秦朝心中感慨,儒家学说的核心就是仁义道德,也就是伦理学。 伦理学虽然是很麻烦,斯宾诺莎写《伦理学》时用了十多年,可是秦朝后世上学。政治课学的除了马列外,还有就是伦理学,那时的伦理学经过一代代的学者完善,不知比十六七世纪的斯宾诺莎的《伦理学》先进完善多少。 秦朝本来不想抛出来。 因为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让这时代的其他人写《伦理学》,在秦朝看来,比自己抛出现存的有意义多了。 “仙斋主。这些孔孟主张,在他们看来很难论证。可在秦某……”秦朝眉一挑,自信满满,“秦某易如反掌。” 仙玉婷脸色刷的青了。 韩绛虽然并非真的死于论证孔孟主张,可是他没成绩这是毋庸置疑的,而且这一个多月来,儒家联盟无数人确实就是在论证孔孟主张。都没什么大成绩。 秦朝一开口就是易如反掌。 那些全天下挑选出来的所谓的儒家联盟的精英都是一群蠢猪么? “秦公子,吹大话很容易,做事却不是张张嘴就行的。” “这样吧,仙斋主,你给我两个月。两个月我能让你看到实际成果。”秦朝沉声开口。 仙玉婷微微蹙起眉,秦朝说话的神色,语气根本不似在耍阴谋诡计,可是让她相信秦朝又……两人对视着,眼神谁也不让谁。 许久仙玉婷收回视线。 “我可以和他们说一下。”仙玉婷淡淡道,“至于他们听不听我慈航静斋的,那是他们的自由。” 秦朝也知道慈航静斋看似白道魁首,实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的权利,如果手下各派都支持某一种意见,少数服从多数,慈航静斋也只能默许,即便内心反对,也只能尽力支持。慈航静斋的行事方式,很像后世民主国家的元首,多数重大事务都是由议员决定,元首有特权,但不是很多,而这一次报纸没被取缔,已经是慈航静斋使用特权。 很快慈航静斋的信件便飞向汴洛各处。 而同时。 伊川程颐府邸前出现了一青衣公子,这青衣公子缓步而来,身姿气质如仙人出尘一样,让人很容易便生好感。 “这就是程颐的府邸?” 秦朝打量着眼前的府院,前世虽然也在这一带看过所谓的程颐故居,但和眼前的相比,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倒和天龙网游中的伊川先生故居有些类似,不过还是有不同。” 秦朝走向大门。 “你是谁?”一漂亮小姑娘从门内冲出,歪着头好奇的打量着秦朝。 “这丫头有武功在身。”秦朝扫一眼便明了,这明珠美玉般的十一二岁小姑娘不仅身怀武功,而且还很不错。 “姑娘,在下秦仙傲,拜访贵主人伊川先生,烦请通禀一声。” “秦仙傲?酒色公子?” 小姑娘张着嘴,黑亮的大眼睛发亮的看着秦朝,足足看了半晌才摇头道:“怎么没酒?我听人说酒色公子提着酒去吊孝,平常都拿着把纸扇不管天冷天热都摇个不停。” “酒装在肚了里,扇子么……”秦朝笑着正要逗这小姑娘。 “吟儿,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提着酒去吊孝,不管天冷天热扇子摇个不停的,是有病!”轻笑声中一红衣少妇走了出来,目光一落到秦朝身上便微微一亮,而后露出疑惑。 “娘,这人说自己是秦仙傲,要拜访爷爷。” “什么,秦仙傲公子?” 第九十八章 不宜打开 “快,快快请进!”红衣少妇一惊之后,连行礼将秦朝请了进去,又吩咐小姑娘去通报,这才领着秦朝往一个方向走去。 府内一间屋子程颐给杨时讲解张载的《西铭》。 “爷爷,秦仙傲来了。” “秦仙傲?” 程颐双目神光攒射,刷的望向小姑娘。 “吟儿,你说谁来了?酒色公子么?”一旁杨时也瞪着眼连声询问小姑娘。小姑娘微一眨眼睛:“就是酒色公子秦仙傲,是个温和好看的大哥哥,娘正带着他去客房,让我来告诉爷爷,这秦仙傲说是拜访您的,要不要见?” “拜访我?” 程颐双眉一挑,秦仙傲自洛阳现身后,确实来见过程颐二次,不过第一次程颐不在,第二次程颐对秦仙傲报上的通告不满,故而也没见他,这一次算是第三次秦仙傲拜访。 “吟儿,你去跟你娘说一下,带秦公子去客厅,我马上就过去。”程颐道。 “好的,爷爷。”小姑娘笑盈盈的离去。 “中立,你知道这一次秦仙傲为何来么?”程颐站起身,微微整了一下衣冠,便往外走去。 “弟子正疑惑。” “他是来套近乎,有求于我们的。”程颐微笑道。 “有求于我们?” “这一次孙允中写一篇署名文章投到报社,这文章大意就是说《几何原本》是贱学,所以很容易以《工具论》治学……”程颐一边介绍着,脑子里回响起着不久前才收到的两封信,慈航静斋的劝说信及秦仙傲亲自写的劝说信。 很快程颐、杨时来到客厅,一进门便见到里面坐着一位风神俊秀,气度不凡的年轻公子。 “是伊川先生么?” “老夫正是。阁下可是秦公子?” 程颐温和笑道,便见那坐着的公子刷的立起身,大大方方行了个晚辈礼。程颐眼中精光一闪:“这秦仙傲,外界传言如何高傲不近人情,见到老夫倒是礼数十足。” 程颐最重礼节,礼法。历史上他给皇帝上课,都是十分严肃的,皇上稍有不对,都敢喝斥,就连高太后高滔滔都被程颐给喝斥过,弄得当场脸色就难看得很。 此刻程颐见秦朝对自己如此有礼,心中多了一分好感。 “秦公子,不必多礼。”程颐微笑道。 “伊川先生的资格,完全能够当得此礼。”秦朝说完看向程颐身后的杨时。微一拱手,“中立兄,我们又见面了。” 杨时的辈分年纪都足以当秦朝的前辈,换一个人,若不恭恭敬敬称一声‘龟山先生’绝对是失礼的,不过如今秦朝的学问和地位,杨时也并不觉得如何受了大委屈。 “当年见仙傲兄,仙傲兄便神采不凡。如今更是风采照人。”杨时淡淡笑道。 双方稍一寒暄重新落座。 “秦公子,你今日来见我。不知有何事?”程颐微笑着开口道。 “伊川先生,我是听着您的大名长大的,对您的学问是从心底佩服的,欧阳相公、明道先生、邵雍大家等不在,这天下的学问界便以您,司马相公、王相公、东坡居士四人居首。我一来洛阳便想拜见您,无奈事务繁忙,一直不得空,这才拖到今日方来拜访。”秦朝极为客气。 “老夫这点学问,确实也不差。”程颐捋须点头。“不过在你秦公子眼里倒也不算什么大本事,秦公子有话可以直说,别拐弯抹脚,老夫还承受得起。” “伊川先生误会了,我确实是来拜访您的。”秦朝依然笑吟吟的,“作为一个读书人,来到洛阳若是不能见到伊川先生,那说出去也是脸面无光,我虽然不怕这些,但也是很希望见一见您的。” “是么!”程颐不置可否,端起茶盅,淡淡喝茶。 秦朝又是微微一笑:“伊川先生,听说您喜欢奔马图,我来拜见您,自然不能空手而来,更不能以铜臭之物来污辱您,所以不才,亲手画了一幅奔马,希望您能喜欢。”说着从旁边包裹中取出一幅卷轴,起身,双手捧着递向程颐。 “奔马图?” 程颐眼睛一亮,他一生倒是没什么大的癖好,唯独一次见到李公麟的《五马图》,便如醉了一般,心痒爱慕不己,可惜那图是不可能给他的,不过程颐的身份地位,还是向李公麟求到了一幅奔马图,便是现在挂在这客厅的《五骏图》。 此《五骏图》程颐宝贝不己。 “秦公子的奔马图,老夫倒是好奇。”程颐连接过卷轴,就要打开。 “伊川先生。”秦朝连阻止,“这个现在不宜打开观看。” “哦?” 程颐不由一愣,疑惑的看着秦朝。 “仙傲兄,为何不宜打开看?”杨时连询问。 为何不能打开看?秦朝眼神瞟向客厅正墙的那幅《五骏图》,要不是这客厅墙上挂了一幅李公麟的奔马图,我秦朝哪管你打不打开。 李公麟,字伯时,号龙眠居士。 此人好古博学,长于诗文,更精鉴别古器物,自夏商以来钟鼎尊彝都能考订世次,辩别款识,放在现代就是一个超级牛逼的考古学家。而且他行楷书有晋人风格,与书法,其他成就相比,他最擅长的是‘画’。 人物、释道、鞍马、山水、花鸟……对李公麟来说,就没有画不好的。 李公麟的画深得画圣吴道子的旨趣,得到王维的正传,融合李思训的心法,就是一个句,集诸家之长,得其大成,师法自然,大胆创新,自成一家----被后代敬为第一大手笔,百代宗师。 这是一个画家中的超级大牛人。 李公麟不以画马擅长,可是他画的马已经超过以画马最为闻名的大画家韩干,其《五马图》被后世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李公麟画的马是很厉害,可是也要看放在什么时代。与什么人比。 秦朝手中那一幅《奔马图》并非秦朝原创,而是摹自于后世画家中的另一座巍峨高峰,以画马闻名于世界的徐悲鸿。 徐悲鸿自幼随父读书学画,得传统画的功底,又先后赴法、瑞、意、日学习、观攀,其油画《萧声》、《远闻》为人称颂。而国画创作坚持师法造化的写实传统,同时吸取外来的艺术技巧,终于融合中西,贯通古今。 李公麟为画好马,经常去皇家养马的骐骥院观察马匹。 可徐悲鸿为了画好马,也是世界各地去接触马,骑马,了解马的性格,成为马的知己。作了大量的骏马写生,甚至对马匹进行解剖,因此对马的结构、形态均了然于胸。 其实古代画马画家极多。 可是徐悲鸿一出,后世之人大多只知道徐悲鸿擅长画马,历史上其他画马名家反而不知道了。 只因一点。 古代画马名家虽然各擅胜长,但总体意境上并没有太大的,颠覆式的变化。 像李公麟白描手法举世无双,这只是在古代。古代画家大多都不重视写生,而李公麟极为重视观察。所以他的马和真马极为相似。 可是现代,凡是学画的,对于写生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基本功,经过大量的写生练习,现代的画,用白描手法。画一匹马,很相似反而算不了什么,这是时代的烙印。 而徐悲鸿的马,在于越过看山是山的层次,达到了一种神似而形不似的境界。 所以千古画马。 以前都是类似白描似的画马。而到他一出,大泼墨,大手笔,整个笔墨完全变了。 李公麟以及其他古代画家,画马画轮廓,是平面的,徐悲鸿画的是马的肌肉,筋骨,飞奔的神韵,变为3d立体了。 有些技术是厚古薄今,可也有一些是厚今薄古。 徐悲鸿的马。 与李公麟的马放在一起。 李公麟的马便显得太过温吞,柔顺了,相形见绌,这未必是技术,而是技巧,思想,风格的不同,或者说是意境的差别,更重要的是一股扑面而来的新意。 天下事向来都是创新难,一旦创新出来了,后人学起来就容易。 徐悲鸿画马技法一出,接下来一个个国画画马者都能学到他的技法,真正下过工夫的画家也能很容易的画出不弱于徐悲鸿的奔马来,只是要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个时代根本没徐悲鸿这种风格的。 秦朝只需要把徐悲鸿的画马学到手便足够了,不需要形成不同于徐悲鸿,有自己独特风格的马。 这对秦朝来说本来不是很容易。 可是十多年如一日的毛笔书法练习,手上达到了,再加上这个时代大画家郭媛媛这几年的指点,画技也差不多了。 而奔马,秦朝在这宋代也骑过不少,观察过不少,秦朝如今要把徐悲鸿的马画出来,也不是很难的事。 程颐、杨时眼睛很尖,一下便看到秦朝的目光落在堂上李公麟的《五骏图》上。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含着笑。 “这秦仙傲怕是技术不行,知道自己的画,在普通人眼里还算不错,可是李公麟珠玉在前,他画的马便拿不出手了,怕在我们面前丢人现眼,故而不让打开。”杨时眯着眼。 程颐也是心中微笑:“这秦仙傲居然也知道害羞。”秦朝在杭州与乔峰赌酒时,曾放狂言,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甚至杂艺百工,斗鸡玩狗,走马章台,包括喝酒,他秦仙傲自问第二,天下就不可能有第一了,这事程颐也是听说了的,当时只是一笑,只当是少年人轻狂,虽然没放在心上,但印象却是极深的。 第九十九章 犹自带铜声 “秦公子不必多想。”程颐微微一笑,“你的奔马图礼物,老夫若是收下不第一时间打开,不是怠慢么,而且秦公子以诗词书文闻名,至于这画,以前老夫从未听说过你还擅画,这心中自然好奇。” 秦朝垂下眼皮,你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我还怎么阻止你。 “老师!” “你也来吧。”程颐说道,杨时连上前,两人将卷轴稍一摊开,瞳孔便胀大了,出现在眼前的只有简单的一笔,可是两人视线中那是一只马蹄,而且是一只从未见过如此有力量的马蹄,踢踏着奔腾着仿佛跃纸而出。 “怎么会如此?” 程颐、杨时脸色一下凝重了。 其实徐悲鸿画马,是‘极简单,尽广大’和内家拳的‘事少功多’是一个道理,马蹄虽然只有一两笔,却是徐悲鸿最发工夫的。秦朝自然记得徐悲鸿曾说过的‘马蹄比女人的高跟鞋还难画,那是因为马蹄是力量与重心的集结所在,是动静灵活的关键……’,因此画徐悲鸿式的马,秦朝为这马蹄也画过数千遍。 此刻这一只蹄子乍一露面,那动感,那力量,那内敛的神韵便喷然而出。 程颐、杨时都是大家。 古代书画不分家,书法艺术高超者,也最能感觉到线条之中蕴含的神韵,所以这一只蹄子,程颐、杨时这种书法大家自然比普通百姓更容易感觉到其中的力量和动感、节奏、韵律所在。 两人一下来了大兴趣。 程颐迫不及待的连推着卷轴的手一用力,整幅卷轴一下便完全打开了。 轰! 苍茫大地上,一头高头烈马,鼻孔喷吐着白气,踏着风雷,正迎面奔腾而来。高高扬起的前蹄,仿佛要腾空而去。 程颐、杨时不由微微退后半尺,仿佛生怕这马真的奔出纸面朝他们奔踏而来一样。 “好神骏的马!” 事非经过不知难。 一个小孩子,即便你将书圣王羲之的字,画圣吴道子的画作摆在他面前,他也只会认为不过如此。只有阅历越深,才越懂得毛笔字要写到王羲之那种境界,画要到吴道子那种程度有多难。 眼前这一幅奔马图,倘若放在任何一个没见识的人面前,也许是会觉得不错,可也就如此了。 可程颐、杨时不是普通人。 程颐是书法大家,书画不分家,他偶尔也会临摹,画画马。花草之类,只是这一类东西因为不怎么见得人,大多都是画过便烧毁。 自古画鬼容易画狗难。 鬼谁都没见过,可以随意画,而马匹,你画出来必须得像马才行,程颐正是因为知道画好一匹马有多难才对李公麟画的马如此推崇倍至,才每每观看李公麟马作时对每一处能达到那种技艺惊叹不已。 可是眼前---- 这一张纸上。只有一匹马。 没有草地,没有山石。尘土,除了一匹奔腾的马外,什么都没有,可是两人脑中却产生了一种感觉,这匹马仿佛奔腾在大地,在莽原。在草原,在荒丘,甚至在天空,在星辰。 这匹马和所有他见过的马不同。 这种不同,谁也说不出。只是一种感觉就是这匹马一看就一定是千里马。 这马和李公麟的马也不同。 李公麟的马是用画线填色赋彩的技巧,这种白描画无论怎么真实,眼中都是画,是死的。 而这里没有填色,也有没精细的白描式线条,而是以大写意的淋漓笔墨,饱酣奔放的墨色勾勒头、颈、胸、腿等大转折部位,整幅画,浓淡干湿变化浑然天成。 马腿直线细劲有力,如同钢力,力透纸背。 腹、臀肌肉能够看得到那股内蕴的力量。 干笔,而非毛笔扫出的鬃尾,高高拂起,显出苍茫的野性。 空灵上,动感上,通过浓淡的墨色,明暗的变化,将整匹马都变得活了过来,那种意韵上的空灵、动感。 齐白石画的虾,放在水里,水波稍一动漾,虾便像活的一样。 这便是国画经过西洋绘画技巧的冲击,达到一个新的境界所产生的效果。因为墨色浓暗处理得当,肌肉,骨骼,鬃毛等处处合乎规格,却又超脱凡形,上升到神韵,达到齐白石所说的‘贵在似与不似之间’,徐悲鸿的马也能在水里活过来。 秦朝朝着这方向努力,因为美术课,以及后世的环境,也知道透视、明暗、大小、方位……等光学知识,美学知识,再加上见识,以及努力,这匹马虽然没达到齐白石、徐悲鸿的高度,可放入水中,水波一荡漾,也能活了过来。 程颐痴痴看了许久,微微将眼一闭,叹息一声。 “当年老夫读杜甫的诗,杜甫赞叹咏画马巨匠的境界叫做‘斯须九重真龙出,一洗万古凡马空’,老夫觉得此种境界恐怕只在于传说中,现实是不存在的。”程颐感慨一声,又看向身前的奔马图,“秦公子,我观你画中之马,与诸马不同,此种马非西域,非滇马,非西夏马,非辽马……一看不问即可知,此马绝对是千里神驹,我又听闻,事非目见画不出,这匹千里马,不知从何而来?” 杨时眉飞色舞:“向前敲瘦骨,犹自带铜声。好马,好马,这种马不知产自何处?” “产自何处,哪里来的千里马?”秦朝很是无语。 “伊川先生,中立兄,我所见的马,与二位所见并无差异。”秦朝连说道。 程颐、杨时不由眉头一皱。 “我画此马,是取马之精髓神韵。”秦朝连解释,“我观察到越是好马,其肺活最就越大,简而言之,就是鼻孔特别大。肌肉强健有力,四肢健长有力。因此我将这些加以夸张,以重墨浓笔描述,去除无用枝末,便是此纸上之马。” “哦?”程颐、杨时连细看画上,再一看墙上李公麟画的马。发现秦朝的马确实鼻孔很大,四肢格外健长有力。 “人都说秦仙傲巧思,果然如此。”程颐赞了一声,“秦公子,常人画马,虽然也踢脚飞奔,可总是感觉画依然是画,而你这马,就像真的要奔出纸面一样。这又是何故?” “这涉及到光学,空间学、人体学等知识。”秦朝微有些皱眉,“这些说起来复杂,其中有一个原理就是东西离得越远,看在眼里就越小,所以这匹纸上的马,你看他后腿画在纸上的长度是没有前面的长的。” “还有这样的一个道理。”程颐连看向画面,很快有了明了。程颐又询问了不少画作上的问题,秦朝都一一作了解答。这时程颐才注意到画左一角的题诗。 “好字!”程颐眉一挑,连看了起来。 “有西域商人购二马,一母同胞曰金蹄,乌锥。归途,乌锥遗逃,金蹄卖于皇家……” 这是一篇散文。写的是一母同胞的两匹马的不同际遇,一匹养于皇宫,被人精心调教训练,最后骠肥体壮,能够日行百里。被人们纷纷夸赞,这匹叫做‘金蹄’的马也洋洋自得,以为自己天下第一神骏,直到有一天在外遇到一匹野马,瘦骨嶙峋,正是自己当年的兄弟乌锥。 金蹄很可怜乌锥,要乌锥与自己一同去皇厩吃香的喝辣的。 乌锥却不同意,这时金蹄的主人来了,见到乌锥大喜过望,说是千里马,正要抓捕乌锥,却见乌锥撒开蹄子而奔,竟然像神龙一样,其速度何止是金蹄的百倍?乌锥临去留下一句话:“苍龙以宇宙星空为家,龟鹤以云天山海为床,神驹岂困于马厩?” 这篇散文写完,后面又写了一首诗: “武帝爱神仙,烧金得紫烟。” “厩中皆肉马,不解上青天。” “大漠沙如玉,燕山月似钩。” “何日脱攀笼,奋蹄上青云。” 而后题词,秦仙傲拜见伊川先生,无以为礼,特写神马一幅为赠,而后是印章。 程颐眉一挑,眼中露出似有似无的笑意:“这画好,诗好,字也好,文章也好,唯其立意错了,秦公子,此等重礼,老夫实在不敢收。” “画中立意,伊川先生若认为不妥,大可不必在意,亦可自题词于其上,晚辈送予前辈的礼物,若当场收回岂不笑话?” “如此也罢。”程颐确实很喜欢这一幅,当下卷了起来,两人再次交谈起来。没多久,秦朝便起身告辞。“中立,你代我送送秦公子。”“是!”秦朝、杨时离开,程颐从怀中掏出两封信,置于旁边几上,不一会。 “老师!” 杨时推门走了进来。 “走了?”程颐淡淡开口,刚才秦朝的拜访,收下那幅画后,程颐几次想把话题引到学问、报纸、神仙国、《工具论》等争议之事上,可秦朝却说‘只谈风月’每每把话题引开,或者避而不谈。 “走了!”杨时恭敬道。 “他没说什么?” “他说之所以没和老师谈及正事,是因为那些理念之争,他说不服老师您,老师您也不可能说服他。”杨时道。 程颐微微点头:“你怎么看?” “我觉得他说的倒是大实话,不过他也并非没有与老师谈正事。” 程颐点了点头,打开秦朝的神骏图:“自古画马,皆是家马,骠肥体壮,颈间的鬃毛都是倒伏下来,整整齐齐的,可你看他画的这马,不佩鞍,不戴嚼,鬃毛篷起,奋蹄扬足,十足一匹野马,一眼望去,除了神骏十足外,更是桀骜不驯,野性十足。” “嗯,这匹马就是秦仙傲本人的写真。”杨时也点头,纸上的马神勇异常,无拘无束,活力十足,更是野性十足,仿佛没有什么能够束缚得住它。 “而他写在这纸上的散文和诗,攀笼,皇厩,他这是把圣贤言,规矩当成了束缚人的攀笼马厩。”程颐感慨道,“他认为只有抛弃这些,才能成为一跃而成千里马,真是年少轻狂呀。” 杨时点了点头:“老师,这幅图何不挂起?” “挂?”程颐摇了摇头。 目光落在堂中墙上李公麟的骏马图,怎么看怎么别扭。 “我总算明白了为何秦仙傲说他的画不宜打开。”程颐低声感慨,“原来不是怕自己的马不好,而是……” 杨时看向墙上的马,又看向秦朝的马,也是苦笑摇头:“此画挂不得,一挂李公麟的马便黯然失色。” “是啊,秦仙傲的马虽然野性十足,可也神骏十足,更重要的是……”程颐摇了摇头,李公麟的马优雅、安宁、祥和,带着士大夫的一种悠闲情致,可是秦朝的马清新、刚健、有力,奋蹄奔扬,是活力四射,朝气篷勃,自由自在,让人一望便生出一种神思飞越,奋发向上的力量。 一者带着死气沉沉的暮然之色。 一者激情四射,活力篷勃的新生力量。 “这秦仙傲当年说琴棋诗书画,样样精通,样样他认第二,没人认第一。”杨时感慨。 程颐一笑:“他若没这本事,也不会生出如此大的野心,不过你也不必沮丧,书画琴棋诗词皆小道也,自古诗书画三绝者,多如过江之鲤,可又有几人能成大事?” “这倒也是。”杨时点头,历史上诗书画都很厉害的牛人虽然没有像程颐所说的如过江之鲤那样多,可也不少,可是很奇怪,凡是诗书画都很厉害的,做起正事来,往往很不怎么样,因此程颐小看那些人,杨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补天之事如何?”程颐询问。 “尚无大进展。”杨时微皱起眉,补天之事就是用《工具论》梳理圣贤学。程颐一蹙眉,手一指茶几上:“你看看这两封信。” “是!” 很快杨时放下信。 “如何看?” “慈航静斋的话很诚恳,秦仙傲也似乎是在说掏心窝子话,他们拒绝在报上发表孙相公的署名文章,恳请我们给二个月时间,二个月秦仙傲就能在圣贤学上出成果,这事……我觉得不是那么靠谱。”杨时道。 “是啊。”程颐低低一叹,“这补天之事,我们这么多人一个多月全无成果,韩子华、孙允中三个月亦全无成果,秦仙傲用二个月便拿出成果给我们看,他这是在讥笑我们都是蠢驴木牛么?” “老师的想法是不给他这二月?” “能给么!” “可慈航静斋的面子……” “慈航静斋也违不了众意。”程颐摆了摆手,“你拿这两封信去一趟允中的府邸。” “是!”杨时走出伊川府邸。 程颐目光又落在秦朝的《神骏图》上。 “一扫万古凡马空,这马还能用这种方式来画,这秦仙傲当真是鬼才。”程颐脸上都是欣喜,向外喝叫了一声,“来人,把这幅画给老夫挂到书房。” “是,老爷!”立时有仆人小心翼翼的收好画,往书房而去。 “这秦仙傲倒也不是个什么坏人,就是心太野了,太大了。”程颐皱起眉,往日听闻秦仙傲的消息,都是说其人如何狂妄,可今日一见,彬彬有礼,谈吐不俗,程颐对秦朝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只是一想到两人的理念鸿沟,便不由摇头。 第一百章 他,不可能这么好心! 洛阳天宫寺西,青衫公子淡笑而行。 “世人都说秦仙傲高傲,可是他们若知道高傲如秦仙傲者居然会为了不想太过打击对手,而提着礼物去登门拜访拉关系说好话,不知会不会惊掉大牙。” 程颐猜得没错,秦朝拜访他确实是为了压下孙固署名文章之事。 “这便是后世最为有名的易学大家邵雍的安乐窝么。”秦朝淡淡的打量着四周的风水景色,邵雍在民间传说中与诸葛亮,刘伯温,袁天罡,李淳风等都是能未卜先知的角色。 事实上百源学派创始者邵雍也确实对《易经》参悟极深,对天下大事预见极明,所料必中,因此洛阳一众大人物中。 邵雍是当之无愧的幕后大首脑。 司马光、程颐、富弼……等一个个都对他极为恭敬,甚至唯他马首是瞻,如今邵雍仙隐,百源学派领头者就是邵雍儿子邵伯温,因为父荫,再加上邵伯温也是能人,因此邵伯温在一众儒家学派中是很有份量的。 “先前拜访程颐,这程颐还真是自信得……”秦朝大步往前,与程颐相见,秦朝虽然避而不谈正事,只说风月趣闻,可是程颐话里话外,隐隐约约的意思,就是秦仙傲你人很聪明,学问也不错,是大有前途的人才,只是心太野了,走错了路,如果稍微收点心,不乱来,他程颐绝对愿意支持他做事。 “程颐好为人师,希望这邵伯温好说话一点。” 程颐总是或明示或暗示,要导秦朝归正路,秦朝这一次是来拉关系的,又不好直接和程颐理辩,所以短短一个时辰的说话。秦朝也觉得心累。 一个时辰后,秦朝从邵伯温的‘安乐窝’中走出。 “都说秦仙傲为人高傲傲慢,自视甚高。”‘安乐窝’中,邵伯温看着手中的礼盒心中感慨,刚刚秦朝拜访,说是愿意以报社的印刷坊为他父亲邵雍出版书籍。这是一份超级大礼,邵伯温虽然很想接受,而秦朝也什么要求都没提,可是…… “无功不受禄,你虽然什么没说,可是你想要的不就是拖二个月时间么,而这时间……”邵伯温摇了摇头,秦仙傲要摧毁读书人的儒家信仰体系,这种事。自己父亲的书籍印刷成册与之比起来,根本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了,邵伯温岂敢拿来做交易。 “当年王介甫实施变法,以一人力战天下,从不低头,至少这秦仙傲还知道低头,知道亲自上门拜访拉关系,能屈能伸……”邵伯温长长一叹。人生最怕不是对手聪明,而是对手能屈能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程颐、邵伯温、司马光、董汐严、吕公著、文彦博…… 秦朝一个个的拜访,态度诚恳,可是----打了人家耳光,再把人家狠狠踩在地上,踢得头破血流是说几句好话就能消除得了的么? 这次《几何原本》的出世。 对儒家来说,是与秦仙傲争斗以来。最大的一次失利,以前失利,只不过丢失十多个城池,这一次,是半壁江山。甚至更多的地盘都将不保。 如此奇耻大辱,原本众人想找慈航静斋秋心淼主持‘公道’,可秋心淼不仅不主持‘公道’,更将他们羞辱了一顿,在这种情况下,众人祭出万无一失的大杀招----孙固的署名文章。 可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封信居然被扣压了。 因此当从慈航静斋的信中得知此事后,不啻于一个晴天霹雳。 尽管慈航静斋信件中言辞恳恳,好言相劝,尽管秦仙傲的信更是言语得体,有理有节,甚至没过多久就亲自前来拜访,拉关系。 可是----血债岂是如此容易就忘记的! 人家发动反击,你不玩了,岂是你放低身段就能过得了的! 几乎在两封信刚传到众人手里没多久。 一个大会议再次召开。 “秦仙傲心虚了。” “凡有才者,必有脾气,王安石如此,我们大抵也差不多,可是我们的傲气与秦仙傲比起来,小巫见大巫,秦仙傲,其傲气不仅生于骨子里,更是傲气四射,表现于外,可是如此高傲不可一世的人,这一次居然服软?这只一个可能……他黔驴技穷了。” “没错,秦仙傲其人最是虚荣,总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与王介甫一个模子似的,都想以一人之力力战天下英豪,以取得天大功绩,在丹青涂浓彩,留下大名声。这样的人,但凡有一丝胜机,必不屈服,而今又是写信说好话,又是拜访送礼,不是走到山穷水尽,岂会如此?” “秦仙傲极聪明,我们不可小看他,我觉得这一次,他应该是有胜机的,只是这胜机必须拖时间。” “没错,此人不能小觑,他如此费尽心机想要我们同意给他两个月时间,可是两个月一到,我们就算赢了,也是惨胜,何况若是给了他两个月,说不准他又弄出什么妖蛾子来,将此事遮掩过去。” …… 整个场面几乎一面倒的认为秦仙傲如此低声下气,写信请求,是因为秦仙傲知道这一次赢不了,所以才这样。 “各位。” 一道低沉威严的女声响起。 整个场面顿时一静,一个个都看向正中第一位的女子----董儒学派之主董汐严,这个被所有儒家学派称之为‘儒主’的人,虽然名义地位很高,可以往,众人内心并不怎么过于重视她,可是刚刚董儒学派先天功法取得突破。 董汐严的地位一下子水涨船高,一个个都露出恭敬倾听之色。 “秦仙傲也来拜访过汐严。”董汐严淡淡开口,“我观他神情自若,虽然客气有礼,可骨子里有一种大优雅、大自在,汐严大胆揣测,倘若秦仙傲当真黔驴技穷。不该有如此大自在优雅的气度神采,当然秦仙傲也许擅长表演,掩盖了自己内心,可是他这样聪明的人,难道就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低声下气,其实会起到反效果么?” “这……” 很多人陷入思索。秦仙傲聪明无比,不说在西湖边龙神宫的表现,就说他写的《三国演义》,里面一个个文人都是用计高手,奇谋迭出,按理说他们现在的说法秦仙傲不可能预算不到。 “秦仙傲此人,我观察过他。”邵伯温一开口,声音仿佛有一股温暖阳光的力量,众人都看过去。只听邵伯温朗声道,“他和我交谈时,虽然避开正事,可是表情真诚自然,无丝毫慌张或者做作,很让我心生好感,以家父的观人术看来,我觉得这秦仙傲这一次似乎不在乎。” “不在乎?” 一个个看着邵伯温。 邵伯温微微笑道:“没错。他不在乎我们怎么想,怎么做。似乎无论我们怎么做,他都能赢,或者说是没有大损失。” “当真?” 很多人眉头皱起,邵伯温是邵雍之子,邵雍做事不好说,可是看事。看人极准,邵伯温虽然不可能有乃父全部功力,可是他下的定论也是不能小觑的。 “我一直有一句话要说。”程颐也温和开口,“秦仙傲此人人材难得,这种人才不应该毁掉。再说,这种人才倘若不一棒子打死,定有重新崛起的时期。不知大家注意到了没有,秦仙傲与我等相比有一最大优势,这一优势极为可怕。” “是什么?” “年龄。”程颐沉声,“他年不过弱冠,而我们,不是五六十,就是七八十,可以说半截身子进土了。” 很多人更是眉头皱紧,若不是秦仙傲横空出世,这里有很多都可能已经像韩绛一样仙隐追寻天道了。 “我和他谈话,可以看得出这个年轻人很不错,我很欣赏。”程颐沉声道,“这种人才,虽然现在是魔,可佛魔一线间,如果可能,最好能够让他浪子回头,这样我们百年之后,他也不会有多大的危害,不然,这一次压得住他,可是十年,二十年后谁又能压得下他?” 一个个沉默,程颐的话确实是所有人的心病。 “儒主,子文,正叔的话确实在理。”吕公著淡淡开口,“可是,大伙想想,秦仙傲的傲气,谁能渡化得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说来简单,可要想让秦仙傲这样的大魔头放下屠刀,谁又能做得到?即便是佛祖也得心悚。”他这话一出。 “没错,不是我们不想,而是秦仙傲太过狡猾,逼得我们不得不行动。” “对付他,阴谋诡计不用多想,用堂堂正正之师辗压才是最佳策略。” “儒主和子文的话虽然有礼,但是反过来想想,秦仙傲放低身段,不是为自己,难道还是为我们好?” …… 董汐严、邵伯温的话确实有一定道理,可是如果他们的话有理,那秦仙傲这一次又是写信,又是拜访,如此放低身段便是为他们儒家联盟好。 这样更荒唐,谁也不相信,高傲,自大,狂妄无边,把儒家,诸子百家都要踩在脚底的人,会为他们而放低身段,即便是董汐严、邵伯温仔细一想,也觉得自己可能想错了,因此最终都一致得出结论----秦仙傲确实心虚了,在拖时间。 这些武道界的大佬们都是人精,活了一辈子自然知道任何事即时反馈最为重要。 这一次《几何原本》的事,要将他们以及儒家的形象和声誉挽救回来,越快反击越好,倘若当真过了两个月,到时秦仙傲再耍些把戏,黄花菜都已经冷了,就算能挽回,也失去很多。 因此秦仙傲越是想要两个月,众人反而越发急迫。 “秦仙傲既然把持报纸,扣压我们的文章不予发表,慈航静斋也与他是一丘之貉,那就别怪我们用别的手段。” “对,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法。要发表文章,也不一定得通过报纸,官榜效果未必弱于它。” “打铁要趁热,来个先斩后奏,就是打一个时间差,让慈航静斋想帮也来不及。” …… 很快一封非正式官文飞向全国各地知府官衙。 第一百零一章 告万民书 汴梁。 三元楼上李清照、绣儿吃着菜,偶尔也抿上几口酒,两人眼神瞟向不远处的青年公子,那公子一身青衣,面如冠玉,气质卓尔不凡。 “我这样放低身段,他们怕未必卖帐。” 秦朝端着酒沉思着,耳边传来低低的声音。 “我们要不是再去搭搭话?”绣儿低声道,“我越看就越觉得他应该是秦仙傲公子。” 李清照轻轻一笑:“感觉有时是作不得准的,而且人家摆明了不喜欢我们搔扰,要去,你自己去,可别扯上我,我还没到如此不知廉耻的地步。” “可如果他真的就是秦公子,那我们这一次若不趁机……岂不是错失大好良机了?” “可人家秦公子怎么会没事跑到汴梁来,而且还出入司马伯父、吕伯父他们的府邸?”李清照瞟向一身青衣的秦朝,俏眉微蹙。 今天一大早,她和绣儿女扮男装,乔装成书生出外游玩,来到白虎桥时见几个太学院出来书生在对对子,水准倒也不错,可就是那几人一幅老子天下第一,目中无人的模样,李清照很有些看不惯。 因此出了一个早年她想出来的绝对,既然是绝对,自然是不可能被人对得出的。 李清照拿出这绝对来为难那几个不可一世的书生,确实让几个书生傻眼了,嘀嘀咕咕老半天后,一个个灰溜溜的无地自容。 绣儿正奚落这几个书生时,这青衣公子正好走过,听到了李清照出的上联,随口便接了一句,居然对得极为工整。 当时不说那几个书生呆愣住了。 李清照、绣儿更是如同见了鬼似的,那一幅上联。可不是李清照自己说是绝对,而是从李清照出了上联后,通过李恪非,传到司马光、程颐、吕公著、苏轼、文彦博、董汐严、刘琴……一个个都是认为确实是个没有下联可对的绝对。 而这气质卓尔不凡的青衣公子,只是走过听了后,随口就对了出来。 有些对子看似无对。可是运气好很容易便能对上,可这一个对子,这下联,不是对字义,字形,字源等说文解字到了极为透彻是对不出来的,因为这人对出后,李清照也是想了一下,在脑中推敲对子中每一个字。每一个部位的含义才做出判断,确实是对得极妙的。 这青衣公子倒底是谁? 这天下有这样学识的年轻人倒底是谁? 不说那几个高傲书生来了兴趣,李清照、绣儿更是来了兴趣。 可这青衣公子只是冷冷看了他们一眼,便大步离开,根本不理他们询问名姓,虽然高傲不近人情,可是这种有真才实学的人,这样高傲反而激起了李清照强烈的不服和探索欲。 三番两次搭话不被理睬后。 李清照和绣儿便跟着青衣公子。结果发现他居然去了司马光在汴梁的宰相府,没过多久出来后。又去了吕公著的宰相府,而且进入这两个府邸时,居然只是敲了敲门,那里面的仆人一见,便连领着他进了门。 能出入宰相府邸,而且又这么年轻? 倒底是谁的门生弟子?涑水学派。洛学,百源学派……一个个名字在李清照脑中闪过,可她都觉得不太像。 “公子,要不把你的真实名字告诉他。”绣儿低声道,“我就不信。报出你的真名,他还是那一幅不理睬的表情。” 李清照心中一动,随即又摇了摇头:“别乱说话,寝不言,食不语,好好吃饭。” “真实名字?”秦朝瞟了李清照、绣儿一眼,这两个白白净净的小书生,秦朝第一眼看到便知道是两个雌儿,虽然这两人都把眉目皮肤弄得很有些丑陋,可是秦朝自己就是易容术的专家,稍一注意就知道这两人,尤其是那个大点的,似乎是主人的绝对是个清丽的美貌少女。 “绝色倾城又如何?我身边的女子已经够多了。” 秦朝饮下一大碗酒,女人再漂亮秦朝也兴趣了了,可如果这漂亮女人是个历史留名的大人物,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莫不是这个女子也是个史书留名的?”秦朝食指微动。 “这个时期,在汴梁城史传中有名的女子倒也不少,她会是……?”一壶酒罢,秦朝在桌上按下一粒碎银起身离开,虽然对两个女子的身份有了很浓的兴趣,可是秦朝也没打算就这样去结识,那样反而掉了身份,让人起疑。 “跑堂的,我们也结帐。”绣儿叫了起来,两人放下饭钱后,连追着秦朝离开。 ……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三个公子一前一后快步而行。 “接下来要拜访的人应该……”秦朝忽然眉一皱,看向前方官榜张贴处,只见远处很多人围着官榜,议论声隐约传来。 “知道了么,几何是贱学,秦仙傲用《几何原本》来治学,以反对韩相公的观点,根本就是不正确的,韩相公所说的《工具论》无可行性,不是针对贱学而来的,是针对圣贤学问的。” “官榜上说得倒也不能完全说错了,几何,算大小,算长度,好像是挺简单的,只是……” “没有只是,我早就说了神仙国是不存在的,那是秦仙傲编的一个故事。” “故事?你们弄不出来,就说人家是吹牛,人家弄出来了,又说很容易。” “这不是我们说容易,而是你自己扪心自问,几何是不是容易?是不是匠人之学?” …… 秦朝脸色一下难看了,脚下一用力,凌波微步踏出,很快便来到了官榜下,目光一下便落在墙上那大大的榜单上。 “孙固告万民书。” 第一行便是六个巨大的字,而后便是: “秦仙傲出版《几何原本》,想以此证明韩相公之死是自己无能,反驳韩府所谓的《工具论》治学无实际可行性这一观点。如今天下皆以为然,万民汹汹,皆斥韩相公无能,责本官昏聩,以为《几何原本》真是神仙国书籍,然而事实是否如此?” “本官初闻秦仙傲欲抛神仙国书籍。以驳韩府之言,便觉大不妙,然而本官不可能不给秦仙傲证明的机会,只是《几何原本》一出,本官心中大为失望。” …… 开头孙固讲叙了为何张贴官榜,是因为他投入报社的文章被秦仙傲给扣留了,不予发表,故而以官方手段张贴于外。 而后便是正文。 这正文正是投入报社的那篇文章,除了增加一个期限。即再给秦仙傲两个月,让他拿出一份对圣贤道德进行《工具论》治学的著作外,其余几乎一字不改。 “二个月?真要下功夫,一个月都够了,真当我二个月拿不出?”秦朝长长吸了口气,心里说不出的憋愤无奈。 “嗖!” 秦朝的身影消失在这官榜下。 “好快的速度?这人的身手……”李清照、绣儿瞪大了眼睛。 “这人的武功居然……”绣儿吐了吐舌头,“幸好我们没把他惹怒,不过他怎么看了一下官榜。就脸色阴成那样?这官榜不会是抓捕江洋大盗,而后正好就是他?不过看起来不像呀。” “就你会瞎想。”李清照笑骂道。心中也闪过疑惑,两人看起官榜来,没一会看完,脸上都是震惊。 “几何是贱学,所以容易治,这和老爷说的差不多。”绣儿低声道。“小姐,你怎么看?” 李清照眼里闪过一丝茫然,《几何原本》她确实好好研究过,研究之后的确感觉不是很难,而后询问父亲李恪非。李恪非也确实说过‘几何’是工匠之学,是小道,贱学,没必要太过在意,秦仙傲确实是取了巧之类的话。 当时李清照还有些不服气。 人家没弄出来之前,你怎么不这么说,弄出来了后又是一套又一套的理论。 可看了这孙固也如此写。 “按这孙相公官榜所说,他很早就写文章投报批露此观点,只是秦仙傲压下了,没予发表。”李清照脑袋里都是一团乱麻,对于秦仙傲,她是很佩服的。 可是这一次---- “为什么要把文章扣压不发表?” “是心虚了么?” “难道圣贤文章当真不能用《工具论》来治学?” 给圣贤观点用《工具论》试着治,李清照私底下也做过,总觉得不是很好做,直到现在还没有成果,孙固这篇文章,若是李清照自己没动手,还不怎么相信,可自己也动手了,这就由不得她不信。 …… 洛阳报社。 “阿朱姊姊,外面倒处都在议论,公子爷又没回来。”阿碧皱着眉,不久前她们得到消息,官榜贴出一封‘孙固告万民书’,这书中说报社扣压了孙固的文章不予发表,所以才用官榜方式发出。 而这一篇文章一出。 阿碧只是稍微在外转了一圈,听了听众人的议论,心便凉了半截。 阿朱心中阴沉,脸上却是一笑:“放心吧,公子爷出门前,心情是很轻松的,显然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不是大事,你瞎操什么心,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阿朱姑娘,老师什么时候回来?”张绎走了进来沉声道。 张绎的脸色更难看,他们是相信秦朝的大好前程才跟过来的,可是这才过来几天,就发生了这种事。 “那封孙固的信,我就知道扣压不妥,没想到孙固居然这么狠。”张绎心中摇头,他既然跟定了秦朝,便没有多少退路,只能相信秦朝有法子应对,可是---- “老师为什么要扣压,以老师强横的性格,将来兵挡,水来土淹,打嘴仗的事,完全没必要。老师嘴里说是不想让对方颜面尽失,给他留点面子,可这……” 秦朝的解释,给程颐、司马光、吕公著等人留脸面,可张绎总觉得有些怪,一个不满二十的青年,给学问界的巨无霸司马光、程颐等人留脸面? “阿朱姑娘,下一期的报纸马上就要发布,本来已经定好了发布的版面文章,可出了这回事,我们必须给别人一个交待,这文章,若是老师赶不回来,联系不上,就得你来写……” “那文章,我来写!”淡然声音响起。 “公子!” “老师!” 阿朱、阿碧、张绎都是脸色一喜。 ps: (很抱歉,越是想快些写,脑袋里越是挤不出……) 第一百零二章 答官榜文 数个呼吸后,一道青影出现在阿朱、阿碧、张绎身前。 “公子,孙固利用衙门力量贴出……”阿碧一脸担忧。 “我知晓了。”秦朝微笑,秦朝自然明白,孙固的榜文这么一发,其威能有多大。 要知道孙固在榜文上说出了一件事,即他的文章被秦仙傲给扣压在报社,这才不得已利用衙门力量张贴榜单。民不与官斗,在这古代什么事情都是当官的说了算,做官做到这个份上,连民间办的报,他一个做过宰相的,西京一带知府想要登篇文章都没办法,只能用衙门官差来贴榜单,确实很可笑。 可是越是这样可笑,就越是冲击力大。 看了这种事,无论是谁都不得不怀疑秦仙傲为何要扣压孙固文章。 这一怀疑。 再加上几何这门学科,最初期的几何的确不是很难,只要是识过字的,有一定的阅历的智力都能轻易的学会,看懂。 可以说,就是那些非士子阶层,只要识字的,认真去研究也没有不能学懂的。 这些人一学就会,一看就懂,又会怎样想? 天下之事,很多都是第一次弄出来最难,像陈景润证明1+2=3,出来后,别人看了,便会觉得原来如此,也没什么嘛。 这个道理天下又有几人知道? 因此一个个一旦学会了几何,不管是带着炫耀心理,还是其他,往往都会说这也没什么嘛,很容易的。 因此不但士子阶层,读书人会觉得几何确实没什么,其他市井小民。普通生意人,无所事事的富家子弟等等一旦弄明白几何后,也会对孙固的话大起知己之感。 若这时他们还去研究一下如何用《工具论》对圣贤书进行治学,就更能证明孙固所言不虚,更加会赞同孙固的观点。 正是因为考虑到这种种,秦朝才一见到孙固的榜文就脸色极为难看。而一路赶回洛阳后,在各大书院,茶馆酒楼等人群密集处听了一会。 果然,很多以前十分支持秦仙傲观点的这时也起疑了,光是普通百姓,便有不少已经完全开始支持孙固的观点,而士子阶层更是几乎一边倒的支持孙固,这也让秦朝心中更寒。 “不用急。”秦朝看着三人担忧的目光,微微一笑:“我扣下孙固的文章。不是怕,而是为了他好。” “为了他好?”张绎脸色怪异。 秦朝微笑说道:“nozuonodie,自作孽,不可活,他们既然要自寻死路,我也没办法,拿纸来,一切都在你家公子爷掌控之中。” 看着秦朝一如既往的自信满满。胸有成竹。 “太好了。”阿碧跳了起来,阿朱也是欢天喜地的连准备文房四宝。她们自认识秦朝以来,就没见过真难住过秦朝的事,这一次自然也是极度信任。 “这两人倒是天真……”张绎瞟了眼兴奋开心的阿朱、阿碧,心头苦笑,他知道得很多,也从朋友处听说了很多人一直在以《工具论》给圣贤书补天。可是至今没成果。 “无知才快乐吧。”张绎心中叹息,走出房间。 次日一大早洛阳、汴梁一带的大中城池---- “该出新报了吧!” “这一次孙相公的文章用官榜形式张贴出来,说秦仙傲做事不厚道,扣压他的文章,又说什么几何是贱匠所学的。君子不耻,要秦仙傲对圣贤书也用《工具论》治治看,不知秦仙傲会如何回应?” “秦仙傲是什么人?只有他欺负别人,哪里轮得到别人欺负他,我猜这一次他一定会一口否认孙相公的指使。” “也对,一定会说那篇文章被扣是子乌虚有的事。” “不过,他真要这么说,我们还真的不知事情真假。” “放心吧,秦仙傲虽然强横,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孙相公德操据说不错,也未句句是实,这事我看有内情,大伙也不必忙着猜测,看吧,这戏越来越精彩了。” “嗯,官字两张嘴,当官的人的话,绝不能全信。” …… 无数老百姓出门怀中都揣了钱,就等报纸一出来,便第一时间买到手,毕竟都知道秦仙傲这个年轻人,火气盛得很,骄傲得很,而且天不怕地不怕,连王相公、司马相公这变法派,反对变法派两大派系的为首者的虎须都敢捋,这一次孙固明显怦击他头上。 秦仙傲能忍么? 当然众人更想看到的是秦仙傲对几何是小道,《几何原本》很容易治成这一件事的回应,毕竟整个周围无数研究过《几何原本》的都确认这一本书确实比较容易。 锦绣楼,李清照、绣儿大堂有一口没一口的品着小菜,喝着茶,眼神不时张望向外面。 “卖报,新报出炉!”童声响起。 一个个食客眼睛都亮了起来,一些食客连起身冲出大堂,绣儿也刷的站起,冲了出去,不一会一个个食客抓着报纸回到大堂。 “如何?” “可有秦仙傲的回复?” …… 一个个询问着,那些买到报纸的食客也笑眯眯的冲向自己座位,当然也有一些开口回应:“秦公子什么时候会打落牙和血吞,怎么会没有?” “小姐,来了。”绣儿这时手中抓着两份报纸兴冲冲的奔了回来,一来到桌前,便分了一张往李清照一递。李清照连接过打开一看头版,第一眼便落在四个巨大的黑字上。 “答官榜文。” 而后下一行是:“作者:秦仙傲”,再往下是: “近日东西二京一带,不少城池皆出现一张官榜,叫做《告万民书》,榜文作者是孙固,孙允中相公。而且我又听说这官榜在其他城池县郡亦开始遍地开花……” “孙相公为人敢直言,多切谏,知真定府时,辽人盗耕汉田,吏莫能止……” “我既闻孙相公大名已久,又追慕敬仰孙相公为国为民所做的贡献。他的文章若是投入报社,是万万不敢加以扣压,然而这一次……” …… 文章先是讲叙得知《告万民书》官榜出现一事,秦仙傲自己万分震惊,简直不敢相信。 又吹捧了一下孙固的为人和历史功绩,表示自己对他的文章本是绝不会扣压,但是这一次事出有因,扣压原因已经知会了孙固,并且也通报了司马光、程颐等所有应该知道的部门。如果孙固真要他秦仙傲将文章登报也不是不可,可是你孙固事先没打一声招呼,就用这种手段----无异是背后捅刀子,让人无法接受。 而后---- “孙相公以为,我秦仙傲之所以扣压他的文章,是怕了,是不敢,是被他文中至理妙言。金科玉律给吓得神飞魄散……” “孙相公有此想法,且公之于众。使天下人人以为我秦仙傲当真心虚,为名声计,学生不得不辩解一二,孙相公的文章第一个观点就是认为几何是小道,是贱民之学……” “樊须请学稼,孔子尤耻之。因为孔子认为稼穑之学是贱学……” “何为贱学?何为贵学?物以希为贵,然而用到学问上却非如此……” “以某观之,有利于天下黎民百姓则为贵学,害则为贱学……” …… 李清照眉头皱起,如果说以前秦仙傲似乎对圣人之学不敬。甚而推翻是间接的,那这一次就是直接说孔子斥樊须为小人,这是不对的,直接斥责圣贤中所谓将工匠,农业、商业称之为贱学的观点,并且大量的反驳,讥讽,虽然没到上一次秦仙傲写《道德沦丧论》,那文章从骨里发出的讥讽嘲笑,可也差不了太多。 李清照自小学圣贤书,拜孔子画像,对孔圣人这万世师表是很尊敬的,现在看到秦仙傲如此言论自然更觉刺耳。 “难怪父亲说他是个魔鬼。” 李清照平息了一口气后继续观看。 “至于孙相公第二个观点,认为贱学之道,易学也,学生亦不敢苟同……” “我承认已经写出来的《几何原本》很简单,可是他真的就简单么……” “古语站着说话不腰疼,又说事非经过不知难,孙相公与韩相公研究圣贤书,自然鄙视几何……” “我假设《几何原本》没有被抛出,没有从神仙国拿来,你们真的也很容易做出么……” …… 这里是反驳孙固认为几何是易学的观点,一通冷嘲热讽后。 “所谓口说无凭,既然孙相公认为几何是易学,那学生在这里有三题,其一曰四色猜想……” 看到这李清照眼睛一亮,几何很容易治,不说孙固,李清照也有这种想法,而且李清照更知道天下很多认真研究过几何的都有这种想法,因此这文中虽然言语犀利,可李清照根本无动于衷。 可是文中说要用事实来证明,要出题请大家试治一治。 事实胜于雄辩,这确实是很好的方式,李清照连往下看,却是一懵。 “怎么会这么简单?” 原本李清照以为秦仙傲会用很难的题来证明自己的观点,可是---- “每个平面地图都可以只用四种颜色来染色,而且没有两个邻接的区域颜色相同,请试证明。” 第一题就是这么一句话。 读过《几何原本》,李清照一眼便知道这是一道几何题,要证明平面上相邻的区域,只能用四种颜色,与《几何原本》上的一些题目比真的不像很难。 “这秦仙傲打的什么鬼主意?” 李清照微微蹙着眉,虽然题目容易,可是秦仙傲,这么一个被程颐、司马光、文彦博、被父亲周围一个个人都称之为魔鬼的人,会这么好心,拿出很容易证明的题,成全大家?否定自己? 打死李清照都不相信,可题目又确实看起来简单至极。 第一百零三章 至简三题 李清照继续往下看。 “上一题是几何题,我想一旦孙相公发现做不出来,一定会说容易证明的几何都在《几何原本》上被证明完了,剩下的这一题是很难的,虽然这是强词夺理,但是难保不会发生,所以学生思量之下准备了第二道题。” “研究空间结构及性质的几何虽然简单,但做这些简单的研究之前,必须先掌握一门更基础,这天下无论是谁,几乎人人必不可少一门学问。” “这学问就是算学。” “《几何原本》出来了,可是以《工具论》治学的算学至今尚未被人完成,我想孙相公虽然不乐意,看不起这种贱学小道,但是举手之劳证明它确实是易学,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所以这第二题便是写一本类似《几何原本》的算学书籍。” 李清照眼睛再次瞪得滚圆,加减乘除的数字计算确实比几何还要简单不知多少,这是连小孩子都能很轻易学会的,也确实是几乎人人都必须学一点的基本知识。 “加减乘除按《工具论》方式整理好,按理说没有比这更简单的,可秦仙傲……” 李清照长长吸了一口气,压住心头的疑惑往下看第三题: “或许孙相公加减乘除也治不成,会推说算学看似容易,但越基础,就越难,比几何难百倍。” “又或许鄙夷算学贱学也,易学也,不屑为之。” “既然整个数学体系,类似于《几何原本》的数学体系工程稍大了点,我想一道数学题,就算孙相公再鄙夷。再不屑,可举手之劳便能结束这一口水战,孙相公应该还是会做的吧。” “学生这里便出一道算学题,这在整个算学体系不过九牛一毛,若是不屑于整理整个算学体系,不妨做一下。” “一道题?” 李清照眉头微微一挑眯着眼往下看。 “数。是用作计数、标记或量度的抽象概念,是比较同质或……” “负数,比零小的数叫做负数……” “小数,当测量物体时往往会得到……” …… 一通名词讲解后,文中终于写出题目,却是:“任何一大于二的偶数都可以写成两个素数之和。”就这么一句话。 李清照脑子里微一转,弄明白了题目意思,眼睛瞪得比铜铃一般。 这第三题其实就是证明1+1=2,1+2=3…… “这秦仙傲疯了不成。1+1=2,这些还用证明么?”李清照心中说不出的惊讶怪异,秦仙傲出的这三题,可以说一道看起来比一道简单,真的不像是给孙固出难题,反而好像生怕稍微难了点,孙固做不出后便会堆词砌言,因此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的三道题,不然一道题便足够了。 李清照想不明白。绣儿这时也小嘴张得都能吞鸡蛋了。 整个大堂看完这篇《答官榜文》的此刻也一个个都懵了,都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很快整个大堂便嚷了起来。 “这……天啦,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秦仙傲出的题?” “我怀疑这文绝非真正的秦仙傲所写,怕是他人冒写的。” “没错。一定是孙相公他们有人潜伏进了报社,趁着这一次机会给秦仙傲又下了一个套子?” “下套子?不管如何,就算孙相公能不能给出答案。” “没错,如果给出了,那勉强也能说明《工具论》治学。贱学较为容易治。” “可如果给不出呢?” “给不出?这么简单的东西,会给不出?这未免太可笑了吧!” …… 洛阳报社。 “嗖!” 一道人影出现在秦朝房中。秦朝目光在来人身上一扫,便笑了起来:“我说高仙子,好久不见,怎么今天有空来报社?”自仙玉婷来了后,高天籁便如消失了一般,这一次风尘仆仆,好像很急似的冲了进来,秦朝心中很有些好奇。 “我问你,报上那篇文章和三道题可真是你出的?”高天籁一脸凝重。 “是啊。”秦朝笑看着高天籁。 “可是这三道?”高天籁手中出现一份报纸,而后往秦朝面前一扔。秦朝手一伸接过报纸往旁边一按:“自然。” “你先仔细看过再说。”高天籁沉声。 “哦?” 秦朝不由也起了一丝疑惑,连看去,脸上又露出笑。 “没错,正是这三道,第一道几何,简称四色猜想,第二题是将算学治成体系,第三题我称它为1+1猜想,有何不对?”秦朝道。 “有何不对?” 高天籁眼睛死死瞪着秦朝:“你可知道,这题有多简单,外面都说这题被掉包了。” “简单?” 秦朝嘴角抽搐,四色猜想,哥德巴赫猜想,外加给算学整成体系这事很简单? 第一题四色猜想又称四色问题,四色定理,被称为世界三大数学猜想之一。这道命题是1852年,格斯里在一家科研单位搞地图着色时,发现每幅地图都可以是哪个用四种颜色着色,他突发奇想,这个现象能不能从数学上加以严格证明? 于是他与他正在读大学的弟弟决心试一试,但是稿纸堆成山,研究工作却没有任何进展。而后他弟弟终于忍不住就此问题的证明请教了他的老师,也就是著名的数学家德.摩尔根,可是摩尔根也没有能找到解决的途径,于是又写给自己好友,著名的数学家哈密顿爵士请教,一直到十多年后哈密顿逝世,问题依然没能解决。 …… 四色猜想在1872年被英国最著名的数学家剀利向伦敦数学学会提出,让其成为世界数学界关注的问题,一个个世界一流的数学家纷纷加入四色猜想的大会战。 四色猜想在数学界越来越轰动,越来越被人关注,可是要说证明。 只有1976年有人用计算机的计算进行了证明。使四色猜想成为四色定律,可是从逻辑上证明,纸上证明,迄今为止,都是失败的。 秦朝那个时代都没能够成功,这个时代谁能证明?若真有这样的人。秦朝反而很开心。 至于第二题,将算学用《工具论》方式治学。 这个看似很简单。 可是---- 秦朝前世学习数学,便有一个现象,就是学几何时总是从一些公理开始,逐渐推出需要的结论,可是代数的学习却不是这样,学代数有的是加法表,乘法表,都是直觉构建起来体系。 为何如此? 这里面的情形值得推敲。 而第三题。更不用说了,这便是世界数学王冠----哥德巴赫猜想,简称1+1。也是至今无人能够解决的超级大难题。 这三题说到底就是个超级大坑,尤其是那两道看起来最简单的,连秦朝都感觉头痛。 “高仙子,我也知道简单了点,可是某些人的智商不怎样,偏偏死鸭子嘴硬。又占居高位,门生故吏遍布天。我能出难题么?”秦朝笑说道。 “可是他们一旦……”高天籁沉声。 “那不正好和他们和解,也算是表示我的诚意。” “和解。”高天籁狠狠瞪了秦朝一眼,秦朝是什么人,就算要和解,又怎么会写这样的文章来和解? “好了,高仙子。我只能说这题其实一点也不简单,信不信由你。”秦朝摆了摆手。 高天籁心中苦笑,确实,秦朝说的话,就算是真的。她也未必信,这一次询问也就是想知道那三道题究竟是不是出自秦朝手,还是有人做了手脚。 ****** 秦仙傲面对孙固的官榜,以《答官榜文》回答,而这文中出了三道题,这三道题看起来确实极为简单,好像抬抬手指就能完成,连李清照、高天籁都觉得如此。 整个天下更是轰动了。 秦仙傲这次是来反驳孙固说几何是易学,贱学是易学,很容易治的观点的。既然要反驳,按理说是出的题越难越好,为何却出如此简单的题? “秦仙傲是看不起某些人,可是偏偏这些人又身居高位,一呼百应。” “没错,秦仙傲本来不想理他们,这才扣下信件,偏偏那些人不服气,手指一动,狗腿子便蜂拥而出,逼得秦仙傲不得不应战,这一次,为什么出如此简单的题?是秦仙傲想不出难一点的么?怎么可能?所以,只一个原因----瞧不起那些沐猴而冠的人。” “题目出太难了,那些人又会吱吱喳喳说不公平,甚至看不懂题目,你看自他们与秦仙傲打擂以来,经《论语》作注,结果如何?可那些人又是如何说的?” 普通的非士子阶层老百姓,对神仙国还是很笃信的,因此也对秦仙傲有些盲目的信任,因此一看到这三题,几乎一面倒的认为要么就是这篇文章被做了手脚,不是秦仙傲所写,或者说是三道题不是出自秦仙傲的手。 要么就是秦仙傲怕孙相公等人看不懂题,或者堆词中砌言说题太难,以各种借口来搪塞,故而出这么简单的题目,其中含着**裸的蔑视。 当然也有不少认为这些题兴许就是坑,看似简单,实则很难,不过这种声音是极少数。 普通百姓如此认为,士子阶层因为见多识广,特别是受到门中长辈先辈的启发,除非地位极低的,否则凡是身份高一点,学识渊博者都是不怎么相信神仙国。 所谓的《工具论》、《几何原本》在他们眼中绝不是什么神仙国的书籍,而是秦仙傲或者段海峰、刘琴自己的书籍和学说。 因此看到这三题想法自然不同。 “秦仙傲也是不得己,必须妥协,他的《工具论》只能治小道,治旁门左道,不能治大道,治圣贤书,这事本来他可能自己也没察觉,而这一次被韩相公、孙相公给捅穿了。” “嗯,事情败露,偏偏以他的性格根本不可能退后,反而必须更加强硬,所以有了那篇《道德沦丧论》,有了给韩相吊孝那番强硬的言辞,有了之后的一切强硬所为,有了《几何原本》,只是秦仙傲失策了。” “秦仙傲没想到孙相公,以及大佬们会不依不饶,这才逼不得已,扣压孙相公的信件,可孙相公又用官榜破了他的招,最后只能这样了。” “对,最后只能嘴上说得强硬,再用这三个简单问题找台阶下。” “这就是破罐子破摔,知道自己斗不过,这才示之以弱,一旦被人破解,或者做出来了,秦仙傲也能说是题目太简单,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知。” …… 大宋各大城池凡是生意好的酒楼、茶馆、市场,士子阶层与非士子阶层各持己见,若在以往,读书人发表的看法,普通老百姓往往唯唯喏喏,可如今,很多百姓可不再像以前那样对读书,士子阶层极度信服和畏惧,再加上有些人极度信服秦仙傲,因此往往没说几句,双方争吵了起来,而且双方不断有人加入。 ps: (看创世那儿有人说把推荐和月票都投给了我,真的很感谢,也很对不起还没爆发!) 第一百零四章 司马光的推演 “噗!” 一只灰鸽落在伊川府邸那高挑起的飞檐上,咯咯的叫了起来。房内一中年人连走了出来,手一招,鸽子飞落他手中。 “定夫,谁的信?” “孙相公的。”游酢连走入屋子,这屋子中杨时、谢良佐、吕大临正听程颐讲解《易经》。“孙相公来信说,报社的记者来了消息,说这两天会去采访他,所以孙相公想询问您对秦仙傲《答官榜文》一书的看法,以及他要不要接受采访?” 程颐脸色一下凝重,他接过游酢手中的纸条扫了一眼,便搓成末。 “老师,答官榜文中,秦仙傲出了三道题,这三道题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简单。” “是啊,一点也不比治《几何原本》难,弟子正想询问您的意见,我们要不要私底下解了这三题?” …… 谢良佐、吕大临也连说道。 程颐却是目光看向杨时、游酢,眉角一扬:“先说说你们的看法?” “秦仙傲从不简单,此人有他笔下诸葛孔明之奇谋,也有司马懿之安稳。”杨时沉着脸,“依我看此事必有阴谋,我们需得以不变应万变,方为上道。” 程颐点点头,目中露出欣慰,又看向游酢。 “我与外面士子所看也差不多,秦仙傲若堂堂正正应对,倒是该提防,可这一次,出人意料,我想他应该是认输,露怯了?”游酢朗声笑道。 “认输?露怯?” 程颐似笑非笑:“秦仙傲既然愿意写信给我们,甚至放低身段拜访我等,可见他这人,并非我们所想象的那样高傲到僵化,死不认输。这一次妥协甚至认输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只是他真的是妥协?” 程颐微微摆了摆手,从旁边拖过一张报纸,手一指:“你看这《答官榜文》,整篇文章只是针对孙允中说几何是贱学,是易学两个观点,大为委屈不平。进行了激烈到极点的怦击,甚而留下了三个问题,可是大伙是否记得孙允中的《告万民书》最重的一点,不是说几何是贱学,易学,而是用贱学、易学观点,进而提出给秦仙傲两个月,让他拿出一份类似《几何原本》,内容却是针对圣贤道德的著作。” “可是秦仙傲对于这一点。却没有给予太过明确的激烈反驳的怦击,甚至答复,而是只提了一句,此事下期报上再说。” “这什么意思?” 程颐捋着胡须:“此人厉害,他是在用这三道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题,引起人们的惊讶和疑惑,转移民众话题、视线,分散注意力。我可以想象。秦仙傲此计之后,还会有一系列看似合理。实则更加让人震惊的动作出来。” “哦?” 杨时、游酢、谢良佐、吕大临都露出恍然之色。 “老师你是说秦仙傲是在用拖字诀?” “老师的意思是秦仙傲在拖时间,所以下期再说,而这三道题简单,可是再简单,要攻克也不是一天二天能做到的。” “甚至他会在我们攻克了这三道题后,再来三道?借口甚至会说是前面出的太简单了。与《几何原本》不能比?” 众弟子一个个发言。 程颐点了点头:“为今之计,我们一方面要拆穿他这个阴谋,一方面,你们也得把这三道题给快速攻克,去吧。一人负责一道,中立居中协调。” “是!” 四大弟子恭敬离开。 程颐连提起笔给孙固写起回文来。 汴梁宰相府。 “为何?真是我错了么?” 司马光在书房来回渡着步子,脸色很是茫然。 “月如的信文告诫我,这一次及早收手认输,否则可能更加颜面扫地。”司马光脑海中浮现出刚刚收到的君月如的警告信,这信中大骂了司马光一顿,说秦仙傲这一次不是拿不出东西来,而是不想他司马光等人奋斗一辈子,好不容易成为了天下领袖,却突然名声扫地,这才服软。 “不可能的。” “秦仙傲再聪明,也比我们强不了多少,除非这些事是慈航静斋谋划数百年,可这更不可能。” 司马光眼中冒出精光。 “月如和秦仙傲关系非同小可,所谓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女人耳根又软。”坐在太师椅上,司马光闭上眼,平生所学,所参悟……一篇篇学问,一条条道理,一个个经验……出现在司马光脑海,秦仙傲这一次的事,司马光不断计算着,推演着…… 当年王安石变法时,司马光也是这样计算,推演……最终得出王安石变法必不可行,因而快速确立了反对王安石变法的行动。 而这一次…… 许久,司马光眼中冒出精光。 “秦仙傲就算是真正的天才,两个月?”司马光嘴角露出冷笑,“别说两个月,就是两年,二十年也未必能够拿得出那个。” “父亲!”忽然声音响起。 “进来!”司马光淡淡道。 “父亲,孙相公来函询问,说是阿朱、阿碧要在这两日采访他,询问您有什么指示。”司马康递上手中的纸条,司马光扫了一眼,置于一旁。 “康儿,说说你的看法。” 司马康微一迟疑:“父亲,其实孩儿的看法与外界士子并无多大不同,孩儿只想说一句,自古以来,少有能两个月写成的书,想想我们写《资治通鉴》这么多人,还用了近二十年,所以两个月,就是秦仙傲抄书,也得赶紧。” “好!” 司马光面露赞许:“好一个两个月抄书也得赶紧,偏偏你姑姑还发来信件,责我不识好歹,唉!”司马光摇了摇头,一指那纸条:“这孙允中的回函,你替我写吧。” “是!” …… 司马光、程颐、吕公著、董汐严……一个个接到孙固的询问信件。秦朝的《答官榜文》三道题确实很让这些大佬们疑惑,可是一想到以《工具论》治圣贤书这条底线,一个个都坚信自己的判断。 毕竟二个月实是太短了,短到就是抄书都得加紧。 所以一封封回函落到孙固手中,都是一个字----秦仙傲急了,在耍阴谋。那三道题是用来拖时间的。 很快阿朱、阿碧开始采访孙固,既然已经打好了主意,孙固自然没有推辞,而是大发一通感概。 很快这一期报纸出炉,因为等着秦仙傲的回复,这一期报纸同样卖疯了,而这一期报上头版,一开始便是孙固的采访稿。 “秦公子《答官榜文》中,说到扣压您的稿子是知会了您的。可有此事?” “千真万确。” “那您能说说他知会您时,用了什么理由?” “你应该去询问秦仙傲本人,他既然没在《答官榜文》中点明,就是因为此事复杂,说不如不说好,我能说的也早在《告万民书》中已经说了。” “秦仙傲在《答官榜文》中反驳您的两个观点,即几何是贱学,易学。您现在是否改变观点了?” “这是绝不可能的,他的话都是强辞夺理。不值一辩。” “秦仙傲知道您会这样说,他说事实胜于雄辩,因此留下三道题,天下人都说这三道题,似乎不是很难,您是否认为这三题难度很高?” “我虽然怦击贱学是易学。但是这指的是简单的贱学是易学,并不是一杆子打翻,贱学中也有不少很复杂的学问,只是这样的学问整体占的比例太少,凤毛鳞角的有一些而已。但是圣贤学问就不同了。这不是难度的问题。” “我很赞成秦仙傲《答官榜文》中一句话,学问的贵贱要看它对天下的益处,越有利于天下,则越贵重。” “秦仙傲虽然明白这一点,却不明白,我之所以说圣贤学问是贵学,稼穑、几何、算学等等工匠之类的学问是贱学,就是因为圣贤学更有益于,有利于天下。” “也因此,读通圣贤书可以做官,牧民,读通工匠之学,则只能奔波于田野,山川,或者从事买卖,建筑。” “您说贱学中复杂的学问只是凤毛鳞角的存在,那这三道题是不是在其中?” “这不可能,黎民百姓都能看出这三题是简单至极的题目,本官就看不出?” “那秦仙傲让您做这三题,您是否?” “秦仙傲是在拖时间,把民众的注意力转嫁到这三道题上面,这是无济于事的。而且说句夸张话,就是三岁小孩做的题,你让我来做?把本官当成什么了?再说,我做了之后,他又堆言说这三题出错了,太简单了,甚而再出三题,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各种理由将真正问题给掩盖,本官岂不是白白浪费精力?” “假如,秦仙傲不再做小动作,不再另出三题,您会做么?” “这种事是不可能假设的,秦仙傲也不可能像你所说那样。” …… 孙固在采访中百分百承认三道题很简单,甚至不屑去答这三道题,更认定秦仙傲在使拖延计,以想躲过治圣贤书这一事。 孙固的采访稿对读者是意外之喜,孙固前面的言辞倒也有赞同有不屑的,可是之后孙固认为三道题简单,这没什么,可是一方面说简单,一方面又不愿答,更说‘几何,贱学也,君子不为。’所以,他孙固耻于答题,这便引起了无数人的愤怒和心中鄙夷。 可是孙固不愿答,又这么一说,众人也无法揣度他言词的真伪,是答不出,还是真不屑答?这篇采访之后,是人人期盼的秦仙傲《答官榜文》后续,而这篇后续,一个个看了之后先是一懵,而完全都疯狂了。 第一百零五章 丧心病狂的诺言! 汴梁李府。 李清照一眼看完孙固采访稿,目光便落在秦仙傲的《答官榜文》后续上。 “秦某上一期以《答官榜文》回应孙相公的官榜,为了驳斥孙相公说几何是易学的观点,秦某给出了题目,期望让事实来证明,为了防止孙相公答不出题后找借口,秦某更是一连出了三道题,只需要孙相公答一题即可,只是没想到,孙相公给不出答案后,还是找到了借口。” “诚然,这三道题在天下人眼中似乎是很简单,没错,放在贱学,放在易学中,确实是很简单,可是这简单三道题真的就那么简单么?” “孙相公在采访中斥之为三岁小孩都能做得出,故而他不屑而答之。” “是不屑而为之,还是做不出?” “孙相公为与学生争辩,都动用官衙力量张贴官榜,如今秦某只给孙相公三道简单‘贱学’题,孙相公举手之劳即可给出答案,而后秦某也将拜服认输,孙相公何以非要拒绝?” “其中深意,真以为骗得了天下黎民?” “我承认,这三道题不是很难----在如同《几何原本》一样被人给抛出答案后不是很难。” “可是没人抛出答案前,真的不难?” “错,在秦某眼中,答案没抛出来之前,这就是三道绝世难题。” “我知道这话我说出来,可能不仅孙相公嗤之以鼻,天下黎民亦很难相信。秦某不擅言辞,而且这三题确实看起来也不难,秦某硬要说难,恐怕难以服众。那么秦某在这里许下一个诺言。” “这三道题中的第一题,第三题,这两道似乎很‘简单’的题,无论是谁,只要是第一个给出其中一道题的正确的答案,秦仙傲在这里立下重誓。将拜他为师。” 轰!李清照眼睛瞪得滚圆,呼吸都急促起来。 那三道题第一题和第三题是最简单的,而秦仙傲在这报上承诺,只要有人答出了一题,秦仙傲就拜他为师。 秦仙傲可是写词不弱于苏轼。 文章,虽然秦仙傲没写过文言散文,可是报纸上那些白话文,那连载的小说,重读历史。会有谁认为秦仙傲不擅文言散文? 看了秦仙傲‘重读历史’栏目,谁会认为秦仙傲不擅经义策论? 看了秦仙傲《三国演义》及‘重读历史’在政治、经济、民生、教育……等一切方面的描写分析,谁会认为秦仙傲没有定国安邦之才? 看了《论语正义》,谁会认为秦仙傲不通四书五经? …… 如今的秦仙傲论才能就算不及司马光、程颐等,也绝不远,甚至在不少百姓士子阶层心目中,秦仙傲学识,才能远远在所谓的司马光、程颐、吕公著、王安石之上。 能够收秦仙傲做弟子。谁不心动? 李清照红着眼睛继续往下看。 “当然我这样一说,孙相公恐怕又会置词。说我秦仙傲只是说说罢了,如果当真发生这种事,一定会躲起来,从而避免拜他人为师。那我秦仙傲在这里再加一句,即便给出答案的第一人没有前来接受本人的拜师礼,本人也将以他为师。自此对他言听计从,而且更愿意送予他百万贯铜钱作为给出答案的劳务费,更将在今后每年拿出百万贯铜钱替天下黎民交纳税款。” 李清照再次呼吸急促起来。 不拜师,秦仙傲都认定对方是老师,这且不说。后面的……以百万贯铜钱作劳务费。百万贯那是什么程度,在这大宋,万贯家产便是一方超级大富豪,很多当大官的一辈子都休想赚到万贯家产。 李清照家里虽然富裕,可是百万贯对她来说也是超级巨大的一笔资金。 可以说。 百万贯一出,天下无论多么富裕有钱,甚至连大宋国家都得眼红这笔大数目。 更何况,秦仙傲承诺的不止是给第一个解答出正确答案的,更因此愿意每年拿出百万贯给百姓抵销税款。 急重的呼吸声响起在屋子里。 “小姐,这秦仙傲是疯了么?”绣儿这时也看到了文中秦仙傲的承诺,整个小脸蛋儿红通通,双眼闪着如星辰般的亮光尖声叫了起来。 “百万贯?这得多少钱?用车子装,这得多少辆车子才能装得满……”绣儿歪着头,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思索着。 李清照还未答话。 “砰!”“砰!”“砰!” 急促的跑步起响起,而后篷的一声门被撞开。 “照儿,看了报么?” 李恪非风一般冲了进来,冲着李清照叫道:“照儿,快看,快看秦仙傲的《答官榜文》后续,那里秦仙傲允下一个承诺……” “我看到了。”李清照疑惑的看向父亲李恪非,李恪非向来稳重,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有条有理,语气沉稳,笑容如春风拂面,像这样得了失心疯一样,毛毛躁躁还是第一次。 绣儿这时也是瞪着眼看着李恪非夸张的神态,小嘴张不拢。 “怎么样?”李恪非眼睛中亮光一闪一闪的,不等李清照回答又叫道,“秦仙傲说三道题中的第一题和第三题,一旦有人能够第一个给出其中一道题的答案,就立马拜他为师,你可看到了?” “嗯。”李清照重重点头,眼里也闪着光。 虽然她李清照不认为自己能有资格当秦仙傲的老师,可是秦仙傲的老师这份名誉,就算对司马光、王安石、程颐这种超级大神也是无限大的诱惑。 “我虽然以词闻名,甚至可以说后辈中,没有秦仙傲,我李清照的词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李清照有着强大的自信,确实,李清照的词在当时别说在后辈中是一枝独秀。就是与各大家,苏轼、王安石、欧阳修比也是不遑多让。 没有秦仙傲横空出世。 李清照的词就是所有年青人必须仰望的存在,唯一能与李清照稍微打一打擂台的也就是邢居实。 可秦仙傲横空出世,论词,李清照也不惧。 可秦仙傲强大的地方就是他不止止是词,而是样样都十分在行。看秦仙傲登在报上的文章,不说那些《边城》等小说,就是通俗小说《三国演义》能将里面的故事,战争写得如此精彩,李清照就办不到,而‘重读历史’栏目更是让李清照望尘莫及。 “照儿,你既然看了,就该知道份量。”李恪非吼叫道,“你年纪与秦仙傲差不多。诗词水准亦不弱于他,这两道题……” “父亲!” 李清照虽然激动,可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如果这文章确实出于秦仙傲之手,那秦仙傲会这么让别人占便宜么?”李清照沉声道。 “这我知道,但是不试一试岂能甘心?”李恪非眉毛一挑,双眼紧紧盯着李清照,“照儿,你的聪明才智。为父是知道的,这件事。你一定要尽全力,反正你一个女孩子,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烦心,可以静下心,专心攻克这两道题。” “可是……”李清照微蹙着俏眉。 “没有可是,这是父亲唯一求你的。”李恪非沉声道。 “照儿。”一道身影走入房中。王怡娴笑眯眯的道,“你父亲难得这么心动一次,你很聪明,这两道题并不难,应该很容易就能够解出的。” 李清照长长吸一口气。迎着母亲、父亲期望的目光重重点了下头。 王怡娴笑得更温柔:“这些日子,娘和你爹也会思索这两道题,我们来比比,看谁先攻克。” “嗯。”李清照再次点头,眼中一瞬间也闪起无穷的亮光和信心。 “这事,想必不止我们心动。”李恪非沉声道,“做秦仙傲的师父这份荣耀,恐怕天下没人不会心动的,照儿,你虽然聪明,可和你一样聪明的,天下也不在少数,所以你一点也松懈不得,不然让别人抢了先。” “知道了,父亲。” …… 李清照疯狂了,开始闭关思索,研究起二道题来,连李清照、李恪非都心动,都疯狂,赵明诚,邢居实、叶梦得、程俱、林灵素……这些年轻一代士子中成名人物一个个也心动了,都陷入了疯狂的研究之中。 “什么?只要第一个解出,就拜为师?” 秦盛宝眼睛瞪得都快掉出来了,因秦婉清的缘故,他对秦仙傲一直抱有极大的敌意和不屑,可是他也知道。 “秦仙傲虽然天下士子人人敢打,可是……” “他确实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我和他是不能比的,别说我比不了,年轻辈婉清,罗从彦、李清照、邢居实……谁又比得了,就是司马光、王安石、连我祖师程颐恐怕现在都比不过他。” 因为反感秦仙傲,把他当情敌,秦盛宝对秦仙傲的信息看似不关注,可是只要听入耳里的,印象都十分深刻,越是了解得多,秦盛宝就感觉到秦仙傲的可怕和深不可测。 “婉清说他是我秦家寨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好了。” “这样的人,出了这三道题,如今更是……” 秦盛宝心跳得如擂鼓,仿佛随时都可能跳出嗓子口一样。“如果这文章没被人做手脚,是真的的话,那就太疯狂了……” “只是秦仙傲真的敢允下这诺言……” 秦盛宝当然明白秦仙傲绝不可能凭白无故让人占这种大便宜,可是……这诱惑,这利益太大了,大到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万丈深渊,也让人忍不住去跳。 “干了!” “不管如何,这是一个机会,说不准,是我自己吓自己,这两道题真的很容易,再说我又没损失,就算最后做不出,或者没第一个解出,顶多浪费点时间。” …… “好一个秦仙傲!”杨得看着手中的报纸,手都在微微颤抖,“好一篇《答官榜文》,这是要让天下发疯呀,不得了,不得了,我也得发疯了。” “这……是真的?”毛文秀和雷惠贞对视一眼,而后眼睛里都闪出无穷的亮光,“走,磨墨,我们比比,谁先解开。” …… 整个大宋报纸覆盖范围内的士子阶层精英,无论多么聪明,多么理智,这一刻都开始失去了理智,投入到这两道题之中。 第一百零六章 当真厉害 年轻一代中的精英心动,普通的士子又岂能例外。 “这题不难。” “只要答出一题,就能做秦仙傲的老师,虽然这老师我未必在乎,可是这份荣耀?哈哈,这事我干了!” “快,一定要快,这种好事恐怕没人不疯狂,我一定要抢在第一个给出答案。” …… 士子阶层疯狂,可是普通民众比之士子阶层更加疯狂。 “我对做秦仙傲的老师老子不感兴趣,老子也没那个资格和本事,可是……一百万贯呀!” “别说一百万贯,就是十万贯,万贯,甚至千贯,百贯老子也不能放弃,不过两道题而已。” “这两道题看起来很简单,先前的《几何原本》我不也轻而易举便看懂了,明了了,虽然秦仙傲在这文中说什么事非经过不知难,《几何原本》没被抛出之前,是很难的,抛出来之后才很容易,但这话也许有一定道理,可是只要我多用点心,真弄不出?” “孙相公说几何是贱学,是易学。几何都是很容易的,而这两题更加容易,我未必不能攻克。” “这两道题,应该是看谁手快,谁运气好,第一个给出答案。” …… 普通民众来说,做秦仙傲的老师虽然也心动,可也有自知这明,自己这水准,就算做秦仙傲的老师也只不过是名义上好听,没有相应的真才实学,别人也不会过于当你是根葱。 可是---- 一百万贯! 钱谁嫌少,这时代越是钱多的人,妻妾就越多,子孙就越多。因此从来都是嫌钱少了,没人会嫌钱多了,而百万贯这个数字,就算是家财万贯,甚至百万贯者也无不心动。 整个大宋阶层看到这百万贯也许会有那么几个不在乎,可这种不在乎的绝不多。也绝不属于司马光、王安石、苏轼等大宋顶尖的官员大佬们。 当然真正有钱的,或者不大量缺钱的虽然心动,可还能节制。 可是真正有钱的无论在哪个朝代都只是少数,大部份,占人群主体的都是没钱,或者‘缺钱’的,百万贯这种巨额数字,对于民众来说其巨大的诱惑,简直就是让他们拼了性命都想冒险。 而这一次---- “看起来不难嘛!” “连孙相公都再三怦击说很容易。还说三岁小儿都能做出来,我们为什么不试?” …… 试,没有任何风险,大不了多浪费一点时间。 岂能不疯狂。 天宫寺西天津桥不远处安乐窝中。 “子文兄,这……你看这秦仙傲……”富直方指着报上秦仙傲的允诺,双眉一挑一挑的,“我知道他一向疯狂,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只是这一次未免也……” 做为大宋名相郑国公富弼的孙子,富直方虽然才能不是很够。可也是儒家联盟的核心人物,也因此一直与司马光、程颐、吕公著等人是站在一起,反秦仙傲的,不过立场反秦仙傲,内心深处,富直方还是极为佩服这个年轻人的。 他富直方有如此优越的条件。又年长秦仙傲十多数,拼博这么多年,可是走到外面,说起来,人人都知道秦仙傲是谁。却很少有人听说过他富直方的名字的。 而现在,就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让他富直方也成为名动天下,无人不知的人物。 “子文兄,你觉得如何?”富直方看向一旁中年人。 邵伯温眼睛紧盯着报纸,虽然有着喜色,可也有着一丝谨慎:“直方,秦仙傲虽然一向行事疯狂,可是最后是不是疯狂?他的行事向来是看似疯狂,可一旦出自他手,再疯狂的也能实现,这人我们绝不能小看,不然要吃大亏的。” “这我自然知道。”富直方点头,眼睛笑得眯了起来,“不止秦仙傲,那个段海峰也是看似疯狂,每有惊人之语,可到最后无不证明他能做得来,可是这一次……难道子文兄还认为秦仙傲有什么诡计么?” “我不知道。”邵伯温苦笑。 “子文兄就是太谨慎了,司马相公为人做事谨慎人所皆知,可是你比他还谨慎,这次秦仙傲上一期三道题一出,你也说不对劲,这一次允诺一出,你也是眉头皱着。这件事,不管你怎么想,我是准备回家闭关,百万贯钱我不在乎,可是能做秦仙傲名义上的老师,管管这个小魔头,老夫是绝不轻易相让的,告辞!”富直方起身大步出门。 邵伯温连送到门口,看着富直方的身影消失,心中一叹。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两军对战,如果一方露出了天大的利,即便肥肉就放在嘴角,看不到一丝危险,也不能去吞。”邵伯温回想着父亲的话,“虽然两道题看起来很容易,似乎只要一动手指就能攻克,得到百万钱,更能做他的老师,可是真有这么简单?” “事出反常即为妖,《三国演义》中这种事经常出现,秦仙傲是玩阴谋的祖宗,岂会如此轻易被攻败?危险呀,可是危险在哪里?秦仙傲给我们安排的套子又是什么?” 虽然预感事态不妙,可是邵伯温不是邵雍,他的话虽然有地位,可如今真正拍板的是司马光、程颐、吕公著等人。 “不管如何,这两道题,我也该试试。”虽然明白危险,可邵伯温一想到那承诺的条件,也不由心动。 …… 伊川书院,杨时、谢良佐、吕大临、游酢齐聚程颐身旁,看着报上秦仙傲的允诺,屋内所有人眼睛都红了。 众人将报纸上秦仙傲的许诺看了一遍又一遍。 “老师,我们并没有在报社安插人手,而慈航静斋也没说要帮我们。”杨时沉声,“这也就是说,这篇文章就算不是出自秦仙傲之手,也是他授意的。文中的事情绝不是假的。” “没错,以秦仙傲的能力,没人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手段,这个许诺绝对货真价实。”游酢挥舞着手兴奋道。 程颐面色极为凝重。 “厉害呀!” 程颐缓缓放下报纸,一脸感慨:“秦仙傲此子这一手当真是厉害!” “怎么?” 众弟子不由疑惑,这种事一看就知道是好事。可自己老师居然。 “老师,莫不是这两道题我们根本解答不出?”谢良佐脸色难看,杨时、游酢、吕大临一下也紧张起来,若是这两道题当真是无人能够解答,那这一次他们便败得极为难看,后果不堪设想。 “可我感觉这两道题根本不难呀,那《几何原本》,秦仙傲才多久就弄出来了。”游酢说道。 程颐目光扫向四个弟子。 “这两道题,看似容易。实则极难是极有可能的,不过……”程颐眉尾一挑,“再难的题,只要是贱学,类似几何这样的贱学就能够解决,我们不是擅长这个,可是有一人……你们忘了?” “谁?” “沈括,沈存中。”程颐缓缓吐出五个字。 杨时四人眼睛一亮。 沈括虽然是个反复无常。背后捅战友刀子的小人,可这人在杂学方面当真是个惊天地动鬼神的超级天才。 秦仙傲若只是拿着算学、几何来考。又何况是其中这种看起来简单的题。 “当然,这两道题看易实难,只是有这个可能,实质上老夫认为这个可能极低。”程颐道。 四大弟子一愣。 “那老师为何夸秦……?”游酢道。 “我夸他是夸他手笔大。”程颐捋着胡须,“还记得上一期报下来后,出现三道题时我说过么。我说秦仙傲接下来会有一系列看似合理,实则更加让人震惊的动作。” “我料中了大体,但是没料到,他给的震惊,居然如此之大。他的手笔如此疯狂。” “这是要翻天。” “此文一出。别说我们大宋,就是整个天下,无论是谁,辽国也罢,西夏也罢,谁不心动?”程颐感慨连连。 四大弟子脸色红光泛发。 “是啊,秦仙傲的允诺的条件太丰厚了,不说拜师一事,就说百万贯钱,那可是十载岁币呀。” “嗯,令我大宋蒙羞的澶渊之盟,我大宋每年赔给辽国的钱币就是天文数字,可是这个天文数字也才不过十万贯,百万贯,就是十年的赔币,何况这秦仙傲不是一次性给,而是年年给。” “只要有一个人能够给出答案,整个大宋对辽国的巨额赔款便不再是朝廷的重担。” “可是老师,先不说秦仙傲有没有这么多钱?如果没有,他就是名声扫地,这正是我们需要的,只是他为何……”游酢看着程颐,“还请老师解惑。” 程颐微微一笑:“他这样做是一石数鸟。” “一石数鸟?” “其一,你以为慈航静斋如此支持秦仙傲,甚至不惜与我们作对。”程颐微笑道,“慈航静斋的为人做事风格,老师是很清楚的,一向是比较温和,民主,任由我们下面去做,只在有我们下面出现调和不了的矛盾时,她们才会出面调解,可这一次,一反常态。” “我们不看好秦仙傲,认为此子是魔头,若在以往,慈航静斋定然抛弃这种魔头,甚至出手抹除。” “可这次,她们不仅没有,反而利用特权,不许我们抹除秦仙傲,做出了与我们反目的牺牲,秦仙傲至今却没有给予她们相应的回馈。” “而我们给予慈航静斋的压力越来越大,越来越抛开她们行事,你以为慈航静斋还能安坐如山?” “灵气溃散,慈航静斋压力重重之下,女人也抛头露面,刘琴办红梅书院,慈航静斋这一代斋主也办女子书院,可是刘琴已经名声鹊起,而高天籁,也就是武道界中的人知道,敬重她,可外面的。” “支撑我们武道界的永远是新鲜的血液,不收拢天下英才,根本做不出成绩。” “我们与秦仙傲争,看似争名望,实则就是争人才。” “这个时候高天籁最需要的就是名望,在普通百姓,士子阶层中的名望,我猜这一次秦仙傲就是把自己给高天籁当踏脚石。”程颐道。 “老师的意思是?”杨时脸色有些失望,“这两道题,其实答案早已经出来了,就在高天籁手中,很快高天籁就会公布。” “这么说,我们没有机会?” “除了高天籁外,天下谁也休想做秦仙傲的老师?” …… 游酢等一个个都是满脸失望。 程颐微叹一声:“做秦仙傲的老师,别说你们心动,就是我程颐何尝不也心动,可是要记住,天下不会掉馅饼的。这一次注定是秦仙傲拿自己的名声来捧高天籁,捧他自己人,我们这一方,除非你们有诸葛孔明之才,眉头一皱,便能算出这两道题的答案,否则……”程颐摇着头,看到文中承诺时,他也是心中怦然。 毕竟和秦仙傲斗,太辛苦艰难,甚至随时都有掉陷阱的可能,可如果能成为秦仙傲的老师,则一劳永逸解决这个危机,还得到一个远比这眼前四大弟子更好的弟子,他洛学笑傲天下指日可待。 第一百零七章 这两道题,可能答不出! “除了捧高天籁外,秦仙傲第二个目的你们应该猜得到……”程颐眼中闪着精光,“我上次说他在使拖字诀,孙允中在采访中也是这样秦仙傲的,秦仙傲给的回复否认了这一计,可是……他许下这天下的诺言,何尝又不是使拖字计?” “啊?” 杨时、游酢、吕大临、谢良佐再次瞪大眼睛。 “老师,先不说其他,就说秦仙傲用这么大代价,只为了拖延?”吕大临沉声。 “代价大?” 程颐笑得眼睛眯起,一指报纸:“你看这篇文章,你们说真正的作者是不是秦仙傲本人?” 杨时四大弟子再次瞪圆了眼,他们先前就分析了,一来报社没有他们的人,二来秦仙傲在这么重大的事情上,也不可能让其他人做手脚,可程颐的话。 “此话怎讲?” “这文章是秦仙傲写,也不是他所写。”程颐微笑说道,“我说是他所写,是因为即便这文不是他亲手写,也是出自他的授意,说不是他所写是因为……”程颐目光看向四大弟子。 “我明白了。” “我也懂了!” “老师的意思是秦仙傲会不承认。”杨时、谢良佐、游酢连说道。 “没错,一旦高天籁,或者外人第一个给出了解答,秦仙傲必定会出来解释,说报社有人私自改了他的文章,那个承诺并非出自他手。”程颐说到这声音微微沉重,“好主意呀,这么一来,天下苍生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分辩,讨论,争吵秦仙傲倒底有没有撒谎。” “即便最后人们想到我们最初的目的。也已经提不起劲了,所以这只是更加高级的拖延计而已。” “这种事情,是不可能找得到证据的,秦仙傲这么一睁眼说瞎话,天下百姓,至少有八..九成人会完全相信他所说的。毕竟,这一次的允诺太过荒唐,简直就不是正常人能够许下的,百万贯,我大宋一年的税收才多少?”程颐冷哼。 杨时四人这时也点头,这次承诺确实太荒诞了。 “依老夫看,如果是高天籁第一个给出解答,秦仙傲一方面解释此次的事,并非出自他之手。另一方面又会装好人,说虽然这个允诺是有人陷害他,但是管理不严,让报社出了这种漏洞,也是他秦仙傲的责任,因此,他还是决定拜高天籁为师,同时支付一部份钱财。只是这钱财不可能有百万贯之多,也不可能每年拿出百万贯替天下百姓缴税。”程颐再次说道。 “这……” 游酢瞪着眼。微张着嘴:“老师,这秦仙傲不愧是写《三国演义》的人,这计谋真是环环相扣,若非老师……我们恐怕就看不清了。” 谢良佐、吕大临也很是感慨,听程颐这么一分析,才发现秦仙傲这一招当真是巧妙至极。 “真是这样么?”杨时心中隐约有些忐忑。却也想不明白,因为除了程颐这解释,其他解释似乎更加离谱。 “你们不是看不清,而是被巨大的利益给诱惑住了,说句笑话就是猪油给蒙了心。”程颐微笑道。心中摇头,先前他看到这承诺,也是一瞬间,脑子里都只有一个念头,赶快动笔,把两道题给解出来。 “若非我修心境界还算了得,也差点蒙了心,何况别人。”程颐很是感慨。 “老师,这么说我们应该马上拆穿他?” “拆穿?”程颐冷笑,“拆穿又有谁信?百万贯钱,就是老夫也很心动,别说百万贯,就是十万贯,万贯老夫也愿意一试。” “老夫都这样,更何况他人?”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程颐摆摆手,四大弟子很快离开,程颐目光再次落于报纸的承诺上,微微一声长叹:“百万贯,拜师?老夫都希望这是真的,可惜,可惜了,可惜秦仙傲你机关算尽,以为这样拖延对你有好处,岂不知自己玩大了。” “玩大了,即便拖延成功,可失去的反而更大。” 程颐的经验自然明白,报纸本身已经是深入民心,可是整个大宋天下,还是有着无数深山老沟里的人是没有注意到这些的,可是这百万贯一出,别说大宋,就是周边国家,辽国、西夏、大理等深山老林中的百姓恐怕也会心动,也会注意到报纸这么一样东西,更会追查这百万贯的起源,到时一知道是争论《工具论》治圣贤书之事,他们儒家联盟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汴梁司马光府邸,司马康手微微颤着。 “拜师,这秦仙傲当真是大气魄大手笔,就为了争一口气?”司马康熟知历史,像秦仙傲这样百万贯就买一个简单至极题目的答案,别说私人,就是整个国家,也是做不出的。 “父亲。”司马康兴奋的看着司马光,“我想闭关!” “闭关?” 司马光一瞪司马康,“闭什么,想当秦仙傲老师?秦仙傲是蠢人?能让你占便宜?” “也对。”司马康一下蔫了下来,“父亲,那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里面名堂多着呢。”司马光沉声,脑子里不由闪现出上一次君月如的信,“千万不要和秦仙傲做对,秦仙傲脑子里学问如星空大海,根本不是你能揣度的……” “如星辰大海?”司马光摇了摇头,把君月如的警告话排出脑海。 “康儿,秦仙傲这样做,第一点就是用实际行动反驳孙允中。”司马光道。 “这我自然知道,他反对孙相公说几何是易学,所以才出题让孙相公做。”司马康连道。 “只是这样么?”司马光眉微微一耸,“若只是反对孙允中说几何是易学,只是逼着孙允中答题便罢了,就算要允诺,万贯钱财完全足够了,可他为何用百万贯,而且还是年年都是百万贯?再加他秦仙傲拜师这一点?”司马光连声询问。 司马康一愣,眼神有些茫然。 “你呀,可看过秦仙傲的《神仙国游记》?”司马光沉声,“这篇游记,可不仅仅是小说,可以说秦仙傲所有的思想根源都来自于这篇《神仙国游记》。” “什么?”司马康惊叫。 “我们儒家讲大同,我们的一切思想学说,都是让天下进入那个理想中的大同世界。”司马光说道,“而秦仙傲,他的理想,他认为该走的路却是神仙国,而神仙国一开篇,秦仙傲用浓墨大笔描写的是什么?”司马光看着司马康。 司马康微微一颤,缓缓道:“父亲,我印象最深的是那里的狗吃得比我们大宋当官的都好。” “还有呢?” “还有就是那里最穷的住的房子都比……还有那里有平整干净的大道,日行千里的车子,有玻璃……可是这些……”司马康有些不确定。 “没错,就是这些。”司马光沉声,“那里最让人心动的就是那些物质生活,更是那些奇淫技巧,而这一切都是我们儒家所鄙视的。” “我写给王介甫的书信中,有一句话就是‘樊须请学稼,孔子尤耻之。’,怦击贱学,以孔子的观点,这几何,这算学……等等工匠、农户、商人所做的,所要学,研究的都是贱学贱役,这些是我们所鄙视的,这一次孙允中的榜文讲的第一点就是鄙视几何为贱学。” “而秦仙傲的《答官榜文》第一个反驳的也是这个‘贱学’,他不认为那是贱学,这一点,只要读懂了《神仙国游记》这本书的都能感觉到,秦仙傲何止是不认为几何是贱学,他心目中和我们儒家是恰恰相反的,他认为天下学问,工匠、农户、商人所要研究的学问反而是正道。” “而我们这些人所追求的反而无足轻重。” “啊!”司马康瞪大着眼。 “很不可思议吧,我也觉得很惊讶,可是我反复观看《神仙国游记》,却不得不承认,秦仙傲骨子里就是这个思路。”司马光说着沉默片刻,“这个岂不说,这一次秦仙傲拿出百万贯,甚至以拜师为诱,有一个大目地……” “千金买马骨!”司马康低叫道。 “没错。”司马光赞许点头,“本来万贯铜钱能够的,他却愿拿出数千万,甚至上亿贯钱来悬赏,”想想历史上,就是国家,可曾有过如此重的悬赏?没有,就算战争信息,敌方大将首级也没有,而学问,更是从没有人用悬赏来求得答案的。” “以前连一文悬赏相求学问都没有,而这一次秦仙傲数千万贯,秦仙傲的意思就是他眼中,我们这些学问一文不值,反而是那些贱学价值万贯。” “千金买马骨,你看吧,很快秦仙傲会专为这些贱学设立奖励,或者其他制度,就像他书中所讲的专利一样,诺贝尔奖一样。” “真的会这样么?”司马康轻叹。 “为父不可能猜错的。”司马光眼神闪现着强大的自信。 司马康目光再次落于报上,看着那个承诺,满脸失望和忧愁。司马光不由一笑:“痴儿,莫不你还舍不得那个秦仙傲老师的身份?别多想了,除了刚才我说的那一点,这里面名堂多着,这两道题你可以试着解解,但是什么希望也别抱。” “哦?”司马康看向司马光。 “别的我也不多说,只说一点,这两道题……”司马光声音陡然低沉,“很可能你根本做不出,甚至永远找不到答案。” “什么?”司马康惊叫起来。 第一百零八章 无从下手 “父亲,你刚刚说……”司马光的话简直就像一个霹雳炸响在司马康耳边。 “不仅你根本做不出……”司马光沉声,脸色极为凝重,“就是这整个天下,恐怕也找不到答案,至少是短时间不可能的。” 司马光走到书柜前,翻到上一期的报纸,看着上面三道题:“这题,我们看着题目是简单,可是再一想如何论证?是不是便找不到路?没错,看着感觉简单,可一琢磨答案,却又无从下手,这不是很奇怪么?” “你姑妈十分推崇秦仙傲,兴许,这里秦仙傲给我们又下了一个套。” “又下了一个套?秦仙傲一个不满二十的青年,不会这么……”司马康低声道。 “康儿,千万别小看这人。” 司马光在房中渡着步沉思了一会,忽然眉一挑:“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可是不能不防,不能不做准备。” “父亲你的意思是?” “尽人事,听天命!让朝廷帮一把。”司马光沉声。 …… 与此同时---- “这秦仙傲果然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呀,不过他这里面有一个最大的破绽,那就是百万贯钱财。”王安石感慨万分,“我任相期间对于天下豪商都知之一二,可是从来没有一个姓秦的家族,钱财能多到像秦仙傲这样允诺,一年一百万贯,就是我大宋也付得心疼,秦仙傲会有这么多钱么?绝不可能。” “好一个酒色公子,老夫承认这一次确实失算了!” “对于秦仙傲,你永远不要去猜他会如何做,此人,没有最疯狂。只有更疯狂!” …… 王安石、吕公著、文彦博……一个个大佬也在思索着秦仙傲目的何在? 河南府知府衙门。 “胡闹!” 孙固瞪着报上秦仙傲的允诺,额头冒起一层细密的汗珠,这张报纸,他已经看了一个时辰了。 “这题……”孙固看向书上的稿纸,脸色极为难看。 “二道题,我已经做了一个上午……”孙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秦仙傲的允诺,别人是兴奋,可他孙固,孙固看着报上的文字。 “我秦仙傲在此立誓,若孙固,孙相公第一个给出答案,我秦仙傲愿意给韩绛韩相公戴孝,守孝时间任孙大人和韩府决定,而且。我秦某愿意一次性捐出千万贯铜钱用于救济天下贫苦百姓,更愿意拜孙相公为师,在他门下接受教育……” 一连串的许诺条条触目惊心。 别人给出答案,秦仙傲是拜师,外加百万贯。 可孙固给出答案,除拜师外,更是给出千万贯,而后每一年都拿出千万贯钱。 这么天大的奖励。 由不得他孙固不给出解答。可是…… “一个上午,根本找不到真正的思路。就算这两道题根本没有解法一样,就算找到一些,可都是错误的。” 一开始还以为这两道题很简单,可现在…… “越是做,就越有一种预感,这题我孙固恐怕做不出。” 孙固深深吸了几口气:“只希望只是我做不出。别人还是能够给出答案,如果别人也……”别人给不出也没什么,可是天下人都给不出答案,那么所有矛头都会指向他孙固。 因为是他孙固在官榜上,在报上说这题三岁小孩都能做得出。鄙夷几何、算学是贱学,没技术含量,很易学的东西,更怦击《几何原本》拿出来,并不说明秦仙傲有多高明。 可是如今…… “我必须拿出答案,以前我还可以用借口推脱不做这两题,推说这是贱学,君子不为。可是秦仙傲用千万贯铜钱用来救济天下贫苦黎民这个要求来,而且再加上给韩子华守孝……”这种情况孙固无论拿什么借口推脱,都已经没有了公信力。 “来人!”孙固喝叫。 “老师!”一人连跑过来,推开门,看向孙固。 “你去告知永杰一声,让他停下所有的事情,把所有人员,所有精力都放在这两道题上。”孙固沉声。 那人微微一皱眉:“老师,我们这一脉已经是人人停下了手头的事,在研究那两道题。” “哦?”孙固眼睛微微一亮,露出一丝期望,“进度如何?可有谁……” “没有,所有人都感觉这两道题不是那么容易,现在都没找到一丝突破点。” “是么!”孙固眼神又黯淡下来,摆了摆手,“你去忙吧。” “是!”那人连退下。 孙固默立片刻,忽然一笑:“也许是我多心了,这两题看起来如此简单,就算我做不出,也不可能天下无人做得出,只要有人给出答案,这事便能够解开。” …… 百万巨款,再加秦仙傲拜师,整个大宋凡是稍有空闲时间,又识字,能够读懂《几何原本》,能够读懂那两道题的人,除了武道界一些大佬外,一个个都疯狂了,都计算,思索起来。 丽正书院不远处一幢民房,一个小丫头正打着水。 “为什么?为何解不开?”凄厉的仿佛受伤的野兽般的吼声传出,小丫头王可儿手一抖,水桶掉入井中,王可儿皱着眉看向左边不远处的阁楼,微微叹了口气:“都怪秦仙傲。” “他那两道题一出,不仅租我们家房子的秦书生疯了,我爹娘也疯了。”王可儿又看向右边,右边房内,她父母正在屋子内走来走去。 “算了,算了,终究不是那个料。”忽然王可儿父亲摇头叹息,走了出来。 “爹,您放弃了?”王可儿笑道。 王恒苦笑摇了摇头:“上当了,我们大家都上当了,那《几何原本》,我看起来很简单。这两道题看起来更简单,所以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能够解得了这两道题,可是……” “爹,你早该清醒了,秦公子是什么人。那是天上的文曲星,想当他老师……”王可儿小鼻子哼了声。 王恒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是啊,还是我家可儿看得透,我是该清醒。这秦仙傲是连王相公、司马相公都不放在眼里的,年纪轻轻就有大才学的,他许下的诺言,不是没人能破解,可绝不是我这种人。” “秦公子这一次明显就是针对孙相公来的。”王可儿大眼睛清澈明亮。仿佛闪着智慧的光,“从报上秦仙傲的文字看,他是认定了连孙相公都解不出这题,父亲你也是的,居然还想……” “孙相公也解不出么?”王恒看向那先前发出凄厉吼声的屋子,“孙相公与秦仙傲应该差不多,都是值得我们仰望的,孙相公认为这三道题很简单。不可能是信口开河,毕竟他不是在家里说说。而是向天下公布的,我们做不出,孙相公顶多就是多耗点时间,一定能够给出解答的。” “哼!”王可儿不乐意了,“秦公子下这么大的本,会让别人解出这题?” “乖乖。我家可儿还不服气。”王恒顿时笑了起来,“要不,我们父女打个赌?” “好哇!”王可儿雀跃起来。 此刻她左边的屋子。 “我居然完全找不到一点突破口。”秦盛宝双眼通红,屋子扔满了写了字的稿纸,可是如果有人翻看这些稿纸便会发现。根本没一点实质的内容。 “秦仙傲一整本《几何原本》都轻而易举的拿了出来,这只是一道题,几何中的一道题呀,而且还是如此简单的一道题……” 秦盛宝瞪着眼睛,脑子里仿佛又跳出秦婉清谈到秦仙傲时那闪着亮光的美丽眼睛。 “一道题,一本书,我和他相差就这么远?” “婉清妹这时恐怕也在研究这两道题,她的进度会不会已经快完成了?” “只是做不出也罢,可我……” “完全找不到一点方向,即便是错误的方向也没有。” “做秦仙傲的老师,得百万巨赏,我已经不期望了,可是至少让我有一点点,即便是错误的成果。” …… 百通园,杨得低沉的走出房间。 “杨师兄,如何?” “孙师弟,我好像记得你闭关了的,怎么在这院子喝茶?”杨得看向孙溪。孙溪苦笑:“我是闭关了,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摸到头绪,这天下聪明人多,我孙溪现在是放弃了,倒是杨师兄,你为何也出来了?可有甚成果?” “我能有什么成果。”杨得摇了摇头,走向一个方向。 “杨师兄,你是想去看看毛师姐吧。”孙溪连道。 “正是,她也在闭关钻研这题,不知……” “毛师姐,我刚刚从她那里来,她好像有了头绪,正奋力写公式,做计算。” “哦?”杨得脸色更加难看。 虽然上一次龙神宫选拔,杨得的成绩就比毛文秀低很多,可是杨得还是觉得很有些难以接受。 “我还是去看看吧。”杨得勉强露出一丝笑,大步离开。 很快毛文秀的书房中,杨得推门进去,只见一少女正伏案笔走龙蛇,杨得连上前观看,只是看了一会,脸色就更难看了。 “这个思路,我怎么先前就没想到?” “咦?是杨师兄呀。”忽然毛文秀转过头来,杨得脸色有些发热,“恭喜毛师妹了。” 毛文秀微微一笑:“有什么好恭喜的,我这里虽然找到了一点思路,可我总觉得这么下去,未必能够解出。” “哦?”杨得眼露一丝惊讶,“可我看这思路就很好。” “表面看是很不错,可我总觉得秦仙傲敢下如此重注的题,绝不会这么简单就能攻克,总之,我只能先试试这一条思路,如果不行,再另想他法。” …… 李府。 “照儿,你的题解得如何?”李恪非急切询问。李清照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题我们先前还真是小看了它。” “这是自然,我也没想到看起来简单,解起来居然如此无处着手。”李恪非叹了一声,感慨道,“为父和你娘现在都没找到一点思路,你那里……” “我倒是有些思路,好像是走对了。” “那你快点吃完饭,继续闭关,这种事必须动作快,不然让人抢先了,就太可惜了。” “是!” …… 第一百零九章 皇榜 转眼一天一夜便过去了。 可是……一天一夜,数不清攻研两题的人中,像李清照、毛文秀这样真正找到了思路的少之又少,即便是找到了思路,就一定能成功? 一天一夜,却寸功未立。 如同一盆冷水浇下,渐渐的很多人开始有些醒悟。 恐怕这两道看起来简单至极的题目并不简单,甚至还可能极难。虽然有一定的认识,可像王恒、孙溪这样完全放弃的毕竟只在极少数,杨得、秦盛宝……一个个都只是略微休息,调一下心便又投入其中,一个个的依然信心满满,以为只要自己再加把劲,未必不能够成功,毕竟那本《几何原本》看起来真的不难。 这时皇宫。 司马光、吕公著、文彦博等大臣侍立下首,上面高太后,哲宗在例。 哲宗看着案上绢上的文字,脸色阴了下来。 “二位相公,你们口口声声几何是贱学易学,现在不见‘易’,何以又再次怦击为贱学?”哲宗赵煦沉声道。 “圣上,几何是不是贱学,人人都知,非我司马光如此认为,这种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学问,秦仙傲却如此推崇,实为不妥。”司马光沉声道。吕公著也道:“圣上,太后,这篇皇榜臣极度赞同。” “官家,你不必多想,按了印玺吧。”高太后微笑说道。 “是。”赵煦恭声道。 很快汴梁城各繁荣处,官榜张贴处突然出现了一张皇榜。 “古之国君,有以千金求千里马者,三年不能得。一卑微侍臣献计说:‘请求之。’,君遣之。三月得千里马,然马已死……” “昔涓人千金买马骨。至而得千里马。今有布衣秦仙傲亦效仿此计,然而秦仙傲所买者,非马骨也,实乃贱骨也。” “几何,算学,工匠之学也。孔子犹耻之……” …… 这皇榜一贴出,一个个看到榜的无不脸色大变,继而匆匆离开。 李府。 李清照端坐于案前,时而微蹙秀眉,时而运笔狂书,小丫头绣儿一旁磨着墨,眼神看向李清照都是崇拜。 “这两道题,连老爷都没找到思路,小姐却是轻易便找对路子了。只要小姐再加把劲,倒时,小姐就是秦仙傲的老师,而绣儿我也……”绣儿眼睛憧憬着。 “绣儿,去沏杯茶来。”李清照忽然放下笔,往靠椅上一躺。 “小姐,出来了没?” “你这丫头。”李清照不由笑了起来,“秦仙傲的老师哪有那么容易当的。还早着呢,我是遇到难卡了。得稍微理一理思绪。” “那小姐你理吧,我马上去沏茶。”绣儿飞也似的出了房门,不一会。 “小姐,小姐不好了。”绣儿急促的嚷叫响起,而后门篷的撞开,“小姐。刚刚七李叔说外面贴了一张皇榜。” “又是闹什么妖蛾子?”李清照看向绣儿。 “七李叔说那皇榜不允人们解答那两道题。”绣儿说道。 “什么?”李清照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我听七李叔说那皇榜上写着……”绣儿连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皇榜是朝廷发出的,大意就是孔夫子讲的学而不厌,晦人不倦,教化育人。这个教化是教化人们讲道德,讲忠孝仁义,是圣贤学,而非工匠稼穑之学。 因此我们做为一读书人,一个对社会,对苍生负责的读书人,首先就是要明大义,辩正邪对错。 学问之中,圣贤学才是王道。 工匠稼穑,不是不能学,但是此类贱学,只有地位卑微者才能去攻读研究,读书人怜悯卑微者,偶尔研究一下,以帮助工农商,也无可厚非,可是,正邪不分,大义小义不明,颠倒是非黑白,将旁门左道当成正道,将邪认为是正,这是不行的。 而现今秦仙傲报上发文,以千万贯巨款,奖赏一两道贱学题,更发出宏愿,拜解出这两题者为师。 其用意太过险毒。 古往今来,即便是圣贤学,也没有用万贯巨款悬赏的,不是不配,而是君子不言利,小人斤斤计较于财物多寡。 秦仙傲以千万巨款悬赏。 这是千金买马骨,死马都值千金,那活马呢? 两道简单的题都值千万贯巨款,那其他几何、算学、工匠、稼穑又价值何等贵重? 秦仙傲这是在为贱学正名,是要用贱学来替代圣贤学。如果姑息养奸,不作处置,天下苍生将趋之以鹜,人人以追求贱学为荣,反而真正的圣贤学问无人问津,长此以往,将道魔颠倒,正邪易位,圣贤学会被人鄙之如粪土,贱学被人追捧,占据正统地位。 所以朝廷不得不重而视之,将危险扼杀于萌芽状态。 自此之后,凡我大宋子民,皆不得解答秦仙傲的两道题,如有违反,贬籍为伎户,九代之内不得举科举。 “小姐,朝廷不许读书人解答秦公子那两题,看来我们只能放弃了,不然这后果……”绣儿眼睛都些红,“这朝廷也真是的……” “贬籍为伎户,九代之内不得入科举。”李清照脸色一下阴沉似水,如今整个大宋地位最高的就是读书人,不让人读书,而且还是九代都不许,这比砍头更严重。 “照儿!” 声音响起,只见李恪非淡淡的走了过来。 “父亲,绣儿刚才说外面贴了皇榜。”李清照说道。 “是啊,想不到……”李恪非微微一叹气,“你解答得如何?” “还可以,最终结果,能不能成还得继续推敲,这两题很复杂。”李清照叹气道,“爹,这题我还是不做了。看来这皇榜之事怕也在秦仙傲预料中,他应该算到了会有这样,才允下那种诺言。” “不……”李恪非摇头。 “秦仙傲应该没料到。” “哦?”李清照看向李恪非。 “照儿,既然你有头绪,就安心去解答吧。”李恪非笑了笑,“我还想着你当秦仙傲的老师。再说了,一百万贯巨款,我李家怎么就这么轻易放过?” “父亲,你……”李清照眼睛瞪得滚圆。 “这皇榜不是不许我们……”绣儿也惊讶道。 “皇榜是不许我们,但是……”李恪非自信一笑,“为何会有这样的皇榜?你们以为当真是上面怕秦仙傲千金买马骨的影响?千金买马骨,只是其一,或者说是借口。这一次之所以这样,应该是司马君实的手段。” “司马伯父?” “司马君实向来老成多谋。做事滴水不漏,虽然他不一定认为这两道题无人能解,可一旦当真无人能解,这后果他们可不想承担。”李恪非沉声。 李清照点头,她当然知道这事的严重。 “司马君实用这招缓一下,看似禁止人解题,可内心,他是极盼望有人能快速破解的。”李恪非淡淡一笑。“知道了这些,你还用顾虑什么。可以说,谁能破解,司马君实奖励他还来不及,哪里会真用皇榜的手段。” “我知道了。”李清照眼露坚信,她当然知道皇榜既然司马光可以发出,也可以用别的借口撤除这一条规则。而且李清照还想到了一点:“司马伯父不简单,秦仙傲又岂是简单的。” …… 丽正书院。 秦婉清目光紧紧盯着纸下的字符,脑子里急速思索着。 “秦婉清师姐不愧是大师姐,这两道题,就她第一个找到思路。她找到思路后,罗从彦师兄迟了二个时辰才找到。” “嗯,这种东西做不得假,不过还真没想到这两道看起来简单的题,居然这样难,都已经过了两天,这已经是第三天,连秦婉清师姐都开始皱眉。” “可惜我们帮不上忙,我现在都想放弃了。” “早该放弃了,这么难,还不如读读圣贤书来得轻松,是啊,谁能想到秦仙傲治《几何原本》,那么一大本,就那么一个月便治出来了,而这两道题居然……” “放心吧,再难也一定能解出来的,要相信秦婉清师姐的能力,毕竟孙相公也说这题简单。” “那倒也是,若是贱学我们都……那也太打击人了。” …… 一个个低声议论着,忽然一人急急忙忙冲了进来。 “不好了,朝廷下圣旨了,不许人们再解答那两题。” “什么?孙溪,你说皇榜不许解什么题?”几个书生连瞪向那冲进来的孙溪。 “还能是什么题,就秦仙傲的那些题。”孙溪嚷道。立时这几个书生,还有四周房内听到的书生脸色都是一变。 “孙溪,这种时候你开什么玩笑?” “孙溪,你要开玩笑也得看场合!我本来都有了点思路,结果被你一吓,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一个个连吼道。 “我没开玩笑,不信你们去官榜张贴处看一看就知道了。”孙溪急得连解释,他一眼扫到当先一个年轻书生,连跳到他人身前,“梁师弟,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大伙也都来吧,我孙溪若是骗人,天地不容。” “是真的?”一个个连冲了出去。 不多久,一众书生冲进院子。 “是真的。” “皇榜真的禁止解题了,这可怎么办?” 消息在丽正书院传扬开来,一个个埋头思索计算的都停下了手中的笔。 ps: (每月这第一天的月票都特别沉甸甸的,实在太感谢了!) 第一百一十章 政客手段 “皇榜禁止解答?”秦婉清看着眼前的王剑平,眼睛瞪得大大的。王剑平连点头:“秦师姐,此事绝对千真万确,现在整个书院知道的都停止了解答,真是可惜,我们这书院中就你最有可能……偏偏,也不知朝廷是发了什么疯,居然下这荒唐命令。” “为什么?” 秦婉清收回视线,沉思起来,片刻后微微一笑:“我知道了,看来这皇榜之事是真的,多谢王师弟。”说完这话,秦婉清又走到桌前,提笔计算起来。 “秦师姐,你……”王剑平瞪着眼。 秦婉清一笑:“没事,我私底下解答,又不到外张扬,王师弟不会告发我吧?” “哪能。”王剑平笑了笑,心中很是疑惑。 “对了,你先前不也在解答么,其实这皇榜,你不用当回事,就当它不存在,想要解答的话可以继续。”秦婉清头也不抬的说道。 “啊?”王剑平愣了一下。 “秦师姐,这又是何故?” “相信秦仙傲。”秦婉清抬起头,微微一笑,“就算你不相信秦仙傲,也该相信老师,这两题,老师一定会让你们继续解答的,好了,你没事就请吧,我还要解题。” “相信秦仙傲,相信老师?”王剑平疑惑离开,刚一出门---- “啊,老师!” 只见一中年儒者快步而来,一见王剑平,便沉声道:“剑平,你替我通告一下,今天出现的皇榜,禁止天下人解答那两道题。此事让大家不需在意,想解答就解答,谁第一个解答出来,秦仙傲悬赏,老师,师祖帮你们要到手。” “什么?”王剑平眼睛瞪得大大的。 “记住。此事我们书院知道即可,切不可在外也如此宣扬。”杨时又慎重道。 “是!”王剑平连恭敬应声。 杨时点点头,转身离开。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不必管圣旨?”王剑平瞪着眼,随即连冲向一间间房,通知众人。 …… 秦婉清、李恪非都能猜到皇榜用意,其余众武道界的大佬就更不用说了,士子阶层,凡是稍有背景靠山,与武道界有一定联系的虽然知道皇榜的旨意。却也一个个得到了上面的吩咐,不用在意,全力攻克那两道题,只要解答得了,秦仙傲悬赏,一定替他们拿到手。 有靠山的士子可以不在乎,无数人依旧如打了鸡血般。 普通读书人,特别是民间普通百姓。民不与官斗。这些普通百姓最怕的就是当官的,此刻朝廷这种旨意一下。不管心里有多么埋怨和愤怒,却也一个个战战兢兢收手,甚至很多人吓得将以前已经写了不少的草稿全部都烧掉,连那两期的报纸也一把火烧个干净,尚且心神不宁。 心惊胆颤的有,可胆子大也不在少数。 “这两道题。我可是刚刚找到了路子,居然就……这不是断人财路么,你们说朝廷是这为什么?” “贱学,没那贱学,他们吃什么。穿什么,住什么?” “秦仙傲这拿出来悬赏的钱,可是能抵不少税的,如果有人解开题,这天下不知多少百姓因此而受益,避免家破人亡,居然……真不知上面的人是怎么回事?圣贤书所谓的仁义,难道只是在嘴里讲讲的么?” “能怎么啦,这些题现在都没有给出答案,兴许是做不出,所以才这样。” “做不出?那些大老爷个个从小都是神童,岂会?” “神童,那又如何,神仙国里没有神童,可如何?” …… 酒楼、茶馆、市集,甚至街头巷尾,很有一些人挥手舞脚,满腹牢骚发着怨言,甚至语里话外冷嘲热讽,怦击着朝中大员们,特别是一些思索,研究了许久,总算找到了一丝‘突破口’,正兴奋自己能够抢得悬赏,却被告之不许研究,这心中的怒火和怨气,恨不得到处宣扬,不是自己做不出题,而是朝廷下了命令,自己损失大了。 江宁钟山。 骑着驴的王安石停在皇榜前,一眼扫过整张皇榜,脸色顿时精彩。 “贱学,好一个贱学!”王安石嘿嘿冷笑两声。 “相爷,朝廷这是何意?”旁人连恭敬询问。 “何意,还不是司马君实鼓捣出来的手笔。”王安石目光似忧伤,似感慨,忽然长声一叹,拉转驴子往家门走去。 “秦仙傲,你说我王安石变法有一个大错就是不能团结人。”王安石看着天空低语着,“现在你知道了吧,不是我不团结人,也不是我才能不够,而是有司马君实在呀,有一个无论你做什么事,都认为你是错的,都与你反着来,扯着你后腿让你放不开,甚至连尝试都不让你试一下的人,你能成事么?” “如今你秦仙傲只是两道题,司马君实就已经坐不住了,连这种作弊的手段居然也……” 王安石忽然一声笑:“也罢,我倒很想看看你遇到这种事,会如何破?” 洛阳。 大街上尹淳大步往洛阳报社方向走去。 “那两道题,好像真的还没有人给出答案,连我也……”尹淳眉心微蹙着,秦朝弄出那三道题尹淳是不看好的,认为很容易就会被人给解开,可偏偏。 “从那一期三道题现,到现在,都快十天了。” “十天,居然还没人递上解答。” “连我也没有解出,虽然找到了一些思路,可是老师说那是错的。”虽然事实证明还没人能够解开,可尹淳依然不认为这两道题真的难到无人能解,只是报社秦朝是老大,他拍了板,尹淳这种‘学生’哪有资格反驳,只能在心中担忧。 “嗯?”尹淳看向左前方。 “那是……皇榜。”尹淳眼露惊讶,皇榜很少贴出。一旦贴出必有大事,几个飞步,尹淳来到皇榜不远处,目光看向皇榜的内容。 “古之国君,有以千金求千里马……” “昔涓人千金买马骨……” 一行行文字落入眼帘,尹淳脸色越来越凝重。“呼!”尹淳消失在皇榜下。 报社。秦朝工作室。 “伦理学原理。”桌子一旁摞得高高的纸张,最上面写着五个大字,旁边秦朝正疾笔而书,将记忆中政治哲学课上所学到的所有关于伦理的内容都默写出来。 “老师!” “进来,彦明何事慌张?”秦朝疑惑看着尹淳。 尹淳深深吸了一口气:“老师,刚才我在街上看到官府贴了张皇榜,这皇榜上说……”尹淳有过目不忘之能,他连将皇榜背了一遍。 “贱学?” “不许天下人解答?” 秦朝脸刷的一下阴沉似墨,轰的一股火。从未有过的怒火从心头熊熊烧起。 “好手段!” “哈哈,好一个司马光!” 朝廷这一手,只要稍一动脑子都能想得明白,而秦朝更是明白,司马光等人这是防着天下真没人能解出这两道题。毕竟如果真没人能够解得出,孙固真的给不出解答,对孙固,甚至司马光、程颐等都是一种打击。 至少。你说几何是易学,就是天大的错误。 至少。你说几何是贱学,你很高贵,却连贱学,而且还是如此简单的贱学都解答不了,有何资格怦击《工具论》。 没人再相信你们对《工具论》下的定义。 所有人都会怀疑韩绛的死,是死于无能。韩绛无能,而与韩绛差不了多少的司马光、文彦博、程颐、吕公著……一个个定然也是无能。 而偏偏司马光自幼便聪慧,司马光砸缸的故事妇孺皆知,文彦博也不弱,四五岁时灌水取球。其表现出的聪明更不弱司马光。 司马光、文彦博、程颐、吕公著……可以说一个个都是自幼便极聪明的。 这么聪明的人为何会变得这么无能? 最后人们的矛头一定会指向将他们教育成这个样子的圣贤书上。 可是---- 司马光来这么一手,以朝廷官方命令斥几何为贱学,不许任何人解答秦朝给的两道题,那没有答案就很正常,不是孙固、司马光等人给不出答案,而是不愿给。 这三道题在他们手中依然是易学,简单至极。也许你们广大百姓解不出,可他们,弯弯手指就能解开,只是他们鄙夷去解答,所以才不给答案。 即便有人怀疑,也只能是稍有怀疑,而且这样的人也不多。 可以说将秦朝赌咒发誓下的套子破解得干干净净。 “我失算了,没料到司马光虽然是谦谦君子,可是那是生活中。” “政治斗争中,他和任何一个政客都没太大区别。” 如果是用正常手段,秦朝不会这么怒,只会佩服司马光等人手段高明,可是……你不许别人算题,连给人证明的机会都强行压制住,就像邓老要改革开放,太祖根本就不给他机会,直接以走资派打倒,这才死得冤。 “怪不得王安石成了拗相公。” 司马光不会按常理出牌,秦朝不是不知道,历史上就是因为司马光上台后,发动车盖亭诗案,做得太过份,从而引起后来的党争格外疯狂,将北宋带入了深渊中。只是秦朝想不到自己这一件事,司马光也做得如此之狠。 “老师!”尹淳担忧的看着秦朝,秦朝这样发怒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无妨。”秦朝勉强一笑,微一思索,眉心便散开了,而后哈哈一笑,又成了那个自信满满的人。 “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道理在我这一边,一理能压十计,司马光,我们便好好斗一斗,这一次,我看你还敢不敢以权来压?”扯过一张空白纸,秦朝笔走龙蛇。 尹淳连看过去,没看一会,嘴都微微张开了。 “老师,你这样太……太绝了。”尹淳眼睛闪着星辰般的亮光。 就在无数普通读书人、百姓因不能解题而可惜,甚而怨气冲天时,新报纸发行,而这一期报上秦仙傲果然不负众望,再一次做出了反应,而这反应…… 第一百一十一章 挟万民以令天子 安乐窝中邵伯温接过仆人递上的新报。 “秦仙傲会如何应对?”邵伯温手微微有一丝颤,报纸一打开---- “答皇榜文!” 头版四个巨大的黑字跳入眼中,而后: “新青年报,第七十二级,我秦仙傲《答官榜文》中所列三题,若有人在本人百岁之前,第一个给出第一题与第三题任一一题的解答法,我秦仙傲在此发誓,自此后大宋所有百姓税收,全由我秦仙傲一人缴纳,百姓不需缴纳一文一分,若违此誓,天地不容。” 整个《答皇榜文》出奇的简单,除了这么一行字外再无只言片语。 “轰!” 邵伯温的手颤了起来,这颤抖越来越烈。 “我明白了!” 报上那一行远比正常字要大许多,浓黑的黑体字,这一刻是那么刺眼。 “我终于明白了!” “自秦仙傲设赏以来,我一直都隐隐觉得不安,即便是司马君实使出如此绝户手段,这心中的不安不仅没有平息,反而越来越厉害,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 “原来秦仙傲和我们使的根本不是什么阴谋诡计,而是堂堂正正皇者之师!” “至少秦仙傲他自己就百万分笃信,这两道题,天下除了他秦仙傲本人,无人能解!” “他根本没耍任何阴谋诡计,也用不着,而我们……” “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这一次我们这些自以为君子的,算是以小人之心渡秦仙傲的君子之腹,哈哈,可笑,可笑……” 邵伯温微微闭上眼。片刻后睁开:“希望秦仙傲是错的!不,他一定是错的!必然是错的!” 伊川书院,院子中程颐悠闲的喝着茶,拿着新报的吕大临、谢良佐、杨时、游酢脚步沉凝的踏入院子。 “嗯?”程颐扫了一眼四大弟子,眉头不由皱起,“怎么一个个都哭丧着脸。司马君实使出绝户手段,莫不是秦仙傲还能翻了天?” “秦仙傲这一次确实捅了天!”杨时道。 程颐一愣。 “老师,您自己看就知道了。”游酢沙哑着声音递上报纸。 程颐放下茶杯,微微一笑:“天塌不下来,一个秦仙傲即便使些阴谋手段,也终究邪不胜正的,我倒要看看他如何捅天。”随手接过报纸,翻了开来,视线一下便落到报上那极醒目的一行黑字上。 “我秦仙傲在此发誓!” “自此后大宋所有百姓税收。全由我秦仙傲一人缴纳,百姓不需缴纳一文一分!” “若违此誓,天地不容。” 看着这一句话,程颐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 “发誓么?” “这秦仙傲还当真是可笑得很,就知道发誓赌咒!”程颐低低的声音从嗓子眼冒出,整个人目光盯着报纸,仿佛僵住了一般。 “好,好一个替天下百姓缴税!” “好一个自此后。天下庶民不用缴一分一文,他当自己是什么?大宋朝廷。赵家天下,还用不着他来代替百姓缴税,当真是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可是……” “可是这一招毒呀!” “他秦仙傲……”蓦的程颐眼中迸出星辰般的亮光,“他就这么肯定,那两道题当世无人能解。而且不是一天两天无人能够,也不是一两个月,更不是一两年,而是百年,甚至永远无法可解?” “不可能的。他秦仙傲太自傲,太自大了!只不过两道贱学题。” “长生诀六十年破解不了,百年破解不了,老夫还信,可是……这两道题……” 程颐这话一出。 “没错,长生诀必须六十年内破解。”谢良佐、吕大临、杨时、游酢失神的眼睛这时也泛起光。 “秦仙傲治《几何原本》,不到一个月便轻松拿出,这两题,再难,也不可能比长生诀更难!” “秦仙傲这么来,要么就是他错了,要么就是另有阴谋。” “绝不可能破解不了!” …… 一个个沉声道。 程颐放下报纸:“虽然如此,可秦仙傲拼了命,能让他拼命,这两道题绝非我们想象的那么容易,你们四个……吩咐下去,所有人,我伊洛一脉,除了你们四人外,其余人,不管是谁,不管他负责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死了爹娘也得停下手中的事,都给老夫去解这两道破题,老夫不信,不信倾我伊洛一脉所有人力,都解不出这两题。” “是!” “老师,弟子定吩咐他们全力以赴。” 江宁。 “卖报,今日头版,秦仙傲《答皇榜文》,精彩绝伦!”卖报童清脆的声音响起,坐在驴上摇摇晃晃的王安石精神一震。 “小娃,过来。”王安石连招手,“爷爷买两份报纸。” 很快王安石接过新报纸连翻开,一眼扫过秦仙傲的《答皇榜文》,呼吸一下便粗重了。 “好!” 王安石双眉一挑:“好一个替天下苍生缴税款,好一个若违此誓,天地不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王安石捋掌而笑。 “秦仙傲此子当真是不可思议,不可揣度,比老夫当年更有气魄,更疯狂,难怪有人说他是魔头,此招一出,挟天下之大民意,当真是魔气薰天,无人能抗,司马君实技穷兮!” “只是……” 王安石收回视线,背手看着远方的天空。 秦朝的这一招,把司马光逼上绝路,也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因为替天下苍生缴税,这已经涉及到大宋皇室,朝廷,赵家天下的脸面。 倘若你能实现也罢,否则……必不甘休。 “秦仙傲不可能真有富可敌国。能替天下苍生缴税款的财富。” “那为什么他如此笃定?” “笃定这两道题天下就真的无人能解,而且还是百年之内无人能解?”王安石当然明白,百年内无人能解,就说这题很可能数百年,甚至千年都难以解开。 汴梁宰相府。 司马光院中认真的打着一路拳法,忽然他耳朵一动。脸上浮起微笑。 “新报纸出炉了。” “咦,老充头居然跑得那么急,也不知道稳重点。”司马光收回拳路,“我使出皇榜这一招,秦仙傲怕是气极败坏,大骂我司马光不够光明正大。”一想到秦朝这样高傲又极聪明的后辈气极败坏下,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司马光突然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到新报纸。 “相爷!”仆人‘老充头’冲了进来,脸色很是怪异。甚至有些不好看。 司马光没注意到仆人难看的脸色,微微一笑道:“秦仙傲这一次使了什么手段?算了,你别说,还是老夫亲自看。”说着手向着仆人方向一抓,拿过报纸,连打了开来,眼睛只是一扫,整个人便一颤。而后僵立原地。 秦朝的《答皇榜文》只有一句话,可是司马光瞪着报纸足足半盏茶。才沉声呢喃起来。 “错了!” “当真是想错了!” “是他错了,还是我错了!这样不死不休,真要这么做么!” 司马光手背青筋突起。 “父亲!”声音响起,司马康抓着报纸走了进来。“走,进书房。”司马光低沉的声音响起,而后大步踏入书房。司马康连跟上。 “秦仙傲的《答皇榜文》……”司马康沉声,“他这是挟天下万民意愿来与父亲硬杠,这一次,我们恐怕不太好再……” 司马光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司马光遍读历史,更写出《资治通鉴》。最为明白天下百姓最大的愿望,或者说不作乱的根基是什么。 那便是吃饱肚子,更清晰一点就是----永不加赋。 老百姓的期望有时真的很简单,就是税赋不要再增加了。 很多老百姓甚至连减税的奢望都不敢去想。 如果减税,那就是真正的圣君,真正的被拥戴。王安石变法,与民夺利,搜刮民利从而使朝廷有钱,所以司马光才如此反对,甚至不惜一切的打倒王安石的新党。 现在秦仙傲的承诺,是完全给所有百姓免税,因为税收由他秦仙傲来缴纳。 而条件,只是天下有人能解开他出的那两道,被孙固鄙视,斥之为三岁小孩都能解的题。 如此简单的条件。 司马光还敢阻么? 民众可不管秦仙傲是不是真那么有钱,能不能最后兑现承诺,在他们眼中那是秦仙傲的事,他们要的就是尽快的把两道题给解出来。 可解题---- “父亲,这两道题可能我们都上当了,全天下人人都上当了,我们得做好无人能解的打算。”司马康沉声。 秦仙傲下如此大本来赌。 司马康再笨也知道这两道题至少在秦仙傲本人看来是难到极点,至而无人能解。 “秦仙傲原来不是在和我们耍阴谋,而是他自己十分笃信,这是三道难题。”司马康沉声,“父亲先前就是为了防这一招,才用皇榜,只是秦仙傲居然如此疯狂,他就真的不怕,不怕一旦有人解出了答案,他下不了台么?” “下台?” 司马光双眼冷茫直冒:“他怕什么下不了台,他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想着自己年轻,就算做错了,也可以原谅,反正有的是时间来弥补,所以这一次有五成以上的把握便赌了。” “康儿,你记住,这人是个疯子!” “是啊,这次他确实疯了!”司马康微微眯着眼,“父亲,唯今之计……” “去吧。”司马光眼里也冒出疯狂的光茫,“吩咐下去,我涑水一脉,所有人,无论他负责的事情有多重要,此刻一律停下来,都给我去解这两道题。” “嗯。”司马康退出书房。 “老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司马光走向书桌,“秦仙傲此子已经疯狂了,他这一来,虽然老夫服软了,不敢再阻挠天下解这两题,可是这也激起来天下所有武道门派,集中一切力量,不顾不切的来破解这两道题。” “你一人便可写成《几何原本》,写成一本书。” “全天下武道界的力量,再加上民间,还解不了两道题?” ps: (谢谢各位的月票和打赏!对不起又没加更,过几天还要回老家一趟看望老人,实话说现实是不断更都很难很难保证。) 第一百一十二章 喜大普奔 《答皇榜文》一出,整个天下都疯狂了。 “好,好人呀!” “秦公子真是大好人,想不到老夫还能看到天下免除税收的一天。” “是啊,马上就能够免除税收了,秦仙傲公子一气之下,竟然愿意承担大宋万民的税款。” “无论贫富,一切税收都由秦仙傲一人来承担,就只等两道题,两道孙相公所说的简单至极的贱学题被解开,便可以从此不再缴纳税款,秦仙傲公子当真是好人啦!” 一切报纸覆盖到的地方,一个个看到了报上那一篇《答皇榜文》文章的,都兴奋了,激动了,甚至疯狂了,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不论是士子,还是生意人,亦或是无所事事的少爷公子一见面,第一句话就是‘看了这一期的报纸了么?那秦仙傲公子写的《答皇榜文》,他居然要替万民缴纳税款!” 农田里,一个个做事的农夫一听免税这消息,也不做事了,将手头农事一扔,离开农田,四处奔走相告,那激动兴奋,很多人说话都带着哆嗦;市集里,做小本生意的这时也不热衷于做生事了,而是见人就说起这免税之事。 茶馆里小二,跑堂、酒倌儿等也一个个耳朵竖得老高,因听人议论而不时走神,掌柜的也不骂,而是笑呵呵的,心里打着算盘,免税之后自己的生意又该会变好多少,脸上的开心谁都能看得出。 虽然要达到免税的条件是必须有人给出秦仙傲那两题的答案。 可是---- “秦仙傲公子整本的《几何原本》都拿得出。” “同样是爹娘生养的,同样也是人中俊杰,孙相公还是登堂拜相的,没道理两道题都解不出。” “是啊,这秦仙傲还说了。不需要两道题都给出答案,只需要解开一道便可,孙相公可是信誓旦旦,几何是贱学,易学,这两道题三岁小孩都能解出。他弹弹手指就能够解开。” “就算万一,孙相公解不开……” “呸!乌鸦嘴,孙相公是什么人?都是我大宋亿万子民中顶尖的人才,孙相公岂会不行?” “我不过是说万一,其实我也认为孙相公是绝对能给出答案的,甚至很快就有好消息了,先前孙相公是不屑为,可现在,不管如何他都必须去解答。” “这倒也是。” …… 除了真正领会到了两道题难度的。以及一些人老成精,看透一切的真正隐士智者,普通百姓和读书人,没人会怀疑孙固解不出两道题,所以一个个都度秒如年,伸长着脖子仰望着官榜张贴处,就等着好消息的传来。 小本生意,艰难度日。有上顿没下顿,衣不蔽体的贫苦百姓而言。地主,豪绅,大家族,甚至富得流油的百姓更加兴奋激动。 相比于穷人,这些人日子虽然能过下去,甚至还能过得不错。 可就像神仙国一只狗吃得都比大宋子民好一样。他们身在这样的大宋天下,即便富,也只是相对的,越是富有,渴望的有时反而越多。 因为田地更多。朝廷每每缴税,也是他们交得更多,更肉疼,再加王安石变法虽然被司马光给废了,可是谁难担保今后不会有比王安石更狠的?谁担保王安石的新派会不会重新崛起? 免税,对穷人,可能一年免不了半贯钱,可富人,却是数十,上百贯,甚至更多。 什么是大同社会?对老百姓来说,孔子所描绘的大同社会不现实,当官的不欺负人,不收税就已经很幸福了。 当然富裕阶层消息来源广,也从一些人嘴里知道,看起来简单的两道题可能不简单,可是----秦仙傲在《答皇榜文》中可没限定解题的人一定是孙固,也可以是其他人,可以是天下任何一个人。 洛阳一家酒楼,十分热闹,但是东首坐着两桌,都是提刀佩剑,一看就是刀口舔血的江湖汉子,若是以往,酒楼中遇到这种人,众食客都会小心翼翼。 可今天,却没人顾忌那江湖武者,反而一个个大声说着话,那些江湖武者也是大口喝酒,大声说话。 “老子说,不是孙相公一定可以,而是他必须要解答出来。” “秦仙傲一本书都能弄出,孙相公一道题都解不出,都是大学问家,也不可能差距这么大吧,若真这样,奶奶的,那姓孙的还不如去吃粪。” “孙相公解不出,司马相公、吕相公、文相公等也给不出答案?若这都解决不了,那他们就是尸位素餐,这相位也没必要坐了,坐了老子也不服,天下有血性的汉子哪个会服?别说我们,就是传到契丹狗贼,西夏狗贼耳里,也会笑掉大牙,我等也脸面无光。” “放心,诸位相公的才学,一定能够成功的。” …… 江湖武者虽然刀口舔血,可除了极少数外,也同样盼望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秦仙傲替百姓缴税,对江湖人也是同样的大喜之事。 这群江湖武者骂骂咧咧的,虽然粗话不绝于耳,可是讲的道理却让周围一个个食客喝彩不已,甚至而加入讨论中。 这大堂旁边一包厢。 四条大汉拥着一二三十岁的潇洒公子哥,这五人都带着武器。 “公子爷,想不到秦仙傲居然发下这种重誓。”公冶乾感慨一声,“可惜那两道题太难了,我到在虽然有些头绪,却不敢断定能够解开。” “放心吧,天下奇人异士多得很,总有人能够解开的。” 邓百川也是感慨一声,目光看向慕容复,慕容复脸色很难看,秦仙傲在报上许下天下承诺后,慕容复就看到了机会,那本《几何原本》慕容复学来觉得简单至极,因此也想一试,试着解开两道悬赏题,可是做起来才知道。 秦仙傲为何说事非经过不知难。 “秦仙傲《答皇榜文》一出,天下必有人能够解开这题,如果秦仙傲真的有办法替天下万民缴税,那我……”慕容复心中恼火,他的事业就是复国,如果大宋百姓连税都不用交,赵家天下还怎么颠覆得了,他慕容复复国可以说是遥遥无望。 “这份悬赏……”慕容复沉声,“绝不能让外人得到,公冶二哥,你学识不错,你也和我闭关。” “这是自然。” “邓大哥,包三哥,风四哥你们去探一探洛阳报社,看看这秦仙傲倒底有什么本事,真有富可敌国之财?”慕容复再次沉声道。 “是!” …… 整个江湖这一刻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答皇榜文》,聚集在免税这一件事上,因此,无数自认正义的江湖门派,都开始布署起来。 “一定要打探好边境消息,不能让西夏、契丹人前来破坏!” “就是算死,也要阻止西夏、辽国发动阴谋。” …… 而辽国、西夏的线人看着《答皇榜文》也都感觉这事的重要。 “大宋一旦免税,国力会更加强大,民众会更加拥护这来之不易的成果,到时我们要发动战争侵略大宋更加麻烦,此事得立即禀报上面。” “这种事,能破坏最好破坏,可是……恐怕我们的力量难以破坏得了,只希望秦仙傲的题永远解不开!” …… 天下疯狂。 司马光、程颐、吕公著……一个个更意识到这场‘战争’的重要,更加疯狂,不仅发动所有的力量去破解两题,更是一个个亲自动手。 可是---- 转眼三天,免税一事在大宋更加疯狂的传播着,更多的百姓加入到狂欢之中,加入到等候孙固、司马光……继而朝廷宣布好消息。 河南府知府衙门,孙固伏在案上,双眼瞪着纸上的字符,如同雕塑一般。 “老爷!”一旁穿着官服的衙差吞吞吐吐的。 “说吧,把打听到的都说出来。”孙固抬起头瞟了衙差一眼,衙差一个激灵,只见孙固的眼睛血丝满布,仿佛要噬血一样。 “老爷,外面人人欢天喜地,到处奔走相告,甚至有人放烟花爆竹,写队联,摆酒席以相庆,他们都说……都说……” “好了,我知道了!”孙固摆了摆手,衙差后面的话,他岂能猜不到。 “你下去吧。” “是,相爷!”衙差连退下。 孙固揉了揉额头:“现在整个天下人人都在盼我马上抛出答案,可这答案……永杰他们没解出,司马君实、伊川、晦叔……他们通通没有给出,虽然没完全解开,但是都有不少的进展,都说能够解开……可为什么不快一点,再拖下去,民怨都要沸腾。” 秦朝《答皇榜文》一出世,可以说把整个天下的目光都凝聚到了他孙固身上,全都盼着他孙固拿出答案,而后秦仙傲立马兑现诺言,大宋朝廷宣布免税。 再考虑到这两道题,人人都看得懂,都觉得不难。 这天下不知多少人都已经磨刀霍霍,准备好了猪羊牲畜,就等着他孙固一宣布好消息,便杀猪宰羊开动庆祝宴,孙固压力岂能不大? 第一百一十三章 解出来了? 宏伟的宰相府,内里摆设却极为精简。 一间房中,一木房,一粗布被,一滚圆光溜溜的木枕,床上老人枕着圆木枕而眠,阳光照射在床上,老人仿佛死了一样。 “都怪那秦仙傲,司马相爷解答那两题已经好几天没睡过觉了。” 轻轻的脚步落于室内,司马老仆人看着睡得极熟的司马光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时床上司马光忽然动了一下,圆木枕滚了一下,司马光头跌了下来。 “嗯?” 一双眼猛的睁开,可以看到司马光眼里都是满满的血丝,司马光直接从床上坐起。 “相爷,您才刚入睡,怎么就……”老仆人心疼的道。司马光一笑:“我用这圆木枕的用意就是一旦醒来,就必须起床用功,自小如此,如今几十年了,岂能例外?” “可是您为了这两道题已经三天三夜没睡了,现在才刚睡,就……” “百姓望眼欲穿,怕是有不少都已经摆好了酒,蒸好了肉,就等着好消息。”司马乐微笑摇头,走向书房,“百姓望眼欲穿,孙允中度日如年,我司马光岂能不用心?” 老充头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说吧,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司马光笑道。 “相爷,这两道题,真的就这么难?”老充头满脸疑惑,他服侍司马光一辈子,对司马光的智慧是知之甚深的,在他看来,这学问上的事,天下还没有司马光解决不了的。 “是颇有些难度。”司马光微微一笑,眼露自信。“不过我已经找到了解题思路,相信不久就能有结果。” 老仆人大喜,他经常在市井转悠,自然知道得很清楚,百姓确实如司马光所说那样,个个都已经做好了庆祝天下无税的准备。一个个眼睛都望着皇宫,望着官榜张贴处,望着司马宰相府,吕相府,文相府…… 甚至老充头这两天出门,都有些惶恐,因为一出门,遇到稍微熟一点的人,一开口就是询问两道题的解答如何了。 老充头每次笑答这事是司马相爷和朝廷的秘密。我老充头不管,也不知道时,看着那些亲友邻居眼里的失望,老充头都觉得心憋得很。 见老充头喜不自胜的模样,司马光又是一笑:“你也别开心得太早,更不要四处张扬,毕竟这种事,不到最后答案出来。永远都有可能是错的。” “是,是!”老充头连点头。司马光说得虽然在理,老充头也承认这种事确实如此,可是老充头绝不相信这两道简单的几何算学题,真能难住司马光。 “其实相爷本不用这么劳苦的。”老仆人叹息一声。 “虽然大家都在努力,但是能尽一把力,还是多尽一把力。毕竟民意耽搁不起。”司马光笑着感慨,就因这一件事,太后高滔滔,哲宗也意识到重要,因此大宋立国以来从来没有过的宰相不上朝。这几天便发生了,整个朝堂,高滔滔、哲宗特意给司马光、吕公著、文彦博、韩忠彦、吕大防、曾布……等牛人放了假,让他们在攻克两题之前不用来朝廷上朝。 “对了,已经几天了?” “相爷,自您研究这两题来,今天是新报纸出炉。” “新报纸出炉?去买一份,我们弄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攻克一题,这秦仙傲从来就不是个安份的主,这一次恐怕也少不了冷嘲热讽,耍弄名堂。” “我这就去。”老仆人连转身离开,司马光连进入书房。 “按照这个思路……” 书房中司马光伏案思索计算起来,睡了一会儿后,他感觉脑子格外清醒,很容易便把握住了关键,而后不断推衍,忽然---- “不对!” “按这么推衍,这个道理不对……” “我弄错了,这样算是错的!” 一滴汗从司马光额头淌下,司马光再一次细心推衍一遍,依然是错的。轰!司马光脑袋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这样居然出现了最大的错漏。” …… 时间流逝。 买了报纸的老仆人快步来到司马光书房,推开门,视线一落到司马光身上,瞳孔便是一缩,此刻司马光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双眼无视的瞪着前方,没有一丝焦距,嘴唇也微微颤抖着,与早上相比,就仿佛一下子老了数十岁一样。 “相爷,你怎么?”老仆人声音都发颤,惊叫着冲到司马光身前。 “没事。”司马光眼珠微微动了一下,嘴角勉强往上翘了一下,牵出一个笑,“没什么,报纸来了么?” “来了,老爷,您这是……莫不是出了事?”老仆人不死心的追问。 司马光微微沉默。 “先前我说解题有了希望,可是我刚才……刚才发现,那个思路是错的。”司马光低低的声音响起。 “错的?” 老仆人瞪着眼,连掩饰住心中的失落,笑着道,“错了就错了,您老先前不也说了么,这种事不到最后答案出来,就有可能出错,再说了,这一个答案又不是只有您一人承担,康少爷带着您门下那么多门人都在研究,还有吕相爷,孙相爷,伊川先生,您老不必太在意,总有人能解出来的。” “是啊,总会出来,顶多多费些时间。”司马光脸上多了一丝血色,从老充头手中接过报纸,翻了开来。 “道无贵贱论” 五个醒目的大字出现在头版,司马光目光一下便凝聚在上面。 “学无贵贱?” 司马光眉头一皱,连扫向下一行,果然:“作者:秦仙傲。”五个小字出现在正文前,而后: “稼穑之学,孔子耻之。以儒家观点视之,天下苍生。无非士农工商,这四类人,以士地位为最尊,其次是农,再次工匠,最劣者逐利倒卖之商人也。” “稼穑之学。属农民的学问,孔子尚且耻之,更遑论工商之学……” “我抛出几何,先有孙相公斥之为贱学,大力怦击……” “更有朝廷以圣旨皇榜张告天下,说我千金买狗骨,斥责我贵贱不分,正邪颠倒……” “然而事实当真如此?” …… 这篇文章延续了《答官榜文》中对于学问的贵贱观点,但与那一篇不同的是。那一篇只是反驳孙固认为几何是贱学的,而这一篇着重讲叙学问是不分贵贱的,认为凡是学问,都是无价之宝。《答官榜文》还认为危害社会的学问是贱学,这一篇则完全丢弃了所谓的贱学概念,提出学问无害论。 “刀持之于手,可杀人,亦可救人。更可切菜锯木,学问之于人。亦是如此。” “圣贤书之学,如人之衣物,不可少。工匠稼穑之学,如水谷饭食,更不可少……” …… 司马光脸色再次难看。 不穿衣,少穿衣。对人来说不过活得痛苦,易生病,可是饭食,却是必须品,这篇文章虽然标题是道无贵贱。可这种比喻,便是将圣贤书中的道理比喻成可有可无,而工匠稼穑之学才是必不可少的。 “不错!真是不错!” 司马光气极反笑。 “我们贬几何是贱学,你这就是反击么?”秦朝虽然没贬圣贤学是贱学,可司马光明白,这样的比喻更加具有迷惑性,也更危险。 《道无贵贱论》一文报上一登出,顿时也引起了无数人的共鸣,尤其是下层人士。 “打井取水,筑坝储水,沤粪积肥,培育种子,嫁接栽种……确实是必不可少的,没了这些,生存都困难,为何就是贱学?” “圣贤书不过是衣物,稼穑工匠之学却是手足,衣物可抛弃,手足不可断,好,就是这样!” “秦仙傲公子所说,五谷没发现之前,人和野兽没太区别,而发现了栽种五谷,驯养家畜,懂得了生火烧烤食物,制衣御寒,建屋居住,才生活一步步变好的。” “什么工匠稼穑是贱学,都是读这样的圣贤书来做官,难怪我大宋好不了。” “口口声声工匠农商之学是贱学易学,三岁小儿都能解出,怎么还不见答案?” …… 百姓的议论,期盼,司马光、吕公著、孙固等已经无暇太过顾忌,大部份的读书人更是都沉浸在两道题中。 转眼又是一个周期,新报再次出炉,这一期报上,秦仙傲发表了一篇《别急,慢慢来!》的文章,言辞温和,处处语重心长,一幅好心的劝说孙固等人,静下心解题,他秦仙傲有的是时间等候。 这文章再一次火爆。 傻瓜都看得出这文章的讽刺意味。 洛阳报社。 “尹先生,张先生,这是今天的来稿。” “放那,咦?”尹淳、张绎看着来人手中抱着的信件,其中有一封,是用巨大的包裹包裹起来的。 “什么稿子用这么多纸?”尹淳连从信堆中选出那一封,拆了开来,张绎也连走了过来,两人取出里面的信纸,而后瞳孔便涨大了。 第一张纸上面,写着:“四色问题答案!”六个大字。 “有人给出答案了?” “真的给解出了?” 尹淳、张绎脸色都白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 “老师说过,这题无人能解的!” 尹淳微微颤抖着手翻开第一页,漂亮的欧楷字,密密麻麻,整整齐齐,一看似生好感,而内容,两人也是解过四色,素数两题的,自然很容易看懂,这开头的一切都没有问题。 时间流逝,一边翻看,两人一边推衍着。 “好像是这么回事。” “对,这里也应该是这样……” 这证明过程两人也无法完全肯定,不过大体似乎没有什么错误或逻辑不对的,两人小心翼翼的观看着,渐渐的整个论证结束,从纸上文字看一切完美无误。 “走!” “去找老师!”两人疯狂冲出屋子。 第一百一十四章 照儿成功了? 秦朝的工作书房内,此时多了两道俏丽的人影,其中一道无聊的研磨着墨汁,另一道仿佛集中了天下所有山水灵秀的女子则是脸色极为沉凝的看着手中一张张稿子。 “伦理学原理!” 君月如观看的正是秦朝这些日子来废寝忘食的成果,这《伦理学原理》秦朝一半都没写完,可是已经写成的已经成系统,完全能够给人过目了。 “一价值……” “二善……” “三应该与正当……” …… 君月如看着手中这卷《伦理学原理》的上卷,什么是道德,何为伦理学,伦理学的基本问题,一条条概念,一条条定理、定义,一个个公理公设……虽然行文整体看来变化多样,可再一仔细看,便会发现《工具论》中的所有要求都一一符合。 “孔老夫子讲仁义道德,荀子讲,孟子讲……”君月如低低的声音响起,这一叠稿子,她已经看了三天了,连续三天观看,没有找到一丝不合《工具论》的地方,或者错误之处。 “儒家讲,道家讲,诸子百家几乎家家都讲仁义道德,可是……何为道德,为何要道德,标准又是什么……” “他们都没有解决,只是空洞的讲。” 君月如苦涩而笑。 “诸子百家讲,人人都讲,我们以为已经很透彻了,可是看了这一本才知道,原来他们讲的不够,不是不够大,不够美,不够波澜壮阔,而是不够严谨。不注重追根溯底,而这些稿子才是真正找到了波澜壮阔的长江黄河之水是从哪里来,从理论上明确了道德。” 缓缓放下手中的稿子,君月如眼神看向秦朝。 这一双充满灵气的明亮眼睛这一刻涌动着一抹抹流动的光芒,这些光芒复杂之极。 君月如是慈航静斋门人,其基础就是佛道儒。 因此。她是不希望秦朝反击儒家,甚至打倒儒家的。 秦朝和司马光、孙固、韩绛……等儒家联盟,甚至诸子百家打擂,君月如很是为难,不希望儒家联盟输,又想通过秦朝的压力倒逼儒家联盟突破。 只是事情一次次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而一次尤其---- “君仙子,我就说过了,那里不可能被你找到错误的。如何?”怜妙玉轻笑,三天前,她看完那叠稿子便惊住了,也知道这一次司马光等人真的死定了,可是君月如不服气,或者说不想相信,不愿信,这才一看再看。一叠稿子不知看了多少遍。 沉默! 微微沉默后,君月如移开目光。转身缓缓走向屋外,向来清秀,挺拔,带着仙气的背影这一刻突然佝偻了几分。 “君仙子?” 秦朝有些心疼,伸了伸手,停在半空。 怜妙玉看向君月如落莫的背影也不由一皱眉。她虽然是阴癸派,但争胜之心并不如阴癸派其她女子那么强烈,和君月如相处得也算不错,一起守候秦朝,平日里也没多少人能说得上话。两人感情可以说是极深的。 “怜姐姐,她……”秦朝看向怜妙玉。 “放心吧,她跟了你这么久,受冲击又不是一次两次,再说慈航静斋的心法,自有特殊之处,这点承受能力还是有的,过一会就没事了。”怜妙玉沉声道,见秦朝还是眉心皱着,随即轻笑了一下道,“好啦,我去看看她,这一关她总得过。” “谢了。”秦朝朝怜妙玉说道。 怜妙玉一个闪身出了屋子,秦朝目光看着门口消失的玉人背影,情绪极为低落。 “不过是一个理念而已,为何就……”秦朝喃喃,缓缓收回视线。 不远处两道身影飞奔而来,正是尹淳、张绎。 “君仙子,你?” 尹淳、张绎向君月如连行礼,不过也有些疑惑,这君仙子以往仿佛天下谪仙一样,凛然不可侵犯,今天却少了几丝仙气。不过两人想着手中的证明题,也没多想,只是朝君月如和随后出来的怜妙玉行了个礼便冲入秦朝屋子。 “老师,不好了!” “老师,这有一篇稿子……”尹淳,张绎冲向秦朝的书桌。 “慌甚么,嗯,莫不是证明?”秦朝目光一下便落到两人手里的稿纸上。 “这稿上是对‘四色’题进行证明的,这证明好像完美无缺。”尹淳连说道。 “完美无缺?”秦朝嘴角微翘。 “我不是说过么,凡是四色证明,不用看。”秦朝沉声道,现在秦朝可没多少时间来审什么稿,更不想去审那些证明的题目,何况君月如这种模样,秦朝心情也低落。 “可是,如果这真的证明了……”张绎道。 “拿来吧。”秦朝一伸手,抓过稿纸,连看了起来,心中也快速的推衍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忽然秦朝将稿子往桌上一放,拖过一张空白纸,抓起毛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他这公式,我可写成这么几个表达式,1、任何平面图形都是二维世界,反之亦然……”秦朝说道。 “老师,何为二维?” “在一个平面上的内容就是二维,即只有左右,前后两个方向,不存在上下……”秦朝解释,同时将稿纸上的证明过程以更简单精练的语句讲叙给两人听,最后指着一个地方,“这里的充分性明显成立么?”而后秦朝再在纸上写上一个公式。 “这……” 看着这公式,尹淳、张绎一下明白过来了,两人脸色都有些尴尬。 “这个四色猜想,是破不了的,这人的稿纸,除了刚才我给出的外,错谬不下四处,你们居然……”秦朝瞪了两大弟子一眼,心中也知道并非尹淳、张绎智慧不够。才没看出这一篇证明内的错误,而是两人除了要完成秦朝的功课外,很多时间都要给报社审稿,因此放在两道题上的时间没多少,这一次又是急急忙忙的,自然就看不出其中的一些错误。 “以后一切关于四色猜想的证明都做好记号。存放起来,你们看都不用看,倒是那道数学猜想。”秦朝脑中闪过哥德巴赫猜想,这一个猜想虽然没完全被证明,但这一方向上的进展还是很可观的,除了陈景润证明的‘1+2’外,还有‘1+3’‘1+4’等等。 “如果是数学猜想,你们可以可以稍微看一下,如果对方证明以下几种。那么可以拿给我看。” 秦朝说着在纸上写下:“9+9、7+7、6+6、5+7、4+9、3+15、2+366……”一系列数字。 “这……” 尹淳、张绎微皱眉:“老师,这是何故?” “那道数学猜想,最好是用筛选法,而所谓的筛选法……”秦朝稍微解释一下,便挥了挥手将两人赶了出去。 “四色猜想,哥德巴赫猜想后世出名后便不时有人冒出,说是自己证明了,有时传得真以为这些人证明了。可最后都是错误的。”秦朝将写了公式的纸扔入纸篓,心中很是感慨。有人冒出,或者拿出证明公式来说自己证明了这两道题,秦朝其实早有猜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这样的人。 “这些人其实也不能说是骗子,只能说这些错误,他们自己并不觉得是不合逻辑的。因而说起来就理直气壮。”秦朝抛开心中感慨,继续写起《伦理学原理》来。 夜深沉,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进入睡梦,李清照的闺房灯火依然闪亮。 “小姐,我做了碗莲子羹。这题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攻克的,你不如喝完睡觉吧?”绣儿将手中热气腾腾的莲子羹置于书案上,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姐。 “咦?小姐好像……” 李清照这一刻恍如没听到绣儿的声音,笔走龙蛇,字字欲飞,写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 “小姐莫不是要解出来了?”绣儿打量着李清照的神情,这一刻李清照脸颊红晕,眼睛里闪着兴奋的亮光,整个人专注无比。 李清照眼里的光芒越来越盛。 “对,就是这样!”忽然李清照飞速运动的笔猛的停了下来,而后她将笔一扔,欢呼的跳了起来:“绣儿,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啊!” “啊什么啊呀,你看看我证明的这个……” “真的!” “当然是真的,绝对没错,这个比5大不小于6的偶数都……”李清照滔滔不绝,如果秦朝在一定能听懂她讲的就是挪威数学家布朗在证明哥德巴赫猜想中取得的那个关键性突破,这个突破只能算是证明哥德巴赫猜想进程中的一个巨大成果,却不能完全证明那个猜想。 不过正是因为这个突破,才有后面一系列的突破,包括陈景润的1+2。 秦朝明白,可绣儿小丫头哪里听得懂? “小姐,你证明成功啦?”绣儿叫了起来,整个脑袋一下子嗡嗡然,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飞一样,巨大的幸福将她完全给笼罩了。 “小姐证明了,那我们就是……天下免税都是小姐的功劳,小姐威风,绣儿我也……如果小姐再和秦仙傲公子配成一对,那绣儿就……”绣儿嘴里唠叨个不停,根本没听进李清照的讲解。 “对了!”忽然绣儿像是想起什么,仿佛兔子般跳起,而后一个飞身风也似的冲出了房门,而后---- “老爷,夫人,喜事,大喜事!” “小姐成功了!” 绣儿兴奋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李清照愣了一下,连冲了出去:“绣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这时---- “篷!”“篷!”“篷!” 声音接连响起。 “照儿,你成功了?” “照儿,你解出来了?” 李恪非、王怡娴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从卧室中冲了出来。 “父亲,母亲,你别听绣儿胡说,绣儿,住嘴!”李清照也急了,连喝止绣儿,也向李恪非解释起来,“父亲,那道题的证明,我用了一个筛选法,缩小包围圈,这样就可以从……” 李恪非一蹙眉:“照儿,你别跟我说那些证明过程,就直说,倒底证明成功没有?” “完全证明成功很难。”李清照摇了摇头,“但是我的方法很可行。” “这就是没有?” 李恪非脸色一下都是失望,王怡娴、绣儿也是脸色黯然。 “小姐,你先前说是成功了,我还以为……”绣儿撅嘴说着眼泪都流了下来,“对不起,老爷,夫人,我……” “绣儿哭什么,我又没怪你,只怪我没话说清楚。”李清照安慰了绣儿一句,又向李恪非兴奋的道,“父亲,我这一次虽然没完全成功,但我觉得也是一个巨大的成果,我想把它寄到报社请秦仙傲公子指正。” “请秦仙傲指正?”李恪非瞪圆着眼。 第一百一十五章 柿子林 “嗯。” 李清照兴奋的说道:“这道算题证明,大家都上了秦公子的当,它并不简单,相反复杂至极,我这一次的证明,绝对是一个巨大进步,我相信秦公子一定能看出的。” “胡闹!” 李恪非喝斥道:“秦仙傲要的是完全的证明结果。” “这我自然知道,可是……”李清照声音低了下去,“可我觉得这真的是个很大的成功。” “成功?”李恪非哼声,“我李家也是有脸面的人,你拿着半吊子水去让秦仙傲指教,让外人知道了,不知该如何耻笑,你丢得起那个人,我可丢不起。” “可……”李清照低下头。 “照儿,你也别怪你爹。”王怡娴拍着女儿肩膀笑道,“你想想,就算你爹同意,秦仙傲也未必会理会,你想想他的事有多忙,若是人人都把自己算到一半,甚至一半都没有的证明过程拿去给他指正,他指正得过来么?所以你这只有一半的稿子扔过去,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李清照身子一震,随即缓缓点头:“我知道了,只是太可惜了。” “好了,早点睡吧,这题不容易,你也不必急。”李恪非安慰道。 “嗯。” 关于两道题的解答,官府和报社一直都没有出现好消息,时间一天天过去,渐渐的民众越来越不耐烦。 “爷爷的,以前总有人说官府不可信,老子不信,现在却是信了,你看,只要解两道题就能万民免税。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却……” “是啊,只知道不断加赋,从未见过减赋,以前你借口还说得过去,可这一次……我看。他们根本就是故意的,就是不想老百姓过得好一点。” “会是这样的么?” “可不是这样,为何举手之劳,就可以免除赋税,偏偏不愿意?我看八成是又在想什么理由借口,这样的借口在报上出现的次数还少么?反正什么都是他们说得对。” …… 本来报上《答皇榜文》赌咒一出,人人都认为这次免赋税是免定了,毕竟那题太容易了,孙固自己也说三岁小孩都解得出。因此很多都已经磨好了刀,甚至一些富户,猪羊等都已经宰好了,就等着圣旨一下,万民庆祝。 可是等了一天,没反应,再等一天,还是没反应。三天,四天。五天……一个星期,十天……半个月依然没反应。 如果情有可原还好,可这一次…… 洛阳西郊巨大的柿子林中,无数破衣烂鞋,带碗柱棍的叫花子三五成群散落着。 “秦仙傲公子以大慈悲心肠,发出宏愿。原是找借口为万民免税赋之痛。” 叫花群中间都是一些背着数个袋子的叫花头子,而且越往中间走,叫花子背的布袋就越多,此刻中间一个清秀雅俊的中年文士正朗声说话。 “可是,可恶的官老爷们。举手之劳可利万民,却不愿做,此事,别人管不了,不能管,大伙儿都说说,我们丐帮英雄,该不该管?” “该!” “全舵主,有什么话就直说!” “这种事,我等英雄不管,谁管?” …… 一个个丐帮弟子吼叫道。 全冠清再次一伸手,示意众人噤声。 “诸位,如今我大宋是司马相爷主政,司马相爷如何?” “这……”整个丐帮弟子微微沉静,司马光的名声一向是很好的,王安石变法失败后,天下臣民企望司马光出来便如当年期望王安石上台一样。 司马光上台后似乎也不孚众望,大刀阔斧施政,一条条政命颁下,只是…… 司马相爷似乎也有些不灵泛,不好的新法废除也就罢了,尽然好的,有利于万民的也尽数废除,这也罢了,众人也没多想,只当可能这样更好,可是…… 秦仙傲的报纸一期期刊行。 秦仙傲、段海峰等人与司马光、程颐等人打擂,司马相爷等人亮丽光鲜的外套也一件件剥下,尤其是这个天下无税之事,司马相爷竟然至今未有行动,不免让人心生怀疑。 “我听说司马相爷向来洁身自好,吃的穿的都不比普通百姓好多少,更是废寝忘食,锐意治学,他当宰相倒是……” “司马相爷倒是个好人,只是不知为何……” …… 一个个低声议论起来。 “没错。”全冠清朗声道,“司马相爷是好人,是好官,人人都知道,当年王相公也是好人,好官,圣贤书所讲的忠孝仁义亦是道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官老爷们读了一肚子圣贤书,却不做人事?为什么开口闭口仁义道德的官老爷们,如今动动手指头就能解万民于倒悬,却不愿做?” “司马相爷的《与王介甫书》写得多好,拳拳爱民之心涌于字里行间,为何不愿万民无税?” “王相爷的《答司马谏议书》其为国为民之心又如何理直气壮,为何变法夺民利?” “大伙说说,这是为何?” 静! 四周一片寂静! 是啊,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他们学的就是仁义道德,反而不讲道德,反倒是他们这些大老粗们极讲忠孝仁义。 为什么明明的清天大老爷,名声极好,甚至像王安石地方为官时也做了不少好事,司马光生活也很检点,这一次能为万民免税却…… “全舵主,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一个个丐帮弟子嚷叫起来。 全冠清手一扬:“全某也想知道为什么,不过此时不是追究这些根源的时候,司马相公在万民心中本是好人,只是这一次事情做得太不地道,不再为我万民着想。” “甚至……” “甚至甚么?” “甚至全某怀疑,他们之所以一直以来。不动声色,可能不仅不会为万民免税,更是在酝酿一起阴谋!”全冠清此言一出。 “啊?”一个个很是惊讶。 “全舵主,是何阴谋?”一些人连声询问。 最中心的几个老乞丐皱起眉头:“全冠清,你到底要说什么?” “全某怀疑,他们不仅不会免税。更会对秦仙傲秦公子下手!”全冠清朗声道。 “什么?” 一个个惊叫起来。 吴长老、宋长老、陈长老、白世镜等也一个个眼睛瞪得滚圆。 “全冠清,此话怎讲?”白世镜连厉声喝叫道,“你从何得知?” “大宋当官的连王安石、司马光进了京后都变了,其他还有几个好人?我们江湖中人都很少有嘴里叫哥哥,手中捅刀子,可当官的……哪一个不是这样,不然这一次明明抬抬手指就能免税,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没动静,我看。当官的,尤其是当了大官,就不再为百姓着想,他们想的是朝廷。”全冠清朗声道,“而秦公子明显是和他们作对,双方唇枪舌剑,如今秦公子已经将他们逼到了绝处,他们接下来会如何做。还用说吗?” “对,全舵主说得对。他们一定是向秦公子下手!” “没错,只有铲除秦公子,他们才能安心坐天下。” …… 群豪一个个义愤填慵,一些丐帮弟子更是喝叫起来:“杀狗官,不纳粮!还请长老们和全舵主带领我们杀了狗官。” “对,杀狗官。请秦公子坐天下,只有秦公子坐了天下,我们才能过好日子!” “杀!” “杀!” …… 声浪潮水般涌起。 “各位!” 宋长老雄浑的声音响起在柿子林中:“此事尚未弄清,我们不可造次,若是狗官当真该杀。我们怎么做都不过份,可若杀错人了,我丐帮岂不成了天下的罪人?” “诸位,宋长老说得对,此事尚可商议。”吴长老也喝叫道。 全冠清冷笑一声:“杀狗官的事且不说,几位长老,全某近日得到消息,西夏、辽国亦对我大宋发生的免赋税一事议论汹汹,说若是大宋当真如此,他们辽国、西夏亦愿归降,成为我大宋子民,几位长老,如何看此事?” “全舵主,西夏、辽国诡计多端,他们的话岂能相信?”宋长老朗声道。 “西夏、辽国贼子确实不可信,可他们的子民也是天生地养,是父母生出来的,凡体肉胎,因此,对官府的痛恨,对苛捐杂税的厌恶,未必不如我大宋。”陈孤雁朗声接口,“倘若我大宋百姓免税,他们的子民想加入我大宋也未必不是真心的。” “陈长老,收复西夏、辽国的事,那是影子都还没有的,我们且放一旁,我听说姑苏慕容发放英雄帖,愿意联合江湖同道,发起万民请愿,逼迫官府早日下定决心,拿出秦仙傲公子所要的两题答案,大伙看我们要不要去参加?”白世镜高声道,“白某看来,姑苏慕容这个提议很是不错。” “慕容复提议倒也没错。”全冠清朗声道,“但他慕容复算什么?我堂堂丐帮,天下第一帮派,此事该发英雄帖也是我丐帮来发,他慕容复只不过稍有些武名,手下无兵无将,何德何能能领导联络天下群雄?大伙说是不是?” “没错!慕容复个人勇武还可以,可是领袖天下,为万民请愿,非我丐帮莫属!” “全舵主所言极是!” …… 一个个丐帮弟子应声道。 宋长老微微皱眉:“全舵主,你的意思是我们也发英雄帖?可他慕容复先发英雄帖,我们再这样跟风,岂不让天下英雄耻笑?” “宋长老,我们丐帮要行事,何需发英雄帖?”全冠清朗声道,“我丐帮大宋各地弟子门人无数,只需振臂一呼,就我丐帮一帮,便能发动万民请愿,各地英雄,只需遣弟子前往接洽,想必他们也未必愿意千里迢迢去找慕容复。” “我丐帮独自一帮发动万民请愿?”宋长老微皱着眉,“全舵主,这未免有些得罪江湖同道吧?” “是啊,全舵主,我也觉得极为不妥。”吴长老也连摇头,“如今天下,我丐帮虽为天下第一大派,但少林也不可小觑,以我之见不如我们联合少林召开英雄大会,如此一来,天下英雄定然群起而来,岂不妙哉?” “联合少林?”全冠清朗声道,“倒也不是不可,但是少林高僧们做缩头乌龟做习惯了,打打西夏鞑子,契丹狗贼还能出几分力,但和大宋狗官做对,给他们百个胆子也定然是不敢的,倒时反倒坏了事,这是其一,其二,我丐帮帮主未定,倘若与少林同开英雄大会,少林以此发难,我丐帮谁可主持大局?岂不被天下英雄耻笑?” “陈某亦不同意与少林同开英雄大会。”陈孤雁沉声,“没选出可堪一战的帮主之前,天下英雄面前,即便少林不发难,难保屑小也会发难,我等蒙羞事小,误了大事可不好。” 吴长老、宋长老、白世镜顿时沉默。 全冠清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看向群丐:“各位,为万民请愿,上万民书,为我大宋千百万子民免除赋税,这等大事,我丐帮英雄谁不愿做?” 静! 寂静! 随即一人笑道:“全舵主,这等好事,若不敢做,不如割了那话儿去皇宫做公公罢了。”顿时一众叫花子哈哈大笑起来。 “我丐帮没有怕死的汉子!” “几位长老,舵主,请吩咐吧,万民请愿也罢,百万民请愿也罢,我等掉脑袋都不怕,这种事还会怕?”一个个嚷了起来。 全冠清看向几位长老:“此事利国利民,我丐帮义不容辞,宋长老、吴长老、白长老、陈长老,传功长老……你们还犹豫什么?” 宋、吴、白、陈等长老对视一眼。 “此事可行!”陈孤雁沉声,“陈某第一个认同。” “既是为天下苍生,我想帮主在此,也定然欣然乐意!”吴长风沉声道,“吴某也赞成。” “为大义,虽千万人吾往也!只是请愿,为何不行?宋某也应了!”一个个点头。 “好,接下来我们商议如何行事!” “自该如此!”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席卷天下的大游行 很快一股暗潮在黎民百姓间涌动,若是以往这种百姓私下里针对官府朝廷的动作,无论组织得多么严密,绝对都会有人向官府告密,可这一次,这股暗潮越涌动越厉害,几乎到了非官员者人人都知道,甚至一些低级官吏也知道,可是真正该知道,能够及时做出应对的官员却一个也不知情。 直到这一天。 整个大宋洛阳、汴梁、长安、杭州……无数的城池,不论是如东京汴梁、西京洛阳这样的大城池,还是一些小郡县,只要是有官府机构的地点。 一大早,一个个百姓便涌上街头。 “锄奸臣,清朝侧!” “解出题,天下自此无贼!” “免赋不纳粮,才是万民亲生的父母娘!” …… 如同不久前洛阳、汴梁等一个个大城池逼迫秦仙傲的游行一样。无数的百姓排着队伍,举着一条条横幅,一面面旗子,上面都写着巨大的墨字。 同时---- “司马青天大老爷,大同世界指日可待,你还犹豫什么?免税不纳粮,高太后您才是我们的娘娘,您披着女中尧舜的称号,睡着了么?” “大老爷们,您半日时间,就能给万民带来一辈子的幸福,为什么不愿呢?在忙着读圣贤文章么?” “不管忠臣奸臣,让老百姓免赋就是最好的大忠臣,司马相爷请您口口声声道德文章,您能把道德文章当饭吃,我们老百姓吃不了,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老百姓吧?” “相爷们,请不要再端架子啦。放下虚伪的高傲,给我们多留一口口粮,你抬抬手,天下少死千万人。我们不管贱学还是贵学,只要让我们吃饱子就是好学!” “免赋不纳粮,求朝廷开恩。饶了老百姓吧,不要再折腾我们啦!” …… 一个个呼喊着,人是从众的,反正法不责众,人一多人,很多平日怕官的老百姓胆子也大了,很多平时不敢说出口的话,这时也一个个宣之于众。甚至一些队伍都敲着铜锣,吹着琐呐。喊着整齐的口号,这队伍一出,无论是在哪里都是风吹一般壮大,而且越是大城池,便越是万人空巷,几乎整个整个城池的人都加入到游行。 要知道这一次免税,可是除了极少数的大官外,无人不欢欣喜悦的。 即便是一些不知道内情的官员也是拍手称快。极为赞同的,如此广泛的群众支持。这一游行发动起来,那规模。 上一次针对秦仙傲的游行已经够规模宏大了,可和这一次比起来,简直就是萤虫跟皓月,完全无法比。 洛阳城此刻整个城市一个个家庭除了极少数妇孺带着孩子,生病的。年龄太大的呆在家里外,其余的几乎全都涌上街头,进入了游行队伍,而且因为游行的实在太多太多了,因此并不是一个游行队伍。 东城、西城、南城、北城。一条条凡是有名气的,人口众多的大街道都有着游行的队伍,而且一个个队伍少数上万,多则数万。 此刻报社。 秦朝伏在案前,姿式端正,笔走如飞写着《三国演义》,《三国演义》连载到现在,中篇已经结束,到了后篇,秦朝已经将连载的字数一次次减少,可是这样连载下去,不用一年也就会完全连载完。 很快秦朝写完一张纸。 “也罢,这一次连载就写到这。”秦朝搁下笔拿起纸稿走到一旁书架置放在《三国演义》那一个架子上。 “公子,公子!”兴奋的声音响起。 秦朝顿时一笑,走向门口,一道娇小的身影飞一般冲了进来,差点撞入秦朝怀中,秦朝双手一抱时,这身影却及时的一个闪跳,躲了开来。 “公子,你不知道外面那热闹……”阿碧满脸红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闪着亮光,兴奋的说道。 秦朝上前拉住阿碧的手,又一拉将她搂入怀中,笑道:“游行嘛,我早就知道了,游行示威能不热闹么,你上次又不是没见过?”百姓间的暗潮,对报社不仅没有隐瞒,反而一开始就有不知多少人前来告秘,秦朝自然知晓,只是没有去插手。 “那不同的,哎唷!公子,你别抱这么紧,人家不好说话。”阿碧满脸通红,玉手轻撑着秦朝的肩膀,这才兴奋的道,“这一次可比上一次热闹多了,你不知道光我们这里的十多条街都是除了老人小孩外全家出动,开元街上那可是整条街都是游行的长龙,就那一条街,据阿朱姐姐讲,人数就不下五万……”阿碧兴奋的说着看到的一切。 “至少有数十起同时游行?” “整个洛阳城,非大官,大绅士,大豪强,其他的家庭没有没参加的?” 秦朝听着阿碧的讲叙也瞪大了眼,心怦怦直跳,照阿碧所讲的这么大的游行示威,就是上辈子秦朝也没见过。立时秦朝就意识到了,洛阳都如此盛大,要知道洛阳是龙兴之地,三朝古都,这里司马光、程颐等人的势力最为雄厚,几乎到了泼水不进的程度。 在他们势力盘杂的地方都能掀起这么巨大的,针对他们的游行,其他地方还用说。 此刻大宋各地。 “老爷,快,快跑,百姓骚动了。” “骚动了?快,快抬轿子,你们赶快去阻止,另外通知夫人们收拾细软,本官先走一步!” “大人,百姓们在游街?” “好好的游街干甚,不会是……” “对,就是为了免税之事,现在都游向官府这边来了。” “胡闹,去,带人驱散。” “大人,这可不好驱散?” “不好,怎么个不好?当官的还怕那些百姓?谁若不听话,本官允许你斩魁首。杀一人不能阻止,杀二人,二人不行,三人,三人不够,三十人。” “这……。好,大人若给我官文盖印,我立马就去!” “大人,百姓们暴动了!” “暴动?怎么回事?快快说来!” “是为了免赋之事。” “免赋?大胆,本官待他们何其不薄,还想免赋?快,召集人马跟本官去厢军军营,此事必须压下,否则你我脑袋难保!” “大人。现在满城百姓游行,如何办?” “三军听令,给本官……” “大人,用军队镇压恐怕不太好。” “何以不好,莫不是你也是同党?” “大人,这一次暴动可不是一个两个百姓,是满城百姓都动了。” “满城?怎么个满城法?” “城池中,至少有十多个地方同时在游行。而且每一个队伍,据小人计算。没有二万,也有三万人?” “胡说,照你这么说不是没人不参加?” “大人明鉴,正是如此,家家皆有参加,大人若要镇压。除非屠城,否则没有一家是干净的。” “什么?” …… 这一次暴动范围如此之大,如此之广,突然一暴发,很多当权者都没反应过来。听到手下报告才知道,而后一听规模,不管贫穷富贵,读书不读书,几乎无人不参加,一个个都傻眼,当然遇到这种情况,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处理方法,有逃路的,有好言相劝的,有置之不理的,也有直接大开杀戒,甚至酿成真正的暴动。 更有虽然也要大开杀戒,调动军队,可是厢军们一个个都不听调令,甚至反而暴动游行的。 汴梁。 正是早期时间,一个个大臣向哲宗禀奏着各地大事,高太后高滔滔垂帘听政。 “报!城中发生暴动游行!”传递消息的士卫这声音一出,刷的一下,整个朝堂都静了一下,而后一个个脸色大变。 高滔滔微微沉着脸:“倒底怎么回事?” “禀报太后,是为了秦仙傲免赋一事。” “免赋?” 高滔滔脸色难看,众朝廷大臣也是脸色难看,唯一嘴角冷笑的便是坐在龙椅上,仿佛木雕石像般的哲宗。 “好,好一个为国为民,忠心耿耿的大臣,东京城内都闹出游行了。”哲宗眼里闪过一丝快意,这时又是一个侍卫急匆匆冲入大殿。 “报!游行队伍急剧扩张,据估有十万人以上!” 而后---- “报!队伍增加十个,据估有二十万人!” “报!参加游行,甚至打砸的队伍人数增加到三十万!” “报!人数增加到四十万!” …… 听着一次次的急报,高滔滔黑得锅底一样,嘴唇都在发抖,当年王安石变法的阻止,就是她这当太后的高滔滔出的力,而神宗逝世后,她当政以来更是积极废除王安石新法,自认女中尧舜,也被朝廷各大臣一次次称赞,自以为能在历史留下大好名声。 可是---- 王安石当政外则攻城掠地,连打了好几个胜仗,内则国库充盈,即便连年天灾,可是像这种事情,百姓,尤其是整个大宋的都城百姓居然游街暴动,而且针对的就是他们的朝廷。 这种事,别说王安石执政没有过,就是历史上都没有过。 可以想象,光这一件事,便能让她高滔滔受万古铭记,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重重一笔,只是这一笔并不光彩。 虽然事出有因。 可终归是她高滔滔处理不当,因为哲宗虽然即位,但只是个名义,真正掌握权力的是她高太后高滔滔。 “诸位大人,可有良策?” 高滔滔一扫整个朝堂站立的官员,沉声道。 “太后,赶紧调动御林军,严防死守皇宫,另外调动厢军,先镇压住,守护皇宫,不然让暴乱的百姓冲击了皇宫……”一官员沉声,其余众官连声附合。 高滔滔心下更沉,是啊,数十万百姓,而且数量还在增加的百姓,什么事干不出来?而且,都是城内的百姓暴动,守都不好守,一个不好,失控,冲击皇城,把大宋灭了都有可能。 “好,就这么办!”高滔滔连让哲宗下旨,同时调动人马。 这时---- “报,游行人众据估计,已上百万!” “上百万?” 整个朝堂,高滔滔手都在颤,那是吓得,整个朝堂很多官员也是身体如筛糠。 “太后,必须调动厢军镇守皇宫。”一官员吼道。 “报,厢军也已加入游行队伍!”传令官高声道。 轰! 整个朝堂鸦雀无声,唯一能听到的便是拉风厢般的喘气声,以及打哆嗦的碰齿声。 第一百一十七章 汴梁危机 即便再怎么镇静的人也已经慌了,百姓暴动,甚至起义虽然也是很可怕,可相比起有武器盔甲,成建制,有领导的军队来就不算什么大事了。 军队叛乱,历朝历代都是极为恐怖的,稍一不小心就是改朝换代,颠覆天下。 远的不说,大宋赵家天下怎么来的?说得好听,将士们硬要将皇袍给赵匡胤穿上,所以赵匡胤才皇袍加身得了天下,其实聪明人都知道,就是本来该带兵去抵抗辽国入侵的赵匡胤带着将士们叛乱,扔开周朝天子,自己当皇帝。 这一次,大宋居然也军队哗变。 整个朝堂这一刻即便是对司马光、吕公著等反变法派极为不满的哲宗,原本看司马光等人弄出乱子而心中暗快的哲宗赵煦也脸色惨白如纸。 “多……多少加入?”高滔滔低沉颤抖的声音响起。 “二成!” “二成?”高滔滔咬着牙,眼睛喷火似的盯着那传令侍卫,“可知是何人领的队?” “暂未探明。” “还不快去探?”高滔滔喝骂道,正要下达调动厢军的命令。 “报!” 声音响起。 “禀报太后,诸位大人,厢军加入游行暴动的已达四成,人数队伍依然在增加吧。” “咝!” 抽冷气的声音响起,这才多久,就由二成变成了四成,而且看样子还有燎原之势,要知道大宋最大的军队就是厢军,一旦整个厢军暴动,再加上百姓从上至下,除了极个别外,人人暴乱。这是什么,改朝换代他们都无能为力。 而这一次尤其危险,因为这不是别的城池暴动,而是大宋的心脏,都城内部暴动,想守城支撑个一两天都没时间。更何况高滔滔的智慧岂会不明,连汴梁都这样了,想要其他地方的人来勤王更不可能。 “太后,厢军已经指靠不住了,只能让御林军尽量守候皇宫。” “太后,御林军恐怕也会受影响,未必靠得住?” “刘大人,御林军都靠不住,难道就我们亲自上阵赤搏?” “太后。御林军虽然不能完全相信,但应该还是有太后信得过的亲信之人,太后可以调集亲信组成一队监军,在御林军中实行盘查……” 一个个出着各种主意。 高滔滔黑着脸,目光一扫不少慌了神的众大臣,咬牙切齿般吼道:“快,快去,去把司马相公。吕相公,诸位相公大人全都请来!”因着《答皇榜文》。司马光、吕公著、文彦博等凡是朝中重要大员几乎都在家里指挥攻克两道题,不再上朝,自然这一次朝堂上也没有这些大员们的身影。 立时一个个太监前往司马光、吕公著等府邸。 此刻司马宰相府。 装饰简单的书房中,司马光来回走动,神情极为烦躁。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如何?” “不过是两道贱学题,秦仙傲做得出,我司马光就做不出?” 这两道题司马光一开始,还能找得到一些灵感,可是这些灵感和思路一个个都失败后。已经连续三天司马光都是空想中渡过。 三天,一丝灵感都没有。 之前认为可能的解题思路也都一一失败。 “不对,我司马光虽然不是聪明人,可也不是笨人,秦仙傲虽然聪明,可也不是神仙。”司马光眼中闪出狠光,“这题我应该做得出,一定,一定是乱了方寸,故而一次次失败,我不能这样急躁,这样反中了秦仙傲的计,对,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这崩紧的身子该放松放松。” 一念至此,司马光精神大振。 这些年,每有疑难时,他只要静下心来,坐在太师椅上往往便能想透彻,那样都想不透彻的,也只要放下来,不去管,过不了多久,答案便能自己跳出来。 “好像又有三天三夜没休息了吧?”司马光微微一笑,“先去睡个大觉,再沐浴净身、焚香祷告……” 大堂外。 “嗖!” 仆人老充头箭也似飞驰而来,很快他冲入大堂,而后脚步嘎然而止。 “相爷为了那两题已经五天五夜没睡觉了,而外面又乱民暴动……”老充头微微蹙着眉,司马光这些日子来一直都为了两道题费尽心神,短短时间,整个人都像老了数十岁一样,老充头岂会不知道那两题答案的重要性,司马光如此费神,老充头也不想把别的烦心事拿来烦司马光,可是这一次---- “不行,那些人都冲这边来了,看模样是要包围,甚至打砸我宰相府,我就算再藏着揶着,恐怕也隐瞒不了,还不如让大人先做准备。”老充头一咬牙冲入内屋。 “相爷,相爷!” 老充头才冲进院子,便见司马光满面神光,微微笑着慢悠悠而来。 “老充头,什么事如此惊慌?”司马光微笑道,“不是一直对你说,天塌下来有别人给你顶着,慌什么!” 老充头一愣。 司马光虽然容颜依然消瘦得难看,可是笑容满面如春风拂面,神情轻松自如,这种情形…… 老充头想到一个可能,心头猛的窜起巨大的喜悦。 “相爷,那题,您解出来了?” “要是解出来了就好啰。”司马光笑了笑道,“这两题是秦仙傲拼命的东西,秦仙傲拼命,天下谁能小看,你家相爷也不是神仙,这题离解开,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哩。” “没解出来!” 老充头脸色一下满是失望。 “说吧,发生了什么事,你慌慌张张的神思不宁?”司马光询问。 老充头一颤,想起外面的暴乱,连道:“相爷,暴乱了,刁民暴乱!” “什么?”司马光双眼目光一肃,仿佛两道刀子般射向老充头。 “刁民暴乱?哪里刁民暴乱?” “是,是我们这里,我们汴梁!” “汴梁?” 司马光脸色一沉。 “汴梁刁民暴乱,若是十几,几十乱民,即便惹事,不过芥癣之疾,你慌什么,开封府尹不是吃干饭的,衙门和护卫队难道还摆不平?” “相爷,不是那样的,是数不清的乱民都在暴乱!” “数不清?” 司马光瞪着老充头:“你慌什么,说清楚,倒是怎么回事?我大宋都城,厢军,御林军都在此护卫,什么事能乱起来?” “是大量的老百姓聚集在一起,游行在街上,凡是见到大官府邸便要上前打砸一通,已经有好十几家官员的府邸都被打砸了个空。”老充头说道。 “刁民,真是大胆刁民,无法无天!”司马光瞪着脸,喝骂了两句,这才询问,“倒底有多少暴乱的百姓?” “这……我算了一下,绝对上了万,整条街游行的人几乎一眼望不到头。” “一眼望不到头,整条街都是?”司马光脸色极为沉凝,呼吸第一次微微有些急促,“怎么会这样……咦?”司马光看向一个方向,一道人影箭射般的而来。 “司马相爷,咱家有礼了。” “安公公,莫不是为刁民暴乱之事?”司马光沉声。 “司马相公既然知道了,就不用咱家多说了,太后召集相公马上入朝商议此事。”安公公沉声道。司马光点了下头:“安公公请稍候,我去换上朝服。” “相爷,都已经危如卵了,您还换什么朝服,赶快,再慢一步,这大宋天下都……”安公公急得连一把拉住司马光的手,拖着就往外跑,司马光连抽手。 “不就是万把人暴乱么。”司马光脸一虎,沉声喝道,“安公公,我心中自有数,天塌不下来。” “万把人?” 安公公停住脚,瞪着司马光:“相爷,您在说笑?全城百姓,九成九都在暴乱,这是万把人?” 这话一出。 司马光脸色一下惨如白纸,他瞪着安公公,双眼仿佛吃人一般。 “安公公,你刚刚说什么?全城百姓,九成九都在暴乱,这汴梁城有近一百五十万人,你是说近百万刁民暴乱?这怎么可能?”司马光声如雷吼,双目凛凛生威。 做为中国古代真正的大史学家,司马光写《资治通鉴》,这本史书,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的史学知识,就算放到整个历史中,也是顶尖的大宗师级别。 而《资治通鉴》是干什么的? 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是给别人用来借鉴,鉴史而知今,通过历史从而推断出现在,将来会如何,因此司马光对历史规律是最清楚的。 百万民众一夜之间暴乱,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改朝换代。 自古至今,别说一夜之间,就是数日,十多天也不可能聚集起百万民众暴乱,更何况这里不是别的地方,这是大宋都城,天子脚下,发生了这种大事。 如果是真。 司马光手都在抖。 “王安石变法将天下糟蹋得不成样子,都好端端的,现在却一夜之间满城暴乱?人人都变成大逆不道的乱臣逆子?”司马光虎目瞪着安公公吼道,完全不相信。 安公公吓得退后一步,这才道:“司马相爷,看来您还没弄清楚这事实,咱家真的没有说谎,确实是满城十室九空,几乎家家参予暴乱,百多万百姓暴乱只多不少。” 第一百一十八章 围困皇城 “百万百姓,只多不少?” 司马光一下汗都出来了,他死死瞪着安公公,眼珠死鱼眼般暴突而起,仿佛要吃人一样。 “此话当真?” “若非如此,咱家也不会这么急着叫您走。”安公公又微微退后一小步,“司马相公,还有比这更严重的,您还是跟咱家先去皇宫,路上咱家再和您详说。” “还有更严重?” 司马光几乎低吼出声,一国之都,天子脚下,满城暴动,改朝换代都可能,还有甚更严重? 司马光吸了口气,也顾不得穿官服,直接就向前奔去,同时沉声道:“这种时候安全为第一要务,太后应该吩咐御林军加强守护,同时派人调遣厢军护驾,不知太后除了吩咐人叫我上朝外,有没有调集厢军,如果没有,我们先去军营。” “厢军?” 安公公神色极为难看复杂。 “司马相公,若是还能调动厢军,太后也不会这么急。” 司马光刷的转过头,瞪向安公公。 “厢军为何调不动?” “我的司马相公,本公来的时候已经有四成以上的厢军都加入游行暴乱队伍,至于现在么,能有那么二三成没轻举妄动已经是上天保佑了。”安公公尖着公鸭嗓子说道。 轰! 司马光整个身子微微颤了起来,脸上再也无一丝血色。 大宋厢军人数最多,而汴梁这大宋一国之都,做为重中之重,不容有失,驻扎拱卫的厢军部队更是占比极重。 厢军暴乱,只要有图谋不轨之心。别说他司马光,就是神仙下凡,也回天无力。 “怎么会这样?” “这是怎么啦?” 司马光脑袋几乎陷入一种空白之境,王安石变法将天下弄得一团糟,他司马光出山为相就是要力挽狂澜,解救天下苍生于倒悬。而他司马光为相后,不遗余力尽废新法,尽贬新党,将王安石留下的痕迹几乎毁之迨尽,可以说司马光是十分得意的,认为天下臣民定然对他司马光感恩戴德,就差焚香膜拜,立生祠了。 若不是秦仙傲横空出世,他司马光已经可以笑而退隐。逍遥江湖,去寻找另一个大道。 现在居然…… 直到奔出许远,司马光才缓缓有些回过神。 “安公公,暴乱源头可知道?”司马光沉声。 安公公苦笑:“还能是什么源头,不就那个免赋的事么。” “免赋!” 司马光额上青筋都暴突出来。 司马光、吕公著、文彦博、韩忠彦……等一个个都是老奸巨滑之辈,一听到这暴动消息第一时间便是想到了调动军队进行血腥镇压,只是没想到厢军居然大面积也参加了这暴动,这一下一个个当真傻眼了。 司马光的宰相府邸。 巨大的游行打砸队伍疯狂冲了过来。 “尔等做甚?”老庄头大大咧咧站在门口吼叫道。“司马相公向来贫陋,打砸也没什么好打砸的。只是希望诸位手下留情,不要毁坏相公的书文稿件,那些是解秦仙傲题目的重要文件。” “司马光是不是居贫就陋,我们不清楚,大家进去砸了才知道!” “那老头,叫司马光出来!” “老庄头。赶快让开,让司马相爷躲一躲。” …… 一个个吼叫着,这人群前方一清秀秀才,瞪向老庄头:“这位老人家,司马相公在不在?若是在。让他出来解释,否则……” “这位先生,我家相爷刚刚被叫入朝堂。”老庄头沉声道。 “上朝堂?”全冠清眼珠微微转了一下。 “全舵主。”忽然一人大步冲到全冠清身边,“刚刚吴香主来报,有不少队伍往皇宫去了,这里有不少就是厢军。” “厢军围困皇宫?”全冠清眼睛一亮。 “韩兄弟,吩咐大伙儿,情况有变,让所有有厢军参加的队伍都盅惑着去围困皇宫,最好都抄上家伙,盅惑他们做点违法犯纪的事也没关系。” “这,全舵主,这恐怕……”姓韩的丐帮首领微微皱着眉。 “现在我们还收得了手么?”全冠清冷笑,“倘若只是游行倒也罢,可是你看看,打砸打,这汴梁城不少富户,豪绅,大官员家都遭了殃,朝廷已经和我们势不两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唯有把事情闹得更大。” “可理由?”韩香主还是摇头。 “迎秦王,不纳粮!”全冠清咬牙切齿般嘴中迸出六个字。 “迎秦王,不纳粮?” 韩香主额头豆大般的汗珠冒出,眼睛瞪得大大的。 “就说朝廷要秋后算帐,朝廷要折腾百姓,有的是办法,即便现在答应了,可过上半年,一两年,将秦仙傲公子找由头斩杀于市,这免赋还能进行么?” “啊!”韩香主呼吸粗重,全冠清这话确实很有理。 “所以唯有赶走赵官家,迎来秦官家,把秦仙傲捧上台,才能带领我们走向神仙国度!”全冠清沉声道,看着大汗淋漓的韩香主,全冠清脸色一虎,“韩啸虎,这一次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如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倘若当真迎来秦王当新天子,你我就是开国大功臣,你韩啸虎,既然被叫做‘啸虎’,就不要像只猫儿一样。” “这……”韩啸虎一咬牙,“没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事,我去办,这里你来领导,带着人砸了这司马府,再去皇宫。”全冠清吩咐一声,便飞也似的冲向街道另一头。 …… 天下聪明者,投机者何止万千,全冠清看到了这机会,与此同时,一个个也看到了这机会,特别是一些有上顿没下顿,甚至逼得走投无路者,一个个都与全冠清想到了同一处。 时间流逝。 皇宫大门一里外,司马光、安公公狂奔而至,目光一扫,脸色更是难看,皇门大门敞开,无数厢军乱军直驱而入。 “安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相爷,这……咱家出来时,大门还是有护卫守着,这……”安公公瞪着眼。 “住手,都让开,本大人司马光!”司马光喝叫着向暴乱的人群走去。 这人群中有一队禁军远远看着司马光、安公公的到来,其中一个领头者眯着眼,似乎在思索着。 “周大哥,司马相公来了,我们现在……” “司马光来了又如何?大家都闯入皇宫了,不是作乱也是作乱,只有一杆子捅到底。”周侗冷笑,随手抓过地面一只草鞋,对着司马光便扔了过去。 而后---- “打!” “竟敢冒充司马光?” “就是司马光又如何?狗官!” 一只只鞋子,一块块石块砸向司马光,甚至有人冲向司马光。 “逆贼,大胆!该杀!”司马光吼叫着。 “相爷,好汉不吃眼前亏。”安公公一边拔开砸来之物,一边连劝慰着司马光,“我们还是先避一避,再想办法悄然混入皇宫。” “该杀!” “逆贼刁民!” 司马光双眼通红噬血,对着披头盖脸砸来的事物根本避都不避,就那么红着眼往前冲。安公公眉微微一皱:“这司马相爷,已经气血冲脑,连命不顾了,太后最为看重他,让我来请来,倘若出事了……”安公公连一挥手,点了司马光的穴道,一把扛住司马光飞也似的退逃而走。 安公公刚扛走司马光没多久,吕公著也到了,一看皇宫被攻入,老泪便纵流而下。 皇宫确实被攻破了,或者说大部分被占领了,而这原因很简单。 虽然按理说御林军,或者部份禁军是不会叛乱的,可是现在情势,根本不知道整个汴梁城有多少人加入这场暴乱游行。 你让御林军和厢军对打,对冲击皇宫的百姓发动攻势。 你刀还没拔,突然对面---- “刘二哥,是我呀,你可别做傻事,现在整个城里人都反了,你家里也在游行!” “李叔,千万别动手,你爹娘叫你保护自己。” “张狗子,你跟上面说说,大伙儿就是要免赋而已,不是真造反!” …… 一个个呼喊着。 不多,只要有那么几个在呼喊,甚至有些根本就是胡乱喊叫,可是整个军心却乱了,都是汴梁本地人,又没有现代手机能够通信,情报不明,谁也不敢担保你家里老婆孩子,兄弟姐妹有没有参加这次游行,不敢担保你一开杀戒下手杀的便是你的亲人,甚至邻友。 因此御林军最后摞挑子了,反正这些乱民,也不过是抢抢东西,逼逼大臣天子而已,又不会真动手杀人。 御林军一摞挑子,游民的百姓更加疯狂,因此一路轻而易举便杀入皇宫。 此刻皇宫内院,府库所在地,一队队御林军守卫得严严实实,而内里则是高太后以及各太监,官员们。 御林军前面便是围攻皇宫的乱民以及厢军,双方相安无事的对峙着,到了这最后,反而双方都有些骑虎难下。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主谋是秦仙傲 重重围困的大殿中。 高太后、哲宗高居上座,脸沉似墨阴沉的看着下首一个个或痴呆若木塑,或脸色煞白,或瘫坐如泥都默不做声的一个个大官。 “说吧,为何会闹成这样?”高滔滔沉声怒喝。 一片寂静,高太后目光看向其中一人:“韩大人,天下人才,就属你韩家最盛,你来说说。” 韩宗磊身子一颤,他是韩绛、韩缜的侄子,如今韩缜在朝为右相,因秦仙傲之题,与司马光、吕公著等人都没上朝,此时也未到来,而这一次的事是因秦仙傲的免赋引起的,而这免赋,追到源头,就是韩绛以仙隐给秦仙傲下套。 “太后。”韩宗磊微微低着头,“以我观之,百姓愚昧而能忍,即便有上顿没下顿,衣不蔽体,甚至劳累羞辱至死,也未必会造反,纵观历朝历代,许多老百姓就是逼到绝境,也不会造反的,真正的造反都是极少数,这一次,当真是奇怪,不过一免赋之事而已,这只是一个美好的大饼,未必能够实现,他们居然,我意以为,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大有文章?”高滔滔讥声而笑,“韩大人,谁不知道这里面大有文章?” 韩宗磊头垂得更低:“太后,臣的意思是,这一次有主谋,有组织,而且是图谋已久。” “图谋已久?”高滔滔瞪着韩宗磊。 “太后,我也认同韩大人的观点。”一道声音响起,“自古蛇无头不行,没人振臂一呼,九成九的老百姓就算是饿死也不会去造反,只是这一次是什么人在背后使阴谋绊子?” “没错。臣亦认同此观点。” “王安石当年地方为官时,好大喜功,不理司马旦的良策,逼着老百姓行大劳役,结果出事,因劳苦饥饿。死伤甚多,居然没人反抗暴动,而后他主持变法,弄得天下民不聊生,偏偏又逢天灾,更是死伤遍地,处处流民,亦未曾见有起义反抗之事,而如今……若没有人组织。臣死也不信!” 一个个大臣开口。 高滔滔冷冷扫了一眼众大臣。 “蛇无头不行,确是至理,只是能够将整个汴梁城的老百姓都骟动起来闹事,更攻入皇城,这组织的人才能得有多强?你们认为天下有这样的人才?”高滔滔冷笑连连。 “太后,按理说天下是不可能有这样的能人的,只是……”韩宗磊说到这嘎然而止。 众大臣脑中也浮起一个人名----秦仙傲,而后对视一眼。都默不作声。 “只是甚么?”高滔滔冷声道,“你是说老身糊涂。有人才而不用么?这样的大能人是谁?为何不荐上来?” “太后。”韩宗磊低头道,“至于这背后主使人是谁,其实很容易查找出来,那就是,这一次事件,什么获利最大。便是真正的背后主使者,其余者,都不过是他放出来的烟幕。” “太后,我也认同此观点。” “人无利不早行,谁获利最大。谁就是真正主谋。”一些官员连附和道。 高滔滔也知道韩宗磊的观点虽然未必完全正确,也确实很有一定道理,她哼了声,不再说话,寂静中,没一会儿,一高大官员大步而入。 “蔡大人,如何?”高滔滔冷看向大步走进的蔡京,蔡京是开封府府尹,也就是主管汴梁城的一把手,这一次出了这种大事,他罪不可恕。 蔡京也知道这一次自己失职太过,因此他一马当先,自动出头去与安抚众反民。 “禀太后,这帮刁民极为可恶,臣说会全力破解秦仙傲的两道悬赏题,可是他们根本不在意。”蔡京沉声。 “不在意?” 一个个呼吸粗重了些。 “太后,果然是有预谋,免赋之事不过是由头罢了。”韩宗磊连道。 高滔滔沉着脸:“蔡大人,他们要如何才肯退下?” “这……”蔡京微微迟疑,才一字一顿缓缓说道,“他们只有一个要求,让圣上禅位!” “放肆!” “大胆!” “当真是反了天了!此事绝不可答应!”喝斥怒骂声响起一片。 哲宗脸色雪白如纸,他双眼微有些红,目光看向一旁的高滔滔,高滔滔此刻胸脯剧烈起伏,也被气得几乎双目喷火。 “蔡大人,他们让圣上禅位,那何人能够接位?”高滔滔一个个字从牙齿缝中迸出。 整个大殿内一个个官员也都盯着蔡京,这时谁都知道,那个被反民说出来接替哲宗继位的一定就是这件事真正的幕后主谋。 而这主谋---- “是雍王么?” “还是曹王?” 宋神宗逝世,哲宗赵煦并非唯一适合继位人选,可以说还有两个人远远比赵煦更加适合,那就是宋神宗的两个弟弟雍王赵颢,曹王赵頵。赵颢,赵頵虽然只是宋神宗的弟弟,可是大宋向来‘兄终弟及’的先例,开国太祖赵匡胤死后,就是他的弟弟赵匡义继位的。 当然最关键的是赵颢、赵頵在世人眼中是高太后高滔滔的亲生儿子,所以,如果高太后属意于这两人任一一个,要踢开哲宗赵煦都是很容易的事。 “此人姓秦……”蔡京低沉的声音响起,“他便是秦仙傲!” “秦仙傲?” 静! 整个殿堂所有人都死死瞪着蔡京,仿佛不敢相信蔡京的话一样,除却传说中的上古三皇五帝外,历史上凡是皇位继承,要么就是叛乱,要么就是带着军队杀出来的,搞阴谋诡计,或者运气等等,必须有一个名义。 那就是至少你本身就是皇家中人,就像哲宗赵煦一样,他是高太后的孙子,所以才能打败雍王、曹王继承大位。 秦仙傲是什么人? 没兵没将。说句不好听的,连官袍都没披过,就是一在野布衣,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就是办了个报社,很是有些名气。 “蔡大人,你刚刚所说的……是真的。那人就是……秦仙傲。”颤抖的声音响起,一双双眼睛依然死死盯着蔡京。 “臣所说句句属实,他们想要圣上将皇位禅让于秦仙傲。”蔡京沉声缓缓说道,别说众人不信,就是蔡京第一次听到叛民说出这条件也懵了好长一阵子。 高滔滔瞪着蔡京。 不是雍王,也不是曹王,高滔滔眼神似乎松一口气,而后双眼暴出刺人的冰寒光芒。 “好,好一个秦仙傲!” 高滔滔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抓着椅把的双手青筋暴突,“好一个狼子野心!” 这时---- “该杀!” “大逆不道!无法无天!” “此人无君无父,当真可恶!”一些人怒声喝骂,整个大殿很多人这一刻都愤怒起来。 “此人如此无君无父,谋逆作乱,更还想当天子,如此不忠不仁之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警诫后人,不杀……” “太后。此事万万不可!” “我等即便是死,也不能让这么一个恶贼坐上皇位!……” …… 一个个喝斥起来。 高滔滔长长的吸着气,脸上怒容微微平息。 “居然是他!” “这背后最大的主谋,居然是秦仙傲!”高滔滔垂下眼皮,雪白的玉手紧紧抓着椅把,“谋划得这么好。一下子就让汴梁百万民众群起而反之……怕是谋划了很久吧?” “秦仙傲自己未必能做得这么好,想必你们也帮他了吧?” “帮他,把我蒙在鼓里,可我……”高滔滔既愤怒,又冰凉心寒。“我毕竟也慈航静斋出来的人,这一次我虽然与你们反着来,可我,不也是为了门中好,为了慈航静斋的荣誉,为了天下臣民的幸福,为何?” “为何要这样?” …… 朝臣中韩宗磊低着头,很多人愤怒稍平后眼里闪着冷冷的光芒:“原来,那个主谋,真的是这姓秦的!” “也对,他才有这能力。” “先前我们还以为会是雍王和曹王,想想也是,雍王、曹王若有这本事,早就当上天子了。” …… 愤怒无济于事,而答应那条件更是绝不可能,缓息了一下心情后,高滔滔再一次派出蔡京前往交涉,可是……失败,一次,两次……即便是答应三年时间,不管秦仙傲之题有没有被解开,朝廷都将免赋,可依然失败。 就在众人苦思计策时---- “咦,司马相公!” “安公公,你和司马相公怎么?” 只见安公公,司马光一身普通百姓打扮大步走了进来。 “太后,圣上,臣来迟了一步!”司马光行礼道。高滔滔眼里露出一丝光芒,点了点头:“不用大礼,丞相,你这是……” “乱民太多,又蛮不讲理,臣只有化妆才潜入进来。”司马光沉声道。 “丞相,这一次的事你如何看待?”高滔滔询问。 “太后,这次的事情是因秦仙傲悬赏题而来。”司马光沉声,“既然根源在此,我等只需要张榜安民,告之百姓,我等将全力解答悬赏题,以使天下早日免赋,此乃其一,其二,秦仙傲《三国演义》中,曹孟德借人头以安军心,此法亦合当前……” “司马丞相,有一件事必须先说给你听。”高滔滔蹙眉,“先前蔡元长,蔡大人已经前往安民,将你的方法使用了一遍,可是那些乱民并不愿就此退去。” “哦?”司马光微微一愣。 “蔡大人,给丞相好好说说先前的事。”高滔滔沉声。 “是!” 蔡京连讲解起来,很快讲完。 “什么?这件事是有预谋的,是秦仙傲一手策划实施,他要以此要挟圣上及太后,让圣上禅位于他?”司马光瞪着双老眼,胡须微微颤着。 第一百二十章 放心,气数未尽 “司马相爷。”蔡京沉声说道,“老百姓就是一匹匹喂不熟的白眼狼,见利忘义,无忠无孝,得势便猖狂是他们的本性,可是这些人有一个特点,就是无头不行,没有人举臂一挥,再困苦也不会起事,这一次的事情,绝不可能是他们自发而起。” 司马光瞪着蔡京。 “其实我早该想到,早就该想到了,秦仙傲做事向来一计连一计,招招有后手。”司马光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他写《三国演义》,里面但凡智者谋臣,高明者往往是计计相连,叫做连环计,他的每一手后面又岂会没有后手?” “这一次的游行暴动,一起,便是数十起,城中处处烽火,若说没有人组织,谁信?” “天子脚下臣民最为富有,天下百姓饿死,都城百姓也能过得不错,因此历史上向来就没有过都城百姓起义反叛之类的先例,这一次却发生了,不是秦仙傲,谁能组织得如此滴水不漏,谁能让庞大的朝廷力量事前丝毫未曾查觉?” “只是我想不到是谁,现在想来,这不就是秦仙傲做事的手段么?” “他既然抛出了那个天大悬赏,岂会就此罢休,没有后手?” “是我太天真了!” “以为他只是与我们争论学术,原来他的心很大,仅仅一个推翻诸家学派,开宗立派远远不能满足于他,他更想……” “驱万民以逼天子,想让圣上禅位,更想自己当天子,好野心,好狂妄。好无法无天!” 司马光看着高滔滔:“太后,此事是我司马光之错。” “秦仙傲一办报纸,我就该预料到的,可是我只是预料到了那种报纸违背了‘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规律,祸事必然来临。天地必然动荡,将来更可能天下大乱,白骨于野,只是……我虽然料到了这一点,却没料到……”司马光咬牙切齿。 “司马大人,别说你,我们又尝不是如此,秦仙傲办报,我们又何尝不是战战兢兢。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突然。” “是啊,虽然知道这报纸一日不取缔,迟早会骟动民心,至使天下大乱,可是没想到,天下虽然没有大乱,秦仙傲只是在汴梁城。在天子脚下……” “好一招直接斩首,根本不用天下大乱。便能……” 一个个官者感慨,虽然恨秦仙傲入骨,可同时也不得不佩服:“秦仙傲之所以非要办报纸,而且非要用白话,现在我们是明白,用白话才能骟动底层百姓。倘若是用文言,有几人看,只是士子阶层……” 老话‘书生造反,十年不成’,众人都明白。如果这报纸不是白话,根本不可能什么大的效果,甚至再给秦仙傲一百年,也未必做成今日之事。 “太后,秦仙傲如此处心积虑,恐怕在办报之前就已经把一切设计好了,如今事态严重,要想轻易打发他们,恐怕不是易事呀!”韩宗磊沉声道。 高滔滔沉脸看着司马光:“丞相,你有何主意?” 司马光双眉一扬:“太后无需担忧,诸葛孔明算无遗策,尚且抵不过大势,秦仙傲又岂能算到一切,若是他真算到了一切,外面的厢军和乱民也不会只是将我们包围在这里,而是直接砍杀过来,既然他算有遗误,我们就有机会。” “如今之计,一则安抚好乱民,倘若能退去最好,即便不能退去,只要安抚住了,而后我们来个金蝉脱壳。” “金蝉脱壳?” “对,此地不安全,我们需得秘密转移开来,但另一方面,也得留人在这里主持大局,以造成我们依然还在此地的假象,与他们周旋,同时向天下发布消息。”司马光说到这,嘴角露出冷笑,“太后,我大宋气数未尽,天下民心依然还在,这次的事只能算一个小意外,所以,只要消息泄露,各地勤王兵马必然蜂拥而至,只要勤王兵马一到,此地危机必然轻易崩解。” “勤王兵马?” 一个个眼神大亮,确实此时大宋虽然有着各种积弊,可是要说已现亡国之兆,众人却未见半分,反而大宋正值盛年,只要不是寿终正寝,民心还在,气数还在,只要保住了皇家血脉,大宋就亡不了。 “既如此,就照丞相所说办吧。”高滔滔沉声。 …… 汴梁城所发生的一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这个意料之外不仅仅是司马光、高滔滔、哲宗等人,就连汴梁城的参加游行的老百姓自己也是瞠目结舌,感觉莫名其妙,我们本意不过是想游游行,喊喊口号,逼官府快点解题而已,怎么游着游着就这样啦?就身不由已开始打砸,身不由己的冲向皇宫。 最怪的是居然把威严森沉的皇宫给攻下了,居然逼着圣天子禅位让贤。 做了这些事后,虽然有一些老百姓极为后怕,可更多的是兴奋,是一种仿佛做了大事一样的荣耀和激动。 “痛快,居然攻下了皇城?你掐掐我,是不是在做梦?” “既然如此,反不如让秦仙傲做皇帝,秦仙傲的才华,可比那皇帝老子,还有些那些窝囊大官们强多了。” “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谁怕谁!” “我们自己推选皇帝,那《神仙国游记》里的国家,不都是自己选总统的么?他们那里这叫民主,我们为什么不能实施民主?一旦成功,我们都是开国功臣,就是创历史……” …… 人就是这样,无论多么违法犯忌,大逆不道,甚至荒谬透顶的事,一旦所有人都在做,就没人怕了,而且越是大事,就越是兴奋开心。就算有些人特殊也是各种投机的想法层出不穷。 而且很多人更明白,怕有什么用? 都已经做到这份上,就是骑虎难下,还想抽身当什么事也没发生是不可能的。 …… 汴梁城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而且外面其他城池也在发生游行示威,自然汴梁城的这一切。外面还无人所知。 汴梁报社。 “好家伙,让东家当天子,这……这……” “太疯狂了,做为一个记者,我先前本是要去观察的,学着写新闻稿,以备将来东家所说的发布新闻,可是……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加入进去。最后……” “快,这种事一定得最快通知东家。” “电报,快给洛阳去电报!” …… 报社人员记者亢奋的不停向着洛阳发送着电报,讲叙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洛阳报社。 接电报的人员看着汴梁发来的电报,也是眼睛瞪得比牛还大,而后兴奋得浑身发抖,不过秦朝此时并不在报社。 洛阳大街上。 “自作孽,不可活。”秦朝看着庞大至极。甚至偶尔有些打砸抢的人群,心中叹息。本来古代百姓最为温顺,对言论也禁得最严,可是这不包括宋朝。 终大宋一朝,大小起义不断。 而且最有特色的就是宋太祖立下的祖规‘不以言论而治罪,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因此宋朝当官的虽然说话要小心,可百姓反而有些肆无忌殚。可以怦击朝政,褒贬皇帝大臣的是非,这好处是巨大,可是凡事有个度。 本来一件好事,偏偏上一次程颐等人为了对付秦朝。使出了一件大利器----没错,就是后世一开始用来颠覆王朝,进行改朝换代的大杀器----罢工,游行,示威! ‘罢工游行示威’这个词第一次出现,是在秦朝写的《神仙国游记》里,司马光、吕公著、程颐等人向来是很小心的人,而且儒家对百姓闹事天生有一种畏怯,只要稍微大一点的人群集会,轰闹,都可能对他们造成神经紧张,从而驱散,甚至抓捕首领,或者全部绳之以法。 可是为了逼秦仙傲,又正好看到《神仙国游记》里记载的游行示威,不知道谁灵机一动,便想出这歪点子,将其照搬过来。 而后儒家联盟一统一。 全国各城池士子阶层利用他们影响力组织游行示威。 那一次如同《神仙国游记》里一样,没发生什么意外,反而逼得秦仙傲很是被动。 可是《神仙国游记》里,秦朝写的是很理智,规模不大的游行,那些早期利用游行示威,甚至惹发全国动荡,甚至改朝换代,流血冲突等等秦朝并没有写进去。 而好运也不是次次有的。 百姓们发现游行大示威,是神仙国里很正常的事情。所谓有样学样,神仙里的事物,老百姓与士子阶层不同,是很笃信,并且迷信崇拜的,再加上上一次士子阶层组织大游行逼迫秦仙傲,大宋官府根本不管,反而似乎颇为有效。 既然有先例在,老百姓们胆子自然大了,一个个没了敬畏之心,这一次又如此特殊,所以这洛阳城的游行,也出现了不少打砸之事。 “嗖!” 两道人影落于秦朝身侧。 “白马寺那一带的游行队伍发生了打砸。”君月如皱着眉道。 怜妙玉也说道:“文峰塔不远也发生了打砸,一家平日很嚣张,为富不仁的豪绅被发怒的人群给闯进去了,给打砸了个遍。” “知道了。”秦朝眨了眨眼。 “嗯?”怜妙玉疑惑的看着秦朝,她从秦朝神色间根本看不到什么惊讶意外。 “秦公子,你写《神仙国游记》,里面反复歌颂神仙国里的人游行示威,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怜妙玉怪异的看着秦朝,“你不会早就猜到会这样?那些报纸,还有故意宣扬游行示威,是不是有些不可告人的……” 刷的一下,君月如两道目光猛的射向秦朝,仿佛两道刀子。 “这个……”秦朝摸了摸下巴,游行示威是后世文明时代最常发生的事,每一次发生,即便是几百个人举牌子,也会成为新闻,在媒体上被报导,而且19至20世纪就是这些事情造成了很多改朝换代,立国建国,这些先例在前。 “而且,那时的学者对于群体的研究……” 群体运动研究的书籍自《乌合之众》《社会性动物》后,便出现了很多不错的成果,秦朝岂会不知道游行一上了规模,后果就极为可怕。 “20世纪未,自发生那一次事件后,邓老他们就干脆禁止了随意游行示威,就算要游行示威也得先报备政府,政府允许了才行,可就这样,都酿出了一些事。” 游行示威失控,或者在有意无意引导下会发生什么,秦朝岂会不知,只是他会笨到这个时候就写进《神仙国游记》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切都在东家掌握中 “这个,我也是很意外。”秦朝说道。 “办报纸也是意外,宣扬游行是意外?”君月如冷冷瞪着秦朝。秦朝移开目光:“我又不是神仙,岂能事事料到,好了,这游行没什么好看的,回去吧。” “这洛阳的事明显是有人组织,洛阳有游行,那其他城池?”秦朝眯着眼往报社而去,“嗯?”只见一人远远的朝秦朝飞奔而来。 “东……东家,有好……消息!” “小沈,是不是与游行示威有关?”秦朝心中一动,连询问道。 “东家……果然神……机妙算。”沈治满脸红光,眼中都是掩饰不住的狂喜兴奋,他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一边朝秦朝竖拇指,“东……东家,小……小治恭……喜您了。” “恭喜我?” 秦朝眨了眨眼,一个闪身来到沈治身前,手一抬按住沈治肩膀输入一股内力。 “小沈,你别急,把气理顺再说,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们先回报社。” “嗯。”沈治当然知道电报的事是机密,这大街上确实不是说话地方。秦朝提着沈治箭步如飞,没多久便进了报社,这时沈治气息也缓了不少。 “大宋各地都如何?”秦朝询问。 “东家果然一切都在心中。”沈治又赞了一声,眼里都是佩服,“没错,大宋除了岭南一些边境地方外,只要是稍微大一点的城池都发生了游行暴乱。” “都发生了?” 君月如突兀的出现在沈治身前,双眼如电瞪着沈治。 沈治也算是秦朝报社集团的核心人物,自然知道秦朝身边超级厉害,如仙子一样的绝色保镖君如月。 “君仙子,对了。还没恭喜您。”沈治说了一句后,才兴奋道,“电报消息确实如此。” 君月如脸色很有些难看,狠狠瞪了秦朝一眼:“如你愿了?” 秦朝心中无语,君月如这话好像全国暴乱游行都是他秦仙傲有意制造出来的一样,可是秦朝真还没这个想法。 秦朝没理君月如。看向沈治道:“汴梁如何?” “汴梁!”沈治眼睛顿时散发出星辰般的光芒,本来极为红润的脸色更是红了几分,“东家胸有成竹,一切都如您所想,没出一点纰漏。” “一切如我所想,没出一点纰漏?”秦朝心中疑惑,沈治这话好像他秦仙傲在汴梁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可是他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在忙伦理学。 “汴梁城百多万百姓和厢军暴乱。”沈和眉飞色舞,双手使劲的挥舞着。压低声音说道:“东家放心,他们已经成功攻克了皇宫,而且伤亡不大,现在已经控制住了场面,把皇帝老子和高太后都给围在内院库房等地。” “啊!” 君月如身子一颤。 “攻……攻克了皇宫?” 君月如一向淡然如仙的脸色这一刻都涌起一丝红潮,她目光刷的瞪向沈治。 “沈治,你说的,汴梁暴动。皇宫都攻下来了?”君月如声音凌厉。 沈治看向君月如,眼中有一丝疑惑。怎么东家做成了这种大事,他贴身保护的女人反而好像不喜?不过沈治兴奋之下,这念头只是一闪,便兴奋的连说道:“没错,此事绝对千真万确,从汴梁发过来的电报。把一切都写得很详细,东家真是再世孔明。” 轰! 君月如脑袋几乎都空白了。 怜妙玉这一刻也是目瞪口呆,懵了几个呼吸才回过神来,而后一个闪身也出现在秦朝、沈治身边:“攻下了皇宫,把高滔滔都给逼到了后院?好。好!”怜妙玉眼神看向秦朝,闪着从未有过的复杂光芒:“秦公子,真是咬人的狗不叫,不知不觉中,就把事情做到了这样。” “东家自然是厉害的。”沈治也是语气中透着无限的崇拜。 君月如回过神来,双眼仿佛要冒火似的射向秦朝:“秦公子,你不会又说这事与你无关吧?” “这事……还真的……与我无关!”秦朝压抑着心中的震惊,缓缓说道,只是心中震憾之下,这话自然说得也极为怪异,这怪异听在君月如耳里,自然更是误会了。 “秦公子说谎真的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呀。”君月如冷笑。 “我也觉得东家没说谎,而且说谎为什么就要眨眼?”沈治兴奋之下也一旁笑说道,“太祖皇帝陈桥兵变,皇袍加身,也是说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也是信誓旦旦他没有策划,一切都是手下做的,都是手下非要把皇袍套在他身上,让他做皇帝,他也没办法,可是天下谁信?东家,他们把皇帝和高太后围困后……” “沈治,我问你,皇宫都被攻占了,那司马相公如何?”君月如瞪向沈治。 “如果那边报社的情报没弄错的话,司马相公这一阵子并未上朝,因此皇宫被攻克后,他才赶到皇宫前,不过后来如何,电报的猜测,要么就是躲起来了,要么就是乔装混入到皇上和高太后他们中间去了。”沈治道。 君月如微微蹙着眉。 “小沈,围困住高太后之后……”秦朝询问。 沈治再一次眉飞色舞起来,有力的挥着手道:“接下来就是谈判,我们这边一致要求,只有皇帝禅位给东家您才肯退去。” “禅位给秦仙傲?” 君月如嘴唇微微一颤,双眼猛的射向秦朝。 “秦公子,是不是我要提前恭喜您当皇上了?”君月如声音如九幽深渊般冰冷。 “我这……真的是无辜的!”秦朝声音也发着颤,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操,这是怎么回事?孙中山的际遇发生在了老子身上,孙文还有想当总统的想法,为了革命四处奔波,策划过几次起义,虽然老是失败,或终究是有准备的。 可老子,做个大理皇帝都要考虑再三,大宋皇帝,老子还想着好好玩个够,可不想坐那个苦命位子。 没错,在秦朝眼里古代的皇帝可是个高危职业。 据统计,古代中国社会中,皇帝的平均寿命最短,健康状态最差,历代能够统计的209位皇帝中,平均寿命仅为39.2岁。这是什么概念?去除掉出生儿死亡率后,正常的古代人口平均寿命为57岁,也就是说,皇帝的平均寿命比普通人要低18岁,而现在的大宋皇帝哲宗,历史上21岁就死了。 而且中国历代所有王朝的皇帝,包括偏安一隅的小王朝,共611人,非正常死亡的,即不得善终的有272人。非正常死亡率为44%。 皇帝这个群体压力大,因此很多人都会产生人格异常,心理变态,历代中有四分之一的帝王有人格异常,心理变态。 可以说真正被称之为‘圣君’,被后世所纪念景仰的加起来不过十数名,而庸主、昏君、暴君比比皆是,占到九成以上。 总之当皇帝不是什么他妈的好事。 可是现在…… 秦朝很想把自己心中真实想法说出,可是----只要一看君月如冰冷的目光,怜妙玉震惊看着秦朝的目光,沈治佩服得五体投地的目光,秦朝就知道,自己说出去谁信。 秦朝现在是黄泥掉裤裆了,不是屎也是屎,别说天下人,就是连秦雨,就是他父母刀玉凤、秦乐刀来了,也不会信这事不是秦朝策划的,就如同沈治所说的,没人会相信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与赵匡胤无关一样。 “秦公子,好手段,我怜妙玉一直都很佩服你,但是我还是发现自己小瞧你了,你写《三国演义》对其中诸葛亮倾尽一切笔墨去描写,我以前不明白,现在总算明白了,你是在写自己。”怜妙玉声音怪异,不知是讥讽还是佩服,“诸葛亮未出山,便写就隆中对,定下三分天下之策,自此后一切都如他所行,你是不是办报之前,也已定下‘隆中对‘,所谓的办报,倡导白话文,神仙国里的宣扬游行,一切都是为了今日?” “当皇帝其实是个高危职业。”秦朝声音依然怪异,“真的,这个职位别人喜欢,我不感兴趣,真不感兴趣。” “真的?”怜妙玉声音讥讽,“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这是心里话。”秦朝嘀咕着。 怜妙玉根本不理,她看向君月如:“君仙子,其实想来秦公子有这样的心计,有这样的能力,也是好事,他这人虽然坏,但良心并没有全被狗吃掉,若真心为苍生着想,也是好事。” 君月如长长吸一口气,狠狠瞪了秦朝一眼,看向沈治:“沈治,你接着说,乱民提出那要求后,太后和皇上怎么回的?” “赵家天下,岂能如此轻易丢失?”沈治笑眯眯的,“那太后和皇帝自然没有答应,不过他们已经山穷水尽,拖不了多久。” “多谢了。”君月如转身‘嗖’的飞走。 怜妙玉轻轻一笑:“秦公子,虽然你这一招不错,但要当皇帝,恐怕不是易事。”也‘嗖’的飞离,却是另一个方向。 “东家,君仙子好像不喜欢您当皇帝。”沈治看着离开的两人嘀咕了一声,“也对,东家当了皇帝,便要三宫六院,君仙子这是……女人呀,就是醋劲大,还没嫁过去就吃干醋。” 秦朝哭笑不得:“好了,别胡思乱想,走,去电报房。” 第一百二十二章 来电! 秦朝走入电报房。 “把各地游行的电报都拿过来,我看看。” “东家好!”一个个电报人员连站起身,恭敬看向秦朝,眼里都是崇拜,这就是他们的大东家,报纸是他弄出来的,报上最受欢迎的不论三国连载也罢,重读历史也罢,其他小说连载也罢,都是东家写的东西。 在报上一次次和伊川先生、司马光他们打嘴仗从来只有稳占上风,而这一次……更是连赵家天下也给掀翻了。 “电报都在这。”一人指着一叠纸道,秦朝走过去快速翻看着电报,看着一个个地方的情报,心里更是惊叹。 “这么多地方都发生了游行,能一下子动员这么多人,而且是底层民众游行的,怕除了丐帮也没别的帮派能够了。” “不过现在恐怕没人会相信我没有参予此事。” “既然泥巴掉进裤裆,谁都认为是我干的,罢了,罢了!”秦朝眼中精光闪闪,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秦朝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如今大势已经将秦朝给推到了风口浪尖,如果还婆婆妈妈不干脆,等大宋朝廷再次站稳脚跟后,就轮到秦朝倒霉了。 “游行示威大罢工,规模一旦大了,那可是改朝换代的大利器。” 法国革命,二月革命,十月革命,20世纪初游行罢工在西方是改朝换代推翻政府的大杀器,而1960那个年代,更加疯狂,学生游行,工人罢工,一个个第三世界的国家取得了独立。甚至西方一些左翼人士普遍接受一个观点,世界的解放将由第三世界国家人民发动完成。 只是后来时代不同,西方已经没必要搞推翻政府这种超级大革命了,一些游行示威都是小众,所以看起来西方动不动的游行示威好像没什么用。 而新中国**的成立也是受俄国十月革命的启发。 “我虽然并不想当皇帝,可是这种天赐的机会。脑袋进水了才不利用。” 直接拖过一张纸,秦朝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同时吩咐:“立即通告报社各地分部,自今日起,包括今日在内,报纸改为一日一期,不连载别的,对此次大宋各地游行暴动之事进行跟踪报道。” “吩咐各地记者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本地暴动之事写成稿文,争取今日便要发出一份报纸。” “另外。电告汴梁报社,尽最大的力量收集情报,并且最快速度发过来……” “小沈,你派人尽快把阿朱、阿碧找回来……” …… 一道道命令从秦朝嘴里发出,很快秦朝纸下写成了一篇文章,秦朝将笔一放,吩咐道:“这篇文章刊登在今日这一期报纸的头版,另外。给我接通大理。”大理是秦朝的老本营,这时自然也安装好了电报机构。 大理洱海一条小渔船在湖中撒网打鱼。忽然青年渔夫若有所感,眼睛瞥向前面。 “轰!” 巨大的水花冲起,一道身影踏着水浪冲天而起,那是----一个美艳到极致的女子。 “龙……龙女!”青年张着嘴,“我居然看到了这洱海龙宫的龙女!”青年整个人激动得浑身发颤,这时那女子微微瞥了青年一眼。 “真美!” 青年只觉得脑袋一炸。仿佛整个世界都亮丽起来。 女子踏着浪花,落于岸上若在往日定然会飞身离开,可这时却是身子一颤,而后脸上浮起兴奋激动的光芒。 女子闭上了眼睛,就这么一步步朝前跨去。一步两步三步。 在青年眼中,这女子每一步都在变,可仔细揉了揉眼睛,又好端端的什么也没变化。 “真的是龙宫龙女,不然怎么会这样?”青年忽然跪拜了下来。 女子的确在变,如果秦朝在这一定会兴奋惊呼,秦雨,没错,这女子正是秦雨,而此刻秦雨每走一动,她的身体动作便与天道契合一分,这种身体契合天地玄奥的动作变化是极微妙,极神秘的,但是到达很高境界的先天高手大多能够看出。 秦朝自从慈航静斋知道了感悟天地玄奥后,不仅自己在谋求突破,湖底摸虾,河底打拳,更以信文通知了秦雨,因此秦雨也在做着同样的事,只不过秦朝首先突破,而这一次…… 一个时辰后。 大理城大街上,一女子窈窕而行,虽然这女子蒙着面纱,可是她每一步行来都仿佛踏莲而行,当真是菩萨临凡,无数行人露出敬畏之色。 “这突破晋入先天的感觉真是奇妙。”秦雨眼里都是抑制不住的兴奋的开心,“当年为了阻止关家寨,我们三姐妹都要牺牲色相,若非盛朝,如今恐怕不是身死,就是以身侍贼。” 想着当年的计划,秦雨心头无限感慨,那个计划危险很大,成功的希望更是渺小至极,却是她们唯一能想到阻止关家寨灭掉秦家寨的办法。 “这一次突破至先天,多亏了盛朝的拳法。” 秦雨自知道先天后,又与秦朝、郭媛媛相处了那么久,还上过擂鼓山,自然知道进入先天,除了先天功法外,就只有从精神上突破,可现在她能够突破却绝非从精神上引起的突破。 “盛朝自己也是靠着他这拳法突破的,我也突破了,想必雪丫头也快了。” “不过说来也可笑。”秦雨嘴角微微一翘,露出迷人的笑容,“谁能想到一个小屁孩琢磨出来的拳法,居然是天下最奇妙的拳法,能够让人突破先天。”只让人突破先天,秦雨看来这一套拳法价值和那些龙神宫出来的先天功法是等值的。 “不过盛朝向来就是创造奇迹的,他现在在洛阳,和那些人打嘴仗,不知又弄出什么妖蛾子。”秦雨微笑着,笑着笑着一滴泪眼角滚出。 “这人,现在怕也很忙,好在现在有了电报,要说话倒也方便。”秦雨低低自喃着,“可这样用文字说话,终归是……我也该去洛阳看看,看看这中原花花世界被他鼓捣成什么样子,不过现在我突破的好消息还是先告诉他一声,让他也开心开心。” 一想到秦朝听到自己突破的开心,秦雨更加迫不及待了。 “嗖!” 秦雨身子箭射一般冲出,方向正是大理的电报房。 可就在这时---- “铛!”“铛!” 钟声响起,听着这钟声秦雨微微一怔:“这是电报紧急召唤,盛朝有什么事要紧急通知他们?” 天龙寺武道院内。 “呦,是鹏阳呀。” “王伯早。” “鹏阳最近可有段海峰的消息?他说要破译物种起源,应该马上就该出来了吧?” “这……”秦龙眉微微一皱,“王伯,海峰兄并没有对我说起此事,不过这事他绝不会忘记的。” “没有忘记就好,我就怕他会忘了。”王理源笑眯眯的走向自己的工作院子方向,秦龙心中叹了一口气,秦朝越是强大,他们在这里面就越是尴尬,尤其是上一次秦朝颠覆性本问题后,连续三登阁,这还不安份,又在《武林风》上发表《论气》,‘理气浑一’学说,尤其是之后发布那个疯狂至极的《物种起源》宣言。 他们这些太极社的人,尤其是他们六人这第一批太极社成员,在整个武道院就被完全给孤立了,这一年多来秦朝在外,《物种起源》迟迟不露世,这些武道院的‘前辈们’很有一些,一见了他们便冷嘲热讽的,话里有话。 “物种起源是个超级大问题,别说一两年,就是一两百年也未能够弄清楚,不过……”秦龙嘴角冷笑,“小朝就算弄不出《物种起源》,其他的成就也定然能够打你们的脸的,不说别的,就说现在大宋混得风生水起,被你们夸得上了天的秦仙傲,其实就是小朝,若是暴露这事……哼哼。” 对于武道院‘前辈们’冷嘲热讽,秦龙虽然明白这是对方心虚,可心里总感觉不痛快。 “小朝现在在和大宋那帮文人斗,这和大理文人阶层的斗争就该由我们六个接手,快了……”秦龙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秦朝半年三登阁,连续拿出三个成果。 现在他们太极社,别人不说,至少他们六人在合长生诀这武道上都有了不少突破。 “我只剩下一个问题要攻克,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能出成果,到时登观音阁……”秦龙冷笑,和秦朝比没什么好比的,可是和这些‘前辈们’比,秦龙信心百倍。 这时---- “铛!” 钟声响起。秦龙心中一跳,可是再一听。 “这好像不是观音阁的,而是……报社,是电报房的通知。” 电报的事知道的人很少,秦龙、秦虎、段无丙、郭奋发、秦启、秦树六人是秦朝自己人,自然知道这事,也是对大理城的电报完全负责的。 “小朝这时候来电报,还不到新报纸出炉的时间呀?走,去看看!”秦龙身子一动,已出现在极远处,他几个跳跃出了武道院。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安排 天龙寺旁不远处,一道俏丽的人影出现在一栋大宅子前。 “啊,少奶奶!” 秦雨冲守门人点了点头,正要进宅院,忽然目光看向一处,很快那个方向射出六道人影。“咦,雨姐!”“嫂子好!”秦龙、郭奋发、秦虎、段无丙、秦启、秦树连叫道。“嫂子,发生了什么事?”“不对……嫂子好像有一点点不对!”段无丙忽然眼睛发亮道。 “你倒是好眼力。”秦雨微微一笑,“我武功上有了些突破。” “恭喜嫂子!”秦龙六人连道,“对了,嫂子,刚才钟声……”段无丙却是眼中疑惑更甚,什么武功突破让秦雨仿佛化入了天地一样。 这时秦雨笑道:“我也是来查看这事的。” “雨姐真是为这事,我看是想念小朝吧,想通过电报说情话吧……” “小虎,你还是这么……” 说笑着七人进了宅院,直奔电报房,很快电报房中,秦龙、秦虎等人接过收发电报工作。 “我是鹏阳,我们六个都到了,雨姐也到了,你有什么夫妻话要和她说,我们可以先走开,反正雨姐也会收发电报。” “啊,真的?” “朝,我是雨,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突破了!”秦雨连上前亲自发电报。 “突破了,先天?” “嗯,你都进了先天,我岂能落后?”秦雨发电报道。 “什么,雨姐,你刚刚说的突破是进入了先天?”秦虎惊叫起来,他们对于电报很熟悉,而且以他们的能力,一看秦雨收发电报时的按法。能很轻松破译秦雨说的是什么。 “雨姐,你这……” “这还让不让人活呀!” 秦龙、秦启、郭奋发等也惊叫起来,一个个眼露羡慕,先天武林的存在,现在的他们自然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太好了,雨姐。你这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谢天谢地,你能进入,我也能进,雪姐应该也能够。”秦朝的电报飞快响起。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去你那里。” “我现在在洛阳,如果我所料没错,用不了多久。便会去潭州,你与小龙、小虎等人都去潭州。”秦朝道。 “去潭州?” 秦雨连发电报询问:“这个时候你发电报,叫小龙他们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这去潭州是怎么回事?” “这正是我要跟你们说的。”秦朝电报响起,“今天这大宋各大城池都发生了大游行,甚至暴乱,参加的人数最保守估计有近千万。” “近千万?” 整个电报房一个个都瞠目结舌,这还是最保守估计。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秦雨连询问,“你不会说这事与你无关吧?” “这个……还真与我无关。是丐帮那些家伙弄的。”秦朝电报响起道,“具体就是因为上一次报上我不是弄了个悬赏题么,大宋百姓期望天下免赋,因此暴发游行。” 秦雨无语。 “暴发游行,虽然是丐帮弄的,但是真与你无关?”秦虎抢过电报呛道。“这种大手笔的事,就是傻子也知道,只有你弄得出来,别人,我可不信。对了,你说的去潭州又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汴梁也发生了暴乱,而且……”秦朝电报微微迟疑才响起道,“而且满城百姓外加厢军已经攻克了皇城,把高太后和皇上大臣困在一个小地方,正在谈判。” 电报房中一个个再次瞪大眼睛,都有些怀疑自己译解电文是不是有误。 “好,好!” 一阵沉默后秦虎兴奋的回电道:“大宋那帮坐皇位的都是酒馕饭袋,暴得好,攻得好,早该被掀下位了,最好一把将他们弄死算了,小朝,你不会说,接下来的谈判,是暴乱的民众一致要求要他们把皇帝老儿的位子让给你吧?” 微一沉默。 秦朝无奈回电道:“还真是这样,这不才发电给你们。” “啊!” 电报房中一个个瞪着眼睛,半天才回过神。 “哈哈,我就知道,看,我就知道,这天下,小朝当天子,我才服。”秦虎兴奋的朗笑声响起,秦启、秦龙、秦树等一个个也兴奋起来,段无丙更是朝着秦雨叫道:“嫂子,哦不,我们该叫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好!” 秦雨眨着眼,长吸了口气才敲电报道:“你说,乱民让大宋皇上禅位给你?” “可不是么。”秦朝回电。 “这是好事,大好事!”秦虎又抢过电报连发电文道,“放心,你组建班子,若是缺文武大臣,不用怕,我可以带着太极社来帮你,你当皇帝,我们就当……” “你是小虎吧,这恐怕得让你失望了,我这一次可不会真去当天子。”秦朝回电道。 洛阳电报房。 “当天子,虽然不是坐不稳那个位子,只是……”秦朝眯着眼,中国古代当天子,非战争时代最重要的就是一个词‘大义’,就因这‘大义’,才只有皇室血脉才能当天子,别人就算再怎么才能突出,也不敢随意自立为帝,必须抓一个皇帝血脉来辅助。 可是秦朝这一次却与所有情形都不同。 因为整个天下发动游行的人太多了,这情形和前世二月革命,十月革命都十分类似,发动游行的人会自动将秦朝推上位子。 谁敢说秦朝来路不正,民心不稳?大义不在他身上? “只是我要么就不上台,坐上了天子之位就必须大刀阔斧的改革,而这……”秦朝岂会不明白,一改革就必然触及大家族,豪绅,富户的利益,最重要的是损害庞大的儒家集团利益,而这必然招致远远比反王安石变法更加强劲的阻力。 当然。有底层的民众支持,秦朝可以推行得了自己政策。 可是----先天高手。 “慈航静斋肯定站在儒家集团那一边,阴癸派、花间派各有自己的打算,根本不可能全力支持我。”别说秦朝自己只是一个先天中级高手,就是宗师级,没有强有力的先天集团保护。也得在先天高手的暗杀下死翘翘。 “即便不说先天的暗杀,这种情况下坐上那个位子,一个不小心就算得和蒋介石一样的尴尬境地。” 孙中山死后,蒋介石上位,名义上是民国大总统,实际上却是很尴尬,那时最重要的就是解决土地集中,土地利用效率不高的矛盾,和秦朝现阶段是一样的。 蒋介石这样的牛人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相反他最为重视这个问题,更进行了很多次改革,可是无一例外都失败。 原因在于一点,推行土地政策要靠乡绅,而动土地,天下地主、豪绅、大家族都会反对,所以必须动这些人,可这样一来自己权力不稳。 而不动这些人。土地政策实施失败,天下百姓好不到哪里去。骂声连天。 蒋介石的南京政府在这个方面手下留情,自然被不手下留情大搞农民运动,大肆惩治地方土豪劣绅的另一个党派赶出大陆。 而败退台湾后,蒋介石痛下决心,再加上一些原因,土改政策做得很好。这才稳住了脚。 国民党在大陆土改失败,台湾成功,也因此,大陆他丧尽民心,而在台湾搞得经济有声有色。即便怎么搞白色恐怖,依然站稳了脚跟。 秦朝要上台,要真正治好国家,土地改革这一重点是必须要做的。 大理电报房。 “不当天子?”秦虎尖叫起来,连发电报道:“你疯了不成,这可是大好机会,皇帝老子你都不当,你要是不当,我小虎来当。” “小朝,你真的不当?这一次的事情闹成这样,恐怕由不得你。”秦龙也抢过电报机发电报道,“你不当,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对,老师,这朝廷争斗向来很残酷,现在你已经被架到火上,天予不取,韩信之祸就在眼前。”郭奋发也连打电报道。 “我知道,不过天子我根基不稳,确实不能当。”秦朝发电报道,“但是这一次机会,我也不会白白浪费,一定要咬下一大块肉,放心,我什么时候考虑欠妥了。” “这倒也是。”秦龙发电报道,“你让我们去潭州,想必是有什么计划?” “没错,我想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秦朝发电报道,“趁这个游行示威的机会,把老百姓发动起来做一件更大的事。” “更大的事?”众人疑惑。 只见秦朝电报传来道:“那就是打土豪,分田地!” “打土豪,分田地?” 电报房中众人面面相觑,这又是一个新鲜的东西。 “小龙,我需要你们到大宋潭州那一带去搞农民运动。”秦朝传来电报。 “农民运动?” 秦龙眨了眨眼,只见电报响起。 “这一次天下之乱,还会乱上一阵,我也会给你们创造机会,让潭州游行暴乱之火一直烧下去,你们趁着这时机,趁着老百姓游行正**时,组织他们一鼓作气,搞农民运动,至于如何搞,我这里有一些建议……” 这秦朝传来的电报,打土豪、分田地,搞农民运动的计划,正是秦朝参考了中国**20世纪的农民运动和土改政策,再考虑到了蒋介石在台湾的土改政策,然后结合大宋的实际情况提出来的。 秦龙连记下,虽然不是很懂秦朝这样安排的目的,但是他们向来相信秦朝,这一次肯定又是一件大得不得了的大事。 很快---- “我说的这些,都是我推理出来的。”秦朝发电报道,“只能算是大方向,你们到了地头实际做事,千千万万要记住一点,即‘实事求事’,绝不能不顾实际完全照搬我这个计划……” “总的要求就是团结大多数,打倒少数,而这大多数是穷人,不是那些富绅……” “潭州那一带每个城池都有电报房,具体地点……”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大快人心 正是大白天,做为潭州数一数二的潇湘馆前来了一个文质彬彬的长袍书生,这书生径直来到潇湘馆前敲着大门。 “这书生真够急的,这天还没黑呀。” “看不出外表文质彬彬,居然也是个浪荡子。”旁边路人纷纷露出鄙夷的目光,片刻大门打开一条缝,一个龟公探出头,睡眼朦胧的看了书生一眼:“公子,我们潇湘馆白天不营业,姑娘们也都在睡觉,您还是等会儿再来吧。” “我是来送封信的。”书生笑了笑,手中出现一个信封往龟公眼前一亮,龟公一皱眉,待看到信封上一个标记时,身子一颤,眼里闪出精光,“公子,请进。” 书生进了潇湘馆来到一个客厅后,等了片刻,便见门吱咔一声开了,而后眼前一亮。 走进来的是一个蒙面女子,女子银发如雪,蒙着白巾,看不到脸,可是那一双眼睛却仿佛有着勾魂夺魄的魅力,特别动人的是这女子一步三摇,如同风摆杨柳,这种摆动幅度不大,却恰到好处的显露出无限妩媚的诱惑。 书生呼吸有些急促。 女子见书生痴迷模样,不由咯咯笑了两声,声音悦耳动听。 “信在哪里?” 女子笑问道,书生茫茫然递上信,那女子一招手,信从书生手中挣脱飞入她手中,而后女子当着书生面拆开信,一眼扫过,眉微微一动。 “这段海峰让我替他保护一个人。”王美蛾沉吟着,“这段海峰就是秦仙傲,我花间派千年以来看中的人才,唯有此子最为奇特,我花间派和他结盟。是用卑鄙手段,而且也没给他多大帮助,难得他求到我花间派头上。” 王美蛾眼里闪出精光:“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拉关系的机会。”一念至此,王美蛾笑眯眯看向书生:“好了,我知道了。这事,我答应了。” 书生这才有些醒悟,连拱手:“有劳仙子啦。”书生离开。 女子摘下面纱,露出一张皱容满布的老脸,这风情无限的女子竟然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 与此同时潭州另一间院子内。 “让我保护一个人?我想知道原因。”美艳的妇人双目冷瞪着眼前送信的中年人。中年商人满脸笑容:“我家主人说这事再过数个时辰你自然会知道,而现在,我也不知原因。” “你不知道?”美艳妇人冷哼一声,“你可不老实呀。” “仙子,东家说了。这种事,你也不必急着下决定,好了,信已送到,在下告辞!”中年人很快离开。 “这秦仙傲让我帮他保护人,他倒底要做什么事?”美艳妇人撕碎手中的信,“这秦仙傲行事无人能猜透,我阴癸派帮他。不知是福是祸,算了。就再等等吧!” …… 花间派、阴癸派各地的一个个先天高手接到秦朝用电报通过报社传递的信件,这信件自然是让他们帮忙保护秦龙、秦虎、段无丙等接下来的‘打土豪、分田地’等行动。 同时报社的报纸也在紧锣密鼓出炉。 此刻红梅书院一处大堂中,陶叔亮、萧太厚、公孙准……一个个都在,自刘琴版的《论语集注》发行后,红梅书院一天比一天壮大,萧太厚、公孙准这些原本书院前三。如今放在整个书院学子中已经算不得顶尖了,也因此他们这一批的老人格外亲切团结。 “这游行示威如何收场,大家给出个主意吧,我都急死了!” “能怎样?又不是你一家参加了,整个信阳。有几家没人参加?你不参加,别人就打砸你家,敢不参加?依我看法不责众,这事不用操心。” “对,没见官衙里的官老爷们一个个的怂样,怕甚么!” “你们不怕那是因为你们不在乎科举,我可是想要中进士光宗耀祖的,有了前科,就算过得了乡试,那中进士的最后一关也会被刷下,这不是好玩的。” “是啊,你们这些不想走科举的是无所谓,我们这些……” “这事都已经发生了,就认命吧,而且我们又没有去参加,都是家里人参加的,说不准上面不会因这个为难你们的……” …… 堂中很多书生都是愁眉苦脸,如丧考妣,信阳城的游行,若只是游行也罢,偏偏其中还发生了打砸,把一些为富不仁的富户给砸光抢光了。 抢劫,暴动。 他们这些读书人岂能不知道闹到这样已经是犯了法,一旦官府秋后算帐,整个信阳的老百姓,除了少数没参加的外,其余都得倒霉,说不准信阳人十年之内,不允许进入科举。 而且很多读书人和粗人不同,想事往往思虑得极多,怕这怕那,一些书生越想越觉得难受。 “萧师兄,你向来沉稳,赶快想个法子,不然我怕这样下去,他们一发不可收拾,由抢劫富户变开仓放粮,把官府也给劫了,那这一次就不是抢劫,而是犯上作乱,是叛逆……”陶叔亮说道,顿时那些原本不在意的书生也脸色变了。 “没错,人一多就有些犯浑的人,这种事还真可能发生,倒时我们怎么办?” “这些百姓倘若挟持我们去帮他们起义?” …… 这时---- “卖报,卖报,头版新闻,汴梁暴乱,攻破皇宫!” 整个大堂所有书生都懵了一下。 “这卖报的娃娃说什么?” “他说头版是汴梁暴动,攻破皇宫?” “不可能的,一定听错了,不过这个时候卖报?离下一期的新报不是还有四天么?走,去看看。”一个个冲出大院,很快众人便看到被围住的卖报小童,一个个抢着买报,很快就有人买到了报纸,而后打开看。只是看了没几眼,便兴奋的叫了起来。 “哈哈,原来不止我们,整个大宋,遍地都是游行示威,还有暴动。哈哈……这下好看了!” “什么?” “真的?” “不是骗人吧?整个大宋都在暴动?” …… 陶叔亮、公孙准、萧太厚等一个个既兴奋,又紧张忐忑,生怕那消息是假的,更多的人冲向卖报小童。 “我的,拿一百份,这是五贯钱!” “我的,十份,给,不用找了。” 很快公孙准抓着十份报纸冲出人群。而后往萧太厚、吴顺之、陶叔亮、王明尧等各分了一份,这才迫不及待打开,一眼便看到头版巨大的黑字: “数百城池,千万民众大游行简告!” 而后下面是一个个暴发了游行的州郡县城池名字,这些名字第一个便是‘汴梁’,公孙准眼睛闪着光,而后再一看,‘汴梁’后写着‘洛阳’。公孙准脸上都是笑容,继续往下看。一个个城市名字有些是他熟悉的,可更多的都是他从来听都没听过的,而这些名字密密麻麻排满了整个头版。 城池名字后是一行字:“本报已经探明的游行城市共计219个,暴发的游行队伍共计1836个,参予百姓至少上千万,其中大多数不仅游行示威。更发动暴乱,打砸为富不仁者,为官不贤者,大快人心……” “大快人心?” 公孙准懵了一下。 乱民搞暴动,打、砸、抢。这报纸居然没谴责,反而用‘大快人心’来形容,报纸都这样说,我们先前在院子中担惊受怕,愁眉苦脸如丧考妣在那里商量对策,这成什么了? 公孙准脸有些火辣辣的,他连看完这一段批语,翻到第二版,瞳孔一下便缩了起来。 “汴梁暴动,百万百姓及厢军齐齐攻破皇宫!” 看着这一行标题,公孙准呼吸都粗重起来,连往下看,这一整版都是写汴梁暴动的事。 潭州官衙前。 无数老百姓喊着口号将官衙包围得水泄不通,其中一处地方,一身长衣书生打扮的中年汉子微微皱着眉。 “张翰大哥,天色不早,再过一会,恐怕大伙儿都得回家吃饭,这事儿……” “我知道。”张翰皱着眉,他这是这一次游行的组织者之一,本来他只是组织大家游行示威,谁料人太多了,顾忌不来,其中出现了打砸抢之类的。 张翰又不是笨人,自然明白,只是单纯的游行示威,官府只会迫于压力,可是出现了打砸抢,这事情就严重了,倘若官府要追究,来一个秋后算帐,各个击破,他这领头的组织者是必然会被绳之以法的。 “上一次游行示威,也没见出现打砸抢,怎么到了老子手里就出事了。” “不行,这样下去可不行,王思德,呆会散伙时,我们来个……”张翰向旁边的中年汉子做了个手势,王思德脸色难看:“张翰大哥,真要到那地步?我们可以逃,可是家里人,嫂子他们,我爹娘他们……” “放心,我们又不是谋逆作乱,而且这次游行又不是一两百,是全城都参加了,这么多人,官府就算要给我们治罪,也会有些顾及,不会波及家人的。”张翰说道,这时一个青年汉子手里抓着份报纸兴冲冲奔来。 “张大哥,好事,好事!” “什么好事?” “张大哥,你先看看这报纸。”青年很快冲到两人面前,将报纸往张翰手里一塞,张翰疑惑的打开,只是扫了一眼,整个人便激动起来,旁边王思德也连凑过去观看,张翰、王思德只是看了头版,心情便一下亮了起来。 “天救我也!” “哈哈,原来不止我们信阳发生了游行,整个天下都发生这种事,而且不止我们这里游行中发生了打砸抢,其他地方也发生了不少,连汴梁都发生了打砸。”张翰畅快的笑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火上浇油 “汴梁可不止发生了打砸,还发生了一件天崩地裂的大好事。”旁边青年兴奋的说道。 “天崩地裂的大好事?”张翰眉一挑。 “张大哥你快看第二版就知道了。”青年笑道。“第二版?”张翰连翻过去,这一版写的是汴梁城百姓暴动,及攻破皇城的详细跟踪报导,张翰一看神情更加激动起来。 “这……这……” 张翰几乎感觉口干舌燥,旁边王思德也是激动不已,两人一口气连看完,对视一眼。 “好事,果然是天大的大好事。” “奶奶的,天都塌了,我们砸了几间屋子,围了官府算什么!亏我们还提心吊胆,在这里谋划来谋划去,想着逃走,不逃了,打,砸,继续打砸。” “对,这游行今日一天还不够,明天还得来。” “这报纸,得赶紧传来,让大伙都知道这好消息。” “放心,张大哥,马上这报纸就会到这里来买,到时大家都能看到的。” …… 随着时间流逝,报纸疯狂般的销售出去,疯狂般的整个游行暴动的人群中散发开来,立时整个大宋到处都在发生游行示威,甚至打砸的事传开了! “都在游行!” “整个天下都如此?” 顿时游行百姓因为打砸而产生的一丝丝心慌,都被冲击得烟消云散。整个天下都在这样,我们这才做是正确的,如果没去游行那才是被人骂孬种,我们信阳人才真是丢脸丢到整个大宋去了。 “早知道,还担心个屁呀!” “哈哈,这才痛快。原来我们做的是大事!” 而随着汴梁百姓暴动,竟然将皇宫都给攻破了,把皇太后和皇帝小儿给困在一处小地方动弹不得,只能派人前来安抚谈叛这事一传开,更不得了。 “哈哈!相比汴梁,我们这干得有点小巫见大巫。” “汴梁不愧是都城。人家老百姓干的才叫真正的大事,连皇宫都掀了,哈哈,痛快,痛快!” “对,就该这样,老子早就看这天下不乐意了,若不是畏于官府的刀枪,早反了这天。” “报上说得对。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呀!这贼老天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看人家秦仙傲写的《神仙国游记》,神仙国里那人们过得才叫有滋有味,我们说句不好听的话,连狗都不如,偏偏那些官老爷们,一个个自认为国为民。满口仁义道德,好像多么高尚似的。我呸!” …… 待传来汴梁城攻破皇宫后和皇帝小儿对峙,老百姓一方提出的要求竟然是让皇帝小儿禅位,将皇位让给秦仙傲公子时,无数人更是欢声震天。 “秦仙傲当皇帝,好!” “好主意,不愧是汴梁都城的老百姓。这法子好呀。这样我们就不用担心,他们秋后算帐。” “是啊,这一次就算真天下免赋成功,可他们只要一除掉了秦仙傲,或者秦仙傲出意外。免赋就中途而止,现在这法子才是一劳永逸。” “赵家天下也坐够了,这些年日子越来越过得难受,秦仙傲来了不说别的,至少赋税就不用缴,倘若他能学到神仙国治国一成功夫,我们日子就好多了。” “赵家对老百姓其实还算是不错的,只是秦公子坐天下可能更好,秦公子祖先毕竟是去过神仙国的,兴许老天就是让他来带大家过幸福日子!” “如果这事真能成,兴许那种狗吃得比人好,人人出门有车,幸福长寿的日子还真有可能!” …… 无论富贵贫穷,对神仙国里的世界都是极度向往的,谁不希望轻徭薄赋,甚至不缴赋,狗吃得比人还好的神仙国世界。 即便有不少眷恋旧朝的,对赵宋感恩戴德的也只是少数,也渴望变化。 信阳城百姓原本是准备这次游行就此散伙的,可是经这报纸这么一弄,再加上有心人蛊惑下,觉得自己做的事还不够大,不够气魄,在天下人面前丢脸了,倘若就此收手那岂不是更显得信阳人都是没胆的? 岂不是表示他们不支持秦仙傲公子当天子? 不论是为了面子,还是为了支持汴梁老百姓的行动,都不能这么简单的收手。 不知在谁第一个带头下,官衙大门被敲响,而后被砸,再被撞开,而后愤怒兴奋激动的人群冲入信阳官衙将整个官衙打砸了个稀巴烂,将一个个大官给围困起来,这才一个个商量着推举领袖,商议明日后日的行动。 信阳如此,整个大宋各个城池的游行群众,一个个看到新报纸后很多不甘示弱,生怕在天下人眼中丢脸的人群也暴发了类似的行动,就算很多因为有着一些强有力的人物节制,而没有暴发类似行动的,百姓们也一个个放开了,不将这次游行发生的一些出乎意料的比如暴动,砸了几家富户之事当回事。 汴梁城。 皇宫内,老百姓正箪食壶浆犒劳着厢军以及帮着厢军围困御林军的百姓,这时---- “嗨,听说了么,京城出事,各地往往勤王之师会蜂拥而来,这一次如果不速战速决,恐怕也会如此。” “可怎么个速战速决,真杀人,我可不干,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可这样围着更不是办法,一旦勤王大师到来,我们都跑不了。” “那怎么办?” “有朝里的大官说,只要大家散去,在勤王之师到来前散去,自然没事。” “哦,还有这说法。” “我觉得这倒是有可能,再说了,皇位何其重要,赵家坐天下已经百多年,就算皇上禅位给秦仙傲,秦仙傲也未必坐得下,我们服他,可天下,这大宋天下可不止我们汴梁一个城池呀?” “这倒也是,只是……就这么散了,就怕我们反而遭殃。” “不会的,我听说朝廷里的大官,司马相公、文相公、吕相公等发了话,说只要在勤王之师到来前散去,就既往不咎。” “当真,千真万确……” …… 攻打皇宫,谁都知道是谋逆作乱,是要杀头的,只是人一多,往往就昏了头,一腔热血之下便把事情给干了,可是干了之后,事情慢慢息了下来,很多人才开始产生后怕,也开始胡思乱想,尤其是现在不上不下,和朝廷里僵在一起,前途不明,就更人心惶惶。 一些胆子小,谨慎,又本来生活还算不错的,越想越怕,自然要找人倾诉,这一倾诉就把畏惧害怕情绪传染开来。 再加上司马光、吕公著等人派人混入百姓中暗中散布谣言,很多人都开始想着是不是开溜,甚至一些已经开始溜走。 皇宫不远处一间大阁楼上。 司马光看着远处的皇宫,这围困皇宫的人群进进出出,可是司马光还是发现出的人远比进的人多。 “丞相,此计当真奏效?” “太后放心吧,如果我没算错,这围困皇宫的人,溜走的已经超过了一成。”司马光微微笑着,“现在谣言才刚刚散布,听说过的人不多,所以走的也不多,等传得沸沸扬扬时,哼,这种事就如同滚雪球一样,越往后,溜走的只会越来越多,我估摸着只要一个时辰,那些老百姓恐怕就得走光了,到时我们重新收整兵马……嗯?” “怎么啦丞相?”高太后沉声。 司马光微微皱着眉:“不知为何,刚刚一大批百姓进入围困皇宫的人群。” “你是说,这些人不是犒劳厢军的?” “不是,若是犒军,必然箪食壶浆,可这些人根本不像。”司马光皱着眉,看着皇宫方向,时间流逝,司马光眉头越皱越紧,围困皇宫的老百姓这时完全不合常理的在快速增加。 忽然,这阁楼下街上远处出现了一个小男童。 “卖报的?” 小男童斜挎着个大包裹,一看他那穿戴谁都知道是卖报小童,司马光的视线中很快有一些老百姓围上了那男童,看模样似乎正是在购买报纸。 “下一期报纸不是四天后才出么?这个时候……”刷的一下,司马光脸色沉了下来。 “丞相,怎么啦!” “太后,我们都忘了一件事。”司马光沉声。 “什么事?” “这一次的事既然是秦仙傲主谋谋划的,他岂会没有后手,任由我们轻易破解?”司马光沉着脸,“我们的谣言恐怕已经不起效了。” “丞相过虑了吧?” “太后,那里出现了卖报的人。” “卖报?这个时候卖报?” 这阁楼内一个个脸色都凝重了,虽然不知道报纸上写的是什么,可是都能想到,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去,购买几份报纸来!” “是,太后!” 很快报纸买来,传到阁楼一个个大佬们手中,司马光连翻开,眼睛一扫,眼前便嗡的一下发黑。 “全大宋暴动?” “这么多都在游行?” …… 惊呼声响起,阁楼内一个个脸色都惨白如纸。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这就是天命 “不!”阁楼中一苍白头发的绿袍官员吼叫起来,“这绝不是真的!”顿时---- “对!这是秦仙傲的诡计,这根本就不可能,不可能的!” “按报上这么说,我大宋岂不是完全不得民心,要是这样早就暴动连连,也不会等到今日,一定,一定是报上故意这样写来鼓舞我汴梁乱民的。” …… 一个个也或颤声说道,或厉声反斥,或沉声分析。 不信,很多稍微回过一点神,都是不相信。 如果是真的,那这件事的可怕,谁都能想象得到。 秦仙傲得天下易如反掌。 这怎么可能?一个不满二十的青年,出身皆无,从出现在世人面前,到现在也就几年时间,还是一介草民,无权无势,居然就这么夺得大宋天下? 写到历史中都是一种天方夜谭,都是他们这当政者的一种耻辱。 “不可能是真的!” “绝不可能!” 那绿袍年老官员喃喃自语着,高滔滔微一皱眉,沉喝道:“都闭嘴!天塌不下来,这像什么样子!”阁楼一静,高滔滔这才看向司马光。 “丞相,你怎么看?”高滔滔询问。 “全大宋暴动,全大宋游行,这事……”司马光神情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一样,低沉的声音响起道,“这事是真的,也不是真的。” 一个个连疑惑看向司马光。 “我们在这里猜测是不是真的已经没太大意义。”司马光沉声道,“因为秦仙傲掌握了报纸这个利器,他说是真,就是假的也会是真的,他既然图谋这件事如此之久,后手一定很足。这报纸应该不止我们汴梁有发行,别人的城池也在发行,如果别的城池,就像洛阳百姓,即便他们没有举行游行,可是一旦看到报上说。全大宋各地都在举行游行示威,那里的百姓会如何?” 众人一颤。 是啊,那里的百姓会觉得脸面无光,会觉得丢了面子,显得自己这一带的人胆子太小,只要有心人一搅动,说不第二天,就能拉起一只游行示威的队伍,而后滚雪球一般壮大。 只要报纸这么接二连三的报道虚假信息。全天下的百姓有样学样,不多久,就可能真的全天下都在游行示威。 “秦仙傲的免赋已经打动了天下民心。”司马光沉声,“这报纸再这么一来,民众便如干柴一样,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窜起熊熊大火,一旦民心不归赵宋,谁来勤王?” “太后!” 吕公著沉声道:“司马大人所说极为有理。臣亦是如此想,勤王之师不是不会来。只是我们不能太过于抱奢望,毕竟这报纸臣早就听说已经天下密布,天下黎民从锦衣玉袍者,到粗布麻服者人人喜欢看,秦仙傲只要在这上面骟动人心,便能真将天下愚夫愚妇给骟动起来。秦仙傲不是蠢驴,会错过这机会么,不会,所以我们必须做两手打算,一方面想办法应付这事。另一方面必须用最后一招。” “最后一招。”高滔滔脸色很是难看。 “向我师门慈航静斋求救,可是她们既然处心积虑将秦仙傲推上皇位,我们求救有什么用?”高滔滔手捏着椅把,手背青筋直冒。 “太后,不管如何总得先试一试,以您、还有我们和他们数十年的交情,兴许他们不会做得很绝,而且他们也许有其他想法,比如说,这一次只是敲打我们!”吕公著低沉着声音道。 “这事……”高滔滔艰难的微微点了点头。 汴梁城东。 一处很少有人光顾,常年紧闭院门的庄园最高阁楼,屋脊上白衣飘飘,秀发飞舞,那是背上斜插着一把古剑的绝色女子。 “秦仙傲,真名秦盛朝,乃是大理秦家寨子弟……”秋心淼回响着门中收集的秦朝资料,目光看着汴梁游行的民众,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天籁呀,你真不愧是我慈航静斋的杰出门人,选中的这个人,居然是这么一个绝世奸雄,我慈航静斋门人下山向来是选真命天子,可这一次……” “这一次,我们真的不是选真命天子,而是要为破六十年后的大劫选一领袖,没想到……” “难道这就是命!这就是天命!” “我慈航静斋的天命!” 慈航静斋门人一般不下山,下山也是为了主持武道界的事,剩下的一件事就是选‘真命天子’,凡是慈航静斋选中的几乎都能成功成为天子,只是这一次,高天籁确实没想过扶秦朝当天子,慈航静斋也没这样想过。 在慈航静斋眼中,就算她们这一次还是选真龙,也只能选赵家皇帝血脉,其余人,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对,是不可能成功的。 可是选中的这个秦盛朝,就这么通过报纸宣传硬生生抢过了所谓的人和。 秋心淼看着事发,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干瞪眼。 “京城百万居民及厢军逼令天子禅位于秦仙傲。”秋心淼眼里闪过莫名的光芒,“这天下逼圣上禅位者,不是没有,可从来都是乱臣贼子谋逆,是朝堂里的龌龊勾当。”“朝堂团结稳定,老百姓,这下层黎民百姓威逼天子,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这事……” “是秦盛朝谋划的么?” “除了报纸上的那些外,其他他的行为间,看不到一点谋划这事的征兆,可是……” “他在《神仙国游记》里一次次描写游行示威,当年看时只是觉得他写多了点,有些重复和啰嗦,那时我还以为,是他太忙了,所以写这《神仙国游记》时难免出了一点小纰漏,如今再一想,不对呀,他写《三国演义》为何没见一丁点纰漏。写重读历史,何其严谨,写《工具论》,写《几何原本》,写《论语正义》都没见出纰漏,可这个游行却……” “这一次的事就算不是他谋划的。也只能算成他谋划的,嗯?” 一只鸽子远远飞来,很快到了秋心淼近处。 “过来!” 秋心淼一招手,鸽子停落她玉手上,秋心淼从鸽腿上取下了张纸条,扫了一眼,微微一叹:“高师妹这么快就求救?看来她情况不太妙,这一次恐怕她误会了,以为是我领着慈航静斋帮秦盛朝做的。” “也罢。去看看!” 秋心淼手一松,鸽子飞上天空。 汴梁城大街上,秋心淼不快不慢,闲庭信步般随意行走着,耳边不时传来百姓兴奋激动的声音。 “真是难以想象,这大宋一夜之间竟然大变了样,我们这里游行,把皇宫都踏破了。别人地方也处处烽火。” “是呀,洛阳、长安、杭州规模都是很大。也是满城空巷,家家出动,有打砸,包围官衙,不过说起来还是咱们汴梁人最厉害,把皇宫都踢了。他们,连官衙都不敢攻入。” “嗨,你说赵官家会答应么?” “事情可由不得他,他汴梁人也由不得他,这种事既然干了。岂能就此蔫了,那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我们汴梁人有头无尾,最后还是蔫了。” “嗯,我也觉得赵官家这天下坐不成了,不管如何,反正我是支持秦仙傲去那个位子的,先前还有人说赵官家在等,等勤王之师到来。” “可现在天下百姓都反了,谁来勤王,报上分析了,民心向往免赋,军爷同样向往,而且老百姓都站在免赋这一边,军爷们不可能站到赵官家那边去,就算有个别的昏了脑袋,要立勤王之功,第一个难关就粮草。” “对,报上说,如果只是汴梁出事,勤王之师可以到各个城池就粮,可现在,老百姓掌控了官仓粮库,甚至掌控了城池,他们到了各个城池,除了吃自带的外,别的休想。” “勤王之师来不了,来了这几十万厢军也不是吃素的,汴梁城是全大宋第一易守难攻的城池,别说那些勤王之师,就是辽国契丹狗贼,西夏狗贼那些虎狼之师来了也只能转几圈就跑。” “这一次最要紧的,就是不能泄气,皇宫包围不能散,大伙心要齐,对了,我等下就去皇宫和厢军老爷们一起围困赵官家,你去不去?” “你想去皇宫?还是免了吧。” “为什么,你怕了?” “怕,不是怕,而是我刚从那里回来,现在去皇宫围困的人早已经满了,你要去,排队等吧,运气好,等上个二三天,兴许能轮到你,运气不好,嘿,嘿……百多万百姓都想去赵官家住的地方踩一踩,去金銮殿看一看,你现在才想到去……” …… 这一次汴梁由游行变成暴乱,由暴乱变成攻打皇宫,事后确实很多老百姓都有些后怕,司马光、吕公著等人策划的谣言一出,确实人心惶惶,很多人都有溜走散队的想法,可是报纸一出,看到全天下都是这样,大部份人不仅没了畏惧之心,反而胆子更大了。 甚至很多人得意洋洋,因为别的地方只是包围官府,顶多打砸抢,烧了一些为官不仁,为富不仁的富户官绅宅子,可汴梁连天都掀了,干的事比别的地方更大,更有意义,而且人一多,都在做这事,再胆小的也会失去畏惧心。 这时很有一些人,反而愁事情做得不够大,甚至都想连皇帝,大臣都一窝端了,不过这种人不多,所以事情没往更坏处走,可是,没几人害怕,七成以上的百姓兴奋激动却是真的,尤其是这汴梁一些普通老百姓,一辈子就住在汴梁,天天看着大臣们出入皇宫。 皇宫在他们眼中既神秘,又无限向往。 可他们却只能干看,没那身份进入。 这一次终于攻破了皇宫,就表示他们也能去皇宫转悠,金銮殿坐坐,走走,瞧瞧,御花园赏赏风景,甚至吟几句打油诗。 没进过皇宫的老百姓,无论富贵贫穷,谁不想进去? 所以,这围困皇宫的军队和老百姓,除非出现奇迹,否则短时间内根本散不了,这也表示,百姓和朝廷的僵持会一直持续下去。 “好一个报纸随后跟上,真是滴水不漏,莫非你真的想当天子?”秋心淼脸色难看。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死报君恩 皇宫不远处的阁楼中,秋心淼缓缓拾阶而上,高滔滔、司马光、文彦博、吕公著等人迎了出来,双方乍一迎面都是默然无语。 “秦仙傲这件事……”秋心淼开口。 高滔滔摆了摆手:“师姐,你这一手当真是把师妹我给打懵了,现在说又有什么用,这一局滔儿自愧不如,也是受教了,原来夺取天下,还能用这一招,受教,受教!” “师妹,不管你信不信,这一次的事情我也是事先不知情。”秋心淼低叹说道,“至于是不是秦仙傲所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是么?”高滔滔心中苦笑,“师姐呀,你这又是何必,这样解释难道我们的隔阂就能消弥无踪么,我又不是傻子,秦仙傲一人,没有你们的帮助,如何能生起这般大事?” 秋心淼见高滔滔神色,自然知道她不信。 “高师妹,师姐和你什么感情,还会骗你么,这一次真的不是我们所为。”秋心淼沉声道。 高滔滔微微一笑:“师姐何必解释,其实我向来就不如你,这一次的事情,就算你事先知会我,你们用这一招来夺天下,我也是防不胜防,至于其他的多说又有何用。” 秋心淼眼神黯然,知道高滔滔和这里的人是不可能相信自己的。 进入内室。 “秋斋主,你们这一次的手段的确很是高明。”司马光开门见山道,“我虽然佩服你们这一招,可是我认为让秦仙傲当天子,秋斋主还欠妥当。” 秋心淼与司马光、高滔滔、吕公著等人商议。 与此同时,报纸将这次游行示威的事情宣扬开来,老百姓看到了。没有参加游行示威的士子阶层自然也看到了,和老百姓的反应不同,士子阶层,尤其是一些年轻的读书人,看这了事后,除了目瞪口呆外。心里也产生了一种佩服,对秦仙傲深深的佩服! 很多书院的学子纷纷放下手头解题之事,奔走相告。 “原来秦仙傲非要办报纸,而且非要用普通老百姓也能读懂的白话文,甚至为了迎合老百姓,还写一些读起来十分有趣的白话小说,就是为了这个。” “好,好一个天下反乱,千万黎民齐齐要求天子禅位给秦仙傲。好!” “一张报纸卖出才收五文钱,连买纸的成本都不够,我一直不明白秦仙傲为何要亏本办报,现在明白了,他这哪里是亏本,用一点点钱财,换来一个皇位,吕不韦奇货可居。可是他与秦仙傲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秦仙傲这钱才真是花得值。” “服,只一个字,服!只是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那秦仙傲太可怕了!” “他若为天子,这天下会如何?神仙国里的事是真还是假?天知道!” …… 开始的震惊过后。一个个便开始了讨论,接下来事情会如何发展,如果秦仙傲这一次真的功成当上天子,又会如何执政? 士子阶层都惊动了,他们上面的武道界大佬们。也一个个在闭关中得到了这一份报纸。 郑州管城孙府。 后院中一个个女眷走路都是蹑手蹑脚,眼睛不时看向那书房。 “静!” “不能中了秦仙傲之计,一定要静下心来,不能乱了方寸!” 书桌前孙固一遍又一遍的写着大字,而字只有一个‘静’,只是这纸笺上的‘静’字,很是凌乱,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孙固手笔的平和。 “该杀!” “以一介草民,竟然做出这种事,当真该杀!” 孙固眼中冒起腾腾怒火,本来这些日子被两道题给逼得快要疯了,却解不出答案,孙固就已经很烦,甚至有一次坐下打坐修炼内功,竟然差点走火入魔,自那一次之后,他再也没有修炼过内功。 今天一大早总算是解题有了一丁点新思路,正准备尝试,却传来消息,整个郑州城大游行,还好郑州毕竟是他孙固的老本营,这游行规模还不算太大,可是很快又传来消息,洛阳也发生了大游行,而且规模空前,还发生了打砸抢。 在他的主管下发生这种事,孙固岂能不怒? “上次我们策划游行示威来逼迫秦仙傲,这一次,一定,一定是秦仙傲策划的,好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怒还在其次,问题是发生了游行,他这主管河南一府的府尹不可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更何况他孙固不仅仅是河南府府尹,更是这一次事件的挑起者,天下人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可是该怎么善尾。 “心静生慧,只有静下心来,才能找到最好的解决方法。” 孙固不停的写着‘静’字,这字越写越慢,渐渐的他的心开始有些安宁,就在这时----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发生大事了!”声音响起。 轰! 孙固脸色一下黑了下来。 “死了人么,慌什么!”孙固冲着冲进来的中年汉子吼叫道。 “爹,比死人还严重百倍。”中年汉子满脸焦急,“这次是天塌了!” “天塌了?” 孙固一瞪眼:“怎么个天塌了?顶多洛阳游行人群攻克官府罢了,有什么好急的,这种事你自己处理就是,不要来烦老子!” “洛阳官衙现在倒是没被打砸,不过等下会不会我就不知道,但是……”中年人将手中报纸往孙固一递,“爹你自己看就知道了,大宋江山都要不保了,你说我能不告诉您么?” “大宋江山不保?” 孙固一个激灵,心下一沉,连抢过报纸,翻看起来,第一眼找到头版,便看到那“数百城池。千万民众大游行简告!”一行字,而后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城池名字。 “这么多都游行?” “难怪你说大宋江山不保。”孙固倒吸着凉气。 “爹,这头版只是开味菜,你看第二版就知道了。”孙平沉声说道。“第二版?”孙固连翻过去,而后身子一颤,脸色刷的惨白。 “攻……攻克皇宫?” 孙固哆嗦着往下看。 “必须禅位于秦仙傲!” 孙固身子摇了摇。报纸从他手中飘落,孙固抬起头看向孙平:“此事……可是查清了,属实?” “尚未查清,但料来秦仙傲也不会在报上撒下这弥天大谎。”孙平沉声道。 “没有查清?” 孙固眼皮微微挑了挑:“不,谁说不可能是假,快,一定要查清,汴梁有司马丞相,有吕相。有文相,有韩相,太后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这些老成谋国的国士在,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不可能,平儿,走,我们去等等。等信鸽来消息,这郑州离汴梁很近。信鸽快的话,这消息也该到了。” “可是……”孙平一皱眉,这时---- “老爷,东京的信鸽传文。”一仆人撞开门冲进来。 “东京来的?”孙固也顾不得责骂仆人冒失,连一个闪身出现在仆人身前抢过他手中纸条,捏破蜡丸。打开纸条只是扫了一眼,整个身子便再次摇了摇。 “真的!” “原来是真的!” “哈哈,报上没说谎!”孙固声音沙哑响起,孙平手也微微在颤,如果秦仙傲真的逼宫成功。整个天下最大的罪人至少少不了一人----孙固。 因为这一次的事情追根究底就是孙固、韩绛引起来,而之后孙固更是在发官榜,在报上发文,可以说是马前卒。 “韩子华泡制《辩奸雄》一文,文中暗讽秦仙傲此人大奸似忠,大恶似善,如今真的应验了,这人真的是乱臣贼子,真的大逆不道,谋逆作乱,可是,我宁愿我是错的,宁愿《辩奸雄》一文是错的。” “我与正叔、晦叔、君实、子华他们一直认为秦仙傲此子是魔头转世,必然来坏我华夏根基,可只是以为他志在毁我儒家,毁释、道,毁我华夏诸子百家学说,创立属于他的旁门左道,魔头学说,却从未想过,也认为他不可能对赵家天下产生威胁,甚至取而代之。” “错了,全错了!” “此子心太大,他不仅仅是在学说上要颠覆,更是要取天子之位。” “平儿,研墨,铺纸,你代为父写《罪己书》。” “爹,没必要吧,这种事又不是全错在您,司马光、程颐、邵伯温、吕公著、文彦博、韩绛等等都有参加,您不过是被他们推到前台的马前卒而已,要说罪,他们幕后主谋者的罪责比您更大。” 孙固一瞪眼:“我孙允中的《罪己书》才能有用,他们的《罪己书》比废纸好不了多少。” “爹,你的意思是?” “蠢驴,为父已经乱了方寸都能想明白,你怎么就……”孙固叹气,解释道,“你既然知道为父是马前卒,就知道天下百姓都只知道是我孙固在与秦仙傲斗气,司马光等人算是波及。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总归要借一个人头来平息百姓的怒火,这人头谁的最好?只有我的才是最合适的,再说司马君实等人才华高我孙固百倍,正要他们留下主持大局,才能不让事态更加崩溃。” “人头?” 孙平皱着眉想不通。 “主持大局,爹您的意思是事情尚有可为?”孙平嘀咕道。 孙固没理孙平,走到窗前,望着窗外老泪纵横。 “先帝!” “圣上!” “太后呀!” “臣辜负了您的期望,臣虑事不周,臣唯有以死来报答君恩皇恩。” 很快哭声从孙固府中传出,一代强人,郑州第一牛人,当过丞相的孙固,孙允中读了最新一期报纸,看到百姓逼宫,要求天子禅位的报导后,在自家书房自缢身亡。 第一百二十八章 骂骂就舒服了 伊川书院最大的忠孝堂,堂中挂着一幅奔马图,此马与天下诸马不同,鼻孔巨大,喷吐着热气,鬃毛篷起,四肢像钢筋一样,既精瘦又修长,尤其是四个马蹄仿佛精铁一样有着千钧力道。 正是秦朝的《奔马图》。 此刻大堂上站着一老人,老人微胖,气势不凡,正背手望着这《奔马图》。 “老师,庄紫颜,李定文,张孟、年玉才、王海道自称解出了题。” “真的?”程颐猛的转过身,嘴唇微颤着,双眼闪现着烈日般的光芒,烁烁逼人,“真的解出来了?五个人都解出来了,秦仙傲呀秦仙傲,老夫这一次一定要让你心服口服!让你这匹野马上缰带嚼。” “这……” 杨时、吕大临、谢良佐、游酢微微沉默,眉头都微皱起。 “你们一定要好好检查,如果确实没有错误的……咦,对了。”忽然程颐想起一件事,连疑惑道,“刚刚不是还说没人能解出两道题么,怎么这一会又?” “是这样的,他们五人其实早就说解出了答案。” “那为何?” “因为他们的答案,我们看了后都发现明显的错误,不止我们发现,其他人个个都能看出是明显的错误。” “既然是错误,为何你现在又说?”程颐脸色有些难看。 “那是因为老师您逼得紧,而他们刚刚又喊冤,一口认定自己绝对是正确的,我们虽然感觉那里确实出错了,可他们这样一口笃定,所以……” “胡闹!”程颐脸色刷的黑了下来。 “既然大家都能看出是错误。那就一定是错了,还能有意外不成?那五个是做题做出了幻觉,脑子昏了,难道你们也昏了?”程颐一顿喝骂,声色俱厉,“我也知道逼你们不对。大家都很用功,可是老师不逼你们,秦仙傲却在逼老师,老师脸面无光,你们就有光?” 谢良佐、吕大临、杨时、游酢脑袋微微低下。 “这一次,洛阳游行示威,这些老百姓是做给谁看的?你们会不清楚?洛阳虽然学派众多,是各家各派的交流汇聚之地,可是我伊洛学派才是洛阳。这大宋,这大宋能够感触到的整个天下最大,或者说当前风头最劲,实力最强的学派。” “天下学派看伊洛。” “我们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 “我们这天下最强大,学子最多的伊洛学派都做不到,你们以为司马君实的涑水学派,邵伯温的百源学派。董汐严、吕公著、文彦博、孙固等人的学派能成功?” “洛阳城的老百姓对我们不薄,也是家乡人。我们却不能让他们免赋,这一次虽然他们嘴里没明点我们伊洛学派的名字,是给我们留面子,倘若再不出成果,下一次游行就没有这么好了,嗯?”程颐看向大堂外。堂外一人飞奔而来,程颐眉头一皱:“什么事,这么慌?” “老师,刚刚有人卖报,东京出事了!” “东京出了什么事?”程颐连一个闪身迎上吕大中。一伸手抓向报纸。 “这报纸记载整个大宋有数百城池发生游行示威。”吕大中连说道。 程颐手一抖,报纸从指间飘落,程颐一伸手再次抓住报纸,瞪向吕大中:“你说数百城池都发生了游行示威?”他说‘数百’两字咬得极重,一旁杨时、吕大临四人脸色也难看。 “不仅如此,东京那的游行示威中途发生暴乱,而且……”吕大中声音低沉走调。 程颐双眼精光暴起:“东京发生暴乱,天子脚下出现这种事,这秦仙傲做得也太过份了吧,此子果然是个魔头,有能力,可这能力却不能用到正道。” “老师,东京不止暴乱,百万乱军伙同厢军竟然攻向了皇宫。”吕大中缓缓的声音响起。 “大胆!” 程颐怒喝:“此子欲发放肆,竟然嗦使乱民攻击皇城,他这是谋逆犯上作乱,这是要夺大宋天下,这是篡逆,此子该杀,必杀,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绝不能容此子活着,否则后患无穷,对了,攻向皇宫后,可有人伤亡?” 沉默! 吕大中微微沉默,才用低沉的声音道:“诚如老师所言,秦仙傲这一次确实是在谋逆篡位,乱民攻打皇宫,御林军因为顾及会误伤到东京的家人朋友,放弃了抵抗,所以……” 轰! 程颐手中报纸掉落,他脸上涌起一丝血潮,而后弯腰剧烈咳嗽起来。 “老师!” “老师!”杨时、游酢等连奔过去扶住程颐。“老师,事情还有救!”吕大中也连叫道。 程颐咳嗽数声,脸上血潮更浓,他推开弟子,双手箕张。 “该死!” “乱臣贼子,统统该死!” “秦仙傲该千刀万剐,该诛九族!” …… 一阵破口大骂后,程颐颤着手拾起掉落的报纸,缓缓打了开来,先是一眼扫过头版,而后翻到第二版,这才看了起来,许久他手一松,报纸掉落。 “我早就说过秦仙傲是个魔头,他就是来祸乱天下的,天下有难,群魔乱舞,秦仙傲不忠不孝,天生反骨,段海峰同样如此,秦显豪,刘琴如今看来也可能是魔非佛,魔头现世,若不压制下去,道将不存,仁义道德,忠孝礼节统统都将被他们所废,天下自此倾辄,苍生将陷入水火之中……”程颐一通破骂。 众弟子也是沉默,心中仿佛压了一块石头。 “老师……” 杨时开口,“秦仙傲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野马,最不受拘束,他要打破一切框框架架,我们也不是一天两天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我们还是想想办法,该如何应对。” “对,老师,您何苦为了别人的错,而自己怄气?”游酢声音仿佛带着一丝走调,程颐为人虽然威严,极为讲究礼法规矩,可是修养也是最好,像今天这样破口大骂,人前失态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心里自然受冲击。 “没错,老夫确实不该为一忤逆犯上、篡权夺位奸贼而生气。”程颐停下大骂,喘了几口气,才沉声道,“不过骂骂也好,骂骂就舒服多了,你们也可以骂一骂,别憋在心里自己难受。” 杨时、游酢五人对视一眼,沉默。 “秦仙傲忤逆犯上、篡权夺位,你们去吧,组织学子们明天也上街去,就像上次一样,去游行,去唾骂秦仙傲奸贼,看看这天下,还有多少明白人,有多少老百姓会加入到你们的队伍。”程颐沉声道,“即便没多少人加入,可你们去宣扬,去揭露秦仙傲的狼子野心,去散布东京攻城幕后黑手就是秦仙傲,把他的伪善,伪忠给揭露在世人面前……” …… 天津桥安乐窝。 邵伯温看着报纸上万民要求天子禅位于秦仙傲,久久才挪开视线。 “自作孽,不可活。” 邵伯温低低长叹,旁边青年轻声道:“父亲,你是说秦仙傲自作孽不可活,这事他不能成功?” 邵伯温摇了摇头:“不!” “不是秦仙傲自作孽?”青年邵博瞪着眼,“难道是我们,是太后,司马伯父他们……不成?” “秦仙傲上一次来拜访我,你也见到他了,你觉得他这人如何?”邵伯温道。 邵博微微皱眉:“只是一面,能看出什么,而且上一次他和父亲说的都是趣闻野谈,唯一能看出就是此人皮相很好,而且没有外界传闻的高傲不近人情,想必是在父亲面前收起了高傲,在其他人面前却是……,由此可见,此人有千个面孔,不是忠善之辈,恐怕《辩奸雄》中说他大恶似善,大奸似忠很有些道理。” “秦仙傲此子不是忠善之辈是这定然的。”邵伯温淡淡一叹,“可是这天下又有几人是真正的忠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即便真正忠善者也是有原因的,秦仙傲此人亦如此,他上一次有意修好和我等关系,若是我们顺水推舟,或许事情未必弄得如此地步。” “父亲,若秦仙傲早有反意,总能找到由头的。”邵博不服气道。 邵伯温摇了摇头:“你的阅历不够,有些话我对你说了,你也不会懂的,就像当年父亲对我说的,那时我不懂,现在却懂了一样,去吧,去准备一下礼物,我们动身去郑州。” “郑州?”邵博疑惑。 “发生这么大的事,孙允中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聪明人,如果我没料错的话,他已经归隐遁世寻求天道了。” “孙伯父死了?父亲的意思是他被气死?” “气死?” 邵伯温叹气:“三尺白绫梁上挂,你说是怎么死的,去准备吧,时候不早。” “是!”邵博离开。 邵伯温叠上报纸,整整齐齐的摆入书架上。 “自作孽不可活,不止是我,也不止是君实,更是秦仙傲,还有这天下人!人啦,一生下来就在作茧自缚,越是挣扎得厉害,这茧就越强大……” 孙固、程颐、邵伯温……一个个武道界大佬从报纸上得到了东京天裂的消息,震惊愤怒之后,都很快做出了应对。 有安排人上街游行唾骂秦仙傲者,有联系,准备勤王之师,有发布谣言动摇百姓理念,也有等候追寻消息真假,有探望猜想慈航静斋想法,更有…… 风暴似乎更加猛烈! 第一百二十九章 针锋相对 淡黄色小花静静开放,幽雅的园林中三道人影就那么矗立,一男二女都是人比花美。 “秦公子,天籁再说一句,你真的不愿放手?” “高仙子,我还是有点野心的,即便没有一点野心,也不想成为千古笑柄。”秦朝目光落在飞舞花间的蜜蜂上。 君月如联系慈航静斋的动作非常快。 而慈航静斋的内部商议也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而后两代斋主便找到了秦朝,在这园林中谈判起来。 仙玉婷、高天籁先是强烈怦击秦朝弄出这一件事,而后狮子大开口要求秦朝亲自出面向天下宣布那两道题连他秦仙傲也给不出答案,并且写《罪己书》宣布他秦仙傲是大宋的子民,绝不可能忤逆犯上,坐天子之位,劝慰天下百姓散去游行暴动之类云云。 听到这要求。 秦朝差点没气死。 “本来我只是想趁机占一块地盘搞试验,可是我这么软弱,半块地也得不到,而且还会身败名裂,以后说什么话都不管用了。” 秦朝当即针锋相对,最后自然气氛凝重僵硬。 而后仙玉婷、高天籁也放低了要求,不要求秦朝写《罪己书》及宣布那两题无解,却要求秦朝辞去‘天子’之位,平息这一次的事情。 对方既然放低要求,秦朝投桃报李,也松了口,只要求大宋半壁江山,到这里再一次僵住了。 “真正的智者,应该有自知之明,秦公子,你这时放手才是智者所为。”高天籁轻叹道。 “放手是智者所为?”秦朝嗤的一声笑,别人不知道。从后世来的还不知道,这种机会,就是另一个辛亥革命,十月革命,二月革命,二十世纪一个又一个国家就是用这种方式独立的。 如果秦朝就这么放手。推辞,也许这时代的人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甚至某些腐儒还会假腥腥的赞几句秦仙傲忠义。 可是将来一旦有类似的革命,或者真正强大的历史分析家一分析,这时秦朝不作为就成了傻蛋的表现。 “秦公子,你这样很让我们为难。”仙玉婷双目咄咄逼人。 “天下何人不为难?只要是做事,想要做出点真正的成绩,就没有不为难的。”秦朝淡淡道,“若我只想个人混日子。混过这几十年,你们也不会选择我。” “我不想动武。” “动武?”秦朝眉头皱起。 “可以你们就动吧,我求仁得仁,求义得义,将来世界能够跳出这种操蛋的时代时,终归会有人理解我的。”秦朝淡淡道。 陡然,寒风四起,仙玉婷双眼散出冰冷的杀机。垂着的玉手缓缓抬起。 “锵!” 背在她背上的古剑冲出,一道剑光射起。仙玉婷一抬手古剑落在她玉手中。 “大宋不能乱!” “天下苍生脱离水火方方百年,不能再一次陷入刀枪之中,秦公子,我慈航静斋虽然看中你,也欣赏你,可这不是你任性的理由。你也说过苍生之命。重于泰山,你若非要因一己之私,陷苍生百姓于水火,玉婷唯有壮士断腕,得罪了!” 秦朝脸色难看。 “好一幅牙尖嘴利。仙斋主你不觉得说这话很恶心么?谁能代表百姓不是你说的,而是百姓们说的,不是嘴上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若非为了我华夏的崛起,为了天下苍生脱离这种半生不死的愚昧野蛮,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劳苦?” “论牙尖嘴利,三寸不烂之舌,这天下还有人能比得过你秦公子么?”仙玉婷双眼刀子般刺向秦朝,“我说最后一句,你愿不愿意收手?” “我也说最后一句,皇上老子才不愿当,可是我需要一块试验田,半壁江山给我足够了,我会让你们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天下,富强繁荣,蒸蒸日上的真正天下。” “好!”仙玉婷牙齿迸出一个字。 “咻!” 电光亮起。 仙玉婷手中古剑仿佛挟着风雷一样,刺破空间而来。 “快!” “美丽!” “又似乎极为平凡!” 秦朝却是背心寒毛竖起,一股极度仿佛从无限高空摔下,顷刻间就要毙命的强烈危险感觉生起,剑尖所指心口一下子都有一种钻心的痛。 “快避!” “快逃!” “快挡!” 脑中涌起强烈的愿望,秦朝手颤动起来,心也颤了起来。 “她真下手么?不……” “我不信!” 秦朝心中一狠,就这么不躲不避,看着这一道电光刺至心口。 轰! 发际飞舞,剑尖停了下来,幽幽的寒光刺得秦朝眼睛生痛,冰冷的剑尖停在秦朝心口一寸处,只需轻轻一递就能将秦朝毙命。 仙玉婷冰冷的眸子冷看着秦朝。 秦朝也毫不示弱的迎着她的目光,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凝聚。 “秦公子,你虽然是个人才,但天下最不缺的就是人才,玉婷这一次之所以不杀你,是因为你是天籁选中的人,倘若你一再不知趣,玉婷剑下定不饶人。” “仙斋主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如何与聪明人打交道。此次天下动荡,贵斋看到的是危机,秦某独独看到的是机会,是祸是福,就看如何应对,你们慈航静斋既然见识有限,目光短浅,秦某当仁不让。”秦朝针锋相对。 仙玉婷双眼微微一眯。 “秦公子,天籁有一疑惑。”高天籁沉声开口,“自古得天下者,身边必有一帮能臣虎将辅助,你秦盛朝,除了大理秦家寨和太极社,以及天龙寺一些人外,又有几个人才?恕天籁直言,秦家寨都是一帮武夫。太极社都是毛头小伙,更是无法放心借助,凭报社的那些人么?” “太极社的人不堪用?” 秦朝目光落在飞舞的蜜蜂身上,秦龙、秦虎等六人是秦朝用现代大学手法培养的人才,而且是用哈佛大学的方式培养的人才。 世界名校的教育方法是不断创新的,而他们的教育方法也不时被世人给披露在外。秦朝用的并非当时哈佛大学的方式,而是百多年前,即二十一,二十二世纪哈佛的教学方法,这一方面是秦朝见识有限,另一方面也是条件有限,真正的名校教育方法是其次,重要的是他们有那些师资力量,有真正牛掰的名师。 哈佛大学是真正的顶尖大学。也是世界亿万富翁出得最多的学校。 “哈佛出来的人,即便刚出校园,那也是……” 从哈佛出来的人,如果有人敢笑话他们没有管理经营经验,不能依靠,那这人不是白痴,就是真的对哈佛什么也不懂。 “哈佛重的是思路,解题。做事的方法,而不是知识。知识可以在做事中积累,小龙、小虎他们知识经验也许不够,可方法却掌握了,知道遇到问题怎么去分析,找到答案,就便够了。” 秦朝也不敢肯定自己带出来的人一定很强。可是雏鹰只有让他去尝试着飞,才能真正飞上天空,太极社成员亦是如此。 “高仙子,太极社弟子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秦朝满脸傲然自信,“他们绝没你们想象那么简单。如果我愿意给他们一个舞台,我相信,他们回馈而来定然会让整个天下吃惊。” “也许吧,不过我不相信,也不敢拿天下苍生来给你去证明,去做尝试。”高天籁沉声。 “不敢给我尝试。”秦朝冷笑,“二位仙子,请你们不要在我面前句句苍生福祉,你们没资格说这些话。” “我们没资格?”仙玉婷嘴角冷冷翘起,“我们有没有资格不是我们说的,是天下人说的,儒家治国,天下苍生得福,天下人感恩戴德,这不是你不承认就可以抹去的。” “矬子里选将军,有什么好得意的。”秦朝饥笑。 “你……”仙玉婷瞪着秦朝。高天籁沉声道:“你不用用激将法,也许我们是矬子中选出的将军,可是你的方法更矬,没有真正的人才愿意辅助你治国,内有压力,外有逼迫,你凭什么治国?要知道如果你真要当选,百姓的要求可比赵家天下严格得多,你如何解决各种矛盾?” 仙玉婷也冷笑着道:“王莽之鉴尤在眼前,到时你想要唯持现状,不说能不能做到,即便做到,百姓亦会怨气沸腾,可是变法,王安石更是前车之鉴。” 秦朝嘴角淡淡翘起。 “这不过是你们的认为,我想的却非如此,没错,百姓期望确实会很高,可是我是他们选出来的,就像自己家的子女,虽然父母期望高,可一旦这子女不争气,父母的容忍度也更高,也会找理由安慰自己,所以我根本不必急急忙忙,慌了手脚,可以安下心治国。” “王莽、王安石在百姓的期望中,被捧上台,两人都积极变法,我若当政,其实未必需要这么积极变法,不过这种天下,秦某早看不惯,自然不会听之任之,改变现状是必然的。”秦朝道。 “王安石大才,更携数十年经验,尚且失败,你秦盛朝真能压过他?”仙玉婷说道。 “有王安石失败经验在,我为什么不能成功?况且,我的治国方法,是实事求是,绝不会像他那样乱来,只要抓住了实事求是这四个字,至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荒谬,实事求是?这就是你的治国理念?秦公子,你这话倘若传出去,不被天下人笑掉大牙……” …… 园子中,争论许久。 “秦公子,我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今日你且好好想想,不要真逼得我们下杀手!” 锵的一声,长剑飞入仙玉婷背上剑鞘中,仙玉婷飘然离开。高天籁深深看了秦朝一眼,长长一叹,也转身离开。 第一百三十章 闻到腥味的武道门派 夜,黑沉沉。 古松岗乱葬坡茅草极深,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出现在这片乱坟岗,黑影飘飘忽忽,鬼影般飘到一座石坟前,似乎左右扫了一眼,便消失在石碑后。 石碑后这时竟然出现了一扇门,这里面是一条地道。 黑衣人在漆黑的地道中行了里许,眼前一亮是一间屋子,屋内柜台后坐着一人,带着面具,冷冷瞪着黑衣人。 “乌主有何吩咐?”黑衣人躬身行礼。 “不到一花甲,天下将巨变,灵气消散,是我等武道门派的末日。”面具人声音阴恻恻的,“虽则慈航静斋,阴癸派,天下很多武道门派心存侥幸,认为能够破解,可长生诀万年来,只不过为山一仞,六十年一晃而过,想破解,无异于痴人说梦,因而我上次让你做那些事。” “乌主,那些事属下已经尽力,各大门派他们并非完全把希望寄托在破解长生诀上,因此都有了准备,我能抢到这些已经是全力而为。” “我知道,所以没有怪你,不过现在另一个机会来了。”面具人沉声道,“这一次游行示威,以及新出现的报纸你可知道?” “我看了。”黑衣人道。 “有何感想?”面具人冷冷道。 “这……”黑衣人微微沉声,“我料不到秦仙傲居然有如此野心和气魄,他应该有问鼎那个位置的野心,故而才会如此做。” “没错,你如何看秦仙傲?”面具人再次沉声。 “此人,枭雄也!”黑衣人沉声道,“他办白话文报纸,以文学名义。讨论学术名义与那些人争执,我都以为他只是在与那些人争执学说,谁想到……这一切都不过是他掩人耳目,好一招瞒天过海,他真正的目的,原来是夺取。或者说骟动民心,再以之夺取天下。此计,我只能说当真天马行空,想人所不能想,也危险至极,他能成功,是运气!” “啪!” 面具人拍了一下手掌。 “你能看到他能成功是运气,证明你有长进。”面具人声音微微高昂,“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奇才异士,自古多如过江之鲤,然而一文却能难倒英雄汉,没有运气,再厉害的英雄都成不了事,秦仙傲有才,谁都承认,可是他一出世便能得到慈航静斋的认可。这就是运道。” “慈航静斋认可选定的,必然是真命天子。他的运气才真叫人羡慕,而用白话文报纸外加神仙国这编造出来的王国去骟动人心,更是离奇,居然也叫他成功了,这便是慈航静斋的魔力,所以他就是这一世的福星。我现在让你干什么,你应该知道了吧!”面具人沉声道。 黑衣人微微一沉默:“将水搅浑,一来趁火打劫,二来助秦仙傲一臂之力。” “最重要的是要表现,要脱颖而出。要让秦仙傲看到你的能力!”面具人沉声道,“要想方设法进入到秦仙傲身边,为他办事,就是为门中做事。” “是!”黑衣人恭敬道。 …… 没多久黑衣人离开,面具人缓缓取下面具,如果秦朝看到一定认识此人正是在龙神宫出现过的乌派长老乌风子。 此刻乱坟岗百里外一条大江上,飘浮着一艘乌蓬船,船上两人对坐煮着渔汤。 “历来慈航静斋确实有门人下山选天子规矩,但这一次格外怪异,天下未乱,大宋民心尚在,甚至可以说大宋正值壮年,慈航静斋怎么也不可能会重新选择他姓天子,这不符慈航静斋那帮娘们的行事风格,而且秦仙傲也不过是一介新人,毫无根基,甚至得不到司马光、程颐等人的支持。” “可若得不到慈航静斋的支持,秦仙傲自己一人办成这事那未免也?” “天下事巧合得多,或许秦仙傲也不过是顺水推舟,做着做着便成了这样,总之慈航静斋即便要推秦仙傲坐那个位置,也不该如此匆促,在秦仙傲身边无人时就急急推出,所以我料定,很可能是秦仙傲独自瞒着慈航静斋,或者慈航静斋部分人做成了这事。” “老师的意思是?” “司马光、程颐与慈航静斋,或者说与秦仙傲还有龌龊,秦仙傲要想上位,不是易事,而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老师是想让我们帮秦仙傲一把?” “这大宋天下已经被那帮腐儒打造成固若金汤,六十年后,灵气不存,没灵气我们失去武功便是一介普通人,那时还要想过得舒服就必须依靠权位,现在我们虽然处处动作,想为派中寻取权力,可是有那帮腐儒和慈航静斋在,即便我们费尽全力,也不过喝点汤。” “是啊,这几年来,除了一开始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得到了点实惠外,现在个个都精了,我们这种势力,抢不到多少资源。” “所以只有天下动荡,打乱已有格局,才能抢得资源,就像改朝换代,富人的田地才能为穷人所拥有一样,如今秦仙傲看似占尽上风,可是他上面没人支持,就是虚的,只要慈航静斋顽固派占到上风,秦仙傲只能乖乖就范。” “我知道,一定会让这天下更加乱一些,让慈航静斋也投鼠忌器。” …… 不多久,渔船只剩一长须中年人,这人正是‘麻’派掌门昆柏。 与此同时天下各处。 “去吧!天下太平,是我圣门诸派的未日,只有天下大乱,权力重组,才是我等的机会,去帮秦仙傲吧!” “好机会,真是踏破铁靴无处找,得来全不费工夫。徒儿,为师只给你一个任务,全力助成秦仙傲上台,而你自己则是尽全力进入他身边。” “秦仙傲一旦登临皇位,满朝文武大臣谁来当?司马光与他势同水火,程颐最讲究礼节名义。更不可能做出不忠之事,另侍他人,因此秦仙傲要组建朝廷班子,那帮老人,十去五六还算好的,秦仙傲必须从别处找人。你这时要做的就是去表现。在这场逼宫战争中表现得越抢眼,从龙之功越大,将来被秦仙傲看中,封候拜相希望就越大,去吧,我派中就看你的!” …… 武道门派谁不想自己派中永远繁荣昌盛,就是正常情况下,一个个门派也不甘落后,更何况这一次灵气将溃。如果不在灵气溃散之前为门中夺得应有的权力,一旦六十年后,就可能真正的死无葬身之地。 因此上次龙神宫关闭后。 整个武道界便开始纷乱起来,各种原本不可能的暗杀,屠杀,甚至灭门之事时有发生,也正是这原因,王巩、宇文柔娘才遭了难。 本来各门派就小动作不断。甚至也试图搅乱天下,只是大宋官家深入民心。他们没法子动摇这棵根深叶茂的参天大树。 可没想到。 他们没办法的事,居然自己动摇了。 被一介草民给摇动了。 一个个还不如闻到腥的猫一样,一个个武道门派都行动了。 有不满现有成就,想搅浑水,把火烧大,然后趁火打劫的门派。自然更有像慈航静斋这样的既得利益者,可是…… “慈航静斋倒底是怎么回事?既然要换天子,为何不事先与我们商量一声,是不是怕我们反对,所以来个先斩后奏?” “快。快去探听明白,慈航静斋这是怎么啦?好端端的换什么天子?” “若是慈航静斋当真要换一家人坐天下,那我们也该得帮她们一把,只是她们不声不响就弄出这种事。” “慈航静斋不愧是天下第一门派,还能用这种方式来换天子,佩服!佩服!惠甫,你去询问一下慈航静斋具体情形,惠南,你去帮一下秦仙傲!” …… 慈航静斋虽然反应极快,可是毕竟没有秦朝的电报系统,虽然她们也可以使用秦朝的电报系统,可这时,谁敢完全相信那些秦朝招募培养的电报人员? 而且慈航静斋更不可能把自己操纵白道的方式白白显于电报人员面前,显露于秦朝眼前,让秦朝可以利用。 因为不信任秦朝,再加上各种原因,慈航静斋只能使用信鸽来联络,这便让一个个明明应该反对天下大乱的门派开始迟疑,甚至反过来去搅乱天下,帮助秦仙傲夺取天下。 第二日。 在报纸的‘蛊惑’,以及一个个闻到腥味的投机者,阴谋家鼓动下,整个大宋民间的暴动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反而一些地方更加剧烈,发生了一起起打砸抢。 而一些报纸覆盖之地,原本根本没有游行示威的,也一个个都坐不住了,一个个老百姓走上街头。 同时---- “赵家皇位坐够了,也该换一换人!” “我们需要的不多,就是免赋不纳粮!” “赵官家既然不能带我们过神仙国日子,那么还是请退位让贤吧!” “东京人,好样的,我们支持你!” “让秦公子做天子,天下百姓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 …… 一个个城池打出新的口号,这口号一出,游行声势又如此声势浩大,即便一些‘大人物’、致仕官员想组织勤王队伍,可一来报上说得有理,二来,哪一个当兵的没有家人?老百姓都支持秦仙傲,他们也想不纳粮,过神仙国日子。 天下大势即是如此,一旦形成了势,那什么也阻挡不了。 除了极少数地方因为某些人的能力和威望能组织起一些勤王队伍外,其余全都失败了。 这种好机会,报纸又岂能放过? 第一百三十一章 空头支票 洛阳报社。 明净雅室中,碧衣俏丽少女放下手中批完的文件。 “皇帝呀,公子爷居然要当天子了,那我岂不就是……”阿碧推开文件,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想起这两天的变化,心中至今难以平息。 “前一阵子,包三哥、风四哥他们来了。” “他们的来到居然……” 慕容复因秦朝在报上发布的悬赏,而派手下来报社查探秦朝的财富,包不同等人刚一进入报社就让人给发现了,只是报社厉害的人,不是秦朝、君月如、怜妙玉,就是王夫人、木婉清、阿朱、阿碧,因此发现是包不同等人后,秦朝直接便通知了阿朱、阿碧。 阿朱、阿碧也不好出面。 两人在慕容世家长大,慕容复和四大家臣在她们看来都是家人一样,只是两女如今跟着秦朝,没有脸去见慕容复和四大家臣。 “以前邓大哥、公冶二哥他们的身手是天人一样,如今我和他们……” 因秦朝之助,阿朱、阿碧如今举手抬足,能发出四五千斤力道,四大家臣岂能还被她们放在眼里,微一思索,两个妮子便易容前去会了会了这进来的四大家臣,调戏了包不同等人一番。 “公子爷竟然是因秦公子的巨额悬赏,以为秦公子很有钱,才派他们四人来探。”阿碧摇了摇头,她和阿朱前些日子有空便易容去见慕容复,慕容复居然一点也没看出来。 “啊唷,阿碧妹子,在想什么,想得脸红红的?”清脆调戏声响起,只见一团绛红跳跃着进入屋子。阿碧笑眯眯的看过去:“阿朱姐姐,你才是脸蛋儿红红的,头发都凌乱了,刚才不会是和秦公子在偷腥吧?” “好你个小蹄子,越发牙尖嘴利了。”阿朱笑着扑上来,两女打闹了一会。阿碧询问道:“阿朱姐姐,如今公子被天下百姓齐齐推举做天子,慕容公子爷自小的梦想就是做皇帝,如今他离这梦想不知多遥远,看到秦公子如此轻而易举就,你说慕容公子会不会……” 阿朱神情微微有些黯然:“时也命也,慕容公子太执着于他的皇帝梦,前些日子还想着解出那两题来扬名天下,赢取民心。他做着皇帝梦,满天下闯荡武林,往往回燕子坞也不过几日便要出去行走,这般劳累,我看着都心疼,可是……他缺了运道,更缺了……”阿朱摇了摇头。 “同样是做皇帝梦,秦公子走的却是另一条路。”阿碧低低叹道。“秦公子明明有着上乘武功却不屑于去闯荡江湖武林,巴结那些武林人士。反而极度高傲,这反差。” 阿朱默然无语,慕容复一心巴结,想收买人心。 秦朝却是天下人人皆知,高傲无比的公子哥,而且写出‘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与程颐打擂,批司马光、王安石。斗韩绛,与孙固死磕,可以说是专与人争斗,却是斗出了一番新天地。 当然。 她们的包三哥包不同也是喜欢争斗,可是包不同的那种死搅蛮缠,无理取闹的争斗和秦朝比起来,两人都感觉像小丑一样。 “当年我们总觉得慕容公子的皇帝梦不现实,如今大宋承平,天下人人归心,怎么可能让他给夺取了天下?可是……”阿碧声音黯然。 阿朱忽然轻声一笑:“阿碧,你就别多想了,你也不想想,我们看着秦公子夺取天下易如反掌,可是他那样的人,天下又有几个?” “这倒也是。”阿碧也不由一笑,脸上浮起红晕,“若非如此,阿朱姐姐也不会迷他迷得要死要活。” “死蹄子,你就不迷他?”阿朱轻骂。“嗒!”声音响起,两女连停下打闹,过一会两道人影出现在这房门口。 “进来吧。” “阿朱、阿碧师娘,打扰了。” “什么事?”阿朱淡淡道,张绎、尹淳本来并非叫两人师娘的,只是有一次不小心碰到她们和秦朝的亲热举动,之后每次见面都叫师娘,两人一开始有些羞涩,现在早已习惯。 “老师刚刚写了一篇文章,让我发在头版,我们很有些疑惑,因此拿来给二位师娘过目。” “公子写的?” 阿朱连一个闪身来到尹淳身前,接过他手中的稿纸,这才闪身回到桌边将纸往桌面上一放,摊了开来,眼睛只一扫,眉头便蹙紧。 “哪里有压迫,哪里便有反抗。这一两天,整个大宋游行示威,民众求新求变异常激烈,此种情况,在某些人眼中是坏得很,认为百姓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是刁民作乱……” “皇恩浩大?大宋对天下子民是最好的?百姓不该发出这种不合理的要求,甚至连想一想都是违背忠义之道的?放屁!只要稍微有点思想的都明白……” “因此,我认为免赋其实是势在必行,如果朝廷做不到,那么就要想办法,让做得到的人来做……” “朝廷弊二,军队**,当兵的为国家出生入死,然而食粮,薪酬却低得可怜……” “依我之见,当政者必须大量的改善军队生活,以及薪酬体系,不能让战士们,尤其是护卫边缰的战士们流血又流泪……” …… 阿碧眉头也皱了皱,这一篇文章若不是出自秦朝之手,她都想甩对方一巴掌。 “二位师娘,老师这篇文章,外人只会认为是承诺,可这承诺……” “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承诺。”张绎、尹淳沉声说道,“因此,我们拿不定主意。” “确实有点奇怪,我去问问公子爷,你们回去吧,等下我们直接送到你们那。”阿朱朝尹淳、张绎摆了下手,将稿纸叠起,便往屋外走。 一间静室内。少年站在窗前沉思。 “慈航静斋过于保守,畏惧失控。”秦朝看着空荡的走廊,“这应该与她们当年经历了五胡乱华和五代十国的悲剧有关,嗯?”秦朝嘴角笑了起来。 一红一绿,两道亮丽的色彩出现在眼帘。 “公子爷。”阿碧一见到窗口的秦朝便甜甜叫了起来,而后两个小妮子飞也似的冲了进来。“刚才张绎、尹淳送来一份稿子,是你写的,他们有些疑惑,又不想打扰你,就来烦我们了。” “公子,你这一份要登在报上头版的文章,说免赋,说军队提薪,是什么用意?”阿朱大眼睛看着秦朝沉声道。“我怎么总觉得这是一份你当皇帝的承诺书?” “你们就当他是当政的承诺书吧。”秦朝微笑着迎向两女。 阿朱、阿碧脸色都变了。 秦朝走上一步拉住两人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光。 “为了当政,就必须做出承诺,画下大饼。”西方国家的选举制度,最常见的就是总统候选人为了选举造势,想尽办法在各种场合,阐述自己的治政理念。 秦朝这一篇发在头版的文章虽然没说如果自己当选后会怎样怎样,只是怦击当今的朝政。似乎只是议政,可是会误导。以为秦朝在里面讲的军队要提薪,民众要减赋,官吏要精简,就是他秦朝的治政方策,或者说是承诺。 这种承诺在后世西方国家的选举中很常见,甚至普遍。这些政客往往为了当选,画出无数美丽的大饼,可一旦当政,在整个政期内,能实现一两个承诺便算是不错了。 而秦朝这一份承诺。其实并没有完全承诺免赋,所以在秦朝看来大部份并不难实现,而其中最让阿朱、阿碧以及尹淳、张绎面色大变的就是对军队提薪。 这事是需要大量钱财的,而秦朝那个悬赏,自己人都知道就是个空头支票,只是秦朝料定无人能给出答案才敢做这承诺。 那两道题是无人能解。 但秦朝当天子却是极有可能的,而且秦朝这么一做承诺,阿朱、阿碧又不是笨人,岂能不明白这张超级大饼对天下百姓,对军队的诱惑力之大? 有了军队和百姓支持,秦朝当天子,可能性只会越来越大,或者说秦朝承诺越吸引人,天下人会推着上位。 “公子,我们的钱可不多。”阿碧急声道,“这一次,你又要减赋,又要加薪,甚至还要高薪养廉,这种承诺,再加上你其他手段,怕是九成能当上皇帝,到时一旦你坐上皇位,我们哪来的钱去给军队加薪,给百姓免赋?” “这篇稿子,公子一定要三思,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发布。”阿朱沉声道。 “你们担心什么。”秦朝揉捏着两人的小手,调笑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正确的说法是皇帝不急,妃子急。” “公子,人家不是和你说笑。”阿碧气鼓鼓的抽出手道。 “好了,我承认,这本身就是空头支票。”秦朝道。 “这可不好。”阿朱脸色严厉起来,“公子,你一向做事都是光明磊落,就算这一次万民推您坐皇位,虽然是你的手段,但是你利用大势推动而成,并没有亲自参予进去组织游行暴动,这做得光明正大,阿朱也只会佩服你,可现在为了当上皇帝,这样撒谎欺骗天下民众,这可不对,这是失去了道德底线,阿朱不喜欢这样的公子,而且就算让你当上,今后无法实现承诺,也会让您大好的名声一落千仗,甚至为万民所唾骂。” “公子。”阿碧眼睛盈盈含着期盼,“你的名声无价呀,这样怎行?” 秦朝微一皱眉。 “这两个妮子,真是个谏臣。”秦朝心中明白两女是为自己好,心中涌起悸动,他微微吸一口气,轻声道:“你们把耳朵凑过来,我跟你们说实话。” “耳朵凑过来?” 阿朱脸一红,阿碧微微低下头红着脸一跺脚:“公子,人家是跟你说正事。” “就是正事。”秦朝沉声。 两女看了看秦朝沉着的脸,终是点了点头,凑上耳朵。 ……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不该有野心 没多久,碧红双姝走出屋子,阿朱、阿碧眼里都有一丝担忧。 很快新一期报纸刊行,而这一期报纸对全国各地的游行暴动形势再一次做了铺天盖地的报道,而且这报道比起上一期的来,更加详尽生动,甚至为此整个报纸都加了三十二个版面,也就是本是一份报纸的量,变成了五份,价格却没有变化。 同时报上头版出现了一篇秦仙傲的文章。 报纸一出,顿时天下疯传,沸腾了无数人的热血。 汴梁城。 “秦仙傲说给圣上留下一半江山,他要一半。”文彦博冷笑,“想不到他居然能够退一步,不过这种退,简直就是羞辱,我大宋天下凭什么让给他一半。” “他能退让一半,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吕公著沉声。 “慈航静斋向来重感情,她们和我们数十年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抹去了,这一次她们算是留给我们一些面子,故而如此,没什么好奇怪的。”司马光沉声,慈航静斋将仙玉婷与秦朝的谈判结果告之,司马光等人可不认为那真是与秦仙傲的谈判。 韩缜冷哼一声:“重感情就不会做出这种事,如今我的想法是,此风绝不能涨,我们必须与慈航静斋硬磕,嗯?” 门外一人快步走进。 众人眉微一皱,来人手中抱着一大叠报纸,厚厚的一看就有百多份。 “诸位大人,刚刚秦仙傲又发行了新报纸。” “拿上来。” “是!”那人很快递上报纸,又连道,“诸位大人,这一次的报纸一份有五张。” “五张?” 司马光、吕公著念头一转,脸上都浮起怒气。 “这秦仙傲用报纸蛊惑嗦使天下愚民愚妇谋逆作乱。如今报纸加期还不罢手,竟然一期加量,还是一下加五倍,此人狼子野心,若非早有图谋,何以如此?”韩忠彦怒喝一声。几个大步闯到报纸前,抓过五张。 而侍者也连将一份份报纸分发众人手中。 “赵宋百年陈弊论?”韩忠彦冷笑一声,司马光也看到了头版这一篇文章,他连看下去,只看到一半脸色便变了。而这时---- “放肆!” “可恶!” “该诛九族!” …… 一个个怒斥起来,文彦博看完这一篇连看向司马光:“君实,秦仙傲这篇文章用意很恶毒呀。” “他这是狮子大开口,明知我们不会把天下完全给他,故而用这一招画饼来拉拢人心。尤其是军心。”吕公著声音低沉,“君实,诸位,这文章一出,我们危险,官家危险,我大宋江山危险!”这话一出。 整个堂中一片抽凉气的声音。 众人之中,威望最大的是司马光。可吕公著却最为沉稳,吕公著言辞不多。但每每开口,都是一针见血。 “晦叔,事情没这么严重吧,这秦仙傲不过是怦击一下朝政而已。”曾布沉声道。 “不,比这还严重!”司马光也沉声开口,“秦仙傲的这一招。是一招毙命,他这是通过这篇文章向天下民众,尤其是向我大宋军队许诺,如果支持他当选了,这文中的一切都能实现。” “啊!” “当真如此?” “竟然拉拢军心?” 一个个惊呼出声。一些额头都开始冒汗,尤其是对于军队比较了解的。 “如果没有整个大宋百姓一面倒的支持秦仙傲,如果没有这报纸将这种情况披露在整个世人面前,秦仙傲即便送每一个当兵的金条,也未必能够让他们产生异心,可是……”司马光声音沉重无比,“有了天下万民的民心所向,有了报纸的蛊惑,再有了这些,这情况就不一样了。” 静! 微微的沉静后。 “司马大人,我们不能把事情想得这么悲观,我大宋武人,大都是很有血性的,如果真的是金钱能收买,辽国西夏早招降了边镜守军,此次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一个游行免赋。”文彦博道。 “也许吧。”司马光微一思索,也点头,“确实如此,秦仙傲空口白牙的许诺,能骗得了百姓,未必骗得了军人,倒是我多心了。” 堂中气氛顿时一松,一个个开始阅看起报纸其他版面来。司马光眼中闪过一丝忧色:“难道我司马光也被秦仙傲吓成了惊弓之鸟,这一次真是杞人忧天?” 半山居。 一老人背后站在院中看着天空,老人身后站着一中年男子。 “这一件事如果当真是慈航静斋伙同秦仙傲做出来的,那慈航静斋这一期的传人是个真正的盖世奇才。”王安石沉声。 “高天籁是个盖世奇才?”王旁眼露惊讶,“父亲为何如此说?” “用舆论骟动民众,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是我小看慈航静斋。”王安石嘴角微翘,“她们那般女人,见识算是很不错,可那种见识是一种固于经验的累积,慈航静斋千年执掌天下,从未有过任何出于经验而更超脱于经验的政绩,而且以她们保守的性格和理念,也不可能让她们的行为脱出前人窠臼,倘若如此,当年我的变法,便不可能被她们阻止。” “而一次夺取天下的招术,其巧妙,其大胆,其天马行空却又处处合于道,连为父也叹为惊赞,自愧不如,如果真是出于高天籁之手,或者某人之手,为父只能说这个人……是个盖世奇才。” “如果这一次不是高仙子。”王旁说道,“难道是秦仙傲,他有那么厉害?” “不,不可能是秦仙傲。”王安石摇头,“应该是巧合,恐怕秦仙傲也没想到会这样,所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运在秦仙傲处,就看他能不能把握住。” “他一定能够的,昨天那报纸便是明证。”王旁笑道,对秦仙傲王旁感觉很复杂,有倾佩,也有不以为然。 “是么。”王安石笑了笑。心中摇头:“这一次应该是巧合,秦仙傲要把握这次机会,最大的拦路虎就是慈航静斋,我当年没闯过,他能闯过么?” 这时---- “老爷,报纸来了!” “哦,快拿来我看。”王安石连叫道,又向王旁一笑道,“秦仙傲能不能把握。从这报纸就能看出端倪,咦?这报纸怎么这么多。” “是一份五张,加了份量。” “五张?”王安石眉一挑,翻开手中报纸,很快便看到头版的《赵宋百年陈弊论》,王安石更感兴趣,连仔细看了起来,才看了一半。便大笑了起来。 “好,好一个秦仙傲!” “父亲?”王旁疑惑看向王安石。 “他写这文章。看来遇到危险了。”王安石捋须而笑。 “危险?”王旁瞪大眼。 “来自慈航静斋的危险。”王安石眉飞色舞。王旁更是不解:“既然秦仙傲遇到危险,父亲为何如此开心?” “他虽然遇到危险,但此文一出,慈航静斋恐怕得头痛了!”王安石微笑道。 慈航静斋确实在头痛。 清幽园林内,仙玉婷看着手中的《赵宋百年陈弊论》,眼中寒霜阵阵。 “好。好一个秦盛朝!”仙玉婷抬起头看向高天籁,“天籁,此人不可留,如果你再没好的方法收拢住这条脱缰的野马,为师只能痛下决心。” “师父。你真要杀他?”高天籁惊声道。 君月如脸色微微一白,一旁静默看着仙玉婷。 “他这篇文章明显在拉拢军心,拉拢民心,这是唯恐天下不乱,想挟万民,挟天下而要挟你我。”仙玉婷声音寒意阵阵,“此人的智谋,你我都是知道的,他若不死心,我们又不能挟制住他,他这样在报上小动作不断,天下情形只会越来越趋于不利。” 高天籁秀眉蹙紧。 “师父,徒儿自接任这慈航掌门以来,一直为门中为天下着想,以振兴武道为己任,偏偏生不逢时,遇到灵气溃散这种千万年不见的大劫难……”高天籁低低道。 仙玉婷身子微微一颤。 她双手攥着拳头,紧紧的指甲陷入肉中几乎要出血,可是依然不觉。 沉默! 仿佛一瞬又仿佛漫长的沉默后,仙玉婷双眼暴出精光:“痴儿,为师这样其实是不想为了你为了他秦盛朝的野心,拿天下苍生去赌。” “我的野心?”高天籁身子微微晃了晃,脸色有些苍白。 “如果!”高天籁强硬的咬着牙,低沉声音涌出,“秦盛朝是奇人异士,他所思所想,每每出人意料,其才华连师父你有时也自愧不如,这样的一个人,世间多么难见到?师父你信司马光,信吕公著,他们确实也是奇人异士,可是他们都老了,都要归隐寻道了。” “最重要的是……”高天籁声音陡然提高,“他们都是师父你的人,而我……我才是这一代的门主,我也要自己的人。” “天下奇才多得是。”仙玉婷沉声,“没了他秦仙傲,照样有更好的,你何必选择一个魔鬼?” “我眼中,他不是魔鬼。”高天籁咬唇说道。 “他做的事就是魔鬼,他只是放出一个报纸,便让天下进入这种不受控制的境地,你说不是魔鬼?” “师父。”高天籁抬起头,双眼直逼仙玉婷,“所谓的不受控制,只是师父你,只是我们慈航静斋,只是司马光,吕公著他们。秦公子他自己真的料不到这种事?若是你们自己无法猜透,便谓之曰魔鬼,那我们,那朝廷无数官吏的行为,百姓也看不透,百姓们是不是也该称他们是魔鬼?” 仙玉婷脸色刷的更加阴沉,她微微吸了一口气。 “你是说我看不懂秦盛朝的行为是有眼无珠,见识短浅?”仙玉婷怪异的声音响起。 “师父恕罪,徒儿并非此意。”高天籁连跪下道。 “痴儿呀。”仙玉婷喘了几口气,幽幽一叹,“人最大的危险是什么,是野心,王介甫若无野心,就不会弄得天下一团糟,你想破译长生诀是对的,但天下任何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必须脚踏实地,一步步来,你与秦盛朝若是按着报纸,有条有序的做事,师父不会插手,只会帮你,可这一次,却非如此……当然并非你如此,而是秦盛朝萌出了不该有的野心,这野心会烧去他的理智。” “为师从不相信智慧,为师只相信理智,秦盛朝人才难得,若无野心,此人辅助你,说不定能做出前无古人的功绩,可现在……不控制他,只会将他,将你,将整个天下带入万丈深渊,所以……” 仙玉婷眼中射出冰寒至极的光芒。 “你们都不愿动手,那么我来吧!” “月如,你看好天籁。”仙玉婷转身踏花而行,转眼消失在天边。 高天籁瘫坐在地,许久她缓缓站起。 “师父,其实天籁眼中,秦盛朝也是个魔鬼,只是他这个魔鬼,却是我最后一丝希望所在。”高天籁嘴角苦笑,“或许你说得对,我是被‘野心’给蒙蔽了灵窍,只有魔鬼死了,我才能清醒……” 高天籁缓缓走向自己房间。 “秦公子,师姐要杀你,我也无法阻止,你自己保重!”君月如低低道。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若死,如苍生何? 洛阳一处府院。 “东家,你这次会有生命危险么?” “有惊无险,你们不必太过担心,只需照着我说的去做,你们做得越好,我就越安全,一切就拜托你们了。”秦朝吩咐着,所说的话大宋很少有人能听得懂,因为那是来自希腊一带的语言,而他对面站着一个个的,都是高鼻碧睛的白人。 “东家放心,我等绝不负您所托。”这些白人恭敬道,这些白人被秦朝请来后,一方面翻译希腊著作,一方面教秦朝语言,秦朝有意无意之下,他们很快被秦朝的魅力和智慧所征服,也成了秦朝集团的核心人员。 秦朝摆了摆手,白人出了屋子,这时一个风姿卓越的美貌妇人摇曳生姿的走了进来,妇人身后跟着数个女子,或少妇打扮,或中年妇人打扮,都是美貌不凡。 “秦公子,听妙玉说,你学这些西边来的鸟语没多久吧?竟然这么快就已经会了那些话,真是让雁媚羡慕死了!”为首美妇人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天然诱惑,媚惑无比。 秦朝微微一笑:“这学外语就是这样,学会了一两门第二语言后,再去学,就很容易了,这没什么大不了,朱姐姐不必羡慕。” “秦公子倒是挺会说话,你学这些鸟语,又和那些人打交道,甚至把他们当你的核心人员,你们说话外人就算站在旁边也只能干瞪眼,难怪慈航静斋信不过你。”朱雁媚笑说道。 “信不过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理念不同。”秦朝微微一叹,“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世上聪明人多本是一件好事。可是聪明人各执一念,却又互相看不对眼,天下便糟了。” 朱雁媚点了点头,媚笑道:“若说天下有聪明人,那秦公子定然是第一大聪明人,你做的事。别说慈航静斋,就是我们阴癸派也心跳得很,她们能放心帮着你才怪,嗯?”朱雁媚眉一挑。 “来了么?”秦朝也眼眉微微一动。 “走,出去迎接我们的慈航仙子!”朱雁媚微笑道,款款摆动腰肢,出了这屋子,众人都出了屋子,来到外面大院子中。两个呼吸后。 “咚!” 院门敲响。 “秦公子,玉婷前来拜访!”清脆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烟火之气。 “仙斋主请进吧!”秦朝淡淡道。 “咔~~”门推开,露出门口一席青衣的秀丽人影,仙玉婷一双眼睛就这么看了过来,清澈明亮一如往昔,她身后三道人影,都是灵秀得让人窒息的绝色女子。这些女子目光在院中一扫,齐齐落在秦朝身上。 “仙姐姐。还有这几位姐姐,好久不见,依然风采如旧!”朱雁媚笑眯眯道。 仙玉婷淡然走入院子,目光迎上朱雁媚,淡淡道:“朱雁媚,你来做甚么?莫非也要淌这趟混水?” “仙姐姐又来做甚?”朱雁媚轻轻一笑。“雁媚是佩服秦公子的惊天大手笔,故而来投诚的,莫非仙斋主也是如此?” 仙玉婷哼了声,目光直视秦朝:“秦公子,玉婷的耐心有限。这天下万民的性命也不能被你拿来儿戏,玉婷最后再询问你一句,你真的宁可堕落也不愿收手?” “仙斋主,我在这里首先纠正一点,我对天下臣民的幸福所想的,并不比你少,这方面你没资格来说我。” “空口白牙!”仙玉婷淡淡道。 “其次,你应该能明白,我为何写《神仙国游记》,是因为,那才是百姓应该拥有的。”秦朝说道,“之所以没有拥有,就是因为你们,虽然我了解这并非你们的本意,而是你们能力不够。” “秦公子太自傲了!我慈航静斋不敢说能力如何,但秦公子却没资格说。”仙玉婷淡淡道。 秦朝嘴角微翘,露出讥笑的表情道:“你们能力不够,就该有开明的心胸,我不是不愿退,我和赵煦,一人一半,一半归你们用你们的方法去治,一半用我的方法来治,选马不如赛马,老百姓都明白,你们慈航静斋就不明白?” “如果是马,确实选马不如赛马,可这是天下。”仙玉婷淡淡道,“况且这赵家天下,就是赛马选出来的,而你凭什么参加这个赛马?秦公子,你既然如此顽冥不化,玉婷只好挥泪斩马谡。”随着她的声音,四周屋顶蓦然出现一条条身影。 秦朝目光看出,微微一笑:“原来是白马寺、皇觉寺、广化寺的大师。” “阿弥陀佛!” 屋顶一个个高僧打着佛号。 “唉!”秦朝轻轻一叹,“仙斋主,我这人最讨厌武力解决,有什么坐下来商量不好么,可是你们非得逼我动手,仙斋主这一次看来是有意要抹除秦某,只是仙斋主考虑过没有,你以为我就这么任你宰割!” 仙玉婷冷冷瞪着秦朝,她背上背着的长剑‘锵’的一声,跳出剑匣。 长剑凛凛,直直落下。 玉手伸出,仙玉婷持剑,正欲揉身而上。 “慢着!” 秦朝一皱眉:“仙斋主,今日报上的文章相信你已经看过了,再加上我的后手,你仔细想清楚,我死,这天下会如何?” “砰!” 仙玉婷迈步,走向秦朝。 “锵!” 一把把剑飞出剑匣,仙玉婷身后三个女子都抓住长剑,迈向秦朝,同时秦朝这边朱雁媚,朱雁媚身后三个女子也迎向仙玉婷。 “仙斋主,我死,这天下必将重现五代十国。” “五代十国?”仙玉婷眉微微动了一下,脚步更加坚定。 “一旦军阀林立,辽国、西夏入侵,大宋亡矣。”秦朝连说道,这倒不是危言耸听,当年辛亥革命。可没有因为孙中山的死亡,而结束,反而真正陷入军阀时代。 势这个东西很奇妙。 天下没乱时,即便朝廷再怎么混帐,百姓再怎么困苦,也能支撑。可是一旦整个天下乱了,就像隋未一样,顷刻间,完好的大厦都能倒塌。 这一次,免赋就是全天下民心所向往,军心已经不可能完全站在大宋朝廷一方,再加上这一次报上的允诺,如果再有一些其他条件,秦朝一死。这种天下混乱的局面下,人人激愤下自立为王极为可能。 一步! 二步! …… 仙玉婷步伐半点停顿都没有。 秦朝脸色刷的极为难看:“我错了,我以为仙玉婷能够看出事态的危急,可是我错了,这娘们铁了心要除掉我,根本就没看出我绝不能死。” 司马光、吕公著、王安石……一个个眼光高明的人都看出了刚发那一期报纸的严重,也看出了有了这一期报纸秦朝绝不能死。 所以王安石才说慈航静斋头痛。 因为秦朝不死,天下还能完整不失控。一死,事情很可能就失控了。天下必将陷入一种四分五裂的糟糕局面,收整起来很麻烦。 可是他们绝对想不到,仙玉婷这种聪明人这一次居然根本没看到这么深远,一心想杀了秦朝,而慈航静斋有眼光的或者不在洛阳,或者阻止不了仙玉婷。所以…… “仙斋主若是不信,可以把我监禁在此,我绝不乱来,我们坐看天下变化,看是不是大乱至不可收拾。”秦朝沉声。 “嗖!” 仙玉婷加速了。突然她手剑光暴起,凛凛杀机直接笼罩住秦朝。 秦朝心中一沉,眼睛微微眯起。 “好,好一个慈航静斋,一旦下定决心,百死不悔,幸好,我早有安排,没完全把希望都放在她的聪明上。”秦朝缓缓退后半步。 “咯咯!” 一声轻笑,一道窈窕的身影飞出,丝带飘舞,一柄幽光闪闪的短剑出现在仙玉婷身前。 “仙斋主,小妹向你请教!” 朱雁媚轻笑着接住仙玉婷的剑。 “仙斋主,你要杀我,无非就是怕我再做小动作,弄得天下不可能收拾,我闭关于此,不接触外人,也能达到你们的目的,而且天下大乱之后,我还能出来重新收拾这片山河。”秦朝不死心的道,心头也是郁闷,算计得好好的,仙玉婷不敢对自己动手,谁知道对方猪油蒙了心,突然变蠢了,这下真是郁闷得简直吐血。 “莫怪玉婷心狠。” 仙玉婷冰冷的声音迸出,“秦公子你这种人留下世上,每多片刻,危害便大上一分,玉婷实在怕了,所以即便天塌地裂,山河崩碎,你也必须死!除魔卫道,有时是需要牺牲的,而杀你,再大的代价都值,更何况,你以为玉婷会被你的巧言所惑?” “巧言?”秦朝忽然心中对女子很是火起。 “是不是巧言,现在说没用,为什么你不多等几日,到时一切明了!” “哼!”仙玉婷冷哼,剑光水银泻地般钻入朱雁媚天魔场中,“朱雁媚,你这又是何苦,明明你知道是阻止不了我,又何必?” “仙姐姐好煞气。”朱雁媚笑道,“不过仙斋主说错了一点,小妹的身手虽然不高,阻止仙姐姐还是能够的,就怕你慈航静斋手下的狗太多了,小妹双手难敌四拳,对了,秦公子,你别废话了,仙斋主现在是杀机蒙了心,你跟她讲再多也没用,还是走吧!” 秦朝微微吸了一口气,看着眼神坚定,杀机毫不动摇的仙玉婷,心中也明白了,眼前这女子意志坚定,绝不可能再动摇得了。 “朱姐姐,诸位姐姐,一切拜托了!”秦朝转身飞起,冲向东方。 “阿弥陀佛!” 顿时屋顶一道道身影迎了上去:“秦施主,还请留下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 飞升的球 秦朝高高飞起,直冲东边屋顶。 东边阁楼上数道灰袍僧影也连飞身而起,当先一人嘴角更是冷笑连连。 “秦施主,你逃不了的!” 此刻秦朝这样身在半空,又受到这么多人围堵,除非达到大圆满,才能要进便进,要退便退,手法诡异莫测,能于顷刻之间千变万化,否则根本不可能逃得了,转眼,数道人影便冲到秦朝两丈处。 这时秦朝嘴角微微翘起。 “白痴,你们难道没觉得我这样飞起,似乎太自投罗网了么?”秦朝右手怀中一掏,再拿出来时,那是一只飞抓,秦朝手腕一抖。 “咻!” 一抹影子极速闪过,西南方向,飞抓砰的一下抓住一根横梁。 “敢尔!” 围过来的僧人脸色微变,大家都飞起在半空,他们根本不惧秦朝的武功,可是现在----只见青衣人影一闪,秦朝空中飞速前进的身影违背物理常理似的陡然一个急转,斜着朝西南方向急射而去。 “好贼子!” “跑不了!”厉喝声响起,数十颗菩提珠飞射向秦朝,同时一把戒刀亦是飞射向那飞抓的绳索。 “哈哈!” 一声朗笑,一颗颗石子从下面各屋窗口飞射而出,直射向那些飞射秦朝和绳索的菩提珠及戒刀。 同时,一把刀,一把短刀出现在秦朝手中。 刀飞舞。 “锵!”“锵!”“锵!”…… 一粒粒飞击而至的菩提珠撞在短刀上,秦朝身影很快落于西南方一屋顶上。 “秦施主,这里你就能逃得了么?” 一道道灰影直扑而来,这个方向屋顶拦截的僧人一个个疾扑向秦朝。可这时秦朝脚下屋瓦突兀的一空,秦朝整个人掉了下去。 “篷!” 秦朝落于屋内,这屋内立着五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一个个眼中精光四冒。 “有劳诸位了!” 秦朝身形暴起射出一角,那角落里地面一个空洞,秦朝直接窜入其中,攸忽而没。 “篷!” 屋瓦炸裂。 一道身影当先撞破屋顶。冲入这房子,此人身在半空眼一扫屋内,脸色便微微一变,就这么顷刻间秦朝人影已然不见,而屋子内十道目光冷冷射过来,杀机四溢。 “贼驴,老子来会会你!” 一把长枪,一把刀,一根索链同时射向那冲入屋子的身影。瞬间便与这身影撞在一起,三声急响后,这人影高高抛飞而起,篷的一声掉下,已是嘴角喷血的摔落于外面的地面。 “师弟?” “明和?”惊叫声响起,同时一道道灰衣人影冲入那屋子,而后---- “秦仙傲从地底逃走……” “这下面是洛阳的地下走水河道……” “快,这屋子里有不少高手守护。一时难以突破,大家还是从别的地方进入下水道。不然让秦仙傲魔头逃了可不好……” 急促的声音响起。 “从地下走水河道逃?” 仙玉婷双眉顿时一蹙,四周一个个僧人脸色有些有凝重难看。 洛阳城作为三朝古都,这么一个皇气汇聚之地,一切都尽皆完美,包括地下排水系统,可以说洛阳的排水系统设计得极为庞大巧妙。这样的下水道,不仅能够保证无论多大的暴雨,都不可能让洛阳城产生内涝,而且下水道里面,一些地方人能够轻易的在里面行走。 人虽然能够在里面行走。可是地下追踪,这很麻烦,因为先天高手的灵觉在地下这种复杂的地方没太大的作用。 如果不顺着原道追踪,里面躲一个人根本找不到,更何况秦朝会老老实实躲在里面? “快!轰开地面!” “这下面,既然是下水道工程,只要找对地方,便能轰塌洞口。”仙玉婷冰冷的声音响起。 “轰塌洞口?哈哈,哪有这么容易……” 朗笑声响起,一间间屋子飞出人影,这些人影直接冲向四周僧人。 “魔门余孽?” “真是找死!” 四周僧人一些脸色难看的迎上去。只有几个僧人默然而立,其中一格外高大的老僧人微微闭着眼,似乎在寻找什么,忽然他眼中露出凌厉的光芒。 “好魔头,竟然能把气息隐藏得如此玄妙!” 这高大僧人呼的一下跳起,猛的落于地面,而后一步迈开,落于地面,“篷!”沉闷声音响起,顿时这地面仿佛震了一下。 “铜脚佛出手,定能找到突破口!” 一个个僧人面色微松,只见铜脚佛就这么一步步在院中空旷处走圈,一圈走到一半,他猛的一脚跺向地面。 “这里,这下面便是下水道。” 立时几个没有参与打斗的僧人,都飞落而下。 “篷!”“篷!”“篷!”“篷!”…… 脚,掌,禅杖,戒刀齐齐轰向这一处地方,巨响声中,这一处地面猛然崩塌。 “不好?” 这个位置下面确实是下水道,只是众人从上面一用力轰击,地面崩塌,泥石塌下反而将下水道给掩埋了大半。 “我来!” 其中一个拿着月牙铲禅杖的僧人立时跳了下去,禅杖飞舞,顷刻间掩埋的土便被挖开,而后他直接钻入这下水道,随后一个个僧人也钻入进去。 下水道中几个僧人走了一丈远。 “呼!” 巨大的风声莫名响起。 “不好!” “有埋伏!” 这僧人背心寒毛乍起,下水道中确实埋伏了人,而且是阴癸派调来的真正高手,那人一出手这僧人便感觉到极大的危机扑面而来。 “篷!”“篷!” 下水道打斗响起,而后---- “呼!” 一个灰衣僧人从下水道中冲出,脸色阴沉如墨。 “仙斋主。这下水道中埋伏有高手,真正的高手,我等……”僧人沉声道。 仙玉婷脸色极为难看,她冰雪聪明,岂能不明白,别的地方还好一点。下水道中地方狭窄,很多地方就只能容一人通身而过,而周围又都是夯实的土石,这种地方就是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埋伏几个真正的高手,便能完全阻止她们追踪秦朝。 而这阻止不要太长,只要拖上那么片刻,以秦朝的轻功。就可能远在数里外,而后或混入人群中,或者化妆易容逃遁……要追杀这么一个先天高手,很麻烦。 “这个下水道入口留一人缠住那人即可,其余人回来,找别的入口。”仙玉婷冷声道。 “只能这样了。” …… 时间流逝,离这里十里外,一个个洛阳老百姓一些还在游行。可同样也有不少依然在忙着自己的事,毕竟有些人若是一天不做工。便没饭吃,像这样的家庭,即便游行,也只是派一人去支持,其余家人必须做工。 此时一条大街上一个个老百姓挥舞着旗子,喊着响亮的口号。其中也有一些人在交谈。 “秦公子这一期的报纸中写署名文章,说是只有向神仙国学习,才能整个国家蒸蒸日上,摆脱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魔咒。老百姓家家有车,人人有房,有肉吃,有衣穿的神仙日子。” “那又怎样?你没听说么,那些坐在那个位子的大人物根本和秦公子不对付,认为秦公子就是一神棍骗子,不仅《工具论》是骗人的,就连《神仙国游记》也是骗人的,那什么免赋就更是骗人的。” “这我知道,所以我们才更应该让秦公子坐那个位子,只有他坐上了那个位子,才能罢黜一切不信神仙国的人。” “这是自然,只是皇帝那个位子……咦?” …… 人群中一个兴奋发表意见的少年,忽然眼内闪过一巨大影子,他连看去,瞳孔顿时瞪大了。 数十丈外空中现出一巨大的圆状物,这圆状物目测至少有半栋小房子那么大,这么庞然大物,居然…… “飞起来?” “这么大东西会飞?” 少年连揉了揉眼睛,再看,没错,那庞大的圆状东西在往上飞升,少年呼吸都几乎屏住了,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庞物大物又飞升了数丈。 “黑子,你在看什么?” 旁边人询问,同时也顺着黑子的视线看过去,眼睛也一下瞪大了。 “天……我看到什么了?” 这人懵了一下后,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快,快看那!” 顿时一个个都看过去。 “是球!” “这球是在飞?” “天啦,这都有一栋房那么大,居然飞了起来,这什么……” “我想起来了,好像《神仙国游记》里就有很多可以在天上飞的,这不会是里面的什么……” “热气球?” “是热气球!” “对,就是神仙国记载的热气球,你看那圆球下面不是有火么,这一定是热气球了,不知是谁有这闲工夫制造热气球。” “哈哈,真是热气球,那些谁还说神仙国是秦公子吹嘘出来的,若真是吹牛,那里面写的热气球就是假的,就不可能被制造出,可现在……” “是啊,现在有人制造出来了就证明神仙国确实存在,秦公子说的是事实,更何况还有那些书,咦……这球上有字。” 一个个兴奋之下也很快发现热气球上面写着巨大的字,这一行字,第一个字尤其巨大,却是一个‘秦’字,秦字后面是‘人民万岁!’四个字。 …… 巨大的热气球升空,很快这整只游行队伍一个个都看到了,忽然人群中响起一个巨大的声音:“人民万岁,秦公子万岁,秦天下万万岁!”立时整个人群也响起兴奋的吼叫声:“人民万岁……”热气球升空,整只游行队伍更加兴奋,而四周一户户没有参加游行的居民,也很快有人看到了这热气球升高,即便没看到也被奔走相告的邻里告知了,随着越来越多的老百姓看到这升空的热气球。 “热气球?” 一处阁楼上,一背剑道士看着远处天空快速上升的热气球,微一思索,脸色便凝重起来。 “嗖!” 这道士从阁楼飞出,落于一民屋屋脊上,而后他再次飞起,踏着屋顶而行,很快便来到仙玉婷、朱雁媚打斗场所。 “仙斋主,刚刚十里外升起一个巨大的热气球!” “热气球升空?” 仙玉婷心中猛的一颤。 “师姐,这会不会是……” 一慈航静斋女子连急叫道,旁边灰衣僧人一些也或脸色难看,或眉头皱起。 “可恶!”仙玉婷脸色难看。 第一百三十五章 消失了 “这秦盛朝上一次在龙神宫就是这样。”仙玉婷杀机四溢,龙神宫秦朝就是在一个个虎视眈眈的先天高手下,用热气球飞上天空,而后借机用飞翔机逃遁,这一次热气球升空,原因还用说。 “去,宁师弟,吩咐下去,尽一切办法追踪这热气球的飞行路线。” “是!”道士宁清微飞身离去。 朱雁媚咯咯笑了起来:“仙姐姐,你们若是也准备了热气球,还能追踪到秦公子的踪迹,现在么,不是小妹看不起你……” “朱雁媚,若是追不到他,我与你不死不休!”仙玉婷声音冷寒彻骨。 朱雁媚眉一挑,娇笑起来:“小妹好怕呀。”而后脸色也一冷,讥笑道:“仙玉婷,你不觉得你自己太过份了么,慈航静斋历来由下山的现任斋主主持一切,现任斋主是你弟子高天籁,你无端抢过她的权限,击杀她看中的人,一旦六十年后灵气溃散,慈航静斋道统消失,你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仙玉婷心微微一颤,嘴唇都有些哆嗦,她这样的举动确实违规,而且确实很可能无法破译长生诀,从而使慈航静斋道统自此消失。 “不!” “我的做法没有错!” 仙玉婷心中呐喊起来,“我这一切都是为了天下苍生,也是为了保我慈航静斋晚节,这才不得已。” “程颐说得没错,司马光没错,高滔滔也没错,秦盛朝是魔头,他这魔头不除,天下才是真正危矣!”猛的仙玉婷眼神更加坚定。“道若正确,千夫所指又如何?道若正确,我愿意承受一切骂名!” …… 洛阳城一游行队伍中黑子不时抬头观看着那个热气球,时间流逝,热气球变得越来越小。 “咦,快看。这球和那朵云好像接触了。” “神仙就是腾云驾雾,那云上面会不会有神仙,如果神仙看到这热气球?看到热气球里的人,会不会……” “会什么,云上未必有神仙,咦……” 说话的人眼睛猛的瞪得铜铃一样,周围一个个正盯着热气球看的人也一个个瞪大了眼。 “不见了!” “那热气球飞到云里就不见了,该不会是被神仙给召走了吧?” “这可未必,神仙国里不就说天空经常有飞机么。也没见神仙……” …… 飞天向来是人类所向往的,这一次热气球升空,老百姓虽然早从《神仙国游记》得知这一现象,可现实中毕竟是第一次,这种事自然很快传得洛阳人尽皆知,一个个都不时抬头关注这个热气球,可是现在突然热气球消失了。 那热气球倒底去了哪里? 天上倒底又有什么?真有仙人住的天宫么,如果仙人看到这热气球。又会如何,而坐热气球的人会不会因此见到仙人? 一个个疑惑涌起在老百姓的心中。 老百姓都是很迷信的。尤其是这时代的老百姓,虽然有神仙国游记,有报纸为这些老百姓开启见识,可后世都无法让人完全抛弃迷信思想,何况这时。 “热气球进了仙国!” “乘坐热气球的成仙了!” “上天以此告诉我们,他们是支持更换天子。支持秦天下的!” …… 一种种传闻在洛阳城老百姓中流传,因此这些老百姓又更加坚定支持汴梁的逼宫暴乱。 “消失了?” 安国寺屋顶上僧人一脸难看。 “怎么不见了?”上清宫院中一道士眉宇锁紧。下清宫观前,长须道士脸色沉凝:“这热气球消失在云层中,这还怎么追踪?秦仙傲贼子果然狡猾,难怪仙斋主说他是魔头。不除天下必然大乱,此人当真可怕!” 洛阳城北一条普通的街道上,一个普通的流浪中年汉子,此刻也抬起头看着天空,咧着嘴傻笑着。 “哈哈,消失了,也对,天气不好,飞机只要飞上几百米,都可能让人看不到,这种天气,不消失才怪!”流浪汉嘴角流着涎水,看起来傻乎乎的,路旁走过的很多人都脸露厌恶。 “这一次还真是险,难怪人都说狡兔三窟,幸亏我没把命真放在君月如、怜妙玉她们上面。”秦朝傻笑了一阵,这才向近处一家店铺走去,“老板,要人么?我有的是力气,只要管饭就行!” …… 热气球消失,这怎么追,仙玉婷也不是没想过热气球只是秦朝的一个幌子,秦朝本人很可能并未走远,如果是往日,遇到这种事,可以动用官府力量全力清查洛阳,清查全国各地往来人口,秦朝就算能在洛阳藏身也得像只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现在整个洛阳老百姓游行示威,甚至冲击官衙,官吏们躲这些游行百姓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全城清查? 仙玉婷追查秦朝时,两期报纸的效应也越发显现。 鄜延路米脂城,军营中一个个西北军汉正休息着。 “东京老百姓暴动,把赵官家都围禁了起来,这事我总觉不可思议,你们说说倒底是不真正的,如今种将军也在头痛,要不要回师勤王。” “事情确实不可思议,但不管是不是真的,种将军都不可能回师勤王。” “对,种将军怎么可能去勤王?” “哼,种将军向来忠君,为何不愿回去勤王?” “忠君?睁开你的眼睛仔细看看这报纸,现在可不是东京百姓叛乱,而是整个天下老百姓都不满,如果种将军带你回去勤王,你真愿意?把天下乱民全杀光,那成了什么?” “报上说的未必是真,兴许这是秦仙傲的阴谋。” “报上说的是真的,不说别的,就我们能够得到消息的地方,确实是发生了报上所说的事,就像昨天的报纸说均州发生游行暴动,所有数据都一清二楚,均州离我们太远,我们昨天是无法得知真假的,可是刚刚种将军通过军事情报线路得到的消息,报上所说均州动态并无虚构,种将军看了都感慨连连,眼睛直冒光。” “眼睛直冒光?种将军感慨什么,是老百姓游行么?” “不,他是感慨这报社情报机构的强大,传递信息的快速。通过对比,种将军发现,这报社好像整个大宋只要有一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报社要传递,不超过一个时辰便能传递到天下,这太不可思议了,你想想,这种强大快速的信息传输能力,若是用到军事上,会占多大优势?故而种将军心中羡慕不已,恨不得立马便得到这项能力。” “这算什么,秦仙傲的《神仙国游记》中不是说了么,神仙国里有电话、手机等等,即便是个穷鬼也能随时与身在千万里之外的家人即时通信,秦仙傲报社有这能力才正常。” “是呀,种将军原本很不屑秦仙傲的《神仙国游记》,认为是在胡说八道,可是刚刚得到均州的情报后,就说了一句:‘神仙国也许不存在,但也许存在,秦仙傲他以前不屑,但现在看来,或许他以前是想错了。’。” “种将军真这么说?难怪他这一次头痛该不该勤王,不过真要勤王,我可不干,依我看,整个天下老百姓都认为该秦仙傲做皇帝,这事我们就不该去反对。” “这是自然,毕竟把老百姓都杀光了,倒时谁给赵家交赋,没有赋税,我们吃什么?” …… 报上登记的大宋发生的游行暴动,甚至攻下皇宫,对于边远地区的西北军人来说,很多根本就不怎么相信,可是军营的情报力量是最为强大快速的,峰火,信鸽,快马……各种手段齐出,他们要得到消息往往比较快。 虽然第一天不信,可是一得到消息后发现确实如此,自然便信了。 而一信了,这思想自然也发生了转变,毕竟与全天下老百姓做对,当将军的,野心家,投机主义者也许会这样,可普通当兵的,没有天大的利益诱惑是绝不愿意的。 “这报上,秦仙傲说赵官家对我们当官太苛刻,给的钱太少,如果真让秦仙傲当了天子,我们日子就好过了,家里也不用天天为吃穿发愁。” “不能让当兵的流血又流泪,这话说得真好,就是这样,老子们在外面为你赵家拼命,你他妈的还苛克粮响,活该天下老百姓不乐意。” …… 这一期报上《赵宋百年陈弊论》里提到的为军人加薪,这就是**裸的诱惑。 当兵的,尤其是这西夏、辽国交界处的军队,是随时都可能会打仗,他们这些拿命拼的人,自然对自己的军粮薪酬最为在意。 这不是穷不穷的问题,因为军官对这更加在意。 秦朝这一篇文章一出,米脂种家军虽然一个个嘴里说是为了老百姓,绝不去勤王,可眼中的兴奋和激动却暴露了内心真实的目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火,燃起! 夜深沉,均州西城一处住宅。 “咚!”“咚!” “谁呀,大半夜的。” “周忠大哥,是史九我呀!” “来了来了!”很快这门打开,刚一打开半扇门。“周大哥,不好意思,这么大半夜的打扰您了。”一人直接伸出半个脚跨入门内,这人后面站着二十多条军汉。 “史九兄,这是……”周忠瞪眼看着外面二十多条军汉,“任兄、吴兄、王兄……你们怎么都来了?” “周大哥,进去再说。”史九笑着直接便踏入屋子,后面刷的涌进十多条军汉,剩下的则都一个个站在门外,周忠脸色一下凝重,他脸色变了变,咧嘴一笑:“好,去内屋。” 很快内屋里。 “周大哥,事情紧急,兄弟们还有其他家户要去,小弟便开门见山了,明天李将军要举勤王之师,奔赴京城镇压这一次京城乱民暴动,这一件事除了李将军外,大伙儿都不同意。”史九沉声。 周忠微微皱眉,军中人心浮动,很多人都不愿意奔赴汴梁勤王,他自然是知道的。 “这一次的游行示威活动,我们整个均州老百姓,一百户中九十九户都参加了,我史九的三个堂兄弟,叔伯亦是参加了的,而你周忠,虽然你家里没人参加,可是你二叔,你四嫂,你五姑妈家也是有家人参加的。” 周忠手指动了动:“李将军要勤王,我们做手下的能怎样?” 史九嘻的一声笑:“连你周忠家亲戚都有人参加,我们这军中,家人亲友没有参加游行的,能有几个?我们这均州都这样,天下也都这样。这意味着什么,你难道不懂?现今这整个大宋赵家天下,人人都希望减免赋粮,因此人人都在游行示威,李将军逆流而动,想向赵官家表忠心。却让我们去抛头颅洒热血,这事大伙儿都决定了不会干。” “你们这是让我……”周忠声音都微微颤了起来。 “什么是大势,周忠大哥向来是明白人,拱卫京师的厢军为什么要附和百姓反攻皇宫?还不是因为他们的家人朋友也参加了暴乱,他们不得不如此,我们去勤王,怎么勤?汴梁的防守是天下最好的,有厢军守护,有全城老百姓众志成城。我们攻得下?” 周忠沉默,史九所说的道理他岂能不明白,只是突然让他…… “周大哥,我们宋人不能自己人打自己人,不能打自己老百姓,如果只是一州一府之地老百姓叛乱也罢,可现在,是全天下人人如此。大军一动,黄金万千。若是以往还能就粮于各州各县,现在除非强行攻打,否则根本没有几个城池会供应我们粮草,难道一路杀过去?” 周忠沉着脸,满脸为难。 “你也看了报纸,东京百姓暴动。攻下皇宫,而今天更是有十多个城池的百姓攻下了当地州县的官衙,而明天可能更多,这些攻打官衙的老百姓与攻打皇宫没两样,我们遇到了。杀,还是不杀?” “退一万步讲,勤王成功,李将军是能升官发财,可是这与我们当兵的又有什么关系,顶多多发一点奖励,能有多少,看种将军打了胜仗,有多少犒劳就知道了,还不如秦仙傲当了天子,天下免赋,军队加晌来得好。”史九道。 周忠眉头微拧:“秦仙傲也是空口白牙,未必能实现。” “这是有可能,但是《神仙国游记》,你也是看过的,那里面的日子,才是人过的,那种天下,才是朝廷应该想的,可他们……连两道能够让天下百姓免赋的题都不愿意做,说什么是贱学,你还能指望?那些人,除了满嘴仁义道德外,还能做什么?” “周大哥,时间紧,我们还要去别家,你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反抗李将军,一言而决吧!”史九说到这。 旁边一条条军汉猛的站起,手把都搭在腰间刀把上。 “锵!” 刀出鞘声此起彼伏响起,一股股无形的杀机弥漫在房中。 周忠目光在众军汉身上闪过。 “你们……要杀我?”周忠声音低沉。 “周大哥,史九一向敬你为大哥,可这一次事干重大,风声倘若泄露,大伙的命都不保,史九一死不足惜,更不会向周大哥动手,可是……”史九‘锵’的拔出腰间长刀,往周忠身前一扔,“周大哥若不同意,那就请杀了小弟,反正事情败露,史九也是死,不如早死,请吧!” 轰! 周忠手背青筋暴起,他缓缓拾起地上的腰刀。 …… 永兴军路,庆州府。 巨大的演武场上,旌旗猎猎,八千永兴军肃穆而立,不远处帅帐。 “我等庆州府距离京城过远,因此这次勤王,当轻装快行,今日的目的地就是……”帐篷内上首的中年将军声出如雷,可就在这时---- “刘将军,属下有一疑惑,此次举师勤王,大义何在?” “嗯?”刘将军目光猛的瞪向下面出声的将领,“李素,你这话甚么意思?” “刘将军,属下只是不明白,李世民都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现今整个天下老百姓都不愿意赵家坐皇位,这倒底是怎么啦?” “放肆,来人,李素大逆不道,贪生怕死,妖言惑乱军心,拖下去斩首示众,我看还有谁敢胡说八道。” “是!” 立时两旁刀斧刀虎视眈眈走了出来。 李素只是冷笑,旁边一个个将领也是冷笑,刀斧手锵的齐齐拔出腰刀,却是一个纵身冲向上首的刘将军。 “你们……”刘将军还未反应过来,一把刀从他背后捅入。 “识实务者为俊杰,你想立勤王之功,大家还想立从龙之功,如今天下大势,人人盼望秦仙傲坐天下。你姓刘的不识大局,早就该死,往日是看在你是上面派来的,有圣旨在身,才不敢动你,如今你还想耀武扬威。真是愚蠢!”李素对着瞪着双眼,不敢置信,而后眼中神光渐渐黯淡的刘将军冷声道,旁边一个个将领也是满脸饥讽。 “反贼,必不得好死!”刘将军大骂一声,轰然倒地。 很快刘将军人头便出现在这军营高杆上,演武场上八千子弟齐声欢呼。 “诸位,我等不愿逆大势而动,逼不得已杀了刘晏。等于是闯下了弥天大祸,一旦赵宋喘过气来,必定拿我等人头示问,如今已经走到这一步,只能往前,不能退后,所以……” “李将军,我等皆支持你!” “李将军。天地将变,正是英雄用武之时。发令吧!” “那好,兵发京师,威逼圣上禅位!” …… 如同武昌起义一声炮响,整个中国一处处地方发生各种运动,甚至暴动,起义。独立,此刻在东京攻克皇宫的示范下,报纸对大宋各地游行暴动的渲染,以及神仙国,免赋、新一期报纸秦朝的文章等影响下。整个大宋暴动连连。 有勤王之师,可更有像庆州府,均州这样的行动。 一夜过去。 游行发生以来,连续两期的报纸渲染,让无数原本有些克制的人群欲发失去克制,再加上武道门派纷纷不甘寂寞的推波助澜,顿时这游行暴发来的第三天,整个大宋的游行进入了一个**。 一个又一个官衙被兴奋的老百姓给攻克,一家又一家为富不仁,为官不仁者府邸被打砸,钱财被抢光。 自然报纸再一次报道,将气氛再次推高。 而通过报纸报道,无数的军队也都看到了天下的情势,而后类似均州、庆州府的情形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 而一些勤王之师却陷入了尴尬之地。 因为没粮,他们进入的城池,很多地方老百姓已经控制了官府,控制了官库,而老百姓一听他们是勤王之师,哪里还会客气。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些干脆转头打出进京是为秦仙傲撑腰的旗号,这才筹得粮食,当然更有一些干脆开抢,没粮,便抢夺老百姓的粮食。 若是以往这种事在传开短时间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们忘了如今的天下早已不是往常的天下,有了报纸,而且这报纸……当地报社一查清这事,立马在报刊发布出来。 这一发布,那可是整个大宋的都知道。 “什么,抢粮?抢老百姓的?” “这什么西南路的头领叫孙冲的带着部队去抢夺百姓粮食,要入京勤王?” “看,这就是赵家的忠诚走狗!他们是想升官发财想疯了,这种事,必须反对,我们必然快点让秦公子当皇帝,清除这种败类豺狼……” “没错,朝廷的军队居然抢老百姓的粮食,这与契丹、西夏狗贼,与强盗又有什么区别?” …… 立时民议汹汹,无数游行群众愤怒了,无数愤青愤怒了,无数有良心,开明的士绅愤怒了! 在一些武道人士,一个个野心家,投机者……蛊惑组织下这一天的游行暴动比之上一天更加疯狂激烈,除了支持秦仙傲外,还多了一个名目,反对西南路孙家军。 寿州。 豪华的府宅内,一老人正园中散步。 “慈航静斋倒底是怎么想的,这事我总觉得不是很对劲,可是……”老人眉头微锁着,“嗯?”他眼睛一亮,只见天边一只鸽子扑楞着飞下。 “来得好!” 老人脚下微一用力,整个人腾空而起,落于屋顶,再次飞起,已是半空抓住这只鸽子。 “砰!” 老人落于地面,手指在鸽腿一捏,取出一个蜡丸,捏开看了起来,只是稍微看了一下,老人脸色刷的阴沉。 “错了!果然弄错了!” “这一次天下乱局,只是秦仙傲个人之事,不是慈航静斋弄出来的,至少并非她们本意,这么说……”老人身影一闪,消失在远方。 第一百三十七章 纷纷起兵 明州妙清观后院。 “慈航静斋的信?” 琴台上明艳道姑停下弹琴,伸手接住飞落的鸽子,很快从鸽腿上取下纸条,眼睛一扫便蹙起眉。 “这一次乱民暴乱是意外?不是慈航静斋弄出来的?” “高天籁虽然支持秦仙傲,却从未想过以秦仙傲取代赵家天下的想法,因此必须阻止一切事态恶化,入京勤王?”明艳道姑微微愕怔了片刻,柳叶眉一挑,“迟了,迟了,好一个秦仙傲,一切都安排计算好了,这时我们才动,恐怕起不了效……算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明艳道姑揉碎纸条,右手朝空一抓,不远处窗口飞出一把剑,明艳道姑抓着剑飞身离开。 既得利益集团的武道门派,一个个接到慈航静斋传来的解释信息,这才知道,这一次天下乱局根本就是秦朝自己所为,并非慈航静斋帮忙组织,或者授意。 既然先后明白了原因,这些门派自然一反先前或支持秦仙傲搅乱天下的举动,或者放弃先前中立观望的态度,开始介入其中,想扭转事态恶化。 可是---- “蔡初安,你要逆天而行?和天下百姓做对?” “大逆不道,叛逆作乱的是你严武。” “蔡初安,这话也亏你说得出口,如今民心不在赵,在秦,反秦助赵才是助纣为逆!” …… “花斋主,这天下大势已明,你这样做,实属不明智,你们不是一向都说为了苍生福祉,如今可是口不对心呀!” “江东贵。我这是拔乱反正,你们才真是造孽!” …… 慈航系武道门派一动,立马便受到了魔门,反对系的殂击,再加上他们行动仓促,有些甚至本来是支持百姓反赵的。这时突然让他们改变态度,这带来的别扭,以及面子上的不便等种种,让他们无所适从。 支持暴动的武道门派与慈航静斋一系武道门派交锋,对普通江湖,普通老百姓的影响根本不大,因此第五天,第六天……情形的失控就如冲开堤坝的洪水一样,完全阻止不了。 襄州城外巨大的演武场上。旗帜鲜明。 四周围着很多老百姓,一个个都兴高采烈,看着那不远处的军队。 演武场高台上。 “孙冲率兵将抢劫老百姓口粮,实豺狼虎豹也,若是不除,平白让西夏,契丹狗贼看笑话。”汪余晓帅台上朗声道,“今日我汪家军就此祭旗。誓为天下除恶贼,不败孙冲。誓不为人!” 旗帜飞舞,而后整个演武场一个个士兵敲起手中兵盔。 “不败孙冲,誓不为人!” “不败孙冲,誓不为人!” …… 焚香,祭旗后很快大军开动朝着西南方向而去,而道旁所有襄州城老百姓夹道欢送。 鼎州城外沙场上。 “今有西南路孙冲。先是违逆大势……” 长长的讨伐檄文响彻天地,很快檄文念毕,而后拜天,祭旗……一系列仪式后,这鼎州军将领徐桂安淡淡下令:“开行!” “开行!” “开行!” 旗子摇动。大军立时开动,城外大道两旁依然是无数热烈送行的老百姓。 襄州汪余晓,鼎州徐桂安起师讨伐孙冲的事当天便被报纸全天下报导,这便如一颗烧红的铁块投入沸油中,第七天---- 巴州郑本华! 利州王运成! 达州薛敬业! …… 一支支讨伐军如雨后春笋般涌起,这种事情报社又岂能放过,报社一报导,天下无数老百姓欢呼庆祝。 汴梁城一处民宅内。 “秦盛朝不能杀!” 一身白衣的美貌妇人轻声一叹,目光柔和看向身前的仙玉婷,“仙儿,虽然我也不赞成更换天子,可是秦盛朝现在活着比死更有作用,他若死,这天下要收拾起来很麻烦。” “师父,弟子不认同这观点。”仙玉婷冷冷道,“秦盛朝此人,天生反骨,谁都无法控制,这样的魔头,只会坏事,越是留他在世间一日,危害就越大一日,只要他死了,就算天下大乱,也好过他没死。” 秋心淼看着弟子冰冷杀机四溢眸子,眼神闪过一丝悲凉,自己这个弟子自上次追杀秦朝失败后,这些天所有的心思都在追杀秦朝上。 而秦朝现身的消息,先是在这汴梁,因此仙玉婷带着人马马不停蹄赶到这汴梁,偏偏又扑了个空。 而后又传来秦朝现身洛阳,于是仙玉婷带着人又跑到洛阳,这时又传来秦朝现身汴梁,就这样,仙玉婷,慈航静斋的人手不停的在汴梁、洛阳两地来回奔波,仙玉婷忙得即便到了汴梁也没来见她秋心淼一面,直到今天才是第一次相聚。 “咚!”门响。 “进来吧!” 很快一道碧绿的身影推门而入,一个闪身便来到两人面前。 “秋老斋主,仙斋主,今天蔡州报纸上报道了一件事,说是巴州、利州、达州……共十五路人马宣布起师,讨伐孙冲。” “十五路?”秋心淼眉心微微颤着。 “大前天还只是汪余晓、徐桂安两只部队暴动,怎么现在是……”秋心淼低幽声音响起,声调都带着怪异,洛阳、汴梁的报社关键人员已经被慈航静斋给控制,可是这两地报社虽然被控制了,无法用报纸宣传调动百姓,事情并没有变好。 反而百姓们发现报社被毁,一个个更加愤怒,暴动声势一天比一天大,两地的官衙这些天都被砸了个遍,很多富人,地主,官员府邸也都被砸了。 特别是汴梁城,这里富户最多,官员也最多。因此受灾也最严重,无数富户,豪绅,官员家的财产被老百姓给瓜分,一些平日为人不是很良善的,又没有逃躲开来的官员都被愤怒的老百姓给砸死了。 若是以往她们慈航静斋在这汴梁的驻地不是园林。就是富丽堂皇的大宅子,可现在都已经逼得躲在这种极普通的民宅中商议事情。 “前天十五路人马起师讨伐。”碧衣美妇沉声道,“二位斋主,我担心这一两天,讨伐起师的人马怕是超过三十路了。” “只是三十路么?”秋心淼低低出声。 “怕什么!”仙玉婷淡淡道,“就算三十路人马也没什么,这一次是那孙冲做得不对,那些兵马讨伐孙冲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是坏事?”秋心淼脸色难看。 碧衣美妇也是微皱眉:“仙斋主,那些起兵讨伐孙冲的人。明明知道皇宫被攻破,官家危在旦夕,却不来勤王救驾,若只是不愿来救驾也罢,此刻却为了一个孙冲竟然起兵挥师,虽然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是这种事情却是要有上面的命令才能行动的。如今他们私自起兵,皇上危在旦夕不救驾。却去做别的事,这本身就是已经不把赵官家看在眼里,如果稍有变故,他们恐怕都得拥兵自立。” “碧师妹多心了。”仙玉婷淡淡道,“非常时期行非常法,朝廷瘫痪。无法给他们下令,而孙冲以勤王为由,却骚扰百姓,实则有损朝廷名望,他们起兵讨伐。是为恢复挽救朝廷的名声,你怎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碧衣美妇沉默。 “师父,弟子还有事,暂时告退!”仙玉婷向秋心淼说道。 “仙儿,你可知最近几天汴梁城来了多少先天高手?”秋心淼沉声道。 仙玉婷微一蹙眉,低声道:“有师父在,再多高手也无妨的。” “胡闹!”秋心淼沉声,“这一次来汴梁的不仅有普通先天高手,更多的都是黑榜前三十的,最严重的是西夏、契丹高手也纷纷涌来,他们那边宗师级别的高手已经到了三个。” 仙玉婷脸色微微一变。 “仙儿,这些人来的目的你难道不知?若是让他们混水摸鱼,与乱民混为一体,趁机击杀我们这边关键人物,我们有通天本事也回天无力,你的人马也不要去追什么秦盛朝,去保护司马光,高滔滔,赵煦他们吧。” 仙玉婷微一沉默,眼中闪出精光。 “师父,那些人可以让您调动去保护官家,可我仙玉婷却不行,罪魅祸首秦盛朝必须得死。”仙玉婷飞身离开。 “秋师叔,师姐她好像……”碧衣美妇低声道。 秋心淼轻叹一声:“她也没错,秦盛朝这祸源不除,我们再怎么努力都是治标不治本,只是……三十路起师,这些人原本是不可怕,可是一旦有了天下百姓的支持,那就可怕了!” 天下纷乱,处处烽火,报纸也一天天报导,短短几天宣布起师讨伐孙路的人马增加至二十七路,而同时一些勤王之师不时宣布放弃勤王,转而支持秦仙傲当天子。 天下情势一边倒。 这种大势之下,各地一个个支持慈航静斋,试图拔乱反正的武道门派也开始傻眼了。 寿州一间屋子内。 “师父,这样下去不行!”中年人沉声道,“大势所趋,杀了一个,冒起千个,那些野心家们,投机者们根本胆子大得很,总以为自己能够侥幸,我们这样杀下去,什么才是头?” 蔡初安闭着双眼坐于太师椅上仿佛睡着了一样,许久才缓缓睁开眼。 “杀吧,继续杀下去,杀,总归还能让人害怕,可不杀……” “可是……”中年人一咬牙,吼道,“这根本没用,没有用的,我们先天高手太少了,还有那些黑榜高手阻挠,我们杀了几个人,不过是九牛一毛。” “九牛一毛也得做,除非你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办法不是没有。”中年人沙哑着声音,忽然跪下道:“师父,我们趁早投向秦仙傲一方吧,以我们的实力,还怕什么?” 蔡初安双眉猛的一挑,双眼精光暴射瞪向中年人:“胡闹,此话再也莫说,既然你不愿杀,那就做做样子吧,相信慈航静斋总归会拿出章程的。” “是!” 明州道观中。 “斋主,民意在秦,我们要杀光这天下苍生么?”一妙龄女子急声道,她上首琴台上美艳道姑玉手按着琴弦,低低一叹:“这事件怎么会突然就这样了,完全变了,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吩咐下去吧,别杀了,杀了也没用,看慈航静斋接下来怎么吩咐吧!” “斋主明见!”妙龄女子很快离开。 花斋主微微沉思片刻,提起身旁的笔,在一条细布上写下极细的文字,没多久。 “扑楞!” 一只鸽子飞上天空。 慈航系一个个武道门派开始转换做法,一方面向慈航静斋禀报当前天崩一般的恶劣形势,寻求指示,另一方面或停下先前形动,或形动得更加疯狂,或者做做样子,甚至直接换为支持乱民…… 第一百三十八章 秦仙傲怎么啦? 慈航系武道门派发出的信件还没到慈航静斋,汴梁城突兀的出现一则传闻。 “听说了么,大军马上就到。” “大军?什么大军?不会是勤王大军吧?” “你可真会说笑,报纸没消失前报上不是说了么,大宋就算有些勤王军,也过不来,满大宋都在暴动,他们从哪里取粮?” “不是勤王,难道还是从龙的?” “正是从龙大军,为我们汴梁人助威的,从的是秦仙傲这条真龙,听说唐州韩百昌的军队已经到了附近,这一两天就到到达城楼下。” “这可真是太好了,赵官家至今不答应禅位,哼,真是顽固。” …… 汴梁报社主要人员被慈航静斋关押,没有报纸,完全凭借小道消息,无法得知天下动态,虽然老百姓更加愤怒,可也有不少人心慌,这一则韩百昌带军队来汴梁支持他们的传闻一出,无数老百姓兴奋激动。 而后---- “不止唐州韩百昌的军队到了,蔡州裴放的一万二千人马也快到了!” “我听说均州李素的八千人已经到了许昌!” …… 一条条振奋人心的传闻接踵而至。 汴梁一间普通民宅,仙玉婷推门而入,屋内一高髻美妇背手而立。 “师父,你这么接二连三找我有什么事?” “仙儿,韩百昌的军队明天中午便能到达汴梁城。”秋心淼沉声道。“司马丞相派出去接洽的人都被直接轰回来了,我们派去的人也无法说服他们,韩百昌是第一家。裴放是第二个,李素是第三个……” 仙玉婷微微一沉默:“此事我知道,韩百昌不同意,直接杀了他便是,怕甚么?” “奚公度在保护韩百昌,韩百昌身边都是先天高手,而且他自己也是先天。我们要杀他不容易,更何况,我们一动。恐怕杀他不成,反被杀,别忘了这汴梁一个个黑榜高手都盯着我们,而且西夏、契丹方面的黑榜高手亦是盯着我们。” “杀不了。就不杀。天塌不了的。”仙玉婷眉微一皱道,“只要秦仙傲死,他们失去了来汴梁的理由自然退去,天下自然能收拾得了。” “是么?”秋心淼眉心微微一皱,“仙儿,这时不是任性的时候,为师看来,秦仙傲死讯一出。恐怕不是天下退去,而是枭雄、反王四起。人人打着为秦仙傲复仇的旗子。” “不可能的。” “这不是你一句不可能,你认为不可能就不可能的,仙儿,这是天下苍生的命,你不能再玩火了。”秋心淼低叹道。 “师父,你不懂!”仙玉婷眼露精光,“赵宋天下安宁百年,民心早附,衰败未现,如果正常,国运至少有百年,可是……秦盛朝却利用报纸搅得天下大乱,他是个魔头。” “魔头?”秋心淼摇头,“仙儿,你不能这么偏激,秦盛朝也是一心为民,我们和他打交道这么久,他并非邪恶之人,只是理念不同而已。” “他的理念就是魔道。”仙玉婷冷声道,“大奸似忠,他是披着羊皮的狼,不然不会做出这种事,这样的人越早除掉越好,倘若不除,他迟早会逼得我们走投无路,天下危急,苍生危急,值此非常时期,我们必须有壮士断腕的决心,断尾求生,不能有一丝佼幸。” 秋心淼眉心微微皱着,沉默许久:“司马君实、吕公著、程颐……他们一个个都认为秦仙傲是魔头,你也这样……或许是为师错了吧。” “师父,不说天下反不了,就算反了又如何,天下大义在我,赵家天下即便要倒,也不可能倒得那么快,所以天塌不了的。” “也许你说得对!”秋心淼心中长叹。 …… 第二天,韩百昌军队到达汴梁,一到汴梁,无数老百姓便迎出十里,夹道欢迎,至于汴梁厢军更是早就派人与韩百昌联系了,很快韩百昌便驻进汴梁城中。 韩百昌之后,裴放很快也到了,而后李素、贾得恺、王俊……一个个接踵而至。 至此要想汴梁百姓收手是不可能的。 汴梁东城离皇宫不远处一座大厅内,韩百昌、裴放、李素、贾得恺、王俊、周通……一个个大将正举行着宴席,忽然李素端着酒立起身道:“诸位,李某这次带兵前来,一直有一个疑惑在心头,如今到了这汴梁,见了诸位同僚,正好讨教一番。” “李将军何疑惑尽管说来。” “自天下苍生反赵以来,秦仙傲只在次日报上发了一篇文章,而后便只言片字皆无,而报社也只是跟踪报道天下形势,再无其他只言片语,这种情形着实让人捉摸不透。”李素沉声道。 整个宴席一下安静下来。 大宋天下一再发生各种大事,事事都是因秦朝而起,而秦朝仿佛人间消失了一般,确实不合他以往的作风,这事在坐一个个岂能没有怀疑,只是怀疑也没用,因为汴梁的报社都已经空了。 “孙冲抢劫百姓军粮,秦仙傲居然没说只字片言,我便觉得不对,只是秦仙傲公子智慧通天,我当时想,总觉得这说不定又是他的某个高深莫测的计谋,这才一直按捺着没有去追寻答案,如今李将军提起,看来这事透着蹊跷。”裴放沉声道。 “李将军,裴将军,我带军来的途中,曾经询问过数个城池的报社,那几个城池当时报社还能运转,并未像这里一样人去楼空,当时他们神色有变,只说秦公子一定会没事的,让我放心,说秦公子自身武功高强,天下无人能敌,兼且智谋高深,事事料敌先机,没人能暗杀得了,他们说洛阳总社虽然已经报废,但是事先秦公子就已经叮嘱过他们,这些也在意料之中。”王俊沉声道。 “这么说,秦仙傲公子的确受到了某些人的围剿,处境不妙?”李素沉声道。 “应该就是如此!”裴放说道。 …… 韩百昌、李素、斐放……一个个起师奔赴京城支持汴梁倒皇运动,秦仙傲没开口,孙冲做出人神共愤之事,秦仙傲依然缄默,汪余晓、徐桂安……起兵讨伐孙冲,郑本华、王运成,薛敬业……一个个讨伐孙冲,秦仙傲依然不开金口。 这情形天下老百姓可以说早就疑惑在心,也有人怀疑秦仙傲可能已经身处不妙,可是毕竟怀疑只是怀疑,老百姓只是怀疑一下,可是野心家,投机者,想趁机谋求‘资源’的武道门派……一个个岂能只是怀疑? “如果慈航静斋真的对秦仙傲下手,秦仙傲抵挡不住,那我们又该如何做?” “慈航静斋向来最擅于斩首战术,她们这一次如果还站在赵官家这边,那一定还会来一个釜底抽薪,斩杀秦仙傲以期望阻止天下动荡,只是事情哪会这么简单,如今灵气溃散在即,岂能再任她们如往年那样为所欲为?” “这一次我是借着秦仙傲风窜起来的,就必须抓住这次机会,不能把希望都放在秦仙傲身上……” “该开口却不开口,秦仙傲如此久不开口现身,莫不是有什么不测。未料胜,先料败,我必须得先做准备,一旦他真的有什么不测,这事也必须进行下去……” …… 莫名的一个个军团,一只只人马的头领们开始了各种‘整顿’,同时那些组织老百姓游行,甚至暴动的活跃分子也开始和各军团的人员进行接触,和武道界的人接触。 与此同时,天下各地一封封信飞入慈航静斋的情报接收处,这些情报信文再飞入汴梁城。 汴梁普通民房中。 “仙儿,看吧,这些信文都看看吧!”秋心淼低低叹道。 仙玉婷眉头微皱,便拿起桌面上一张张情报纸,各慈航系武道门派发来的信文看了起来,越看她脸色便越冰冷。 “仙儿,我就说过,不让你玩火,天下事情不是像你想象那样行事,你偏偏……”秋心淼摇着头,“为师现在都不知如何与司马光、高滔滔她们解释。” 仙玉婷看到一半,便放下手中纸。 “师父,这有什么不好解释的,照实说就是,我们没做亏心事,怕什么,你处处在意他们,反而让他们觉得我们慈航静斋做了亏心事一样。” “你可以这么看得开,可他们……”秋心淼心中苦笑,她刚刚就在高滔滔、司马光等人处直说情况,可是…… “你知道么,高滔滔他们怀疑是我们和秦仙傲联合起来做戏,就是要让天下反王四起,逼他们禅位。” “师父,放心吧,反不了的。”仙玉婷立起身,也不看剩下的信文,直接走出房子。 “反不了?” 秋心淼眼中浮起一丝怒火,可是很快又消逝了,而后幽幽一叹,也走出这屋子。 第一百三十九章 誓反赵宋 转眼一个月过去,皇宫中御林军依然与厢军对峙,朝廷没退半步,老百姓在野心家,投机者,武道门派的支持下亦是越发愤怒,越发不想退缩。 汴梁皇宫不远处的大殿中。 “秦仙傲音讯全无,朝廷也至今不见半丝退让,我们是不是拖得太长了!” “是有些长了,秦仙傲八.九已经遭遇不测,我这里是一切准备妥当,就等着起事,不知诸位将军都准备好了没有?” “谁能说百分百准备好,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以我看,已经可以宣扬秦仙傲的死讯了。” …… 周侗、秦百昌、李素、裴放、贾得恺、王俊……一个个商议着,忽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报!”门外高声。 “进来!” 很快一侍卫大步入殿:“各位将军,刚刚情报,均州新一期报上出现了一则报社内部记者登出的文章,说秦仙傲公子自此次大游行以来,第三天便失联。” “报上说秦仙傲失联?” 殿中李素、韩百昌、周侗……一个个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复杂神色。 “快,快去把报上详细文章弄来!” …… 寿州一家酒楼后院。 “来叔,真要散布秦仙傲不测的消息?” “这是自然,而且我们不散布,秦公子这么久不现身,你以为天下百姓就不怀疑?”高来说道,忽然他耳朵微竖,嘴角露出笑容,“快,今天卖报的来了。快去买一份进来。” 很快,高来抓着新买的报纸,在院中椅上坐下翻了开来,刚翻到头版,瞳孔便一缩。 “秦仙傲失联通告!”头版明目的一行大字,而后正文: “我是去年十一月十一日被招进新青年报社的。在此之前,我也曾读过新青年报纸,很为报上连载的重读历史,《三国演义》等栏目而倾服……” “知道能够进入报社工作,那一夜我激动得彻夜难眠,次日来到均州报社,进入报社后,眼前所见……” “我平生只见过东家一次,那一次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 文章是均州有名的新青年报记者赵新才所写。先是写了记者本身对秦仙傲的看法和印象,作者认为秦仙傲从未想过自己要当什么天子。 又说秦仙傲确实很想让整个天下百姓都能够过得像他《神仙国游记》书中所写的那些富强国家一样,也确实想人民能够当家作主,而不是皇帝、官僚骑在人们头上满嘴仁义道德,实则男盗女娼的作威作福,可是他虽有这样的理想,却从未想过推翻赵宋天下来达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文章更写道: “秦仙傲认为整个天下要进入民主、文明、富强的幸福社会,绝非一蹴而就的。因此才执意于将神仙国的思想传播于世,以求后人能够走上神仙国的道路,而不是在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怪圈中打转。” “这一次遍及整个大宋的大游行亦是出于他的意料之外。” “自得知老百姓逼宫,让官家禅位于他后,秦公子心里是既激动又惶恐的。他自认为虽然内心为天下好,不惜冒着杀身之祸去揭穿某些集团的伪装,可是并没有真正做到这一点,老百姓却如此厚爱他,他一方面觉得受之有愧。另一方面,则是担忧一件事。” “秦公子认为虽然老百姓逼宫,让天子禅位,可是那些人是不可能就范的,那些拥护赵宋的既得利益集团一定会恶狠狠的反扑,而这样的利益集团有多大,人人都知道……” “其次,秦公子认为赵宋官家掌握着一些力量也会对他秦仙傲实行斩首行动,因此提前把一切安排好了,并且告之我们,如果他以后没有再来与分部进行联系,一定就是受到赵宋官家的追杀……” …… 看到这高来手微微捏紧报纸,只见: “秦公子是有武艺在身的,他的身手高深莫测,再加上他的智谋,原本我们是不会担心的,可是自游行暴发后第三天,秦公子便没有再给过我们只言片语的分析,而洛阳、汴梁、郑州……一带报社一个个失去联系,我们知道,秦公子定然出事了,只是报着对他的崇拜及信任,我一直安慰着自己,东家不可能有事的,只是风头紧,躲起来了罢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东家音讯全无,我岂能不担心,如今天下起兵,纷纷拥护东家做天子,而东家一直不露面,我估摸着这种事不能不告知天下……” …… 一篇文章看罢,高来微微眯上了眼。 “秦仙傲居然是有武功,而且身手高深莫测,那他是先天,还是后天?现在是生还是死?……”高来沉思片刻,忽然双眼精光一闪,“富贵险中求,不管秦仙傲是死还是生,都该行动了!” …… 报上公布秦仙傲失联,可不止是均州、寿州,全大宋凡是没被慈航静斋一系摧毁控制的报社几乎都登出了这一篇文章,这一则消息。 “秦公子真的出事了?” “朝廷真的对秦公子下手了?” “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竟然顶着整个天下所有百姓的民意干,完全视百姓呼声如狗叫,这就是所谓的仁慈赵官家,女中尧舜的高太后?” “不可饶恕!绝对不可饶恕……” “一定,一定要为秦公子报仇!” “这是断大家神仙国之梦,是想要永远这样奴役我们,他们根本就只顾自己快活,根本不想让秦公子把神仙国的书奉献出来……” …… 秦仙傲在天下百姓眼中,除了免赋外,秦仙傲的才学,见识都是天下顶呱呱的,尤其是他的年龄才二十。这样的年轻的大学问家,一旦成长起来,会如何,不可想象。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秦仙傲所说的来自神仙国的书籍还只是抛出一本,才抛出一本书,就受到朝廷。受到那些所谓的大儒的殂击,最终弄得秦仙傲不得不抛出免赋的赌注,从而引发了这么一场波及天下的超级民众运动。 如今秦仙傲就这么被朝廷给阴死了,他手中其他来自神仙国的书籍显然也随着秦仙傲而消失,再一想到神仙国里的理想世界? 很快一个个城池,无数老百姓涌上街头。 “复仇!复仇!” “血债血偿,严惩凶手!” “谢罪!天子请谢罪!高太后请谢罪!” …… 这一次游行百姓人数之多远远超过历次,而且这些游行百姓的愤怒,即便是武道界先天高手一个个看了也是心中震憾。 而伴随着大游行的是一些地方激进人群对朝廷。官方所宣扬的,所表彰的一切的大否认。 一个个忠节牌坊被推翻,一处处张贴官榜、皇榜处被砸坏,官衙被推倒,官员府邸被砸烂,甚至明镜高悬的大堂不仅被砸坏,被倒满大粪。 大街上。 一面面墙被黑色,白色的宣传大字写满。一幅幅长条被挂起! 无数官员、无数与官府勾连很多的恶霸,恶吏被逃躲进深山。没逃躲的平日为人和善的也罢,可不和善、凶恶的,不说受的折磨,一些都被活活打死。 任何社会都是有愤青,有理想主义者,这些理想主义者就像后世中国的**信任者一样。宗教信仰者一样,有很多都是极度狂热的,此刻因为《神仙国游记》深入人心,也有着无数狂热的神仙国信仰者,这些人眼中。秦仙傲就是他们的耶酥,他们的真.神,他们的马克思。 如今秦仙傲可能被朝廷给谋杀了,这消息一出,便如晴天霹雳一样。 这些人心中产生的悲愤可想而知。 这些神仙国信仰者,再加上野心家、投机者,武道界的人推波助澜,再加上百姓的愤怒,人群的力量几何倍加成,这产生的效应…… 寿州城外沙场上。 战鼓急,旌旗飞扬,一个个士兵整齐排列,这些士兵很多人虽然站姿不标准,甚至武器都很简陋,可是精神却极为抖擞。 “好,民心可用,大事可期!” 帅台上陆炯微微点头,这些士兵有些是原本招募的老厢军,可也有一些是最近响应为秦仙傲复仇而来参军的新兵,这些新兵虽然有各种毛病,可精气神反而比老兵更加高昂,陆炯是真正在西北上过战场,立过大功的,一看这些新兵就知道这样的人打起仗来才真正不怕死。 陆炯微微一举手,鼓声停息。 “苍天怜我子民多艰,苍生多苦,故而降下秦仙傲,召唤秦仙傲高祖秦仙敖入神仙国,赐其天书数卷……” “秦仙敖取神仙国书,如玄奘取经,而更甚玄奘取经……” “如此神仙,可以让我等步入神仙国的通天大道,却有人不愿看到百姓好过,苍生幸福,穷尽一切阴谋诡计加以阻挠……” “不思进取,只图一时安宁,苟延残喘,只知欺压百姓,如此朝廷要来何用?……” “如今秦仙傲音讯皆无,或许已经死于赵宋朝廷之手,或许尚未死却处境艰难,我等大好男儿,当为国为民而战,陆炯起师,不为别的,只为神仙国而战!” “本帅今日在此立誓,秦仙傲若死,本帅誓反赵宋!” …… “誓反赵宋!”“誓反赵宋!”“誓反赵宋!”“誓反赵宋!”“誓反赵宋!” 声浪冲天而起。 寿州陈炯反,金州、峡州、汾州、齐州、庐州……一处处远离东西二京,报社尚未被慈航静斋摧毁的州县,一只只人马被拉起,一个个宣誓反宋! 第一百四十章 邀秦仙傲谈话 汴梁南城,这是一栋普通的民房,此刻一间屋子内,十多人个个面色严肃。 “据最新情报,寿州陈炯、金州石海鹰,庐州钱荣已经带兵造反。”司马光沉声道,“这些人兵锋直指这东京,说是如果我们不交出秦仙傲,便要交出自己的人头!” “好一个逆贼!”韩忠彦拍案怒喝,“这些人一个个该灭九族!” “司马大人,这些人的出师文表当真说的是我们不交出秦仙傲,便交出人头?”文彦博沉声道,整个屋子内一个个都是怒火上升,韩百昌、李素、裴放等人虽然也是兵锋直指京城,来到这东京逼迫朝廷,可他们打的旗号至少是让天子禅位,还是承认大宋天下,承认赵家,多多少少给他们留了一点颜面。 “情报不会错。”司马光沉声。 一阵沉默。 上首的高滔滔目光扫过众大臣,最后落于司马光身上,司马光眼眶深陷,整个人消瘦得难看。 高滔滔心中一叹,汴梁反民一日凶甚一日,越往后,便越有组织,再加上有整个大宋民心的支持,如今汴梁几乎完全被乱民给控制了,甚至在无数百姓眼睛下,他们行事都得一再小心,这藏身之地往往隔不了多久就得换一处,而司马光又要操心天下形势,担忧焦急之下,还能撑着已经算是不错了。 “陈炯,石海鹰、钱荣等人之所以反。”司马光沉声道,“据情报是因为他们所在的地方报上披露了一件事,即秦仙傲一直受到追杀,至今音讯杳无。” “哼!”曾布冷哼,“当真是好阴谋,我们何尝追杀过秦仙傲?” “曾大人。”吕公著低沉着声音开口。“我们是没有动手,可是慈航静斋仙玉婷动了手,那天洛阳城寺观的顶级高手都被她调往剿杀秦仙傲。” “结果如何?”曾布连问。 吕公著低叹一声:“怎么可能有结果。” 屋中一些人眼中露出恍然,曾布眉一挑:“慈航静斋既然是和秦仙傲明摆着做戏,又怎么可能真让把秦仙傲给杀了,我猜秦仙傲一定事先有所准备。” “秦仙傲身旁有阴癸派调来的高手护卫阻拦。秦仙傲居住屋子事先有地道通往洛阳地下道,因而让他逃掉。”吕公著沉声道。 “慈航静斋已不可信任。”韩忠彦一拍桌子,“依我看,何必与她们多说,我们必须自己去找秦仙傲谈判,绕开慈航静斋。” “慈航静斋虽然不可信任,但终归还是有些情面,我们倘若完全把她们得罪,恐怕……”文彦博沉声道。 “那又怎样?”韩忠彦喝道。“如今她们可能手下留一点情?秦仙傲明明在报上发表那篇‘当选承诺’,她仙玉婷脑子被驴踢了么,还带着人去剿杀秦仙傲,逼得秦仙傲逃走,天下局势一日不如一日。” “没错,仙玉婷不可能是蠢驴,只有一个可能,她在做戏。她的目的,就是彻底逼得天下反宋。彻底把秦仙傲推上皇位,所以,我们不能等了……”曾布沉声。 “太后!” “司马丞相!” “吕相公!” …… 一双双目光看向屋子为首的三人,司马光、高滔滔、吕公著脸色很阴沉,他们三人与秋心淼,与慈航静斋的关系可以说是铁得很。司马光、吕公著的亲姐妹都是慈航静斋门人,高滔滔自己就是慈航静斋弟子,这会让她们完全与慈航静斋断裂,又岂是轻易而下得了决心的。 “咚!”门响。 “进来!”司马光沉声,很快一穿着打扮和普通商人类似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跪下道:“太后,诸位大人,刚刚城内关键地方贴了一张榜文,这榜文上说寿州、金州、庐州等地报纸说秦仙傲自游行暴发后第二天就受到朝廷暗杀,此时音讯杳无,因而天下百姓义愤填慵,寿州陈炯、金州石海鹰、庐州钱荣宣布起义,誓救出秦仙傲,百姓涌跃参军……” 中年人声音朗朗响起在屋子中。 整个屋内一个个脸色更加难看。很快中年说完。 “你出去吧!”高滔滔摆了摆手,中年人连退出屋子,且带上门,高滔滔目光落在司马光身上:“丞相,该如何做?” 司马光双眉一挑,抬头直视高滔滔:“太后,慈航静斋既然与我们虚与委蛇,我们亦可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没必要直接翻脸,只需阴一套,阳一套即可。” “丞相这话我可听不懂。”韩忠彦嗡声道。 “天底下最大的是人心,人心无边无际,最难懂的更是人心,秦仙傲与慈航静斋都不是好与的,我们怎么就那么肯定秦仙傲与慈航静斋完全穿一条裤子?”司马光沉声道,“我的意思很简单,秦仙傲是秦仙傲,慈航静斋是慈航静斋,我们绕过慈航静斋,直接与秦仙傲联系。” 一个个顿时皱起眉:“丞相,我等如何与秦仙傲直接联系?” 司马光嘴角淡淡一翘:“秦仙傲所倚仗者,报社也,找他只需先往报社行,若报社不通,再找其他方式。” “此法可行!” 均州报社门口。 “这就是新青年报的均州分社么?”一面皮无须,个子矮小有些像女人的男子看着报社大门眼中闪过一道光,随即一个闪身,跨越十丈出现在大门口,正要踏步往里走。 “你是何人?为何来我报社?”声音响起,只见一长袍中年人冷冷看着矮小男子。 “在下有事找报社,不知?”矮小男子声音有些尖细,似男似女。中年人眉头不由皱起:“我就是报社内部人员,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可以给你通传。” “哦?”矮小男子眼睛一亮,随即笑道:“在下东京来的客人,有要事要与这均州报社负责人商谈。这是帖子,劳烦通报一下。”白净的右手一翻,手中出现一枚帖子。 “黄色?”中年人目光一落在帖子上,便是一缩,黄色虽然并非禁色,但是这矮小男子手中的黄布。却是从未见过的亮丽精致。 矮小男子手指一弹,黄帖轻飘飘飞起,缓缓移向中年人。 中年人瞳孔再次一缩。 “好功夫!”中年人微吸一口气,连一手抓过帖子,快步入内。 “司马大人的方法也不知管不管用。”矮小男子就这么跟着中年人背后踏入报社,只是他走得很慢,中年人消失不见,他才走了丈多远,一双眼睛四处打量。仿佛在欣赏风景一样。 很快。 “谁是曹公公?”一个高大中年人走了出来,一看到已经入了屋的矮小男子脸色便是一沉,“你找我有什么事商量?” 曹公公微微一笑:“也没什么,只为传递一信,就是不知找没找对人。”他手中再次出现一纸信封,手一扬,信封飞向高大中年人,中年人一伸手。抓过信,身子便是一颤。目光落在信封上一行字,那字竟然是:“司马君实寄!” “是司马光的信?”中年人低问了一句,便拆开看了起来,只看了几行字,脸色越发凝重,很快他看完一封信。便合上纸,微微沉思着。 “这些天我会在粟子巷的归园客栈等阁下回信。”曹公公淡淡说道,他当然知道这封信是司马光要求与秦仙傲谈判的信文,秦仙傲如今踪影全无,就算报社能够联系上他。需要的时间恐怕也不短。 中年人刷的站起身:“这倒不必,你就在这坐会,我今天便给你答案。” “哦?”曹公公眼睛一亮,中年人这话至少透露了一个消息,他真的能够联系上秦仙傲,甚至还能比较快的联系上。 “他说今天就给答案,难道这秦仙傲就在这均州不远?”曹公公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那本公就叨扰了!” “吕晋,你陪曹公公一会。”中年人淡淡说道,抓着信封直接离开。 郑州城皇陵三十里外,一处民宅中,五十岁的老者将一杯茶递向对面坐着的青年公子身前,可以看到老者是双手递茶,眼神中都是发自内心的恭敬有礼。 华老不需如此客气。秦朝双手接过茶杯,心中苦笑,眼前这他暗示阿朱秘密安排的手下,每次对自己都是毕恭毕敬,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对他恭恭敬敬,秦朝总觉得有些别扭。 “东家,我就想不通,这天下改朝换代向来都不是简单的事,大宋立国以来,经过七代国君的努力,正是赵家天下深入人心,国运正盛的大好时期,怎么说塌就塌了?”华信恭敬询问道,眼里都是佩服,这东家不到弱冠,只用短短一年多时间,便从一介布衣,成为如今可以号令天下,甚至改朝换代的人物,华信岂能不崇拜。 “东家这些日子住在我家,我学问的长进,比以往五十年都要大。” 华信这些天不耻下问,向秦朝请教了很多学问,这些学问小至鸡毛蒜皮,大至国家政策,从山河地理到天文宇宙,可是无论华信请教什么,秦朝的回答总能给他启发,似乎眼前的少年公子,真的无所不知一样,这份高深莫测,华信岂能不信服。 “大宋确实国运正昌。”秦朝淡淡一笑,心里也是很感慨,宋朝的国运不是正昌盛,而是昌盛得不像话。 历史中,北宋之后的一些年宋朝起义不断,烽火连连,压下了葫芦浮起瓢,可一直都是大局无碍,甚至数十年后被金军攻破东京,将宋徽宗、宋钦宗父子,及大量赵氏皇族、后宫妃嫔、贵卿、朝臣等尽皆俘虏,也没有灭掉宋朝,而是被逃出生天的赵构建立了南宋王朝。 古代中国朝廷只要稍微强大一点的王朝,不论是汉,还是唐、宋、明,清,都很难被轻易推翻,秦朝自然明白其中的原因。 “华老,其实你也应该知道原因。”秦朝说道,“往日王朝,一处地方有战事,传到朝廷所费时间都极多,而老百姓更是不知情,往往王朝都灭了,很多州县老百姓还不知情,所以,老百姓们容易……嗯?”秦朝看向身后。 “东家,快来,快来,均州发电报说司马光要和您说话。”不远处屋子中兴奋声音响起。 “嗖!” 秦朝身影消失。 第一百四十一章 自请封藩 不远处屋子中,秦朝身影出现。 “司马光说了什么,让均州把话发过来。”秦朝沉声。 这屋子内摆着一台一米方圆的方箱子,正是现如今的大电报机。汴梁、洛阳一带的报社人员确实被慈航静斋给抓走了,因此这一带报社的电报机器也被封闭了,只是秦朝既然知道这些笨重电报机移动困难的缺点,岂会事先没准备。 洛阳、汴梁,甚至整个大宋,除了报社明面上的电报机外,暗地里,也安排了不少。 而这一家就是暗桩。 “是,东家!”屋子中的青年连按起电报机按钮。 很快均州报社,高大中年人走入客厅,曹公公微微一怔,这高大中年人说是去联系秦仙傲,可这才走开没一盏茶工夫,怎么就回来了? “曹公公,这便是秦仙傲公子给司马光的回复,送客!”高大中年人将手中信封往曹公公一扔,沉声道。 “秦仙傲的回复?”曹公公眼皮微微一跳。 “这么快就给答复,秦仙傲莫不是就在这报社内?”曹公公心中浮起一股兴奋,“如果本宫直接抓住秦仙傲……” “曹公公,请吧!”高大中年人淡淡说道。 曹公公心中一个激灵,醒悟过来,现在的形势,除了秦仙傲能挽狂澜外,无人能够,司马光等人保护秦仙傲的性命还来不及,哪里还能得罪,就算秦仙傲真在他眼前,他也绝不能动手。 “那咱家就告辞了!”曹公公连离开。 两日后汴梁一民宅中,司马光、吕公著、文彦博、高滔滔……等一个个都在。 “均州报社的负责人说这信中便是秦仙傲给的回复。”曹公公将手中的信封递给高滔滔,高滔滔拆开信,略微一看。眉头便皱得紧紧。 “太后。”韩忠彦连道,“这秦仙傲莫不是非要夺我大宋江山不可,他也不怕撑死了?” 高滔滔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这秦仙傲很奇怪,从这信文中看,我感觉他没什么野心,这一切都是我慈航静斋弄出来的。”高滔滔沉声。 “他没野心?” 众人眼睛都瞪起来了。 “你们自己看就知道了!”高滔滔目光离开手中信纸。又将信纸一弹,轻飘飘的信纸竖着飘起在半空。 众人连目光看向那纸张,都是高手,自然能够将纸上小字看得一清二楚,只见: “礼敬赵宋天子,太后,及司马丞相、吕相,及诸位大人!” “自古有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秦某虽然是一介草民,自认亦可算得上世间智者。智者,察古而知今,最忌无自知之明,草民既然通鉴历史,又岂会不知道当天子实在不是一件明智的选择。”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皇帝这一个职业是天底下风险最大的职业,自古至今。细细统计历史,皇帝的平均寿命仅为31.8岁。去除出生儿死亡率后,比普通百姓要低18岁,而历代所有王朝的皇帝,包括偏安一隅的小王朝,共565人,非正常死亡的。就有254人,非正常死亡率为45%……” “565个皇帝能被称之为圣明天子者不超过六人,这六人中,秦始皇是什么样子不用说,汉武帝北击匈奴。东征高丽,南服南越,开疆辟土功绩不可忘,却是毁灭大汉王朝的真正元凶,李世民,戏演得好,篡改历史得出来的千古一帝,即便篡改历史依然掩盖不了他的错误,武则天……” “能被后世所纪念景仰者不过这六人,而这六人又多有错误,除去这六人算‘明君’,其余者不是庸碌之辈,就是昏君、暴君,其比例占到九成以上……” …… 韩忠彦、司马光、曾布、吕公著……脸色怪异,他们也都是熟读历史的,只是以前一直没注意,这会看秦朝将数据一罗列,再一思索,还真是那么一回事,皇帝这个位子看似光鲜,实则还真不是人坐的。 房中人人面色怪异,只见信文中写道:“既然皇帝这个位子不好坐,秦某脑子进水了才策划这一起事件,然而秦某万万没想到,天下苍生竟然共推秦某为君……” 信中秦朝大倒苦水,仿佛这一次的事件真的与他半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老百姓自发而行的,最后才说出愿意与朝廷妥协,更说出条件。 半空中的纸缓缓飘下,落于一旁几上。 “这秦仙傲真是好一张尖牙利嘴,居然说一切都与他无关?”曾布哼了声。 韩忠彦一瞪眼:“他也就这张嘴厉害,不过仔细想想他后来提出的条件,倒还真像这一次的事不是他弄出来的,完全是慈航静斋逼迫所致?” “这次的事不用说,一定是出自秦仙傲之手,不过看信文中他所提的条件。”文彦博沉声道,“确如我们先前所猜,秦仙傲与慈航静斋并非完全穿一条裤子,甚至他们双方已经闹翻了,慈航静斋想要整个天下,而秦仙傲却不想。” 一众人微微点头。 高滔滔目光一扫屋中众人:“诸位,秦仙傲这一次提出的条件如何?” 屋中微微寂静。 “前面的,比如说向天下百姓承诺,此次之事,朝廷绝不追究,臣以为,此事勉强可行。”曾布沉声道。 “没错,我等若不向百姓做出不会秋后算帐的承诺,这事也结束不了,这事就算秦仙傲不提,我等也要做,只是接下来……”文彦博微微摇头。 众人都沉着脸,接下秦朝提的条件有两个,一是让大宋封他秦朝为藩王。 “虽然秦仙傲这逆贼该灭九族,该千刀万剐,可天下势危,自然不能再斤斤计较,若只是对他的罪恶既往不咎,还能说是我大宋朝廷宽容。可封他为藩王,这……”韩忠彦愤愤道。 “分藩向来只给予皇室血脉,异姓分藩这种事绝不可能开先例,更何况这一次秦仙傲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曾布淡淡道。 高滔滔眉头皱起:“韩大人、曾大人,你们若能解这次危机,自然可以说这些大道理。” “臣无能!” “臣请罪!”韩忠彦、曾布连道。 “太后。给予秦仙傲藩王称号倒是无妨,给他一两个城池也无大碍。”文彦博沉声,“只是他所要求的地盘太大,这才是我等为难之处。” 秦仙傲分藩条件中,要求朝廷将荆湖南路、江南西路、福建路全部分封给他,这三块地盘若真封给秦仙傲,被荆湖南路、江南西路、福建路阻隔开来的广西和广南这两片不毛之地不可能不给秦仙傲,就算不给秦仙傲也等于是被秦仙傲给划走了,而这些地皮加起来。占了整个大宋江山的二三成,也就是说一下子将大宋四分之一的国土给划走了。 屋中微一沉静。 “各位。”吕公著沉声道,“天下势已危如累卵,有慈航静斋不顾大局的逼压,我们还能撑几天?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江山都快完了,还计较于丁点绳头小利?” “秦仙傲所划者,老夫认为并不为过。别忘了他所求分藩之地是什么地方?荆湖南路、江南西路是什么地方!”吕公著喝道。 众人顿时面色怪异。 荆湖南路、江南西路是什么地方?那是罪犯的流放之地,而且不是一般的流放之地。可以说,岭南就是折磨人的,岭南湿气极重,瘴疠极重,人到了那里就是人间地狱,这种折磨难受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一直这么下去,直到朝廷赦令下达,或者你罪期已满。 所以罪越大,流放地点便越往南边,受‘折磨’的刑期便越长。 贬往岭南往往是比死更大的罪。当然这种罪是针对士大夫的。 “诸位,只有犯了无可饶恕的惊天大罪,又碍于太祖祖训不能处死才发配岭南,秦仙傲是士大夫么?他若不是士大夫,天下没有士大夫了,太祖祖训,不杀士大夫,他自请贬谪荆湖南路、江南西路,正合我大宋律法对他的严惩。”司马光沉声道。 “没错,秦仙傲这是给我们台阶下!” “此子这一点倒是颇为通情达理,让人怀疑他这一次确实是无辜的。”一个个也连说道。 司马光手微微一扬,众皆静声。 “而他请封藩王,这是对天下百姓请求天子禅位于他的回应,是为了不落大宋子民的面子,也是给台阶下,只是是给天下百姓台阶下。”司马光沉声。 一个个也都点头。 “天下百姓也都知道岭南是犯了天大的大罪才去的,秦仙傲若只是请封荆湖南路、江南西路的藩王,百姓自然也不会完全服气,所以秦仙傲才在他的藩王领土中又加了一个福建路,这福建路便算是真正属于他的藩王领地。”司马光说道。 “做人不能太过,秦仙傲这条方案已经把一切都考虑在内,可以说是完全放下身段来配合我们,我们不投桃报李也罢,还想苛求更多?”司马光冷声耻笑。 屋内微微寂静。 “司马大人所说,我也赞同。”文彦博首先表态,“秦仙傲若是真的想当天子,那他该划走的地盘不该是福建路,而是江南东路,或者两浙路,那才是真正的好地方,坐拥那两块地皮才算是真正的天子。” “没错,这一次秦仙傲确实用诚意表示他放弃天子之位,只是这诚意应该是……”吕公著沉声道,“是被逼的,他与慈航静斋可能是因分赃不均,最后翻脸,慈航静斋可能想抛弃他,而另选真龙。” “所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秦仙傲失去了慈航静斋的帮助,甚至反被追杀。他就失去了本钱,再怎么知天文,晓地理,胸藏千万妙计,有孔明之才也无从施展,因此才一不做,二不休,来个一拍两散,想破坏慈航静斋的好事。”吕公著又曝出一条惊世之言。 “哦?”屋中一个个眼睛发亮。(。) 第一百四十二章 质问仙玉婷 屋子中一双双眼睛看向吕公着、司马光、高滔滔。 “太后,司马大人,吕大人,慈航静斋那里就有你们劳了!”文彦博沉声。 高滔滔微微一点头,很快高滔滔、司马光、吕公着出了这房子,往东边一条街而去。东边数里外,仙玉婷走入一间外表极普通的民房。 “师父,你又叫仙儿来做甚?”仙玉婷恭敬看向屋中的秋心淼。 秋心淼额间仿佛多了一丝银发,脸色也不如以往明艳,仙玉婷微微一皱眉:“派中之事自有徒儿顶着,师父你何必瞎操心?” “是瞎操心么?”秋心淼低叹,“仙儿,三十七路人马反宋,发兵檄文都是让我们交出秦仙傲,不见秦仙傲活人,便要见宋天子人头,这是什么意思,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仙玉婷手指微微一颤,她虽然一直不认为杀秦朝有什么大碍,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模样,她再笨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也感觉到情形真的有些失控。 “师父是担心,大宋这艘大船倾覆在即?”仙玉婷声音有些低,没有往日的凌厉,她为何一定要杀掉秦朝,不就是不想大宋倾覆,天下黎民涂炭么。 “仙儿,天下反王四起不可怕,可怕的是民心也在反王那一边。”秋心淼沉声道。 “民心也在反王边么?”仙玉婷俏眉微蹙,忽然眼神一厉,“师父,民心多变,故而报纸一蛊惑便形成如此燎原反宋之势,这是祸也是福,我们只要杀掉最善蛊惑民心的秦盛朝。便能利用民心善变这道理再好好说服百姓,大宋立国百年,早已深入民心,只要我们发力宣传,收回天下民心易如反掌。” “如果杀不了呢?”秋心淼淡淡道。 仙玉婷眼眉一挑:“杀不了,那就直到杀死为止。嗯?”两人看向门外方向,秋心淼低低一叹:“看来他们又来逼问了。” “师父,我还是……”仙玉婷低声道。 “你留下吧,你剥夺天籁的权力后,这慈航静斋本就是你在做主,往日你不在,我可以替你应付他们。”秋心淼淡淡道。 “是!” 两人迎出屋子,没多久,司马光、吕公着、高滔滔、秋心淼、仙玉婷回到这屋子。 “师姐。师侄,我这一次来……”高滔滔话说到一半,便幽幽长叹一声,“算了,也许是我不好吧,你们才把我当外人。” 秋心淼脸色有些难看,仙玉婷双眼直视高滔滔:“高师叔此话什么意思?我们什么时候把你当外人,只有你与那些人联合一起。要实现你所谓的理想,你要做女中尧舜。我们都是尽力帮你。” “帮我?”高滔滔嘴角露出饥讽。 仙玉婷又目光一扫司马光、吕公着:“司马丞相、吕相公,你们这次来又想说什么?” “仙斋主,还有秋老斋主,你们二人都在这便好,公着这次想先问你们二位一句,你们倒底是保大宋。还是真的已经看不惯这赵家天下,要推翻重立天子?”吕公着沉声道。 秋心淼眉微微一皱:“晦叔何出此言,我不是多次说了,这次的事都是误会,我们慈航静斋并未参予。” “秋老斋主话是如此说。可贵派的行动……”吕公着嘴角饥诮翘起,目光直视仙玉婷,“游行次日,秦仙傲在报上发表署名文章《赵宋百年陈弊论》,这篇文章一出,人人都知道只能与秦仙傲谈条件,却不能杀他,可贵派的仙斋主却去围剿他。” 仙玉婷脸色微变,双目泛起凌厉的光芒。 吕公着心中微有疑惑,却未多想,冷声讥笑道:“仙斋主演戏演得如此明显,当我们是白痴还是某人自己是白痴?” 仙玉婷脸色难看,微一沉默,她双眼凌厉瞪着吕公着:“秦仙傲是魔头,人人皆知,魔头若不死,天下不宁,秦仙傲死才是治根,你吕公着就不知?” “哼!”吕公着讥诮道,“秦仙傲是魔头,某些人难道就不是魔头?仙斋主,人在做,天在看,你不必事事都推到秦仙傲身上去,他一个不满二十的青年,无依无靠的,还做不了那些大事,你可以欺负愚民,在我们面前说这些,不免让人耻笑。” 仙玉婷脸色难看:“吕公着,你有话就直说,我仙玉婷一片丹心可照汗青,我慈航静斋不做亏心事,不是你能污蔑得了的。” “一片丹心可照汗青?仙斋主的嘴牙可不比秦仙傲弱呀?那个人也是这么说的,嘴上谁不会说?” “吕公着,你什么意思?” “在刚来这之前,一个被你称之为魔头的人说得比你还动听,你想不想听听?”吕公着冷笑。 “吕公着,你不用阴阳怪气,直说吧。” “天下魔头,人人都说自己是拯救世人,人人都认为自己是在拯救世人,可是不是拯救黎民苍生,只有做了才知道,仙斋主的行为,我可见不到半点善意,反而魔气四溢。” “吕公着,你不用和我打嘴仗,有什么来意直说吧。” 吕公着哼了一声,看向司马光。 “仙斋主。”司马光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你口口声声为我大宋着想,想保我大宋王朝,这里有一封信,你且看看!”手腕微抖,信封平直飞向仙玉婷。 玉手一抬,仙玉婷抓住信封打开一看,脸色刷的凌厉无比。 “这是秦仙傲的?” “有什么不对?”司马光针锋相对。 仙玉婷胸脯微微一起伏,冰硬的声音响起:“只是想不到高师叔、司马丞相、吕相公好手段,居然能独自联系上秦仙傲。” 司马光哼了声:“仙斋主还是看完再说。”既然已经决定了和慈航静斋分裂,司马光便不在乎把自己不信任慈航静斋,而单独联络秦朝的事暴露出来。 “好!”仙玉婷冰冷的眸子连观看起来,刚开始自然是秦朝对于皇帝这个职业的高危、高风险性的详细剖析,这种剖析是现代历史学家做出来的。古人谁会注意到这些,仙玉婷看了也是心头惊讶,而后便是冷冷一笑:“这贼子的历史功底倒是不错,连历朝历代有多少皇帝,什么时候死,如何死的都一清二楚。这种东西恐怕司马丞相都不清楚吧?” 司马光眉头一皱,他确实没注意这些。 “光自愧不如。”司马光沉声道,他这一生只六岁撒过一次谎,之后所做所为无不可对人言,自不会隐瞒。 仙玉婷冷笑更甚:“这魔头将‘皇帝’研究得这么清楚,还说不想当皇帝?说是高危职业,岂不是荒谬可笑?” “仙斋主好见识。”司马光淡淡道,其实看到这,没有谁不这样想。 仙玉婷粗略扫过信中秦朝大倒苦水。说不愿当天子的文句,这才看向秦朝提出的条件。 “什么?”仙玉婷呼吸陡然急促。 “他……他的要求只是……”仙玉婷瞳孔这一刻都胀大了,死死瞪着信文中‘分藩领地为荆湖南路,江南西路’这一句话。 “荆湖南路、江南西路根本就不是人呆的,那是罪恶之地!” “这魔头下如此大的一盘棋,怎么可能提出这种不合道理的要求?” “不……绝不是这样的!” “他是魔头,绝不可能如此通情达礼!” 司马光、吕公着等都能看出秦朝提出的分藩领地为岭南不毛之地是受罪,仙玉婷这一次又没猪油蒙心。岂会看不出来,正是看出去那两个地方其实是受罚。而不是受福,仙玉婷才觉得震憾。 “不对,一定有什么不对,这个魔头一定是有阴谋的!” 蓦的仙玉婷眼神再次凌厉森冷起来,她一口气看完后面寥寥几句,这才抬起头。冷冷瞪着司马光:“司马丞相,高师叔、吕相公,秦仙傲魔头的话岂能信?此事你们拿来什么意思?” 轰! 司马光、吕公着、高滔滔怒火一下来了。 “这仙玉婷果然是要毁我大宋,果然是和秦仙傲分脏不均,反目成仇!”三人微微平息了一下心中怒火。 “什么意思?你难道看不出?”司马光厉吼如雷。“天下局势已危如累卵,秦仙傲通情达礼,提出的条件极为合理,并无半分过份,此时不和解,难道仙斋主真要毁我大宋?” “大宋这个江山,我仙玉婷是必保的,此心可鉴日月。”仙玉婷厉声道,“正是要保大宋江山,我仙玉婷才不能同意这份信中条件。” 司马光、吕公着、高滔滔气极反笑。 “仙斋主,你如何保?”吕公着讥笑道,“你不要把天下人都当白痴,就你聪明!” “吕公着,我从未说过我仙玉婷天下第一聪明。”仙玉婷冷瞪着吕公着,“可是这一件事,明摆着,秦仙傲是万古第一魔头,这样的魔头只要有半分气在,都能给整个天下造成无可弥补的损伤,你只顾眼前蝇头小利,而置整个苍生生死于外,岂是人臣所为?” “你……”吕公着指着仙玉婷手都在颤,“秦仙傲是魔头没错,可老夫看你仙玉婷也入魔了,想要毁灭天下的是你,置百姓于死地的是你……” “吕公着,与虎谋皮,你以为能占到便宜?” “仙斋主,你且说说,秦仙傲阴谋在哪?” “我仙玉婷若能明了,他就不是万古第一魔头,也值不得我如此重视,非杀他不可。” “你不是说明摆着么?” “正是明摆着,吕公着你现在侥幸,可是苍生的命不是你来侥幸的。” “好,好……仙斋主是铁了心要毁我大宋江山!” “吕公着,司马相公,高师叔,需知天下是不会掉馅饼的,秦仙傲何等野心勃勃之辈,这一次却如此低下身段,你们就不觉得可疑么?” …… 一个时辰后。 “仙斋主,你要杀秦仙傲,秦仙傲大逆不道,死不足惜,只是他一死,你如何保我大宋江山不倒?” “大宋倒不了!我仙玉婷可以肯定告诉你们,这些所谓的反王,内心还是忠于大宋的,就算秦仙傲死,他们也不可能真反,何况现在秦仙傲只是失踪,更不可能真反,这事我不想再说,再者,他们反了又如何?那些人能治得了国?政权的权威性何来?”仙玉婷冷笑。 司马光、吕公着、高滔滔脸色难看。 “再者,杀死秦仙傲,付出再大代价也值得!”仙玉婷一抬手,“好了,送客!” 很快司马光、吕公着、高滔滔怒气冲冲而出,没多久,民房中,朝廷一众重要人员到齐。 “仙玉婷是真的铁了心要毁我大宋,当然她说的话也有一定道理,那些反贼起兵容易,可要建立政权,怎么建?” “而且他们也没那威信,也没那人才,根本建不起来。” 司马光、吕公着等人的见识智慧自然明白拉起一只人马容易,可要保住人马,割据一方绝非易事。这也是历史上为起义者比比皆是,这些人往往一开始声势浩大,甚至能够一下子席卷天下,而且无数百姓也是极度欢迎,甚至疯狂拥护的,可一旦这些人达到鼎盛就立马盛极而衰,就是因为这些人只知道攻城掠地,却不能治理,也无法治理好,一旦到要治理,便会失去民心,让百姓们觉得还是原来的官家好。 这一次起兵反王虽多,可一旦这些人真的立起旗子割据一方,虽然是大宋的麻烦,可更是他们本身的末日,只是这样一来,大宋元气也大伤,很可能这里面有那么几只部队真正发展起来。 “虽然他们割据不成,可这些反王真的开始割据,对我大宋的名声,以及威望……是个极大的损害,要收拾起来也麻烦。” “如此唯有……” …… 很快郑州一处民房中秦朝再次收到司马光的信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仙玉婷逃出生天 郑州皇陵三十里外。 “东家。”华信恭敬看向秦朝,“已经过了两天,司马光这时也该回信了吧?你说他会不会答应您的提议?”秦朝上一次给司马光的信文中第一个条件不用说,第二个条件分藩也很容易,第三个条件就是保证秦朝的安全。 就是这一条让司马光等人怀疑秦朝和慈航静斋翻了脸,而后司马光、吕公著、高滔滔会见仙玉婷,那一次约会,虽然司马光怒气冲冲而归,可也证实了秦朝和慈航静斋确实是不对付,而后司马光再次发信文给秦朝。 这封信文中司马光原则上同意秦朝的所有条件,可是第三条保证秦朝的安全,司马光虽然同意,却做不到,因为慈航静斋要杀秦朝,司马光也无法阻止。 而后秦朝便发出一封信,这封信中给司马光指出一条明路。 “我给他的信,是提议他们与我一起联手殂击仙玉婷,仙玉婷是慈航静斋的第一关键人物。”秦朝眯着眼道,若是有仙玉婷为人质,仙玉婷弟子高天籁要杀秦朝就得投鼠忌器,秋心淼这仙玉婷的恩师,也同样投鼠忌器。 “当然除却仙玉婷外,秋心淼份量更重,不过冤有头,债有主,看司马光等人的信文,似乎真正主事,而且一定要对我出手的是仙玉婷,秋心淼很有些不乐意,当然最重要的是秋心淼那个层次的高手,要杀她联合各方力量,阴谋算计之下也许做得到,可生擒却没人能做到。这一次我虽然提议与司马光合手,但是司马光是不是同意,就要看他有没有长劲!” “长劲?”华信疑惑。 秦朝微微一笑:“我写的《三国演义》中。诸葛亮多智近于妖,其实真说起来‘诸葛一生唯谨慎’而已,诸葛亮没别的长处,就是谨慎,司马君实、吕公著等人亦是如此,谨慎过头了。就是保守,所以他们能看到王安石变法的坏处,并且竭力反对。” 华信眉头顿时皱起。 “你是不是说诸葛亮和司马光不同?”秦朝道,“没错,同样是谨慎,诸葛亮成功了,而司马光、吕公著等人却不敢让人恭维,这是因为,诸葛亮与司马光、吕公著等人不同。诸葛亮出山之前是布衣,躬耕于南阳,当然他也不完全是布衣,同时还是士族,这样的经历让他拿得起,放得下,从底层到上层一切都明了,司马光、吕公著并非底层出身。迂腐于书本上的知识,岂能与诸葛比。” “东家的话真是一针见血。”华信点头。“我明白了,东家的意思是司马光若是有了长劲,就会冒险同意与东家合作,而不是一味的谨慎过头。” 秦朝点了点头。 此刻均州一处庄院。 “噗!” 仙玉婷吐出一口鲜血,连人带剑冲出包围圈,如箭般向远方冲去。 “不好!” “快!快追!” 数十先天高手个个脸色大变。连朝仙玉婷追了过去。 “这司马光、吕公著居然向我下手,当真好胆!”仙玉婷眼神冰冷无比。 这一次,仙玉婷收到手下消息,秦仙傲在均州露面,她当即便要动身前来。可是秋心淼一力阻止不让她去,说是西夏、契丹高手外加魔门黑榜高手都在东京虎视眈眈,她这样的高手应该坐镇东京,可是仙玉婷既然下定决心一意要击杀秦朝,她为人强硬,秋心淼却比较温和,因此又岂是阻止得了的? 仙玉婷单身奔赴均州,可一到均州便受到眼前这些高手的围剿。 “宁清微、宗百丈、铜脚佛、玄一、圆智、觉光……”仙玉婷回想着一个个围剿她的人,这些往日在她面前都是恭恭敬敬,任她指使,这一次却……,被这些往日忠心的手下齐齐围杀,几乎让仙玉婷当场走火入魔。 “好,好,一个个道岸貌然,真是看不出,个个脑生反骨!”仙玉婷深吸一口气,强压着体内的重伤,疯狂的奔逃着,一人面对这么多人,能逃出来,已经是侥天之幸。 “我这一切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们,为了大宋江山?为了这,我得关压了天籁,不理师父的告诫,在门内力排众议,强行压制一切反对力量,可是……居然得到的是这样的回报!” “可笑,可笑呀!” “对了,他们之所以反,应该是上一次我没有同意与秦仙傲妥协。”虽然心痛愤怒,可仙玉婷毕竟是慈航静斋杰出传人,一下便想到了原因。 “这秦仙傲果然是个魔头,连慈航静斋门下这些人都能策反,此魔头不除,天地难安!”仙玉婷眼中都是疯狂之色,“魔头不除,我绝不能死,一定……一定要逃出去!” 仙玉婷发疯了,整个奔逃的速度居然再次增加,而且仿佛她这一刻头脑变得格外清醒,轻功施展出来每一个动作都有若天成。 宁清微、宗百丈、铜脚佛、玄一、圆智、觉光……一个个追杀者脸色更加难看。 “百丈兄,不好,这么下去恐怕得让她逃走了!” “玄一大师有何建议?” “哪里有什么建议,赶快分出人手报告司马丞相他们吧,让他们早做准备。” “只得如此……” …… 很快坐镇均州的吕公著便接到消息。 “仙玉婷跑了?” “这样都给跑了?”吕公著厉声低吼,“你们……三十七人围攻一人都让她跑了,你们……” 那报告的宗百丈身形笔直:“我等都尽力了,谁知这仙玉婷身手如此高强,而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慈航静斋唯有阴癸派能抗衡,这次若是击杀她也罢,偏偏你们要活捉,我早就说过和阴癸派联手才有万无一失的把握,可你们……” “和阴癸联手?”吕公著脸色铁青。秦朝回信的提议就是由秦朝说服阴癸派和他们联手,可是吕公著、司马光哪里敢相信秦仙傲的话,相信阴癸派。 “阴癸派比仙玉婷更危险,与她们联手,事情不论成功与否,都会被反咬一口。那就不是仙玉婷逃走,而是你们都有身陨的可能。”吕公著冷哼,微一平息心情,“好了,你们继续追杀,我必须得赶回东京。” 与此同时---- “放心吧,慈航静斋的力量离开绝非什么大事,我们尽管行动!”朱雁媚冷声说道。 “朱门主,我们暂且信你一回。倘若……”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小女子以信誉担保……” “你们阴癸派有信誉?” …… 虽然司马光等人并未回信,可是秦朝还是将自己与司马光等人联手围剿仙玉婷的事暴露给了朱雁媚,让朱雁媚随时注意司马光一方先天势力的动静,因此宁清微、宗百丈、玄一等人一行动,阴癸派便感觉到机会来了。 很快魔门,西夏、契丹先天高手向慈航静斋留在东京的人手发动了攻击。而这一次攻击…… 两天过去。 慈航静斋在东京的驻地,秋心淼满脸寒霜。她下首司马光、高滔滔、吕公著三人一个个低着头。 “秋老斋主,这次是我们不对,可是你也该明白我们的心情,大宋江山都快被你弟子给弄垮了,我们岂能不反抗,而且我们只是拿下仙斋主。不然仙斋主岂能活着逃离?” 秋心淼手微微在颤。 “只是想拿下仙儿?”秋心淼声音都是伤痛。 自前几天仙玉婷离开,朱雁媚伙同魔门、西夏、契丹等先天高手直接偷袭了她们慈航静斋在这的人手,这一战因为仙玉婷,宁清微、宗百丈、玄一……等一个个不在,而对方又是如此多方力量联合。她们损失了三个门人。 慈航静斋亲传弟子,每一个都是真正的百万挑一,损失一个对慈航静斋来说都是天大的灾难,这一次一下子损失三人,这种惨烈,历史上少有。 “秋老斋主,这一次的事我们已经很手下留情,为贵斋考虑了。”司马光沉声。 “哼!” 阴冷的声音传来。 “为我慈航静斋考虑?”随着声音响起,没一会,一道人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此人脸色苍白如纸,形容极为憔悴。 “仙儿,你来了也好,高滔滔、司马光、吕公著来请罪,你们当面把话说清,这事我管不了!”秋心淼说道,目光落在仙玉婷憔悴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心疼,心里更是疲惫无比,司马光、吕公著等是她提拔上来的,如今对她误会重重,仙玉婷是她费尽心血培养出来的衣钵弟子,更是固恃己见,不理她这师父的想法。 “仙斋主,此次秦仙傲愿说服阴癸等魔门黑道高手,以及西夏、契丹高手共同对付你,若不是我们考虑到了贵门的颜面,岂会拒绝,若是我们和他们联手,你认为你能逃得掉?”司马光沉声道。 “你真没和秦魔头联手?”仙玉婷尖声冷笑,“你若没和他联手,为何朱雁媚的偷袭来得如此巧合?” “仙斋主,我们来请罪是向秋老斋主。”吕公著沉声,“对你仙玉婷,恐怕是你向我们赔罪才合理,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我问你,天下反王自立在即,你如何阻挡?” “好胆!”仙玉婷胸脯急剧起伏,眼中甚至第一次闪过一丝悲凉委屈的痛苦,可这一丝痛苦一闪而逝。 “你们不仁,我却不能不义,有我仙玉婷在一日,大宋倒不了,可是你们胆大妄为,以下犯上,我慈航静斋不可不处罚……” …… 时间流逝,司马光、吕公著、高滔滔再一次满脸难看的走出门。 “这仙玉婷口口声声天下反王不会竖旗子,而这一次我们又……”吕公著沉声,“又无法给秦仙傲交待,真不知这天下会如何?” “是啊,真希望像仙玉婷所说的。”司马光低低叹息,要想请动秦朝出山安抚天下民心,就必须得答应秦朝的条件,其他条件还好商量一点,可最后一条,保证秦朝的安全,现在因为让仙玉婷逃走而彻底失败,司马光他们岂能不心死如灰? “给秦仙傲回个信吧,希望他真是个通情达理没有野心之士,不然……”高滔滔目光迷离。 …… 两天后郑州皇陵三十里外,秦朝听着传来的电报。 “失败了?” “司马光、吕公著独自行动,围剿仙玉婷,被仙玉婷逃离……”(。) 第一百四十四章 就让这天下从此变颜色! “这司马光还是信不过我,独自行动了。”秦朝脸色阴沉似水,虽然早就料定司马光、吕公著这种极度保守的人不可能与自己合作围剿仙玉婷,可真正听到这事传来还是让秦朝很是愤怒憋屈。 “不拿下仙玉婷,除非我的先天境界提升至圆满层次,否则就必须躲躲闪闪的过日子。” 躲一天两天秦朝无所谓,可是有千日做贼,没千日防贼,常年累月,数年,甚至数十年的躲藏这是能把人逼疯的,更何况秦朝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就只是躲慈航静斋的追杀,在躲逃过程中秦朝还有无数事情要做,这种日子将来怎么过?可以说自得知慈航静斋对自己下杀手后,秦朝的心就没开朗过。 “《大唐双龙传》中慈航静斋就是师妃暄一人下山,便让‘双龙’寇仲、徐子陵无所适从,师妃暄是无心要这二人性命,只是逼迫。《覆雨翻云》中也只是秦梦瑶主导江湖。” 同样的境界,武功是有强弱的。 慈航静斋的先天功法是龙神宫中最顶尖的功法之一,同样的先天层次,慈航静斋的门人武力绝对比任何人都强横,就是为什么她们能力压所有门派,以女子身份统领白道。 被慈航静斋惦记上,就算境界提升到一定层次不必畏惧她们,也得小心翼翼。若是别的时期还好,慈航静斋再强横,力量都隐藏着的,除了现任传人下山外,其余的人都隐藏在山上突破武道,对付慈航静斋一两个年轻辈的传人,虽然吃力,只要警醒终归没大碍。甚至还能凭着慈航静斋的压迫,完成武道的升华。 可这一次---- “不仅仅是高天籁这现任传人下山,仙玉婷这本是呆在山上的上任斋主也下山了,秋心淼同样没有安心去突破天道,其她一个个都出现在这世间。” “虽然这些人未必全都听命仙玉婷对我出手,可是我不能不防。”一想起慈航静斋庞大的顶尖军团。秦朝一颗心便掉到了万丈深渊。 “司马光独自行动,除了保守防着我外,最大的可能还是他们根本不信,不完全相信,这立国百年,好端端的大宋会翻了天。” 秦朝双眼射出阴冷的光芒。 按正常历史,哪一个百年封建王国能够瞬间崩塌?没有,确实没有,中国历史上。汉、唐、宋、明、清这些立国长久的国家,就算灾祸再大,也能不断延续生命。 宋朝面对着北方如狼似虎的民族,辽、西夏、金、蒙。 辽、金、西夏都是虎狼之国,与大宋不时有战火,大宋屡屡败而不倒,再加上大宋境内起义不时出现,依然能够安抚下去。最后西夏、辽国、金国一个个灭亡,大宋不倒。而后屠城灭国如割草般容易的蒙古灭国无数,可是攻打偏安一隅的南宋却啃到了硬骨头。 南宋一而再再而三的抵挡住这只强大无比的虎狼之师,就算蒙古建立跨越欧亚的超级大帝国,倾齐全部力量来灭宋,南宋依然抵挡了四十年才倒塌。 这样强横无比的国运,现在会一朝倒塌。司马光会信?吕公著会认?仙玉婷会完全相信? 如果秦朝不是来自后世。 不是知道另一个比宋朝更加顽强,更厉害,封建制度更加完善中的封建王朝‘大清王朝’也是一朝而崩,也不会信。 “你们不懂科技的力量,所以不信。” 二十世纪。二十一世纪一个个民族国家不断涌起,有一个深层次的原因,或者说工具是所有知道的政治家都讳莫如深的,绝不会公之于众。 那就是----媒体舆论。 “美国独立战争为何会发起,为何会成功,为何会深入民心?” “法国大革命为何成功?” 历史教科书绝不会告诉人们,美国独立战争中报纸在整个社会民众的思想上起的决定性的作用,也绝不会告诉人们没有报纸的宣传,法国大革命,独立战争未必会成功,即便成功也不会是短短几年便能在整个美国五十个州引起广泛的民众认同,自发组成军队,建立联合政府反抗英国统治。 “当年孙中山起义失败,逃到英国被捕入狱,最后之所以能够出狱,就是当地报纸刊登了他被捕的事引起当地舆论的巨大反响,英国当局迫于压力才释放了孙中山。” 辛亥革命为何成功? 武昌起义一声枪响,为何如此强横的大清轰然倒塌? 历史教科书从不会告诉人们真相,可是秦朝岂会不知?孙中山因报纸得以出狱,自此第一次惊叹于报纸的力量,而后清政府保皇派梁启超在日本创立了《清议报》,这一个报纸是鼓吹‘尊皇斥后’,颂扬光绪皇帝的,因为火灾,只持续了不到两年,就这么一个一年多便停刊的刊物,却在海外影响巨大,无数海外侨胞受到影响,纷纷退出孙中山的兴中会而加入保皇派。 加上这一次打击,孙中山有意无意间开始认识到报纸的强横力量,从而开始了利用报纸。 最后在1906左右,创办的《民报》与保皇派的《新民从报》进行报刊论战,论战大获全胜,保皇派的《新民从报》被逼在1907年停刊,就这两年的报刊论战却让天下民众的思想自此转了个弯,革命思想自此深入民心,从而在三四年武昌起义一声枪响,清政府正式倒台。 从而武昌起义一声枪响,天下归功于孙中山。 “和我被戴上主导这次逼宫禅位运动的情形一样,武昌起义并非孙中山领导,可是却记在了孙中山头上。” 口述历史研究中,武昌起义时,孙中山正在美国一个小镇打工募款,所以孙中也说过‘武昌之功,乃成于意外’。 为何其他人起义,却将功劳归于不知情的孙中山,为何武昌起义一声枪响,湖南、广东等十五个省纷纷宣布脱哼清政府宣布独立? 为何当时人人推举孙中山就职中华民国大总统? “真正的聪明人士从不会告诉别人真正的原因,但是……”只要是真正见识多的,不用别人讲明白都知道原因,因为自那之后,政治家办报成为传统,而‘政治家办报’这一面观念更是毛太祖最早明确提出,也成为中国共.产.党的办报传统。 而且毛太祖更是将舆论这一工具发扬到了极致,一封大字报便开启了文..革,至于朝鲜这师从毛太祖的好弟子,在这方在取之于蓝,更甚于蓝就更不用说,就说邓老一生戎马,无论是指挥战争,还是搞经济工作,甚至治国理政,最后主导改革开放,其功劳不用说,可是邓老的自我评价只有一句话----无他,唯擅长宣传与组织也! “有了电报,方便的印刷设备,报纸的作用便能极大的发挥出来。既然仙玉婷、司马光、吕公著你们一个个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也罢……” 秦朝眼里闪过一抹狠色。 “就让你们看看辛亥革命,十月革命、二月革命,看看现代是如何成立国家的,就让这天下自此变色吧!” 很快秦朝吩咐发电报的青年华平。 “立即给我电达东京王青萝,就说一旦东京御林军破,第一时间将此消息传达大宋报社各地分社……” “电达报社各分社,一旦御林军破消息传达,立时刊登以下文章,这文章标题是《论联邦政府》……” …… 一个个电报指令从秦朝这里传达至各依然在运转的报社分部。 而这其中份量最重的就是一篇倡导如何成立类似于辛亥革命的民国国民政府,美国的联邦政府……等现代政体的政府的文《论联邦政府》 ***** 在秦朝下达指令时,寿州陈炯、金州石海鹰,庐州钱荣……一路路‘反王’也进驻京师,同时百姓更加发力,一个个有亲人朋友,或者邻居在御林军中当值的都进入皇宫,加入劝说御林军扔下武器的行列。 在形势的逼迫以及这些百姓的辛苦下,一个个御林军军心动摇。 这一天,御林军终于发生叛乱。 夜深时东北方向一个二十多岁的御林士兵冲向厢军队伍投降,而后便如推翻了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个,一队队御林军投诚,离开他们所守护之地,很快整个御林军防线崩塌,除了极少数外,大部分都投诚过来。 只是众厢军和同百姓进入御林军守护的宫殿群后发现高太后、赵煦、司马光等大臣一个个全都消失不见。 短暂的错愕之后。 各反王、厢军、李素、韩百昌等人也开始思索如何善后,甚至如何成立新的政府或者说王朝。 御林军守护的是个空架子,这事自然也无法隐瞒,当听说皇帝、太后、大臣早从密道离开这事后东京老百姓更加愤怒,看到民心可用,厢军及各路反王,立时便制定,并开启了追捕,通辑赵煦的行动。 “东京李素、韩百昌、陈炯、石海鹰……围攻御林军,在百姓的劝说下,御林军全面崩盘……” “高太后、官家赵煦、司马光、吕公著……全部消失不见,据御林军人说是早从密道离开……” 虽然东京一带报社瘫痪,可是秦朝安排的秘密人手却及时将这消息用隐密电报传达到了报社各地分社,因此第二天一早,大宋各地报纸就将这一消息登在报上。(。) 第一百四十五章 现代政治体制 金州西城外十里的官道上,一只军队正快速行进着。 “黄将军,再过十里就进了金州城。”一三十岁左右的小头领低声说道,他看着前面那满头白发,背着巨大行囊行走的老人眼中都敬意,四周一个个士兵看向那老人也是眼露尊敬。 “黄老将军,不说是我们一军的头领,就说他这把年纪,也该享受一下,可是……”一个个士兵心里感慨,黄将军组织他们奔赴东京要立从龙之功,这一路上,黄老将军吃住与士兵没两样,就连行囊都是自己背,自己处理,这样的将官,他们这做士兵的岂能不感动? “好,到了金州城,大家稍微休息一下,看一看报纸最新消息。”黄老将军淡淡道,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黄嘉自幼清贫,无奈出外闯荡,闯荡了几十年,也有些不少家财,可是……依然心惊肉跳,因为他和别人的不同,别的大家族,大豪绅,都是朝里有人,四处有人,这些人的家产根本不担心被人抢走。 可他黄嘉,却不得不时刻提心吊胆,江湖中跌摸滚打了几十年的他早已看透了一切,看透了这个世道的虚伪,可明明知道世道虚伪,却无力改变,直到那一次看到《神仙国游记》,眼顿时为之开,心为之驰。 没错,他理想中的世界不就是那样的世界么? 神仙国里的政体秦仙傲虽然每次都只是点到为止,可是黄嘉何其敏感。 “秦仙傲是不敢说得太透彻,因为说得太透那书就会被禁,可是他没想到,即便说得不透,他秦仙傲的思想在那些人眼中依然是魔鬼。因此发动一切力量来怦击。”黄嘉冷笑。 因为信仰神仙国,因此信仰秦仙傲,而这一次大宋民运一起,他便看到了机会,只是稍微思索了一盏茶工夫便抛弃了一切顾虑,投入到这场民变运动中。 他黄嘉本身在泸州就很有人脉。而且他从一个一无所有少小离开的人打下那么大一片基业,岂是无能之辈,可以说他黄嘉组织才能极为出色,再加上这种民变运动,最是考验人的胆量,因为人人都知道这种事,一旦失败而被官府通辑抓捕,为首者是要担责任,甚至被砍头的。因此有很多人明明很有才能,却不敢当头,而他黄嘉就没这顾虑,所以很快便成了泸州城民运中的头领。 而后因为发现秦仙傲一直不现身,黄嘉自然也做了打算,与泸州,与梓州路的各个军队系统拉好了关系,达成了一系列条件。 这一次天下反王北伐上京。 黄嘉毫不犹豫便宣布支持。只是泸州所在梓州路属于与土番大理的交界处,即便他要带人马上京。也不得不先做安排,免得被土番大理军队趁虚而入,这才耽搁了不少时间,又加上路程遥远这才现在才到金州地界。 “这一次是机会,既是我黄嘉翻身的机会,更是……” 相比于自己的权力欲。自己子孙后代是不是‘官二代’,黄嘉其实更看重,更大的抱负是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建立神仙国度,为了这个理想,黄嘉连命都可以不要。因此成为这只军队的总把子,黄嘉便卖尽一切力量把整只人马的军心抓在手里。 很快这只泸州黄家军便到达了金州,而且受到了金州城老百姓的欢迎。 黄嘉安排好一切后,正要与金州的一些重要人和的会面商谈,这时---- “黄将军,今天的报纸出来了,我也给您买了一份。” “哦?” 黄嘉眼睛大亮:“快,快拿给我看。”连抢过那人手中的报纸,迫不及待的翻开。 拿报纸的士兵笑了笑,黄将军什么都很镇定,唯有报纸来了就会失态。 “御林军崩盘,皇宫尽克,赵宋官家踪影全无!” 头版开篇便是这么一行大字跳了出来。 “攻克皇宫了?”黄嘉手心一跳,随即又一皱眉。 “赵宋官家踪影全无?怎么回事,为何全无?”黄嘉连看起正文来,很快黄嘉眉头便皱起:“赵煦、高太后、司马光等人居然提前跑了,那这些人跑到哪里去了,秦仙傲也音讯全无,这赵宋朝廷也消失,两个当事方都消失,这……” “秦仙傲消失定然是朝廷的杰作,而朝廷消失,看来这些人隐藏力量不小。”黄嘉冷笑一声,虽然有些担心,但是他岂会怕?他连接着往下看,接着报导的是东京众反王对此的做法。 “好!” 黄嘉眉一挑:“就该这样,全天下通辑朝廷余孽!不过,除了通辑外,接下来的事恐怕……”起兵造反容易,可是成立朝廷,让天下安定下来,让社会经济民生政治走向正轨,这才是真正的超级大难关。 如今天下反王林立,情形与当年汉末天下混战,与隋末,与唐末并无两样,很可能陷入同样的军阀混战,天下大乱的局面。 黄嘉虽然读的书不多,智慧却极为通达。 “成立朝廷不是易事,一个不好,人人不服,最后便是抡刀子比拳头大小,大宋立马陷入军阀林立的乱战之中。”黄嘉心情复杂,他目光往报上一扫,这时报纸上跳出五个醒目大字:“论联邦政府?” 黄嘉心跳再次加速,‘联邦’、‘政府’这两个词在《神仙国游记》里第一次出现,黄嘉对《神仙国游记》研究得很透彻,自然明白这两个词的意思。 “这莫不是秦仙傲公子的安排?” 黄嘉连往下看。 “作者:秦仙傲” “八八事变,天下震惊,我心亦如此,感激、振奋、欣喜、惭愧之下,也知自身责任重大,预感朝廷不会放过我秦仙傲,故而设下七个预案,此则其一。” …… 黄嘉手都激动得发颤。 “是他,是秦仙傲公子写的文章!” 这一篇确实是秦仙傲的手笔,但是从文章前言看来,并非秦仙傲当前所写,而是民变发生后那一天晚上写的,写完后吩咐手下在条件适当时抛出以引领天下走入正轨。而这一次,皇宫攻克,民心思变,不恋旧朝,因此报社人员认为条件已经适当,故而在报上刊出。 “天下大乱就在眼前,局势千均一发,不知这篇文章能不能?”黄嘉既期待,眼中更有紧张、忐忑,,他吸了一口气才开始看正文。 “神仙国度中的国家政体我称之为现代国家政体,以国家权力机关和国家元首的产生方式……” “又可分为议会制、总统制、委员会制、半总统制……” “所谓君主立宪制指的是国王统而不治,没有实权,议会是权力的中心……” …… 黄嘉眼睛微微瞪大,文章一开始是对现代国家政治体制的分类进行了一些概括性的说明,而后便开始略微讲解每一种政治体制,而第一个讲解的是‘君主立宪制’。 黄嘉仔细看明白这个体制,心中便怦怦剧跳了起来。 这种体制与历朝历代一切政治体制完全大相迥异,简单是他想都没想过的。 “国王统而不治,没有实权,那还叫什么皇帝?完全就是把皇帝当猪养嘛!” “不过,这样似乎真的不错,自古至今,有几个好皇帝?皇帝当不好,不如另请高贤,老百姓宁可多养一个皇家,也不愿天下被昏君、庸君甚至暴君给乱来。” “而且这用议会做为权力中心,而议会居然是选举产生的,这……这不是老百姓来决定谁当官么?” “若真这样,那当官的头上可是放了把刀,咦,还不止……” …… 黄嘉越是研究这个体制,心跳便越发加速,这种国家体系完全是一种颠覆,这种颠覆不仅仅表现在对皇帝,也表现在对官员,不仅对官员的选择权,更是对官员的各种权力全面的一种约束。 “王在法下,法律至上!” “议员由人民选举产生,议会制定法律!” “议员有任期,而这任期只是几年时间!” …… 黄嘉为何奋头一辈子,很是积累了不少的人脉和财力依然提心吊胆,不就是‘民不与官斗’,不就是当官的不受约束,能随意揉捏老百姓么? 可是这个所谓的‘君主立宪制’却是反历朝历代‘王在法上’的体制,实行‘王在法下’,连君王都要受法律来制裁,别说一个小小的县官之类的。 “以往的王法是由那些骑在老百姓头上的人来制定,可这个……是由老百姓制定。以前的法都是为那些人服务的,而这些,却可以为我们老百姓服务……” 黄嘉眼光何其敏锐,虽然秦朝在这篇文章上没有讲明这些制度的优点,可是他却一眼看明白,心中激动不已。 “当官的由老百姓把关,还怕他们乱来?而且严格按法律行事,只要法律定得好……” …… 看着这第一种‘君主立宪制’,黄嘉几乎心里要疯狂呐喊出来,没错,就是他了,以后这个大宋天下就要用这种制度,那我们老百姓才能活得像个人样。 可是他接着往下第二种政体‘民主共和制’的介绍时,瞳孔再一次涨大。(。) 第一百四十六章 报社主导 “民主共和制又分总统制和议会制。” “而这完全抛弃所谓的皇帝,一切都由老百姓作主,由老百姓选举总统,便是总统制,而由老百姓选举的代表组成的议会选择总统则是议会内阁制。” “两者的区别是前者总统权力很大,只需对老百姓负责,根本不必理会议会,而后者总统没啥权,而政府也必须对议会负责……” 民主共和制相对于君主立宪制更加激进,君主立宪制有的优点,他几乎全都有。 “就该这样!”黄嘉眼睛发出明亮的光芒,“大宋立国百年,很有一些豪绅富户、大家族、大世家,这些人统统都是支持赵宋天下的,铲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上一种制度,还保留什么皇帝,虽然表面上这皇帝没什么权利,要按宪法行事,可实际上……” 黄嘉可是很明白赵家皇室血脉对某些别有用心的投机家,自以为忠心耿耿的腐儒们的强大号召力的。 “如果不除根,一旦国家稍有动荡,赵官家便能趁机而上,掌握权力,再来一次赵宋复辟,那时……恐怕天下又将陷入暗无天日之中,神仙国何时能实现?” 与热血青年不同,黄嘉虽然也是神仙国狂热的信仰者,可丰富的阅历让他除了一腔热血外,也能很冷静的看问题。 “这民主共和制有两总,本来说第二种议会制最好,但是……” “如果秦仙傲公子没有遭遇不测,那他就是总统,也一定会被选为总统,如果用第二种,总统是有名无名。只是个国家代表,根本无法行使权力,那他这个总统便是浪费了,所以他若在,就用第一种……”黄嘉眉飞色舞,脑中打定主意下面介绍的体制再好也不心动。可是文中介绍的第三种一出,黄嘉呼吸又急促了。 “还能这样?” “太完善,这样选举出来就更加公平……” …… 一种种现代政体制度看下去,黄嘉心跳越发加速。 七种政体制度,虽然大体相似,可是在细节上却又各有千秋,而且越往后似乎就越完善,终于文中把神仙国的政体制度都讲完了。 “接下来就该是现在的局面。” 黄嘉眼中闪着期望的光,现在的局面就是整个天下战争的弦已经拉得崩紧了。稍有风吹草动,一个不对劲便是刀枪四起,天下混战。 该如何破局,黄嘉连看下去: “天下任何事物,无论多么强大,在他刚出生时都是极度弱小,风吹即折的,所以凡新生之物。即便强于猛虎、狮子、大象,至而神龙。在他未完全成年前,也必须被呵护照顾,天地之理如此,新生的政体亦是如此。” “神仙国之政体,在神仙国度自然能野蛮生长,可于我大宋。因为是从未出现过的新鲜事物,便如婴儿之初生,没有强有力的力量保护,稍有风吹草动,便会生病甚而早夭。” 黄嘉微微点头。道理确实如此,可是谁来保护? “因此我秦仙傲虽有将神仙国政体推之于众的理想,之前却从未透露过只言片字,盖因我深知,我等大宋老百姓骨子里是受儒家文化浸染而大的……” “唯有改造我国之国民思想基础,国民思想能够理解并支持,这一片大地才能生存神仙国的民主政体,否则即便强行栽培,即便勉强存活,亦如南橘北枳……” “因而我创报纸,启明智,抛出神仙国之书籍,却未想到只是抛出一本即受到了某些即得利益阶层的疯狂反扑,更没想到这事情会演变为如此……” “我秦仙傲论年龄,尚不满二十,正所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其资质远远不够,论品德,人人皆知我高傲无比,我不像司马光一样洁身自好,亦不像王安石那样心思都在国民生计上,更不像……” “然则秦某何德何能,能担此天下万民重托?” “我相信老百姓们之所以拥护我秦仙傲,是因为他们知道我品德虽然不够,却是个实诚之人,真小人与伪君子,老百姓看似糊涂,心眼却是很亮的。” “我相信老百姓们之所以拥护我秦仙傲,不是因为一时的免赋免税,不是因为绳头小利,而是因为他们相信,相信只有我这祖上到过神仙国的人,能够带他们走入神仙国。” “我相信……” …… “我这一生,从未想过当什么皇帝。也许某些人眼中皇帝是天子,是神圣无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 “可是我眼中皇帝,皇权,朝廷的权利并非用来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而是一种责任,这种责任甚至远大于他所带来的荣耀……” “然则苍生寄予我如此厚望,我秦仙傲又岂能让你们失望?” “古人云:投桃报李,虽则此时施以神仙国政体尚有些为时过早,但既然万民将我秦仙傲推到了这个位置,我不担当,谁担当?” “在这里于我大宋推行神仙国体制,我有以下建议:” “政体形式大概以君主立宪制为基础,进行微调,一则不忘本,赵官家依然是官家,不过政体却须改为议会内阁制……” 黄嘉眉头一皱。 君主立宪? “这君主立宪倒也不是不好,可是……正如你先前所说,来自神仙国的政体在我大宋这一片土地上是前所未闻的新鲜事物,就如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十分脆弱,赵天子不除,忠于赵家的遗子遗孙便会有念想,就会兴风作浪。” “秦仙傲公子还是太过心善,居然想着给赵煦等皇室留脸面,可他们是不会感激你的。” 微微摇了摇头,黄嘉继续往下看,下面是对新的政府组成方式进行了详细的叙说,而这其中第一条就是---- “由新青年报社来主持?” 轰的一下黄嘉脸上都是喜色。 “好。好一个由报社主持,我怎么先前就没想到?” 一下子黄嘉就明白了,现队段所有事情都基于秦仙傲而来,而报社就是秦仙傲的代表,这天下‘反王’,无论是谁。无论以往有多大名气,都不能服众。 这些反王,就像他黄嘉在泸州,甚至在整个梓州路也许还能服众,可是放到整个大宋,他黄嘉算什么,谁知道你是哪根葱? 何况他黄嘉在梓州就无法让所有人信服,他黄嘉都如此,其他一个个就更不用说。 而新青年报。才是此时天下万民心中最为信赖的机构,天下万民的定心骨。 既然百姓信不过这些反王,反王之间也是谁都信不过谁,每人又都只有一县,顶多一州的影响力,这种情况下天下不乱,不军阀林立才怪,可现在报社出来主持。事情便好办多了。 只此一条,黄嘉便可以肯定。天下很难乱起来。 “接下来就看政体体制的组建是不是够好。” 黄嘉连继续往下看。 接下来写了报社主持方案。 “报社提名?这样一来谁都得去巴结秦仙傲的报社,可是这报社现在真正的主持者外人谁都不明白,所以,就算想贿赂也无法贿赂得了,这便保证了公平,好一招报社提名……” “报社主持甄选参政员。这也能让老百姓信服……” “报社提名与民众提名相结合,不错,这样便不会有遗贤,也保证了报社的影响力。” …… 看着一条条叙述详尽,甚至还有着优缺点讲解的条文。黄嘉不时拍掌叫好,秦朝提议的政治体制形式确实是以颠覆这时代的现代政治体制为基础,但与上面讲解的细微处,比如说一些机构的人数,是集体负责还是个人,亦或轮替,又有调整及区别。 但与现代体制不同的是,秦朝这里面报社的份量非常重,不仅直接领导了军事力量,更直接参予到权力机构中。 其实这就是把后世的一党专政体制移栽过来,不过党派由报社代替了而已。 “及时雨!” “哈哈,这一篇文章真是及时雨!”黄嘉心中畅快大笑,他看完这一篇文章最后一个字,微微吸了一口气:“唯一个缺陷,就是采用君主立宪,如果把这君主立宪的君主,选为秦仙傲公子……不行,选秦仙傲公子,他的才能岂不是浪费?嗯?” 黄嘉看着报上眼睛忽然一亮,《论联邦政府》后,是报社的联名所写的一篇文章:“《论联邦政府》之改良” 这是一篇由报社全体记者共同策划写就的文章。 “东家秦仙傲公子所提倡的新华民国政府组建方案我们报社全体成员看了后大体是认同的,可是我们认为其中缺少一样东西,那就是定海神针……” “没有强有力的力量来呵护,新生的政体如何生存下去,东家在文中把呵护的力量赋予我等报社成员,可我们认为还不够!……” “自古以来,蛇无头不行,苍生需要一个真正的智者,先知来带领他们走出迷雾……” “放眼天下,这样的先知和智者,除了秦仙傲公子外,还有谁能担当得起?” “因此我等建议在新华民国政府之上设立一国父……” …… 文中认为要增设秦仙傲为新的朝廷的国父,拥有无上的权力,这权力包括对国务院成员的甄选,提拔,对议员的甄选提拔,对军队的直接指挥,担任期限不受期限等等。 “这……” 黄嘉呼吸一下屏住了。 “还能这样,原来还能这样,对……当今天下,威望第一者不是秦仙傲还是谁?他不当天子,不能当总统,而国务院又是集体负责制,岂不是浪费,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他,赵宋官家和那些死忠支持他的腐儒们就会起来闹事,这天下毕竟所有读书人都是读着那些书长大的,有这么庞大腐儒集团,一个不好,就是天下又会大乱。” 合上报,黄嘉脸色一下变得极度沉凝。 “吩咐下去,各级将领马上来我这开会!” 很快一个消息从这黄嘉军中传出,泸州黄嘉率手下全军支持报上秦仙傲《论联邦政府》及《《论联邦政府》之改良》建议,宣布一切遵从报社安排组建新政府!(。) 第一百四十七章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舒州安庆城外沙场上。 烈日当空。 一排排长枪刺出,一把把腰刀劈下,舒州严家军士兵正演练着刀枪,一条三十多岁的大汉走在这演练刀枪的队伍中,每到一处,士兵演练得更加认真。 “要想救出秦仙傲,可不是容易的事,朝廷没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严元楷不是不带你们去东京,而是你们的能力太差,所以都给我加紧练,只有一个月,一个月后,无论谁合不合格,都得跟老子上沙场,开赴东京。” 严元楷不时吼叫着,双目扫向整个操练的士兵,眼里闪过一丝光。 “秦仙傲怕是已然遭遇不测,他死讯一旦确定,界时大乱将起,谁拳头谁就是老大,王侯将相宁有种夫?我严元楷未必当不了,此时奔赴东京,虽然能赢得一些愚民的关注,可是手底下刀子不快,终究无用。” 为何严元楷不去东京,而是在这里练兵,就是因为大乱将起,为了战乱兴起后,能够凭借手中精兵逐鹿天下,所以趁着这还安宁的时间赶紧练兵,尽一切力量壮大自己才是王道。 “嗯?” 严元楷看向不远处,一个士兵急匆匆奔来。 “严将军,报纸来了!” “拿来!” 严元楷接过报纸,连翻了开来,目光只是一扫,脸上的神情便变了,而后他连接着看,这一看就是数个时辰,而后严元楷直接进了帅营,又半个时辰后,一道命令传出,所有将领营中开会,很快一道消息从这军营中传出。 “严元楷带领手下所有兵将。将遵从新青年报社关于建立新华民国的一切倡议,遵秦仙傲为国父,听命于秦仙傲。” 这条消息一传出,整个舒州震动,而后舒州一个个手下有一点兵将的人都宣布遵从报社一切安排。 帅营内此刻只有严元楷以及一个剑眉青年。 “父亲,您不是想要……为何这一次却……” “瑜儿。你要记住,大鹏乘风而起,英雄因势而动。”严元楷沉着脸,“虎落平阳被犬欺,势不在你,即便是刘邦、项羽这样的英雄也只能徒呼奈何,这天底下,能偷天换日,改变大势的只有一人。” “秦仙傲?”严介瑜沉声道。他当然知道自己父亲生平只服三个半人,而其中第一个服的就是秦仙傲。 严元楷点了点头:“我们不是秦仙傲,有何能力逆势而为?这一次报上的倡议,且不说他有多么让人心动,就光凭他是秦仙傲写下的,便有着无数人认可,认同,更何况这上面……”一想到报上《论联邦政府》严元楷眼中便闪着光。他眼中光芒一闪而逝。 “瑜儿,你有时间多读读秦仙傲写的东西。尤其是这篇《论联邦政府》一定要研究透彻,其次《工具论》、《神仙国游记》,也必须反复读。”严元楷沉声。 “是,父亲!”严介瑜苦笑一声,连告辞离开。 严元楷目光落在桌上报纸上。 “我有野心,天下谁没有野心。皇帝我本不在意。可是我不当,别人就要当,让他人在我严元楷头上作威作福,哼!如今倘若真能成立这种联合政府,那我严元楷。又何须去弄什么劳什子皇帝当?” …… 泸州黄嘉、舒州严元楷宣布后。 整个大宋一个个‘反王’,拥有兵将的头领也同时看到了报上的《论联邦政府》,而后沂州袁益勇、建州白向仁、光州曹教、达州杨知著一个个公开宣布将遵从报上倡议。 反王对联邦政府还有各种想法,可是老百姓们看到居然这组建朝廷居然由他们自己来作主,更是轰动了。 “看了报上的《论联邦政府》了么?” “岂能没看,那篇文章是秦仙傲消失前留下的,好呀!” “是呀,以往的朝廷都是开国皇帝带着手下将领打下来的,这些人凭着手中有刀,制定的政策法规都是虽然也能惩恶扬善,可大都是保护他们自己的利益。” “现在我们自己选人,自己选的人来制法规条律,自己选的人来当官。” …… 整个大宋,只要是报社没被慈航静斋给控制摧毁的地方,无论大中小城池,甚至一些乡村小镇,很多人读懂了报上所建议的政府成立方式,便第一时间放下手头事,四处奔走相告。 只是一个个虽然兴奋,可也忐忑紧张。 要知道这样完全由自己来作主,来监督,甚至控制的朝廷,其好处只要不是笨得可以都能想得到,可是这样仿佛天上掉馅饼似的好处,真的能够实现么? 朝廷会如何应对? 越是渴望得到,就越是心头忐忑,因此很快一些城池的大街上便涌起一队队游行百姓。 “要联邦政府!” “要新华民国,不要赵宋!” “誓死捍卫报上倡议,建立新华民国!老百姓自己的天下自己守护,自己作主!” “秦仙傲做国父,天下大靖!咱们都拥护!” …… 这些游行队伍一有人带头,便如滚雪球一样飞速壮大。 “这秦仙傲果然厉害!” “没办法,他说的话,就是狗屁不如,老百姓也拥护!” “看来,组建新华民国是大势所趋,我也不该有其他想法!” …… 一个个野心家,投机者看着老百姓们的举动,也压下心头的异动,加入游行队伍中,或者思索下一步该如何做。 江宁钟山半山院后山。 巨大的青石上,白发苍苍老人就这么站着看着远方。 “秦仙傲隐匿不出,报上还刊出那种文章。”王安石眼微眯着,“为何?是故意的么?慈航静斋难道真想让秦仙傲当天子?可是这不符合她们一惯的保守作风呀?” 微微一叹,天下局势,王安石岂能看不出,已经到了危如累卵,千均一发的危急时刻。 “秦仙傲如果再不出来收拾残局,一旦天下大乱,他想收拾,都麻烦了,可为何……难道他真的是自身难保,难道慈航静斋另有想法……” 王安石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懂了。 “嗯?”王安石看向山下。 “老爷,报纸来了,这一期的报纸有惊喜。” “惊喜?难道秦仙傲终于站出来了?”王安石哈哈笑着连一个闪身来到老仆人身前,抢过报纸,“这秦仙傲这时才出手,这时机真是拿捏得一丝都不浪费。” 王安石笑眯眯的翻开报纸,眼一扫,便瞪大了。 “皇宫被攻克?” “就这么兵不血刃被攻克?” 他连往下看,一口气便将这篇给看,高太后、赵煦等人没在皇宫内,在王安石看来是根本没意外,所以对于后来的事,他倒是没什么兴趣,可是---- “论联邦政府?” 王安石精神一下来了,再一次前言是秦仙傲失踪前写的,更是兴奋。 “这应该是政府的组建,而且这个时候拿出来……正是时期,只是他怎么收拾,如何把他的天下给创建起来?” 王安石自忖自己来做,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解决,毕竟以往皇帝打天下,都是慢慢建立自己的班子,并且一步步壮大,到打得天下时,手底下各种人才应有尽有,而秦仙傲完全就是个空架子,有的只是他自己的名声。 一旦组建朝廷,如何选大臣?选谁来当。 “就算秦仙傲要重开科举,选拔当官的人才,也困难重重……” 王安石连笑眯眯往下看,眼睛再一次猛的瞪大。 “这……这就是神仙国里的政体?” “这真能实现么?” 忽然王安石心跳得很厉害,王安石与司马光同样都是以天下为己任的,可是王安石与司马光最大的不同就是王安石跳脱,勇敢,敢于跨越雷池。 “由老百姓来选治国人才?” 王安石心头剧跳着,脑子里一时觉得这样不靠谱,完全不靠谱,一方面又觉得这似乎是解决一些社会问题,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极好方法。 “皇帝就是个空架子?” “这倒是好主意,可是皇帝怎么可能是空架子,这不现实……” “不对,他这里军队是怎么回事?军权岂会真像这里说的那样,不通,不通……” 现代的君主立宪制,民主共和制……一个个政体在王安石脑子里闪过,和黄嘉完全的相信,并且信仰不同,王安石一眼就看出其中种种不妥之处,而这些不妥之处,其实确实是不妥,也是在20世纪,21世纪非洲,中东,亚洲等国家实实在在发生了,并且反而让那些国家常年动荡,民不聊生的。 很快文中对现代政体介绍看完。 王安石兴奋的心情稍微平息。 “好,好一个老百姓自己选人,虽然这政体毛病很多,可一旦真能形成大势,倒是远比现在这种制度要好得多。” “秦仙傲此子能想出这种政体,当真是个魔头,可是这样魔头我喜欢,只是……” 一想到政体中种种不妥,王安石又心中摇头。 “只是此子终究年轻,不然……” “咦,我倒忘了,他这只是介绍神仙国里的政体,神仙国已经是很完善自然能够实行这些政体,而我们这里……” 王安石连往报上看,眼睛顿时一亮。(。) 第一百四十八章 告天下书 “天下事物,在未成年之前,都是极度虚弱的……” 看完这一句,王安石嘴角翘起:“好,好一个无论多强大的事物,都生于弱,必须被呵护,也对,这秦仙傲何等聪明之人,我王安石都能看到,他没道理看不到。” 这里一开始文中并没有讲如何组建现在的政府,而是点明新生事物必须有强有力的力量保护,才能成长成才,在王安石眼中这正是先前现代体制种种不妥的根源。 “这秦仙傲点出来了,不知他如何解决?”王安石继续往下看,身子却是一震,整个脸色一下变得极为沉重。 “报纸!” “原来是报纸,我怎么没想到,秦仙傲花大力气建立报社,建立报纸体系,可不就是最强有力的力量么?” 秦朝讲到组建政府,是一切由报社来组织,王安石如今在野,对于老百姓,天下子民最信任什么最清楚不过。 “这报社遍布天下,而且好像真的传递情报时间特别快。” 王安石上一次去报社,报社工作人员直接让他与秦朝通话,显露出电报。王安石当时不信,可这么久来,渐渐的王安石也感觉即便那一次所谓的电报即时通信是假的,可是报社在通信方面的快捷,的确远远超出正常。 “报社传递消息速度如此之快,没有强大至极的人员组织是不可能的,再加上老百姓相信秦仙傲,相信这报社,而天下反王虽多,可一个个并没有完全压倒所有其他反王的实力,更没有横扫一切的威望……” 没有实力。又没有足够威望,就一个个心存顾忌,如果没有报纸存在,倒是无妨,无非就是开战,从卧榻之侧开始清剿。一步步强大起来。 可是有了报纸,天下哪一个地方一举一动,报纸全给你曝光。报社想要谁死,只需要在报上骟动一下,便能引起天下反王齐齐讨阀你。 就算报社立场公平,可是只要他把天下一举一动都时刻曝光,到时谁兵力强,谁兵力弱,谁又打了胜仗。吞并了一块地盘,天下反王人人都清楚,可以说只要谁力量稍微强大一点,有能够定鼎天下的实力,就可能引得群起而阀。 这种情况下,一个个反王都不敢轻举妄动,相互之间牵制着。 而秦仙傲,报社威望又这么高。他们岂能不乖乖伏首听命? “有了这报纸为头,建议组建联合政府……” 王安石抓报纸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心也在颤抖着。 “这天下真的要变了,如无意外,赵宋江山要改姓了!从此姓秦不姓赵!” “而且这秦仙傲还够狠!” 王安石缓缓看着上面写的政府具体组建方式。 “这组建政府,不仅由民选,而且报纸提名,报纸对参选者的履历和功绩进行曝光。报纸组建辩论赛,报纸对竞选者进行采访……” “这是**裸的集权,**裸的让一切想进入朝廷的人去讨好报社……” “讨好报社,就是讨好秦仙傲……” “这样一来,秦仙傲手下虽然没有一兵一将。却所有有兵有将的人都得听命于他,他就是集军政大权于一身。” 如果说秦朝开篇对现代政治体制的介绍都是属于民主性制的,到了这真正组建新华民国政府,便是半民主,半独裁,甚至可以说民主只是个幌子,真正决定一切的还是报社。 很快这篇文章看完,王安石又扫了一遍接下来报社记者联合写的《《论联邦政府》之改良》。 “国父?” “让秦仙傲成为国父?” 王安石嘴角牵出一个冷笑,改良篇的提议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反而没这个改良,没让秦仙傲当国父,他才觉得别扭。 一遍看过,王安石又再次看了一遍,这才缓缓合上报,瞭望着远方的群山。 “神仙国里的政体,都是由老百姓作主选人制定一切,这样选出来的从政人员,为选民负责多过于为自己家族,为选他的那一州一县之民作主,多过于为身旁亲朋戚友谋福利,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最重要的就是……” “就是祖宗之法可以改,天变可以不足畏!人言皆支持!” 王安石变法为何失败,反对派最反对他王安石的便是说他王安石认为‘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可恤!’。 可一旦用现代体制,则一切法规条律都是随时代而变的,你若不变,不改得让老百姓满意,他们就让你下台,或者不选你。 而且天下什么人最多? 当然是穷人最多。 人多按理说力量大,可是以往汉晋隋唐,包括大宋,往往国家运行到了一定程度就会被上面的一些阶屋,豪绅,大家族、富户、地主、士绅给把持,反而是广大的穷人有苦无处诉说。 “我王安石变法,明明是为了广大的穷人,可是那些人反对,最后才会……” 王安石很是感慨,《论联邦政府》文中讲到的现代政体制度,是凭选票来决定胜负的,这样一来,因为穷人多,所以选票也多,所以参选者就得去巴结占多数的穷人,这样一来朝廷很难完全被‘富贵’阶层给把持。 “好制度呀!” 王安石低低感慨,他是真正想让天下富强,同时又没有司马光、程颐等一个个死抱儒家的规则,因此这样的一种制度,在司马光、程颐等人眼中可能是大逆不道,是魔鬼的制度,可在王安石看来正好合了他心中的理想国制度。 “可惜这样的制度依然有着这种或者那种的缺陷!” “而且,秦仙傲建议组建的,根本不完全是那些制度,反而倾向于独裁,集权,是威权统治。除非秦仙傲真的愿意扶植那样的制度成长起来。” “可是秦仙傲会那样做么?” 王安石摇头,放弃手中如同皇帝一样的权力,去扶植整个国家真正建立民主共和的政体制度,除非是傻子,不然没人会愿意的,就是他王安石、司马光也同样。秦仙傲会愿意?王安石嘴角露出冷笑,他面色复杂无比。 “也许,你真正的目的是在九五之位!” “也许,大宋这个由黄袍加身得来的天下,再次由黄袍加身给披到了你秦仙傲身上,这天下从此姓秦不姓赵,可是……” “可是至少你提出了这样的一种制度,让人们看到了希望……” “这便够了!” …… 很快这一天过去。 第二天报纸一出,黄嘉、严元楷、袁益勇等宣布遵从联邦政府建议的事传达天下。一个个城池老百姓游行的事更是大力宣扬。 “天下民心还是在秦仙傲!” “也罢,真正争夺天下,我这一点兵马也未必能行!” “就算民众选举,我应该也能在参政员中有一席之地吧?” “报社出来强出头,除非能一口气把所有报社都拔起,可将整个大宋所有城池的报社一天之内拔出,谁有这本事?朝廷都没这本事,何况我们。不能动报社,那我们还争什么天下。罢了,罢了!” “也对,秦仙傲搅起这场推翻赵家天下的运动,岂能让我们捡漏子?” …… 很快又有不少‘反王’宣布将遵从此报上建议,而后到第三天,第四天……便如雪崩一样。宣布遵从报上建议者如春笋般涌出。 也就这一天。 洛阳丽正书院九里外的大街上,一道清丽身影正缓缓走过。 “盛朝,你倒底在哪里?”秦婉清目光看向报社方向,如今这报社被周围不少老百姓保护着,可是里面的报社人员已经消失无踪。 “真是想不到。这天下百姓居然要你做……” 秦婉清心中感慨,这一次民运一起,而后报上写道汴梁老百姓居然将皇宫给攻克了,而后威逼朝廷,让哲宗赵煦禅位给秦朝,秦婉清当时便懵了。 “盛朝向来没有当什么皇帝的想法,这次的事情,倒底是怎么回事?” “老师,书院中人人都说这一切是盛朝自己策划的,真是这样么,那也太可怕了吧?”秦婉清心中自语着,虽然说是秦朝可怕,可她嘴角却自豪的微微翘起,她内心是很佩服秦朝,也很为自己秦家寨能够出这么一个人物而自豪。 而且她对秦朝的能力是比较清楚的,更是绝不相信程颐对秦朝的那些评价,只是程颐是她师辈,她心中即便有不同意见,也不好去反驳。 “我秦家寨汉子都是粗野之人,很少出现聪慧无比者,没想到这一次却是……就这么三下五去二,就把整个大宋朝廷给逼得……” “盛宝早期还总是想和盛朝争,这一次听说了他要当天子,却是……” “就是这报社都被慈航静斋给封锁了,盛朝也躲开了,不知现在这天下情势如何?” 洛阳报社被封锁,得到天下的真正情报往往要慢几天。 “嗯?” 只见前面不远的十字路口,一个人正在墙壁上张贴着一张榜文。 这什么榜文? 秦婉清连快步上前,而周围一个个好奇的路人也连围过去,这榜文十分巨大,那张贴者此时才张贴了三分之一张,可是---- “秦仙傲告天下书!” 七个字忽然跳入秦婉清眼帘。 “什么,盛朝的文章?”秦婉清连几个闪身,冲到了榜文处,而后直接看了起来。 “原来是盛朝消失前留下的遗作。” “论联邦政府?” “什么,这所谓的君主立宪制,皇帝完全就是个象征?真正治理国家的是由选民、内阁选出来的……” “还有这民主共和制……” …… 秦婉清眼睛瞪得大大的,呼吸也一下粗重了。 “好,这样的朝廷当真是颠覆一切,闻所未闻,不愧……不愧是他想出来的。” “而且看起来似乎真的能操作,只是老师他们怕是不会同意的,而且,这违背了孔夫子的立国思想基础……” “老师他们怕是会怀疑这样选出来的,能力真的够么?” “还有这种方式在我大宋现阶段恐怕,咦?” …… 秦婉清脸色更加兴奋了,这后面是秦朝讲大宋现状如何组建政府,而后就是报社全体记者的提议,再而后…… “什么,有这么多人都同意了?” “黄嘉带领泸州军全体支持,严元楷带领舒州军全体支持,沂州袁益勇宣布……” 榜文上将现在已经同意了报上建议的一个个地方,一只只军队,一个个反王名单都列了出来,秦婉清微微一计算发现整个大宋,几乎六成的地盘都已经同意了成立新华民国联邦政府。 “这……” “这岂不是说,盛朝他已经是……皇帝,不对,是国父!” 秦婉清身体都激动得颤抖----“爹,娘!你们看到了么!看到了么?” 这时四周---- “秦公子没让我们失望!” “秦公子的建议,原来那就是神仙国的朝廷呀,果然神仙国的就是不同,是由老百姓自己选人,而不是天子来选。” “这种法子好呀,那姓刘的,明明无才无德,可偏偏上面就派他来当官,他放屁,我们也只能说香,若是我们来选,谁会选这种人?” “好东西呀,秦公子果然是为咱老百姓着想,才能想出这种组建朝廷的方法。” “秦公子是国父,这……” “我们本来就是让他当天子,这国父和天子倒是差不多,也罢就叫国父吧……” …… 四周不少人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甚至也不管身旁的人是不是认识的,便拉着唾沫子四溅的讨论说了起来,都兴奋激动得很,天下形势成为这个样子,朝廷头痛,老百姓自己也有些骑虎难下,也有谨慎的人,生怕一个不好,就天下大乱起来。 天下一打仗,谁还能好得了? 人人都期盼着秦仙傲出来收拾这残局。 只是秦仙傲被朝廷给暗中追杀,偏偏不能露面,老百姓也急,也心中忐忑。 这时看到这榜文,就相当于是来了一场及时雨,一个个心也安了,胸中也有谱了。 更何况这个组建政府的建议,还充份考虑到了老百姓的利益,由他们与报社联合参与选择参政人选,组建朝廷。 而这人选。 “我福进才在这一带多少也有些脸面,以往碍于我的学问不够,总是中不了举,这才只能混成这样,可用这种老百姓来选举的方法,我若是活动活动,说不准也能成为一个参政员,享受享受当官老爷的乐趣。” “那刘家的老三,才能很不错,我推选他去当参政员,我们这里便有福了。” “我们自己选的人,若是不行,哼,下一届就换掉他,有了这权利,还怕他们不为民着想?” …… 老百姓虽然很多人读的书不多,可并不蠢,一个个心中想明白后,更是激动不已,而后这榜文仿佛暴风一样向四周传开,接着---- “谁要是反对这新华民国,老子就不让你好过。” “对,那什么地方都举行了游行,支持秦公子新华民国的成立,我们洛阳人也不能落后……” …… 很快便有人组成了游行队伍,这队伍也迅速的壮大着。 洛阳如此,洛阳周边,汴梁一带,凡是报社停工的地方,街道繁华处的墙壁上也同样张贴起了一张张同样的榜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大势归他 伊川程颐府。 院中一桌,桌上笔墨纸砚。 微胖长须老人挥毫画着奔马,这画上两匹马,一匹鬃毛整齐倒伏,神态温顺,与李公麟笔下立马十分类似。另一匹则是鬃毛飞舞,高身长腿,正狂奔飞跑,一股桀傲不羁,正是程颐模仿秦朝的奔马图所作。 “神哉妙哉!”一中年人走到程颐身旁,眼露亮光道,“老师的绘马之技愈发精湛,作这李公麟的马,已然掌握了神髓,若不是我看着老师您亲自动手,还以为会是李公麟亲笔,而这秦仙傲的马,老师也作得有了七分火候。” “再好又如何,终究是学他人的。”程颐放下笔,面有疲容,“我们都是学前人的,偶有突破,也不过是小突破,很难脱出前人巢臼,可这秦仙傲不同……” “秦仙傲画马,一切都超脱前人,绘画技法如此,马的气势、神态更是如此。他送的奔马图,无鞍无嚼,我那天只当是野马,认为秦仙傲此子桀傲不驯,仅此而已,再无他想,可现在看这天下局势,顿时明白了,为何他画的是野马。”程颐低声道。 “老师又有何高见?”中年人说道。 “这马就和人一样。” “他画的其实不是野马,是王马。”程颐声音忽然沉重。 “王者,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不受任何约束,他这马,无缰无绳,无嚼头,亦无马鞍,正是无所能拘束,为何不受拘束?” “看了天下近些日的变化。” “看了秦仙傲组织起这场势在推翻赵宋天下,他自己上去坐龙椅的倒皇运动。我终于明白,原来此子生就反骨,骨子里是想当帝王,因为只有帝王才是不受任何约束的。” “可惜看到这一点已经晚了,晚了呀!”程颐说到这里唏吁沉默,中年人亦是不语。这时---- “老爷,刚刚市集贴出一张榜单。”一穿着仆人装的老人小跑着冲入院子,“这榜上说大宋江山大半已经落入秦仙傲手中。” “大半江山落入秦仙傲手中?” 程颐眉一皱,中年人也是一脸讶然:“这不可能,秦仙傲有天大本事也不可能一下取得半壁江山吧?榜文在哪?” “我已经抄来了。”仆人连上前递上手中的纸张。 程颐接过放在桌上,刚一展开,‘论联邦政府’五个大字跃入眼帘,程颐再一看,后面‘作者:秦仙傲’五个字刺人眼目。“这人。还当真想当天子?”程颐冷哼一声,连看了起来。 “神仙国度中的国家政体……” “又可分为议会制、总统制……” “所谓君主立宪制指的是国王统而不治,没有实权,议会是权力的中心……” 程颐脸刷的黑了。 “国王统而不治,何来权威?荒谬!” 程颐再一看,下面是对君主立宪制政府权力的介绍,讲的是由人民来选出参政员。 “魔头,真是魔头!”程颐怒火再次窜起。 “老师。他这完全就是颠覆孔夫子的治国观点呀。”中年人脸色也很难看,君主立宪制。不说剥夺皇权,最让人能以接受的就是由天下百姓选举组成议会这一条。 “这魔头……”程颐手背青筋直冒,“他是要让这天下从此无君无父?尊卑不分?自古刑不上士大夫,礼不下庶人,这魔头倒好,一切权力都在那什么议会上。议会制定法律,监督一切,他……他这是反天了,要完全颠覆过来,要打倒孔家店。要打倒我等儒门子弟!” 孔夫子的治国思想就是要有尊卑等级,通俗说法就是天下分士农工商,士大夫是人上人,身份最为高贵,农民这一层次低人一等,而工人更低一等,商人最贱,至于后面的妓户等等那就更不用说了。 而士大夫之间也同样有尊卑高低,农、工、商同样如此。 可是按君主立宪制。 “他这是要人人生而平等,真是魔鬼!” 虽然这介绍中秦朝并没有讲什么现代政治体制的思想根源‘人人生而平等’,可程颐毕竟不是普通人,一眼便看出这种体制背后的理念根基,与孔夫子,与儒家提倡的人有高低贵贱是大不相同的。 “而且,他这样的制度也是在追求以法治国!可恶!” 儒家治国讲究教化第一,以情理动人,一个人即便犯了法,若是情有可原,都能免除部分惩罚,比如因孝敬父母而无奈去偷盗,父母官可能会酌情原谅这种犯罪,这使得天下很有人情味。 而君主立宪制中的各种安排,权力是受法的约束的,也就是说参政者,包括权利顶尖的那些人,不管你官多大,都得依照议会制度的法规来行事,即法大于权,与当今,与一直以来的国家制度,权大于法是相违背的。 “好一个一切依法办事!” “这是要把天下苍生带入严刑酷法的地狱中去!” …… 程颐手背青筋突起。 “老师。”中年人担忧的叫了一声,连说道,“其实依法治国我们也不用想得那么可怕。” “先秦教训尤在眼前,不可怕?”程颐冷声,微一沉默语气软了几分,“你不懂,这依法治国是看起来光鲜漂亮,用起来就是灾难,当年秦始皇就是依法治国,结果治得天下大乱,二世而亡,二世而亡这没什么好说的,可是他治政期间,多少苍生因严苛厉法而受尽折磨生不如死?多少不该处死的人被处死?想想陈胜吴广是因何而反的。” “当然,以道德教化治国,也并非完美,可是对比汉秦,便会发现,我们现在的方式是虽然不是最好的。却是相对较好的,至少比完全依法治国要强。”程颐道。 “可是秦仙傲学富五车,不可能……”中年人道。 “那是因为他以为秦法之所以不通,是法规定得过于严苛,他认为只要这法是老百姓自己制定的,就一定不会出现秦朝那样的局面。” “难道不是么?”中年人疑惑。 “是。也不是。”程颐沉声,“你只要想想王介甫的变法条律,这些条律如何?看起来是不是格外光鲜亮眼,条文处处为国家,为苍生着想,即便是老百姓自己来找,也找不到丝毫不妥之处,可真实实施又如何?” 中年人一颤,王安石的变法内容确实是连受害的老百姓自己事先看。也会觉得是善法,良法。 “纸上定的条律与实践之间是有无数变数的,所以死板的条律当真实施,只会祸害苍生,这也是为何王介甫刚一颁布变法内容,我便由支持他变法,变为反对。”程颐叹气,目光再次往下看那些现代制度。越看脸上烦意便越盛。 “一个比一个不现实,这秦仙傲。当真是……”程颐看完七种制度。 “嗯?” 程颐目光落在接下来的文字上,微微一怔,随即一笑:“这秦仙傲倒还有点明白,知道新生事物生存不易,不过他若当真这样来组建朝廷,那是找死。” “老师高见。”中年人也笑了笑。 “咦。用报社来组织?” 程颐脸色变了,极为凝重,中年人脸色也凝重了。 “用报社组织,倒当真可以组织起一个政府,而且……”中年人声音嘎然而止。呼吸都粗重了,程颐、中年人缓缓看着这后面的组建政府方法,而后再看后面一个个宣誓支持的团体,整个院子安静得很,两人看完后都沉默不语。 许久! 一片黄叶缓缓飘落纸上! 程颐抬起头。 “完了,一切都完了!”程颐低低声音响起。 “老师,这么多军队宣布支持秦仙傲,是不是……”中年人不敢置信的声音响起。 程颐微微沉默,而缓缓的点了下头。 “秦仙傲在这文中一开始讲的神仙国朝廷运行方式,我不以为然,因为那根本是表面光鲜,秦仙傲倘若当真那样做,才是自找死路,即便成功,他的天子之位也坐不长。” “可是,我忘了,忘了这人毕竟是凭着一己之力,搅得整个大宋风云翻滚,更要夺取这天下的魔头。”程颐仿佛很感慨似的低叹,“我能想到,他的智慧又岂会想不到,他一开篇描绘的君主立宪制也罢,民主共和制也罢,七种制度都是在画大饼。” “大饼?”中年人看向程颐。 程颐目光望着天边,声音仿佛有些飘渺:“他画下这个大饼,是暗示,我秦仙傲还是为天下苍生着想的,我要建的就是这样一个神仙国,这是争取民心,是哄住天下老百姓,并非他真的要建那样一个朝廷。” “厉害呀,用大饼哄住天下民心,接下却说什么新生儿,必须呵护,谁来呵护?当然是他秦仙傲!” “他秦仙傲如何呵护得了,自然是得有无上的权力。这么一来,他组建这什么新华民国,便能堂而皇之的让报社主持一切,权力归于报社,便是归于他秦仙傲,再加上定他为国父,拥有无上权力,这是什么?” “这是披着以法治国外衣的威权朝廷。” “我大宋以往的朝廷有区别,可实质区别又不是很大!”程颐声音低沉。 “原来如此。”中年人低声。 “所以,这大势已归他了,这天下已归他了。”程颐声音极度苦涩。 微微的沉静。 “难道,真的就如此,不会有变数了么?”中年人不死心道。 “怎么会没有?”程颐声音仿佛来了一丝生气,“连大宋如此铁桶江山都能被秦仙傲一举推翻,这里怎么可能没有变数,不仅有,而且还很大,甚至秦仙傲已经迎来了最危险的时刻。” “啊!”中年人眼睛瞪大。 “你看到这榜文中,似乎支持他的人不少,这大宋江山怕是大半以上都已经姓秦了,可是……”程颐声音更加高昂,“那些剩下的,都是真正的硬骨头,这些人就算不是拥护我大宋,也必然是军阀,是想拥兵自立,和秦仙傲一样的大逆不道,想要当皇帝的。” “这些人既然有这样的野心,秦仙傲报上发出《论联邦政府》他们都不愿就范,除了少数不灵光,或者虽然手中有人,却不得人心的将领外,就必然有很强的实力,才能让他们脑子犯浑。” “我之所以叹息完了,一切都完了,这叹息,不是为别的,是为天下苍生!” “因为秦仙傲要拿下那些人,就必须发动大军。” “战祸终究要起?”中年人声音异样。 “除非秦仙傲是神,不然……避不了,避不了的!”程颐长叹。 中年人微一沉默:“老师,你先前说的变数,是不是认为秦仙傲会输?干不过那些真正带兵起家的反王们?” “秦仙傲会输?” 程颐‘哧’的一声,仿佛不屑解释,他伸手拿起一旁长条墨块研磨起来,很快他提笔在一张信纸上写道:“司马君实亲启:……” 而同时《告天下书》这张榜文也在汴梁城传开,更是传扬到司马光、高滔滔、吕公著……等一个个手中。(。) 第一百五十章 我笑秦仙傲少智 汴梁一栋民宅。 “嗯?”司马光飞上屋顶,目光看着不远处的大街,那大街上无数老百姓排成长龙,挥舞着旗子,喊着口号而行。 “又游行了?” 司马光脸色难看,他双耳微微一动,隐约听到远处大街传来‘新华民国’‘联邦政府’‘国父万岁’之类的词语。 “相爷!” 一道身影飞速冲入屋子。 “这老百姓为何又游行?”司马光落下院子,看向来人询问道。 “相爷,刚刚我在大街上看到一张贴在墙上的榜单,上面写了秦仙傲倡议要建立一个叫新华民国的朝廷,说是我大宋有七十多个‘反王’都已经宣言承认这个朝廷,一切都听从秦仙傲。” “你说……”司马光眼神陡然凌厉,“七十多个反王承认这新朝廷?” 七十多个反王,以司马光对整个大宋的了解,这是整个大宋三分之二的兵马都宣布承认秦仙傲。 “正……正是。”来人说道。 司马光身子摇了摇,脑袋都懵的一下,有些空白,三分之二的兵马承认秦仙傲,天下民心也在秦仙傲,这是什么! “真要改朝换代了么?” “就这么轻易的被秦仙傲夺了大宋的铁桶江山?” “不……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司马光猛的瞪向来人:“榜文在哪?” “我看到榜文后就赶紧回来告知您,不过九师父正在抄写,相爷稍等便行。”来人连说道,司马光长吸一口气,“好了,你且下去。榜单到来马上送到这院子。” “是!”来人连离开。 司马光沉着脸在院中渡步,一人走了进来:“父亲,就算三分之二效忠秦仙傲,不也还有三分之一没有开口么?这剩下的就是真正的刺头,秦仙傲坐天下还早着呢,我们何必担心。” “你懂什么?” 司马光沉声:“没错。那剩下的三分之一人马不会理会秦仙傲,或者表面服从秦仙傲,手底下却阴奉阳违,秦仙傲要坐龙椅,没几十年时间是坐不稳的,可是我大宋呢?” “不是他秦仙傲坐不坐得了龙椅,而是我大宋的江山已经丢了,况且,秦仙傲要讨伐那些刺头们。必然使生灵涂炭,苦的是天下苍生,我岂能不忧?” “亡国宰相,亡国宰相呀!” 司马光长声连叹:“我司马光来打理这大宋江山,是要拔乱反正,把王介甫搅得乌七八糟的天下给掰回正轨,可现在却……” “大宋若亡,后世史家可不会体谅我司马光的难处。只会怦击我司马光,不是奸臣。就是庸臣,会放马后炮,怦击这里处理不当,那里丢分,才错过一次次挽救良机,致此大祸。” “我司马光写《资治通鉴》。史笔不留情。” “后世人写这一段历史,也不可能笔下留情。你我都是要上书的,我司马光败光大宋江山,即便再写一部《资治通鉴》,历史上也得不了好名声。” “史书无情呀!” 司马光长叹。 司马康默然。史书无情,更确切说是下一个朝廷的史书无情,他是和司马光一起写《资治通鉴》的,因此比任何人更明白这一点。 司马康看着自己父亲,司马光额头的皱眉又多了一丝,司马康心中悲凉,他父亲司马光的智慧是他司马康所佩服的,也是在与王安石变法中,检验出来的,这一次当宰相,原本是要大展鸿图,而司马光自当宰相以来,也一直兢兢业业为这大宋操劳,可是…… “为何?” “为何这天下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司马康抬眼望天。 这时---- “老爷,榜文来了!” “拿来!” 很快司马光接过抄录的榜文,连摊开看了起来,和别人从头开始看不同,司马光一开始便找到最后那描写天下‘反王’齐声宣誓,服从秦仙傲指配的地方。 “七十多!” “果然是七十多个反王,而且这些人……遍布整个大宋各州路。” 司马光泄气般退后一步,随即眼睛再次凌厉。 “按仙玉婷的说法,秦仙傲就算要组建朝廷,也不可能让人人都听他的,因为这些反王都是野心家,谁不想自己当天子,这秦仙傲何德何能?”司马光连从头看起。 “论联邦政府!” “神仙国度的国家政体……” “又可分为议会制……” …… 顷刻间司马光便看到了君主立宪制的介绍。 “不可能!” 司马光心头大喊起来,“这种君主立宪制,根本不可能在现实中实施得了,可是秦仙傲又是如何让那些反王……若是那些反王真的就信了这所谓的君主立宪制……” 一丝光。 一丝希望的光芒在司马光眼中闪现,而后---- “哈哈哈哈!” 从来稳定的司马光第一次失态的大笑起来,这笑声毫无作伪的充满着欢悦。 “父亲,可有好消息。”司马康连询问。 “这君主立宪制,还有这民主共和制,还有这后面的……”司马光摇头似拔浪鼓,“我笑秦仙傲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偷天换日,夺取这大宋江山的手法确实前无古人,巧妙异常,而这个所谓的神仙国政体也是天马行空,想前人之不敢想,若是能够成功,的确是千古第一,让人惊叹,可是……” “可是他就不想想,让老百姓自己作主来选拔官员,这种事我们为何想不到?” “历朝历代的先贤,包括孔夫子真就这么笨,想不到这种方式?” “当然孔圣人不认同这种制度也有他的治国基础理念是人有高低贵贱之分这一点,可是孔圣人出世之前,殷、商、周……为何不用?” “康儿,你也是熟知历史的,当知秦仙傲这种政体,其实并非秦仙傲首创。” “而是……自古便有。” “自古便有?”司马康眼睛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 “没错,远古时代,三皇五帝至而之前都是用的秦仙傲的这种政体。”司马光朗声笑道,“可是为何之后不用?” “秦仙傲虽然历史知识丰富渊博,恐怕于远古历史所知有限,他不知道远古是用这些政体将朝廷治理得极好,那是因为,远古是部落制。” “也就是说,远古时期,我大宋这一片大地,不是只有一个王,而是有着无数王,每一个部落,便有一个领导他们部落的王或者说是皇。” “换在现在来说,就是一个小村寨里的族长,就是那时期的王。” “这些王之间是平等的,而且常年争战的。这时用这种政体去选择他们的王是很不错的,可是如今天下那么大,怎么可能还用这种政体?所以我笑秦仙傲无智,仙玉婷无谋。” 普通民众看不出这种政体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老百姓自己来选官员,便得占便宜,选出来的人就是自己人,可是司马光却看到了一点---- “官员不说,普通乡村,尤其是一些山里人,他们一生中所认识的人也不超过250人。”司马光沉声,“这250人中,他们了解的不超过一巴掌之数,而这一巴掌之数里还包括他们的家人,让他们在这250人中选一人当族长,都未必能选中贤者,更何况选那些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民主,民主,说得好听。” “实则选出来的参政者,与抓阉没两样,你说这样选出来的官员,能治好国家?”司马光嗤笑不已。 司马康微皱眉:“秦仙傲的智慧,不该想不到这一点吧?” 司马光冷笑:“秦仙傲这人聪明是无疑的,但我们也不该过度崇拜他的聪明,依我看,他比别人多一点的就是喜欢和正统反着来,这样就能想别人之不能想,才想出这招偷天换日,夺我大宋江山,才想出这种政体,偷天换日,他能成功是运气,这政体他失败,也是运气……” “嗯?这后面好像还有一些内容。”司马光目光重新落到抄录的榜文上,渐渐的看到后面秦朝写的如何组建现阶段的政府处,而这里秦朝根本没完全采用先前所讲的政治体制。 司马光脸色一下沉凝了下来。 “父亲,原来秦仙傲也知道不现实。”司马康声音低沉。 司马光没说话,只是看着那些文字,脸色越来越阴沉,甚至手都在微颤着,秦朝用报社来组织人马,而且不是完全靠天下百姓选举来选人。 “这秦仙傲办报,除了颠覆天下外,恐怕还有一个目的。” “收拢人才,那些向报社投稿者中,定然也有大量人才,秦仙傲收为己用。” “而这一次,能够在倒皇运动中表现突出者,定然会被老百姓和报社注意到,这些人也是人才……” …… 不知什么时候司马光额头已经是汗水密布。 猛的司马光眼中闪出戾气:“仙玉婷,怪你,一切都怪你!”司马光收起榜文冲出院子。(。) 第一百五十一章 选举! 慈航静斋汴梁临时驻地。 “仙斋主,你不是说那些人反不起来?” 司马光、吕公著、高滔滔直接冲入仙玉婷屋子,司马光手一扬,那份抄写着榜文的纸狠狠摔在仙玉婷脚下:“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仙玉婷眉微微一皱,抓过榜文打开。 “秦仙傲魔头的文章?”她双眼顿时凌厉起来,而后快速观看起来,只是短短数十个呼吸,仙玉婷抓报的手,肌肉崩了起来,一颗颗红润的指甲泛白。 “好魔头!” 仙玉婷又看了十数行字,脸部肌肤都有些狞狰。 时间流逝。 静! 天地仿佛这一刻凝固了一样,屋子里只有仙玉婷风箱般的呼吸声,片刻后仙玉婷目光仿佛也一下凝聚了。 “仙斋主?可有话说?” 司马光冷声开口,一旁吕公著、高滔滔也是冷瞪着仙玉婷。 “不!” 陡然仙玉婷手中榜文飘落。 “我没有错,天下乱不起来!” “江山倾覆不了!” 仙玉婷抬起头,双眼冰寒幽深仿佛千年寒潭一样。 “司马光,你这……什么意思?”仙玉婷声音迸出牙缝,“这一份且不说是不是秦仙傲魔头的阴谋,就算是真又如何?” “又如何?” 司马光怒极反笑了。 “仙斋主,大宋铁桶江山就这么消失,我司马光是要上书,要被写入历史书中的。你居于幕后,随便胡来,都可以不怕。反正历史不会追究你,可是历史不追究你,你良心就能安?你慈航静斋这样把好好的一个安稳天下弄得战乱四起,生民涂炭,你就真的心安理得,志得气昂?” “不可理喻!”仙玉婷声音尖锐。“司马光,我仙玉婷是在除魔卫道,是真正的为天下苍生着想,秦仙傲是真正的大魔头,你司马光是装不明白,还是真不明白?恶魔不除,祸乱只会越来越大,我仙玉婷要标本皆治,何错之有?” “好。好!”司马光胸脯极度起伏。 “司马光,吕公著,亏你们还是经过大事的人,却如此沉不住气。”仙玉婷冷笑连连,“且不说这种选举,只是说起来光鲜亮眼,实质操作性反不如科举。” “我问你,怎么选?你当这整个大宋天下。亿万子民是小村寨选族长?”仙玉婷咄咄逼人。 司马光眼神一颤,他先前看到这榜文中讲的制度时。就曾大笑过秦仙傲无智,就是因为一个人顶多了解自己周边一些人的性情,道德,能力。 而组建朝廷是要在上亿子民中选能者。 对于不认识,甚至只是稍微接触,或者见过一次面。甚至连面都没见过的人,如何知道他的能力? 不知陌生人能力,选出来的还不如通过科举考试这种方式选出来的人有才能。 仙玉婷再次冷笑:“就算他秦仙傲真的有通天本事,组成了朝廷,用老百姓来选人。凭着报社的一些伙计来选人?这能选出什么高人,能选出什么治国贤才?” “看着吧,即便他勉强成功,这也是一个历朝历代中最可笑,最乱七八糟的朝廷!” “秦仙傲越是这样,就越是危险,他是在玩火,这火烧得越大,他自己就越危险,看吧,他既然要组建朝廷,那让他去组建,组建之后真的治国理政,那才是真正民心尽去,过街老鼠……” “到时赵宋朝廷再去收拾这一片江山还不是易如反掌?” “好了,送客!” 仙玉婷一甩衣袖,背身而立:“你们可以走了,这里不欢迎你!” “疯女人!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很快司马光、吕公著、高滔滔愤怒而出。 “仙玉婷依然又臭又硬,现在怎么办?” 回到住处,高滔滔沉声。吕公著微一沉默:“本来这种事很好解决,只需要把那道题的答案给解出来了即可。” “那两道题?”司马光脸色更难看。 “秦仙傲根本没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本来……”司马光、吕公著都知道,只要解出那两道悬赏题任一一道,就能用这个逼迫秦仙傲,从而让秦仙傲信誉尽失。正是明白这一点,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些大事,连皇宫都被老百姓给攻克了,他们依然尽一切力量让各自门人破解那两题。 可是…… “现在他们都没有答案,我们不能完全把希望放在上面。” “这是自然的,只是现在……” …… 汴梁、洛阳一带榜文一出,一个个聚集汴梁意图从龙的反王们迅速响应,不过汴梁报社被毁,虽然榜文上没说怎么做,可是他们岂能不明白该怎么做,很快一个个为头的,商议成立联合选举组织。 这一天过去,到了第六天,第七天……依然有着不少的‘反王’宣布加入新华政府,只是人数没有第四天,第五天那么疯狂,可是这种时候这些人的加入,让一个个心有野心的人更加明白,大势真的在秦仙傲。 因此第八天、第九天…… 一直有人宣誓拥护。 即便那些没有宣布加入新华政府的,这时也头痛起来。 “刘将军,不可鲁莽呀,现在秦仙傲势已成,一呼百应,整个大宋老百姓就像狗一样听他的话,你这一点人马,能抗住他们群狗?” “赵老将军,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就如孙冲一样,会引起那些人的群起而攻,孙冲兵马逃无可逃,最后他被手下绑了,送给那些人,最终被愤怒的老百姓给围殴而死,您难道也想落得与他同样下场?” “颜先生,你现在若是手上没兵没将也罢,可是手下这么多人马,却又不遵从报上倡议,这不是明摆着与他们作对么,现在整个天下人人都只知道秦仙傲,不知赵官家,你拿什么去拼?” …… 这些人心头也忐忑,尤其是他们自己可能想不明白,可旁边也会有人向他们解释不加入新政府的厉害关系,自然让这些愚忠大宋者,或者另有野心者烦不胜烦。 无穷的压力压在这些人心头,直到这一天,报上刊出一份选举人选名单,这名单是报社提名的名单,名单中除了宣布拥护新政府的各个反王名字外,还有一些是根本没有宣布拥护新政府,手握重兵的将领们。 名单一出,各个已经宣誓拥护新政府的反王自然欢欣鼓舞,而没有宣誓的,看着这名单---- “居然有我?这……” “将军,喜事,这是大喜事呀,正好您可以顺水推舟加入进去。” “可是这样,岂不是要听从秦仙傲的命令?” “可不加入,违逆大势,而加入了,对秦仙傲的命令只需阴奉阳违就是,反正手里有枪杆,秦仙傲未必敢动你,而我们正好可以趁着这时期,名正言顺的招兵买马。” “名正言顺的发展?” …… “将军,秦仙傲这是在造大势,他要的不是你的忠心,而是让天下人都知道他秦仙傲是人人拥护的真龙天子。” “那可如何是好?” “加入,拥护新政府,我就不信秦仙傲会撤你的军权,倘若他真要拿下你手中的人马,再反他不迟。” “可于我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多着呢,至少,我们无论做什么事都理直气壮,不然,老百姓不拥护,总归是麻烦。” “有道理!” …… 看到自己的名字也入了新政府名单,很多根本没打算拥护新政府的‘反王’,半推半就顺势发言拥护新政府,当然依然有一些人毫不理会。 时间又过去数天。 报社在报上调整名单,这一次那些没理会,没宣布拥护新政府的‘反王’名字被撤消数个,顿时又有一些人宣布拥护秦仙傲…… 时间流逝。 原本司马光等人认为这种选举根本不靠谱,可是秦仙傲一篇篇消失前写下的文章出现在报纸上。正是后世的选举规则。 君主立宪制最早起源于英国,其初次产生的时期就相当于中国宋朝时期,但只到明朝才真正完善成形,所以进入到信息社会之前,完善的选举规则和方法便已经实施了数百年。 数百年时间,一次次改进和尝试,选举的各种规则方式,如何保护公平公正等等一切,都已经非常规范而完整。 正因如此,二十世纪无数国家独立,在人民选举这上面,从来没人会觉得头痛。 秦朝此刻将这些规则缓缓扔出。 一个个老百姓脑中迷雾散开,一个个士子恍然大悟,一个个主持组建新朝廷的人员眉飞色舞。 可是汴梁。 “居然是这样选的,这倒是看起来可以操作,只是……” “能行么?难道又让秦仙傲渡过了这一关?” “不……不可能的!” …… 无论高滔滔、司马光、吕公著、仙玉婷如何想,这一天报社正式宣布全大宋各地,开始筹备选举成立新政府事宜,很快一些地方行动了,老百姓和各级组织们发现,按照秦仙傲指明的选举规则来选举,居然一切顺利得让人不敢相信。(。) 第一百五十二章 党的宣言 郑州皇陵三十里外的民宅,秦朝走出书房。 “东家,这是司马光刚刚的来电,劝您不要一意孤行。”华平递上纸笺,秦朝连接过,扫了一眼便揉成屑,“不用管他了。” 华平眉头微微一拧:“这司马光已经是第七封劝告信了,总说我们建国时,就是灭亡时,东家,你说他那样的人怎么会说出这种可笑的话。” “可笑?” 秦朝笑瞥了华平一眼:“司马光这说法可一点也不可笑。” “啊?”华平瞪着秦朝。 “让你多读点书,现在不懂了吧,司马光是史学大家,对历史规律天下除了我之外,没人比得上他。”秦朝正色道,“而历史上,起义建立朝廷者,往往是见光死,就是建国必死,除非那一个政权是久经战场,在很多反王中脱颖而出的,不然没谁逃得过这个规律。” “可我们……” “不出意外,我们也很难逃出这规律。”秦朝沉声。 “什么?”华平脸色都变了。 “真正能够成功的政权,往往都是深挖洞,广积粮,缓称王,而缓称王这一点尤其重要。”秦朝沉声,“你看三国,第一个冒头的黄巾军死了,而后冒头的董卓也死了,第三个冒头的袁绍等也死了。再看隋末,第一个起兵的长白山王薄死了,而接下来冒头的一个个也都死了,就算最后形成了三只大起义军,瓦岗军、窦建德军,杜伏威、辅公祏等一个个也都是死,一个个先例在此,我又有何例外?司马光因此连出七封信劝的底气就在于此。” 华平脸色更变。 “可东家,你一定有办法的吧?”华平忐忑道。 “如果只是像历史上那些起义。就算我有曹孟德之雄才大略,诸葛孔明的智谋,也是必死无疑,不过……”秦朝淡淡一笑,从袖中掏出一张纸笺,“拿去电告全国。在报上登出。” “这是什么,咦……”华平接过纸笺后,看着纸上的文字微微一愣,“新华党宣言?” “没错,正是新华党宣言,我要成立一个党派,你也可以看看这份宣言。”秦朝说道。 “党派?”华平愣了愣,党派他自然知道,像大宋朝廷就一直分为两党。即司马光为首的旧党,以及王安石为首的新党。 “东家,司马光的旧党和王安石的新党好像是自然而然形成的,你这是有意要建党?” “没错,他们的党派是因对变法的分歧而自然形成的,与我这不同。” “可这……有什么用?”华平疑惑。 “党派何用?” 秦朝目光看向远方,心头很是感慨,这话若是放在后世。一定会被人嗤笑。 党派由来已久,一开始都是因为共同的利益诉求而走到一起。可是真正威力巨大的是主动建立的党派,不说后世,就是明朝,东林党,这个党派的威力就远超中国古代历朝历代的党派,以一个在野人士建立的党派。却影响到了整个明朝朝廷,最后甚至掌管明朝廷。 东林党有着各种各样的缺陷,可是组建党派的巨大的力量却是无疑。 而后世,哪一个国家没有几个党派?哪一个国家政府的操纵不是由各个党派组成的?这种组建党派,从而进入政府。操纵政策走向,决定国家大事已经印入了现代人的骨子里,没人觉得这样不妥,可是…… 如果回到古代,就会发现,现代国家那种常见的建立党派,汇聚志同道合之士对于真正有野心的人士来说有多么重要。 古代很多明明拥着民心,拥着无数拥趸者的团体为何最后建国失败? 历史书总结得很好,就是组建这些个朝廷的人志不同,道不合,一旦建国,便开始分脏,而后产生矛盾。 “一根筷子容易折。”秦朝沉声道,“党派的作用就是汇聚天下与我志同道合之辈,分则弱,合则强,汇聚天下志同道合的高人,才能办大事,你说有用没用?” 华平眉一挑,笑道:“东家说有用就有用。” “去吧。”秦朝走向自己书房。 秦朝写的这一份新民党宣言是仿照《共.产.党宣言》而写。 “当年我读小学时,读到太平天国的历史,太平天国与新中国的建立很相似,都是由下而上,由农村而至城市,都是发现了农民才是社会上最大的力量,太平天国利用上了农民的力量,自然推翻了当时的朝廷,可是……” 同样是农村包围城市,太平天国失败,新中国成功,原因何在? “原因很多,可是最主要的一条就是太平天国没有航灯。” 古代农民阶级是很愚昧的,毕竟一辈子心思都在一亩三分田上,能有什么见识,因为阶级局限性,事事都只能看到表面,因为局限性,无法建立有效的制度,制止人本性所固有的弱点,无法克服和制止领导集团自身**现象的滋长,更无法长期保持领导集团的团结。 因为见识有限,用宗教来发动组织群众,治国,战争理论先天不足,再加上没有明确的信念,理念来汇聚天下有识之士,再加上对待其他阶层或者势力的措施失当等等各种原因,失败就在所难免。 “如果不能有效组织起来,民众的力量向来是分散的。” “这一次,看似天下运动闹得轰轰烈烈,可是大部分的老百姓还是要生存的,要为自己肚子去想办法,这种大闹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一旦这股气泄了,而地主、士绅阶级,加上那些死忠的军队必定反扑,若是组建的新朝廷够争气倒好办,可是我岂能把鸡蛋都放在他们争气上?” “所以必须组织起一个强有力,像中国共.产.党那样的组织,才能把控一切局面。” “而一个好的党组织,什么最重要?党纲!” 历史上《共.产.党宣言》一经发表,便引起极大风暴,革命风暴席卷欧洲。 “就是因为出现了这个‘宣言’,才有了后面席卷全世界的国际共.产.主义,中国便是共.产.国际的一个分支。” 既然知道《共.产.党宣言》的巨大作用,秦朝岂能不依葫芦画瓢,也来一个《新华党宣言》。 很快秦朝的《新华党宣言》便在报上发表了。 泸州城一条巷道中,数十个市民将巷道挤得水泄不通。 “各位乡邻,有什么困难,有什么建议,大家敞开心胸说,我黄嘉若是选上去了,一定要替大家说话。”人群中间,满头白发的老人声音极为宏亮,不时与旁边的老人亲切交谈。 “以我黄嘉的名声,这一次选举是必定会选上的,不过,还是大意不得。”黄嘉笑容满面的和一个个市民交谈着。 这时---- “黄将军,桂子街的乡民还在等着您。”宏亮声音响起。 “这……”黄嘉皱起眉。 “黄先生,您去忙,没事的。”一个个市民连说道,都让开路。没多久,另一条巷道中,黄嘉看着身旁的中年人沉声道:“桂子街时间不用这么急吧,你叫我出来?” “是报纸。”中年人道。 “报纸?有秦仙傲的文章么?”黄嘉连说道。 “自然是有的。”中年人笑说道,连从怀中取出叠成方块的报纸,才一取出,一只皱巴巴的老手便飞也似的伸了过来,一把抓住夺了过去。 “黄将军,你抢什么?”中年人哭笑不得。 黄嘉却是已急不可奈的打开报纸。 “新华党宣言?” “自万民倒皇,推举我秦仙傲为新天子以来,我便在思索着一个问题,老百姓为什么如此拥戴我?自古以来,天下苍生所求者,无非活得幸福,而要让老百姓活得幸福,无非物质与精神……” “人力有穷,我秦仙傲只是千千万万普通人之一,纵然得了点神仙国遗慧,也不过是见识比某些人多了点而已。” “要想不辜负万民之期望,光靠我秦仙傲一人是不够的,必须汇聚天下英才,汇聚天下志同道合之辈,因此我发此宣言,凡有志于……” “不论出身地位,富贵贫穷,大宋人亦或契丹、西夏、大理……皆可加入。” “其一、农民与地主。” “其二、农民与新华党人。” …… 黄嘉眉飞色舞起来。 “好!” “太好了!” 若是一般的人看到这一份宣言,并不会有多大的触动和想法,可是黄嘉不同,他是神仙国的信仰者,秦仙傲信仰者,平生最大的志愿便是将大宋天下建立成神仙国里的模样。 这一篇《新华党宣言》点明了新华党的理念是建立一个没有剥削,由整个社会整体拥有和控制产品、资本、土地、资产等,管理和分配基于公众利益的国家。 神仙国里的世界,虽然整个国民拥有的精神和物质生活富裕无比,可是,那样的国度中依然有着各种各样的不平等和剥削,这一直以来是黄嘉有些遗叹甚至有些不明白的,为何神仙国那么富,也会有不平? “没剥削,对,就是没有剥削和不平等!” 黄嘉忽然大笑起来。 “好,好一个社会主义,这才是真正的大同世界,真正的神仙国。” ……(。) 第一百五十三章 王介甫的疑惑 江宁半山居,后山高处书屋之中。 “真要支援秦仙傲么?”王安石看着桌上一封封信件,眉头微微蹙起,做为整个大宋新党的领袖,王安石即便退位隐居,也是不得安宁的。 这一次天下大变,大宋民众竟然威逼天子禅位,让位于秦仙傲,王安石所领导的新党,章惇、蔡确、李清臣、吕嘉问、邓绾、李定、张商英……一个个一开始都懵了神。 司马光上台后,将他们新党全部贬出权力中心,他们现在一个个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司马光等人抓到他们的小辫子。 可是这风头正劲的旧党,居然这么莫名其妙的完了…… 章惇、蔡确等人稍一安下神来,便一个个写信询问王安石。 这一段时间王安石向新党成员回信,给指示,忙碌得都像当年变法时期一样。 “这次秦仙傲弄出什么选举,那些选举的条规方法,当真是滴水不漏。”王安石摇头感慨一声,“没有实地考察试验,怎么可能有这么完善的条规方法,这秦仙傲又是如何做到的?”王安石实施变法,绝不是人们所想象那样闭门造车。 王安石在入朝为相颁布那些变法条规前,曾主持地方政务数十年,这数十年他一次次试验,证明了那些条规不错,这才敢大胆在整个大宋实施,只是没想到,在地方实施不错的,一放到整个大宋就完全不同的。 一个好的条规出炉,王安石比任何人都清楚其中的难度。 秦朝的这些选举条规,别人难以看出其中的含金量,王安石怎会看不出? “他能弄出这些选举条规方法,难怪有些看不起我的变法。”王安石目光落在桌上的信文上。“新华民国的选举正如火如荼,没有大意外,新华民国一定会成立……” “可是没有大意外,并不表示一定没有,章惇、李清臣等询问我要不要辅助秦仙傲的新政府,以实施我们的理想。” 头痛! 王安石感觉头痛无比。他与司马光、吕公著等人不同,向来不是迂腐于祖宗之法的人,虽然也极为效忠大宋,可是像这一次这样,由整个大宋老百姓推翻而建立的新朝廷。 “虽然现在组建新朝廷看起来一切顺利,没什么差错,可一旦……” “我新党若要加入新朝廷,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一旦错过。今后就算加入,也难以形成威慑,甚至能够定鼎一方的力量。” “可是一旦加入,这新朝廷又不堪造就,岂不是……” 一旦新朝廷崩溃,赵宋东山再起,新党就等于完全完蛋,损失太大。大到王安石也不敢轻意冒险。 “还是不敢倾力一博,我不如秦仙傲呀!”王安石低叹一声。提起笔在纸上写着蚊头小字。 “别急。” “暂且观望!” “部分后辈任其自选……”很快一封封信文发出,忽然---- “老爷,这一期的报纸,秦仙傲又发表文章了。” “哦?”王安石顿时来了兴趣,秦仙傲在报上的文章,很少有不痛不痒的。每一次出来都能引起巨大的轰动。“快拿来。” 很快一张报纸摆于王安石桌上,王安石连摊开。 “新华党宣言?”看着头版这五个巨大的黑字,王安石兴趣更浓,他一行行仔细观看正文。 “自万民倒皇,推举我秦仙傲为新天子……” “我秦仙傲只是千千万万普通人之一……” “要想不辜负万民之期望。光靠我秦仙傲一人是不够的……” “不论出身地位,富贵贫穷,大宋人亦或契丹、西夏、大理……皆可加入。” …… 王安石一愕,随即脸色凝重:“这……应该是结党!” 作为大宋两大党派新党的首领,王安石是充分领略到了一个党派的巨大力量的,这些力量之大,连王安石每每想起,都觉得不可思议,只是王安石这个新党,是因为变法而自然而然团结在一起的。 “汇聚天下英才而共力图谋一事,这产生的力量……” “党派的巨大力量这天下只有我与司马君实清楚,党内的部分成员也知道一些,这秦仙傲如何得知?” 王安石眉头微微动了动。 “巧合么?可这也是巧合,那也是巧合,这巧合未免太多了吧?难道是我新党中,或者司马光一党中有人想要讨好这未来的新皇,而泄露了党派的奥秘?”王安石思索片刻,嘴角一弯苦笑道,“怎么总觉得这秦仙傲越发高深莫测了。” “不过我和司马君实的党派是自然而然形成,如虫蛀木,偶尔成文,这种天然而然形成的才能真正的发挥大作用,他这样邯郸学步,东施效颦恐怕……”王安石微微摇了摇头,目光落向报纸,下面是第一章‘农民与地主’的正文,而第一句就是: “至今一切社会的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 王安石一愣。 这一句话看似很普通,可是太肯定了,直接下结论,一切社会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 “秦仙傲做事向来讲究章程,他写《工具论》就最为反对毫无理由的下结论,这一句话却直接下结论,而且这结论……” 秦朝下的这个结论,一反以往一切先贤对历史的叙述,一反所有人论历史时以事论事的方式。 “狂妄!” “好大的口气,一开口就是一切历史。” 历史最为复杂,就像天下事物,月亮为何有圆缺,太阳为何东升西落,星辰为何也会缓缓移动……不同的事物有不同的道理在支持它,你不可能以一个道理去概括月亮为何圆缺,太阳为何东升西落。面对复杂的历史,研究者向来是以事论事,从没人能够从大处总结历史的总规律是怎么回事。 而秦朝这一次却是…… 这一句话看似简单,绝大部分人,甚至连黄嘉这样的智者都会一掠而过,根本不会在意,可王安石是什么人。 “一切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 王安石眯着眼,心中总觉得这句话很值得研究,可是为何如此又说不清。 后世学过马列主义等等哲学的是明白的,这一句看似简单,简练的话,其实是马克思数十年研究的成果之一。 马克思数十年研究,尤其是住在伦敦博物馆里,每天除了吃、睡,就是看书,研究历史发展,研究遍整个博物馆中藏书,以唯物主义史观提练出来的一句话,这句话确实简单,就像牛顿万有引力公式一样简单美妙,可它真的就简单? 王安石是非常人才能看出,不过也仅此而已。 微一思索。 王安石心中摇了摇头:“这句话似乎是有那么些道理,不过……是不是真的一切历史都是如此?恐怕未必,秦仙傲向来谨慎,不知这一次为何?” 王安石目光再一次落到报纸上。 “地主和佃农、士绅和平民……” “压迫者和被压迫者,始终处于相互对立的地位,进行不断的、有时隐蔽有时公开的斗争,而每一次斗争的结局都是整个社会受到革命改造或者斗争的各阶级同归于尽……” 王安石眉头再一次一皱,这里又是一句下结论似的话,而且这结论。 “阶级斗争的结局不是改造就是同归于尽么?这秦仙傲又是如何得到这结论……”王安石思索片刻,很快心中摇了摇头,继续往下看。 “在过去的各个历史时代,我们几乎到处都可以看到社会完全划分为各个不同的等级,看到……” “奴隶社会指的是……” “所谓的封建社会指的是……” “从奴隶社会的灭亡中产生出来的封建社会……” …… 每一处都是直接在介绍,看着看着王安石便发现自己有些难以跟得上文字里面深奥的内涵,他连停下,开始认真思索起里面的一些讲叙,没过多久,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没错,确实是有阶级斗争,只是这种斗争,太平时期比较隐蔽,而到了天灾**……” “奴隶社会,原来春秋战国之前那样的社会叫做奴隶社会,果然精简准确,这秦仙傲历史功底怕是比司马君实还深……” “奴隶社会不适应,而后产生封建……” …… 《共.产.党宣言》作为一个影响深远,引起整个世界兴起一股共.产.风的著作,推动了后来世界数百年的大变革,可决不是只是点明了共.产党的理念和目标,而是真正系统的阐述了科学社会主义理论。 《共.产.党宣言》产生的时期是19世纪,西方文明已经极度发达,各种社会理论,组织理论,历史、社会、哲学一切学科都极度发达,那种时期这篇《共.产.党宣言》都能引起欧洲社会的一场巨大风暴,而后席卷世界。 而这时---- 儒家文化圈虽然说是百家争鸣,可那些学说都是什么?对于社会、历史是有一些说法,可都是比较零零散散的格言似的说法。 没有系统、深入,真正详细的社会学著作。 王安石乍一看到这种著作,若只是像黄嘉一样对里面真正理论上的东西只是泛泛而看,那也没什么,偏偏王安石好胜心强,去研究,硬要去跟秦仙傲较劲。 这一研究…… 如同后世李大钊、陈独秀、毛.泽.东……一个个大牛人初次接触到马克思主义,又全力研究一样,马克思的强大魅力迅速捕获了王安石的身心。(。) 第一百五十四章 脱下道袍又何妨 王安石沉浸在研究《新华党宣言》对整个社会的科学分析,为了研究,他甚至一手拿着报纸,同时翻看书房中各种史籍,典籍,对照着思索,论证。 此时整个天下无数有理想,有识的士子阶层也看到了这一篇宣言。 太原府三味书馆,大儒长孙炫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中年大汉。 “这么多书,你都读完了?”长孙炫声音异样,中年大汉是高丽来的皮草人参商人,来到这太原后一边做生意一边攻读,而这攻读,因为要忙生意的缘故,中年大汉只能从三味书馆借书回去自己读,并没有多少人教他。 可就这样,都没过多少时间,便把长孙炫所有藏书都给读完了。 “长孙先生,贵国的这些孔圣之书,虽然不错,然而于我看来,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儒家所说的忠孝仁义,在下十分认同,然而,在下走过不少王国,既接触过扶桑来客,又与极西、极北之地的国家商谈过,这些忠孝仁义在他们的国家亦是有的。”金正道摇头说道,眼里明显有一丝失望。 长孙炫眉一皱,金正道贬谪儒学,让他心头很是不悦。 “这金正道,前躬后倨,化外之人,果然是不通礼仪,我儒家学说,他们看得再多也是白看。”长孙炫心中冷笑,随即沉声道:“金先生,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绝不相信我儒学对忠孝仁义的讲解是那么肤浅,在下学疏识浅,这三味书馆藏书恐怕满足不了阁下所求。” “是么?那太遗憾了,想不到传说中文化盛地的堂堂大宋,居然都是些这样的学说,真是让人失望。失望呀!”金正道一甩手,昂胸走出三味书馆。 “这大宋不愧是文化中心,即便一个三味书馆,藏书之盛,学说研究之深都远超我国。”金正道心头感慨,刚刚在长孙炫面前做出的高傲和不屑一顾自然是假的。其实看了那些书,金正道震动很大。 “中原文化最盛之处听说是洛阳,洛阳是三朝文化荟萃之地,接下来应该往洛阳一行才是,嗯?”金正道看向街头远处,那里一个背包的小男童。 “卖报的?” 金正道眼睛一下亮了。 “不知这一期有没有秦仙傲的文章。”一想到秦仙傲的文章,金正道心中有些激动,来大宋后第一次接触报纸,他便被其中的《三国演义》。重读历史栏目,还有那篇《边城》给迷住了,认为整张报纸中就属这三块地方最有水准。 后来一查看作者才发现,这三个栏目居然都是报社的总编秦仙傲写的,再将已经出版的每一期报纸都看了后才发现,这三个栏目秦仙傲居然期期都有发表,金正道更是倾服。 而后他一直关注着报纸,即便身在高丽国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弄到最新期的报纸。《论语》解注的打擂,神仙国的出现。《神仙国游记》,《工具论》,而后因《工具论》秦仙傲与司马光、韩绛、孙固等的交锋,到这一次…… “秦仙傲在三国中写了无数智谋之士,鬼才郭嘉、毒士贾诩,诸葛亮、周瑜、司马懿。这些人美人计、苦肉计、空城计……奇计迭出,可所有计策和他这一次夺取赵宋龙椅比起来,就小巫见大巫了。”金正道感慨着大步走向卖报小童,很快他拿着报纸走入一旁茶楼。 “新华党宣言,秦仙傲写的?”金正道连迫不及待看了起来。和以往一切秦仙傲的文章一样,这一篇读起来,金正道大呼过瘾,很快他看完这一篇《新华党宣言》。 “痛快!” 金正道脸泛红光,双眼明亮得像夜空的星辰一样。 “一切的斗争都是阶级斗争,一切的压迫都是阶级压迫?” “好一个一切归于阶级,秦仙傲这一次写法并没有用《工具论》的方法去写,而是一种宣言似的写法,可是……这里面的大道理。” “同样是像大宋儒家,诸子百家一样直接下定论,可他的更加大气,更加精确,让人茅塞顿开。” “按这宣言中讲,他的真的目的就是消灭阶级,好一个消灭阶级,进入共产社会。” …… 金正道来大宋研究中原学问,儒家、诸子百家一些都有对理想社会的描述,可是……金正道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对理想社会的描述有一种清晰明了的概念。 “儒家讲大同,可是总觉得很大,很空。” “而这里将历史、社会的演变交待得清清楚楚,让我看到一点,按他的方式来,大同可期!” “这个党派叫新华党么?” “秦仙傲在文中多次交待,新华党入党条件,不拘年龄、身份、地位、贫富、民族、国家。那么我……我虽然是高丽人,可是这新华党并不限制出身的国家。”金正道猛的站起,“我一定要加入这个什么新华党。” 庆州有福客栈,一身儒服的三十多岁书生背着包裹走出客房门。 “赖先生这就走?” “我来庆州是来游学和长见识的,时间已经够长了。”赖仁杰笑了笑,忽然眉角一挑,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走了进来,“先生,买张报纸吧,今天头版又是秦仙傲公子的文章。” “秦公子又发新文了?”赖仁杰连掏出五个铜板,交给小女孩,这才接过小女孩递上的报纸。 “这看报,一时半会怕结束不了,也罢……”赖仁杰连回到先前的客房,放下背上包裹,这才心急的打开报纸,目光落到头版宣言上,没看一会,眼睛便闪起兴奋的亮光。 “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就是我所需要的。” “儒家学说虽好,终究凌散了,这篇虽然是宣言,可远远比那些经典对现实的讲解都要透彻。建立没有剥削的社会么?” “多么大的理想呀,可是,看这宣言中讲,好像这样的理想并非空洞,只要按着规律来,终究有一天。我们便能建成这样的社会。” 明州保国寺。 一僧一道煮着茶水看着新买的报纸。 茶水早已经沸腾,甚至煮茶的火都快烧到那道人脚边了,可道人丝毫没有察觉。 “这篇宣言,从大历史的角度出发,认为早期人类是处于一种母系社会,而后是父系社会,再到奴隶社会,而后便是我们现在的封建社会?” “仔细想来,似乎确实如此。而且……” 道人陷入了沉思,僧人也陷入了沉思,直到一阵风刮来,吹得火焰窜上道人裤脚,才陡然惊醒,而后道人眼中闪出精光。 “好,好一个社会构成的演变,没错。我记得史书中早期是有奴隶,现今虽然没有早期那种奴隶。可实质上也还是有一些家奴,家婢的,而家奴做事,确实不如那些给自己种田的人做得好……” “而按这上面,一旦条件发生变法,社会构成也会变。照他这么说,商业极度发达,当生产效率大幅提升时,就算家里没有田地,也能存活下去。因为有人要雇佣人……” 费乐滔滔不绝。 智开大师抬头看着兴奋不已的道士,心中很是感慨,自己这位从小便认识的挚友,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兴奋失态了。 费乐。 杭州、明州一带名人,幼即有神童名,可到了十多岁反而名声渐去,旁人都只以为他是王安石《伤仲永》中的‘仲永’,少有才,长大后反而泯然众人,可真正熟知费乐的便知道,不是费乐不行了,反而是因为费乐学识太高,智慧过人,懂得越多,看得便越透,最后费乐经过仔细的研究,发现这个世界,这个大宋无论用什么方法去治理,都只会越来越差。 一句话,就是大宋已经没救了。 看得太透的人往往是痛苦的,邵雍看得太透,便游戏红尘,自建安乐居,不真正参理朝政,费乐大体也差不多,开始沉迷于黄老之学,结交道士和尚,隐居山林,就是灭绝了登科做官安邦治国的念头。 可是…… 谁没有大志向,谁不想自己的祖国富强繁荣? 费乐是因为找不到出路,这才堕落,可他心中的热火其实一直没熄。 秦仙傲办报他也曾关注,秦仙傲的《神仙国游记》,他更是思索,揣摩过,只是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 而这一次。 费乐手舞足蹈:“智开兄,秦仙傲的《神仙国游记》虽然只是他虚构出来的理想世界,可是这个虚构的社会在他笔下是那样活灵活现,鲜活得我每次看完,闭上眼,都感觉自身处于那样一个真实社会。” “秦仙傲能将虚构的世界写得仿佛就像是真的一样,固然是他高超的文笔所致,可是仔细一想,我又觉得不仅仅如此,因为要让我们这种人,都感觉是真实的,那他的世界就是我们都找不到不合道理的地方。” “所以我一直都有一种想法,就是那样的世界,真的不能实现么,真的就不存在么?” “一次次思索,我越来越觉得那可能是真能够实现的,只是我又想不通,如果我们这样的国家,真要成为那样的社会,该如何走,这中间又缺了什么?” “中间缺的,我不明白,秦仙傲会不会知道是什么?” “秦仙傲能写出《工具论》这种要求人们做学问必须严谨得一丝不苟的书,他在学术上应该是极度认真严谨的,怎么可能毫无根据写《神仙国游记》?因此我猜他必然还有些存活没有抖露出来。” “这一次,看了这本宣言,总算明白了,为何秦仙傲会写出那样的神仙国。” “他对社会的预测,与我们都不相同,我们认为社会的前进,是靠朝廷,可是他完全不是这样想的,他认为……” …… 《共.产.党宣言》对社会的阐述是非常科学系统,也就是充满逻辑性,这种逻辑性不是《工具论》里那样必须先这样,然后那样,而是与现实对比时,能够让人一下拔云见日,茅塞顿开,因而这本书一出世,世界上便从此有了一个马克思主义,从此整个世界天翻地覆。 保国寺内。 费乐一翻手舞足蹈唾沫四溅后,忽然站起身。 “智开兄,我要远行去东京,咱们后会有期。” “去东京?”智开瞪大眼,不明白自十年前游历天下归来,便打定主意不再外出的好友怎么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我觉得秦仙傲肚子里的货太多了,这本薄薄的《新华党宣言》只是一个纲领性的东西,远不足他脑袋里所拥有的。” “你想去找秦仙傲,向他请教……” “我想弄明白,再往下发展真的就是资本主义?” “我想知道,资产阶级、无产阶级为什么绝对会出现?” “我更想知道,一个没有压迫和剥削的社会真的能够实现么?”费乐眼里闪着从未有过的亮光。 “如果能够呢?”智开沉声。 “如果能够的话,脱下这一身道袍又何妨!”费乐哈哈大笑着,一个飞身,大鹏展翅般飞出这屋子,几个起落,远远消失。 宣言的魅力在很多地方是老少皆宜的,再加上很多地方都用了骟动性的语句,普通人,只要是心中有为国为民的野心之火的,即便是看不懂,或者不在意里面对社会科学的分析,也会为其中的理想而心动,而能看懂,或者仔细去研究实质内容的就更是震动良多。 游学士子,隐居大儒、乡野大贤…… 辽国、西夏、高丽、土番、波斯、大食…… 一个个有着为国为民远大志向,或者政治抱负的精英,看到这一篇宣言,触动很大,对秦仙傲所说的新华党有了兴趣。(。) 第一百五十五章 种谔的决断 “我决定了!” “我也决定了,加入新华党!” “秦仙傲号召天下有志之士,无论是凶恶如西夏、辽国鞑子,还是蛮横如土番、交趾蛮子,只要是认同新华党宣言,有志于建立一个没有压迫和剥削的社会,就是新华党人,这样的大好事,岂能错过?” “全世界性的党派,秦仙傲好大手笔,好大气魄,这个可以加入!” “为了神仙国度,为了大同世界的理想,也必须加入!” …… 大宋凡是报纸覆盖之地,这一天大街小巷,村庄寨子,很多人看了报后,直接将手中的事情一扔,菜贩不卖菜了,茶客也不喝茶了,开店的掌柜老板甚至干脆把门一锁,一个个开始走门串户,宣布自己要加入新华党的主张,甚至于拉着一些好友,兴奋的叙说着加入新华党的好处。 《新华党宣言》对新华党这个党派的成员,要求极松,并没有规定明确的党中央,入党条件等等,甚至连国家、民族都不做限制,这是最原始的党派组建方式。 这样的方式,看似乱来而没有严格规矩,可越是这样宽松无束缚的形式就越容易形成巨大的影响,要知道影响力一旦达到某个临界点,就能形成雪崩似的巨大效应的。 后世《共.产.党宣言》只是一篇宣言抛出,也是这样没有很严格的规矩,可是其效果……可以说,正是因为那时要想成为共.产.党人只需要自己认为自己是**者便够了,这才造成共.产.党这个幽灵迅速壮大,至而席卷整个世界,改变了世界的走向和进程。 现在新华党也是这样。 而且新华党环境更好。 后世《共.产.党宣言》出世时。世界已经有了很多党派,一个新的党派出现其实并没有多少人愿意去加入。 而这时代,除了朝廷有王安石的新党,司马光的旧党外,民间只有宗教,黑社会性质的帮派组织。武林门派大多属于这种类型。 而真正像共.产.党这样的党派是没有的。 因此无数人,尤其是缺少安全感,或者说心中迷茫的人,看到这本宣言便如黑夜中看到了航灯一样。 尤其是写宣言,成立新华党的‘老大’秦仙傲的名气,不说秦仙傲的学识智慧,就说身份,那可是正在组建的新华民国的国父,说是国父。可谁不知道这国父其实就是天子。 这样的人组建的党派,谁不心动? 一时中原大地,熙熙攘攘,一些人忙着宣布自己是新华党人,一些人忙着拉人结成新华党党小组,更有着一些人看着这宣言,立马收拾行李。 “这一篇宣言,必须立马翻译成西夏语言。在我西夏传播!” “神仙国?谁不想,我辽国苦寒之地。更需要建立这样的国度,而这宣言中要建立的国家比神仙国还要让人心动,若只是让人心动也就罢了,可这里将国家的演变形势讲叙得如此清晰明了,让人一眼便看到了明确的方向,走。回辽国去,我一定要把这篇文章给传扬开去!” “原来我土蕃还只是奴隶社会,连封建社会都没完全进入,不行,若是这大宋都进入资本主义。我土蕃还在奴隶社会走,那岂不是……必须回土蕃……” …… 因为宣言中对社会的科学描述,让无数有识有志之士拔云见雾,因此一个个在大宋求学,想寻找强国之道的‘留学生’,他国商人,看到这一篇宣言,就如当初中国人在西方看到《共.产.党宣言》一样。 土番、西夏、辽国、大理、高丽,甚至东瀛,大食、波斯……一个个都迫不及待的将宣言翻译成本国文字想方设法寄回自己国家,甚至有些人直接回国筹建成立新华党的事情。 鄜延路米脂城。 军营中十二三岁的文秀少年大步行走在一众凶悍的兵将中,少年面容极稚气,可四周一个个凶悍士兵恭恭敬敬的,即便是职位极高立有大功的各级队长、将领也是笑容满面叫一声:“种少将军。” 众人异常恭敬种靖早已见怪不怪,更知道这些人对自己的恭敬并非是因为他种靖有多么了不起,而是因为他种靖是种谔的孙子。 种谔,名将种世衡之子,与他二个哥哥种古、种诊并称‘三种’。 种谔因父亲种世衡推荐去掌管青涧城时,初出茅庐便以计迫降西夏将领嵬名山,收编雄兵上万,又击溃敌军围袭,进筑绥州城。 而后每战必胜,最得意一战是克米脂城,败西夏八万军于无定川。 种谔战功彪悍,为人更彪悍,而且极残忍。 “上一次那个新来的士兵只是对我稍微露出一个笑容,爷爷看到了,就以为是讥笑我。”种靖想起上一次的事,至今感觉毛骨耸然,那一次就因为他种靖入军营时,一个士兵嘴角露出无声怪笑,就被种谔给剖取肝肺,当做下酒菜。 种谔这样彪悍又残忍的人,不仅手下士兵畏惧,就连朝廷---- “上一次永乐城之战,那狂生徐禧不听爷爷和沈括的劝说,狂妄自大,一意孤行,而神宗先皇也只听他的话,不理爷爷与沈括的合理建议,最后永乐城被围困,沈括好歹发兵去救过他,虽然也是半途而废,可父亲根本就懒得理,故意让徐禧自取灭亡,死在永乐城,丢官家的脸。出了这种事,官家却把所有罪过都推到沈括这倒霉人身上,对父亲动都不敢动。” 种靖眼中闪过自豪。 明明种谔更猖狂,放任徐禧兵败不救,论罪责,就算不比沈括重,也差不了多少,而朝廷明明知道这一切。可是沈括被监禁起来,连人身都不得自由,就算先皇去世,新皇继位,天下大赦,可沈括的惩罚也没减轻多少。 而种谔。朝廷动都不敢动。 “报告种将军!”种靖走入帅帐,“刚刚信鸽传书,司马丞相有简信到。”种靖向着屋内威严的老将军沉声道。 花白头发的种谔浓眉一皱:“这司马光,天天来信,还有完没完,呈上来吧。” “是!”种靖连递上纸条,种谔接过纸条,扫了一眼,便捏成碎屑。 “平时不烧香。急得抱佛脚,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种谔冷哼一声,大宋的变化,种谔一直都非常关注,秦仙傲倡议建立联合政府,建立一个真正由老百姓自己来做主的政府,那里面的说法种谔不是没有心动过,可是…… “选举是行不通的。这种朝廷根本不可能好得了。” “即使勉强组成,也是一帮乌合之众。岂能治国?” “而且要组建新华民国,最重的一点就是要认秦仙傲为国父。秦仙傲总揽一切权力,这与现在的大宋又有什么区别?别人看不出,我还能看不出么?” “这秦仙傲嘴上说得动听,都是骗老百姓的,他自己就是要做皇帝。这样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让我种谔如何能服?” 种谔心中摇头,目光落在桌案上,桌案上摆着数张报纸,都是最近的登载了秦仙傲文章的报纸。 “秦仙傲脑生反骨。野心极大,可是个曹孟德式的人物,是奸雄,他这手段……”种谔站起身走到一旁架子上,这架子上摆着一本线装书,正是种谔命人将报纸上的《三国演义》给裁剪下来,装订成的《三国演义》书籍。 “这本三国对战争描写在某些地方很有些夸张和荒涎不经,可是……” 种谔背着手在屋中走来走去。 《三国演义》是种谔最喜欢看的书籍,虽然现在还没有连载完,可是种谔将已经连载了的看了很多遍。 三国、水浒、西洲、红楼这四大名著最大的特点就是耐看,经看,不仅不同的人能得到不同的启发,而且每看一遍都会有新发现。 没错。 四大名著虽然只是取媚世人的通俗小说,可它在启发灵感,思维,智慧、哲学等等方面,与《论语》与四书五经是一致的。 《论语》越读越有味。 四大名著也是如此,越是研究就越是深奥和耐人寻味。 这很可笑,可事实就是这样,甚至因为四大名著入门更低,在某些方面比之《论语》等书更好,只是这一点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到的。 但是种谔发现了。 “诚如秦仙傲点评秦显豪的《法律门前》一文,说秦显豪的手法就是‘表现主义’,这是通过对世界虚拟、扭曲、夸张的写法来表现特质,这本三国中……” “写战争,很多时候都显得作者很没有军事常识,甚至秦仙傲连张飞当阳坡一声大喝,喝退八十万曹军这样的桥段都出来了,确实荒涎不经,可是内里的含义。” 种谔眼里闪着光。 张飞一声大吼,吓退八十万曹军,在普通人眼里也许是不合道理,可是种谔眼中却看到了这种桥段背后的深意。 “现实中,张飞一声吼,退去八十万,真不存在?” “当年郭子仪就有这能力,李广也有,我种谔……终究还是差了点。” 《三国演义》对战争的描写似乎是写实,可真正的将军眼中就未必如此,可正是这种时而写实,时而夸张写意的写法,种谔每看一遍都有收获。 “能写出这样一本三国,秦仙傲若走上战场,稍加历炼,就是一个帅才。” “我不加入他的新朝廷,要和他对垒么?” “赵官家对我不薄,别人可以反宋,可以投入秦仙傲新朝廷旗下,可是我种谔是万万不能的,可是……” 种谔看向桌上的报纸,这报上是最新的《新华党宣言》。 “这篇宣言,我也心动,没有剥削和压迫,谁不想?而且他还将整个历史分析得如此条理清楚,有这些做指导,还真有可能建成那样的国度。” “我该怎么办?” 种谔帐中来回渡着步子,许久,种谔走出帅帐,宣布了一件事,而这一件事一出,天下震动。(。) 第一百五十六章 种谔发兵 汴梁一处聚集着普通民宅的巷道,一身布衣,面相威严的老人站在一阁楼上。 “新华民国,新华党真的就那么好?”司马光眼神冰冷的看着巷道中的老百姓,一个个老百姓,不论富贵贫穷,很少有不兴奋的,而且---- “这次选举,崔家老九,我总觉得不是很靠谱。” “包先生倒是人不错,可是太软弱了点,是个老好人,这样的老好人,难以成事,不然怂恿他去参政倒是不错。” “我们投姚绎,这姚绎最近宣布他认同新华党宣言,而且要做新华党人,你说,这新华党,我……” “你想加入,倒不是不行,只是我们的资格?” …… 一些人甚至旁若无人的在巷道正中谈论起该投谁的选票,谁的能力如何、品德怎么样。不仅谈论当下选举,更谈论最近传来的什么《新华党宣言》,是不是该加入新华党。汴梁的报社虽然被废,可是有着老百姓自己组织,有着厢军、从龙军队的组织,再加上…… “选举这事秦仙傲倒是想得周到。” 司马光心中冷哼,有着秦朝在报纸上发表的选举规程,汴梁城老百姓和各种组织没用多长时间便把选举各种章程弄好了,如今已经进入了正道,司马光岂能不急? “尽人事,听天命,该做的我司马光都做了。”微微一叹,司马光走入房中,来到桌前,桌子上放着一张纸。 “新华党宣言!” 纸上第一行五个大字十分醒目,司马光看向这张纸,目光复杂。 “秦仙傲能够预料到党派的作用。此子做事当真滴水不漏,不过他这建党,与我和王介甫不同,我与介甫是大道天成,而他是邯郸学步,可他这邯郸学步。真的就不行?” 司马光脑海回响着刚刚听到巷子中老百姓的谈话,从这些人的谈话中,司马光看到很有一些人想加入这新华党。 “他这样有意的建党不知是好还是坏,可是这本宣言。”司马光目光落在宣言第一章,第一句‘至今一切社会的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这句话上。 司马光写《资治通鉴》成就千古名声,历史上他的成就千古不灭,司马光对历史的了解之深是常人所难以揣测的。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马克思这对历史总结的一句话,普通人眼中没什么。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可是司马光这内行人。 “我研究历史,研究得那么多,还比不得他这一句话。” “好一个都是阶级斗争。” 司马光微微闭着眼,一幕幕历史资料从他脑海中闪过,越是研究,就越是证明了这句话的正确,这让司马光很是吃惊。 “为何。为何他能得出这么一句话。” “而我却……” 司马光缓缓观看着这篇《新华党宣言》,看着里面对社会的科学阐述。 “相爷。好消息,大好消息!”声音响起,一人撞开门,声音急促道,“刚刚收到信鸽传信,种将军发兵了?” “种将军发兵了?”司马光心头一跳。一个想法冒上心头,他声音都有些颤,“你说……什么?” 来人连将手中纸条递上:“这是刚刚收到的信鸽传文。”司马光连抢过,翻开一看。 “既望日,下臣将兵发汴梁。讨伐秦贼!” 看着这一条种谔发过来的信息,司马光眼睛瞪着铜铃般,整个身子僵住了,手却微微颤着,手中纸条飘落依然不觉。 “哈!” “哈哈!” “有救,有救了!” 司马光咧开嘴角缓缓笑了起来,这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竟震得屋梁发颤。 吕公著客厅中喝着茶,一人正在堂下躬身说着话。 “种谔发兵?真的?”吕公著手一抖,手中滚烫的茶水全都抖了出去,溅了他一身,可是他丝毫不以为意,微愣片刻一个闪身来到向他报告的中年人身前:“种谔发兵匡扶我宋室?司马光没弄错。”说完这句话后,便满屋子渡起步来。 “好,好,种谔当世猛将,战无不胜,他一发兵,秦仙傲这只会纸上谈兵的小蚂蚱就蹦跶不了几天!”吕公著眉飞色舞。 高滔滔呼吸急促,下首一太监说道:“司马丞相得到种将军出兵……” “种谔果然不负老身所托,不过这人还真是桀傲,拖到这时,老身都绝望了他才发兵,当真是……”高滔滔满脸红光。 慈航静斋临时驻地。 “魔头,这秦仙傲果然花样奇出,没一刻消停。”仙玉婷低语着,目光看向手中那一份《新华党宣言》,仙玉婷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建立没有剥削和压迫的社会?” “这理想倒是美丽,连我……都忍不住想要。”仙玉婷低低自语,“连我都忍不住心动,要是能够建成这样的社会,那岂不是比大同世界更加美好幸福?” “可是……我不能迷糊,天下人都可以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 “而我,我这慈航静斋的斋主绝不能,不能上他这魔头的当!” “他这是画饼,画一个美好的大饼。” “大饼虽好,可是你不该,不该暴露了要达到这种社会,就必须先进入资本主义社会,而这资本主义社会……” “根本就是个剥削和压迫的社会,这就是你的目的,一旦天下人信了你,进入了资本主义社会,恐怕离那种没有剥削和压迫的世界越走越远吧?” “嗯?” 仙玉婷耳朵一动,连走出房,没多久这宅院大门口。 “仙斋主,这是我父亲送来的。”三十岁的中年人冷冷瞪了仙玉婷一眼,便不情不愿的将手中纸条,往空中一扔,转身离开。 “这司马康……”仙玉婷冷哼一声,也不在意,手一伸,吸住那张纸条,拿到手中摊开一看,顿时身子僵住了。 “种……谔出兵讨伐秦仙傲?” 仙玉婷目光划过纸上一个个字,连看了三遍,才缓缓将纸条折起,纳入袖中,看向离开的司马康:“告诉司马光,他的情,我领了!”而后仙玉婷转身进入屋子,脸上浮起艳丽的红晕。 “种谔出兵了?” “种谔宣布讨檄反贼秦仙傲!” “终于有第一个敢讨伐秦仙傲的忠义之士出现。” “好,不愧是种谔,整个天下都害怕秦仙傲,独独他不怕,不愧是虎将!”仙玉婷声音怪异走向一间屋子,那里是有些心灰意冷,不怎管事的秋心淼闭关打坐的屋子。 …… 郑州。 “东家,不好了,刚刚米脂处发来电报,种谔发兵讨伐我们。” “种谔终于发兵了?”秦朝声音响起,华平一愣,秦朝这声音不是惊慌,反而像是一种欣喜。 “篷!”门开,秦朝出现在这电报房中。 “华平,种谔真的发兵讨伐新华民国?他什么时候会出兵?” “东家,这是刚刚传来的电报。”华平连将纸递上,秦朝扫了一眼,便点了点头,“种家世出名门,种世衡是包拯提拔上来的名臣,种谔、种古、种诊合称‘三种’,都是能人,他们就算为了家族也不可能对新华民国俯首称臣。” “东家,我听说种谔是常胜将军,打仗十分厉害。”华平皱着眉,“我们新华民国,现在还在组建中,要稳住阵脚时间来不及,他这样……”华平对秦朝极度崇拜,可这崇拜也有极限,新朝廷没有组建完成,秦朝是无权无势,而种谔又…… 华平岂能不担心。 “怕了?”秦朝眯着眼一笑,有了电报和报纸,天下一切形式便变了,像后世,孙中山不也无兵无将,却能多次发动讨伐大军,将不服给打服。 “对了,东家,你刚才好像很欣喜?”华平询问,“莫非被种谔这样的人趁火打劫,还是一件好事?” “好事?” 秦朝怪异的瞥了华平一眼。“那要看你想要什么,好了,别多问,你以后便知道了。”秦朝说着下指令道:“电告庆州、兰州……” “暂停选举,一切以人员安全为重,转入地下活动……” “将种谔发兵之事转告百姓……” …… 一条条指令从秦朝嘴中发出。 种谔发兵的消息秦朝并没有通过报纸告之天下,而原本大宋朝廷、司马光、种谔等人的情报系统又速度不够,因此一开始,除了米脂一带的人外,外人并不知道,不过随着时间流逝,知道的人越来越多。 这一天黄河边上一只军队扎营驻扎。 “秦仙傲果然行动了,他这一招兵书上从未记载过,也不见三国演义中,可是……”军帐中一斑白华发威严老将军正皱眉沉思。 “报!” “进来!”种谔沉喝。 “将军,军营外来了一个老者,说是有一封信要给您看。” “拿来。” 那士兵连递上信,种谔打开,只是看了一眼,眉头便一皱:“秦仙傲发来的?哼!”种谔连看向内容,只是看了数眼,脸色刷的变了,而后他反复观看着桌上的信文,额头都冒起细密的汗水。(。) 第一百五十七章 攘外先安内 “种将军。”旁边一仙风道骨的长须老者眉头一皱。 “程先生,你也看看。”种谔沉脸将信件往一旁一推。老者连观看起来:“种谔将军亲启,秦仙傲敬上。” “近闻将军起师,私离边境重地,意欲讨伐……” “秦某窃以为将军不妥……” “自古杀一人为罪,屠万人为雄,屠完九百万,方为雄中雄!纵观历朝历代,凡踏上龙椅者,少有不踩着尸山血海……” “陈桥兵变,赵匡胤黄袍加身,种将军莫以为事实果真如此?赵宋天下来路不正,历朝历代亦莫如此,这样的天子,真的恩比天高?先贤至圣教化育人,真的让世人忠于贼父……” “我知将军素有大志,身可死,头可断,名不能将就,必要丹史留芳名。种将军又世出名门,更不能让祖上蒙羞,门庭染尘,是以将军不愿身侍二主,以秦某为逆贼,故而兴兵,可将军真的以为这样是光宗耀祖?” “孟子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论语》又说‘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至而连千古一帝李世民都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真正的智慧贤达道德之士都将万民置于君主之前,他们的忠君,是因为这样才能让天下太平,万民不至于受战乱之火……” “因万民而忠君,与因忠君而忠君,孰高孰低……”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民间侠士尚且如此,种将军英雄,不知忠一姓。亦是忠万姓……” “秦某不才,本志在宣扬神仙国之学,启发民智,然而窃天之幸,得万民拥趸,深感责任重大……” “天子天子。上天之子,秦某向不信这些,种将军乃刀口饮血之雄,自也不会信这个。种将军必见过秦某文章,该知秦某《神仙国游记》中,天子之位并不格外尊崇……” …… 老者眉心拧起,他做为种谔的幕僚,本就不支持种谔违逆天下民意,执意讨伐秦仙傲。只是种谔一意如此,面对着这能一边杀人,一边谈笑喝酒的种谔,他也不敢多言,秦仙傲这封信中,一开始的剖析‘忠一姓还是忠万姓’,道理虽然简单,可在这时代。在这儒家忠君思想统一天下时,就算有人心里明白。也不敢宣之于口的。 老者自己更是不敢向种谔说起,此刻秦仙傲信中如此直言不讳,老者还是很赞同的。 而信中讲道理,言辞极为犀利,信文开篇数十问,句句问得种谔无法回答。当然这些不可能让种谔心服,可是信中接着允诺如果种谔能够担当得起守护整个大宋天下按照《论联邦政府》中所述说的政体组成朝廷,他秦仙傲愿意拱手让出国父之位。 “让出国父之位?” 老者心中怦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是---- 种谔能么? 老者心中摇头,也明白了为何种谔看这信文时脸色难看。 种谔虽然有才能,可也就是一将一帅之才,守护整个天下,老者不认为种谔行,天下百姓,各路反王也未必会买帐。 秦仙傲开这么一个条件,种谔绝不可能答应。 信中许了这一个诺后,接着抛出的是一个情报。 “西夏大举攻过来?” 老者额头也冒出细汗,连看向种谔:“将军,西夏人早知我大宋天变,西夏、辽国都是狼子野心之辈,我大宋守备严密尚且不断侵边犯境,这一次我大宋天塌,这种天大的好机会,他们没理由不前来趁火打劫。” “我知道。”种谔沉声,“东京天变,我一直没动,没有发兵勤王,就是一直在担心这个,我本算计好,守株待兔,先把西夏人打怕,打退,打得他们暂时没力量进行第二次入侵,再挥师勤王,可是……” “这帮西夏贼子,这一次太也沉得住气,一直按捺着不发兵,偏偏秦仙傲花招奇出。” “诸贼起兵,本是大乱征兆,原本我料定会诸贼争霸,天下大乱,可是秦仙傲报上一文出,胜百万雄兵,天下没有乱起来。” “秦仙傲要当天子,组建朝廷,原本我认为他即便能够成功,也需数年时间才能勉强班子成型,可是……” 种谔双眼厉芒四射,正是对秦朝称皇一次次估计不足,才造成现在的被动。 “秦仙傲以这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行朝廷组建,顷刻便会功成,赵宋危如累卵,我再不出兵,更没机会拔乱反正了,所以才冒险一搏,谁知……” “将军。”老者沉声,“属下有一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 “程先生你我什么关系,直说吧,你都不直说,谁还能对我说实话?”种谔温声道。 “种将军,秦仙傲这封信文,情报且不说,前面的文词并无大错,而且……”老者沉声道,“我也颇以为然,将军不如顺水推舟……” “哼!”种谔一声哼,“秦仙傲的意思就是有人闯入你家里,杀了你父亲,抢了你母亲,而后把你抚养大,你要对他尽忠尽孝么?君王就是那个闯入你家的人。你以为我就是白痴看不懂这意思?我种谔不是无智之人,我反秦仙傲不是反别的,只因为他并非良君,他坐龙椅,天下未必会好,我为的是万家万姓,绝非一家一姓。” 老者苦笑:“属下失言了。” “好了,谁不会说错话,此事我们不必再谈,这封信中说西夏人来犯,不知程先生以为是真是假?” “秦仙傲是要坐龙椅的,天子金口玉言,一言九鼎,秦仙傲作假的可能较小,而且这不是重点。”老者分析道,“重点是他的情报系统。” “他的情报系统是很快。”种谔说到这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光芒。 “秦仙傲的情报网,我们羡慕也没用。我相信一旦西夏人有行动,他确实有可能第一时间知道,可是……如果这消息是假的?”种谔沉声。 “不管真假,都可能是真的。”老者道。 “此话何意?” “因为秦仙傲可以将我们发军讨伐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告之西夏人。”老者眼中闪着光,“他的情报传递速度极快,若当真做了此事。恐怕这信中描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种谔一震,双眼随即瞪得滚圆:“没错,秦仙傲不是善人,未必会为百姓着想,他为了阻我,还真可能告密西夏。” 老者低着头,眼中嘲笑一闪而过。 “秦仙傲不是善人?他若不是善人,就不会在这信中向你许诺,只要你种谔能够镇得住天下。他愿意退出。”和种谔不同,老者对秦仙傲有一丝好感。 “将军。”老者声音沙哑,“天下可以落到秦仙傲手中,可万万不能落到西夏贼子手中呀。” 种谔脸色一阴。 老者仿佛没看见:“而且,我等大军士兵都是这鄜延路的人,《孙子兵法》中说‘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千里则馈粮。’。我们虽然在大宋境内行军,可是最近的行军你也看到了。大一点的城池都被老百姓给控制了,而就粮于小城池,也颇为费神,我们已经打了三场攻城战,伤亡不少,这几场攻城战可都是老百姓在守城。” 种谔脸色更加难看。千里勤王居然连粮食都得自己运,若是时间不长,快速奔袭还能支撑,可一旦打仗时间稍长,就很麻烦。甚至不得不退兵。 而取粮于过往城池的官仓仓粮,也很难。 这些藏于城池中的粮仓,即便是小城池的小粮仓老百姓也不愿给他们种家军,所以很有几次都是与守城的老百姓做过一场,攻入城中才抢到粮食。 这样一来,自身伤亡极重,杀戮更重。 虽然他种谔残忍好杀,可老是这样杀大宋境内老百姓……他种谔好歹是名门之后,不是杀人恶魔。 “讨伐敌国,还能就粮于敌。”老者喋喋不休,“可是自己境内,变成这样,难道我们也要像孙冲一样去抢,将军为了一个忠于大宋的名号而犯下……可不明智。” “而且军士背井离乡,且不说斗志和水土不服这两大问题,就说鄜延路一旦被西夏贼子入侵,家乡父老乡亲,连亲人都失陷甚至生死不知,他们还有心在外地征战?再者……”老者劝说着。 “够了!”低沉的声音响起。 “这些常识你以为我都不懂?大宋已经危如累卵,岂能不救,西夏人再可怕,不过占几州几县而已。数十城池就够他们忙乱了,而秦仙傲这里,是整个大宋亿万子民,得损失多少地盘?攘外必先安内,安定了内部,举全大宋之力,那几个丢失给西夏的城池,夺不回来?” “将军,秦仙傲能写出《三国演义》,更能以这种报纸奇谋夺取……” “你不用再说,我意已决,就是西夏人入侵,也要讨伐逆贼,迎回官家……” …… 很快种家军继续启程东下。 郑州电报房。 “种谔没有退军?依然一意东伐?”秦朝眉头微微一挑,随即发布命令,“按原计划行事。” “东家,想不到这种谔居然什么也不顾。” “这是正常的。”秦朝淡然一笑,真正的枭雄心中,攘外永远都排在安内之后,因此清朝有‘国土宁予外邦,不给家奴’,民国时**也是攘外必先安内,对日本的侵略早期根本不予抵抗。 “当年永乐城之战如此重要,种谔都见死不救,种谔向来不是顾全大局的人,他不退,倒在预料之中。”秦朝眯着眼。 三天后,整个大宋报上刊文,报道西夏大军攻入大宋,以势如破竹之势连占十数城,整个鄜延路米脂城一带战略要地尽皆落入西夏手中,而且西夏在以更快的速度向东南推进。 “夜色之中,谁能料到一只大军就这么杀来,当第一声惨叫响起……” “火光冲天,血流成河,残肢断臂堆成山,那一夜,无数家庭毁灭,我大宋子民的鲜血……” …… 一反每次战争朝廷邸报和官榜只是枯燥乏味的数字和概括性描写。 这一期新青年报以记实的手法,真实,详细,生动的描写出了西夏攻城时的血腥残忍,攻占城池后的烧杀掳掠。 现代研究证明,灾难对人的心灵触动,光靠数字是不够的。 如果只是纸面上的数字,没有详细的故事描写,就算死了数万人,人们虽然有触动,可这种同情、愤怒、焦急等触动和情绪却比不过明明没死几个人,灾难其实一点也不严重,却是用新闻画面经过详细描述报导出来的。 这一期报纸对西夏入侵,用了新闻的方式,对战争造成的灾难,陷落失地百姓的苦难进行了详细的描写,这造成的影响自然是极大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人民战争 “可恶!” “边境守军一个个都是饭桶么?就这么让西夏贼子攻进来了?” “耻辱,绝世耻辱!堂堂中原大国,竟然让西夏小国给这么欺负了,边军呢?边军死哪里去了?” “对呀,怎么没听到像样的防守?我听说西夏是种谔将军在镇守,官方不是一直说种谔是个名将么,这一次怎么让西夏人长驱直入?” “杀!血债血偿,必须快速调集人马将西夏贼人给灭了!” …… 无数读者羞怒,憋屈,愤怒不已,甚至完全想不通,若只是丢失一个两个城池也罢,可报上报导西夏人不是进攻一个城池,而是进攻十数个城池,而且都攻克了,一下失地十数个,再加上报纸对西夏历次进攻大宋的情形,这一对比,便发现了巨大的不正常。 西夏人犯边向来是常态,这一次大宋变天,边境将军岂会不准备,可事实是真没有准备,不仅没有准备,甚至是敞开大门。 那些以往能征善战的将领军队仿佛全都不在了。 那这些军队到了哪里?为何不在?种谔这绝世名将又躲在哪里? 尽管心中疑惑,可是很多城池的老百姓自发走上街头进行游行,次日,报纸再一次报导,这一天又有数个城池沦陷,而报社更以秦仙傲的名义号召天下,建议组成抗夏同盟,一时间天下再次震动,老百姓们上街游行,拍手称好,而一个个手握兵权的反王也感到压力。 第三天报社对西夏入侵之事再次跟踪报导,不过这一次还报导了一件事,自万民倒皇启动后。种谔迅速控制夺取边境军权。 而且巧合的是在西夏国内发军时,种谔同时也起师讨伐新华民国,因此西夏进入宋境,种谔已经远离边境,到达黄河口岸,如今种谔已经渡过黄河向东京行进。 看了这篇报道。 整个大宋的老百姓一下明白了。为什么这一次西夏入侵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原来一切是种谔搞的鬼,种谔把本该扼守边境的军队主力带走了,守护力量极度不足,因此造成西夏入侵势如破竹。 轰! 一下无数老百姓愤怒了,一个个读书人震怒,一个个有识之士震怒了。 自古以来,除非反人类。反社会的极个别人士外,谁不对自己国家被他国入侵而愤怒,而恨铁不成钢,而义愤填慵? 爱国之心人皆有之。 自尊心人更有,这一次被西夏人给如此欺负,羞辱,岂能就此干休? “打倒种谔!” “首杀卖国种贼,再杀西夏蛮子!” “讨伐种谔卖国贼。谁帮种谔卖国贼,谁就是奸人!” …… 无数人冲上街头组成游行队伍。一个个愤怒的叫嚣着要除掉内奸,卖国贼,要赶走西夏恶贼,救出沦陷地的同胞,而游行队伍中写在旗子上,横幅上的‘种谔’名字也被天下人普遍写成‘种恶’。人人谈起种谔,无不咬牙切齿,恨不能吃其肉,噬其血,千刀万剐方罢体。 虽然报上没有明确写种谔放任西夏入侵。可是很明显,你种谔被大宋置于西边就是守护边境防止西夏人入侵的,而这一次,就是毫无见识的,在知道西夏一惯的作风后,都知道西夏必定来袭,这种情况下你种谔带大军主力离开,显然是有意放弃那些城池。 如果没有报纸全天下报导。 这种事,种谔做得并不为过,可是有了报纸,芝麻小事在报上一报道都成了大事,大事就更不得了,更何况这几天报纸对大宋沦陷地百姓的痛苦报导又那么生动详细。 再加上种谔所为,是与整个天下万民相抗,要讨伐新华民国,这还得了? 郑州。 皇陵三十里外一民宅。 “东家。”华信从郑州城归来,满脸红光焕发,“西夏侵宋、契丹人侵宋,我也算是见过十数次,比这一次严重的败亡,甚至数万,十数万兵将损失也是常有,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像这一次一样。” “你不知道郑州的老百姓们,谈起西夏入侵,个个恨不得上身杀敌,谈起种谔,更是恨不能食其肉。”华信感慨不已。 “东家,郑州百姓现在关心得很,都想知道你有什么好的方法阻挡种谔。” “好方法?调兵遣将不是一时半刻的,可就算同盟军没动,他种谔也讨不了好。”秦朝淡淡道。 “哦?”华信露出疑惑。 秦朝淡淡一笑,走入书房。 “舆论的力量有时是很大的。”秦朝心中感慨,科学技术引领着社会生产力,引导着整个社会的大变革,同样也引导着战争的方式变化。 “有快速的信息传递方式,能将分散的力量集合起来,人民战争便能行得通,而人民战争……” 当一个有着广阔纵深,地形复杂的大国度,全民抗战时,后世的热兵器时代,日本举国之力侵华都陷入战争泥潭而无法自拔,游击队没什么枪炮子弹,都能拖住日军。 缺枪少药都能抗住国民党,一旦有了枪炮子弹。 “八年抗日,三年内战,可之后半年时间,中国共.产.党便完成战略反击,将强大无比的国民党给赶到台湾,而后朝鲜战场又取得了那些成果,为什么相差那么远?” 秦朝初看民国时期的抗战历史就想不通,共.军前后战力相差怎么这么大?之前只是勉强能保命,可到了1949年猛得像吃了药一样,后来查了资料才知道。 日军败退后,国共争夺东北最后是共.军取得了胜利,因此接收了东北日军装备和军工业,有了枪弹厂、机械厂、炼钢厂、装药厂等等,一旦真正消化,武器装备不比**弱了多少,这人民战争的威力才真正迸现出来,因此短短半年时间,国共战场便天翻地覆。 “后世威力巨大的热兵器尚且如此,这冷兵器时代。”秦朝冷笑。 武器器材相差不了多少,种家军人数也远远不如侵华日军,一旦将人民战争发动起来,那结果又会如何? 不用想都可以知道。 报纸一天天对这事跟踪报道,而讨伐种谔的同盟军也在迅速成形。 时间流逝。 此刻种谔军队停在一座叫永和的小城池前。 “将军,城中防守太严密了,我们损失惨重,如果要拿下,至少得损失二千人马。”一个将军声竭力嘶。 种谔沉着脸,这些日子以来,路上就粮的城池抵抗越来越大,尤其是从十天前开始,每夺取一地,损失都在五百人以上。 “将军,我们不能再往下走了,这还是小城池。” “将军,返回吧,东京是大都城,整个东京人口有百多万,老百姓,还有数十万厢军,城池又高大,再加上那些反王的人马,我们这点点人马,如何能成功?” “将军,还请三思!” …… 一个个向着种谔劝说着,这些日子一路的抵抗也罢,最让人头痛的就是一路上不时看到标语,这些标语不是说众将士的老家被西夏占领的惨象,就是大骂种谔卖国贼的,这样的标语越来越多,让人看了心中拔凉拔凉的。 按正常,他们行军半个月前就该到达东京,可是这一路要攻克城池筹粮,而运粮队伍也经常被人打劫,烧毁,队伍人数不断减少,粮食越来越困难。 从一路际象后,除了少数豪绅劣强,地主,官员家属外,其余一切老百姓对他们种家军都是敌视,其敌视甚至比敌视西夏人更加强烈,这让现在的种家军已经军心极度不稳,若不是种谔极善控制军心,恐怕早就溃散了。 “你等不必多说,我意已决!”种谔沉喝,直接下令:“攻城!” …… 永和城被攻克,可是粮食……被烧一部份,剩下的仅仅够大军数天之用。 而后下一城攻克,人马损失更重,粮食更少。 下一城,损失人马翻倍,粮食被烧,城中百姓宁可自己挨饿也不给种家军粮草。 下一城,花了整整七天才攻克,种家屋,从未有过的损失惨重,可粮草却没得到! …… 坚壁清野,自然而然的老百姓将城中官粮都分发藏了起来,藏不了的,来不及藏的便烧掉,而后一些老百姓在某些人的组织下,向着其他地方迁徙。 种谔得不到粮食,无奈之下直接让手下兵将组成掠粮队,四处抢夺百姓粮食,谁知这样更是中了计,不时有劫掠队消失,这些消失的或是中了埋伏,被围歼,或是在老百姓劝说下,自己逃离,或是投降,反过来对付种家军。 夜安静。 军营中,种谔左手捧着《三国演义》,眼皮子却在打架。 “嗒!” 声音响起,种谔一个激灵醒来。 “又有偷袭者么?”种谔眉头一拧,来偷袭的有时是大部队,可更多的时候就是一些普通老百姓,这些虚实难测,防不胜防。 “报将军,刚刚探子得到了最新的报纸。”一士兵沉声。 “快呈上。” 很快种谔翻开士兵呈上的报纸。 “浮山周健,宜川蒋耀良、运城戚保立、义马……正式起兵讨伐种谔。” “什么?”种谔眼睛瞪圆,一旁士兵悄悄退出帐内,眼中苦笑,敢情他们一路走来,打得这么辛苦,自种家军成立以来,向来是百战百胜,从没有过像这一次这样损失惨重,可是损失这么惨重,居然还只是和一帮老百姓临时组成的队伍在打,连正规军的影子都没见到,这脸丢得……(。) 第一百五十九章 真正的目的 周健、蒋耀良、戚保义…… 一路路同盟军大军开动,讨伐种谔消息报上一出,整个大宋无数老百姓欢呼,而后第二天报上报导的是种谔自起讨伐大师以来,一路上被老百姓组成的义军殂击所受的惨重损失。 其实种谔损失大,可没战斗经验的老百姓损失更大一些,不过报上着重墨于胜利,对于损失则只是用数字概括了一下。 “种谔军被几个老百姓就给弄得下不了台?” “这……真的假的?” “我知道了,虽然是老百姓去搔扰,可里面一定有秦仙傲公子的锦囊妙计!” …… 一时天下哗然。 种谔是名将,数十年戍守边境,一次次挫败西夏入侵,这是一个传奇将领,一个常胜将军,一个大宋百姓妇孺皆知的绝世名将。 可是这么一个常胜将军,在对内,讨伐新华民国,连正规军都没碰到,就被老百姓的民兵给打败了,损失从所未有的惨重,而且这败还不是一次两次,是一次又一次。 虽然老百姓自己也损失惨重,虽然种谔军其实是胜利,只是损失不小而已。 可是人都是选择性健忘的,尤其是报上的报道重点在于描写老百姓如何劝耍种家军的。 “哈哈,痛快!” “种恶这贼子,先前还是做了点好事,只是为老不尊,如今卖国也罢,反掉枪头残杀自己人,败得好!” “这一系列的战斗虽然是老百姓的杰作,可是是在报社的组织指挥下打出来的,报社背后就是秦仙傲国父,国父一出手。种恶这常胜将军能不吃一鼻子灰么!” …… 各大城池老百姓奔走相告,这些日子来因西夏入侵、种谔讨伐新华民国的窝囊气仿佛一扫而光,一些城池老百姓甚至组成了游行队伍,满街敲锣打鼓舞狮耍龙。 而后第二天,第三天……每一天报社仿佛写小说一样,生动有趣的描写着老百姓是如何穷尽各种计谋耍弄种家军的。看了这些文章,无数读者更是拍额称快,一些人甚至恨不得自己就是耍弄种家军的民兵中一员。 夜深。 军营一间屋子依然点着灯火,屋内一穿着布袍的老人看着手中的信文,老人手旁桌子上放了数份报纸。 “一失足成千古恨,我种家数代英明,都被……”种古目光落在信中的文字上,信是种谔发来的,这已经是第三封。 “报上说谔弟遭受了惨重损失。谔弟信中也一再诉苦,让我出兵。” 种古又拿起一旁报纸,看着报上各种报道眉头紧锁,许久他长叹一声:“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呀,谔弟一出兵,便让他民心尽去,新华民国若成立。我种家讨不了好,至少百年时间得夹着尾巴做人!” “百年!这时间能够让一个家族由强盛变为衰弱。天下百姓如此痛恨谔弟,我们种家……” “谔弟说得对,下了海,就只能一根杆子捅到底,扶植赵宋重立,方可恢复我种家名声。就算名声不再,可我种家依附赵宋朝廷,谁人敢欺?” …… 风刮起,军旗猎猎,种诊风中独立。眉心紧锁。 “谔弟一意孤行,欲以一人之力抗万民,现在他才刚起师不久,正规军都没碰到,就已经头破血流,还让我也帮他。” 种诊是很不喜种谔的行为的,可是种谔信中分析得好,‘三种’打断骨头连着筋,他种诊一开始没有宣誓依附新朝廷,就已经失去了新华民国的信任,一旦新朝廷站稳脚,第一件事就是削他们种家的兵权。 何况现在种谔又主动讨伐新朝,这就更加得罪了新政府和百姓。 如果不把赵宋扶植起来,等待他种家的是万劫不复。 “你说种家逃不了,可是……”种诊想着报中的描述,心头沉甸甸的,“这一仗我种家能赢么?”种诊看着远方,远方一个黑点,越来越近,那是一只灰鸽。 “嗖!” 种诊飞身而起,手一伸抓住鸽子落下,取出鸽腿上腊丸捏开一看。 “都答应了?” “好,既然答应一齐伐秦仙傲,那一仗就多了几成把握!” …… 种家三兄弟都是绝世名将,又是数十年都在军中效力,种家军在大宋军中的威望是极高的,自大宋天变,种家三兄弟就四处联络各手握重兵的将领,而这一次总算是说服了一些从没有宣誓拥护新华民国的将领,齐齐讨伐新华民国。 同时,西夏军营。 “赫连将军英明。”一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笑眯眯道,“要知道我大宋种谔这样的猛将,讨伐这新华民国,尚未与正规军交战就已经如此狼狈,这新华民国就是个绝世凶兽,一旦他喘过气来,必然无可抵挡,若再让秦仙傲亲自指挥,我们种家不安全,贵国未必能好得了。” “哼!”上首大将冷哼一声,摆了摆手:“请吧!” “告辞!”很快种古使者离去,将军帐中,一碧眼高鼻中年人沉声:“赫连将军,我们当真要放弃继续攻占大宋地盘?” 赫连将军点了点头:“那宋朝使者说得没错,秦仙傲潜力巨大,新华民国很可怕,种谔是什么人,我们与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什么时候见他吃过亏?可这一次……” “那些义军能将种谔搞得灰头土脸,足以证明秦仙傲的强大。” “我们出十万兵看似帮他,实则是帮我们自己。” …… 这一天,种古、种诊宣布起兵讨伐新华民国,而同时,镇守宋辽边境的重将,其他至今未宣誓拥护新华民国的将领也一个个起师讨伐新华民国。 报上将消息刊出,天下震动。 两日后。 西夏十万军挥戈东下,这消息也在报上登出。而后一期期报纸不时将西夏、种家军。各讨伐军行程公布,众人发现,十万西夏人马并没有攻打大宋其他城池,而是像种谔一样,绕过大中城市,取粮于小城池。 无疑。西夏军的目的并非地盘,那么他们目的何在? 报上很快做了分析----西夏已经与讨伐新朝廷的兵马联合起来了,而这一期报后,接下一期报上再次刊出一则更轰动天下的报道----辽军寇边,已经攻克数座关卡。 一时间整个大宋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黑云压城的气氛。 郑州。 “辽国肯定也与那些讨伐军联手了。”华平愤愤道,眼里闪过一丝忧色,能够不顾整个天下苍生意愿,执意反抗新政府的将领。可以说都是一方名人,能人,这一些将领个个都驭军有方,毕竟没那能力,在民意倒宋之下,他们根本就管束不住手下兵马。 此时这些人齐齐讨伐新朝廷,偏偏新华民国根基未稳,若只是这样也罢。现在连西夏、辽国也闯了进来。 西夏、辽国论真实战力是远在大宋军队之上的,毕竟大宋能顶住西夏、辽**队靠的往往是防守。这能借地势之利,倘若打野战,还不知会败成什么样。 华平知道这些岂能不担忧。 “时机这么巧,就算没联手,也会进来分一杯的。”秦朝淡淡道。 “那……我们能不能?”华平咬唇道。 秦朝扫了华平一眼:“民心可用,在把人民的力量都发动起来了的情况下。那些兵马都是纸老虎,真打下去,最后赢的必定是我们,不过,这样值得么?”秦朝摇了摇头。手一翻,手心出现一张纸笺:“华平,把这篇文章发到报纸上,全国刊登吧。” “东家的新文章?”华平眼睛一下亮了。 “东家的文章一出,必定有大动作,这一次怕是针对这西夏、辽国、种家军等人发出的。”华平连接过纸笺,翻了开来,目光往上一扫,便微微一愣,看了片刻,嘴都张开了。 “东家,你这是要让步?” “龙椅都已经准备好了,你怎么突然……”华平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朝。 秦朝微微一笑,这篇文章中说得很多,可主要一点就是,秦朝宣布愿意稍微退一步,以便消除内战,一致对外。 华平的震惊秦朝自然明白,若是处于下风,秦朝退让还可以说得过去,可现在……秦朝刚刚都说了,讨伐新政府的军队必败。 而华平自己也能看得明白,西夏、辽国、以及种家军为首的讨伐大军看似强大,可是种谔的军队连新华民国正规军都没碰上,便被自发组成的老百姓民兵给弄得几近崩溃。 一叶知秋。 就算类似种家军那样的人马多一些,又能增加多少危险? “发动全面战争,灭掉讨伐军不是不行,可是……”秦朝心中感慨,战争是能赢,可是杀敌一万,自损三千,损失绝不可能小得了。“战争里没有胜者,没必要把天下拖入战争泥潭,更何况,我的根基实在太差……”秦朝明白自己倘若当真这么走下去,所临的困境与后世民国时的蒋.介石会差不多。 蒋介石真的不知当时社会土改的重要么?不是不知道,而是上位太快,太容易,组建的班子先天不良,所以很多政策根本执行不好,不仅经济上执行不好,战争上同样,所以战争上以大炮打蚊子,泰山压顶般的实力依然奈何不了共.产.党,经济上更是一团糟,天下民心尽去。 “蒋介石好歹还有民国大师支持。” 民国时期,虽然国家穷,可是乱世出英雄,值此新旧交替,西方与东方思想碰撞之际,再加上战乱亡国的危机逼迫,反而是大师迭出的年代。 而这些大师们又因为孙中山,因为国民党的三民主义,因为国民党毕竟是名义上统治了整个中国,有着正统地位,很多大师即便内心不怎么感冒国民党,也会尽力为国做事。 “因为要救国,那个时期无数人才留学西洋,留学西洋进入高等学府的,尤其是物理化、生物、医学等等,就算这些人才学到的不是很多,可对于一个科技极度落后的国家来说,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茅以升、李四光、竺可桢、周仁、姜立夫、华罗庚、苏步青……近百位院士,很多拿到国际上,都是极度抢手的人才。” “蒋介石要什么人才,就有什么人才,虽然他未必满意,可我……” 秦朝心头苦笑,秦朝能有什么人才?物理、生物、化学、医药、文化、经济、政治、教育……几乎可以说要什么缺什么。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没有足够的科技人才,如何让子民生活快速改善? “除却这些人才,国民党还有美国输血和其他西方国家的支援,有洋务运动打下的工业基础,有爱国华侨的支援,甚至抗日时,连黑帮都给钱支援前线。” “国民党如此,共.产.党也有各方人才支持,建新中国后,可是有60多个院士留在内地,再加上因新中国建立,从西方想方设法回国的各学科人才,再加上因替苏联出兵帮着打朝鲜战争,苏联感动之下真正铁下心支援新中国,156个援建工程,各级专家全都到位。” 正因为科技人才帮助,因为苏联援助和专家帮助,加上借鉴苏联经验,新中国第一个五年计划才超额完成,打下了稳健的工业基础第一步。 这些秦朝不可能选择性失明。 “没那金钢钻,不揽瓷器活,人贵有自知之明,当然,我这一次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不接整个大宋的地盘,只取一小部分,最大的原因不是揽不了那瓷器活,而是向邓公学习……” 怎样让经济快速发展? 后世很多国家在基础打好后,都会向一个人学习----邓公。 “改革开放中有一个值得注意的就是建立特区,深圳特区的成功刺激了当时的整个世界,引起一轮又一轮的向中国学习潮,特别是学习建立特区。” “全球甚至出现了4300个特区,印度就失败了数百个。” “改革开放?大宋本就是开放的,我能学什么?” “所以,能学的就只有特区。” “特区之所是特区,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特殊政策,更是因为聚焦,太阳光通过放大镜都能引火,几乎举国之力投入到深圳,这样的特区岂能不崛起?” “我写《神仙国游记》,人们信,可一旦真正治国人民生活没有明显的改善,这偌大的名声便成了拖累,而且司马光、程颐、吕公著、孙固……那些人岂会不说闲话?” “有这些人以及他们的拥趸者闲言风语,老百姓岂能不怀疑?” “而要让人民生活有明显改善,必须举整个大宋之力建一地。” “让我秦仙傲掌管的地方,成为大宋的广州,大宋的深圳!” …… 很快秦仙傲新的文章出现在报纸上,占着上风时,居然主动退让,文章一出,无数百姓懵了。(。) 第一百六十章 天下第一厚道 临汾城最热闹的如归酒楼,几个提刀背剑的彪悍大汉大步跨入。 “种恶老贼尽起边境十八万兵将讨伐新朝,如今总算尝到恶果。”这几条大汉在酒楼大堂窗边一桌一落座,便声音洪亮,旁若无人的大声道,“我等上百次殂击,最够劲的还是这十来天。” “上百次殂击?” 整个酒楼一双双眼睛看向那说话的大汉,这大汉豹目环顾一圈,目中神光凛凛。 “在下郭善义,是丐帮六袋长老,打扰之处,还请见谅。”郭善义朗声。 “丐帮英雄确实在报社指挥下,组织百姓戏耍种家军,这事倒是真的。”四周很多食客都露出恍然之色,目光看向郭善义一伙都不同了。 “原来是丐帮的英雄,失敬!” “丐帮英雄向来是我等敬仰的对象,各位英雄,久仰!”一个个连说道,即便有一些食客不是很明白,也有旁人一旁小声解释。郭善义一伙略微与四周食客打了个招呼便自管自喝酒吃菜,旁若无人的说着话。 “我丐帮向来行侠仗义,当年为了抗衡西夏贼子,在乔……帮主的带领下,与这种恶老贼也是颇有交情,为他传递了不少情报,袭杀了不少西夏良将,谁能想到……” “是啊,谁能想到现在反而要与种恶为敌。” “不过种恶老贼现在是种下恶果,不得不吞。” “嗯,前日我近处观察,他十八万人马,现在只剩下五万人马,真是难以想象,在刘记者。李记者的帮助下,我们居然把……” “是呀,当年我眼中种恶老贼可是一等一的英雄角色,杀起西夏鞑子那个狠,这么一个常胜将军,刚开始要与他对垒。还心里打鼓,若不是碍于大义,死也得战,我还真不想与他作对。” “嗯,对上他,我也是心里打鼓,总想着能建功么?若不是刘记者一个劲的对我说,是秦仙傲安排这么做的,我还真想以自己的方式去战。幸好没那样,按着刘记者、李记者的指示和种老贼周旋,就这么不知不觉的便把这贼打成这样。” “十八万,死的死,逃的逃,俘的俘,到现在只剩下五万,啧啧。秦仙傲公子留下的锦囊妙计真是……” …… 丐帮众人大声说着戏耍种谔的感慨和过程,一众大堂食客个个竖起双耳倾听。甚至很有不少心中打定主意,等会儿巴结一下这几位英雄,看能不能加入到杀种贼的行列。 “嗯?” 忽然郭善义转头看向窗外,随即眉开眼笑:“今天的报纸总算到了,我等的就是这个,几位兄弟。稍候。”手在桌上一撑,身子从窗口飞出。 “啊,新的报纸来了?” “我不也是正等这个么?” 大堂中一个个食客也冲出大堂外。没一会,郭善义第一回到大堂,将手中一叠报纸分给同桌的众条大汉。这才坐回自己座位,翻开报纸,目光稍一扫。 “咦?” 头版上‘统一战线论’五个大字格外醒目,而后作者署名是‘秦仙傲’。 “是秦仙傲公子的新作,好,郭某今天又有福了。”郭善义大笑一声,连看下去。 “先祖所到过的神仙国里,一个国家,当权者考虑的总是多数人的利益,他们总是将多数的力量用来保护弱者,保护大多数,因为不得不这样,因为他们的政体是由人民来作主的,至少没人敢忽视人民,这与我们大宋,与我们华夏民族是完全相反的。” “秦某谨遵父命,将神仙国书籍抛之于众,写《神仙国游记》未尝没有唤醒民众之意,一个国家只有……” “我心中华夏民族现在是没有救的,我内心做出这一切,本也只希望在我死后,在将来,在百年,千年后,也许有那么一天,华夏民族这只雄狮能够睁开眼……”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老天给了我一个惊喜……” “九日倒皇,震惊天下。” “也许有很多人不满,认为这些游行者,暴乱者,冲击皇宫者都是大逆不道,奸民,刁民,无父无君,该千刀万剐,然而我看来……” “11日,我受围剿,乘热气球于洛阳侥幸逃脱,随即奔逃天下,曾北至冰雪茫茫,半年不见阳光之地,亦曾西渡入波斯湾,与碧眼高鼻卷发白人为伍,亦曾南逃入大莽原,与黑皮肤,短卷毛昆仑奴交谈……” …… “啊!那一天洛阳城上空的飞天球,原来是秦公子遇难。”郭善义惊叫,随即拍手赞叹,“果然是秦公子,逃都逃得这么高雅……”他继续往下看。 “占这个国家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民众已经知道维护自己的权利,已经知道靠所谓的皇帝圣明是不可能的,期望天下出现清官更是错误的,只有把一切权利都抓在自己手中,才能真正的实现大同,我华夏这头雄师已经睁开了半只眼,那么就不可能合上了,终究有一日……” “回到西夏,探得西夏出兵,我心甚惶……” “踏回这片土地,看到这天翻地覆的变化,看到新华民国已经勉强成形,看到民众不畏艰难,不怕流血,不怕掉脑袋,前赴后继,即便明知道自己这样的人,去与训练有素,战斗杀戮,百战百胜的军队拼,是飞蛾扑火,依然一往无前……” “我热泪盈眶,我知道,我们这个国家有救了……” 郭善义眼中闪过一丝流动,“是啊,有救了!”“原来,这篇文章不是秦公子逃亡前留下的,而是刚刚写的,秦公子真是……”。 郭善义脸色更加凝重,在逃亡中,隐匿身形还来不及,秦仙傲却冒着暴露位置的风险来写一篇文章登报,这篇文章绝不平凡。 郭善义继续看。 “我与民众的心情一样。种恶不顾大义,假忠义为由头,实则图谋自己一家之私利……” 郭善义嘴角一下翘起,“想不到秦公子也像我们一样把种‘谔’的‘谔’字写成‘恶’。只见报上接着写道: “种古亦起师东下,虽则起师之名是……” “种诊为人忠厚,可是也起师。其原因我大体猜测为……” “此种种讨伐新朝的大军,我们必须区分开来,有些人的行为虽然不正确,是因为脑子糊涂,有些则是根子都烂了,脑子糊涂的,可以教育,可以团结……” “贼寇入侵,更应当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力量。放下内部的分歧……” “苍生将我抬上龙椅,是寄期望我秦仙傲带领……” “然而此政毕竟是开天地之未有,为何条律是这样,而不是那样,此中原由种种,非有大智慧者不能看清,我秦仙傲也许知道,可是万民呢?我相信百姓是相信我的。可是这天地间总是不缺少一些自以为是的聪明人……” “王安石变法,亦是苍生共望。可事实如何,苍生心中有数,我秦仙傲若执政,必须……” “此中种种改变,必然触及某些人的利益,你们可曾做好心理准备?也许你们会说。我们都准备好,可是棍棒没打到你身上时,是不会觉得痛的……” “民众寄厚望于我,我岂能拿民众利益当儿戏?” “神仙国中,凡变革。必须经由实践中证明,因此他们的做法是……” “试点既然成功,则可缓缓推进,倘若一开始就全国实施,一旦出错,损失太大……” “神仙国中尚且如此,我秦仙傲不过一凡人,才智也不是没有,可又哪能高过神仙国?因此不妨向神仙国学习,考虑当前天下境况,我愿意退一步。” “若是宋朝廷愿意答应如下要求,我秦仙傲愿意放弃做国父,去岭南不毛之地……” 轰! 郭善义懵了。 秦仙傲不做天子?他不愿坐龙椅了?都到这个份上,居然愿意放弃?郭善义茫茫然往下看,接下来秦朝的提议是将大宋天下三分,选举进度最快的地方组成联合政府,拥有自主领军权,秦仙傲自领一地,而这一地---- “岭南?” “地狱一样的,热天难受,冷天更难受的岭南?” 秦仙傲提出自领一地的地点正是经济人口军事环境最差的岭南一带,他提议剩下的地盘则由原本的宋朝朝廷管理,天下依然叫宋朝,以此换来所有大宋军民一致对外,将西夏、辽国赶出国门。 文中更提出种种条件,大体都是对于游行民众,组建新政府民众,报社将来不得封闭等等对新的宋朝廷的要求。 很快整篇文章看完。 郭善义茫然的抬起头,心中一片空白和疑惑。 “固辞天下,是作秀么?” “不,秦公子向来一言九鼎,绝不可能是作秀的。” “可不是作秀,这未免也太……” “皇位呀,那可是中原大地的龙椅呀,西夏是在入侵,是内忧外患,可那点内忧……种谔这样的人都被非正规军给戏弄成这样,要灭掉入侵者,灭掉讨伐军真不能么?” “无非是伤亡大一点……自古哪有不打仗的国家,哪有打仗不死人的,只是不想老百姓死得太多,不想你杀我,我杀你,连龙椅都愿意让出来。” …… 郭善义心中翻腾,久久不能平息,整个大堂也是一片安静,一个个看着报上那些文字,许久---- “好人!” “秦公子好人呐!” “他这文中说,治政必须一步步来,先找试点,试了行,才完全上马,是真正为民着想,我们没选错人!” “秦公子明明知道那些西夏、辽国、种家军等人,大伙儿能够把他们灭掉,可是为了不使天下百姓受伤害过多,愿意退一步,可这种退,可不是一步。” “那是皇位呀!” “那是开朝国父,是天子,若是我……就算明知自己治政是个垃圾,也绝不可能退下去的,可秦公子,他的才华……” “只能说,太厚道了!” “厚道到连龙椅都可以让!” …… 在明明一切妥当,虽然有战火,可是连老百姓都看得出,前景是光明的,这场战争新朝廷一定能赢,这种占了上风的情况下,秦仙傲居然愿意退一步,不要皇位,甚至提出去‘人间地狱’般,一向是流放罪恶最大的犯人的岭南之地,去解救,治理岭南,就是为了替天下树一个榜样。 一个个看到这文章的普通老百姓都是哗然。(。)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太后,大喜事! 天下士子阶层,大家族,豪强中很有一些人认为这一次的倒皇运动本就是秦仙傲一手策划,用来为他夺取皇座的,可今天秦仙傲在报上登出这么一篇文章。 “肉都到了嘴边,居然不吃了?” “既然放弃,那先前为何要策划这场运动?” “高人,我只能说高人的行事我看不透,他是收买人心么,可这天下任何人都可以收买,但他已经不需要收买人心了,可真是为了百姓……那先前策划倒皇……” 士子阶层、大家族、大豪强、武道界大都有自己的想法,而且越是这样的人就越受武道界,慈航静斋、儒家联盟的影响,对秦仙傲好感不多。 老百姓将秦仙傲捧为圣人再世,他们心中是颇不以为然的,他们一些人眼中秦仙傲就是一个枭雄,智慧深不可测,手段毒辣,集三国中鬼才郭嘉、毒士贾诩,卧龙孔明等诸多优点于一身的枭雄。 这样的枭雄和曹操、刘备、孙权一样,就算为老百姓着想,也是另有目的,不可能真的心地善良如圣人再世。 可这一次……一个个全都懵神了。 《统一战线论》中秦仙傲确实解释了为何辞去皇位,可这些解释老百姓信,他们绝不相信。 当然士子阶层中的普通读书人,普通家族,普通豪绅还是与老百姓大体思想是接近的,因此对于秦仙傲这一次诡异的退让虽然心中也有疑惑,但大体还是认可秦仙傲在《统一战线论》中的解释的,认为秦仙傲是为苍生着想才退让的。 这些士子阶层在百姓中的影响是极大的,因此---- “圣人呐!” “秦公子是真正的道德之士!可不像某些人!” “秦公子虽然有些缺点,也高傲,也有自私。但大事上不糊涂,大事上是以苍生黎民为重的。” “能辞去做开国君主这一诱惑,必非凡人,秦公子是个真正的圣人!” “这样的人,不请来当我们的天子,是苍生的一大损失。可惜……” …… 波及整个大宋的倒皇运动将秦仙傲的名气已经推到了不可想象的高度,在这种情况下,秦仙傲在百姓中的好感度想要百尺杆头再进一步是很难的,慢慢下降才是正常,可是这篇文章一出,一切都变了。 “我决定了,现在起成为新华党人!” “我也加入新华党!” “去岭南,一定要去岭南,我要帮秦公子建设岭南!” …… 不知多少人看了这一篇文章后宣布加入新华党。不知多少热血青年嚷叫着要去岭南追随秦仙傲,当然更多的老百姓感动之余,也在等着,等着朝廷的反应,等着种家军,各讨伐新朝军队的反应。 汴梁一间大民宅中。 “已经完全查明,报上所说种谔所受损失没有夸大一点。”高滔滔冰冷的目光扫视着下面一众大臣,“而且种谔军现在极度困难。军中缺粮,军心溃散。若不是种谔极善驭军,早已经不剩几人,可是十八万军,如今只剩五万。” “五万?” 司马光、吕公著、文彦博、韩忠彦……一个个大臣都沉着脸,整个大堂气氛极为压抑。 种谔出兵,原本众人都是很兴奋。以为得救了,毕竟种谔这种常胜不败的名将,连朝廷都畏他三分,故而明知种谔一次次乱来,也睁只眼闭只眼。 种谔出兵。仓促组成的反王兵马算什么,还不被秋风扫落叶一样击溃。 可常胜不败的种谔碰到了秦仙傲,这事情就…… “种将军失败,其败有十。”司马光沉声,“一、乱民遍及天下,秦仙傲报上蛊惑,种家军军心不稳,只是由种谔强行镇压着的;二、种家军本擅长与西夏交战,从未硬碰硬攻过城,本不擅攻城战,而这一次却要连连攻城,又因长途奔袭,其意并不在于攻取一城一地,故而没好的攻城器械,偏偏为夺粮草,必须攻城,故而损失惨重。三、所遇对手并非正规军人,而是老百姓,故而下手气势先弱了三分……” “丞相。”高滔滔打断,“此时讨论种谔失利原因于事无补,倒是种谔等人引西夏、辽国也入我国土,此事极度危险。” 沉默! 一个个低头沉默,请神容易送神难,何况是西夏、辽国这样不请就会自己来抢虎狼? “这一战要么就是秦仙傲胜,要么就是西夏、辽国胜,不可能有其他例外。”一道声音缓缓响起。 “吕相……”堂中一个个脸色灰败,吕公著不轻易出口,可一出口往往离正确最近,高滔滔看向司马光,司马光低低一叹:“引狼入室,羊还能活得好么?西夏、辽国都是狼,这两头狼,靠朝廷军是挡不住的,只能靠秦仙傲……嗯?”司马光看向门口,众人也看过去,门口站着一人。 “进来!” “是!”立时那普通商人打扮的中年人小跑着进来。 “那报上,秦仙傲登文说自己不坐龙椅。”中年人想着得到的消息眼中有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脸上红光泛发,都洋溢着喜气。 众人眉头皱了起来,不过都是大人物,自然不可能与这种传递消息的小人物计较,何况这传递消息的是高滔滔的御前侍卫。 “太后,最新的报纸登出了一篇秦仙傲的文章。”中年人声音透着兴奋。 高滔滔脸色微沉,整个大堂众人呼吸都微微一停,秦仙傲在报上发文章,每一次对他们来说都是噩梦。 “呈上来吧。”高滔滔沉声。 “是!”立即有太监上前接过那纸张,正要呈给高滔滔,高滔滔摆了摆手,“让大家都看看吧。” “是!”太监连将纸展开,挂在壁上。 “统一战线论?” “还统一什么战线?都结成讨伐盟军了。” 一个个捏着鼻子看了起来,越看心中越恶心,尤其是看到秦仙傲文中说‘我热泪盈眶,我知道,我们这个国家有救了!’这话时一个个恶心得如吃了苍蝇一样,可再恶心也得看下去。 文中接着讲有些人错了,是糊涂,有些人错了,是不可救药,要团结一切力量,赶出侵略者。讲执政不能乱来,要把身段放低,从实践出发。讲经济、政治改革必须慎重,而又果敢,必须讲究方法。 …… 直到---- “若是宋朝廷愿意答应如下要求,我秦仙傲愿意放弃做国父,去岭南不毛之地……” 轰! 司马光懵了! “什么,还愿意去岭南?”吕公著冲上几步,仿佛要把文字看清楚。 “他说愿意退让一步?”高滔滔嘴唇微微颤抖着。 “秦仙傲说要退一步,去岭南……” 一个个都激动了,一双双眼睛都闪起晶莹的亮光,整个大堂呼吸声音也格外清晰入耳。 壁上的文章,众人先前怎么看怎么恶心难受,这会儿,一道道目光仿佛粘在了那张纸上,甚至看完一遍,又将这篇文章再看一遍,尤其是后面讲到愿意退让的部分。 “太后,恭喜呀!” 吕公著开口。 “太后,大喜,大喜事!” “祖宗保佑,苍天保佑!” “太后,秦仙傲提议三分天下,虽然有损失,可时势如此,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宋这个国号,不用改。如今西夏、辽国攻入,倘若不及时阻止敌寇脚步,大宋亡矣,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一个个连兴奋的开口,一些大臣甚至生怕高滔滔反对,都开始劝说起来:“我朝廷军队指望不上,种谔连几个乱民都收拾不了,还能指望得上?所以最后一定是西夏、辽国和乱民混战,这样一来,要么就是西夏、辽国瓜分我大宋,要么就是我大宋惨胜,可是乱民惨胜,我们也得不到这天下。” “对,打得民不聊生的天下,我们得到,也难以守得长久。”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前几次秦仙傲都想讲和,是我们心太大,把机会白白浪费掉了,这一次若是还浪费掉,那就真是再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 高滔滔眯着眼,脸上红光涣发,她静静听着众人的意见,最后目光看向司马光:“丞相,你来说说,该如何?” 司马光这时脸上兴奋退了不少。 “太后,若这封信是真的,那就真是天大的好事,可是……”司马光沉声,“这信中秦仙傲要去岭南,这便有些不对了。秦仙傲是有着报社这样强大的情报机构的,他不可能不知道现在的岭南已经乱成什么样,为何还要去岭南?” “岭南乱成什么样?” 一个个兴奋的人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就算现在秦仙傲把天下整个还给他们,他们也会头痛无比,这头痛最主要有两个部份,一是北方如何守住剩下的城池,不被西夏、辽国攻破,另一则是南方,自百姓倒皇后,大宋其他地方的百姓虽然暴动游行连连,将官府完全给弄得瘫痪了,可与岭南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 岭南的乱不仅仅针对官府的打砸,更是大火烧山一样遍及一切,一切地主,士绅,富有者----他们在搞分田地,打土豪!(。) 第一百六十二章 机不可失 郑州。 “岭南乱象……”华信微微皱眉看着秦朝,秦朝正在读着电报,这些电报都是各地报社发来对于岭南情况的抱怨。 “这些抱怨信,今天一天就收到三十七封。”华信仿佛很好奇似的说道,“东家,你真的不管不顾么,你上次发了那篇《统一战线论》,如果朝廷也应了,说不准我们就要去经营岭南,如今岭南乱成这样,可大大不好。” “乱成这样?”秦朝笑看向华信:“华老,你不用拐弯抹脚的打探,这种情况是我事先安排的。” “东家安排的?”华信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岭南的乱,可不是一般的乱,那是亘古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一种乱象,这一种乱象居然是秦朝特意做成这样的。 华信瞪着眼:“东家,你这样……若是让外人知道……” “知道又如何?” 秦朝放下手中那份诉怨电报,拿起下一份,淡淡道:“华老,你现在也是见识过人之辈,我问你,王安石变法是失败还是成功?” “王相公变法,我们老百姓并没有得到多少实质好处,反而……”华信沉声道,“依我看,是失败居多。” “王安石变法,总体评价是失败。”秦朝点头,又说道,“但只是用他的变法规则执行情况看,并没有太大的失败,大体还是实现了他的规划的,只是这个规草,实施得再理想,也是失败,因为他没找到,或者说不敢去根除大宋生病的根源----土地。” “土地?” “怎么会是土地?”华信皱眉思索着,忽然他眼中冒出精光。 “这个天下。分久必合。”秦朝淡淡道,“其根源就是因为封建社会最大的财产就是土地,当土地资源大量集中这种情况达到一个临界点,不发生天灾**,倒是无妨,可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一旦天灾**,便会有无数人生存不下去,活都活不了,不暴动,不起义难道等死?” “而王安石的变法,或者说古今一切变法,大体都是优化,改进社会效率,这是没错。可是土地集中这个病根不除,而生产效率又没有达到资本主义那种程度,这样的变法能撑也只能帮国家撑一时,如今大宋土地集中已经到了一个危险的地步,除非进入资本主义,不然逃不过天下大乱,重新洗牌的命运。” 秦朝很是感慨。 资产分配不均,穷者愈穷。富者愈富,无论是封建社会还是资本主义社会。都会产生问题。只是资本主义社会因为财政调控,税制改革,富利政策改革等等一系列的方法,最主要是有着新科技,新技术的层出不穷,从而能够一次次化解经济危机。 所以每一次新技术。尤其是大的技术变化,总能带动整个社会好一阵子繁荣。 可是封建社会,能怎样? 因此中国古代王朝,每每到土地大量集中,便到了癌症晚期。即便有张居正这样的改革牛人出现,也不过是能救一时。 真正的大手术就是土地重新洗牌,就像每一次天下大乱,王朝新建一样。 正因为看到了这个根源,新中国建立后废除了土地私有制。 “道理虽然如此,可是……”华信一指秦朝身旁那些诉怨电报,“这么多人都说不好,会不会也像王安石变法一样,东家你岭南的安排走样了?或者真的不好?” 秦朝淡淡一笑:“若没有这么多诉怨信,我反而觉得奇怪。” 华信再次微张着嘴。 “华老,你也是智慧通达的人,难道不知道,做事,越是做大事,就越得罪人,岭南土地重新洗牌,那是要了那些富人的命,这些富人阶级可不比穷人,他们有门道,有闲钱,能够向外面发话,自然占据了主流的话语权,若是把话语权给那些泥腿子,无产者,恐怕这庆祝的信,能堆得比这屋子还高。” 秦朝眯着眼,后世农民运动也是全国一片叫苦,叫骂,触目所及,听到的都是说不好的声音,因此不说国民党内,就是共.产.党内部也是一片反对,没有说好的,除了一个人。 这个人跑到农村搞了一个三十二天的调查,那就是毛.泽.乐有名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 虽然全国都是说农民运动糟得很,可是毛太祖在考察报告中却说好得很,完全驳斥了认为农民运动不好的各种观点。 这一篇有理有据,经过实地调查得来的‘考察报告’一经发表,便先后被《战士》周报、《民国日报》、《湖南民报》等报刊连载,反响广大,影响深远。 …… 汴梁。 大堂中司马光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岭南之地,瘴疠湿气极重,谁去谁遭罪,如今更有这种闻所未闻的乱象,这次其他地方的乱民游行暴动,虽然以前的历史也没有过,可好歹秦仙傲《神仙国游记》中有记载类似的事,可是岭南……” “秦仙傲不是蠢人,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他为何去接手这么一个烂摊子?”司马光冷声反问。 一个个蹙眉,确实,岭南本身就没有愿意去,除非犯了天大的罪,被惩罚过去,而如今更是出现这样的现象,更是让人头痛,就是孔圣人复生,遇到这种事,也是躲还来不及,绝不可能去接手。 可秦仙傲却接手,为什么? 莫不是秦仙傲是比孔夫子还要怜悯苍生苦难的真正圣人? 这话普通百姓也许信,可他们…… “秦仙傲本就是个大魔头,这种魔头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做好事,而且还是这样的好事,有一个可能。”吕公著沉声,“他要借岭南的乱借坡下驴。” “哦?”一个个看向吕公著。 “秦仙傲虽然是魔头,可也是个极度自傲的人。”吕公著沉声道,“因为自傲,所以他不当天子则罢,一旦当上必然要将天下治理成神仙国那样的国度,可是……”吕公著目光淡淡扫过众人,声音陡然提高:“他能么?” “对呀!” “他怎么能?” 一个个眼睛闪起亮光。 神仙国是秦仙傲虚构的世界,这个世界只能骗骗老百姓,骗不了他们这些人,更骗不了秦仙傲自己。秦仙傲如此高傲,自然不愿让自己在天下人面前丢脸,因此,他必须得找台阶下,而岭南出现的情况极为特殊。 无论是谁去了岭南,要想收拾妥当,把田地还给失去土地的各家各户,都得花费大量时间。 而且就算收拾妥当了,岭南那种只配发配罪犯呆的地方,治不成神仙国,也有说得过去的理由,天下百姓也能原谅,或者说对这种事表示理解。 “而且,还有一个可能。”韩忠彦冷哼道,“就是这篇文章不是真正出自秦仙傲之手,而是秦仙傲被人背后捅了刀子。” 一个个眼睛再次闪亮。 “极有可能,亲兄弟都要闹矛盾,何况秦仙傲崛起时间太短,他的班子里出现这种情况还真很有可能。” “不管是秦仙傲手下背后捅刀子,还是秦仙傲自己脑子一时被驴踢了,总之这是个机会。” “我们必须得抓住这一次的机会,不能等秦仙傲醒悟过来,或者把手下捅刀子的人给收拾妥当。” 一个个连说着,而后都看向司马光,看向高滔滔。 “太后,机会稍纵即逝,我们不能犹豫了!” “太后,如果秦仙傲发现了这事,立马反悔,那我们岂不是……” “不能再犹豫,再想得到更多了,秦仙傲难得有失手的错误,若还不抓住,死后才真的无法见祖宗!” …… 高滔滔目光看向吕公著、司马光。 “二位相公,你们怎么看?” “这篇《统一战线论》中的提议,臣担忧的不是我们同不同意,而是另外一些,那已经选举完成,甚至快要完成的人,他们恐怕有异议,不太乐意,不过,有秦仙傲的威望在,如果我们能够快刀斩乱麻,他们措手不及之下,兴许这事能成,倘若一拖再拖,让他们想出应对方法……”吕公著说到这摇了摇头。 “晦叔所言极是。”司马光沉声,“而且不止是那些人,那个人,那个在我们面前说一定要杀秦仙傲的人。” 高滔滔眉微微一跳,她当然知道司马光说的是谁。 “仙玉婷在我们面前总是一幅对秦仙傲咬牙切齿,势在必杀的姿态,这篇《统一战线论》不知她现在看了没,若是知道了,恐怕会有阻碍我们的动作。”高滔滔一念至此,眼中闪出凌厉的光芒。 “既如此,分秦仙傲一个岭南王又何妨?” …… 很快高滔滔等人便开始写同意《统一战线论》的榜文,每写一份都盖上玉玺,而后以最快的速度在大街贴出,不仅在东京贴出,更在洛阳,郑州贴出,甚至派出全部力量,带着‘圣旨’向着全大宋各地而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鼓励去岭南 一普通石木民屋。 白衣女子卓然俏立于雕花窗前。 “秦盛朝倒底躲在哪?”仙玉婷看着远处的屋影,眼中闪过一丝烦色,她背后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正是描述种谔军情的情报。 “我先前还是太乐观了,以为种谔一出兵,这场闹剧便结束了。” “没想到……” “十八万人,只剩不到五万!”仙玉婷眼里闪过一丝震骇。 “我已经尽量高看秦仙傲,可还是低估了这魔头,如今种古、种诊也带着联军挥师而来,可于大局……”仙玉婷微不可察的摇了下头,按情报,种谔连正规军都没遇上,就损兵折将,要想赢得这场战争,仙玉婷也有些怀疑。 “我弟子选的这个‘真龙天子’,还真是……” “莫非这就是命?一旦慈航传人选定的真命天子,就有了气运相随,连我都压不下他?” “不……,不应该是这样!” “不管如何,就算引狼入室,把西夏、辽国都请进来,也得除掉那个魔头。” “咚!”门响。 “嗯?”仙玉婷连出了房,很快打开屋子大门。门外站着一十四五岁清秀少女,满脸欢欣雀跃,明亮眼眸中闪现着亮光。 仙玉婷盯着女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你如此欢喜,莫不是有好消息。”仙玉婷冷声。 “是最新的报纸出现秦仙傲的文章。” “秦仙傲?”仙玉婷眼中闪过一丝厌烦。 “这文章中他说是要将大宋……”女子声音里也是兴奋。 “把文章给我。”仙玉婷打断女子的说话,秦仙傲登在报上的文章,每一篇看了后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她也不想看这女子开心模样。 女子声音嘎然而止,连将手中纸递上。“还有其他事么?”仙玉婷接过纸,冷瞪着这女子。女子嘴动了动,道:“没别的。”“砰!”仙玉婷关上门,拿着纸来到卧室,这才缓缓摊开,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虚伪!” 仙玉婷冷笑的快速看着,一直到---- “若是宋朝廷愿意答应如下要求。我秦仙傲愿意放弃做国父,去岭南不毛之地……” “放弃?” 仙玉婷一颤。 快速移动的目光停住了,而后目光回移,移到那一行字第一个字上,再缓缓的一个个字往下读,确实是‘我秦仙傲愿意放弃做国父,去岭南不毛之地。’。 “这魔头……” “这魔头怎么会?” 仙玉婷微微张着嘴,眼中都是惊喜,她微微喘息了几口。 “不对!” “他是个魔头。不可能……” “不可能放弃到嘴的肉!” “对,一定是放弃条件根本朝廷不可能答应,或者另有阴谋!” 仙玉婷连往下看,可是---- “自领荆湖南路、江南西路、福建路三地……” “选举已经大体完毕者,可组成联合政府……” “所剩之地,由原本朝廷治理……” “实行一国二制政策,国家名字依然是宋朝,君主依然是哲宗。只是治理方式一分为三,岭南、联合政府。原朝廷以各自方式治理……” …… 一条条的规则虽然依旧很苛刻,甚至放在之前是绝无可能的。 可是在这种时刻,秦仙傲只是指挥一些老百姓组成的义军就弄得种谔灰头土脸这种大占上风,谁都能看出,秦仙傲坐龙椅绝对坐得稳的情况下,提出这些条件。 “割肉喂鹰?” 仙玉婷死死盯着那一个个条件。 “秦仙傲会立地成佛。割肉喂鹰,会因为不想让天下陷入战争泥潭而辞去皇位?” “这魔头从来就不是道德高尚的人,他这么做……” “若只是辞去皇位也罢,可你退得也太多了么?” “圣人?” “佛祖转世?” “孔夫子遇到这种好事,未必会退。就算退也不可能退得这么多,尤其是……”仙玉婷死死盯着岭南两个字。 “岭南之地,灵气混乱糟杂,瘴疠之气弥布,蚊虫虎豹肆虐,人到了那里就是活活受罪,更何况……” 岭南乱象司马光、吕公著等都收到了,仙玉婷的慈航静斋更是不可能没收到,对于那里的乱象仙玉婷也是很无奈。 “乱成这样,脑子没病的都不会去。” “他是大好人,愿意扛苦活累活,去活受罪?” “一定,一定有阴谋!” “可阴谋在哪?” 仙玉婷闭着眼,仿佛睡着了一样,许久她睁开眼皮长长一叹:“好,好一个秦仙傲,行事高深莫测,无迹可寻,看不透,我居然看不透!不好……”仙玉婷嗖的窜出屋子,“秦仙傲提出这条件,司马光那帮人见识短浅,恐怕迫不及待要答应,这可不行……” 仙玉婷飞一般出了这屋子。 热闹的市集上,不少百姓正围聚在贴官榜处。 “这……是皇榜?” “好像真是的,我记皇榜的玉玺印就是这样的。” “他们答应秦仙傲的《统一战线》条件了?” “真的答应了,不过不答应才怪,答应还能保点面子,不答应什么都没有,都是秦仙傲公子太厚道了,那赵官家死也不肯禅位,他秦仙傲却肯辞去龙椅,根本不在乎。” “这事只怪种恶老贼,还有种家那帮老不死的把西夏、契丹狗贼都给引了进来,秦国父哀怜苍生疾苦,这才……不然他岂会不坐?” …… 一个个正说着,人群后蓦的出现一戴头巾的女子。 “这司马光好快的手脚。” 仙玉婷脸色阴沉得水,目光扫过皇榜,看到一行字眉就是一皱:“当真是嵬卖爷田不心疼,居然还多给了两路封地给秦仙傲。” 这张皇榜朝廷不仅答应秦朝写在《统一战线论》中的所有条件,更将广南西路、广南东路也都送给秦仙傲做领地。当然这并非司马光等人好心,而是广南西路、广南东路是岭南的最南边,是比荆湖南路更差的地方。 “嗯?” 仙玉婷忽然目光落在一行字上。 “秦公子治岭南,缺少人才……” “朝廷考虑再三,鼓励天下有识之士奔赴岭南……” 看着这一行字,仙玉婷眼里一下迸起光芒。 “好。好一个司马光,好一个吕公著,这时都不忘阴秦魔头一把。”皇榜上除了封秦仙傲为岭南王,将广南西路、广南东路、荆湖南路、江南西路、福建路都赐予秦仙傲外,还向天下‘反王’给出了一条建议,那就是如果他们愿意去岭南落脚,朝廷愿意支付三年粮草以示鼓励。 “一旦这事落定,朝廷治理范围内那些前些日子蹦得欢的反王、刺头恐怕人人心中惶惶。” “而司马光这一手一出。” 仙玉婷左嘴角微微翘起,虽然《统一战线论》的条件中就对朝廷秋后算帐做了要求。按理说‘乱民’‘反王’们无论在这一段时间做了多么无法无天的事,朝廷在安稳下来后都不能去追究,可是那些人,尤其是对朝廷做得太过份的头头,终究不可能真的安心,认为朝廷不会追究他们罪责。 司马光这一个奖励一出,一个个因害怕朝廷秋后算帐和穿小脚的‘反王刺头’们,绝对会奔赴岭南。而一旦真的到了岭南。 “这招一出,要‘逃难’到岭南的恐怕不少。” “那么多人一下涌到岭南。” “岭南之地。养自己都艰难,怎么安置这些人?” “可是!” “你秦仙傲不是要建神仙国么?要拯救岭南受苦的黎民百姓么,若是连这种事都解决不了,还谈其他?” “你不安置也得安置,不能推辞!一推辞便失去人心!” “好一招司马毒手,不知秦魔头看到后会怎样?”仙玉婷冷笑着身形消失在远方。 此刻郑州三十里外民房中。 “把这篇文章发到各报社。刊在下一期报上。”秦朝递给华平一叠纸。 “东家又有新作?”华平连打开看了起来,忽然他眉头皱起,“东家,你这封信上倡议那些人去岭南,这……未兔不太好吧?” 秦朝轻轻一笑。他知道华平担忧的是什么,这一篇文章是上篇《统一战线论》的续篇《统一战线论之二》,主要是对一国两制做了更加详细的说明,以及各种后继事宜的安排与剖析,华平说的是秦朝提议统一战线,赶出西夏、辽国后,新的宋朝那些在大宋朝廷治理范围内的反王们,刺头们,甚至想追随他秦仙傲为岭南作贡献的人,可以考虑来岭南发展。 “怎么不好?”秦朝笑道,“做人要会感恩,那些人为了我坐上龙椅可是做了不少‘大逆不道’‘无法无天’的事,虽然《统一战线论》中规定了司马光等人不能对他们秋后算帐,可是法律都能钻空子,那些规定哪能面面俱到?” “司马光真要做手脚,我们也无可奈何,所以只有给他一条生路,让他们来岭南。” “而他们也无处可走,只能来岭南,不然,就只能继续和朝廷斗,司马光也无法顺利接收那些地盘。”秦朝说道。 华平微微蹙着眉,心里自然也明白有些做得过份,甚至建军队帮秦朝夺天下的人,无论司马光多么想得开,也会心里梗着。 只是心里难受也罢,可是这些刺头反王们不除,依然个个手握重兵,就能随时组织起民众暴乱,这便如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安插在大宋朝廷脚下,司马光岂能安心,朝廷岂能安心。 为了朝廷和本身的安全,无论谁都要拔掉这些刺。 “东家,你的心是好的,只是这些人可都不是善人,如果来了这边?” “天下谁是善人?”秦朝眼中闪过一丝饥笑,后世西方的制度就是建立在人人都是恶人的基础上的,蒋介石领导的国民党主要军政要员按20世纪的内地宣传,个个都不是好人,可是到了台湾如何?反而是大陆出事了。 “20世纪抗日时,就连黑社会头子像杜月笙,都在为抗战出钱尽力,这就是大势……” 秦朝看向华平:“放心吧,到了岭南,是龙得蜷着,是虎得趴着。”声音淡淡,却有着一股霸气,大势所在,就如毛太祖一样,我不先开口,哪个敢作声? “也对,东家一开口,天下都是你的,那些人以前不敢反对你,到了岭南更加不敢,只是这岭南土地贫瘠……”华平摇了摇头,“养自己都养不活,他们要是来了……” “岭南养不活自己?”秦朝眨了眨眼。 “现在是苏常熟,天下足,可自明朝起,湖北、湖南为中心的长江中游平原便开始成为产粮的好地方。”‘湖广熟、天下足’是明朝中期出现的谚语,自出现后再也没有改变,从此湖广取代苏常,成为全国商品粮基地。 “岭南养不活自己是个假象。”秦朝哭笑不得说道,“别多想了,去把文章发出去。” “假象?”华平嘀咕着走到电报机前。 “清朝湖南便能养活数千万,而现在整个湖南人口才多少?尚未满五百万,而且我的岭南领地不止湖南,江西、福建,甚至可能广东、广西都到手。”秦朝根本不在意养不养得活那些军队,“有着广阔的土地,人才是最大的资源。” “为什么我直到这时候才刊文辞去皇位自领岭南?不就是为了那些人才么,为了逼那些人彻底得罪大宋朝廷。他们走投无路,我建设岭南时,他们才愿意来,愿意破釜沉舟的跟着我一条路走到底,任我指东朝东,全力治理岭南。” 什么人才最好用? 背井离乡,一无所有,走投无路的人才最好用,这样的人才敢拼,有狼性,用来打仗能不顾生死,用来理政治国也能全力以赴,这才是外来和尚会念经的真正原因。 “你们眼中是刺头,是反王,可对我,这才是最好用的人才。” 乱世出英雄。 能在乱局中组织起庞大的百姓运动,不是人才,什么是人才? …… 很快这一篇文章再次传遍天下,也落到了司马光、仙玉婷手中。(。) 第一百六十四章 支持和解 “统一战线论之二。” 仙玉婷看着手中的文章,秦朝文章中对于一国两制的各方面的描述,以及规则和需要注意的地方,一处处,一条条说得极为透彻,有很多观点,规则仙玉婷根本就想不到,看了后有些莫名其妙,可仔细一想又眼前一亮。 “这秦盛朝,虽然心中有魔,可才能却是实实在在的。”仙玉婷虽然心中不爽,也忍不住心中赞叹,其实一国两制,三制会出现的各种情况,秦朝前世读过很多这方面的资料,现在写起来,自然能一一预料到。 “可惜他中魔太深,不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该多好?” “嗯?” 仙玉婷目光一滞。 “这魔头也鼓励那些反王们去岭南?” 只见手中纸上写道: “昔日汉高祖刘邦说‘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饷馈,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 “项羽英雄盖世,战必胜,攻必克,何以至有骇下之败?” “无它,一者纳天下贤才为我所用,一者,以一人之力战遍天下……” “我秦仙傲未必有项霸王之才,岂敢不效汉高祖之海纳百川?” “天下之贤才,犹如亘河之星辰,用之得当则兴,弃之不用则败……” …… 这表面上看是一篇招贤书,实质上仙玉婷岂会看不出来,就是鼓励,鼓动那些前些日子在反朝廷中蹦哒得欢的刺头反王们去岭南。 “为何?” 仙玉婷眼中迸出凌厉的光芒,“司马光、吕公著、高滔滔阴他,他不反抗也罢。居然就这么硬生生的受了?” “不对,这不是他一惯的作风。” “难道,是无法可想?” 仙玉婷摇头,秦朝是什么人,秦朝的智慧仙玉婷看来是很深不可测的,司马光的阴招会反击不了? 微微思索片刻。仙玉婷身子一颤。 “我忘了,秦盛朝是魔头,那些刺头,大逆不道的反王们和他比起来,又能算得了什么?大魔头还镇不住小魔头们?” “秦盛朝要这些人……只有一个可能,以毒攻毒。” “岭南乱成这样,可谓是群魔乱舞,从根底都坏透了,如何治?秦魔头本事再大也得头痛。所以,秦魔头想到了以毒攻毒。引这些大逆不道,无法无天的刺头去岭南,与岭南的乱匪相抗,最后两败俱伤,他这大魔头再来调解收拾。” “好,好一个驱狼吞虎,只是道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仙玉婷摇了摇头,以毒攻毒。从来就不是最佳的疗法,因为往往病没除,人反而毒死了。 与此同时。 “这一篇《统一战线论之二》看文风,文中对一国两制的各种剖析不似旁人的写的。” 司马光沉声。 吕公著、高滔滔也微微点头,文风可以仿写,可是文章中对一国两制的各种描述。就连他们自己看了都耳目一新,颇为震憾,司马光、吕公著、高滔滔可不认为,天下还有第二个能及得上秦仙傲才华的,而且这样才华的人在背后捅秦仙傲的刀子。 “既然不是有人还在背后捅他刀子。就只有一个可能……”司马光沉声。 “他太狂了!”吕公著也开口。 “没错,先前那篇《统一战线论》可能真是秦仙傲所写。”司马光沉声,“他这样做,不是为别的,也不是真的有着菩萨心肠,而是他太狂,狂妄得无法无天。” “他以为,帝皇之位,于他秦仙傲不过是小玩意。” “天下任何人,包括历朝历代的开国皇帝打天下,无不费尽心神,可他秦仙傲真要拿来坐一坐,易如反掌。” “他这次固辞皇位,就是认为,他秦仙傲倘若要坐,还能随时抢来坐。” “所以,别的开国国君,一旦摸到龙椅边上,定然绝不放手,可他秦仙傲偏偏来个转身就走。” …… 伊川书院,程颐指着手中的《统一战线论之二》。 “看,这就是秦仙傲的傲气!霸气!”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他不仅仅是要在这学问界,武道界称王称霸,更要在整个苍生眼中,整个帝皇历史中成为独一无二的超级帝皇!” “他发动这一次民运倒皇,是为了龙椅,也不全是为了龙椅,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告诉天下人,我秦仙傲想要的,就是龙椅,也能拿过来。” “达到了这个目的,他所追求的就是更大的挑战!” …… 夫子楼。 董汐严和董严泓正漫步在走廊下。 “想不到是岭南救了大宋。”董汐严感慨无比,“这秦仙傲他于龙椅在意,又不在意,真正在意龙椅是因为天子这位置对他来说,最有挑战性。” “可是现在发现岭南乱了,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他的兴趣就变了,觉得治理岭南这个本就落后得一塌糊涂的地方,而且这个落后地方偏偏还乱成这样,把这样的地方治理得比大宋还要繁华,这才是真正的挑战。” “甚至他还嫌挑战性不够,把这一次民运倒皇中蹦哒得欢的人请到岭南,鼓励大宋百姓移居岭南,才觉得更有挑战性。” …… 秦朝半个屁股已经坐在龙座上,突然又不坐了,武道界、士子阶层、豪强、大家族与武道界密切的都不信是秦仙傲良心发现,故而退后一步,这一篇《统一战线论之二》一出,尤其是其中‘招贤文’,让一个个仿佛找到了秦仙傲辞掉龙座的真实目的。 因此---- “狂人!” “天上地下,古往今来第一狂人!” “越是难的,他就越要挑战,这次岭南乱局。他还嫌不够乱,不够没有挑战性,所以才把那些刺头反王都弄过去,似乎这才够劲,把这种乱局摆平理顺,而后让岭南这人间地狱成为人间天堂才够显示他秦仙傲的本事。” “我只能说。此人是个疯子!” “不过,也幸亏如此,大宋才能苟延残喘!” …… 这话在大家族、豪强、顶尖的士子阶层、武道界中流传,也因此一个个搬好凳子,摆好瓜果,准备看戏。 岭南是什么样,人人都知道。 把那些反王刺头也弄过去,能够养活这些人便算是大本事,如今秦仙傲似乎还要将岭南治成人间天堂。以显本事,这种事情,众人岂能不一旁笑眯眯看戏? 郑州。 “东家,外面有一个传言很流行,说东家你不要龙椅是因为狂,认为自己取龙床如探囊取物。”华平愤愤道,“这一定是司马光他们散布的,还说你狂妄得想将岭南治理成人间天堂。像神仙国一样,我看他们是故意诋毁。给你施加压力。” “哦?” 秦朝停下写《伦理学原理》的笔。 “他们说的虽然不对,但有一点没错。” “哪一点。” “我取龙椅如探囊取物!”秦朝淡淡道,声音里有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啊?”华平眼睛瞪得大大的。 “按《统一战线论》,大宋三分。”秦朝心中眯着眼,“岭南是我的地盘,而联合政府。这联合政府执政的大多数都是新华党员。” 一个国家的执政人员大部分是一个党时,就等于是一党治国。 “就像后世中国,国家主.席只是个象征,什么权力也没有,可实质上……” 后世中国国家主.席的权力之大。无法想象,为什么有这么大权力?只因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国家主.席同时是党.主.席。 他是靠指挥党来得到权力的。 秦朝为什么建新华党?不也是想用同样的方式去做事。 “流言的事你不用管。”秦朝看向华平,“倒是《统一战线论》发布这么久,除了朝廷给予皇榜回复外,其他地方的反应,你必须督促各报社记者注意。” “嗯。” 兴元府城外大军营中,黄嘉翻看着手中的报纸。 “秦公子放弃到手的龙床,确实出人意料,不过他的本事,确实不用在意那个龙椅。”黄嘉看着报中的文章,心里思索的大多都是接下来该不该与前方的种古接战。 “按《统一战线论》,应该停战了,可是种古至今没有宣布接受朝廷的皇榜,掉头挥师攻向西夏。” “嗯?” 黄嘉看向一旁。 “黄将军,《统一战线论》的事,你怎么看?”一中年人沉着脸走过来。黄嘉眉头微一皱:“能怎样,虽然想不通,不过秦公子既然铁了心这么做,而且他在报上发了文章,也不可能反悔,我们只能支持。” “既然支持,为何什么事也没做?”中年人冷笑。 黄嘉一愣。 “要做什么?”黄嘉看向中年人。 “自然是向天下宣布,支持这件事。”中年人沉声道。 “我倒忘了!”黄嘉一拍手,“多谢先生提醒。” 很快黄嘉宣布支持《统一战线论》的消息便传了出去,而后报纸连将此事登告天下,黄嘉一带头,很多人也开始宣布支持,这事在报上传开。 《统一战线论》中对游行老百姓的后顾之忧都做了妥善的安排,因此老百姓,尤其是在倒皇运动中不是很冒头的普通人根本不是很怕朝廷秋后算帐,再加上这一场闹剧也持续得够长了,老百姓毕竟还是要吃饭讨生活的,这些闹剧虽然组织得好,可对生产还是有影响,因此很多老百姓本身也够疲倦,希望早日安宁下来。 因此一个个老百姓也游行表示支持《统一战线论》,支持朝廷与秦仙傲和解。 民意大势一变,即便很有一些不甘心,这时也翻腾不起大的浪花。 而朝廷治理范围内的反王、刺头也因为可以去岭南,有了退路,虽然不是很好的退路,但终究是能够活命,自然大多数都息去了与朝廷死磕的想法。 种古首先宣布支持新朝廷,支持皇榜与《统一战线论》,而后种诊、种谔,各联军一个个宣布停战建立统一战线,一致对外。 天下情势再次一变。(。) 第一百六十五章 姑射有神人 书院嵩高景最清,石幢犹记故宫名! 郑州不远处的嵩山自古就是佛道儒三教中心,尤以儒学最盛,有颍谷、少室、南城、存古、嵩阳五大书院,最显赫者是嵩阳书院。 嵩阳书院后山山巅,仙风道骨的老者树顶打着坐。 “自领岭南,连那些刺头都一并收走带入岭南,秦仙傲这一走,倒是收拾得干净利落,丝毫不粘泥带水的。” 韩绛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苦涩,这一次民运倒皇,真论起罪责来,他韩绛绝跑不了。 “他《工具论》确实只能用于贱学,我怦击他,写《辩奸雄》,我没有做错,只是……” “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些贱学居然……,不过是一些贱学而已。”韩绛双眼迸出凌厉的光芒,额头青筋暴突,“为什么,为什么一个贱学,这些人就是搞不定?莫非非要我这退隐之人也来插手解题不成?” 怒! 怒其不争!恨,恨天地不公! 局势变化成如此模样,即便隐退,韩绛又如何能真的无动于衷。 “秦仙傲夺取皇位,虽然是他天生反骨,早有不臣之心,可终归是我韩绛刺出这场大战的第一枪。” “虽然我怦击他《工具论》无法用于道德文章这是正确的,可用这一招把他逼得狗急跳强,演出这一曲倒皇大戏,让天下变成这样,我罪不可恕。” “心魔不解,我这参悟天地。如何能有成果?” 因为时时刻刻关心着《工具论》、关心秦仙傲与司马光的这一场战斗,韩绛完全无法让自己的心真正放空灵,融入天地。武功不仅没有丝毫进展,反而退步很多,每天大量的时间都用来平息心中的烦意和不安。 韩绛不远处,秀丽雄浑兼具的山岭。 青衣女子手持碧绿杖,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甜笑攀走在这崎岖的山路上,女子脸容成熟貌美,身姿却如少女一般挺拔。青春气息十足。 “我华夏大地为天地的中心,而华夏的中心便是这里。” 郭媛媛嘴角带着恬然的微笑,整个人都融入到这一片生机勃勃的天地之中。享受与大自然心灵零距离接触的美妙。 “而这里又夹在十三朝古都洛阳与六朝古都开封之间。” “洛阳和开封都是龙气汇聚之地,这嵩山夹在中间可谓得天地之大妙,洛阳与开封便如一阴一阳,阴阳转化交汇。靠的便是嵩山这根扭带。” “这嵩山既是阴阳龙气交汇融合之地。岂能不带龙气?” “而且此地之龙气,不是纯阴,亦非纯阳,是阴阳各具,必然有大造化,我于此地寻觅仙机,一旦突破,得益之大……”郭媛媛来到这一座山峰的最巅峰处。看着四周林海起伏,云雾飘渺。蓦然心有所动。 “是这样啊!” 郭媛媛脸上自然而然浮起笑容。 如菩萨拈花,佛祖讲经。 随着这笑容,她周身也在起着莫名的的变化,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她整个身体渐渐与这山势融为一体,偏又有别于这山势,极诡异的似要飘飞而去。 远处另一个山头,大树巅上。 “这嵩山愧称儒道圣地,五大书院齐聚,万千学子竟奈何不了区区两道题,莫不是天要亡我儒家?”韩绛心中苦笑,“嗯?”韩绛看向对面那座高峰。 青岩山巅上站着一青衣女子。 “怎么会?” 韩绛看着那青衣女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是她!” 那女子他虽然不知名姓,可是…… “是那个明明是后天武者,却如我们这些先天武者寻道一样,在嵩山游玩感悟的女子?”韩绛归隐后一开始还四处寻觅仙机,可是随着局势的大变,他的心便乱了,既然无法安心参悟天地玄奥,便来到了这嵩山,只是他来嵩山没多久后便碰到了也来嵩山寻求突破的郭媛媛。 嵩山是佛道儒三教交汇之地,向来游人如织,来了一个女子,即便是极美貌的女子按理说并不能引人注意,可这个女子不同,明明是个后天武者,身上却带着极亲近自然的气息,尤其是这女子眼角眉梢稍有皱纹,年纪应该是很大的,可气质中透着一种蓬勃的青春生机。 这种极大的反差,韩绛一下便注意到了。 若只是这样也罢,偏偏韩绛嵩山散心,好几次碰到了这女子,韩绛不由更加疑惑。 后天武者来嵩山不是去少林寺拜访,就是去偷看少林寺藏经阁的武学书籍,这女子显然不是这样,韩绛正无法排遣心中烦乱,又对这女子起了好奇心,便跟踪了这女子几次最后惊讶的发现这女子居然是在做他们先天武者做的事---- 感悟天地。 一个后天武者去感悟天地?韩绛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心中更是好奇,不由去试探了那女子几次,这才发现那女子内功虽好,武技却极稀松平常,这更是让韩绛满头雾水,直到半个月前颍谷书院几个书生在山门外散心玩一个叫做‘算天星’的游戏,这‘算天星’是一直以来在嵩阳五大书院学子中盛行的游戏,最为考验人的智力。 每出一题,要想做出,即便是智力极高也得盏茶工夫。 他韩绛也是如此。 当时几个书生山门外玩这游戏,那女子来向他们购买一份当天的报纸,报纸颍谷书院的学子是人人都会购买的,自然是有。 不过当时一个书生见女子美貌,起了调戏之心,说是报纸不卖,而要和那女子玩算天星,如果女子胜了,报纸不要钱送上。 女子只是淡淡瞥了那书生一眼,便应了。 而后出现的一幕轰动了整个颍谷书院,当时书生出题,可是出了题后,女子只是微垂着螓首,稍微思索了短短片刻,便抬起头,说出一个答案,而后伸出又白又嫩的手要报纸。 众书生自然不给。 要知道那种题智力极好的也要一盏茶,那女子短短片刻,连三分之一盏茶时间都没有就说出了答案,怎么可能是正确的。 女子见书生不给,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这便是颍谷书院的优秀学子么?’,而后也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而后众书生继续计算那题的答案,花了三盏茶功夫,一人第一个得到了答案,而这答案居然与女子说出的一模一样。 而后其余陆续算出的也是如此。 这一下众书生懵住了,这才知道那女子说‘这便是颍谷书院的优秀学子么’这话是讽刺,一个女子连三分之一盏茶功夫都没用,便算出了算天星答案,这事一下子在颍谷书院轰动了,甚至连周边四所书院也知道了这事,只是那女子再没来颍谷书院,让无数追星的年轻学子捶胸顿足不已。 因此事韩绛知道了这女子为何武技稀疏平常,原来她学的是文----是武道。 韩绛也是走武道的,自然更感兴趣,便前往找那女子探讨学问,女子不是很喜欢,但因着对老人的礼节也还是和他韩绛说了一会,后来见韩绛老缠着探讨便不再理会。 可就这一会探讨,韩绛发现这女子的学问深不可测,不仅学问深不可测,见识,见解更是独到而新颖。 因此韩绛很疑惑女子的身份。 他怀疑过女子是慈航静斋或者阴癸派的门人,可若是这两个门派的门人定然不可能还是后天武者,而其他门派,又不可能有这么出色的传人。 此时韩绛瞪着前方山头。 青衣女子就那么柱着碧绿杖站在山巅看着下山的云海林涛,可是韩绛眼中女子一会儿飘飘渺渺仿佛要乘风而去,一会又恍恍惚惚影踪不现,当你以为她消失时。 轰! 如强光刺眼,似佛祖临世。 女子的身影格外清晰明了的闯入你眼中,那种强行的闯入,清晰得就像用刀子刻在你心中,有一种极度震憾和深刻。 韩绛懵了。 他可是先天武者,这女子不过一后天武者,而且隔着这么远,居然让他韩绛…… 郭媛媛所处地点离嵩阳书院不远,因此这周围山上有不少嵩阳书院的学子,此刻不少学子也看到了山巅的郭媛媛。 “那是……” 一个个张大嘴,甚至连呼叫着周围的学子观看。 似乎极短又似乎过了一个世纪。 那种感觉在众人眼中消失,山巅的女子张开双手,仿佛要拥抱这片山河大地一样,接着朝前方纵身一跃。 “啊!” 韩绛惊呼出口,那么高的悬崖,那后天武者的女子若跳下去…… 一片白雾恰好飘过山悬,空中青衣女子袍袖一笼,雾气飞腾,青衣女子窜入云雾之中,顷刻雾气扩大变淡,散开,山还是山,岩还是岩,女子音影全无,就仿佛她已经借云而去了一样。 许久,看到这一幕的学子吐着长气。 “那是谁?” “我们看到的这一幕是什么?”这些学子眼神依然有着震憾。 那一座山林间,郭媛媛身形飘忽,快乐得像个精灵。 “先天!” “这就是先天么!我终于达到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通告 郑州城外三十里。 青斗笠蒙面女子静静看着大槐树下那栋普通的黄泥土砖民房。 “盛朝这一阵子就是躲在这里么?” 郭媛媛深深吸了口气,这才大步走向那民房,很快这民房外。 “郭少奶奶?” 华信好奇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只是看了几眼,便心中闪过赞色,虽然郭媛媛戴着大斗笠遮住了脸,看不清模样是否漂亮,可是那种气质是怎么也遮盖不住的。 “您是华老吧?”郭媛媛微笑道,心中却是眉头一皱,“盛朝的身手,我到了这里,他若在,应该感应得到,怎么?” “小的正是华信,少奶奶,您来得还真不巧,东家刚刚去外面散心了,可能要片刻才能回来。” “他在这就好。”郭媛媛心跳微有些加速,微一迟疑:“华老,带我去他书房。” “好的。” 很快秦朝临时书房中,华信退出。 “嗯?”郭媛媛目光落在书桌上那堆得极高的一堆稿纸,明显看出那是一本书的稿纸。 “伦理学原理?”郭媛媛眉一挑,连走过去拿起翻看起来,这一看整个人便完全沉入了进去,看着看着,郭媛媛身子颤抖起来。 “怎么会这样?” “这……这真是盛朝写的?”郭媛媛脸上闪起兴奋的红润,“这东西不要全拿出去,只要一小部分,五分之一,就够了,就能打脸,狠狠的打那些人的脸,这全扔出去……” 此刻不远的竹林中。秦朝将一截新挖的嫩竹笋敲去泥土,这才抓起往背篓里一扔。 “今天的下酒菜够了,华平,走,回去。” “好咧。”华平笑眯眯的将自己挖的那一根竹笋也给扔到背篓里,笑道。“东家,别的我比不过你,可这挖春笋你就不行喽。”秦朝眼睛一眯:“我已经摸到了门路,下次你未必比得过我。”“是么?”华平根本不信,两人往山下走去,“对了东家,我记得你来这里时《伦理学原理》就已经完成了,怎么又重写了一遍?” “为什么重写?”秦朝眼里闪起光芒。 “第一版《伦理学原理》只是任务式,或者说是不想让大家过于难尴。写得比较随意和简单,而这一版么……”本来是本着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人才,秦朝才去拜访程颐、邵伯温、司马光等人,想化解对《工具论》的争议,可是司马光等人把秦朝的好意当心虚,反而得寸进尺,逼得秦朝不得不著写《伦理学原理》,不过这时秦朝还有着讲和的想法。 因此虽然写《伦理学原理》。也是本着尽量不刺激程颐那些人,这写得的自然是严重到极点的删节版《伦理学原理》。 也就是只要满足基本要求便够了。 可是民运倒皇一发生。局势大变,再怎么想要与程颐、司马光等和解,也是不太可能的,再加上仙玉婷居然对秦朝下毒手,到了这种地步,秦朝还卑躬屈膝的不想着刺激他们。那就不是秦朝了。 而伦理学像儒家那样写是很简单,可一旦严谨起来用《工具论》,用逻辑来从根子上去剖析却又能无限复杂,现代伦理学便分很多流派,像道德发生伦理学、语言分析伦理学、精神分析伦理学、情感主义、存在主义、实用主义…… 霍金的。胡塞尔的,摩尔的,弗洛伊德的,图尔敏的…… 这么多流派,每一个流派都是从不同的视角切入,每一派都是很值得研究的。 秦朝第一个应付式的版本是以最原始的《伦理学》为依据写的,属于17世纪的,可这一次,那是真正的现代伦理学,现代,越是科技发达,伦理学的研究进展就越大,现代伦理学比起17世纪的,就像高铁与马车一样,不知先进多少。 秦朝一气之下,也不管后果会有多么严重,反正有时间,便把自己所知的一切都不管不顾的写了下来,决定来一个超级大放送,这写下来的《伦理学原理》光是字数都已经有了数百万了。 秦朝、华平说笑着往泥土砖屋去,一路也不时与村民打着招呼。 “这是……” 忽然秦朝神色一变,怔怔的看着泥土砖屋方向。 “是媛媛!” “真是郭媛媛,她晋先天了!”秦朝心跳一下子剧烈加速。 “轰!” 顾不得惊世骇俗,秦朝箭射般冲向屋子。 书房内正因《伦理学原理》稿纸而兴奋得浑身颤抖的郭媛媛忽然转过头,看向秦朝方向,眼中涌起明亮的光芒。 “是盛朝!” “他回来了!” 郭媛媛手中的纸掉落桌子,一道人影冲入屋子,落在郭媛媛身前,四目对视竟无语凝噎。 …… 汴梁司马光丞相府,这一座宅子倒皇运动中也曾被乱民闯入,不过司马光生平简朴,这宰相府中也是清贫得不比普通百姓好多少,乱民看了后颇为心酸,也因此没像打砸其他官员府宅一样大肆打砸,反而保护得很好。 此刻这宰相府中。 司马光一家又重新入住,整个宰相府被打扫收拾后与往日无异。 “倒皇民运是因报纸而来,《统一战线论》中条件是不能禁毁他的报社,因此要想防止类似的事情,甚至主导天下舆论,必须有我们自己的报纸。”司马光沉声。 “道理谁都懂,可是如何办?谁来办?” “司马大人,我们要想办报不是不行,可是要有秦仙傲报社的影响力,必须解决的就是印刷,同样文字,我们印刷成纸所需时间要半个月,他们只需一个时辰即可,而且我们需要人力十数,他们只需一两人即可。我们印刷的字迹奇大无比,占纸篇幅比他们要多一倍……” 一个个官员连说着。 司马光脸色沉凝:“同样是人,秦仙傲能弄出,你们就不行?去找工匠,重赏之下必有能人,那沈括不是说过有一个叫毕升的发明了活字印刷。这就很好。” “毕升的活字印刷……”一个官员嘻的露出冷笑。 “司马大人,毕升的活字印刷不比雕板好多少,不过是新鲜玩意而已。”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莫不是要老夫亲自去做印刷匠?”司马光吼声如雷,自答成《统一战线论》后司马光就忙得不可开交,可再忙,报纸这事便如一根刺梗在喉间,一日不处理妥当。司马光就感觉一日不安。 “司马大人,印刷是贱匠做的事,我等并不通贱学,也不该去修习贱学,而且这重赏,别的事也罢,印刷这种贱事,若是让秦仙傲知道。在报上宣扬开来……”一人沉声道。 司马光眉头微皱,长吁一口气:“诸位。并非老夫逼你们,而是报纸之患一日不除,我等身下座位就一日不稳,你们都好好回去想想,其他事可以放一放,务必把这一件事给找出解决方法。” “是!” 一个个出了这宰相府。 “王介甫做宰相好端端的。怎么我司马光一来,就出了秦仙傲这样的魔头。”司马光微叹一口气,这时一穿着仆人打扮的老人小跑着进来。 “相爷,新报纸,有秦仙傲的一份通告。” “秦仙傲通告?” 司马光眉头连皱。微一迟疑:“给我看吧。”老仆人连递上报纸,既然《统一战线论》协议达成,东京报社被关人员自然释放,报社也恢复了。 司马光捏着鼻子打开纸,目光便落到一行字上。 “关于道德的《工具论》治学书通告!” 一下司马光心口便抽紧了。 “这秦仙傲对四书五经也用《工具论》梳理了?” “不……绝不可能的!” “秦仙傲不是神仙,这一定是假的……”司马光心头颤粟着目光缓缓移到下一行: “我将神仙国书籍《工具论》抛之于众,旨在启发民智,倡导严谨治学,反对以迷信,虚假,无根据凭空想象的学说误导民众……” “儒家学说,导人向善,虽有糟粕,但主体是好的,此事天下有识之士有目共睹,我秦仙傲亦是赞同为人必须讲究仁义道德……” “至于儒家道德是否不严谨,经不起推敲,一切都得真正推敲了之后才能知道,我秦仙傲绝没有……” “可是终究还是让人误会了,自韩绛韩相公将矛头指向秦某后,整个学界蜂涌而起,皆说我秦仙傲的《工具论》只是贱学的工具,此真大寒人心……” “《工具论》真的经不起推敲,只是贱学工具……” “我秦仙傲之所以没有立时抛出,是因为我想看看,这天下有多少明白人,然而一方面我失望了,另一方面又没有失望,失望的是那些站在学问山顶的人居然人人一叶障目,没失望,甚至开心的是无数老百姓心眼敞亮……” “值此天下初定之即,我再三思量,决意抛出此本来自神仙国的《伦理学原理》……” …… 看到这---- “真的!” “这秦仙傲真的要抛出以《工具论》梳理的四书五经?” 司马光将报纸按在桌上,缓缓移动脚步来到窗前,嘴唇微颤着,眼神有一丝灰败,可是这一丝灰败旋即消失不见。 “不……不可能的!” “若是能够抛出,他早就抛出了,为什么等到现在?” “为什么他要来一场倒皇运动才抛出?倒皇运动对他有什么好处?他这一次得到的最大好处是……”司马光思索着,眼睛闪起明亮的光芒。 “我知道了!” “他最大的好处就是名望,固辞龙位,自领岭南!” “如今他秦仙傲就是放个屁,天下老百姓也会说是香的,这便是他最大的收益,有着这收益在,他秦仙傲就能玩名堂,就能乱来,反正老百姓都信他的。” “这本《伦理学原理》,一定是错误的,一定并未完全按《工具论》来,他秦仙傲不是要说服我们,而是只要那些愚民愚妇认为是正确的就行了……”司马光十指抓着窗木,手背青筋虬结。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其人不可测 秦仙傲向来是仇不过夜,对他人的指责会以最快的速度打脸打回去。 唯一的一次例外就是韩绛、孙固等一个个大佬对《工具论》不适合于治道德方面的指责,秦仙傲不仅没打脸回去,反而一次次的避开不谈,甚至而放低姿态,亲自出面一个个拜访程颐、邵伯温、司马光、董汐严等大佬,既说好话又送礼,这种极为反常的举动,老百姓倒是没感觉,可儒家联盟司马光等人却是格外兴奋,自以为抓到了秦仙傲的痛点。 因此不仅没有因秦仙傲的拜访而退让一步,反而大肆攻击,这也惹火了秦仙傲,先以《几何原本》这贱学来反击,而后更以两道悬赏题转移天下视线,甚至因这事大宋差点亡国。 这种反击虽然成功转移了天下人视线,可也让司马光等人更认定了秦仙傲心虚。 本来司马光等人被这一次倒皇运动弄怕了,不准备立马在这上面再次攻击秦仙傲,以免将好不容易稳定的局势又弄得不可收拾,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退一步,不提这事,秦仙傲反而在报上提出。 此刻郑州官衙内孙固瞪着手中散发着墨香的报纸,目光落在通告上。 “什么?” “秦仙傲疯了不成?这通告真的是他写的?”孙固呼吸急促,双眼如同噬血一样瞪着通告上一个个文字,“他要抛出《伦理学原理》?” 正是因笃信《工具论》无法匹配伦理道德,孙固与韩绛才大胆站出来与秦仙傲打擂,把事情弄得一发不可收拾,大宋差点亡国,孙固若说没一点后悔,怎么可能。 可这后悔也只是一丁点儿。因为他和韩绛所说秦仙傲的《工具论》不能用于伦理道德这没错,所以他孙固并没有大错,谁能预料到秦仙傲的反击会是这样让人无法接受? 可是。 如果秦仙傲真的拿出了伦理道德版的‘几何原本’---- “不!” 孙固心中低吼。 “不可能,若真这样,那我成什么呢?” “韩子华归隐后,我就是站在前线和他秦仙傲硬扛的。” “若错了。那我岂不是……” “不!我和韩子华没错,秦仙傲不可能拿得出来,一定有问题……”孙固摇着头,额头泛起细密的汗珠----天下百姓眼中,一直都是他孙固在和秦仙傲打擂,他孙固,输不起! 伊川书院程颐闭着眼躺在藤椅上仿佛睡着了一样。 “老师!”游酢捏着拳头,“这秦仙傲通告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真的能够拿出《伦理学原理》么?孙固、韩绛不是一直都说不行的么?” “不止孙固、韩绛说不行,我们整个书院钻研将伦理道德用《工具论》来梳理不也失败了么?”谢良佐沉声。“秦仙傲还真是文不惊人死不休,他这篇通告确实怪异。” “老师!” “还望解惑!” 一个个弟子看向仿佛睡着了的程颐。 “秦仙傲其人不可测!” 程颐缓缓睁开眼睛,悠悠目光看着天空变幻的云霞,似乎无限感慨:“秦仙傲写三国,其文中能臣谋士层出不穷,老夫研究得最多的除了孔明外,还有一人,就是鬼才郭嘉郭奉孝。孔明通阴阳五行。郭嘉亦有看透一切的阴阳眼,其谋略奇魅诡异。而秦仙傲……” “此人我多次说过,他就是个魔头,何为魔?” “神、魔、佛皆神通广大,皆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故而能随心所欲、逍遥自在。不受拘束,这不受拘束,快活逍遥其实是相对的,也就是说,神有神道、佛亦有佛规。违背了神佛之道,即为魔!” “神与佛虽然快活自在,终究是有他们的规则的,但魔不同。” “魔是真正的无拘无束,所以我、司马君实、王介甫等都要受人间帝王的约束,都得讲忠义仁孝,要随心所欲而不逾规。” “秦仙傲不同……” “仁义道德比不过秦仙傲心念的通达畅快,他所服,所遵从者不过是他心中的魔欲,所以看天子不顺眼,可以踢开天子自己坐龙位,看我等学说不顺眼,可以办报写他的学说来推翻我等学说。” “秦仙傲的才能,谁人不知,我程颐说实话也很有些欣赏他,可是欣赏是一方面,反对又是另一方面,我反他,就如当年反对王介甫变法一样,反他,不是反别的,反他无法无天,自私自利,偏又狂妄自大,自以为是,固持的以为天下皆醉他独醒这种魔性。” “王安石有这魔性,可与秦仙傲比起来,如萤虫与皓月。” “王安石都差点毁了大宋,秦仙傲更是危险!” “这篇通告,无疑是秦仙傲所写。” “可是老师,不是以《工具论》根本无法……”游酢说道。 “你们是无法,可秦仙傲与你们一样么?”程颐冷哼一声,这才缓缓道,“真理与谬误之间往往只有一线之隔,不要以为做学问很难,因为看似很难的有时只要灵光一闪,真理的大门便敞开了。” “老师的意思是……” “以秦仙傲的智慧,以及他跳脱开阔,如天马行空的思维,灵感的火花往往格外亲昵他,而这一次发生了这种事,时间已经拖得够长的呢,这么长的空闲时间,秦仙傲思索这《伦理学原理》,想必也抓住了什么灵感,在这上面有了一些突破。”程颐低叹一声,“这是他的机缘,你们也别多想了。” “老师的意思是他这一次要抛出的书,可能是四书五经中某一点的突破?”杨时沉声说道,“应该是类似一道题,一个观点的突破,而不是一个系统?” “《几何原本》不是那么容易写的。”程颐摆了摆手说道,“虽然秦仙傲可能是找到一个点,可是这一个点难道就不能扩展为一个面?秦仙傲这一次的《伦理学原理》,虽然很可能如你所说是一个点的突破,可未必就不是如《几何原本》一样一套体系的突破。” “啊!” “那不是又让他给赢了……” 游酢、谢良佐、吕大临、杨时脸色有些难看。 “放心吧,即便是一套系统,也不过是小系统,顶天了万把字而已。”程颐淡淡道,眼中闪过一丝光,“若是上了十万字,那秦仙傲就真的是神了。” 江宁半山居王安石将手中报纸放在一旁,看向一旁中年人。 “你说秦仙傲不可能成功?拿出来的《伦理学原理》是骗百姓的?内容一定有错误?”王安石恨铁不成钢似的瞪着王旁,“没错,按道理那么多学子弄不出来的,他秦仙傲也弄不出来,可是你不想想秦仙傲是什么人,现在又是什么身份地位?” “他的身份能随意撒谎,玩小聪明?” “况且秦仙傲什么时候在学术上弄虚弄假过?”王安石说到这,微微一叹,“他那两道题,至今没有人能给出让人心服的答案,他的《几何原本》至今让某些人抬不起头,我们凭什么小看他?” 王旁眨了眨眼,沉默不语。 王安石收回目光。 “秦仙傲这一次发通告,要出《伦理学原理》,大体是不会乱来的,只是要想多么好也不可能,不过……”王安石眼睛微微闪着兴奋的亮光,“只要达到《几何原本》一两层功底,老夫就有眼福了。” “父亲明见。”王旁苦笑着赞了一声,道,“孩儿想起还有一事要忙,这便告退。”连离开房内。 王安石目光落在旁边报纸上:“将仁义道德用《工具论》来治,不知是个什么样,希望这一次他不会让老夫失望。” *****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研究思考,司马光、程颐、吕公著等武道界的人又都是万里挑一挑出来的精英,智慧见识阅历都是极高的,自然也弄明白了一些事,比如说严谨的方式来探索道德的本源,并非不能做到,只是需要的时间可能比较长。 大体认为需要二三十年,甚至五六十年。 正因这个原因,他们从不认为秦仙傲在上面能够过关,可偏偏秦仙傲报上登出通告,半个月后将推出《伦理学原理》。 数十年才能弄出来的。 秦仙傲不到一年便弄出来的,谁信? 除了程颐、王安石外,几乎都是认为秦仙傲在玩名堂,不是真的弄出来了,而是弄出一个似是而非的东西来搪塞糊弄老百姓。 武道界,士子阶层一些人如此想,老百姓大多都是相信神仙国存在的,看到这通告倒没什么不信的想法,反而一个个兴奋得奔走相告。 “看到了么,秦仙傲要抛出《伦理学原理》,终于要抛出来了!” “知道,这《伦理学原理》和孔夫子等人讲的仁义道德大意是一样的,但‘治’的方式不同。” “秦公子要抛出的,那可是用《工具论》治过的,那才叫严谨,才叫追本溯源,这下可得好好看看,与四书五经有什么不同!” “是得好好看看,这次我们倒皇真说起来,源头还不就是争议这个么,结果争着争着,变成争议贱学,由贱学又变成……现在想想都感觉不可思议,哈哈,现在秦仙傲抛出书来,不知那孙固,还有司马相公他们看了会怎样想?” ……(。) 第一百六十八章 朝廷的无奈 汴梁城最热闹的大街上,胡通晃悠悠的走向天然居茶楼。 “胡先生,《伦理学原理》如何?” “胡老,可否透露一下秦公子的伦理学原理?” 不时有认识的恭敬打着招呼,胡通笑眯眯的回着礼,心中很是感慨,在他没被聘为这汴梁报社的主管之前,虽然他胡通也认识不少人,可是众人之所以对他客气,只不过是碍着他姐姐是张士仁大人的爱妾,私底下对他胡通是很不屑。 可被秦仙傲找上,当上这汴梁城的报纸总代理后,一切都变了。 一个个看他胡通的眼神不同了,不再是因他胡通姐姐给人做妾而尊敬他,而是实实在在发自内心的尊敬,特别是这一次民运倒皇,他胡通被关押再次重见天日后,名气更上一层楼。 因而胡通也不没事呆在家里,有空闲总忍不住大街晃悠晃悠走上一趟。 天然居茶楼。 胡通坐在东边窗旁,天然居老板一旁亲自伺侯。 “胡老,那个《伦理学原理》很快就要发行了,您能不能事先透露一下,这本书的人特点,比如说有多少字?” “王掌柜的放心,总不会让你失望就是。” 一想到《伦理学原理》胡通便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因为工作之便,他已经看过《伦理学原理》这本书,看书时是三天前,可是一想到看书时的心灵震憾,至今胡通都记忆犹新。 “儒家的四书五经,我也是苦读过的,一本《论语》就越读越是觉得其味无穷,可是《伦理学原理》那是完全不同的,这样的书当真只有神仙才写得出。”胡通心中感慨。读儒家经典,感觉就像一个老人对你的训话一样,有的都是老到的经验的格言,这些格言听起来优美,但真正要理解往往得你达到那个层次。 而《伦理学原理》就像一个高明的智者,他也许并没有老到的经验。可是却凭着抽丝剥茧的智慧,将一切都看得通通透透,给你分析得明明白白。 经验的格言一旦外在环境变化了,便不管用了。 可是本源的明了,却无论环境怎么变,都能实用上。 “《伦理学原理》就是通了本源,经验是表面,本源却是内在的,看似没大差别。实则是天与地。” 胡通想着笑眯眯看向掌柜:“王掌柜,秦公子宣扬我们向神仙国学习,神仙国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个词‘认真’,一个字‘笨’。” “笨?”王掌柜瞪大眼。 “没错,就是用笨办法去治学。”胡通笑说着一指身前的茶壶道,“就像这壶茶,为什么我们要喝茶?茶为什么要用沸水泡?可能我们看来只有傻子才会询问这些问题。而神仙国其实就是这样的傻子,很多人尽想些这种没用的问题。并且一生一世都在钻研。” “啊!”王掌柜眨了眨眼,冲胡通一竖拇指,“胡老您说的高深莫测,王某恐怕是理解不了。” 胡通微微一笑:“王掌柜不必苦恼,我也只是复述秦公子对我说的话,这些我也是不懂的。咦?”胡通看向外面。 “卖报,卖报!”清脆的童声响起。 王掌柜也惊讶的看向外面,而后转头看向胡通:“胡老,不是说报纸发行恢复到倒皇之前速度么?怎么今天?” “不对,下一期报纸还要二天才发行。这报纸……”胡通微微皱眉,随即眉一挑:“下去买一份上来不就行了么。”他连站起身。 “胡老,哪能让您动身,我替您去买。”王掌柜连道,又招手叫添茶伙计连下去购买报纸,很快报纸送到两人身前。 “这报纸?”胡通翻开手中报纸,眼神便是怪异,只见一行行文字,个个都有黄豆大小,字迹清秀,全是竖版排着的。 “蝇头小楷?” “手抄的,胡老,这不是你们的报纸。”王掌柜连道。胡通点了点头,这一份报纸,首行写着《真理手工报》五个方寸楷字,而文字也个个都是用毛笔抄写出来的。胡通连仔细观看内容,这才明白。 “是他们弄的,难怪!” …… 秦仙傲在报上发表将刊发《伦理学原理》的通告后第三天,晁说之于东京创立真理报社,发行了第一期真理手工报,与新青年报不同,真理手工报所有文字都是人工抄写而成,而文章采用了半白话,半文言方式,其篇幅也十分短小,整张报纸,只有数篇文章,加起来整张报纸的数目,还不如新青年报的十分之一。 这第一期真理手工报上刊登的第一篇文章是《伦理学原理通告论》,文章是一个叫‘清源先生’的人写的。 “秦先生以神仙国之名,发表《工具论》,此书甫一出世,便引起广泛争议……” “然则天下苍生皆已失望,秦公子却宣布要发行《伦理学原理》,事出反常,必有妖孽,此中妖孽在何……” “余意以为其疑有十:” “一,时机不对……” “秦公子向来好胜心强,视名誉如性命,尤其是神仙国书籍是他父亲遗命……” …… 文章中通过各种分析,像秦仙傲在韩绛、孙固怦击《工具论》时,没有立即回应,而后又一再转移他人视线,神仙国书籍既然是来自神仙国,秦仙傲就能随时抛出,为什么总要拖时间……等等各种疑点做了剖析,最后下结论,《伦理学原理》是个大骗局,即便抛出,里面必然是不会完全符合《工具论》的治学要求的。 除了‘清源先生’文章外,接下来几篇文章也全都是针对秦仙傲《伦理学原理》通告而写的,大体意思也都是怦击《伦理学原理》必定有错误。 这期报纸一出,士子阶层,尤其是顶尖的士子阶层,一些大豪绅。大家族,武道界人士一个个都明白过来。 “司马光出招了!” “朝廷终于忍不住也开始办报了!” “真是有条件得上,没条件也得创造条件上,没有秦仙傲报社的印刷技术,居然……用手抄……” …… 报纸用手抄自然是不行的,可如果把这报纸的要求降低。降到只需要写上那么几千字,再加上有足够的财力雇佣人手来抄,而且不需要像新青年报那样太大量的发行,一个东京只要发行那么数千份便够了,这还是能够的。 一个个‘上层’人士明白过来后,也是很感慨。 “他们也是逼不得己呀。” “报纸对民众影响太大了,大到有时让官府都难以控制。” “若再不弄份报纸与秦仙傲相抗衡,怕是寝食难安,不过这样下去……” 虽然真理手工报出炉。可是真正有识之士还是知道这不是办法,毕竟人家新青年报,每一期正常一发行就是十数万份,多的时候数十万,上百万份,这还只是东京,全国各地还不知要发行多少,这才能让他们的影响遍及大宋大部分角落。 而真理手工报这样几千份在百多万人口的东京能激起什么水花? “三天。这么多人才六千份?”司马光脸色难看。 “司马大人,大伙儿已经尽全力了。没有好的印刷方法,这样下去累死累活也拼不过新青年报的。” “君实,这三天为了那些报纸,已经花费巨大,这样下去,开支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朝廷不是负担不起,可是不值得,与其用在雇人抄报上,不如用来研究秦仙傲的印刷术上。” “司马大人,六千份发行下去。在这汴梁老百姓中连个水泡都没涌起,我看还是没必要再……” …… 一个个官员说着话,司马光沉着脸,心中也是无奈,他们读了一肚子圣贤书,现在居然被…… “既然如此……”司马光双眼闪出凌厉光芒,“那以后的真理手工报,像官榜一样直接张贴在市集上。” “只能这样!” 很快真理手工报,再次抄写了数百份大字版的,张贴在整个东京市集,这样一来自然引起了老百姓们真正的注目。 “什么?” “《伦理学原理》是用来骗人的?” “说得到是有些道理,不过我还是支持秦仙傲公子,秦公子什么时候让人失望过?” “呸!简直就放屁,而且还是臭不可闻的屁,我看这人是见不得秦公子好。” “真理手工报?这什么‘清源先生’是谁呀,还有这些……我明白了,这该不是会孙相公他们……” …… 老百姓虽然有时不怎么多想,可有时也是很会联想的,孙固代表的朝廷与秦仙傲的打擂,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会儿很多人自然而然的便想到了,这什么真理报一定是朝廷弄的。 这说法一传开,越来越多的人笃信这个猜测。 “这下好看了,朝廷与秦公子又打起来了!” “他们还是不服气,也难怪不服气,因这个江山都差点丢了,若是最后证明自己是错的,恐怕得吐血。” “那《伦理学原理》已经抛出了原版,可惜我们都没学好神仙国语,不然……” “是啊,真希望快点出来!” …… 人都是爱热闹的,朝廷又与秦仙傲扛上了,整个东京老百姓一下都兴奋了,一个个恨不得明天《伦理学原理》便被翻译出来,而后发行出来。 很快第二天,新一期报纸出炉,而这一期上,久违的两个熟人出现。 段海峰宣布已经拿到神仙国语原版《伦理学原理》,稍微看了一下,认为是一本绝世好书,因此他将加入《伦理学原理》的翻译。 刘琴亦宣布,《伦理学原理》翻译,她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 段海峰、刘琴再加上秦仙傲本人,三个牛人一起翻译《伦理学原理》,一个个百姓越发望眼欲穿,盼望着《伦理学原理》的问世。(。) 第一百六十九章 韩子华的心魔 时间流逝,真理报又出了几期,都是针对将出的《伦理学原理》进行各种恶意的预测。可是新青年报,秦仙傲完全陷入了沉默,最喜欢将一个有争议的事件进行跟踪报导的阿朱、阿碧也仿佛不知道这一件事,不知道真理报一样。 转眼这一天《伦理学原理》正式发行。 整个大宋一个个城池的新书发行点挤满了人,此刻汴梁东城胡记书局门口。 “这秦仙傲的魅力倒是……”精瘦长须老者微微感慨,韩绛是喜书之人,自小便经常逛书店,是知道书店的生意如何的。“我大宋以文治国,读书人的身份地位最高,因此妇孺都讲究读书,书店的生意比之以往任何王朝都要好上数十倍,可是……”韩绛很是感慨,大宋的书局生意和历朝历代比是很好,可和秦仙傲发新书比起来,差的不止千百倍。 秦仙傲新书一发,就像现在这样,书局门口挤得水泄不通,可其他人的,就是苏轼、程颐、司马光的书发行,也几乎门可罗雀。 “他这样也是靠着报纸积累了名声,再加上装神弄鬼写那什么《神仙国游记》这才,倘若靠真本事……”韩绛冷哼,随即大步往胡记书局走去,可以看到他脸色微微有些崩紧。 “如果只是我韩绛、孙固门下根本无法以《工具论》治得了伦理道德也罢,可是整个儒家联盟都无法,秦仙傲又不是真的神仙,如何能够?” “可是他偏偏又推出这书……我韩绛倒要看看,此子又弄的哪一出。” 韩绛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如今《工具论》解悬赏题,‘治’道德伦理已经成了他韩绛的心魔。此魔不除,保持住功力不退化,不走火入魔都麻烦,如何感悟天地,破碎虚空? 自看到秦仙傲报上说要发布《伦理学原理》的通告起,韩绛便度日如年。总算等到这一天,所以一大早,便来到了这书局口。 “让一让!” “劳烦让一下!大家按秩序来,不要急,放心,秦仙傲发新书什么时候会书不够?谁都少不了的!”韩绛一脸温和的笑,说着话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很快便挤到了胡记门口最前方,这时门咔的一声打了开来。 “请排队进来!” 一个个人连涌了进去。韩绛自然是一马当先。 “老先生。”售书伙计看着韩绛,“您老是要亲民本,还是精装本,亦或限量版?”“给我精装本吧。”韩绛连递上银俩。亲民本、精装本、限量版内容没多少区别,真正的区别在于外包装以及纸装排版等,价格却是天地之别,亲民本最便宜,而精装本又分青铜本、白银本、黄金本。而限量版只有特殊身份的人才能买到。 “好咧!” 伙计一弯腰,再直起身时。手中出现一本书,众人眼睛一亮,那是近二寸厚的一本书,和正常线装书不同的是整个书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到缠书的装订线,而且看那封面似乎极厚,整个青色封面干净利落。没有一个文字,亦无丝毫图案,可是一眼看上有一种简约的漂亮。 “好书呀,秦公子这方面倒是能手。”韩绛微笑着赞了一声,连接过书。转身离开。 很快书局外不远人口略少的胡饼商铺门口,韩绛往墙柱一靠,缓缓翻开手中青皮书。 “伦理学原理,译者:秦仙傲、段海峰、刘琴。”而后是名为‘译者的警告!’的前言,前言后是第一篇序言‘做一个道德高尚、纯粹的人!’,这序言是刘琴写的。 “刘琴原本是个明白事理的,可惜龙神宫变故后,便变了,尤其是办了红梅书院后,不知怎么的便和秦仙傲勾搭在一起了,真是无可救药。”韩绛心中轻叹,目光落在纸上字眼上。 “一个人自出生之后,除了生存,第一重要是什么?” “姑且不论性本善亦或性本恶,我们只需从……” “成功的定义或者有功利之心,然而万民对于道德高尚的人却是一致的……” 刘琴在这篇序言中从数个方面讲述了道德的重要性,点出做人要讲道德,韩绛心中点头:“这刘琴虽然与秦仙傲蛇鼠一窝,但本质还是不坏的,只是受人蒙蔽。”韩绛心情放松的继续观看,忽然眉头一皱,接下来刘琴完全就是在夸这本《伦理学原理》如何强大,而且这夸奖的词汇---- “得了伦理的真义!” “真正系统的成为一门学科!” “不再是零零碎碎,而是分门别类,如同春秋战国诸雄争霸被一统天下,进入有秩序……” …… 一句句肉麻得让人恶心。 韩绛捏着鼻子看完,接下一篇是段海峰写的‘道德与灵性’序言,韩绛稍一浏览,眉头皱得更紧,先前刘琴吹嘘这本《伦理学原理》如何强大和有意义韩绛已经是觉得恶心,可刘琴的砍嘘与段海峰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以一目十行的速度快速翻完段海峰这一篇前言,韩绛看向第三篇秦仙傲写的前言,可视线才扫视正文没几个呼吸,脸刷的黑了。 “自韩绛韩相公以仙逝怦击《工具论》以来,秦某在伦理学上一直禀持着沉默,原因很多,可是最大的原因是此《伦理学原理》秦某不想抛出来。” “为何?是书不好么?” “不是,反而是因为这本书太好了,太强大,超出了常理的强大,就如九天谪仙,不应该下到凡间,沾染人间的烟火。” “我慎重告诉大家,这本书在伦理学史上所蕴含的价值是亘古未有的!” “真要给个确切的数字,那就是已经超出了现在文明五千年。” “不要惊讶,不要以为五千年很夸张,秦某可以再断言一句,大宋若不变革,我等之封建社会若不升级到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主义社会,后代贤者即便一万年也未必能够在伦理学上达到此书的高度。” “俗语富不过三代,穷人孩子早当家。天下道理只有经过辛苦拼搏而来的,才会珍惜。这本超越现有文明五千年的伦理学,投放于天下,便如富翁过早把钱财交予子女一样……” 看到这。韩绛直接移开目光。 “超越文明五千年,秦仙傲这厮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二三万字的书籍,夸成这样,这篇序,看来是没什么实质东西,不看也罢。”韩绛吸了口气,直接翻过秦仙傲写的序言,翻过目录。而后正文显露。 “这……” 韩绛眼睛一下瞪大。 “文字怎么这么小?那字数……” 纸上正文文字都只比绿豆稍大一点,排得密密麻麻的。 “这本书有近二寸厚,我一直以为它的正文文字是拇指小字,整本书文字不超过五万字,可这……” 文字越多,内容就越多,内容越多…… 而照眼前的排版看,二寸厚的书至少有上百万字。 韩绛呼吸都有些粗重。 “我不能乱了方寸。兴许这秦仙傲是东扯西拉胡扯一通的凑字数凑了这么多,对。一定是这样的。”韩绛长吸两口气,缓缓观看起来,看了一千字后,脸色便极为凝重,三千字后,脸色阴沉似水。五千字后,呼吸粗重。 …… 这四周很多人正排队等待购书,韩绛买到了书站在一旁观看,很多人自然羡慕,甚至有一些人都想蹭到韩绛身旁观看他手中的书。可这时不少人眉微微一皱。 “那位老先生?” “这老先生脸色好难看,秦公子的书,是神仙国来的,应该是好书呀,他怎么……” “这位老先生模样有些像韩相公。”韩绛所在屋檐的店铺内一个五十岁的掌柜疑惑的打量着韩绛,随即摇了摇头:“真像,若不是我知道韩相公已经仙逝,怕是会认错人,这位老先生这么迫不及待的观看《伦理学原理》,看来和韩相公一样都是爱书之人。” 掌柜心头感慨,目光有些羡慕的看向那些购书者。 “若不是胡老答应我,过几天送我一本精装本,我还真忍不住要去抢购。”掌柜不时看向外面购书人群,更不时扫向看书入迷的韩绛,忽然掌柜眉头一皱:“这老先生不对劲呀!” “他的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而现在……”韩绛此刻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 “不,不是这样!” “可为何,为何我推演都找不到,找不到漏洞所在?” “难道他这真是正确的?”韩绛额头大汗颗颗冒出,身上一股股凌厉气势迸出,那正是他体内真气在乱窜。 “老先生!”掌柜走向前两步叫道。 “不对,书中一定有不对的。”韩绛低吼的声音响起。 掌柜不由更是皱眉:“老先生,书中怎么会有不对,秦公子的书,还从没不应验过的,您就别多想了。” “从没有过?”韩绛手背青筋突起,“姓秦的从没有过不应验的?不,一定有,伦理学就是……”吼声如雷响起,让人心惊。 四周一个个人脸色微变,看向韩绛。 掌柜退后两步,苦笑道:“你说伦理学就是,那好,那哪里不对,你可以说出来,在报上发出来,让大家来评嘛,何必这么动气?气坏了身子。” “对,我可以说出来!” “我可以说出来,我一定可以说出来……”韩绛瞪着书仿佛陷入了安静之中。 掌柜摇了摇头回到自己店铺内,时间流逝,靠着柱子看书的韩绛如化为了雕塑一样,直到一个时辰后---- “不对,不对,说不出来?”雷吼声响起。 “老先生,说不出来,就是没有错误。”掌柜连劝道。 “没有?不……一定有的,一定有的,只是……只是我说不出来,这书有魔鬼,文字中有魔鬼……”韩绛面容有些狞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头大汗淋漓。 与此同时。 青石板巷道中,一身姿曼妙,蒙着面纱的女子缓步行走着。 “师姐如今入了魔,一心想杀秦仙傲,师父偏偏又心肠软,不肯与师姐翻脸,天籁更是与师姐在斗气。”君月如眼中闪过茫然,“秦公子这一次确实做得过份了,可是他真的就是魔?” “师姐求稳,天籁求险,师姐不想失去控制,所以必杀秦仙傲,天籁认为与其等死,不如死马当活马医,我该如何?” “嗯?” 君月如看向一个方向。 “这书不对,这书是对的,不,是不对的,都是一派胡言……”韩绛吼叫着。(。) 第一百七十章 此书禁读 “嗖!” 君月如飞上屋顶,箭射般朝韩绛方向射去,很快便见到韩绛的身影,“是他,韩绛韩子华?”君月如眉头一皱,韩绛的模样很像她慈航静斋记载中的走火入魔,内功向来是与意志、精神有很大联系的,因此越是内功高,心境修养就越重要,同时对自己理念的坚持也极为坚定。 “心境、内功与理念的关系,不达到一个临界点根本感觉不到,也不会有什么危害,可是……” 正因为不达到一定程度的理念冲击,不会对先天高手造成伤害,因此很少有人知道,其实思想也能杀人,偏偏慈航静斋清楚知道这一点,而且历史上也运用得最为炉火纯青,曾数次把本派镇派宝典借给一些破碎虚空级的魔头阅读以换取一定的利益。 而是这些魔头懵然不知,或者明知是陷阱,也忍不住去阅读慈航静斋的《慈航剑典》时,这些人运气好只是吐几口血,而后聪明的立马停止观阅。 运气不好的,贪心想要把整本《慈航剑典》读完的,走火入魔,吐血而亡也不是没有。 利用《慈航剑典》杀人,这些是慈航静斋秘不示人的隐秘,别人不知道,君月如却是十分明白的。 “韩子华的模样颇有些类似我门中历史典籍记载,那些大宗师级高手强行阅读我《慈航剑典》后的模样,可这怎么可能?”君月如瞪着眼。 “这里不可能有《慈航剑典》这样大威力的上乘典籍。” “不可能有像《慈航剑典》那样让人一读,就忍不住陷入其中去死死思索,而越是思索就越是陷入其中,最后……” 并不是所有理念的冲突都能够杀人的,同样的理念用不同的方式表现出来,对人的冲击是天地之别。就像《慈航剑典》能杀人,可天下其他在思想内涵上与《慈航剑典》同样的书,却不能杀人,无涯子摆的珍笼棋局能杀人,天下同样水准的棋局却不能杀人一样,君月如作为慈航静斋的人是深知这一点的。 “再说韩子华的武功也不够格。” 慈航静斋记载中。看《慈航剑典》受到冲击,同样的冲击程度,越是本身武功高者,越易走火入魔,无法控制。 “嗯?” 君月如目光落向不远的胡记书局。 “今天是《伦理学原理》发行日,难道?”君月如眼睛瞪得滚圆,心中产生一个猜测,“韩子华走火入魔不会是看了……” 君月如目光落在韩绛手中的青皮书本上。 “那本书我也看过一点点。”君月如脑中闪过一段段文字,倒皇运动之前。君月如保护秦朝时,曾读过那时秦朝写的《伦理学原理》草稿,当时君月如也是震惊不已,那种感觉至今记忆犹新。 “可是那本书虽然也够颠覆人,可也没有强烈到……” “不,是差得远,在‘杀人’这一途上,比之我《慈航剑典》相差太远。怎么会?” 君月如懵了。 “哈哈,我是对的!”韩绛大笑着。突然又低吼起来,“不,我是错的……” “不好!” 君月如眉头一皱,顾不得思索原本不可能杀人的《伦理学原理》怎么会让韩绛陷入这种境地。“这韩绛很危险了,必须击晕他,不然……” 君月如身形如风驰电擎。完全顾不得惊世骇俗,就在这时---- “一派胡言,统统一派胡言!”韩绛豹子般窜起,冲向前方,几个路人躲闪不及。被他给撞了一下,便如破布袋一样飞抛出去,而后韩绛整个身子喷出血珠。 “噗!” 一口鲜血朝天喷出,韩绛狂吼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死了?” 君月如身形凝滞了。 “秦仙傲的《伦理学原理》真的将韩绛给杀死了!” 君月如看着倒在地面,毫无生机的韩绛,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怎么可能?” …… 韩绛死了! 一个老头子在买了一本精装本《伦理学原理》后,看了没多久,便狂吼着书中有魔,文字中有魔鬼,而后闹市发疯,吐血而亡这件事暴风一般传了出去。 “快,快去开封府报案!” “这老头死了,他看书看得发疯,死前还撞死了不少人!赶快报告官府来处理!” …… 郑州。 “盛朝,刚才电报传来说东京出事了,一个老头子买了书后,看了会便发疯,大骂书中不对,而后发疯狂奔,奔跑中凡是被他撞到的人,几乎立时毙命,这老头也吐血而亡。”郭媛媛微微蹙着眉,“如今都传闻《伦理学原理》能克邪气,镇鬼神,这事……” “从电报中描述,那老头十有八.九是先天高手,先天高手不可能是犯病而死,可是看书看得吐血?”郭媛媛摇头眼里都是疑惑。 “这没什么?” 秦朝眯着眼:“理念杀人一直都存在,只是你们花间派少见多怪,这历史上,不少黑道破碎虚空级高手就曾上过慈航静斋的当,欢天地喜地观看慈航静斋的镇派宝典《慈航静斋》,结果……” “这么说,那老头是……” “那老头应该是儒道联盟和我们作对的人之一,只是不知是谁,肯定是思想受冲击过大,才这样的。”秦朝感慨,黄易的小说中无论《大唐双龙传》中的慈航静斋,还是《覆雨翻云》中的,都曾将自己的镇派宝典《慈航剑典》借与当时宗师级的高手观看,宁道奇和庞斑都因此吃了大亏,幸好这两人观看时武功尚且没达到顶尖,而且都是看到吐血,便聪明的立马停止了继续观看,打坐调息休养,不然后果…… “难怪你这本《伦理学原理》的限量版要写上‘此书禁读’的警告语。”郭媛媛沉声,这一次《伦理学原理》共分五个版本。其中限量版是给身份地位特殊的像司马光、吕公著、董汐严、程颐、王安石等人的,而这一个版本有一个极特殊的地方就是封面写着‘此书禁读’四个字。 “观念冲击是不能杀人的,可是我这一本……” 秦朝感慨,真正杀人的在于你有没陷入,这便如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一样。而这一本《伦理学原理》,是秦朝上辈子的教科书,这书有一个特点就是利用了文字构建催眠,上手容易,完全精通难。 你一看,若是想追究清楚书中某个问题,便陷入到了‘文字催眠’中,如珍笼棋局对棋者的催眠一样。 “而且书你一看就懂,懂了自然开心。想懂得更多,就像玩游戏一样,一关关攻克,一个个道理追寻,渐渐的便越来越难了,越是难,就越引你去思索,越是思索就容易陷入到文字中陷阱之中。而后一步步的深陷其中……” 哲学是说容易容易,说难极难。最麻烦的是明明很容易的问题,可以越剖析越让人头痛,所以哲学往往是专业人士才去研究,普通人要读哲学,最好的办法是去读一些白话版的中国古典,那样反而轻松自在。能让你不时感悟生活智慧。 倘若你去读西方的哲学,而且还准备完全读通,读懂,那先准备一些治头痛的药丸吧。 “此书融汇东西,有东方哲学易上手。多格言比喻的特点,再与西方抽象的,层层叠叠、繁复芜杂的伦理学相结合……我读来都头痛,现在写的,深奥处老子自己都不懂,都是死记硬背,把前世用来应付考试的东西抄在里面,你要读得懂,老子拜你为师。”秦朝不是真弄不懂后世西方最为高深繁奥的哲学,只是没心思花大量时间去弄懂。 秦朝自己都没弄懂的,本来是不会写的,可这一次,秦朝被仙玉婷惹火了,这火气总得有人承受吧,所以…… …… 宰相府老充头小心翼翼将手中米黄色的二寸厚书籍放在书桌上。 “这本《伦理学原理》限量版真是奇怪。”老充头目光落在封面上,这本米黄硬纸书,包装封面非常干净利落,没有图案,只是封面正中央写着四个漂亮的馆阁体楷书‘此书禁读’。 “这书名不是《伦理学原理》么,为什么要写‘此书禁读’,而不是《伦理学原理》?” “为何要禁读?这秦仙傲搞什么名堂?” 老充头心头疑惑不解,这时敲门声响起。 “来了!”很快宰相大门口。 “老充头,刚刚胡记书局不远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个很像韩相公的老头子买了本《伦理学原理》看了一会,就大吼着‘不对,一派胡言’吐血而亡。” “什么,像韩相公的人看书吐血而亡?”老充头心头一忐,连门都顾不得关,直接便冲上街道,向胡记书局方向奔去,没多久,韩绛倒地处。 “哎呀,这真的是……”老充头脸色灰败,韩绛他怎么会认不出来?而且他是司马光的贴身仆人,对于武道界的事情也是知道不少的,自然知道韩绛上一次仙逝并非真的死了,而是归隐了。 “韩相公这是真的死了!”老充头吸了一口气,竖着耳朵听着周边人的谈话。 “这位老先生第一个买到《伦理学原理》,而后出来后就在那里靠着柱子读书,只是他读了没多久,就脸色很难看。” “那胡饼店掌柜还好心劝他,可他当时便很不对劲,不停的吼着不对,不对……书上说的不对!” “当时我也在,那老先生还说书中有魔,字中有魔,而后冲了出去,那种速度,比狮虎还猛,旁边的人运气不好的被他一碰,那是挂着伤,碰着死。” …… 老充头手一颤,心头剧烈跳动起来。 “我明白了,‘此书禁读’,没错,此书是该禁读!”老充头飞奔离开。一个个武道界人士看了韩绛后也快速离开。 时间流逝。 宰相府,司马光大步踏入府内。 “相爷,您散朝回来了!” “嗯,老充头,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伦理学原理》首发日,书你买到了没有?”司马光沉声道。 “这个……”老充头微微低垂着头,“老爷,那本书没什么好读的。” “没什么好读的?” 司马光愕然看向老充头,老充头像这样劝告他司马光不要读书,这还是破天芒第一次。 “老充头,是不是书不小弄坏了?” “没,怎么可能,只是……”老充头欲言又止。司马光哈哈一笑:“放心,不管那书是你弄坏了,还是弄脏了,只要能看就行。”说着大步往书房走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有可能么? “相爷,那本书有邪气。”老充头连道。 “邪气?” 司马光脚步一滞,而后看向老充头:“你不是和我一样,一向不信那些的么,怎么半日不见,也有了孔明的通阴阳五行的本事?能看出书中的邪气?”声音带着一丝调侃。 “不是这样的。”老充头摇了摇头,嘴唇动了动,道,“相爷,你说世上有没有那样一本书能够让先天高手看了后走火入魔。” “让武者走火入魔的书?”司马光脸上笑容凝滞了。 因为君月如是慈航静斋上上任斋主的缘故,司马光知道的比别人多,也知道一些慈航静斋的机密,就比如《慈航剑典》这本能与‘长生诀’、‘战神图录’、‘天魔策’相提并论的绝世宝典,非慈航静斋门人的先天高手是万万不能去观看的,一旦观看,轻则吐血,重则走火入魔。 “你从哪听到这事的?”司马光沉声,《慈航剑典》能让先天高手走火入魔的事属于慈航静斋顶尖级别的机密,他司马光知道也罢,可向其他人,就算老充头也是不能透露的。 “相爷的意思是,确实有这样的书?”老充头连道。 “真气十分玄妙,与人的精神相连。”司马光淡淡道,“精神变化剧烈,理念世界的崩塌,会引发身体真气崩塌失控。真气崩塌失控,普通武者,后天武者问题不大,因为他们的真气就如小溪小河,即便决了堤,也伤害有限,可是先天高手真气强悍,一旦失控。有时会如洪水决堤,会出现不好的现象。” “啊!”老充头脸色大变。 司马光疑惑看着老充头:“你担心什么?” “我怀疑《伦理学原理》就是那样的书。”老充头沉声道。 “伦理学原理?” 司马光眨了两下眼,脸上都是笑意。 “不可能的。”司马光摆了摆手,笑道,“理论上够大的刺激是能让先天高手走火入魔的,可实质上无论多大的刺激。多大的理念观被颠覆,都不可能出现悲剧,这也是前些年段海峰颠覆性本观时,为何没有听说谁走火入魔而亡,为何段海峰、秦仙傲一次次抛出颠覆性的内容时,没人出现身体不适。” “是这样么?”老充头眼中依然有着忧虑。 司马光笑了笑:“你怎么还担心,对了,你为何会问起这样的问题?还怀疑《伦理学原理》是那样的书?” “相爷,今天早上胡记书局门口死了一个人。”老充头沉声。“那人我看了是韩绛相公。” “韩子华死了?” 司马光一愣,连喝问道:“怎么死的?他的身手百病不侵,如何能死?” “据说是看书发疯而死。”老充头沉声。 “看书发疯而死?”司马光看着老充头,“你仔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听周边人说,韩相公一大早第一个买到《伦理学原理》这本书,然后出了胡记书局,在不远处的胡饼铺前靠着柱子看起书来。没看多久就脸色难看,额头掉汗。大吼大叫着书中说得不对,又说书中说得是对的,胡言胡语的,旁人也劝不住,这样时间长了,突然便发疯奔跑起来。没跑几步就朝天吐血而亡。” “发疯奔跑,吐血而亡!”司马光脸色一下稍显凝重。 “相爷,听周边人讲,韩相公临死前曾多次吼叫着书有魔鬼,文字中有魔鬼。所以我觉得秦仙傲的那本书我们还是等些时日再看。” “等些时日再看?” 司马光微一沉默,便摇头:“没必要。” “可是……” “放心,虽然理论上是可以通过文字让先天高手真气失控的,可是理论毕竟是理论。” “毕竟是理论?相爷的意思是至今还没有那样的一本书?” “若有的话,你说出给我听听?”司马光冷哼,眼中闪过一丝哀伤,“韩子华吐血而亡,未必是因书,如今天下大乱,百家门派暗动作不断,韩子华在外游走,或许运气不好碰到了黑榜高手,黑榜高手向他出手,他能活着离开便算不错了,可能是受了重伤,看书时压制不住,故而如此。而且那种能让没受伤的先天高手走火入魔的书,可不简单,若真有必然是能够与长生诀相媲美的。” “与长生诀媲美?”老充头眉间的疙瘩一下消失了,长生诀是什么,老充头岂会不知,秦仙傲若是能写出那样的书,他们还愁什么破解不了长生诀,天地灵气会消散? “别多想了。”司马光走向书房,很快推开门,目光一扫落到桌面时微微一亮。 桌面正中一本米黄色书籍。 “这应该就是那本《伦理学原理》了,秦仙傲、段海峰奇淫技巧倒是玩得好,这书装订得不错。”司马光笑眯眯走近,忽然目光一凝,只见封面上‘此书禁读’四个漂亮的馆阁体楷字跳入眼帘。 禁读? 司马光一愣。 这时---- “父亲!”一中年男子走入书房,此人手中捧着一本黄皮硬装本书籍,“这秦仙傲的书封面上写着‘此书禁读’,父亲可知是何意思?”“相爷。”老充头也走了进来,“我就是看了这书的封面这四个字,又听了韩相公的死因,这才担心的。” 司马光心头一忐:“莫不是这本与《慈航剑典》一样,能让人……”这念头只是一转,司马光便笑道:“若是此书禁读,那还发行做甚?书本就是让人读的,只是有人是死读,有人是活读,死读者,读书百遍,虽能倒背如流,却不知其深意,活读者,边读边思,不仅能理解文字表面的意思。更能体味到隐藏在深层次的奥妙。” “父亲的意思是秦仙傲写‘此书禁读’,其意大概是不动脑子的死读,那还是别看此书了,是提醒我们要认真的去理解里面的东西。”司马康连道。 “这只是为父的猜测,好了,。这本书我可是盼望已久,希望能给个惊喜。”司马光笑道。 “秦仙傲向来是给惊喜的。”司马康也笑了笑,来到司马光身旁坐下,翻开手中的书,扫了一眼便‘咦’了声。 “怎么?”司马光看向司马康。 “父亲自己看便知道了。” “哦!”司马光连也翻开身前桌上的《伦理学原理》,开篇第一页第一行‘严重警告!’,四个粗黑的字跳入眼中,而第二行正文: “此书深入浅出,自易而难。似易实难,极为讲究思辩性,对伦理学的研究探讨实已经达到‘致广大,尽精微’,其深奥玄妙之处,有如天书,秦某观之亦如雾中观花……” “秦某虽然不敢称多智近乎妖,但也自问智力没多人能及。秦某读此书尚且如此,况乎诸位……” “因此秦某在此有三个警告……” 数段文字都是吹嘘这本书中讲叙的道理既抽象。又极晦涩深奥难懂,说是他秦仙傲自己也如看天书一样,因此警告读者莫强求一定要看懂,知道个大概既可。 “秦仙傲也看不懂?” 司马光眉微微一挑,眼神怪异,普通老百姓相信所谓的神仙国的存在。可司马光岂会信那个,所以这所谓的神仙国书籍,司马光看来就是秦仙傲自己写的书籍。 “父亲,这秦仙傲倒是……” 司马康这时也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写的书,居然说自己都看不懂?” “康儿。秦仙傲可不是真看不懂。”司马光淡淡道,“他这是反话,是激将法,好了,别多想了,。”“激将法?”司马康眉一挑。两人继续看书,翻过这‘警告’,看过前言,而后是刘琴的序言,这篇序言开始倒是写得不错,可到后面吹嘘这《伦理学原理》部份,司马光、司马康父子便皱起眉。 刘琴序言后,段海峰的序言,更加吹捧得恶心,而后秦仙傲的序言也是吹,司马光看到一半便看不下去,直接翻过去看正文,这时懵了一下。正文文字写得极小,而且排版极密,司马光连翻了一下整本书,发现后面的文字也都是这样。 “一本讲伦理道德的,居然数百万字,有这么多东西要讲么?” 司马光微一蹙眉,继续观看。 “伦理学是关于优良首先的制定方法、制定过程及其实现途径的学科……” “伦理学的研究对象分为三部份,第一部份是元伦理,研究……” …… 看完最前面的导论摘要后,司马光眼神又凝重了些,按司马光所想伦理学不过就是道德的学科,而这道德说起来真的很容易,连小孩子都知道,可是从这导言看来,这一本书中讲的伦理学不仅不简单,而且还分很多流派,每一流派又按《工具论》进行定义以及各种规范化。 而后这导言中又分得极细。 “一、元伦理学与规范伦理学……” “二、规范伦理学与美德伦理学……” “伦理学的定义、对象极研究顺序……” …… 一个个章节,光是对各流派的简单介绍,便极其繁多,而且很多地方用词虽然准确,却是很抽象,司马光稍一不注意,就有些难懂,但是真正用心看还是能懂意思的。 “似乎有些名堂,可是这可能么?” 司马光微微摇头,从已经看的内容来判断,这书中的伦理学流派太多了,元伦理学、规范伦理学、美德伦理学……,一个个中间又分数个流派,像元伦理学又分自然主义、情感主义、规定主义、描述主义、直觉主义……。 自《工具论》问世,韩绛开响打向秦仙傲的第一炮后,儒家联盟就在试验着将伦理道德用《工具论》梳理清晰,可是没多少成就。 如果秦朝真要打脸韩绛等人。 不需要把所有流派都写出来,只写一个流派,而且这一个流派也不需要都写出来,只要给出一个点便够了。 而司马光看这前面的内容,感觉就像只需要一个苹果便够了,而人家书中给的,不仅不止是一个苹果,也不是一棵苹果树,而是一片苹果林。 “秦仙傲不可能给出一片林子,莫非他要用这些无用的文字,来把读者脑袋绕晕?”司马光继续阅读。(。)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一定有不对 书房中静悄悄的,不知不觉中司马光、司马康看完了导言,看完了前面整体性的种种介绍,看起真正以《工具论》梳理的地方,稍微一看。 “这……” “是这样的,这倒是……” “自韩绛仙逝,我们儒家联盟一直以来苦苦探索的,原来这样写就行了……” “这姓秦的,还真是个鬼才……” 司马光眼中都是震憾,随即脸色一下阴沉。 对伦理学他们是曾发动各门派弟子门人仔细治过的,可是没多少成果,而现在再一看《伦理学原理》,做学问你擅长这个,我擅长那个本无可厚非,也犯不着为别人能做出,自己做不出而生气,可这一次不同。 “虽然是韩绛、孙固站在前面打先锋,可是武道界的内行人,谁不知道我司马光是孙固、韩绛的后台?” “韩绛、孙固说《工具论》无法用于伦理道德,士子阶层,就是我说的,我儒家联盟说的,整个儒家联盟……” 司马光死死瞪着书上的文字,输不起! 这一次一输,就是整个儒家联盟输在秦仙傲手中。 “一定有不对,定是错的!” 司马光闭上眼,刚刚看过的文字一个个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同时一个个道理,一个个字的分析,计算。 “这里是错,不对,这也是对的!” “那这里一定是错,不对……” …… 一次,二次,三次,最后司马光整个脑袋中无数文字,道理、资料快速闪过。乱成一团,与此同时司马光体内的真气也开始剧烈奔腾起来。 “相爷,相爷!” 老充头连叫道,“秦仙傲这书不能读,相爷还是别看了,这书邪门!” “邪门?” 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司马光一下警醒。 “就算是正确的又如何?做学问本来就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他就算有错,也要长时间才能找到,我不能乱了分寸。” “呼!” 司马光微吐一口气,脑海中混乱的画面缓缓消失,体内的真气又恢复到正常。 “而且我不能高看秦仙傲,一定只有这前面他能治出,后面都是水。”司马光目光重新落于纸上,而后翻向下一页。 一页! 二页! 三页!看着一个个以《工具论》规范治出来的内容。每多翻看一页司马光心跳便快一息,时间流逝,司马光都看了近十万字的正规内容。 “这秦仙傲怎么可能……” “这都已经算是成了一个系统!” “十万字,孔夫子的所有书加起来才多少字?” “光是对伦理道德的规范治理便有十万字,就算是错误的,可是让我都一时找不到错在哪里,这可不简单,而且这后面应该还有……” 司马光手指缓缓翻开下一页。果然也是用《工具论》治的,司马光微微吸了一口气:“好一个秦仙傲。好一个魔头!”儒家联盟不是不能接受伦理道德用《工具论》去梳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思考,他们有些人也发现,理论上是有可能能用《工具论》治理的,可是这种治理…… 按他们的分析是多则数十年,少则十来年。 而事实。后世第一本以《工具论》治出来的伦理学原理,确实是用了十多年时间,而后数百年,伦理学依然进展极慢。 “数十年才能梳理妥当,这得不偿失。” “所以若非要和秦仙傲打擂。我们根本不可能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只是这一本又是怎么回事?” “秦仙傲年不过二十,写这本书,就算里面有漏洞,可也……” …… 司马光脑袋都有些空荡荡的,没人看到他此刻脸上黑得能浸出水来,懵然翻看着刚刚看过的一页页文字,司马光不知翻了多少遍,每看一遍都在脑中挑着刺,找着文字中的不对之处,可是每一遍都是徒劳。 若只是挑不出刺也罢,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 “他这写的,简单,太简单了!” “这么简单,我们应该能够想到的,做得出的,可为何……”渐渐的司马光体内的真气又有些沸腾。一旁司马康此刻也是面如土色,反复翻看着刚刚看过的那些内容。 直到---- “相爷,少爷,你们怎么啦?”老充头端着夜宵一进书房,见到两人脸色便惊叫起来。 “嗯?” 司马光看向老充头,司马康也抬起头。 老充头将夜宵旁边一放,便冲到两人身旁:“相爷,你醒醒,少爷,你没事吧?”司马光这时才有些醒悟过来,随即微微皱了下眉。 “夜宵来了么,好,肚子也饿了!”司马光放下手中书。 “相爷没事就好。”老充头抹了抹额头汗水,担忧看向司马康,司马康此时也回过神来,笑了笑:”充伯,我只是想不到秦仙傲真能弄出这些东西来,所以有些震憾……” 司马光也点了下头:“所以我一直就说不能小看秦仙傲。”说着接过老充头递过的夜宵,司马光动作极慢,仿佛生怕抓不稳夜宵碗一样。 司马康、司马光吃着夜宵,屋子中只有吃喝声,两人的脸色这时都有些苍白,一碗夜宵吃罢,司马康神情好看许多。 “父亲,这书中虽然也算是合上了《工具论》,可未免太简单了吧,若这都是正确答案,那我们……” “哼!” 司马光阴沉着脸哼了声:“简单?” “难道父亲觉得不简单?”司马康连看向司马光。 “《几何原本》不简单?秦仙傲的悬赏题不简单?”司马光沉声道,“学问之道,向来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秦仙傲先我们一步,找到了正确答案,他自然不觉得难了,我们看了答案后也不觉得难,我们不能因为别人做出来的,就说风言风语,秦仙傲第一个写出这书,即便再简单,也是有功劳的,不过他也就到此为止了,后面的……” “后面的怎么?” “别多问,。”司马光将夜宵碗往旁边一放,又拿起米黄色的书本。 “十多万字的内容都合上了《工具论》,后面就算有,也不会太多……”司马光翻开书本,看着后面的内容。 秦仙傲这本《伦理学原理》理解难度本就是一个台阶一个能阶的往上跳的。 “这里是何意?” 司马光渐渐的看书速度慢了下来,特别是他不仅要理解,还条件反射般每理解一个,都要去挑刺,寻找不对的,这就更加耗损心力,额头也渐渐有了汗珠,司马康更是呼吸都有些粗重紊乱。 每到这时。 “相爷,相爷!我给您泡了杯茶!” “相爷,相爷,明天还要早朝,该睡了吧?”老充头总会心惊肉跳的叫醒司马光,让司马光哭笑不得,不过这也让司马光、司马康借此歇口气,平息心中的烦乱,所以也没打发走老充头。 …… 伊川程颐府邸。 书房中灯火摇曳,微胖的身影屋中来回走动。 “好书!” “此书禁读,还真是应该禁止阅读的一本好书。” 此刻的程颐脸色潮红,额头都是汗珠,脑海里闪现着《伦理学原理》的一个个观点,与司马光不同,程颐一辈子治的就是这个东西,就是去为道德的来龙去脉找一个能让人信服的根。 程颐找到了,那就是‘理’----万事大不过天理,一切都是天理。 天理在人的身上体现的就是各种儒家规定的道德。 可是这一本《伦理学原理》。 “写是写得很好,非常有道理,而且这里面这么多流派,我虽然现在只看了一个流派,可这一个流派……” 即便是带着成见和立场来观看手中的《伦理学原理》,因为立场不同,程颐认为的道德起源与这书上不同,所以程颐每看一句都会去批判。 程颐的批判自然不是给别人看的,而是要说服自己,要说服自己,那便来不得虚假,偏偏书中又找不到错误。 “一切的依据只能是天理,可他这里……我明明知道是它是胡说八道!” 程颐脸上潮红越来越盛。 “明明知道他这是妖言……” “他这书一出,定能蛊惑那些愚夫愚妇,认为伦理道德的根源是那样的,常此以往,天将不天,理将不理,三纲五常崩溃!” 虽然只是看了一个开头,可是程颐敏锐感觉到这《伦理学原理》一旦被世人认可,对儒家倡导的各种礼节道德是一个极大的破坏。 “这种歪门邪道的伦理学,若是不除,世人的道德观将会变成另一个形式,不遵千来以来儒家制定的道德秩序,这片天地又将回到汉前时代,那可是……” “不行,绝不能这样!” “我不能让君王不再是君王,不能让女子欺压到男人头上,不能让……” 程颐脚步越走越快,别人还可以对颠覆儒家某些秩序的伦理学无动于衷,可他程颐,那是洛学的首领,洛学是现今整个儒家学派中明面上的持牛耳者。 学术界要拔乱反正,要打倒歪门邪气,他程颐岂能当缩头乌龟? “可是,错在哪里?” “哪里错了!” 忽然程颐身子一颤,而后嘴一张,一口鲜血喷出,而后他眼前一晕,整个人轰的一下倒在地上。没过多久---- “老爷!” “老爷出事了!”尖叫声响起在夜空中。(。) 第一百七十三章 杀人的书 程颐没死,可是伤得很重。 此时杨时、游酢、谢良佐、吕大临都赶到了程颐家。 “老夫这次的伤没有一个月休想完好。”程颐沉声道,“可是我不能休息,秦仙傲拿出这本《伦理学原理》,这是本魔书,明明是歪门邪道,偏偏又能自圆其说,但是无论多么圆满无懈可击的谎言,也必然有漏洞,看不出是我们思索得不够。” “老师,您必须得休息,而且您这伤倒底是怎么回事,我看您这伤势,不似受人攻击,反似从体内自发产生的。” “这伤是……”程颐蹙着眉头。 “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当时正在苦思反击《伦理学原理》中的一个推论,突然便……”程颐苦笑着摇了摇头,看向一旁家人,“把《伦理学原理》拿来,我这伤死不了人,放一放没事。” “父亲,你还要看,这恐怕不太好吧!” “什么不好,拿来!” “老师,还是疗好伤再说吧。”杨时也连劝道。 “没必要。”程颐推开身旁人,走到桌前抓起那本《伦理学原理》自顾看起来,可是没过多久,身子一晃。 “老师!” “父亲!” …… 程颐最终还是放弃了思索《伦理学原理》,这也是没办法,因为只要过于沉入思索反击《伦理学原理》,便真气失控,再加上本来就已经重伤的身体,真气稍一失控就让他难以继续,想看也有心无力。 《伦理学原理》有数百万字,前面很容易看懂,可越往后概念、规则、抽象、思辩性的内容就越多。就像逻辑课上那些能力型题目人人都会做。可当要求用逻辑形式或思维表现出来时,便会让人头痛了。学科上,一旦将学问严格起来形成体系,有时能将本来很浅的东西变得晦涩,当然,这也是让这个学科能够进入到更深层次所必需的。 《伦理学原理》前五十万字很容易被人阅读。可接下来五十万字,难度提升何止一倍,再往后更是如天书一样,越往后就越晦涩。 秦朝前世可是学了很多年的,现在全抛出来,武道界众人自然不可能三两天便全部读通。 程颐受伤的事,虽然也向外传了开去,可没人特意去传播,要传到东京自然不是一两天的事。 汴梁。 因为《伦理学原理》太过复杂。高滔滔直接下定,让司马光、吕公著等人呆在家里不用上朝,全力攻读《伦理学原理》。时间流逝,转眼又一期新报发行,出人意料的是新一期新青年报并没有因《伦理学原理》而采访司马光、程颐等人做跟踪报导。 这让普通百姓很有些疑惑。 当然司马光等人也像忘了这事一样,没用真理报怦击《伦理学原理》,一时间民间百姓虽然在探讨谈论着《伦理学原理》,武道界却一片静悄悄的。 夜很深。整个郑州都陷入安静之中,唯有郑州城孙府后院一角的书房依然点着灯。 “为了本《伦理学原理》老爷已经一整天都没进食了。” 老仆人孙度紧紧了衣。唉叹着走向厨房,他目光瞥向书房,昏黄窗纸上的人影一会儿站起,一会儿坐下,没一刻安稳。 “作孽呀!” 孙固在书房这样烦躁的情形自秦仙傲悬赏两道题以来,便很常见了。孙度也见怪不怪,更没有一丝担心。 书房中。 孙固双眼通红得如噬血一样。 “我自小立志,九岁读《论语》说‘我能行此道。’,屈指算来已有数十年,一直兢兢业业。事情只要是正确的,我即便是粉身碎骨去做也在所不惜,因而才能在王安石变法胡来时,撑住这片大宋的天不倒,可如今,新魔头出世。” “秦仙傲比王安石更危险百倍。” “王安石不过擅于文学,可姓秦的,文学、诗词于他只是小道,他要推翻圣贤之道,推翻千年以来行之有效的儒家思想,要自立一道,以他的道代替儒家,他要罢黜百家,独尊他秦仙傲的学说,这是以邪代正,颠倒善恶是非,将我儒家正统仁义之说打入地狱深渊,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我该怎么做?” “他这篇《伦理学原理》,我知道是不对的。违了儒家的根子,虽然也在说仁义,可仁义的本源给替换了,这一替换,现在看是没什么,可是长远看来,危害极大。” “到时这世界物欲横流,道德沦丧,人人吃喝玩乐,灯红酒绿,**放纵,疯狂追求精神**刺激。”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犹怨天地不仁,贪恋成性,不择手段疯狂索取一切,必涸泽而猎,毁灭世界。” “我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 “该如何?” “如何揭穿此魔真面目?” “他这本《伦理学原理》,和当初王安石的变法条律一样,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妙,充满着美感,美得让我都忍不住沉醉!” “我都如此,况乎他人?” “王安石变法惑人,可一实施天下苍生便能看穿部份真面目,而这《伦理学原理》……” “这是看不到,摸不着的呀!” “我孙固粉身碎骨无所谓,可是不能找到此书弱点……” 孙固死死瞪着书中的文字。 “我一定要找出来……”孙固反反复复的读着一些章节,甚至这些章节到最后他都能倒背如流,可没用,反而越看得多,越是反反复复思索,脑中便越是隐隐觉得书中所说极为有理。 “不!” “不可能有理!” “不对,这伦理不是这样的。” “三纲五常才是真正的正确,他这是魔道!” 孙固双眼愈发通红,他孙固怦击《工具论》只能治贱学,说贱学最容易,可是秦仙傲两道悬赏题至今他孙固都没给出正确答案。 他孙固做不出贱学题。 秦仙傲却给出了这《伦理学原理》。 若是私下里还好。偏偏这事闹得天下人人皆知,自他孙固亮明车马在报上向秦仙傲开炮以来,便决定了他要扛起反击秦仙傲的大旗,半步不能退。 外面。 孙度提着装着热菜的小竹篮走向书房,就在这时---- “啊!” 一声低沉凄厉叫声响起,书房窗纸上站着的孙度‘篷’的坐了下去。 “老爷也真是的。”孙度眉一皱。摇了摇头,“总是这么较真,年轻时较真也罢,现在都这么一大把年纪……嗯,不对……”孙度双耳竖起,随后脸色更变,而后他轰的撞开书房门,目光一下便看到栽倒在书桌上的孙固。 “老爷?” 孙度嗖的出现在书桌旁,一眼便看到一团血。红得刺眼的血出现在已经合上的《伦理学原理》米黄色封面那‘此书禁读’四个字上。 …… 孙固受伤极重,重到孙固家人,弟子全力给他疗伤也一直没有醒过来。 程颐受伤、孙固受伤渐渐的也传了开来,不过为何受伤,却没有知道,只知道这两个大佬半夜看书时都犯病了,病得很重。 司马光、吕公著……一个个武道界大佬依然都沉浸在《伦理学原理》中。 这一天。 韩忠彦府邸传出一则消息,韩相公也病了。过了七天,文府传出消息。文彦博相公生病了,而后刘相公病了,吕相公病了……一条条消息在东京、西京一带流传。 宰相府,老充头端着茶走向司马光书房。 “范大人如今也受了内伤,听说还不轻。”老充头感叹着推开书房门,轻手轻脚的走入房中。忽然脸色一变,只见司马光翻看着手中的书,此刻眉心微微一蹙。 “相爷!”老充头连叫道。 司马光抬起头:“我这刚刚有一点想法,就被你打断了。” “这可不能怪我,今天范大公也病了。我觉得这本《伦理学原理》还真可能就是那种让先天高手走火入魔的书。”老充头理直气壮,“所以我得看着你点,总不能相爷您被这书给,那岂不让秦仙傲更得意了?而刚才您一皱眉,好像有些不对劲,而且您又看了这么久。” “我一皱眉,你就担心?”司马光哭笑不得。 “相爷,我觉得这事得提醒一下其他人。” “就你聪明。”司马光放下手中书,端起茶盅笑道,“其实这书有没有问题,韩子华看书死了,大家可能不是很在意,可正叔病了,而后孙允中又是看书受伤,大家岂能不怀疑,当然那时顶多怀疑,可后来师朴、宽夫、莘老一个又一个接二连三在看书时出事,大家又不是蠢驴,还能不想到这书有些名堂,不注意一二?” 老充头嘿嘿笑了两声:“相爷,既然他们知道这事,为何还是不断有人受伤?” “无他,一是自大,认为自己与众不同,能够抗得住,不仅不怕,反而想试试自己的能力;二是,心魔本就是防不胜防。”司马光道。 “那相爷您还是别看了吧。”老充头劝道。 “别看?”司马光低叹一声,“迟了,不能不看了,我们怦击秦仙傲写不出这东西,如今他拿出来了,我们且不说如何反击,至少也得把书看完吧?” “相爷说笑了,多大的一本书,这么久相爷岂会没看完。”老充头笑道。 “我还真没看完。” “啊!”老充头瞪眼。 “你不用惊讶,这书可不简单呀。”司马光很是感慨的道,“秦仙傲在书的首页写出一篇‘严重警告’,说这本书是由易入难,似易实难,尽广大,致精微,我先是不以为然,可是读了这么多天发现,他并没有说谎,此书上手易,刚开始看觉得不过如此,可是越往后,就越让人头痛。秦仙傲警告中可是说此书连他自己读起来都如同天书。” “自己都如读天书?”老充头惊叫。 “嗯,他奉劝我们不要钻牛角尖的非要读懂,这话自然是用来激我们的反话,可是我现在也明白了,为何他会用这种话来激我们,若这书是我司马光著的,我也会这样去刺激其他读者。”司马光感慨说道。 老充头眼睛瞪得铜铃一样:“相爷,这书这么难?会不会是秦仙傲乱写的?所以他都读不懂?”(。) 第一百七十四章 赞誉如潮 “胡扯!”司马光笑骂道,“这话你在外可千万别说,不然让人听了,以为是我教你说的,那我司马光的脸可丢尽了。” 老充头嘻嘻笑了笑。 “好了,你忙自己的吧,我会有分寸的。”司马光摆了摆手,老充头收拾茶盅退出书房。 司马光轻轻一叹。 “秦仙傲若真的胡写,那才是好事,我也不用这么头痛了,可是那些晦涩难懂,甚至怎么也弄不明白的地方,当真的一点点弄明白后,根本就不是胡扯,反而让人眼前一亮,心头兴奋欣喜,当然,也许他本就是胡扯的,之所以极有道理,是瞎猫撞对死耗子,可是一次这样,两次这样,三次还是这样,岂有那么巧的事?” 司马光摇了摇头,拿过一旁的《伦理学原理》。 “秦仙傲写的一本书,我们不说反击,至少也要读完,读懂吧,而且我司马光一生从不弱于人,若是连这么一本书都读得吐血,那成什么了?” 司马光重新翻开书,除了非读不可外,司马光本身也很想看,也有些欲罢不能。 越读越想知道这书后面还写了什么,毕竟司马光虽然是史学巨匠,可并不表示他其他的学问就弱,做为自小读四书五经,而且一辈子大部份时间都在钻研儒家学说的人,司马光对于伦理学的研究,有一种天然的亲近,这与读《几何原本》这种‘贱学’是大大不同的。 …… 武道界集体失声。 而普通老百姓固然购买了《伦理学原理》,大多也只是将前面粗浅的内容略微读一读而已,真正沉下心来去读的毕竟很少,可是士子阶层。 秦仙傲的悬赏题到了现在都解答不出,很多人其实是放弃了的,就算演算也是因师长催促而无奈去做。此刻《伦理学原理》出世,他们岂能不买来阅读,而这一读,尤其是认真一钻研---- 丽正书院不远处幽静的小民房。 “婉清师姐一谈起秦仙傲,便双眼发光,她最服秦仙傲。无疑,秦仙傲确实值得佩服,我也知道这一点,可是一直以来,还是有些不很服气的,可现在看来……” 英朗帅气的高大青年低声自语着,“我与他相差真是不以道里计,他已经是开宗立派,而且……”王剑平看着手中的《伦理学原理》。眼里都是震憾之色。 一本《伦理学原理》,他带着批判的想法去读,可越是读越震憾。 “我不该怀疑我洛学的正统和正确性。” “我洛学一定是天底最正确的,没有其他学说能比得上,可……” “为什么?” 王剑平捏着拳手,“为什么会这样?” 读了这么多天《伦理学原理》,王剑平反复思索,越是思索就越是发现《伦理学原理》的先进性和强大性。 “秦仙傲在序言中说此书超前五千年。甚至‘封建社会’一直循环,不跳入更高一个等级的‘资本主义’社会。很可能是超前一万年,甚至更多,我开始不屑于此言。” “可现在看来,他这本书的前面最最简单的部分。” 王剑平看向书桌上那一打打他听程颐讲课写下的日记,经过反复比较王剑平惊讶的发现,《伦理学原理》中最粗浅的部份。拿到洛学中居然是很深奥,必须花大力气才能学好的。 而这真正的原因,王剑平也想明白了。 “我学洛学,光是看了程颐先生写的书,很多地方每个字都认识。每个词,每句话也都认识,可合起来就就弄不明白他讲什么,所以才觉得高深莫测,佩服得五体投地,才花大价钱,带着极度虔诚之心要来这丽正学院,恭恭敬敬拜在他门下,听他当面讲解解释,这样反反复复听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而这一本……” “前面的部份,粗浅的部份一看就懂。” “可这一看就懂的地方,我仔细反复比较,居然……” 在《伦理学原理》中一读就懂,甚至普通识字的老百姓也能读懂的道理,王剑平最后发现居然与他拜在程颐门下,花了无数大代价才弄懂的道理从深浅、难易、重要等各个方面都没什么两样。 这带来的冲击是很大的。 “若只是如此也罢了,偏偏越往深入,我洛学便……” 洛学不是不能往深处研究,可是系统化,规范化远不如《伦理学原理》,这带来的后果就是道理越深奥,就越讲得人听不懂,更重要的是研究不下去,就像没有蒸汽机,没有各种科学理论的打基础,工业革命就兴不起来一样。 “我从老师处学到的最高深的,真比较起来,《伦理学原理》只能算是初级阶段的道理,万里长城,才走出二三步,这差得也……” …… 屋子中王剑平反反复复的转着圈,整个人憔悴得很。 嵩阳书院后山郭媛媛突破的山巅,白衣飘飘儒服青年目光迷茫。 “我师祖是司马光,我学到的是最好的,一定!”李光对着山谷吼着,他身旁青石上放着一本书《伦理学原理》。 “我错了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感觉我们都走错路了,师祖走错路了,伊川先生走错了,孔夫子更是走错了!” “可是这错,又错在哪里?” “我兢兢业业而读,老师严于律己,师祖更是一生发奋,历代先贤,甚至孔圣人都是一生苦苦追求探索,怎么会不如……” 李光低下头,拿起身旁的《伦理学原理》,轻轻抚摸着书本的封面:“也许,老师说得对,这是本魔书,里面都是歪门邪道,我不该被他所惑!”眼里闪过一丝坚毅。 “呼!” 手臂甩动。 书高高飞起,很快飞落向悬崖下,李光眼神坚毅的转身离开。 郑州三十里外,背着一杆长枪的青年施施然走向黄土砖屋。 “盛朝,你来得正好。”郭媛媛迎了出来,眼睛里都是兴奋,“自前天起,报社来稿便激增,你绝对想不到这些激增的来稿说的都是什么事。” “哦。”秦朝一抬手,长枪飞出,穿过窗格,落于房内,秦朝走近郭媛媛,压低声音调笑道,“要不我们打个赌,看我能不能猜到,若是猜到了……” “怎样?”郭媛媛笑看着秦朝,只见秦朝嘴一呶,凑了上来,郭媛媛脸一下红了,啐声道:“你去亲别人吧!”转身飞也似的跑开。 秦朝忍住追扑上去的冲动,进了屋子,走到电报房。 “东家,你的《伦理学原理》终于有回应了,好多,好多的来信来稿。”华平兴奋道。 “对《伦理学原理》的评论?”秦朝心中一下也热切起来,连来到那堆着电报纸的地方,拿过一份份电报文看了起来,而这些报文---- “先生佳作《伦理学原理》与四书五经,百家学说相比,无疑在文学上,缺少华丽、典雅,用词造句拖垃冗长,总之就是缺少美感,不易让人背读,可是这一切在他强大无比的内容上,便显得无关轻重了……” “太令人难以置信了,这本《伦理学原理》我只能说绝对是神书。我从来就不信什么神仙国,我信的是孔圣儒学,也研究道家、佛家学说,秦公子你办报,写《三国演义》、重读历史,才华固然天下无双,而后又《工具论》,《几何原本》也是破天荒的举动,可这一切在我看来没什么。” “诚然,《三国演义》、重读历史,《工具论》、《几何原本》我是弄不出来,可这在我看来,就像我不会种地,不会做房子,不会做菜一样,术业有专攻而已,可是这本《伦理学原理》让我清醒了……” “先生《伦理学原理》我暂时还没有看完,可是他实在太精彩了,精彩到我已经无法安静的把剩下的读完……” “老夫虽然藉藉无名,可家中藏书甚丰,老夫研究了一辈子学问,读遍诸子百家学说,然而我要说的是这一本是最特别的,这特别不止在他的文风上,不止在他的长度上,不止在他的叙述方式上,不止在他的……” “秦公子,虽然这本《伦理学原理》文采平平无奇,甚至粗陋不堪,但是他的内容已经让他无需用文采去装饰……” “老朽想说的是此乃天下第一奇书,做为一个钻研四书五经的,研究伦理道德的人,以前不说,今后若不通此书,那还是别说自己是读书人,免得让人笑掉大牙……” “茅塞顿开,拔云见雾,此书犹如一道清泉,让被世浊俗书污秽的心灵为之一净……” “老夫以前对《工具论》不屑一顾,现在看来,也许你是对的,我们或许真的该重视《工具论》这个治学的工具……” …… 一封封来稿,虽然也有一些是怦击《伦理学原理》的,可大部份都是赞誉之声,一些是直接写给秦仙傲的。 这些写给秦朝的信,一些目的很简单就是直接发泄心中的畅快和兴奋激动,还有一些是和秦仙傲探讨请教一些伦理学问题,更有一些直接提出要拜秦仙傲为师,询问秦仙傲在哪里创办书院,他好前来拜师求学。 除了信文外,还有一些是请求登报的文章,这些文章对《伦理学原理》好在哪,与以往传统经典相比有哪些突破和优势等等的分析,这些文章往往写得极为出众,这出众不仅是文采,更是思想上,让秦朝看了也不断点头。(。)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们也这样 电报房华平眉飞色舞的:“东家,这些人的稿信可真夸张,把您都比喻成孔圣人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如孔圣人?” “哪能。”华平嘻嘻笑道,“孔子的书我自小读着长大,但他写的伦理学方面,还真不如东家您的书,只是……东家您知道的。” “知道甚么!”秦朝笑道,心中很是感慨,孔夫子在中国人心目中的地位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极高,这种高,有时无关乎能力和道德,毕竟真较真起来孔夫子也有缺点。 现代社会孔子地位高,而这古代,因为信息不畅,而且底层人们大都迷信,不是真正学富五车的人很多都信鬼神,对孔夫子这万世师表,不仅是尊重,更是一种畏----敬畏,这种敬畏,就像后世朝鲜百姓对金家领袖一样。 因此大部分人称赞一个人及得上孔夫人,其实是夸这人的才华已经高于孔圣人,这是至高的赞誉。 “东家,这么多人想拜你为师,询问你在哪里讲学,你是不是也该……” “讲学?” 秦朝眉微微一挑,这个时代给人讲学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讲的,凡是被人普遍认可开坛讲学的都是真正的学问宗师。北宋真正的能人,后世闻名遐尔的几乎没有不在书院中讲过学,甚至担任过一方山长的。 “能力么,倒是完全足够了。”秦朝说道,秦朝的名声,倒皇运动前便完全足够了,而这一次发行《伦理学原理》。 中国古代,伦理学是最为重要的。 很多人做学问,就是围绕这一方面展开的。 倒皇前。秦朝诗词也罢,写三国、重读历史、《工具论》、《神仙国游记》、《几何原本》这些虽然都很惊艳,可还不够,不够让他有资格去讲学。 但《论语正义》一出,资格便有了。 而这一次《伦理学原理》又出世,按某些人讲的。书中的伦理学本源探索上已经远远高于孔夫子了,这都没资格,谁有资格? “讲学能力够,但是慈航静斋态度怪异。”秦朝沉声道,“仙玉婷不知有没有放弃击杀我,我看是没有的,不然,司马光等人就会有消息传来,因此。恐怕不能如他们的意了。” 华平脸色一黯:“太可惜了,对了,这些来稿……” “这些稿件,统统都不用刊登在报上。” “不刊?”华平瞪大眼。 “这里面可是有很多写得非常漂亮,水平我看完全够上报的。” “不是水平的事。”秦朝淡淡说道,“是不想对他们赶尽杀绝。我这一次,有《伦理学原理》出世,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杀招,再赶尽杀绝。没必要,儒家学说,诸子百家,其实是很不错的,有很多优点……,给它一条路。给那些人一条路吧!”秦朝很有些感慨,本来《伦理学原理》就不打算抛出来,可是司马光等人逼人太甚,这才抛出。 而后来又发生了倒皇事件,仙玉婷又把秦朝惹火了。才抛出这个版本。 “这个版本还不是真正的完全版,还有五十万最复杂,也是最有价值的我没有让他们印发出来。”秦朝眯着眼,只要司马光、程颐识趣,不乱来,剩下的五十万字秦朝不准备这时候拿出来,而司马光、程颐等人是道德君子,不是小人,他们做事都要顾及生前身后名,又怎么可能完全乱来。 “对了,外面的普通百姓如何看?”秦朝看向华平。 “百姓们……”华平眼睛发亮---- 《伦理学原理》本就是司马光、程颐一伙与秦仙傲争议的真正的焦点,此刻《伦理学原理》刊出来了,普通百姓最想看到的就是司马光、程颐、孙固这次有什么话说? 可是一天两天,十多天过去。 一个个大佬仿佛忘记了此事一样。新青年报不说话,司马光、程颐不开口,真理报也仿佛突然停刊了,这本身就不寻常。 更何况。 汴梁、洛阳一带不少人还知道很多大佬都病倒了,甚至有传闻是阅读《伦理学原理》而病倒的。 因此老百姓一个个兴奋得很。 郑州醉仙楼一间包厢,几个喝酒的书生脸色极为难看,他们都是身怀高深武功的,这酒楼一些人的谈话自然能听到。 此时酒楼大堂东边角落。 “这本《伦理学原理》当真是惊世骇俗,它虽然与四书五经一样,也是阐述真善美,讲善恶由来,可是比孔夫子讲得通透得多了,我看了后真是受益匪浅,受益匪浅呀!” “康叔,你就别吹了,就你那能力,能看得懂《伦理学原理》?” “我怎么就看不懂?我年轻时不读书,是不喜读,不是不会读,不喜读,自然读得少,自然文化不如你们,这本《伦理学原理》我虽然没读完,可是读了的,我敢担保都读懂了,倒是你,你真的都读完了?” “反正比你懂得多。我觉得这本《伦理学原理》虽然是用老百姓都能看得懂的大白话写的,可是里面的内容一点也不粗浅,反而极高深,可比某些被吹捧到天上的好多了。” “是啊,那些人在《伦理学原理》没出来之前,那个嚣张,可现在……” “现在书都出了这么多天,他们没一个出来吭声的,没吭声本身就是一种表态,他们都知道这一次自己输了,输得很惨。” “丢脸呀,若是相差不大还好说,偏偏……天壤之别!” “其实我总觉得我们老百姓一直被某些称之为‘鸿学大儒’的人给骗了,而秦公子这一次就是揭掉了他们的遮羞布,所以……” “嗯,如今想想当时真是感觉自己幼稚。” “是啊,我记得韩相公以死明志,来表明自己是正确的。表明秦公子是大奸雄,《工具论》是垃圾,无法‘治’道德,可现在……他是死得早,若是没死,看了这书。也得气死!” “姓韩的是死了,可是没死的,更混蛋的多着呢,这些人一个个衣冠楚楚,占据高位,满嘴仁义道德教训人。” “那又如何,这社会本就如此。” “现在不同了,以前我们就算知道他们的真面目也无能为力,何况那时出不了秦公子这样喊说真话。敢摸虎屁股的人,他们的真相根本无人得知。可现在不同……” “你的意思是……” “神仙国之所以是神仙国,就在于民智的觉醒,在于他们的思想与我们不同,如今我华夏子民要想崛起,必须从思想上改造,旧的,那些虚伪的。欺骗人的要统统清除,用神仙国来的先进的思想代替。” “你是说要为这事发动游行。可是为这种事游行,来参加的恐怕……”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而且我们可以慢慢准备,等一切妥当再发起……” …… 七八个食客喝着酒,说着如何策划新的游行事宜,包厢中一个书生脸色铁青。刷的站起。“一派胡言!”这书生一转身,便要往外冲。 “智升,坐下!”旁边一人连拉住韩智升,而后---- “我们是读书人,为了这事和几个贱民闹传出去不好听。”“智升。别忘了你的身份,那些人可以满嘴胡言,可是你跟他们计较,有意思么?”“如今这些贱民不好惹,弄个不好,他们又有由头搞游行示威,还是不用理他们。”一个个连劝道。 “这些人污辱老师他们也罢,可是连孔圣人都被他们……”韩智升低吼着。 “那又怎样?秦仙傲办了报纸后,如今这片天,早已不是当年的天,民风不古,世风日下,他们连官家都敢拉下马,还有什么做不出?” “可……”韩智升双眼通红。 众人心中叹息,韩智升是韩绛的再传弟子,向来以韩绛自豪,偏偏这一次…… “如果你想做点事,我倒是觉得,我们可以也来个游行。” “也来个游行?”韩智升看向那高个书生贺胜。 “我们回各自门派,召集同学好好研究一下这《伦理学原理》,找一些书中的错误。” “错误?书中找错误可不容易。”一人连道。 “秦仙傲不是神,书中总会有错误的,就算没大错误,可是遗漏不足总有吧,而且我们说有错,老百姓也未必分辩得了。一旦找到足够的错漏,我们便组织各自书院的学子游行,公布这些成果。” “这……” “可以,就这么办!”韩智升低沉道。 很快韩智升、贺胜一个个回到各自书院行动开来,这事自然不可能瞒得过他们的老师,书院的负责人。嵩阳书院范祖禹看着兴致冲冲的学子们。 “你们要游行?” “我们不游行,老百姓也会游行,既然这样,不如先下手为强……” “为了《伦理学原理》?”范祖禹脸色极为难看。他身前的弟子没注意到范祖禹拉长的脸色,犹自兴奋道:“没错,这本书我们已经找出不少错误!” “找出错误?还不少?”范祖禹双眼铜铃般瞪着眼前的弟子。 这时这弟子也注意到了范祖禹的不对,不由一怔,小心翼翼道:“老师觉得不妥?” “胡闹!”范祖禹喝道。 “淳甫!”一道声音响起,“我倒是觉得他们没有胡闹,而且我与华阳、开然他们都已经同意了此事。” “你们也同意了?”范祖禹脸色一下凝重,他微一沉思,“既然你们都同意了,那要做就做到最好,先暂且拖一拖,我去……” “你是要去请相爷……” “嗯。” 没多久范祖禹连夜离开嵩阳书院,直奔东京,次日一大早司马光府邸。 “范爷,您来得正好,相爷他又一夜没睡,彻夜看书,我也劝不动他,您给替我劝劝。”老充头唠唠叨叨的。 “彻夜看书?还是那本《伦理学原理》?” “可不是么,那本书可是有邪气,相爷偏偏不听我劝告,看起书来三两天不睡都是正常,就算睡也是眯一下眼便起床,相爷虽然正气凛然,不怕邪气,可这样下去……”老充头声音里有一丝自豪,毕竟司马光那一辈的别的相公都已经受过伤了,也就司马光一人,还身体好得很。 “老师身体硬朗就好,多亏充叔了。” 范祖禹快步来到司马光书房前,轻轻推开门,目光便是一凝,此刻书房中,书桌前两道人影读着书,其中司马光依旧精瘦,看眼眶的深陷度,比《伦理学原理》刊行前又要消瘦了几分,可是脸上红光泛发,双眼神光很足,显然精神头极好。 “别人看《伦理学原理》伤得伤,死的死,我原本以为老师也……没想到……”范祖禹感慨。 这时司马光脸上露出洋溢的笑。 “好,太巧妙了,真不知秦仙傲这脑袋瓜子是怎么想出来的!” …… 范祖禹懵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嵩阳训话 司马光仿佛没看到范祖禹,他提起一旁的笔在砚中沾了沾墨,便在纸上写划起来。 “这个‘黑暗骑士’难题,这样是能够解决,可是这真的就是伦理学的终点么?”司马光自语着,纸上已经写了不少字,正是《伦理学原理》中的一个个知识写。 “按他这种方式,模型一次比一次完善,每一次总是以为解决了世上一切道德问题,可下一章又提出新的道德两难,而后老的模型又做新的补充……” “若不是看这本书,我还真想不到这里面居然还着这么多我们应该注意到的,秦仙傲脑袋瓜子怎么就能够想出这么多,晦叔是专研这个的,我听他讲过课,似乎他根本就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的道德两难……”司马光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一开始司马光确实带着很深的成见,每每要与秦仙傲较劲,与书中观点较劲,可是书中讲的道理是越来越玄奥,这直接造成的后果就是司马光读得越来越慢,由与秦仙傲较劲,变成以弄懂书意为主了,由一开始弄懂只要半盏茶功夫,到后来,弄懂一个知识点,要一个时辰,二个时辰,甚至一整天。 司马光的情绪也在变化,由一开始弄懂后长吁一口气,变成后来弄懂便眉飞色舞,到每弄懂一个难点都如打了胜仗一样开心,再到弄懂后大为震惊惊喜佩服,从而将其写在纸上,仔细琢磨回味…… 一次次心意的变化,如今司马光早已将与秦仙傲较劲斗气置于一边,先把这些让他感觉惊喜的东西一股脑儿都学到肚子里再说。 自然便成了范祖禹现在看到的模样。 司马光写了几笔,忽然眉一皱,却是笔放得太久。砚台内墨汁已干,这时一只手端着茶杯过来,倒了几滴茶水在砚台内。 “淳甫?” 司马光惊喜叫道:“你什么时候来的,看我这……” “老师,我刚到,见老师入神便没叫醒您。”范祖禹连说道。 司马光点了点头。 “淳甫来得好。这本《伦理学原理》你看到哪啦?可别跟我说都看完了。”司马光笑道。 “这本书越到后面内容越晦涩难懂,哪里能这么容易看完。”范祖禹感慨道。 “嗯,虽然很难,但总体上却是一致,有系统的,像道德价值的推导,无论怎么变,都是一个公式,前提1。前提2,结论1,结论2……”司马光眉飞色舞,范祖禹连苦笑起来:“老师,《伦理学原理.》以后可以讨论,我这一次来是有大事。” “什么事?”司马光看着范祖禹。 “还不是书院那些学子们,见老百姓们因这《伦理学原理》对我们口出不逊,还要组织游行……” “老百姓要组织游行?” 司马光脸色一下凝重了。眉心拧起,敲着桌子。 范祖禹继续说道:“因此。学子们心中不愤,想要反击,他们找了很多《伦理学原理》的错误……” “错误?” 司马光眼睛瞪大,随即沉声道:“乱来,这书有什么错误,有也是他们能发现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偏偏华阳、开然他们一个个都同意了这样,我一时拿不定主意,故而拖住他们,回来找你商量这样。”范祖禹说道。 “你做得对!” 司马光刷的站起:“我随你走一趟。” 阳光洒在程颐府后院中,院中老银杏树下程颐坐在太师椅上看书。上次受的伤虽然没有完全好,但经过这么多天的休养,程颐也有些放开了,不在在心里与秦仙傲较劲,慢慢的就能阅读研究《伦理学原理》这本书了。 这一放开,带着探讨,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态度全身心投入伦理学中,程颐便过得如鱼得水一样,特别是这两天,程颐看书时甚至不时打两声哈哈,显然心情格外畅放,甚至兴奋激动。 此刻---- “良心与名誉是优良道德……” 程颐兴奋的自语着,院门口吕大临身影出现,一看程颐满面红光的脸,吕大临心也畅快了几分:“老师好久没这样开心了。” “呦,大临来了,今天的报可有看头?” “老师,最近的报除了老三样外,也没新鲜玩意,秦仙傲还是没对我们泼凉水。” “没泼凉水?”程颐朗声一笑,“这本书一出,已经奠定了他在伦理学上宗师级地位,这是无论谁都抹不去的,就算是孔夫子再世,孟子重生,也只能眼眨眨看着他登顶,他还用得着对我们泼凉水?” “是啊,当初韩子华归隐,我们一直以为抓到秦仙傲的痛点,穷追不舍……”吕大临脸色有些黯然。 程颐也是默然。 “那一次我们咄咄逼人,秦仙傲倒是低下身段来拜访,送了一幅《奔马图》给我,后来大家开会,我在会上是强烈反对他们继续为这事继续逼迫秦仙傲,可惜当时与我意见一致的只有董汐严、邵伯温,其余人尽皆短视,因此这事便泡汤了,现在他们开心了?”程颐感慨。 “谁能想到我们抓到的不是他的痛点,反而是他最擅长的,这真是……”吕大临苦笑,“老师,如今看来,这场论战,我们是输了,彻底的输了!” “输了么?” 程颐沉默许久,走到院中央,抬头看着天空:“如果只从文字上,从民心上,或许我们真的输了,可是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老师的意思是……” “我们争这些,为这些吵得赤膊相向,真正的目的,还不是为了那个……”程颐感慨无比,“合长生诀上,才是最终的检验呀,秦仙傲赢了这一个回合又如何?” “长生诀?” 吕大临脸上重新燃起兴奋:“没错。那才是一切的根子!” “大临,你这次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老师明鉴,是书院中出了点事,学子们从《伦理学原理》中找到数百条错误。” “数百条错误?”程颐眼睛瞪大,随即哭笑不得:“这帮蠢货,老夫找不到一个错误。他们倒好,一找就是数百条,他们有这本事,岂不是连老夫和秦仙傲都得拜他们为师?” “可不是么。”吕大临苦着脸道,“他们说是要去游行示威,写大字报,将这些错误都公布在外,我觉得不妥,故而来问询一下老师的看法。” “你去召集人。我去看看!” …… 嵩阳书院一个个学子都在大院堂中聚集。 “祖师要来亲自讲课了。” “司马祖师好久没来讲课了,今天总算来了,这下我们有耳福了。” “祖师爷这一次不是专程来讲课的,而是因为我们要游行,他要指点一下《伦理学原理》的错误,让我们这次行动更加完美……” 一个个学子都很兴奋,很快司马光从屏风后转出。 “嗯?” 很多人发现司马光脸色很沉凝,似乎一点都不兴奋开心。而且司马光手中拿着一本漂亮的书本,正是《伦理学原理》。 “听说大家都很不错。发现了《伦理学原理》中不少错漏。”司马光沉声开口,声音平静得有些怪异,“很好,很不错,大家都很不错,《伦理学原理》可是某些人的得意之作。你们能够发现其中的错漏,可见得大家都真的用了心,用了功!” 这话一出,一个个学子都欢呼起来,只有极少数听出了司马光声音中那隐藏极淡的一丝讽刺。 “正好老夫这些日子也一直在研究《伦理学原理》。也颇有心得。”司马光再次沉声道,“我们便先来一个探讨,让老夫听听你们找到的错误都有哪些,都有谁找到了错误,一个个举手,轮流说来让老夫听听……” 在司马光平淡的语句下,一个个学子涌跃发言,得意洋洋发表着自己对《伦理学原理》的怦击,很快---- “祖师爷,我们已经把那本书中所有的不妥之处都写了下来,只等您一声令下,就开始游行,贴大字报。”为首的贺胜得意洋洋将手中写了《伦理学原理》错误的纸递向司马光。 “是么!” “所有错误都写在这上面?”司马光淡淡接过纸张。 “还请祖师爷润色。”贺胜得意说道。 “润色?” 司马光将手中的纸张高高举起,而后双手一用力。 “咔!” 这张承载着众学子心血的纸一分为二。 静! 整个大院一片安静,一个个学子瞪着司马光,都懵了。 ‘咔!’‘咔!’ 台上司马光一下,两下,三下……将纸张不断撕碎,最后往空中一扔,这才脸色一虎,黑得能拧下水。 “《伦理学原理》有错误?”司马光声音蕴含着怒火。 “祖师爷?您的意思是……”贺胜有些茫然,一个个学子也都有些茫然,一直以来不就是你们说秦仙傲是错的,秦仙傲的理论这不对,那不对,而这一次大家可都是为了…… 而且他们写出的那些错漏和不妥,虽然有些确实是强辞夺理,可也有很多确实没说错,确实点出了《伦理学原理》的错误,怎么这也不行? “我的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司马光声如雷吼,“告诉你们,《伦理学原理》这本书是千古以来,在仁义道德上写得最为透彻的一本书,这是一本奇书!” “啊!” 一个个更是懵了。 谁也想不到司马光居然对《伦理学原理》有着这么高的评价,称之为‘奇书’,赞为天上地下,千古以来,仁义道德上写得最透彻的。 这什么意思?这是司马光对《伦理学原理》佩服得五体投地才会说这样的话。(。)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司马光的承诺 一个个学子都没回过神来时---- “这本书,老夫可以在这里断言,孔夫子写不出。” 司马光夸张的赞语再次响起。 “孟圣人也写不出,道家圣人老子写不出,庄子写不出,墨子写不出,古往今来,没人能写得出……” 大院众人更懵了,范祖禹虽然知道司马光和自己一样都心底下比较认可《伦理学原理》的学术价值,可听着司马光说连孔夫子都写不出这书时,也懵了。 “这样的书,我大宋能出一本已是烧高香了……” “你们不迷信书,勇于怀疑,这是好的……” “孔圣人都可能出错,这书出错也不是不可能,可是……” 大院子中司马光吼声如雷,夸赞了一会《伦理学原理》后,便开始针对先前众学子挑出的刺进行驳斥,许久,司马光将众学子所说的所有错漏都批判了一遍,这才脸色稍缓。 “老夫今天不多说了,你们要游行可以,只是拿此事去游行,以后别再说是老夫门下,老夫丢不起这个脸!” 一个个学生眼神怪异,您老都发这么大脾气,我们还敢游行?脑袋锈逗了么! 司马光转身走下台。 “淳甫,你去通知一下阿朱、阿碧。”司马光沉声。 阿朱,阿碧? 周围一个个听到的眼睛瞪大,阿朱、阿碧是谁,他们自然知道,新青年报社大名鼎鼎的记者,以前凡是重要人物的采访都是她们两人出马的。 “老师,你想要接受采访……” “没错,也该给天下一个说法了。”司马光缓缓走出院门。 伊川书院内。 程颐满脸严肃的站在讲台上。台下一个个学子都很兴奋。 “这次游行,如果祖师能够给予指点,那就太完美不过了!” “祖师给《伦理学原理》来挑刺,一定比我们更加有力!” 《伦理学原理》一出世,他们便买来攻读,而这一读。没读几天时间都傻眼了。 伦理学自斯宾诺莎1662年开写后,不断发展,到秦朝所处的时代,已经近九百年。这期间,斯宾诺莎写的《伦理学》就用了十多年时间,而后一代代的学者大师将毕生精力投入这伦理学中,哪个没用数十年。 更何况后世学科专业化,有专门的哲学学科。 很多学子考入哲学系,将毕生精力都放在这上面。图的就是在这上面有所新发现,弄出好的成果,以求对时代有所助益,成名立万。就算这样,真正的伦理学牛人,世界级的大师往往写一本伦理学著作所用时间都是以十年为单位,动辄一本书写了数十年。 《伦理学原理》中很多知识点,读者看着不起眼。觉得不过如此,可是没出现前。要想弄出来,没有十多年时间是不可能成功的,就算有了数十近百年,没有水到渠成从而灵光一闪的运气,也未必能成功。 这带来的效果,就是越看到后面。几乎每一个都是新鲜的,都是他们以前从未想过,甚至想也想不透的,可在这里却给出了很惊艳的答案。 “这本《伦理学原理》我看着虽然很佩服,可肯定是错的。只是我找不到错误,祖师一定能给我答案!” “《伦理学原理》我看着很兴奋激动,认为这是讲仁义道德中真正的好书,可是……这应该是假象,毕竟按这书中所讲,那我们现在的道德是不太合理的,可这怎么可能……” …… 一个个都期待激动的看着台上程颐。 “你们要挑刺,给《伦理学原理》挑错漏,我很开心,也很欢迎,我相信秦仙傲他自己也是很欢迎的。”程颐淡淡开口,声音洪亮有力,只是语气有些怪异。 “可是!” “我们不是流氓,不是地痞,不是恶霸!” “我们是君子,是讲道德,读着圣贤书,给天下臣民做榜样的鸿学大儒,即便做不成大儒,可是做个君子总该做得到吧?” “什么是君子?” “你们读了这么多书,难道不知?君子就是孔圣人心中最理想的人,尚仁尚义,以德为先!” “可看看你们,你们这叫做有德?” “一本这么好的《伦理学原理》,一个不满二十的年轻人能够写出这么好的一本书,居然惹得我们全书院都来挑错,而且一挑就是数百个错误!” 程颐这话一出。 一个个脸上的笑容僵滞了。 而后---- “数百个错误,你们厉害呀!” “你们还要拿着去贴大字报,搞游行,想要弄得天下皆知,登入史册,青史留名?” “这点子谁想出来的?老夫都得佩服你们,秦仙傲若是看了,怕是得开心得给你们跪拜了……” …… 程颐一通大骂,这一骂就是整整两个时辰,最后还是程门四大弟子出面劝走。 与此同时一个个大佬也像程颐、司马光一样收到消息门下弟子正在组织游行,而后急忙忙前去救火,在这些大佬的压制下,这一场学子游行的运动还未出炉便胎死腹中。 而这时司马光接受了阿朱、阿碧的采访。 这一篇采访访谈也几乎原封不动的刊登在报纸上。 洛阳城三醉楼靠内墙一桌,俊朗青年书生独自饮酒。 “四书五经,我们该不该读,三纲五常是不是正确无误?如果是正确的,那这《伦理学原理》岂不是就是错的?” 王剑平眼中有着迷茫,自读《伦理学原理》后,他的迷茫就没断过,上一次众学子撺恿他参与游行,他懵懵懂懂的应了,众学子让他给《伦理学原理》找错漏,他也懵懵懂懂的找了一个应付。只是那连他自己都不信。 果然没过几天,正当大伙儿要正式出发游行时,程颐出现了。 程颐在伊川书院大发雷霆,将所有学子骂了个狗血淋头,虽然当时王剑平正在丽正书院,并没有直接承受程颐的怒火。可是听说了这事后,更加迷茫。 程颐将众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可对于《伦理学原理》并没有做太多的讲解。 “按《伦理学原理》,我们现在执行的道德标准,无疑是错误不合时宜的,或者说是不够优良的,可是若这都是错的,那千年来……” “祖师不对《伦理学原理》中的各观点作评点,只是不许我们游行去说《伦理学原理》的坏话。难道他也和我一样,在怀疑……怀疑我们坚持了千年,行之有效的道德规范不够好?” “不……不可能的,老师一生最为维护儒家礼制,怎么可能……”王剑平麻木的往嘴中倒着酒,想要用醉将脑中迷茫冲掉。 “大哥哥,您买一份报吧!” “买报?”王剑平稍微清醒了一点,连往身旁一看。此时店中很多食客都在看报纸,而他旁边一个卖报小男孩正睁着大眼睛看过来。 “好的。”王剑平连掏出五个铜板。 “大哥哥。今天可是有阿朱、阿碧采访司马相公的访谈,你买了绝不亏。”卖报男童脆声道。 “司马光的访谈?” 王剑平酒一下醒了,连快速接过报纸,翻到头版,果然这头版就是司马光的访谈,只见: “司马光先生与我联络说是愿意接受采访。将《伦理学原理》一书之事向天下人做个简短的交待,我们很是惊喜。《伦理学原理》这本秦公子说是来自秦仙国度的书籍,我也读过,如果说要写读后感,必然又是一篇‘歌功颂德’的文词。写不如不写,但终归还是要做个交待的,这一次司马光先生愿意就此书接受一些简单的采访,我们自然是十分期待的……” 开篇是阿朱、阿碧的题记,絮絮叨叨的写了不少,题记后才是访谈笔录。 “司马先生,虽然您与我们联络时说不接受对倒皇事件的任何采访,但我想天下百姓都很想知道这事您的想法,您能否稍微说一两句?” “倒皇事件对老夫来说是个灾难,其中滋味一言难尽,真要说起来,三天三夜也无法尽言心中之意,在此老夫简单说几句。” “此事由头在于秦仙傲公子抛出的两道县赏题,说若有人能解此题,他愿代万民缴赋,而百姓以为我司马光阻止此事,此乃天大冤枉,官家、朝廷以及老夫,心心念念何尝不是想要下面百姓好?因此秦公子悬赏一出,老夫便吩咐下去,尽一切力量解答此题,然而可惜得很,像秦仙傲这样的人才天下太少,所以至今未有成果。” “司马先生,恕我冒昧插句嘴,我知道您的才智、才学、能力在这个天下是属一属二的,而且您弟子门生众多,都是人才,难道您就没有亲自动手,或让门生弟子动手?” “才智属一属二?有他秦仙傲在,有程颐、吕公著、王安石、文彦博等等在,我司马光可不敢谈什么才智高绝,我司马光能有些成就,一来是大家抬家,当然我司马光向来勤奋向学,不敢有丝毫懈怠也是原因之一,更有运气,若说才智,不是没有,但绝不敢说属一属二,此话以后休讲,至于你的问题。” “我司马光自幼开蒙是在孔夫子画像前磕了九个头的,孔夫子向以贱学为耻,老夫虽然不会看不起那些稼穑学说,可是违逆圣人,去追求那些东西也是不可能的,但是此次秦公子悬赏,要代苍生缴赋,为苍生福祉着想,老夫后来确实也亲自演算过。” “那为何?” “惭愧,老夫亲自上阵,依然没有奈何此两题,这方面,老夫确实远不如秦公子。这样吧,借着贵报,老夫在此向天下许诺,如果有哪一位能够解答出这两题,老夫愿意登门请教!” 看到这王剑平眉微微挑起,司马光短短几句对悬赏的回应,一开始指出自己的心念是为百姓好,也做出了努力,这种应答如果倒皇民运前就出现在报纸上,游行就算有,也不可能发展成后来那样。而后阿朱、阿碧将矛头指向司马光本人有没有亲自动手时,司马光的应对更可以说是精彩,这一次他先是说,因孔子教诲,他司马光本是不该亲自动手的,可因事关苍生福祉,这才不得不动手,而最后无功而返,司马光大胆承认自己无能,承认不如秦仙傲。 最后更许下愿意向能解答悬赏题的人登门请教的承诺。 做为一国之相,成名数十年的重量级大儒,许下这样的承诺,为国为民的诚心诚意无人会怀疑。 “他这番采访话若是早半年出现,恐怕……”王剑平心中摇头,目光扫向四周,果然很多人看了这采访稿,都低声感慨起来。 “司马相公是个好人!” “我们当初也是一心一意想着他当宰相,就是看中了他人好,只是……” “他没错!” “是啊,他没错,我们也没错,错的是他的才能还不够,我们想要过神仙国日子,就不得不反他……” …… 王剑平收回目光,再次看向报纸。 司马光对倒皇事件又说了数句话后便说清者自清,他司马光一生问心无愧,一切留给历史吧,而后不再多说。 接着阿朱询问道:“儒家讲六德六行,要求仁义忠孝、礼智信恕,司马光先生,您是读着四书五经长大的,对于伦理道德也是最有发言权的,秦公子这一次出了本《伦理学原理》,不知您对此有何看法?” 司马光会怎么说?王剑平精神一下来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老夫惊呆了! 只见报上司马光说道:“我生在一个好时期,这个时期大师倍出,文坛呈现一片繁荣景象,出现像伊川先生、明道先生、范仲淹、欧阳修、王安石、邵雍等等顶级大宗师,他们的成就不仅在这时期是最顶尖的,就是放在历朝历代中也是能够持牛耳,如今他们这一辈已然渐渐老去,而后面又似乎有些青黄不接,直到出现了一个人。” “此人一出,当真是光芒万丈,此人是谁,我想大家已经知道了,我就不点名了。” 王剑平眼睛微微一涨,司马光说的人,他当然知道是谁,后起之辈中,最光芒万丈的除了秦仙傲还能有谁? “司马光不是一向与秦仙傲不对付的么,而且这一次倒皇秦仙傲可是差点将他给打成了亡国宰相,现在虽然没亡国,可也比亡国好不了多少。” 明明司马光应该恨秦仙傲入骨,可看司马光的话,是极为推崇秦仙傲。 王剑平眨了眨眼,目光继续扫向下面的采访录谈。 “因有着如此多的宗师级鸿学大儒,我司马光这些年可以说是读过不少他们的好书,这些书每每让光眉飞色舞,欲罢不能,受益良多,然而秦仙傲是不同的。” “秦公子自出世就与众不同,他的词开宗立派,他的文更是如此,一本三国,虽然并不合历史,但就小说本身来说,却是最好的,而后他的其他小说,文学艺术价值更是不弱于这本三国,可是与任何朝代,任何小说都不同,小说如此。历史讲解亦如此,甚至《工具论》、《几何原本》、《神仙国游记》统统如此。” “而这一本《伦理学原理》就更是如此。” 王剑平再次吸一口气,采访录中司马光似乎是不将秦仙傲吹捧到天上誓不罢手! 王剑平目光往下看。 “大家应该知道,这本《伦理学原理》是被逼出来的,而这里我也一并做个简单的解释,为何要逼他秦仙傲。逼他拿这这一部书。” “秦公子诸多小说中,三国固然好,然而很多人最认可的还是《神仙国游记》,这本书记叙的世界看似荒诞不经,但是老夫知道很多人是十分认可,并且坚信不疑的。” “神仙国是否存在?” “老夫也曾无数次询问过自己,但是我的看法可能与很多人不同,我认为这一本《神仙国游记》是秦公子心目中理想的,或者说推想出来的理想社会。” “如果硬要说存在。只能说是存在秦公子的设想中,天下苍生的期望中。” “当然不得不承认秦公子妙笔如花,即便是他推演出来的世界,写出纸上让人读了却感到里面扑面而来的真实气息,感到这样一个世界内存的一切似乎都是合情合理,真实存在的。” “光凭这一本《神仙国游记》,老夫便可以竖着拇指赞一句,秦公子大白话文小说他若认第二。没人敢居第一。” “这个秦公子心中的神仙国,老夫也是一直十分感兴趣的。与很多人不同,老夫读《神仙国游记》最注重的不是里面五光十色,光影迷离的花花世界,而是在那样一个世界中,他们的基础构架是否有错,是否与世界本身的物质存在不符?” “让老夫大为震惊惊喜的是。从那本书中,老夫看到了一个不同的道德体系。” 王剑平一颤。 “不同的道德体系?”王剑平眼中闪出光芒,他终于知道自己与大师真正差别。 “《神仙国游记》我也看,可是我看的……”王剑平往下看。 “诚如《伦理学原理》序言中所说,人之所以是人。是万物之灵,就在于他们有道德,所以道德是智慧生灵所特有的,是一切进步的根基。” “道德体系将宗教神灵摆在首位,还是将君王摆在首位?” “伦理中认为人人平等,还是该三纲五常,有贵贱之分?不同的道德伦理体系决定了世界的成长。” 王剑平手微微一颤,司马光讲的这个道理以前从未有人说过,但是王剑平仔细研究了《伦理学原理》,,这时再一听这话,心中一下升起一股明悟----确实如此。 只见报上。 “为什么历朝治国,要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因为只有选择儒家才能真正长远安稳?而这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儒家拥有一个完整、完善而先进的道德体系。” “有了这个体系,不需过于严苛的刑法便能治好国。” “有了这个体系,苍生黎民即便偶尔缺些衣物口粮,也还能心平气和,心中安乐。” “不是君王选择了儒家,而是苍生的幸福逼着一代代君王选择儒家,而这原因就在于儒家的伦理体系完善先进。” “而《神仙国游记》中居然出现了另一套伦理体系。” “可能很多人要说,神仙国中的伦理体系也是讲真善美,要求忠孝仁义,信勇恕礼,与儒家不也一样么?哪里会有什么大区别?可是我要告诉大家,这是不对的,儒家和神仙国的道德体系是不同的,不仅表现在表面各种礼节,习俗,内在驱力也是不同的。” “同是杀人,故意杀人与失手误杀岂能混为一谈?” “说实话,这一套神仙国里的道德体系老夫是不认同的,大大的不认同,然而仔细比较观察,又觉得他与神仙国的物质生活,习俗,人们的思想行为等等一切都融合得那么完美无缺,毫无一丝突兀冲突,这很不可思议。” “凡是虚拟的小说世界,其世界中人们的伦理与实质的行为,以及世界环境必然会有些不融洽所在。” “而且大家仔细研究就会发现,神仙国的伦理体系其实并不是一套,而是百花齐放,有着很多不同的伦理体系。” “这些不同的伦理体系同时又相互影响,甚至还能与周边环境、人文、经济一切都融洽自如,无一丝不恰当。” “这……” “这怎么可能?” “除非----” “除非这个世界的创造者是一个真正的伦理学大宗师。” “因此老夫推断出秦仙傲不仅是词宗,不仅是小说家,不仅是能写出《工具论》、《几何原本》,抛出那三道极难的悬赏题,他真正最厉害的,深藏不露的是另一样本事----那就是伦理学。” 王剑平嘴都微微张开了,他本以为司马光总要怦击秦仙傲几句,没想到这一次说了老半天,最后还是回到了吹捧秦仙傲,而且比上面捧得更有内涵。 “秦公子是伦理学真正的大宗师!” “得出这个结论让老夫惊呆了。” “大家可能会觉得老夫矫情,莫非就准你司马光能做伦理学大宗师,秦公子就不行?哈哈,其实老夫之所以惊讶是因为秦公子在其他,就比如说老夫所不擅长的‘贱学’,在词、小说、历史等等皆建树不凡,再加上他的年龄,居然还能在伦理学上也有如此造诣。” “这时老夫又想到了秦公子与天竹、小婉合编的《论语正义》,这才恍然明了,秦公子能写出《论语正义》这样的书,伦理学上的造诣岂会浅得了?” “可是秦公子明明在伦理学上有极深的造诣,却藏着揶着不露出来,故而老夫才想到逼,逼他不得不拿出《伦理学原理》。” 看到这里,王剑平无语。 你司马光真的是因这个原因才逼秦仙傲的?这么说来,你还是好心,是为秦仙傲扬名,这才做了恶人?天下人都冤枉了你? 微微揉了下太阳穴,王剑平继续往下看。 “当然除了刚说的那个理由外,老夫也有很多私心,其一,老夫见猎心喜,神仙国中的伦理体系无疑是一套与我们现有的伦理体系完全不同的,这么一套体系是好是坏,来龙去脉又是如何,会有哪些缺点优点?” “秦仙傲他心中的伦理体系又是怎么回事?他在伦理学上是不是有老夫可以借鉴,学习的?” “老夫向来不认为自己是智慧通达之士,况且三人行,必有我师,秦公子在伦理学上偶露峥嵘,便让老夫心中痒痒,恨不能让他把全部存货掏出,有这私心在,岂会不去逼他?” “其二老夫失算了。” “其实老夫也罢,孙固、韩绛也罢,他们并非完全认定《工具论》无法治伦理学,而是认为时间跨度比较大,既然我们是这样想的,而秦公子偏生是个多面手,什么事情都想去插一手,一份报纸,他不仅任主编,更自己就在上面占了三个栏目。” “老夫既然想看他的伦理学著作,倘若不管不顾,任他这样东放一箭,西开一炮,得等到猴年马月?” “老夫不认为他能短时间拿出,可是老夫年事已高,等不了那么久,故而才要逼,只有逼得他全副心思放在这上面,才可能短时间内抛出这《伦理学原理》。” “只是老夫失算了,老夫本以为就算逼他,他真要拿出,没有十年以上的时间是不够的,但实质上,大家也看到了。” 王剑平再次愕然。(。) 第一百七十九章 曹溪一句亡 十年? 这本《伦理学原理》至少要十年才能写成么?王剑平有一种感觉,司马光拍秦仙傲马屁已经拍到不要脸了。 “老夫认为要十年,他秦公子给了才多久?看到这本《伦理学原理》真的出世,老夫当时是很生气,甚至有些失落的。” “俗语慢工出细活。” “秦公子即便再有才华,几个月之内便拿出要十数年,甚至数十年才能做到的事,可能么?恐怕大家也不会相信。” “因而我很失望,觉得这书可能看头不多了。” “可是他再一次给了老夫惊喜。” “先不说先前我所期望的全部没有落空,我重点想要说的是这本书在伦理学整体上的开创性。” “所谓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盘古开天,鸿蒙初判,有阴阳二气化生万物,清者上升为天,浊者下沉为地,有阴阳才有万物生机,所以我们做学问的经常说孤阴不长,孤阳不生即这个道理,而在学问上,我们也一直在寻求各种阴阳。” “伊川先生说人人有一太极,物物有一太极,太极者,必有两仪、四象,最重阴阳。佛家修佛有两个很有名的方式,一为悟,或者说是顿悟,一为修持,讲究念佛号,读经文,修戒律,此即佛家之阴阳。道家追寻阴阳更不用说,我司马光做为一个儒者,也一直在追寻着其中的阴阳。” “也曾一次次以为找到了,当然那些找到的未必是错的,只是阴阳也有大小,高低,内外之别。” “而这一次看到了这本书。” “九九成真。这本书共分八十一章,每一章少则万字,多则十数万,这很恐怖,你要知道他这本书只是单讲一个伦理道德,并无其他。而孔夫子的书包罗万象,可加起来才多少字?《论语》博大精深,可不是是一万五千九百字,不如他整本书的一章。” “光从字数来讲,太不合常理了。” “因此我很怀疑,怀疑其中的水份,可一读才发现,错了,我想错了。” “这本不仅没有掺水。反而含金量出奇的高。这本书虽然是用通俗语言写就,可是字字珠玑,极富内涵,而且越往后越深奥,一次次将问题的研究推向更深区域,让人读来每每有新惊喜,新惊艳,新感动。这太疯狂!” 王剑平微微点头。“想不到司马光也有这感觉。”他王剑平读《伦理学原理》也是一次次感到惊艳和惊喜。 “可能大家会说,照你这么说来。这本书不是比孔夫子都要高明?” “这里老夫也强调一下,佛家禅宗非常强调‘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见佛’,为何不立文字?这里面道道很多。但是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文不能尽言’,无论有多么巧妙的文笔,即便如秦仙傲般妙笔,将思想置于纸上,也是会走样的。而且这种走样不是一点点,而是越深奥的道理走样就越多。” “所以‘三藏十二部,曹溪一句亡’。” “三千部经书,六祖惠能一句话就能说清,但是他说的是他的,不是你的。” “就像秦仙傲这本《伦理学原理》,宏篇巨著,我也可以以一词而代之,即‘为己利他’,可是大家听了这话,真懂了么?” 王剑平眉微微一蹙。 “为己利他?” “真是这样么?难道整本书就这一个意思?”王剑平摇了摇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理解司马光的话。只见报上司马光说道: “经诵三千部,尚且说不明白。” “然而圣贤是大慈悲者,他传道,是要让苍生早脱苦难,总恨不得一句话说完,弟子立马便能明了,转身就能用上,挽救苍生于水火。” “因此圣贤传道,讲究‘以心传心’,即一句话,一个动作,一种方式一下打到弟子心里去,一下子激发他,这是无奈的法子。” “因着这种传道方式,才会有我儒家的各种经典。” 王剑平微微一颤,眼里闪过明悟:“原来如此,原来我儒家的学说是这么回事,难怪读来每一句意蕴无穷,回味无穷,每每思索都似有触动。” “果然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王剑平感慨连往下看。 “儒家的经典,是用来给人悟道用的,读他的书,弟子悟性很重要,悟性高者,往往一句话便能悟,而后一通百通。‘莫道登科易,有人如登天,莫道登科难,小儿如拾芥。’,故而我们看到读书人有些读了一辈子书,依然难得精义,有人不过稚子幼龄,却能高中状元,其中道理便在如此。” “秦仙傲悟了,所以他年不过二十,却胜却无数苦读诗文百年者。” “我儒家经典是用来给人顿悟的,我一直以为此方式是最好的,也是最恰当的,因而并没有想过其他,比如说,一些因运道不在,而无法领略书中微言大义,无法顿悟者该如何力求上进?是不是永远这么读下去,以求有顿悟的一天。” “我是这么想的。” “秦公子也看到了这一点,可他的方式与我不同,他认为可以另谋他路,所以他写了一本书《工具论》。” “这部《工具论》对做学问的各种方式做了硬性规定,其主旨在于让人做学问脚踏实地,一个一个脚印,夯实基础,然后方能继续。” “此书一出,天下皆惊,我司马光亦然。” “此方法无疑对于力求上进,偏生顿悟无门者来说是极大的福音,可于天生便有灵气,悟颖非凡之辈来说却是灾难,因为他将人的思维给束缚了,局限了,让人用死方法去思索,治学。” “死办法,真说起来并非秦公子原创,上古时期百姓治学求生,即是用此方法,可因为他的效率低下,阻碍天生聪疑之辈上进,故而被淘汰了,然而秦公子却拿出来,我司马光岂能不反对?韩绛、孙固岂能不反对?” “正因如此,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而这一次秦公子抛出《伦理学原理》,这是一部以《工具论》方式治出来的伦理学著作,我司马光读了后惊讶的发现,他居然还能不断给我惊喜,和一次次的灵感触发,我居然在伦理学上还能够有更多的上进空间。” “这很让我惊讶,同时也让我意识到了一点,用笨方法,死方法治学未必不可取,更明白为何佛家讲顿悟,能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却还要戒律、法度、修行方式,禅宗说‘不立文字’,他的文字偏偏是佛家流派中最多的。” “顿悟,与渐悟。” “活方法学习,与下死功夫学习,一阴一阳,孤阴不长,孤阳不生,就如人的两条腿,缺了哪一条都有问题。” “我们先前的治学,太过偏重于顿悟,偏重于聪明人,却少于关怀那些因运道,或者各种外面因素而一生也无法顿悟的人。” “我们先前治学,功利心过重,总想走捷径,想一语而让弟子明白。” “秦公子却让我醒悟过来,无论多么悟性非凡的人,顿悟毕竟是可遇而不可求,毕竟人一生能有几次顿顿便是极为好运了,大多数时期聪明人也得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去学习,去研究,去思索。” “无疑。” “秦公子以《工具论》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一条脚踏实地的治学道路,他虽然是用来帮助那些较‘笨’的人的治学工具,然而于聪明人是否真的有阻碍,百害而无一利?大家应该明白了,而《伦理学原理》这本洋洋巨著为何如此多文字,为何读来如此复杂玄奥?其原因我想不用多说。” 王剑平再次点头:“原来如此,一是用来给人‘悟’道的,一是用来教人的。” 他继续看: “这么说司马先生是很推崇《伦理学原理》和《工具论》?”这是阿朱的询问,而后---- “这两部书是开宗立派的经典,这是可以肯定的,但要在儒家传统经典和他的书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我恰恰反对这两部书,依然格外看重儒家经典学说。” “大家一定很疑惑,你不是说秦公子的书与儒家经典为一阴一阳,是平等的,怎么现在又?我要说的是,虽然两者看似平等,实质上差别大着呢,甚至秦公子所倡导方式远远不能与先贤的方式相提并论。” “你看了《伦理学原理》就会明白一点,他讲了这么多,最后还是没有解决问题,反而让问题越来越复杂,越来越让你陷入其中而不能自拔。” “这就像你跳进沼泽,越是挣扎,看似有效,其实陷得反而越深。”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读书是很容易的,因为只要你勤奋就够了,真正做学问却是很难的,必须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秦公子的方式,是取巧,逆水行舟既然前进不了,不如潇洒一笑,干脆转过身,往后划棠,这样确实每划一棠都能看到船在飞行,都有成就,似乎只要我们这样一棠棠划下去,终究有划到彼岸的那一天。” “可是这种飞行是南辕北辄似的行走,你越用功,真实是离成功越远,永远也到达不了真正的彼岸。” “我之所以认可秦公子,是因为这种方式可以与儒家经典学说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让顿悟者更明白自己的处境,而不是提倡他们往后去划船。” 王剑平眼睛瞪大。(。) 第一百八十章 反击 司马光先前将秦仙傲高高捧起,说得如何强大无匹,举世无双,感情这个强大,这个举世无双是错得举世无双,它的价值就是用来衬托儒家学说高大的小丑,他越强大,就越丑陋,便越能衬托出儒家的正确和光辉无比。 王剑平嘴张着,眼里都是感叹。 什么是大宗师,什么是真正的厉害人物,这就是能执掌一党,当上一国之相的大人物,同样是反击,人家的反击就是那么让人拍案叫好。 “阴阳阴阳,何谓真正的阴阳?就像黑夜与白天,没有夜晚的黑暗,就衬托不出白天的光明,没有饿过肚子的人,往往难以体会温饱的幸福,学问之道亦是如此。” “圣贤之道,我们一直以来都强调了正确,却忽略了错误其实也是有价值的,秦公子用《工具论》,用《伦理学原理》提醒了我们……” …… 司马光的这篇采访稿在天下引起了广泛的轰动影响。 要知道世人多愚昧,而北宋虽然是封建社会中经济非常发达的朝代,可是普遍人们的生活还是很困苦艰难的,大多数就算有心想要去钻研伦理学,也是有心无力,更何况真正对伦理学用心到骨子里去的又有几个? 司马光的名声是数十年积累起来的,瘦死的骆驼比马肥,再加上司马光是有名的君子,除了六岁那一次外,平生向不说谎,向来不做亏心事,道德上是完美无暇的。 道德上完美无暇。 学问上天下属一属二。 名气上亦是少有人能比肩。 再加上学问之事,很多人自己心里完全没底,司马光一出手,这评价就等于是权威。众人一听便有一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整个大宋无数城池,无数书院,普通百姓、士子阶层都争论起这篇采访稿的观点起来,而这大体分为两派,一是以普通百姓占大多数的挺秦派。这一派论人数那是绝对占据着巨大的优势。 毕竟普通百姓们最信的是神仙国,尽管司马光不认为神仙国存在,可是老百姓有自己的坚信,对司马光虽然也很佩服,可是更知道司马光不是神,也未必比秦仙傲聪明。 而这一次《伦理学原理》虽然司马光总是说是秦仙傲写的书。 可老百姓绝对相信秦仙傲所说,是来自神仙国的书籍,神仙国的书籍,你司马光说他走错路了。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么? 因此越是相信神仙国的人,就对司马光所言嗤之以鼻。 当然,司马光毕竟名气太大,也不是没人相信司马光所言,只是普通百姓中,这样的人毕竟太少了点,普通百姓大都挺秦。 士子阶层则是反过来。 《伦理学原理》一出,士子阶层是受冲击最大的。 毕竟他们自小所学的就是伦理道德。信奉的就是儒家的三纲五常、仁义礼恕等等,如今一看《伦理学原理》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在信奉一个错误的东西。 就好像一个认贼作父,认父为贼的人,突然有一天知道了真相,这带来的痛苦自然是巨大的,不敢置信,也不想去相信。 这时只要有一个理由。一个很不错的理由出现,往往他们便能够继续蒙骗自己。 这时司马光采访稿一出。 偏偏还说得是很有道理。 于是另一派则是以士子、读书人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挺司马派,这场争论中,有时挺秦者也会突然想通,倒入挺司马派。挺司马派者也会有人转身加入挺秦派。 而武道界的顶尖大佬们,一个个也看到了这一篇精彩绝伦的访谈。 “三藏十二部,曹溪一句亡。司马君实好手段,有这一篇采访录谈,别说秦仙傲只是这么区区几部书,就算真有三千部巨著,也被你一句话而消灭了,这才是‘秦公三万册,司马一句亡’。” “好一个司马君实,秦仙傲如此宏篇巨著在你眼中成了错误的典范,偏还说得如此有理有节……” “初看司马君实很是赞赏秦仙傲,我还有些疑惑,倒不是秦仙傲这部《伦理学原理》不好,而是它再好,你司马光也没必要如此吹捧吧,谁知最后奇峰突起,说秦仙傲神技虽然巧妙天下无双,偏生是屠龙之技,屠龙之技,再强大又有何用?司马君实很阴险。” “司马君实说了大实话,唯秦仙傲态度让人疑惑,司马君实这样的采访录,他居然任其发表在报纸上?是气度,还是另有阴谋……” …… 程颐、吕公著、孙固、韩忠彦、文彦博……一个个很是感慨。 秦仙傲以《工具论》方式治伦理学,这么快便拿出成果,而这成果居然……他们乍看除了惊异于真用《工具论》治上了外,内容倒并不高深,真正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完全找不到错误,可是再一看,便大为惊喜,再往下看,这惊喜化为拍案叫绝…… 越往后,书中难度升高,论叙越发深入,而他们看得就越发顶礼膜拜。 这很不得了。 要知道他们这种人,就算年轻时苦读四书五经,对其中的言论也从未顶礼膜拜过。 而如今更是达到这种级别,可以说任何经典都已经无法给予他们太多惊喜了,儒家学说只是他们守护的对象。 而如今对一本新书竟然产生了一种一生中从未有过的顶礼膜拜的感觉。 他们看书时走火入魔受伤。 可不仅仅是对抗书中的道理,也不仅仅是书中论叙越来越玄奥,使他们心神消耗过甚,更有这种顶礼膜拜所产生的心灵失守。 这时司马光一篇采访适时出现,这一篇采访稿在天下引起巨大的轰动效应,让无数心灵失守,对儒家伦理道德很信奉的士子阶层迷茫中清醒过来,重新回到儒家学说,儒家道德追捧的原路上。而对他们这些大佬,也同样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知道了《伦理学原理》虽然好,但他的好,是从反面论叙的得妙,与他们所信奉的是背道而驰的,可用来做反面教材,却不适宜真正去信奉。 很快程颐访谈出现在报上。 “秦仙傲好的只是方法,《工具论》治学方式适宜于笨人,用这种方式去治学,即便收获是错误的,可总比什么都没有收获要好。”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对与错有时是一念之间,你理解了错,知道了什么是错,有时反而更能转向到正确道路上,所以我不排斥用《工具论》去治学,毕竟司马君实说得好,顿悟可遇不可求,在无法顿悟之前,为什么不用笨方法去治学?” …… 而后吕公著访谈也出现在报上。 “悟性高者做事,看一而知十,向来是从整体去思索,悟性低者,则看山是山,我举个例子,我听说某些地方治病,哪里痛,便用刀子将哪里割开,去观察为什么痛,去找病根,这种方法就是笨方法。” …… 韩忠彦访谈: “秦仙傲的做法是从细处,小处着手,一步步来,这是一种步步为营的方式,就比如说你要到一个地方,但中间有一条深不可测的深渊,你怎么过去?” “这时便看出人的悟性来。” “悟性越高者,越能用最好方式轻易渡过,而最笨的便是爬下深渊,秦公子的方式就是提倡你找不到路时,不妨一步一步爬下深渊,终归有一天能够爬下渊底,而后从另一边攀爬而上的,这似乎是正确的……” …… 文彦博: “为何讲究悟性,为何《工具论》是笨方法,因为大道往往是可意会不可言传,用言语说不清,比如四季变化,风雨雪晴,其道理若用《工具论》来治,如何治?” …… 程颐、吕公著、韩忠彦……这些大佬们访谈中一个个都竖起拇指对《伦理学原理》一书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不仅都认为是神书,而且评价也十分有内容和实质。 可也都认为书虽然写得好,可是方向错了。 按理说方向错了,停止就是进步,可他们认为学术上,思想上并不存在这一条规律,因此一个个不反对研究《伦理学原理》,用《工具论》去治学。 这一篇篇访谈出现,所谓三人成虎,一个司马光,很多老百姓不卖帐,可再加程颐、再加吕公著,再加上……一个又一个大佬都这样说。 渐渐的挺司马的越来越多。 当然铁杆的相信神仙国者还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毕竟秦仙傲与司马光等人一次次的拼斗,最终都证明司马光等人是错误,这太明显的,不是花言巧语能够抵消得了的。 整个大宋无数人为此争议,奇怪的是秦仙傲一直没有发言反驳。 秦仙傲怎么啦? 为何不阻止,反而让司马光、程颐、吕公著等人这样在报上怦击自己?无论是挺秦派,还是挺司马派,甚至整个武道界包括司马光、程颐等本人一个个都十分好奇。(。) 第一百八十一章 言文一致,开启 屋子中,美貌妇人刚刚打完太极拳,脸颊微微泛红。 “盛朝,司马光、程颐这些人吃不到葡萄说,明显在胡说,我可是听说外面民议纷纷,很多人都已经被他们给蛊惑了,大家都在盼着你出头说一句,你真的不说?”郭媛媛笑说道,心中也好奇。 郭媛媛是深知秦朝性格的,像这次明显是司马光等人在胡说,秦朝居然忍住一直不打脸回去。 “儒家不简单。” 秦朝折叠着桌上的文稿,“司马光对我的作品评价虽然不对,但他对儒家学说的评价却是一点也没错。” 对于儒家,或者说东方哲学,秦朝从来没有太过看轻。 东方哲学与西方哲学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东方哲学重在启发人去‘悟’,而西方哲学读起来又晦涩,又让人心烦,因此不是专门去研究者,不是心平气和者,往往会迷失在西方哲学的世界中,而找不到重心。 因此西方正统的科学研究,能够让你把基础夯实。 而基础夯实之后,要想有新的发现,这时不仅要做很足的功课,比如说实验、试验、推理、计算……还要有想象力,要有灵感,要有运气。 而这一切,西方的哲学给不了,只有从生活中,或者从东方哲学,比如说庄子的《逍遥游》,比如说老子的《道德经》,比如说《周易》…… “前世有一个大笑话说计算机的基础二进制是由《易经》启发而成的,而这笑话其实……” 二进制是一切计算机的理论基础,没这个,就不可能有电脑,而二进制的出现,后世中国有一个流传很久的说法。说是德国哲学家之父莱布尼茨因为读了《易经》后受启发才发明。 事实上,莱布尼茨发明了二进制后,并且设计了一个计算器后,写信给北京的神父告知自己的新发明,想引起他心目中的‘算术爱好者’康熙皇帝的兴趣,北京的神父看了后。发现与《易经》的基础组成部分很近似,因而将《易经》介绍与莱布尼茨,让莱布尼茨也非常吃惊,并非莱布尼茨受《易经》影响发明二进制。 可是受《易经》影响和启发发明二进制并非不可能,事实上,日本首位获得诺贝尔物理奖的得主汤川秀树便受益于东方哲学。 汤川秀树在思索物理中的‘核力’时,曾梦到庄子的‘混沌被凿七窍而死’的故事,又想到《庄子》秋水篇里的话‘夫精,小之微也……’。这才豁然开朗,想到了原子核内部一定存在另外一种粒子,这才提笔计算起来,果然算出来了。 科学研究,哲学上的东西,道家古籍往往能够给人以启迪。 “而寻找心灵归宿方面,修身养性方面,佛家、儒家也往往有着极大的优势。这些都不是西方哲学能给的。” 秦朝看向郭媛媛:“得饶人处且饶人,诸子百家的学说。能够促使人悟,能有益于人的内心修养,不该被太过打压下去。这一次《伦理学原理》发行,真材实料摆在那,他们能蒙骗某些人一时,蒙骗不了一世。是金子就会发光。” “你倒是好心,恐怕人家未必领情。” “他不领情是他的事,我管不了,对了,这篇文章明天发表吧。”秦朝将手中叠好的纸往郭媛媛一推。 “言文一致宣言?” 郭媛媛扫了一眼标题。整颗心便怦然剧跳,而后她连看向正文,稍微看了一会,更是眉飞色舞。 秦朝微微一笑。 “我这篇文章可是借鉴了民国大师陈独秀、胡适的成名文章呀。” ‘言文一致’其实就是白话文。 秦朝这篇文章就是将五四运动,发起白话文改革的胡适的《文学改良刍议》与日本发起‘言文一致’运动的文章相结合的产物,其目的就是正式开启白话文改革,毕竟秦朝办报刊的最大目的不就是为了白话文改革么,只是一直时期没到,才拖着。 “改用白话文会打破士子阶层的优越感,如果冒然发动……” 现在并非后世中国受西方坚船利炮打击得懵了头,面临亡国亡种,国人人人都在追求富强之道的时刻,反而正是最为繁华,北宋在整个天下都是绝对的文化中心,这种时刻你说文言文不好,会如何如何?谁会信? 儒家为什么要用文言文,其实与道家、佛家用术语,密语,武功秘籍用暗语、密语一样,就是人为的设置文化人的障碍,别人看不懂,你懂,你的地位自然高贵无比。 如果把文章都换成白话文,人人都能看得懂四书五经,释道儒各种书籍,那哪来的高人一等? 正因如此,秦朝冒然推出白话文改革,必然会受到所有读书人的反对。 “而现在,有了《伦理学原理》,有了《工具论》……” 一本《伦理学原理》全是用大白话写成,可是真正能从头看到尾,并且全部读懂的有几个?如果让读书人发现,原来用大白话文其实也可以‘装逼’,还有必要死抱文言文么? “盛朝。” 郭媛媛越看越激动。 白话文改革秦朝早就向她说起过,可是这一篇文章里讲叙的内容却更加具体。 “我以为白话文改革就是将‘我手写我口’,可他这一篇……” 郭媛媛看着那第三个观点,这个观点正是秦朝取自于欧洲的文艺复兴的内容,文艺复兴有一条最重要的就是教人如何说话----欧洲的文字向来是‘我手写我口’的,虽然不用进行白话文改良,可是是不是就够了? “好一个如何说话……” 郭媛媛跟着秦朝这么久,思想自然受到秦朝影响,再加上她不像司马光等儒家联盟的头脑,脑子里成见不多,因此很容易接受秦朝的观点。 而秦朝的观点是站在后世文明的基础上形成的,这是一种从大历史,大社会、大规律得来的视野,就像站在高空看山景一样,往往比这些身在庐山的人要看得清。 “文学有文学的说话方式,普通这讨论有讨论的方式,可真正做学问研究,必须讲究逻辑!”郭媛媛眼睛闪着光,“这恐怕才是盛朝进行白话文改革的真正目的。” 郭媛媛想的没错。 秦朝的白话文改革,和王安石的大不相同,王安石的观点并没错,可是还不够,或者说郭媛媛总感觉差了什么,其实就差了‘逻辑’这一重点。 “文艺复兴时期,学院内讲课,很多讲的就是如何把话讲好一门课。”秦朝心中感慨,“话讲好了,讲得人听得懂,不会产生误会,这就得讲究逻辑,这才是科学能发展起来的基础!” 郭媛媛将文章看完,整个脸蛋都红通通的,眼睛也闪着光:“你这是放出一个大杀器呀,若是当真能够成功,这天下……” “这天下才是真正开始改变。”秦朝看向窗外远方。 很快新一期报纸出炉。 江宁钟山半山居,前院一间房内中年书生手里捧着本《伦理学原理》,不远处仆人王宁不时抬头张望路旁。 “新报纸也该来了吧?” 王宁微微蹙眉,又看了一眼旁边读《伦理学原理》的王旁。 “第一次,我服侍老爷一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老爷读书如此兴奋疯狂,而且不止老爷,少爷也是读得废寝忘食。”王宁很是感慨,王安石自阅读《伦理学原理》后,便如着了魔一样,一发不可收拾,整天整夜的看,不仅看,偶尔还会发疯一样,兴奋得很。 王安石自小就是个‘痴人’,无论是读书用功也罢,还是处理政事,思索问题,往往不把事情弄个透彻明白是绝不罢休的,所以王宁见王安石的‘痴癫’可谓见多了,可是那以往的痴癫与他这次相比,便算不得什么。 “真想不通,不就是一本说仁义道德的书么,儒家、佛家、道家说这些的多着呢,也没见老爷这样过。”王宁眼中闪过一丝不解,王安石不仅看书看得入迷,还喜欢夸书,甚至抓着王宁向他讲解书中的道理,这在王安石一生中是非常少见的。 “老爷跟我讲那些,我哪能听得懂,不过老爷如此夸到天上去的书,司马光他们居然……”王宁很为秦仙傲抱不平。 “这一期报纸不知秦仙傲会不会出来辩解,嗯?” 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卖报男童,老远一见到王宁便兴奋的叫了起来:“宁伯,好消息,今天的报纸不仅有秦公子的文章,而且还有王相公的。” “王相公的?” 王宁一怔,随即心中怦然一跳,是老爷么,可老爷根本没写什么稿件投稿呀? “哪个王相公?黑子你说清楚点。”王宁喝叫道,心跳越发加速。 “还能是哪一个,自然是你家王相公。” “我家老爷?” 王宁嗖的来到小男孩身前:“快,快给我十份报纸,对了,我家老爷怎么会有文章上报?”(。) 第一百八十二章 规范语法 书房中。 “为何?” “同样是伦理道德。”王安石看着书架上一本本儒家、道家、佛家、诸子百家的书籍,再看向手中的那一本《伦理学原理》,眼里都是震憾。 “司马光说‘经诵三千卷,曹溪一句亡’,可现在是‘读书破万卷,秦公一书亡’,孔夫子一生所行无非倡导行周礼,他一生最重仁义道德,仁义就是儒家的中心,儒家、诸子百家,所有论道德的书加起来都不如这一本书。” 三天前,王安石就已经读完《伦理学原理》,这种读完,可不是像别人那样把文字过一遍便真的完了,而是真正把意思弄懂了。 这时王安石才从书中的世界缓缓清醒过来,清醒过来以后王安石这才有心思去整理这一番读书的收获,这时才惊讶的发现一个事实。 “我以前读了那么多书,研究伦理道德,可是所有读过的书加起来,真正讲到的还不到这本书前二成。” 所有儒家论伦理的内容,深度不到《伦理学原理》的二成,这让王安石都懵了。 不信! 王安石绝不相信自己所学,一生所信仰,所敬重的儒家学说居然有这么差劲。 更不相信孔夫子不如秦仙傲、孟子不如秦仙傲,千年以来无数大儒一次次增添修改的儒家学说不如秦仙傲这么一个毛头小伙短短时间随手写的一部伦理学著作。 因此王安石再一次疯狂了。 他一次次拿着《伦理学原理》和儒家经典中的‘伦理’部分进行比较。 无疑,儒家学说也有不少论叙极为超前,极有内涵的,可是一旦涉及到系统化,严谨化,那相差就成了天地之别。 若是随便的人绝对会自欺欺人般说《伦理学原理》说到的。儒家也都说到了。可是王安石是极度认真,认死理的人。 《伦理学原理》中很多极有见地的内容儒家确实点到过。 可这种点到,就跟犯了癌症的人,偶尔有人吃中药治好了,你能说中药攻克了癌症么?随便的人,自欺欺人的会这样认为。可是王安石是绝不会这么认为的。 “父亲,喜事!” 兴奋的声音响起,只见门砰的开了。 “这么大人了还毛毛躁躁。”王安石一皱眉,将手中《伦理学原理》往一旁桌上一放,“你的《伦理学原理》读得怎么样了?” 王旁笑了笑:“父亲,那本书我正在读。” “有什么感想?”王安石目光落在王旁手中的报纸上。 “还能有什么感想,那些书上讲的,很多儒家书中也都讲了。”王旁连上递过报纸,“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王安石一瞪眼。“儒家说到了,可是他说到的与《伦理学原理》说到的能比么?如虫御木,偶尔成文,这是不同的。”说着翻开手中报纸,熟练的翻到头版。 “言文一致宣言?” 王安石一怔,随即手心一跳,心怦然剧跳起来。 ‘言文一致’王安石岂能不明白就是指说的和写的要相一致,这就是用白话文写文章的意思。 “秦仙傲终于要开启白话文改革了么?” 王安石连往下搜寻。他可是清楚记得自己曾写过一篇文章提议改革文字的,因这文章秦仙傲当时便和他王安石用‘电报’通过话。说是当时时机不合适,等合适才会登载他的文章。 此事当时王安石还有些相信,可是时间一长,报社仿佛忘了这事一样,王安石便死了心,认为秦仙傲在这方面也是思想落后。没看到白话文的好处,心里还一直为此耿耿于怀,想着有时机得再向秦仙傲提起此事。 没想到这一次…… 王安石目光在报上一扫,很快----“文学改良刍议!”六个黑体大字跳入他眼帘。 “果然!” 王安石眉眼都挑了起来。 “秦仙傲不愧是信人!”王安石连看向‘文学改良刍议!’正文,果然署名是他王安石。而后里面的文字内容一字未改,一句未变,只是整篇文章之后写一个按言,是秦仙傲写的,意思就是王安石这篇文章很久之前就递到报社。 虽然他秦仙傲对王安石文中所说文字改良建议十分认同,可是考虑到时机不合适,才将文章压下,而此时天下初定,正是改良文字,开启新纪元的最好时机云云…… “好!” 王安石反复将自己的文章看了三遍,印成铅字放在报上,仿佛这文章也看起来舒服很多,一旁王旁眼睛更是发亮:“父亲,我还不知道你您向报社投过稿,这篇……真的是您写的?” “哼,不是我写的,这天下还有第二个王安石么?”王安石笑骂道,目光从自己文章上离开,看向头版第一篇《言文一致宣言》。 这是秦仙傲的署名文章。 “韩愈说‘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然而论及传道授业解惑,甚而开启智慧之门,天下无有及文字者。仓颉造字,鬼神皆哭。人人皆知文是天下大事。” “既知安邦在于文,凡有志之士无不该于此多多费心思量……” “我综括所怀见解,列为八事,分别言之……” “一、须言之有物。” “当今之世文学的大病,在于言之无物。人人皆知‘言之无文,行之不远’,却不知言之无物,又何用文为乎?我所说之‘物’,非古人所谓‘文以载道’之说……” “二、不摹仿古人。” “文学是随时代变迁的,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学,周、秦有周秦的文学,汉魏有汉魏的文学……” “三、规范学术用语,加强逻辑性。” 看到这王安石眉一挑。 “规范语法,加强逻辑?” 王安石眉心微微皱起,这个第三条是王安石‘文学改良刍议’中所没有的新内容。 “这秦仙傲和段海峰一样,都是个颠覆魔王,这一次莫不是……”王安石最怕的就是秦仙傲的新名堂,可最喜欢,最兴奋的也是看到秦仙傲的新东西,因为这往往能给他惊喜。 “希望这一次又能给老夫一点惊奇!” 王安石连看起来。 “不规范的语言在文学上具有妙不可言的魅力,然而一个国家要发展,语言的优美远比不上论叙事物规律道理有用……” “神仙国语方,有主语、谓语、宾语……” “而我华夏文字,一字可以做名词,亦可做动词,更可做副词……” …… 看了一会,王安石眉微一挑:“原来是这么回事,只是这个有必要么?” 规范语言,讲逻辑看似有道理,可是不讲逻辑,照样过日子,大宋照样是整个天下的文化中心,无论科技,还是其他,可以说除了军事,样样都是天下诸邦学习的对象,既然这样,何必讲逻辑? “似乎没必要,可是秦仙傲既然在说……” 抱着对秦仙傲的重视,王安石继续往下看,文中秦仙傲并非要求所有文词都必须严格规范,然而对学术文章却要求必须得如此。 “学术文章非文学,文学是给人以情感的冲击,美的享受,可是学术是为着传道者……” “诚然,诸子百家,包括释、道、儒用来启迪智慧,确实可以不究语言之规范和合乎逻辑……” “可是诸子百家、释、道、儒启迪智慧,让人产生顿悟的作用,普通的文学作品亦能有此功效,所以文言文可弃,白话文才是王道……” “传道,要求的是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别人,倘若语言不规范,你说的话歧义甚多,要想达到传道的目的,就必须反复讲解,甚至当着弟子面,反复回答弟子的问话才可以真正使弟子不产生歧义,既如此,要书何用?” “古之圣贤的道,为何传至今日,注解甚多……” …… 看着文中一条条极有道理的讲叙,王安石心怦然而跳,仿佛一扇大门在他面前敞开。 “我们给圣贤言写注释,个个都认可自己的注释才是真正得到了真传,而且就算是孔子的弟子,亲自聆听孔子讲道,居然也分八个门派。” “如此传的道,还是圣贤之道么?” “不过是大家都借圣贤名来传自己的道而已。” “借圣贤之名传自己道,似乎占了便宜,可是真占了便宜么,恐怕你传的道未必能过三代,到了二传,三传便完全走样了,也成了别人借你的名声传他的道。” “若想所写文字,句句无虚言……” …… 时间流逝,王安石完全沉浸在这一篇文章中,尤其是说规范文法,注重逻辑那一点建议,更是反反复复的观看。(。) 第一百八十三章 回归本源 书房中王旁也在思索着。 秦仙傲的‘言文一致’与王安石的‘文学改良刍议’,相比较起来,王安石的最为充实,详细,秦仙傲除了第三条建议外,其余的建议大体都是附和王安石,根本没费多少笔墨去写,而这第三条,王旁皱起眉。 第三条要求学术文必须规则化,注重逻辑,倒不是里面说的没有道理,而是实施起来根本没操作性。 “嗯?” 王旁看向王安石,此时王安石正在桌上挥笔疾书。 “关于语言规范与逻辑化我意以为……”这是一篇针对《言文一致宣言》第三条而写的文章,王旁连看了起来,没看多久,眼睛便瞪大了两分。 “父亲,你也同意这么做?”王旁满是不可思议。 王安石哼了声:“为什么不同意?”其实王安石的想法与王旁大体类似,认为这个加强规范和逻辑的建议倒也不是很错,可是有两大不妥之处,其一在于操纵性,如何去规范?其二在于有没有必要。 “按现实的需要完全是没有必要的。” “可是秦仙傲难道就想不到这一点?”王安石眯着眼,读了《伦理学原理》,王安石可不相信秦仙傲目光短浅。 “秦仙傲有奇思妙想,可不止奇思妙想,《伦理学原理》一书可以看出他的任何想法都非常透彻。” “这里,他为什么非要提出这一点?”王安石目光落向书架上,那里面放着一本书《神仙国游记》。“我能想到的就是他写《神仙国游记》,里面构建出的世界,可能真是他想要实现,或者认为世界的走向应该是如此走。” 规范语言和注重逻辑正常用不上。可是神仙国里科学极度发达,只要是科学上的都要求人们把道理讲清楚,不产生歧义,这就需要语言达到那个规范和注重逻辑的目的。 “神仙国是不是能实现?” “科学是不是会像那样发展?” “谁知道?” “可是秦仙傲认为该这样,会那样发展,那么我王安石何妨赌一把!”虽然不是非常肯定神仙国世界。可是王安石决定赌一把,赌秦仙傲这个人。 很快王安石一篇支持秦仙傲将语言规范化和注重逻辑的文章出炉,而后王安石再次扯过一张纸,笔走龙蛇起来,而这一篇---- “父亲,你这不是与司马伯父、程颐他们唱反调么?” 王安石手下写的是赞颂《伦理学原理》的文章,同样是赞扬《伦理学原理》王安石与司马光、程颐那种先赞后贬,认为是错误的模范不同,王安石是从头至尾认可这本书。认为其价值已经高过了历朝历代所有书本,为千古第一奇书。 “而且父亲你就算要这样,也没必要将那本书捧得这么夸张吧?” “夸张?”王安石瞟了儿子一眼。 “你不懂,这本《伦理学原理》我的赞词不仅不夸张,反而觉得不够描述他的先进性。” “啊!”王旁瞪眼。 “历代先贤关于伦理学的学说就像普通的民房,就算成就略高者也不过是一两三层的小楼房,可是……秦仙傲这本,你读通了便会知道。那是一座大厦,《神仙国游记》里的摩天高楼大厦。比之那些书高的不是一层两层,而是一两百层!” “高了一两百层?”王旁几乎不敢相信这是自己那一向高傲,曾以一己之力力抗天下群儒的父亲说来的话。 “这怎么可能,秦仙傲也不过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难道真比历代先贤要聪明那么多?”王旁道。 “不是聪明,而是方法。”王安石沉声道。“秦仙傲最聪明的地方就是抓住事物的主要矛盾,像这学术文章,主要矛盾是什么?是文词优美,洗练?不是,是把道理说清楚。所以他做了两点改进,其一、抛弃往日练字词句传统,直接用人人鄙之的大白话文来写。” “其二把精力放在规范化和系统化上面。” “一个道理要把他定严定死,有了定义、公理、公式,概念,名词解释等等一切,便把地基打牢了,地基牢楼就建得高,他每一层楼都不偷工减料,自然能够一直建下去。”王安石很是感慨。 只是两个改变,却让道理和研究能够深入下去,一点点的将伦理学推到无人能触及让人仰望的地步。 王安石写文章时。 新报纸也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真是难以想象,秦公子这一次真的发署名文章了,不过居然……” “本理都没理司马相公、伊川先生、吕相公等人的怦击,就像不知道一样,反而是发出了……” “他那是不屑辩驳!” 若是早前秦仙傲没有答复司马光等人访谈录中对《伦理学原理》、《工具论》的怦击,众人还道是秦仙傲不知情,或者另有想法,可是这一次秦仙傲明明在报上发了文章,却不答复,那是什么意思? 是有人认为那是秦仙傲心虚了,所以不敢反驳,可是这种解读的市场根本不大。很多人的想法是秦仙傲是不屑,毕竟前几次每次司马光等人都出来反对秦仙傲,可是每一次最后都被打脸了,换一个人是秦仙傲也会厌烦的。 而《言文一致宣言》的出世---- “对,文章本就是传道用的,用那些令人头痛的古文写,那不是给‘传道’添堵么?好主意,早该这样了。” “没错,读书人说话酸,还不是为了好蒙骗老百姓,如果改为白话文,他们还敢这样蒙?必须得拿出看得见的成绩,而不能再忽悠下去了!” “哈哈,秦仙傲公子果然是个狠人,这不是要了他们的老命么!” “秦公子越来越厉害了,这种提议都拿出来,我记得《神仙国游记》里国家文字都是言文一致的。所以他们的‘道’特别强大。” “秦公子厉害,王相公也同样,这次他居然也和秦公子想到一块了!” …… 普通百姓虽然想得不多,可是大多很迷信秦仙傲,这时看了白话文改革宣言,也没多少去真正想这样是不是合适。就是支持。只是王安石也插了一脚反而让一些老百姓有些忐忑,毕竟秦仙傲做事让人放心,可王安石,变法虽然有好处,可坏处也很多,不敢让人放心。 而此时无数读书人也看到了这一期报纸。 红梅书院西边一间房内。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同月圆月缺。四季轮换一样,可是《神仙国游记》中却不这样以为,《新华党宣言》中更是认为之所以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因为社会等级不高,我也深以为然。” “可是如何才能跳到更高层次?” “历代先贤难道就不想把国家治好,不想人们幸福得像神仙国一样?为什么没有做到?这才是关键……” 萧太厚、王明尧、公孙准三人交谈思索着。 为何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三人最喜欢讨论的话题之一。只是每一次都无法说服别人,此时三人也正思索着这个论题。忽然---- “三位师兄,报纸来了,这一期的报纸秦仙傲和王安石都发表了文章,哈哈,绝对让你们想不到,他们说了什么!” 门被推开。陶叔亮拿着数份报纸冲了进来。 “秦仙傲发了文章?” “王安石也在报上发表文章了?这倒是第一次。” 萧太厚、王明尧、公孙准连冲过去,各抢了一份报纸迫不及待的翻开找到头版,而后兴奋的看了起来。 “改良文字?” “文章天下事,不可不重视?” “文章的实质在于传道,将古人的知识传给后人……” …… 越是读三人就越是兴奋。忽然萧太厚一拍桌子,吼道:“我明白了,明白了!” “天下为何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为什么怎么都无法冲破那个关卡,原来如此!”萧太厚滔滔不绝,手指着报上文章道,“《神仙国游记》与《新华党宣言》中对于封建社会之后的资本主义社会描写,其中资本主义社会有一个特征,就是科技特别发达,而科技就是‘道’,是天地自然各物理规律,理解了这些规律,就可以应用这些规律从而让天地自然之力为我所用。” 王明尧也眼睛一亮:“我也明白了!” “阻碍我华夏子民进步的原因在于文字,文字无法载道,文字载的道,要想被普通百姓,被大部分人理解和接受,并且得到益处太难了。” “《齐民要术》里面记载了很多有益于农耕的技术,可是天下有几个因此受益?为什么?不就是因为《齐民要术》虽然记载了,可是还是写得不够清晰明了,往往让人误解!” “《齐民要术》算好的,还能记载得清楚,可是按这《宣言》里讲,更深的科学知识,用不规范的文言文就已经很难完成载道解惑的任务了,这样一来,我华夏进步得就极慢!” “没错,应该到了要改进的地步!” “如果这样改了,文字对道的传播束缚性没了,那是不是……” …… 三人兴奋起来。 丽正书院,王剑平看着手中的报纸眼里闪着光:“文学改良么?似乎很有道理,改了就能将文字从华丽的文学中解脱出来,读书人开始真正注重于研究实质的道理!” “哈哈。”应天书院后山一中年文士朗声而笑,“司马光、程颐等如此怦击他的伦理学是走错方向了,我还道秦仙傲不答是心虚,没想到,他这反击,真够狠的,这一次连孔夫子,连历朝历代和先人都成他怦击的对象,言文一致,好一个言文一致。” “只有言文一致才能让文字发挥他真正的作用,而不是流于华丽的情感表达!” “文字真意在于传道,可后人却他来写诗作词,写散文传递情感,扯皮骂驾,是该回归本源了!……” …… 读书人毕竟想得多,更何况文学改良是与他们息息相关的,更不可能大意,这一期报纸一出,热血青年,真正一心为国为民,不计自身利害的很多都眼睛发亮。(。) 第一百八十四章 阴阳合,才是王道! 而同时---- “这样好么?” “言文一致后,科举还考什么?怎么选出真正的人才?” “而且言文一致就能消除他所说的弊端,恐怕未必吧,秦仙傲的文章和主张我一向支持,只是这一次,他似乎有些异想天开,莫不是受了王安石蛊惑?” 更多的读书人则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百姓们可以闭着眼睛为秦仙傲喊好,可他们……这时不是热血冲动的时候,一旦真实施了白话文改革后,他们该如何做,会有什么样的可怕命运? 程颐府。 后院十分寂静,树下一老人站着望着天边。 “自秦仙傲来洛阳后,老师压力太大了,而现在……”杨时摇了摇头,这些天程颐动不动就在院子中站上整天,整天整夜的思索问题,这有《伦理学原理》上的,也有其他的。 “老师,司马君实的信来了。” “又是讨论《伦理学原理》吧!”程颐低叹一声,接过信件,纳入袖中,“我倒是佩服君实,还有心情研究那些。” “老师何必烦恼,秦仙傲终究是一个人,能蹦哒到几时?”杨时说道。 “不,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程颐淡淡道,“这几年,通过报纸和一次次与我们掐架,他已经赢得了很多人心,只要登高一呼,弟子门生将来未必少于我们。” 杨时沉默,程颐说的都是事实。 “老师放心,他毕竟走错路了,能骗得了天下一时,骗不了一世。” “走错路?”程颐沉默。 “他确实是方向错了,方向错了。做得越多,就陷得越深,错得越多,可一旦他醒悟过来……”程颐声音低沉,“我们料定要十数年才能弄出来的《伦理学原理》,他才多久?就算那本书不是他弄的。是他背后的团队,可这也极为了不得,因为我们没弄出来。” “为什么他可以?” “他这么弄出来的秘诀在哪?” “如果我们也有了这种秘诀,方向又正确,我们又该如何强大?” 程颐胸脯剧烈起伏。 “他这种做事的效率,一旦找到了正确的路子,很可能就会将我们远远抛在后面。”程颐沉声道。 杨时微一蹙眉:“老师何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秦仙傲之所以能够如此快的拿出《伦理学原理》。或者就是因为他走了路,司马君实不是说做学问是逆水行舟,所以我们很慢,而秦仙傲因为走的是错的相反的路子,所以是顺水行舟,自然快速。” “秦仙傲《伦理学原理》之错,就错在,他太注重于细节。”程颐淡淡道。“苏东城有一句诗词写得好,‘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秦仙傲只顾眼前,就像站在庐山内看着眼前的一花一草,一泥土,一石块,去钻研。” “这与农夫眼中只有他那一亩三分地一样。看不到大处,如何能赢?” “秦仙傲钻研得越细,就陷得越深,错得越远。” “而儒家学说,就是千方百计让自己不要去研究那一根草。一株花,一块泥,而是让自己从中间跳出来,跳出那一亩三分地,才能领略到世间还有活得更好的方式,跳出庐山,才能看到庐山真面目。”程颐道。 “老师倒是讲得透彻。”杨时道。 程颐脸色平淡:“话虽如此,可是我一直在想,这道理我都能想得通,秦仙傲非蠢人,他会不明白?就算他自己不明白,难道周围就没人告诉他这道理?这是不可能的,可是,既然秦仙傲明白,为何还要让自己的思维和目光关注在一亩三分地上?” 杨时眉心顿时拧起,秦仙傲确实不可能不明白关注细节的错误。 程颐缓缓打开司马光的信件,最近司马光不知是犯了什么病,总是喜欢拿着《伦理学原理》中的道理来与程颐讨论,可是程颐心思并不全在《伦理学原理》上,只好对着兴奋不已的司马光每次以简短的回信附和几句。 “嗯?”程颐目光看向信文,随即一怔,这一次司马光不是与他讨论《伦理学原理》,反而说的是---- “秦仙傲大才,岂会不明盲人摸象之故?” “明知故犯,必有所恃。” “秦仙傲西湖边曾讲故事,论及成仙之径,正叔必然有所耳闻,光以为此即他行动之根源……” 看着这一篇信件,程颐爽朗大笑起来。 “中立。”程颐看向杨时,“我听说最近书院里出了不少事,很多人在暗地里阅读、钻研秦仙傲的书籍?” 杨时脸色一变:“老师,这种人虽然有,但只是少数,弟子已经严厉吩咐处理此事,必然会将害群之马清除出去。” 虽然程颐、司马光等人在报上巧言如簧,说得漂亮。 可是事实摆在那,他们这些人自己用《工具论》治伦理学,无论怎么用功都没多大作用,秦仙傲随手便能拿出宏篇巨著的《伦理学原理》,而且书的质量和内容,完全抛下儒家学说的伦理学不知多远。 再加上。 秦仙傲《工具论》治出的《几何原本》,可是两道悬赏题,他们儒家,他们这些学子却至今无法完成。 有了这些明显的对比。 只要是真正有主见的人,岂会不怀疑?因此洛学门下,伊川书院、丽正书院很多学子私底下都很佩服秦仙傲,也在研究,用秦仙傲的方法去治学,反而对儒家学说不屑一顾。 若只是研究秦仙傲的学说也罢,可是对洛学怀疑这岂能容? “清除?清除干嘛!”程颐笑道。 杨时一愣,瞪眼看着程颐:“秦仙傲走的路子那可是错误的,而且那些人……” “不必担心,学问之道,思想上的东西,不是能以强制手段来压制的,他们要研究,要认可秦仙傲就让他们去学,去研究,甚至我们可以鼓励大家都认真研究一下《伦理学原理》,鼓励用《工具论》治学。” “啊!”杨时眼睛瞪得滚圆。 程颐满脸笑容:“司马君实说得好,一个人只是从远处看,跳出庐山,从高空看庐山虽然能得整体,可是这个整体也是不完美的,因为你没见过花,草,又怎么知道那一花一草是什么样?” 杨时一颤,眼中闪出明悟的光芒。 “秦仙傲是错的,我们,也是错的!”杨时说道。 “没错。”程颐赞许点头,“我们一味求大,诸子百家、释道毕求跳出庐山看庐山,秦仙傲想必是发现了这一个缺陷,因此才有了这一系统的举动。” “此子可怕!” “我们一味求站在高空看庐山是错的,秦仙傲一味深入庐山探究庐山也是错的,只有结合起来,才是真正的正确求学之道。” “秦仙傲不解释,不反驳我们的访谈,想必也是在等,等我们自己发现。”程颐说着爽朗而笑,“这一次,倒是又承他的情了,不过报上的访谈,我们没必要去更正。” “为何?”杨时不解,程颐向来是道德高尚的人,既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按理说…… “因为不需要,秦仙傲这几个动作一出,天下信他的人可比信我们的多太多了,我们若还上去自承错误,岂不是把人把赶到他那边去了,到时,阴阳失调,又得费神。” “秦仙傲想必是不想对我儒家赶尽杀绝,故而沉默以对。”程颐感叹道。 “老师明鉴,嗯?”杨时看向院门口。 “杨先生,父亲,新的报纸来了。”一中年人走进来,“这一期又有秦仙傲的文章,不过不是针对父亲的访谈的,而是一个宣言。” “宣言?” “对了,王安石也有文章发表在报上,与那宣言意思相差无几。” “王安石也有!” 程颐脸上笑容一下消失,杨时也是感觉有些头痛,对于王安石,没变法前,他们都是很信赖的,可现在,最怕的就是王安石。 程颐、杨时接过报纸翻到头版。 “言文一致?” 两人连看了起来,很快看明白要做的事后,眉头便微微皱起。 “全部都用白话文?” “白话文用于学术,倒也不是很差劲,秦仙傲的这本从头至尾都是大白话的《伦理学原理》就写得格外漂亮,倘若用文言文写,怕是读来更加费神。” “虽然有好处,可是秦仙傲不可能看不到其中明显的缺陷,那他为何还要这样?” 若是以往程颐看到这样的建议,直接便扔到垃圾堆中不屑一顾,毕竟这时弄白话文改革有着很多不方便,不合时宜的地方。 “秦仙傲向来思虑长远,我们能明显看到的,他不可能不知道,那么他非要这样……”两人连全神贯注仔细阅读报上的文章。(。) 第一百八十五章 他要打破条条框框 时间流逝,程颐眼睛忽然一亮。 “好,好一个言文一致,确实,该用白话了,该拔乱反正了!”程颐爽朗笑了起来。杨时也眉一挑,露出明悟神色。“父亲?”一旁中年人连询问。程颐理都不理他,反而看向杨时:“中立,你怎么看?” “我觉得这篇文章虽然写得不错,但是它只说了好处。”杨时说道,程颐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虽然秦仙傲只说了好处,但坏处他岂会不知?所以我想过秦仙傲一向的行动,发现了一个特点。”杨时说道,“那就是他一直倡导的事情,无论哪一个其宗旨都是一个词‘简化’,简化,去掉一切不必要,甚至阻碍我们思维的东西。” “好一个简化。”程颐眼睛闪亮的点头,“你这是点到了根子,那为师考考你,这一篇文章该如何?我们该反对还是该赞成?” “这一篇文章如果我没料错的话,我们应该反对,可是没必要太过强烈反对。”杨时笑道,“不知我说的可否正确。” “知我者,中立也。”程颐哈哈一笑,“秦仙傲就是要我们反对,你刚刚说得对,秦仙傲一次次所为,无非就是去掉思维包袱。” “我等用古言写文章,处处讲究炼词造句,讲究押韵,意境……这一切都会阻碍思维,阻碍道之传播。这就像一个人上山,背着千斤重物一样,这样或者是把人上山的力量给锤练出来了,可是……” “可是一直这么背负千斤往前走,终究会把人累坏,让人走不动。”杨时接口。 “就是这个道理。”程颐拍手而笑。“因为遣词造句,押韵对偶已经化入了我们的骨子,所以一旦自己写的东西无法达到极致文学意境美,往往我们宁可不将道写入书中,而只愿口头讲学传道。道不可轻传,这在以往是没错的。是非常正确的,可是现今时势不同,或者说秦仙傲认为时势不同,这方天地逼得我们不能再敝帚千金了。” “灵气将散,而我们离成功破解长生诀又太远了,此时此刻,秦仙傲认为不该再拘于门户之见,必须集中全天下的力量才能推动道往前走。” “因此,他认为旦有所得。就该拿出来共享。” “所以这篇言文一致,他虽然是向着整个天下宣言的,可是……真实意思是用来‘传道’的。”程颐道。 “古文是块敲门砖,敲开了门,就可以扔。”杨时眼睛发亮的道,“秦仙傲的意思实则是科举依然要用古文,可是我们做学问,将文章写成书。传扬天下就不该再处处讲究遣词造句,而该注重的是将意思明白无误。没有歧义的表现出来,让真正有志于此的人能够看懂。” “所以我才说秦仙傲要的就是我们反对。”程颐感慨道,“我们反对,他秦仙傲赞成,最后各让一步不就成了,科举用古文。做学问用白话。” “科举用古文,能够选拔出人才,而这些人才经过古文的熏陶,就如一直背负万斤向前行一样,一旦让他们放开古文。以正常白话来做学问,这时就像负下千斤重担一样,跑起来岂能不快?” 程颐说到这爽朗笑了起来:“秦仙傲真魔鬼也,读书人肩上担子太重了这一点,我虽然一直有些感应到,可是不敢,从来不敢去想。” “是啊,谁敢对圣贤传下来的,对历朝历代先人传下来的传统有半点怀疑之心?”杨时也感慨无比,“正因为不敢怀疑先人,因而想不到,人有时该负重而行,有时却该轻装简行,才能做出事业。” “可他秦仙傲就敢,这人虽然是个魔鬼,可是魔鬼也有魔鬼的好处,就是能够打破条条框框,直指大道。”程颐感慨着,向杨时笑道,“中立,麻烦你去请阿朱、阿碧来。” “这是该的。”杨时应道。 …… 汴梁宰相府。 司马光、司马康父子也在读着报上的《言文一致宣言》。 “父亲,秦仙傲这一篇言文一致,他这文中说得倒是漂亮,可是不说那些明显的不合时宜,就说没有古文,用白话文,白话是人人都会说的,岂不是只要会写字就是学问人?”司马康微微皱着眉,“学问没难度,还怎么用来选拔人才?难道用写白话文章来选?” “为什么不?” 司马光目光停驻在报上,淡淡道:“康儿,你的白话文倒是不错,可是能够写出秦仙傲的水平么,如果让你也连载一篇类似《三国演义》的小说,你能办到?” 司马康一愕,随即脸色有些黯然。 “康儿自然不如秦仙傲。” 因着报纸出现白话文,他们父子做为一个学术界持牛耳的人,自然不可能在这方面让人看笑话,暗地里一直在练习,这一练习也感觉到白话文要写好,其难度也是十分高的。 “康儿是不如秦仙傲,可这天下又有几个秦仙傲?”司马康沉声,“虽然白话文也不容易,可相对古文来,他是容易了不少吧?而且孩儿的意思并不在于白话文容不容易写好,而是一旦用白话文来考校一个人水平,便失去了……失去了……” “哼!” 司马光脸色一沉,他当然知道司马康想说什么。 不用古文对读书人冲击最大的不是别的,就是把他们的伪装给扒了开来,用古文普通学识不好的人因为不是很能读得懂古文,所以他们可以装逼,显得很有学问。 可一旦不用古文,用大白话文,这时只要识字,人人都可以来评鉴你的文章好不好,学问高不高深,还怎么装逼? “父亲,诚如秦仙傲所说,当真正用大白话文时,最考验一个人的功底,孩儿是不怕,也没什么可怕的。”司马康眼中闪过一丝自信,他司马康自幼苦读诗书,又跟着司马光编写《资治通鉴》,可以说肚子里的学问,天下没几个能比得上。 “孩儿这样有真材实底的是不怕,可是其他读书人呢?他们会认同么?” “康儿,你认为没了古文,便少了让他们高人一等的条件?”司马光声音平淡,“你以为这秦仙傲都想不到?” 司马康疑惑看向司马光。 “那本《伦理学原理》,你忘了!”司马光沉声。 “《伦理学原理》?”司马康眼中闪过恍然,《伦理学原理》通篇都是大白话,大白话人人都能看懂,可是这部书,却是越看越晦涩难懂,司马康现在都才看了一半。 “父亲,你的意思是?” “秦仙傲说的也没错,应该实施言文一致!”司马光蓦的抬起头,眼里闪着明亮的光芒,学问到了司马光这种程度,四十年前便写古文与白话没多大差别,既然古文白话都是很容易写,自然感觉不到白话文的好处,可是…… “那本《伦理学原理》前面部份,稚子小童,只要识字也能读懂,可若是将它用古文写……” “而这本《伦理学原理》的后面,越往后,越看着头痛,白话文写的都头痛,倘若是用古文写……” 一想到整本《伦理学原理》如果全用古文写成,司马光都感觉头皮发麻。 一部《论语》是孔子著作中最简单的,可是这部《论语》,千年以来,无数先贤给它作注,至今也无人敢确定自己的注解就是孔夫子的原意。 如果《伦理学原理》用古文写成,司马光要参透怕是没几年时间是不可能,而且就算读懂了,也只说是他司马光这么认为,司马光的理解未必就是作者是所要表达的。 “我以前不觉得古文有多么不好,可是看了这篇《言文一致宣言》……”司马光将报上讲叙的内容与自己看《伦理学原理》的感觉,与读《论语正义》的感受比起来,就越发觉得如果要想‘传道’,言文一致很迫切。 “只是糊弄老百姓,几篇古文,加上释道儒,诸子百家已经完全够了。” “如果只是传一家之道,办一个学院,像我们现在这样,招收弟子门生,通过讲学来传道,是够了!” “可是要想扩大影响,将自己的道传遍天下,那言文一致就迫在眉睫!” “而秦仙傲这一次,他要做什么?”司马光眼睛明亮得星辰一样,“秦仙傲要做的就是当万古第一宗师,他要做秦始皇,他要打破门派之间筑起的篱墙,让各家各派的道自此毫无挂碍的交流,流通,这是如同秦始皇统一天下,统一文字,尺度的大事。” 司马康瞪大眼,随即眼睛大亮:“我懂了,可真有必要么……” “六十年大劫转眼即到。”司马光苦笑摇头,“如果还不能整合整个天下武道界的力量,依然各自为政,我们凭什么破解长生诀?可是要让各派联合起来一起破译长生诀又谈何容易?” “秦仙傲想必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没有去强行撮合各派,反而提倡白话文运动,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像他这《伦理学原理》一样,写成书,发布天下,这样是你的功绩谁也不会抹除掉,既然这样,门派之见,想来也没必要太过于固守,说不定真能将武道界拧成一股绳。”司马光沉声。 “这样真的行么?”司马康茫然。 司马光眼中也有一丝茫然,虽然‘明白’了秦仙傲的原意,可是这样做不会弄巧成拙?有过王安石变法教训,司马光可不敢随意乱改祖宗法度。 “此事不必急着回复,我等下写信询问一下程颐、吕公著,看看他们的看法!”司马光揉了揉额心,秦仙傲总是不让人省心。(。)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变魔法 程颐、司马光……言文一致宣言在武道界,尤其是那些站在巅峰的大佬们眼中受到格外,前所未有的重视。这重视已经远超出了正常,当然最大的原因只因一个,《伦理学原理》这他们表面上不屑一顾的伦理学著作真正震憾住了他们。 而能写出《伦理学原理》的秦仙傲,不可能总做傻事,而这‘言文一致’明明实施不合适,为何他非要弄出这个宣言? “胡闹!胡闹!不过虽然是胡闹,可闹得好,闹得妙!”吕公著笑呵呵的,红光满面的吩咐着弟子,“如果阿朱、阿碧来采访对于这‘言文一致’的看法,你可以接受采访。” “老师,我们要反对么?” “采访中是反对,可派内却是支持,你要让大家都好好看看这篇《言文一致宣言》,告诉大家,自此后,门派内的文章一律得用白话文,一律得遵守秦仙傲,王安石提的这些规矩,谁不遵守,以门规处置!” “以门规处置?”李郁眉头皱起,“这未免也太严重了吧。” “严重?”吕公著冷哼,“岂不闻矫枉过正,若不如此,如何让这些写惯了之乎者也的人改正过来?先实行六个月,六个月内,就是写一句话的便条也得给我用大白话,六个月之后再看情形适度调整,让大家都忍一忍,忍完半年再说。” “是!”李郁露出一个苦笑,“就算如此,可老师,你刚才不是说在报上反对,怎么我们内部反而?” “道理都在秦仙傲、王安石的文章中,你自己看吧。”吕公著笑道。“你也别装傻了,我可不相信以你的才学,不明白为何这样。” “老师面前,弟子永远是弟子!”李郁笑道。 夫子楼,董汐严眼眸里闪着光芒:“同样是倡导白话文,秦仙傲走对路了。王安石终究差了一层。” “秦仙傲走对了,王安石错了?”董严泓瞠目,“这两人所建议的条律几乎一模一样,除了秦仙傲多写了一条‘规范语法,注重逻辑’外,怎么就一对一错?” “严泓,你可别小看这一条‘规范语法,注重逻辑’,其实这才是道能不能快速发展的关键。秦仙傲用了这一条,整个世界就会从此不同,没用这一条,即便白话文替代了古文,也差着太多火候,不过秦仙傲虽然看到了这一点,可是……终究难以办到。” “你是说,这一次言文一致会泡汤?” “不会全部泡汤。但要想竟全功也不可能,最好的结果就是王安石提倡的条件能够实施。而那个规范语法,注重逻辑有点难度。” …… 少了一些成见,多了一丝重视,这结果自然大大不同,虽然没人同意全面实施白话文,可是有面积。在武道界内部实行白话文,却是很多人认可的。 很快杨时向阿朱、阿碧递上邀请函。 泥土砖房前大坪空地上,郭媛媛缓悠悠的打着太极拳,自尝到了太极拳的好处后,尤其是这一次突破先天。郭媛媛对这种拳法变得极度痴迷。 这里偶尔也会有村民一旁观看,甚至学着打,对此秦朝只一句话‘他能学去,是他的缘份’,秦朝这么说,渐渐的郭媛媛也想开了,也不会为了打拳而特意找僻静处。 一路拳打罢,郭媛媛收势,目光看向这大坪里三四个架子上。 “盛朝这些天,每天都是调治浆水,就是为了这些?” 华信是医药世家,祖辈都懂采药,大坪上的架子每一个都能摆上三四盘大竹簸箕,这些簸箕都是用来晒药的,可是此时,簸箕上晒着一张张白布。 “嗯,好像干了!” 郭媛媛笑眯眯的走上前,将一张张布叠收起,这才端着走入内屋。 “盛朝,这些布都晒干了,你倒底用来做甚么?” “干了?”秦朝眼睛一亮,“放到这里,这些布可是个宝贝,这一次白话文改革,兴许就用得上。” “白话文改革用这些布?”郭媛媛将布放在桌上。 “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全民义务教育要用到。” “全民义务教育?”郭媛媛瞪着。 秦朝不答,只是笑眯眯摆着砚台,又取出茶水倒入砚池中,这才取出洗干净的毛笔。 “白话文改革在后世很容易简单,可在这时。” 就像活字为什么没有在中国流行起来,代替雕板印刷,有一个原因就是性价比比不上雕板印刷,既然活字印刷没必要,怎么可能发展得起来? 而白话文与古文相比,极为耗墨、耗纸。 现在的条件,笔墨纸砚可不是什么人家都用得起的,当然之所以用不起不是这些做纸墨笔砚的商家太过黑心,而是他们成本太高。 如果秦朝要真正在全天下实现白话文,而不是少数人手里用白话文,就必须改变这些条件,降低笔墨纸砚成本,甚至弄出钢笔、铅笔等等一切。可现阶段做钢笔?钢笔的结构很简单,可现在的工艺,钢笔笔头做不了,没那工艺水准,塑料笔筒做不了,而后面的橡胶笔袋,哪里去找橡胶?跟南美洲? 钢笔不行,铅笔也做不了,勉强做成,成本花不来,圆珠笔难度更高,只能用鹅毛笔,鹅毛笔秦朝试过,用来写英文那种字体很舒适,用来写汉字,根本不适合。 改进造纸工艺,倒也不是不行,可是秦朝本身不懂造纸,要做这事,只能靠这时代的人,秦朝不能完全把宝押在他们身上。 在这种情况下,秦朝想到了一样东西----水写纸。 能反反复复重复写万次以上的水写纸是后世极为流行的一种练习书法的纸张,用毛笔沾清水在纸上写字,写的字会呈现墨色,几分钟后纸上水迹干涸墨字便会消逝,又可以重新沾水写字,正是因为这种特性,一张纸可以反复写上万次以上。 “纸虽然是用来写字传道的,可是真正用来记载文章并不多,大多数情况下纸张写的字其实是无用的,或者说是用来练字,练习写文章,做草稿的,而这些用水写纸也一样能实现。” 如果把练习用的纸张都用水写纸代替,真正的用纸量并不大,谁者知道这一点,只是没人想到如何解决。 “媛媛,看为夫变个魔法给你看。”秦朝笑眯眯的摊开郭媛媛晒好的布纸‘水写纸’,这才用毛笔在放了清水的砚台上舔了舔。 “盛朝,你还没磨墨哩。”郭媛媛连走过去,拈起一旁一块墨块,便要去研磨。 “别!就是用水写的,你要是一磨墨,还变什么魔术?” “清水写?”郭媛媛眼睛瞪大,连放下墨块,看着秦朝提笔在布上写去,只见毛笔尖在布上一点一横,果然出现字迹,只是这字迹---- “盛朝,这字可不清晰。”郭媛媛疑惑看着秦朝。 秦朝脸上一热,将手中那块布推到一旁,又拿起一块布,再次写,这一次字迹清晰了一些,可还是颜色不够黑。 “盛朝,你弄什么名堂?” “别吵!”秦朝一张张试着,当试到第十三张时,笔一落下,纸上便出现一个黑艳至极的墨点,秦朝脸上涌起巨大的喜悦。 郭媛媛也一下瞪大了双眼,微张着嘴。 “这……这不是用清水写的么?” 郭媛媛仿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砚池中的清水,又看了看那布上清晰的墨字,而后她很快反应过来:“盛朝,你要的就是这个……”说着她脸上都是兴奋的红润,“这些用清水写的字,很黑,真像墨汁一样,这样岂不是不需要用墨了,只是……”郭媛媛又皱起眉:“你不会是想用这些代替纸张吧?” “这水写的干了后,字就消失,这张布可以反复……”秦朝说到这。 郭媛媛立时明白过来,脸上再次涌起红光,“明白了,若是可以反反复复写,确实可以用来代替纸张用来练字,练习写文章,而且这张纸……” 郭媛媛可是看着秦朝做这些东西的,这东西神奇,可制作起来,无非就是两张布,一张绒布,一张黑布,麻烦的就是将两张布粘在一起要调配的‘浆糊’,而这里上百张布,每一张都是一种不同的‘浆糊’配方。 “盛朝,你怎么会想到这些的?”郭媛媛抢过秦朝的笔,在纸上兴奋的写了几个字,个个黑艳如墨。 “够黑,像墨,就是手感和在宣纸上写字还是有点不同,不过这点区别对练毛笔字影响不大,好东西,好东西呀,真是想不到你怎么会想到这种方式来……”郭媛媛很感慨,即便是看着秦朝做成这东西,她依然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做这东西,有两种原理,物理的和化学的,而物理……”秦朝解释起来。 …… “水写纸成功,就能够推行全民义务教育,虽然这时代九年制义务教育不现实,可是六年制,实现整个天下七八成以上的人识字应该是可以实现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绝不简单 书房中郭媛媛微蹙着眉,物理、化学本就是复杂的学科,秦朝为了启发她,关键地方都是点到为止,因此以她的智慧也得用心思索,没多久,郭媛媛眼睛一亮,这时一人推门而进---- “东家,阿朱、阿碧的采访稿来了,有关言文一致的。” “哦?” 秦朝连转过身:“快拿来。”华平连递上电报文。 “杨时的采访稿?”秦朝连观看起来,杨时是程颐的得意弟子,杨时的意思某些方面也代表了程颐的意思,秦朝岂会不知。 “咦,这杨时还真是……居然说白话文费纸费墨,用不起。”郭媛媛凑到秦朝身旁,目光扫了一眼报文,眼神便极为怪异。 杨时在采访中对‘言文一致’做了大力批判,认为根本不合时宜,也没必要。 而其中有两大主要原因,其一就是白话文费纸,费墨,而纸墨笔砚都是极贵的,真用白话文,普通家庭的读书人花费不起。 秦朝也是微微一笑,如果没有水写纸,杨时这说法还真不好反驳。 “盛朝,他这一点反对意见现在可以忽略不计,可是那第二种……”郭媛媛目光落在报文杨时另一处大力批判的地方,眉心微蹙,这一处主要意思就是白话文太简单,直白,没内涵,没难度,没技术含量,你让士子学什么?你让国家如何用它来选才? “第二种有点难度呀!”秦朝将报文递给一旁华平,又将从桌上纸堆中抽出两张纸,递向华平:“这篇文章下一期发到报上。” 华平眼睛一亮:“东家的新文章?” 郭媛媛瞟了一眼,她当然知道秦朝水写纸成功后,便将这制作方式和配方都写成文章,用来在报上发表。对这郭媛媛一开始是不同意,毕竟这种水写纸的制作由自己掌握,还可以用来赚钱,可是秦朝一意孤行,非要公布天下,郭媛媛也只能忍疼任他抛出去。 华平连接过打开一张扫了一眼。顿时瞳孔瞪大:“东家,你这是……” 郭媛媛眼睛笑眯了起来:“他这人呀,就是鬼点子多,可惜这水写纸还是不够白,而且重写次数也不知道够不够多……”确实秦朝做的水写纸与后世相比,根本不是那种雪白的水写纸,反而像毛边纸一样,比较黄旧,这卖相自然不好。 秦朝苦笑。这时代没有很多提纯的化学材料购买,能够做成水写纸已经得天之幸。 “水写纸?” 华平愣了一下,他手中纸上的文字,如果后世人一定认识,那是一张简繁字体对照表,而这也是为了应付写白话文费事这一招。 “什么水写纸,东家这简体字……”华平看着手中的纸,手指不断动着。仿佛还在临写一样。 “简体字?”郭媛媛眉一挑,“原来你说的是那个。如何?可有什么好建议?”简体字秦朝确实也和郭媛媛说过,当时郭媛媛便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因此十分兴奋的和秦朝探讨起来,可以说这张简繁字体对照表也有郭媛媛部分功劳。 “东家出手,自然是好的。”华平笑说道,仔细观看起这张表来。一开始还没觉得,可渐渐的眼睛就亮了起来,秦朝拿出来和郭媛媛探讨的简体字本就是后世流传最广的简体字。 这些简体字虽然有些不如意,可大部份还是较‘科学’的,再经过郭媛媛的修改、删减、增添。更是符合宋人的‘审美’观,便是华平手中的最终版本。 连郭媛媛都满意了的,华平更不用说。 “好了,你赶快拿去发了吧,别在这里磨蹭。” “是,东家,不打扰东家两口子亲密了。”华平笑眯眯出了房,还特意将门拉上。郭媛媛板着脸看向秦朝:“杨时的采访中谈到的第二点白话文太简单了,这个问题可是最重要的,若不解决,这白话文推广也只能说说而已,你准备怎么破?” “能怎么破?”秦朝双肩一耸,“白话文太简单,我们就让他复杂!” “让他复杂?” “嗯,如果把白话文细化……”秦朝笑眯眯的,后世没古文,可是学习很简单轻松么? 后世小学生光是语文、数学,有时就让人很头痛,因为学这些不仅要死记硬背,像数学还要会理解分析,当然小学是较容易的,可到了初中难度就大了,而后越往后难度越高,所学越复杂。 “细化?”郭媛媛瞪着秦朝。 秦朝一笑,提起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 “语文?”郭媛媛微一蹙眉,很快明白,毕竟这词含义很容易明白。“就是学习语言和文字,学着做文章么?”郭媛媛说道。 “嗯。”秦朝又写下两个字‘数学’。“这应该是算学,学一下数数也是好的,可这……”郭媛媛说道,这时纸上又出现一行字:“文科,理科。” “文科理科?”郭媛媛一愣。 秦朝解释道:“语文、数学大体就是你想的,那是给初学者孩童的,往后可以分为文科、理科。真正培养人才,文理是不分科的,分科了反而不利于培养人才,不过我这是为了让你明白白话文未必不能深挖,所以才将它分科,而这文科,我把他分为哲学、经济学、管理学、医学、历史学、文学几个类别,而哲学包含甚广,细分又分为逻辑学、宗教学、心理学、政治学、社会学、教育学、法学……” 听着秦朝滔滔不绝,郭媛媛瞠目结舌,照秦朝这样分下去,一个文科就有数十分学科可以进行研究,更何况理科? “盛朝,就算真像你说的,每一个学科可以深挖,可这也只是你觉得而已。”郭媛媛打断道。 秦朝眉一挑道:“所以我才说有点难度,不过……” “你这哪里是有‘一点’难度?”郭媛媛眼神怪异。 “你不懂,将学科细分化,如果所有教科书,所有学科都由我秦仙傲来做的话,确实很麻烦,可是由他人呢……” “由他人?” 轰的一下,郭媛媛明白过来,“我明白了,明白了,盛朝你是想……” 秦朝点了点头。 这时代,或者说中国古代书其实是不少,书中讲的道理也包罗万象,可是全都是零零碎碎不成系统的分布在故事、散文、议论文中的,这些零碎不成系统的,就如生活中的各种智慧一样,很难被人给吸收。 所以必须,只有像后世那样,踏踏实实做研究,按照科学的严谨,将一切进行定义、定理、规律、公式……系统化、规范化,这样形成学科,一个知识点一个知识点的攻克,才能不断攀爬。 而如今秦朝写《工具论》,再放出《几何原本》和《伦理学原理》两个模板,天下真正有学识、有志气的人便能依此写出自己的《政治学》、《法学》、《心理学》等等。 再加上秦朝倡议白话文,再在报上一放风,需要白话文的这些《政治学》、《心理学》、《经济学》教材…… 可以想象,谁会放过这一个开宗立派的机会? “媛媛你再想一下。”秦朝笑得像只狐狸,“如果我实施白话文教学,文科历史系需要历史教科书,邀请司马光来编写,他是来还是不来?” 郭媛媛眼睛亮得像天空中的星辰:“这种青史留名,开创万世基业的大好事,司马光真狠得下心拒绝?就算他因某些原因拒绝,事后也一定会后悔得睡不着。” “是啊,司马光拒绝,天下有的是人愿意来编!” “而且军事战争类的,肯定很多人抢着要编,至少种谔、种家三兄弟难以拒绝这诱惑,而治国类的怕是吕公著、司马光、王安石等也会感兴趣,而地理类,沈括是第一个愿意的,而像……”郭媛媛跪着葱白玉指滔滔不绝。 “教材的编写可不是一件小事,而且这是一块大饼,不能让人独吞。”秦朝说道。 郭媛媛眼睛更亮:“没错,把吕公著、司马光、文彦博……都拉在一起来编写政治科,把懂地理的也拉在一起编写地理,把懂天文的也拉在一起……”郭媛媛兴奋得几乎颤抖,“这样一来,他们有功绩,盛朝你做为倡导者,功绩更大,而且司马光等人都是正人君子,就算以后依然与你做对,可这次承了你的情,他们心里终归是感激的。” “最主要的是,就算司马光等人不愿意参与到教材编写中,那些加入进来的人,便成了我们这一派,就算以后与司马光等人斗,也有人可用,有人撑场面……”郭媛媛滔滔不绝,脸颊涌起兴奋的红晕,秦朝看得心中一动,伸手弹向她额头。“干嘛!”郭媛媛嗔了秦朝一眼,躲了开来。 “天鹅都没打下来,你就开心着怎么吃肉?”秦朝笑道,“如今还有一大事摆在我们面前。” “什么?” “编写教材?”秦朝道。 “不是让他们来编么?”郭媛媛疑惑。 “小学语文和数学还是得我来编,这事他们做不好。”秦朝沉声。(。) 第一百八十八章 文字改造 秦朝没有向郭媛媛解释为什么别人编不好,报社自杨时接受阿朱、阿碧采访后,司马康、吕希纯……一个个也或接受了阿朱,阿碧的采访,或直接发稿,对于这些稿件和采访,秦朝一律准予刊登。 次日,洛阳街头的三醉楼一包厢内,一清秀少女,一仙风道骨的老者相对而坐,他们两旁是两个低着头的青年。 “老师们反对言文一致,他会怎么应对?”秦婉清目光从窗外收回,扫了一眼两旁青年。这两个青年一脸灰败,低着头如丧考妣。 “同样是秦家杰出子弟,怎么相差就那么大?” 秦婉清从其中一个青年身上收回,心中叹息,上一期报纸秦朝发起《言文一致宣言》,而后整个书院便分成了两派,一开始是反对言文一致的占上风,可很快上面传来命令,自此之后,凡洛学弟子,一年内所有书面语言必须用白话文。 这条程颐的命令一下,无数学子几乎懵了。 可是很快赞成言文一致的一派便兴奋起来,一个个仿佛打了大胜仗一样,对反对派极尽奚落。 可是好景不长,很快众人弄清了,原来只是书院自己用白话文,对于天下用白话文,科举用白话文程颐等人是坚决反对的,一时反对派又欢欣雀跃,这么一来一往,两派不知为何火气都很大,为此争吵得很厉害。 书院向来是倡议争辩的,可是你争辩也罢了,偏偏眼前的两个青年,秦盛宝、王金平争到后面便动了手脚大打出手。 “怎么,不争了?”杨时虎着脸。 王金平、秦盛宝苦笑,有您老人家在一旁。又在这酒楼里,怎么争?可让自己向对方低头,更不可能。 “老师,我们以后一定动口不动手。”王金平低声道。 “对,这次我们是错了,不该意气用事的争吵的。以后再也不这样了。”秦盛宝也连道,感觉到秦婉清目光看来,他脸上都有些火辣辣的。 “哼!”杨时哼了声,沉默不语。王金平、秦盛宝更加局促不安,也不知杨时为何带他们来这里,这就干坐着,秦盛宝目光偷偷看向秦婉清,秦婉清心不在焉的,不时看向窗外。就在这时她眼睛亮了一下。 “报来了!” 秦婉清目光从街道上卖报女孩身上收回,看向杨时:“老师,我出去一下。”杨时眉毛一挑,眼中激动一闪而逝,他点了下头,秦婉清连出门,没多久秦婉清再次走入包厢,手中抓了几份报纸。 “老师。恭喜!”秦婉清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恭喜甚么!”杨时眼中涌起一抹喜色,随即消逝干干净净。淡淡接过秦婉清的报纸,又瞟了王金平、秦盛宝一眼:“你们也各拿一份吧,我猜秦仙傲必有文章登报,看看人家是怎么应对争议的。” “争议?秦仙傲应对争义?” 秦盛宝、王金平眼中露出疑惑,毕竟‘言文一致宣言’推出后,并没有人游行或者做其他举动反对这件事。两人连接过报翻开找到头版,不由一愣。 “杨时先生反对草率施行白话文。” 一行醒目的黑体字出现在眼帘。 “老师,这是您的采访录谈?” “老师,恭喜!” 秦盛宝、王金平反应过来连说道,杨时脸上红光泛发:“恭喜?有什么好恭喜的。不过是为这天下尽一份力而已,看报吧,看秦仙傲的应对手段。” “老师出马,秦仙傲怕是头痛。”王金平笑道,这才连看起来,看了一会,眉头微蹙,其实杨时反对白话文的理由,他们书院这一次争论中,很多人也提到过那些观点,只是同样的观点,杨时说得更加令人信服,让人不得不信,这种语言艺术王金平也不由敬佩,甚至眼中产生了迷茫。 “白话文真不适宜实施?” “就像王安石变法一样,想法好,可是条件不适合!而且这一次比王安石那次条件更不好,强行实施会适得其反……” …… 王金平拳头捏紧,心中很有些不甘,可是杨时的理由确实让人无法反驳,强行反驳未免强辞夺理。 秦盛宝此刻看着杨时的采访话,眼睛闪起亮光。 “老师厉害!” “没错,我就是这想法,可王师弟怎么也不认可,我这才……”秦盛宝不是赞叹连声。杨时眉一皱:“别废话,看报!”“是!”秦盛宝笑眯眯的眼睛得意瞟了王金平一眼,才继续往下看,杨时采访后、司马康、吕希纯……一个个或是采访,或是报上发文,都是反对白话文实施,同样都说得极好,这一份报纸出奇的没有刊登《三国演义》、重读历史等等各种栏目,全是针对白话文变革的,众人的反对文最后出现了一篇文章。 “文学改良若干问题解决办法建议(一)” 这是---- 秦盛宝心头一跳,连看向作者,果然署名‘秦仙傲’。 “秦仙傲会怎么应对那些问题?”杨时目光这时也落在这一篇文章上,心头既激动,又有些紧张忐忑,和秦仙傲打过这么多交道,杨时可不相信秦仙傲没后手。 只见: “文章千古事,涉及民族之强大和崛起,疏忽不得,我与王相公倡言文化改良,正是想让天下有识之士,有志之士将目光聚集于此……” “杨先生、司马先生、吕先生等诸位说及的困难和不适合条件,我可以综合为两大条,七小条,七小条皆是芥癣之疾,不足道也,唯其这两大条,若不跨过,必然会让白话文替代文言文弄巧成拙……” “我们做事,是困难多还是办法多?困难无疑是很多的,可只要我们肯去思索,寻找解决途径,总归是有办法的。” “这里第一个大问题。白话文费力、费事、费金钱,我开出两幅药,其一叫‘文字改造’……” 文字改造? 杨时眉头一皱,而后文中讲叙的是文字最基本的目的,这一点其实秦朝和王安石在上一期报纸就讲过,不算新鲜。可是---- “文字的笔画越少,结构越简单,越容易被人记住,因此我等可以新创文字……” “新创文字?”杨时嘴角露出冷笑:“这秦仙傲越玩越过份了,不过他能创出一门神仙国语言,也难怪会有这想法,可是这天下可不是任你想怎样捏就怎样捏的。”杨时心中摇了摇头。“不知这秦大公子这次想怎么创新文字,不会把他的神仙国语直接拿来吧?”杨时看向报纸---- “每个民族的语言自然有其特点,我不赞成直接将神仙国语生硬搬来用……” “我意以为应该创造类似于现在有文字的新文字。但是笔划数目必须精简到极致……” “而按算学来算,十个不同的符号有15万多种排列方法,因此只需三种笔划便能创造出足够使用的文字……” …… 三种笔划就能创造出足够使用的文字,杨时一瞪眼。 这怎么可能? 杨时几乎有些懵了,毕竟这时的数学本就不是很发达,排列组合的算法,杨时若想去钻研倒不是不知道,可他不是沈括。看了这些话自然不知道秦朝一点都没说谎。 “三笔是不可能,可这是秦仙傲说的。姓秦的按理说不可能说出这种幼稚的话,而且……”杨时看着‘十个不同符号有15万多种排列方法’这一句话,这句话更是不合道理。 微吸一口气,杨时强行往下看。 “神仙国语言共26个字母,而神仙国语单词数目,大家知道有多少么?” “我高祖在神仙国时。曾计算过,结果得出难以置信的答案,其常用单词在一万以下,但真实单词数量是百万以上。” “百万?”杨时手一颤。 秦朝其实是将后世英文直接搬上来,而后因为网络。信息时代的出现,到了秦朝所在时代英文单词数量已经增加到了五百万以上,当然秦朝不可能写得这么夸张,因此---- “你没听错。”报上继续说道,“是百万,而不是十万,而且这种新单词的增加还在以每一盏茶时间增加一个的数量在不断增加,但神仙国政府并不担心字母数量不够……” 杨时更是瞪着眼,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无疑,先前文中讲三种笔划就能创造出足够使用的文字这句话并非报社排版人员排错了,也不是文中说错了。 “这秦仙傲……”杨时摇了摇头,接着往下看: “当然,创造更加容易学习的文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不是小事,我意以为,我们需建立大中华共荣圈,对文字的创造不仅要我们自己来,也欢迎大理、辽国、西夏、土番、高丽、扶桑……” 杨时眨了眨眼。 “把辽国、高丽、西夏拉进来,一起搞白话文改革?” “一起创新文字,搞什么大中华共荣圈,这秦仙傲……” “这真的是他的文章,不会有人背后玩手段?”杨时强烈怀疑,他捏着鼻子将这一段看完,这时---- “新文字创造急不来,因此我这里还有一种折中的备用方案,就是将现有的文字进行简化……” “简化原则大体应该是‘述而不作’、‘约定俗成,稳步前进’,就说是尽量采用已经在民间长期流行的简体字,只作收集整理和必要的修改,不擅自造字。” “而具体方法我这里有七种:” “1、采用比画简单的古字,如‘从’、‘众’……” “2、草书楷化。如‘专’、‘东’、‘汤’……” …… 渐渐的杨时眼睛闪着亮光来。 后世简体字改革并非一番风顺,其中也出现很多不好的,错误的地方,秦朝自然不可能拿那些错误的来应付,这一套简化规则可以说是把已经完善了的,没有异议和争议的方案拿出来用,这是经过实践检验,排除了各种荒谬、乱来和不适的科学简化方案。 因此,虽然杨时每看一句都在心中下意识的挑刺,可是越挑刺,就越惊讶,因为挑不出真正的刺,如果强行说不合适,那就是强词夺理。 “一定!” “能将方案弄得这么完美,除了秦仙傲不可能是别人弄的。” “这篇文章一定是他写的,只是那10个符号能排出15万种……”杨时思索着,“而且照他这么来,虽然操作性很强,可是要真正弄出所有的简化字,怕不是一个小工程……咦,这是……”杨时眼睛瞪得滚圆,因为下面出现了一张表---- “为免麻烦,我与内人试着弄了一张粗浅的简化文字表,请诸君指教!”而后便是那一张在新中国实施得很成功的“简繁文字对照表!”(。) 第一百八十九章 工具改造 “不,这不可能。” 杨时几乎叫出声来,按照刚刚前文写的简化方案,杨时可是知道,必须有大量的人进入到整个民间去搜集,而且不仅仅是收集民间,更要收集历史资料,翻阅古籍,还要翻阅各种古字帖,比如说历代王羲之、欧阳询、虞世南、褚遂良……等等的书法用字。 搜集民间约定俗成的简化字,这工程会小? 收集历史资料,翻阅古籍,找出那些从甲骨文、金文和小篆开始比繁体字更古老的容易? 阅遍历朝名人手笔,找到他们所用的简体字,这事简单?闭着眼睛想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大工程,人力,物力,时间的花费都不是小事。 “一定只有这么上百字而已。” 杨时翻过这一版,看向下版,瞳孔再次睁大,这一版整版都是简繁对照表。 后世国际通行的简化字,不能作偏旁使用的便有352个,可作偏旁简化的132个,而利用132个做偏旁的简化字类推出来的有1754个,因此总体被简化了的有2236个字,这是非常巨大的一个量。 看着整版的对照表,杨时都足足愣了一会才微吸一口气。 “难道是……”杨时连仔细观看起这些简化字来,很快眉便一挑。 “这个‘网’字我记得与叔和我说过,这种写法是来自秦前,是甲骨文……” “这个‘阴阳’二字来自古书中……” “而这个旧字是俗字……” 时间流逝,杨时神色越来越凝重,很快二千多个简化字看完,这其中杨时本就认识的是一百多字,而这百多字按上面的规则来讲,简化得没有一点错误。 “这里怕有二千多字。二千多个简化字……”杨时沉思起来,倘若当真用这些简体字,书写起来确实省事太多了。 “老师,这秦仙傲简化方案倒是写得似模似样,可后面这表,真不知他是怎么编出来的……”秦盛宝嗤笑道。二千多简化字中,他以前见过的有五六十个。 他秦盛宝拜入洛学门下,古籍孤本读了不知多少,才认识五六十个。看着这二千多字的简繁对照表,秦盛宝心中冷笑。 “哼!” 杨时眉一皱:“你怎么知道他是胡编的?莫不以为秦仙傲也和你一样没见识?” “我自然比不上他,不过,这里二千多简化字,这未免……”秦盛宝讪讪笑道。 杨时眉头再皱:“他这里是多了点,不过。我们还是谨言慎语的好,秦仙傲做事什么时候出过漏子,还有你们,看看秦仙傲,年纪比你们小,可他是怎么应对别人的争议的?有那时间去吵,还不如静下心来真正做学问搞研究,若是你们也能拿出这种二千多字的简繁对照表。谁不高看你一眼,谁敢不服?” 秦盛宝、王金平低着头唯唯喏喏。 杨时、秦盛宝、王金平、秦婉清继续看报。秦仙傲文中第一个解决方案是‘改造文字’,而第二个方案是‘改造工具’。 “印刷最为耗成本,可是经段海峰改进的印刷术却极为省事,印刷术能如此,笔墨纸砚岂会改进不了?我们应该鼓励,发动有能力的人。而且不应该拘束于是匠从,我意以为,无论士农工商皆可参与笔墨纸砚工艺的改进。” “我秦仙傲在此设立专利局,凡是第一个发明了某些工艺或者技术的人皆可……” …… 杨时眉头再一皱。 “专利?” “这秦仙傲当真是……”杨时摇了摇头,为一个匠人的手艺设计专利。不允许别人仿照第一个那样做的人去做,根本就是不顾天下道义和民情,荒唐乱来。 “你第一个种稻子,就不许别人种?若这样,这天下哪能这样繁荣?”杨时冷笑,继续往下看。 “关于专利一事,将来我还会写文剖析此事,并且于岭南正式设立专利局,今日不再多说。” “为了抛砖引玉,秦某在这里公布一项近日我自己创造出来的纸张技术,此纸名为‘水写纸’,主要用来……”“无需墨汁,以清水为墨,此纸能够反复写……” 杨时神色一下激动起来。 “不用墨,只要沾清水就能写出墨字?而且这布上的‘墨水’干了后又能复原,能够一次次写?”无论多么轻视奇淫技巧,可是水写纸实实在在的好处杨时还是看得到的。 “若当真如此,不知要为天下省多少纸张,省多少人力,可真能这样么?” 杨时连看下面公布的制作方法,这方法虽然看不明白道理,可是真要做起来很简单,稍有能力的人便能够买到材料自己制作。 “轰!” 杨时抓着报纸直接冲出包厢。 这一期报纸,杨时、司马康、吕希纯……等等二代首领一个个在报上发言,怦击白话文改革,杨时、司马康、吕希纯等人虽然不如司马光、程颐、吕公著等名气大,可是做为司马光等这老一辈的接班人,他们的名气也是很有一些的,而且整版整版的报纸都是怦击言文一致的。 三人成虎。 连极主见,智慧之士有时都免不了受影响,更何况听风就是雨,最容易轻信人的普通百姓,因此很多心里都隐约产生了一丝想法----难道‘言文一致’真的不行? 老百姓都如此想。 士子阶层,本就是除了少数不管不顾痴迷于改造国民的热血愤青外,很多人都是反对,或者虽然认为有必要实施言文一致,但是也必须等他们老去以后再实施,此时看了这些报导更是不用说了。 可是---- 怦击报导完后,秦仙傲的文章出现。 而这篇文章先是开出‘改造文字’这一方案,而且秦仙傲连简化字都安排好了。 对于秦仙傲的这些方子,迷信神仙国存在,盲目信仰秦仙傲的老百信自然是一百个信任的。而那些对‘言文一致’产生了怀疑的百姓大多也放下了心中的怀疑,再次无条件信任起秦仙傲来。 至于那张‘简繁对照表’倒是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一来,这张凝聚着后世近百年,无数人力、物力一次次实施改进得来的最终版‘简化字’他们看不出高深,二来对老百姓来说。秦仙傲拿出什么都很正常,何况这么几个字。 待看了秦仙傲开出的第二个药方‘改造技术’,尤其是公布的那份‘水写纸’制造方案时,很多普通百姓都兴奋了,而后---- “好东西,好东西呀!” “水能当墨,纸能反反复复写,那岂不是完全省却了纸张?” “太神奇了,而且这做法一点都不难。” “这些做水写纸的材料。很便宜,岂不是说我家几个小子每一年都能省一大笔纸张钱,三个小子的纸张,一年省下五俩,十年就是五十俩……” …… 很多看了‘水写纸’的老百姓奔走相告,还有一些则是直接冲到各个货铺中购买制作水写纸的材料,一时间很多大宋城池里布店涌满了买布的百姓,其他凡是涉及到制作水写纸材料的店铺也是生意一时极盛。 古代与后世不同。讲究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士农工商。读书人排在前面,有各种特殊优待,因此大宋老百姓想读书,想通过读书改造命运的迫切愿望是后世的人远远无法想象的。 可这时读书可不是什么人都读得起的。 诚然单张纸张并不贵,可是真要供一个读书人,这需要的纸张钱便不是家境差的人能供应得起的。更何况笔墨的消耗也是一个大数字,可以说就连家境稍好的人,面对着纸张的消耗也感觉心疼,因此有一些穷人读书练字根本就不是用笔,而是用沙子。用芭蕉叶等等。 当然能够不顾旁人白眼和嘲讽的眼光用芭蕉叶,用沙子来练字的家庭毕竟是少数。 很多人既知道自己供不起子弟读书,又要那个面子,更何况子女不读书反而能帮家里做事,因此干脆放弃了让子女读书,而这一刻---- “黄叔,您说秦仙傲公布了一样制作万次书写的水写纸制作方法?” “当然,制作方法简单,材料也花不了几个钱!” “您真不是开玩笑?你可别欺我不识字,逗弄我玩!” “谁开玩笑,这事整个大宋都知道了,我急急忙忙来告诉你,就是准备去买些材料来制作几份,这才顺便问你一声,你要不要,要的话,我多买几份材料?” “要,怎么不要,我家那小子想想也该上私塾了,只是……” “有了这水写纸,剩下的笔墨纸砚费用花不了多少的,让他上上学,多认识几个字也是好的,这一次秦仙傲发起‘言文一致’运动,他还说要将字简化,若是真能成功,识字又要容易多了。” “秦公子是好人呐!” “那是,不然怎么全大宋人人都盼官家下台,让他当天子,可惜他还是太厚道了,非要跑到岭南那山沟里去解救那里的蛮子……” …… 一个个不识字,也不准备让子女识字,有一天没一天挣扎在困苦中的贫苦百姓听旁人说起这神奇的水写纸,眼里闪起希望,暗暗下定决心让自己子女也去读书,去改变家里的命运。而稍微富一点的,有钱的他们的钱也不是天上掉的,看到这水写纸,也眼睛发亮。 毕竟水写纸被发明出来,在现代最大的用途就是为了方便,可以练书法而不用每次洗笔,而不是因为买不起纸。 现代人嫌洗笔烦人,相比用墨汁的现代人,古代人写字还要磨墨,就更加不方便,因此无论富贵贫穷,看到这水纸纸,都很兴奋,同样迫不急待的冲入街上购买材料。(。) 第一百九十章 诸葛一生唯谨慎 相比百姓,士子阶层常年要用笔墨纸砚,是直接深受洗笔磨墨购纸之痛,看到还能做出这种纸,更是激动,即便是一些能拿钱不当钱用的土豪虽然未必在乎省那些纸钱,可是省事,不用总是洗毛笔也是极度吸引他们的,更重要的是,凡是想要深造,有所作为的士子,往往要做一件大事----游学。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做为一个读书人,要想真正让自己的学问达到圆融无碍,出门游学是必须的,而游学根本不可能带太多的笔墨纸砚,这时在外要练习书法就很麻烦。 而有了这种水写纸后,再次出外游学往往只需要带少量纸,外加两三张水写纸便足够了。 除了因水写纸激动外,士子阶层还有一点与普通百姓不同,就是对简繁对照表。 “这些简化字都是古以有之的?” “我倒是认识一些,那几个确实在古籍中见到。” “这些都是古字和俗体字?我曾游学大半个大宋,民间的俗体字,我认识得最多,可这些里面,我才认识多少?八十九个,其余的也都是老百姓用的俗体字?” “这个我认识,是草写,这……这……这些都是草写,草写,俗体字,古字,异体字,天啦,真的有这么多草写,俗体,古字,异体字……” …… 虽然同行相忌,可是内行人也往往能看出门道,普通老百姓觉得没什么的简繁字表,到了读书人眼里,越是学问高,见识广,读的书多。读的孤本古籍多的就越是震憾。 汉字的简化向来就是古以有之,只是一直以来,没有人把他合法化,所以后世的简体字并非原创,而是将民间简体字收集起来,就算是这样。也不一件容易的事。 从太平天国首次进行文字简化运动起,到清末民初,到民国,到新中国,一次又一次,才最终定型的版本是看着简单,内涵绝不简单。 虽然依然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可是优点同样很多。 不说易记易写,就说一个最明显的例子。后世人虽然学简体,可是学简体字的人基本能够看得懂繁体字,只是不会写而已,当然这与当时的大环境,比如说影视中、招牌中,书法中偶尔会有繁体字出现有关,可这也能间接证明这种简化字大体是可行的。 当然这些经过后世长期使用才发现的好处外人是看不出来的,学问高深的读书人也看不出。可是,秦仙傲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简化字。这很震憾,至少一个字有几种写法这些细处秦仙傲懂得的就把他们远远抛出去了。 与普通百姓不同,读书人对神仙国存在并不是人人都相信,因此对这秦仙傲也从来没有无条件相信,反而越是高层就越受到武道界影响,对秦仙傲越是敌视。因此对于施行简化字,很多人是持绝对反对意见的。 书房中程颐在纸上落笔如云烟,画着一幅奔马图。 “好画,老师这幅奔马,秦仙傲画也不过如此!” “秦仙傲的奔马图贵于新意。他已经画出来了,后人很容易模仿,甚至画出的马超越他都不是难事。”程颐感慨着在奔马图一角题了数行诗词,又看向一旁金印,摇了摇头:“可惜不能上印!” 一旁吕大临哭笑不得:“这水写纸上画的马,很快就会消失,老师您题诗词也罢,还想盖印?” “难得画得这么好,自然想尽全功。”程颐哈哈一笑,将笔挂于一旁笔架上,“这水写纸想不到效果这么好,秦仙傲这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就这纸张,便能为天下节约不少纸。” 吕大临微微点头,秦仙傲报上公布制作方法,他们并没有完全相信,而是先制作了一批,结果发现确实与报上所说无异。 “这些奇淫技巧虽然登不了大雅之堂,可天下事就是这样,缺什么都不行。”程颐感慨着,“孔子鄙视稼穑,偏偏稼穑是国之本,这水写纸也是一样,读书人有了它,方便不少,有时我也在想,奇淫技巧,真的就那么贱?恐怕未必。” “老师……” 吕大临脸色微变。 程颐也一下醒悟过来,淡淡一笑:“我并非怀疑诋毁孔圣人先师,只是有感而发而已,而且我们要真正去体会圣人意,就必须多动脑,圣人嘴里鄙视稼穑,未必内心就真如此。” “老师明鉴。”吕大临低声说道,连转移话题,“秦仙傲开出这两幅药方,我们是不是也该有点动作?” “这水写纸是好事,是读书人之福。”程颐沉声,“这事我们岂能反对,不怕被千夫所指?至于这简化字……”程颐心中长叹一声,简化字谁用得最多?民间,不是,反而是他们这些真正的大学问家。 特殊人物往往与众不同,他们可以任性,可以炫耀。 读书人也是如此,而对于文字,读书人约定俗成,或者说潜规则是,一个字你懂得写法越多,你的学问也越高深,学问越高深,混得也越开。 因此若是遇到所有字都只会官方认定的写法的人,反而受人鄙视为土包子,事实上这样的人也确实学问太少。 所以大儒之间写信问候,尤其是双方都是学问极精深的,有时写的字便是草体字,简化字,异体字等等。 这种潜规则其实一直延伸到后世,所以毛太祖、周.总理,写信给鸿儒往往极‘潦草’,用的是草书,而写给土包子,普通人反而正正规规,即便是后世简体字替换了繁体字,这时懂写繁体字反而成了学问深的一个表现。 因此同行之间,尤其是有竞争关系的学者之间写信,用草书,一方面是表示对对方的重视,另一方面也是挑衅,若是你看不懂我的信笺。那你层次也太低了! 因此士子阶层看了那一篇简繁对照表才会如此震憾,而且越是学问高的越是震憾。 程颐的学问已经高到极致,可是秦朝的简繁表中。 “秦仙傲向我们挑衅,可是……这方面还真是不如他,那些字,我都只认得……”程颐心中感慨。也很有些佩服对方,毕竟一下子写出2千多字的简繁对照表,这份功底。 “我们自己用得最多,恐怕不太好反对,对了,让你收集大家的简化字,你收集得怎么样?秦仙傲这份简繁表,可有什么不妥?”程颐沉声道。 “不妥?”吕大临微微摇了下头,脸色有些感慨。“没什么大不妥,我所认识的,中立、定夫、显道,还有洛阳其他赵相公、刘相公、李相公等等,及各金石大家、书法大家所有文字收集来看,秦仙傲这一篇所有文字的简化版不是选择最简单的笔划,就是选择最好的方案,真难以想象他居然能做到这么好。” “哦?” 程颐浓眉微挑:“他这表这么完善?” “已经算不错了。挑不出太多的刺。”吕大临沉声。 程颐微微沉默:“既如此,把你收集的文字资料寄送给司马君实吧。让他去头痛,我们不管了。” “嗯。” 宰相府中司马光狼豪在纸上写着饭碗大字,只觉得酣畅淋漓。 “父亲以往节约纸墨,写字都是尽量写得小,今后倒是可以尽兴了。”司马康走进书房,眼中有些感慨。秦仙傲报上放出水写纸,他们也是很惊喜,可也有些怀疑,这样神奇的纸真的这么容易做出来,为何以前从未有人做过? 司马光、司马康都是熟知历史的。自然知道古人为了改进写字工具发了多少心血,一代代古人在这上面都没进展,秦仙傲随随便便能拿出这么神奇的水写纸? 虽然知道秦仙傲不乱来的,可也忍不住心里忐忑,直到真正拿到做出的成品,发现报上所言无虚,才一颗心落地。 “父亲。”司马康走到书房旁,“已经算出来了,十种符号确实有15万多种组合,秦仙傲文中夸张说法看来没错。” “这么说他所说的三种笔划来编写文字也未必不行?”司马光瞪眼道,随即笑着摇了摇头,“这秦仙傲看来于贱学还真是非常精通,在这方面我们本就不该怀疑他的,对了,简化字如何?” “收集大家的文字看,秦仙傲的简繁表虽然能挑一些刺,可大体已经很不错了。” “只能挑一些刺么?”司马光不满皱眉。 “就算挑的那些刺,其实也是可有可无。”司马康道,“他的方案我们需要反对么?” “放一放吧,秦仙傲是个玩阴谋的祖宗。”司马光笑道。 司马康也是一笑:“他那三国,整本书战争写得乱七八糟,倒是计谋精彩绝伦……” “这人办报以来,设了多少套,我们钻了多少次?”司马光似乎有些感慨,“每次都是急急忙忙钻进去,然后被人家给打脸,他这人呀,随便抛出什么,都是一环套着一环,这次要搞什么‘言文一致’,我们可不能像韩绛一样,想着把秦仙傲整死,稍微意思意思就够了,给人活路,也是给自己活路,免得上了他的当。” “秦仙傲说得好,诸葛一生唯谨慎!”司马康点头,说真的让他和秦仙傲作对,还真有些悚。 “他不是在这期报上说,下一次再抛出另外一套方案,用来解决白话文太直白简单没内涵这难关么,我们就等等吧,急什么,等他出完招,再反击,总归要好一些。” …… 武道界不像普通士子和百姓一样完全相信能做出那种水写纸,所以一开始都是沉默,直到真能做出水写纸才感慨不已,对于简化字,武道界,尤其是与秦仙傲向来不对付的儒家联盟也是心情复杂,反对不好,因为使用简化字最多的就是他们,不反对似乎也不太好,一向都是反对秦仙傲的,这一次蔫了太说不过去,因此一个个都保持沉默,都等着秦仙傲下一期报纸提出的方案,让他们找到漏洞可以放肆攻击。(。)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我劝天公重抖擞 “呼!” 院中光影闪烁,司马光打着拳,身形起落间极为快速敏捷,带起的劲风甚至让院中仿佛刮起了龙卷风一样,落叶满天旋转飞舞。 “相爷,来了!” 声音响起,司马光蓦的一收拳:“送到书房。” “相爷,秦仙傲大体没有失信。”很快书房中老充头恭敬将这一期的报纸递上:“他好像登了一篇文章。”司马光接过报,直接来到书桌前坐下,摊开报纸找到头版。“我劝天公重抖擞!”七个黑亮的醒目大字跳入眼帘,而后是: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这是一首诗,确切的来说是一首政治诗,正是秦朝抄自清朝大思想家,家,大诗人,改良主义先驱者龚自珍的诗。 这首‘我劝天公重抖擞’诗是龚自珍最著名的一首,曾上过教科书的。 司马光也是诗道大行家,此刻一看,脸色一下凝重。 “好!” “好诗!” 司马光双眉一挑,又读了一遍这首诗才心中感慨,“这秦仙傲早已经封笔做文言诗词,年多没新诗词出世,水准并没有降低呀。”诗后面秦仙傲稍微点了一下人才的重要性,便开始论叙什么是人才。 “何为人才?” 司马光一下来了兴趣,论人才的文章自古至今如恒河星沙,名家作品更是数不可数,秦仙傲向来讲究颠覆,这论人才会不会也颠覆? 只见---- “人才一词出于《易经》“三才之道”,孔子与他孔门弟子讲:“《易》之为书也,广大悉备。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兼三才而两之,故六。六者非它也,三才之道也。” “从字义上讲,又有人讲美丽的容貌也称之为人才,但是今天我要讲的人才是指有用。才能出众者。” “何谓有用?” “我想当今社会所谓的有用,世人眼中高贵的人才指的是熟读四书五经,圣贤文章,能科举中进士甚而夺魁,能写出优美的文章,甚而做官,做大官的,然而事实如此否?” …… “俗语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我秦仙傲与别人不同,我认为三十六行,意义上并无高低贵贱之分。” 司马光眉头皱起,秦仙傲这种说法无疑是在怦击儒家观点,司马光继续往下看: “因此我所谓的人才,不局限于科举,而是各行各业。神仙国之所以兴盛,行行皆有高手。即便是种地,一人便能种千万亩地。织布。十数个人三天所织,也许抵得上我大宋所有妇女一天所织……” 司马光眉头再皱,《神仙国游记》司马光根本不信,可是秦仙傲拿里面的事来举例,司马光摇了摇头,目光往下看。忽然一怔: “一人耕千田,一人织万匹布,一人捕的鱼便够我大宋所有子民吃上一顿,可这些在神仙国不算人才……” 司马光嘴都微微张开,一人耕千田。一女织万布,这都不算人才? “之所以我说不算人才,是因为那是在神仙国,神仙国耕千田、织万布,捕千万鱼,只要不是傻瓜都能做到,岂能算人才?所以大家能够看出,人才第一要才能高出正常……” “其次要有大用,屠龙之技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 “因此我又可以将人才分为学术型人才、工程型人才、技术型人才、技能型人才,按级别又可分……” “下面我讲讲人才标准……” …… 秦仙傲的文章与前人相比,大的观念上并没有什么特殊,可因为是用白话文,说得更加详细、清楚、系统化,因此细节处却每每有新意,而且让人眼前一开,连司马光也忍不住心里赞叹,秦仙傲做事就是比别人做得完整。 文中对人才讲叙了一通后,秦仙傲便开始剖析现阶段大宋最需要什么样的人才,渐渐的话题转移到教育、白话文领域。 “我劝天公重抖搂,不拘一格降人才,可老天是不可能降下人才的,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人才是培养,训练出来的。” “我辈读书人不仅要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更因有‘欲栽大树柱长天’的鸿图大志。” “因此我们所需要的不拘一格人才,求老天是求不来的,必须我们自己来培养,可是我们现在需要培养什么人才,能够培养什么人才?” 司马光神情更加贯注,是啊,我们如何栽柱天大树?能栽成什么大树? “我们需要培养人才具有以下能力:1、技术专长与创新能力……” 司马光眯着眼,技术专长这一点不用说,可是创新能力?司马光并不认为这有多么必要,可是秦仙傲这么说,他连往下看,秦仙傲果然在后面一一例举创新的重要性,渐渐的司马光微微点了点头,“秦仙傲制飞天球,制水写纸,段海峰创印刷术,秦仙傲和苏东坡的词,也许人才是该要有创新力。” 看完第一条,而第二条: “2、想像能力,这种能力至关重要,它可以……” 第三条: “3、数字与计算,这是能力的基础要求……”而后 “4、组织能力,无疑这种能力是十分重要……” “5、说服能力……” “6、交流能力……” “7、学习能力……” …… 反复读着这七条能力,司马光不知什么时候呼吸都变粗重了,虽然以往论人才的文章数不甚数,但是看了这七条后,越看司马光便越觉得这七条能力才是所有能力中最为关键迫切的,其实这也是司马光本身阅历已够,不然像里面想象、说服、交流、甚至组织……等能力在普通士子看来根本就没必要。 “现今社会,甚至将来。我们需要的就是以上的人才,可是现有制度和环境能够培养得出这样的人才么?” “科举制度能培养得出么?”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科举制度培养出的人才是极为偏科,也就是某一类人满为患,而其他类型的人才却极度**。” “既然现有制度不可取,那么我们就必须改进我们的制度。改进我们的人才培养机制。可如何改进?这是所有有识有志之士,身居高位者必须考虑的,秦某于此略有心得,将在下一期刊出!” 下一期么? 司马光眯着眼,心里涌起一股渴望,渴望看看秦仙傲又出什么瞎点子。 “也请天下有识有志者,在这方面多多思量,若有佳策,尽可来稿!”秦仙傲的文章至此结束。 程颐、吕公著、文彦博、董汐严、王安石……一个个都看到了这篇文章。对于秦仙傲的人才观,众人大体是认同的,毕竟谁都不是蠢货,人才的重要与多样性对整个社会的好处,也是知道的,只是以往知道也没办法做太多改进。 只能各自办书院讲学。 这也是为何这大宋突然兴起一个又一个书院,一方面是为着武道,另一方面何尝不是想栽柱天大树? 可是效果……并没有想象中好。 因此看了秦仙傲这一篇文章。尤其是秦仙傲最后讲的人才必须的七点能力,这七点能力无疑是激动人心的。可也是最难培养出来的。 他们自己培养不出,难道秦仙傲真有办法? “秦仙傲下一篇,会开出什么药方?” 一个个期盼着。 大佬们期盼,普通读书人反而很多心中苦恼。 “樊须请学稼,孔子尤耻之,这秦仙傲在这篇文章中把稼穑都当成人才了。真是可笑!” “是啊,照他这么说,几千年的科举制度都是害人的,把真正的智者都给约束在科举那一道墙里,弄得其他人才极缺。” “按他的说法。要培养复合型人才,技能型人才,要培养善于治政,善于经济,善于工艺的人才,这不是鄙视我们读书人是什么?” “可这秦仙傲,连朝廷都他无可奈何,我们……” 秦朝的‘论人才’,并没有直接大肆怦击科举不好,可是按他的人才观,科举制度是培养不出那样的人才的,读书人向来敏感,而且普通读书人不像司马光、程颐、吕公著等人一来功成名就,二来年事已高。 程颐、司马光等大佬有心思,也必须为‘栽大树柱长天’努力。 可他们需要的是建功立业,需要的是周边人的敬重尊重,要那种高人一等的虚荣感。 可秦仙傲打破了,或者说将要打破他们的这种高人一等,人都是有自尊心,极爱面子的,为了面子有时连命都可以不要,秦仙傲要抹他们面子,岂能甘心? 因此,很快大宋一些大城池的读书青年们组成游行队伍游行示威,反对秦仙傲的人才观。 这事自然引起了武道界的注意。 “百姓们反应如何?”司马光沉声。 “不好,百姓们和书生想法不是很合拍。”司马康苦笑,“我东京游行队伍,为头,站在前面带队的几个书生都被砸了!” “被砸了?” “被不知哪家调皮孩子给扔石子打了,而且不是一个孩子,而是很多……” “很多老百姓都他们这些书生的游行不以为然,冷嘲热讽的,甚至也要组织游行反对。” “这么说,我们利用不了?”司马光脸色难看,以往整个大宋百姓温顺得像绵羊一样,很多事情都是没有自己主见,读书人一说是什么,他们往往就信,可现在…… “这次书生游行,恐怕我们还是不利用的好。”司马康苦笑。 司马光微微沉默,忽然洒然一笑:“那就当他没发生吧,我正也想看看秦仙傲下一期会开出什么药方!” ……(。) 第一百九十二章 二十五字诀 这一天新的报纸再出刊行天下。 武道界程颐、吕公着、王安石、苏轼……一个个大佬都第一时间购得报纸,此刻书房中司马光正襟危坐,摊开手中散发着油墨香的新报纸。 “文学改良若干问题解决办法建议(二)”醒目标题赫然在列,司马光连往下看:“自太祖立国,大宋表面百年无事,实则积弊重重,王相公变法求强,效果不理想,是多方面的,可有一想必是大家认同的,人才不够!所以连丈量土地这种事都完成不好。” 司马光点点头,王安石变法,上层设计得很漂亮的规则,可是这些规则……,像推行经济金融。 大宋中书管民、枢密管兵、三司管财所有重要数字都不能对照,他们都如此,而下面大部份都是不识字的农民,怎么可能变法不走样? 而丈量土地规定是‘以东、西、南、北各一千步为一方,内按土地肥瘠分五等抽税’,可是在开封府就出问题了,因为有‘时方时止’,有山林,这些都无从着手。 而‘免役法’‘市易法’‘青苗法’,样样一实施就怪问题迭出,究其原因,其实就是缺少大量相关的人才。 微一感慨司马光继续观看: “我与王相公倡议‘言文一致’,即要从根子上去培养人才。” “然而科举实行已久,在新的培养、选拔人才机制没出现之前,它被证明是最好,也最恰当的。”看到这司马光脸上顿时浮起笑容。 “这秦仙傲倒也不是完全脑子发烧了,也知道一直施行的科举是最恰当的。”司马光笑眯眯的目光往下移。 “因此即便要改,要实行新的教育方式,要用‘白话文’替代文言。也不能一蹴而就,必须一步步来,方可不酿大错。” 看到这司马光再次点头:“施行新教育方式,哪是那么容易的,这秦仙傲,不过他还算是懂事。知道不能一蹴而就,怕会酿成大错。” 而后报上: “这里我总结25字诀,即‘积极调研,大胆想象,小心论证,谨慎实施,随时改进,成功推广’。” 司马光眉一挑:“积极调研、大胆想象,小心论证?”他眯着往下看。 “1、积极调研”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们读书人不要以为‘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而调查……” “2、大胆想象。”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我等做事,要有天的进取,也要有地的守成。因此一方面我说祖宗之法不可违,另一方面又说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天变不足畏!不如此不能成大事。” “然而要进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长辈总是‘欺负’晚辈,先生总是欺负学生的,老祖宗已经把容易的都玩遍了,剩下的都是硬骨头,都是深水区。” “老祖宗都杀不出的血路。我们如何啃下?” “这便不得不要求我们放开思想的羁绊,大胆去想,放开一切去想,错误没什么,若是想都不敢想。更是无法闯出路子。” …… 很快看完一节,司马光手指轻敲着桌子:“大胆想象么,这倒是姓秦的看家本领,他做的事想来还真是大胆得很呀。”司马光微微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下一行上。 “3、小心论证。” “想象是可以毫无顾忌,天马行空,任意而为,然而我们终究是要做事的,这就必须让我们的想法落地,而这便要求我们得小心论证,得符合一定的事物发展规律……” 一口气看完,司马光再次点头:“原来如此,想得再好,若是不着地,终究不行,王介甫就是这样,这一点秦仙傲比他强多了。” 而后---- “4、谨慎实施。” “治大国如烹小鲜,治国如此,稍有错误,必然导致严重后果。因而王相公变法,司马相公等诸君反对,然而天地无时不在变法,今日之我,不是昨日之我,今日之大宋也非昨日之大宋,祖宗法只适于祖宗时。” “我们读《易经》,《易经》说穿了就一个词‘因时而变’,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才能趋吉避凶,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我们不能因噎废食,可是如何实施,怎么做?” “我的意思是先选择改革试点……” 司马光呼吸顿止,改革试点在后世中国的施政政策中是很司空见惯的,可是在古代,当然古人不是没有人想到这法子,可是又有几人敢变法?即便是变法,往往也是被现实倒逼,不得不变法,而实施变法的人在这种情况,巴不得一两天,整个世界焕然一新,哪里还会搞什么改革试点。 更何况,整个天下看着你。 上面的官家,皇太后等等催促着你,所以,条件不到,哪里会把试点当成主要,必不可少的一部份。 可是‘试点’好处,司马光这样的牛人岂会看不出来。 因此一看到这一点,司马光便眉飞色舞起来。 而后看着秦仙傲对搞改革试点的讲叙,越看他神色便越激动。司马光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反对变法派,一开始他和所有人一样,都是强烈支持变法的,支持王安石的,只是后来发现不对劲,这才改变心意。 “王介甫变法倒也不是没试点,他自己在地方时,也试过,是成功了,可是他那里,与整个大宋一致么?” 司马光兴奋的看着文中论改革试点,什么矛盾普遍性,特殊性等等,其实只要提出了选试点一概念,如何选,不用过多置言,像司马光这些人岂能想不到。 很快司马光看完这一条,心情很有些兴奋。 “王介甫与秦仙傲都是胆大包天的人,可秦仙傲胆子更大,也更小,选择试点,不急于求成,好,好一个既稳健又大胆。” “不过试点选择也不是容易的事呀。” 司马光感慨连连,选试点对于普通,能够很快见效的施政来说最好,可是要数十年才能看到不同,甚至很难看出好坏的一些政府,那就麻烦了。 “不过有选试点,总比没有选试点好。” 司马光带着兴奋的心情继续将剩下的‘随时改进,成功推广’两点看完。 “这25字诀虽然不能尽善尽美,可秦仙傲这种大胆包天的人,能够写出这些老成谋国之言亦算不错了。”司马光喝了口茶,这才继续往下看。 “我在上一期报纸上曾说‘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要想人才不拘一格,培养人才的手段自然也要不拘一格,也要积极调研、大胆想象、多方论证,在这里我抛砖引玉,提出一些策略,以供大家参考。” “《易经》中说天行健,地势坤。兵法又云,未料胜,先料败。我们大胆前进时,必须先安排好后路,因此科举不可废。” “科举不可废?” 司马光激动得手都微微颤了一下,司马光最怕就是秦仙傲乱来,秦仙傲乱来,似乎还没造成不可挽救的大错,可真的这样么?司马光可不认为。 一开始是思想学问界变故,孔圣儒家已丢城丧土良多。 而后又是大宋江山变故,如今真正属于大宋的江山只有三成多。 这一次又推行‘言文一致’,要给科举这种大事动刀子,司马光自然胆颤心惊,可这时看到秦仙傲一句‘科举不可废’心情一下开朗很多,可依然忐忑,微吸一口气司马光往下看。 “科举不可废不是不废,而是没有找到更好的方式前不可废。” 司马光脸色微沉。 “既然不废科举又如何找到更好的方式?无非积极调研、大胆想、小心求证,谨慎实施而已,经过调查,现在的教育育才选才机制不够合理,而其原因在于,其一、文字书写过于复杂,不利于书写……” “其二,古文读写费神费力……” “培养方式单调,人才结构单一……” “选才制度不够……” …… “因此种种,我才倡导‘言文一致’,虽然经过多方论证推理,此方式是可行,正确,适合时代要求的,可是在这种事情上‘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司马光脸色沉凝。 “这秦仙傲看来是铁了心要用白话文替代古文,只是……”司马光目光冰冷的看向下面。 “我拟立以下方案:一、以往的老教学方式依然任其存在,但是要需得对书塾先生收取一定的赋税,以减少这类教学的存在,二实行全民义务教育……” “全民义务教育?” 司马光眉心一跳,连往下看。 “所谓义务教育,就是制定国法,规定适龄儿童和青少年无论是谁都必须接受国家、社会、家庭必须予以保证的国民教育,是一种强迫教育制度。” 司马光脸色极度难看。(。) 第一百九十三章 官无能则国强 现代人都知道‘要想富,先修路,想发展,先读书。’,全民义务教育在现代是被证明一个国家富强起来最有效的政策之一。 当然教育并不是越多越强越好,但是国家的发展,必须达到一个及格线。 比如说识字率六成以上,而后随着国家发展,教育投入也必须相应增加,否则就必然会阻碍经济发展。因此往往受教育层次越高,国家普遍性的竞争力也越强,即便是拍屁股决定弄出来的一些非常生硬,甚至落后的教育方式教育,可只要是教育达到一定规模,总归是好的。 现代国家。 东方胜于非洲,亚裔在欧美普遍经济较好,犹太人普遍很厉害,与教育是息息相关的。 而古代。 宋朝为何是中国除去武功外,古代最厉害的,经济、科学最强盛的国家?为何马可.波罗,当时西方人人人向往东方古国,后人研究,这与大宋重视读书人,士子阶层地位极高不无大关系。 可是----还是不够。 王安石变法失败,证明大宋读书人多,可是还远远不够,而且偏科严重,真正要用的人才没有,没用的人才倒是多得没地方放。 可这些现代人懂,秦朝懂,司马光不懂。 “我大宋虽然缺少人才,可是彼人才非此人才,让人读书就够?由国家强制要求所有人都要读书,这秦仙傲越来越不着调,大胆想象,好一个大胆想象……”司马光目光缓缓往下看。 “无疑,现阶段在我大宋范围内强行实施全民义务教育是有一点难度。” 司马光心中冷哼,才一点难度? “虽然有难度。但是让所有大宋幼龄子民都能读书,是必须要实现的目标,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再结合现实,我意以为,可以一步步来。” “我们可以先实行半全民义务教育。即保证一半儿童和少年能够识字,而后再随着经济发展而增加这个比例……” “一半么?” 司马光脸色微微好看一点,眉头依然紧皱,让一半孩子上学,在司马光看来完全就浪费,大大的浪费。 “我大宋为何会出现‘冗官、冗吏’?不就是因为太祖仁慈,写下‘与读书人共治天下’的祖训,让读书人地位太高,让读书人越来越多。太多了,考科举的人太多了,王介甫变法失败,是缺人才,可不是缺读书人,这秦仙傲居然……” 司马光摇了摇头,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秦仙傲的想法了。 “无疑实行半全民义务教育,在资金。以及制度安排等很多方面是有困难,但是我相信这个困难是能够克服的……” 司马光快速浏览过这几段讲‘半全民义务教育’的部分。很快---- “三、教育体制由四部分组成,即老式科举教学,白话文教学,三至五年白话文教学后转至科举教学,三至五年老式教学后转至白话文教学这四种方式。” 司马光眼睛微微一亮。 “原来如此,这秦仙傲打的是这个主意。一来想用白话文与古文来竞争,看谁好谁坏?二来,用这种方式培养‘不拘一格’的人才。”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这倒是个办法。可是……” “白话文太直白,太简单,这样的方式怎么可能比得过古文教学?”司马光摇头叹气,以司马光的目光岂会看不出,所谓白话文教学,真正能起到的作用就是让人能够识字,可是识字并不等于看得懂古文,识字并不表示能够作古诗,写词。 “古文教学才能选出最聪明的人才来,白话文怎么选?”司马光低叹着往下看,而后秦仙傲只是对这四种方式进行了简单的讲述,并没有讲到司马光关心的关键处,而后这篇文章暂时结束。 他这里虽然讲了四种教学方式,可是古文教学很好办,而白话文? 司马光眯着,这一篇文章并没有解决杨时之问,白话文如何教?才能教出真正的人才。 “嗯?” 司马光忽然目光一凝。 “人文教育概略”六个黑色大字跳入眼帘,这是上一篇结束后,秦仙傲写的第二篇文章。 “人文教育?” 司马光连看起来。 “人文教育是指对受教育者所进行的旨在促进其人性境界提升、理想人格塑造以及个人与社会价值实现的教育,其实质是人性教育,其核心是涵养人文精神。” “周王官学要求学生掌握六种基本才能,礼、乐、射、御、书、数,此即儒家六艺……” “孔子开私学亦传授六艺,此所谓六艺者即《易》、《书》、《诗》、《礼》、《乐》、《春秋》……” “这都是人文教育……” …… 这是一篇论叙教育本质的文章,秦仙傲在这篇文章中大肆怦击现有的以‘官本位’为主的科举教育制度。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读书人必须出外游学,以增长进这是很好的,可是这个游学如今却变了性质……” “儒家学说说‘学而优则仕’,可是真正推动社会大进步,于天下苍生有大益者是仕么……” “人人读书为当官,我们整个社会的价值取向错了,思想错了,价值观错了,这是要人命的……” 司马光脸色再次难看起来。 儒家极注重礼仪等级,将士放在首位,当官者最为高贵,可秦仙傲在这文章完全反了过来,认为就是这个思想束缚了人的发挥,妨碍了社会的进步,使无数精英的智力没用到正途上。 “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这世界就像一个水桶,决定他能装多少水的不是当官的那一块‘板子’够不够长,而是最短的那一块板子……” “因此,我等培养人才的目的不是为了让所有人当官。而是培养他们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上……” “胡闹!这秦仙傲当真是……”司马光放下报,微微吸了一口气,文中怦击古文和科举教学,教出来的人只知道对诗做对,写漂亮文章,做官却极差劲。分析实质问题和解决国家社会上的实际问题的能力却如同白痴一样。 “正是这样选出来的官员无能,王相公变法,才无人可用,好好的良法,被弄得乱七八糟,于社会有大害……” “当然,大宋能够如此繁荣,没有垮掉,一方面是因为他们虽然于具体事务上无能。可的的确确是亿万子民中选出来的精英,在智力上是有着极大的优势,正是靠着他们的智力才能支撑住这大宋,其二,治国很简单,官不扰民,则民间才智自然发挥,即有了这繁荣大宋……” 司马光猛的一拍桌子。脸色铁青。 官不扰民,则国自然强盛? 司马光手微微颤着。心里狂呼呐喊着,很想反驳,可这时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个资料。 “汉王刘邦之所以兴,在于约法三章,汉朝之所以兴,在于以黄老治国。之所以败,在于汉武帝好大喜功……” “隋朝本是天下最富强者,贞观之治所谓的富强,比起隋朝富强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可怎么败的?无非就是杨广好大喜功,胡乱折腾,把天下给折腾掉了……” “唐朝之所盛,有这贞观之治,无非是大战大乱之后,地广人稀,土地资源足够,所以与民生息,官不扰民自然强盛……” “我这大宋,我为何反对王安石变法,无非他的变法扰了民,所以我反对,废除一切新法……” …… 一个个历史资料,一个个他司马光总结出来的治国之道浮现在脑海里。 官不扰民,与民休养生息,是国家富强之根本,可是任何事都有极限,这样任其发展,到了一定程度也会受其害,这司马光也是知道,可是知道也没办法,所以反对王安石变法。 “好一个秦仙傲,居然把我大宋能够繁荣的功劳,都算在是我们做官的糊涂,科举考核出来的都是一帮糊涂官,就是因为不会当官,任由百姓发展,才有了繁华大宋?” 司马光手颤抖着,正是因为部分事实如此,才更让人无法接受。 “当真是孺子黄口,一叶障目,而且你既知不扰民即可富,为何还要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弄事?”司马光冷笑着往下看。 “之所以当官者必须读书,是因为天下口音不一致,因而必须以文字交流,而这能有多么了不起么……” “我高祖秦仙遨游神仙国,神仙国高等学府的风气,从来没有是心心意意只在做官者,做官在他们眼中是失败的人才,只有在学术上做不出成果,才会进入官场……” “神仙国里政治是很丑陋的,政客虽然拥有着很多的权力,可他们信用往往最低,甚至人民宁可相信一个戏子,也不相信政客……” “官不扰民诚然为治国之本,可是长此以往,必然发展到极端,土地高度集中,富者愈富……” “此一时,彼一时,若想跳出合久必分的老规律,要想让天下庶民……” “不得不适时而改,要求有更好的人才来发展我们这个……” …… 这篇《人文教育概略》,一方面呼吁现实需要各种人才,算是对‘我劝天公重抖擞’一文的补充,另一方面注重的是怎么培养人才,尤其是白话文该如何教学,而这里才是司马光最想看的,可是这里只是讲了原理,也就大方向,具体实施方法却没有过多的介绍。 许久,司马光放下报,脸色即难看,眼睛又不时闪着光。 “竖子虽然很无礼的怦击科举和古文教学死板,可是他的人文教育若是放在白话文教学中……”看了文中的人文教育大体原则,司马光脑海中已经闪现了很多教学方案,这些方案虽然未必能培养出写诗词古文的高手,可是…… “科举人才真的单一了么?” 司马光目光落向书架,那里是一本本的《神仙国游记》,司马光何等敏锐,虽然这文中秦仙傲没明说,可是他还是看出来了。 “秦仙傲要培养的是像神仙国里那样,那搞什么科技,经商,种植,解决实际问题的各种人才。” “可我大宋,真的缺少那样的人才么?”司马光摇头。(。) 第一百九十四章 智起于民间 这一时刻程颐书房中走来走去,脸上时而兴奋,时而又摇了摇头。 “义务教育,好一个全民义务教育,好一个秦仙傲呀,这种事居然也敢提出!”程颐很兴奋,与司马光、吕公著等人边从政,边著书,边教弟子不同,他程颐是教了一辈子书,以教育为终身事业的人,这样以教育为终身事业的人,自然希望读书人越多越好。 每每一人独自静思时,也曾想过,如果整个大宋子民都能够上学。 “如果真的能够实现全民教育,人人都知书达礼,有教养,那天下就是真正的太平,真正夜不拾遗,人人敬老爱幼,什么是大同,这就是孔夫子眼中的大同。” 程颐眼里闪着光,极度兴奋。 “这秦仙傲虽然是个魔头,可是魔头也有魔头的好,可惜,他还是不够……” 程颐哀叹着摇了摇头。 “可惜司马君实、吕晦叔他们是不赞同的,因为……” 程颐自然知道要实现全民义务教育,甚至秦仙傲所说的半全民义务教育是多么不可能,一是穷人们自己不会出钱让自己子女上学,可是政府付费,又负担不起,而且就算负担得起,穷人们也未必愿意让子女上学,因为不上学就可以多一个劳动力,既然如此,为什么让他们上? “想法是好,可是就像他24字诀说的一样,大胆想象出来的东西,若着不了地,还是无用的,他这想法是着不了地呀。”程颐摇了摇头,眼中神色黯然下去,“秦仙傲《神仙国游记》中人人能受教育。连女子都个个博学多才,这终归是梦,不可能实现的梦呀!” 吕公著淡淡看着自家的两个杰出儿子。 “秦仙傲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吕希纯笑说道,“人人知书达礼,和爱友善,这是孔子的大同世界呀。他秦仙傲应该是上一次倒皇运动尝到了甜头,因此变得目高一切,好大喜功,这一次搞什么白话文,原来真实目的,就是要把孔夫子没法实现的大同,通过报纸宣言,再想搞一次民运。” “他太高看民运了,以为只要迎合了老百姓的口味。就能发动老百姓,蛊惑他们去闹事,就能把事情弄成功。” “倒皇成功,那是他运气好,这个白话文的全民教育……”吕希纯嘴角满是嗤笑。 吕公著不置可否,看向自己长子吕希哲。 “父亲,纯弟所说也不无道理,人处低位往往是很精明。小心谨慎,一旦得势。谁不猖狂得忘了本?秦仙傲再聪明,可也是人,不是神,这个全民义务教育,好倒是好,谁不心动。我都心动了,可是要实施,比用白话文替代古文还要难。” “可是这事我们绝不能小瞧。”吕希哲道。 “哦?”吕公著淡淡应了声,“如何个不能小瞧。” “诚如纯弟所言,秦仙傲最擅长妖言惑众。鼓动老百姓,就怕他这一次又暗中搞手脚,弄得百姓游行暴乱,逼我们朝廷拿钱出来搞全民义务教育……” 吕公著微微点了点头。 “这秦仙傲,就是一张嘴太会说了,你看这一期报纸,他第一篇文章说‘科举实行已久,是现今最恰当的,就算要改,也不能一蹴而就,要一步步来’,说得多好?又提出二十四字诀,这二十四字诀像‘积极调研、大胆想象、小心论证,谨慎实施,随时调整,功成推行’,多有道理?” “是啊!” 吕希纯、吕希哲感慨不已,光看二十四字诀,无一字不有道理,无一字不是谨慎,可是最后偏偏…… “你要说秦仙傲不懂,偏偏24字诀都能总结出来,你要说他懂,半全民义务教育这种不着调的想法也敢抛,还要搞什么白话文。”吕公著感慨,“正的反的都他说了,难怪要办报纸,这个人是靠嘴皮子吃饭,我们和他在报上打嘴仗是打不过的。” “可是他倘若又在报上?”吕希纯皱眉。 “这次不同上次。”吕公著淡淡道,“他若硬要这样,我们只需一句话对付,你们先行。” “你们先行?” 吕希哲、吕希纯稍一思索,眼睛便亮了。 “对,现在大宋,可不是一个朝廷,现在是天下三分,秦仙傲硬要这那,那就让他们岭南先做示范,让那联邦政府做示范。” 吕公著微一点头,目光落在报上‘人文教育概略’上。 “这人文教育,他要的就是培养那些各行各业的顶尖人才吧,可是这真的需要么?”吕公著挥了挥手,吕希哲、吕希纯出了门,吕公著走到书架上抽出《神仙国游记》读了起来。 ***** 司马光、程颐、吕公著、文彦博、董汐严……一个个武道界大佬看了这一期报纸,都有一个感觉。 疯狂! 秦仙傲提出的全民教育实在太疯狂了!可是他们明明知道这种疯狂的想法是不合现实的,可是…… “他也是逼不得已,况且,时间不多了,我们也没办法!” “先看看吧,秦仙傲这魔头鬼点子多,他的后继文章还没出来,我们还是不宜轻举妄动,免得又成了他打脸的对象,让天下百姓看笑话,觉得我们很愚蠢!” “我们只要沉默就是,让他去唱独角戏,反正他有一个岭南,若是你岭南都实现不了,别怪我们不理你。” 一个个大佬再次沉默,毕竟人人受教育想法虽然疯狂不理智,可是这样的社会毕竟是儒家所追求一辈的最高理想,当然更重要的是----现实所迫。 灵气崩溃在即,破解长生诀需要的是什么? 是人才。 若能全民受教育,不管如何,人才必然比现在多,那破解长生诀就有把握多了,到时他们要做的就是把教育的方式改为祖宗法子。而不是秦仙傲提出的白话文与古文结合的四种方式。 因此虽然内心不赞同,可是也巴不得秦仙傲能够成功。 大佬们如此,老百姓反正是秦仙傲说的大多都支持,至于是不是够现实,不是他们能想的。 “让孩子读书我是乐意,只是没钱。不过想这些没用!” “嗯,秦公子提出了,定然会注意到我们没钱的,再说,他连全天下百姓的赋收都可以代缴,应该不会缺钱吧!” 普通百姓眼中,秦仙傲既然提出来,定然会有办法解决那些困难的,关他们什么事。他们要的就是精神支持,等着享受政策再来的好处。 反倒是普通士子阶层很多人瞠目结舌! “全民义务教育?这太疯狂了吧!” “什么时候我大宋缺读书人,缺到这种地步了?” “不,我大宋读书人确实多,多得让人无奈,每年科举,百万士子大军争那么几个名额,确实是读书人太多了。可是,你看了那篇‘人文教育’了么?” “我大宋少的就是这样的读书人。” “是么。可我总觉得这人文教育有必要么?” “我们是觉得没必要,可秦仙傲觉得,秦仙傲觉得,愚村愚妇们就觉得有必要……” 真正有理想,不服自身的士子阶层自然是支持全民义务教育的,可是很有一些却是皱眉。毕竟读书人地位高在于人少,倘若人人都读书,那他们超然的地位必然不存,一想到那后果,岂能开心得了? 山林中打完一趟太极。秦朝、郭媛媛走向泥砖房。 “盛朝,如今外面对你的全民义务教育反应很强烈,很多读书人认为没有必要,也无法实现,即便是半全民教育,其实……”郭媛媛感慨,“我也觉得好像没必要,现在大宋读书人太多了,可是有这么多读书人又起到了什么作用?反而一个个死读书的人消耗了太多的资源。” “没必要?” 秦朝一笑:“是没必要,如果现在大宋的读书人是用我说的四种方式以及人文教育培养出来的,确实已经够了,至少现阶段这种生产力的大宋完全足够了,可是不是……” 郭媛媛美目看向秦朝:“你的意思其实不是半全民教育,只是将现在的教育资源改革,由一种老式教育,变为你提倡的四种教育方式?” “大宋由朝廷和联邦政府治理之处可以这样做。”秦朝沉声,“可我那岭南,必须实行半全民义务教育。” “可是资金?”郭媛媛摇头。 “半全民教育主要解决一个问题,就是识字率。”秦朝说道。 “识字率?”郭媛媛收回目光,“这倒是要容易一点,可也不容易吧!” “不,很容易,你看着就是。”秦朝声音极为自信,后世战争时期,像共.产.党军队,都是一边打仗一边搞生产,一边扫盲,那时的条件比这大宋不知要难多少,可是照样效果显著,部队里的军人很多就是用这种方法成才的。 “我现在岭南搞土改,就是要学共.产.党,将对百姓的控制深入到村、组,真的成功的话,再加上简体字施行,白话文教育,汉语拼音实施,区区解决一个识字率易如反掌,识字率解决了就能向更高一步冲击。” “可就算能成,只是提高识字率,有好处么?”郭媛媛声音低不可闻。 “没好处?”秦朝心中感慨,教育投资多了没坏处,可少了,没达到一个及格线的规模就真的制约了社会生产力以及科学的发展,这一点,是后世无数国家的经验总结,秦朝岂能不重视。 “我倡导白话文,写《工具论》,就是要把人们传道授业的方式,从师傅带徒弟,转化到可以从书本就自己学会。”秦朝低声道,“只要这样,我肚子里的知识才能放心写成书,才能让无数百姓受益,也才能让无数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可是有实干才能的人脱颖而出。” “对呀!”郭媛媛眉微微一挑,越是和秦朝聊得多,她就越感觉秦朝脑子里装的东西多,就像秦朝讲的物理知识,只是冰山一角,拿出来做些东西,像水写纸、飞天球、印刷术哪一个不是对社会有大益? “你知道么,智慧起于民间。”秦朝走入房中。 “智慧起于民间?”郭媛媛满脸疑惑。 “庄子是花匠,早期的科学、哲学等学科做出最大贡献的可不是完全读书的人……”秦朝心中感慨,从人类史早期看,很多在某些方面做出了非常杰的成就的往往都不是专门从事科学研究的,而是从事木工、泥水匠、建筑工、画师等等,真正科学成为一门职业,那是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才有的。 “全民识字,又懂得利用《工具论》,再加上白话文替代古文,去掉了让人无法动笔的古文文笔的羁绊,民间的匠人、商人、能人才能将自己的研究,用白话文写成书,公布于天下,从而推动整个社会的大步向前,这比我将后世知识扔出更有现实意义!”可以说这才是秦朝真正的目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启蒙读物 “杨时他们在报上说白话文选才不如古文,即便事实如此,又如何,我倡导白话文教学,提高识字率培养不拘一格的人才是一方面,可另一方,是培养人心里的特殊感。” “心里特殊感?”郭媛媛美目眨了眨。 秦朝一笑:“一个掏粪工,倘若都要重重严格筛选,才能得到,你说这个掏粪工会如何?” “这……”郭媛媛眼波微微一转,闪过一丝明悟,“那这份掏……那个的工就很重要了,在旁人的心目中,在打败其他竞选者后获得这份工作的掏……工本人心目中,这是一份很重要的,很值得得意,并为之守护的工作。” “是啊。”秦朝点头,设置门槛,抬高身价在后世是很正常,或者说很多人都明白和道理,清华、北大未必真的就比其他学校好多少,可是因其难入,所以进入的人格外不同,也格外努力。 “要想成功,一个人心理上把自己当成重要人物,往往比知识更加重要。”秦朝感慨道,“通过提高普遍的识字率,再加上严格的考核,选拔机制,最后选出来的人才,即便本身并没有学到多少知识,可也与普通老百姓不同了,也不可能完全像那些普通老百姓一样混一辈子,现实逼得他不得不在某些方面拼命。” 郭媛媛眼睛发亮:“人毕竟是要面子的,就像进了科举大门,就再也回不到以前一样,不过你真这样做,恐怕很多人会暗地里……” “暗地里骂我么?”秦朝当然明白,将一个逼到极限,要么这个人是不得不挣扎求活。最后一飞冲天,成为真正的巨人,要么就是怎么挣扎也无法摆脱,无法脱颖而出,可是不管这些人最后是成功还是失败,总会心里埋怨教育制度的定立者----因为坑了他们一生。 “这天下哪有不流血就崛起的。国家需要,这大宋天下需要,做恶人,我不做谁做?”秦朝目光中着光。 郭媛媛微微一颤,美目看着秦朝这一刻格外复杂。 “东家!” 华平小跑着冲进来:“王安石来稿。”说着连递上手中的纸。秦朝、郭媛媛连看了起来。 “我曾写‘文学改良刍议’一文以登报……” “读了秦仙傲公子‘言文一致宣言’一文,如饮醇酒,大呼酣畅……” “秦公子之‘言文一致’与我的‘文学改良刍议’相比,多了一条‘规范文法,注重逻辑’。虽然只是一条之区别,然而重心却截然不同……” “我的‘文学改良刍议’,注重于文字扫盲,使人人皆能识字读书,此则……” “秦公子则落于思想之深入,其文中论‘规范文法,注重逻辑’之观点有……” “我读了认为大善,我辈读书人。担负着……” 第一篇是赞同秦朝‘言文一致宣言’中第三条,提议‘文化改良’必须注重改良文法和逻辑的文章。这一篇文章后---- “近日连连读报,看了秦公子数篇文章,其论到‘我大宋人才之缺少,人才之培养,培养的错谬’,心中感慨良多……” “当今之人才其弊在于以下几点:……” “我意以为秦公子提及的人文教育。是极为对症的……” “在此,我有一些具体的建议……” 郭媛媛眉头忽然微微皱起,这一篇是对秦朝后面几篇文章的赞美,重点是对人文教育该如何展开,提出了具体的方案。只是这具体方案…… “盛朝,王安石还是这么不着调呀。”郭媛媛苦笑。 秦朝看着王安石的提议,眼里却是闪着光。 “如同师傅带弟子的方式,但是不是传道授业,而引导……” “以交流、探讨甚于强硬灌输……” “因材施教,注意保护孩童独特兴趣,不可千篇一律,以免扼杀天性……” “不必过于苛刻,唯其对道德必须严苛……” 王安石开出的方法与哈佛大学的互动式教学,与后世发展到一定程度的育才方法几乎一模一样,秦朝心怦然而跳,其实这些方法正是秦朝想要推出的。 “他这叫做互动式教学,可以激发学生的主动性和探索性,只是超前了一点,并非不着调。”秦朝笑道,心里很是感慨,王安石变法,金融经济调控在后世都是极正常,可是在宋朝就失败,而这一次提出的教学方法,居然又是极度超前。 郭媛媛也是一笑:“我就知道你会赞同,神仙国里很多就是用这种方式,不过盛朝,神仙国是神仙国,这里是这里,这里只能用你说的‘填鸭’式,其他可不太好办。” “办法总比困难多。”秦朝眉一挑,随即将文稿往旁边华平一递,“这篇稿子,这一期不要刊,等下一期再刊吧。” 郭媛媛眉头微蹙。 “不必担心,王安石的方法,正是我想要的,虽然现在不太合适实施,可是慢慢来培养相关人才总够的,对了,华平,这篇稿子刊在这一期。”秦朝又递给华平一张稿纸。 “东家新作么?”华平连看了起来,眼睛顿时瞪大:“东家,你要编小学课本?” “怎么不行?” “行,怎么可能不行,东家好久没出书了,哈哈,我们又有眼福了。”华平兴奋的冲出房子。 郭媛媛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一旁书架的纸稿上,那里秦朝已经写了一本‘小学课本’。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郭媛媛一想到秦朝已经写成的‘三字经’,便心头激动,郭媛媛的见识可是极高的,哪里看不出这本《三字经》既浅且又博大精深,更兼朗朗上口。 “盛朝,你这本《三字经》一出,恐怕天下启蒙读物都得废了。”郭媛媛感慨无比。 秦朝目光也扫了一眼架子上的稿纸,心中很感慨,《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被称为中国传统蒙学三大读物,合称‘三百千’。 而《三字经》出世最晚,可论地位,论受欢迎程度还在其它两部之上,即便到了后代也同样被世人捧之为经典。 郭媛媛说《三字经》一出世,天下启蒙读物都废,虽然夸张,可也并非全无道理。 “中国古代最好的启蒙书,明之前,是《千字文》、《百家姓》、《三字经》这三大读物,明之后,最好的是《三字经》、《增广贤文》、《弟子规》。”秦朝拈起墨块,研磨起来,“接下来该把《增广贤文》写出来,然后就是《弟子规》,及后世白话文小学课科书……” “嗯。”郭媛媛目光落在秦朝研墨的手上,微微一愕,“盛朝,有了这《三字经》,你不会真的还要写其他‘小学课程’吧?” “嗯,接下来是《增广贤文》。” “增广贤文?”郭媛媛眼睛一亮,“难道比《三字经》还好?” …… 很快新一期报纸出世,而这一期报纸刊登了一则简短的通告。 “知道了么?秦公子又放好消息了。” “哦,我记得他上次在报上说要白话文,要半全民义务教育,这一次莫不是……” “不是那么一回事,是秦公子亲自写‘小学课本’。” “小学课本?” “秦公子将小孩启蒙读书的前六年称之为小学,这‘小学课本’就是启蒙课本。” “我记得现在的启蒙读本是《千字文》、《百家姓》、《开蒙要训》,那可都是真正的经典好文,秦公子亲自编启蒙读本,不知比起这三本……” “还用说,秦公子大才,怎么可能会编出不如那三本的读物来?若是这样,他干嘛编?” 无数老百姓听到这一册消息后,都兴奋激动起来。老百姓自然是不知道编写一套启蒙读物看起来简单,实质上有多难。 更不会想到,若是启蒙读物那么好编,为什么千百年来,就只有那么寥寥几套,司马光、程颐、吕公著、文彦博、王安石……一个个当世大儒们,都是著作无数,可是他们这些人写了这么多著作,启蒙读物却避之而唯恐不及。 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 难除了本身外,除了要有气运,灵机一动,像想出把各家姓编写成文的《百家姓》,还有就是前人已经编得够好了,后人要想出新,同时又注重质量,不弱于先贤,本身就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这些大佬们如此,秦仙傲此时是编,而且还事先公布出来,是捅了多大的一个马蜂窝。 更何况,秦仙傲还是为‘言文一致宣言’而编的。 对于老百姓来说。 “秦公子的大才,编的启蒙读物一定是最好的!” “没错,秦公子哪次让我们失望过?” “也就秦公子一心一意为着老百姓想呀,他这报上说不用多久,就能出书,看来我们家五儿有福了。” 除了极少数智者,有学识,见识多的人为秦仙傲提心吊胆外,大部份老百姓都是很欢迎,个个欢天喜地,翘首以盼。(。) 第一百九十六章 我们也来编 洛阳古城,很多老百姓仿佛过年一样开心,洛阳是三朝古都,文风最盛,老百姓对文化上的事情最为关注,因此秦仙傲要写启蒙读物,他们是最为期望看到的,洛阳城三醉楼一个包厢内。 “公子,您的酒。” 伙计面色怪异的退下,包厢内的两个公子,一个看来十五六岁,清秀亮丽,一个十三四岁,漂亮可爱,在这里叫酒喝,最怪异的是两人身上都有淡淡香味。 “小姐。”绣儿提着酒壶小心翼翼的倒了半杯多一点,递向李清照,“都怪那秦仙傲,害得你病了一场,你身体不好,今天还是少喝点吧。” 听绣儿一提到秦仙傲,李清照脸色微黯,秦仙傲的才华她是很佩服,可是万万没想到…… “秦公子就像《三国演义》中的曹孟德一样。”李清照微微一叹,“能文能武,能下马吟诗,上马作战,能治国,能打仗,才华盖世,可偏偏是个枭雄。” “这姓秦的!”绣儿恨恨,忽然眼珠一转,“小姐,那些人,你看中哪个啦?”说着眼睛瞥了一眼东边方向。 李清照微一蹙眉,这一次她们来,可不是完全来喝酒的,而是因为李清照早已到了出嫁的年龄,本来赵明诚倒是不错,偏偏李清照看不上,觉得赵明诚在普通士子中还算勉强,可是和秦仙傲比起来,便如小丑一样,因此死都不愿嫁。 李恪非向来疼李清照,自然只能依她,可不嫁人总不是办法吧? 因此李恪非为此操碎了心,后来打听到涑水学派,百源学派、洛学、范吕学派等等学派的一些后辈中的种子选手,领袖人物经常在洛阳三醉楼聚会。 “老爷可是说了。这几位公子个个都是各学派中的精英人物,厉害着呢,好不容易聚会在一起吟诗作对,小姐你可要睁大眼睛看,别选错了。”绣儿笑眯眯道。 “再睁大眼睛也不过如此。”李清照一口饮尽杯中酒,心中叹息。虽然不屑秦仙傲不忠不义,谋逆作乱,可是……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们在各自的学派倒是人中精英,可惜格局太小。”李清照摇了摇头,“有什么好看的。” “小姐!”绣儿恨铁不成钢似的看着李清照,“老爷说了,让你不要拿别人和秦仙傲比。要拿人和秦仙傲比,那你一辈子只能打单身,像秦仙傲那样的人又有几个?” “谁说没有,段海峰不就是么?那秦显豪也很有潜力……”李清照将酒杯往绣儿一推,“快倒酒,我要大醉一场。” “哼!”绣儿气鼓鼓的。 东边方向一个包厢中,数个书生年龄都在二三十左右,个个气质不凡。正是涑水、百源、范吕、洛学等学派的青年领袖。 “李兄,我等这样吟诗作对。探讨国事,再漂亮也无非是孤芳自赏。”皇甫周感慨道。此话一出众人脸色黯然,他们的诗词无疑是非常不错的,可是再不错,比起老一辈司马光、欧阳修、王安石、苏轼等等差得太远,只能在后辈中称雄。本来这也没什么,谁让他们年轻,年轻人比不过老一辈正常,可是好死不死的偏偏冒出一个秦仙傲。 秦仙傲的词是能与苏轼比肩的。 诗词比不过,其他学问。秦仙傲一会一篇文章,一会又是一本书,一会又是……更是把他们给打击得有泪只能往肚里吞。 秦仙傲没出现前,他们虽然也聚会,可是聚会得少,而且个个意气风发,聚会时是互相攀比,谁也不服谁,可秦仙傲‘出世’,他们聚会就越来越多,而这多是求安慰,抱团取暖。 “皓月当空,北斗、紫微也得避风头,有那一尊神在,老师们都拿他没办法,我们能怎样?”吕好问将手中大碗酒一饮而尽,叹声道,“姓秦的在,我爷爷都叫头痛,如今束手束脚,我们……还是别和他比,免得自讨苦吃。” 众人再次沉默饮酒,唯有一人眼中目光明亮,脸上泛起红光。 “莹中,莫非你有良策?”吕好问连询问。 众人也连看过去。 陈瓘,字莹中,号了斋,其人通《易经》,为人谦和,不苟言谈,言则有料,如今是在礼部当检点官,曾多次被司马光、吕公著称赞,在众人中威信颇高。 “倒也谈不上良策,但可一试。”陈瓘笑说道,“秦仙傲不是在这一期的报纸上发了一个通告,说是要编撰启蒙课本么。” “莹中兄莫不是要……”一人蹙着眉道,“我们也编课本?” “难道不行?”陈瓘正色道。 众人微一愣,随即眼睛亮了。 “好,好一个陈莹中,没错,我们也可以编!” “哈哈,若亏莹中提醒,我们都忘了,忘了这启蒙课本很简单容易,我们也是能编的。” “这不能怪,只怪秦仙傲名头太大,他提出来的看似容易,实则很难,就像那两道悬赏题,现在谁能做出?” “是啊,习惯之下,我们一见到他要做的事,都下意识的认为很难很难,忘了,这课本编写其实是很简单的。” 一个个都兴奋起来,别的课本不说,可是小学生,启蒙的课本,以他们出口成章,文思如泉涌,学富五车的才学,还不是手到擒来,毕竟只是用来启蒙,需要多高的学识么。 很快一个个都兴奋的讨论起来。 “现在启蒙读物不少,要编就必须像《百家姓》那样有特色,要么就是极精简……” “我觉得秦仙傲既然在编,我们绝不能小视,他出手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嗯,秦仙傲不出手则罢,出手必地动山摇,这一次。我们几个来编写未必就能够赢他,可是……做文章,做诗词,有时不是才学决定一切的,还要运气,运道来了。妙手偶得之,我们求的就是这个运道。” …… 西边厢房中两双美目这时也亮了起来。 小姐,听到了么,他们也要编小学课本和秦反贼比哩。绣儿兴奋的低声道。李清照美目闪着光,醉薰薰道:“我当然听到了,不过,他们也想和姓秦的比?不过说起来,这一次看的就是运气,小学课本技术含量不高。运气好,找到了点子也能出奇致胜。” “小姐,我有一个主意。”绣儿兴奋道。 “你不会是想让我也编写小学课本吧?”李清照瞟了绣儿一眼。绣儿大眼睛扑眨了一下:“小姐,你也想编,这太好了,我怎么没想到?” “那你想到了什么?” “我想小姐你不是决定不了这几个公子谁是不是好郎君么,不如干脆打个赌,让老天爷来做媒。谁最后编的小学课本比秦反贼好,你就勉为其难。委身于他岂不是很好?” “这……”李清照蹙起眉,“你别瞎说,就算我有这打算,人家愿不愿意娶还难说。” “这事以后再说,我就不信,我家小姐这样的人才愿意嫁。哪个木头不愿娶。”绣儿笑道,“而且小姐,你也可以和那些人比比,看谁编的课本好,如果他们有人胜了你。也可以……” “别做梦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李清照晃了晃有些醉意的脑袋站了起来。 吕好问、陈瓘、皇甫周等人要与秦仙傲比试编写启蒙读物这事,本来是几人私底下的商议,可是一天之后,不知被谁给公之于众,于是整个洛阳老百姓都知道了,很快,郑州一带也知道了,汴梁城也传得沸沸扬扬。 可以说整个汴洛一带妇孺皆知,而且这事还在向着全国传扬开去。 “听说了么,有人向秦公子挑战哩!” “嗯,早听说了,是几个书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可不是普通书生,里面有吕相公家的公子,有在朝廷当大官的相公,有伊川书院的高人,总之没一个简单角色。” “我自然知道,可是他们再厉害比得过秦公子?” “那可说不定,后生可畏,说不准人家也是秦公子那样的天才,也是祖辈去神仙国里遨游过的。” “也对,我们可不能小看了人家。” …… 走在洛阳城大街小巷,这样的对话经常能听到,当然这不是真的夸吕好问、皇甫周、陈瓘等人厉害。老百姓们想得少,自然是相信这些‘高才’们能编出很好的启蒙读物的,可是能编出好启蒙教材是一回事,与秦仙傲去比就…… 所以这是一种反讽,讽刺他们年轻无知,不知天高地厚! 自然吕公著、邵伯温、程颐、司马光也听到了这事,而后一个个脸色大变,很快皇甫周、吕好问等三代精英便被这些大佬请到书房喝茶。 “厉害呀!你陈莹中真是天下第一聪明人!” “爷爷我一次次说,夹着尾巴做人,连老夫我当上这宰相之位,都是夹着尾巴做人,将‘不善加己,直为受之’当成座右铭,你倒是好,比老夫有出息多了……” “很好,你翅膀硬了,也可以出山自创学派了,老夫教不了你,我派中教不了你!” “幼学启蒙读物是这么好编的?秦仙傲在报上说要编写,你知道有多少聪明人在暗中偷笑,等着看他的笑话,你倒好……引火烧身,还唯恐天下不乱的宣扬得人人皆知,现在别人是看老夫笑话,看我们笑话……” …… 程颐、司马光、吕公著等人并不是编不出启蒙读物,而是编不出超出以往启蒙读物的著作,既然无法显著的超越前人,编一本差不多的启蒙读物又有何用。而要超越,除了学识外,最需要的是灵感的运气,显然这不是逼得来的。 因此秦仙傲一发出通告。 司马光、程颐等人一个个喝着茶,心情惬意悠闲的等着看秦公子‘大作’,可没想到一天不到,这火便到了自己身上。(。)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又是个坑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这时师徒关系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何况吕好问、陈瓘、皇甫周等人都是各派的核心弟子,更不可能真的逐出师门,逐出师门也没用。 弟子出事,师父不可能不在后面为其擦屁股。 很快丽正、伊川、嵩阳、颍谷、南城、应天……等一个个书院上面颁发一道‘行政命令’。 “秦仙傲宣布将在半个月后拿出‘小学课本’第一版,秦仙傲年不过弱冠,比你们很多人都要年轻,虽然他是你们所不能比的,可是诗词比不过,道德文章比不过,难道编撰小学课本也比不过?” “编写启蒙教材,你们的学识已经够了,这里不比秦仙傲差,你们与秦仙傲比,除了学识外,要想赢,最需要的是运气。” “学识智慧比不过秦仙傲,难道运气也比不过?” “书院给你们一个任务,就是人人编一套启蒙教材,一来和秦仙傲比比,看看同是年轻人,你比他差在哪里,二是为书院争口气,不要让整个天下,我大宋、辽国、西夏等国百姓认为大宋年轻人除了秦仙傲,再也无人。” 学子都兴奋起来。 虽然很多人很服,崇拜秦仙傲,可毕竟秦仙傲崛起太快,没有经过时间的积淀,也太年轻,年纪轻轻身居高位者,总让人不免不服气。 更何况书院的三代学子们也都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人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这一次又有了上面的撺恿,再加上启蒙课本确实不是很难,主要靠运气。 “怕什么。我就不信秦仙傲真的是神,什么都比我们好!” “启蒙课本就那么回事,他能编,我们为什么不能?我也不图编得比他好,只要齐平就够了!” “再说了,上面让我们虽然人人要编写课本。可是风头却不能向外透露,所以输了也没什么,老百姓也不会知道的。” “可是一旦赢了,哈哈,倒时秦仙傲抛出他的小学课本,我们再抛出……” …… 众书院学子行动起来,司马光、程颐、吕公著……一个个为了弟子的名声,也没闲着,嘴上什么也没说。私底下一有时间便在纸上写写划划,将灵感写下来,遣词造句。 编启蒙读物门槛不高,与此同时天下一些民间学识很多的普通老百姓,卧虎藏龙的民间高手,也极为感兴趣,极不服气的暗中编写起自己的启蒙课本来。 转眼数天,新一期报纸报导。这一次报上对于吕好问、皇甫周等人扬言与秦仙傲比试之事做了一番报导,更是让天下人人皆知。而这期报上,除了这报导外,还出现了数篇文章,王安石写的支持‘规范文法、注重逻辑’,论叙白话文教学,人文教学的具体实施及教学方式的文章。 两篇文章一出。第一篇倒是没什么人说闲话,可第二篇,武道界,士子界议论纷纷,反对如潮。普通百姓也是议论纷纷,不过有认可也有不认可的。 王安石的文章虽然激起了很多人的广泛讨论和怦击鄙视,可是这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浪花,读书人很多都沉浸在与秦仙傲较劲编小学课本中。 时间流逝。 嵩山嵩阳书院后山那全是青石的山巅,这里正是郭媛媛晋升先天的山巅,因郭媛媛当日晋升先天的神奇被很多人看到,如今这座山峰被附近人称之为飞仙崖。 “莹中师兄,你的《五字经》编写得如何?” 一青年大步冲上飞仙崖,飞仙崖崖顶陈瓘望着天边,眼神茫然。 “天下事,看易实难。”陈瓘心中摇了摇头,编写小学课本,在他看来是很容易的,事实上也是如此,可是当真正编写完了后…… 陈瓘看着手中这本他这些天费尽心神编出来的《五字经》,心中叹息。 “差了一丝火候呀!” 《五字经》刚编写时,陈瓘觉得千般美好,万般漂亮,可是别人看了脸色怪异,没一个真正夸赞写得好。 一开始陈瓘认为是众人嫉妒,可是过了一阵子,再看自己前面编的,便觉得有些难以入目,而到了近二天,再看前面编写的,又觉得更加差劲。 刚开始读之觉得朗朗上口,意蕴无穷,如今只觉如同嚼蜡,枯燥干硬,尤其是与《千字文》比起来,更是感觉自己的明显缺乏耐看耐读性。 “莹中师兄,你坐在这山崖,不会是虔诚求神,想求得那飞升的仙子偶发善心,来点化你,让你获得灵感?”奔上崖的青年笑道。 “世上哪来的仙。”陈瓘将《五字经》往怀中一揣,那一天郭媛媛在这里突破先天,出现了神奇一幕,外人觉得神奇,可陈瓘是勉强进了那个圈子核心的人,知道先天高手,尤其是一些感悟天道的先天高手的神奇。 “那可不一定,秦仙傲说不准就是背后有仙子撑着,不然怎么可能这么猛?”青年眉毛一挑一挑的,“你听说过华山三圣母和刘彦昌的故事么?天上仙女爱上凡间书生,从此这凡间书生摇身一变,怎么会没有可能,织女都能看上牛郎,秦仙傲长得貌胜潘安,被仙女看上哪里没可能?” 陈瓘更是哈哈一笑:“若是那样,那就太好罗,对了你一大早的来这里找我,不就是为了谈仙遇吧?” “莹中师兄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秦仙傲说编小学课本,第一版的发行日……”青年提醒道。 陈瓘一颤:“是啊,按他那次的通告说,不出意外,头版会在今天的报纸上刊出来。” “如果出来了,正好和师兄您编的《五字经》对照一下,看看他什么水准。”青年说道,他周边众师兄弟包括他自己都在编这课本,可是最后大家发现,编得最好,最耐看的还是陈瓘的《五字经》,可以说《五字经》代表着他们这一个圈子里的最高水平。 陈瓘眼中光芒一亮。 “希望秦仙傲不会让我失望。” 虽然对自己作品不够满意,可是那是要求太高,对能写出这一部《五字经》,而且还这么高水准,陈瓘还是很得意的,更不认为自己会比秦仙傲编的差。 “走!” 陈瓘大步往山下奔去。 …… 颍谷书院后山林中。 “秦仙傲的报纸应该快来了,我们早点去吧。”青年书生冲沉思的白衣青年叫道。 白衣男子皇甫周眉微微一皱,翻开手中一本书,翻看起来。 “皇甫兄,你的《明世经》已经够好了,我相信秦仙傲的启蒙教材绝对比不过《明世经》的。”刘奇帆连说道,眼睛里也是佩服,他们整个书院每一个师兄弟都在编启蒙教材,可是最后还是惹事的皇甫周编写的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绝对比不过?” 皇甫周抬起头瞥了刘奇帆一眼,这个刘奇帆在书院,或者说在这一带以前根本没什么名气,是那种见过即忘的人,可是上一次在颍谷书院门口遇到一请求转售报纸的女子,刘奇帆见女子漂亮便用‘算天星’游戏调戏那女子,结果踢上铁板了,那女子是个绝世天才,他们要用盏茶工夫算出的题,女子呼吸间便能给出答案。 因此风流书生刘奇帆出名了,如今这一带数家书院说到刘奇帆的没人不知道。 “皇甫兄,你的《明世经》从韵上,用词,意境上已经颇为出色,更重要的是立意太出众,唯独缺陷就是太短了,太少了。”刘奇帆兴奋说道,“如果你这本《明世经》够长的话,《千字文》、《百家姓》都得扔在厕所里,你写了这么好的启蒙教材,还不满意?” “你也知道太短了。”皇甫周心中苦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明世经》一旦不补齐长度,一个半成品,再漂亮又如何。 “我初写《明世经》一日能想出佳句十数句,可二三日后,一日便只能写得七八句,而到了现在,一日能琢磨出一两句,便算极不错了,再往后……” 皇甫周心中摇了摇头:“若是这样下去,我这一本看起来漂亮的《明世经》得写到猴年马月才能完成?” “不管如何,还是先看看秦仙傲的作品吧。” “也对!” 皇甫周眼睛一亮。 “秦仙傲的也许是完整版的,可是论水平……”皇甫周眼里闪过自信,他连收起书,大步走出书房。 …… 理论上秦仙傲将在今日报上刊出他的启蒙课本第一版,嵩阳书院、颍谷书院,丽正书院……一个个书院第三代核心,大师兄们,像皇甫周、陈瓘等都坐不住了。 一个个书院其他弟子更坐不住了,启蒙教材看似容易编写,可是他们真正动起手来…… “秦仙傲就是个坑,他说容易的,老子以后绝不信了!” “和那悬赏题一样,这教材编起来也不容易!” “一开始我还有些灵感,还能下笔如有神,可这两天,说句不好听的话,呕都呕不出半个字!” …… 这些日子已经把他们折磨得快要疯了,尤其是一些对自身要求极高的。 当然也有很多至今认为编写这些很容易,而且他们也确实轻而易举便编写成功,甚至格外得意,认为已经至善至美了,只是他们编写的即便被外人看了----大多心中都是摇头,即便有非常不错的,可是拿来和秦仙傲比? 没多少人认同。 像陈瓘、皇甫周这样编写的教材真正为人所认同的,并认为绝对能够压得下秦仙傲的,在整个编写大军中不多。(。)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三字经 司马康快步走入书房。 书房中桌前一老人笔走龙蛇,司马康目光连看去,只见雪白的宣纸上写着‘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等字句。 “父亲,你编写的《三字经》,读起来朗朗上口。”司马康一旁看着连声赞叹,“可惜稍嫌短了点,不然现在拿出去,一定会震惊天下,今后《千字文》这种启蒙读物,再难一统天下。” “《千字文》还是经典。”司马光放下笔,淡淡笑道,对于自己编写的《三字经》,司马光还是很满意的。 “就算秦仙傲今天在报上会拿出什么货色,如果他的货色不够,老夫也就只好抛出这篇《三字经》。”司马光眼中精光闪闪,心中很感慨,当年他无事时也曾试过编启蒙教材,可是没成功,毕竟要编出有特色,能够与《千字文》、《百家姓》相抗衡的启蒙教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这一次…… “人都是要逼的,若非秦仙傲和吕好问、陈瓘、皇甫周他们几个逼,我这篇《三字经》还真出不来。”司马光微微感慨,目光落在旁边的稿纸上,又闪过一丝遗憾。 “可惜这篇《三字经》还差那么一点点,不过,给我三天时间,就能拿出见人,给我一个月雕琢,成为一篇启蒙名篇绝不在话下。” 为了给弟子擦屁股,司马光这一次也是拼了,一开始司马光是写类似于《千字文》一样的四字一句的文章,毕竟如今大宋启蒙教材《千字文》和《百家姓》都是四字一句,读来朗朗上口,易记易背。 可是司马光越写越觉得不对劲,感觉无论怎么写都无法超越《千字文》。立意上又没有《百家姓》这种好,因此最后果断放弃,试着用三字一句来填写,这一填,渐渐的总算是上了道,若是旁人即便上了道。没有深厚的学问打底,也写不长,可司马光底子在那里,这才一直写到现在的版本。 “对了,今天是秦仙傲发表……” “嗯,我吩咐老充叔去买了。” …… 伊川先生府邸,程颐将手中稿件置于架子上,走出屋子。 “幼学易编,可超越前人却难。”程颐微微一叹。他编写的是一本四字一句的《弟子规》,这一本书若是拿到书院中,绝对是秒杀陈瓘、皇甫周之流,可是程颐眼中是垃圾一样。 不满意,自然心情不好。 “这本讲叙弟子在家、出外、待人、接物与学习上应该属守的守则规范,应该是大有可为,可惜老夫以前在这上面并没有做过太多的研究,这短短时间逼着写。终归是差了点。”程颐心中感慨,目光看向屋外。“今天是秦仙傲新作发行日,不知他的启蒙教材……” 程颐、司马光、吕公著……各武道界大佬私底下编写的启蒙教材真说起来,水准远远高于其书院弟子们的教材,不过做为学界领袖,要求自然也格外高,因此虽然都编得不错。却依然不满意,现在秦仙傲要发行作品了,一个个都放下手头编写,等着报纸出炉。 士子阶层,武道界如此。老百姓更是个个兴奋等待,很快报纸如时发布。 嵩阳书院前。 “莹玉师兄,给,报纸,这一次秦仙傲果然没有失信,卖报的说有启蒙教材。” “是么,那我可得好好看看了。”陈瓘眼中精光闪闪,满是自信和斗志,他接过报纸连翻到头版,只见上面‘三字经’三个大字跳入眼帘。 “三字经?莫非这就是秦仙傲的作品?” 陈瓘连往下看,果然下面写的题记表明这是秦仙傲为幼学启蒙写的一部书。 “我是《五字经》,他是《三字经》。”陈瓘嘴角露出笑,连看起正文来,只见: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稍一读,陈瓘脸色变了变。 三字一句与五字一句的文章读来若只是少量不觉得,可是多读了几句,那种优劣的感觉便出来了。 “果然是秦仙傲的手笔,三字一句,倒是新鲜,不过这也是正常,秦仙傲不创新才怪。”陈瓘吸了口气,“倒是我大惊小怪了,秦仙傲的文章若是不出新,不搞怪,不搞怪偏偏搞怪得合情合理,才不正常,他这三字一句的,不能读着朗朗上口,合辙压韵,那才对不住他的名气。” 陈瓘往下看。 “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 “窦燕册,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 读了一会陈瓘脸色一白。 《三字经》是用简洁通俗的白话讲出了亘古不变的哲理,是知名度最高的传统儿童启蒙读物,这本书本是南宋大儒王应麟给自家弟子编写的教材,因为太好了,才被人纷纷翻印,广为流传,历久不衰,成为历朝历代最重要的童蒙养正教材。 也因其太好了,在明朝便已流传到像意大利,俄国,日本、高丽……等等中国以外的国家,中国幼学启蒙读本中,这本书的国际影响力也是最大的。 也因为太好了,这本书自出世后,也不断被历代大儒修改,润色,有些地方虽然只是一字之改,但每一次都让其臻至完美。 所以秦朝拿出的这个版本是完美版,而不是南宋王应麟的原始版。 “怎么会这样,这一本开蒙读物居然包含了一切,天文地理,经史子集……” 陈瓘若只是普通老百姓,只会觉得这本书读起来不错,感觉很舒服,很容易记,可是他是大才子,年轻一代的精英人物,学识自然是极高深的。 “四书。六经、三易、四诗、三传、五子……” 陈瓘越读额头冷汗就津津而下,只觉得这部书,看似简单,简单得每一句话都是通俗的白话,可说广博却又无穷广博。 静室中。 一老者看着手中的报纸不时捋须而笑,他身前皇甫周也看着手中报纸那一句句朗朗上口的三字经。脸色有些紧崩。 许久,老者长叹一声:“不愧是秦仙傲呀,一本小小的幼学启蒙教材便能看出水准,得理,这本《三字经》如何?” “没给秦仙傲丢脸。”皇甫周低沉着声音道,“他这本《三字经》包罗万象,有些本事。” “就这些?”邵伯温眉一皱,他知道自己这二传弟子向来心高气傲,这一次打定了主意和秦仙傲比。写出《明世经》,这《明世经》邵伯温也曾读过,确实精彩绝伦,可惜太少,无法真正成篇作为一本幼学启蒙读物,不然还真是…… “弟子承认这一次输了。”皇甫周低沉声音道,“弟子的《明世经》虽然不错,但用的是诗文。而且太短了,不像他。居然用白话也能将儒家经典一网打尽,不过,弟子与他差得不远,如果我这本《明世经》真正写成了,成就未必在他这本《三字经》之下。” “是么!” 邵伯温脸色难看。 “老师,你不是也说我的《明世经》写得极好。就是还没完善么?”皇甫周不解祖师为何如此推崇这本三字经。 “哼!你的《明世经》若写成自然是极好的,可是要写成,别以为老夫不知道,给你一年时间也是做不到的。” 皇甫周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如纸,本来他只是觉得自己越来越写不动《明世经》了。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邵伯温这么一说,便如醍醐灌顶一样。 “一年时间,一年时间,不……一年真够么?”皇甫周额头渗出汗水。 “而这三《三字经》,你真的以为简单?不说里面贯通一切的知识,就说这三字一句。”邵伯温冷哼,“在这《三字经》出现前,可曾有三字一句的?《千字文》、《百家姓》,还有其他蒙学读物都是四字一句,为何不用三字一句?你想过么?” “为何?”皇甫周茫然看着邵伯温。 “为何,你自己将你的《明世经》用三字一句改编就明白了,还用老夫指点?” “改编《明世经》?”皇甫周微微低着头,片刻后身子一颤。 “明白了吧,三字一句,容易时容易,难时也极难,这种炼字功底,不仅要读书破万卷,更要行万里路,把文字功底淬炼得炉火纯青才能造就。” “这且不说,只要有心,还是能三字一句成功的,可是秦仙傲是第一个做这事的,这才是为什么他是秦仙傲,第一办报,第一个用白话文,第一个以民运倒皇夺取江山,第一个吃螃蟹才是真能人。” “更何况这本《三字经》三字一句,四句一组,像一首诗一样,背诵起来如同唱儿歌,朗朗上口又十分有趣,还能启迪心智,什么是儿童读物,这才是儿童读物。” “这本书……老夫断言,一定会代替《千字文》成为幼儿必读的开蒙教材!”邵伯温沉声道。 “老师,这经真有这么好?”皇甫周抬起头。 邵伯温是邵雍儿子,邵雍是天下第一易数大师,在普通百姓眼中是如同诸葛孔明一样,掐指一算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人物。 虽然有些夸张,可是邵雍预言从不出错,是人尽皆知的。 邵伯温也许不如邵雍,可是他说的话。 “如果秦仙傲这文章后面没有这些句子的话,老夫的断言绝不会错。”邵伯温指着报纸。 皇甫周呼吸微微一促,这一期报纸秦仙傲除了登了《三字经》外,还写了一个告示---- “我写此《三字经》总觉得意犹未尽,无法尽抒心意,然而强行将心中所想加之于《三字经》中又觉得太过臃肿冗余,破坏了《三字经》的美感和意境,得不偿失,因而另作《古今贤文》,此文已经大体写就,将于下一期报上刊出……” “这秦仙傲……”皇甫周咬着牙,一本《三字经》已经够让人震憾,居然还不够,又要抛出什么《古今贤文》。 “祖师,不可能,秦仙傲一本《三字经》已经至臻完美,怎么可能还有超过《三字经》的启蒙读物出来?”皇甫周低声道。 “不可能?” 邵伯温微微摇了摇头。 “放在别人身上是不可能,可是……”邵伯温背着手出了静室。(。) 第一百九十九章 人之初,性本善 内行看门道,普通百姓只是感觉到《三字经》这本启蒙教材,将一直以来凡开蒙教材都是四字一句改成了三字一句,不仅新鲜,更加容易背记,偏偏同样合辙压韵,很有一种贴切感,可也仅此而已,要再说有多好,他们是感觉不出的。 可士子阶层却从整部三字经中看出很多门道。 而这越是学识高者看得越多,尤其是嵩阳、伊川、丽正、颍谷等等书院的学子们,因受陈瓘、皇甫周、吕好问等人牵连,被各自的老师逼着在这些日子也各自写一本开蒙读物教材,更是知道编写的不易,看了这本《三字经》就更加感觉到自己和真正的宗师级人物之间的差别。 虽然士子阶层,尤其是像陈瓘、皇甫周等看出自己编写的课本和《三字经》的差距,可是终归还是没有全部看到《三字经》的潜力。 书房中,司马光、司马康父子摊开仆人送来的新报纸。司马光目光一下便落到头版上最大的三个字。 “三字经?” 司马光呼吸都停滞了一丝。 “他也是将四字一句改为三字一句,写的开蒙教材取名《三字经》,这秦仙傲居然和我想到了一块?”司马光手微微崩紧,三字一句虽然对炼字要求很高,可是真正写成幼蒙教材,这种极度简洁,朗朗上口所带来的好处也是非常明显的,而这种明显,司马光越是编写《三字经》长久,就越是感觉到。 因此,虽然他《三字经》尚欠一点点火候,可是司马光已经感觉到自己找对了路子,只要稍微再加把力。完善一下,就是一篇魅力不下于《千字文》、《百家姓》的绝世开蒙教材。 可这一刻。 看着报上那比任何字都大的标题‘三字经’三个大字。 就像一个人辛苦数十年,攻克了自然科学上一个高难度的课题,这是一个百分百可以夺诺贝尔奖的新发现,偏偏在写论文时看到别人已经在科学刊物上刊登了同样的论文。 “不!” 司马光有一种世界崩塌的感觉,足足愣了数十个呼吸都不敢目光往下面的正文挪移。 “父亲。想不到秦仙傲写的也是三字经。”司马康声音沉重。 “是,最啊!”司马光沉声。 “早知道,我们今天一大早就该将已经写好的《三字经》张贴出去的。”司马康沙哑着嗓子,他是看着司马光写《三字经》的,对于司马光的那本三字经的好处和优点,司马康知道得比司马光少不了多少,如今秦仙傲也抛出‘三字经’…… “可惜了,只要他写的内容也与父亲你的差不多,我们……”司马康满脸不甘。“他已经先刊发了,那我们再抛出去,恐怕也不会有人认为我们的《三字经》真是我们自己做的,反而会认为是拿着秦仙傲的《三字经》修改的,所以……” “秦仙傲是有大运的。”司马光低沉着声音,“我司马光向来不信命,不信运,可是在秦仙傲身上就让人不得不信呀!” “父亲。其实若秦仙傲写得不好,我们未必不能抛出。”司马康忽然眼睛一亮。“没有人可以在一两天时间内写一篇有着自己风格,内容却与他人相似的类似《三字经》这样的长篇启蒙教材,因此只要我们在这一两天内,或者就是今天之内抛出自己的《三字经》,士子界也是认可的。” 司马光眉微微一挑,随即摇了摇头:“康儿。你这是认为秦仙傲的《三字经》不怎么样,可是秦仙傲会让人失望么?” “秦仙傲自然是厉害的,可也未必次次都好,真的学问功底深厚到无懈可击。”司马康沉声道,“我们还是先看了这本《三字经》再说。” “我们还是别抱期望的好。”司马光笑说道。目光落向报上《三字经》的正文,心中升起一丝忐忑紧张。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司马光手背一跳,他是大家,看这文章不需要看到很多,便能看出门道。 “果然我们还是不抱希望的好。”司马光淡淡笑道,“他从人之初,从性本问题说起,从道德的根本说起,好一个秦仙傲,开篇便立对脚了。” “写文章虎头蛇尾是经常的事,开篇不错,未必后面也不错。”司马康沉声道。 “别人是这样,秦仙傲未必,他有深厚的学识打底,怎么可能越写越差。”司马光笑道,目光往下看。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 渐渐的司马光脸色沉凝难看起来,司马康脸色也是阴沉似水,许久,两人看过这一部《三字经》都是沉默无语。 “父亲,果然被你说中了,对秦仙傲,我们千万不能抱他会失手的希望。”司马康苦笑,心中的震憾依然难以平息,本来《三字经》就越是学识高,越是内行越懂它的难得,司马康是看着司马光编写《三字经》的,自然自己也在帮着琢磨三字一句的写《三字经》,两人相比其他人来说,更是内行中的内行。 “这姓秦的呀。”司马光摇头苦笑感慨,“就好像是我司马光的克星一样,你看这本《三字经》,还真是内容立意上与我的《三字经》完全重叠了。” “不仅内容重合。”司马康目光落在报上,那里很多字句,像‘玉不琢,不成器,不人学,不知义’等等,字句都是一模一样的。 “父亲,我想这大概就是英雄所见略同吧。”司马康低声道。 “不,至少他这一部,比我那部要好。”司马光目光闪烁,“很难想象,这会是秦仙傲这一阵子弄出来的?他这一部虽然与我内容相似,安排相似。甚至很多字句都一模一样,可是细细看来,他的安排更妥当合理,经史子集,做人做事道理,道德规范。一切事无宜漏,而且安排的顺序是最好的。” 司马康低头沉默,司马光的《三字经》也算不错了,可是放在秦仙傲这一部面前,就相形见绌,这是无法欺骗自己的。 更何况司马光为人极正死板正派,绝不会自欺欺人。 “父亲,这一次是他运气好。” “运气?”司马光眼里闪过不以为然,学问上的事。司马光更相信努力。 “毕竟父亲您弄这《三字经》也是被逼出来的,时间短,而且在写这《三字经》之前,您写的是四字一句,后来觉得四字一句不够好,才改为三字一句的,时间比不过秦仙傲,又是逼出来的。您老人家年事已高……各种原因,才导致。”司马康说道。 司马光重新拿起报纸。读了起来,目光不时闪现出光芒,许久,他再次放下报纸。 “好,老夫越来越佩服秦仙傲,我那《三字经》匠气太深。雕琢太重,他这一本,好像没有了烟火气,偏偏将零散知识完全都贯穿了,康儿。你知道这本书有多好么?” “多好?” “这是一部纲。”司马光站起身,走向屋外。 “纲?” “就像武道有总纲,儒家学说也有纲,总纲往往是言简而意赅,看简单实深奥,而这部……”司马光低低自语,“这是一部‘小纲鉴’呀,这样的开蒙读物,谁敢废?怎么偏偏就让他秦仙傲抢先了!” “他出了一部这么好的《三字经》还不罢手,说什么下一期是《古文贤文》,这《古今贤文》倒底是怎么回事,值得他在有《三字经》情况下,还敢抛出?” …… 伊川书院程颐看着手中的报纸,目中精光闪闪。 “秦仙傲没丢他的脸,此部开蒙读物,有数字,有三才、三光、三纲、四时、四方、五行、五常、六谷、六畜、七情、八音、九族、十义……” “方方面面,一应俱全,最为难得的是简单明了,你看,他从‘凡训蒙,须讲究’,到‘文中子,及老庄’这就是介绍我们怎么上进读书,该先读哪些书,再读哪些书。” …… 程颐对着下面的青年书生滔滔不绝。 书生一脸羞愧,上一次就是他与皇甫周、吕好问等人一起商议要和秦仙傲比,其实说这些话时,并没有大声张扬,唯恐人不知,可是不知被哪个混蛋给偷听去了,而且传得天下皆知。 程颐虽然没说他,只是评论秦仙傲《三字经》如何好,可是书生哪里不知,这就是在敲打他。 没多久书生走出这屋子。 程颐放下报纸。 “这秦仙傲与段海峰还是有一点不同,我一直以为他对儒家有着极大的怨恨,可是看这部《三字经》,秦仙傲似乎极为推崇儒家学说,而且……” “人之初,性本善,好一个性本善!不知这部书段海峰看了,会如何想,他可是性本恶,性本空的推崇者呀!哈哈哈哈!” …… 吕公著淡淡瞟着身前的吕好问。 “这部《三字经》有没有运气?” “你和秦仙傲比,若是败在运气也罢了,可这一部《三字经》,不是像《百家姓》那样出奇制胜,而是将一切知识,像四书、六经、三易、四诗、三传、五子……一切儒家典籍和先秦诸子著作,将三皇至我大宋,历代朝代变革历史皆融纳其中,列成纲目,这很简单吧,内容简单,可是书不简单。” “你要和他比,老夫既欣慰也赞成,可是你八字都没一撇,却宣扬得人人知道,好像你已经能够力压秦仙傲一头一样。” “秦仙傲是这样做的,段海峰更加狂妄,可是他们有那个资格,而你……” “希望你记住这一次教训。”吕公著摆了摆手,吕好问如逢大赦,连退出书房。 “人之初,性本善。”吕公著眯着眼,“在性本问题上,秦仙傲选择了本善观,这是他本意,还是卖人情给我们?难道我儒家联盟还能拉扰他不成?”吕公著感觉头痛无比,忽然一笑:“我倒忘了,他在这《三字经》后面的题注中,说是还有一本《古今贤文》。” “这本《三字经》,看样子是很赞同我们的学说的,可那本《古今贤文》……”吕公著心中格外期待。(。) 第二百章 得了圣贤道 经学家看到《易》,道学家看到淫。 程颐、司马光等大佬眼中这部启蒙读物已经臻于至善,达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高度,不可能再有一部比这更好的启蒙读物了,可是秦仙傲居然在文后写道要抛出另一部启蒙读物《古今贤文》,这都不满意,要抛出另一则? 这不免让他们很是疑惑不解。 尤其是这次秦仙傲仿佛忘了他写的《伦理学原理》一样,在《三字经》中极力推崇传统儒家道德观念,秦仙傲真的认可儒家道德? 一个个疑惑中很快到了下期新报发行日。 橡木大门外,十来个书生说笑着不时看向大路尽头。 “得理兄,你这些天好像有心事,不会是被秦仙傲的《三字经》给打击到了吧?”一书生看向靠在大门框上闭眼假寐的书生,顿时众人都看向那书生,“得理兄,我们比不过秦仙傲正常,别闷闷不乐的。” “只是昨夜用神过度。”皇甫周睁开眼笑了笑。 “你还在想那本《明世经》?”一书生尖声道,随即一笑,“也对,你那本《明世经》是用警世喻人的格言,谚语,这是与《三字经》不同的,一旦真的能够出世,绝对是震惊天下,连《三字经》也得黯然失色呀。” “嗯,《明世经》搜集古今格言警句,讲遍世间道理,确是与众不同。”一个个也点头,“得理兄,你不用急,慢慢来,像你这么写,没有数十年是做不到的。难道你还怕别人和你抢?” “对,莫不是怕秦仙傲也会写出你这样的《明世经》?” 一个个都笑了起来,皇甫周也是哑然一笑,《明世经》那种类型的书,要想完善,没有十年是难以真正成为一本好书的。 “嗯?报来了!” “小孩。快来这里,我们都要买报!”很快众人拥到卖报小童身旁,皇甫周也第一时间抢到人群中,很快抓了两份报纸冲出人群。 “师祖让我和他一起看报。”皇甫周忍住立即翻看报纸的冲动,连冲入大门内,没多久,一间静室内,“师祖,这是今天的新报。”皇甫周恭恭敬敬的。 “一起看吧。”邵伯温淡淡道。 “是!” 皇甫周这才连翻开手中报纸。 “古今贤文!”四个大字跳入眼帘。皇甫周连往正文看。 “昔时贤文,诲汝谆谆。集韵增广,多见多闻。” “观今宜鉴古,无古不成今。” 看到这皇甫周眉心一跳,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兆,而后报上: “知己知彼,将心比心。” “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 …… 皇甫周呼吸一下屏住了,虽然只有寥寥几句的一个开头。可是这明显是格言警句。 “不会的,不会与我的《明世经》一样。”皇甫周心中摇头。 “咦?”邵伯温声音响起,眼中有着惊讶,“得理,这《古今贤文》好像和你的《明世经》有异曲同工之妙。” “是么!”皇甫周低低应声,心头仿佛压了一块石头一样。 “不可能的。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明世经》要编写完成,没有数年时间做不到,他秦仙傲才用多久,怎么可能……” 皇甫周目光缓缓往下看。 “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 “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 “运去金成铁,时来铁似金。” “读书须用意,一字值千金。” …… 皇甫周脑袋一阵懵然,这本《古今贤文》完全是与他的《明世经》类似内容,类似的文体。 “不,这样的文字,最难写,他一定和我一样,只是写了一个开头……”皇甫周目光机械的往下看。 “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 每一句都是那么朗朗上口,合辙压韵,韵律意境幽美,漂亮得让人迷醉,而且仿佛无穷无尽,皇甫周不知看了多少句,下面依然还未结束,直到---- “好!” 一声大喝传来。 皇甫周茫然抬起头,只见一旁邵伯温已经泪流满面。 “师祖?”皇甫周疑惑中叫道。 “这本书,这套《古今贤文》。”邵伯温声音低沉,“里面讲的道理,都是我父亲一直以来耳提面命的,我百源学派看似走的儒家路子,实则是道家呀!” “道家?”皇甫周眨着眼。 “这是一本看透世事,看透一切的书,秦仙傲在这书中写的一切和我父亲所说的完全契合了,只是……”邵伯温摇了摇头,心中低叹:“只是我父亲说的道理虽然与秦仙傲这书上讲一样,可是话语却大不相同,没有这里讲得那么意境幽美,鲜明生动,仿佛蕴含大道一样。” “得理。”邵伯温目光忽然凌厉起来。 “本来有些东西要教给你,不过如今有了这本《古今贤文》,我发现,在做人处世上没什么太多可以教你了,唯一能够给你的告诫就是读好你手中这《古今贤文》,照着里面行事。” “啊!”皇甫周瞪大眼。 “去吧,老夫要静一静!”邵伯温摆了摆手,皇甫周连躬身离开。 “秦仙傲在《三字经》中极力推崇儒家道理,可这本书中却是以道家为主,有一种看透一切的大智慧,此人若是我父亲见了,定然会引为知己,可是他是积极入世,一往无前,而我父亲虽然也看透了,却是消极避世。终究是不能融合的。” …… 大院子中,藤椅上老人仿佛睡着了一样。 杨时、游酢面面相觑,两人带着新报纸和程颐一起看,这一次秦仙傲在报上发表的《古今贤文》实在太过精彩,两人一看就入了迷,恍恍惚惚不知时间。只到最近清醒过来便发现程颐已经在躺椅上睡着了一般。 “看来老师累了!” 杨时、游酢对视一眼,恭敬站立一旁,程门立雪的故事便是缘自他们俩等候程颐,像这样等候他们已经做得太多了。 就这时---- “此子是狐妖转世也!”悠悠的声音响起。 程颐微微睁开眼,看了杨时、游酢一眼:“你们怎么看这本《古今贤文》?” “很好,秦仙傲不愧是倡导白话文的老祖宗。” “这篇《古今贤文》用的是‘对子’方式,每一句话,上句下句十分押韵,文辞一致。就像诗句一样优美,可是我们不能怦击他不是用白话文,因为他的文辞就像白居易的诗一样,妇孺都能听懂,真正达到了平头百姓一看就懂,一听就明,像白话文一样,无需他人解释。”杨时感慨道。 “平白易懂、对仗工整。韵律优美。”游酢也是感叹,“看他这文句‘流水下滩非有意。白云出岫本无心。当时若不登高望,谁信东流海洋深?’,意境多优美,不愧是词中宗师。” “你们都说对了,可是……”程颐眼中精光一闪,“老夫看中的是此人将大道融于这样的文辞中。道家老子一篇《道德经》说破大道。而秦仙傲这一篇《古今贤文》虽然说的是不《道德经》那样的道,可是也道,而且说的方式与《道德经》不同,可本质是一样的,都是用鲜明。美丽、简约的格言来阐述世间的大道理,这影响力,将来未必弱于《道德经》,这种用格言警句来阐述道理的方式,不就是圣贤的方式么?” 杨时、游酢眼中浮起惊色。 他们如此学识何尝不知道,圣贤言为何好,不就是用格言警句,用形象化,意境优美简炼词句去阐述天地大道么? “有了《三字经》,秦仙傲为何还要抛出这本《古今贤文》老夫总算得知了。”程颐从藤椅上站了起来。 “可惜秦仙傲还是急了点。” “急了点?”杨时、游酢瞪眼。 “不仅急了点,人也年轻了点,还是看得不透,或者说懂得不够,这一篇看似已经写尽了一切为人处世的大道理,可还是有一些没写上。”程颐淡淡道。 人老成精。 程颐一生苦思世间大道,看得多,与高人探讨得多,心中自有丘壑。 也曾想着把这些东西写成书,可觉得太零散,难以成体系,直到这一次看到《古今贤文》,才猛然醒悟,其实零散不成体系也没关系,只要文词句式优美,也能吸引人,就像这《古今贤文》一样,每一句都赏心悦目,何须前后连贯,一丝不苟? 程颐心中一方面大为后悔,一方面又大为兴奋,自己不能完成,现在秦仙傲帮着完成了,会是如何? 他一口气读完,觉得意犹未尽,又细细把自己心中的那些道道与文中相比,这一比较就发现有一些他程颐很认可的东西,居然文中没写。 《古今贤文》就是后世的《增广贤文》,真正的《增广贤文》,经过一朝朝,一代代无数人添补,几乎写尽一切,不可能没写到程颐所想,只是秦朝这一部《增广贤文》是在秦朝幼年记忆不是很佳时听别人读过的,听多了自然便记住了很多,可终归没有认真去记过,‘偏科’严重,听过了的自然记得清清楚楚,没听过的,也只能尽自己能力添补上。 “没写上?”杨时、游酢更是瞪眼,他们眼中,根本看不出有哪里秦仙傲没写到。 “老师高明!”杨时、游酢连佩服道,“这些瑕疵也就老师看出来了,我们可没看出。” “有什么好高明的,看人漏洞容易,自己写……我怕未必写得比秦仙傲好。”程颐笑道,背手走入书房,“这秦仙傲上一部《三字经》是推崇儒家,这一部《古今贤文》又在捧道家,若是邵伯温那一家子看到,恐怕大起知己之感,这秦仙傲一会道,一会儒,还有他这已经抛出了《三字经》、《古今贤文》,这两本都已经是至善至美的好文,可他倒好,居然又在后面写题记,说要抛出第三本?” “他当这写开蒙教材是……”程颐脸色怪异,“还有,他倒底在玩什么,以此来向诸派示好么?” ……(。) 第二百零一章 越强越可怕 此刻司马光看着手中的报纸,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报上《古今贤文》他一个小时前就看完了。‘增广’中句子没什么难理解的,可是…… “这本《古今贤文》用词不是四字一句,也不是三字一句,而是有长有短,仿佛词一样任意而为,只是讲究对仗,这又是创新,而且……” “书是好书,比《三字经》有过之而无不及。”司马光低声说道。 读了‘增广’会说话,读了‘幼林’走天下。 中国古代儿童启蒙书中,像《幼学琼林》、《弟子规》等等经典极多,可是真正传到后世依然影响甚大,甚至深入到民间每一个角落的除了《三字经》,就是《增广贤文》。 《增广贤文》尤其深入,这种深入已经到了让人感觉不到,就像一个出生在中国的中国人,会说汉语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或者有什么大不同。 增广中的格言因为过于经典已经融入到了老百姓生活话语中,即便从未读过《增广贤文》的人,也会很自然的嘴里冒出《增广贤文》中的话,却不自知,不认为这是增广中的,因此严格说来它在后世比《三字经》影响更深远。 偏偏武道界大佬们不是不识货的人。 “确是好书,难怪秦仙傲上期报纸如此自信的宣告抛出这篇。”司马康也感叹,他看向司马光,司马光脸色不是很好看。 “父亲,你在担心什么?” “我大宋有这样的年青俊杰出现,我司马光应该开心,你担心什么?”司马光微微摇了摇头,“可是看了这书,就让我想起当年的王介甫呀。” “王安石?”司马康默然。 王安石年轻时就是以文名于世。王安石文动笔如飞,初若不经意,既成,见者皆服其精妙。 “你看秦仙傲写文章,不用多长时间,奇篇巨著便倾泄而出。而且还……这《三字经》大家不皆服其精妙?这《古今贤文》我们不服其精妙?”司马光低叹道。 司马康心中也摇头。 王安石与秦仙傲相比,在文上面,无论怎么比,都很相似。王安石年轻时中进士后,同科进士游览金陵,考官命所有进士皆以‘金陵怀古’作词,王安石一文写出,苏轼见了后大惊失色,半响无语说出一句至今仍然广泛流传的话‘此老乃野狐精也’。 苏轼用这话第一次称赞王安石的作品后。之后每一次王安石作品出来,苏轼都是用这话来赞叹。 文学角度,王安石有力的推动了诗特殊时期新运动,扫除宋初风靡一时的浮华,而‘经学’上,王安石著书立说,被誉为‘通儒’,创‘荆公新学’。促使现在大宋一种新的学风形成。 “秦仙傲若只是像王安石也罢,偏偏。”司马光低声道。“王安石诗、文、词虽妙,然而他文学主张,过于强调‘实用’,艺术作用往往不足,不少诗文,议论说理成分过重。硬瘦而缺少形象性和韵味,还有一些诗篇,论禅说佛理,晦涩干枯,秦仙傲倡议白话文。我原本以为也是接了这个风……” “可是秦仙傲的白话文。”司马光摇头。 “秦仙傲的白话文,他用心写,天下能写得比他好的只能看后人。”司马康苦笑道。 “白话文如此,这《古今贤文》,更是……你看看明明是说理,可是说得多好?”司马光低声感慨,“秦仙傲若真用心写好文,没有他写不好的。” 《古今贤文》中的句子,司马光明白一句两句很容易编,可是一两百句,难度增加就是几何倍,更遑论洋洋数千句! “秦仙傲在文学上比王安石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实用上,也更加入魔,在变法上更是疯狂到了无所不用其极。” “一个王安石已经让天下……秦仙傲现在更是将天下给……,可是秦仙傲和王安石比,还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就是秦仙傲还年轻,我们终究要归隐的,就算我们能压得住他一时,我们归隐之后,谁压得住他?” “到时真不知这个天下会被他给折腾成什么样子。” “秦仙傲越表现得好,我这心里就越为这苍生担忧!”司马光面容疲惫。 “父亲,这《古今贤文》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为人莫做千年计,三十河东四十西,我们做事,谋事在人,成事么就看老天了,管那么多干嘛,问心无愧即可。” “你倒是会说话。”司马光低下头目光落在报纸上。 “第一本是《三字经》,这第二本是《古今贤文》,那第三本?” ***** 秦仙傲将各种格言警句融合成一本书,而且这些格言句句仿佛千锤百炼一样,让人一读便油然心生喜悦,武道界大佬都是有眼光。 “这是开蒙教材?不,这不仅仅是开蒙教材,而是人人必读的一本书。”苏轼哈哈大笑,“看着吧,这本书必然会深入民间,成为老百姓最喜欢的书。” “这秦仙傲,他若不搞白话文,入我儒家之道,老夫也得拱手让贤,宣布隐退,可以笑傲江湖了。”文彦博长长感叹,“可惜,他终归是王安石一个路子的。” “清新自然,却又蕴含深刻道理,明明不是白话,却又如白话一样让人一看就明了,一读就喜悦,我能说什么?”曾布站在窗前。 吕公著家,自报纸送到吕公著手上后,吕家家仆便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一旦有人走到吕相公书房不远,便听到朗朗声音传来。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盼来早与来迟。” “黄河尚有澄清日,岂能人无得运时?” “得宠思辱,居安思危。” …… 已经很少朗读诗文书籍的吕相公居然读起了文章,就像幼儿开蒙读书一样大声朗读。吕相公在读什么文章? 很快,吕相公读的是报上的《古今贤文》便传了出去。 于是一些因事务繁忙而没有看报的,也想尽办法放下手头事,弄来新的报纸,阅看起报上的《古今贤文》来,这一看,便不得了。 “天啦,这真是秦公子写的开蒙读物?” “观今宜鉴古,无古不成今。知己知彼,将心比心,秦公子这是为我们所写的呀!” “在家不会迎宾客,出门方知少主人。这话说得太通透了。” “我常听人说,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以往我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可是这一次,这里的话每一句,几乎都让我这样胜读十年书的感觉,这……这也太……” 古今一切经典都是由一些学问高深的人写就,而开蒙教材更是如此,唯一的例外就是《增广贤文》,《增广贤文》是一本没有作者的书,完全由民间智慧结晶而成。 完全由老百姓写成的,却能赢得历朝历代大儒的赞赏,并且也加入到润色修改中,这很不得了。尤其是对于普通老百姓。 大儒们觉得好,可他们所处的阶层不同,自然无法完全了解下面底层百姓的想法。 因此大儒们编写的《三字经》也罢,《千字文》也罢,各种启蒙教材,经典书籍也罢,终归是为士子阶层准备的,离老百姓太远了。 而《增广贤文》就弥补了这个缺陷,是一个真正为普通老百姓量身定做的文章。 秦仙傲上一期报上的《三字经》,虽然老百姓读着朗朗上口,感觉很不错,可那种不错,因为《三字经》中典故太多,经史子集知识太多,而这些学问是老百姓所不知道的,这便造成了一种尴尬,就是《三字经》明明是用白话写的,偏偏老百姓看得懂的不多。 因而老百姓对《三字经》的赞扬,多多少少有一种不懂,又因为对秦仙傲盲目崇拜,所以觉得好,因为看起来蛮厉害的样子。 而这一本,才真是一读便入了心坎中,句句觉得亲切,句句看了后有一种如闻大道的感觉。 老百姓并不蠢,《古今贤文》中一些道理其实他们也是注意到了,甚至早就以此为行为准则,可就算懂,也只是潜意识中懂,要明确表现出来,却很茫然。更多的是完全不懂,平时里乱来一气,这时看了书中讲叙,才恍然大悟,原来要这样做。 其实完全不懂的道理,真要去想,就像苹果为何落地?有些道理真去研究,去多想一想,是能够弄明白的,可是人最可悲的就是习以为常和麻木。 《古今贤文》中的各种道理,除非极少数人外,大多数人都是懵懵懂懂,遇事也只会下意识去做,根本不会去想这样做是不对的。 更何况就是那些懂的道理,有的是因为本身聪明,所以才能隐隐约约总结出,有的是莫名其妙中合了‘大道’,可大多都是数十年,一辈子经验的总结,或者老一辈的告诫。 不管懂,还是不懂,总之看到了这一篇《古今贤文》自然而然的兴奋激动。 “这个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我们岂会不明白,只是明白一回事,说得像秦公子这样动听又是另一回事。” “运去金成铁,时来铁成金,这话说得多好,多动听!”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好,好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真是至理明言,这书小孩要读,我们也要读呀……” …… 很多老百姓看了这《古今贤文》后,不再像应对《三字经》一样,看过便放到一旁,而是完全不由自主的吟诵起来,甚至反反复复读,反反复复背。(。) 第二百零二章 弟子规 泥土屋子中,美貌妇人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这才搁好笔,看着桌上的稿件,脸上满是兴奋:“先是《三字经》,而后是《古今贤文》,再就是这个……” “完成了?” “嗯。”郭媛媛看向进屋的秦朝,“我觉得是没什么问题,你若不放心,可以看看。”“一个小学课本而已,能有什么不放心的。”秦朝淡淡一笑。“那倒也是,只要有了你写的那个叫……汉语拼音,其他的不过是一些文章,怎么编都无所谓了。”郭媛媛说到这,美目就泛光。 “盛朝,你这汉语拼音,我敢打赌,绝对是划时代的杰作。”郭媛媛兴奋的说道。 秦朝眉一挑,心中也很是感慨,汉语拼音真正的创造目的并非如后世一样是辅助识字,而是用来替代汉字的一套文字。 自欧洲文艺复兴以来,西方科技急剧发展,而汉文化圈却依然原地踏步,直到被西方用坚船利炮给打了个头破血流,面临亡国亡种才幡然醒悟,原来我‘天朝上国’已经落后于斯了。 那时清朝被打懵了,打成了脑震荡。 清朝周边儒家文化圈内一个个国家,高丽、越南、日本、泰国等等也同样被急剧的变化给震住了,而后一个个为了强国,开启了近代的变革,而这变革首当其中的便有文字。 因此日本实行了去汉字化、言文一致运动,创出了他们的日本文字。 而高丽、越南等等亦是如此,都抛弃汉字,创造自己的文字,怎么创,方向是什么。基础原则是什么?无疑一个个自然向科技最发达的西方学习,而西方都是表音文字,因此模仿创造的文字也是表音文字。 日本、高丽等等周边国家如此,中国人也不比他们聪明多少,也开始了创造属于我汉人的表音文字,现在看起来汉语拼音很简单。不过如此,可是当时的文字创造过程是漫长而混乱的。 当时出现了很多种创造的文字。 就拼音方案便是多种多样,琳琅满目,而这又可以归纳为1、假名系;2、拉丁系;3速记系三大系,这里面很多方案都非常不错,甚至流行过一段时间,一块区域。 就像注音符号,至今还在台湾实行,而大陆则选用了更加简洁的汉语拼音。 而这套经过三百多年拼音字母运动得出的汉语拼音。新中国建国后并没有停止改进,高层一直都想用它来完全代替汉字,因此一直都在为之努力,到1980年群众寄来的设计方案便有3300多个。 “这一套汉语拼音易学易记,愚妇村氓都能轻易学会,一但学会,就能自己写信。”郭媛媛兴奋的说道,“这……再加上简化字能够实行的话。你说的什么扫盲,根本不是难事。” 秦朝一笑。后世汉语拼音只是汉字的辅助,可实际上,刚开始汉语拼音就是当文字用,因此旧社会,有些人就是随随便便学了点当时的‘汉语拼音’,便可以与家人通信。 “这拼音虽好。可是我大宋汉字同音字太多了,而且老祖宗留下的这么好的汉字,也没必要全废。”秦朝说道。 “你还想废了汉字,用这替代?”郭媛媛瞟了秦朝一眼,媚意横生。“你都不想想,光这个,就已经让你……你这一套一发行,程颐、司马光之流都不知道会多么羡慕你,你这可是统一语音呀!” 秦朝顿时笑了起来。 表音文字在规范语音方面是优于表意文字的,而汉语拼音及台湾的注音早期还有一个巨大的作用就是推广普通话。没有电视、广播、收音机的年代,这是非常行之有效的办法。 人与世间其他动物相比,为什么脱颖而出?不就是因为会说话么,而说话使交流简易方便,这样一步步成为最聪明的高级动物。而中国古代,秦始皇最大的贡献,在秦朝看来不是统一六国,不是统一度量衡,而是统一文字。 统一了文字使交流变得更加简易,这时很多人说话说不明白,往往便用树枝在地面写字。 如果语音也统一了,对整个社会文明的推进作用……秦朝想想就觉得兴奋。 “既然小学语文完成了,我们就进行下一项。”秦朝眉一挑道。 “什么?”郭媛媛兴奋的看着秦朝。 “数学!” “数学?” …… 三醉楼上,人声鼎沸。 “秦仙傲这一次又会推出什么?”陈瓘饮了一口酒,目光往四周一扫,这四周一个个食客吃喝说笑着,嘴里不时冒出一句‘人生一世,草木一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听起来好像个个都是学问高深之辈。 “一部《古今贤文》才推出多久,就已经这么深入人心了。”陈瓘感慨,看了秦仙傲的《三字经》,他陈瓘还有点不是很服气,可是《古今贤文》一出,陈瓘便明白了,自己和秦仙傲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别说我,说句不敬的话,就是我老师,祖师他们……”陈瓘目光扫向窗外,眼睛蓦的一亮,远处街道上卖报童正在卖报而来。 “结帐!”陈瓘按下几枚铜板,连起身出了这酒楼。 很快一张新报纸落在了陈瓘手中,而后陈瓘便一旁空处站着兴奋的翻开报纸,知道与秦仙傲不是一个层次的后,陈瓘也放开了,不会因为秦仙傲如何厉害就心中耿耿。 “嗯?弟子规?” 陈瓘扫过头版的三个最醒目大字后,眉头又皱了,因为下面正文的汉字上面有一些像‘dizigui射ngrenxunshouxiaoticijinxin’这样的文字。 “是神仙国语么?不对,只是和神仙国语有点相似。”神仙国语陈瓘也是看过,并且自学了一阵,发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便放弃了,自然也认得一些,而报上的文字,字母是神仙国的字母,可一些字母上有横、斜横、勾这样的符号这便不对了。 微一思索陈瓘便放弃猜谜了,仔细看起正文来。 “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 “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 …… “好!”陈瓘眉目一挑,依然是与《三字经》一样三字一句,朗朗上口,句句千锤百炼一样,偏偏内容非常规矩,阐述了学习的重要,做人的道理以及待人接物的礼貌常识,这正是陈瓘所喜欢,陈瓘继续往下看。 “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 “凡出言,信为先,诈与妄,奚可焉……” …… 一口气读完,陈瓘只觉得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这秦仙傲先前写了一部《三字经》,似乎用三字一句的方式已经将一切写尽了,可是这一篇……” 《弟子规》虽然出世很晚,可是一出世后便广为流传,几乎与《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有同等影响力。 而与《三字经》类似于‘小纲鉴’的性质相比,《弟子规》注重弟子在家、出外、待人、接物与学上应该恪守的规则,这对于后世人来说,可能有些不太感冒,可是古人眼中。 “上一部《三字经》必不可少。” “而这一部,讲做人的道理,讲得比《三字经》更加详细,更有系统条理,这一本更不能少。”陈瓘啧啧赞叹,又将《弟子规》再读了两遍这才看向后面。 “嗯?” 只见《弟子规》一文后写着: “我写完《古今贤文》,总觉得将世情人性说得过于透彻,残酷。这种高度概括社会阴暗,人性扭曲的文章对于有一定阅历的人来说是好的,可对于孩童未免过于冷冰冰……” “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对于孩童来说,我们不应该剥夺他们对社会美好的幻想,因而想写出另一本以作弥补……” “此《弟子规》因行文匆促,并未直抒我心意,里面颇多陈规劣习,我是不喜的……” 陈瓘眉头连一皱,眼神既怪异又有些气愤。 你这都是匆促行文,那若不匆促行文,细心雕琢写出的文章不得惊天地泣鬼神? 还有陈规劣习?这哪里是陈规劣习,这简单就是最好的规矩。 《弟子规》在秦朝眼中有很多封建习俗,完全是束缚人性的,可在这时,这些规矩根本就是再完美也不过了。 “这秦仙傲是自大,还是真的这样觉得?”陈瓘摇了摇头,继续往下,忽然目光一凝。 “《三字经》也罢,《古今贤文》、《弟子规》也罢,在我秦仙傲看来,都不够资格当作真正的开蒙教材,顶多只能做儿童的课外读物。” 陈瓘瞪大眼。 《三字经》没资格做开蒙教材?《弟子规》、《古今贤文》也没资格?陈瓘重重吸了一口气,这才目光往下看---- “那么,我秦仙傲真正中意的教材是什么?诸位读者若有兴趣,请即刻前往各书店……”(。) 第二百零三章 理由 陈瓘奔向书店时,皇甫周、吕好问……士子阶层一个个读书人,也都看到了报上的《弟子规》,对于这一篇水准几乎不比《三字经》差多少的书,没几人意外,可是文中后面居然说《三字经》、《古今贤文》、《弟子规》都没资格当开蒙课本。 “走,去书店看看!” “《三字经》都没资格,还有什么有资格?” “这写启蒙课本对我们来说难于登天,他秦仙傲倒好……,《三字经》《古今贤文》《弟子规》已经臻至尽善了,他居然还说……难道我们和他相差就这么远?” …… 一个个奔向书局。 而这时武道界一个个大佬们也读着新报纸,瞪着那篇《弟子规》。 伊川书院,程颐捧着报纸。 “水平一如既往的高,这我已经料到了,秦仙傲出品,没这水准才怪,可我没想到的是,他秦仙傲居然会写得如此中规中矩。”程颐眼睛都瞪大了,“若不是知道这报上不会弄错,我真怀疑这是秦仙傲的手笔,难道他真的要与我们说和?” 吕相府中,吕公著满脸红光。 “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好,真想不到这话会是从秦仙傲嘴里说出来,真的让老夫意外呀。”吕公著又惊又喜又疑惑。 司马光书房。 “看不透,秦仙傲转性了么?这文词,手笔绝对是秦仙傲的水准,可是内容……秦仙傲会这么推崇我儒家道德?”司马光摇头。 …… 这一篇《弟子规》若是出自他人之手,司马光、程颐、吕公著等等武道界的大佬定然会大为震惊水平之高,可是看了秦仙傲的《三字经》,又读了《古今贤文》。有这两部绝世名篇在,再一看这《弟子规》的学问水准,虽然也同样极高,可并不意外。 反而觉得这《弟子规》论气势,论文学,论学问……几乎从各个方面都弱于前两部。让他们很有些遗憾----或许秦仙傲连写了两部巨作,在启蒙教材方面有些江郎才尽。 可是对《弟子规》的内容,或者说宣扬的中心思想,却是大为震惊。 一向与儒家做对,宣扬贱学,宣扬神仙国,写出《伦理学原理》的秦仙傲,居然写出了这种中规中矩,完全符合儒家道德要求的弟子规。 让秦仙傲不要乱来。回到传统儒家体系一向是他们的理想,可是秦仙傲这一次好像真的回归了,司马光、程颐等又不免疑惑。 而后看了《弟子规》后面的题记---- 《三字经》、《古今贤文》、《弟子规》没资格做为启蒙教材,顶多是个课外读物。 “不,不可能的,这三本书已经至善至美了,如果这都没资格,那有资格做开蒙的教材。水平得高到哪里去?” “比这三本水平还要高的,不可能存在。可是他为何还要这样说?那在书店出售的《语文》,倒底是什么教材?” “秦仙傲是个吹大牛的专业户,他这样吹大话,狂妄无边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每一次,我们以为他是狂妄。事后却证明他有资格狂妄,可是比这三本水平都要高的,那得是什么模样,光是想想,都想象不出会有这样的教材。” …… 越是内行越自信。大佬们自然不同于普通士子阶层,他们深知编写一本《三字经》、《古今贤文》、《弟子规》有多么难得,因此对秦仙傲狂言这三本没资格当开蒙教材也格外难以接受,毕竟《三字经》都没资格,那有资格的必然在各个方面超出《三字经》,而这根本很难办到。 虽然明白这道理,可是他们也知道秦仙傲在报上发出狂言,不管多么狂,终归是能够实现的,毕竟连《论语正义》、《伦理学原理》都能写出来,一部开蒙教材按理说不可能弄不出。 所以---- “去吧,去书局把那叫《语文》的给买回来!不管多贵,就算是一块金子一本也给我先买回来。”一个个差人赶往书局购买报上提到的《语文》书。 士子、武道界大佬的家人们,再加上对秦仙傲的书一向很重视的普通百姓无数人涌入全大宋各城池的书店。 “这便是《语文》么?” 陈瓘买到书后便急急忙忙找了一家最近的茶楼坐了下来,吩咐了小二上茶后,便迫不及待的翻开刚购买的书。 “启蒙教材第一要义是让人识字,而非讲叙世间大道,识字的基础上教人做人的道理……” 看着这序言中的讲叙,陈瓘眼睛一亮,随即又微一皱眉。哪部启蒙教材不是教人识字?难道以前的启蒙在教人识字上很多错误? 陈瓘摇了摇头,要说《百家姓》、《千字文》用要教人识字上不好,陈瓘第一个不答应,他连往下看。 “既然识字为第一要义,那么如何让孩子最方便快速,轻松有趣的识字更是重点之重,其余一切都得很给这些让路……” “白纸上好画画,可是白纸也是容易弄脏,孩子是脆弱的……” “因而培养孩童的学习兴趣为第一要义……” “抱着这种想法,我写下了《三字经》、《弟子规》,甚至意外写出了《古今贤文》,然而此三本书虽然不错,却还不够,这种不够在于……” 陈瓘眉微一挑,秦仙傲在这里讲的是幼童年幼,培养幼儿第一重孩子兴趣和性格的培养,启蒙教材不应该用来‘炫耀学问’,把一大堆高深的东西强塞给孩子,所以可以用来串连经史子集,历朝历代一切学说,具有‘小纲鉴’这种总纲性质的《三字经》是不适宜的,甚至会让人立生厌恶心里的。 而《弟子规》过于强调各种规矩,更是会束缚孩童的天性,让人变得失去活力,从小就是小老头一个,看似听话懂事,可也正是听话懂事,便束缚了做为人最大,最宝贵的东西----思想的创造力。 “培养兴趣和性格确实没错,秦仙傲这里倒是说得对,可《三字经》离生活太远,内容太高深,让人产生厌恶?这完全就是胡说八道,还有这《弟子规》会束缚人的天性?” 陈瓘微微眯着眼,规矩太多让士子阶层做很多事都伸展不开手脚,陈瓘自然明白。 “即便有些束缚,可真的就不对?难道像你秦仙傲一样无法无天才对?”陈瓘有些迷茫,他继续往下看。 “神仙国中有两种教育方式,一为应试教育,一为素质教育。” 陈瓘眉一挑,虽然他也读过《神仙国游记》,可‘应试教育’‘素质教育’这两个单词还是第一次看到。 “应试教育是采用机械化(僵硬死板)的教育方式培养学生,以升学率高低……” “始于隋唐的科举制度无疑是应试教育……” “无疑这种教育方式是脱离社会发展需要,违背人类自然发展规律……” “而素质教育是指以提高受教育者诸方面素质为目标的教育模式……” “因此这种教育方式是符合社会发展需要……” 一口看完,陈瓘心头剧跳。 “原来教育还可以这样分,不愧是秦仙傲……” 素质教育虽然是秦朝在文中第一次提起,可是陈瓘读过秦仙傲在报上写的‘人文教育概论’一文,还是发现这素质教育就是‘人文教育’的同胞,或者说两者没太大区别,唯一就是秦仙傲这一次说的角度不同,让人看了更加认同和震憾。 而且自‘人文教育概略’发布后,陈瓘也经常思索那篇文章讲的内容,时间长了,反感消失,以陈瓘的智慧和见识自然便将道理想通了,自然认可了‘人文教育’的一些好处。所以这一次一看‘素质教育’,心里自然便认可了。 “既然认识了素质教育的重要性,那么我编写的启蒙教材首先就是保护孩童的天性和兴趣……” “除此之外,这一套教材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或者说任务,即统一语音。” 陈瓘手一抖,统一语音? 陈瓘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 “神仙国里有一句很经典的话‘要想富,先修路,要发展,先读书。’,这话里蕴含道理极多,但有一条很重,就是讲到了交流沟通、流通对整个社会发展的巨大作用。” “历史上有两大超级暴君,但是他们做了两大巨大贡献,这贡献之大,至今少有人超越,这两人一是秦始皇,他的贡献即统一文字。而第二人是隋炀帝,他开凿了大运河……” “纵观历史,文明的交流越是繁荣,社会发展越好……” “纵观历史,能够用语言交流才是人类之所以是万物之灵的第一要素……” “然而今天我们大宋要想进入神仙国那样的繁荣,无疑基础建设是少不了的,而这基础建设,修路修桥修水利自不用说,另一不可不重视的即文字语音的统一。” 陈瓘心跳如鼓----这秦仙傲,真的是要统一语音!(。) 第二百零四章 言过其实 “凭着一本教材就统一语音,这秦仙傲未免也太狂了吧?”陈瓘大口喘着气,眼里闪着亮光,“可是如果真的做到了,那对这个天下,对我大宋……”陈瓘连看下去。 “这天下有文字的国家不止我大宋,然而无论是什么文字,即便是神仙国里,也大抵不过分两类,即表音与表意,而我大宋文字即表意文字……” 陈瓘眉头一皱,不知秦仙傲为何说起文字的分类来,可突然心中一跳,目光落在‘表音文字’上。 “所谓的表音文字,即用来记录语言中的语音的文字。” 陈瓘眼睛瞪大,还有能够记录语音的文字?做为大宋官员,武道界的后辈中精英人物,陈瓘是深知现今的音韵对于汉字标音的很多缺点的,正是因为知道这些缺点,才看到秦仙傲在这序言中说‘统一语音’心中既激动,又很是怀疑。 只见书上---- “这种表音文字在神仙国中占据了绝对的统治地位,而我大宋境内据说也是存在这样一种表音文字的。” 陈瓘再一次瞠目,我大宋也有表音文字? “永州零陵一地,有一种我叫它‘女书’的文字,即是我大宋境内的表音文字,至于是否还有其他表音文字,不得而知……” 陈瓘眉一挑:“永州?不就是柳宗元《捕蛇者说》中的地方么?真有这么一种‘女书’?”陈瓘记在心中连往下看。 “我大宋的表意文字原是很不错的,有着他国表音文字所没有的优点,然而如今所用注音方式,过于老旧不合时代发展,我将其缺点归纳为以下:” “其一反切法,其缺点有:” “反切上下字都含有多余成分。从而使拼合时……” “反切上下字可用的字过多,从而使……” “有些窄韵,不得不偶尔借用其他韵的字作反切下字,造成……” “其二,读若法,其缺点有……” …… 陈瓘微微点头。 “这秦仙傲公布的现有音韵缺点倒是没错。不过,这已经够好的呢,有这些缺点也是无可奈何的。”陈瓘也是学富五车的,自然知道其实对于汉字的注音,历朝历代很多人都做过改善工作,到了这大宋,已经算是很完美了。 “一朝朝不断的改进,到了现在都有这么多缺点,别人都改不好。莫不是你秦仙傲就能够?”陈瓘沉着脸往下看。 “既然现有注音有这么多缺点,我们岂可视而不见?” “我观神仙国中表音文字之所以能够清晰的记载文字的语音,无非是用……” “而我汉字的注音,也该向这些表音文字学习,抛去现有的读若法、反切法,改用一套分析各种音素的符号……” 陈瓘心头一跳,改用一套分析各种音素的符号?真的行么? 很快这篇序言讲叙完毕,而后是正文。 “依神仙国中先例。我设计了一套名叫‘汉语拼音’的方案。” “汉语拼音?” 陈瓘眉一挑,只见---- “这一套‘汉语拼音’简洁容易。即便是再愚不可及的人只要花上那么几天时间,也能轻易学会,因此不仅孩童可以学习,不会识字的成年人也可以学习,甚而用他给家里写信……” “这秦仙傲倒是真会吹!”陈瓘哼声,心头半信半疑。 “然而我大宋语言。同音不同义的文字过多,因而表音文字用于他国虽妙不可言,于我大宋却不很合适。” “所以于我看来,‘汉语拼音’最大的用途就是用来替代我大宋现有的文字注音方式……”陈瓘飞快看完这一段吹嘘,接着---- “这一套汉语拼音的‘音素’我采用了神仙国语的字母。我又将其分为声母与韵母……” “声母共有bpmfdtn……” “韵母共有aanaoaiang……” “其发音规律为……” 陈瓘细细观看分析着这一套汉语拼音的规则,看懂了后,直接用这‘汉语拼音’心中默默拼写起一个个汉字来,很快他眼睛亮了起来。 “这……这个权字最难读,用老的注音方法,很容易弄错,可是用这个……” “还有这个窜字,我以前在家乡注音时就注错了,这不是我的错,而是……” 汉语拼音如果说注音的方法只是采用了老注音方式中的‘反切’,可是因为采用了音素,再加上各种科学的规则,这样一来,看起来复杂了,可一旦对音素使用熟悉之后,复杂的拼写反而变得极为简单容易。 陈瓘心中不信,可是一个个字拼写之后,与老方法一对比,效果是骗不了人的。 “明明只是将正常的反切,做了一些改进的调整,怎么就变得……这秦仙傲这一套汉语拼音。”陈瓘心头很是兴奋。 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 陈瓘是真正走过很多地方的,清楚知道如今大宋很多地方方言混乱,交流不便,治理起来往往复杂麻烦,很多时候从京城派出的官员到达一个地方后,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官员要治理,都得靠当地的士绅衙吏,几乎就是一切都是地方上在自己治理,若是有违他们利益的朝廷命令,很多都是阳奉阴违。 而这一切都与口音不同,交流不便有关系,毕竟你来到一个什么话也听不懂的地方,就算人家骗了你,你也无法调查得清楚。 “好是好,不过秦仙傲还是吹得过头了。”陈瓘眯着眼一笑,他自然看得出,这汉语拼音虽然解决了现有的注音很多缺陷,可是要因此就说能够统一语音绝对不实际,毕竟任何事情都是要有条件,要人来做的。 而汉语拼音与注音一样,越是对官话了解得多的人,就越容易学会这东西,如果本地语言与官话相差太远,没有几个同音的字,而当地又没有懂官话多的人来教,全凭自己去学,那这汉语拼音也会拼走调。 弄明白了汉语拼音后,陈瓘继续翻看后面的内容,眉又一皱:“分课?”后世的课本与《三字经》《弟子规》等相比,就是将整本书分成一课一课的内容,一次只学一课,而一课是一个内容。一开始是简单的声母、韵母音素学习。三四节课后终于出现了第一课有汉字的课文,而这一节课所教的文字只有: “爸爸,妈妈,我!” 陈瓘眼睛都瞪圆了,只学三个字,这也太简单了吧。 而后---- “大地、米、马、兔!” “小兔小兔轻轻跳!” “小狗小狗慢慢跑!” …… 时间流逝,许久陈瓘看完这一本书,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中。 “这秦仙傲确实用了心,不说那汉语拼音,就说后面的课,课的安排,只是……需要这样安排么?” …… 伊川书院,程颐、杨时、游酢都在看着手中的课本。 “统一语音?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游酢哼声。 程颐也是眉头紧皱,他和别人不同,对于注音这个阻拦无数读书人的东西很下过一翻工夫研究,可是找不到太好的方式去解决,故而放弃了,现在看到秦仙傲居然说统一语音,心中自然不爽。 “秦仙傲有诸葛之智,一步三计,他或许真的有办法。”程颐微微一笑。 “秦始皇都只是统一了文字,已经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统一语音,这是比秦始皇统一文字更大的功绩。”游酢说道,“秦仙傲自比天子,有这志气,我能理解,可是……” “别人不可能,秦仙傲奇计百出,难说……”杨时笑道。 “别多说,看吧,看他拿出什么方法。”程颐淡淡道。 三人快速读过序言,而后读到了汉语拼音。 “这‘汉语拼音’是表音文字,短时间就能学会,甚至用来写书信?”游酢眉一挑。时间流逝,不知什么时候,三人嘴里都念念有词,渐渐的眼中浮现起震惊的神色,而后都陷入沉默,静静的读着课本后面的内容。 不知什么时候,程颐放下课本,走到窗前看着外面。 没多久,杨时、游酢也放下课本。 “这个秦仙傲很了不得。”程颐沉声,“在杂学上,在贱学上很了不得,而这音韵学上也……,老夫其实想不通。” “老师……” “沈括,沈存中也是杂学、贱学、音韵学,天文地理无所不精。”程颐沉声道,“而且他与秦仙傲两人一反复无常,蛇鼠两端,一大逆不道,谋逆叛乱,道德上都不是好人,可是秦仙傲能够弄出这‘汉语拼音’,弄出《伦理学原理》,弄出《工具论》,而沈括却不能,为什么?” “莫非真如秦仙傲所说,我们有时教育方式过于类似于‘应试教育’,使我们思想不够跳脱和天马行空,他这音素法,虽然只是从反切中衍变而来,可是效果却好多了。” “效果是不错。”游酢沉声道,“可是他说统一语音,我觉得言过其实。” “言过其实?”程颐哼了一声。(。) 第二百零五章 道在中庸 游酢疑惑看向程颐:“老师莫不是认为光凭这就真的能统一语音?” “不要小看秦仙傲。”程颐沉声,“你且想想,光凭我们现有的注音,就能让天南地北的人交流,虽然有口音,可是大多数字音还是相若。” “可这天下不还是十里不同音么?” “那是因为,真正的读书人,尤其是懂音韵的读书人只有那么一些,而这一些读书人,真正出过家乡,上过京城的更是少之又少。”程颐声音渺渺,“还记得前几期报纸,秦仙傲说过什么么?他要搞白话文替代文言,要用简化字替代繁体字,要实行半义务教育,如今看来,他还想修路,造桥,再加上这汉语拼音,你真的以为,统一语音很难?” “统一语音真正的难度在于教育,或者说读书人的多少。”程颐沉声,“你可别忘了秦仙傲为何在这书中三令五申,说汉语拼音本就是一套文字,可以代替汉字使用,他这是在嗦使天下百姓使用学习汉语拼音。” “你再想想,这汉语拼音有多么容易学习,如果只是学习这汉语拼音,就是头蠢驴也能轻易学会,一旦各种书籍文字,也用汉语拼音和汉字同时标注,那会怎样?”程颐说道。 游酢一颤,瞪大眼睛看着程颐。 “若真这样,恐怕没有认真学过汉字的人,时间长了也能脱离汉语拼音,认识汉字。” “你总算明白了。”程颐声音说不出的怪异,“秦仙傲在文中反复说起这世界上有两种文字,一种是表意文字,即我们的汉字,另一种是表音文字。而世界上大多数,甚至神仙国里占八成的国家都是使用表音文字,这什么意思?” “这就是在公然蛊惑人们学习汉语拼音。” “你可以不学汉字,但必须学习汉语拼音,学了汉语拼音,就可以让他当文字使用。来与人交流,写信探讨学术问题。” “偏偏汉语拼音极易学,花不了多少时间,花极少量时间就能读写,甚至写信,识字,读报,你想想,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花的人。会蠢到什么程度?可以说这‘汉语拼音’,秦仙傲与其说是统一语音,不如说是实现他理想中的‘人人识字’,全民义务教育的梦想。” 程颐说到这声音很是感慨:“一旦人人都会拼读汉语拼音,到时即便各地方有地方口音,可大体上却是在趋同的,只要时间够,整个大宋语音统一绝对能够实现。” “这……” 游酢目瞪口呆。“这秦仙傲未免也太……” “秦仙傲这样很正常。”程颐沉声。 “人人有一太极,王安石有他的太极。他的理想世界,秦仙傲也有他的理想,秦仙傲的理想是神仙国,王安石的理想,便是他的变法,他的新学。而我们心中的太极是洛学,是儒道,所以我与司马光等人反对有违圣贤道的变法,因为这会导致混乱而不可控,会破坏儒家好容易治出来的和谐、太平、安稳、祥和。” “王安石的太极不够圆满。所以他失败了,将天下弄得乌烟瘴气。” “儒家太极虽然也不够圆满,可是比起王安石,比起这天下任何一派都要圆满,是至今为止最好的。” “秦仙傲这一次抛出《三字经》、《弟子规》我本以为,他浪子回头,醒悟过来,可看了这本书才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秦仙傲骨子里还是他那一套,《三字经》、《弟子规》不过是因我儒家联盟势大,这才拉拢一下。” “因为他心心念念要做的就是推翻儒家,他看不起我儒家的士农工商,刑不上士大夫,礼不下庶人、三纲五常等等严格的等级观。既然你儒家说‘士’是最高贵的,那好,我让全天下所有人都读书,都识字,大家都是‘士’,你还怎么分等级?可是都读了书,总不能都不务农,都不做工匠,都不经商吧?” “可是若你读了书,学问高深,又要务农、经商、做工,那该怎么算等级?” “君主地位最高,官吏次高,那好,我来一个人民执政,国家法律,由老百姓选的人来制定,官员也由老百姓来挑选,你还高傲得起来?” “秦仙傲这一系列的行为,都是为一个目的,打倒、摧毁儒家伦理基础,甚至将孔圣人踩在地上,所以他泡出《神仙国游记》,倡导人人生而平等,法律面前,人人享有同样的权利。” “我说秦仙傲可怕。” “我说秦仙傲是魔头,在于他不仅看不起我儒家,也看不起道家。” “这一次他抛出《古今贤文》,我还疑惑为何拍道家的马屁,看了这一本书才知道,他也是为了平息道家联盟的怒火,因为,他这白话文、汉语拼音等一系列动作,其目的,是建立一个交通、交流极方便,天涯咫尺,如神仙国一样的世界,这与道家所倡导的‘小国寡民,鸡犬不相往来’的理想世界是完全相违背的。” “反儒家,反道家,本来是难以成功的,偏偏他妖言惑众,抛出这种报纸蛊惑了无数愚民愚妇,特别是《神仙国游记》,更是给天下苍生描绘出一个巨大而美好的饼。” “就因为这个画饼,愚夫愚妇们便会支持他。” “王安石的动作我们能够阻止,可秦仙傲吸取了王安石失败的经验,营造出现有这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大势,谁能阻止?” “所以我说他可怕,他了不得。”程颐长长叹息,背影萧索。 杨时、游酢脸色很难看,儒家真的会被摧毁?道家也难以保存,而秦仙傲的魔道会猖獗? “老师,王安石当年也是如日中天,还不是……”游酢不服气道,“这秦仙傲现在猖獗。我就不信……” “也许是能够阻止,不过现在的秦仙傲,正是势头最旺,如正午的太阳,煌煌不可挡。”程颐沉声,“当年三皇五帝时。黄河发水灾,鲧以水来土挡的方法治水,没有成功,大禹以疏导的方式,反而成功,今日我们对付秦仙傲,如果堵不行,或许可以用‘因势利导’的方式。” “因势利导?”游酢皱起眉。 …… 汴梁城。 司马光、司马康也在书房中读着手中新买的书。 “秦仙傲若当真统一语音,那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呀。”司马康抬头笑道。 司马光眉头微皱:“看吧,秦仙傲很少放空话,统一语音这话虽然狂,但多多少少会有些真货的。” 两人埋头看了起来,看到韵母、声母的讲解处,都开始默默念读起来,稍一熟悉明白了汉语拼音的拼写后,便一个个字的对照着拼读起来。时间流逝,两人脸上都流露出震惊之色。许久。 “父亲,真是难以想象,只将我们现有的‘反切’法提练出43个‘音素’,竟然会有这样好的效果,这……”司马康啧啧赞道,“依此看来。只需要掌握43个‘音素’的发音,就能够掌握标准的汉字语音,而掌握43个音素……” 司马康脸上泛起红光,人的语言学习能力是十分出众的,有条件。别说43个音,就是四千,四万个音也能学会。 “就算小孩子要掌握这些,短的几个小时,长的数天也就能够,而这秦仙傲为学童学这汉语拼音安排的时间,至少都有一年……”司马康笑道,“秦仙傲聪明一世,这里却是错得十万八千里。” “秦仙傲不是不知道,一两天就能让人掌握汉语拼音。”司马光淡淡道。 司马康一愣。 “康儿,你要记住,天上不会掉馅饼,学问之道,无它,唯勤与悟,而勤尤为重要。为父幼时,是一众儿时玩伴中读书最笨的,为何为父有现在的成就,而那些人却泯然人?无它,因为我司马光最勤奋。”司马光说着很感慨,别人都听说过司马光砸缸的故事,以为他司马光自幼聪明,可实质上,他司马光幼时反而是最愚笨的。 “孩儿谨记。”司马康恭敬道。 “秦仙傲安排学时长,就是要让这汉语拼音深入到每一个开蒙的孩童骨子里,灵魂里。”司马光说到这摇头一叹,“秦仙傲连这样的细节都注意到了,这样的人可怕呀……” “是可怕,不过这一次他的汉语拼音倒是做了件大好事。”司马康笑道。 “好事?”司马光微微摇头。 “怎么?”司马康疑惑看向司马光。 “儒家学说虽然不放在秦仙傲眼里,可是里面的话都是微言大义。”司马光低声说道,“子曰:‘过犹不及’,秦仙傲这个人,如此有才华,甚至他的能力在很多方面都已经超出了我司马光所能想象,可是他错在哪里?真说起来,他做的一切都没太大的错,真正的错只有一个他太了不得了。” “太了不得也是错?”司马康心头沉重,他自然明白司马光的意思。 “他秦仙傲若仅仅是抛出这汉语拼音,我司马光举双手赞成,可是他不是只抛出这汉语拼音,还抛出白话文,简化字,各种教学方案,报纸,各种与儒家唱反调的学术理论……这会造成什么?” “北方人初到南方会水土不服,曹操八十万大军兵败赤壁,真实历史,非战之过,而是水土不服,病倒病死者无数。” “秦仙傲如今实施的一系列动作,就如一滴墨扔入我大宋这杯清水中,变化太大,大到我司马光无法掌控,他秦仙傲也绝不可能掌控。” “语音统一,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这话也许没错,可是当年秦始皇统一文字,不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隋炀帝杨广开凿大运河,何尝不是利在千秋?” “康儿你是熟读历史的,应该知道,功绩太大,对整个天下的改变太大,势必引起整个局势失控,甚至崩溃,就如这一次的报纸,结果弄出倒皇民运一样,天下一旦失控,便是黎民百姓遭殃。”司马光沉声道。 “这么说,这个汉语拼音,我们是不是该反对,阻止实施?” “阻止?”司马光摇了摇头,“秦仙傲已经让这个天下失控了,我们这下棋的人,已经变成棋盘里的棋子,王安石造成的天下大乱,尚可拔乱反正,秦仙傲做的,已经拔不了多少……”司马光满脸落寞。 “父亲……”司马康看着落寞的司马光,心头微颤。 “去吧,请阿朱,阿碧来……” “父亲是尽人事,听天命,反对这事?”司马康精神一振。 “不,我是要赞扬!” ……(。) 第二百零六章 转性了 自古以来,阻碍人类交流的一大因素就是语言不通,因语言不通,所以秦始皇统一文字,整个大宋文化圈内,其他国家要想学习大宋先进的科技、文化,也得学习汉字。 可是这一次---- 汉语拼音的出现。 汉语拼音相对于原本的注音来说,只是选取了其中的‘反切’进行了提炼,规范,从而形成一种全新的简洁、规范、系统的拼写注音法。 可就是这种规范、系统、提炼使整个注音完全大变样,这种变样就像文字的发明,对语言的记录,就像七音阶的提炼,对音乐中录谱,作谱,甚至演奏的作用一样。 因此只要是真正肚子有货,而且认真钻研,并且学习了的人,都感觉到汉语拼音这种注音法实实在在的优越性。 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是后世中国人,一开始学的就是这种汉语拼音或者台湾注音,不会感觉到这汉语拼音有什么好或者坏,甚至还会觉得不方便。 可是深受传统注音各种缺陷之痛的这时代人---- “简直方便极了。” “好东西呀,有了这个,我那时学文就不会总弄错了!” “这东西对文字的注音来说,就像圆规对于画圆的作用一样,秦仙傲所有好东西中,就这我直接便感觉到了好处。” “统一语音说不定还真能实现,这一次我算是真正服了秦仙傲,你看看,明明与‘反切’相比,先进性也不是多么大,可是为什么别人就做不得这么好?历代先贤为什么就任那有缺陷的注音流传至今?” “盛名之下无虚士,秦仙傲能够有偌大的名声。还真不是盖的。” …… 一个个读书人感慨连连,这感慨除了这方法的方便外,也有酸溜溜的,毕竟这汉语拼音对文化传播,统一语音来说是个天大的功劳,偏偏这种提炼音素。从而将反切提升到规范化、系统化、简洁化并不是多难,可为何自己就是没想到?把这功劳拱手让给他秦仙傲? 酸溜溜之外,也有很多人在反思,反思问题出在哪里,明明很容易的发明,为什么秦仙傲能够想到,而他们却想不到? 士子阶层如此,普通老百姓,看了这《语文》。尤其是秦仙傲在文中大肆吹嘘汉语拼音如何了得,甚至能部份用来代替汉字,更是兴奋。 “秦公子又做好事了,这法子好呀,当年我若是懂这法子,还用为了拼一个字,拼命在脑海中反切两个汉字,什么上字下字的。又分割开来焊接,来来回回转上那么几个弯才能拼写出来。甚至还可能拼错。” “原来文字有表音和表意,我们的汉字是表意,与音搭不上钩,所以是世界上最难学的,偏偏他们那些人还故意将汉字弄得笔画复杂难写难记,再加上将好好的文章。变成猜迷一样的古文,这就是孔圣人的倡导人们读书?” “秦公子又戳穿了一个谎言,原来儒家嘴里说要人读书,手底下却设置无数障碍,哈哈。幸亏秦公子是真正想让我们识字的,没错,文字就是用来传道的,而不是用来装神弄鬼的,现在好了,我们也可以轻易学会文字,至少这表音的汉语拼音,很容易学……” “看了这本《语文》,我才知道为何秦仙傲说《三字经》《古今贤文》《弟子规》都不合适,原来真相在此!” “原本我家石头读不起书的,不过这汉语拼音非得让他去学不可,反正用不了多少时间。” …… 真正需要上学的永远是底层的百姓和民众,可是以往的读书太难,太耗时间,因此就算心里想,也读不起,因此看了这汉语拼音,老百姓,尤其是底层老百姓一个个激动起来奔走相告,甚至一些不识字的人,第一时间购买书籍,向人请教汉语拼音正规读法。 至于汉语拼音会不会真的有效,更是不用考虑,秦仙傲什么时候骗过他们? 士子阶层感慨,老百姓激动,武道界大佬们则是复杂得多,有人开心激动,毕竟解决汉字注音问题是一件真正的大好事,可也有人像司马光、程颐一样,想得更多,甚至极为担忧这件事是福还是祸? 当然这一期报上除了《弟子规》全文及《语文》的发行公告外,还有一则预告----下一期将发行开蒙教材之《数学》。 不过对于这个预告,读书人和武道界是直接忽视,‘数学’故名思议就是算学,算学能有什么看头? 当然老百姓们还是很有些期待的。 时间流逝,短短数天内,一些急性子的老百姓已经按着《语文》将汉语拼音给学会了,甚至能够以之写信,写文章,这下更是兴奋得四处张扬,有先例在,也带动了一波学习汉语拼音的热潮,不过总体人数还是比较少。 这时新的一期报纸也发行了。 这是一间装修很简朴的茶楼,可一大早便十分热闹,里面十张桌子,九桌已经坐满。 “唷,今天什么风把黄将军您给吹来了!” “忙里偷闲,想着秦公子的报纸快到了,这不赶紧找个好位子。”黄嘉笑吟吟的走向那唯一张空桌,心里很是感慨,这一阵子,做为一个秦仙傲和神仙国的信仰者,他黄嘉最近是忙得脚不沾地,今天这一点时间也是挤出来的。 “是快到了,唷,说到就到。”只见卖报孩童出现在街头。 “黄将军,您事忙,先喝口茶,我替您代买。” “那有劳了!” 很快有人将买来的报纸递给黄嘉,黄嘉连展开,目光一落到头版上便是一怔。 “司马光与程颐论新版启蒙教材----本报记者采访实录”一行大字赫然在目。 “司马光和程颐又跳出来了?”黄嘉心中冷笑,“这两只老猴,还真是不安份,被打脸打得还不够么?还要出来丢脸。”黄嘉摇了摇头连往下看。 “在报上看到秦仙傲公子发布消息说要写启蒙教材。我司马光是很惊讶的,因为现有的启蒙教材像《千字文》这已经是经典中的经典,这一本《千字文》自出世以来,便一直是启蒙教材中当之无愧的王者,直到另一本书出世,那就是《百家姓》。《百家姓》论文学,以及各方面都远远不及《千字文》,它之所以重要,在于实用性……” “有《千字文》《百家姓》这经典在此,秦公子要另编一套,无疑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黄嘉愣了一下。 “看这司马光模样,仿佛不是来砸场子的?”黄嘉心中摇了摇头继续往下看。 “可是我失算了,我没想到秦公子是真正的天才。他的第一本启蒙教材《三字经》,我只是读了数句。便知道这是一本好书,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 “而后我继续读,越读心头就越是震惊,可能有人会说三字一句,我也能够编写得出,没错,只是三个字一句,一个农夫也未必不能编出。可是这本《三字经》不同,他的不同。普通人看不出,但是读书人……” 黄嘉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司马光不说《三字经》坏话也就罢了,可是你这吹……” 司马光在采访中,对《三字经》的吹捧虽然在黄嘉看来是实话,《三字经》当之无愧,可是你是司马光。秦仙傲自办报以来,不知阴了你多少次,让你几乎成了亡国宰相,你这吹捧未免…… “秦公子信奉的学说是神仙国那一套,你司马光是儒家那一套。秦公子要推翻你的学说,你还这样……” 黄嘉信仰神仙国,信仰新民党宣言,信仰秦仙傲,对于别人夸赞秦仙傲的《三字经》自然是开心兴奋的,可是司马光,这个在黄嘉眼里秦仙傲的对头来夸。 “一定,一定是先赞后贬。”黄嘉吸了口气,继续往下看,可是---- “我认为《三字经》在启蒙教材中的地位,绝对要高于《千字文》,高于《百家姓》……” “秦仙傲登载完《三字经》后,曾登出告示在下一期出《古今贤文》,对于这个我是很不屑的,为什么?只因一点《三字经》写得太好了,秦仙傲写完《三字经》,岂能还拿得出其他?” “可是我再一次失算了。” “当我看到《古今贤文》正文那一刻,完全震憾了,这是一本什么书,想必很多人都清楚,是一本洞彻世间,看透一切的绝世好书……” 黄嘉张了张嘴。 “我在这里下一个定论《古今贤文》这本书,就如《道德经》,如《庄子》一样,世间仅此一本,不可能再有,也不可能产生了……” 司马光吹捧完《古今贤文》,这一次同样和吹捧《三字经》一样不吝赞美之词,甚至最后下的定义,让黄嘉都有一种感觉,这书真那么好?《古今贤文》真的逆天了? 而后---- “秦仙傲能写出《三字经》《古今贤文》,他再写《弟子规》时,我总算是吸取了教训,已经不敢,不再胡乱不屑认为他写不出第三本好的启蒙教材……” “果然《弟子规》一到手,稍微读了一遍,我不得不再次叹服,这一本《弟子规》……” 又是吹捧,司马光吹捧完《弟子规》,又对《语文》,尤其是其中的汉语拼音一顿吹捧,而后---- “结束了?” 黄嘉瞪着眼,“这司马光就这么赞了一通,便不说了?没有先赞后贬,最后来一个‘虽然这四本都很好,然而……’” 黄嘉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看不透,微一皱眉后黄嘉继续观看,这一次是程颐访谈。 “大家都看得出《三字经》这一本书,三字一句,都是十分通俗易懂的,可是文字虽然浅显易懂,内容却非如此,这也是《三字经》最值得称赞的地方……” 程颐也是在夸奖,而且---- “《三字经》有多强大,我可以告诉你一句,此是‘小纲鉴’,何谓‘小纲鉴’,就是……” “《千字文》、《百家姓》无疑强大,可是真要我选择一个开蒙第一书,此非《三字经》莫属……” 黄嘉眨了眨眼,程颐的吹捧无疑也是实打实不掺假,仿佛根本没有要打压秦仙傲在这上面的打算,而且吹捧完《三字经》后。 “《古今贤文》这本书已经达到了一种平淡天然,用李白的诗赞一句就是‘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这是一部已经近乎于道的书……” “看到《弟子规》这本书时,老夫很开心,真的很开心,虽然秦仙傲的《三字经》《古今贤文》都是第一品,可这《弟子规》却最应该读,其原因……” “《语文》一书可以说是很了不起的……” 每一部书都是全部夸赞,很快程颐采访结束。(。) 第二百零七章 数一数,比一比 司马光、程颐在天下人眼中是很严肃,严谨的道德君子。 即便是一些受到秦仙傲,受神仙国和新民党宣言影响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人即便有些腐儒之气,可是在儒者中还是非常讲规矩,道理的。 而且两人都是传统学问界持牛耳的顶尖角色,代表着老一辈的顶尖水平。 两人突然在报上发表采访实录,是谁也没想到的。 《三字经》《古今贤文》《弟子规》《语文》四本书,确实是很好,可以说任何一个看到的,凭良说话,没有不觉得四本书好极了的,当然心里知道是一回事,知道得多少,好到哪里是另一回事。 可是再怎么好,也没人会预料到司马光、程颐这两大牛人专门接受阿朱、阿碧采访,而目的只是为了夸赞一番四本书的好。 整个大宋,一个个读书人看了这两篇报导后瞪着眼。 “我虽然知道这四本书很好,可是不看不知道,看了司马相公和伊川先生的访谈才知道,原来我知道那一点,真是不值一提,原来这四本书真正的优点还有这么多,厉害,就是评价一本书,也能看出我们和司马相公、伊川先生他们的区别,这两人不愧是文坛领袖,秦仙傲也不愧是领袖!” “这四本书确实值得夸,可是没必要在报上说这话,司马光、程颐是暗示,要倒向秦仙傲,拱手让出文坛领袖之位?” “还记得么,当初秦仙傲发出要编启蒙课本时,因皇甫周、吕好问、陈瓘等人向秦仙傲挑战的缘故,上面让我们大家都来编写课本,看看与秦仙傲的差距。司马光、程颐这一次采访,怕也是为了告诫我们。” “我大宋文坛领袖与别的朝代不同就是他们道德更高,对后辈很少有嫉妒踩压的想法和手段,司马光和程颐很少提携人,莫不是这一次也是学欧阳修提携苏轼,要提携秦仙傲这后辈。所以才在报上大力夸赞?” “若是一个人夸也罢,可是司马光、程颐这两尊大神都出动了,而且一夸就是四本书全都夸上天,这会造成什么印象,这会让秦仙傲在天下人眼中登上神仙。” “司马光、程颐要提携后辈并非不行,可是秦仙傲还用你们还提携?可这两人专为拍秦仙傲马屁,也不合理,他们的道德人品,岂会恶心到去拍人马屁?” …… 一个个解读着这两篇采访记录。而这些解读的都是读书人,或者说真正的士子阶层,也只有他们才能看出四本书的很多优点和好处确如司马光、程颐所言。 至于普通百姓,读书少,或者只是识字的,那思想便简单多了。 “连司马光、程颐都忍不住这么夸赞秦公子的新书,看来这四本书以前我们还是小看了。” “痛快,痛快!司马光、程颐终于心服口服。对秦公子低下了身段,以前秦公子的书。他们挑三拣四,这里不对,那里不对,这一次肯说好,难得呀!” “最难得的是,这一次居然最后没来一个‘然而这些书还是有不少错误和缺陷的……’” “哈哈。真是难以想象,司马相公和伊川先生这么推捧这四本书!” “秦公子在报上说《三字经》《古今贤文》《弟子规》不适合做启蒙读物,我不准备细读的,可看司马相公和伊川先生所言,这三本书都是逆天的了不得。一定得好好读读……” ……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他们是认可四本书,可这只是对秦仙傲的信任,至于真正好在哪里,除了《古今贤文》能说上一通外,《三字经》和《弟子规》无非就是读起来朗朗上口,其余还真说不上。现在司马光、程颐在报上这么一说,一个个才惊异莫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书里还有这么多名堂,好到了如此难以想象。 不管是读书人,还是普通百姓很多看了这两篇访谈后,立马便找到上几期的报纸,重新阅读起《三字经》、《弟子规》来。 秀州。 沈括将报纸放到一旁桌子上,脊背伸直靠着椅背:“司马光、程颐的访谈很奇怪,难道他们决意放弃他们的理念和立场,决心辅助秦仙傲?不过也正常,这秦盛朝太锐不可挡了,若是我,我也会服软的。” 一想到秦朝,沈括便很是感慨,上一次韩绛以死设局,沈括便感觉秦朝遇到大麻烦了,而后虽然秦朝拿出一本让沈括惊艳无比的《几何原本》,可是沈括依然不看好,而后情形变化更是让沈括看不懂了。 秦朝拿出两道悬赏题。 沈括杂学极为强大,数学、几何尤其厉害,对于秦朝的悬赏题一开始颇不以为然,可是一解之后,便知道了,这两道题是个坑,是秦朝给天下人挖的超级大坑,果然时间越拖越久,就是没有能够领走悬赏。 再而后---- 天下暴起的民运更是让沈括懵了,若只是民运也罢,可是老百姓竟然将皇宫给攻克了,逼着天子禅位……一连串的大戏,看得沈括又震惊又茫然。 “我沈括一生,无所不通,无所不精,除了一样----政治,而这秦仙傲比我强的就是政治他也在行……”沈括摇了摇头。 “沈大人。”声音响起。 沈括一个激灵从感慨中醒了过来,连拉开门,目光略过门口青年,向着他后面四处张望起来。“张夫人不在。”青年说道,“您老就不用担心了。” 沈括拍了拍胸口,这才看向青年,目光一下便落到青年手中一个册子上。 “沈大人,这是您要的《数学》。”青年连递上。“好,好!”沈括迫不及待的接过册子,秦仙傲上一期报上就说了这一期新报发行时,也会有《数学》教科书同步发行,因此今日一大早沈括便托眼前的青年替他去购书。 “沈大人。那我走了。” “嗯。”沈括迫不及待关上门。 “秦盛朝虽然只是为了孩童写的《数学》教科书,按理是没什么看头的,可闲着也是闲着。”沈括坐到桌前,轻松惬意的翻开手中课本,眉头微一皱,只见目录里都是:“第一章。数一数;第二章,比一比;第三章、摆一摆……” “什么数一数,比一比?”沈括翻过目录,看起第一章正文来,眼睛一下便瞪大了。 这第一章不仅仅是文字,而是图画以及文字,只见一页第一行画着一面旗子,而后旁边写着一个‘1’字。而后第二行画着两张凳子,旁边标着一个‘2’字…… “这……这也太简单了吧?”沈括心中很怪异。虽然猜到了秦仙傲写给孩童启蒙的数学课本不可能复杂深奥,可是简单到这种地步还是让沈括瞠目结舌。 “而且这个数字是……” 阿拉伯数字这时代别人不认识,可是沈括恰巧是认识的,而这也是因为秦朝曾与沈梦溪说过,而沈梦溪又和沈括说起过,是以认识。 稍一怔之后,沈括反应过来,眼睛一下便亮起星辰般的亮光。 “好。好一个秦仙傲,没错。是该用这阿拉伯数字。” 当年沈梦溪和沈括提起阿拉伯数字,说秦盛朝倍加赞许阿拉伯数字的方便,沈括半信半疑下便试着做了一下试验,结果发现,若是在纸上演算,用阿拉伯数字比起笔画复杂繁多的汉字数字。不知要方便多少倍,即便比起小写的汉字数字,阿拉伯数字也是最为方便的。 既然明白这一点,这时一看,沈括哪里还不知道这种教孩子用阿拉伯数字做数学的好处。 “弃繁就简。这倒合了他一惯提倡白话文,简化字的惯例。”沈括一下来了兴趣,连往下翻看起来,看了一会,发现了一个特点,这本《数学》可以说入手极简单,不仅简单,还很有趣,沈括稍一思索,眉又是一挑。 “这应该就是他提倡的素质教育,首先应该是培养孩童的兴趣,而不是设立难卡,让人望而生畏。” “而且这还有……” 沈括看着每一章后面的练习题,这些练习题也是图画文字结合。在教科书上出练习题,沈括也是第一次见到。 “不愧是事事不走寻常路的鼻祖。”沈括嘴角弯起,一页页翻看得很快,小学数学不可能太复杂,一个大人,尤其是沈括这样学识渊博,数学精通的高手,看一本小学数学,按理是极为枯燥乏味的,可是沈括看着看着,整个人完全沉浸到了其中,直到将一年期的看完,才突然醒悟,自己竟然看得十分有趣。 “这……” 沈括瞪着眼。 其实后世的教材,尤其是到了秦仙傲那个时代,小学教科书已经经过很多次改版,这些改版很多时候都是遵循了最新的像心理学、人性学等科学成果,虽然内容是那么一点内容,可是怎么安排,花样的变幻里面都是蕴含着规律,不是随意乱来的。 沈括摇了摇头,继续往下看,二年级、三年级…… “整数、自然数、正数、负数、分数、小数、百分数……计数单位、数位、十进制计数法……因数、倍数、奇数、偶数、质数、合数、分解质因数……加法、减法、乘法、除法……加法交换律、加法结合律、乘法交换律、乘法结合律……长度、面积、体积、质量单位及进率、时间单位及进率、钱币单位及进率……比例、正比例、反比例、化简比、求比值……图形、空间、周长、面积、侧面积……统计表、统计图、平均数、中位数、众数……” 越往后看,知识点就越多。 小学数学虽然简单,但是做为数学几何的基础,里面的概念知识点其实是十分庞大的,当然再庞大,用六年时间来学,还是很简单的。 可是这是古代。 古代启蒙也教算数,可是古代会教什么叫交换律,什么叫质数,合数,因数?什么比例,比值…… 沈括完全沉浸在书中。(。) 第二百零八章 简单拖拉? “怎么会这样?” 屋子中沈括来回渡着步子,他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芒。 沈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为一些已经掌握了,而且如同吃饭喝水般容易的数学知识而兴奋激动甚至震憾。 “真的掌握了么?” “不,一点也没掌握!” 沈括低低自语,他当然知道原因,他沈括是早就掌握了这里面所有知识,甚至认为一切都太简单了,可是那种掌握就像用老式注音掌握了文字的读音,而不是用新的‘汉语拼音’掌握,是野路子,是懵懵懂懂,效率不高的。 “这本《数学》就是算术中的‘汉语拼音’。”沈括眼睛闪着光,做为一个真正的思想家,他当然不可能只是看看这《数学》表面的计算便足够了,他想得更多,更远,可是越想得多,就越发现这本《数学》对进阶的好处,对将来数学交流的好处。 “若是我孩提时学的是这本《数学》,我在算学上花的时间至少要少十倍……” 沈括思索这本《数学》时,武道界很多人也在观看着这本被秦仙傲极为看重,甚至放在《语文》之后推出的《数学》。 “为什么?” “这本《数学》也没什么出奇的,为何秦仙傲放在《语文》之后推出。”吕希纯微微蹙着眉。 秦朝这一次推出启蒙教材,有一个大体规则,就是一本比一本重要,当推出《语文》时,甚至称前面三本都无资格做启蒙教材。 这本《数学》,秦朝在报上并没有太过吹嘘,只说了一句此《数学》一次性定稿。将来无论如何都不会再修改。 这话什么意思,吕希纯岂会不知道,就是这一部《数学》是秦仙傲最为满意的,认为已经达到了完美的极致,所以不需要修改,评价已经高到了极点。 “内容简单。简单得简直让人无法相信,这就是他认为的最高水准的启蒙算术教材?”吕希纯轻轻摇头,“简单也罢,偏偏冗长啰嗦,还是超级冗长啰嗦,弄些整数、因数、定律、定义什么的,这不是画蛇添足么,孩童需要学这些无意义的定义定理么……” 这时---- “唉!”长长叹息响起。 “父亲?”吕希纯看向一旁,旁边吕公著缓缓合上手中的《数学》。目光淡淡瞟了吕希纯一眼。 “若说秦仙傲这本《数学》不行,那绝不是你所说的冗长啰嗦,简单至极。”吕公著淡淡道,“而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秦仙傲如此重视这个算学?” “重视?” “没错,之所以他秦仙傲弄得这么简单,把一切都说透了,说得就是傻子用了这本教材去教。也多多少少能学到点东西。”吕公著沉声道,“为何冗长。为何简单,为何啰嗦,你不能只看表面,要看深层次,这不是简单,也不是冗长。” “那是什么?” “是按《工具论》方式将数学进行系统化、规范化、提炼出来的这些定义、定律、公式等等。”吕公著沉声。 “可这不是画蛇添足么?”吕希纯不服气。 “愚昧!”吕公著喝道。“像以前那样,东一榔头,西一锤子才叫麻烦。你想想汉语拼音吧,汉语拼音无非就是将现在注音,提炼后。再弄出音素,而这个就是将现有算术提炼后,才弄出这个东西。” “什么?”吕希纯眼睛一瞪。 “五音十二律的提炼出来让记录谱曲变得多么容易?汉语拼音让注音变得多么简单?”吕公著沉声道。 吕希纯微蹙着眉。 五音十二律?汉语拼音? 他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恍然:“原来如此,我懂了,还是父亲高明!” “高明?”吕公著嗤的一笑,摇了摇头,“不是我高明,而是看了秦仙傲的《工具论》,看了《几何原本》,看了《伦理学原理》,再看了汉语拼音,又看了这《数学》,若还不懂这些,我吕公著未免也太不上进了。” 吕希纯嘻嘻笑了一声:“我可比不上父亲,若不是父亲提醒,我还不明白。” “我之所以说秦仙傲重视这数学,就是因为他这样做,把数学的元素提炼,形成定义、定理、定律,以尽量简单的方式让孩童学会,这无疑是为了将来。”吕公著沉声道,“若我们所需要学习的数学若只是这一点,他根本用不着如此大费周折,显然他认为这数学的王国还可以无限往下钻进去,还有无数高深的知识在等着我们,可是……这是真的么?” 吕公著看向书架上,看向那本《神仙国游记》,吕希纯也连看了过去。 “他《神仙国游记》中,记载数学是科学的基础之一,那里面的很多奇淫技巧,据说都要用到数学,因此数学是极度发达的……”吕希纯摇了摇头。 夫子楼董汐严放下手中的《数学》,眼睛里闪着光芒。 “为什么,为什么同样是系统、规范化,同样是提炼,定义、概念,定律,秦仙傲的看起来就这么舒服?” 董汐严目光看向左边几上一本册子,这本册子封面上写着‘算术原本’四个大字,如果有人观看这本书便会发现,这书里有很多地方与秦朝今天发布的《数学》一书极相似。 “我让门下写《算术原本》,就是依据《几何原本》来,可是看了这本《数学》才知道……” 用了《工具论》的方式整理,结果让董派儒家在先天图上有了大进步,董汐严,董派儒家哪里还不将《工具论》当成宝贝一样,虽然数学很难完全《工具论》化,可是董汐严手下还是依据着《工具论》和《几何原本》的要求写了一本《算术原本》,这本书中将数学做了各种定义、概念、定律……。董汐严原本还很满意,可是看了这本数学。 “名词定义就比起我这一本多了许多,这些虽然我看不出有什么用,可是秦仙傲会做无用功?不说名词,就说同样的一个定义,秦仙傲取的名词名字就比我们的要好听,要贴切多了……” “尤其用心的是这秦仙傲居然抛弃了我们一直用的数字,用了那个……他在后记中说的传自阿拉伯的数字,这数字……” 董汐严根本不用自己动手计算,便知道这种一笔就能写成的数字用到计算中来会带来多大的方便。 …… 伊学书院,程颐背着手喝斥着下面一个个年青学子。 “你们觉得这《数学》简单?没错,老夫也觉得简单,也觉得冗长,甚至没必要,可是你们动脑子想一想,这些秦仙傲会不知道?” “既然秦仙傲明白,为什么还要这么做?看看王安石变法,一个丈量田地,就把整个方田均税法给毁了,为什么?还不就是搞不清数字几何。” “为什么搞不清?你们问问你们自己,秦仙傲这《数学》里的代数没写出来之前,让你们计算那些题,容易么?” 下面一个个青年低下了头,这本《数学》里代数方程来解题,那些应用题很容易解,可是不用代数,虽然也能轻易做出,可终归没有用代数方便。 “这还只是秦仙傲用来教顽童的启蒙数学,若是复杂的,又会如何,多想想!” “秦始皇统一了文字,自此后,天南地北,都能交流!” “秦始皇统一了度量衡,自此后,税收,商业变得极度方便,老百姓生活变得更加好。” “秦仙傲统一音素,自此有了汉语拼音注音!” “如今秦仙傲再次规范、系统、提炼数学,数学这一片天地会迎来什么变化?” 一个个青年书生陷入沉思。 “不要以为《数学》是贱学,你们真的就可以不学。此一时,彼一时,天下大势变了……” “老夫年事已高,可以不学贱学,可你们,不出大变故,你们将来就得在秦仙傲淫威下讨日子,到时是否还会有此高傲?……” “秦仙傲已经长成参天大树,老夫保不了你们一世……” …… 程颐一通训斥之后,嘴角微微一笑:“你们很多人是看过《九章算术》《周髀算经》《孙子算经》……等算经十书的,当然没看过的也可以去看看,看过的应该会发现,秦仙傲这本《数学》写的内容真的十分简单,算学上很多高深的他都没写到,所以这是你们的机会……” “我们的机会?”很多书生还在懵然,一些聪明,机灵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 程颐直接转身离开了这屋子。(。) 第二百零九章 真正的炸弹 “师祖说的机会,你听明白了么?” “我这不正要想,林师兄脸露喜色,莫不是明白了……” “别胡说,祖师的意图哪里是我能猜到的……” 没想到的在思索询问,想到了程颐意图的很多人都选择了隐瞒,可是总有一些心中没私心的,因此很快‘祖师的意思是,小学《数学》他秦仙傲编了,中学《数学》大学《数学》难道我们就不能编?’这话便传扬开来,而后一个个书生都兴奋了,毕竟看了秦仙傲的《数学》就知道,这样的书应该很容易编写。 其实这本出自现代的《数学》论内容本身是很粗浅的,唯一长处就是各种不厌其烦的定义、定理、公式、定律,以及课后的各种习题。 这一些若是正常的古代人来看,无疑会认为是画蛇添脚,根本没必要。 可是既然这是出自秦仙傲之手,谁敢轻视? 而程颐、沈括、吕公著等一个个能在科举上打败无数人,又在政治上,在名气上成为天下属一属二的赢家,这样的人岂会愚蠢,再加上都是人老成精,阅历丰富的人精,只要真放下成见,细思之下自然想到了秦仙傲《数学》课本为何要这么编,而不是像原本的《九章算经》《周髀算经》等那样编。 只是明白秦仙傲这么做的一部份意图是一回事,真正内心认同又是另一回事。 “儒家六艺,数,为其六艺之一,孔夫子并不反对会算术,可孔夫子之所以要求学者必会数,是当官必须。并不是提倡我们与民争利,口口声声言利,可秦仙傲这样,这本《数学》刊行于世,做为启蒙教材,到时人人都会算数。事事斤斤计较,分厘必争,绝非孔圣人原意。” “一个启蒙教材,弄这么多概念,将数学,几何方方面面的基础都写到,都让他们学到,甚至为了让人书写计算方便,好好的汉字数字写法。都给弄成什么‘阿拉伯数字’了,这是要做什么?把地基打得这么牢,这是要建高楼大厦,要种柱天长树的节奏,秦仙傲在想什么?想让人人都成为沈括那样的人么?” “连一个算术,秦仙傲都要这样弄,如此下去国将不国,天下苍生有难了!” …… 程颐、吕公著、司马光、文彦博……一个个心中哀叹。可对于这种事,他们心中反对意见再多。再不认同,也无可奈何,毕竟如今他们与秦仙傲的地位不再是几年前那样,就算要反对,也得用到刀刃上,倘若不论大事小事。甚至鸡毛蒜毛的事情都跳出来反对,那对他们的威信将是巨大的打击,反而真正该反对时,没多少人在意他们的话了。 大佬们面对着这本《数学》心情复杂,普通的读书人和老百姓却没想那么多。只是看了这本《数学》,惊讶的发现---- “怎么会这样?” “我原本对数字是最犯悚的,可为何看了这本《数学》只有一个想法,简单!太他妈简单了!” 王安石变法,连一个测量田地都搞不定,可见这时上乘人中,数学虽然也不算差,可是普通读书人和老百姓,却是不怎么样的,也就对加减乘除比较了解,其他的大抵越是复杂就越是两眼黑。 后世的《数学》,与这时代眉毛胡子一把抓一揽子的方式不同,一切都概念、定义都清晰明了,而且形成系统,从易到难,自然便容易掌握。 所以那些原本对《数学》懵懵懂懂的一读这本《数学》,便有一种极度清晰明了的感觉----容易,算术原来如此容易,老子以前都上当了,被那些书,那些教算术的先生给绕晕了。 所以很多人一方面嘴里兴奋的说着这《数学》太容易了,另一方面又双眼发亮的不断读着这本《数学》,做着里面的练习,把里面的概念,做题方式掌握,甚至应用到现实生活中。 老百姓是用在计算柴米油盐等生活上,读书人则是拿着《数学》,对照着观看《九章算术》、《周髀算经》等等…… 与此同时众人也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语文》、《数学》接下来又是什么?秦仙傲在这一期报上说下一期将有重磅内容出来,这重磅内容会是什么?难道除了《语文》、《数学》外,还有开蒙必学的?” 无论是普通百姓,士子阶屋,还是武道界司马光、程颐等大佬们,都在疑惑下一期被秦仙傲称之为重磅炸弹的是什么。 泥土砖屋中。 “司马光、程颐邀请阿朱、阿碧做采访。”秦朝看着窗外,“这采访看似在吹捧我的四本书,可是他们的吹捧是有轻重的。”司马光、程颐对《三字经》、《古今贤文》、《弟子规》、《语文》的吹捧,别人看不出,秦朝岂会不明白。 “前三本用尽一切好话来捧,那本《语文》虽然也说了几句好话,可是只针对里面的‘汉语拼音’说好,而且相比起前面三本来,根本不值一提,这什么意思?无非要误导天下读者,认为四本书中,真正能够当做幼童启蒙的是前三本,而那本《语文》,除了汉语拼音外,根本不能做教材。” “不过这种小聪明根本影响不了大势。” 司马光、程颐的访谈,秦朝根本不在意,毕竟,后世的《语文》更容易让人识字,效果摆在那,再有秦朝在后面推,若这还赢了不《三字经》《古今贤文》《弟子规》,秦朝也认了。 “东家!”华平走了过来。 “把这些稿子拿去下一期发表。” “是!” 华平连接过稿件,当场就翻看起来,看了没几眼,眼睛便亮了:“东家,你这是……” “去发表吧,看也不急在这一时。” “好咧!”华平连冲向电报房。此刻不远一间屋子内,古铜色皮肤的老者翻看着手中的厚厚册子。 “物种起源,好一个起源呀!” 华信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他目光正落在一行字上。 “人类手里证明是威力巨大的选择原则,在自然界适用……” “一定……”华信心中都是喜悦,“一定适用!”他飞快的阅读着,不时眉飞色舞,时间流逝,终于华信将这一章看完,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震憾的激动。 “东家,好书呀!” 华信冲到秦朝书房,手舞足蹈:“这书真的是段海峰写的,不是您写的?” “华老,你别吹捧他了。”郭媛媛走进来瞥了一眼华信手中那封皮上有着《物种起源》四个字的册子,微微一笑道,“若是他写的,会写得这么好么?” “郭少奶奶说笑了,东家的才华哪里是段海峰能比的?”华信看向秦朝满脸佩服,目光瞟了一眼郭媛媛,心中也很感慨,这东家的夫人,不仅美貌如仙,才华更是不凡。秦朝的书法,华信已经是惊为天人,可是郭媛媛的书法,同样漂亮得让人迷醉。而且郭媛媛琴棋诗词画,样样精通,学问上……华信偶尔看郭媛媛与秦朝探讨,感觉就郭媛媛学问不输于秦朝。 秦朝一笑:“华老您还是读完这本书,再发表意见,对了,若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告之,虽然这书是段海峰写的,但是我还是有修改权的。” “东家您说笑了,这本书倘若出世,怕是整个天地都会翻转了过来,哪里会有不妥,就算有不妥,也只有您这种文曲星下凡的人看得出,老汉可没那本事。”华信朗声道。 “天地翻转?”秦朝心中很是感慨。 为了写这《物种起源》,才离开大理,才想让宇文柔娘帮忙,可是事情的发展往往让秦朝身不由己,本来把认识物种,辅助写书的希望放在宇文柔娘身上,可是宇文柔娘的身子偏偏又…… “慈航静斋这件事上,还是帮了我大忙的。” 宇文柔娘送到终南山帝踏峰,慈航静斋替她疗伤,秦朝已经暂时放弃了写《物种起源》,可是突然一天宇文柔娘来信,说她的心脉之伤虽然没好,可是已经修炼了慈航静斋的心法,进入了先天,再加上着慈航静斋的帮忙,伤势已经能够基本稳定,可以替秦朝做一些事。 所以秦朝便将只有内容,没有具体实例的《物种起源》送到了帝踏峰的宇文柔娘手里,而宇文柔娘也尽职,没多久便将她修改好的《物种起源》送了回来,再加上这些日子秦朝的润色,修改,已经可以面世了。 华信离开书房。 “盛朝,要说重磅炸弹,你这《物种起源》才是真正的超级炸弹呀,你真要在《新青年》报上和《武林风》上同步发行?” “有什么不妥么?” “若是以前,确实不太妥当,可现在,你连官家都不用在乎,能有什么大不妥,只是……”郭媛媛摇了摇头,“只是给世间的冲击太大了。” “冲击大才好。”秦朝眯着眼。 很快新一期报纸出炉。(。) 第二百一十章 人的天性 一席青布衣,满脸和蔼微笑的赵挺之慢悠悠走出丽正书院大门,走向那挺官轿。 “赵大人!” “赵大人早!” 周围见到的书生,路人恭敬的打着招呼。赵挺之微笑着点头,直到坐上那挺官轿,脸色便刷的黑了下来。 “这些人,一个个看似有礼,可是动作轻佻。”赵挺之心中哼了声,随即摇头,“也难怪,人家洛学天下第一大学派,洛学学子碰到我这商容派的,不冷脸相向,能打个招呼已算不错了,可是……” 每一次来这丽正书院,看到人头挤挤的学子,赵挺之心中便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相差太大了,我商洛派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及这洛学一个零头。”赵挺之心中苦笑,如今这方天地,儒家吃肉,其余诸派喝汤,即便喝汤这汤也是清淡得很,还得抢着喝。 “当家难,当家累,当家才知柴米油盐贵!”赵挺之微微闭上眼,他赵挺之也是一派之主,更在朝廷当大官,出入有轿,司马光、王安石见了也能说上话,多么光荣,可是赵挺之自己心里明白,自己在真正的大佬眼中根本没有份量。 正是因为如此,他赵挺之连儿子的婚事都计较上了。 “明诚那孩子喜欢李恪非家丫头,虽然我与李恪非政见不合,可是我们做大人的,岂能因父辈恩怨就置儿女幸福于不顾?” 为何支持李明诚娶李清照,无非是为自己留条后路,在新旧两党间左右逢迎罢了,只是这种心思你让赵挺之怎么说出口? “左右逢迎,适时而进,适时而退。可是再怎么官场游刃有余,如疱丁解牛,终归还是如履薄冰,随时有倾覆的可能。” 虽然王安石上台时,他赵挺之深受王安石器重,如今司马光上台。他赵挺之照样风光,可是赵挺之明白,这一切都与自己在风浪中高超的驾舟能力有关,可是掌舟技术再好,还是抵不过大浪的,除非…… “像秦仙傲一样。” 赵挺之双眼微微睁开。 “如果说我赵挺之是驾着小舟,那司马光、王安石就是驾着大船,而他秦仙傲已经能够驾驭风浪,风浪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连官家都能拉下马。”为何秦仙傲四本启蒙读物一出,司马光、程颐会在访谈中拍马屁。 “秦仙傲已经化鱼成龙,能操纵风浪,程颐、司马光还算有点见识,知道硬顶不是好办法,这才随风,耍点小聪明。” “不过秦仙傲虽然能够操纵风浪。可是风浪又岂是那么好操纵的?稍有不好,便会反噬其身。哼……”赵挺之嘴角泛起冷笑,对赵挺之来说,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才是人生乐事。 “卖报!” “卖报!”声音响起,赵挺之连喝道:“停轿。去买份报纸来。”“是,老爷!”很快报纸递入轿内。 “这秦仙傲上次说这一次要发一个重磅炸弹,不知弄什么妖蛾子!”赵挺之兴奋的打开报纸。 “新教材编写若干事宜!” 一行字跳入眼帘。 新教材编写?赵挺之一愣,还编什么新教材,要编不也是你秦仙傲编么?赵挺之连往下看。 “我虽然已经编写了小学课本中的《语文》与《数学》两科。然而我们追求的是素质教育,是全面培养孩子的能力,仅仅是《数学》和《语文》便不够了……” “真正伟大的教育,不是知识的传授,而是智慧的启迪……” “语文与数学是知识传授的范畴,因此我们缺少的是智慧的开启,孩子是未来的希望,因此每一个孩子都是上天给我们的天使,如何开启他们的智慧和能力,是任何教育所不可忽视的……” “那该如何开启?” “我意以为,首要一点即要尊重孩子的天性,其实孩子的天性某种意义上也是人的天性,那么何谓孩子的天性?” “如何去做?” …… 赵挺之摇了摇头:“这秦仙傲每次说话,总是废话一大篇,不干脆利落的直奔主题,这一次说天性……”赵挺之继续往下下,对于‘人的天性’,秦仙傲会如何解释,赵挺之心中也极度好奇。 “我从四方面来说,一、孩子的天性;二、大脑喜欢什么;三、如何学习效率、创造效率最高;四、健康的心理。” “一、孩子的天性。孩子一出生就是天生的探索者,有着强烈的探索和学习**……” “所以,玩耍就是孩子的天性,通过玩耍,孩子能够很好的学习……” “我们应该注意到真正全面的人才,不仅仅是死记硬背,而应该是语言智力、数学运算智力、音乐智力、空间直观智力、身体活动智力、个人控制情感智力、体察他人情绪智力……” “即便是一个玩耍,寓教于乐,我们也要充分考虑到孩童的各方面能力培养,养护……” “孩子的天性,即人的天性,所以成年人,如果对某一件事感兴趣,往往学得也最好,最快……” 赵挺之微微吸了口气。 “玩耍就是孩童的天性,兴趣也是所有人类的天性,这倒是没错,只是……”赵挺之眉微微一挑,玩耍是儿童天性,这一点在赵挺之看来并不新鲜,可是这篇文章里讲得更加细,更加透彻,让人看了有一种‘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充实感。 “同样一个道理,这秦仙傲就是懂得比人多。”赵挺之更感兴趣了,他目光往下移---- “再说说第二点,大脑喜欢什么?人是用脑子来记事、思考的,所以了解我们的大脑是非常必须的……” “神仙国里对大脑有些研究,我在这里一一披露给诸君,其一,大脑集中精力最多只有……” “其二大脑需要休息。才能学得快,记得牢……” “其三大脑需要燃料,在饥饿时你必须给它补充‘优质食物’……” …… 大脑喜欢什么,这一条条都是后世科学家研究出来的,后世人处在信息大爆炸社会,这类东西就像水一样到处都是。从小看到大,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这时代,即便有人会研究大脑的爱好,和操纵方法,也绝不会像现代一样,邀请数百上千,上万人做人体实验,就为了弄懂大脑喜不喜欢色彩。 “其四大脑喜欢问题。当你学习或者读书过程中提出问题时……” 看着这一条条规律,赵挺之整个脊背挺得笔直,眼睛亮得星辰一般。 “是,真是这样么?这秦仙傲所说的若是真的……”赵挺之既兴奋又忐忑,谁不想自己变得更聪明,读书、学习、思索时效率更高? “如果这都是真的,那这个当真是好东西!” 赵挺之一条条看完‘大脑喜欢什么’一节。而后---- “你所拥有的知识并不取决于你记得多少,而在于它们能否在恰当的时候被回忆起来……” “1、一个良好的习惯是成功的开始。因此我们应该经常主动回顾一段时间学到的东西……” “2、创造回忆的机会,具体来说就是要经常与别人讨论。或者……” “3、设身处地的‘虚拟经历’别人经历过的事情……” …… 如何提高创造、学习的效率,与大脑喜欢什么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切换角度不同,这也是后世的研究,后世那种信息社会,知识的增长是爆炸性的。没有一个非常好的学习方法是不可能进入前沿阵地的。 当然秦朝在这里写出的放在后世,都是大路货,不可能把他的‘照相记忆法’,‘李斯根方法’拿出来。 可是后世的大路货,放在这个时代…… “原来如此。”赵挺之眼睛光芒闪闪。脸上都泛着红光,“这些方法看着就有道理,莫不是秦仙傲年纪轻轻就无所不知,就是用这种方式学习的?” 虽然秦朝写的这些方法,赵挺之无法验证,可是直觉,他强大的直觉,再加上,经验、阅历让赵挺之感觉这些方式确实是正确的。 “嗯?” 忽然赵挺之目光落在一条方式上,眉头微一皱,“这个方法不就是我一直藏着揶着,做为自己的秘密法宝的学习方法么,这秦仙傲……居然就这么直接披露了。”赵挺之嘴角露出苦笑,一口气看完这第三条,而后是----健康的心理。 “在我看来,健康的心理,远远比超常的智慧更加能够令人成功……” 赵挺之一愣,心理与智慧重要? “古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因此培养孩子养成一个良好的本性是十分必要的,虽然我把它放在最后一条,但是我秦仙傲以为,这一条是最最重要的,比前面三条更加重要……” 赵挺之眨了眨眼,眼中闪过一丝不以然,继续往下看。 “在讲这个之前,我们必须明白什么是好的本性……” “一、认识自身情绪……” “二、妥善管理情绪……” …… 这第四点说的虽然是心理,其实是后世的情商培养和管理。eq重于iq,后世人对于情商可是非常重视,因此秦朝虽然拿出的也是大路货,可内容却是实打实的。 赵挺之一开始还有些不以为然,渐渐的他的脊背又挺得笔直,双眼又散发出明亮的光芒。 许久这一篇‘健康心理’看完,赵挺之脊背松了下来。 “这秦仙傲肚子里干货倒是不少,不过这人也是自大自傲,狂妄没边,这种好东西别人都藏着揶着,他倒好,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股脑儿全抛出来。”赵挺之摇了摇头,这才接着往下读。(。)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一定要进入 “综上所述,可以看到我们培养人才,仅仅是有开蒙的《语文》与《数学》是远远不够的,因而有必要对课程、教材及学习方式进行多样化设计……”接下来文中主要对具体的教学设计进行各种讲叙,赵挺之不时欣然点头,毕竟这些内容不管有没有用,至少,都是他赵挺之以往想都没想过的,即便是想,也想不到的。 “无论做什么,秦仙傲就是点子多。”赵挺之微微感慨,忽然目光凝住了。 “由此可知,教材、用白话文写就的各种知识书籍是极度紧缺的,而这些不可能完全由我秦仙傲一手包办,所以……” 赵挺之眼睛一下亮了:“不能由秦仙傲包办,那岂不是说得由其他人来编?” 只见---- “我意以为,一方面得成立教材编写委员会,另一方面也得向整个社会广泛征稿……” 真的如此! 赵挺之笑得嘴角裂开,连往下看,而后讲的都是成立教材编写委员会,以及征稿的具体事宜。 “好!” 赵挺之几乎要拍掌叫好。 “明白了!” “我明白了,为什么上一次秦仙傲发预告说这一次要扔一个重磅内容!”赵挺之眉开眼笑,眼里闪着坚毅冰冷的光芒,“我商容派为什么比不过程颐、司马光,除了他们儒家先天优势外,他们拥有着巨大的威望和名气,这威望和名气,我根本复制不了。” “秦仙傲可以办报来刷名望,达到现今一言九鼎的程度,可是报纸连司马光、程颐都办不了,何况我……” 赵挺之明白。就算他赵挺之有办报的技术,也没秦仙傲那种面对四面八方的攻讦应付自如的学问和手段。 “现在秦仙傲要用白话文替代古文,我本来觉得没什么好替的,可是……” “这教科书好呀!” “我怎么没想到,用白话替代古文,那会引起学问界天翻地覆的变化。必须拥有与古文同数量的书籍来给人读,给人学习,给人研究……而这就是天大的机会!” “只要有心,把那些古书中的知识给翻译成白话文,写成书。” 写书最能拉名望,可是写书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学问不到,知识粗鄙简陋,重复前人所说……就算你将写的书亏钱白送人。人家也会拿着做厕纸。 而且容易的知识都让前人写完了,玩遍了,到了如今的大宋,自己本事不过关,想要通过写书拉名声,且不说很难,最有可能是反而丢了脸。 “虽然没有开创性的东西,只是将古文翻译成白话文。可也是一个拉名声的好方式。” “名气,司马光、程颐他们早就有了。可是这天下有的是没有名气,名气不够,就像我赵挺之一样,极度渴望名气的,秦仙傲推出这……”赵挺之心中感慨。 “好一个教材编写委员会,这秦仙傲是提醒天下有野心的人。都赶快行动起来,与他秦仙傲站在一起,抵制司马光、程颐等,抵制古文,编写白话文书籍。大家一起夺取名气威望……” “而这教材编写,就是其中的重头戏,毕竟教材是每个读书人都必须读到的,也最能拉名气。” “这个什么教材编写委员会,不管如何,我赵挺之一定要进入!” 赵挺之缓缓压制着心中的兴奋激动,许久才平息心情,重新目光落向报纸,笑眯眯的往下看。 “虽然人文教育、素质教育,培养的是人的整体能力,可是我们做学问,到了高深处,往往得把劲往一块使,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攻下……” “因此我认为必须进行科目细分,而这我分为文科与理科。” 文科理科?赵挺之愣了一下。 这时做学问哪里会分什么科,大家都是什么只要需要都会去学,去研究,这样的分科他还是第一次见,连往下看---- “文科又称人文社会科学,顾名思义,以人类社会独有的政治、经济、文化等为研究对象的学科。” 赵挺之眉一挑,因为《神仙国游记》缘故,后世的很多名词,赵挺之并不是看不懂。“这所谓的文科大体似乎与我们各门各派所研究的差不多,这有什么好说的?”赵挺之疑惑的往下看。 “文科又分为人文科学与社会科学。” “人文科学是研究人类文化遗产的,其经典学科是文学、历史学、哲学;‘史’包括历史、考古……” “社会科学是研究社会发展、社会问题、社会规律的、是法学、教育学、经济学、管理学……” “哲学类又分逻辑学、宗教学、伦理学、哲学……” “经济学类又分为……” …… 现代分科是十分细的,主要原因就是研究进入了深水区,就像一个逻辑学,就够很多人钻研一辈子。 可是古代,真正的思想家,都是眉毛胡子一把抓的,这样一来,虽然能够纵观全局,不会让某些思想和研究走入极端,可也浮于表面,很多事情像一团乱麻一样理不清。 而现代人即便是钻研逻辑学,难道就真的只是看逻辑学的专业书籍?不可能,现代也是跨科,只是分了科,在图书馆,在搜集资料时就能很精准的找到自己要找的。 赵挺之读了一会,嘴便张开了。 渐渐的赵挺之双眼瞪大。 “这什么的光是一个文科,居然有这么多内容?” 赵挺之摇了摇头,光是看到现在的分科,就已经有二十多个了,而这还没分完。 “把科目分这么细,秦仙傲是不是又是在做画蛇添脚的事?”赵挺之思索了一会,总觉得分科没必要,他继续往下看。 “管理类又分为……” “金融指货币的发行、流通和回笼、贷款的发放……” “国民经济管理是指从社会经济总体的角度进行的全局性的统一管理……” “贸易经济是指……” …… 这里是对每一个分科进行详细的解释,赵挺之微微皱着眉,不时眼睛亮一下,许久,这一篇文科分科看完。 “真的没必要么?可是……这里面每一科我们懂得确实太少。”赵挺之眯着眼,很多东西不懂,比如说大宋朝廷铸币,该如何铸,为什么市场总是出现各种不如意,明明仓库谷子、衣物都烂了,可是另一处偏偏路有饿死、冻死的,如何改进?这一切赵挺之原本是不怎么在意的。 反正照着圣贤书做事便对了,圣贤书中对这一些根本没讲,那我们何苦为其操碎心?就算操心,也是没用的,王安石就是前车之鉴,可是看了这分科…… “或许是我们研究不够,如果对这里面讲的金融研究透彻了,至少通过铸造钱币与回收就能控制一部份市场,而不是失控,如果懂得贸易规律,就能……” 赵挺之思索着,许久,他目光落于报上。 “理科一般是指自然科学、应用科学以及数理逻辑的统称……” “理科学科主要有:数学、物理学、化学、生物学……” 赵挺之眉一挑。 “这物理学我懂,可是这个‘化学’是何物?” 只见---- “数学是研究数量、结构、变化以及空间模型等概念的一门学科,透过抽象化和……” “物理学是研究自然界的物质结构、相互作用和运动规律的……” “化学是研究物质的组成、结构、性质、经及变化规律的科学……” …… 许久后赵挺之看完这理科,眼中闪现一丝迷茫,整个理科讲什么赵挺之似乎看懂了,可是再往里面深究却又有些茫然,稍一思索,赵挺之放弃了深究,而是继续看。 “人类越是懂得多,就越是发现自己的渺小和无知,我们一生所要研究的学问,无论是文科,还是理科,每一个小科目都是无穷无尽的,即便是伦理学这一门,我们也许得到的只不过伦理学大海中的一滴水……” “神仙国中这些科目每一个科目的研究写成的书都是汗牛充栋的……” “哼!”赵挺之嘴角一翘,“这秦仙傲又吹了,每一个小科目的知识都汗牛充栋?怎么不说堆成泰山?”微微一笑赵挺之往下看。 “或许大家认为这些没必要研究得如此透彻深入,可是我只听说过害怕懂得少,没听说过……” “如果我们明白货币的发放对经济的影响,就能用货币对整个社会的宏观经济进行调控……” “如果我们在国际贸易研究得够深,只是凭借进出口的调控就能毁掉一个国家,而不需要战争……” …… “通过贸易战就能摧毁他国?”赵挺之眼睛瞪大,随即摇了摇头,“秦仙傲入魔了。”“不过,他虽然入魔了,但有些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赵挺之往下看。 “而我汉民族,历代先贤对于各科也都有不少研究和真知灼见,可是很少进行分门别类,或者将一类给研究到深处……” “如今设立新学,小学且不管,可是中学,高中,大学,我们必须将各科知识进行研究整理,写成书籍,以供下一代学子进行学习研究……” “而这里我有七条意见……” 没多入赵挺之放下报纸,微微眯着的眼睛闪着亮光。(。) 第二百一十二章 **裸的诱惑 “虽然科目繁多,但是编写教材,一时之间不可能弄这么庞大,按秦仙傲所说,现在最需要的教材就是初中教材。”赵挺之敲着手指,“秦仙傲认为初中不该分成文理科,更不会增加太多的学习任务,因此只需要编写《语文》、《数学》、《历史》、《地理》、《生物》、《物理》、《化学》再加上《工具论》基本便可以了……” “老爷,到家了!” “到了?”赵挺之‘嗖’的窜下轿,飞奔一样冲入家门。 “呃……老爷这是……”周围一个个瞪眼。 “《物理》、《化学》恐怕除了秦仙傲外,没几个懂是编什么,可是其他的……”赵挺之直接冲入书房,直接磨墨铺纸,“这事抢着做的人太多了,未必能轮得到我,不过必须抢,这一切的关键是秦仙傲,不管如何先写封信去报社。” …… 赵挺之写信时,整个大宋看到了这一期报纸的读者很多都兴奋了。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闺房中李清照看着手中的报纸,整个人极度激动,对于秦仙傲文中所说的教材编写,她虽然有也想参与,但也有自知之明,她李清照若参加编写,除了教人写诗词外,其他的学问,根本占不了优。 而写诗词,有苏轼、王安石在,未必会轮到她李清照,况且,秦仙傲这篇文章中并没有点到必须教人写诗词。 “这秦仙傲点到怎么培养人才,说第一要尊重人的天性,而天性就是兴趣,所以他总结出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我原本……”李清照对于这一点以前根本没感觉,可是这时看了报再一想。她李清照为什么在诗词上面有如此高的成就,还不就是从小对这个感兴趣,能够为之废寝忘食,而父母在这方面也十分支持。 “既然他这一点没说错,那么后面的也必然是正确的。” “既然是正确的,那么我只要遵循着来。无论在学问哪一个方面都能提高得比以前快。”李清照眼睛闪着光,她李清照年少成名,自然眼光高,心气更高,可是秦仙傲一出世,先是以诗词扬名,这李清照根本不在意,秦仙傲的诗词妙,可李清照未必下于他。 可是后来---- 秦仙傲办报。写文章,写三国、写重读历史、写《边城》,写…… 用《论语》与程颐打擂,写《神仙国游记》,写《工具论》,写《几何原本》《伦理学原理》…… 先前秦仙傲写三国、重读历史,《边城》等李清照还可以安慰自己,秦仙傲比她李清照只不过强了一点点。 可是后面…… “我连他两道悬赏题都拿不下。而那本《伦理学原理》,我花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看完,还有一些不是很懂,而这一次的启蒙教材……” 一次次和秦仙傲这乱臣贼子较劲,李清照都输了,虽然这种事并没有传出去,身边人也只有绣儿和父母知道。可是李清照高傲的心灵怎么不受伤? “秦仙傲之所以强,在于他用的方法好,他知道兴趣是最好的老师,知道如何使用大脑才能高效学习和研究,知道……” “而这一次。他居然把这些都写在报上!” “他这个遗忘曲线也不知是怎么得出来的,还有他说的这种全身心才是最好的……所以学习时,如果身体动作、语言,情景……”李清照记忆着报上一条条针对学习的各种知识。 “小姐,这秦仙傲真是的,居然分科里把诗词都归入到文学一类,真是气死人了,你还这么高兴!”绣儿气鼓鼓的。 “这不能怪秦仙傲。”李清照瞟了一眼绣儿,“我以前总把诗词看得太重,可是秦仙傲出山后,尤其是写下《神仙国游记》,你可看到神仙国里有诗词?” “秦仙傲他本身词作得很好,他为什么不写诗词?我本来还不服气。”李清照感慨,“可是看了这篇文章,看了这分科,再与神仙国一对照,可能这天下需要我们去研究的学问太多了,而诗词浪费时间不说,还没什么太大的作用,因此秦仙傲才瞧不起诗词。” “可是……可是……”绣头小脑袋摇得拔浪鼓似的,“那岂不是小姐你这十多年都在做无用功?” “怎么能说是无用功?”李清照一指报纸,“你看秦仙傲这文章中可是一再提到艺术对儿童的性格培养重要性,书法是艺术、诗词、文学也是艺术。” “可是艺术太多了,对了,秦仙傲说小学还差一些教材,像《音乐》、《美术》等等,小姐,你的《音乐》不是很好么,为什么不参加教材编写组?就算初中《音乐》你编不了,可小学的难道也不成?小姐你可没那么笨的。” “编小学音乐?”李清照眼睛一亮,随即摇了摇头,“不行,我在乐理上懂得还是不够。” “懂得不多没关系,可以借这机会结实朋友,甚至见到秦仙傲……” “见秦仙傲那逆贼干嘛?” “我听说秦仙傲貌胜潘安,而小姐也是美如天仙……” …… 不远处,李恪非在房中来回渡着步子,他身旁王怡娴俏眉微微蹙着,脸颊格外红润。 “恪非,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王怡娴沉声道,“如今这天下,秦仙傲除非早死,不然,今后的天下就是他的了,他与司马光等人的争斗,我们一直以来都是站在司马光这一边,可是结果如何?就因为照儿将你的文章投入报社,朝廷就不怎么信任你了。”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儒家传承千年,从来都是独霸天下的,秦仙傲却……”李恪非摇了摇头,这一次看到报上秦仙傲要组建教材编写组的事,李恪非岂能不动心? “现在他那边就是他秦仙傲一人撑着,如果他秦仙傲旦有意外,无论多么高的大厦都将一朝而崩,而儒家不同,死了司马光、还有程颐,死了程颐,还有无数后来者。”李恪非沉声道。 “可是你不去,别人就会占了这位子。”王怡娴道,“而且秦仙傲这么聪明,会出意外么?” “就是因为他太聪明了,所以……这方天地向来是天妒英才的。”李恪非苦笑,王怡娴沉默,她当然明白李恪非的意思,无非就是武道界各派争斗得很厉害,没有高深的武学打底,没有强有力的势力保护,越是聪明的人被暗杀的机率越大,就像唐初写出《藤王阁序》的王勃,世人都知道他渡海溺水,惊悸而死。 可又有几个知道真相是他被暗杀? 秦仙傲这一次抛出的重磅炸弹,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虽然里面的内容也很令人激动,可也不过如此,太大的兴奋倒没有,算不得重磅炸弹,可是对于士子阶层---- “我虽然不能编写教材,可是这些使用大脑、记忆方法、还有培养心理健康这些东西不正是我需要的……”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大脑居然喜欢这样,记忆这样才是最好的,心理要这样,我们读书人就欠这东西……” “这不是我学习的秘诀么,秦仙傲怎么也公布了,幸好他还公布了其他的方法,不然,我还真亏了……” 就像后世一些人在为英语头痛,忽然看到一本教你怎么学英语的书一样,一些是为着那些‘学习’方法而兴奋激动,甚至迫不及待去尝试,可真正学问高深,读的书比较多的,士子阶层的精英则是为那一则‘编写教材’而激动或者头痛。 “我的水平写那些书,比不过程颐、司马光,可是将知识整理成白话文,这还是够的。” “编白话文教材,司马光、程颐、吕公著他们怕是看不上眼,而我的学问绝对够了,就是不知道秦仙傲会不会收我!” “这是一个机会,成名立万的大好机会,这种机会都不抓住那就是傻瓜了!” “一旦编写了教材,很可能百年,五百,甚至千年的白话文教材都是这一本,这种好事,秦仙傲不自己独占,偏要组成教材编写组,这不是**裸的诱惑么?” “初中、高中、大学、还有之后更高的,这得需要编写多少本教材?按秦仙傲这分科,每一科都是一个机会……” 大宋是中国封建社会读书人的黄金时期。 这时代牛人辈出,造成的后果就是无数放在其他时代,都是光芒万丈的思想家,在这个时代,连名字都上不了历史书。 甚至一些学问上不比司马光、程颐、吕公著、文彦博、王安石、苏轼等一个个差,可是因为名气,环境,性格或者一开始做官时站错队,得罪了人,最后反而籍籍无名,成天过着爹不疼,娘不爱的日子。 这些被这时代的巨星掩盖了光芒,不上不下的人此刻看到了这一篇文章,自然兴奋激动,有些人还像李恪非一样思前想后,生怕站错队,可有些却如同赵挺之一样立马动笔向报社写信,申请加入教材编写组。 在很多人激动时。 司马光、程颐、吕公著……这些儒家联盟的大佬们看到这份报,脸色都很难看。(。) 第二百一十三章 儒家死不了 书房中拿着报纸的司马光身子崩紧得如同石雕一样。 “父亲?”司马康低叫道。 司马光胸脯微微起伏,手指动了动。 “秦仙傲倡议白话文,我一直都不是特别担心,因为我知道,儒家有多强大,这种强大是深入到了每一个人的骨子里,不可能因他秦仙傲而改变。”司马光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可是我错了,我又一次低估了秦仙傲,或者说我虽然没有低估他,但也想不到他如何完全推毁我儒家体系,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儒家是经过历史检验最佳的学派。” “父亲,儒家死不了!”司马康沉声。 “死不了?”司马光微微摇头,“儒家当然死不了,可是……” “秦仙傲太狠了。” “你知道么,要想除去一块地上的草,火烧,拔草除根,可是拔得再干净,过了一阵子,这些草又会长起来,因为地里长草是天性,天道不可违,我儒家在这一片大地上,就是有着顽强生命力的草。”司马光低声说道,“我虽然对秦仙傲向我儒家开刀很愤怒,也很提防,可终究是有些小看他的。” “毕竟,他再强势,把我儒家的连根拔起,过一阵子,他势头一过,我儒家的草又会在这片大地重新生长起来,甚至浴火重生后更加旺盛。” “可是我忘了,要让一块地不长草,拔了草后还有一招,就是种上菜。” 种菜?司马康手微微一颤。 “种上菜后,菜不死,则地不长草。”司马光沉声,“秦仙傲倡导白话文。要实行新教学,用白话文教学这菜去填补拔去草的空地,本不用在意,可是他如今编教材,不仅自己编写教材,更组建班子编写教材。倡导天下高人将古文翻译为白话文,甚至他在这报上将天下学问分科,而这分科……” 司马光眼里闪出震憾的光芒。 “光是一个文科,里面的学问就分得这么细,我们这么注重的诗词,在他的分科中不过是小小的一个文科,一个历史学在他的分法里就有本国史、世界史、考古学、博物馆学、民族学、文物保护技术,甚至伦理道理在他里面只属于哲学的一个分支。” “将学科分得这么细,这是什么意思?是告诉天下人。即便是将一切弄成白话,学问之道也是无穷无尽。” “秦仙傲在文中说得好,越是懂得多就越是感觉自己渺小。不要以为将学问从古文转为白话文,就很简单,很容易,相反,我们需要钻研的更多。” “他是在怦击,怦击我们装神弄鬼。怦击我释道儒千年以来一直在装神弄鬼,用读来晦涩。实则没内容的文词去唬弄百姓。” “真是好大胆!”司马光咬牙切齿,“明眼人都知道他是污蔑,可是……” “古文比白话文更晦涩,读来更费神是事实。秦仙傲这一次将科目细分,弄得人眼花缭乱,让野心勃勃之辈都加入到编写教材的行列。加入到研究各科学问,并写成书的行列。” “一旦真的成事,有了这些书,就完全能够填补白话文教学中书籍的空漏,白话文教学有了钻研不尽的各科书籍。便相当于菜地被施了肥,浇了水,它的成长再也无法阻止,我儒家要想翻身,难度很大。” 司马康微微沉默。 “父亲,我们其实不必太担心。” “哦?”司马光眉一挑。 “肥料和水也有好坏优劣之分。”司马康沉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缕丝线倘若摆放得整整齐齐,很容易理清,可是三根线缠在一起,便麻烦了,而四根、五根、成千上万根线缠在一起,谁理得清?” “秦仙傲一向所为,就是将复杂的变简单容易,所以他将文字简化,宣扬白话文,甚至将我们这种所有科目缠在一起的学问分科别类。” “这是他的优势也是缺点,优点就是容易上手,缺点也是太容易上手了,这样一来,本来很高深的学问,一分科,再用白话文写成,便清晰明了,浅显易懂就缺少神秘感,不能蛊惑人和装神弄鬼,这样的学问人在世间也就缺乏敬畏感,自然不能长久,除非人人都有秦仙傲写《伦理学原理》的本事,可是这样的又有几个?”司马康笑道。 司马光眼睛一亮:“我倒忘了,没错,秦仙傲白话写的《伦理学原理》照样玄奥晦涩,可是天下有几个秦仙傲?” 司马光整个精气神一下来了,《伦理学原理》一开始给司马光巨大的震憾,司马光自然潜心研究,也想写出一本同样的著作,可是越研究得深,越琢磨得久,就越感觉这样一本书真不是人能写成的。 司马光虽然被秦仙傲打击了,可是数十年久居高位,做为旧党的领袖,自信心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去的。 “我司马光虽然不聪明,可是绝不笨,这天下,我司马光做不到的,除去秦仙傲、段海峰、刘琴这样思想跳脱,仿佛天外飞仙似的怪胎,其他人王安石做不到,程颐做不到,吕公著、文彦博、苏轼……都做不到。”司马光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 “父亲,这个教材编写组?” “不管了!”司马光爽朗一笑,“兴许这个天下藏龙卧虎,学问有比我司马光还高的,可是我绝不相信那些人能与秦仙傲、段海峰比肩,既然他们比不了秦仙傲,那怕什么?” “我司马光在白话文领域,写不出深度达到《伦理学原理》的书籍,那些人既便编写了教材,也是一些浅显的内容,和我们比不了,和古文经典比不了。” “秦仙傲要种菜,就让他去种,总之。这大宋三分,我朝廷这一份,依然用科举取才,他秦仙傲的岭南要实行新学,就让他去实施,等他碰了壁。等他领地的百姓发现不如我们这一边时,哼哼……” “只能这样!”司马康点头。 “只是惨了百姓,成了秦仙傲试验的牺牲品。”司马光长叹着走出书房。 “儒家死不了,我一直不是很担心儒家的生死存亡,只是担心,儒家被压制的这一段时间,秦仙傲一统天下的这一段时间,天下万民无信仰,不敬畏。无法无天,不信神,不信邪,思想领域的失控必然导致生活中的失控和胡来,从而引发一系列悲剧……” …… 吕府吕公著脸黑如墨。 “秦仙傲这一招是釜底抽薪。” “以往我不是很瞧得起秦仙傲搞的白话文运动,是因为知道无论他蹦哒得多欢,都会像王安石变法一样,无法成事的。” “可是他这一招一出。白话文一旦有了充足的教科书和研究用的书籍,就等于落了地。他先前所说的一切白话文替代古文方案,教育方式,都能实施得下去。”吕公著沉声道。 吕希纯眉一挑:“父亲过虑了,秦仙傲说要组成教材编写组,人家就会去?没人,没真正的高人。就算勉强写成了教材,恐怕也会被人诟病,最后不得不弃用。” “没人?没高人?”吕公著瞟了儿子一眼,脸色有些失望,“纯儿。你不要以为为父当上一个大宋宰相就真的是学问天下第一,这天下别的少,可读书人,尤其是像为父这种学问的读书人未必少,人生一世,除了真本事外,有时还有运气。” “运气?”吕希纯哧的一声笑,“命,是失败者的借口,运,是成功者的谦虚。” 吕公著脸色更加失望,微微沉默。 “纯儿,不如你去秦仙傲这教材编写组?”吕公著低声道。 “什么?”吕希纯眼睛瞪大。 “父亲,您刚才说什么?我去编写白话文教材?” 吕公著微微沉默,他自然看得出吕希纯不愿。 “父亲,这白话文教材编写明显就是个坑,谁去谁身败名裂,粗鄙的白话文能做得出什么惊世文章?”吕希纯哧笑连连,“父亲,你怎么会突然?” “我只是有一个预感……”吕公著心中摇了摇头,随即淡淡一摆手,“算了,不说这事了。” 一旁吕希哲微一皱眉:“父亲,要不我去吧!” 吕希纯眉一皱,吕公著看向吕希哲,他这儿子,虽然名气不如吕希纯大,也不像吕希纯一样在朝当大官,可是肚子里的货不知比吕希纯多多少。 “白话文有秦仙傲在还能昌盛一阵,秦仙傲一走,它本身的内涵底蕴比不了老书,自然会烟消云散。”吕公著沉声,“除非出现奇迹,否则白话文绝比不过古文,哲儿,你还是不要勉强了。” “对,何必去淌那趟混水。”吕希纯连劝道。 吕希哲微微一点头,吕公著看向吕希纯:“你去找阿朱、阿碧两丫头,做一个采访吧。” “反对这白话文?” “嗯。” 伊川书院程颐手微微颤着。 “这样的秦仙傲太可怕了!一个聪明,没什么可怕,可是一个聪明人,却愿意低下身段,不事必躬亲,而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这才是最可怕的。” “秦仙傲弄出这个什么教材编写组,就能团结、拉拢很多藏龙卧虎的民间高手,甚至我大宋很多名声非常不错,只是比老夫、司马君实等差一点的高人。” “他画了这一个大饼还不够,又将科目细分,画下另一个更大的饼,这……” 苏轼笑眯眯的放下报。 “王安石意欲以一人之力力战天下,秦盛朝比他聪明,知道好处不能自己一个人得了,用这编书来团结,拉拢天下高人,此一招最为毒辣。” “民运倒皇,将天下底层百姓都拉到他身边,这一招又将士子阶层的真正精英给拉到他身旁……这两招一出,士农工商,都入他怀抱,民心尽附。”苏轼感慨无比。 “这一招结束,天下大局已布好,秦仙傲又会在哪里掀起风暴?” “武道界么?” ……(。) 第二百一十四章 真理报发威 “丰老好!” “丰先生又出来喝茶啦?” 大街上一精瘦老者揣着报纸笑眯眯的应付着道上不时传来的打招呼声,做为一个只是勉强识字的老人,丰林海这一辈子吃的苦可不少,早年凭着家传丰家刀法闯荡江湖,中年在汴梁定居做生意,晚年也就勉强捞了些老本,过日子若想安稳还得看衙门小吏脸色。 可是这一切自上一次倒皇运动便变了。 倒皇运动中,丰林海将这一生所受的怨气化作无穷的力量,组织周围年轻人冲击皇宫,打砸豪绅,很是赢得不少名气,如今走在这一条大街上,很多人都得恭敬称他一声‘丰老’。 秦仙傲出山收拾天下,将大宋江山三分,本来丰林海还有些悚,怕朝廷秋后算帐,他本想去岭南躲一躲,可一来年事已高,不想长途奔波,去那夏天湿热难忍,冬天又湿寒刺骨的岭南受罪,再一想自己虽然在倒皇运动中出过大力,可也只是个小头目,这样的小头目,整个汴梁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朝廷不会斤斤计较到这地步吧? 最重要的是秦仙傲还在。 秦仙傲不死,他丰林海就不怕。 “你若抓了老子,不泄露风声也罢,一泄露风声,大不了天下再来一次倒皇。” 正是心中有这样的底气,丰林海便安稳的住了下来,果然朝廷仿佛忘了这一件事一样,现在的朝廷衙门里的小吏看见他丰林海,不仅不恶语相向,反而客客气气打声呼吸,这样一来,丰林海更加心安理得。每日里喝喝茶,谈谈报纸,聊聊生平得意事,好不惬意。 “秦公子就是好人呀,这一次的报纸,他公布的那些读书做学问的秘诀对要读书上进的人来说。怕是无价之宝。”丰林海感慨,“而且他还组建教材编写组,这个……” “听说司马光写过什么历史大部头书叫做《资治通鉴》的,他若是去编写《历史》教科书倒是很好,司马光编写历史,这初中的《语文》该邀请王安石做教材编写组的领导,还是苏东坡好,又或者程颐?”丰林海思索着,忽然愣了一下。 “又张贴什么榜单。咦,不是,这不是《真理报》么?” 丰林海连几个大步上前,来到前面人群后,看向那墙壁上张贴着的榜文。 “这《真理手工报》好久没出了,今天居然……”丰林海连兴奋的读了起来。 “秦仙傲提倡白话文,天下百姓尽皆欢呼……” 这是一篇论叙用白话文替代古文后果的文章,文章先是讲了一个故事。讲作者从很多遥远的西方商人处听说,西方有很多国家也是有文字。而且他们的文字正是秦仙傲所提倡的表音文字,而不是我大宋的表意文字。 这些西方国家也是用的白话文,可是国家不仅没有像秦仙傲《神仙国游记》中的神仙国一样富强,反而远远不如我大宋,其黎民百姓,生活还不如大宋一条狗。 而后文中从各个方面论叙白话文会带来的危害。认为老祖宗、历朝历代圣贤选择了古文,并非他们不知道白话文更易推广,而是充分考虑到了白话文的危害,这才做出的权宜之策。 “我没听过一个白丁比一个鸿学儒士聪明的!” “我没听过,不学无术会比起苦苦钻研更加能成功!” “我没听过。轻易得到的往往比很难得到的更加珍贵!” …… 读着榜文丰林海一颗心不由自主崩紧了。 “忘了,若不是这篇文章提醒,我真的忘了。” 丰林海早年闯荡江湖,中年经商,晚年定居汴梁,一生之中见过各色人等,也见过不少从西方来大宋经商的商人,从这些人嘴中,丰林海听过很多奇闻异事,更是知道一些西方国家的事。 “我也曾问及他们国家的文字,那些西方国家,也有的是有文字的,而且他们的文字好像并没有我们这大宋一样的古文,而他们国家……” 丰林海脑中回响起那些商人说起大宋的繁华时,满脸的向往和羡慕。 “他们说我大宋是天下最繁华的国家,其繁荣程度,远远超过了一切他们所见到的国家,而且……” 看一个人富不富,有时只需要看他的整体气质、动作、神态、举止。 丰林海也很擅长这一方面,他观察到的西方商人,虽然这些商人本身有一些是很富有,可是从他们的行为习惯中,丰林海看得出,他们的国家并不富有。 “他们羡慕我大宋的繁华,更羡慕我大宋的文化,很多来了我大宋后都学我大宋文字,读古文,学做诗词。” “他们国家同样有文字,可是他们国家连毛笔和宣纸都用不起,我大宋的瓷器,在他们那里都是贵族才能用……” “这一切,未必不是因为他们国家使用白话文,没有古文,没有我大宋各古文典籍,没有儒家的四书五经……” 丰林海越是思索就越是担心。 …… 随着《真理报》在汴梁四处繁华地段,交通要地不断的张贴开来,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了这一篇文章。 11世纪的大宋,除却军事外,在整个世界的文化、经济地位就相当于21世纪美国在全世界的地位,这个时代,无数西方国家的人万里迢迢到大宋经商。 而汴梁做为大宋的文化、经济中心,更是外国商人最多的城市。 汴梁城的市民不少都与西方商人有过交集,尤其是一些商人与不少西方商人交往密切,也知道西方很多国家的真实情况。 这一篇文章讲到西方用白话文,而国家并不如大宋富裕,这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国家的富强涉及到经济、文化、习俗、教育等等各方面的因素,现代国家都理不清,更何况这时代的普通老百姓。而简单的比较是最容易的。 老百姓也有脑子,一比较,用古文,儒家治国的大宋是天下最富的,而用白话文,没有儒家文化的国家都比我大宋差。再加上这篇文章后面例出的一条条分析,虽然理不清,可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似乎很有道理。 “秦公子倡导白话文本意是好的,可是他或许真的有些预料不到。” “越容易得到的,越不会珍惜,白话文太简单直白了,上手是容易,可是要想从中真正磨练出人才。未必能够,秦仙傲自己不也诗词歌赋古文样样在行,他自己是学古文长大的,未必能料到白话文过易了反不是好事。” “白开水哪里比得上浓汤好喝?那些西方国家为什么不富,就是人蠢了,为什么蠢,就是用白话文,不敢用古文。因为一用古文,就没几个人懂。” “如果这篇文章说的是真的。那我们用白话替代古文,可不太妙……” …… 一股担忧、恐惧在汴梁老百姓中传播并且向着四周传扬开去,同时,《真理报》也在向着四周城池传去,而《真理报》的文章,也不断更新。一篇篇风格迥异,或长或短的文章出现,流传在百姓中,而这些《真理报》上的文章无一不是怦击白话文替代古文,怦击推翻儒家文化的。 皇宫中。 “太后。如今城中民议汹汹,很多人都对用白话文教学产生了恐惧,担忧,暗地里总说这一次秦仙傲恐怕做错了。” “是么!”高滔滔嘴角露出淡笑。下首一个个官员也露出笑容。 “这一下秦仙傲名气得大受损失。” “以名望来控制百姓,必然也会受到同样的反噬,秦仙傲这样玩水,出现这种事也正常。” “嗯,这还早着,岭南那边听说分田地、打土豪的事现在秦仙傲还没摆平,我看天下百姓也等不了太长时间……” …… 一个个低声说着,唯有司马光沉着脸。高滔滔手一抬,厅中声音方才小去。 “他秦仙傲以报纸操纵民意,我们这一次也以《真理报》反操纵民议,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他也尝尝老百姓非议反对的后果,不过丞相……”高滔滔看向下首司马光,“你似乎不太开心,莫不是担心这一次又会出事?” “这次不过是议论白话文教育该不该实施,出不了大事,就算我们败了,也不过是损失些名气罢了,再说了,《真理报》上的文章,虽然百姓猜到是朝廷的笔杆子,可未必会猜到我们头上。输了,损失不大,赢了,秦仙傲的损失才大。”司马光沉声,“我只是在想,秦仙傲真的这一次就没想到我们的手段?” 整个大厅寂静。 “或许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吧。”一官员笑道,一些官员也笑道:“秦仙傲也不是神,他或许真的认为白话文能够让国家富强。”“对,他这么想,就让他的岭南去实施白话文吧,我们可不能这样。” “真是这样?”司马光心中摇头。 没多久,众官员出了皇宫。 “司马大人,这一次我们用《真理报》就能与秦仙傲争长短,为何,你还让人请阿朱、阿碧?”赵瞻低声询问,一个个官员连看过来。 “无它,想从阿朱、阿碧那里探询秦仙傲的意图。”司马光淡淡道。 “这样啊!”众官员散去。 “君实,想不到你也会撒谎呀。”吕公著轻轻一笑,司马光板着脸:“老夫可没说谎,只是探询秦仙傲真实意图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原因而已。” …… 山林中青衣公子打着太极拳。 “盛朝,报社传来消息,汴梁《真理报》四处张贴,一些老百姓都有担忧害怕,怕白话文替代古文会产生不可预料的可怕后果。”郭媛媛走向秦朝,“城中议论非非,你倒好,还有心情练拳。”(。) 第二百一十五章 相信我 “民议汹汹?” 秦朝眉微一皱,为什么北宋王安石搞不好改革,当年清朝晚期,中国在整个世界之林已经是处于落后挨打,有亡国亡种危机,可是改革,无论洋务运动,还是百日维新等等都宣告失败,即便是推翻了清政府,国民党上台,改革依然阻力重重。 正是因国民党治国无能,改革不力,这才给了**可趁之机。 真正的扫除弊端,全面改革还是建国后,所以秦朝在这方面还是很服共.产.党的。要亡国亡种的近代都如此,此时北宋还是整个世界经济文化第一等繁荣的所在,要改革,谈何容易。 “改革哪里会没有非议的,况且这文化教育是重中之重。”秦朝收了拳路,“议论得很厉害?” “那倒没有,可你不是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果不制止,我怕……”郭媛媛手中抓着一张纸,往秦朝一递,“这是阿朱、阿碧采访吕希纯、司马康他们的稿件,这些人在《真理报》上发文章诋毁还不够,居然还想在我们的报社发。” 秦朝连接过,一眼扫过,眉一皱道:“发,怕什么,一字不改的发。” 真理报上各种反对白话文的文章轰炸似的不断发出,汴洛一带受影响产生担忧和恐惧的百姓也越来越多。 当然秦仙傲凭着真才实学打出来的名声和威望,不是那么容易消弥的。 担忧的百姓虽多,可是信任,对秦仙傲白话文改革无条件信任的人数还是占着大多数,可以说支持秦仙傲白话文的百姓至少有七成。 虽然人数占优,可是《真理报》源源不断出文章诋毁白话文运动,而邻里亲友间也有人担忧。所以不管对秦仙傲无条伯信任,还是担忧怀疑的人,都希望秦仙傲能够站出来给一个说法。 很快这一期报纸发行,一大早汴洛一带很多老百姓便准备好了买报的钱,准备看一看这一期秦仙傲有没有对《真理报》的非议给予解释。 茶楼里。 “娃娃,今天的报纸。秦公子有没有文章?” “哎唷,是丰先生呀,有,有说了一两句,对了今天的报纸可是有采访访谈。” “真的?”丰林海眼睛亮了,茶楼里一个个茶客也很兴奋,很快丰林海便买到了报纸坐在东边靠墙的桌子处摊开报纸看了起来。 “白话文内涵不够,喜欢看白话文的都是贱商,吕希纯采访实录!”闪亮的大字出现。 “吕希纯?”丰林海眼睛微微一眯。做为汴梁住了几十年的老汴梁城人,对于大人物、大家族,朝廷要员可是很熟悉的。 吕希纯,字子进,吕公著儿子。 而吕公著是吕夷简第三子。吕夷简是什么人?那可是大宋鼎鼎有名的名相,名臣,一生功绩彪悍,被封为许国公。至今为很多人所敬重的高人。 吕公著如今也做么宰相,身份地位不亚于其父吕夷简。当然真论起功绩,大体还是吕夷简更高一层。 而吕希纯被很多人视为接替吕夷简、吕公著的吕家这一代精英。 “吕希纯接受采访,就相当于吕公著接受采访,他的观点就是吕公著的观点。”丰林海脸色凝重了,连看起正文来。 “无疑,秦仙傲的白话文是很不错的。可是你们不要忘了,秦仙傲的古文更是精彩……”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先学古文,白话文不用学功底自然到。可是学了白话文,未必能看得懂古文……” “终南捷径也许有,但是只有那么一两个大幸运儿能够找到,但那未必是你们……” 吕希纯在采访中先是夸了一顿秦仙傲,说自己很佩服秦仙傲在古文,诗词,及各方面学问上的研究功底,也知道秦仙傲是抱着忧国忧民之心才提倡白话文的,夸奖之后便开始大肆怦击白话文的不妥当,认为用白话文替代古文是欠考虑和鲁莽的…… 丰林海脸色极凝重。 “吕大人也同样认为白话文不妥,他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这些天那些真理报……”丰林海微微思索了一会,翻到第二版。 “历史证明古文优于白话,司马康访谈!”一行醒目的黑色标题。 “司马光儿子?” 司马光无子,后来他哥哥司马旦把自己的儿子司马康,过继给司马光,这件事丰林海是知道的,更知道司马康继承了司马光一身本事,而汴梁、洛阳很多人都叫司马康为小司马相公的。 “我是很佩服秦仙傲公子的,他在很多领域都有着极大的成就……” “文章千古事,儒家四书五经,道家《道德经》《庄子》传至今日,谁敢说他过时?……” “我们拿秦仙傲的白话文与列代先贤的文章放在一起读,便会发现……” “秦仙傲已经是白话文的第一宗师,他写的白话文达到了最高的境界,可是与古文相比,明显差别很大……” 与吕希纯的采访一样,先是称赞了一下秦仙傲,尤其是称赞最近秦仙傲写的《三字经》、《古今贤文》、《弟子规》三本书,而后便是对白话文替代古文这一事泼冷水,从各方面讲不合适。 “司马康就代表了司马光,看来司马光也是不认同白话文。”丰林海沉着脸翻到第三版,眼睛蓦的一亮。 “秦仙傲答白话文推行之疑问,及奇书预告!” “秦公子总算回复了。”丰林海呼吸都粗重了一丝,连往下看。 “近来《真理报》上连续发表文章,说及我推许的白话文替代古文方案会将天下百姓带入水深火热的灾难之中……” “又有吕希纯、司马康等人于采访中对此……” “他们的理由颇多,看起来似乎格外有道理,然而真的有道理?” “我秦仙傲发行《工具论》,想必大家记忆犹新,而《工具论》的作用是什么?就是教人用真正的逻辑来讲道理,而不是诡辩?” “如果《真理报》上的文章,以《工具论》所记载的方式,进行严谨的推理,得出了那些结论……” “然而让我大大失望,《真理报》这些天,登载了十三篇文章,其作者各异,其文章看起来雄辩滔滔,颇能蛊惑人,可是没有一篇真正能符合《工具论》所要求的严谨……” “大家都知道,世界上死亡率最高的地方是床上,难不成大家以后都站着睡?《真理报》文章不合逻辑太多,有心者可以以《工具论》对照,自己去辩析……” “我还是那句话,做学问的人一定要严谨,严谨才是真正为百姓负责,我不可能一篇篇,一条条和《真理报》那些不合逻辑的诡辩来一个大辩驳……” “白话文的实施一方面是受神仙国影响,神仙国无数榜样在,我大宋真的就不适合?二来也是我秦仙傲经过了极为严密的研究,论证,我秦仙傲这些年做工夫,花精力最多的便是这白话文方案。大家是相信我秦仙傲长年累月花的功夫,还是相信他们短短几个月思索的理由?” 丰林海身子一颤。 “是啊!秦公子是什么?” “那些又是什么人?秦公子想的会不如他们?秦公子思虑得会不比我们多?” 这一刻,丰林海脊背挺直,脸上浮起温和惬意的笑容:“秦公子好霸气,辩都不与那些人辩,就是一句,相信我秦仙傲,还是相信他们?哈哈……” 心中石块落地后,丰林海咂了一口茶,这才往下看。 “我曾说过做事情要‘积极调研、大胆想象、小心论证、谨慎实施、随时改进、功成推广’,因此这白话文在我的论证方案中是于国于民有大利的,可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秦仙傲也不能拿百姓的福祉来做实验,因此这一次白话文替代古文,会先在我岭南领地实施……” “只在岭南实施?”丰林海心头一跳,仿佛有些空落落的,“秦公子也真是,怎么就只在岭南,我们这里就不能……” 汴梁、洛阳一带无数老百姓看着这一份报纸,尤其是一些人原本也像丰林海一样担忧的人,这时看报看到秦仙傲的文章。 和《真理报》,和吕希纯、司马康等人的访谈理由百出不同,秦仙傲根本没长篇大论的反驳他们,只是说他们的理由不合《工具论》,所以不屑驳斥,而后就是一句话‘相信我’,结尾。 可就是这一句短而有力的‘相信我秦仙傲’带给众人无穷的力量,吹散了他们心中的雾霾。 “秦公子的才智,会不如我们?” “我们担忧的,秦公子会想不到?” “相信秦公子说的一定是最好的,我们不能给他拖后腿!” …… 有了这想法后,一个个心头石块落地,也能安心惬意的看下面的文章,可这时文中一句‘白话文只在我秦仙傲的岭南领地实施’,又让众人心中纠结起来。(。) 第二百一十六章 激水之疾,至于漂石,势也 “好,好一个只在岭南。” 司马光嘴角微抽,目光落在报上秦仙傲的文章上。 “我还是小看他了,我以为他的野心不大时,他野心很大,先报纸,后白话,再以教材,拼音,又组建教材编写组……,这明显是颠覆一切,要立比秦始皇统一文字更大的,万世不朽之功的架式,可是我以为他野心够大,终于下定决心阻拦时,他偏偏知道收回拳头,将白话文在岭南进行试点,好一个狡如狐,勇如虎,知进退,明得失……” “嗯。”一旁司马康沉着脸,目光闪着愤怒的光芒,“这秦仙傲欺人太甚,我们写了这么多文章,费了如此大力,甚至还邀阿朱阿碧做了访谈,他倒好,一句话‘不合《工具论》’便打发得干干净净,偏生这一句,胜却千言万语。” “这一句确实胜却千万语。”司马光也点头。 治国之道,外在环境千变万化,而《工具论》是严谨的东西,要想让道理完全合乎《工具论》,在司马光看来比之写一本《伦理学原理》难了千百倍。 “不过,他这一次最厉害的反驳还不是这……” “哦?”司马康疑惑。 “他秦仙傲这一次最厉害的反驳是那一句‘相信我秦仙傲’。”司马光沉声道。 司马康一愕,看向司马光:“这一句?” “这话,别人说来天下百姓会当是放屁。可是他秦仙傲!”司马光低沉着声音,“那些忙于生计,没多少时间思索大道理的百姓。最服的就是这‘气场’!好霸气,好气势!这‘气场’也只有秦仙傲才够格,我们都不够!” “父亲……”司马康瞪眼看着司马光,“我们是不是过于抬高了秦仙傲?” “不!他有《神仙国游记》,有不到二十便比肩苏东坡的诗词成就,有《伦理学原理》,有《几何原本》。有两道悬赏题,有倒皇运动的威望……”司马光瞟了司马康一眼,“任何一个人有了这样大的成就。已经可以成神了,秦仙傲在愚夫愚妇眼中为什么不能是神?为什么不能一句‘相信我’便胜却千言万语?” “这……”司马康愕然。 “如果真这样……那我们和他……”司马康摇头。 “哼!”司马光冷哼,“万物盛极而衰,越是爬得高。摔得就越惨。王安石之鉴你忘了?秦仙傲一步登天,注定了他这一生是个悲剧,看着吧,他威风不了多久,岭南治政,天下人人眼睛都看着,给他一年,二年。甚至三四五年,是可以。可是十年,八年如果还没有起色,甚至更糟的话,就是他狠狠摔下的日子的。” “对,岭南,秦仙傲可是至今没理清。” 司马康脸色一下轻松,岭南的分土地,现在依然糟得很,秦仙傲没本事治好,却在这里搞什么白话文,还说要施展于岭南。 “不过康儿你……”司马光摇了摇头,“瘦死的骆驼比马肥,有秦仙傲在,即便他跌下神坛,你以后的日子……也未必好过,你要做好准备,多读书,多思索,特别是多向秦仙傲学习,一方面以他为榜样,一方面以他为鉴!” “孩儿晓得!” 司马光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于报上,忽然眼睛瞪得滚圆。 吕府吕公著悠然的喝着茶,茶几上放着新买的报纸,一旁吕希纯眉头皱着,看着报纸似乎有些不屑,又似乎有些愤怒。 “这秦仙傲,居然只是一句‘合《工具论》’就想打发我们?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吕希纯冷笑,“而且,他当自己是什么人,说什么‘相信我秦仙傲’,真当自己是神?人人都会信你?” “父亲,秦仙傲已经被成功冲晕了头,看来他离失败不远了,如今大东京城,怀疑白话文的老百姓可是多得很呀,这秦仙傲居然视而不见,只是一两句话,打发叫花子一样。”吕希纯笑道,“不过他还算是有些胸襟,居然把我的话一字不改的刊于报上,这点我不得不佩服他。” “是么?”吕公著放下茶,走到窗口。 “孙子曰:‘激水之疾,至于漂石,势也!’,你真以为秦仙傲该长篇大论的一一反驳你们的观点?”吕公著声音怪异,“康儿,你还是便衣乔装去外面走一圈吧,再听听那些说白话文不妥的老百姓,现在会说什么,秦仙傲一句‘相信我’,会不会起作用,自己看了就知道。” “父亲的意思是?秦仙傲这样的回复真的起了作用?”吕希纯瞪着吕公著。 “去吧,看了就知道了。” “这……也罢!”吕希纯一把将没看完的报纸塞入怀中,出了书房。 吕希哲目光离开报纸:“父亲,秦仙傲的声望已达顶峰,就算他做傻事,也必然被人认为高深莫测,这时他若对我们的《真理报》及访谈,像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逐条反驳那才是显得格格不入,他这样简单的反驳,虽然有一些霸气和蛮不讲理,可是这才是王者风范,这种不容置疑,才能真正俘虏百姓的心。” “你倒是看得透,可惜看得透没用。”吕公著淡淡道,自家这个长子虽然看得透,可是行动稍嫌畏惧软弱。 “父亲可是在想岭南之事?” “嗯,自三分初定,如今我们这里初步入了轨道,联邦政府那里也渐入佳境,可是岭南,好像秦仙傲完全抛弃了岭南一样,这是什么意思?秦仙傲在玩什么?如果我是秦仙傲,我又会如何治理?” “或许,秦仙傲也在为岭南头痛吧?” “未必!”吕公著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秦仙傲如何治岭南,可是有一点吕公著很清楚。 “他秦仙傲若是真为岭南头痛,当初就不会一意要岭南为封地。”吕公著思索着回到坐位,喝了口茶,这才拿起报纸目光扫过去。 “物种起源?” 吕公著手一颤,呼吸急促,只见---- “数年之前,大理曾传出消息,说是大理第一人段海峰放出狂言,要解析万物变化之迷……” “当时大理不少鸿学大儒以此为笑谈,在我们看来,天地之秘何其玄奥神秘,段海峰虽然才学不凡,毕竟是**凡胎,何曾有三头六臂……” “我秦仙傲乍闻此事,也格外惊愕,我高祖去过神仙国,神仙国对于万物变化之道研究颇深,正是因着自然科学的繁荣,才有了……” “段海峰要解析天下生灵变化之迷,我是既兴奋,又忐忑,又怀疑……” “可是前不久,段海峰已经成书,将此书示于我观看……” 这篇文章正式公布段海峰的《物种起源》将于数日后在大理、大宋各大城池同步发行。 “这段海峰的《物种起源》真的出来了?”吕公著胸脯剧烈起伏,人类对于自然一向是最为敬畏的,而到了吕公著、司马光他们这个程度,想得更远,他们也知道一些自然规律是可以掌握的,比如浊者下沉,清者上升。 可是对于生物的变化之道,这是何等的玄奥高深,无可揣测呀,怎么可能一个段海峰区区数年就能给出答案。 可若是不信,这文中---- “叹为观止,真是叹为观止,我从没想过,段公子的书会写得如此之妙。”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万物生灵变化之道,说穿了极为简单,可是没说穿之前,谁又能想到?段公子解开了这个天下第一玄奥,便如打开了一扇通往神国的路……” “我秦仙傲读书无数,大宋诸子百家,中原之外,西域诸国古籍,再加上神仙国书籍,可是……这本书是我见过最好的……” 秦仙傲声竭力嘶的吹嘘简直到了不要脸的地步。 “父亲,这……”吕希哲也看到了《物种起源》的公告,眼睛瞪得铜铃一样,《武林风》这来自大理的报纸,他也是期期不落的。 而《武林风》上对于学术的争议,更是吕希哲最爱研究,甚至吕希哲、吕公著都是‘秦郭媛’的超级粉丝,每次看报都盼着‘秦郭媛’的文章,毕竟现在唯一偶尔能与段海峰打擂,怦击‘理气恽一’的也就秦郭媛这人。 所以对于《武林风》上曾经最轰动人的预告,段海峰要写《物种起源》,吕希哲也是知道,并且一直记挂在心上。 “这段海峰真的写出了《物种起源》?”吕希哲惊呼出声,“这怎么可能,而且秦仙傲还看了这书,甚至将其吹上天。” “大惊小怪什么!”吕公著低沉着声音。 “不过区区揭露万物生灵变化之道而已,程颐的洛学,邵雍的百源学派,司马君实的涑水学派,我们的范吕学派不也揭露了天地本源之道?”吕公著沉声道。 吕希哲身子一颤。 “也对,我倒忘了这一点。”吕希哲咧嘴而笑,“差点被秦仙傲和段海峰给唬住了。” 像他们这些做学问的,哪一个不时时刻刻在研究天地大道,百源学派认为‘天由道而生,地由道而成,人物由道而行’,涑水学派认为‘万物皆祖于虚,生于气,气以成体,体以受性……’认为‘天’有意志,称‘天者,万物之也。父之命子不敢逆,君之言臣不敢违’等等,洛学吸收了张载关学的‘气论’,而且认为理是天理,三纲五常为‘天下之定理’…… 这些议题哪一个不是大到极点,都阐释了万物本源之秘? 可是…… 真的阐述了?真的就很厉害?(。) 第二百一十七章 山雨欲来 吕希哲神色轻松,吕公着脸色平淡,眼神却格外凝重。 一个真正的学派,必须对物种起源,天地本源等一切有着详细的描述,而这种描述,往往与伦理道理,与性本问题是相通的,以天地万物之道来阐述三纲五常,伦理道理,这就是释、道、儒,甚至诸子百家最常用的手段,也是一切学派必用手段。 所以,本源是什么,万物生灵又是怎么回事,和性本问题一样都是武道界的基本问题,更是大议题。 段海峰发迹于大理。 刚入天龙寺武道院,便不甘人下,发出自立一派的宣言,并施之于行动。 当时无人看好,甚至不认为他能够成功,而那时段海峰的名气在大理虽然如烈阳当空,可在遥远的大宋还是无人知晓。 直到龙神宫一事后,仅仅半年多,段海峰抛出‘性本恶’论,并且从长生诀上证明了这一点,这才引起整个武道界的巨大地震。 自此无论大宋,还是辽国,西夏,甚至土番,凡是真正的武道界人物,没有没听过‘段海峰’这个名字的,如果没听过,要么你一直在闭关,要么就是你根本不是武道界真正的核心人物。 而且。 这一个地震的影响‘危害’显现得越来越厉害。 无疑,性本恶出世后段海峰已经成为武道界一个人人谈之色变的人物,尤其是他接着又抛出同样让人无法接受的‘性本空’,同样给予长生诀上的证明。 再而后抛出《论气》,理气恽一理论…… 段海峰‘颠覆魔王’的称号已是当之无愧,段海峰在武道界,抛出的任何一个问题。尤其是涉及大是大非的基本问题,没人敢轻视。 甚至这种重视还在秦仙傲之上。 毕竟秦仙傲强横,可抛出的任何东西,只是在正常原理上颠覆一切,在合长生诀上,秦仙傲还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如今段海峰的《物种起源》已经成书。并且受秦仙傲疯狂推荐。 一个学派要成立,必须解决的几个基本问题,‘性本’已经被段海峰弄得乱七八糟,物质本源问题,段海峰抛出一个《论气》,再加上这万物生灵的《物种起源》。 “段海峰的‘性本’观,是得到了长生诀上的证明,而他的《论气》,理气浑一。虽然先有岳侍仙、陈思远、秦郭媛,尤其是秦郭媛的反驳,可是至今……”吕公着心中摇头。 和段海峰的战斗,就算有秦郭媛这样雄辩滔滔,每每能从不可能中发现可能的高手,也依然落于下风,不仅没让段海峰的理气浑一崩溃,反而让其更加受人信服。辩到现在,很多人都已经被理气浑一完美的解释给征服了。之所以硬撑也只是压不下一口气。 ‘性本’和‘物本’两大大问题都被段海峰给‘颠覆’了,如今段海峰矛头指向的‘生命’这一个更加重大的问题,而且似乎有了结果,吕公着哪敢轻视? ***** 《物种起源》涉及到武道界的一大本质问题,而写书的人是有名的聪明人段海峰。 而段海峰只用了半年时间,便三登观音阁。在长生诀上做出震憾天下的成果,而后写《论气》只用了很短的时间,而写这一篇《物种起源》,却用了数年之久。 这么一个聪明人,花了数年时间。走遍山河大地,最终拿出来的《物种起源》,偏偏还受到了秦仙傲夸张到极点的吹捧。 武道界谁敢轻视! 司马光一遍又一遍的读着秦仙傲针对段海峰《物种起源》这本书的预告和吹捧。 “叹为观止……”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我秦仙傲所读诸书中,此书为第一奇书,是最好的……”秦仙傲文中的吹捧无疑夸张到了极点,甚至让人觉得肉麻及恶心的地步,可司马光却一遍遍读着这些吹捧,脸色沉凝得仿佛能拧下水来。 “这……这秦仙傲说段海峰的《物种起源》已经出来?”旁边司马康这时惊呼出口,他连快速读着这文章,眉头不由紧皱,很快司马康放下报,“真是出人意料,这段海峰居然真的写出了《物种起源》这本书,听秦仙傲的意思,这书很不错。” 司马光沉着脸,沉默! 屋子里死一般的沉默!司马康微微一皱眉,目光再次看向报纸,忽然一笑:“父亲何必担心,一个《物种起源》而已,哪一家哪一派不写这些东西?” “虽然没一家不思索这些天地本质问题,可是……”司马光低沉声音缓缓吐出,“康儿你应该还记得当年那份《武林风》上的预告。” “这是自然的。”司马康微微一笑,当年看到段海峰报上预告要出《物种起源》,司马康还说段海峰志气可嘉。 “那你是否还记得那篇预告对《物种起源》的字数有一个描写?” “字数?” 司马康一愣,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其实写《物种起源》对于要开宗立派,对于一个门派来说,没什么,毕竟是武道的基本问题,可是段海峰的预告之所以让人关注。 除了段海峰‘颠覆魔王’的称号,在性本问题,在物质本源这‘物本’问题上颠覆外,真正让人觉得可笑,甚至摇头叹息的是段海峰说他那一本《物种起源》要写十万字。 司马康也沉默了,他目光看向秦仙傲对书的吹捧。 “段海峰写成《物种起源》,秦仙傲没让他发表在报纸上,也没有直接发表在《武林风》上,而是整个天下发行书刊,能写成书刊,而且还是用他们那种印刷术的,十有八.九这一本《物种起源》上了十万字。”司马光沉声。 司马康吸了一口气,皱眉思索着。忽然嘴角一翘:“父亲,要写十万字的长篇巨着也不是不可能,还记得段海峰那‘理气浑一’么?理气浑一文章字数并不多,可如果加上后面针对这一观点的各种反驳及辩护,别说十万字,就是百万字也是可行的。” “你是说这《物种起源》十万字就是这么来的?”司马光眉一挑。抬头瞥了司马康一眼。 “极有可能。”司马康沉声。 司马光摇了摇头。 “这本《物种起源》虽然有可能是这样写满十万字的,可是……我们绝不能小看。” “这是自然的。” “段海峰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杀……”司马光眯着眼,目光恍惚,虽然司马康很乐观,可司马光岂能乐观得起来。 段海峰是被称之为‘颠覆魔王’,出手颠覆性本观时,是用长生诀为证的,而之后‘物本’观也是至今没人能辩倒。 仅是如此司马光还不是很在意。 可是---- “我不信段海峰真能写出惊天动地一般的《物种起源》。可是秦仙傲,一个写出《工具论》,《伦理学原理》的人的吹捧……” …… 程颐一手捏报,崩着脸整个身子笔直而立,仿佛石雕一样。 “老师,不用担心,秦仙傲这样吹捧没什么。您当年不也是这样吹捧提拔人的,欧阳修、范仲淹、苏轼、王安石……哪一个没有吹捧过他人?”游酢笑道。 人捧人。无价之宝。 学问界的大师们吹捧自己联盟里其他人,或者其他大师的作品就像普通老百姓之间礼尚往来一样。是很正常的事情,人们往往就是这样互相吹捧中,身份越来越高的。 “是呀,秦仙傲与段海峰互相看对眼,又都是年轻一代的俊才,领袖人物。他们不互相吹捧,还能怎样,这一次所谓的《物种起源》,绝不可能如秦仙傲所说那样好。”吕大临也安慰道,他看得出程颐这一次仿佛如临大敌一样。 “你们的话是有道理。段海峰给秦仙傲翻译过‘神仙国’书籍,秦仙傲确实可能这样投桃报礼。”程颐沉声道,“可是别忘了秦仙傲的性格。” “秦仙傲的性格?” 游酢、吕大临疑惑。 “此人写出《工具论》,口口声声做学问要严谨,要符合逻辑,如果段海峰的《物种起源》当真是个空架子,他真会这样吹么?”程颐冷声道。 ***** 仅仅是‘颠覆魔王’段海峰这个名字,就已经够让武道界如临大敌的,更何况另一大‘魔头’秦仙傲也出手了。 新的门派,新的理论出来,在武道界有时是常态,尤其这大宋这巨星倍出的年代。 可是----段海峰是不同,秦仙傲也是不同的。 这不同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年轻。 更是因为---- 现有的状况,无论程颐的洛学,还是司马光的涑水学派,邵雍的百源学派,张载的关学,王安石的新学……等等,他们创立自己的学派,往往是脱胎于儒家,借鉴于佛道,因此新门派的理论大体脱不了释道儒三家。 即便再出格一点,就是在释道儒之外,牵扯一些诸子百家的理论。 即便如此,他们很多思想理论略显空洞,无法给人以极大的震动,能圆满自洽,给人以极大震动的都成了真正的名家,真正的大学派,像关学、洛学、涑水学派…… 可段海峰以长生诀建立的性本观,而且万合得分超4万,再加上至今依然让人无法摧毁的‘理气浑一’,再加上秦仙傲…… 观点与主流大为相背,甚至完全颠覆,偏又论证极充分,每一个理论在论证上的可信度往往高于正常水准。 程颐、司马光、吕公着……甚至苏轼、王安石都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虽然如此,但也仅此而已。 “我们开创一个学派,宣扬一个观点,必须依靠儒家这棵大树,可是效率并不高,但是别无他法,除非有秦仙傲的手段,所以我不是怕段海峰在理论上打败我们,而是他们通过报纸这一至佳传媒手段,任何观点,无论多荒谬,一旦用报纸宣扬出去,总会有无数愚夫愚妇相信,这才是最可怕的……” “如果高看秦仙傲,我们不必在意《物种起源》,即便观点荒唐一点,可也就那么回事,我们大家都能写出来,但如果我们把秦仙傲像神一样看待,那他的吹捧就很了不得了,这本《物种起源》绝对是真正的奇书,一旦真的面世,可能会刮起狂风骇浪,甚至山崩地裂,我们必须得做好准备,可是秦仙傲会是神么?当然不是,所以,平常看待就是……” …… 司马光、程颐等人对《物种起源》虽然重视,可毕竟都是学识渊博,阅历过人的真正牛人,这重视也是很有限度的。(。)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大理震动 新青年报在大宋与大理是同步发行的,《物种起源》在大宋武道界掀起一片波澜时,大理武道界,尤其是天龙寺一个个大人物也都看到了这一篇文章。 “我那弟子竟然真的……” 郭叙真瞪着眼,呼吸都急促起来,他连观看着秦仙傲文中对《物种起源》一书的评论,只见---- “我从没想过,段公子的书会写得如此之妙……” “段公子解开了这个天下第一玄奥,便如打开了一扇通往神国的路……” “我秦仙傲读书无数,可……这本书是我见过最好的……” 这评论不仅没有一句怦击,批评,而且每一个赞誉都极尽夸张之所能,郭叙真嘴角渐渐翘起。 “秦仙傲虽然脑生反骨,可绝非胡说八道的人……” 郭叙真眉开眼笑,无论怎么说,段海峰是他弟子,这个时候师生关系极度密切,弟子荣誉,老师也光荣。 所以尽管与段海峰理念不同,郭叙真还是颇为拥有这个强大的弟子而自豪的。 而秦仙傲。 秦朝弄出了电报,又在这大理安置了一个电报基地,更办了新青年报的分社,大宋与大理之间就没那么远,与新青年报相关的大宋任何事,大理也是能看到的,郭叙真期期新青年报不落,再加上他也是武道界的人,对于秦仙傲这几年的威风自然是清楚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郭叙真与司马光、程颐不同,虽然他也是站在儒家一边的,可实质上还是远了点,成见也没有司马光、程颐等人大,看得自然要清楚一点。对于秦仙傲的感观自然不差。 “秦仙傲在学问上极度严谨,既然他都把我那弟子的《物种起源》夸成这样,那《物种起源》大体还是可以的,嗯?”郭叙真看向一旁。 “恭喜了!”环娘笑眯眯的放下报纸,“秦公子向来严谨,他说海峰这孩子的《物种起源》为他平生所读第一奇书。啧啧……秦公子一生所读的书何其多,唯独佩服这一本《物种起源》……”环娘眼露不可思议。 郭叙真嘴角笑得都合不拢:“秦仙傲与我那弟子是臭味相投,就算我那不屑弟子写了一堆牛粪,秦仙傲也是会吹嘘的,何况我那弟子的能力,岂会写出一堆牛粪?环娘,这《物种起源》书是好是坏,得出书了,我们看了才知道。可不能因秦公子夸几句,就真以为我那学生写了一本好书。” “是。”环娘好笑的看着郭叙真。 郭叙真老脸微微一热,喝叫道:“去,去泡杯茶来,口渴死了。”环娘出了屋子,郭叙真书房中度着步子,渐渐从兴奋中清醒过来,眉间不由闪过一丝忧郁。 “老爷。怎么又不开心了?”环娘端着茶盘走了进来。 “这本《物种起源》,自我那学生发布预告起。我一直就为他提心吊胆,现在他写出来了,确实是一件高兴的事,只是……环娘,你忘了我那学生在外面的外号?”郭叙真道。 “你是说颠覆……”环娘脸上笑容也一凝。 段海峰被人称为‘颠覆魔王’,他发表的成果。中心思想向来与正统,与和郭叙真是不合,甚至完全相反的。 环娘微微一叹,低声道:“你也别太过担心,兴许这一次。他的观点就与你的是一致的。” “真会这样么?”郭叙真低语。 做为段海峰的老师,郭叙真一方面为段海峰没有失信于人,终于按当年的预告一样,写出了《物种起源》这本书而开心高兴,松了一口气,可另一方面却又头痛,毕竟段海峰和秦仙傲一样,都是十足愣头青,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怀疑,偏生才智过人。 “希望如此吧!” 这种时刻还能怎样,只能期望自己这个弟子没弄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只是比别人多说一点点就够了。 “什么,《物种起源》?”黄通明瞪着报纸,整个人都懵了,段海峰的预告说得太过夸张,尽管后来段海峰一直在外游历,为写《物种起源》而努力,可黄通明根本不认为段海峰真能够写成。 “十万字呀!” “我记得当初他可是说要写十万字的,这才几年?”黄通明几乎怀疑自己眼睛看错了,他目光缓缓下移,接下来是秦仙傲文中吹嘘《物种起源》的文字。 “这秦仙傲未免太吹过了吧?” 茶楼中。 “这……”唐甄瞪着报纸,眼睛仿佛灯笼一样,他目光中‘段海峰公子写的《物种起源》将在月后发布……’一行文字清清楚楚。 “怎么会这样?”唐甄手指微微颤着,眼里闪现着疯狂的光芒。 “不,我一定想错了!” “对,我是想错了,十万字的《物种起源》又如何?没有经过长生诀的证明,字数再多又如何?” “有理不在话多。大道至简,真正的大道理,反而很简练,如诗词一样简单。寥寥几句就能讲清的道理,才是真正的道理,若是理不在,别说十万字,百万字又如何?”唐甄咧嘴发出无声的笑。 ***** 秦仙傲是整个大宋的第一号明星人物,那段海峰就是大理的第一号人物,而且段海峰《物种起源》的预告是发布在大理的报刊《武林风》上的,因此对于这期新青年报上的预告,大理武道界一个个最为震动。 “他真的写出《物种起源》了?” “秦仙傲公子已经看过了,并且给予了极高的评价,那岂不是说段公子这次费了数年之久写出的《物种起源》不是应付之作,很有内涵?” “秦仙傲这篇预告中虽然没有提及字数,可是看样子,应该字数不少,难道真的有十万字?” …… 孟述圣、李士奇、董严凤、岳侍仙、本释大师、照真人……甚至大理皇帝保定帝、镇南王等一个个读了报后,心中既期待,又头痛,又忐忑紧张,好奇……百味杂陈,时间仿佛都一下子过得极慢。 而此时普通的士子阶层也兴奋起来,普通读书人虽然大都没有读过《武林风》,不知道段海峰那篇有名的预告。 可是---- “我从来没见过秦仙傲公子如此吹捧过一本书,倒底是什么书,居然值得他如此吹捧?” “段海峰公子也是天下奇人,与秦公子谁高谁低真的难以区分,段公子那本《论语正义》我可是至今都摆在案头,天天阅读,受益良多,他的这本《物种起源》一看就是好书,又受秦公子如此推崇,定然差不了!” “不说秦公子所读的书何其多,就说他写的《伦理学原理》《论语正义》几本启蒙教材,哪一本不是惊世骇俗的大作,可如此见识广博的秦公子,居然第一次,对一本书贯之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赞语。” “这本《物种起源》虽然预告中没有讲明是什么内容,便看名字就知道是个大命题,起源,而且还是万物的起源,而且整本书专写这个,想想就感觉到恐怖,难怪秦公子看了书后如此兴奋,认为是千年第一好书。” …… 秦仙傲的名气是实打实的,就算有些士子高傲无知心里对秦仙傲不屑,看到秦仙傲推荐的东西也会格外慎重对待,更何况这一次秦朝如此吹捧。 “倒底是什么书?” “一定要瞧一瞧,能让秦公子也认可的天下第一书,我们岂能不读?” 很多读书人再一次兴奋了,激动了……一个个都有些度日如年,都在等着这一本被秦仙傲玩命般推崇的绝世好书出世。 反倒是普通百姓虽然也兴奋激动,可是劲头就远远不如士子阶层,毕竟,段海峰是大理人,若是秦仙傲写的也罢,大理高手写的,那还是算了吧。 电报房中。 “东家,教材编写小组,我们拟定的同意了的名单都在这里。”华平很兴奋,“东家这一招好呀,连赵挺之、何执中、张商英都写了申请信文。” 秦朝接过名单,眼中露出笑容,赵挺之、何执中、张商英等人现在在朝廷并没有身居绝对的高位,可是按历史正常发展,这些人都是后来当宰相的角色,能用一个编写教材把这些人揽到自己这一边来,秦朝岂能不开心。 “就是这里面的大都是申请编写《语文》、《历史》教材的,其次是《音乐》、《美术》,这申请编写《美术》教材的居然还有李公麟先生,《数学》、《地理》、《自然》也有申请,可是人就少多了,就是《物理》、《化学》、《生物》这三科,一个申请者也滑。”华平微微皱眉,“东家,说真的,这《物理》、《化学》若不是您向我们解释,我也弄不明白,可就算您解释了,这天下又有谁能编出?还有这《生物》该如何编?也是个头痛的事。” “《生物》没什么好头痛的。” 郭媛媛走了进来,看向秦朝:“《生物》可以交给柔妹子编写,以柔娘的见识,再找一些人帮忙,区区《生物》课本算什么,而《物理》、《化学》么,还有什么乱七八糟别人写不出的,不如请某人一并包了。” “某人?”华平看向郭媛媛。 只见郭媛媛美目瞟着秦朝笑靥如花。 “东家?”华平瞪大眼。(。) 第二百一十九章 超译本 秦朝微微摇头:“找沈括吧。”沈括的《梦溪笔谈》涉及天文、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等各个门类学科,秦朝记得《梦溪笔谈》中涉及物理学的有光学、磁学、声学等领域。 “不行。”郭媛媛连说道,“他懂得倒是不少,可是这《物理》、《化学》不是手工艺,是要写原理,分析事物的本质的,这事他虽然懂一点,可是那一点,他懂得的,还不如你跟我平日说起的。” 确实秦朝这些年和郭媛媛在一起时日最多,郭媛媛又不耻下问,很多知识就这么从秦朝嘴里给掏出来了。 物理学上,秦朝也向郭媛媛说过不少,像惯性、运动力学、杠杆,光学、磁学、声学…… 秦朝眉头皱起,区区初中、高中《物理》、《化学》秦朝自然能够编出来。 “那就先放一放。”秦朝沉声,相比传授知识,秦朝更看重的是开启民族的智慧。 “我现在将科目分得这么细,提出《物理》、《化学》这两门学科,并且对其性质进行了定义,再加上白话文运动,如果真有效,自然有人研究这一方面的内容,写出物理、化学、甚至其它各学科的知识。” “嘀~~~” “是岭南来的。”华平连接收着电报,秦朝眼睛一亮:“是小龙、小虎他们。”很快华平写下接收的电文,秦朝扫了一眼,眉头就是一皱。 自数年前在《武林风》上发布《物种起源》的预告后,秦朝很快就写成了《物种起源》书籍,不过那是超译本。 所谓的超译本与中国传统的大多数经典十分相似。 就是直接采用语录体形式,呈现书中的经典段落与概括性结论,尤其是各种‘结论’。省却了繁复、冗长的论证过程。 只是《物种起源》的超译本,与儒家经典,道家经典大不同的在于,它只写‘物种进化’这一件事,而不是以伦理道德,治国策略再加上其他知识的大杂烩。 所以秦朝这超译本一出世。看过的像秦龙、秦虎、郭奋发、段无丙、郭媛媛等一个个都兴奋激动起来,强烈要求将书面世。 《物种起源》是一本影响极大的书,里面的内容也是争议极大的,秦朝自然不可能这样抛出去,之所以写出交给秦龙、秦虎等人,是因为---- “《物种起源》自1859年在英国伦敦出版本来,受到众多市民热烈欢迎,被争相购买,第一版在出版之日就全部售罄。可同样也引起了空前的争议,其中一些观点几百年后依然受人争议。” 因为推翻了所谓对自然生命的迷信观点,所以一方面《物种起源》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另一方面也引起了旧的学派,既得利益阶层,宗教教派,信‘神’者等各种派系空前绝色的大批判,甚至谩骂和诅咒。 “19世纪那种时代。《物种起源》的出版,都能引起谩骂和诅咒。现在这个11世纪,我就抛出这本书……” 秦朝闭着眼睛想都知道,这本书真的面世后,会怎样的惊天动地。 “司马光的涑水学派认为‘天者,万物之父也。’,程颐他们认为‘理存于天地万物之中。而三纲五常就是这个理’,邵雍认为‘万物由道而生’……而我这《物种起源》却是‘万物生灵不过是一堆化学物质的组合’。” 完全不同的学派理念,岂会不引起反弹? 而司马光、程颐、邵伯温看了一本《物种起源》就完全抛弃自己的学派观点来拥护秦朝的观点,这可能么?秦朝可不敢把希望都放在这上面。 因此秦朝不敢抛出‘超译本’,而是要写成有严谨。繁复的论证过程的书才敢出版。 即便如此,秦朝仍不放心,所以有了数年前将超译本交予秦龙、秦虎等太极社,这要求只有一个----将超译本中的观点制成道问集,并且以长生诀进行论证。 可是让秦朝失望的是,整个太极社,这么几年时间,居然还没拿出这《物种起源》长生诀上的成果。 如今《物种起源》马上就要出版了,秦朝自然再一次催问,太极社在方面的进展,可是---- “‘物种是变化的’这一集道问合长生诀已到了关键之处,如果解决了,就能很快成功,可是我们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解决这个难关,再加上我们很多人手,已经投入到岭南的治理中,大家更是没有把握……” 看着这一条电报,秦朝眉头皱起。 “华平,给他们回电,就说我知道了,岭南的事,要大胆放权,让他们不要怕下面的人犯错误,要培养人才,更要选拔人才……”秦朝下着指示,很快华平将秦朝的话写成电报发了出去。 秦朝微微沉思一下又说道:“你再加一句,就说再给他们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后没有成果,我会亲自出手。” “亲自出手?” 遥远的岭南,电报房中,段无丙看着发来的电报,脸色很难看。 “老大若亲自出手,以他半年三入阁?”段无丙沉着脸,“若是他亲自出手,三下五去二便成事了,而我们太极社这么多人却……” “不行!” “这么下去我们也太窝囊了!一定要三个月内拿出成果!” “也对,岭南我们已经弄得差不多了,不必把事情办得完美,该收心了,合长生诀第一,其他先放一放……” 很快太极社大部份成员从岭南乱局中快速抽身,只留少部精力控制大局,大部份精力集中于长生诀上。 光阴似箭,这一天正是《物种起源》新书发行日,一大早无数兜里有钱能够购得起书的人便冲到近处的书局。 秦仙傲发行的书向来不贵,因此这人也格外的多,普通老百姓虽然对于来自大理的天才段海峰并不是很感冒,可大体还是对这个在报纸‘擂台’上,弄得整个大宋下不了台的段公子有些佩服的,再加上这一次秦仙傲在报上完全不顾形象的吹捧,因此普通的老百姓很多也涌入书局。 闺楼上李清照正焦急的等着,这时脚步起响起。 “小姐,来了,买来了。” “《物种起源》买来了?”李清照眼睛亮了起来,这《物种起源》一书,秦仙傲在报上大肆宣扬,声扬为他平生所读最好的一本书,李清照自然格外想见识一下。 只见绣儿推门而入,手里挥舞着一本青皮书:“哦,对了,这是便宜的。”“便宜的?”李清照一怔,她当然知道秦仙傲发书,往往会有数个版本,一般来说只有穷人才买包装最差的,而她们李家一向买上等货。 “这一次精装本太贵了,最贵的精装本足足要五十俩银子一本。” “五十俩?”李清照咋舌。 “不过最便宜的也真是便宜,只要百文就够了,绣儿想,反正我们家老爷会买精装本,我们买是为了早点看到,所以就买了这便宜的。” “百文,这连成本都未必能收回,他们是想让精装本的钱,来补便宜版本的亏损。”李清照若有所思的接过青皮书,连迫不及待的翻了开来。 “华夏文明,渊远流长,自古以来,这一片大地上流传着很多神话故事,这些神话中最有名气的莫过于盘古开天,女娲造人……” 开篇的前言是秦仙傲写的。 “这秦仙傲恐怕又是在吹嘘,这个人……”李清照嘴角翘起,露出俏皮的微笑,“真难以想象,那么高傲的秦仙傲居然会为了一本他人的书,这样不要脸的吹捧。”虽然虑及前言是一篇吹捧的无用文词,李清照还是往下看。 “这一片大地有食人虎狼,有食草牛羊,有供我们代步的马匹……” “我想凡是有思想的人,都会询问这世间为何会出现如此多千奇百怪的生物,为何我们人类独独不同?” “人真的是万物之灵?与猪羊牛马不同?” “我祖父游历神仙国,他说神仙国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并且对我说了很多神仙国对万物生灵来源的看法……” “这些看法与我大宋对万物生灵的一切描述尽皆迥异,给年幼的我造成了极大的冲击,自此以后,我读书再也不是人云亦云……” “我虽然知道一些神仙国对物种的看法观点,然而做学问必须严谨认真,光凭知道的一些简单结论,我是不可能会去专程写一本书告之天下人的……” 李清照鼻子哼了声,秦仙傲这里虽然只是针对自己不写《物种起源》的想法进行描写,可李清照眼里这就是**裸的讽刺现在所有释道儒、诸子百家,写书根本就不做严谨的论证,光凭一张嘴胡说八道,糊弄世人,沽名钓誉。 “因此我也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将神仙国那些观点以严谨的方式去论证,可是一直以来,事务繁忙……” “直到这一天,段海峰公子请我观看他的最新力作《物种起源》……” ……(。) 第二百二十章 我们是猴子变的 书房中李清照眉一挑:“这段海峰《物种起源》的观点就是神仙国的主流观点?”这篇前言中秦仙傲认为段海峰《物种起源》的观点与神仙国的研究成果不谋而合了。 神仙国在武道界核心人物眼中是秦仙傲伪造的,李清照深受李恪非、司马光、吕公著等人的影响,自然也对神仙国有怀疑。 “就算神仙国是秦仙傲伪造的,可是两人在这物种起源上的观点不谋而同这是无疑的,那这观点……”李清照急迫的看完前言的后面部分,秦仙傲并没有像上一次报纸上那样大吹海螺,只是赞扬段海峰论证严谨,不放空炮,这样的做学问态度正是他秦仙傲一直以来所倡导的等等。 翻过前言,接着是---- “我自幼读书,看到晏子说‘桔生淮南为橘,生于淮北为枳’,我尝思家猪与野猪相似,狗与狼相似,家鸡与野鸡相似,家猫与野猫相似,是否猪养于家则为家猪,处于外则为野猪……” “我十岁时曾听闻一事,有一户人家,母猪逃栏离家,月后归来,生下小猪,这小猪与普通家猪不同……” “经此种种,都促使我思索物种与物种之间的关系……” 这是段海峰的自序,用的是大白话,李清照饶有兴致的读着。直到---- “关于物种起源,学者们如果对生物的相互亲缘关系、胚胎关系、地理分布、地质演替等等加以思索,那就可以想见会得出如下结论:物种不是独立创造出来的,而是与变种一样,是从其他物种传承下来的……” 李清照心头一跳。 物种不是独立创造出来的?那这物种包不包括人?若包括人的话,那现有的对天地人等等一切先贤的解释又会…… 而且物种是从其他物种传承下来的,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天生万物么?’ 李清照继续往下读。 “然而这一结论即使有根有据……” “我想‘创世遗迹’论者会断言……” 越读李清照越是怦然。眼睛也越来越亮。 “物种居然是在变异的,也就是说我们听说的所有故事中的万物由来,无论是盘古开天,身化万物,还是上天创造万物,亦或是……全都是错误的。至少不是那么准确……”李清照心中呐喊。 段海峰的序言并非如秦仙傲的前言一样都是废话,反而料很充足,甚至说这序言就是整本书的纲,因此,整本书的观点渐渐都在序言中大体披露了,而这大体观点---- 物种不是一成不变的,那些所谓同属的物种都是其单元属已然灭绝的某一物种的直系后裔,正如任何一个物种的公认变种乃是那个物种的后裔一样。我还相信自然选择是变异的主要而非唯一的途径。 虽然序言中有些李清照从未见过的新名词,但大体意思还是看得懂的。 虽然明白了序言中的观点。可更多疑惑却浮上李清照心头,她继续往下翻,序言后,是一些名词解释,而后才是正文。 第一章驯化变异! 第二章自然变异! 第三章生存斗争! …… 李清照完全陷入了书中。一旁绣儿忙着自己的事,不时进入闺房观看,只见李清照脸蛋红润,不时眼睛泛亮。这种情形绣儿自然明白,那是读了好书。或者李清照作诗词有极大成果,或者想问题想通了的时候才会有的。 “这本书真的那么好?”绣儿心中痒痒,恨不得凑到李清照身边偷看。 时间流逝,忽然李清照一颤。 “这……这怎么可能?” “物种是变化的,不是一成不变的,我相信。也许是有可能,可是……” “这世界上从来没有独立创造的物种,这……没有独立创造的物种,那物种从何而来?”李清照心中高喊着不可能,可是----这本书和她见过任何书不同。每一个结论提出后,都会有详尽、冗长、繁复、周密、严谨的论证。 李清照摇了摇头,继续阅读,忽然---- “人是猿猴?” “我们人类是由人猿变化而来?” “人和猿有着共同的祖先?” 看着这荒诞透顶的结论,李清照整个脑袋都感觉涨大了,懵懵然一时间血液都仿佛停止流动了。 “这真是秦仙傲吹捧的?” “这是段海峰研究出来的成果?” 李清照不是普通老百姓,普通老百姓看得书少,对于万物的认识很多都是以讹传讹,从口口相传的故事中得知,可是李清照不仅听过各种传说故事,更是熟读各种典籍的。 不管释道儒,还是诸子百家,他们的认识中,基本上人是不同的。 所以董仲舒以儒家学说为基础,以阴阳五行为框架,兼采‘黄老’等诸子百家的思想精华,建立起的儒学思想体系,讲究天人感应,君权神授,认为有‘天命’、‘天志’、‘天意’存在。认为人能感应上天。 可是这里说人是猴子变的,人与猴子,与禽兽其实没区别,这成什么? 缓缓的看着下面的论叙文字,李清照感觉整个心都在颤抖,这种颤抖似乎有兴奋,又似乎有忐忑、紧张…… “如果人真的是猴子变的?那……” “那这颠覆未免也太可怕了!” “如果人真的与猿共祖先,那这个发现将会……”李清照无法不激动,无法不兴奋,因为这种发现太惊人,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李清照也无法不紧张,甚至额头冒汗,因为这若是真的被世人所普遍接受,那什么‘天人感应’,什么‘一草一木皆有理’,什么‘君之言,臣不敢逆’……现在最为流行,主流的学术观点都得被掀翻。 而这……会造成什么思想震荡? 李清照兴奋、激动、忐忑……时,整个天下,无数读书人也读着这本《物种起源》兴奋激动起来。 “疯了,完全疯了!” “这段海峰疯了,秦仙傲也疯了,居然在这本书中下结论,人是由猿变的,人与猴子有共同的祖先,难道就是因为人与猴子长得像?” …… 《物种起源》如果仅仅是说明物种是变化的,这没什么,对普通读书人,尤其是年轻的士子来说,他们还处于接收理念的阶段,观点新奇一点,只要说得合理,自然能够接收。 而物种是变化的,只是推翻了‘天创论’和‘物种不变’两种理论。 现在秦仙傲已经推翻了很多理论。 释道儒被打脸了不少次。 再多一点,还可以接受。 可是因物种是变化的,而去论证怎么变化,从而论证到什么物种与什物种的祖先是什么,再推出人这个动物的祖先又是什么?而得出结论----原来我们一直自豪,自认为万物之灵,能够感应上天,为上天之子的独特的人,与天下间无数禽兽没大区别,特别是与猴子区别更小。 无数读着《物种起源》的读书人心中翻起巨浪,虽然感觉极度震憾,可也更加兴奋。 若是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岂不是说…… 这些读书人反而更加兴奋,急切的往下读着。 而后---- “生物从简单到复杂,从低级到高级逐渐发展而来!” “自然选择是生物进化的动力!” “生命只有一个祖先……” …… 一个个观点被抛出,又被用各种方式进行论证,因为有宇文柔娘的帮忙,书中论证的实例极为充份,因此只要心中没带成见,读来都觉得格外信服。 《物种起源》观点简单,之所以这么长篇大论,无非就是为了论证,可以说整本书,一章章的,环环相扣就是一个长篇的论证。 而论证中得出的观点,一个比一个让人震憾,甚至‘生命只有一个祖先’这样的观点都出来了,可是一切在严密的论证下都是水到渠成的,因此越是读,就越让人觉得‘人是猴子’这个观点极可能是正确的。 士子阶层一个个读来觉得痛快,兴奋。而普通老百姓,这些人虽然大多迷信,甚至信鬼神,信天地意志,可是很多人都是极度崇拜,信服秦仙傲的。 而这本书是秦仙傲疯狂推荐,认同里面观点的。 所以虽然读到‘物种是变化的,不是被独立创造出来的’觉得很震憾,读到‘生物从简单到复杂,从低级到高级逐渐发展而来的’,觉得与传说,与故事中所讲完全迥异,可是很快就接受了。 “传说故事是老一辈说的,我们现在不也胡乱编故事哄小孩么!” “秦仙傲认同的,定然比老一辈编的故事要合理,而且这是神仙国也认同的!” “再说了,这里面不是都在一一论证么,我看这论证就很有理……” …… 虽然也有不少人对书中观点半信半疑,甚至反对,可是更多人读着这迥异正常,新奇而又逻辑严密的观点而兴奋激动,尤其是看到‘人是由人猿变化而来的’‘生命只有一个祖先’等颠覆性观点时,更感觉大开眼界,心中痛快。(。) 第二百二十一章 又见禁读 “好书!” 司马光看着老充头递上的《物种起源》,土黄色的硬封皮上印着狮子、老虎、狼、鹿、猴、鸡等各种动物,正中央四个馆阁体大字‘物种起源’,整个外观浑然一体,看着就是一件艺术品。 “相爷,这是精装本,价格贼贵,要五十俩一本。” “五十俩?”司马光接书的手一顿,疑惑看向老充头。老充头连笑道:“相爷放心,我岂会乱花钱,这精装本,别人买是要五十俩,但相爷您、吕相公、伊川先生、文相公等等,是只收一百文的。” “为一本书,花五十俩,不值得。”司马光淡淡道,接过书本,连往书桌前走去。 “段海峰这可是个颠覆魔王呀,而秦仙傲同样是魔头,这两人臭味相投,这本书的观点怕是……”司马光心头忐忑激动,坐在书桌前,缓缓翻开书,目光一落不由一愣。 “此书禁读!” 第一页写着这么四个鲜艳的红字宋体大字,而除此以外,再无他物。 “又是禁读?”司马光心头更重。 上一次《伦理学原理》也是写着此书禁读,司马光自己虽然将整本书读完,并没有出任何意外和不适,可是儒家联盟其他大佬,几乎个个都受了伤,甚至韩绛就是死在那本书上面。 “上一次那本书是因为过于抽象,所以读来费力费神,再加上观点……这才让人入魔,这一本……怎么可能!”司马光笑了笑,转头看向一旁:“康儿,这本书可能有些颠覆性的观点,你注意一下。别陷得过深,以免劳神伤身。” 一旁司马康疑惑看向司马光,他虽然也捧了本《物种起源》,却是普通本的。 “我这本书前面写了‘此书禁读’四个字。”司马光说完,收回目光缓缓翻过这一页。 “特别感谢!”这一页是一篇前言。 “此书中的实例证明都是由一个奇女子提供,此女子叫做宇文柔娘!”一行字清晰明了出现以眼前。 “宇文柔娘?”司马光一愣。宇文柔娘以**之身向太医学习医术,后嫁与王巩,早年便颇有名声,但是真正让宇文柔娘名动天下的,是一件事----乌台诗案。 王安石执行变法时,变法不利,当时苏轼曾写了一首诗: 凛然相对敢相欺,直干凌空未要奇。 恨到九泉无曲处,世间唯有蛰龙知。 这是一首借物抒怀的咏物诗。本是以此说明自己有桧树一样挺拔不屈的品格,可是被人变法派指控这首诗有不臣之意,因此引发了一系列的大狱和贬谪,不仅苏轼自己被贬,司马光等很多人也受牵连,而其中最无辜,也被罚得最重的是王巩,被贬罚到岭南去活受罪。 可是数年之后。王巩归来,居然如同年轻了几岁一样。而这原因便是跟着王巩去岭南的是他的爱妾宇文柔娘,因此苏轼写了一首赞扬宇文柔娘的词。 “是那个‘此心安处是吾乡’的女子么,她怎么会和段海峰?”司马光眼中闪过疑惑,随即翻到下一页,这里是秦仙傲写的‘前言’,这篇前言后就是段海峰的自序。司马光读着自序,渐渐神色凝重起来。 吕府后花园屋廊下摆着太师椅,吕公著坐在椅子上,他身前几上摆着茶具,吕公著悠闲的翻开手中精装本《物种起源》。目光便是一凝,落在‘此书禁读’四字上,微一停顿,便合上书,看向旁边的仆人。 “去,点一炉香来。” “是!” 很快檀香寥寥,吕公著喝了口香茗这才缓缓翻开手中书看了起来,渐渐的吕公著神色凝重,身体崩紧,过了许久。 “上茶!”“是!老爷!”吕公著闭着眼睛歇息了一下,喝了口热茶,又读了起来,很快,他身体再次崩紧,额头冒出汗水。 “呼!”一口长气从吕公著嘴中吐出。“上茶!”吕公著声音有些嘶哑,眼中都是震憾的神色。 “他说的那些观点,再怎么乱来,也没什么,可是……”吕公著见多识广,老谋深算,什么观点没见过,《物种起源》中的观点像‘物种并非一成不变的’,‘物种不是由上天创造的’等等,虽然颠覆了这样那样的观点,可是吕公著不以为然。 他们这些做学问的,各派思想打架,或者相背,相冲突是常有的事,这算什么。 “这本书不同,我从没见过他派的观点论证会如此详细、充分、严密……”繁多而让人心服口服的论证才是这本《物种起源》真正的威力所在。 时间流逝。 老仆人吕直受一直旁边伺候,此刻眉头也皱起了。 “老爷的心性,已经快达到了天塌不惊,上一次读《伦理学原理》虽然出事了,可事后,反而心境更上一层,安安稳稳将那本书给读完了。”吕直受看着吕公著,这时吕公著额头白雾腾腾,手指微微颤抖着。 “老爷!”吕直受连添茶。 吕公著放下书,颤着手端着茶。“砰!”茶杯捏碎,吕公著微微闭了闭眼:“好一个颠覆魔王呀,直方,你猜这书写的是什么?” “老爷,秦公子和段公子是上天降下的魔王,能写什么好东西。”吕直受笑道。 “不,他们写得很好,老夫这一生中除了那本《伦理学原理》外,从未见过论证如此严密,又如此让人大开眼界,明知不对,偏偏又觉得似乎是对的。”吕公著低声说道。 若是读别的学派的文章,理念,看到那些与自己的学派理念不同的观点,吕公著可以轻易在脑中找到自己的信心,可是这一本…… 吕公著目光落在书上,一个个字观看起来。 “我曾搜集过大量事实……” “雌雄异体的动物和植物……” …… 《物种起源》放在达尔文时期出版,那时生物学已经很不错了,可是这个时代,这本《物种起源》虽然要证明的观点,只是那么一些,可是里面涉及到的地理地质变化学、气候学、遗传学、生物学、物理学、化学等等各科知识是十分庞大而丰富的。 毕竟,这是证明《物种起源》,本身就是一个大得不得了的课题。毕竟每一个物种是怎么变异进化的,这涉及到人类社会、自然地理、气候、温度、湿度,气压、各种其他的动植物相互之间的生物链,行为规则等等,知识面又怎么可能小。 当然,这里涉及的知识面再怎么庞大,对普通人可能观感不是很明显。 毕竟知识,无论多么伟大的发现,一旦说出来没什么,元素周期表不过如此,原子、质子、电子不过如此,可是在没有发现前,第一次抛出……普通人没多大感觉,可是吕公著是一个真正的思想家。 偏偏他想找《物种起源》的漏洞,这一来,想得就多,想得越多,就越震惊。 “要真正完全的驳倒他,就必须把他讲的每一个知识点,而这些……”吕公著看着一个又一个冒出的各种自然科学知识,心头擂鼓一样,这些知识点都是他吕公著从来不知道的。 这很可笑。 一个学富五车,读了一辈子书,思索了一辈子学问,并且真正成家立派,创立了范吕学派的创始人,居然在学问上还不及一个娃娃。 居然对自然还有着这么多的不懂。 原本对自然界各种现象不懂,吕公著不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历代先贤,现今的各派高手,像司马光、程颐、欧阳修、王安石……有谁对自然界很了解? 可是段海峰懂、秦仙傲懂,并且以之为证据论证了一些让人无法接受的观点。 这一比起来,吕公著就看到了差距。 读着《物种起源》,吕公著脑海中风起云涌。 “错了!他这里一定是错的!” “不,他说得很有道理,这些是正确无误的!” “原来这种植物是雌雄一体,不对,生物怎么可能有雌雄一体的,可是……”一个个理念在脑海中交锋,吕公著脸色越来越难看---- 此刻程颐府中。 书房中程颐双眼泛红,双眼死死瞪着手中的《物种起源》一书。 “怎么会这样?” “段海峰小小年纪,怎么懂得这么多?他这书中讲的各种自然生物学识,是真的么?可如果是假的,那更不可能……” 不说书中的观点,就是为了论证观点涉及到的各种知识就让程颐一次次心中震憾,程颐绝不认为这些都是段海峰编造的,毕竟段海峰是武道界的人,是曾半年三入阁,在长生诀上做出过巨大贡献,在性本观上产生的影响将来绝不会亚于董仲舒的人。 这样的人,不可能去做假,即便有假,只能是他学问不到,而不是故意做假。 “就算他这些学识都是弄错了,可是我们要想推翻……”程颐摇着头,这些书中涉及的生物学、地理地质学、气候学、遗传学等等,要想第一个发现,弄明白原理很难,可是被发现了后,要想证明书中有没有讲错很容易。 “既然他里面讲的基本不会错,那岂不是说,他的观点是正确的……” 程颐咬牙一页页读着,疯狂的在心中思索各种可能,寻找书中论点的漏洞,忽然他猛的一颤----“人是由猴子变的?”(。) 第二百二十二章 物竞天择 “人是由猴子生出来的。”看着这连小孩都会讥笑的结论程颐脸色苍白。 “人与普遍动物的区别……” “人与猴子的区别……” 程颐目光缓缓移过书面,脑中却是一片空白,他程颐和这天下大多数都不同,他程颐是一代宗师,是开创了洛学的宗师级人物,别人看了这些颠覆性的结论,就算内心认可了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反而因为学到了新的知识而兴奋。 可他程颐。 一旦书中一个个结论都是正确的,那么他程颐的洛学基础便轰然倒塌。 做为一个武道家,像程颐这样的人,武学理念和思想就是命根子,自己钻研了一辈子得出的成果,结果全都是一堆垃圾,谁能接受? “三纲五常是世间至理,是自有世界以来,便横亘于天地之间的万物至理……” “可如果人是由猴子变来的?” “总不成猴子也讲究三纲五常,猴子也有帝皇,猴子的帝皇也是禀承上天意志,为天子?” …… 时间流逝,许久程颐空白的脑袋才缓缓恢复了一些神智。 “不……” “错的!都是错的!” “他秦仙傲、段海峰编造了一个弥天大谎!一切,就是为推毁我,推毁天下各派,尤其是儒家聪明的精神,他们是魔头,魔头要的是天下大乱,要的是逞自己一时威风,岂会在意黎民百姓的困苦?因此他们不相信自古传下来的天人感应!” “更不相信儒家的天人感应!” …… 程颐脑中疯狂的呐喊着,可是另一边一个声音又在叫喊着,“错在哪里?这本《物种起源》所说的一切,你倒是说哪里讲错了?” “虽然他的论证没错。可是他没有论证到的地方更多?光凭一些迹象来推断确实是可以得出人是猴子生出来的,可是他所看到的就是世界的全部面目么?不,他也不过是盲人摸象,把自己看到的写出来……” “而且,就算是像他说的那样,他又凭什么证明儒家伦理道德不是亘古就存在的?又凭什么证明不是因为人类顺应三纲五常这些天地至理这才成为人类的?” 渐渐的程颐眼神坚定起来。 “他段海峰这部书中写得没错。可是他看到的和整个天地的奥秘相比,太过片面,因此他这结论根本不可能是正确的。”程颐哈哈一声笑,再一次精神奕奕的读了起来。 司马光、吕公著、程颐等一个个儒家联盟的人读着这本《物种起源》,《物种起源》在原本历史上19世纪第一次发行,其中的观点就震憾了无数人,可对于司马光、程颐这些老奸巨滑,见多识广,与各种学派思想做斗争了一辈子的人眼中没什么希奇。 甚至再希奇古怪的观点。他们也不会觉得惊讶,可是当这些观点真正用事实,用数据,用一个个让人信服的方式论证出来时…… 东方学术界向来重猜想,不喜实证,重人文,不喜板板条条,认认真真的理科。 所以。段海峰这迥然不同,完全按《工具论》中的规则来写就的学术书籍一出现。而里面的观点又与他们所坚持的完全迥异时…… 丞相府书房中。 “人是由猴子生出来的也罢,可是……”司马光额头青筋暴突,“可是这世间所有的生命,不论是动物,还是植物,都只有一个祖先?” “一个祖先?从水里诞生的生命。而后发展成现在的大千世界?” “生物从简单到复杂?” 司马光心中疯狂的呐喊着,他与程颐的学说虽然有些不同,但大体思路上还是一脉相传的,程颐讲究儒家的伦理道理,三纲五常等等都是天地间的至理。是自有天地,有世界,有生命以来便存在的,而且万古不变的。 司马光的学说亦是如此,但是他认为儒家伦理道理,三纲五常是上天的意志,而天是万物之父,按三纲五常,父之命子不能违,所以我们要遵从上天的命令和意志行事,若是违背,必遭天遣。 可是《物种起源》揭露的规则,人类与所有生命只有一个共同祖先,而后‘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发展出数之不尽的物种,其中不适应自然环境的都消失了,而没有消失,存活了下来的,也在不断进化变异,其中就有由猴子进化而来的人,这一切与伦理道德无关。 所谓的三纲五常不过是后人弄出来的…… 司马光、吕公著、程颐……一个个心头巨震,都在思索着,自己的理念是正确的,还是这《物种起源》是正确的? 武道界其他门派的人此刻也正读着这本书,江宁王安石满面红光。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王安石爽朗大笑,声震屋瓦,“好,好一个‘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若是这么说来,我以前一直想不通的自然现象,也都明了了。” 和司马光、程颐、吕公著不同,王安石看得神思飞扬,眉飞色舞,而且里面的观点越是迥异主流,王安石就越兴奋,甚至不时打几个哈哈。 “人是由猴子变的?” “也亏段海峰想得出来,不愧是颠覆魔王呀!” “天下所有生命都只有一个祖先,由低级到高级,由简单到复杂慢慢衍变过来,这其中有过无数物种,大多数因为不适应自然环境,而消亡了,只有适应环境的才存活了下来。所有这些,不过是很正常的自然现象,人是猴子的时候,哪里还讲什么天人感应?只有渐渐有了智慧,渐渐智慧越来越高,才会想出这些天人感应!”王安石心中感慨,他变法,受到的最大的阻拦是什么! “当年我变法,运气不好,恰逢天灾连连的年景,而这些天灾……” 儒家最信的就是上天预兆,认为朝廷一旦施政不当,上天就会降下灾祸,因此王安石变法期间,一些地方出现的旱灾,水灾便被士子阶层,司马光等旧党拿来攻击王安石,在民间散布谣言,在朝廷进献各种弹劾奏章。 这些虽然王安石不信,可是整个士子阶层信,整个天下的老百姓信,那他王安石还能很好的推行变法么? “我虽然从不相信所谓的天人感应,可是自己不信是一回事,找不到好的论证方法去反驳这些信的人才是最大的遗憾,而这一次……” 王安石看着手中的书本,心中无限感慨,“这书中说及的各种植物、动物的生理构造,遗传,生长等等知识,都让老夫大开眼界,而这里面讲到的其他知识,地壳运动?沧海变桑田?真是难以想象,如果他这里面讲到的知识都一一是真的,那光这些知识,就够人钻研一辈子的,光这些知识,如果用长生诀……” “难怪秦仙傲称呼为天下第一奇书,不枉我这一个月来天天盼着见这本书,度日如年……” 一处富丽堂皇的阁楼里。 “有趣,有趣,原来它们是这样生育的。”赵挺之拍掌大笑。赵挺之的商容派学说虽然与儒家脱不了钩,可这是没办法,不与儒家挂上钩,他的学派就活不得这么好,因此,若是能推翻儒家的一些观点,赵挺之是乐见其成的。 当然乐见‘颠覆魔王’向儒家开刀,并非表示只要段海峰颠覆儒家的观点他赵挺之就赞成。 这本《物种起源》序言里提到的观点,赵挺之本是不反对也不赞成的,只是读着读着,便被书中严密的论证给征服了。 “后生可畏,可能……这是真正的做学问方法!” 各种论证,再加上里面各种新知识跳出来,让赵挺之对很多以前迷惑不解的自然现象一下子豁然明白,所以不由自主的,赵挺之便喝起彩来。 此刻凉亭中苏轼翻看着手中的《物种起源》,兴奋得浑身都微微颤抖。 “老夫一生游山玩水,对这些见得多了,只是见了过都是迷惑,可是这段海峰……不对,秦盛朝却将其中的原理都给剖析出来了,虽然这些原理未必是正确的,可是光他的剖析能够自圆其说,这就很了不得!” “此子,莫不真是文曲星下凡?”苏轼读着书,偶尔跳出凉亭,拿着书中的知识与旁边的一些花草树木进行对照研究,越是研究,就越是信服。 苏轼一生坎坷,地方京城都曾做过官,可以说到过大江南北很多地方,因此见到过的物种也格外多,自然迷惑也格外多,可看到这一本书,很多迷惑都迎刃而解。 山石后隐蔽处沈括看着手中的书呼吸急剧,脸色扉红。 “描写透彻,对自然现象的描写前无古人……” 沈括在整个大宋的牛人中是对自然知识了解得最多的,因此看这本书,也格外清楚其中的含金量。 “腹中十分才学,落到笔下不及三分,要写这么一本书,这秦仙傲懂得的该有多少……”沈括瞪着眼。 “而且我写《梦溪笔谭》虽然也剖析了不少世间的自然现象,可是那些一来很零碎,二来不成系统,三来于自然界的这些花草树木、虫鱼鸟兽是怎么成长成这个模样的知之甚少,而这本书,虽然没有主要去讲叙那些知识,一切都只是为了论证物种变化的规律,可是点到的这一点,已经让老夫汗颜了!” 诸子百家,非主流门派并不是就很赞同《物种起源》中的观点,可成见也没有儒家联盟的大佬们深,因此真正用心去读书时,很容易被书中丰富的知识,严谨的论证所征服,感觉到这是一本真正有料,前所未有的好书,甚至某些地方完全同意书中的观点。(。) 第二百二十三章 弟子错,师之过 “嘀嘀嗒!” 电报房中华平接收着电报,很快传来的电报停止。“郭叙真走火入魔?让我尽可能快的通知东家?”华平微微蹙着眉,随即起身,很快来到秦朝的书房中,“东家,刚才大理传来电报,说是郭叙真、黄通明等人走火入魔?” “老师走火入魔?”秦朝脸色一下变了。 “盛朝,应该是那本书。”郭媛媛低声,秦朝点了点头,郭叙真、黄通明等很多大理天龙寺的武道家都是儒门学派,讲究以天人感应教化世人,同时也制衡着皇权及朝廷施政,而这一次《物种起源》无疑打破了一些迷信,自然会引起儒家门人的心情波动,若是过于执着,读书时拼命反驳书中的论证,走火入魔是极有可能的。 “嗖!” 秦朝出现在华平身前,夺过他手中的电报连看了起来。 大理天龙寺一间院子内。 “老师,您这是……”唐甄看着憔悴的郭叙真。 “书你看了?”郭叙真沉声。 “《物种起源》那书?”唐甄眼睛一下红了。 “看了,真是可笑,笑死我了!这书乍看似模似样,越看就越胡来,弄到一半,连人与猪狗牛羊共祖宗都出来了?” “可笑?”郭叙真瞟了唐甄一眼,声音怪异。 “老师,虽然书中的论证很有些道理,不过终归是胡说八道。”唐甄沉声道,眼睛里闪着疯狂的红色,“人哪里可能与猪狗共祖?” “胡说八道?”郭叙真冷哼,“这样的胡说八道,你说得出来?若是胡说八道,老夫会走火入魔?这本书……”郭叙真胸口起伏。脑海中翻滚着《物种起源》一个个论叙。 看着里面严密的论证,以及层出不穷,对整个自然界,地质,地理,生物、气候等等各种学问。而这些知识不仅郭叙真从未教过段海峰,天龙寺内也从没有过,甚至郭叙真更明白,就算在大宋,这些知识都是新的东西。 所以这些学问只可能是自己那弟子这几年研究物种起源知识琢磨出来。 短短几年,能够有这么大的成就,郭叙真无疑心里很欣慰的。 可欣慰是一回事,坚持自己的理念又是一回事。 “所有论证看起来天衣无缝,可是得出的观点真的就是正确的?”郭叙真心中摇头。“不可能,千万以来,无数先贤高人,不可能你段海峰是最聪明的,无数的儒家先辈,没你一人聪明?为什么儒家,整个大宋,还有这个天下。大多数人都信儒家,无论是儒。还是道,甚至很多门派都讲究天人感应?都认为人是不同的。” “从来就没有人认为人是猴子变的?” “天地伦理,忠孝仁义,三纲五常不能因你段海峰一人而毁,否则我郭叙真就是万古罪人!” 别人还可以将书中的观点置之一笑,慢慢思索其中的漏洞。可是郭叙真不同。 一日师,终身父,这个时代,弟子走错路了,老师有责任去帮他改正。 “必须。一定要找到其中的漏洞,还儒家,还天下,给忠孝仁义、伦理道德一个清白。”正是因着心中的责任感,他郭叙真明知强行读《物种起源》会出事,可还是边读边和书中的论证打架,这才控制不住真气,受了伤。 “这本书是我大理人写得最好的一本。”郭叙真瞪着唐甄沉声。 “可是……”唐甄红着眼。 “去吧,把架子上的书拿来,我要好好读一读。”郭叙真沉声吩咐,这时一道声音响起:“老郭,你都这样了,还是歇歇吧。”只见一老者沉脸走了进来。 “孟圣人!”唐甄连叫道。 “老孟,新的一期《武林风》几天后就要出版,我那弟子的书又写得这样……,他做错事了,我这做老师,岂能不为他更正错误?可是反驳《物种起源》观点的文章不好写呀,我哪里还休息得好?”郭叙真苦笑。 孟述圣微微一皱眉:“你那弟子写的《物种起源》是一本奇书,秦仙傲倒是没有乱夸,不过我觉得其中的结论未必是正确的。” “这还用说。”郭叙真道,“谁不知道里面的观点不正确,可问题是怎么找出他论证中的漏洞。” “这很难。”孟述圣沉声,心中很是感慨,他孟述圣这一次也完全沉入了书中,若不是旁人提醒。“老郭,这本书本身的论证没问题,只是物种之事,涉及面何其之广,你那弟子有通天本事,也只能从几个方面去论证,还有着无数他无法论证到的地方,所以……” “有着无数论证不到的地方?” 郭叙真身子一颤,眼睛一下便明亮起来:“没错,还真是这样,我懂了,懂了,没错,只是以他收集的资料论证,确实是得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物种是从低级到高级进化而来等观点,可是那些资料未必是全部的……”郭叙真说着一个翻身飞下床,冲向书房。 “这……”孟述圣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很感慨,段海峰是出自天龙寺,而且数年前就在《武林风》上发出《物种起源》的预告,所以他们这些天龙寺武道院的也格外关注,这种关注远远比《伦理学原理》要强烈得多。 所谓关心则乱。 郭叙真读《物种起源》为书中颠覆性的观点所伤,而整个武道院,无法接受书中观点,强行破解寻找漏洞而受伤的更不在少数。 当然除了无法接受而受伤的外,也很有不少为其中大胆的结论,精妙的论证,繁多的新学问而折服甚至摆酒庆贺的。 “这本书被《新青年》报那么一弄,现在整个大宋也是人尽皆知,不知道大宋会如何看?”孟述圣走出屋子。 时间流逝。 《物种起源》的效果也开始显现发酵。 如果是像《伦理学原理》、《几何原本》等等学术类的书籍,归终因为无趣和过于抽象,甚至晦涩难懂,而不够卖座。可是生物学本身就比较亲民,容易看懂,即便是没什么学识的,只要识字就能看懂,因此很是能够得到老百姓的欢心。 经过第一天的沉默后。 第二天书的售卖便上了一个高峰,而后每一天卖得都比《伦理学原理》要好上很多。这其中有士子阶层,更有很多有余钱的商人,地主、绅士。 而整个大宋,很多大城池。 “如果不是秦仙傲事先说过,让我知道这《物种起源》中的结论,其实也是神仙国里的大科学家研究出来的结论,我真的不会信。” “简直难以想象,人是由人猿进化而来的,而人猿是由猩猩进化而来的。猩猩是由……” “段海峰书中的结论虽然骇人听闻中,可是他的论证倒是极为有道理,他讲的一些关于动物、植物的知识确实是正确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 人是猴生出来,这种结论毕竟太过惊人,因此一夜之间,《物种起源》书籍覆盖范围内,不论是读过书的。还是没读过书的都已经知道了大理有一个牛人发现了一个惊人的观点----人是猴生出来的。因此一夜之间,很多大城池。商人、旅人,买卖双方往往一见面聊的就是《物种起源》,而各大酒楼、茶楼这个话题更是成了最好的话题。 也就在这一天新的一期《武林风》发行,而这一期《武林风》上,孟述圣、郭叙真、黄通明等发表长篇大论,怦击《物种起源》中的观点。当然除了怦击外,也有赞同观点的文章,可是整整一期报纸,批评的声音占了七成,而赞扬支持的才一成。 书房中。 “盛朝。你这老师还真是……”郭媛媛笑着摇头,目光落在电报传来的《武林风》郭叙真的文章上。 “青蛙坐在井中,看到的只有井口大的天,青蛙的论证没有错,可是天真的只有井口那么大?” “大自然的奥秘何其之多,我们人类对于这一片天,个人所看到的终归有限……” “抛去这一切不说,且说这本书的论证逻辑,就极为脆弱,并不完全符合《工具论》所提倡的,而且他这本书中充满着假设……” 这篇文章郭叙真声竭力嘶的怦击了《物种起源》中的观点,认为段海峰虽然论证似乎极有道理,可是他这只是坐井观天得出的结论,而万物生灵不可能是进化而成的,人也不可能与猴子共祖宗,人是万物之灵,是天底最独特的…… “这很正常。”秦朝淡淡一笑,达尔文的进化论别说这个时代,就是到了秦朝上一世所在的年代,依然有很多人叫嚣着进化论是错误的,依然有信教,信神,相信儒家,相信道家、佛家……甚至世界未日马上就到的各种人。 “对了,这是程颐、司马光他们请阿朱阿碧的采访稿。”郭媛媛递上一叠纸,“他们和你老师一样,都是怦击《物种起源》的,要不要发?” 秦朝连接过扫了一眼,眉头微蹙。 虽然现代也有人怦击进化论是错误的,而且观点都让人极信服。可大势上,科学主流界是承认进化论中的观点的,有也是对个别的有不同的看法,真正完全反对进化论的永远只是少数。 “上一次《伦理学原理》,我去拜访程颐、司马光他们,想劝他们放弃攻击我,可结果……”秦朝也头痛,“这一次,我若是扣下这采访稿,去拜访他们,恐怕也未必……” “先发一封电报,让报社的人去和他们说一下,就说我不认为他们这样做是明智的,如果他们执意要发,就发到报上吧。”秦朝沉声。 “完全没必要。”郭媛媛摇了摇头,“他们是不会听你的劝的。” “尽人事,听天命吧!” ……(。)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不够完美 清风酒楼就在报社三十步外,此刻清风楼上坐着十二三个食客,其中一些正讨论着进化论的观点,一个四十多岁的长衣文士笑眯眯走了进来。 “这不是……” “哎唷福大人,快请快请!” “王掌柜,您忙自己的,我坐坐,看了报就走。”福进才笑眯眯的走向空桌,周边一个个看过来,大多恭敬行礼招呼,福进才心中很是感慨,他福进才以往虽然在这三乡四邻里也有些脸面,可是那一点点脸面当不了什么大用,直到上一次倒皇运动发生。 他福进才看准机会组织百姓大力行动,而后有着报社的推荐,又加上做事老到,颇得人心,如今已经是一方父母官,走到哪都有脸面。 “多亏了秦国父,不然以我屡试不弟的运道,考一辈子科举也做不到这父母官。”福进才感慨着,考了三十年没考中科举,如今就算让他福进才进科场去考,他也心里莫名紧张害怕。 “福大人,最近《物种起源》里段公子弄出个什么进化论,您怎么看?” “人是由人猿进化而来的我虽然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段公子那本书是写得真好。”福进才笑眯眯的说道,而后随意和众食客聊起进化论来,不时福进才也看一眼不远处的报社,忽然福进才眼睛一亮。“报纸出来了。”他连起身出了酒楼。 “娃娃,买份报。” 很快福进才便拿了份报纸回到酒楼内,一落座便摊开报纸看了起来。 “人与猴五百万年前是一家证据不足,程颐访谈实录。”头版大标题十分醒目。 “证据不足?” 福进才眉头就是一皱,作为对秦仙傲崇拜感激,甚至自认为是新华党人。自然的,福进才对秦仙傲的任何言论都比较支持,而这本《物种起源》是秦仙傲大力推荐,并认可了的,自然而然的福进才也认可了进化论的观点。 “这伊川先生真是屡败屡战呀,也难怪。如今这天下本是他洛学的天下,偏偏……” 福进才也是听说过洛学的不少观点的,再者福进才本身也是儒家出身,对儒家的天人感应之类的是很清楚的。 “不知这位先生会怎么说。”福进才连看了起来。 “伊川先生,这一次是您主动要求接受采访,我想知道为什么您读了段公子的《物种起源》后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智者乐水,仁者乐山。老夫独乐读书,读好书,所以一本《论语》老夫可以愈读愈觉其味无穷。所以老夫读了好书往往忍不住向世人一吐为快,正因如此,我开创了洛学,向这天下传圣人道……” “这一次段公子的《物种起源》发行,这一本书我想任何一个人读了后,都会忍不住与人谈论,更何况老夫这样一个人呢?” 福进才眉毛微微一动,程颐前面的大体是赞扬《物种起源》。“也对。这本书本身质量摆在那,程颐也不敢乱来。”福进才继续观看。 “您读儒家经典。读道家学说,心痒难耐,创洛学向天下传道,而如今读了《物种起源》也忍耐不住向天下人说起您的看法,是不是这本《物种起源》与儒道经典能相抗?” “就事论事,《物种起源》这本书与儒道经典是不可比的。因为双方的论叙的东西、范围不同,如果硬要比,儒道如大海星空,得其广博渊深,而《物种起源》是致精微。在细微处的研究远远超出儒道。” “您的意思是《物种起源》在广和大处不如儒道经典,可是写物种的起源,这论题还不够大?” “物种起源论题是够大,可是儒道经典包罗万象,天文地理,治国滔略,伦理道德,甚至也涵盖了物种变化,这种涵盖面是只论物种起源所不能比的。” “我知道秦仙傲公子是十分赞同吹捧这本书的,您怎么看?” “他吹捧有一定的道理,无疑这是一本好书,也是一本奇书,当今世人做学问,往往从大处着手,却忽略了细节和小处,而这一本书却能从脚踏实地出发,而秦公子向来推崇严谨治学,自然要吹捧。” “不过我个人认为秦公子吹得稍微有些过了。” 福进才眉一挑,连往下看。 “这一本书,老夫做一个总结,就是‘一切都好,结论草率’,如果它去掉了一些东西,就完美了,就能当得起秦公子的吹捧……” “我想你们应该都听到过这么一个故事,有五个瞎子从未见过大象,不知道大象长什么样,他们决定去摸摸大角……” “天地之道玄妙不可方,深奥不可测,我们从一草一木,一鸟一虫去钻研,论证物种起源的奥秘,就如同盲人用手去摸出大象的模样一样……” “秦仙傲提倡严谨治学,写出《工具论》,可是段公子的这本《物种起源》虽然也够严谨,整本书都是在论证,可是这些论证还不够,远远不够,因为无法给予实证……”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一些现象上的猜测……” “读了他的‘进化论’,我一直在思索,若是生命一直在进化,那么必须在世间会有迹象显现,也就是说每一个新生生命有极大几率会与其父母有大差别,比如说,多了尾巴的人,没有尾巴的猴子……” “我们应该看到现实生活中看不到任何明显的痕迹……” “不说现实看不到,就是我们的历史,故老相传的故事传说,这一方面也是很难找到证据……” 程颐侃侃而谈,福进才渐渐的眼中闪现迷惑,程颐并非胡乱怦击《物种起源》,他说的每一个疑点确实存在,《物种起源》虽然论证多,可是完全合乎严谨的证明根本没有。真说起来确实只是一些假设。 茫然的读着程颐的访谈,忽然---- “可以说他这本书中的大观点是错误的,但是也有不少是正确的,比如他里面提到的‘物种是变化的’这个是可以用肉眼观察到的,所以完全符合《工具论》的严谨要求……” “又比如‘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话虽然很残忍,却是自然界的大道,老夫也是很认同的……” “既然如此,那这些会不会对您的洛学造成冲击?” “我的洛学是继承自圣贤学,是大道,是真正的至理,无论这天下怎么变,他都是存在,并且永恒存在的。即便是这《物种起源》所有结论都正确,难道你就能否认我洛学中的观点?不……不可能的……” “所谓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也是至理,而这至理,与儒家伦理,三纲五常,忠孝仁义。天人感应一样也是至理,这至理。就算是天地尚未有生命,他也是存在的……” “人类能够观察到很多现象,并且像段公子一样剖析出其中的道理,你就能肯定这不是上天的安排,这不是理……” “天道挖了一条河,我们只是河中的鱼儿。偶尔发现了一些河水流动的奥妙,便以为掌握了天道,真是如此……” “如果照他的观点,万物生灵有一个共同的祖先,那这个祖先又是谁?” “这祖先又是怎么来的?谁创造的?那创造他的又是什么……”程颐一连串反问看得福进才都脑袋胀大。 “真正的本源在哪里。一切的终点和结束点又在哪里……” “段公子的《物种起源》无疑是很妙,可惜还不够,远远不够……” 没多久程颐访谈结束,而后是司马光的,司马光的访谈精彩度不亚于程颐,司马光后是文彦博……一个个在报上怦击,批评着《物种起源》的漏洞,渐渐的福进才心中开始点头。 “或许,段公子这里面有些结论是错误的!” “秦公子或许吹捧得过头了!” …… 程颐、司马光、文彦博……一个个大佬在上面怦击进化论中一些错误和不当,再者达尔文的进化论本身论证就不是绝对完美,有着这样那样的局限的缺陷,所以司马光、程颐等人说的并非没道理,甚至他们本身就是实话实说,只是过多的纠结在《物种起源》一书中的缺漏处。 普通百姓虽然大都迷信秦仙傲,可也是会用脑子去想事的,程颐、司马光等说得有道理,他们一思索,也确实是这个理,再加上进化论某些观点一旦真的成立,虽然神学、宗教不会因此而消失,可是受巨大冲击是再所难免的,所以不仅儒家各学派群起而攻,道家、佛家,尤其是一些专以搞迷信为生计的道士和尚,以收惊、画符为生计的民间百姓等更是卖力四处宣扬进化论有缺陷,不能全信。 渐渐的怀疑《物种起源》中一些像‘人与猴子共祖’这样奇疤观点的人越来越多。 当然更多的是半信半疑。 普通百姓如此,士子阶层想得更多,对进化论怀疑更多,但无疑,这本《物种起源》如程颐所讲,虽然大结论错了,可本身还是一本真正的奇书。 报纸的影响力是十分巨大的,不仅大宋,大理,儒家文化圈,西夏、辽国,甚至吐番,交趾等很多国家都深受影响,自然这一次进化论掀起的波澜也传到了西夏、辽国、吐番等…… 这些国家也同样被给震住了,市场上《物种起源》一书难求,而后司马光、程颐等人在报上怦击进化论观点,也引起这些国家无数人怀疑进化论,怀疑秦仙傲吹捧过头。 一时间天下关于进化论的争论十分流行,甚至辽国、大宋、西夏、大理很多边境商人见面谈生意,一旦说到这个话题,气氛便来了,感情也来了! 当然,整个天下也都在等着,等着段海峰、秦仙傲这两尊年轻辈的大神回应。时间流逝,两人却像消失了一样。(。)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双双突破 书房中秦朝看着手中的电报。 “只要三个月,整个岭南的分田地便会结束。”秦朝心头微微激动,在秦朝的特意安排下,岭南发生的一切在外面都是迷团,外面只知道岭南很乱,可是岭南内部一切都井井有条,太极社早期建立的新华党进行分田地,组建班子,根据地一天天壮大,而因倒皇运动得罪朝廷官家的人也从大宋各地纷纷涌入岭南。 而后在报社的安排下进入了太极社组建的班子内,而这些人的表现一开始还很生涩,甚至不太好,可是在秦朝的强力要求太极社成员放权,把自己的主要精力放在长生诀上。而后随着太极社放权,这些人掌握了更多的权力,能放开手脚施为。 能在倒皇运动济济人才中出头,打出一片大天地的人,很多都是才能极不错的人才。 而这一次来到岭南也是走投无路,人逢绝域每拼命,离开了家里的安乐窝背井离乡的人往往能发挥出巨大的潜力。 多方面因素下,这些人的才能很快显现出来,再加上秦朝以后世中国共.产.党、国民党政党合一的手段领导。 有着先进的‘新华党宣言’,各种理论指导。 如今整个岭南一切都干得风风火火,政治民生方面都颇有后世共.产.党领导的气象。 别人不懂这种情况预示着什么,秦朝岂会不明白。 “早期的中国.共.产.党,组织能力最强,新中国的基础便是这样打下的。”新中国第一个五年计划执行得有多么完美? 只要方法得当,上面的指挥不乱来,也不搞浮夸风、文.革等等,早期的共.产.党真的拥着改天换日的能力。 “我岭南治理从头至尾完全用计划经济肯定是不行。可是像新中国一样,第一个五年用计划经济,却是效率最高的。”秦朝放下电报,拖过一张纸,开始写起计划来。 光阴似箭,随着大宋一个个涌入岭南的人才走上正轨。岭南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些变化对岭南的大多数老百姓来说是很好的,欢欣鼓舞,一个个鼓足着劲建立新岭南,但是对于原本当地的大地主、大恶霸、大豪绅看来是糟得很,这些人很多都逃出岭南,在大宋朝廷治理区,联邦政府治理区散布各种岭南的坏话。 不过毕竟岭南一直人口都不是很多,被大宋当作流放罪犯之地,这种地方能有多少势力? 所以这样逃出去说坏话的人根本不多。也翻不起浪,再加上秦朝用报社封锁控制消息,偶尔宣布一两个岭南的好消息。 可以说,外界虽有谣言,可是整人大宋的老百姓主体上都极相信秦仙傲,相信岭南在变好,至少也可能像某些谣言所说那样糟到极点。 况且,岭南进入秦仙傲手中才多久。要评论好坏,总得干过四五年吧。 时间流逝。 这一天郑州皇陵十多里外的泥砖屋子中。华平兴奋的冲入秦朝书房。 “东家,这是阿朱阿碧采访王安石的访谈录,这篇访谈录上王相公十分认可进化论中的观点,而且不止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些。连生命只有一个祖先,人是由人猿进化而来的这观点,他也很赞成,而且他这访谈中不仅赞扬了进化论,更对您上次写的《语文》《数学》教材给予了高度评价。”华平兴奋的说道。 “王安石有超前目光。”秦朝接过电报快速扫看了一遍。心中点头,王安石和程颐、司马光一样,话说得很漂亮,格外让人信服。 “东家,要不要在报上刊出?” “这是自然的。”秦朝递过报文。“好咧!”华平连接过报文,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东家,那《语文》《数学》如今老百姓中评价可是很高,就是这一次《物种起源》里面讲的人是由人猿进化的,很多人都不太相信。” 秦朝心中很有些感慨,《语文》、《数学》本来是小学课本,可是这个时代识字代价太高了,因此识字的人相对还是极少的,而这一次《语文》一出,有汉语拼音,能让人花极小代价就能通过识字关卡,自然受人欢迎。 特别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成年人通过《语文》这个课本过了识字关卡。 实实在在的效果让人看到,而后一传十、十传百,口碑相传下,再加上新青年报本身的威望,竟然在穷人,不识字的人,甚至一些已经识字,只是官话不标准的人中涌起了一股识字,正音的风潮,随着这风潮越来越烈,《语文》这本书也卖疯了。 而《数学》本身也是极为有用,再加上借了《语文》的光,也卖得极为不错。 “《物种起源》其实卖得也不错,只是不能和《语文》比。”华平说道,“就是这其他教材……” 教材编写组的组建在秦朝指挥下,报社动作是够快,可是这个时代毕竟交通不便,很多事情也不方便,到现在一些教材编写得进度比较快,已经有初一上期的教材出来,可像《语文》《数学》等关键学科还是不行,至于《物理》、《化学》沈括编的很差劲,秦朝已经不指望他了。 “东家,您真的不亲自编《物理》《化学》?” “再看看……嗯?”秦朝脸色一变,随即抬头看向窗外。 “起风了!” “天变了!” “风起云涌,这是……”秦朝眼中闪过大喜之色,一个闪身便出了门看着外面。 “东家,您看什么?”华平也出了书房,顺着秦朝的眼睛看向天空,天空中一碧如洗,空无一物,可是秦朝眼中却是风云席卷,天地变色。无穷的云海头上涌起。 “华平,你去忙你的吧。”秦朝沉声,而后一个闪身飞起,落在一间屋脊上,这间屋子内房中,一美貌妇人更兴奋的笔走龙蛇。 “这一次。一定,一定能够成功!”郭媛媛脑海中一个个公式,文字,符号不断涌现,组合。 “天人感应未必就是错的,就像这合长生诀……”秦朝盘膝坐下,对于合长生诀时,一旦有新的,前所未有的成果出现。天地就会出现感应,这事秦朝自然知道,更知道这种机会对于先天武者来说有多么重要。 “我进入先天中级已经很久了,至今没有晋级,虽然与我没有全副心思放在上面有关,可现在媛媛合长生诀上突破,这种机会,不能白白浪费!” 秦朝放空心灵。感悟起这一次天地的异变起来。 时间流逝,翻滚的异变更是疯狂。 “好像是……” “这种感觉真的是很奇妙。可是……” 渐渐的秦朝有一种要突破的感觉,可每到关键时刻,便如撞上了一层很厚的隔膜一样。 “为何?” “为何又是这样,是积累还不够么?”秦朝眯着眼,此刻天地已经开始有细雨洒下,“不。媛媛的合长生诀可能顷刻就会结束,我必须……” 忽然一道灵光闪过秦朝脑海,而后秦朝就这么闭眼,缓缓立起,蹲身。提手,抱球---- 金刚捣碓! 白鹤亮翅! …… 踏着屋脊,秦朝就这么缓缓打起太极来,随着太极拳一式式打下,秦朝的身体愈发空灵、松静,渐渐的他的拳路起了一丝变化,这变化微至无形,没人能看出,秦朝自己也没感觉到,依然就这么打着拳,渐渐的秦朝忘了要突破,忘了拳路…… 雨哗啦啦下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屋子中挥笔疾书的郭媛媛兴奋的落下最后一笔。 “成了!” “终于成了!”郭媛媛低低自语着,泛着红光的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兴奋,“我与盛朝同时启动,他半年便成功了两次,而我……” 秦朝半年合成了‘性本恶’、‘性本空’,郭媛媛也颇有些不服气,只是后来跟着秦朝颠仆流离,到了洛阳后,又要负责报社的事,再之后又是突破先天,直到这一阵子在这郑州城外才真正大部分时间都安心于合长生诀上。 “我终于也成功了,而且我这一成功,是花间派……” 蓦的欣喜的泪珠滚下,郭媛媛虽然曾是江南第一才女,可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这第一才女普通江湖人看起来很风光,可在花间派地位绝不高,为何不高?只因一点,她们这些才女,真正的大学问家差了那么一点,或者说花间派核心人物认为她们差了一筹。 而事实上,她们大多都是被花间派培养出来做送礼的花瓶礼品的。 郭媛媛深知这一点,如今自己这个花瓶先是突破到了先天,突破到了先天,就是另一个层次的人,在花间派也是极为难得的,更何况郭媛媛不是普通先天,而是感悟了天地的先天,这样的先天比起用先天功法硬撑上去的先天来,才算是真正的先天高手。 只是郭媛媛这事并没有向花间派禀报。 而这一次,在合长生诀上也有了成果…… “嗯?盛朝在……”郭媛媛冲出屋子,站在院子中一抬头便看到了打太极的秦朝,随后眼睛一下瞪大,“盛朝这气息……”微一观察。 “他的先天也突破了……”郭媛媛再次狂喜。 天地异象渐渐退褐,渐渐的秦朝也醒悟过来,而后身子一颤:“我……晋阶了……” “盛朝,恭喜!” “应该是我恭喜你才是,若不是你这一次,我也不会……”秦朝笑着落在郭媛媛身前,两人双目对视一眼,郭媛媛避开看向一旁,“你到了哪一个层次?” “还能到哪里,中级的下一个,也就是先天中级顶峰。” “先天感悟,每一次晋阶都很不容易,甚至要大机运才行,能有晋阶已经不错了,对了,段海峰自那一次半年三入阁后,已经几年没入阁了,这一次我的……” “你的是你的,长生诀成果不必记在我名下。”秦朝微笑,“对这个,我没什么野心。” “可我……” “你如果担心,可以不发表,也可以在花间派,或者加入‘太极社’以秦郭媛的名字发表。” “我想想吧……” “现在你这里成功了,希望岭南那边……”秦朝看向南方,《物种起源》自被司马光、程颐在报上怦击了一次后,很多人都写文章投报社,发表看法,这看法中七成都是怦击的,而《真理报》更是不余遗力的怦击进化论。 秦朝为什么不开口? “达尔文的进化论是有缺陷,我既然是提倡严谨,讲究逻辑,这时不争比争好。而且争论又如何,顶多舆论上占点上风,要想让司马光、程颐心服,唯有……” 武道界最心服的不是嘴上的道理,而是合长生诀。 “小龙小虎他们,我给了三个月,也快到了吧?”(。) 第一章 再传捷报 岳麓山不远的湘江边上一处竹林十分安静,竹林内七八个穿着盔甲,挎着大刀的士兵守护着,远远看到有人过来,便上前轰走。 “大宋民间对进化论的争议很大,至少七成人都不赞同里面的一些观点。”段无丙躺在地上看着天空的浮云,“天下议论汹汹,小朝却任由他们说,显然是把希望放在我们这里。” “事实是最好的雄辩,小朝最喜欢的就是用事实去打脸,如果合长生诀上证明了,这种打脸才是最佳的,可是我们这里……”段无丙嘴角露出苦笑,“小朝一年三入阁,对合长生诀最有说话的权利,他给我们最后的期限只有三个月,那就应该三个月能够攻破。可三个月马上就要到了,我们现在还破不了这最后一道瓶颈,真的就这么失败了?” “该如何做?” 段无丙坐了起来,抓起一根竹枝在地面划写着一个个公式,时间流逝,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暗。 “大人该回去了。”一个士兵踏着落叶走向段无丙,就在这时,段无丙眼睛刷的闪起亮光,“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段无丙一个闪身出现在远方,而后大步奔向竹林旁一座庄园。 庄园中,秦虎、秦龙、郭奋发等一个个也或独自思索着长生诀上的问题,或与人讨论。 “嗖!”一道人影风驰电擎般冲入庄园。 “无丙?” “无丙的神情好像不一样?”秦龙心中一跳,连上前。“无丙,你这是……” “我找到了,可能真能成功!”段无丙说着话冲入书房。 “成功?”秦龙微一瞪眼便反应过来。心中立时又激动又忐忑。书房中段无丙很快提笔写了起来,而随着他这一次的动笔,没人发现的是整个四周发生一些变化。 不远处一座宅子上空数十丈高,一道妖娆的身影飘然飞下,仿佛谪仙下凡。 “《古今贤文》上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还真是没说错。那些小屁孩,秦盛朝请我去保护他们,我原本还颇不以为然。”王美娥飘然落入院子中。做为花间派的先天高手,自然有先天高手的傲气,虽然上次倒皇运动,王美娥极为看向秦盛朝。答应了帮他保护一些人。 可是看到要保护的秦虎、秦龙、段无丙等一个个不满二十的少年。王美娥心里还是很不满的,只是碍于信义不得不保护,可很快王美娥心头不满全完全消失了。 “这秦盛朝是怎么弄到这些少年的,一个个明明嘴上无毛,可是搞起运动,组织起百姓打土豪、分田地,搞经济……” 到了王美娥这样七老八十的年纪,一辈子见得多了。自然知道少年人做事会是什么样,可是---- “完全不像嘴上无毛的少年做事。反倒一个个像四五十岁的老手一样,滴水不漏。”王美娥很是感慨,她当然知道这些人是秦朝带出来的太极社成员,这些太极社成员若是记性好,聪明也罢,偏偏做事老辣独到,极有分寸,这根本就不是记忆好就能做到的。 “而且秦盛朝也够厉害的,居然想出打土豪、分田地这一釜底抽薪的大招。”对于秦朝的分田地,一开始王美娥不是很赞成,毕竟这种事虽然成功了收益大到不可思议,可是真能成功么?直到看了秦龙、秦虎、段无丙等人做事的手段后,才知道秦朝之所以敢大胆这么做的原因。 “他有这么一个班子,定能成事,可偏偏那些从大宋来的人也一个个……” 二个多月前秦朝下令,让太极社收回手脚,主要精力放在长生诀上,这时因倒皇运动从大宋逃来岭南避祸的那些人在很多地方接手了原本太极社的工作,王美娥兴致勃勃的考察,观察了这么两个月,结果发现这些人也一个个都是人才。 “他这些班子,若是王安石当时也有,变法就不会败,看来上天的气运看来真的到了秦盛朝手中,嗯?” 王美娥身子一颤,抬头看向天空,双眼一下子瞪得滚圆。 “这……这应该是合长生诀有了……”王美娥颤着声音,虽然她这一辈子是第一次遇到天地异象,可是有人合长生诀必然成功会引起天地异象这种事她是知道得很清楚的。 “怎么会有这种情况,这里只有……”王美娥看向段无丙、秦龙等人庄园所在方向,“只有那些小娃娃受秦盛朝的命令攻克那些东西,难不成?” 王美娥都有些发懵了,合长生诀成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不她王美娥一大把年纪了,也没碰到过一次。 而段无丙、秦龙等人,一个个才多大? 这样的年纪根本不可能在这上面有突破,毕竟这天下不可能人人都是秦盛朝。 “不管是不他们。”王美娥反应过来后,眼中闪出兴奋至极的光芒,天地异象对别人没用,可对先天高手,那是能够让他们快速感悟天地玄奥的捷径呀。 段无丙所在庄园另一边的阁楼上。 阴癸派高手江微雨正无百聊赖的写着书信,忽然她身子一颤:“这是……天地异象?”江微雨扔下毛笔,连冲出屋子。 “是谁?” “这合长生诀的高人究竟是谁?”江微雨目光先是看向段无丙所在方向,她也是受秦朝吩咐保护太极社成员的先天高手,自然也知道段无丙等人正在为合长生诀头痛,而且秦朝给他们的时间已经到期了。 “不……不可能的,他们只不过是小屁孩!”江微雨摇了摇头,又看向另一个方向----岳麓书院。 “难道是岳麓书院的高人?” 湘江西岸岳麓山一带是潭州风景极佳的地带之一,因此隐居潭州城的先天高手。大都定居于这一带,段无丙在这里突破,王美娥、江微雨感应到了天地异象变故。同时岳麓书院中的先天高手,橘子洲的先天高手也感觉到了这里的变动,也都在猜测是什么人引起来,同时沉入到这种难得的机遇上。 一天过去,到了第二天上午时分。 段无丙书房外,秦龙、秦虎、郭奋发、秦启、秦树,甚至张九才、杨启先、段昌业、王忠和等一个个都在。 “会成功么?” “已经过了三月之期。小朝虽然没有来电报催问,可是……”一个个都焦急的等候着,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了屋子中的段无丙,突然屋子门开了,露出一个笑脸。 “无丙!” “如何?” 一个个焦急紧张的看着走出的段无丙,段无丙嘴角都笑得咧开:“我感觉是成功了!” “真的!” 兴奋的欢呼响起。 郑州泥砖屋子中。 “你上次给他们的三个月期限。已经过去三天了。你怎么还不给他们发电报?”郭媛媛疑惑看着秦朝,秦朝食指敲着桌子:“我还是过于乐观了,三个月,再加上那几年,时间还是短了点,而且这合长生诀,努力重要,运气或者说是灵感更重要。可能他们缺少了那一份灵感吧,嗯?” “嘀嗒~~~”声音响起。 三双视线立时看向电报机。 “是岭南来的。是他们……”华平连上前接通,很快电报快速响起,秦朝、郭媛媛也连在心里破译着这些电报。 “是长生诀?” “他们居然成功了!”秦朝瞪大眼,郭媛媛眉开眼笑,合长生诀上成功,对武道界来说……是绝对的大事,文章上辩论败了是丢脸,可是长生诀上败了,那才是真要命,而这一次又是《物种起源》里的结论,更是能掀起一场风暴。 太极社在长生诀上的成果其实可以通过岳麓书院向武道界公开,不过这是太极社的第一个成果,毕竟秦龙、段无丙等人是从大理,从天龙寺出来的人,这一个成果最有代表性,若是在外发布,无疑道德上说不过去,所以很快段无丙、郭奋发便收拾起身赶往大理。 而这时新一期报纸出炉,这一期报上刊登了王安石的采访访谈。瘦死骆驼比马大,更何况王安石还不是瘦死骆驼,他的威望还是很不错的,因此这篇访谈一出,整个天下原本有些平息下去的进化论争议再一次火爆起来。 这一天,郭叙真捧着一本书院子中度着圈。 “想不到王介甫又跳出来为我那弟子撑腰。”郭叙真一想到最近报上王安石的访谈,既欣慰得意,又有些头痛,欣慰的是得意弟子已经成长到让人害怕的程度,一直在他郭叙真眼中高不可攀,学问深不可测的程颐、司马光、吕公著、王安石等一个个,要么像司马光、程颐一样被自己弟子和秦仙傲两人给弄得下不了台,要么就是像王安石这样完全成了跟屁虫。 头痛的是得意弟子总是与先贤圣人的学说做对。 “王安石报上为进化论一撑腰,整个新党,很多颇有名气的都跳出来嚷着支持进化论,这影响可不小。”郭叙真缓缓度着步子,这两天他在街上转了一圈后,发现老百姓的议论赞成进论论的增加了不少。 “不过,现在终归不是他们的时代,而且对就是对,不是他们能扭转的。”郭叙真眼里闪着自信的光芒。 “老爷,奋发少爷回来了。” “什么?”郭叙真一个闪身出现在来人面前,“奋发他从岭南回来了?他可还好,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没有出事吧……” “少爷好得很,他一进城,就直奔天龙寺去了,我也是听人说起这事才知道他回来了。” “直奔天龙寺,连家都不回?这孽子……”郭叙真眉一皱。 “铛!铛!铛!”钟声响起。 “这是……”郭叙真倾耳听了三声。 “是观音阁评鉴!”郭叙真脸色刷的变了。(。) 第二章 这一次的成果是…… 武道界进入到如今的时代,看似进入到了最大的**,实质上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天龙寺观音阁评鉴的钟声正常情况是十多年能响一次便算不错,只是自段海峰进入天龙寺,先有袁明德,而后又有梅时著、特别是段海峰自己半年三入阁,几乎让人怀疑合长生诀是不是很容易,可段海峰这样的人毕竟只有一个。 自段海峰离去,数年来观音阁评鉴钟声已经没有再响起了。 “是谁?” “自那一次分班,七个团队,我自己的团队离有成果还差得远,老孟、老黄也没什么特别大的进度,难道是李士奇、梅时著和闻士达的团队?”郭叙真沉着脸,天龙寺分成七个班,分班时人人抢着做头领,可是分班后压力最大的也是他们这些头领。 可这种事,是逼不来的,他们苦口婆心,费尽心力督促手下团队效果提升却不大。 “老爷,这钟声会不会与少爷有关?” “奋发?”郭叙真眼睛一亮,确实太巧了,郭奋发才一回来,便直奔天龙寺,而后没多久,观音阁评鉴钟声便响起。 而且郭奋发一回大理,不先回家,而是跑到天龙寺,这明显是有事要入天龙寺,而这事……总不能是去看留在武道院中的太极社庄恃己、巢笑禅等其他成员吧? 怎么想都觉得郭奋发与这次钟声可能性极大。 “可是……” 郭叙真思索了一会,眼中亮光黯下。 “奋发去岭南不是享福,而是帮海峰治理岭南的,上次听奋发说,他们真正收心回到长生诀上也才是这一个月。”郭叙真心中摇头,一个月。一边忙长生诀,一边还要分心于岭南治理。 “最重要的是,他们太年轻了!” 此时整个大理的武道界大佬们,李士奇、闻士达、照真人、本释大师……一个个也收到郭奋发、段无丙归来的消息,更听到了这钟声。 “他们回来得也太巧合了吧,才回来。观音阁评鉴钟声便响起?” “是他们么?” 李士奇、闻士达、照真人、本释大师、韩功隐、刘豫……一个个飞奔向观音阁,同时心中也在摇头:“不,不应该的,他们还是些孩子!不可能人人都是段海峰!” 正常天龙寺武道院成员,在郭奋发、段无丙这个年龄还在学习中,根本没资格进入武道院,而进入了武道院,要出成绩,快的都要十多年。除去段海峰,最年轻的也是35岁。 而太极社成员,虽然受过秦朝的特训,可是他们有子弟在太极社中,自然也知道一些内幕,这些特训无非是加强了记忆力而已。 记忆强是好事,可要在合长生诀上做出成绩,可不仅仅是记性好就能成的。 很快一个个冲到观音阁。 “长老。这一次是?” “鉴经长老,哪一位高人的成果?”一个个老远便叫喊着。只见鉴经长老懒洋洋的瞟了众人一眼,手朝着前面地面一指,那地面写着三个大字‘太极社’。 “太极社?” 很多人其实早就看到这三个大字,只是心中不敢相信这才询问鉴经长老。 “长老,评鉴的是太极社成员?” “为首的是谁?庄恃己还是巢笑禅,或者袁明德?”一个个依然不死心的询问着。太极社成员大部份是嘴上无毛的年轻人,可并非没有老人,巢笑禅、庄恃己、袁明德、黄坚锐、刘咏叹、王琛、汤司达、萧种义这几个老人也是加入了的。 不满二十的年轻人出成果不合道理,可老人……出了成果还是能够让人接受的。 这时鉴经长老一伸手抓过旁边一把扫把,扫把飞舞。顷刻间地面再次出现三个字‘段无丙’。 “是他……” “为首的是段无丙?” 李士奇、闻士达、梅时著……很多一时都有些懵了。 “当年分班,我们阴谋诡计,使尽一切办法,甚至跪谏,就是为了阻止段海峰自领一班……” “我们一直都认为段海峰虽然自己聪明,可是毕竟年幼无知,见识太少,做一做具体工作还行,可管理,带领一个班子……”醒悟过来后,李士奇、闻士达等很多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当年费尽心机反对的人,结果第一个做出成果,而自己这些人…… 什么是打脸? 这就是打脸,再一次被**裸的打脸! 他段海峰不仅自己做出成果,带的班子照样牛b轰轰! 以段无丙为首的太极社在长生诀上做出了成果这事飞一般传遍整个武道院,一个个青年,中年人瞪大了眼,冲向观音阁,冲向武经库,一个个老人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尤其是在当年皇宫跪谏运动中出过大力的。 “哈哈!” 冲到观音阁的巢笑禅畅快大笑。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不要瞧不起年轻人。”庄恃己兴奋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当年分班,所有老人都不愿加入段海峰所领导的太极社,而庄恃己毫不犹豫,第一个加入,这事老人们虽然没有当着他明说不好,可背地里说长说短,庄恃己岂会不知。 现在太极社出成果了,庄恃己只觉一口气终于出了,觉得自己太厉害了,当年就看中了太极社的潜力。 “看着吧,这只是第一次,以后像这样的成果多着呢!”刘咏叹满脸泛光,其实他们这些老人进了太极社,看到那白板文化、那系统化、规范化的定理、定义、公式,要处处要求合乎逻辑的严格规定……一个个让他们很是不适。 而且心中也认为这些都是冗余没必要的,只是段海峰规定必须这样,而段无丙、郭奋发等嘴上无毛的又对段海峰的命令百分百执行,他们被弄得没办法。 最后人虽然加入了太极社,可做事有时根本就是消极罢工,完全不按太极社的来,这样一天天混日子。 “原来细节有时也最重要呀,那些公式、定理、规定或许真的有用!”刘咏叹心中感慨,说一千道一万,还是看成效,既然有了效果,那为什么不执行。 “或许照着规定来,我们也能够拿出成果……”黄坚锐、王琛、汤司达等进入太极社的老人眼里闪起明亮的光来,一辈追求长生诀,只是到了现在的年龄依然没成果,已经被打击得失去信心,这才混日子,可现在看到了希望,哪个心头不重新燃起斗志?不希望在死前一尝夙愿! 武经库。 李士奇、闻士达等人快步进入内库。 “他们这一次的成果……”观音阁前,李士奇等人询问鉴经长老段无丙的太极社成果是什么?鉴经长老根本懒得理他们,而他们自知无脸,只好冲入武经库。 很快李士奇拿起新的长生诀成果册子,翻了开来,快速观看着。 “物种?” “物种是变化的?” 李士奇脸色再一次白了,他茫然的将册子递到一旁,闻士达、梅时著、吴心果……一个个读着这册子脸色难看。 “呼!” 郭叙真冲入武经库。 “老李,这成果是哪方面的?”郭叙真远远就询问,神色间极度复杂。 “这个是……”一道声音低沉响起,“是《物种起源》里的结论,具体是‘物种是变化的’那一条。” 轰! 如同一道闪电击中郭叙真,他的身形一下停住了,微微沉默片刻,郭叙真变调的声音响起:“这‘物种’不包括人吧?” “不!” 整个武经库一个个摇头。 “包括人在内,这天下所有生物都是在不断进化的。”吴心果声音沙哑。 人也包括在内?整个武经库一片寂静。 若人也是不断进化的,那么人进化到现今这种程度的之前是什么样子? 《物种起源》这本书,有一条几乎不用证明,众人就知道有八.九可能是正确的,那就是‘适者生存’。 结合‘适者生存’这一条定律, 人在进化成他们这种人之前,就不能是人猿,是猩猩,甚至是猴子?按适者生存的定理,人不可能越进化,越愚蠢,而历史记载,人类社会也是越来越先进,过得越来越好。 郭叙真、李士奇、闻士达……一个个都是饱学之士,肚子装的可不仅仅是诗书,更有各种历史书籍,甚至县志、郡志、府志等等。 一条条资料,一个个历史记载,一项项分析在他们脑海中滚动,而这一切都指向一点,人……还真有可能是由人猿进化而来的。 武经库中静得可闻落针,一个个不死心的翻看着那一本册子,甚至郭叙真都连续翻看了三遍。 许久! “要验证么?” “开百合会,千合会,甚至万合会验证么?”声音响起。 沉默! “能通过观音阁评鉴,大体应该错不了。”郭叙真沉着脸缓缓开口,“不过,这个结论太过于荒唐,是不是要开百合会,以后再看吧,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公布!” “是该公布!” “明天就有一期《武林风》吧!” ……(。) 第三章 这才是反击 月西悬。 整个大理城以往这时正常人家都已入梦,此时有数十家府邸依然有着灯光,这些正是天龙寺武道院的一些牛人的书房。 郭府内院的书房依然点着灯,厨房这时也有着灯火。 “娘,爹如何?” “没事的。”环娘低声道,瞟了一眼怯怯的郭奋发,心中叹息,这一次观音阁评鉴郭叙真回来后,一直恍恍惚惚的,饭桌上也有些走神,饭后将郭奋发叫到书房说了一会话,便发起脾气来,而后郭奋发出书房后,郭叙真一直虎着脸房中转圈。 “发儿,你在书房和你爹说了什么,他那么大脾气?” “这……”郭奋发脸色苦了起来,“爹在那里怦击进化论的观点,还逼我也承认,我的想法和他不对,所以……” “所以你就反击他?”环娘眉头一皱。 “我……我只说了一句,我就说了父亲你懂的,老师他都懂,父亲你读过的书,老师也都读过,理解得不比你差,可是老师懂的,你未必懂。”郭奋发低着头,“就这一句,父亲便大发雷霆。” “就这一句?”环娘身子有些发僵,她当然明白郭奋发没有说错,郭叙真懂的段海峰都懂,段海峰懂的郭叙真未必都懂,而段海峰虽然拜郭叙真为师,可是从郭叙真那里学到的并不多,可正是因为这话是事实,才更让人难以忍受。 “记住,以后你和你爹说话,要么就事论事,要么闭嘴,这样噎人可不行。”环娘沉声。 “我知道了。” “去睡吧,你爹我会照顾的。” 书房中郭叙真站在窗口。看着漆空的夜空,心中很沉重:“虽然从儒家理论上推论,儒家的所有道理并没有错,可是从海峰他的理论上去推,进化论也是很有可取之处的。” “到底谁对谁错?” “儒家能够合长生诀,他那也能够合。性本善能合。性本恶也能合,性本空亦能合,这其中必然一个是真正的最接近真理,那么……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道?” “明天新一期《武林风》就发刊了,我必须写一篇反击文章,可是……”郭叙真苦笑,郭奋发的话其实并没有呛到他,之所以书房转圈,是在思索人是不是人猿进化而来的。偏偏这个问题,无论怎么思索都找不到完全能够让人满意的答案。 “虽然找不到我那弟子的错误,可是我儒家也没错!而且,这方天地,我大理,大宋早期都不怎么样,都是因儒家兴起,尤其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才变得如此繁荣昌盛的!这是事实,事实远胜雄辩!”郭叙真眼里闪着光。 …… 一夜过去。第二天新一期《武林风》出炉,而这一期上直接报导了以段无丙为首的太极社成员在长生诀上取得的成果。 长生诀之事普通老百姓、普通士子阶层是不懂的,《武林风》也只是流传于武道界人手中。 而《武林风》虽然是大理办的刊物,可因为是因段海峰而办起的刊物,又专注于讨论武道界的各种理论,因此早已经风靡天下。整个儒家文化图的武道界几乎都关注着这一份报纸。 银杏树下程颐放下手中《新青年》报纸,眉头微微皱着。 “老师可是担心王介甫的新党和秦仙傲同流合污?”杨时也放下报,这一期的新青年报上重头戏是阿朱阿碧采访新党的大佬章惇对进化论看法的文章。 “新党不是乌合之众,就是鲁莽投机之辈,没几个有真才实学的。他们若是和秦仙傲同流合污,我倒是开心。”程颐沉声道。 “哦?”杨时微一思索,反应过来,立时就笑了,“也对,秦仙傲欣赏王介甫,正好让新党去祸害他的岭南,不过这岭南……” “岭南让人看不透呀。”程颐微微眯着眼,“照情报,那里流窜着一群匪人,劫富济贫,只要是家里有钱的,便拿着开刀……” “是啊!”杨时微微蹙眉,从来没有哪一个王朝能够让治下百分百满意,因此,无论哪朝哪代,山大王是层出不穷的,而很多山大王都喜欢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劫富济贫。 可是这样的匪徒虽然屡灭不尽,可从来没有真正能够坐稳天下的,而这一次岭南出现这样的山大王,秦仙傲又受理了岭南的地盘,按理说该出手或剿或招安,将这些乱来的山大王们给好好收拾好,可是…… “秦仙傲至今没有大动作,真是看不透呀!” “而且那些匪徒也与众不同,不仅劫富济贫,还与那些泥脚子打成一片,更是建立政权……” 程颐、杨时也是饱读史书的,可是翻遍所有古书,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个事例能够与岭南的情形对得上。 “中立,你有没有感觉到这岭南的行事作风与秦仙傲很象?”程颐沉声道。 “像秦仙傲手笔?”杨时一愣,随即眼睛一亮,“他秦仙傲办报纸,发动民运倒皇,这些都是在史书中找不到先例的怪事,而如今岭南那帮山匪‘劫富济贫’,似乎也有些不一样,而这秦仙傲至今没有大动作,这事……可他这样做,倒底意欲何为,难不成还要以山匪治天下?” “再看看吧。”程颐低声,其实岭南的情形,只要程颐、杨时得到的消息稍微真实一点,就能看出大概,可是他们在岭南基础薄弱到极点,能够传消息给他们的岭南人都是那些有些家财的,偏偏这些人一肚子怨气,都盼着朝廷,盼着程颐、司马光、吕公著等人为他们声张,自然是将匪徒有多坏说多坏,这么一来,与事实自然就有了出入。 “刚刚读了报后。”程颐沉声,“我在想我们怦击进化论,而秦仙傲先前却将《物种起源》一书夸得如此离谱,现在不可能不反击,可是……” 杨时眉心也是一皱:“没错,秦仙傲不可能不反击,可是偏偏到现在他都……”和秦仙傲打过这么多交道,他们自然知道秦仙傲不出手则罢,一出手往往致命,因此秦仙傲越是沉得住气,他们反而越是提心吊胆。 “老师!”游酢飞奔而来。 “刚刚新一期《武林风》出来了,这一期的《武林风》……”游酢脸色难看,一伸手递给程颐一份报纸。 “这一期的《武林风》报导了一件事,大理天龙寺有人在合长生诀上做出成果。” “哦?” 程颐眉一挑,双眼闪出凌厉的光芒,杨时也是脸色凝重。 合长生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事不仅需要智慧,更需要运气,但是一旦成功,就能奠定宗师地位。 你开宗立派才有资格,才有人捧你,才能找到先天高手护卫,或者习练出能自保的武力,不然,随随便便一个人便以自己的学说开宗立派,不是没人理,就是稍微有一点名气苗头,便被人给‘咔嚓’了。 他程颐就是因为早年合长生诀有了成果,而程颐兄长程颢也是合长生诀成功了,所以合两人之力创立的洛学,再加上洛学也是在儒家的基础,关学的基础上建立的,才最为人所推崇看重。 “这天龙寺以往很差劲,几十年不出一次,这一次出了一个段海峰半年三入阁,如今这么快又……”程颐连翻开手中的《武林风》报纸,而后眼睛便瞪圆了,接着手微微颤抖起来。 “是太极社的……”程颐声音发颤。 “太极社?”杨时双眼凌厉,段海峰半年三入阁,而后又在这大宋和秦仙傲一唱一合,掀起如此大风波,他自然也调查过段海峰,自然知道太极社是段海峰创立的。 “而且……”程颐声音更是沙哑,眼睛瞪得仿佛看到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老师?”杨时吸着气,“这成果是……” “这一次的成果是《物种起源》中的论点。”游酢低沉着声音。 “啊?”杨时瞪向游酢。 “定夫,你说的可是真的?《物种起源》才发行多久?还没满四个月吧?四个月就……”杨时几乎低吼着。 游酢沉着脸。 微一沉默---- “什么论点?”杨时声音有些颤。 “‘物种是在变化着的’”游酢沉声,“而且这物种包括我们人类自己。” 沉默! 杨时、程颐、游酢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虽然程颐在采访访谈中,肯定了物种是变化的这一结论,可是那个物种并没有包括人类自身进去。 而洛学是在儒家学说基础之上发展起来。 因此儒家学说中的一些根是没有变的,洛学中人类是不同的,人是‘上天之子’,是可以天人感应,是要以儒家伦理,以三纲五常,以忠孝仁义为行为准则的,这不同其它物种。(。) 第四章 不同的路 “如果!” 程颐缓缓开口,“如果人类一直是在进化,那么我们千百万年前是什么模样?千百万年后又是什么模样,亿万年之后又会变成什么样?” “如果他们这一次是错误的,或许‘物种的变化’,并不包括人类,那么……” “这天下其他物种千百万年前是什么样,千百万年后又会是什么模样?猴子会不会进化成猩猩,猿会不会进化成站立走路,能够说话?” 杨时、游酢再次沉默,是啊,倘若这一次段无丙的长生诀成果是真实的,那么武道界必然要询问一个清楚明白,人千万年前是什么样,将来又会进化成什么样?老天倒底是如何安排的? 而这天下其他无数物种,又是如何进化来的?会进化成什么样?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段海峰整本《物种起源》之中,就这一句话是老夫最赞赏的。”程颐沉声道,“无疑,段海峰的进化论是配合着环境的变化论而同步进行的,也就是环境在变化,物种也在变化,物种的变化是为了适应环境,而环境……” 程颐眼睛闪着光:“段海峰在《物种起源》中讲了一些地理知识,说什么地壳变动,以他的观点,我们所处的这一大地,有些地方在千百万年前是海洋,这又是真的么?” “老师,我们肉眼所能看到,所能感应到的这世间的环境变化并不大,无非就是四季交替而已,其他的开山造路,兴建水利等等,对整个物种的影响并不大,所以这物种是变化的的意思是不是这些物种也像天道一样。东升西落,四季交替?” 程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远方思索着。 游酢笑了一下,也知道自己的话看似有道理,其实极为可笑,‘物种是变化的’这一句话重点在于一个‘种’字。而四季交替这种环境的变化才多久?按‘适者生存’的道理,这种四季交替的环境变化只是对那些一生寿命不超过一年的物种稍有影响,对于人、猪、牛、猴子……这样的生命动辄数年、数十年的大型动物来说就完全不适合了。 “老师,你说《物种起源》里的观点,会不会是正确的?”杨时沉声开口。 “会是正确的?”程颐身子一颤,仿佛一道光突然穿过迷雾一样,程颐生平读过的书,想过的道理,各种见识阅历浮上脑海。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不可能是正确,可是为何没有,没有解释?”程颐脑海中卷起风暴,“我这一生读过的书数之不尽,凡是儒家经典,无有不弄来读,可是孔夫子对一切的解释,先人对一切的解释。看似有解释,可是这解释根本还不够。” “在以前是够了。可是自秦仙傲《工具论》面世以来!” “自《伦理学原理》面世以来,自这本《物种起源》面世以来,一与秦仙傲、段海峰的学说相比,他们的解释太粗浅了。” “孔子提倡这,提倡那,除了不多的解释外。是因为这些仁义道德,礼节都是源自周朝。” “所以,与《物种相比》,他们的天人反感,完全就像是蛮不讲理。” “一个是正正规规讲道理。一个是蛮不讲理,我该信谁?我能够信谁?” 风暴在程颐脑海中越来越疯狂,其实儒家在某些方面不够严谨,程颐一直以来都是知道,并且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早期觉得这些本来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道理太大,就言语就讲不清了,靠的是人的悟性。 可是秦仙傲横空出世,先是白话文,再是《工具论》,而后一次次提倡严谨治学,而后拿出了震惊世人的完全用《工具论》方式治出来的《几何原本》,再而后又拿出了《伦理学原理》。 伦理道德无法严谨化,可是秦仙傲却行。 《伦理学原理》对程颐的打击很大,不仅当时让他走火入魔,即便是之后一直以来,都受影响,只是很多时候程颐依然在自欺欺人,认为《伦理学原理》虽然比较严谨,可不照样没将真正的伦理学讲得透彻! 《伦理学原理》讲得还不够,程颐心中自然也能找到理由,可是这一本《物种起源》出世。 相比《伦理学原理》,《物种起源》在严谨上更是差得远,整本书就是一个假设,找不到太多的实证。 可是《物种起源》虽然极不严谨,那只是与《几何原本》《伦理学原理》相比,与儒家的学说比起来,不知强多少倍。 “嗯?”杨时、游酢看着程颐,程颐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额头汗珠连连。 “这是……” 杨时忽然心中一紧,连一个闪身来到程颐身边,手一碰程颐,一股巨大无比的真气袭来。 “篷!”杨时飞出,嘴角出现一丝血迹。 “老师,别忘了天人感应长生诀上也成功了!”杨时连叫道。这话一出----程颐脑海中陡然出现了一丝亮光。 “对,有长生诀,还用讲究什么《工具论》,什么是严谨?长生诀就是最大的严谨!”程颐脑海中的风暴渐渐平息下来。 “哈哈,老夫明白了,明白了!”程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一刻他脑海中升起一轮红日,整个世界焕然一新,被风暴洗礼过的世界充满着生机,“秦仙傲不错,段海峰也很不错,亏了他们,老夫终于明白了。” “老师?”杨时瞪大眼。 “老师明悟了什么?”游酢连询问。 “老夫明白秦仙傲错了,段海峰也错了,可是他们也没有错!”程颐哈哈大笑道。 错了,也没错?杨时、游酢瞪眼。 “弟子愚钝,还请老师明示。” “老夫说他们错了,是因为他们走得太远,或者说被表面的花团绵簇给迷惑,弄错‘根本’了,老夫之所以说他们没错,是因为他们这样,巧有巧着,瞎猫碰对死耗子,找到了我们以后真正的方向。” “他们找到了真正方向?” “我们武道界做学问,严谨的根是什么?”程颐眉飞色舞道,“根就是‘长生诀’,什么是正确的?不是按秦仙傲所说的必须在道理上严格符合逻辑,符合《工具论》,而是能够完全合得上‘长生诀’,,合得上‘长生诀’就是严谨治学,而秦仙傲纠结于儒家学说合不合长生诀,甚至写出《伦理学原理》这样的宏篇巨著,无疑是弄错了‘根子’。” “可是我们现在完全依赖于合长生诀来验证一个学术观点是不是正确,这自然是找对了根子,可是……也造成了我们现在的困境。” “我们忘了合长生诀上有一个重要规律,那就是‘越是合乎天地道理,就越是合乎长生诀’,也就是说只要是世间的真理,定理,他就一定能够合长生诀。” “我们明白这个道理,秦仙傲、段海峰想必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我们做得却走了两条极端。” “我们太过重‘长生诀’,因此平日里对一些世间真理,总是凭空大胆想象,凭着自己的喜好,去总结各种道理,这样得来的结论,往往过于空洞,无法落地,我们要最终决定这样的结论是不是对的,往往要依靠长生诀。” “而秦仙傲、段海峰他们想的是,既然越合乎天地道理,就越合乎长生诀,那么我们抛开长生诀,就像秦仙傲在西湖边上讲的那个飞天故事一样。” “秦仙傲抛开‘长生诀’这本教人飞天的仙书,直接走另外一条路,就是完全不依靠长生诀,只是靠着世间的方式来找到世间的真理。”程颐说到这。 杨时眼睛一亮:“我明白了,秦仙傲的《工具论》,秦仙傲提出的依逻辑和《工具论》严谨治学,就是用来撇开长生诀论证世间真理的。” “老师,我也懂了。”游酢眼睛也闪着兴奋的光芒,“秦仙傲这一招好呀,这样一来,就能发动整个天下的百姓去论证世间的至理,只要用《工具论》,依照严格、严谨的逻辑治学,治出来的道理,就比我们凭空想象得出来要更加符合真理。” “孺子可教。”程颐满面红光,“秦仙傲倡导白话文,甚至要简化文字,弄出汉语拼音,不惜一切代价要提升整个天下百姓的识字率,甚至提出人文教育,素质教育,全民义务教育等等一切手段,不是真为百姓好,真的要带领天下百姓进入神仙国中,而是让百姓识字后,能够拿出他们全部的时间,按照秦仙傲疯狂吹捧的《工具论》去治学,这一招很毒呀!” “倘若真的整个天下百姓都加入到追寻世间真理的道路……” “秦仙傲不是说过一句话‘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么,亿万黎民都来寻找世间真理,那总比我们这些人要好。” “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引领大方向,同时以‘长生诀’对那些极为严谨态度治出来的,比如说《物种起源》中的‘物种是变动的’这样的观点进行最终论证。” 程颐说到这,游酢激动得浑身发抖:“老师,这办法好呀!这样一来,我们是不是该帮秦仙傲一把?” “帮?”程颐眉一挑,摇了摇头。 “老师?”游酢不由疑惑。(。) 第五章 又屈服了 “秦仙傲的想法是好的。”程颐眯着眼,“可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他这样做,先不说能不能实现三成以上的百姓识字,即便实现了,也只是掘了一口葬送的墓地。上一次倒皇运动就是前例,他这样弄下去,天下迟早会出事,天下纷争,黎民陷入水火之中,没有太平日子,哪来的精力和时间替我们治学?” “老师先前说秦仙傲对了,也错了,就是这个意思?”游酢沉声,“这么说,我们必须阻止他?” 程颐摆了摆手:“定夫你太小看秦仙傲了,如今天下大势在他,他有此大气运相伴,我们阻止得了他?秦仙傲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以他高傲的个性更不会回头,我们阻止不了,可是也没必要助纣为虐去帮他,他要怎么做,我们看着便罢,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终归能看他楼塌了的时候,如果他真能出点成就,我们乐享其成岂不更好?” “秦仙傲错的,我们冷眼旁观即是,可对的,抛开长生诀,用世间的规则,按《工具论》,按逻辑去严谨治学,这一点我们应该好好学习。”程颐说到这眼里闪着烁烁光芒,“吩咐下去,凡我洛学弟子,从现在起,除了做学问必须用白话文外,还得严格遵守秦仙傲所提倡的《工具论》,将一切做到极其严谨。” “老师英明!”杨时、游酢眼睛也闪着光。 程颐微一思索,沉声:“这样吧,这事我还是写一个章程,不然你们吩咐下去,他们终究会轻视的。我们洛学是天下第一大学派,无论什么事。即便是秦仙傲提倡的,只要是对的,我们就必须做到最好。” 简陋干净的房中,司马光来回走动。 “人类这个物种也是在变化着的,那么人类是由什么变化而来,历史书上只记载到三皇五帝。甚至三皇五帝都带着传说性质,未必是真,那么我们的历史倒底有多长,为什么真正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只有这最近千年?” “千年之前定然也存在确切的历史,可为什么没有文字记载?” 司马光摇着头,这些问题以往不是没有想,而是想不通就不想了,可是---- “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一次段海峰写《物种起源》才多大。而他手下那帮太极社也才多大?居然就……” 这一次段无丙的长生诀成果逼得司马光不得不想。 “我若不给出真正符合儒家理论的答案,天下便会认可《物种起源》里的答案,认为之前之所以没有文字记载的历史,是因为之前人类智力不够,人类是由猿变的,是慢慢进化得聪明的。” 进化论的观点司马光自然不能接受,可是儒家偏偏又不能给他…… “父亲。”司马康走进房,微微皱眉。自看了新一期《武林风》后,司马光便如受了刺激一样。一直在思索着问题。 “康儿,段海峰、秦仙傲好手段呀,三个月前,他们吹捧《物种起源》,我和伊川先生在报上反击,他们一直没有反应。我就知道这事不简单,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是这样的打脸。”司马光摇了摇头,眼中有一丝赞赏,“这两个年轻人。虽然是个魔头,可还真有魔头的厉害手段。” “父亲,其实没必要多想,我们的理论并没有错,天是万物之父,人与猴子不共祖。” “不……” 司马光摇头:“康儿,你想想,如果人真的一直都是这么聪明,那么我们的历史真的只有短短数千年?不是数万,数十万,数百万年?” 司马康一颤,是啊,如果人一直都有这么聪明,早就有了文字,记载的历史真不可能这么短。 “人倒底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是一开始出现的是一个人,还是两个,或者成千上成?”司马光沉声,“这一切《物种起源》可以解释,可是我们……” “我们并非不能解释,天造人……”司马康沉声。 “不!”司马光摇头,“那样的说法太简单,而且长生诀……”类似女娲造人,上天造人等等简单的创世观点,其实一直都有人说起,并且试图用长生诀去证明,可是奇怪的是长生诀根本合不上,结论简单,偏偏合不上,当然合不上并不表示是错的,也可能是太过重要,所以合的难度大到不可思议。 “父亲,大道至简!”司马康道。 “大道至简?”司马光猛的一震,微微一愣后,眼睛泛起光,“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大道往往是最简单的,可能我想得太多,兴许事实真的是那么简单,可是我先前的疑惑……” “人类出现未必如我们想象那么千百万年,可能只有万年,或者数万年之久。”司马康沉声。 “这倒是解释得通。”司马光低语着,“可是物种进化又如何解释?” “进化是极微弱的,也许就像《物种起源》里讲的,人类是智力进化,语言进化,而且数万年前到现在未必有进化,只是往后走,会慢慢进化,将来会变成什么样,谁能说得定?”司马康道。 司马光摇头又点头:“你说的倒是解释得通,只是这些都是猜想。” “父亲何必像秦仙傲一样,这么认真?”司马康笑了起来,“段海峰的《物种起源》何尝不是假设?” “也对!”司马光微微一笑,“段海峰猜想,我们也猜想,谁对谁错,还得长生诀上分真假,嗯?”司马光走出房,一抬手,一只鸽子落于他手心。 “是伊川先生的信。”司马光取下鸽腿上的纸条,打了开来,只见:“‘愈合于大道,愈合于长生诀’,此即秦仙傲之诡异源头。” “愈合于大道即愈合于长生诀?”司马光微微蹙眉,忽然眼中闪出明亮的光芒。“我懂了!哈哈,好,好一个秦仙傲,好一个正叔。” “父亲?” “康儿,你可知道秦仙傲为何那么费尽心机推崇《工具论》,为何讲逻辑?”司马光红光满面。“伊川先生刚才给了我一个答案,这个答案我越是想,就越是觉得是至理,是真正找到秦仙傲不顾一切的原因。”司马光将纸条递给司马康,而后兴奋的度着步子。 “康儿,我猜正叔他既然明白了这个道理,就一定会做出行动,他洛学风头最劲,我们涑水学派也不能落后。你得吩咐下面的人,以后不仅用白话做学问,而且必须一切严格按秦仙傲提倡的逻辑和《工具论》来,算了,还是我亲自去书院走一趟……” 程颐、司马光为新一期《武林风》公布的事头痛时。 “我们的理念中,人类是不同的,是没有进化的,可是……这一次长生诀上。长生诀不可能错,那么人类就应该是一直在进化的。可这样一来……” “物种起源,在长生诀上几乎是个禁忌,除了寥寥几条能够用长生诀合上外,其他的都合不上,而这一次段海峰的这一条……倒底是我们的观点正确,还是《物种起源》观点正确?” “我一直将物种起源放在一边。现在看来,不得不在这上面下功夫……” 吕公著、邵伯温、董汐严、文彦博……一个个也在头痛,他们不信《物种起源》中的很多观点,可是这一次合上长生诀的成果不得不信,那么如何让这一次的长生诀成果。加入到自己学派的观点中而能够解释得通? 也就在这时程颐的一封信传到他们案头,看了这封信一个个心头大震。 “好一个秦仙傲,原来他一切都是为了这个……” “抛开长生诀,抛开老天给我们的捷径,用最原始,人类自己的手段自立更生,这就解释得通秦仙傲一切所为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不管秦仙傲是不是真如伊川先生所言这样想的,可是他所倡导的,正是我们所缺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我必须得感谢秦仙傲。” “秦仙傲想将天下人拉入到这一场破译长生诀的运动中,显然是不可能的,可是这里他还是有功劳的。” “秦仙傲想法是好的,只是他画下一个美好的神仙国,用欺骗的方式,想骗老百姓也为武道献力,不管成不成功,他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在道德上便输了!” 想明白后,一个个自然行动了。 嵩阳书院,一个个三四十岁,甚至五六十岁的老人齐聚大厅,这些人和郭叙真、李士奇、巢笑禅、唐甄等人一样都是武道界的精英,都是明白长生诀的作用的,并且为合长生诀而一直努力的。 “这一次《武林风》上记载的,真的难以想象!” “那段无丙什么的,一个个毛都没长齐,居然就……,前几年段海峰就够变态了,这一次又是他门下太极社弟子,大理以前并不乍样,怎么突然就……” “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我们这么大年纪都没出成果,他们小小年纪就……” “这一次老师要来训话,我们真是……”一个个低声议论着,脸色都极为难看,司马光来嵩阳书院,选在这个时期,能为什么事? 这时司马光沉着脸走上讲台,而后手一扬,那是一份《武林风》报纸。 “这东西,你们都看了?”司马光声音低沉。很多人都低下头,毕竟《物种起源》才出三个月,段海峰手下小屁孩就能够,而司马光的涑水学派理论,他们几十年了居然……人比人,气死人,他们岂能不害臊! “你们不用一个个如丧考妣,虽然《物种起源》才出三个月,他段海峰门下便能将他转换成长生诀成果,可是这不能怪你们!”司马光语气温和,一些人甚至听着好像司马光在自责一样。 敏感的人顿时有些懵了。 “这事并不能全怪你们,也与我涑水学派的理论不够好,不够让你们放心有关,最近伊川先生和我谈起秦仙傲,我才知道,或许,以前我过急了一点。”司马光语气有些感慨。 这一次众人听得出司马光真的不是训他们,是在自责,不由更是愣了。 “合长生诀有一个定律,越是合于天地大道,就越合于长生诀,我司马光以前走得急了点,有些东西只是自己认为是正确的,就拿出来让你们去合,这是不对的,不过,如今我国事操劳,要想再多在这上面用心是不可能的,因此唯有你们用心……” …… 司马光赶赴自己的嵩山书院,邵伯温赶仆颖谷书院,吕公著赶赴少室……一个个吩咐着自己所属门下弟子以后做学问必须讲究逻辑,实证,按《工具论》来治学,不得再天马行空,着不了地。 儒家联盟的大佬们一向是秦仙傲做什么,他们就反对什么,这一次居然…… 一个个书院的弟子几乎都摸不着头脑,不过师命如山,上面怎么吩咐,他们就怎么做,就算心里有疑惑,也只能私底下琢磨议论。可是,习惯了天马行空,乱来一气的,突然让他们严谨,自然不习惯,幸好早就有现存的例子存在。 于是,那被他们看过,便扔到一旁,偶尔还聚在一起怦击批评几句,被某些人甚至极度不屑的《工具论》、《几何原本》、《伦理学原理》,甚至段海峰的《物种起源》重新被翻了出来。(。) 第六章 出人意料 阳光透过窗格照射在书桌上。 “初中物理,光的折射……”书桌纸笺上漂亮的馆阁体楷字阳光下极为漂亮。 “天龙寺这一次倒是学乖了。”秦朝磨着墨,想着这一期的《武林风》很是感慨,这一次段无丙的成果,增力加成是十分可怕的,如果用万合来计算分数,有2万多分,也就是正常增力是近2千斤。 性本恶万合得分是4万多分,正常增力是4千多斤。 当然武功从来都不是简单的加减数,性本恶正常增力是4千斤,‘物种是可变的’正常增加是2千斤,两者结合起来形成的武功很少是6千斤,很可能只是4千2百斤,也就是这个时候‘物种是可变的’增力变成2百斤,这种增力叫做叠加增力。 叠加增力看两种长生诀成果的结合方式,越是巧妙,相互抵消就越少,可是正常情况抵消后,弱者往往增力只有正常增力的一成,所以2千斤变2百斤是极正常的。 这也是为什么董仲舒当年在‘性本善’上取得了巨大的成果,而‘性本善’原增力是上了千二,可是与当时已经能增力九百八十的功法结合后,只是提升了2百多,将总增力提升到1200。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是整个武道界只有秦朝知道的,那就是秦朝合出的进行‘倍增’,而且是9倍增的‘逻辑学’长生诀成果。 合长生诀的原则是越是合于天地大道,就越是合于长生诀,而这合于主要指的是分数,分数决定增力。 所以判断两种相冲突的观点,谁更正确,往往看的是长生诀得分。分数越高,离真理越近。 性本恶‘万合会’得分远高于性本善,所以给了整个武道界巨大的冲击,至今很多儒家弟子虽然嘴里依然肯定性本善,可是功法已经改成了性本恶。 而这一次‘物种是可变的’,武道界自然也极重视其长生诀得分。可是《武林风》在这上面却很诡异。 《武林风》上只说‘物种是可变的’增力约4百左右,不知情的人看到自然会以为这次成果的长生诀得分不过4千左右。 4千左右得分非常高,换在以前,没有‘性本恶’这四万多分,‘性本善’这一万多分的变态在,这已经是极为难得的。 毕竟除去性本问题这些变态外,至今为止最高的得分也不过4千多。 可是一想这成果的内容,那可是涉及整个世界的‘物种’,对于物种的描述。得分4千多不是高,而是低,低得可怜。 而且这一次《武林风》很有意思,他上面只分布了段无丙的这一成果,以及得分之类的简单描述,至于真正的实质内容根本没公布,而且还在《武林风》上说,这是我们天龙寺的成果。我天龙寺上一次段海峰的性本问题,把成果公布天下。已经是吃了大亏,以后但凡天龙寺的成果,都只公布结果,不公布实质内容。 “也难怪,上一次‘性本恶’,把内容都公布了。结果武道界随便谁都能拿来创造增力4千加的功法。”秦朝摇了摇头,倒不是心疼,只是觉得公布得太早了,不然,只有天龙寺、秦家寨武力4千加。那根本就不用担心任何人了。 毕竟就算先天高手,他们虽然有龙神宫得来的先天功法。 可是先天功法主要作用是保他们进入先天,而本身的增力是多少,这一切还得靠后天功法,秦朝的四千加性本恶没出现前。 后天功法明面上最高的是枯荣功,二千一百斤,实质上可能有很多隐藏,可是顶天了绝不超过3千。 所以即便是慈航静斋的仙玉婷要追杀秦朝。 若仙玉婷没得到‘性本恶’的成果,就算她是圆满期别的先天高手,秦朝也不会怕她,可现在…… “仙玉婷现在是可怕,可是只要我一方面长生诀上快速突破,另一方面先天层次快速突破,根本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不用理她了,嗯?”秦朝看向门口。 “刚刚阿朱阿碧两丫头发过来一份采访访谈,你猜猜是谁的访谈。”郭媛媛款款走进,脸上似极兴奋开心又似乎很有些疑惑。 “难道不是新党的人?”秦朝连接过郭媛媛递上的电报,眼睛一扫便瞪大了。“吕公著?”秦朝连往下看。 “当年针对秦公子的《工具论》我曾说过,悟性高者做事,看一而知十,向来是从整体去思索。而悟性低者,则看山是山……” “昨天得伊川先生提醒,我感觉有些话不得不说,我当年指出聪明绝顶的人是可以抛开《工具论》去治学的,可是现今的情况,我发现很多人其实极为愚笨,却从不依据《工具论》来治学,自认为自己是聪明绝顶之辈……” 秦朝几乎有些懵了,吕公著在访谈中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吹捧《工具论》,声竭力嘶的劝告天下有志之士,做学问时一定得完全按照《工具论》,按秦仙傲提倡的实证,逻辑、系统、条理、规范……等等去做。 “《工具论》是一本什么书?它的价值摆在那,它的光芒如夜空中的明月一样,熠熠生辉,他是秦仙傲手中第一神书,甚至在老夫眼中,比秦仙傲的《几何原本》、《伦理学原理》更有意义……” “上一次我之所以在采访中对其颇有微词,是因为明眼人能看到的东西,我吕公著没必要去吹捧它,可是现在我发现错了……” “就因我与伊川先生,司马君实等人怦击了《工具论》几句,竟然让很多真的以为《工具论》一无是处……” 秦朝脑袋嗡嗡的,总算明白为什么郭媛媛既开心又疑惑,当年他抛出《工具论》,虽然第一个向他开炮的是韩绛,而接下来,吕公著并没有直面兵锋,可真正的武道界人士谁不知道吕公著是幕后的直接指挥者之一! 就因这事秦朝抛出《几何原本》、弄出悬赏题,间接促使天下出现了倒皇民运,即便是最后秦朝拿出《伦理学原理》,他们这些人依然没有屈服。 司马光第一个在报上怦击《工具论》是让治学走倒退路,而后程颐、吕公著、文彦博、韩忠彦……一个个在报上怦击《工具论》是笨人治学用的,只能用来做反面教材等等。 可这一次莫名其妙的。 吕公著访谈后,程颐访谈也出现了,而这一次---- “老夫上一次在报上就事论事,讲《工具论》笨方法来治学,非聪明人所取……” “老夫至今仍认可这一观点,可没错,《工具论》是不适合于聪明人用,可是天下有几个是真正的聪明人?” “秦仙傲不满二十,便有了如今的地位,他诗词能媲美苏东坡,文章千古一家,历史让司马君实也感慨不已,四书五经老夫也佩服,他是不是聪明人?” “秦公子如此聪明的人,可他的《几何原本》、他的《伦理学原理》是怎么做出来的?他这样的人治学都用《工具论》去矫正,你们自认为自己比秦公子聪明?” “大理奇少年段海峰算不算天下有数的聪明人?可你看他的《物种起源》是怎么治的?” “既然秦公子、段公子都用最严谨的方法来治学,而你们又有什么理由不用呢……” 程颐也是声竭力嘶的呼喊天下学者治学时,一定要重视再重视《工具论》,认为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任务,历代先贤,古代圣人已经将学问的大框架给定好了,我们后人再聪明也聪明不过他们,除了极个别外,其他人要做的就是脚踏实地,在圣人安排好的大框架下,用笨办法,去填格子,做细工夫。 “盛朝,你说这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么,这两个老头子居然……”郭媛媛眼神怪异。 “应该是他们发现了《工具论》的一些好处。”秦朝放下电报,心中既开心又感慨,“程颐、吕公著、司马光他们虽然固恃,可人品道德上是谁也说不出坏话的,他们发现自己可能想错了,稍微改正一下也是正常。” “也许吧。”郭媛媛走到书桌前,目光落在书上的初中物理,光学篇上,眼睛一亮,“盛朝,你准备把这个《物理》发出去?这太好了,这里面的东西,那可是……” 秦朝的《物理》篇里面的知识,郭媛媛最明白其中的价值。 “这些我们弄懂了好像极简单,可一旦用长生诀合成功,那……”郭媛媛脸颊泛着兴奋的光芒,“那带来的可是惊天动地的效果,说真的,我还真不想你就这么抛出去。”物理学上的知识,郭媛媛弄清楚后,自然知道其价值无可估量,抛出是真正的大损失,可是郭媛媛更明白,是劝不住秦朝的。(。) 第七章 小学版长生诀 秦朝微微一笑:“这《物理》确实是想发出去,不过你舍不得,那就再放放吧!”“啊!”郭媛媛瞪着秦朝,她可不信秦朝会为了她而放弃原计划。 “好吧,我承认本就没打算这几天发出去。”秦朝连解释,“诚如你所说,这些东西都是实打实的科学,倘若合成长生诀,武学将迎来更大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这有一前提!” “什么?” “就是能够合成。”秦朝沉声。 “能够合成?”郭媛媛疑惑看着秦朝。 “我抛出去,其中的一些定理,是能够被人合成长生诀用于武道,可是这效率太低了。”秦朝沉声,“我半年三入阁,虽然里面有水份,可是合长生诀真的不能半年三入阁?” 郭媛媛蹙眉,合长生诀可是武道界最难的,整个天下,一年难得有一个能够出成果,而出成果的,像郭叙真、孟述圣、黄通明,往往一生就只那么一次,正因如此,郭媛媛自上一次在长生诀上有了突破后,就没打算继续在这上面太过用功。 “你是说你自己?”郭媛媛沉声。 “包括我自己,可是不仅仅是指我,也指你。”秦朝眼中闪着光芒,“这方天地,离灵气崩溃只有不到六十年,六十年,你知道这天地之间的科学有多么庞大到不可思议?” 秦朝脑中回响着前世的科技,前世科技不仅分类十分庞杂,而且每一类的知识都是极多的,如果要把这所有的知识都转化为武学,才能真正解开长生诀,合长生诀的速度必须加快。而且是无限加快。 别说现在十年才一出成果不够,就是一年一出成果,也是远远不够,只有一年有很多成果,甚至遍地开花似的出成果才能真够及得上速度。 “我和你讲的《物理》、《化学》,这只是极其粗浅的。可是按现在这个速度,要把里面所有的定理都变成武学,得多少年?” “这……”郭媛媛眉头蹙紧,她当然知道就是秦朝写的一本《物理》,要想里面的所有结论都进入武道,可能她一生都看不到。 “你想加快合长生诀,天下人人都想。”郭媛媛沉声,“可现实却无法实现。” “不,现实可以实现。”秦朝沉声。“还记得这本书么?”秦朝从旁边架子上抽出一本册子,那是一本黄皮线装书。郭媛媛目光落在书上,俏眉微动,这本书她自然认识,这是她突破先天来到这华信家后,秦朝让她学习的。 “这本书是合长生诀的一些公式。”秦朝沉声,“这本书是我忙里偷闲整理出来的,自写成后。只给过两个人学习过,这两人一人是你。另一人……” 郭媛媛忽然心中一动:“另一人是段无丙吧?”见秦朝点头,她心中轰的一下,仿佛一层迷雾被风吹开。 “我懂了!” 一幕幕场景在郭媛媛脑海翻腾,郭媛媛和秦朝同时破译高阳春留有武道的画作,而后郭媛媛首先找到灵感,可是她找到灵感后一直忙于合长生诀。可是一直有一些瓶颈在卡着她,让她进一步退三步,总是无法快速成功。 虽然这些年她帮着秦朝做了很多事,甚至做过很长时间新青报的真正主编。 可实质上做这些并非秦朝真的缺她不可,而是她在长生诀上找不到突破口。每每动笔总是有什么在她心中牵绊住一样,让她无法很好的进行下去,既然长生诀上进展不顺,自然而然的把重心放在帮秦朝做事上面。 直到突破先天,回到这郑州的泥砖屋中,秦朝拿出了一本黄皮线装册子,让她学习。 这是一本类似于秦朝写的小学《数学》、《几何原本》、《伦理学原理》的册子,只是里面的知识不是数学,也不是几何,而是一个个合长生诀的基础算法。 对于这些基础算法,郭媛媛岂会不懂。 可是秦朝当时非逼着她学习,而且还下了非常严格的任务,郭媛媛无奈之下,只得忍着心中的不耐,将这些一本‘基础’长生诀算法给弄得滚瓜烂熟,甚至到最后就算喝醉了做梦都能把相关的知识点难题做出,秦朝这才眉开眼笑的放过折磨她。 轻松下来的郭媛媛这才有心情将心思重新放在长生诀上,没用多长时间便找到了突破口,而后自然而然的便成功了。 “我一直也觉得这本册子有不少作用,只是……” 为什么郭媛媛没有格外重视,就是因为,她成功合长生诀的知识是极为高深的,这些册子上并没有写。 就像一个人将乘法口诀,百位数以内的加减乘除弄得滚瓜烂熟,但他真正去解题,却是微积分之类的,虽然也觉得那些加减乘除有大作用,可是真正重视到极点,让他的重要性压过微积分公式是不可能的。 可是现在秦朝这么一提醒,郭媛媛隐隐有些明了了秦朝的意思,可依然有些怀疑:“这……真的行么?真的有那么大作用?” “整个太极社,那一道‘物种是可变的’也是用了数年都没有成功,我这一本册子在给你看的同时,也寄给了段无丙,吩咐只许他一人学习,而且对他的学习的要求与你是一样,必须弄到睡着了,给他一道题都能做出。”秦朝沉声,“结果你看到了。” 轰! 郭媛媛眼中闪着无限明亮的光芒。 “盛朝,既然这样,那这本册子……”郭媛媛兴奋的道,“你是想要公布天下,可是……他们未必会重视,我看还是先……” “公布天下?” 秦朝摇了摇头:“这一本册子还不够,如果将长生诀算法也分层次的话,这一本顶多就是个小学数学,初中,高中,大学。甚至更为高深的如果都系统化、规范化、条理化……那才是能抛出去。” “也对。”郭媛媛忽然醒悟过来,“我和段无丙能够这么容易的取得长生诀的成果,除了这册子外,也与我们的……”她俏笑着一指脑袋。 “没错,是因为你江南第一才女郭大小姐的脑瓜子格外聪明。”秦朝笑着伸指点向郭媛媛额头。郭媛媛轻笑着避开。 “其实我学长生诀算法也是野狐禅。”秦朝很有些感慨,中国古代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很多知识的学习都是野狐禅。而这古代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这样最能挑出真正的天才。 可是来自后世的秦朝明白,不学指法,乐理等等,闭着眼睛乱弹,确实也能学会弹钢琴,电子琴等乐器,可这样的天才整个天下又有几个?如果用正规的方式去学习,即便智高不高的人也能学会。只是时间比天才要多,而天才就更是能够学得更好,更快,能奔上更高的层次。 自长生诀进入武道界以来,无数高人前辈用其合长生诀成功,也使这一方面的学问远远高于任何学科,可以说长生诀的算法,结构之复杂。繁多,深奥让秦朝看了都觉得乍舌。对古人的智慧极为佩服。 本来这些算法就复杂繁多,晦涩深奥,偏偏天龙寺武道院根本就没人将其整理成系统,而是任其夹杂在各种长生诀成果中。 这样一来,秦朝又急于求成,自然也只能和大家一样。都用野狐禅的方式去学习,能够有现在的成果,是因为毕竟见多识广,前世的学习方法,再加上秦朝用上‘李斯根方法’等等。不比别人强反而不合理。 “所以你想先整理好,然后再……”郭媛媛说道。 “磨刀不误砍柴工。”秦朝点头,“一方面是整理,另一方面整理成册后,我们自己也必须把它好好学好,弄得滚瓜烂熟,这样我才能放心的把这些抛出去……” “先抛给自己人。”郭媛媛连瞪眼,“程颐、司马光等都是不识好歹的,你若是直接抛出来,他们又会说三道四,怦击得一文不值。” “一切都听夫人的。”秦朝连笑道。 秦朝、郭媛媛很快开始了长生诀算法的系统化整理中。数天后新的一期《新青年》报纸出炉,而这一期报纸,很多读者看了后---- “怎么回事?我看错了吧?吕相公居然开始说《工具论》的好话了,而且你看他夸得说什么它的价值摆在那,就如夜空中的明月一样,熠熠生辉,说什么是秦仙傲手中第一神书……” “不仅吕相公,连伊川先生也在说好话,只是说得隐晦一点而已……” “最奇怪的是大力呼喊让人治学必须用《工具论》来治,这……这还真是难以想象,当年我记得好像人人都喊着《工具论》只能治贱学的……” 知道吕公著等人在《工具论》和秦仙傲斗得你死我活的很多都懵了一阵,而后才反应过来。 “程颐和吕公著向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王安石眼中闪着光,“这一次,居然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这倒是有趣,旁儿,他们应该是发现了《工具论》的某些隐藏好处,以后我们学派,也必须遵循秦仙傲的方式来治学,知道了么!” “虽然程颐、吕公著背后意图难以揣测出,可是照他们说的做,总归错不了。”赵挺之笑眯眯的。 …… 一个个老谋深算的立时猜到是《工具论》真的有内涵,不然两个油盐不进,只信‘真理’的老顽固是不可能改口。 当然有这见识的毕竟是少数,大部份人读了这访谈,只是稍稍惊讶,而后开始觉得十分有必要重视治学的严谨和逻辑,毕竟程颐、吕公著当年虽然说《工具论》坏话,可当年的直接访谈中,他们确实是认为《工具论》是笨人用的,只是这一次,两人认为天下聪明太少。 连秦仙傲、段海峰都用《工具论》来严谨治学,其他人,有几个是真正的聪明人,所以最好的方式就别当自己是聪明人。(。) 第八章 老大的任命 程颐、吕公着改变口风,再加上儒家联盟的各个书院内部的变化也不可能毫不透风,自然被外界一些人知道,这带来效果是显着,很快整个天下士子阶层便兴起一股‘务实’风。随着时间流逝,渐渐的这些‘务实’的士子们惊讶的发现,一直被武道界大佬们怦击简单、容易,是笨人才用的方法居然一点也不简单。 不仅不简单,相反比起原本他们不用顾忌这里不合逻辑,那里有漏洞的方法,这种严谨的治学方式不知要困难复杂多少。 到了这时即便是自认老子天下第一聪明的人,很多也夹起了尾巴,认认真真的研究《工具论》、《几何原本》、《伦理学原理》等书籍,不再动辄不屑用《工具论》。 与此同时,被‘物质是变化的’给打懵的武道界也渐渐喘过气来,开始在《武林风》发动反击。 潭州城天心阁不远处的电报房中。 秦虎、秦启正读着新的一期《武林风》,而这一期武林风上,登载的是一个叫‘明理先生’的文章。 “人类是变化的,这是自然的,人类若不变化,就失去万物之灵的地位,可是人类究竟是如何变化的,他的方向是什么,最终要变成什么……” “此事至圣先贤虽然没有明说,却暗中已经给了我们答案……” “圣人指点我们讲伦理道德,向着真、善、美而前进,这是什么,这就是我们的变化方向和目的……” “从历史我们可以看到,人类大体是道德越来越高尚,本性越来越善良……” “如果说一开始人类是性本善。而后受到邪恶环境影响,毕竟人类周边无数物种都是不知礼仪的禽兽,禽兽的恶习影响人类也是极为可能的,因此人性的性本观便变成性恶,周边的邪恶和人类骨子里的善相融合,某些时刻便会抵消。这时便是性本空……” “但是终归人类的本性是性本善……” “讲到人类的变化,孔圣人、孟圣人认为人类是向着‘圣人’发展的,他的第一个目的,就是成就人人是‘圣人’,至此便是人类的第一个终极目的,即孔圣人的大同世界……” 秦虎脸色难看,这篇文章写得极有蛊惑性,即便秦虎明明知道对方是一派胡言,可是读着也不由自主的觉得很有道理。可能人类真的是越来越文明,善良,越来越懂道德。 而且事实人类越繁荣,就越文明,从《神仙国游记》中也可以看出这一点,可是…… “物质生活越好,人类越善良,这不是本性。而是……”秦虎脑中闪过《伦理学原理》一书,《伦理学原理》中的道理是能解释这一篇文章中的一些观点。可要完全驳倒对方这论点却完全不可能。 “可恶!” 秦虎猛的一击桌子。 “有丰兄,这又不是第一次,连老师他们都……。”秦启目光离开手中的《武林风》看向秦虎。 “《物种起源》里的道理很明显,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选择性失明,死守着自己的那套理。”秦虎恨声道。“我看这些人呀都是死不悔改,不见棺材不掉泪,可恨我们……” “可惜我们太嫩了点,若是像海峰兄一样半年三入阁,用事实打他们脸。那才是痛快!”秦启感叹着,目光又落在手中报纸上。 段无丙在长生诀上成功没多久,《武林风》上郭叙真第一个开炮,而后孟述圣、黄通明、甚至李士奇、闻士达等一个个也开始发表与《物种起源》不同的看法,再加上大宋的一些儒者,真正完全认同《物种起源》的除了他们自己,也就王安石一党。 而王安石一党,秦虎、秦启自然知道,这目的并不纯,兴许他们自己也不认同《物种起源》,只是抱着跟司马光等人作对,因反对而反对。 秦虎咬着牙,心头愤怒无奈,要用事实去打对方的脸,只要把《物种起源》中各种结论都在长生诀上论证,可是他们整个太极社,除了秦朝外,这么多年,才段无丙成功了。 秦朝虽然能够半年三入阁,可总不能什么事都让秦朝去做吧? 秦虎是明白大宋的那个声名远播的秦仙傲就是秦朝的,要办报纸,为《新青年》写各种文章,要统管一切岭南事务,还要写各种各样的书籍。 像《伦理学原理》一书,秦虎只是读都觉得晦涩难懂,可以想像写这样一本书,秦朝要花费多少时间。 秦朝要做的事太多了,多到秦虎都为秦朝心疼,岂能在这长生诀上也事事都让秦朝去做,那还要他们这些太极社做什么。 可是---- “为什么?” “为什么我们总是无法突破,在长生诀上帮上老大的忙?”秦虎很痛苦。 “有丰,我们急也没用。”秦启放下报纸,“老大让我们今天等他电报,你说会是什么?”“是啊,会是什么?”秦虎眯着眼,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这本册子记载的都是长生诀算法的一些基础,这些东西秦虎进天龙寺武道院没多久就已经学到手了。 “二个月前,老大把这本册子交给我们俩,让我们把他弄得滚瓜烂熟。”秦虎看着手中的册子,这本册子已经翻看得纸张都破了,“明明是一些早已经掌握的东西,居然……”秦虎不明白、秦启也不明白,而且秦朝让他们这事不能传给外人,只能自己知道。 “这东西你弄得怎么样?”秦虎看向秦启。 秦启微微一笑:“我的性格你知道,老大既然吩咐了,岂会偷懒?我现在是做梦都在练习这些东西,如今这种程度的东西,用屁股做都做得出,你呢?” “我也是,嗯?” 电报嘀嗒响起,秦虎连冲过去,而后便是一喜:“是老大。”两人连破译着电报传来的消息,很快嘀嗒声停止,秦虎笑了起来,连回着电报:“老大,那本册子你放心,别的事情我又帮不上你忙,你吩咐的事,别说是这些,就是让我天天在纸上画圈圈,我也能一直画下去,我和小致都把册子给弄得熟得不能再熟了。” 秦虎发完电报,很快秦朝的电报又响起,秦虎连破译着,忽然他眼睛瞪得滚圆,片刻后‘嘀嗒’声停。秦虎、秦启对视一眼,连发电报道:“老大你让我们将‘万物感应’这一个结论在长生诀上论证?” “怎么,不敢?” “岂会不敢。”秦虎连发电报,心头剧跳着,‘万物感应’这一条是针对‘天人感应’而来,儒家在‘天人感应’上得到了长生诀的论证,所以,他们坚持人是不同的,是天之子,而‘万物感应’就是把儒家‘天人感应’中的‘人’替换成天下所有的物种。 “只是这样真的可以吗?”秦虎发电报道。 “绝对可以,这其实就是‘人与自然,变成万物本身是相互影响的’,怎么会不可以?大理一只蝴蝶的翅膀扇动一下,能引起辽国发生一种寒灾,这叫做蝴蝶效应……”秦朝发着电报。 秦虎吸着气,听秦朝讲完,这才发电报道:“老大,我不是怀疑你的结论,只是‘天人感应’是儒家的魂,这一次,他们之所以对《物种起源》不屑一顾,甚至对无丙的成果也歪曲理解,还不就是因为‘天人感应’么,你现在要推翻‘天人感应’,恐怕真弄出来,那些人会拼命,我太激动了,这太疯狂了!” “儒家这么多年走过来,早已经形成大势,一点小风浪,不过让他们头痛一下,会拼命,怎么可能。”秦朝发电报道,一处电报房秦朝心中感慨,儒家即便在后世高科技社会照样拥有着无数的拥趸者,其生命力的强大让人惊叹,秦朝从来没想过去终结儒家,甚至连道家、佛家,诸子百家都没想过去终结,秦朝所要做的,就是将科技文明带入这个社会。 “不过‘天人感应’不仅是儒家的根之一,也是诸子百家大多数门派的根基之一,这‘万物感应’若是真的能够弄成,那……”秦朝眼里闪着光。 “就算他们不拼命,可是老大。”秦虎发着电报,“这种大事,你真的放心让我和小致一起做?” “这个任务几年前就安排太极社一些人在做,不过他们到现在还没大突破。”秦朝发电报道,“我现在安排你们俩也做这个,而且从零开始,他们已经做出来的任何资料都不会给你们,因为你们是不同的。” “我们是不同的?老大你别损我了,既然他们已经做了几年,就让他们有始有终吧。”秦虎心里发虚,毕竟别人做了数年,而他们现在才做,还要从头开始。 “不,有丰,小致,我说的是实话,而且这一次,我只给你们一年时间,一年之后必须给我拿出成果。”秦朝发电报。 秦虎、秦启破译着电报几乎懵了。(。) 第九章 贵客 一年时间必须拿出成果。他秦虎、秦启与太极社其他成员相比,也就先一年接受秦朝的教导,各方面的水平就算比他人高,也绝没高到能够傲视其他人的程度。 其他成员数年都无法突破的,秦朝让他们一年必须突破。 长生诀除了实力和努力外,运气,或者说灵感是最重要的,没有灵感,别说一年,就是一百年也是白搭。 “对他们,我已经不抱太大希望,而你们……相信我,你们是不同的,你们一定能够的,你们要相信自己,记住,一年,事情交给你们了。”秦朝的电报已经停止。 秦虎、秦启晃了晃脑袋,许久才感觉自己不是做梦,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渐渐升起狠戾之色。 “拼了!” “老大既然这么看重我们,不管三七二十一,拼了!”秦虎、秦启都是狠人,这时也激发了豪情。 洱海上一叶小舟飞驰如箭,舟头站着一个老者。 “是谁?为何非要在白雾波见面?”巢笑禅看着前方洱海岸边那一片芦苇山,芦苇山巅背立站着一人,身姿秀丽挺拔,远远看着便有一种仙气。 “嗯?这气质倒是像……”巢笑禅眼睛眯了起来,那一种背影的气质他只有段海峰身上见过,可是那人是段海峰?巢笑禅绝不相信,一来远方山巅的人比段海峰更高,二来段海峰会偷偷回大理?而且还约他偷偷摸摸见面,这根本不合常理。 舟行如箭,很快便到了岸边。 “这是先天……”巢笑禅忽然瞳孔微微一缩,“段海峰绝不可能是先天,一个先天高手约我在这里见面……”巢笑禅心头响起警钟。 “老爷,您虽然也是先天。可是武功……”撑舟老仆低声道,巢笑禅眉头微微皱着,这时山巅的人转过身,笑眯眯的看了过来。 “啊!”巢笑禅瞪大了眼。 “段……段海峰?” 山巅的人模样与段海峰十分相似。 “巢先生!”秦朝恭敬的向巢笑禅行了个礼,虽然天龙寺的书籍很多秦朝都记在脑海中,可是要整理长生诀算法。最好的方式还是回到天龙寺,进入武经库。 秦仙傲、段海峰、秦盛朝是同一个人别人不知道,慈航静斋是知道的,因此秦朝真的以段海峰的名字出现在大理城,等于是自投罗网,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秘密潜回。 小舟不远处的芦苇丛中,秦朝将自己的身份向巢笑禅和盘倒出。 “什么,你就是秦仙傲?”巢笑禅听着嘴就没合拢过,闻名天下的大宋秦仙傲居然是自己天龙寺的段海峰。这怎么可能?秦仙傲的功绩何等强大,在大宋是又何等威风,甚至连赵宋官家的皇位现在还能坐得稳,也是秦仙傲自己不愿拿,这样的人居然是我大理人,反倒是秦朝入了先天,巢笑禅根本就没询问,毕竟秦朝的成就。与先天门派有瓜葛,并且得到先天门派给的先天功法很正常。 “巢大哥。你既然知道我有这样的身份,就知道,我是段海峰这事,慈航静斋也是知道的。” “我如今连结发妻子都不敢去见,这一次回来,也是秘密的。” …… 没多久秦朝将自己难处和想法都讲清楚。 “你要假扮我去天龙寺研究长生诀我是没意见。可是……”巢笑禅怀疑的看着秦朝,秦朝微微一笑:“巢大哥可不要小看我,小弟的易容术可是得了真传的,不然怎么逃过慈航静斋的追扑?” “哦?那老哥倒要见识。” 一个时辰后,这一片芦苇丛中出现了两个巢笑禅。一旁的老仆人瞪着眼。时而看向左边的巢笑禅,时而看向右边的巢笑禅,以他的熟悉,若不是仔细比较都很难分出谁真谁假。 “巢大哥,这下你相信了吧?”秦朝笑道。 巢笑禅看着前面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眼中又是惊奇又是赞叹:“段兄弟,你这真是能者无所不能,就这手艺,要是去吭蒙拐骗当神棍,绝对是天下第一好手。” “小弟倒是想,可是我忙得屁股都冒烟,偏偏慈航静斋的娘们还不让我好过,哪里腾得出时间?”秦朝笑道,向巢笑禅拱了拱手,“一切有劳老哥了。” “放心,我这就回去安排妥当。”巢笑禅跳上小舟,很快小舟便驶离了这一片芦苇湾。 巢府后院一处闺阁中,巢美雁放下手中红袖刀,擦了擦额角汗珠。 “人类是由人猿变的,那什么‘命犯桃花’之类的都是一派糊言。”巢美雁拿起书架上《物种起源》,心中很是愤怒无奈,巢笑禅说巢美雁‘庙中刻花,命犯桃花’让关家写休书可不是说说而己,数年前关家便真的递上休书,如今巢美雁在巢家呆了数年,巢笑禅连她每一次出门都要询问,管得极严。 “这《物种起源》真的是那个段海峰写的?父亲读了也说好,又说写得虽好,可一定是错的。”巢美雁低叹着,忽然耳朵一动,外面远处,巢笑禅沉着脸走向阁楼,很快---- “美雁!” 巢笑禅推开门。 “父亲,今日有什么事么?”巢美雁疑惑看着巢笑禅。 “嗯。”巢笑禅板着脸带上门,坐到房中的椅子上,“美雁,明天我将出门一趟,会在外面游山玩水。” “父亲是否需要女儿陪伴?”巢美雁说道。 “这倒不必,你很喜欢这本《物种起源》是吧?”巢笑禅瞟了一眼巢美雁手中的书。 巢美雁露出微笑:“只是觉得这书写得好,解开了我很多的迷惑,真是想不到那个叫段海峰的小小年纪,能写出这样的书,当年你们把他夸得天下地下无双,真的没夸错。这书父亲你可写不出。”巢美雁意有所指。 “段兄弟才华天下无双,我哪能和他比?”巢笑禅眉毛一挑,眼中满是赞叹,“我和他,就如萤虫和皓月,不可争辉。” “啊!”巢美雁明亮的大眼睛瞪着巢笑禅。她在家这么几年虽然也一直见巢笑禅夸段海峰,可是以往的夸,只是认为段海峰有大气运在身,智慧也只比他巢笑禅高一点点,可这一次……皓月与萤虫,这简直就佩服得五体投地,已经到了崇拜他人的地步。 人一上年纪,往往世事看透了,很容易失去了对他人的崇拜。巢笑禅这么一大把年纪,居然崇拜一个少年。 “有什么惊讶的。”巢笑禅一瞪眼,“连程颐、司马光、吕公著这些人不都被段兄弟玩弄于股掌?老夫不如他,有什么不对?” “段海峰把程颐、司马光、吕公著玩弄于股掌?”巢美雁满头疑惑。 “你应该知道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和段兄弟比聪明。” “父亲说的是秦仙傲?”巢美雁眼睛一亮,秦仙傲诗词天下宗师,小说更是巢美雁最喜欢看的,而历史在巢美雁看来绝对比司马光还强。偏偏又能著学术文章,《伦理学原理》。悬赏题,各种神仙国书籍抛出,策划民运倒皇,功成后又激流勇退,宁可治理岭南…… 每一个传说,每一个功绩都让人惊颤。 “女儿觉得秦公子比段公子更强。而且不止一点。”巢美雁说道。 “不,他们俩完全一样。”巢笑禅捋着胡须,红光满面,“美雁,你猜我今天去见了谁?我见到了一个先天高手。他叫秦仙傲!” “真的?”巢美雁美目泛光。 “更知道了一个秘密,本来这秘密是不能告诉你的,不过……”巢笑禅神色凝重,低沉着声音道,“听着,被慈航静斋追杀的秦仙傲其实就是我们天龙寺的奇才段海峰!” “什么?”巢美雁一个闪身出现在巢笑禅身前,“父亲,你刚刚说了什么?秦仙傲就是段海峰?” 秦仙傲与段海峰是一个人,巢美雁几乎都有些懵了,这个事实未免也太……。 “父亲还会跟你开玩笑?”巢笑禅脸色一沉,“给我说话小声点,此事是绝对的机密,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他很快就会来我们家。” “啊,秦仙傲真的和段海峰是……”巢美雁说着,忽然反应过来,“他要来我们家?秦公子,也就是段公子要来我们家,真的要来我们……”巢美雁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数年前跪谏那一年,秦朝其实来过他巢府请巢笑禅写序,可是巢美雁偏偏错过了。 “父亲,他怎么会?” “此事自然是有原因的,你听着……” 没多久巢笑禅出了阁楼,阁楼中巢美雁脸蛋红艳艳的。“那个段海峰,也是那个秦仙傲真的要来我们家,假扮我父亲?”巢美雁感觉像在做梦。第二天一大早巢笑禅和老仆便出了门,下午时分,两个老人进了巢府。 “老爷!” “老爷回来了!” 巢府一个个下人冲着其中一个连行礼,而后没多久,巢笑禅书房中。 “张娘子,李娘子……打扰你们实在是抱歉。”秦朝头痛的应付着一个个前来看希奇的巢笑禅妻妾,在这些妻妾的要求下,秦朝此刻早已经把妆卸下,露出真容,被一群女人刀子似的眼睛上下打量,而且像轰炸机一样问话,这一问,就是几乎到半晚,这些女人才尽兴离去。 “总算清静……嗯?”秦朝苦笑看着门口。 门推开,淡雅幽香袭人,一道风韵极佳的美妇迈着步子踏入。 “怎么是她?红雁刀巢美雁!”秦朝心头不由怦然,脑中不由回想起那一次两人接触的画面。 巢美雁将门轻轻掩上,这才温婉的看向秦朝,美目中也闪现着先前那些女人一样的兴奋:“我外号红雁刀,我爹应该跟你说过,你真的是段公子,也是秦仙傲公子?”巢美雁美目打量着秦朝,忽然身子一颤,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第十章 巢老的新怪僻 当年秦朝与巢美雁在六花谷时秦朝才是十四岁的少年,与现在的容貌相比,其实变化比较大。 可是两人有过不同寻常的亲密接触,这也让巢美雁对当年的少年格外记得刻骨铭心,此刻巢美雁乍一见到秦朝她脑中便浮想起当年的少年形象,而后一对比,好像眼前的脸与当年那张脸融合在了一起,再加上秦朝修炼太极拳带来的独特气质是不可能变的。 “是你?” 巢美雁惊呼出口,说出这话后,越是看眼前的段公子,就越觉得像当年的‘傻少年’。 “咦?”秦朝装傻充愣,“巢娘子见过我?我没记错的话,这还是我们第一见吧?” “第一次见?”巢美雁眉头蹙起,她心中虽然一个百个觉得眼前的公子与当年的少年极相似,可是当年那一个少年,那个轻薄自己的少年真的就是闻名天下的秦仙傲,大理第一天才段海峰?这未免也太奇了吧? “不,不可能!”巢美雁心中很快摇头。 “巢娘子一定弄错了。” “或许是吧。”巢美雁点了下头,移步走向秦朝,美目泛光,她既然否定了眼前的段公子就是当年的傻少爷,心中‘追星’的兴奋又起。 “一定是的。”秦朝道,“我虽然不才,但过目不忘的本事还是有的,而且巢娘子这样的人才,长得不怎么样。”“不怎样?”巢美雁眉一蹙,只听秦朝接着道:“还没到红颜祸水的程度。”巢美雁嘴角立露微微翘起,露出笑容。秦朝说道:“但我敢说,绝对是风韵最特殊的,你独特的气质和美融合在一起,傻小子见了也会痴迷。所以我们一定没见过。” 巢美雁脸颊浮起红艳,轻轻笑了起来:“段公子真是会说话,美雁人老珠黄,黄脸婆一个,也只有傻子才会痴迷,倒是段公子。风采不凡,对了段公子,我有些问题一直……” 书房中巢美雁和秦朝说着话,不知为何两人都有些怪异。 秦朝在巢府安家,别人只当他是巢笑禅,可是巢笑禅家人是知道真相的,偏偏秦朝的名声让她们一个个充满着好奇,因此一旦秦朝在巢府,这些人便成群结队的上门。不过秦朝要的是巢笑禅这个身份,发现巢府不太适合治学后,次日便直接搬到了天龙寺武道院。 武经库中庄恃己手中拿着一卷书,苦苦皱着眉。 “段海峰的那些规则看起来画蛇添脚,效果还是有。”庄恃己心中感慨,自重视那些规则认真做事以来,现在他庄恃己不知不觉中在学问和长生诀上都有了长劲,如今已经在合长生诀上已经有了灵感。虽然有灵感不一定能够出成果,毕竟有人有了灵感后数年。数十年,甚至一辈子都无法把那灵感具现。 可是数十年没有灵感,按太极社的规则来后便有了,老树发嫩芽,这种兴奋和开心外人难以体会。 “我现在要的就是……嗯?”庄恃己看向不远处。 “恃己,你也开始发狠了?”青衣老者走了过来。 “能不发狠么?我们这些老人进了太极社。很多人都在看笑话。”庄恃己感慨道,“幸好这一次无丙那孩子发威,让我们脸面也算有光,不过小一辈的都有了成果,我们哪里敢混日子。这不,笑禅你也来这武经库了。” “是啊,长江后浪推前浪,若再不努力,我们这前浪就会死在沙滩上喽!”秦朝以巢笑禅的语气感慨道。 庄恃己眼睛一亮:“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好,好一个死在沙滩上,笑禅你还是这么会说话。” “心有所感罢了。”秦朝越过庄恃己,走向内排书架,“你忙,我去那里看看。” 庄恃己微一点头,便继续观看起自己手中的书来,不知不觉中,他一本书后面的看完,将书往架子上放,忽然一怔,眼睛余光里不远处巢笑禅正在翻着书,可是那种翻书速度…… 庄恃己连转头看去,果然巢笑禅看书如翻书。 “笑禅,你要找什么东西?”庄恃己连上前低声询问,“你说说,说不定我知道在哪里。” “不必,我就是翻翻,也不是特地找什么。”秦朝笑笑,“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随意翻翻?”庄恃己心中闪过疑惑,随即一笑:“那好。”他走到一旁,在书架上找了一会,总算找到自己想要的,看之前目光一瞟巢笑禅,只见对方依然看书如翻书。 “这巢老……”庄恃己摇了摇头,开始看起书来。 时间流逝,期间庄恃己不时看向巢笑禅,渐渐的他惊愕的发现一个事实,巢笑禅居然一直就是在数书页似的翻书,几乎不用多久便‘翻数’完一本书,而后便是下一本书,这样一本一本连着翻,直到连翻了二十来本书,巢笑禅忽然放下书,直接到一旁书桌上,拿过纸,写划了起来。 庄恃己眨了眨眼,只觉得满头雾水。 自这一天后,来武经库的读书,尤其是经常泡在武经库中的人都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一向不是特别勤奋的巢笑禅这一阵子变得格外勤奋发狠。更怪的是这巢笑禅在武经库中一天到晚根本不像是读书。 虽然他不时手拿毛笔,翻书时在笔记纸上写画着什么,可是翻书的时候那种速度哪里可能是看书? 如果硬要说是看书的话,只有那个人是这样看书的,那就是第一奇才段海峰,其他人,太极社的少年倒是看书速度不慢,比起老人来,算是快了十倍以上,可是比起段海峰便如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巢笑禅向来是我行我素,每有出人举动,他这一次来武经库学段海峰似的研究学问,众人虽然觉得好笑,也不以为奇,只是都在想,这一次巢老又会玩多久才会失去兴趣? 可是让他们失望的是这一次巢老的兴趣持续时间特别长,最怪的是,居然两三个月才回一趟巢府,那势头就仿佛要把家安在武经库内一样,最后连守经长老都有些看不下去,找巢笑禅喝了一次茶,当然喝完茶后巢老依然继续了在武经库中翻书的举动。 随着翻书,记笔记,也有人发现那专属巢笑禅存放笔记的柜子里笔记堆得越来越高,越来越多,甚至这数量已经超过了以往笔记最多的一个柜子,还在往上增加。 如果有人真的不把巢笑禅行为当笑话,去偷偷翻看他的笔记的话,便会发现,这些笔记里记载着一个又一个从各种书中清理出来的长生诀算法。 不仅有算法,更有对这些算法的不断剖析,计算,分类等等。 随着时间流逝,这些整理出来的算法也越来越多,多得让人简直眼花撩乱,甚至感觉头痛。 而此时秦朝的脑海中对长生诀算法的理解,随着不断的从复杂文字信息中清醒出属于长生诀的算法,然后再对这些算法进行各种剖析、分解、演变、计算、归类等等而不断增长着。 转眼半年。 这一天秦朝整理完一本书后,看着书架苦笑摇头,整个武经库所有书,都已经被秦朝给翻看了个遍。 “我这样的看书速度,也确实已经差不多了,不过……这还真是不整理不知道,一整理吓一跳。”秦朝走向存放自己笔记的书柜,心中很是感慨,“学问之道,博大精深,我虽然记忆好,可是真正的学问,并不能总靠那种浮在表面的记忆。”这半年来,越是整理,秦朝就越是发现,那些明明自己以前已经记住了的,原来都不过是记住了表面,背是背出了,可都是死背。 “这就像学数学,将所有的东西都背得滚瓜烂熟,考试依然不及格。” 长生诀算法就像数学一样,死背没用,得理解,得熟练运用,这一方面,秦朝并不是完全不行,可是离真正的掌握差得太多。 “半年,仅仅半年,我这对长生诀算法的长劲就已经天地之别。”秦朝很感慨,这时的他如果再去做以前的合长生诀,根本不用‘李斯根方法’,也能较轻松的成功。 “不过,不够,远远还不够!” 秦朝可是知道,前世要想在像数学、电子、计算机等理科上达到神而化之的境界,有时需要大量的题海战术。 否则即便掌握,思索起问题来,往往也会速度很慢,很吃力。 而这表面看没什么,可实际上就是一种极大的阻碍,阻碍了人向更高层次的进展。 最重要的是越是研究,秦朝就发现这长生诀算法就像前世的计算机算法、科学要用到的各种数学知识一样,越来越深奥,需要的越来越多。 “现在这武经库内所有的算法我都已经分离出来,剩下的就是整理,更加系统的整理……”坐在桌前,秦朝翻开‘笔记’,开始了新的演算。(。) 第十一章 初现雏形 秦朝闭关。 外面大宋三分,联邦政府已经开始上了轨道。 这一个新政府社会经济上暂且大体延续老的大宋方式,也举行科举,可是这科举选才只颁发文凭,证明你是什么层次的学问,而且政府公文全部用白话文,在政治制度上大体采用了秦仙傲所写的《论联邦政府》中的方式。 无疑,司马光、程颐等儒家老一辈的大多数读书人是不看好这样的组织的,可让人吃惊的是,这一个新组建的联邦政府班子虽然里面的人,并非因科举而选拔出的人才,有些甚至只是刚刚识字而已,可是治理朝政来居然有模有样,一开始还显得极其生涩。 可渐渐的便上道了,尤其是老百姓大多比较配合,这些人的治政方式无疑与原本的大宋官员有极大的不同,最大的不同就是一些人完全能够深入到底层。 一时间,政治清明,经济民生开始稳定下来。可是倒底这样的方式选出的政府,会产生什么样的大影响,时间还太短,无法看出。 而岭南的土地改造,新政府组建也在秦朝的安排下渐渐形成,这时司马光、程颐、吕公著等人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可是他们毕竟对岭南了解得太少,而且时间也不够,即便觉得不对劲,也看不出太多的信息。 《新青年》报倒是多了一个栏目----《资本论》。 虽然这《资本论》连载得极慢,可还是惊艳住了无数人,随着一期期连载,内容越来越多,大宋、辽国、西夏、土番、大理……一个个地方掀起了一股《资本论》热。 甚至很多人认为这才是秦仙傲写得最好的一本书。 虽然这本书赢得无数的追捧,可同样也受到了很多人的怦击。一些儒家高人纷纷撰文在《新青年》报,在《真理报》上怦击《资本论》里面的道理根本站不住脚,和《物种起源》一样,都不够符合《工具论》,只是想当然推出的一些假设。 虽然这些人的话极为有道理。 可对于像黄嘉这样真正热心于改造世界,有大理想的人来说。根本就是放屁。 《新青年》、《真理报》上的怦击不仅没有劝退一些人,反而无数的各地自发组建的新华党中兴起一股研究、学习《资本论》的**,认为这本书和《新华党宣言》一样,是新华党的至高理论,要想让世界走向神仙国,走向大同,此书是必须研究的。 武经库中,秦朝每一天都在剖析着笔记上各种长生诀的算法。 巢老又换新玩法了,众人对此也不以为意。有些本想上来看看,可是见巢老玩得太入神,也不敢打扰,毕竟以前的巢笑禅脾气就不好,最烦有人打扰他做‘正事’。 当然也不是没人发现秦朝在整理长生诀算法,不过这很正常,在武道院,不与长生诀算法打交道反而不正常。巢笑禅又不是真的老顽童,岂会不做正事。专搞怪! 时间流逝。 渐渐的秦朝所记载的笔记全部整理完,除去稿纸,这时他旁边新堆积的笔记有着一人高,这是第二道整理出来的长生诀算法,这些算法已经有了一丝系统化、规范化的雏形,可是不够。远远不够。 一个半月后,这一堆一人高的笔记再次整理完,第三道整理堆出来的笔记有半人高,这一堆系统化更加完善,可在秦朝看来还是不够! 二个月后。第四次整理完毕,堆的笔记有半米高。 这时秦朝脑海中那庞大的,甚至是死背出来的长生诀算法,已经开始连成一串串,一个个极规律的美丽画面。 可是秦朝还是觉得不够。 于是再三个月,第五次整理完,秦朝桌子上堆着一尺来高的笔记。 这时秦朝脑海中的长生诀算法已经形成一棵巨大的如人体血管般的网状树,这树枝干分明,一个个算法从低级到高级,按关系、意义排列得极为简约而漂亮,充满着大道的玄奥。 如果仔细与长生诀七幅图相比较,这棵算法大树,隐约有形成长生诀人体脉络的趋式,当然这个趋式极为粗浅。 武经库中秦朝放下笔,看着桌上一尺来高的笔记。 “那一本给媛媛、无丙、小虎、小启看的册子,我是根据脑海中的记忆整理出来的,用了三年时间,我本以为那是最粗浅的,已经把基础的都写到了,现在看来,那本册子还没写到,还有十三处地方都得重写才能更好的融纳后面的高级内容。” “而这一次,倒是收获巨大。”秦朝眼睛闪着光,这一次整理,在长生诀上的收获之大简直无法想象,“如果那一本算是小学一年级的教材,那我现在可以写到博士教材,可即便如此,在这长生诀我依然有着……” 秦朝心中很是感慨,长生诀算法上,秦朝的感觉就好像汪洋大海一样无穷无尽,若不是心志坚定,秦朝都有些想放弃破译长生诀这个难题。 “虽然这长生诀上依然可以继续整理,钻研下去,可是……再往后整理,速度太慢了,不划算,也罢,也将已经整好的写成教材课本,剩下的以后有时间再腾出来钻研吧。”秦朝再一次提起笔,这一次没多久九本书便出现在秦朝书桌上,拿着这整理好的最终九本‘基础’教材,秦朝出关了。 潭州岳麓山不远处的园子内。 “老大的吩咐时间就要到了,偏偏……”秦启一拳狠狠击在旁边青石上,顿时这青石炸裂开来,秦启又一脚将裂石踢开,看着远方的湘江,眼中都是无奈,“明明就差一点,偏偏遇到难关了,这一个难关一卡,他妈的卡了我们十七天,这运气……” “没事的。”秦虎一旁走了出来,眼中又是兴奋又有一丝不甘,“我们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说真的,我都感觉不可思议,别的太极社成员数年都不能成功,而我们一年,居然真的就,差一点点就成功了,虽然没完成老大的吩咐,可是这成果……哈哈,我已经觉得可以向老大交待了,毕竟成事在人,谋事在天。” “可是……就差一点点,我总觉得不甘心。”秦启恨声道。 “是不甘心,可那又如何,反正明天老大就要来逼债了,这点时间哪有心情想那些,小启,我们今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去湘江边上游水,我们比比看,谁先横过湘江。” “你……”秦启狠狠瞪着秦虎,秦虎来到他身旁,抓着他胳膊就往水中冲。 “算了,算了,玩玩就玩玩吧!”秦启苦笑着脱衣,跳入湘江,两人在江中飞也似的游着,很快便见到江心的橘子洲,秦虎猛的一拍水,冲出水面,飞向橘子洲,看着阳光下美丽的橘子洲,忽然他身子一震。 “我找到了!” “哈哈,我找到了!” 秦虎一落在橘子洲岸边,又重新冲入水中:“小启,我知道怎么解开那个卡子了,你等着。” “什么?”秦启一愣,都忘了踩水,就那么在江水中瞪向秦虎,“小虎,你说我们可以……” “没错,这一次一定能成,很快的。”秦虎疯狂冲向江岸边,秦启脸上也涌起狂喜之色,而后连调转身子,也冲向岸边。没多久,秦虎回到了住院书房,提笔快速写划起来,这时天空一股莫名的东西开始涌动。 琴声如水。 院子不远处竹林中花间派先天高手王美娥忽然身子一颤,手中琴声停息,她瞪着眼睛看着天空,仿佛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事务一样。 “这……上一次是太极社的小鬼段无丙攻克长生诀成功,这才多久?天地异象又来了?”王美娥目光看向太极社一些人的住院,又看向岳麓书院方向,“这一次不可能,不可能也是那些小鬼吧,总该是岳麓书院的高手了吧?” “不过……” 王美娥目光闪出兴奋的光芒,上一次我居然没有突破,这一次一定……一定要突破! 除了王美娥外,阴癸派先天高手也是保护太极社的,此时一条路上,正咯咯笑着调戏本地青年的江微雨脸上笑容忽然一滞。 “天地异动?”江微雨缓缓抬头看向天空,眼中渐渐浮起兴奋激动,“真的是天地异动,上一次我猜错了,以为是岳麓书院的,结果是段无丙那小子,这一次总该轮到岳麓书院了吧?” “小哥,姐姐今天有事,就不陪你说话了。”江微雨向身前的年青小伙抛了一个媚眼,咯咯笑着飞身远去:“上一次我没有抓住机遇突破,这一次总该……” 与此同时岳麓书院中的先天高手,橘子洲的先天高手也感觉到了这里的变动,一个个既惊讶又兴奋,而后连用心感悟起这难得机遇来(。) 第十二章 一年成果 日当正午,大理电报房中,‘嘀嘀嗒嗒’声音响着。 “万物感应成功了?”秦朝心中涌起狂喜,万物感应是针对天人感应而来的,可以说是秦朝特地针对大宋学问界而来的。一年前,秦朝虽然强行给秦虎、秦启下命令,让他们一年必须出成果,可实质上秦朝也知道有些强人所难,毕竟长生诀成果除了本事外,还是需要一点运气和灵感的。 “很好,具体内容你发成详细电报过来……”秦朝连吩咐着,许久后,秦朝切断与秦虎、秦启的联系,打开岭南另一个电报。 “前一阵子,不断有高手闯入岭南?根据分析是儒家联盟的高手……”秦朝看着电报,嘴角露出笑容,“也对,这么久了,岭南的怪异,他们不起疑才怪,不过打探岭南虚实?” 岭南现在的政权与后世新中国早期、朝鲜劳动党治理时极相似,这样的政权,上下一体,政府对基层的控制严密到了恐怖,这产生的一个后果是什么,像在社会中从来不会消失的山匪,山贼在那种时候是无处藏身,别说山贼,就是黑社会,也无容身之地。 在这个时代,别说一些普通高手,就是先天高手进了岭南,在全民监控下也休想隐匿身形。 “现在岭南已经上了路,就算他们知道也没什么,况且,我这治理方式本来就没打算隐瞒。”秦朝一速扫过这封电报,翻开下一封,这是针对接下来要准备的第一个五年计划做的各种准备和调研。 时间流逝,晚上时秦朝离开电报房。 “该离开了!” 次日洱海边有着大片芦苇的僻静处。 “段兄弟。”巢笑禅好奇的打量着秦朝,“真想不到,你这一闭关。居然就是扎扎实实的一整年,老夫就想不明白,你半年三入阁,按理说没必要入武经库进修,怎么这一次?” “长生诀博大精深。”秦朝很是感慨,“巢大哥你别看我扎扎实实用了一年时间闭关。可是所学真的还差得远。” “差得远?”巢笑禅瞪眼。 “以后巢大哥就知道了,这一次小弟闭关一年,没什么大成就,就写了几本书。” 巢笑禅眼睛一亮,秦朝现在的学问,随随便便写一本书,像《伦理学原理》、《物种起源》哪一本不引起轰动?现在专程闭关一年弄出来的书。 “这些书过一阵子我会让人给巢大哥送来的。”秦朝说到这脸色一下沉凝慎重起来,“巢大哥,那几本书价值连城。虽然我最终要抛向天下,但还是请您不要透露给外人。” “价值连城?”巢笑禅眼睛更亮了。 “段兄弟放心,我绝对只自己看,别人,就是一只蚊子也别想知道。” “这几本书很快就是太极社成员的内部读物,我们太极社扬威,就靠它了。”秦朝说道,“巢大哥。你只要不让太极社外的人员知道就是了。” “内部读物?” “巢大哥,有一件事不知……”秦朝微微沉吟。随即一笑,“巢大哥,你一年多没回家,还是早点回府,小弟不打扰你了。” “告辞!”很快巢笑禅乘扁舟飞逝而去,“这段海峰欲言又止。不知想说什么。”舟头巢笑禅微微眯着。 巢笑禅一离开,秦朝也飞奔向远方:“这巢笑禅居然相信什么‘命犯桃花’。”秦朝脑海浮现一道成熟美丽的身影,住在巢府,虽然巢笑禅家人喜欢打扰秦朝,可是真正让秦朝逃离巢府。躲到武经库的主要是巢美雁。 俩人不知为何在一起,总有些气氛怪异,尤其是目光相对时。偏偏一旦住在巢府,他与巢美雁抬头不见低头见,这就更尴尬了。 这一次秦朝离开巢府,巢美雁拜托了秦朝一件事,虽然秦朝当时没答应,可也记在心里。 “他巢笑禅迷信‘命犯桃花’之类的,我劝也没用,而且小虎这一次的成功,很快就会公告武道界。” 用什么破除‘迷信’最好,‘万物感应’破除‘天人感应’这就是最好的一种方式,比口头劝说巢笑禅效果要更好。 司马宰相府,书房内窗子前,司马光看着窗外飘落的树叶眼神寂寥。 “相爷。”一旁老仆端着茶走了进来,“您也该仙隐了吧?” “仙隐?”司马光双眉一挑,他们这样的武道界人士,除了在长生诀上,在学问界做出突破,在治国理政上功成名就外,另一个最大的心愿就是破碎虚空。 按理司马光数年前就该仙隐归位了,可是因挂念着天下苍生受苦,这才坐上相位拔乱反正,尽废新法,本来他是想在一年之内废完新法后,朝政大体稳定便归隐的,偏偏这时冒出一个秦仙傲。 而后与秦仙傲这一斗,便停不下来。 “一年,秦仙傲已经整整安静了一年。”司马光低语着。 “是啊,这一年,除了他那本像蜗牛一样连载得极慢的《资本论》外,其他事情无论相爷您怎么挑衅,旁敲侧击,甚至收复大片江山,他都无动于衷。”老仆人老充头眼中闪着兴奋,“相爷,说不定这秦仙傲、段海峰已经江郎才尽了,所以才……” 司马光哭笑不得:“你不懂,别人或许会江郎才尽,可秦仙傲、段海峰这两人,他们的层次不是你能理解的,绝不可能江郎才尽的,这两人呀,我在想,是不是属蛇的,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往往毙命呀,他们俩安静了,有时比不安静还让人提心吊胆。” “没这么可怕吧?”老充头皱着眉。 司马光摇了摇头,走到桌旁端起茶喝了一口,目光看向书桌上的摞着的一叠书稿,这些书稿是嵩山书院采用秦仙傲的方式,这一年做出的‘成果’。 “欲求真功夫,需下死功夫!” 司马光眼中闪过一丝感慨,“我们原本不屑《工具论》,认为是笨方法,可是学问之道还真的要下笨功夫,死功夫,才能死中求活,这《工具论》我们以为是笨,可真要做到……” 真正以《工具论》来治学,才发现这里面的困难重重。 “难怪秦仙傲死命的强调要讲严谨和逻辑,这才是真正的学问呀,虽然困难,可是每解决一个困难就有了一方收获。” 想着这一年嵩阳书院的改变,司马光很是兴奋。 用白话文来书写,不再追求文字上的文学美和形式漂亮,只是追求真正的道理,虽然也困难重重,甚至好像走得很慢,用这种方式要想解开真正的天地大道,似乎遥遥无期,可是一步一个脚印,反而让人心头有了着落,能找到一种做学问的快乐。 最重要的是各种学问经过这样的系统化、规范化,很多以前像迷雾一样的东西都开始明朗了,天下事最怕的就是模模糊糊,一旦明朗,往往就好办多了。 “而且,用这种方式,讨论,尤其是书信对真理的讨论也变得极外轻松和频繁。” 以往每写一篇文章,既要将道理讲好,又要文词如何优美漂亮,往往工程巨大,写一篇文章光是文采方面就得浪费大量时间,这样一来,很多人干脆不写信讨论学术问题,只是埋头自己研究,这样一来,进度往往变得极慢,而且很多人研究了一辈子,得出的一些成果,其实他人早已经做出来了。 久而久之,学问界的效率怎么可能高得了。 “秦仙傲在这里倒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可惜韩子华为这事,死得太……”司马光心中摇头。 有些事情,没做之前,总想象成恶魔一样,这样不好,那样会有危害,真做了才会发现,并没那么可怕,司马光门下一年的改变极大,程颐、吕公著、邵伯温等儒家联盟门下书院的人也一个个也感觉到了用秦仙傲的方式做学问,就像把身上的镣铐都去掉了一样,进步格外大。 因此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对秦仙傲有些感激的,至少秦仙傲这里是有功的。 “嗯?”书桌前司马光看向一个方向,眼睛明亮起来,随后他吩咐一旁老充头:“去再泡一份茶来。”“有客么?”老充头连出了门,没多久。“父亲!”司马康推门而入。“康儿,快过来。”司马光连招手,“这一次,你出去探听岭南之事,各地消息如何?这岭南倒底是怎么回事?” “秦仙傲很厉害!”司马康沉声,“这岭南如今几乎是铁桶也似的,普通的外人很难从里面打探到有价值的消息。” “铁桶似的?”司马光疑惑。 铁桶似的一般形容的是军营,而且还是真正精英军队,而国家,像以前的大宋虽然是皇帝权力极大,可是山高皇帝远,朝廷一般只能稍微控制到县一级,而基层,只能政府在比较有威望的村民中指定耆长、族长等负责。 所以实质上的治理往往是基层自治,王安石变法良法变恶法,这也是一大原因。(。) 第十三章 莫名其妙 “秦仙傲的岭南很恐怖,任何一个人,就算是一只苍蝇飞入岭南。”司马康沉声道,“那里的当政者也能知道,进行拦截抓捕,我们派的人,早期,无论是什么层次的高手都一去不返,全被抓了。” “全被抓?”司马光呼吸一滞。 “我也觉得很奇怪,后来把七公子派过去,才知道先期去的人都已经被抓,从七公子发来的情报看,这岭南政府和老百姓完全穿一条裤子,政府对百姓的控制已经达到了无法想象的程度。” “无法想象?” “就算一家人,父母说了对秦仙傲不利的话,儿女都可能会去告发,至于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司马康沉声。 “什么?”司马光瞪着眼,他是熟知历史规律的,这样的朝廷无疑是最恐怖的,这种对天下子民的控制也是所有打天下者,所有为相者一心一意,梦寐以求达到的境界,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完全不符合历史规律的。 更何况秦仙傲崛起太快,人才根本就没储备好,治理岭南也是赶鸭子上架,凭什么做到? “你确信这是事实?”司马光沉声。 “我也不相信,可这就是七公子传来的信息,想必他也受蒙骗了,得到了假消息也不一定,但是岭南绝不可小觑。” “事出反常必有妖,岭南那里,你再多派些人去,尽一切力量弄到真实情报,我倒是真好奇秦仙傲如何治理那里。”司马光沉声,“七公子还传来什么情报?” “民运倒皇时,岭南的那一股作乱的山匪其实并非山匪,而是秦仙傲派出的,他的目的就是将整个岭南的土地全部暴力收入‘政府’手中。然后重新进行分配。” 收为国家,再重新分配? 司马光脸色刷的白了,到了司马光这个境界自然知道土地就是一切百姓的命根子,而如今大宋弊端重重,第一大弊端,就是贫富分化极其严重。富的谷子烂在仓库里,穷的有上顿没下顿,喝粥,掘草根。 “这事若能做成,一定是盖世奇功,不……不可能,秦仙傲不可能做成的。”司马光低声摇着头。 “七公子传来的信息,秦仙傲手下的政府确实完成了这一步,当然不限福建路。福建路秦仙傲一直没动,就用老方法治理,这父亲您是知道的。” 司马光眉头蹙紧,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他微微摆了摆手:“你继续说。” “秦仙傲对土地重新分配后执政的方式,父亲你绝对想不到。”司马康沉声道,“他们颁发了一个叫做《关于农业生产互助合作的决议》,在整个岭南普遍发展互助组和试办初级农业生产合作社。而这种互助合作主要有3种形式……”司马康讲解着‘互助决议’,很快司马康说完。 司马光眉头微微蹙着:“秦仙傲收回土地重新分配。这事若是真的,那他是立了盖世奇功,可是这什么生产互助合作决议,完全是瞎折腾,我想不到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也许他想实现共同富裕,可是现阶段是不可能的。” “我也觉得这一招棋很臭。”司马康沉声。“除了这‘决议’外,我听说他们政府正在准备第一个五年计划……” 听着司马康的讲叙,司马光对整个岭南秦仙傲在弄什么妖蛾子更加摸不着头脑,程颐、吕公著、文彦博、甚至董汐严等一个个儒家大佬们,也一样派了人打探岭南虚实。听着传回的情报,也对秦仙傲完成了土地重新分配半信半疑,对秦仙傲搞什么各种互助合作决议,合作社之类的很是觉得在乱来,岭南依然让他们看不透,因此唯有再派人去探虚实。 这一天新的一期《新青年》报出炉,而这一期报上出现了一篇由阿碧写的奇怪文章。 “秦仙傲公子这一年来,除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似的连载《资本论》外,便如人间消失了一样,笔者目前探往秦公子,询问他近况,从他嘴中得知几个有趣的消息,大家可以当笑话听一听。” ‘其一,秦公子这一年在做什么,大家绝对想不到,秦公子居然与段海峰公子合作闭关在做一个大项目,这项目据秦公子透露,叫长生什么的……” 书房中司马光看着手中的报纸,双眼微微一眯:“不会是长生诀?”只见报上---- “秦公子透露,他与段公子在这上面已经取得了惊天动地,震古烁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成果,我很奇怪这是什么成果,那长生又是什么东西,不过秦公子说这种事,不会在报纸上公布……” “这倒底是什么呢?阿碧也很想知道,可惜秦公子不愿透露太过详细,也许他只是和阿碧开个玩笑吧,你们说呢?” 司马光眉头微皱,他当然明白阿碧说的一定是长生诀,可是长生诀上惊天动地、震古烁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成果,会是什么? “父亲,这秦仙傲一定是逗阿碧丫头玩的。”司马康笑道。 “逗阿碧玩?”司马光摇了摇头,“秦仙傲、段海峰消失一年,这两人向来臭味相投,若这一年真的在一起,鼓捣出什么奇怪东西,未必不可能。” “下一期《武林风》就快到了,到时看就知道了。”司马康笑道。 司马光点头,如果秦仙傲、段海峰真的在长生诀上有惊天动地的成果,一定会发在《武林风》上的,他目光再次落于报上。 “秦公子透露的第二个消息阿碧依然听不懂,秦公子说什么段公子手下团队取得很重要的成果,这成果是专门针对‘天人感应’的,说是颠覆性的成果。” “当然这事秦公子也说不会在报上报导,所以阿碧……” 司马光脸色难看,段海峰手下的团队只有一个‘太极社’,太极社取得成果。不能在《新青年》报上发表,自然是长生诀成果。 而颠覆天人感应的长生诀成果…… “不可能……”司马康脸色难看的摇头,“‘天人感应’这一条是早就合成了长生诀的,有什么能够颠覆?段海峰总不能来一个‘天人不能感应’的成果吧?若是这样,那也没什么,至少不能证明‘天人感应’就错了。” “康儿。”司马光摇头。“不能小看段海峰,我们用‘天人感应’来反对《物种起源》里关于人的观点,他段海峰岂会不反击,不过这也许是他打的心理战,我们不必太过在意。” “嗯……” 这一期报纸上阿碧的一篇文章,普通读者只是有些莫名其妙,可武道界的大佬一个个都疑神疑鬼。 “秦仙傲这是什么意思?”郭叙真沉着脸,“他说太极社又出成果了?若是出成果,老夫倒是该开心。可是这未免也太……,合长生诀成果不是种白菜萝卜,没那么容易。” “秦仙傲报上放风,说颠覆‘天人感应’?真是笑话!”程颐将报纸一扔,走了几步,又拾起报纸,看着上面的文章,眉心微蹙起。 “虽然如此。可如果‘天人感应’真被推翻了,那这天下……”程颐额头渐渐汗水浸出。许久,他放下报纸,“不可能,一定不可能的,段海峰什么时候手下留情过,他若是真的在这上面做出了成果。那巴不得直接用事实来说话,岂会事先搞这一出?” “若是有成果,直接拿出来就是,为何还弄这一出?”吕公著微微皱着眉,忽然他脸色苍白如纸。 “父亲?”旁边吕希纯连叫道。 “纯儿。我们可能……可能要做……最坏的打算。”吕公著声音发颤。 “最坏打算?” “我儒家一直以来都以‘天人感应’操纵朝政,这事王安石是一直深为痛恨的,并且想拿其开刀的,可是王安石做不到,新党完全做不到,因为‘天人感应’是事实,是经过长生诀论证的,而这一次,秦仙傲在报上放出的风声……”吕公著声音森冷,“虽然很可笑,可是秦仙傲加上段海峰的手段,我们不能不做一些提防。” …… 秦仙傲说‘天人感应’将被颠覆,儒家学派大多数心中是极度不愿相信,毕竟,儒家之所以有今天的地位,还不就是当年董仲舒写出‘天人三策’,将‘天人感应’提到至高无上的高度才有的么? 而现在的儒家学派,无论是程颐以‘存天理’,即存忠孝仁义、三纲五常等等儒家伦理的洛学,还是司马光讲究‘违天之命者,天得而刑之;顺天之命者,天得而赏之’的涑水学派,亦或吕公著的范吕学派等等,越是强大的学派,学说就越是以这个为中心而展开。 可以说,天人感应是武道的根,也是儒家学者以之从政,而能与君主抗衡,约束当权者施政不乱来的根。 一旦推翻,很多儒家学派的人都不敢想象后果,因此即便是秦仙傲、段海峰名气再大,明知他们不会在报上乱发表无意义的文章的,众人也选择了相信这就是一个玩笑。 儒家学派的人如此,其他武道门派,也都是相信‘天人感应’,并且以之为基础的。 “天人感应要被推翻了,这怎么可能?” “不会又是像性本善,性本恶一样吧?” “有趣,秦仙傲一向是喜欢用事实打脸的,这一次居然玩虚的,哈哈,天人感应真能被推翻,那就有意思了!” “虽然我这一脉也是讲究‘天人感应’,可是最讲究这个,并且从这上面得到了大好处的是各儒家学派,儒家自董仲舒提出‘天人三策’以来,便独霸学问界,段海峰若是真的把这也颠覆了,老夫得向他行礼呀,哈哈哈哈,段海峰,莫让我失望!” 虽然一个个也不是很相信,可是很有一些人,完全就是自己不好过,也要看儒家学派的笑话,因此反而盼望着这不是笑话。 在‘天人感应’将被颠覆这个爆炸般的消息冲击下,秦仙傲与段海峰联合在‘长生诀’上有惊天动地的成果这事反而不为人所重视。(。) 第十四章 道在哪里 天龙寺观音阁。 “合长生诀不是好玩的,光是‘道问集’,便是一个大工程,没有大量时间来苦熬,怎么可能成功?” “上一次段无丙出成果,还情有可缘,毕竟合整个太极社之力,用时数年之功,再加上段海峰的调教,有成果还说得过去,可是这一次……” “就算他们能力已经够了,可这事不单单要能力,更重要的是运气,难不成连运气他们也能操纵解决?” 郭叙真、孟述圣、黄通明、李士奇等大部分天龙寺的老人都聚集于此,或沉声议论,或独自读书,或一旁思索问题。 “巢笑禅向来喜欢乱来,这一次他说太极社出了成果,不会是逗我们玩的吧?”闻士达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眼天空的太阳,“这都等了三天,依然没见太极社的人来这观音阁评鉴,郭老,太极社人对你最为敬重,你去太极院问问,倒底是怎么回事?” 上一期《新青年》报,阿碧在上面发表一篇文章,他们这些人本来不信,可是接着天龙寺太极院居然张灯结彩仿佛要庆祝什么一样。自然有人询问,结果巢笑禅告诉他们太极社又出成果了,这一次的成果是与‘天人感应’相关,而后再询问,便摇头说一切等观音阁评鉴,因为他知道的也不多。 “太极院的若知道内幕,早就说了,还用我去问。”郭叙真淡淡瞟了闻士达一眼,而后目光落在手中书上,“他们真的又出成果了,而且还是颠覆‘天人感应’?”郭叙真摇了摇头,“按理不可能,可巢笑禅。总不成这又是他的新玩法……嗯?” 一个个看向不远处,一道人影风驰电擎般冲来。 “瞿有丰,邓致进了大理城,正赶往这里来。” “有丰、邓致从岭南回来了?”四周一片安静,秦虎、秦启这些人离开,数年不回。就上一次郭奋发、段无丙回了一次大理,而那一次就是来观音阁评鉴的,这一次秦虎、秦启回来。 片刻寂静后。 “段海峰向来善于创造奇迹,难不成这一次……” “可他们怎么合长生诀这么快?”低低的声音响起,一些人目光看向一旁的郭叙真,郭叙真微微笑着,可这笑容怎么看都像哭。没多久,两个青年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瞿有丰?” “邓致?”一个个看着快速奔来的青年,秦虎、秦启又长高了不少。可是众人还是能够认得出的。“老师!”“老师!”秦虎、秦启奔到郭叙真身前恭敬叫道。 “好,好,回来了好!”郭叙真声音低沉。秦虎、秦启又连向周围众老人打招呼,这才向郭叙真道:“老师,这一次我和小致在合长生诀上有了些成果,是来评鉴的。” “好,好,老师恭喜你们啦!”郭叙真声音沙哑。 “老师。这评鉴?” “拿来,我看一下。”一直睡觉的鉴经长老这时眼皮一睁。喝叫道。秦虎连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递交给鉴经长老,鉴经长老翻开稍微看了一会,神情便激动起来。 “哈哈,好,好。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鉴经长老笑声如洪钟,他伸手向郭叙真一招,“这个还是由你来评鉴的好。” “长老。”郭叙真连上前接近册子,缓缓翻开。目光微微一扫,脑袋便轰的一下仿佛要炸裂一样,只见册中前言写道: “董仲舒《天人三策》中,认为‘道’的具体内容是仁、义、礼、乐,他们认为世界是由充满无限爱意的‘道’所控制,而‘道’制定的法则中最重要的也是爱……” “段海峰认为此皆一派胡方,所谓的‘道’,并非仁、义、礼、乐……” “然而儒家先贤,论证了‘天人感应’,人的任何行为,都会引起‘道’的变化,因此他们认可了‘天人三策’……” “区区一个‘天人感应’,就能证明‘仁义礼乐’等是道?从逻辑上是说不通的,因此段海峰极为赞同秦仙傲的《工具论》……” “虽然逻辑上‘天人感应’是不可能证明儒家学派提倡的道,可是他们一意如此,也让世间不少人以之为真,因此段海峰反其道而行之……” 前言所写,已经完全抛弃了各种温馨的文字,**裸的就是针对儒家的根子‘天人感应’,只看几句话郭叙真就知道,这成果就是用来颠覆‘天人感应’儒家的解释的。 郭叙真头皮发麻,有一种想将册子扔开,不往下观看的冲动,很快第一页的文字都看过了一遍,郭叙真手指颤抖着翻向下一页。 “咔~”纸页微微翻起又掉落了下去,一次,两次,三次…… 旁边秦虎、秦启眉头一皱,翻一页纸,郭叙真竟然连翻了数十个呼吸都没翻过去,郭叙真身旁孟述圣嘴唇微微颤着,黄通明眼睛瞪得铜铃一样。 “嗯?”鉴经长老眉也微微一皱,他目光一扫落在一旁梅时著身上:“梅先生,还是你来鉴经吧,另外两个小鬼,去叫袁明德来,让他来辅助梅先生鉴经。” “好咧!” “是!”秦虎、秦启连离开,没多久、袁明德来到观音阁,而后梅时著、袁明德接手了评鉴工作。 而这时一个个武道院的人,甚至保定帝、镇南王等人都听到消息,赶了过来,一个个都聚集在观音阁。 时间流逝,原本用不了多少时间便能评鉴完的,这一次却是格外长,直到傍晚,梅时著、袁明德推开门。 “怎么样?” “是正确的么?” 一个个屏息瞪着梅时著、袁明德,梅时著沉默,袁明德脸色极凝重,四周也静了下来,一个个呼吸粗重。 “瞿有丰、邓致的长生诀成果……”梅时著声音沙哑,“正确无误,可以敲钟!” 正确无误? 整个四周很多人脸色一下便白了,微微一静,整个天地便喧哗起来。 郭叙真身子摇了摇,手撑住旁边的椅把,目光茫然的看着前方地面:“性本善被推翻了,多出一个性本恶,更多了一个性本空。物种是进化的出现了,如何天人感应也不靠谱了,这长生诀倒底要做什么……” “时著!”闻士达阴沉的脸瞪着梅时著,“你先前评鉴就心神不宁,比老郭好不了多少,你肯定这一次评鉴没错?”这话一出,很多双眼睛都狠狠瞪着梅时著、袁明德。 “我和袁大哥对一次评鉴的重要性岂能不知?”梅时著沙哑声音响起,“就因为怕出错,我们俩交叉计算了三次,三次都没有错,你们谁认为自己能够找出错,你们可以亲自算。” “三次!” “两人算了三次!”…… 观音阁很多人脸色更是难看。 “铛!”巨大的建极大钟钟声响起,欢快而悠美,又仿佛暮鼓晨钟。 “真的成功?这些少年,才多久?就又一长生诀成果出现,还是反对‘天人感应’的,这天道倒底是什么?” “道在哪里?” “难道我们一直都错了么!” …… 一个个拖着双腿缓缓离开观音阁。 无论天龙寺儒家及各派面对新的长生诀成果如何想,这件事终归要公布。 《武林风》报社基地。 “好一个段海峰!”董严凤咬着唇,漂亮的脸蛋无一丝血色,“先是性本恶,又是这‘天人感应’,真是不将我儒家学派赶尽杀绝誓不罢休!” “哎!”西山大师目光从董严凤身上收回,心中摇头,他当然知道董严凤有多痛苦,儒家真正崛起是靠着一个人‘董仲舒’,或者说是董仲舒的‘天人三策’,‘天人三策’利用‘天人感应’从而将治国与天意结合起来,君主以仁义治国,就是顺天而行,否则必将受到天罚。 可段海峰先是怦击‘仁义’的核心‘性本善’,这一次又怦击‘天人感应’,作为董仲舒的后人,也是董派儒家的传承人,董严凤如何能忍受。 “放心吧。”岳侍仙双手捏着椅把,身子僵硬得仿佛石雕一样,“‘天人感应’一定没错,这个什么的‘万物感应’,定然是错误的,若是正确……天理不容!” “哦!”董严凤眉一挑,“没错,一定是错的,一定评鉴有误,若‘万物感应’成立,那才是活着与猪狗何异,那才是天理不容!” “所以,这事我觉得有必要进行百合会。” 董严凤眼睛一亮:“没错,百合不行,就千合,万合!” “你们要进行百合也好,千合也罢,那是以后的事,如今还是把这事在《武林风》上公布天下。”西山大师淡淡开口。 董严凤、岳侍仙沉默,片刻---- “难道不能等万合出来,再公布?”董严凤缓缓开口。 “没用的。”西山大师淡淡道,“你就算不公布,一直被我们释道儒压着的诸子百家等门派会不知道?这天龙寺飞出的信件恐怕这时已经过了大理边界了。” “那就公布吧!”(。) 第十五章 我们一定能! 洛阳城外。 “别跑!”庄园外草地上,一群孩童扑打着蝴蝶,不远处一个六七岁的漂亮小姑娘眼巴巴看着,眼里都是羡慕。 “明心,过来。” “好的,师姐!”小姑娘咬着唇又看了眼那些扑蝶的孩童,这才跑向一蒙着面纱的美丽身影。 “明心,在看什么,想和他们玩?”高天籁笑拉着明心的手,旁边明月咯咯一笑,“我看明心是想捉蝴蝶。” “才不是哩!”明心摇着头,“虽然明心也想玩蝴蝶,可祖师说人要有爱心,对虫鱼鸟兽都要有爱心,所以明心不会去玩的。” “好,明心乖。”高天籁微笑着,“你祖师最近心情不好,小明心要特别乖才是。” “明心很乖的,对了,祖师心情不好是因为‘天人感应么’?” “是‘天人感应’。”高天籁面色有些沉凝,自上一次阿碧在报上发出那篇莫名其妙的文章,仙玉婷等人就心神不宁,她高天籁虽然很多地方是支持秦朝的,可是这一次,天人感应是儒家的根,对道家、佛家也极为重要,甚至诸子百家很多门派都是很重要的。 可是自己选的‘真命天子’,却在上面搞颠覆,高天籁心情怎么好得了。 这样忐忑过了几天,刚刚收到了新一期的《武林风》,而这一期《武林风》上。 “人才呀!”高天籁心中感慨,‘天人感应’历朝历代来,并不是没有想过要推翻,只是没人做到,而如今却被秦朝手下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给做到了。 “这‘天人感应’真的很重要么?”明心歪着头问道,她虽然只有七岁。可是慈航静斋培养人的手段与外界不同,武道界的事并没有因为明心年轻就藏着揶着没告诉她,相反,一切在她面前都是公开的,所以秦朝与慈航静斋‘斗法’的事明心也是清楚的。 “天人感应是我儒家伦理学的一个重要部分,因为它。我们儒家的伦理就有了依据,没了他,就是无根之木。”高天籁低声道。 明心点着头,这些她自然明白。 “师父您和祖师,曾祖师她们不是对我说,我们慈航静斋是天下最厉害的,那些释道儒门派很多都必须听我们的,而且我们手下满腹经纶的大儒多得是,这一次《武林风》上秦盛朝的弟子颠覆了‘天人感应’。我们担心什么,秦盛朝的一个弟子都能这样,我们随随便便就能找到反击他的东西吧。” “反击他?”高天籁眼神黯然。 “秦盛朝很厉害的,除了武功不乍样。”明月低声道,她曾差点杀了秦朝,对秦朝的印象自然格外与众不同,时刻关注着这一个人的每一个成就,越是关注。明月就越感觉到惊讶,明心不知道。明月岂会不知道,秦朝如何在学问上已经将释道儒给弄到什么尴尬地位。 “在学问上面,我们要打败他,这很难很难!”明月神色复说解释道。 “真这么难?”明心鼻子一哼。 “天籁。”一道声音传来,“岭南倒底怎么啦,情报里很怪异。你准备一下,带着小明心去一趟岭南,明心将来是要和秦盛朝打交道的,趁着年轻多了解一下秦盛朝的手段也是好的,而且以你的能力。就算岭南是刀山火海,也不会出事。” “师父?”高天籁看着神情极憔悴的仙玉婷。 “你若不想去,那就算了。”仙玉婷低声叹息,将手中《武林风》揉成碎屑,“秦盛朝这魔头,手下有一丁点势力,不去破解长生诀,偏生与儒家,与仁义道德做对,你若是能除,就除掉他,毕竟这头虎是你放出来的。” 高天籁沉默,杀秦朝,她从未想过,可是她能拒绝么! “师祖,你不用为秦盛朝担心,他手下能颠覆天人感应,我们也能颠覆他的理论,一定能的,明心相信师祖。” “是啊!”仙玉婷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我们一定能的。” 伊川府大门前。 程颐看着不远处树上的乌鸦脸色沉凝。 “老爷,要不要赶走这些?” “不用。”程颐摆了摆手,“天人感应,乌鸦现,定然是有事发生,你赶走它,只不过是掩耳盗铃,事情依然会发生,只是发生了什么事?上天会示警……嗯?”程颐看向一个方向。 “老师,这一期《武林风》上……”游酢飞也似的冲了进来,“段海峰的太极社出了成果。” “真出了成果?”程颐眉一挑,要知道他洛学是天下各门派中势力最强的,可是建立这么多年来,长生诀上才多少成就,而段海峰,建立太极社也就几年时间,而且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年未满二十的青年,这方面居然…… “若是只段无丙一人,还可以说是段海峰运气,如今又出了成果,这就不是运气了,段海峰在培养人才方面,倒是比老夫强呀!”程颐感慨说着,忽然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成果,可是阿碧所说的那个?” “这……”游酢眉一皱,“确实与我们的‘天人感应’相关。” 程颐脸色刷的有些白,他一个大步来到游酢身前,一伸手便夺过游酢手中报纸,翻开看向那头版,眼睛只是扫看了几下。 “他称之为‘万物感应’?” “好,好一个颠覆魔王,把‘天人感应’的‘人’换成‘万物’,这是专程针对我们儒家的。”程颐声音急促而颤抖,他目光往下读,神情越发难看,许久,程颐手一颤,《武林风》飘落。 “老师!” “老爷?”游酢、旁边老仆连担心的叫道。 程颐双手保持着捏报纸的动作,身子仿佛石化了一样,他目光看着地面已经失去了焦点,时间仿佛静止了。 “老师,段海峰手下只是证明了‘天人感应’不止是人的专利,这没有,没有完全否定了我们的学说根基呀!”游酢沉声道。 “没有否定?” “没否定我们的根基?”程颐声音越来越大,他猛的瞪向游酢,“他段海峰没否定我儒家的核心三纲五常、仁义忠孝,那是因为他已经在性本观上颠覆了,已经在《物种起源》中将人与其他畜生并列了,人与畜生没区别,就是这一点,我们反对这一点靠的是什么?是‘天人感应’,因为天只针对人感应,所以人是特殊的,其他物种都可以乱来,唯独人不能,可是……” “可是如今他连‘天人感应’也给弄到与畜类一样,我们人,与天地万物一样,都是没有区别,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这个适,不管是恶,还是善,只要你能存活下来,就是杀人盈野,吃人肉,喝人血,只要能活得好,活得痛快,也是符合‘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天地大道的,这是什么?” “这方天下若真信了这道理,若真以他的学说为国学,那是苍生的灾难,人人都会为了一己之私,而枉顾亲情,友情,而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父子反目,夫妻离心,君臣勾心斗角,天地一片混乱,人间不再是天堂,也不可能是秦仙傲所记载的‘神仙国’,而是地狱,段海峰和秦仙傲这两个魔头千方百计带来的地狱。” “这样一个地狱,将是物欲横流,罪恶横行,强盗遍布天下!” …… 汴梁宰相府邸书房,司马光坐在椅子上已经整整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中司马光目光落在桌上《武林风》报纸上就像凝固了一样,再也没移动过。 旁边司马康来来回回在这屋内已经不知渡了多少圈。 “千万年以来,我们一直都走错路了么?”司马康低吼着,“为什么,为什么是错的,难道我们学说中那些关键处一次次合不上长生诀,就是因为是错的?” 迷茫! 困惑!不甘! 彷徨!六神无主!这一刻的司马康失去了往日的优雅稳重,仿佛一个气急败坏的恶徒一样脸色狞狰。 “这‘颠覆魔王’为何?” “为何总与我们作对?他若只是一个性本观颠覆也罢,可是……” 一个‘性本恶’可怕,可儒家还能应对,毕竟仁义道德是人类所独有的,这是每一个人都天天面对,看在眼里的现实,不能因你说没有就没有。 若是性本恶,性本空,那伦理道德从何而来? 可是好死不死的,他们逼着秦仙傲抛出了《伦理学原理》,这一本书虽然没有从长生诀上去合,可是逻辑之严谨,是伦理学上从未有过的。 越是合乎大道,就越是合乎长生诀。 这《伦理学原理》谁能肯定就不能合成长生诀?《伦理学原理》对仁义道德的来龙去脉解释,从文字上看远远比儒家的解释更加符合逻辑。 性本观颠覆,加上《伦理学原理》,再加上《物种起源》再加上这两次的‘物质是变化的’,与这一次‘万物感应’,这结合起来,就能形成的一个圆满自洽世界观的解释,一个比儒家更加完美的解释。(。) 第十六章 根虽失,道还在! “自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我们拥有着整个天下的资源,历经一代又一代,甚至一个儒家已经发展成很多儒家学派,多方探索,可依然举步唯艰,至今大成就极为有限,而段海峰……” “不过是偏僻百里小国的一个毛都不长齐的小鬼头,就因为反我儒家之道而行,短短几年却已经……,真说起来,他们不过是换了一条路走而已。” “如果他们也拥有与我们同样的资源,同样的时间,会发展成什么样?” 能与司马光蜗居地室,花费十数年写就《资治通鉴》,司马康无疑是意志坚定的,对自己的学说更是极为坚信的,可是……任谁千年以上积累比不过他人短短几年,而且还是一个不满二十的年轻人几年时间,都会觉得丧气。 “父亲,段海峰,秦仙傲这才是刚刚起步,就已经……” “急什么?” 长久没动的司马光这时双眼往上一翻,瞟了司马康一眼:“段海峰给了天下又一个大惊喜,这是好事。” “好事?”司马康一愣。 “你是要做大事的人,这么一点小事就惊慌失措,将来我涑水学派如何放心交到你手上?” 司马康一颤,眼神清醒了几分。 “可是,他这万物感应一出,我儒家学派的理论基础已经空了,已经倒塌了,偏偏下面人进展有限,孩儿自己也比不过段海峰,就算静得住气又有何用?” “哼!”司马光冷哼,“你有秦仙傲、段海峰这样的对手,应该开心。” “开心?” “还想不通?没有王安石,程颐等。哪有我司马光如今?有秦仙傲、段海峰在,或许你赢不了他们,可将来的事,谁说得定?当年我何其笨,可现在天下有几个在学问上能站在我司马光头上?” “天道酬勤,你只要努力。老天总会为你打开一扇门。”司马光沉声。 司马康依然眉心微蹙。 “秦仙傲、段海峰已经形成了新的一派理论。”司马光说道,“一种完全不同于我们儒家的理论,你以为为父会很慌?很惊慌失措?” 司马康嘴角抽了下,先前司马光看了《武林风》可是坐在那里石化了一样,不知坐了多久,这种情况他司马康还是第一次。 “没错,万物感应一出,为父确实很是震惊,可这震惊之后。为父是在想,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段海峰秦仙傲做出了这样的成果,我们应该从他们那里学到什么,而不是在那里怨天尤地,怀疑这怀疑那,这天下。学问是无价的,有时候即便是错的学问。也有给予他人以启示。” “我问你,我儒家学说的真正成熟是在什么时候?” 司马康皱起眉:“是董仲舒,不对,是春秋战国。” “正是。”司马光微微点头,“我儒家学说真正的成熟不是别的时候,而是诸子百家争鸣。为何?” 司马康一颤,眼睛里有了一丝亮光:“父亲是说?” “没有诸子百家思想的争鸣交锋打擂,再过三千年,儒家学说也未必会出现。”司马光说到这很是感慨,“你以为我这一次很惊慌。恰恰相反,我现在很开心,很高兴,因为儒家沉寂太久了,一家独大,未必全都是好事,可记得秦仙傲讲的那个故事?” “刚捕捞上来的沙丁鱼放入鱼槽,运回码头,用不了多久沙丁鱼就会死去,可是将一条沙丁鱼的天敌鲶鱼也放下鱼槽中,因为鲶鱼要捕吃沙丁鱼,沙丁鱼为了躲避吞食,自然加速游动,从而能活蹦乱跳的回到码头,这个秦仙傲叫鲶鱼效应。” “而这鲶鱼效应早有人在用。” “慈航静斋明明可以完全消灭阴癸派等魔门各派,为何每每功亏一篑?让她们每次都来破坏白道好事?” “我们学术上也该有一条凶狠的鲶鱼出现了,可是诸子百家门派没一个争气的,他们越来越没落,我们也越来越安逸没落。” “这一次秦仙傲出现,虽然令人头痛,逼得我们发疯,恨不得把秦仙傲、段海峰两个魔头千刀万剐,可反过来想,真是坏事么?” “秦仙傲以往的学说,虽然已经成形,可还不完全够格让我们儒家学派面临灭顶之威,让我们儒家安逸已久的身子兴奋起来,可是这一次……” “段海峰手下‘万物感应’一出,与秦仙傲、段海峰的学说连成一体,就形成了一个极危险的学说。” “这是大好事,真正的大好事。”司马光说着眼睛发亮。 “我儒家这样不上进,真的死不了?老天已经下了警兆,六十年不到,天地灵气就会消失,我们依然步履缓慢,没有武道界的儒家,等于是死了,现在秦仙傲、段海峰出世,为父已经看到了我儒家重新兴盛的画面,你说这是不是大好事?你是不是该开心?” “话虽如此。”司马康沉声,“可是儒家的根都已经,连孩儿都怀疑……” “根虽失,可是道还在。”司马光声如金石,“有这,便够了!” “道还在?” “我问你,我儒家学派的道是什么?儒者仁也,一个词,就是仁善。”司马光沉声。 “仁善,这没错,可是秦仙傲他们……” “秦仙傲、段海峰以《伦理学原理》《物种起源》等书来阐述他们的道,而他们的道,大抵就一个词‘万物本私’。”司马光说道,“而人也属于万物之一,没什么特别,所以‘人性本私’,是与我们的仁相对立的恶。” “可这与道还在又有什么关系?” “痴儿,你也是熟知历史的,可还记得五胡乱华?” 司马康一颤。 中原大地历史上有一个大浩劫时期,那时代的百姓是活在真正的地狱之中,那时人就是畜生,就是粮食。一些军队将汉人称作两脚羊,行军都是掠夺幼儿妇女,平时用来当奴隶畜生驱策,甚至玩物,缺粮时便充作军粮。 弱者如此,强者也好不到哪里。 那个时代的王朝都短命到极点。当天子的也是完全不遵伦理道德,不是胡作非为,随意杀人,就是生活奢侈淫秽,也因此这些天子本身也是朝不保夕,往往龙椅没坐热,便脑袋搬家。 这便是五胡乱华时期,一个完全丧失了忠孝仁义真善美的朝代。 “我明白,我明白了!”司马康低低自语。 “历史是不会欺骗我们的。”司马光沉声。“秦始皇统一天下,以法治国,失败,造成无法想象的恶果,而后刘邦立汉,汉早期重黄老之道治国,还算不错,而后又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至南北朝时比较重佛。而后五胡乱华,释道儒皆不存。” “五胡乱华后,恢复正常,儒家统治至今。” “从历史上看,凡是以儒道治国皆能国运绵长,百姓安康。而道家处于第二,佛家则更差一点,因此唐及我大宋,虽然重儒家,却也不废佛道。” “而五胡乱华是群魔乱舞。儒家被完全抛弃,佛道亦不存的时代,那个时期天下苍生是什么模样,你是知道的。”司马光冷声道。 司马康沉默,其实他为何笃信儒家,不也是因为历史证明了儒学治国才是最好的。 “秦仙傲、段海峰世间真下的奇才,偏偏还如此年轻,我们不捧他也罢,偏生想尽一切办法去反对他,你不觉得奇怪么。”司马光双眼发着光。这个时代越是名人,大人物,就越是喜欢捧年轻人,这是时尚。 秦仙傲、段海峰不满二十,偏生有着超人的才华,若是正常,无论是司马光还是程颐亦或吕公著等等,都是巴不得说尽一切好辞来捧他们。 可事实,恰恰相反。 “不捧,是不敢捧,害怕捧,因为被五胡乱华吓怕,秦仙傲、段海峰讲人性本恶,与我们的讲仁义完全对着来,若真让他占尽上风,会将天下带入五胡乱华那样的地狱中。” “五胡乱华,是外来的妖魔,还可以赶走。” “可是他们,却是从我们体内而生的,尤其是还受到无数愚民支持,这才是最要命的,偏如今两人大势已成。”司马光感慨,“我们如果不能抵挡住他们的侵袭,那后果……” “儒家会亡?”司马康看着司马光。 司马光摇了摇头:“不,儒家的道是不会因秦仙傲、段海峰不承认就消失的,儒家亡不了!”“亡不了?”司马康精神更是一震。 “虽然儒家亡不了,正道亡不了,仁义亡不了,可是天道进入秋冬,苍生有得受难了,这一冬,会有多久,是五胡乱华那样长,还是更长,几百年,千年……”司马光目光深遂。司马康也是默然,许久:“父亲,这《武林风》上说,董严凤、岳侍仙要进行百合,千合,万合会,这……” “不要抱希望!”司马光低语着,抓起一旁桌上的墨块,研磨起来,没多久。 “仙傲足下:光窃闻……”一封信笺写上。 “父亲,你这是写给秦仙傲?” “是给他,也是写给段海峰的。”司马光将信封好,递向司马康,“送到报社,他们应该有办法很快将信的内容传给秦仙傲的。”到了这时,司马光岂会不明白报社有远超于信鸽的传讯方式。 儒家的核心是儒家伦理道德,讲究性本善,段海峰颠覆性本观是动了他们的根,而这一次又动‘天人感应’,看似与伦理扯不上关系,可偏偏儒家的伦理道德与后世不同,是建立在‘天道’之上。 动‘天人感应’比起颠覆性本观更加狠,是真正连根带土都给掘了。 值此关头,无论这些大佬怎么修心,讲究每临大事有静气,也静不起来。 司马光写信给秦仙傲时,程颐的信文也通过信鸽飞向儒家联盟各个大佬处,同时董汐严、文彦博、吕公著……一个个的信件也飞向其他大佬。这时一个个都变聪明了,虽然知道董严凤、岳侍仙等会召集大理天龙寺的学者进行百合、千合,万合,可是没一人把希望放在百合、千合、万合上。 儒家联盟少有的再一次快速行动起来。(。) 第十七章 把刀磨快 洛阳城依旧繁华,武道界的变法,普通老百姓大体是感觉不到的,丽正书院附近,郎记馄饨店是最有名的,每天都是人满为患,可是整个馄饨店掌柜、跑堂、厨师都只有一个人郎百吉。 “郎掌柜,来三碗馄饨!” “好咧!” 笑眯眯的中年人应了声,便连包起馄饨来,包好一个,手一扬,馄饨便飞入丈外烧得热气腾腾的锅中,郎百吉手指飞动,一个个馄饨下雨般飞向锅中,周围食客看得眼睛发亮。 “好手艺,嗯?” 忽然一个馄饨飞出锅外掉落地上,旁边一些食客愣了。 郎百吉自打在这开店卖馄饨以来,包好的馄饨扔向铁锅时飞出锅外还是第一次。 “天地异象!” “真让我等到天地异象了!”郎百吉一个闪身便消失在馄饨店中。与此同时,不远处或茶馆酒楼,或卖货货郎,或杀猪屠户……很多平日里看起来很正常的人也浑身一颤,而后激动起来。 “哈哈,等到了!” “哈哈,不愧是龙兴之地,三朝古都洛阳,终于有高手合长生诀成功了!” “会是谁,这里是丽正书院附近,该不会是丽正书院的学子吧?一定,一定是的,丽正书院是洛学的大体营之一,洛学实力最雄厚。” 一个个兴奋的放下手头之事,展露出让人震惊的身手,消失在普通人眼前。 洛阳龙兴之地,三朝古都,最是文化鼎沸,汴洛一带,儒家门派。百家门派都在这里兴办书院,因此凡是有志于感悟天地的先天武者,只要有机会,总是藏身于汴洛一带,为的就是等到那些合长生诀的高人成功的那一刻。 也因此,丽正书院周围巴掌大的地方藏着的先天高手数量之多都赶得上别的地方一州一府之地。 洛阳丽正书院与新青年报社中心一处普通的宅院内。 “总算是成功了!” 清秀女子眉心微蹙。似开心又似苦恼。 “婉清师妹,这一次可多亏你了!” “对,这一次罗师兄得立首功,婉清师妹虽然最后加入我们的团队,可是功劳居然都排到第五了。” “这一次段魔头出了如此狠招,弄出一个‘万物感应’,老师、师祖他们都被压得透不过气来,我们绝不能再失败了!” 女子旁边一个个中年人低声说道。 古道全、秦婉清、杨散、张慎业等都是洛学第三代的真正核心,核心与洛学的普通书院弟子不同。是有资格知道武道界的任何事,因此每一次段海峰出招,秦仙傲出招,这些招对苍生,对儒家的伤害,他们都清楚,而这一期《武林风》上,刊登了太极社在‘万物感应’方面做出的成果。这个成果对洛学的伤害,他们知道的并不比程颐、司马光、吕公著等少。 可又如何? 司马光、程颐、吕公著等老一辈的早已经金盆洗手。只做‘战略’规划,和‘理论’指导,他们是大的方向,而细节,合长生诀这样的事,得由他们这些人来完成。 偏偏…… 看着段海峰半年三入阁。看着段无丙出成果,看着秦仙傲一次次在报上打儒家,打洛学的脸,他们心中急,可再急也于事无补。 直到那一次。程颐宣布门下弟子做理论研究探讨所有书信必须写白话文,这样一来,他们为了练白话文,天天用白话文与各地的高手通信探讨,没想到进度居然不错,可是还是不够,用白话文增加的一点成绩,与真正需要的还差得太远。 直到一年前,程颐又宣布,必须用《工具论》治学。 儒家极重规矩,尤其是程颐的洛学,就是天子也得守礼,他们不敢违师命,对所有取得的成果用《工具论》进行梳理,这一梳理,居然发现出了几个以前没注意的漏洞。 问题在哪里,找到了有时就容易了。 他们这个成果,是真正的儒家核心理论,儒家的核心理论,不可能直到现在才有人去攻克,可以说他们做这事不过是接替前人的工作,因此很多事情早就做得差不多了,这一整理,把事情理顺,补上几个漏洞后,成功就在眼前了。 “一个万物感应,让我们陷入了困境,如果我们这里成功了,就能摆脱……” 一个个明知这一次一定能够成功,可一想到这一次的成果功绩之大,都忍不住心中忐忑、紧张,有些甚至都脸色苍白,身子打哆嗦。 “罗师兄成功,盛朝他又得头痛。”秦婉清看着不远处屋子,那屋子里罗从彦正疾笔书写着,“这一次,我的功劳可不小,真想不到,还是和盛朝他对上了。”和别人又期盼,又忐忑不同,秦婉清很是笃信这一次一定能够成功,因为,罗从彦想到的解题方式,她其实也想到了,只是不想和罗从彦争功,也不想把这一打向秦朝的炮最后由她来点燃,所以一直,一直都没行动,直到罗从彦也想到了,而后行动起来。 汴梁城一处园子里。 程颐、司马光、吕公著、董汐严……一个个武道界的大佬齐聚一堂,都面色沉凝。 “秦仙傲狠,是狠在表面,段海峰狠,是狠到骨子里。” “一块地要想不长草,拔了草没用,还得种上菜,段海峰从长生诀上用性本恶来颠覆性本善,用‘物种是变化的’将人与兽牵扯到一起,又用这‘万物感应’行诛心一剑。秦仙傲、段海峰配合默契,拔了我们儒家的树,种上他们的菜,已经把我们逼上了绝路,该怎么做,大家都说说吧!”董汐严沉声道。 程颐眉一挑:“磨刀不误砍柴工,为今之计,首要的是把刀磨快。” “把刀磨快?”一个个看向程颐。 “你们不觉得很奇怪么?秦仙傲也罢、段海峰也罢,这两人的表现是不是有些不正常。”程颐沉声。 “不正常?” 一个个动容,段海峰半年三入阁,而秦仙傲,发表的一个个成果也是惊艳世人,即便有运气在,可这老天也太偏爱他们了。 “莫非除了运气还有其他?”一个开口。 “运气?”程颐嘴角微翘,“他们自然有运气,可是这运气也太偏爱他们了吧,我们武道界虽然讲运气,可是有多少人有了灵感能够将之完全实现?运气是不错,可是非运气因素才是让他们与众不同的最大原因。” “而且,秦仙傲运气也罢,段海峰也罢,可现在连太极社……这就不光是运气能够解释的。” “没错。”司马光也沉声开口,“正叔所言极是,若是秦仙傲用利刀切肉,我们用木棍切肉,就算这肉再嫩,也比不过他。而我儒家是正统,是天道,是真正的至理,越是合于天道,就越是难以合长生诀,难度大,偏偏工具不趁手,磨得没他们快,如何比得过?” “君实与正叔所言,我也赞同。”吕公著沉声表态,“只是如何磨刀?” “对,磨刀之法,历朝历代来,谁不在日夜思索,可是根本找不到方法,秦仙傲提倡白话文、逻辑,我们已经照做了,刀确实是快了,可光这样,还不够,远远不够,比不上太极社的速度,我们该如何办?”文彦博沉声道。 “这事未必很难。”邵伯温淡淡开口,“我观秦仙傲此子傲骨天成,他写给韩绛的祭文中讲到最喜欢与高手博斗,甚至写出‘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这样的句子,那他的性格,他的志趣,在享受斗的乐趣,若是对手太弱,反而不喜。” “而我们与他斗,早期是处于优势,可现在……” “我们处于弱势,若还用木棍去跟他的刀比,以他的高傲,会答应?”邵伯温沉声。 司马光、程颐、董汐严等眼睛一亮,可随即摇了摇头,虽然邵伯温说得在理,可是将心比心,让他们儒家将自己的‘宝贝’拿出白给人,他们未必愿意,连他们都如此,秦仙傲、段海峰魔头心性,连学说都是讲究‘恶’,而非他们的‘善’,这样的人真的会将最重要的‘磨刀法’白送给他们? “秦仙傲、段海峰是不可能给的,这事还得从长商议。”韩忠彦开口,“我们是为了天下苍生计,如果秦段两人不给,我们就自己取。” “自己取?以他们的狡猾,你知道哪里真宝,哪是赝品?”文彦博摇头。 “除了磨刀之外,第二点最重要的是……”程颐说着声音嘎然而止,目光看向窗外,一个个也看向窗外。 “呼!” 一道人影风驰电擎般冲来。 “好消息,好消息!”这人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师父,诸位师叔师伯,罗从彦,秦婉清他们的成功了!”(。) 第十八章 诚心动天 “从彦成功了?” 程颐激动起来,罗从彦的成功不可能是别的,只可能是长生诀,因为他们就是负责长生诀的。 “好,好!”程颐脸上泛光,可突然神情又黯然下来,罗从彦成功了又如何,要知道罗从彦负责的长生诀项目可是极多的,如果不是那几个,在段海峰手下的‘万物感应’下,其他的项目成功了也对他们现在的处境没大补益。 “希望是那个观点!” 程颐微颤着身子迎向来人:“把纸条给我。” “是!” 来人连递上一小纸条,程颐接过缓缓打开,司马光、吕公著等一个个也都看着程颐,神情紧张,他们也是知道罗从彦是负责什么的。 “会是么!” 程颐目光落于纸上的文字。 “人即仁!” 三个字一下就跳入程颐眼帘,而后他身子颤抖起来,这颤抖越来越剧烈,脸上浮起妖艳的红光,双眼亮起从未有过的明亮光芒。 “哈哈!” “哈哈哈哈,真是他!”程颐心中这一刻兴奋的大笑起来。 “是什么?” “正叔,什么成果?”众人连询问。这时司马光直接走上前,挨着程颐目光一扫,嘴唇也哆嗦起来,而后他长长的深吸一口气。 “诸位,这一次罗从彦的成果是‘人即仁’!”司马光走调的声音响起。 人即仁?大堂众人一个个都是武道界大佬,一听这词便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这一个成果对儒家现阶段的帮助有多大。 “哈哈!” “好,好呀,真是急时雨!” “老天不弃,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呀!” 众人都是武道界的大佬,一个个在儒家学说薰陶下都是极有教养,遇事不慌不忙,可是这一次,一些人大笑起来,一个些手舞足蹈。一些仰天流泪。 儒家的根就是‘仁’。 所以最好的证明就是,人道即仁道,可是无数年以来,在这上面长生诀并没有论证成功,这才不得不借助于‘天人感应’来施行‘仁’道。 可是这一次‘天人感应’被段海峰手下给破了。 儒家也失去了‘仁’即天道的正当性,可以说连根带泥都被掘出来也,众人虽然坚信儒道是永恒存在的,不因为人类不存认就不存在,可也都慌了。正六神无主时。 来了一个‘人即仁’。 直接跳过‘天人感应’,从长生诀上证明了人道在于仁道,也就是说儒家的根再一次回来了,而且这一次比‘天人感应’对仁的论证,更加直接和具有不可争辩的合理性。 岂能不开心,兴奋若狂? 一阵狂喜之后,众人渐渐安下心神。“诸位,这一次罗从彦合成‘人即仁’。是立了天大的功劳,此功劳之大。不亚于董仲舒,不过此事以后再说,为今之计,我认为这一个针对‘万物感应’的会议,没必要开了。”韩忠彦哈哈大笑着说道。 “对,本来我们以为儒家处于生死存亡之即。这才……现在大不同了,该开会的反而是秦仙傲、段海峰他们呢,我们还急什么,还开什么会,该干嘛干嘛!” “虽然会不用开了。不过这一次还真是虚惊一场。” “是啊,看到《武林风》上万物感应那一刻,我都出了一身冷汗,真是……” 一个个兴奋的说道。 程颐眉微微一皱:“会还是要开的。” “哦?”众人一愣。 “正叔,开庆功会么?”韩忠彦笑道。 “不是庆功会,而是刚才的会的延续。”程颐沉声。 众人再次一愣。 “正叔,此一时彼一时,我们有了‘人即仁’这一个长生诀成果,我儒家行人道,天经地义,你怎么还怕秦仙傲、段海峰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韩忠彦嗤的一声笑,“不会是被他们吓怕了吧。” 众人也笑了起来,说真的,他们以往看不起秦仙傲,可是到现在,确实有些闻‘仙傲、海峰’名头就色变的感觉。 程颐瞟了韩忠彦一眼,双眼微微一眯:“没错,老夫确实是被秦仙傲、段海峰吓怕了,可你们当真以为自己能够压得住那两个魔头?” 众人脸色有些难看。 “虽然我们暂时胜了。”司马光缓缓开口,“而且是大胜,‘人即仁’成功,我儒家已经先天立于不败之地,可是……不要以为这样就真的赢定了,可以高枕无忧,恰恰相反,此刻我们儒家已经处于最危险的关头,甚至是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 大堂中一些人脸色更加难看。 “君实。”一些人正要反驳。 “我们确实站在了悬崖边。”吕公著也开口,“虽然未必是回光返照,却是千钧一发,稍有不慎就会跌落。” “人即仁,虽然成功,可又如何?”邵伯温淡淡开口,“秦仙傲、段海峰已经站稳了脚跟,打下了一大片天地,这些都是在我们手中抢到的,我们在‘人即仁’上成功,也只不过保住了命而已。” “可这保住命,不过是暂时的。”司马光接口道,见很多人依然想不通,司马光眉一挑,沉喝道:“还记得性本善么?” “啊!” 一个个不服气的人一颤,司马光这一提醒,他们岂能还不明白,连性本善这已经板上钉铁的成果,都能来一个‘性本恶’推翻,人即仁又如何? “那我们该如何办?” “第一,还是磨刀!”程颐开口。 “不是秦仙傲、段海峰不可能给我们……” “靠他人不行,可以自立更生。”程颐沉声,“这一次我门下罗从彦的团队成功,大家想过没有,为何会成功?他们是怎么做的?用了什么法子?这些才是关键。” “正叔的意思是……” “按秦仙傲的方法,调研!”程颐沉声道,“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成功者为何成功?失败者为何失败?以往我们对这些关注不够,总认为无从下手,可现在,无从下手也得下手,我们必须调研,研究成功者与失败者的同与异。” “就像这一次罗从彦团队为何成功?会不会有决窍,我们现在不知道,可是……若是能找出来……” …… 儒家联盟开会时,嵩山少林寺,藏经阁附近一个扫地僧坐在藏经阁内激动得浑身颤抖。 “原来如此!” “我懂了,原来这一个境界是这么回事!” 同时一个个先天高手都隐藏在暗处,放空心灵身体体会着,感悟着,而四周风雨交加,天地涌动着只有先天高手才能感应到的异象。 嵩阳书院内院禁地。 “快了,就快成功了!”数十个人围着一个院子兴奋、紧张、忐忑。 “这一个前人没有完成的成果,传到我们手中,多亏……多亏了上一次师祖英明,指明了方向。” “是啊,若不是师祖叮嘱我们必须用白话文,把一切都理清,并且以最严格的,甚至比《伦理学原理》还要严格的方式去治学,我们根本做不到发现那个不经意的漏洞。” “只是一个小小的漏洞,却坑了数代人,世事真是难料,不过那漏洞,若不是一次又一次检查,一次次想着要严谨,还真是难以发现。” 一个个心头又兴奋又紧张,明知百分百成功,依然生怕出错。 忽然门开---- “各位,这一次我们……成功了!”门口出现的中年男子露出快意的笑容。 轰! 整个院子的人欢呼起来。 “快,快禀告祖师!” “这一次段海峰太极社‘万物感应’的成功,祖师爷一定头痛极了,我们得用这个好消息去安他的心。” “对,我们涑水学派,这一次总算是……” 汴梁司马光、程颐、吕公著等人依然在开会,忽然又一个满面红光冲向大堂。 “喜事,大喜事!”来人眉飞色舞,“成功了,冲击长生诀成功了!” “成功?”司马光一瞪来人,这是他涑水学派的门人,司马光脸一沉:“长生诀成功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你退下吧。” “知道了?”来人一愣。 “师父你知道我们涑水学派成功的事啦?”来人很惊讶。 “涑水学派?”司马光一愣,其他人也愣住了。“福先惠,你说什么,这成功的不是洛学,是涑水学派?” “自然是涑水学派,难道洛学也成功了?”福先惠看着众人。 大堂微微一静,都反应过来。 “先惠,快,快把纸条给我。”司马光一个闪身出现在福先惠身前,接过他手中的纸条,扫了一眼,脸色更是激动。 “哈哈,真是喜事临门呀!” …… 虽然涑水学派的成果不像洛学的‘人即仁’一样重要,可合长生诀向来不是易事,像这种短短时间,儒家内部两派都成功了的事,还是历史上第一次,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一个值得大庆特庆的奇迹。 更何况这一次情况又如此特殊,是在‘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出现这样的奇迹? “天佑我儒家!” “道不弃我,这是道的考验!” “什么是天人感应?这就是最好的天人感应,上天给了段海峰一年一次成果,而我们,是同时两个成果。邪恶终不胜正,诚心感动上天,只要我们真诚坚持,上天必会厚爱,人即仁,人道就是仁义之道!” …… 一个个热泪盈眶。(。) 第十九章 仁道不会错 “诸位,我们这一次‘双喜临门’,是远远超过太极社一年一次的大奇迹。”一人朗声道,“我以为,如今天道眷顾我们,这会没必要开下去,也没必要为了如何向段海峰‘讨教’磨刀秘法而头痛了。” “哈哈!”很多人笑了起来。 “我们也是,居然被段海峰连续两年一年一个成果给吓住了,以为他真有什么‘磨刀’秘诀。” “那可说不定,兴许段公子真有秘决,只是我们的秘诀比他好,我看段海峰若是知道了我们这一次的成果,怕是反而要绞尽脑汁向我们盗‘磨刀法’了。” …… 一个个兴奋之下都觉得没必要再开会,毕竟这一次会,主要是因为‘万物感应’将儒家的根都扒掉了,儒家学说在武道界已经失去了存在的合理性,到了生死存亡关头,不得不召开会议,可是‘人即仁’一出,这一个威胁不再存在。 而后之所以还在继续,在他们看来就是程颐、司马光等人过于高看秦仙傲、段海峰,以为两人高深莫测,有隐藏的‘磨刀秘法’。 可现在,他们儒家短短一天时间内,二个成果接连出炉。 一个是两年两成果,另一个仅仅一天。 这相差…… 而且太极社成果的增力并不高,高的才四百,而他们,‘人即仁’增力高达千九,算成分数是接近二万。 他们还向太极社学习‘磨刀秘诀’,这说出去都是笑话。 因此虽然程颐、司马光、吕公著并不愿意就此结束,可也找不到理由,毕竟这种时刻向段海峰学习,连他们都觉得有些可笑。 很快这一次会议什么协议也没达成便结束了。 儒家学派短短一天之内,在合长生诀上接连取得大突破。这种前所未有,甚至可能是再也不可能出现的奇迹,轰惊了儒家学派内部,很快便以武道界特有的方式向天下飞速传播开来。 江宁王安石所在的半山居,王旁领着虎膀熊腰的中年大汉向屋内走去。 “中含兄,我听说你去了趟寿州。怎么就回来了?” “前些天看了《武林风》,段海峰的太极社又出了一个成果‘万物感应’,实在是大快人心,这不,我一回江宁,还没落家,就先这来。”樊寓说道。 王旁点了点头:“家父一直说,秦仙傲、段海峰属蛇的,不出手则己。一出手必见血,可我还是小看他了,这一次‘万物感应’一出手,哪里是必见血,简直就是连天都给捅翻了!” “石破天惊,石破天惊,儒家有难喽!”樊寓感慨不已,看向王旁。“恩师可在?” “父亲在书房。” “太极社两次出手,加上秦仙傲、段海峰的理论。这次算是给我们报了仇,恩师定然很开心。” “开心?”王旁欲言又止。 书房中王安石案头放着两本书《伦理学原理》、《神仙国游记》,他手中捧着一本,那是《物种起源》,不过王安石目光根本没在书页上,而是仿佛痴呆了一样看着前方。 “老师!”声音响起。 王安石目光有了一丝移动。很快他清醒过来:“是中含呀,什么时候来的?” “我刚到,因为看了‘万物感应’,想着和老师同贺,这不急急赶来。”樊寓说道。 “万物感应?”王安石眉微微一挑。神色极为感慨,王安石最恨儒家挟天意以令朝政,而这‘天意’,儒家最大的底气就是‘天人感应’,可是王安石的信念向来是‘天变不足畏’,因此‘荆公新学’何尝不想将‘天人感应’给推翻。 只是…… 因各种原因,心有余而力不足,王安石也无可奈何。 这一次先是段无丙攻克‘物种是变化的’,而前些天秦虎又来一个‘万物感应’,而这万物感应是真正将儒家逼到绝境,王安石岂能不知。 “诺大的一个儒家,居然有一天会被逼成这样……”每每想起儒家现在的境况,王安石都感觉很不可思议。 “是该贺,访贺。”王安石低声道,“不过该贺的是秦仙傲、段海峰。” “哦?”樊寓眉一皱,“老师似乎不是很开心。” “倒也不是不开心,只是兔死狐悲,由人及己。他儒家如此势力,竟然会……”王安石低声,“而我新学,比之儒家更差了不知多少,这些日子一直在思索我新学的出路。” 樊寓顿时沉默,他们看儒家高楼塌了,可自己呢?新学还未建成儒家那样的高楼,儒家的楼即便塌了,让出的地盘,他们新学就一定能够占据? “中含,我想过了,我新学将来如何且不说,但是这武道界容不得我们内耗了。”王安石沉声,“灵气崩溃在即,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一门一派的荣耀已经不能太过顾惜,所以,我决定全力倒向秦仙傲、段海峰。” “什么?”樊寓惊叫。 “父亲!”王旁也叫道。 “我新学一脉全力结交秦仙傲、段海峰,甚至可以以他们为师,牺牲一些门派利益也不是不可以的。”王安石声音极为坚定。 “以他们为师?甚至牺牲派中利益?”樊寓瞪圆了眼。 “父亲,秦仙傲、段海峰虽然不错,可是能有现在的成绩,运气很重要,我们新学何其强大。”王旁连说道,樊寓也是满脸不可思议,新学虽然没落,可是新党是唯一能与司马光领导的儒学联盟相抗衡的,甚至压他们一头的。 这何其强大? “老师,我们新党的势力不弱于儒家,而秦仙傲、段海峰……”樊寓急声道。 “论势力,我新党……”王安石说着,忽然目光看向窗外,而后他上前一步,一抬手,一只鸽子落于他手心,很快王安石从鸽腿上取下一个小纸卷,连摊开,而后眼睛便瞪得滚圆。 “老师?” “儒家真是好运。”王安石声音低沉而怪异,“同一天,洛学、涑水学派都出了成果,其中洛学的是‘人即仁’。” “什么?”樊寓、王旁眼睛也瞪圆了。 “一天两次?” “怎么可能?” …… 许久。 “老师,太极社一年一个成果,可是儒家一天就有两个成果,太极社和段海峰真的是运气,我们根本不必与他们联盟。”樊寓劝道,王旁也一旁连劝说着王安石。 王安石沉默,许久微叹一声:“就放放吧!” …… 阁楼上青衣老者看着手中的纸条,嘴张得能装鸡蛋:“儒家,儒家只是一天之内,就连续获得两个大成果?”赵挺之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刚刚他还在感慨太极社一帮不满弱冠的少年,居然连接出成果,太过不可思议。 转眼间,这儒家一天之内连出两个成果。 “怎么会这样?完全压倒了太极社……” 原本赵挺之还思索是不是太极社有秘方,可现在,太极社的成就在儒家的对比下,算什么,完全不起眼了。 桂树下苏轼瞪着手中的信文愕了半天后,长长一叹:“儒家有天道护庇,才有如此神迹呀!” 树林中沈括张着嘴:“这也太巧合了吧,‘天人感应’刚被推翻,‘人即仁’便成功了,这……莫不是老天真的在帮儒家?” 武道门派很多原本是因‘万物感应’看儒家笑话的,可转眼间,仿佛神迹出现一样,可以说儒家这一次的‘奇迹’完全轰动天下,在这奇迹下,原本也是奇迹的太极社反而毫不起眼。 天龙寺,那曾经因反对‘性本恶’而举行过‘万合会’的巨大的殿堂中,郭叙真、孟述圣、黄通明、李士奇……一个个都在进行着针对‘万物感应’的百合会。 忽然门猛的被推开。 “怎么回事?”一个个瞪向冲进来的中年武者。 “刚……刚才信鸽传文。”中年武者声音如雷,完全没注意到这样会扰乱正演算的郭叙真、孟述圣等人的思维。 “儒家,一天之内出现了两个长生诀大成果……”中年人声音尚未停息。 “什么?”一声巨吼。 同时一双双视线刀子般瞪着中年武者。 “一天之内,合成两个长生诀。”中年武者连重复,“而且洛学的那一个是‘人即仁’,用白话文讲就是……”中年武者声音滔滔不绝,可是没有多少人能听得进了。 “人即仁成功了!”董严凤双眼含泪。 “洛学成功的居然是‘人即仁’……”孟述圣写字的手颤抖着。 “老天不弃儒家!苍天怜惜仁道!”郭叙真咧开角发出无声的笑。 …… 很快这次杀气腾腾的百合会,便直接解散了,没人说解散,可是还用说解散么?‘人即仁’这个都成功了,这所谓的‘万物感应’就算是正确的,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我没错!” 郭叙真蹒跚着走出天龙寺,他抬起头看着天空,天空阴云密布,可在郭叙真眼中却是那么美丽。 “仁道不会错!” “只要坚持性本善的儒道,就永远错不了!” ……(。) ps: 新年好,啃魂给大家拜年! 第二十章 潭州会 《武林风》虽然是天龙寺所办报纸,如今却是武道界第一大刊物,其重要性堪比非武道界的《新青年》,因此儒家的成果很快便在《武林风》上刊登出来。 这一天,天晴朗。 南岳山不远的城中一间房内。 “大人,这是新的《武林风》。” “你下去吧。”秦虎、秦启各拿了一期《武林风》走向一旁桌旁,他们回了一趟大理,并没有呆多久就急急忙忙赶往岳麓山。 “老大传来消息,让我们去潭州城,说是开会。”秦虎在桌前坐下,“老大让开会,定然有重事,我们必须得快点,不过这新一期的《武林风》还是得看的。”他翻开手中的《武林风》,目光微微一扫。 “论‘人即仁’。” 黑色大标题现于头版,秦虎脸色一沉,这一次他完成了秦朝的吩咐在一年之内合成‘万物感应’,本来很春风得意,尤其是这个‘万物感应’对儒家学说的打击,对自家学说的完善都是最最关键的,秦虎更没有理由不得意开心,可是…… 儒家一天双喜临门的事轰动天下。 “人即仁?我承认,人类是善良的,可是这善良,可不是天道,而是《伦理学原理》中讲的那样。”秦虎哼声,目光扫视着这一篇文章。 “我一直以来都是极为相信人性本善,道即仁,所以我儒家遵从天意行事……” “然而世间总有一种声音倒处告诉他人,人是禽兽,是披着羊皮的狼,人类之所以披着羊皮,不是本性如此,而是为了更好的迷惑他人。从而捕猎羊……”秦虎脸色刷的难看到了极点。 潭州官衙,近三十个青年都在堂上,这些人每一个都是岭南举足轻重,个个在百姓中都有着极高的威望,可是此刻一个个脸色沉凝。 “本来我们太极社这两年,一方面将岭南打造成了现今这个新局面。另一方面又接连取得了两个长生诀成果。” “有了这成果,尤其是‘万物感应’,儒家的铁桶江山我们就能取而代之,偏偏……。” 儒家一天两个长生诀成果出世,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是‘人即仁’,这造成的后果,他们这些也是进入了武道界核心的人自然是极为明白的,更何况,一些人一想到不久前看到的新一期《武林风》。 这一期《武林风上》---- “某些人功利心强。试图走捷径,反儒家之道而行之,不再讲仁义,向禽兽学习,说人与禽兽无异,都是天生邪恶,甚至人比禽兽**裸的邪恶更甚……” “而段海峰作为千年以来少有的奇才,本该是弘扬天下正道。伸张正义,偏偏也走入歧途。证明性本恶,更写出将人与禽兽沦为一本的《物种本源》,证明‘万物感应’试图来推翻我儒家的‘天人感应’。” “万物感应又如何?” “顺天者天必赏之,逆天者天必罚之!” “人顺天而行,所以人活得比禽兽好,禽兽逆天而行。是以居无定所,朝不保夕,餐风食雨……” “由上可见,万物感应包含了天人感应,其宗旨都在于顺天则赏。逆天则惩!” …… “人与兽最大的不同,在于人有伦理道德,性本善,而兽没有。” “段海峰证明性本恶,此恶现在已经可以肯定,是近墨者黑的本恶,是因世界上禽兽多于人,因此禽兽的邪恶充塞着天地,人受此禽兽之邪恶影响,人的真正本性依然是善良的……” “我意以为,人的本性就是克服外面环境的恶。” …… “诚然,物种是变化的,这也包括人,可是一直以来我们都不明白人会怎么变,将变成什么?” “虽然根据儒家思想推理,人性本善,进化也是朝着‘圣人’的大善方向进化,可毕竟猜测只是猜测,无法给予证实,这一次‘人即仁’得以合长生诀成功。” …… ‘人即仁’一成功,儒家学说不是恢复到以前,从理论上反而更上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台阶,而这成就不仅仅是‘人即仁’,更是因为‘性本恶’、‘物种是变化的’、‘万物感应’等成果,被儒家以极巧妙的手段串连进儒家学说体系中,反而成了证明儒家‘仁道’的学说理论。 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反对对手的成果,反而成了对手的嫁衣裳的感觉。 憋屈!愤怒!偏又无可奈何! 众人都是知道以‘仁’为主的儒家学说具有天然的吸引力,就算是正常情况公平竞争,即便儒家学说有着这样那样的漏洞,依然会成为最终胜出的那个,更何况现在儒家经过一朝朝一代代的发展,早已成为了天下第一大派,拥有的各种资源和威望已经到了庞大无匹的程度。 而他们,自然也有野心,加入太极社自然是想开创新派,一种完全不同于现有门派的新学派,而这个时代,开创不是像‘新学’、‘洛学’、‘涑水学派’等在前人门派的基础上进行手术刀式改变的学派,而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新派。 这有多难。 可是有了秦朝……一切都不同了。 他们又不是蠢人,秦朝短短时间做出的成果有多么难得,岂会不知,毕竟这些让他们做,根本就是无从下手。 而他们现在面临的对手有多强大,他们也更是深知。 而这一次,他们这些一直以来没帮太大忙的太极社成员,一方面帮秦朝实现了岭南土改新政,另一方面在长生诀上终于做出了成就,尤其是‘万物感应’一出,将儒家学说釜底抽薪,大家自然兴奋,可是也都知道,儒家不一样。 若是正常学派到了这种学说的根基都被釜底抽薪给毁了的境地,等于是宣告死亡,可儒家,他们知道不会,儒家的强大,即便是所有根与魂一切都抽掉,也能活得比普通小学派好。 他们有这个打算,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们还是低估了儒家的强大,仅仅只是几天,儒家便给了他们一巴掌。 如今他们就像千辛万苦,终于将对手打得奄奄一息时,忽然对方不仅满血复活,还升了级。 大堂中一个个脸色都极难看,一股沮丧的情绪漫延在一些人心中,没人注意到大堂门口那站着的护卫眼中精光闪闪。 “果然还是年轻了点。”扮做护卫的秦朝心中感慨,太极社众人自小都是精英,进入天龙寺没多久又得秦朝培养,而这培养主要是智力方面,虽然为人处事,情商等也有培养,可是众太极社成员真正做事以来,虽然长生诀上并没有太多成果。 可是长生诀不同。 天龙寺武道院历史上最年轻的在长生诀上做出成果的都35岁,而他们……才多大? 因此虽然自己没做出成果,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在这时偏偏段无丙、秦虎还接连做出了成果。 长生诀上不仅没挫折,反而春风得意。 而进入岭南以来,他们主政土改,组建政府等等,也只是小有挫折,却创造了历史,这也渐渐的也养刁了他们的期望,让他们很难接受失败。 “也对,这一次儒家的运气……”秦朝感慨,一天两个成功,秦朝都感觉要破这个记录不容易,更何况‘人即仁’这个成功,虽然不是无法破除,可是要破除就必须把《伦理学原理》里的观点一条条去用长生诀证实,这工程量之大,几乎恐怖。 “嗯?”秦朝看向外面,大堂中很多人也看向外面。 “各位,来迟了!” “不迟,会还没开始。” 秦虎、秦启、段无丙大步走入大堂,一个个连向三人打着招呼,很多都极为热情,甚至有些巴结的模样。 “啧啧……”秦虎一边和众人打着招呼,心中很是感慨,他何其聪明,自然看出来了众人对他与段无丙、秦启的不同。 “只是长生诀上做出了成果,居然就……难怪老师他们被称之为‘圣人’,而梅时著、袁明德一出成果,武道院中便成了人上人。”三人心中感慨着在上首落座。 “无丙兄,有丰兄,长生诀上,我们大家都在做,可是一直都差那么点份量。”秦龙沉声道,“你们三个最先突破,我想,大家都想听听经验。” 段无丙眉一挑:“也好,如今政事上了轨道,长生诀最重要,正好大家交流一下。” “我们太极社向来倡导共同进步,大家有什么疑惑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秦虎朗声道。“我也是知无不言。”秦启嗡声道。三人这一开口,连有人要开口询问,这时---- “我只有一个疑惑。”一道声音响起。 一个个眉一皱,瞪向门口那护卫。 “你们三个是不是开了小灶,接受了某人的特别指导?”这护卫大步走入大堂。 “开小灶?”段无丙、秦虎、秦启脸色刷的变了。秦朝给他们长生诀算法册子的事可没让他们对外宣扬出去。(。) 第二十一章 统一思想 “嗯?” 秦龙忽然眉一挑,这护卫走入大堂,第一步跨出,脊背挺了一下,第二步踏出,身形气质再次变了一下,第三步踏出气质更变。 “二勇,这一位是……”一些太极社成员连看向秦树,这一次会议是秦朝直接下令给他们的,可是负责会场的却是秦树。 秦树微微一笑,还没开口。 “是……老大?”秦虎、秦启忽然眼睛一亮,这时秦朝的身形气质已经恢复了原样,秦虎、秦启、秦龙这些和秦朝最熟悉的岂能不知? “奋发,去端盆水来。”秦朝吩咐,这声音也恢复了正常。 “真是老师。”郭奋发兴奋起来,这时其他的一个个哪里还不明白是秦朝真身到此,一个个也激动起来,秦朝和他们同入天龙寺,可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毕竟秦朝在外的时日太多了,而这一次秦朝进入大宋,众人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面了,平日里都是电报通话的。 “老师,我这就去!” “老大!” “老大,你怎么扮做这模样?” “真看不出是你在这里……”一个个上前,一番叙旧后,终于重新回到会议。 “这一次儒家一天之内接连突破,我很开心。”秦朝开口。 很多人都有些懵,很开心? “这些年来,我和大家一起闯荡,为我们这一脉闯荡出一番新天地,取得了很多成果,我合长生诀成功,很开心,诸位在岭南治理得井井有条我亦开心……”秦朝一条条数落着,“可是最近听到儒家一天两突破。我更开心。” “我们是太极社,我太极社的宗旨是什么?”秦朝沉声。 “太极社宗旨?”很多人身子一颤。 “王安石‘新学’的宗旨是以一切以苍生社稷为先,‘洛学’的宗旨是‘依天理而行人事’……” “而我们太极社宗旨不是要打倒诸子百家,各门各派,不是和人比谁更强,谁的学说更好。不是要取儒家而代之,成立万世不业之功,而是追寻真正的真理……”秦朝缓缓开口。 “这些年,我办《新青年》报,在《武林风》上发表各种文章,一次又一次抽儒家学派的脸,让某些人下不了台,或许让大家误会了,误以为我秦仙傲是在与程颐、司马光等做对。要取儒家而代之,要成就万世宗师,可是……你们错了!” “我从来就无意于与儒家做对,我追求的是真理……” “而程颐、司马光,甚至我老师郭叙真,他们一次次死不认输,是与我们硬顶,不。有些人也许是争自己的名利,可他们争的也是真理。他们自认的真理……” 秦朝声音沉重而缓慢,大堂很多人从一开始的茫然渐渐的眼中闪出明亮的光芒。 是啊! 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太极社从来就不是为了所谓的称王称霸,青史留名而存在,而是真理,真正的真理。 为了真理。秦朝甚至提倡过他们怀疑秦朝的任何理论。 “追寻真理的道路,我们不需要独自前行,反而要邀伴前行。” “我们太极社从来就是心胸博大,我们不与他人比,比的是自己。今日之我,比之明日之我,是否有进步……” “这一次儒家‘人即仁’成功,我们该庆祝,庆祝他们还没堕落到只会放空炮,拿不出真家伙,至少他们还拿得出真货,追寻真理的险路上,他们还能跟得上步伐,还能成为我们的助力……” 整个大堂只有秦朝的声音,没有人开口,一个个兴奋又激动,太极社秦朝是所有人的实质‘老师’,没有秦朝这个老师,他们什么也不是,而只要有了秦朝,即便是‘郭奋发’这样的蠢笨之人也能成才,他们有什么资格在秦朝面前高傲。 如同后世的新中国太祖在当时的党内的地位一样,秦朝在太极社也是至高无上的导师。 “人类一思索,老天便发笑。” “面对真理的殿堂,我们的力量太小,太小了。” “人毕竟是人,我都不敢说自己永远正确,我们需要帮手,这帮手不仅是与自己意见相同的,更是意见相左的。” “你们真的就百分百肯定我们是正确的,儒家是错的?” “长生诀是检验真理的一条非常不错的手段,因此一旦有人在长生诀上做出了真正的成果,做为一个真正的武道家是应该感到开心。” “我想我们太极社两次成功,程颐是开心的,司马光也是开心的,王安石、苏轼、吕公著等第一时间是开心的,因为长生诀破解的大路上我们人类又迈开了一小步。” “真正成熟的学问家,开心于他人在学问上取得了进步!” 整个大堂很多人一颤。 “真正成熟的学问家,为他人真理上取得突破而乐!只有懦弱的孬种才奢望对手犯错!”很多人心中反复念叨着这一句话,眼神越来越坚定。 “为了真理,我发起白话文运动,写出《工具论》,倡导全民义务教育,而我们太极社,既追求真理,也是试验室,我的很多想法,大家的想法都可以在这里实施,一旦证实是好的,将来都会抛出去。” “别害怕自己青史名声响不响,要害怕自己有没有为世界留下多少真理。” “我不害怕将自己的宝贝送给对手。” “我们也必须把自己的宝贝送出去,去帮助我们的对手强大,因为他们越强大,真理之路就走得越远。” “甚至大家认为儒家学说是正确的,也可以用长生诀帮他们合长生诀。” 众人再次一颤,帮儒家合长生诀?这……这还是太极社么!可是……若真是这样,那不也正证明了太极社是真正的唯真理永恒! “《武林风》有一个人,是一直与我做对的,那个人很有名气,大家可知道这个名字?”秦朝忽然询问。 “《武林风》与老大做对的大名人?”一个个脑中闪出一个名字。 “秦郭媛!” “是秦郭媛!”一个个开口。 “没错,可大家知道这秦郭媛是谁?”秦朝沉声道。 “是谁?”一个个看着秦朝,秦郭媛以文章名世,可是他的真实身份,很少人有知晓。 “正是拙荆。”秦朝沉声。 “什么?” “老大在报上自己与自己做对?”众人都是极聪明的,很快就连一些心魔最重的也眼神清明起来:“是啊,儒家是我们的对手么?或许他们把我们当成对手,想方设法,甚至从**上要消灭我们,可是这于真理毫无意义。” “而我们。” “我们是不同的……因为我们的追求,是永恒的真理!” …… 如同后世的共.产.党的整风大会一样,这一次会上众太极社成员一个个上台发言,针对自己这些年的思想变动做了深刻剖析,对将来自身,及太极社也做了各自的分析和看法。虽然还有不少人有着各种心思,可总体上众人的使命感再一次拔回正轨。 进行了思想上的清理后和统一后,便是第一个五年计划的讨论和正式定文。 这一次潭州会议进行了整整半个月才进入到结束,而这时秦朝从桌子下搬出大摞大摞的书本。 “诸位,接下来半年时间,长生诀上的任何行动都停止,因为有一个新任务。”秦朝笑眯眯的,这一次除了对班子思想进行调整和第一个五年计划外,最大的一个目的,就是将秦朝一年闭关弄出来的长生诀算法交给大家。 “新任务?”一个个竖起耳朵。 “奋发,鹏阳、无丙……”秦朝叫了九个人名,而后一指身前一摞摞的书册道,“把这些都发下去。” “好咧!”秦树是经手刻映这些书籍的,自然已经读过这些书,他连兴奋的应道,首先上前,而后秦龙、郭奋发、秦虎等一个个也连上前,将书发下去。 一人九本,很快一些人便拿到了书,而后连翻开。 “这是……长生诀算法?”一些人连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长生诀算法他们自然是懂得不少的,而秦朝这些是整理过后的长生诀,更加易懂,有条理。 “这长生诀算法,似乎……”一些人看了一会后,心中很是疑惑,可也有一些眼睛很快便亮了起来。 “这个不就像老大让我们做的一样,好像是从简到繁,系统化了……”秦龙心头怦然而跳,他眼光极敏锐,自然知道这样系统整理的知识会带来多大的方便,不过秦龙感觉还不是太明显,毕竟对比少,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人,哪里懂得吃肉是多么奢侈的事? “老大,这……这东西真是给我们的?”段无丙这时看着手中的书,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哈哈,好东西,真是好东西!”秦虎也放声大笑起来,“有了这东西,合长生诀不成了喝水一样简单!”(。) 第二十二章 自然 “嗯?” 很多人疑惑看向秦虎,合长生诀像喝水一样简单容易? “有丰史,你是说,有了这些‘书’,合长生诀很容易?”一些人连询问。 秦虎哼了一声:“这里面的你们是都懂,可是……老大会做没用的事?”秦虎虽然有些咋咋咧咧,可心思同样很细腻,上一次秦朝让他立军令状,一年之内攻克其他太极社数年都没有攻克的难题,原本秦虎是抱着尽人事,听天命的心思去做,心里根本没一点底。 可是最终居然真的完成了。 以前,合长生诀总是磕磕碰碰,可这一年他秦虎和秦启合起长生诀来简直有如神助。 事后两人多次商议过,他们那一年与众人最大的不同除了秦朝在电报里的鼓励和对他们的信心外,最大的不同就是秦朝给了他们一本册子。 而这本册子上面也是一些他们都懂的最基本的长生诀算法。 老大岂会做没用的事? 秦虎、秦启都是对秦朝极度信任,甚至感觉高深莫测的,细细想过后,越来越觉得这一本册子居功至伟,再加上遇到段无丙之后,旁敲侧击似乎段无丙也有这么一本册子,这时哪里还不明白这册子的作用? “对呀。”一些人听秦虎这么一说,心中不由一动,虽然这些长生诀算法真看不出有什么深意,可是秦朝做事哪里会没深意。 “各位。”秦朝声音响起,“接下来半年时间,你们的任务就是把手中九本书,弄得滚瓜烂熟,熟到只要是里面的算法题……”秦朝仔细讲解着对众人的要求,没多久。“半年后,我要进行考核,一旦没及格者,必须继续这项任务,当然,你们也可以提前来向我申请考核。若是通过也可以提前结束这项任务。” “是!” 大堂众人虽然不是很明白,可还是一个个连应声。 “散会!” …… 潭州城不远处的小酒楼后有着一座中等大小的宅院。 “这一道长生诀算法,我还是第一次见。” 这宅院一间房中,姜茶特有的香气极外浓郁,桌子旁美貌妇人优雅的坐着正捧着一本书而读,书是秦朝这一年整理出来的长生诀算法。 “光是看一遍这九本书,我在长生诀上的长进便如换了一番天地一样。”郭媛媛美目里闪着兴奋,虽然她知道秦朝这一次闭关一年,一定会有极不可思议的成就。可还是没想到这成果居然……,系统化长生诀算法的作用,这天下间秦朝最明白,其次便是她郭媛媛。 “这东西一旦公布于世,强迫武道界的学者必须弄得滚瓜烂熟,那今后武道界将会……” 郭媛媛心中滋味复杂,以她的想法是不太想将这些抛出去的,可也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光靠太极社自己是无法解开长生诀的奥秘的。 “不过这世间的事也真是奇怪。只是这么一个系统规范化整理,长生诀上的速度便能换一个天地。”郭媛媛感慨着放下手中书册,喝了一口桌上的茶,岭南是湿热地带,瘴气重,不过久居岭南的人已经有一些对抗当时气候的特有生活方式。 像这潭州一带。便喝姜茶,擂茶,姜盐豆子茶,嚼槟榔等等,郭媛媛也入乡随俗。喝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浑身便暖洋洋的极舒服。 “长生诀算法博大精深。”秦朝走了进来,也端了一杯茶,“我这一年闭关,连冰山一角都没探到,可也不得不出关。” “冰山一角都没有?”郭媛媛看向秦朝,“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就这九本书,我看若是普通人要学到手,没有**年功夫,难以成功,这还是冰山一角?” 秦朝抿了口茶,走到郭媛媛身前:“媛媛,下一期报上,我准备把这个抛出去。”将手中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哦?”郭媛媛连翻开,目光一扫,秀眉微微一动,“盛朝,你这是物理学上的,只是你这只抛出光学知识?别的不抛?” “科学的道路从来没有一蹴而就的,按现实规律,所有科学现象都是一点点被发现的。”秦朝眯着眼,科学上的知识学起来极简单,后人看了也会觉得这东西应该很容易就被弄清,可事实上,很多都是跨越几百甚至上千年才发现。 即便一个光学,每一点进步时间跨度都是极大的。 秦朝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光学的所有知识都一股脑而抛出,已经是将数百年的成果一下子打包扔出,秦朝都觉得有些违背现实。 “而且,抛出光学,就能顺势抛出哥白尼的《天体运行论》。” 哥白尼、伽俐略的日心说本身没什么内容,可以说极为简单,甚至他们的天文学在现实生活中的应用远远比不上物理、化学等学科,可在科学史上是巨大的科学地震。 哥白尼的日心说被评为人类探求客观真理道路上的理程碑,开创了整个自然界科学向前迈步的新时代,轰开了科学的大门,自此科学界开始日新月异,其影响之大,难以估量。 而哥白尼的《天体运行论》是在大量的观测下出现的。 可这样大量的观测,虽然哥白尼将很多数据都计算得精确到极点,可是信服度不高,很多人怀疑他的观察数据,直到一样东西出世。 光学的大步前进,而后有因光学原理而制作成的科学工具----望远镜。 “先推光学知识,再顺势利用光学知识制作出伽俐略望远镜。” 哥白尼的学说被很多人怀疑甚至大量怦击,直到伽俐略出世,利用光学知识制作了一架望远镜‘伽俐略望远镜’利用这架望远镜他观察到了月亮的确切形态,观察到围绕太阳运转的其他金木水火土等行星。 事实胜于雄辩,自此日心说才真正轰开科学的大门。 “一点点被发现的,这倒没错。”郭媛媛点头,秦朝和她讲过的物理化学知识虽然简单,可是秦朝没讲之前,无数年来,谁发现了?孔子,还是老子,墨子?没有,无论名声多大的都没有人发现。 可见,科学真不是容易的事。 “而且,就这光学抛出,便是……”郭媛媛眼睛发亮。 很快新一期《新青年》报发行,而这一期报纸多了一个栏目‘自然’。 “这一期报上居然新开辟一个‘自然’栏目,报上开新栏目这样的事秦公子好久没做了,而这一次好像是讲光,不知沈大人对此有何看法。”短装青年走入沈括家,忽然耳朵一动,左前方隔了两间房的堂中。 “当年我爹也是看你聪明,才让我下嫁给你,可现在看来老娘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屋子中张夫人揪着沈括的胡子骂骂咧咧,“早些年,你说自己不该钻研杂学的,可是你看看秦仙傲、段海峰!” “同样钻研杂学,为什么人家就封侯拜相?合长生诀如吃饭喝水,而你只能蜗居在这巴掌在的屋子……” “我哪能和他们比!”沈括捂着下巴龇牙裂嘴的,心中也是无语,确实他沈括早年觉得自己不如意,是因为在杂学上钻研过多,让主流学术界看不起,毕竟稼穑之学,孔子尤耻之,他沈括研究这个,自然让正统看不惯。 他沈括研究这个,长生诀上自然疏忽了,因此难以成功,可是…… 段海峰半年三入阁,而段海峰手下太极社,接连出成果,而这一次居然连儒家都一天攻克两大成果,儒家吃了春药般发威也彻底激起了他妻子的嫉妒和愤怒,于是堂堂上过战场的沈大人便有苦受了。 “咳!”声音响起。 “进来!”张夫人冷声开口。门外拿着报纸的青年这才推开门,一眼便看到扯着沈括胡子的张夫人。 “张娘子,《新青年》这一期的报纸……。”青年连说道。 “报纸?” 张夫人眼睛一下亮了,连松开沈括胡须,冲向青年,拿过一份,冲出了门。 “沈大人,您没事吧?”青年瞟了眼沈括,沈括下巴都有血渍,胡子掉了一小块。沈括咧了咧嘴:“没事的,快把报纸拿来,这一期有什么精彩的么?” “这个出了一个‘自然栏目’。”短装青年连将报纸递给沈括,站立一旁。 “自然?”沈括连接过报纸翻开,很快便找到‘自然’栏目。 “光?” 沈括眉一挑,嘴角浮起笑容,他沈括写《梦溪笔潭》,其实中就对光有过分析,原本沈括认为对光的研究,这世上他沈括若算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不过这秦仙傲的‘自然’栏目。 “作者:秦仙傲。” 沈括更来兴趣了。 “光源:能发光的物体叫光源……” “自然光源:太阳、星星、萤火虫、灯笼鱼……” 沈括微微一笑。 “这秦仙傲倒真是处处把《工具论》都放在前面,这写光与我的写法大大不同,一开始就是定义、定理。”沈括眯着眼往下看,渐渐的神情开始凝重起来。(。) 第二十三章 江郎才尽 “沈大人好像?” 一旁青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沈括的面色越来越凝重,甚至身子都有些微微颤抖,这样的情形,他以前见过两次,那是沈括读到《物种起源》和《几何原本》时。《物种起源》沈括能有那样的凝重而又激动不已的表情很正常,可这一次…… 青年连看向一旁偷偷看向沈括目光所看的。 “是那自然栏目?”青年更是瞪大眼,自然栏目里对光的讲解,他也看过,可以说是大开眼界,让他总算是明白了光的一性质的原理,可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高到哪里去的价值,怎么沈大人就? “秦盛朝不愧是秦盛朝。”沈括读着报上对光学的讲叙,脑海里闪过自己在《梦溪笔谈》中对光学的描写。 真说起来,秦朝对光的现象研究工具和实验比沈括多不了多少。 小孔成像,报上有,沈括《梦溪笔谈》中也写了。 凹面镜,报上有,沈括也描写了。 凸面镜,平镜,同样两人都写了,而且原理两人也同样都做了解释,可是---- “像凹面镜,我在《梦溪笔谈》中指出这凹面镜照物,中间有一个称为‘碍’的地方,在此之内,照物得正象,在此点之上,照物无所见,在此点之外,照物得倒象,这确实讲清楚了,可是不是用心去看,能通过这些看懂光学原理的有几个?” 沈括心中很震惊,同样是对光学解释,他《梦溪笔谈》看完,和这报上文章看完给人的映象是完全不同的。 沈括对凹面镜的解释,报上只用一个词,便清晰明了。那就是‘焦点’。 对于这些不同的解释,不同的描写有些人也许会自欺欺人,说自己与秦朝没什么差别,可是沈括心里格外清楚。 学问上的事是做不得假的。 什么叫真正弄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你能用小孩子都听得懂和解释,这才是真正的学到手了。沈括虽然注重到了凹面镜、凸面镜以及光线的一些现象,也对其做了研究,甚至找到了原理,可是这个原理,沈括自己也不敢百分百肯定。 可以说,光学上的研究,别人是走了一步,沈括就是走了50步,而秦朝是走满了100步。 这篇光学并不难读懂。沈括很快便读完,而后他掩上报纸。 “沈大人,这篇讲光的好像没什么呀?”青年打探着。 沈括嘴一抽,瞟了青年一眼,很想骂几句,可话到嘴边便收了回去:“是,是没什么,不过任何东西经过秦公子写出来。便了不得了。” “这倒也是。”青年点点头,“这篇讲光的。虽然看起来很容易,可是以前就没人讲过,恐怕这天下也只有秦公子能讲得通光的原理。” 沈括眉一挑,心中大起知己感觉:“没错,就是这样,这光学。秦公子把原理讲出来了是没什么,可是他没讲出来前,哼,不是我沈括看不起这天下高人,专门让人研究这东西。也没有几人能弄明白,包括司马相公、王相公等人。” “啊!”青年瞪大眼,他只是随口附和一句,谁知沈括居然…… “你不知道呀,秦公子这一篇文章,连我看了都感觉大有收获,可是……”沈括滔滔不绝向青年诉说着自己的感觉,青年听了几句便感觉头痛,连找了个借口逃也似的离开了。 “好一个严谨治学,即便是一个光学上的小道理,也要做到严谨至极,原来这才是真正做学问的态度。”沈括再一次拿起报纸。 秦仙傲在《新青年》报上再开新栏目,自然引起了很多老读者的好奇,而这一篇讲叙光学的文章也的确让一个个人大开眼界,虽然有一些百姓像短衣青年一样觉得虽然这些是自己不懂的,可看了后也不过如此。 可同样也有很多人,尤其是阅历极深,想事比较多的读了后眉飞色舞。 “这世间的光,我们天天看到,天天感应得到,也经常思索,甚至他这里面讲到的小孔成像,凹面镜,凸面镜等我们何尝没看到过,也曾思索光是什么事物,可是……” “我们司空见惯,弄不懂其中真正的原理,而秦公子……” “不愧是秦仙傲,即便生活中最常用的一个事物都能找到它内在的理!” …… 毕竟真正的智者,或者阅历够的,思想深的都知道,知识不在于它简单与否,而在于它是不是被人第一个研究出来,而光学,至少他们眼中是秦仙傲第一次写出它的原理。 阳光明媚,微胖的老人正房中小憩。 “老师在休息,我们就等一下再给他看吧。” “这一期报纸秦仙傲居然弄出一个自然栏目,也罢,我们便先一睹为快!”谢良佐、游酢声音都压得极低,两人房外院中摊开报纸读着那一篇光学文章。 “光的传播是在均匀介质中沿直线进行传播……” “光射到介质的表面,被反射回原介质……” …… 做为儒家学派的弟子,向来鄙视‘贱学’,谢良佐、游酢并不喜欢阅读这种‘光学’文章,只是因为这是秦仙傲新开的栏目才压下心头的反感读了起来,可只是看了一会,神情便完全变了。 “好,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咦,还能这样?” 两人眼睛不时闪现出精光,甚至于连屋内微胖的老人已经醒来,也正捧着一张新报纸阅读也没察觉到,许久,两人读完,都是神情有些震憾。 “虽然只是对光的研究,可是我居然看了这一篇文章,就有一种感觉,他讲的光的原理和各种性质定然是真的,不用通过长生诀来证明都是真的。”游酢低声道。 谢良佐也是低沉着嗓子:“很难想象,秦仙傲真正做到了尽量将一切都弄透彻,不留迷惑,这光如果合长生诀……我也觉得一定能够合成。” “嗯,合长生诀是一定能够合成的。”游酢也点头,“只是这种追寻‘天地自然奥秘’的事,按理说该有很高的分数才对,可以往在这方面努力的人要么就是合不成,要么就是得分极低,做这事是个鸡肋,所以孔圣人才对‘稼穑之学’极为鄙视,秦仙傲这一次居然新开一个栏目,推出他的光学,而且……” “秦仙傲给学科分类就极为重视这些东西,他将自然学科分了物理学、化学、生物学等等不少学科,而这个我没料错,应该属于物理学中的。”游酢道。 “是属于物理学,他这样重视贱学,倒是正常。”谢良佐低声道,“只是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开始进入贱学真正的实质性阶段,明知贱学在武道上是个鸡肋,他为什么还这么做?” 游酢、谢良佐都陷入沉思。 “你说会不会是秦仙傲江郎才尽?”游酢忽然眼睛一亮,“伦理学上,秦仙傲一本《伦理学原理》,虽然还有着很多没解释的问题,可在我看来,已经写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一门学问钻研到他这种程度已经无法再进展下去了。” 谢良佐眉一挑:“没错,《伦理学原理》确实是秦仙傲的大手笔,伦理学他已经写到这地步,居然还写《资本论》,短短时间做这么多事,换一个人,早就脑袋掏空了,可他还能忙这忙那。” 《新青年》报上秦仙傲连载的栏目,无论是《神仙国游记》还是《三国演义》,亦或《资本论》都是越往后就连载得越慢,有些东西甚至十多期报纸发行才出一期连载。 秦仙傲为什么由快枪手变成慢枪手?也不是没有怀疑是不是秦仙傲操劳过度,充电过少,以至江郎才尽。 “这秦仙傲也是命苦。”游酢微微感慨。 谢良佐脸上露出古怪,秦仙傲命苦?只听游酢道:“世人都道名声好,可是真的成了名,尤其是秦仙傲这种大名,虽然能让他一朝登上王候位,可是也压力大。” “这倒也是。”谢良佐也是知道程颐背上的压力有多大的,可以说,秦仙傲每在报上发表一篇针对儒家的文章,别人辩不过可以不作理会,打不过可以逃,可程颐必须去面对,去驳斥秦仙傲,安慰天下人心。 “秦仙傲一举一动都被整个天下关注着,别人十年二十年不出成果都没事,可他……半个月没弄新事物出来,就压力巨大,这一次,他一年多就一个《资本论》,还是连载得慢如蜗牛,而我们儒家,月前还来了一个双响炮,一天之内在长生诀上做出两个大成果,秦仙傲和段海峰,秦仙傲虽然厉害,可是在长生诀上面……”游酢摇了摇头。 “长生诀上面段海峰很强大,可是秦仙傲……”谢良佐也是摇头,“难怪他要转移视线,想将世人目光转移到这‘物理’学上……” 两人感慨着,屋内微胖老人眉微微一皱。 “秦仙傲江郎才尽?”程颐心中怪异。(。) 第二十四章 他是傲气发作了! “这一次秦仙傲的光学。”程颐脊背挺得笔直,眼里有一丝光,“自古以来研究贱学的高人不计其数,古时张衡,甚至制出地动仪,现在的小人沈括,也是此中高手,可是……” 虽然程颐对贱学不以为然,可是读了这一篇文章也不得不承认,秦仙傲的文章格外亲切,甚至连小孩子读了这文章也能理解光的性质原理。 将一个深奥的道理讲得连小孩子都能明白,就像将诗词写得妇孺稚子都懂一样,这需要什么样的功底程颐是深知的。 “中立,定夫说秦仙傲江郎才尽。”程颐眯着眼,“秦仙傲是什么人?是‘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好斗,好表现,老子天下第一的人。伦理学上他出了一本《伦理学原理》已经将他那一派的伦理学推到了一个极致的高度。” “再钻研下去,拿出更深奥的伦理学著作又如何?伦理学上他无论怎么表现对他的名气增益也不大了,这种情况下他能写一本《资本论》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要想获大利,唯有在其他方面去颠覆,去突破,去惊艳世人。” “这物理学就是除了白话文运动、倒皇运动,伦理学之外的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这物理学在武道界根本就是鸡肋,我儒家嘴里的贱学,根本没什么好弄的。”程颐眼里闪着冰冷的光芒,“贱学要么就是无法合成长生诀,要么就是合成后收益不如付出,他秦仙傲偏偏选择了这个……” “无疑,他就是要为人所不为,别人做不到。他偏偏要做到,这才能显本事。” “欲以一人之力,再与天下人作战。” “欲以一人之力,力压朝朝代代以来无数先贤大儒。” “欲以一人之力,颠覆孔圣人以来形成的贱学惯势,将贱学捧上天。捧到比我们的学说更重要的程度。” “无疑这样颠覆一切,将粪土变成黄金的想法一旦实现。” “带来的成就,抵得上他以前所做的一切。” “可是……他太狂妄了,虽然他有狂妄的资本,可贱学就是贱学,不要以为你是秦仙傲,就能做成一切,连天都能翻了过来。” 潭州望江楼。 “王师叔。”秦朝看向蒙着面纱的王美娥,岭南秦龙、秦虎等人进行分田地打土豪之事。之所以一直大体顺利,与很多先天高手暗中保护是分不开的,花间派先天高手王美娥便是其中之一。 如今秦朝到了岭南,自然得接见这些先天高手,以示谢意,毕竟到了先天层次,能帮你做事,是极看重你。否则不愿帮你,就算门派也约束不到他们。 “这一两年。我太极社的成员多承您的照料。”秦朝说道。 “客气了。”王美娥连说道,目光扫了一眼对面的秦朝、郭媛媛,很是感慨。“这郭媛媛,虽然是二十多年前江南第一才女,可那算什么,居然不知不觉中便突破到了先天。而且她这先天层次居然很高,是怎么突破的?还有这秦盛朝,我记得当年他也只是后天高手,居然也是……” 见秦朝、郭媛媛都是先天高手,王美娥更是神态客气了几分。 “秦公子。我虽然照料了他们一下,可是他们给我的回报也不小,两年两次天地异象,天下多少人求着这机会。”王美娥说着。 “能遇到天地异象也是要靠缘分的,不过,这事以后可能要和老天下雨一样平常了。”郭媛媛笑说道。 “合长生诀和下雨一样?”王美娥不由连看向郭媛媛。 郭媛媛轻轻一笑:“师叔尽管继续保护他们,包管一年后就会看到奇迹,再多我可就不透露了。” “哦?”王美娥眉一挑,微一思索便放弃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对了,秦公子,你这一次在报上发布了一篇光学文章,你应该知道‘贱学’在长生诀上的尴尬,可为何?” “贱学的尴尬无非两点,一是合不成。”秦朝连解释道。 “合不成无非三个原因,一是人的能力和运气,你合不成,未必别人合不成;二是所要合的‘道理’是错的,自然科学不像伦理,伦理科学即便是错的也能合成,可自然科学,对了就是对了,错了便是完全错了的,自然容不得一点错误,所以一旦错误,往往极难合成;第三则是‘道理’正确了。” “道理正确了,按理是能够合成的,可是这个道理一旦被长生诀认定极为重要,往往要合成花费的代价也极高,以至于合长生诀者往往合不成,这是因为难度太高了。” “而合成为何武道价值不高。”郭媛媛插嘴解释道,“既然自然科学有极重要合长生诀极难的,也有极平常,极易合成长生诀的,这自然得分不高。” 王美娥眉顿时皱起:“既然如此,莫不是秦公子认为那些别人合不成的‘贱学’,秦公子你能合成?” “王师叔。”秦朝微微一笑,“这方天地,最有用,最与我们处处相关的还是自然科学知识,任何知识体系,抛却了自然科学都是极不完善的,这天下越是复杂的事,就越要全面,这叫做水桶理论,决定一只桶装多少水的不是水桶最长的那块板子,而是最短的。” 王美娥双眉一耸:“这水桶理论倒是极有理,只是……” “师叔放心吧,我夫君一生最爱就是啃硬骨头。”郭媛媛笑说道,“这自然科学,别人啃不动,他未必不能,师叔您就拭目以待吧。” “是么?” …… “高楼大厦也需要打好地基,更需要一砖一瓦,砖瓦都是不起眼的,可是就此不用么?”秦朝眯着眼,为何看到《物理》、《化学》郭媛媛会很兴奋,无他,郭媛媛从秦朝处听到的自然知识极多,自然和秦朝一样明白,简单的自然科学知识一旦多了,量变便能引发质变,形成体系,研究自然而然由浅入深。 这带来的改变,不说现实社会,科技会达到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 长生诀上威力同样以几何倍递增,对整个长生诀破解的益处很可能是远远大于伦理学上的。 ***** 自然科学在长生诀上地位极为尴尬,秦仙傲以前分科分出物理、化学等学科众人没什么感觉,毕竟分科要的是完善,可这一次居然自己在报上写了一篇光学文章,普通百姓没感觉,可武道界不得不对其做出猜想和解读。 “秦仙傲虽然名满天下,可是他这种名声完全是用报纸催生出来的,在武道界算是旁门左道,上不得台面,而以他的高傲在这方面久甘人下?可偏偏,他在长生诀上极无能,因此最后没办法之下,不得不柿子挑软的捏,找到‘贱学’,贱学上的东西要么就合不成,要么就极度容易合成,他想以之试手,再向高处迈。” “秦仙傲在长生诀上斗不段海峰,所以才另僻蹊径,想拿最容易入手的贱学在长生诀上下手。” “秦仙傲倡导白话文,组建教科书编写组,其他学科倒是没什么,唯独在物理、化学等自然学科上遇阻了,他这里开设‘自然’学科,并且以身作责,写出‘光学’一文,定然是抛砖引玉,想让更多的人将自己知道的自然知识抛出,从而使《物理》、《化学》不必难产。” 毕竟秦仙傲在报上连载越来越慢,而且前几年冲得也太高了,江郎才尽才正常,因此理智一想,秦仙傲抛出‘自然’是有转移视线的目的。 可是司马光、吕公著等一个个则是感觉事情绝没这么简单。 “秦仙傲最大的特点就是求新求变。” 司马光放下报纸:“他这人,越是别人不做,做不了,认为不可能的,他就越想在上面做出成绩,这一次恐怕也是这样。” “狂人就是狂人,又来显能了!”文彦博冷笑“他就是看中了贱学不受重视,以为是天下人都无能,就他秦仙傲能,所以想在这方面做出成绩,好显摆自己再一次高于天下人。” “贱学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可秦仙傲也许认为那些是因为我们要么合不成,要么就合的本身是最容易的,是人无能,才说自然科学是鸡肋,而他却有那样的能力。”吕公著敲着手指,“老夫倒是希望他说的是真的,若真能在‘贱学’上打出一片天地,破解长生诀又增一大助力,可是……这真的可以么?” …… 司马光、程颐、吕公著等人毕竟一次次被秦仙傲打脸。 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并没有认为秦仙傲是江郎才尽还是什么的才选择自然科学做突破口,而是认为秦仙傲是狂妄病又犯了,又做高难度挑战。 当然对于有益于武道界的高难度挑战,他们这些人是极度欢迎的,只是秦仙傲能成功么?程颐、吕公著、司马光等并不抱太大期望。(。) 第二十五章 保你破碎虚空 潭州城主大街上人来人往,西风楼前一老者一手转着两个鹅蛋大的铁珠,笑眯眯的行走在人群中,这老者乍一看仿佛乡间老农,可是仔细一看又一个个心中懔然。 “有趣?” 唐珠转着铁球的手微微一滞,这铁珠才重新转动起来,而后唐珠转过身走入西风楼大堂。 这西风楼大堂东边角落,一桌,中年男子独自饮着香茶。 “‘碧波侯’也相信他?”唐古在中年男子身前坐下,中年男子眼皮子一抬,瞟了老者一眼,“你‘双珠大侠’不也选择了相信他么?” “我与你不同,我天年将近,再不突破,就突破不了,不得不死马当活马医!”唐古笑眯眯说道,“而你碧波侯还有大把时间,为什么也?” “大把时间?” 汪碧波嘴角牵出一丝饥笑:“我若现在这么想,你‘双珠大侠’的今日便是我的明日。” “碧波侠倒是心直口直,不过,你错了!”唐古笑眯眯的,“我当年努力并不亚于你,只是这世间之事三分人力,七分天定,你生在了好时代,或许不用努力,也能成功,而我……希望也赶上了好时代吧!” “你这么相信秦仙傲?”汪碧波眉一挑。 “必须得相信,也有相信的理由。”唐古双手铁珠转得更快,“你看看这一片巴掌大的地方,一下子多了十多位先天高手,这些应该和我们一样,都是秦仙傲请来的。” 汪碧波双眉一耸,他们这些与慈航静斋不太对付的低级黑榜高手,都是秦朝请来的,秦朝和他们的交易只有一个。秦朝让他们大量体会天地异象,从而感悟天地玄奥,而他们帮秦朝做事。 “合长生从来就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事,没有哪个学问家能够说自己一定能够合成,可秦仙傲……”汪碧波脑中闪过那天秦仙傲给他的信件。 “一次天地异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十次,百次,上千次,必保你进阶破碎虚空。” 这句话无疑对任何先天高手都有着不可抵御的诱惑,可是武道界更明白,一次两次天地异象能够掌握还可信,可是三次四次,甚至十次百次,上千次。那便是牛皮吹到天了,根本没必要信。 可是---- “可以先验货,再做事,体会一次天地异象,帮一次忙!” 既然秦仙傲承诺,他先给货,那就好办了,反正他们体会不到天地异象。就不用做事,至于来到这潭州等候秦仙傲合长生诀这一点时间的牺牲那也是没办法。从来没有不冒风险的好事。 唐古笑眯眯的看着汪碧波:“秦仙傲没有对自己绝对的把握,岂会这样?” “或许吧,不过……”汪碧波喝了一口茶,“这第一次,他秦仙傲与我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月,只剩下三个月。他居然还四处奔波,不把心思放在合长生诀上,他真的那么有把握,不到三个月就能合长生诀成功?” 唐古眉也微微一蹙,确实秦仙傲这表现太奇怪了。 “非常人行非常事。或许他真能够……嗯?”唐古转头看向大街,汪碧波也看向大街,大街远处此时一个青年淡然走在大街上,就在唐古、汪碧波看过来时,青年似乎若有所觉,也看向他们的方向,目光仿佛穿越了一道道墙一样,微微点了下头。 唐古、汪碧波也点了下头。 “看来秦公子终于收心了。”唐古低声。 “是该行动了。”秦朝收回看向唐古、汪碧波方向的目光,走入不远处一间宅院。 书房中秦朝磨墨,思索,提笔沾墨,很快饱沾浓墨的笔尖落于纸上,而后一个个字符飞速出现在纸上,很快一张纸写满,秦朝直接拖过第二张,而后第三张…… “嗯?盛朝这是合长生诀?”不远处练习掌握九本长生诀算法的郭媛媛瞪大眼睛,只见秦朝不加思索,笔动如飞,一页纸写完,立即下一张纸,下一张写完又是下一张,简直就像是背写文章一样。 第十张! 第二十张! 第三十张! …… 郭媛媛眼中秦朝除了磨墨加水外,没有停下思索过一丝一毫时间。 “合长生诀是个最耗心力活儿,正常该是磕磕碰碰,盛朝这也,莫不是他用了‘李斯根’方法?”李斯根方法秦朝讲过的人不多,恰恰郭媛媛是知道的人之一。 “这李斯根方法虽然好,可是危险也最大。”郭媛媛脸色一下难看极了。 时间流逝,秦朝笔动如飞。 “我这……” 秦朝心中也是震惊,完全,完全没有一丝滞碍,想什么便立即有什么,思路和灵感如流水一样泄出。 “我这根本没用李斯根,怎么会?” 秦朝的感觉就像常年开着拖拉圾的人突然手中的拖拉圾跑得比法拉利还快,很多以前要穷尽脑汁思索的问题,这一刻简直是问题一入脑,脑中便自然而然的浮上答案,仿佛所有合长生诀的问题都是已经有了答案在脑海中一样,那种快感,简直有一刻,秦朝都怀疑自己是神上身了,合长生诀无所不能。 “没用李斯根,就有这效果,看来真的是那些长生诀算法结构起作用了。” 秦朝合长生诀经验最丰富,可是清楚知道正常合长生诀会有多么磕磕碰碰的。 “希望这不是错觉!” 秦朝不再关注这种感觉,而是全幅心思都放在合长生诀上。 一个个长生诀公式在纸上浮现。 郭媛媛走上前,目光看向那些纸上的公式,看了一会忽然浑身一震。 “这……这公式居然……” 经过一年不断的剖析各种长生诀算法,秦朝如今对于长生诀算法已经形成了一种本能,一种自动梳理,比较,探究深层次各种因素的本能。 别人解题只要找到答案便够了,因此这种解答可能是冗长而看起来繁复的,可是秦朝不仅找答案,更是尽量去找最简单,快速,符合某些规律的答案。 因此这纸上的每一个公式一旦用心去看,去算,就会发现简洁得简直让人不可置信。 大道至简。 科学往往也是艺术的。 这样讲究到极至的公式落在人眼里简洁而充满着逻辑玄奥的美丽,这种没有一丝多余的美丽简直让人心醉。 郭媛媛忍不住就在一旁观看起来。 时间流逝,长生诀不断向前进展着,期间秦朝居然没遇到过一次阻碍。 郭媛媛倒是没觉得意外,毕竟秦朝闭关一年钻研长生诀算法,得出九本系统化的算法结构书,再加上李斯根方法,有这样的表现很正常。 一天,二天……转眼到了第十一天。 “嗯?” 秦朝笔动如飞的手忽然一停,愣了一下。 “这里是……” 秦朝感觉脑袋一空,终于那种逢山过山,逢水过水,无论什么问题脑袋都能很快自动给出答案的情形消失了。 “哦……”很快秦朝醒悟过来,连思索起来,“这里他的因素是……” 随着秦朝的思索仅仅是用了一刻钟。 “原来如此!”秦朝再次笔动如飞,而后到了十三天遇到第二个难卡,这一次用了二刻钟,第十六天第三道难关,秦朝用了半刻中,第十九天,秦朝用了一个上午,而后…… 西风楼汪碧波、唐古坐着喝茶。 “二十一天了!” “秦仙傲收心合长生诀已经二十一天。” 汪碧波、唐古本来没什么交情,脾性也不是很对付,可是都在这里等秦仙傲的天地异象,都没事,他们又不愿混迹于普通老百姓中,自然而然的便处到了一块。 “正常合长生诀,没有数年时间是做不成的,如果是段海峰,倒是能半年三入阁,便这恐怕也是到了他的极致。” “半年三入阁,平均二个月一次,秦仙傲要出成果,我们高看他一眼,即便算他有段海峰的能力,也得再等上四十多天。” “四十多天呀,这日子还真是难熬!” “老唐,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转一转,潭州的岳麓山、橘子洲我倒是去过,北面的岳阳楼、君山岛也游过,可是西边那些大山……” “湘西奇山怪石确实景色颇奇,南岳七十二峰也很有看头。”唐古微微一笑,“不过我这一辈子别说这大宋的风景名胜,就是大宋之外也已经转遍了,这岭南的美景我也是都逛遍了的,不过汪兄想去,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那好,我们现在就动身!”汪碧波在桌上按下几枚铜板,两人起身忽然一怔。 “这是……” 两人都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老唐,你觉得是不是天地?”汪碧波一指上天。 “似乎是!”唐古声音低沉。 “嗖!”“嗖!” 两道身影一闪,唐古、汪碧波出现在西风楼外大街上,而后都抬头往上空一看,云层滚滚笼罩四野。 “这……真的是风云色变!”唐古、汪碧波身体颤抖。(。) 第二十六章 再次爆发 与此同时。 “秦仙傲真的?” “这天地异象,是秦仙傲么?”被秦朝画下大饼,以交易请来的附近一个个黑榜先天高手都露出怀疑震惊神色,而后确信确实是天地异象后一个个都兴奋起来,管他是不秦仙傲,当务之急还是先感悟天地。 秦朝书房中郭媛媛身子也激动得颤抖起来。 “来了,总算来了!” 郭媛媛咬着唇瞟了秦朝一眼,李斯根方式最伤大脑,一旦到了期限依然没有成功,人就会变白痴,二十多天秦朝都没完成,郭媛媛自然提心吊担,生怕快到期限。 而这些天,甚至为了让秦朝不分心,郭媛媛连询问秦朝关于合长生诀的事都没有。 “有了天地异象,离成功就不远了。”郭媛媛美目落在秦朝脸上,二十多天的连续工作,秦朝神情并不憔悴。 “李斯根方法不仅伤脑,更伤神伤身,盛朝眼眶并没有深陷,看来这斯根方法的期限还有不少。”郭媛媛芳心安宁下来,眼中又露出兴奋,“这天地异象对我们先天高手最为补益。”她走出屋子外,看着天空,“嗯?这一次的天地异象并不强烈,看来盛朝合的成果在长生诀看来不是格外重要,不过也不错了!” 郭媛媛连将身心沉入天地的异动中。 此时书院云集的嵩山。 “上一次司马光的嵩阳书院合长生诀成功,这才多久,居然又有人成功了,这一次不知是哪一家!” 少林寺藏经阁扫地僧,一个个隐藏于此的先天高手都沉浸在身心皆空的境界中,体会着天地间的异象搅动的天地玄奥。 而同时颍谷书院内院。 “我们合长生诀总算也快成功了!” “这一次天降福运。大气运于我儒家,洛学、涑水学派同一天摘得成果,而这一次,我们百源学派总算是也快出成果了!” 一个个书生兴奋,甚至紧张忐忑的院子中渡着步子,目光都不时看向那屋子中挥毫疾书的人。 这人群中一个中年人眉头微微蹙着:“虽然可能是天意钟于我儒家。这一次成果是老天给的福运,可是……”中年人脑中闪过这一次成功突破的一幕幕场景,其中印象最深的就是利用白话文和《工具论》,仿《几何原本》、《伦理学原理》,将历朝历代对一次长生诀成果所做的努力进行了大量的梳理而后才发现了突破的苗头。 “该感谢秦仙傲,还是感谢老天?”中年人心头迷茫,毕竟他们儒家学派一日两突破,在所有同门人眼中是因为‘天人感应’,儒家行善。讲仁,一切儒家伦理是符合上天的道的,所以天对儒家进行了奖励,可中年人总结检讨这一次的成功经验,却发现是因为秦仙傲,这完全就…… “嗯?”中年人看向旁边屋子。 “成了!” “我成功了!”畅快的大笑声响起,而后那屋子门篷的打开,皇甫周兴奋的冲了出来。 百源学派成功了! 儒家又一个学派合长生诀摘得了胜利的果实。这消息风一般的速度传遍汴洛一带的武道界。 洛阳天宫寺内。 “伯温,你最近的棋路少了往日的从容呀。”天宫寺天菩大师笑说道。 “月有阴晴圆缺。人也要因时而动,这棋路亦是要时而从容时而凌厉。”邵伯温淡淡一笑,心里苦笑,儒家前阵子一天之内,两摘‘长生果’,他邵伯温既开心。可开心之余也觉得压力。 段海峰出成果,太极社出成果,是整个儒家联盟的压力,可是儒家内部洛学、涑水学派出成果,虽然整个儒家学派没压力了。可联盟内部,非洛学、涑水学派外的其他学派,尤其是名气极盛的一个个学派自然压力大。 这种压力有时比整个联盟的压力更大,毕竟,洛学、涑水学摘了果子,为什么你们就不行?是不是你们的学说偏离了儒家的正轨导致天不满? “我错了么?” “我百源学派什么地方不对么?”邵伯温脑里闪过自家学派的观点。 “我说伯温,你这下一步棋,老衲得下十步。”天菩大师连催着。 “哦!”邵伯温连将心思放到棋上,这时---- “老师,老师大喜事!”声音响起,一道身影箭射般冲了进来,激动低沉的声音响起,“我们成功了!” “什么成功了?” “是颍谷书院的皇甫周,他攻研长生诀上!”这身影冲到邵伯温身旁,连递上一张纸条。 “长生诀?”邵伯温手中棋子‘啪’的掉下。 “你说颍谷书院的长生诀?”邵伯温微微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接过纸条,缓缓收回,翻开,目光看过去便如凝固了一样。 “伯温,恭喜了!” 邵伯温手微微带着一丝颤,他目光盯着纸条,足足有十个呼吸,才移开,将纸条往棋盘上一放:“些许成就而已,大师若好奇,可以自己看。” “老师,我们这一次虽然比洛学和涑水学派慢了一步,可是……”旁边人影兴奋激动的说道。 “天意钟于我儒家。”邵伯温微微笑着,“有了洛学和涑水学派的开局,也该,该轮到我百源学派了,没什么,这没什么,你先回去,我和天菩大师还得把这棋下完。” 下棋?这种时候还能安然自在的下棋! “老师还真是有谢安的气度。”旁边人眼露佩服,连恭敬离开。 邵伯温和天菩大师很快重新开局厮杀,不过邵伯温每次都是惨败,下到第三局,邵伯温将棋一推:”今日手气不好,明天我们再下。”他站起身从从容容的离开。 “嗯?”天菩大师看向邵伯温坐过的椅子,那木椅把上有一个深深的手印。 “也对,伯温门下取得这么大成果。心哪里还安定得下来?”天菩大师微微摇头。 汴梁宰相府。 “好,我儒家又添一成果,真是喜事连连。”司马光朗声而笑。 “也是多亏了秦仙傲。”旁边司马康也是兴奋得眉飞色舞,虽然这一次不是他们的涑水学派搞得了长生诀果实,而是邵伯温的百源学派,可两者同样都是儒家学派。百源学派的成果也是儒家的胜利,再说他们的涑水学派不久前已经取得了一次成果,就算要嫉妒也嫉妒不起来,更何况司马光、司马康父子岂会为这事嫉妒。 “秦仙傲确实也有一笔功劳。”司马光笑眯眯的放下手中纸条。 “他的白话和严谨治学算是第一大功臣。”司马康感慨着,上一次会议归来,司马光表彰他涑水学派合成长生诀的班子陈瓘等人,结果这个班子当时对他们说了一些‘经验’---- 是因为他们按司马光的吩咐,学术上全面抛弃文言古文,用白话文。而且反复以《工具论》的方式,模拟《几何原本》、《伦理学原理》对历代先人留下的资料进行梳理,这才发现了那个成果为何一直不能成功的漏洞,从而一下突破了。 这事司马康一直记在心上,这一次百源学派也搞了果子,司马康立即想到了白话文和严谨治学的这些规则。 “白话和严谨是第一大功臣?”司马光眉微微一蹙,陷入了沉思。 不久前陈瓘那个摘得‘长生果’的班子报告说他们成功,有一大原因是因为白话和《工具论》。司马光也震了一下,反复思索。司马光无疑是有些相信白话文与《工具论》确有作用,可是这两样东西的作用真那么大? “没错,秦仙傲是大功臣。”司马光沉声,“不过,他的第一大功劳不是倡导白话,也不是《工具论》。而是因为他是一条鲶鱼,他这条要吃鱼的鲶鱼丢到我们儒家这一群懒洋洋的沙丁鱼群中,尤其是他和另一大魔头段海峰珠联壁合,段海峰的《物种起源》、太极社都是吃鱼的鲶鱼,逼得我们儒家不得不拼命游。” “可以说。没有秦仙傲、段海峰的逼,就没有我们儒家这一次的接连暴发。”司马光沉声。 “可是……”司马康皱眉。 “当然,秦仙傲的白话和《工具论》也是起了大作用的,不过,那只能居第三。”司马光笑道。 “第三?” “第一是‘天’,儒家顺天而行,天必赏之。”司马光淡淡道。 …… 伊川书院程颐满面红光:“皇甫周没让人失望,有了这个‘长生果’,邵伯温怕是得开心得睡觉都笑醒。” “想不到我们儒家这么快又出现……”游酢兴奋的感慨着。 “该出现了,伯温他也该开心一下了。”程颐感慨着,他和邵伯温关系一向很好,前不久他洛学和司马光的涑水学派摘得‘长生果’,邵伯温、吕公著等人虽然开心,可是心中的压力程颐岂会不知! “段海峰半年三入阁,而我们这一次……”游酢眉开眼笑,“段海峰怕是也郁闷,而秦仙傲……秦仙傲那可是……连一个‘长生果’都没尝过的,他恐怕得憋闷得想死?” “秦仙傲憋闷?”程颐脑海中闪出一幕,那是罗从彦在‘人即仁’上摘得成果后,他这一个班子向程颐讲叙‘长生果’摘取过程。 “师祖,我认为,这一次的成功,除了历代先贤的努力外,与老师让我们做学问,抛去文学艺术等外在,直指核心,用白话去讲道理,用逻辑和系统、规范来重新整理有大关系。”罗从彦沉声说道。 “对,我们就是遵循祖师的吩咐,将那些进行系统化时,才发现那错漏的。” “嗯,祖师,这系统化看似很笨,可是一步一个脚印,能排除思想上的误区……”一个个也都向程颐说着。(。) 第二十七章 儒家这头睡狮醒了 一个唾沫一口钉,将一切严谨、规范、系统…… 程颐收回思索,心中很是感叹:“我们拼命反对的这些秦仙傲的观点,居然成了我们在长生诀上取得成果的大助力。” 不得不感叹,程颐之所以允许众人依《工具论》治学,只是因‘越是合于天地,就越合于长生诀。’,却没想到还没收之于东榆,却已收之西榆。 自那一次谈话后,程颐便在门内再一次强调了必须白话化,严谨化的治学方针。 “不过秦仙傲的方法虽然有用,可主要还是我们洛学的观点对了路子,路对了,自有天地相助,就算走得慢也终究有能走到终点的一天,秦仙傲的方法不过让路走得更快一点,所以我儒家一天摘两果真正的大功臣还是天地气运,而非秦仙傲。” 正是明白了这一点,程颐愈加相信洛学没错,儒家小处也许有错,可大处绝对是真正的道。 “秦仙傲憋闷不憋闷我不知道。”程颐笑看着游酢,“但是他确实需要一个‘长生果’了。” 游酢也点头,当今世道隐藏背后最大的势力是武道界,一个做学问的,如果不在长生诀上做出成果,其他方面无论多么强,也终归低人一等。 百源学派这一次摘得‘长生果’,在儒家一天摘两果的兴奋还没消褐时再取佳绩,让整个儒家学派再一次陷入狂欢的海洋中,程颐、司马光都十分兴奋,吕公著、文彦博、韩忠彦、孙固等人也为之开心,只是开心之后心头也压力重重,毕竟,他们也是儒家学派。却只能眼睁睁看洛学、涑水学派、百源学派出风头。 可是这种学问上的事,逼也没用,因此只能干着急。 很快百源学派再摘‘长生果’的消息飞一般传遍武道界。 “又出了?” “这一次是百源学派,这儒家学派未免也……” “这才多久,就再一次摘得长生果,不会赢来了井喷时期吧?” “他儒家已经压得天下诸派喘不过气来。居然又……我们盼了千年,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秦仙傲、段海峰,尤其是段海峰及门下太极社,差点就将儒家的根给拔了,可居然……一天摘两果,儒家不仅浴火重生,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 一日结两果后,不满二个月。又来了一发,儒家在长生诀上冲天的势头完全将武道界给震懵了,毕竟就算是历史上最好的时期也没有过这么快速度就一而再,再而三,完全不符合‘科学’速度的突破长生诀。 儒家倒底怎么啦? 真是如儒家弟子讨论所说一样,是因为儒家学说大方向上合了天道,所以‘得天之助’? 反应过来后,一个个门派感觉到压力重重。 “儒家就是一头睡狮。秦仙傲、段海峰压迫儒家,搞颠覆。不仅没将他们压死,反而弄醒了他们,如今这头雄狮只是睁开一只眼,倘若完全清醒,那还了得?” “儒家是最强大的,历史上曾有过数次辉煌。每一次一开始都是长生诀连连突破,可是像这样不到二个月,接连三次,这种速度远远超过他们最好的历史记录的十倍。” “无疑儒家将迎来真正的辉煌,而我们……” “儒家这么强了。而我们这么弱,现在儒家还这样,还让不让我们活?” “我们的道在哪里,难道我们真的错了!” “难道秦仙傲、段海峰的道也是错了!” …… 压力之下很多非儒家学派甚至都有一种绝望,这种绝望下,很多目光都望向秦仙傲、段海峰。他们这些小门派绝望,秦仙傲、段海峰会如何?他们能打压得下儒家的势头么? 一个个忐忑等候着。 潭州城细雨淋淋,渐渐的这些雨开始变小。 “雨势减小,这天地异象……” “可惜,太可惜了,这一次天地异象,我还是没有突破,不过……已经有不少的进步了。”秦朝所在院子周围的很多先天高手神色复杂,有遗憾,感觉时间过得太快,自己离突破还差很多的,当然也有一些先天高手,神色极为兴奋激动。 “哈哈,突破了,这一次不管是不是秦仙傲弄出来的天地异象,都是因为与他的交易我才来这里,才遇到这天地异象从而突破了,所以就算是欠他的。” “果然还是天地异象最管用,我已经十三年没突破了,这一次,仅仅是感受天地异象一会就突破了,哈哈,真是得感谢秦仙傲!” …… 毕竟被秦朝忽悠到这里来的黑榜高手太多,自然有一些突破了,因此这些突破的一个个都极度兴奋,而旁边的先天高手既羡慕,也向往着。 “秦仙傲那个交易若是真的,那我们……” “可是是真的么,一定要是真的!” 此刻秦朝院子中,看着纸上那个极度简单又散发着玄奥大道般美丽的最终长生诀等式,秦朝心里都是感慨。 “太流畅了,做长生诀就像前世编计算机程序一样,流畅得心中舒畅!” “而且,我这时间才用了多久?不到一个月吧!”秦朝立起身,走到房外,看着刚停雨后的彩虹,心头都是满足和惬意,这和以往摘得长生诀成果后情绪亢奋,大脑疲惫完全是两回事。 “嗯?”秦朝看向郭媛媛,郭媛媛虎着脸,嗔瞪着秦朝。 “怎么,这一次没突破……”秦朝说着声音嘎然而止,他的目光何其敏锐,一眼便看出郭媛媛与往日细微的差别。 “你这是……突破了!”秦朝惊喜道。 “我宁愿不突破。”郭媛媛声音冰冷。 “怎么,我哪里又做错了?”秦朝反应过来连说道。 “你没做错,是我错了,你用‘李斯根’说都没跟我说一声,我不该……”郭媛媛冷声道,说到一半,秦朝已经是笑了起来:“我用了‘李斯根’?你夫君才知道他用了李斯根……” 郭媛媛眉一蹙,脸色更难看。 “好了,媛媛,你弄错了,我真的没用什么李斯根、张良根的。”秦朝连解释,“这一次之所以比较快,我想可能是我一年闭关于长生诀算法的缘故。” “闭关于长生诀?”郭媛媛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盛朝你说的是真的?你不知道你这一次简直有如神助,不说那速度,就连写在纸上的公式一个个都几乎完美。” “你现在认真把九本书弄到滚瓜烂熟,就知道效应了。”秦朝笑着走向郭媛媛,拉手去拉她的手,“还生我气?” 郭媛媛躲开,低头轻轻一笑:“我哪敢生秦公子的气,对了,这一次成果你是以秦仙傲的名义发布,还是以段海峰?” “以秦仙傲吧,不过以秦仙傲的名义发布这消息,有些麻烦。” “《武林风》是武道界最大的报纸,你直接将这事登告在《武林风》上,至于其他……不用管。” “只能这样。” …… 大理《武林风》总部一间屋子,董严凤从榻上走了下来,眉心微蹙着。 “我儒家学二个月时间连摘三桃,倒是压下了段海峰一脉的气焰,可是……”董严凤的董派儒家是儒家领头的,儒家连摘三楼,她自然是兴奋,可兴奋过后一想到自家的学派。“我董派儒学本来是儒家学派的领头者,可现在……洛学,涑水学派、百源学派不愧是现今儒家风头最盛的。” 董严凤不得不为自己学派而头痛。 “嗯?” “董先生,秦仙傲的来稿!”兴奋的声音传来。 “秦仙傲来稿?”董严凤秀眉一挑,秦仙傲大名鼎鼎,可向来是在《新青年》报上发表东西的,而且这人在长生诀上从来没什么成果,因此《武林风》也不可能有他太多的席位,除非是反对‘段海峰’学说的。 董严凤连拉开门:“拿来我看看。” “嗯?”董严凤一看稿中文字瞳孔便瞪大了。 “秦仙傲居然……也摘到了‘长生果’?”董严凤心跳加速。 秦仙傲与段海峰有很多共同点,董严凤原本是不喜的,可是耐不住秦仙傲名气太大,秦仙傲做出的成果每拿出一样都够惊天动地,唯独缺的就是长生果。 而秦仙傲这些成果中有一些,比如说《工具论》原本算不得什么,甚至是争议最大的。 可就是这个不被看中的,帮助她董派儒家摘到了‘先天图’的果实。 因此董严凤一直记着这人情。 “董先生,秦仙傲在这上面说的,很难证实真假,毕竟他只给出了评鉴内容,而这些不能百分百确定一个成果是不是完全正确,偏偏百合会又必须……” “要,怎么不要!”董严凤很是兴奋。 “可是……” “你懂什么,秦仙傲一切都不缺,就差一个长生果,如今他来这稿,不管是真是假,我们都得报导,至于是真是假,就让各人自己判断好了。” “好吧!”来人离去。 董严凤认真观看起手中秦仙傲发来的长生诀评鉴稿件。(。) 第二十八章 他又在布笼子 无疑评鉴是没问题的,所以很快这一期《武林风》上便刊登出了秦仙傲摘长生果的消息。 “半年三入阁,再加上这一次又亲自出手。” 美丽倩影飞奔向山林中那座大寺庙,直接冲向那向来禁止女客的后殿,后殿那西北方的院子内,参天大树下一僧一俗谈笑正欢。 “夫君,这一期《武林风》登了一件大事。”王朝云曼妙身姿如一片云般飘向这一俗一僧,又向那僧人微笑行礼道,“佛印大师有礼了。” “大事?” 苏轼眉一蹙:“《武林风》上的大事,不可能有比摘得长生果更大的,百源学派刚刚摘得长生果,莫不是他们儒家又?” 佛印大师也眼露惊讶,儒门一而再再而三的创造奇迹,他佛门自然也压力大。 “是长生果,不过这长生果对我来说是喜事。”王朝云轻轻一笑。 “对王朝云是喜事?”苏轼一愣,王朝云是花间派的,对王朝云是喜事,除非也是花间派摘了长生果,可是花间派摘长生果,不是苏轼看不起花间派,只是花间派的底蕴太低了,因此苏轼并不认为花间派真的能够。 “那我倒要瞧瞧。” 苏轼连摊开王朝云递上的报纸,目光一扫。 “秦仙傲合长生诀成功!”一行黑亮的大字跳入他眼中。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苏轼哈哈一声大笑,“也该摘果了,他这人还不摘果,我都替他急。” 是谁?佛印大师惊讶看着苏轼,王朝云的喜事,苏轼说‘他还不摘果。我都替他急’,难道苏轼认定了这人一定能够取得长生诀成果。可预测一个人定能摘长生果,是完全不可能的,毕竟这事不仅要极大的实力,更要天大的运气。 “大师自己看就知道了。”苏轼将报纸倒过来往佛印身前一推,佛印大师目光往报上一落。身子便一颤。 “是秦仙傲?” “他居然摘得了长生果?”佛印大师感觉喉咙一阵发紧,秦仙傲和段海峰一样,‘凶’名赫赫,不仅是颠覆了儒家,他们的那些学术观点对佛道产生的杀伤力未必亚于儒家,因此对这两尊大神,佛印大师是滋味复杂的。 “秦仙傲凶焰滔滔,战功赫赫,我佛道儒三家现在是谈仙傲便色变。”佛印大师自嘲道。“他这魔头就差一样东西,补上这一样东西,便功行圆满,而这个是长生果,难怪子瞻要说他还不摘果,你都替他急,只是他这一摘果……” “他这一摘果,大师佛心怕要失守一阵了。”苏轼哈哈大笑。 “佛心即人心。即天心,老衲佛心失守皆因天下佛心失守。”佛印笑着一个哈哈。“秦公子功行圆满本是大喜事,不过他自成一家,无人撑场子,虽然有这评鉴上《武林风》可天下未必买帐。” “不管天下人如何看,我苏轼是相信他这一次摘果绝无虚假。”苏轼说道。 “我也相信。”王朝云轻笑道。 佛印眉一挑,苏轼的语气极坚定。王朝云神色自然,显然两人都是真的认定秦仙傲没有弄假,这摘果百分百是真实的。 “子瞻何以如此确信?” 何以?苏轼心中无语,你佛印大师要是知道这秦仙傲就是段海峰,还会认为他作假。段海峰半年三入阁,摘长生果,对他来说不是难不难,而是愿不愿,这才是苏轼说‘他还不摘果,我都替他急’的真实意思。 “这是感觉,我苏轼的感觉一向很正确。”苏轼打着哈哈。 “你苏东坡感觉一向灵?”佛印大师无语,他目光转向报纸上,仔细观看起那篇文章来又是一声惊咦,秦朝这一次合长生诀是对‘光学’的一些观点进行论证。 “这是自然里的,这秦仙傲论证这个……”佛印大师面色凝重,“子瞻,这秦仙傲若是论证别的倒是好事,可是选择了‘贱学’做为突破点,他这一次摘果即便是真实的,恐怕也会成为天下的笑料。” “贱学?”苏轼嘴角露出笑容。 一旁王朝云眼里也是笑,她和苏轼都明白,别人选择贱学做突破点,是因为选其他的难度太高摘不到长生果,可真实身份是段海峰的秦仙傲,绝非这原因。 书房中沈括看着手中的《武林风》,脸上时而泛起兴奋,时而又神色怪异。 “这秦大公子,总算是……总算是正式拿贱学开刀正名,只是……他居然是以秦仙傲的名义的,秦仙傲大好名声,就差一个长生果,可是贱学的长生果。”沈括嘴角抽搐,“他该不会是故意的,故意招武道界来耻笑,笑话他吧?” “好一个秦仙傲。”花园中仙玉婷眼神冰冷,“明明能够摘别的果,偏看上这贱学,这魔头,又在玩名堂,设圈套。” “咯咯,秦公子太坏了。”冯小婉咯咯轻笑道,“你秦公子这样的名声,合长生诀却正宗而走旁门,这不是让人误会么?太坏了,这不是埋圈套,设笼子。” 冯小婉明白,秦仙傲摘‘贱学’成果,必然会招致不明真相的人耻笑秦仙傲长生诀上不行,只能柿子选软的捏,可是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而秦仙傲今后一定会摘其他更多的长生果,所以谁这时耻笑秦仙傲吃不了硬饭,将来便会被打脸,而且很可能是‘啪啪响’的打脸。 阴癸派明白、慈航静斋、苏轼、沈括等等知道秦仙傲真实的身份的也一个个都明白。 富丽堂皇的阁楼上。 “这秦仙傲居然是……”赵挺之低低一叹,“摘得的是贱学的长生果,终究还是差了点,不然……以你如今的成就,若是摘得正统长生果,那在这武道界……” 贱学。赵挺之最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毕竟---- “我这一派也是重‘贱学’,甚至一心一意想在这上面找到突破点,却总不能够,你秦仙傲虽然有为贱学扬名的想法和行动,可是……”赵挺之摇了摇头。“要扬名也先要立稳脚跟,摘得正宗长生果之后,再去弄贱学,如今这样……” 对赵挺之来说,一个像先前一样,强大犀利,处处与儒家作对的秦仙傲才是天下所期盼的。 “徒让天下笑话,徒让天下耻笑呀!” …… 江宁钟山半山居,王安石皱起眉。 “父亲。你说秦仙傲真摘了长生诀成果么?”王旁沉声询问道。 “哼!”王安石瞟了儿子一眼,“若是雱儿在此,绝不会问出这话,你想想吧,我会不会弄虚作假?司马光会不会?程颐会不会?” “父亲和司马光、程颐都是道德君子,自然是不会的。”王旁笑说道。 “我们是道德君子,秦仙傲就是阴险小人?”王安石眉头皱得更紧,忽然长长一叹。“旁儿,越是能人就越爱惜羽毛。秦仙傲少有大才,这样的人爱惜羽毛更甚性命,你看他策划倒皇民运,最后关头却一退万丈,自贬岭南,将志向寄托于开化岭南上。就知道他有多么顾忌脸面。” “而且他如今也是功成名就,一等一的大人物,可以说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绝不可能弄虚作假,自毁名声。所以他说摘了果,就一定摘了果,绝不可能有别的隐秘。” “既是如此,父亲为何皱眉?” “我是在想,秦仙傲当真是胆略非凡。” “胆略非凡?” “他为了替‘贱学’正名。”王安石沉声道,“又是《工具论》,又是《几何原本》,又是悬赏题,可谓计谋用尽,而如今摘的第一个长生果,居然还是贱学,他太冒险了。” “是啊,合长生诀,除了要实力,还要运气,人的一生能摘一个长生果已是极为难得。”王旁说道,“他不先去摘正经的长生果,却从贱学开刀,是浪费。” “正是此理。”王安石点头,目光看向远方。 “莫非他真那么自信,正统长生果也能手到擒来?” ……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儒家联盟是新学、商容派的竞争对手,因此能够大力打压儒家的秦仙傲在王安石、赵挺之眼中就是朋友,这一次秦仙傲摘得‘贱果’,王安石、赵挺之自然担忧,而一个个将秦仙傲当作‘友方’的学派大佬们。 “太可惜了,人的一生正常只能搞一次‘长生果’,秦公子偏偏摘的是……” “长生诀最靠运气,除非秦公子也是段海峰一样的人才,否则他这一生是无法圆满了!” “秦公子太唐突了,也太高傲了,居然把这最重要的一次放在贱学上,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一个个既担忧,又无奈,只希望秦仙傲也有段海峰长生诀上的运气和能力。 与此同时,其他一个个学派,尤其是一些人对秦仙傲既嫉妒,又愤慨的人,看到《武林风》上说秦仙傲摘得长生果后。 “秦仙傲样样通,样样通那不是人,所以长生诀上,他定然不通,这才符合天道,这一次他突破,或许是个谎言。” “秦仙傲所学所研究的所有东西,别人就算研究一辈子也休想达到他的程度,不可能,绝不可能他在长生诀上也有极高造诣,所以无需多想,这必然是假的,秦仙傲必然没真的突破了长生诀。” “其他学问,只要努力还能达到一定程度,长生诀那是想努力也有力没地方使,是急不来的,秦仙傲未必能够在这上面成功,我只能说,这很可能是假的。” “我打赌秦仙傲一定没摘到‘长生果’,即便是这‘贱果’。” 合长生诀,贱学能够合成的是极容易合成,所以只是想摘长生果,并不想得名声,从贱学入手是比较好,可即便是摘‘贱果’,也只是相对的容易,不是真正在长生诀上研究到极高深处,又有气运相伴的是不可能成功的。 可是秦仙傲成功了! 在写《伦理学原理》,《几何原本》、《工具论》、《神仙国游记》、《资本论》等等一部部大部头著作的同时,还在合长生诀上成功了?这可能么!(。) 第二十九章 捧他上道 当然武道界相信秦仙傲的人还是占了大多数。将心比心,很多人都明白,到了秦仙傲这样的‘江湖地位’,做事风格不能再像其他没什么大名气的人一样,而没摘到长生果,却假报天下这种事,别人可以,可对秦仙傲却是蠢事,付出和收获完全不成比例,秦仙傲会蠢到那种地位? 因此---- “秦仙傲说成功,就必然是真的成功了,只是只能摘一果,偏偏他摘的是……他这一生算是有了缺陷。” “前一阵子他于报上开辟自然栏目,我猜他江郎才尽,果然是江郎才尽,至少是长生诀上,他于正道无法突破,所以才择贱学而行之,避重就轻呀!” “且不说这事是不是真的,退一万步,就算你秦仙傲真摘得了长生诀上的成果,也是毁了,人的一生,只能摘一果,很少有例外,不可能秦仙傲也中奖能连摘数果吧?” “天残地缺,天尚且不全,人何能全?秦仙傲长生诀上有了缺陷才是正常人!” “而且这第一果,增力太低了,低得简直可怜,真不知秦仙傲……是该说他好心,还是说他愚蠢。” “莫不是他以为还能摘第二果?” 一个个或摇头叹气,或心中满含饥讽,或故作惋惜,心中实则极度开心,当然一些人也是真的很开心,对秦仙傲产生了好感。 伊川书院。 “好,好,秦公子在这长生诀上总算是出手了。”程颐捋着胡须红光满面,“他确实需要一枚长生果呀,不然连老夫都觉得太可惜了。” “秦仙傲确实是人才。”杨时也点头,“他的《伦理学原理》写得多好?这样的大人才。若是摘不到长生果,对武道界的学问家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中立言之有理,秦仙傲的学问冠盖天下。”程颐很是兴奋,“他的诗词文、经史策,解经,著书。没一样落于人后,以往这样的人谁没摘过长生果?偏偏他,我一直以为他这样的人摘不到长生果,天理难容,但是我又一直担心。” “担心?担心秦仙傲摘不到果?”杨时看着程颐。 “没错,以他的智慧和学问,只要运气够好,是一定能够摘到的,只是他的学说……”程颐摇了摇头。 “学说?”杨时眉一挑。咧嘴笑了,“没错,秦仙傲走错道了,背离天道而行,岂能合成长生诀?老师,秦仙傲这一次摘果,首挑‘贱学’,他是不是也已经意识到了?” “或许吧。”程颐点头。“秦仙傲是个聪明人,能够意识到自己的学说是‘逆天而行’也是有可能的。但也未必,秦仙傲高傲,这样的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要一根筋把墙撞倒的,他或许意识到自己的学说摘长生果难。” “可这难在他看来是自己的学说太合天道了。”程颐道。 杨时也点头,‘越是合于天地大道。越是合于长生诀’这句定理之后还有一句,‘越是合于长生诀,也越是难以合成长生诀’。 越是接近天地真理,合长生诀的困难就越大。 “秦仙傲可能试过,甚至拜托段海峰及他手下太极社试过。可是他的学说摘不到长生果,这才转向,先以‘贱学’试手。”程颐笑说道,“毕竟‘贱学’虽然鸡肋,可好歹也是合于天地的,他选择这个试手气也很正常。” “嗯,他这些年一本接一本的出书,报上发文章,那些书换一个人,就是十辈子也弄不出一本,他在做这些事的同时,还能在这长生诀上发力,我是自愧不如。”杨时感叹。 “这摘长生果,就算是贱学,也是难于登天,他能成功。”程颐也是感慨,“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汴梁城。 “秦仙傲能摘得长生果,倒是没出乎人意料之外。”司马光微笑着,眉眼间都是开心。 “嗯。”司马康也点头,“毕竟秦仙傲的才智已经够了,若不是太过于不务正义,只要运气一来,摘果如探囊取物,只是我没想到他摘的居然是‘贱学’的果。” “这很正常。”司马光微笑道,“他自己的学说是完全抛开长生诀,反儒家而行,也就是逆天而行,能成功才怪,既然正统长生果摘不成,他换‘贱学’试手便没什么不可思议的了。” “只是可惜了,第一次摘果便选择了‘贱学’,希望他浪子回头,归于我儒家正道,那将来,要再摘长生果,只要运气不差,未必不能成功。”司马光摇头感慨。 吕府吕公著立在窗前,目光悠远:“秦仙傲小试身手,就摘了一个贱学果,虽然这贱学果对他是个耻辱,可是他这个魔王若是能吸取这次的教训,收心于长生诀上,而不是那些歪门邪道上,倒是天下苍生之福,武道界之福。” …… 程颐、司马光、吕公著……看到这一次报导心中滋味很是复杂,秦仙傲,这个搅得大宋江山天翻地覆,搅得儒家学派提心吊胆的后生小辈终于目光放在了长生诀上面,虽然第一次只摘得一个贱学长生果,于武道界的学问家来说是耻辱。 可是秦仙傲猖狂太久了,也该受些教训了。 也该知道为何儒家会有那样的学术观点,而不是像秦仙傲所说的那样,不是儒家想不到那样的观点,只是那些观点不合长生诀。 也该被事实给打醒,从而浪子回头,而且即便是不浪子回头,可是秦仙傲能够从此收心于长生诀上也是一件大好事,大喜事。 毕竟真说起来,任何一个长生果的摘取,即便是意见与自家门派相左的长生果,对武道界解开长生诀也是大有益处的。 退一万步说,秦仙傲从此再也摘不到一个长生果,可是他投精力于长生诀上,不再有精力在其他方面去祸害天下各派不也是件极大的好事? 很快新的一期《武林风》发布,这一期《武林风》上程颐、吕公著、司马光发表署名文章。 “极为难得,秦公子这一次摘得‘长生果’,在老夫看来算是一个小奇迹……” “毕竟秦公子不同于他人,秦公子这些年可以说是天底下最大的大忙人,他硕果累累自不用老夫说,老夫只是想说的是,以他的情况,能为长生诀腾出来的时间短得可怜……” “这么一丁点挤出来的时间都能够摘得长生果,岂能不是一个奇迹!” 程颐对秦仙傲这一次摘果给予了高度的称赞,而后司马光---- “我想大家都知道秦公子这一生,在学问上已经接近于十全十美,唯一缺的就是长生诀上面,一个真正的大学问家,可以没有任何拿得出手和文章和书籍,甚至言论学术观点,却不得不在长生诀上取得成果……” “秦公子大才,所著书籍任何一本都是传世名作,可是能不能传世,除了书本身的内涵外,与作者本身够不够格,也是极为重要的,秦公子勉强能够够格,可这够格只是普通江湖,在武道界,看实力只看一个,你是否摘得了长生果……” “秦公子这一次小试身手,以‘贱学’探路无疑是成功的,可是……” 一直以来,摘得长生果对武道界都是大事,每有后辈取得成功,前辈往往会给予赞扬,秦仙傲摘得长生果,在武道界看来,也许会有前辈来捧场,可这前辈,顶多是王安石,及王安石所率领的新党,可是谁也没想到,居然是被秦仙傲弄得灰头土脸的程颐、司马光、吕公著等人。 而且这一次程颐、司马光、吕公著在《武林风》上可以说是极高赞扬了秦仙傲。 这种赞扬,很怪异。 如果秦仙傲是摘得正统的长生果,收获这赞扬倒是正常,可是这明明没有……怎么也会? 程颐、司马光、吕公著抱的什么心思。 当然也有不少人看出了一些名堂,比如说程颐、司马光、吕公著虽然赞词如潮,可这赞扬主要是秦仙傲能够以万忙之身,在写《伦理学原理》《论语正义》等文章之余,还能摘得长生果,这很了不得,毕竟‘贱学’之果也不是容易摘的。 可是这赞扬之后的言外之意,却也表达得极明显。 那就是‘贱学’长生果,就算对普通武道界的学问家而言,也是不够的,没资格登上大雅之堂的,你秦仙傲不是普通人,弄一个‘贱学’之果,更是与你的名气完全不匹配。 “天下英雄,后辈之中,唯秦与段持牛耳,然而段海峰已经半年三入阁,十全十美了,你秦仙傲若是要与段海峰并肩而立,也必须半年三入阁,而这还不能是‘贱学’上摘果的半年三入阁,而是正统学术上。” 吕公著的一句话可以说完全暴露了三人这一次实赞暗讽的意思,就是你秦仙傲这样的身份,就算是摘一个正统长生果也不够,远远不够,甚至摘三个,四个,五个也是不够,要想不浪费你已经写出来的那些学说书籍,就算像段海峰一样‘半年三入阁’,连摘三个正宗长生果,也只不过勉强及格,而现在,弄一个‘贱学’长生果,好意思在人前显耀么?(。) 第三十章 别人能避,我岂能躲? 西风楼东边桌上,铁球转得飞快,笑眯眯的老者将手中《武林风》往茶壶下一压。 “程颐他们明着是捧,可这种捧。”唐古笑眯眯的摇头,“太不地道了,简直就是把秦仙傲往死里整,完全不留任何余地的往死里整呀。” “捧得越高,摔得就越惨,人的一生能摘一个长生果已属不易,两个便属于不撞大运就不可能实现的,他们要整秦公子,只需说他秦仙傲必须摘两个长生果才行,可现在……”汪碧波摇了摇头,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 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就是脸面。 秦仙傲是大人物,是年纪轻轻便名满天下的真正大人物。 这样的人物对脸面比常人更加注重,而这一次程颐、司马光、吕公著捧秦仙傲,把秦仙傲抬得那么高,无论秦仙傲出什么招,只是推脱,不按秦程颐、司马光、吕公著所捧那样,摘上四五个正统长生果,还必须像段海峰一样半年三入阁,那于脸面和名声都是有损的。 顶多手段高,损失少而已。 “他们也是被秦公子弄怕了。”唐古笑眯眯的转着铁球。 汪碧波也点头:“秦公子无依无靠,无权无势,便能靠一个办报,将儒家整得死去活来,将大宋铁桶江山都差点夺了去,这样的人,若是我们处在程颐、司马光的位置,也得胆颤心惊,睡觉都睡不着,秦公子差的就是长生诀,这一次他又摘得长生果,虽然只是‘贱学’上取得突破,可能摘得贱学上的长生果。已是非同凡响。” “他们应该是想将秦仙傲绑缚在摘长生果上。”唐古抿了一口茶,“毕竟这合长生诀是天底下最难的事之一,不仅要学问功底和智慧,还需要大运气。秦仙傲若是真要多摘几个长生果,那就是一生都休想完成任务,也没时间和精力去别的地方搅风弄雨。” “嗯。摘长生果确实是难于上青天。”汪碧波也喝了一口茶,“若是正常,他们这一招绝杀完全能将人给真正杀死,可惜,他们差了运气,秦仙傲偏偏不是正常人。” “是啊,若非亲眼看到,简直不敢相信秦仙傲摘长生果居然……”唐古说到这眼中冒着精光。 做为老牌先天高手,唐古一生阅历何其丰富。最是明白合长生诀的难度,即便能够合成,所需要的时间至少也是以年为最小单位的。 段海峰半年三入阁,完全是长生诀上的奇迹。 可是…… “二十三天,满打满算,秦仙傲这一次摘果只用了二十三天。”唐古感慨。 “若真这样下去,程颐、司马光想‘捧杀’秦仙傲,还真是不容易。”汪碧波也是感慨。“我猜顶多能困住秦仙傲一二十年。” “不过也难说,秦仙傲这一次摘长生果。是全新开始,还是他已经合了七八上十年?”唐古沉声,“若是后者,那还真是麻烦了。” “嗯,天下间不可能有二十三天便能完全摘一个长生果的存在,连段海峰都不可能。秦仙傲这一次应该是已经摘了数年时间。”汪碧波也分析道,忽然他眉一挑,看向一个方向。唐古也连看过去,很快门口出现一道戴着斗笠的倩影,斗笠微微掀开。一双明亮的眸子对上两人的视线。 “啊……” 唐古、汪碧波一颤。 “秦夫人,你晋……晋级了!”唐古声音低沉。汪碧波微一愣,便连道:“恭喜,郭娘子。” 倩影微微点头,走向两人。 唐古、汪碧波神色复杂,这一次天地异象,因为这四周的先天高手极多,有不少人当场晋级,只是他们俩个都没有晋级,汪碧波年轻还等得起,他唐古年事已高,能等多久? “只是一个天地异象,郭娘子好运气,居然就抓住了。”汪碧波笑说道。 “运气?”郭媛媛心中好笑,她郭媛媛不说拥有太极拳这等神功,天地异象也不是一次,而是两次。当然,郭媛媛也知道两人心情的复杂。 “碧波侯、双珠大侠,我家夫君近日将进行第二次摘长生果。” “第二次?”唐古、汪碧波眉一挑。 “新的《武林风》我们看了,程颐、司马光、吕公著看似在捧秦公子,实则包藏祸心。”唐古安慰似的说道,“我们了解秦公子立即进行第二次摘果的行为,这也是没法子,谁被程颐他们这么一捧,也得专注于摘果上。” 郭媛媛淡淡一笑:“程颐先生他们的赞誉,我夫君并未放在心上,这一次摘果也非因他们而起。” “是么?”唐古、汪碧波对视一眼,嘴角微翘。 “这一次我夫君让我来通知二位,如果没有急事,可以再在此呆一段时间。”郭媛媛说道,“如果没有意外,不用半年,将会有第二次天地异象。” “半年之内,将有第二次?”唐古、汪碧波心头剧跳,两人对视一眼,连看向郭媛媛。 “郭娘子,此话可当真?” “秦夫人,你何以如此肯定!” 郭媛媛微策一笑:“二位若相信小女子,就请耐心等等,小女子还要通知其他高手,告辞!”转身很快离去。 “老唐,你怎么看?” “反正没事,不如等等,这点时间还是浪费得起的。” “你耗得起,我碧波侯就耗不起,我倒想看看,这一次又是何人,居然断言半年之内有成果!” “半年之内,绝不可能是秦仙傲。” “没错,就算秦仙傲有段海峰之能,也没他的运气。” …… 郭媛媛一个个通知,先天高手向来是天地异象越多越好,对他们来说一生的空闲时间多得是,特别是像一些根本不以学问见长,专注于破碎虚空的人,更是成天无所事事,如果说真有事,那就是游山玩水,寻找突破的机缘。 所以大多数都抱着一试的心情留了下来。 院子中秦朝背手看天,台阶上一袭玉影凝望着秦朝的背影,这背影在她眼中孤寂而高大。 “盛朝他……”郭媛媛俏眉蹙起。 自开始第二次摘果后,秦朝便一反正常在书房中挥笔如风的情形,而是时而坐着沉思,时而房中渡圈,时而看着外面景色陷入沉思。 “盛朝,是不是找不到灵感?”郭媛媛上前。 “自然科技要么就极容易合长生诀,要么就难于登天。”秦朝转过头看着郭媛媛,“我合第一个,一气呵成,而这第二次……现在都大脑一片空白,找不到突破口。” “这是正常,要不自然科学也不会被称之为贱学。”郭媛媛沉声,“你在自然科学上可以合的东西很多,要不就换一个。” “换一个?” 秦朝眼中闪出凌厉的光芒。 “我是秦仙傲,是段海峰,是半年三入阁,二十三天摘一果的人,别人可以柿子捡软的捏,若我也这样……” 郭媛媛沉默。 天道将崩,灵气将溃,整个武道界谁能力挽狂澜?谁有这能力撑天? 程颐,司马光,亦或王安石?或者说慈航静斋? 还是…… 郭媛媛望着身前清秀的男子。 这个既自私又无私奉献,既小气又大方,既好色有时又极守规矩,自己人面前没一点架子,外人面前却高傲,神气十足,将儒家逼得苦不堪言的男子,只有她知道,他心中的天地有多宽阔,他看似风光的外表下内心也撑得极苦。 “你在这里已经思索了十天了,十天都找不到灵感,不如出去走走,换换环境。”郭媛媛低声,“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秦朝转过身看着郭媛媛。 那双往日有些躲闪的美目这一次没有躲开,目光交缠,许久。 “出去走走也好,这一关必须渡过,只是……”秦朝伸出手,拉住郭媛媛玉手,“那些先天高手……” 郭媛媛俏脸浮起一丝扉红,娇艳如花。 “那些很好办,我再去通知他们一声,就说你要找灵感,让他们跟着一起走。”郭媛媛嫣然一笑,“反正愿不愿意随他们便。” “他们应该会跟着去的,不过想想二十个黑榜高手一起行动。”秦朝嘴角露出笑。郭媛媛也嘴角翘起笑靥如花:“怕是随便走到哪,都能引起武道界同行的心惊胆颤,啊……”两道身影陡然合在一起,随即其中一道惊兔般跳起,红着脸飞也似的离开了。 大院中古树下,唐古、汪碧波交着手。 “半年时间,这一次秦仙傲该不会二十多天便摘果,老唐,天天窝在这巴掌大的地方,实在闹心得很,你说我们该不该?” “出去游玩过七八天该是无妨,只是……”唐古随意的应对着汪碧波的碧波剑,“只是秦仙傲这个人向来让人捉摸不透,上一次二十三天,谁能想到?就怕我们一走,他突然就……” “那便留下吧,嗯?来客人了。”汪碧波收手看向一个方向,眼中都是惊讶,“郭娘子来这里……” “秦夫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唐古笑眯眯走向大门,很快大门打开。 “秦夫人,不知?” “唐大侠,汪先生,我夫君合长生诀遇到了难关,没有灵感,所以……” “你夫君秦公子?”唐古、汪碧波疑惑看着郭媛媛。(。) 第三十一章 嵩阳 “我与夫君准备出去游历一番,以找寻突破的机遇和灵感。”郭媛媛微笑说道。 “出去?”唐古、汪碧波对视一眼。唐古手中铁球缓缓转动,笑道:“秦夫人,你与秦公子要出去,自便就是,无需通知我们,我们还得在这呆半年等天地异象,莫非贵夫妻准备游历的时间超过半年以上,这倒是……” “二位,这半年的天地异象你们要等到就必须跟我们一起走。”郭媛媛微微一笑,“实不相瞒,我前些日子跟你们说的半年之内有天地异象,指的就是我夫君这第二次摘果。” 唐古手中转动的铁球完全停止转动了,汪碧伦眼睛瞪得滚圆。 “郭娘子,你是说,我们这一次是等秦公子摘果?” “秦公子有把握在半年之内再次引发天地异象?”汪碧伦、唐古低沉,甚至带一丝愤怒的声音响起。 “我与夫君并非戏弄二位。”郭媛媛连解释道,“不出意外,我夫君绝对能在半年之内摘得第二果。” 有把握?唐古、汪碧波脸色极难看。 “郭娘子,我们黑榜高手时间虽然多,可也不是随意拿来浪费的。”唐古沉声道,“这一次我与汪兄弟呆在这地方早已经呆厌了,若非要等这第二次天地异象,早离开了,你给我们画了一个大饼,我们相信贵夫妻,这才……” “唐大侠,汪先生,小女子再重申一遍,我们夫妻有七成把握半年之内摘得第二果,至于二位愿不愿冒这个险,跟我们夫妻一起走。那是二位的事,告辞。”很快郭媛媛离去。 院子中唐古、汪碧波微皱着眉。 “去,还是不去?秦仙傲半年之内摘第二果,虽然这郭娘子说有七成把握,但显然是不可能的,可是我们本身也没事。在这里呆不下去,是因为老呆在一个地方,倘若是游山玩水,倒也未必呆不下去。” “我倒是有些小私事,不过,这秦夫人嘴里说有七成把握,可神情却似有十成把握一样。”唐古眯着眼,“我倒想看看,她凭什么如此有把握。这个险冒一冒又何妨?” “既如此,那就去吧!” …… 郭媛媛一个个拜访附近的先天黑榜高手,这些先天高手虽然并非真的无所事事,可是要抽出半年时间还是完全能够的,而且让他在一个地方懒洋洋呆着是有些发腻,可是能够出去游走,这对先天高手来说,本身就是在感悟天地玄奥。 所以尽管愤怒郭媛媛、秦仙傲欺骗他们。不相信这秦仙傲第二次摘果能在半年时间内成功,可是---- “走走就走走吧。秦仙傲身上投资,别说半年,一年也值!” “就当结个善缘,毕竟秦仙傲是不同的!” “我就是想看看为何郭娘子如此自信!”八成以上依然还是决定和秦仙傲一起走。 很快潭州秦朝、郭媛媛隐居院子外。 “大部分会跟着走,现在就是……”郭媛媛手落在院门上,芳心忽然怦然而跳。先前他和秦朝院中牵手而立,秦朝突然凑唇过来袭吻的场景似乎又浮现。 “这坏人,就是……”郭媛媛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这才一推门,走了进去。一双视线迎了过来。秦朝走上前,拉向她玉手。 “怎么样?” “大部分应该会去。” 玉手被抓住,郭媛媛心跳如鼓。 “那就好。”秦朝关上院门,拉着郭媛媛走向内房,两人沉默,进了房,两人并立窗口看着天边的晚霞。“这一次……”郭媛媛低声。“嘘!”“我们……”“别说话。”秦朝说着心中一动,松开郭媛媛玉手,环上她腰际。郭媛媛身子一颤,低下螓首,明艳的红霞从她脸颊一直红到耳际。 秦朝紧了紧臂弯腰肢,郭媛媛丰腴腰肢微颤着,第一次安安静静的任他搂着。闻着郭媛媛身上的体香秦朝这一刻心情格外宁静。 红日西去,晚霞渐渐黯淡消逝,天空闪起星辰。 月到中天。 “娘子!” “嗯!” “我们……”秦朝嘴唇轻轻落下去,一只玉手抬起轻轻按在他唇上:“盛朝,这样就可以了,我还是过不了那一关。” “我不想就这样!”秦朝紧了紧怀中腰肢。“可我真的过不了,今天让你这样,人家已经很委屈了,你还要得寸进尺,我可要生气了。”郭媛媛抬起头。秦朝凝望着她的目光,双目相视,都不退让,许久---- 秦朝张嘴咬住郭媛媛按在他唇上的玉指。“下流。”郭媛媛惊兔般弹开,轻轻一笑,“我们约法三章,以后只许……” “不行,为夫反对!” “你反对也无用,人家中了毒,只能到此为止,你若再进一步,人家只有咬舌自尽了!” “那为夫要……” “不行,牵手之外都算违禁……” 次日一大早秦朝,郭媛媛便离开潭州城,而被秦朝忽悠过来的十六个黑榜先天高手也或与秦朝、郭媛媛同行,或以两人为中心,距离不超过十里而行。 十六个黑榜高手,再加上秦朝、郭媛媛本身也是先天高手,加起来十八个先天高手一起行动。 “可探明这些人去哪里?” “碧波侯、双珠大侠、黑鹰太保、刘不住也在,这些人原来是风马牛不相干的,怎么会聚到一起,是有人请来的,还是……” “这些人中有些身份能够探明,至少有十二个是成名的黑榜高手,而且他们以往并无深交,这一次,这事不可小觑,仔细监视!” 在岭南内还好,一出了岭南,一个个门派发现了这股强大的力量,顿时紧张起来,一个个派人探听监视这股力量的去向,同时猜测着他们的目的。 可怪异的是这股力量或走或停,或市集定居,或游玩于山水名胜,或僻静乡野逗留,就像是先天高手悟道一样,云踪萍影,去留无定。 可是一个先天高手悟道正常,两个,三个,四五个结伴而行一起悟道也正常。 十八个大部分分属不同门派,平日没什么交情,甚至有的还有仇怨的却聚集一起,结伴悟道,这未免也太不符常理了吧。 因此一个个门派反而更加不敢掉以轻心。 不过长久监测,渐渐众人发现这些人虽然时东时西,时南时北,可大体方向似乎是往北。 往北,是去洛阳,还是汴梁,亦或嵩山? 江山边巨石上,秦朝、郭媛媛并肩而立。 “我们这样招摇过市,慈航静斋一定会万般打探。”郭媛媛眉头微蹙,“我们真的要去嵩山?” “慈航静斋打探便打探吧,我们已经做了伪装,她们就算费尽心机,也只会打探出我们是雌雄双剑夫妇。”秦朝伸手拉住郭媛媛玉手,低笑道,“儒家接二连三摘得长生果,我也很疑惑,正好去嵩山一探,说不准还真能碰上一回天地异象,让你我再晋一级。” “不可能的,儒家二月摘三桃,已经是气运逆天了,若还有,那还得了?不过有你秦大公子去嘛。”郭媛媛忽然轻轻笑了起来,“想必会有所不同的。” “哇!”秦朝一惊一乍的,“这秘密我隐藏得很深,你怎么知道的?” 郭媛媛美目横了秦朝一眼:“别耍宝了,不过你去嵩山倒也不是坏事,那里地气非凡,我便是在嵩山晋入先天的。” …… 秦朝一行忽快忽慢往着北方而去,时间流逝,这一天。 “铛!”“铛!”“铛!” 钟声响起,嵩山少林寺藏经阁外一老僧缓悠悠的扫着地,此时的老僧与三个月前比,虽然还是那样老态龙钟,仿佛没了生气一样,可是若有先天高手观看到便会发现他不同了。 这扫地僧已经晋了一阶。 “老身虽是佛家弟子,却不想沾了儒门的光。”扫地僧拖着老弱的步子,缓缓扫着地上落叶,心中很是感慨,嵩山司马光嵩阳书院摘长生果,而后又是邵伯温的百源学派所在颍谷书院摘长生果,连续两次天地异动,让他得以突破一阶。 “不过这释道儒,看似晋魏分明,实则一体,陈抟的先天图,张载的关学,程颐的洛学,哪一个没有道家在里面?千年发展,释道都已经融入儒家,而且……”扫地僧目光瞥向一处,那里一个招风耳,鼻孔上翻的丑陋青年和尚。 “那虚竹小和尚倒是好命,出去走了一遭,居然成了逍遥派的掌门,由佛家入道家,一身内力通天入地,看那内力,怕是没两三个逍遥派的长辈输送是不可能的,可惜终归是后天。”扫地僧摇了摇头,目光收回。 “我这一次突破,离破碎虚空又进了一步,可惜儒门两个月连串摘三桃,不可能……”扫地僧扫地动作蓦的一僵,而后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天空,而后那数十年不变的僵尸脸上浮起激动的神色,这神色越来越激动。(。) 第三十二章 天意属儒 扫地僧看着天空。 风怒吼,云翻滚,嵩山上空风云变色,这些云不知从何而起,仿佛就像凭空而生一样,云层动荡翻滚,隐约有雷电闪烁。 “这是……异象!” “儒家二月连摘三桃,这才多久,又天生异象?” “嵩山是释道儒的道场,多一些天地异象本也正常,只是这短短时间内就连续三次……” “不会又是儒家吧?” 嵩山一带一个个先天高手也都兴奋激动起来,这三个月来先是涑水学派的嵩阳书院,再是百源学派的颍谷书院连续两次天地异象已经让不少这里的先天高手晋级了。 嵩山存古书院。 “就是这样!” 书桌前中年书生双眼炯炯有神,笔下一个个长生诀演算公式出现,而这房子外,数十个书生都很紧张,也有一丝兴奋激动。 “能不能成?” “按理是该成功的,希望不会出意外。” 时间流逝,终于,屋内疾笔算写的中年书生停下笔,他笔下纸上出现了一个完美而漂亮的等式。 汴梁吕相公府邸。 “天意属儒。”吕希纯堂中来回渡着步子,眉头时而蹙起,“程颐、司马光、邵伯温门下二个月内都摘到了长生果,而我们……”吕希纯目光落在手中书页上,那里是他们范吕学派的学说,这些学说都是他父亲吕公著亲自修改而成的。 “父亲名气最大,甚至还在司马光、程颐、邵伯温之上,我们的学说居然……摘不到果。” “错了么?我们弄错了,所以虽然天意属儒,这一次摘长生果却没我们……”吕希纯自语着忽然目光看向大门。 “纯儿,你急什么!” 吕公著端着茶淡淡走进。洛学、涑水学派、百源学派摘果,儒家联盟其余学派都压力重重,吕公著的范吕学派也是如此,只是…… “范吕学派的学说错不了!”吕公著淡淡瞟了急得团团转的吕希纯一眼,“学说没问题,资源等方面我们也不比他们三派差。不出意外,这一次摘果,会有我们一份的。” “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吕希纯心中摇头,整个范吕学派人人都急,都有压力,唯一人例外,那就是吕公著。 “该来总会来的,咦……”吕公著一瞟窗外,一只鸽子飞向这边。 吕公著连慢悠悠走出门外。一抬手,信鸽落于他手掌上,吕公著连取下鸽腿上的纸条。“这是……啊!”吕公著翻开纸条扫了一眼,动作便僵住了。 “合长生诀成功,居然真的成功了!”吕公著神色激动起来,而后---- “哈哈,果然不出老夫所料,不出老夫所料呀!”吕公著兴奋的大笑着抓着鸽子往一旁装有食物的地方而去。 “父亲?”吕希纯疑惑。 “纯儿。这次是大好事,你猜是什么?”吕公著少有的对着儿子开起玩笑来。 “我猜?”吕希纯眨了眨眼。苦笑道:“我可猜不着,总不能是我们学派摘得了长生果吧!” “你倒机灵,一下便猜中了!”吕公著朗声笑道,“没错,正是我们范吕学派摘得了长生果。” “什么?”吕希纯身子颤抖起来,“我们……我们真的……”而后他兴奋的咧嘴发出无声的笑。“总算,总算是轮到我们范吕学派了,也该,也该轮到我们范吕学派了!” 与百源学派、涑水学派、洛学几乎差不多实力的范吕学派也摘得长生果,离上一次百源学派摘果的时间不过是一个月。三月连摘四果,再一次让整个儒家联盟各学派疯狂了。 “天道就是儒道!” “儒家不负天,天亦不负儒家!” “我儒家坚持仁道,上天给予的奖励终于发放了!” 疯狂般的喜庆笼罩着整个儒家联盟,所有儒家弟子,不论是大佬前辈,还是晚辈弟子门人,一个个属于武道界的人,除了极少数有些怀疑外,几乎全都相信,这是因为他们儒家的道合了天意,儒家之道是真正的天地大道。 所以,只要他们能够抵御住外魔邪道的进攻,坚定不移的走儒家大道,又能够真正狠下心来努力。 天道怜仁,天道酬勤,上天就一定会给予气运的奖励。 也因此,程颐、司马光、吕公著、邵伯温……一个个大佬奔赴自己门下所在的书院,召开庆功大会,而这一次庆功大会上,一个个大佬在会上发言---- “什么是真正的大道?” “那不是嘴里说得动听,听着有理,而是需要检验。” “什么检验?是时间,是成绩!” “历史证明,儒家是最好的!历代治国证明,选择了其他道,要么就是黎民遭殃,要么就是王朝短命,要么就是半死不活,要么就是堕入魔道,唯有……唯有选择了儒家,才是天下太平。” “合长生诀上证明,儒家是最强的……”司马光嵩阳书院声音如洪钟。 “秦仙傲很厉害,这是无可否认的。” “可是‘人即仁’,三纲五常,忠孝仁义是真正的世间至理,是‘天地未生我先生,天地已死我犹在’的永恒真理,只有坚持此至理,才是通往摘长生果的最佳大道……”程颐伊川书院笑容满面。 “天地有正气,亦有妖魔。我儒家禀持正道,自然会为妖魔的侵蚀,这些年,秦仙傲、段海峰横空出世,所说所写似乎极有道理,可是他们走的是‘恶’之道。什么是妖魔?‘恶’就是妖魔,无疑我们抵挡住了妖魔邪说,是以天予以奖励……”吕公著存古书院声音朗朗。 …… 这些大佬的发言下,即便有些怀疑其他原因的杂音也都或消失,或淹没在儒家摘果是因天地奖励的声音中。 与此同时范吕学派摘得第四果的消息也传遍武道界。 又摘一果?武道界其他门派完全懵了,即便是勉强能与儒家相抗衡一二的佛道门派也都震住了。 这才多久?一天连摘两果是奇迹,可三个月连摘四果。这什么时候有过? 正常合长生诀,能够连续三年,每年能有人成功一次,便是真正的武道超级大繁荣,而这种情况历史上也只有过一次。 可现在。 仅仅是三个月! “儒家真的是被天地所钟爱?其道合了天地?” “还是儒家掌握了特殊的手段?” “亦或真如儒家所讲,是因为在秦仙傲与段海峰的邪说异端侵袭下。坚持住了‘仁’之本,这才被老天奖励?” 整个武道界除了儒家陷入狂欢的欣喜外,其它一个个都陷入了集体的反思和疯狂探询儒家真相之中,可是连儒家自己都觉得自己成功是上天的奖励,别的门派又能查出什么? 转眼一月。 武道界很多人依然还沉浸在儒家三月摘四果的震憾中,这一天,应天书院四周风云翻滚,这周围一个个先天高手看着天空,激动得浑身颤抖。而后没多久----儒家学派之范仲淹创立的高平学派摘果成功。 儒家一个个学派再次兴奋。 “没错!我儒家真的没错!”程颐、司马光、吕公著……心中呐喊着。 郭叙真、孟述圣、黄通明等看着天空,眼中满含热泪:“段海峰错了,秦仙傲也错了,仁道才是真正的道呀!” 高平学派合长生诀成功的消息还在向武道界传播,这时茅山书院上空风云卷动,异象横生。 没多久,长生诀上又获突破的消息传开。 而这一次---- “什么,又是我们儒家!” “这……这才过几天?还没七天吧!”儒家学派很多人听到这个消息不是兴奋。而是先是懵了,都有些怀疑是不是真的。 就算天道属意儒家。这也太过于溺爱了吧,这摘长生果完全像下饺子一样。 “这事不可能是假的!” “那么,就真的是我儒家……” 这些儒家学派的人醒悟过来后再一次陷入集体狂欢! 这事也以风一般的速度传遍武道界。 “开什么玩笑?” “这消息是说先前应天书院高平学派之后,不到七天,石鼓书院也出了成果?儒家学派七天之内连摘两果?” 武道界一个个非儒家学派也都震懵了,反应过来后。一个个都神色不好。 钟山半山居。 “父亲,你说这事是真是假?”王旁脸色难看的放下手中《武林风》,“儒家虽然占据了天下九成以上的资源,可是他们占这么多资源也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千百年来一直如此。以往顶多出了一次连续三年,每年摘一果。” “儒家是大派。”王安石脸黑如墨,冷哼一声,“即便可能被秦仙傲、段海峰逼得乱了方寸,也不可能在这事上乱来,所以这事定然是真无假。” “可这未免也……”王旁脸色更加难看。 “调查如何?” “还不是那样,儒家说他们之所以合长生诀如此容易,是因为……”王旁指了指头顶,“万物感应是正确的,可万物感应中‘天人感应’是不同的,儒家还是认为自己是正确的,所以老天帮忙才这样。” 老天? 王安石沉默。 “父亲,你说会不会真是儒家顺天所以才?” “愚昧!”王安石冷哼,“也许真有天人感应,可绝不会是儒家那一套,秦仙傲的《伦理学原理》你也读了,儒家那些仁义道德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想不明白?儒家那一套,是绝不可能正确的。” “可为何?” “是啊,为何?”王安石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默。(。) 第三十三章 转机何在? 炭火通红,茶香寥寥。 “好一个儒家,好一个气运!”茶炉旁,青衣老者沉脸渡着步子,他手上拿着一本米黄硬皮纸书,封面上‘此书禁读’四个漂亮馆阁体楷字,正是《伦理学原理》。 “父亲!”一高个青年走了进来。 “如何?”赵挺之看向儿子。 “伊川先生推辞了,他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赵明诚叹了口气,一脸沮丧。赵挺之眉微微一皱:“他拒绝是正常,有什么可垂头丧脸的,诚儿,一个个小小挫折就唉声叹气,这可不好。” “是!”赵明诚应声,在煮茶的火炉旁坐下,“父亲,这一次儒家得天之幸,连中六元,会不会真的是上天奖励?” “上天奖励?”赵挺之眉一挑,“上天之事谁知道?不过,天下的事情,最重方法,路走对了,往往便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成功,儒家这一次未必是上天的奖励,而是他们某些地方做对了。” “某些地方做对了?”赵明诚微皱着眉,“会不会是学术观点?” “谁知道!”赵挺之微微一叹,“也许是,也许不是,不过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必须向儒家学习,先将他一切规章制度都学过来,除了学术观点是我商容派外,一切都向儒家学习。” “这行么?” “不管行不行,都得做!”赵挺之眼神凌厉。 ***** 一个个非儒家门派很多大佬都感觉不妙,如果儒家只是三次四次,甚至五次,都还可以接受,可是四个月六次,尤其是其中还有一天摘两果。七天摘两果的奇迹,而其他门派,无论是道家联盟,还是佛家联盟,亦或王安石的新党,赵挺之的商容。其他诸子百家中强大如墨法等,都没有一个成果出现。 即便太极社与儒家相比,也相形见绌。 这会造成什么,这些大佬岂会不知道。 “旁儿,有多少人准备离开?”王安石沉声询问王旁。王旁眉头皱起:“看他们议论,似乎都不太看好我们新党的理论,至于会不会走,另投儒家,这事……” “他们要进入儒家。也得儒家收。”王安石冷哼。 赵挺之看着手中的情报:“门中八个核心人物都在与儒家高层秘密接触,哼!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儒家是错误的,可是……”慎独将手中纸条撕成粉碎,“连我法门都有人忍不住,也罢,他们若真能进入儒家,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那就去吧!” …… 一个个门派中的一些核心人员开始思索着是不是该离开自家门派,加入儒家大军。可是这些大佬也知道,连他们自己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家门派的理论错误,更何况其他人? “转机何在?” “儒家倒底怎么啦?” 王安石、赵挺之、班白云、慎独……一个个都在询问。 时间流逝,整个武道界一片风声鹤唳,这其中既有秦朝一行十八个黑榜高手群起而动,忽东忽西。忽南忽北,行踪诡魅怪异让人无法安下心,更大的不确定则是---- “四月摘六果,儒家会不会明天又蹦出一个摘果消息?” “今天儒家又没有消息,那明天如何?” 一个个非儒家门派的学者。先天武者都在思索,甚至害怕儒家再一次传出合长生诀成功。而儒家一个个门人弟子,甚至像司马光、程颐这样的大佬们空闲之时也在期盼着,甚至不时张望天空----信鸽会不会飞到,我儒家会不会又摘了一个成果? 一天!两天!三天! ……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儒家依然没传出‘好消息’,可儒家四月连中六元带来的影响不仅没减弱,反而经过发酵在武道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一些小门派甚至完全崩溃,举派加入儒家,另一些门派核心人员‘叛派’而出,将自己的学说进行儒化改造。 庐山白鹿洞书院不远处山道中。 “九本,九本长生诀算法书,居然整整用了半年。”文静的白衣书生兴奋的奔跑着,“半年,若是别的书籍,别说九本,就是九十,九百本,不也手到擒来。”张九才很是感慨,经过秦朝的特殊培训,他们这些太极社的记忆力是十分强大的。 正常情况下九本书,不到半天便能背熟,可是这长生诀算法书,要达到秦朝的吩咐才算过关,本来他们还以为很容易,可是一次考核不过关,两次得分连三十分都不到后,一个个知道厉害了,而后疯狂的发狠,可是还是不够…… 直到这么发狠了整整半年,张九才才通过考核,而他是除段海峰、秦启、秦虎外第一个通过考核的。 “这一次通过了考核,总算能腾出时间用在摘长生果上。”一想到长生诀上,张九才心头便压力重重,毕竟他们老大是半年三入阁,可是他们……除了段海峰、秦虎、秦启外,其他人真的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就。 而儒家…… “儒家真是走了狗屎运,四个月连中六元!” 一想到儒家这一年的表现,张九才就心中感慨,若是儒家一开始就是这样生猛,恐怕长生诀没被破解,也破得差不多了,他们也不用这么压力重重。 “不过儒家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成果,这事透着奇怪,不过不管他,老大说了,我们太极社的目标不是与儒家比,而是探索武道的奥秘!” 虽然有压力,可是与以前不同,自那次潭州会议后,这压力带给张九才的是兴奋。 “我不需要和儒家比,我只需要和自己比!” 张九才冲进一栋三进三出的黄泥土墙灰瓦屋子内,这屋子一处厢房中,张九才磨着墨,思索着自己的目标,许久,张九才落笔于纸上,写划起来。 笔下如风,一个个长生诀演算公式出现。 如果张九才拿着自己以前的演算草稿对比观看便会发现现在这些演算既干净利落,又简洁快速,甚至都有一种逻辑和道的玄奥美丽。 最重要的是---- 以往没演算多久便住笔皱眉,可这一次,张九才笔动如风,除了沾墨,磨墨,其他时间根本没停过笔,而张九才整个心神也都完全沉浸到演算长生诀上面。 这一天张九才越演算就越兴奋。 即便是吃饭,也感觉脑子里灵感不断,拿起笔就能写,一写便完全无阻碍。 可是张九才根本没感觉到自己这种状态不正常。 张九才院落不远处,巨大的树冠上盘膝坐着一个青衣中年人,中年人似睡非睡,微眯着双眼不时泛起精光。 “庐山三水交汇,理、气、形皆为天下之首,我在此悟道,定有大益处……”中年人将心灵放空,偶尔也瞥一眼张九才屋子处,“这太极社的张九才,总算将心放在合长生诀上面,嗯……”张虹忽然一怔,微眯着的双眼睁开看向张九才。 “这小子这一次合长生诀,不对劲!” 张虹答应秦仙傲保护张九才等太极社成员,也经常见张九才等少年合长生诀,更知道虽然这些少年个个奇才,可是合长生诀却是磕磕碰碰,往往没写多久就头痛得住笔沉思,往往一思索便是半天,甚至三两天,四五天,数月…… 当然最常见的写时断断续续。 “这张九才这一次合长生诀,他一动笔,我没弄错,他好像没停过笔吧?”张虹脑中念头闪过,而后他再次感悟天道,便多放了一份心思在张九才身上。 渐渐的张虹眼中惊讶之色越来越浓。 “这张小子,是真的没停过笔,而且下笔极快,极干脆利落,仿佛这合长生诀就像是默写背熟的文章一样,怎么会这样?” 张虹发现了张九才的怪异,张九才倒是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同,一天,两天,三天……渐渐的张九才也发现自己似乎这一次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因为我这一次没有‘争胜’之心,旨在求真理,还是因为……”张九才脑中闪现出九本长生诀算法书,可随即又沉入到演算中。 张九才通过九本长生诀算法书的考核,太极社成员水平大体相差不远,主要的差异是各人的性格,行为习惯等等,因此虽然有快慢,可大多数还是一个个也接二连三的通过了考核,而后一个个找到自己的合长生诀目标,这些目标九成是秦朝的理论,可也有一些是儒家的,法家的,道家等等。 而后很多也有意无意惊讶发现,自己这一次合长生诀似乎顺利得有些过份。 当然也有一些依然是茫然无绪,怎么都动不了笔,而这大体是与秦朝现在的情形类似,运气太坏,所定目标,现有的长生诀算法无法解决,因此找到不突破点和灵感。(。) 第三十四章 少室山头风云乱 少室山山道上一行十八人,很多模样都像书生一样,正懒洋洋的悠闲而行,看起来似乎手无缚鸡之力,可是每每双眼精光一闪,四周一个个参加武林大会快步行走的江湖武者都心中骇然。 显然这些人一个个并不好惹。 “秦公子摘果,半年之期,如今只剩二十六天”一条大汉声如洪钟,“如今这少室山少林室举行武林大会,这是普通江湖的闲事,秦公子还有闲暇看这些?” 一个个看向秦朝,这一行正是唐古、汪碧波等十六个黑榜高手外加秦朝、郭媛媛。 郭媛媛微微一蹙眉,秦朝出外游历寻找灵感,虽然途中也不时拿起纸笔写划,可是真正的瓶颈却一直没有突破。 “光分七色,按这种算法,该开出七大类,可……”秦朝思索着,只是分出一点心思在赶路上,面对大汉的发问,秦朝只是淡淡瞟了一眼,“岳先生,摘果之事,秦某何尝不急,岳先生你催也没用。” “岳先生,我夫君要寻灵感。”郭媛媛沉声道,“这一次少林寺武林大会,或许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让我夫君找到灵感。” “灵感?” 岳金风嘴角一翘,发出冷笑。 周边一些黑榜高手也是嘿然冷笑,摘长生果从来就没有必然把握,秦朝说半年,他们从一开始就不信,现在都过去五个月,秦朝依然在找灵感,众人对这一次天地异象都已经完全不抱把握了。 “老岳,秦公子要找灵感,你就别打扰他了,免得最后失败。怪到我们头上,说是我们老是打扰他这才没找到灵感。” “对,五个月都挨过去了,只剩二十多天,还撑不过?” 一个个连笑说道,忽然耳朵都微微一动。没多久只听蹄声如雷,而后十余乘马疾风般卷上山来,远远见着山路上行走的武林人士,也不吆喝让路,而是直接策马见缝即插飞奔而来。 “好马技!” 岳金风忍不住赞道。 “这是契丹军中高手。”唐古笑眯眯说道。 秦朝心中一动,想到一个人,连看去,只见马上乘客一色都是玄色薄毡大氅,里面玄色布衣。当真是人似虎。马如龙,人既矫捷,马亦雄骏,每一匹马都是高头长腿,通体黑毛,奔腾间金光闪闪,却是每匹马的蹄铁竟然是黄金打就。来者一共是一十九骑,人数虽不甚多。气势之壮,却似有如千军万马一般。 “果然是大哥!” 秦朝眼睛一亮。目光落在最后一骑的大汉身上。 “是他!”郭媛媛眼睛也落在乔峰身上,一行十九骑呼啸着从秦朝等十八人身旁飞奔而过,乔峰目光与秦朝、郭媛媛对视一眼,心中产生一丝熟悉感,不过此时秦朝、郭媛媛易容乔装,乔峰熟悉感只是一闪而逝。 “诸位。刚才那一行,有一位便是江湖上人称北乔峰的乔峰,现在回归本姓‘萧’,应该叫做萧峰。”秦朝忽然一声朗笑声,“萧峰既然到了。定然有好戏。” “萧峰?” 十多个先天高手一个个也眼睛发亮,他们常年在江湖闯荡,找寻突破的契机和灵感,对于普通江湖的事情也是耳熟能详的,近些年丐帮一系列的离奇变故,他们更是知道得很清楚。 “萧峰聚贤庄一役,击杀了不少中原英雄好汉,这武林大会,他的仇人可不少!” “少林与萧峰亦是有仇,萧峰上少林,是自投罗网,再说现在丐帮、星宿派都已经在少室山上,好戏确实已经开锣了,我们确实该快点上去。” “没错,我常听说萧峰是普通江湖中第一好汉,却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刚才最后那一骑,我就觉得迥异常人,仿佛精神格外强大,他应该就是萧峰了。” …… 一个个吆喝着迈动大步,虽然都只是稍一加速,却是疾奔如马。 嵩山少林寺一处殿堂内,一年轻僧人躬身在中年僧人身前:“唐古、岳金风一行十八个黑榜高手,已经往我少室山上而来,看他们目的,这一次是观看少林武林大会。” “观看少林武林大会?”中年僧人摆了摆手,“继续观察吧。” 嵩阳书院。 “老师,汪碧波一行十八个黑榜高手,来这嵩阳后是往少林寺而去,想必是参加少林寺的武林大会。” “知道了,继续监测就是。” …… 秦朝一行十八个黑榜先天高手,来到嵩山更加让武道界一个个门派琢磨不透,甚至感觉头痛,毕竟儒家四个月连摘六果,让天下一个个先天高手心中痒痒,尤其是那些追寻突破机缘,而又没别的事做的人,一个个都奔往儒家学派最多的嵩山。 因此此刻嵩山一地,尤其是嵩阳、颍谷、存古、少室等等书院旁边聚集的先天高手之多,让人乍舌。 武者向来好斗,最易生事。 这么多先天高手聚集一地,唐古等十八个黑榜高手再结伴而来,这里简直就是一个火药桶,嵩山一带的儒家先天门派一个个都感觉头痛无比。 此刻少林寺前。 星宿派、少林派、丐帮相互纠缠。 因为秦朝的到来,尤其是‘性本恶’的出现,让整个武林界发生了一些改变,如今凡是与武道界挂钩的武林门派,武功都已经普遍更换了一个层次。 以前一流高手增力只在二千左右,可如今都是四千左右,萧峰如此,慕容家族也因‘某些人’亦是如此,同样丁春秋、虚竹、段誉、鸠摩志也是达到了四千左右,反倒是在原著中因捡得《易筋经》而大发神威的庄聚贤,虽然依然捡到了《易筋经》,实力却根本不乍样,在这里插不上边。 此刻武林大会现场,因为萧峰的出现。 “这乔峰乃契丹胡虏,人人得而诛之!” “今日可再也不能容他活着走下少室山去!” “姓乔的,你杀了我兄长,血仇未曾得报,今日和你拼了!”呼喝声响成一片,很多武林人士有的喝骂萧峰杀了他的儿子,有的骂他杀了父亲,叫嚣着要和萧峰一战。 远处殿前一灰衣老僧懒洋洋的扫着地,忽然他长眉一颤:“来了,十八个黑榜先天高手,层次都很高,希望他们只是观战!”灰衣扫地僧眼神冰冷看向山道处,那里一行十八人,飞奔如马来到众武林人士身后,而后一个个飞身而起,落入那一棵棵高树上。 场中央。 “哈哈,姓萧的,老夫看你年轻,适才让你三招。”丁春秋纵身向前,对着萧峰大声道,“这第四招却不能让了。” “萧兄,你是契丹英雄,视我中原豪杰有如无物,区区姑苏慕容复今日想领教阁下高招,在下死在萧兄弟掌下,也算是为中原豪杰尽了一分微力,虽死犹荣。”慕容复长啸而出,想与丁春秋等群豪群攻萧峰。 “慕容兄,这可是你的不是了。”段誉看不过去,急道,“我大哥和你素无嫌隙,你又何必乘人之危?何况大家冤枉你之时,我大哥曾为你分辩!” “段兄要做抱打不平的英雄好汉,一并上来赐教便是。”慕容复冷笑说道。 …… 慕容复、段誉口舌争锋时,秦朝一行十八个先天高手目光扫过整个武场,落在萧峰身上都是眼睛一亮。 “我大哥确实有进入先天的兆象,不过这兆象还是太浅,太浅薄了。”秦朝心头摇头,乔峰比其他后天武者在精神力上强,可是强得太有限了,要凭精神力突破进入先天,还差得太远。 “这慕容复、丁春秋力量层次都和萧峰相若,他们一起围攻萧峰,这萧峰恐怕……” “萧峰这一次有难,除非他临场突破,否则……” 唐古、汪碧波、岳金风等一个个传音议论着,郭媛媛眉头微蹙:“盛朝,我们要不要下去帮你大哥?” “不必,我们这一次来,只是观看,什么也别插手。”秦朝沉声,而后一分心思观看着下面众人扯皮,一边思索着光学的长生诀该如何突破,五个月都找不到突破点,秦朝表面看云淡风轻,精神奕奕,可是看他深陷的眼眶,便知道这五个月他有多么焦急。 “那好!”郭媛媛低声。 场中。 慕容复、丁春秋要围攻萧峰,少林寺以罗汉大阵挡住各个萧峰可能的退路,而后鸠摩志也加入围攻萧峰的行列,很快大战便开启,萧峰一人独战慕容复、丁春秋、鸠摩志。 慕容复、丁春秋、鸠摩志几乎都是与萧峰相当的顶尖高手,任何一人都能与萧峰拼个不分上下,可诡异的是这一战居然打了个不分上下。 萧峰的神勇让天下群豪一个个心头震惊。 即便是四周观看的先天高手也是眼中异彩连连,对萧峰刮目相看,而后虚竹、段誉横插一手,四人大战,变成六人大战,而后如原《天龙八部》一样,这一次少林寺大会,各种变故一波连一波,精彩纷呈。 “有趣!” “原来如此,还有这种隐故!” 唐古、汪碧波等一个个先天高手看得连呼过瘾,就连先前不情愿来观看这些后天武者的‘鸡毛蒜皮’小事的岳金风也是连呼痛快,感觉这一次跟着秦仙傲没白来。 秦朝此时---- 双目盯着打斗,盯着场中各种言辞交锋,尔虞我诈,仿佛也看得津津有味,可是他的目光和别人不同,有一丝光彩不时闪过。 “光分七色,那么就应该像……”秦朝脑海中长生诀公式一波连一波的涌过,这一刻他的大脑格外清晰兴奋,这种清晰兴奋是半年以来的第一次。(。) 第三十五章 莲花显化 “六阳六阳。” “原来这就是六阳!”秦朝目光看着武林大会现场。 此时接掌了逍遥派的虚竹与逍遥派叛徒丁春秋大战在一起,逍遥派武功讲究轻灵飘逸,闲雅清隽,丁春秋和虚竹这一交手,一个童颜白发,宛如神仙,一个僧袖飘飘,冷若御风,两人都是一沾即走,便如一对花间蝴蝶,蝙跹不定。 秦朝脑海一个个长生诀公式也似与眼前的拳掌功夫合而为一。 “这一次合长生诀的关键,就在于七化为六,六化为五,五化为四……可是我一直不明白如何七化为六。”秦朝的目光主要盯着虚竹,虚竹所施展的武学是真正的逍遥派绝技‘六阳掌’,六阳掌是天下绝顶武技,玄奥无比,与独孤九剑有同样的效应,走的却完全是一种不同的路子。 秦朝原本于‘七化六’完全无头绪,可是看着虚竹一招招六阳掌施展出来,他脑海中的长生诀七个复杂无比的莲花图,渐渐化为六个,而后五个,四个…… 武林大会现场终于段誉和慕容复争斗,段誉得萧峰指点也战胜了慕容复,慕容复羞愤自杀,引出慕容博、萧远山,接着虚竹用生死符拿下了丁春秋,而后因叶二娘认出虚竹是自己亲生儿子,引得萧远山披露叶二娘与一个少林高僧的奸情之事。 而这一位少林高僧即少林方丈玄慈无奈站了出来,揪出了一切事情的背后黑手慕容博,而后玄慈坦然受刑,事后身亡。 此时场中叶二娘伸手探向玄慈方丈鼻息,一探之下变色叫道:“你……你……怎么舍我而去了?”突然一跃丈余,从半空中摔将下来。砰的一声,掉在玄慈身边,身子扭动几下,便即不动。 “啊……”秦朝一震,目光懵然看着场中死去的玄慈,叶二娘。 “他们死了。就这么死了?那我……” 其实《天龙八部》中玄慈和叶二娘的死,秦朝是知道的,只是没太在意,想着要救这二人还不简单,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一次来到这武林大会现场后,心神几乎完全为长生诀所困,稍一推算长生诀入神,醒悟过来,玄慈已死。叶二娘也跳起,持匕自杀。 “他们死了,叶二娘也死了,她可是……”一种极度的情绪刺激强烈冲击着秦朝大脑,一时间秦朝运转不息的大脑竟然轰的一下停了下来。 时间仿佛停滞。 脑海中那两朵结构稳固完美的莲花,竟然开始散开,可就在这散开一瞬间。 “我明白了!” 一道灵光升起在秦朝心头,脑海中两朵莲花合二为一。可是秦朝心中却没有一丝欢喜,反而充满着无尽悲伤。 “媛媛。备文房四宝!”秦朝飞身而起。 郭媛媛眉一蹙:“夫君,你要?”叶二娘就这么死在面前,郭媛媛心中也很震憾,毕竟叶二娘和她在一起有很长一段时间。 “摘果有望。”秦朝声音低沉。 郭媛媛眼睛一下亮了,少室书院和嵩阳书院之间一泥土屋中,秦朝书房中挥笔疾书。时间流逝,不知不觉中秦朝在这少室山下的屋子中已经写了二十六天。 不远处那郭媛媛突破先天的山崖上,岳金风、唐古、汪碧波等数个黑榜高手看着远方。 “唐兄,半年之期已到,秦公子虽然已经开始了合长生诀的演算。可是他允诺的天地异象并未发生,显然我们这一次是白费了功夫。”岳金风朗声道。 “确实是游荡了半年,不过白白浪费倒也未必,毕竟秦公子带着我们游山玩水,这本身也是一种修炼,何况最后秦公子知趣,将我们带到了这里。”唐古笑道。 “没错,秦公子倒也会做人。”汪碧波也笑道,“儒家连中六元,加起来仅仅只四个月,而嵩山是儒家学派真正的核心之地,况且,这里佛道门派也是众多,在这里最有机会遇到天地异象,现如今天下欲求突破的先天高手无不聚集这里,如果我们不和秦公子做交易,恐怕也会来这里,如果秦公子将我们带到这里,也算是给个交待。”汪碧波这话一出,个个点头。 确实,原本自知道是秦朝自己要突破后,这半年他们就没打算真能看到秦朝弄出的天地异象,所以现在半年期满也不存在不满。 而如今秦朝将他们带到嵩山,众人就更是满意了。 “秦公子是个会想事的人,他带我们来这里,即便他自己摘果失败,可谁能担保这嵩山一带的一个个书院没人摘果成功?只是他运气不好,来了这近一个月,居然就没碰到一次,嗯……”唐古看向山下,一个个也都看过去。 一道倩影飘然上山。 “这一次让大家白白空费半年时光,实在抱歉。”郭媛媛朝众黑榜高手微一拱手。 “郭娘子,客气了,这一次也是我等自愿冒这个险,想看看结果。” “郭娘子,事已至此,道歉也是无用。” “你情我愿的事,大家也都熟了,何必这么客气,况且我们来了这嵩山,也算不错。”一个个连说道。 郭媛媛微微一笑:“总归还是我们不好,小女子这次来,是有一个消息要告知诸位。” 一个个疑惑看着郭媛媛。 “大家都知道我夫君已经有了眉目,正动笔演算。”郭媛媛脆声说道,“我夫君既然已经跨越了障碍,如果不出现像这一次的意外,大约两三个月便能够摘果成功。” “两三个月便能成功?不是两三年?”一个个都笑了。 “郭娘子这一次来,是想?”汪碧波笑问道。 “我们夫妇二人已经没资格让诸位再等两三月,所以,去留看诸位心情,不过诸位既然已经赌了半年,为什么不再赌两三个月?”郭媛媛笑道。 唐古眼睛微微一眯。 “秦夫人,若是贵夫妇这两三个月一直呆在此地,我倒是可以等等,否则……”唐古这话一出,一个个也都点头。 “不出意外,我夫妻二人会一直在此地,直至成功。” …… 郭媛媛通知一众黑榜高手,这十六个黑榜高手除了一个真有事离开外,其余都留了下来,而且都选择在秦朝演算的附近居住下来。 转眼又是半个月,这一天唐古、岳金风正林间对弈。 “呼啦啦!” 大风卷起枯枝落叶漫天飞舞,就在这时,天地之间仿佛忽然一动,一种沉闷如深夜中遥远的闷雷声音响起。 “这是……” 唐古、岳金风陡然一惊。 “轰隆隆!” 似有似无的雷声响起,可是两人竖耳倾听,却发现这雷声根本听不出传自哪一方,而天空依然晴朗。 “怎么回事?”两人对视一眼。 “唐兄,可曾听到?” “岳兄,你也听到雷声?” “是有雷声,可是……” 唐古、岳金风说着两人眼中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这天地根本没有雷,却有雷声,这雷声从哪里来?他们两个黑榜高手居然找不到声音来源之地。 风越刮越大,这时那普通人看不到的天地间生起一丝丝,一缕缕,一团团的白雾。 “啊,天地异象?” “咦,这好像是……” 唐古瞪大眼,岳金风抬头望着天空。 这四周汪碧波等一个个黑榜高手也都发现了天地间的不寻常,同样的一些并非和唐古、岳金风一起来这的其他住在此地的先天高手也都看着天空,眼中都是惊讶。 天地异象! 少室书院与嵩阳书院之间的泥土砖屋中,秦朝此刻运笔如飞,一个个漂亮的长生诀等式出现在纸上,而这些等式每演算一遍,长度便减少一分,随着每一次减少,天空中那普通人看不到的云层便越来越厚。 “是谁?” 嵩阳书院中一个个先天武者瞪大了眼,“我嵩阳书院明明没人接近成功,这一次是谁?这嵩山我书院附近只有……” 少室书院的先天高手看着天空的云层:“这次的天地异象不是我少室书院的,莫非又司马光的嵩阳书院?不过这一次天地异象,好像……不太一样!” 确实不太一样。 一个个看着天空,天空中仿佛在演化着一个巨大的画面,这个画面仿佛是一种仿佛射线般东西射过长空,落在一尖角上,而后迸发出七条射线般的东西。 这七条射线般的东西仿佛消失在遥远的虚无中,渐渐的从遥远的虚无中生出七个云点,云点变大,那是七朵莲花,这七朵莲花渐渐合为六朵,再化为五朵…… 少林室藏经阁正给萧远山、慕容博讲佛法的扫地僧忽然站起,走向外面。 “又是一次天地异象,前几次都是儒家,这一次不会又是儒家吧?”扫地僧眼中既有兴奋激动,又有一丝说不出的迷茫,“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是儒家,可五次六次,七次八次还是儒家,难道我佛门学说是错的?” 扫地僧摇了摇头,目光看向天空。 “莲花,莲花显化,这是……”扫地僧身子一颤。(。) 第三十六章 这一次嵩山之行,没来错! 与此同时一个个先天高手震惊的看着天空巨大的莲花,其中嵩阳书院屋顶上一青衣人瞪着那莲花,身子微微发颤,而后他仰天长啸,这啸声时低时高,仿佛盘旋上飞的雄鹰一样。 “嗯?” 远离嵩阳书院一座山头青石旁有一间精致的大宅院,其中一间屋子内干干净净,空空荡荡,没有一件家具,只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仁’字字画,屋子中坐着一模样与董汐严极为神似的中年美妇。 “这啸声是……” 董汐慈双眼陡然睁开,而后一个飞身来到门口,一拉门飞身而出。 “董十九以啸声相呼,来得如此急,倒底是什么事?”董汐慈直接飞上屋顶,飞一般朝着啸声传来方向奔去,很快便临近嵩阳书院,而后她浑身一颤,抬头看向天空。 天空中五朵莲花正缓缓化为四朵。 “这……这是莲花显化!”董汐慈一个趔趄,从树顶落下,双眼瞪得铜铃般看着天空巨大的莲花。 西南方向。 “这啸声好像是董派儒家相召的啸声。” 一棵大树下银发老者转身看向嵩阳书院,“啸声是出自嵩阳书院,莫不是……”银发老者也飞奔向嵩阳书院。 “咦,以啸声相召,莫非发生了什么事,去看看!” “啸声,走,去看看!” 一个个并不在天地异象范围内的先天高手听闻这啸声也纷纷冲向嵩阳书院处。 少林寺内扫地僧嘴唇微微颤着:“合长生诀,天地间每一次突破,都会引起天地哭嚎,这便是天地异象。” “这异象与突破的长生诀内容有着极大的关联,甚至会显现出相应的图像。” “虽然理论上所有天地异象都有变幻的图形显现,但是普遍都模模糊糊。一点也不清晰明了,看不出是什么图像,而一旦能看出真正的图像时……” 嵩阳书院那高高挑起的屋檐角上,董汐慈仰望着天空。 “异象显现,越是重要的长生果,显现就越发清晰。历史上真正有清晰明了的图像的有十二次,其中最清晰的释道儒三家,其次是墨法二家。” “道家显现老者骑青牛出函谷关,渐行渐远,踏入一轮太极图中消失不见,这老者模样眉须根根清晰可见,与道家的开创者老子极为相似,因此又有人以老子化仙出函谷关的传说。” “佛家现佛祖菩萨**,有瑞彩千条。天花乱坠,地涌金莲,俱是清晰明了,后人予此画万佛朝宗图。” “而儒家则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有忠、孝、仁、义、礼……等字样现于天表,是儒家伦理,三纲五常为天理的由来。” “而这一次。显现的是莲花。” 董十九的啸声早已停止,可是先天高手的耳目何其聪辩。嵩山周围大部分先天高手都听到了这啸声赶往嵩阳书院,因儒家连中六元,聚集嵩山的先天高手何其多,此时大部份都冲入了天地异象范围,而后一个个震惊的瞪着天空。 “莲花!” “这明明是天地异象,我见过三次天地异象可没有一次有莲花显现。这是怎么啦?” “天地异象没听说过有莲花显现在天空的,这一回怎么会?” “儒家走大气运了,连中六元后又弄出这……这什么幺蛾子?一看就知道是大阵仗!” 天空中的莲花每一朵都巨大得让人感觉到心颤,甚至看着都有一种感觉,那莲花会不会砸下来。一旦砸下来,如此比城池还要巨大,遮天盖日的巨大莲花会不会连地都砸穿。 压力,沉重的压力压在一个个先天高手心头。 同时,这莲花每一朵都散发着七色祥光,这祥光产生一种大光明,大喜悦、大开心照亮每一个先天高手的心间,突然之间很多先天高手都感觉到一种蜕变,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全身涌起。 一些福至心灵的连放开一切心灵,任这种感觉弥漫。 一些佛家弟子连高喧佛号,就地打坐。 一些道家弟子背手而立,闭上双眼。 一些儒家弟子面色慎重虔诚的观察这天空中的莲花。 …… 郭媛媛站在院子中望着天空。 “莲花?盛朝这一次摘果确实费神很大,可是怎么会出现?”郭媛媛瞟了眼屋子中面色慎重书写的秦朝,微微摇了摇头,“以盛朝在长生诀上的成就,花费半年时间才找到突破点,这么难才成功,这天地异象总归是好事。” “这天地异象显现,盛朝不会有危险。”郭媛媛放下心头一切疑惑,也沉入到这难得的机会中。 秦朝笔下的长生诀等式越来越短。 嵩山已下起大雨,天空中只有先天高手看得到的莲花依然在缓缓旋转着,不过早已经由四朵化为三朵,三朵化为二朵…… 时间流逝,屋子中秦朝落下最后一笔,一个完美而简洁的长生诀公式出现在纸上,而这时天空中出现一朵最为巨大的莲花,所有莲花已经融为一朵,而后轰的一下,莲花散发出巨大的七色光芒,这七色光芒渐渐化为一种炽热白色。 白色笼罩一切。 所有先天高手眼中都只有这白色,当白色消逝,眼睛能再视物时,天空中已经一碧如洗,风住、雨停、一切天地异象也都消逝无踪。 “结束了!” “就这么完了?” 一个个先天高手都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而后不知谁醒悟过来:“哈哈,我唐古突破了,终于突破了,这一阶困了老子十年,整整十年呀!” 而后一个个也都反应过来。 很多先天高手微一感觉,顿时瞪大眼,喜上眉梢。 “我这好像也突破了!” “这怎么可能,老子上一次晋阶才多久,怎么这么快就晋阶了!” “太痛快了,真是太痛快了,这一趟嵩山之行,我就是看中了儒家连摘六果,可是来了后,都等了四个多月,快五个月了,居然还没出现天地异象,我还正疑惑,没想到……哈哈,还真来对了,不愧是儒家圣地的嵩山!” 一个个又一个先天高手兴奋得狂吼,而这声音此起彼伏,显然因这一次天地异象而得益的先天高手特别多。 这些高手一个个都是因儒家连摘六果而来,偏偏来了后,一些都等了半年也没见动静,很多都心中自认倒霉,可这一次…… 屋子中秦朝放下笔,看着纸上完美的长生诀等式,脑海中闪现的是玄慈自杀,而叶二娘飞跃而起,以匕首自杀的场景。 “二合为一,如何为一?” “活着,他们永远是二,可死了,就是一!” “死亡是一切生命的终点,生命始于一,而终于一,是为大道……” “而他们,我原本可以救的!” “可是……两条命换来这一次成功,这摘果成功真的应该欢庆么?”秦朝心没多少成功的喜悦。 “盛朝!”郭媛媛兴奋的冲进来。 “你看看我……”郭媛媛炫耀的挺着胸脯站在秦朝面前,眼角眉梢都是喜色,秦朝目光看过去,而后一凝,一丝喜色浮上秦朝眼中:“你又晋阶了,怎么这么快?”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天地异象中醒来就晋级了。”郭媛媛兴奋的道,“不过这一次还真亏了你的天地异象,你不知道,刚才的天地异象是天现莲花。” “莲花?” “是这样的,先是虚空深入出现一束光,射在一座山头,而后……”郭媛媛兴奋的说着。 这一次天地异象结束,可是带来的效果却是出奇的强大,武道界有一个规则,越是强大的天地异象,对先天高手感悟天地的助益就越大,而这一次,甚至出现了莲花显现,而这些显现的莲花清晰得让人无法置信。 虽然除了寥寥几个人外,其他的武道界人士都不明白天地异象怎么出现莲花,可是效果却是无比强大的。 很多来到嵩山的先天高手都在这一次天地异象中升了一阶。 而此时在嵩山的先天高手何其多,因此因这一次受益的也格外多得让人难以想象。 林间那放着棋盘的桌子前唐古、岳金风眉飞色舞。 “唐古,恭喜!” “岳兄,同喜,同喜!”两人都在这一次天地异象中升了一级,而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每升一级都是极难的,可这一次却升了,因此都格外激动。 “这一次天地异象,居然出现了七朵莲花,这些莲花居然会如此清晰,真是难以想象。” “不管如何,这出现莲花是好事,这一次怕有近百人晋了级。” “是有。”唐古朗声道,“我听到说出自己晋阶的就有二十多个不同声音。”武艺上有些人喜欢闷声发大财,二十多个说自己晋了级,那晋了级没吭声的也至少有二十多个,再加上唐古、岳金风感觉不到的地方那些晋级的先天,晋阶的先天高手只在百人以上,不在百人以下。 “唐兄,你说这一次会不会是秦……”岳金风低声道。 唐古眉一挑,是秦仙傲摘果成功,还是儒家?(。) 第三十七章 五万四千! 是谁? 这一次莲花显现是嵩阳书院还是少室书院?一个个都在询问,很多人甚至直接断定一定又是儒家,毕竟儒家的春天到了,而这一次离儒家上次交货已经半年了,也该出现了。 “一定!” “一定又是我们儒家的,不可能有意外!”知道武道界消息的嵩山一个个儒家门人更是格外笃信,甚至派出人前往嵩阳书院询问。 此时少室书院苍白头发的老者正向着中年人禀报。 “这次异象绝对不是我们,虽然我们也有几个班子说是能够出成果,可这一次都不是他们,应该是嵩阳书院。” “这一次天地异像的范围就在嵩阳书院和少室书院之间,既然不是我们少室书院,那定然是嵩阳书院了。”中年人声音怪异,虽然他与司马光关系极好,可是嵩阳书院上一次才摘了一果,这才多久,没到一年,又摘一果,他心中没有情绪波动是不可能的。 “我们要不要派人去嵩阳书院询问?”白发老者道。 中年人摇了摇头:“既然不是我们,除了嵩阳书院还能是谁?别去了。” “这样甚好。”白发老者松了一口气,他们嵩山的书院相互之间竞争得很激烈,上一次嵩阳书院摘果成功,门人弟子一个个得意洋洋,他们少室书院的门人见了嵩阳书院的人都低了一头,因此并不愿意这一次再去嵩阳书院看人家得意。 白发老者出了房间,忽然眉一皱。飞身离开少室书院来到树林中。 这林子里十多个先天高手一见白发老者便眼睛发亮。 “银先生,这一次贵地天地异象,显现出莲花图案。这莲花是你们佛家弟子的圣物,不知……” “银先生,是不是你们?”一个个询问。 白发老者‘李真银’摇头苦笑:“不是我们。” “不是你们?难道是……”一个个先天高手看向嵩阳书院方向。 李真银苦笑点头:“除了他们,还能有谁?”随即一个转身飞身离去。这林子中一个个对视着,脸上神色怪异复杂。 “原来真是嵩阳书院!” “我早知道应该是嵩阳书院,他们儒家连中六元后,已经半年没反应。也该出成果了。”一个个说了两句话后便四散离开,而后一只只信鸽飞向各地。 而这时嵩阳书院内。 “查清了没有,倒底是谁?”陈瓘沉声询问。因为上次摘果,如今陈瓘在嵩阳书院的身份格外不同。 “没有。”陈瓘身前的书生迷惑的摇着头,“书院中确实有一两个项目快成功了,可是都不是他们。” “不是我们书院。那会少室么?”陈瓘看向少室书院方向。眉一挑,“这一次显现天空的是莲花,无论道佛,莲花都是圣物,你派人去少室询问一下。” 嵩阳书院与少室书院周围出现天地异象,这一次天地异象天空出现了无比巨大的莲花这事便飞一般向着外界传出去,与之同时传出的还有一个消息,这一次天地异象又是儒家摘果成功。 汴梁宰相府。 “父亲。你真的准备仙隐?”司马康微微蹙着眉,司马光仙隐。就不能再管朝廷以及武道界的事,只能安心于感悟天道,以期破碎虚空。 “秦仙傲这近两年除了连载《资本论》,在报上开辟了一个自然栏目,写了些光学知识外,再无其他动作,显然他真的把精力投到了摘长生果上。”司马光微笑着,“而我们涑水学派,上次继洛学后便摘了一果,也算是有了交待,我此时不走,什么时候走?” 司马康沉默。 司马光年事太高了,若不是秦仙傲横空出世,早就仙隐了。 “嗯?”司马光看向天空。“是信鸽。”司马康连走出去接住信鸽取下鸽腿的纸条,打开目光一扫。 “又摘了一果!” “我涑水学派又摘了一果!”司马康激动得面色泛红。“老充叔,给鸽子喂食。”司马康叫了声,扔下鸽子连一个闪身进了屋子,“父亲,你看看这信。” “哦?”司马光连接过纸条看过去,也是激动起来。 “天佑我儒家,天佑我儒家!”司马光拿着纸条的手发着颤,“在老夫仙隐之前,来了这么一个好消息,这是老天,老天对我司马光的赞赏。”司马光热泪盈眶,他这一生摘长生果,创涑水学派,撰写《资治通鉴》,斗王安石变法派,本已没什么遗憾,可以安心去仙隐了,可是…… 秦仙傲横空出世,最后居然将大宋江山都差点夺走让他司马光成亡国宰相。 幸好秦仙傲最后关头收回了手,可即便这样,大宋江山真正掌握在天子手中的只剩下三分之一,可以说大宋的真实国土已经失了三分之二。 这是奇耻大辱,让司马光无法见列祖列宗,无法对后世交待的奇耻大辱,可是这个奇耻大辱司马光知道,自己无法抹去,这个江山到了如今的田地,他司马光无可奈何,秦仙傲不死,大宋剩下的三分之一江山,能够保住便算不错了,收回,做梦吧。 几年思索下来,司马光已经放弃了在这方面向秦仙傲复仇。 这才有了这一次决心仙隐。 任泪流下,司马光重新看向手中纸条,忽然一怔:“这天地异象有莲花显现?”司马光连仔细观看起后面的文字来,随即更加激动。 “莲花显现,散发七色祥光,这莲花清晰得无法再清晰了……” 司马光作为涑水学派的创始人,自然知道天地异象时天空显现图像。这图像清晰得完全能够看清是什么代表着什么意思! “忠孝仁义、三纲五常的出现,导致了儒家大兴。” “万佛朝宗,佛祖菩萨**导致了佛家的强横!” “老子骑青年。化太极而去,是道家的强大!” “这一次我涑水学派显现七朵莲花,莲花融而为一,这代表着……”司马光无法不激动,一朝朝一代代以来,除了早期各家学派有些清晰的图像显现,即十二家图像显现。而后近千年再也没有其他图像显现。 这一次莲花显化是千年以来第一次。 “虽然天意属儒,可是我儒家学派何其之多,而如今最为强大。真正执掌天下儒家学派之首的不是我司马光的涑水学派,而是程颐的洛学。” “与我涑水学派齐名,实力相当的也非常之多,我虽然够自信。可是从来没想过会……” 司马光抬起头。任泪流干。 “这一次摘果,倒底是哪一条学说?”司马光微微蹙眉,心头也有一丝疑惑,毕竟他手中的纸条并非从嵩阳书院传来,而是从别的地方传来的。 “而且这一次居然有莲花显现,那得分到底是多少?” 莲花显现的得分是多少?无数人也在疑惑着,虽然历史上图像显现得清晰并不代表着得分就高到极点,可是众人依然好奇。 泥土砖屋中。郭媛媛此刻看着纸上的数字,眼睛瞪得巨大。 “5万4千?” 郭媛媛看着这一次秦朝合的长生诀得分。心跳得如擂鼓一样,5万4千分,这是什么意思?至今为止长生诀上最高的得分是秦朝数年前合的‘性本恶’,而那一次得分是42586,4万2千分。 “盛朝,这得分有5万4千分?你真的没算错?”郭媛媛声音都在颤,她转过头看向秦朝,眼睛里都是忐忑的期望,期望秦朝点头,忐忑会不会是算错了。 “这一个得分,我一连算了三遍,该考虑的地方都考虑到了,如果你不信,可以自己算一遍。”秦朝也有些怀疑自己弄错了,所以直接将所有文件推向郭媛媛。 “那好!”郭媛媛点头,连拿笔计算起来,许久,她激动起来,“我的……分数也是5万4,这么说……”一股巨大的喜悦充塞着郭媛媛的身心。 秦朝一颗提着的心也放下,喜悦充满着心田。 “虽然我一直就知道,这自然科学上的要么就是人人都懂,很容易的道理,要么就是极难的,真正改变天地的大道,这些真正高难度的一但摘得长生果,其得分一定恐怖到极点。”郭媛媛兴奋的说着,“因为这与伦理道德不同,这是实打实的真理,毫不掺假真金白银的真理,可是我没想到,这得分高到了这样的不可思议!” 秦朝双眼闪着光:“没错,我想的果然没错。” 自第一次在武道院中看到合长生诀的介绍,那里的一条规则‘越是合于天地大道,就越是合于长生诀,就越是高分’,那时秦朝就感觉到来自后世的真正科学知识一旦放在这长生诀上会产生不可思议的影响。 只是一直以来,因各种原因,真正完全严谨的现代科学一直没有用来合长生诀。 而既严谨又算科学,还能合上长生诀的大多都极简单,是随便思索,研究一下便能得到的道理,这些很容易合成长生诀,得分自然也低得可怜。 “盛朝,真是难以想象,这自然科学上明明合长生诀得分高得恐怖,居然……”郭媛媛从极度兴奋中回过劲来后,美目闪着亮光道,“居然朝朝代代以来没人能合成过,让你捡了个大便宜。” “大便宜?” 秦朝脑中闪现了出玄慈、叶二娘身死的画面,心头的喜悦一下消逝很多。 “科学上从来都是发现了,就容易,没发现之前,千万年又如何?而且这一次也不容易。”秦朝低沉着声音,“这是用流血,用人命换来的呀!” “用人命换来的?”郭媛媛自然感觉到了秦朝情绪的低落。 “说来你可能不信,这一次我之所以能够突破,是因为叶二娘和玄慈的死,那时我大受冲击,心中悲伤无比,莫名那道枷锁便开了。”秦朝沙哑着声音。 郭媛媛美目看着秦朝,她自然看得出秦朝的低落不是伪装的,而且秦朝突破确实是在叶二娘死那一刻,而叶二娘与他们在一起相处那么久,突然就那么死在面前,当时郭媛媛都觉得心伤。 一只玉手伸过来,握住秦朝的手。 “我信!”郭媛媛柔声。(。) 第三十八章 除了他,还能有谁? 少林寺后山巅。 一袭碧衣,背插古剑的美貌女子矗立于巨石上仿佛将临风而去的仙女一样。 “师父,还是无法确定哪一个是秦盛朝。”一白衣少女出现在碧衣少女身后,这白衣少女也是美得不像人间女子。 碧衣少女微微沉默:“那雌雄双剑夫妇可有什么不对?” “一切正常,不过我们不敢过于靠近,毕竟他们属魔门,而我们……”安梦璐说道。 “我有种感觉,如果这一批人中秦盛朝在,定然是雌雄双剑中的雄剑。”仙玉婷低声,“你多派人手盯着这两人,假的就一定是假的,必然露出马脚。” “嗯。”安梦璐应声,微一沉默,“师父,这一次天现莲花,出现天地异象,我询问了嵩阳书院,他们说并非是他们。” “哦?”仙玉婷美目闪过一丝疑惑。 “不是他们,也不是少室书院,还能有谁?”仙玉婷微微蹙着眉,忽然心中灵光一闪,“对了,是他……一定是他。” “师父是说……” “秦盛朝!”仙玉婷嘴里冷冷吐出三个字。 秦盛朝?安梦璐看着仙玉婷。 仙玉婷双眼寒冷如冰:“这秦盛朝曾半年三入阁,上一次又摘一‘贱果’,他若全心在长生诀上努力,半年再摘一果很正常,而这一次,十八个黑榜高手第一次出现是在与岭南接洽的南方,显然这十八人是从岭南出来的,从岭南出来的,不是受秦盛朝之意,又是什么?” “所以我怀疑秦盛朝本人也在这十八人中,但这只是怀疑。毕竟秦盛朝不太可能亲自来到嵩山这龙巢虎穴冒险,可是现在出现了天地异象,偏偏又不是儒家,也不是释家,那还能有谁?” “梦璐,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让秦盛朝魔头逃了。” “可是……”安梦璐微微蹙着眉。“虽然弟子也觉得秦盛朝很有可能就是十八人之一,可是弟子觉得还是稳妥点好。” “这是自然,以秦盛朝的才智,这十八人不能放走一人。”仙玉婷声音冰寒彻骨,“我虽然觉得那雌雄双剑的雄剑是秦盛朝,可是这极有可能是秦盛朝故意给我制造的假象,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安梦璐微微蹙眉:“师父,我虽然知道怎么办。可是为了秦盛朝,值得么?其实想想秦盛朝并没有造成多大的错误,我们这样……” “魔头没酿成大错,是因为魔头还不够强大!”仙玉婷冷哼,瞥了一眼安梦璐,“此次围剿秦盛朝,我不希望出现任何差漏。” “是。” …… 一声针对秦朝等‘十八黑榜高手’的行动紧锣密鼓的进行,嵩阳书院再次摘得长生果的消息越传越远。汴梁城宰相府,司马光房中渡着步子。不时仰望外面的天空。 “还是没有鸽子传信,这一次……”司马光眉头皱起,“康儿,你发信去嵩阳书院询问一下,倒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你是说……” “如果真是我门下。不可能……”司马光沉声,忽然眼睛一亮,连冲出门,一只鸽子落下,司马光取出纸条。眼睛一扫,脸色刷的苍白。 “父亲?”司马康出现在一旁。 “错了,哈哈,错了!”司马光声音低沉,“这一次不是少室书院,也不是我门下,他们没弄明白是谁弄出的天地异象,所以一直没有通知我们,这本来很正常。” “那外面的传言……” “应该是旁人见不是少室书院,所以误以为……以讹传讹之下。”司马光一下便猜到了原因。司马康沉默,这原因很容易猜到,只是……倒底是谁? 很快涑水学派便传出消息进行辟谣,这一次天地异象,并非他们涑水学派。 “不是涑水学派?” 树下棋桌前唐古、汪碧波、岳金风瞪大着眼,都对视一眼,而后又看向秦朝所在的院落。 “岳兄,既然不是少室,也不是嵩阳,那会不会是?” “按理说是不可能的,毕竟他光是找突破灵感就用了半年之久,而后合长生诀才多久?若真这样,除去找灵感的时间,他摘果的速度岂不是比段海峰还快?” “是不可能的,可是除了他,还会有谁?” …… 不是儒家摘果,消息疯狂般向着武道界传播出去,虽然依然有着大半的人相信了之前的传言是嵩阳书院引发的天象,可也有一半人相信了司马光传出的辟谣。 可是……不是他们,那又是谁。 “这一次地点虽然是在嵩阳书院和少室书院之间,可是这嵩山一地书院众多。”岳金风沉声道,“我听说这些书院之间交流众多,颍谷书院的人到嵩阳书院旁居住,甚至合长生诀,存古书院的人到少室书院交流也是很正常的,这一次会不会?” 唐古、汪碧波心中一动。 “没错,还真有可能是别的书院在这嵩阳和少室之间突破。” 唐古、汪碧波等人如此想,那些不知道秦仙傲也在嵩山的更是如此想,不过唐古、汪碧波等与秦朝一起来嵩山的心中还有一个想法,就是这一次天象也极有可能是秦仙傲弄出的,毕竟上一次秦仙傲是二十三天便成功了。 唐古、汪碧波、岳金风闲聊时一道身影进入了他们的感应中。 “郭娘子!” “秦夫人来了,她一定知道真实情况。”唐古、岳金风、汪碧波眼睛亮了起来,很快郭媛媛出现在三人身前。 “秦夫人,这一次天地异象不知是不是贵……” “郭娘子,可是秦公子成功了。”唐古、汪碧波连询问。 郭媛媛眉头微皱:“别提了,这一次合长生诀,我夫妇二人遇到了麻烦。” “遇到了麻烦?”唐古、汪碧波、岳金风心头一阵失落,遇到了麻烦,还能是什么,无非是合长生诀又被卡住了。 “也对,摘长生果哪里是那么容易成功的,是我们对秦仙傲期望过高,以为能够……”唐古、汪碧波、岳金风心中摇头,他们和秦仙傲做交易,秦仙傲说保他们破碎虚空,他们自然希望秦仙傲在合长生诀上也有段海峰那样的资质,因为只有这样,才是真能够保他们进入破碎虚空,可显然秦仙傲还是秦仙傲,没有段海峰那样在长生诀上的逆天。 “郭娘子,你们夫妻是不是又准备离开这嵩山寻找灵感?” “秦夫人,这嵩山是龙气汇聚之地,我们难得来一次,若你们要离开,我们可不能陪你们,除非你们用先前那个交易。”岳金风、唐古连说道。 “倒不是要离开。”郭媛媛说道,“我夫君与慈航静斋的恩怨,想必你们也知道,仙玉婷一直抱着欲置我夫君于死地的决心,以她们的聪明,未必不会猜到我们在这嵩山,我们夫妻还会在这里呆一阵子。” “你说是如果慈航静斋攻来,让我们保你们安然离开?” 唐古、岳金风、汪碧波眉头都皱起,他们都是清楚知道慈航静斋的强大的,让他们与慈航静斋去相抗,实在太危险了。 “我也知道让你们帮忙抵挡慈航静斋是不现实的。”郭媛媛沉声,“我们夫妇只需要你们帮忙挡一下,让我们能够从容离开便可以了。” “只是挡一下,这倒是可以,不过我们可说好了……”汪碧波虎着脸,“在岭南我们得了你们一次天地异象,可这一次天地异象,值不了一条命,让我们用命去帮你们是不可能,事若可为我们挡一下没关系,可事不可为,别怪我们独自逃命。” “给多少钱,卖多少力,秦夫人,汪兄意思即我意思。” “没错,我们不可能给你们卖命。”唐古、岳金风也连道。 “这是自然。”郭媛媛点了点头,“三位,我还要找其他人商议,告辞!”转身飞身离开,很快郭媛媛一一通知到其他十数位黑榜高手。 屋子中,秦朝笔落如风,纸上一个个文字跳出,这是一篇功法,很快秦朝落下最后一笔。 “好!”郭媛媛刚从外面回来,站在秦朝身旁,目光看着纸上的功法,“有了这篇以你这一次5万四千分为主,结合‘性本恶’,太极社的长生果的功法,慈航静斋来了也拿我们无可奈何。” “当今功法普遍是以‘性本恶’为主,力量也就4千多斤。”秦朝心中也很兴奋,“则这一篇功法,几乎达到6千斤,媛媛,慈航静斋不知什么时候到,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修炼。” “嗯。”郭媛媛兴奋点头,他们都是用北冥神功打通了全身经脉的,散功然后修练新功法只需要极短的时间便能够达到最高境界。 而一旦这门新功法修炼到最高境界,就是增力将近6千,有了这种力量,就是破碎虚空级别的大宗师到达,他们也不惧,打不过,逃得过。 何况不可能有破碎虚空级别的大宗师到达,而像仙玉婷这样慈航静斋的人,人数再多也没用。(。) 第三十九章 我不信有来世! 少室书院与嵩阳书院间一山峰参天巨树树冠上。 美貌少女俏然而立,树枝上下起浮,这碧衣少女也随之上下起浮,远远望着根本难以发现少女站立树头。 “师父!” 一白衣少女悄无声息落在她身后。 “人手已经初步到齐,其他人要到齐,可能还要不少时间,我们要不要……”安梦璐低沉着声音。仙玉婷眉微微一挑:“不够,还不够,那魔头狡诈无比,没有万全把握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一旦让他逃脱,下一次要逮到他可就不是易事了。” 安梦璐蹙起眉,她和高天籁一样,对秦朝抱有极大的好感,毕竟普天之下秦朝表现出来的才华,让任何一个人都值得崇拜。 哪个少女不怀春,如果说她们慈航静斋的仙子有谁能配得上,至少秦朝是第一人选,虽然这个人是她们上任斋主嘴中的魔头。 “师父既然已经发觉了我的小阴谋,那秦公子,对不住了。”安梦璐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随即向仙玉婷低声道:“可是我们现在不动手,若让他们打个措手不及……” “无妨。”仙玉婷淡淡道,“这些人马只是防范,他们现在没人离开,那我们就有时间好好安排人手,对付这样的魔头,人手越多越好,准备越足越好,不发动则已,一动必须一击必杀。” 安梦璐眼中黯然更甚,低声道:“是!弟子这就去安排,争取更多的人来围剿这魔头。” “去吧!”仙玉婷目光看着秦朝的屋子,在她这个地方,秦朝、郭媛媛任何出入宅院都难以逃脱她的视线。 秦朝屋子中。 郭媛媛、秦朝相对盘膝而坐修炼功法,时间流逝。偶尔两人起身或看书,或写字,或吃喝闲聊。 “经脉虽然打通了,可是修炼内功,每一次都有时限,不能无限制修炼下去。而且一天也只能修炼两三次。” 武道中人一般来说,正常情况一天只能修炼个两三次内功,没内伤,没有内力大量流失,修炼越多对身体伤害越大。 所以武者并不是修炼越勤,内力就越高。 也因这个道理,虽然打通了全身经脉,修炼起来一日千里,可是要修炼到最高境界没有一两个月是根本不可能。就算速度快也要十多天。 “我这一次还是有些冒险了。”秦朝拉着郭媛媛的手站在窗前。 “嗯。”郭媛媛点头,眉心微微蹙着,“盛朝,我总感觉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这屋子一样。” “应该是有,而且不止一双。”秦朝眉一挑,“我们这一路来,盯着我们的何止数十上百,不过你说的是慈航静斋仙玉婷吧。可能她真在这里,不过放心。她一时还不会动手。” “是么?”郭媛媛眉心忧色依旧。 “别管那些,好久没打过太极拳,我们练练吧。”秦朝展颜一笑,这半年来,一心都扑在长生诀上,尤其是最近数十天秦朝天天都在纸上演算长生诀。更是没练过太极。 郭媛媛自然知道忧心没用,而练太极反而能让人静下心来。 “揽雀尾!” “金刚捣锥!”一式式太极拳在郭媛媛、秦朝手中打出,时间流逝,月上中天时,两人停了下来。“睡吧!”“嗯!”郭媛媛正要出房,“等一下!”秦朝握住她玉手。“干嘛!”郭媛媛美目看着秦朝。 “如果这一次,我逃不了。”秦朝低沉着声音,“你跟我最久,也知道得最多,我的很多计划,想法你都知道,还有这易容术,我的人里也只有你和阿朱会,所以我希望你逃出去,这一次仙玉婷要的是我死,而不是你,你能逃得出去的,我希望你逃走后一旦我死,就由你扮做我接替我的……” 玉手掩上秦朝嘴唇。 “不!”郭媛媛死命摇头,“别说这丧气话,我可不要你死。” “为什么不要我死?”秦朝抓住她掩上嘴唇的玉手低笑。郭媛媛微微低头:“我虽然与你没有肌肤之亲,可好歹是你纳进门的媳妇儿,外人面前生是你秦家人,死是你秦家鬼,而且我也……” “你怎么?”秦朝盯着郭媛媛。 郭媛媛沉默,耳根涌起艳丽的红色。 “你怎么?” “我也……”郭媛媛抬着头,美目迎着秦朝的视线,咬着唇道,“这一世我做不成你真正的女人,我会跟你一起死,下一世……下一世……” “怎么?” “做你真正的妻子。”郭媛媛声音坚定如铁,美目盈盈看着秦朝。秦朝心一跳,这是含着何等深情柔意的眼神。 “任我抱上床胡为的妻子?”秦朝调笑道。 郭媛媛微微沉默,低‘嗯’了声,脸颊已经是红透了。秦朝心中涌起一股悸动。“傻瓜!”秦朝将郭媛媛双手放在胸前,“你想下辈子做我女人,我可没答应。” 郭媛媛嘴唇嘟起:“那你想怎样?” “我从不信有来世。”秦朝轻笑道。 “这一世?” 郭媛媛垂下视线,声音低如蚊呐:“你让我这世做你的,那可不行,谁让你把青儿也给,她可是我亲生女儿……啊!”只见秦朝猛一用力,将郭媛媛拉得倒入他怀中,紧紧拥抱住,郭媛媛身子微微颤粟,双手撑着秦朝胸膛:“盛朝……我要去睡觉了。” “可我想抱你一会!” “可是……” “别说话,就抱一会。” “坏人!”低如蚊呐声音响起,郭媛媛微微颤粟的身子停止了挣扎。 天地一片寂籁,月光如流水般泻在门口相拥的两人身上,不知不觉中云头掩遮住月亮。 “可以放我了吧!”“再抱抱!”“可你已经抱了很久了!”“我掐指算过了,抱再久也不会怀孕的”“扑噗!”…… 月西斜! “该睡觉了!”“就抱一会儿!”“你这一会已经说过很多遍!”“先前不算,这一次是真的!”“这次可不许再撒赖了!”…… 天微亮! “你再不放,我可生气了!”“真的只一会儿!”…… 天际露出鱼肚白! “你抱了一夜。还不放手!”“这个……”“砰!”郭媛媛猛的推开秦朝,红着脸冲入自己睡房,而后将门‘砰’的关严,拍着鹿撞的胸脯喘着气,许久郭媛媛胸脯起伏恢复正常,她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慈航静斋随时可能出击。我们不能慢慢修炼,必须快!” 郭媛媛床上盘膝坐下,搬动起内力来,这一趟内力运行出奇的顺利,可是郭媛媛根本没有感觉到不对。许久,郭媛媛体内经脉开始胀裂,甚至一些地方出现细微破裂。 “不好!” 郭媛媛美目睁开,脸色有些难看:“还是太过勉强了,我这样……”她微一蹙眉。便起身立于房中心,脚与肩宽,微蹲,起手。 懒扎衣! 如封似闭! 金刚捣碓! 一式式太极打出,郭媛媛如今的太极已经完全得了秦朝的真传,随着她太极运转,整个人立时身心皆静,大松大软。那因修炼内力过度而引起的心烦意躁也缓缓安息下来。 与此同时天地间看不见的莫名光点也随之涌入她体内,这些光点涌入她体内一处处经脉。立时经脉发生了一丝丝,一点点极细微的变化,胀裂的经脉缓缓恢复,那破裂的地方也渐渐趋于完好。 三遍太极拳打罢,郭媛媛周身因修炼过度而产生的经脉内伤完全消失无踪。 惬意! 舒爽! 安祥!美好的感觉涌上郭媛媛身心,这种美妙的感觉甚至让郭媛媛忍不住沉醉不愿离开。 可是---- “必须修炼!” 郭媛媛一式太极收式结束。眼中闪过坚毅:“虽然修炼会让我有经脉断裂的可能,可我这一身先天内力都来自于夫君,若能渡过这次危机,就算毁了又如何?若不能,就算经脉完好又有什么用!” 床上郭媛媛盘膝坐下陷入修炼之中。当完全无法再进行下去时,郭媛媛睁开眼,房中打起太极拳来,而后又坐于床上修炼,当实在进行不下去时,再房中打太极拳。 一次次,郭媛媛根本没发现,这样疯狂修炼该有的经脉伤残在她身上根本没有出现。 忽然---- “喂,娘子什么时候开饭?你夫君肚子可饿坏了,你不会要做不吃不喝的神仙吧?”秦朝戏谑的声音响起,而后门咔的一声开了。 “吃饭?”郭媛媛如梦初醒,而后她看了看窗外,外面太阳炽热。 “打太极拳入神了,一时忘了。”郭媛媛不好意思的轻轻笑着,“你等等,我这就去。”她一阵风冲出房门。 “嗯?好快的速度!”秦朝瞟着顷刻间消失的郭媛媛身影,都有些懵了。 “我们散功才修炼多久,媛媛怎么会?” 秦朝微微一愣之后,反应过来,连也冲出门:“娘子,你内力现在是多少?” “多少?”厨房中郭媛媛一怔,微微闭目,而后一挥手,打出几拳,眼睛刷的一下瞪大了。 “我这……”郭媛媛脸上涌起狂喜之色,虽然她不顾一天只能修炼两三次多了就会身残功废的可能一次又一次的修炼,可是也没想过自己会进展这么快。 “这拳劲!”秦朝先是一喜,随即想到一个可能,脸色刷的沉了下来,“你是不是偷偷加练了?” “啊!”郭媛媛一个激灵,眨了下眼,“没有,我今天才修炼了一次,哪有加练?” “哼!”秦朝冲到郭媛媛身前,一伸手抓向她玉手。郭媛媛一甩手:“干嘛!”“拿来!”秦朝沉声,“把手给我。” “我……”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看你经脉的伤势。”秦朝黑着脸。 “我经脉才没伤,真的……”郭媛媛说着,忽然身子一僵,完全愣住了。 “我这……好像,是真的经脉完好无缺。”郭媛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这时秦朝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微一探查,眼睛也瞪得滚圆。(。) 第四十章 露面 “怎么回事?”秦朝反应过来后,兴奋得连瞪着郭媛媛询问,来自后世的人自然知道很多科学上的发现都来自于一个偶然,而这一次郭媛媛出现这种情况,若是能找到原因,那对他们现在的困境改善,将有多么大的帮助。 郭媛媛低着头,她可不敢告诉秦朝自己偷偷加练了。“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那么正常的一天修炼两次,就……” “不可能。”秦朝连道,“这功法修炼,每天只修炼两次是不可能有你这么深厚的内力的,媛媛告诉我,你倒底做了什么。” “真……真没!”郭媛媛嗔道。 “胡闹!”秦朝瞪着郭媛媛,“你跟我说实话,有一必有二,这事很重要,你能够修炼进度这么快,还不伤经脉,若是弄懂原理,我也能够,这有多重要,你难道不知道?” “啊!”郭媛媛抬起头,垂着眼皮低声道,“这真的……很重要?” “当然,偶然中有着必然,你不会当真以为这一次是天上掉馅饼吧。” “那……”郭媛媛一咬牙,“我……我也不知是为什么,我早上回到房后,就一直修炼,然后……” 秦朝一皱眉:“你一直修炼,难道没有心烦意躁修炼不下去?” “这……有是有。”郭媛媛沉声,“修炼不下去,我就休息一下,而后再打坐。” “休息?”秦朝心中一动,“你是怎么休息的?” “还能怎样,就在房中打几遍太极拳呗!” “打太极拳?”秦朝眼睛一下闪起明亮的光芒,“一定,一定是这太极拳的效果,不过。我们还是试试。”当即秦朝回到自己房中试验起来,只是修炼三次,一次修炼中间打太极拳休息,一次没有,很快秦朝便试出来。 打太极拳休息后完全能像正常一样修炼,而没打太极拳。只是看书,或者走路,按理是不可能再次修炼的,可是秦朝也能修炼,只是这样的修炼没有打太极拳的效果好。 原因秦朝也能想明白,显然是自己内家拳入了化,平时不用打太极拳,生活中的一举一动也是在行拳,只是效果没有特别去打太极拳好。 确定了原因后。两人完全陷入到疯狂的修炼当中,随着修炼两人的功力进展以恐怖的速度飞速进步。 次日下午。 卧房中床上打坐的郭媛媛双眼微微一开,一道精光一闪而逝。 “这一次修炼似乎感觉不到长劲!”郭媛媛微蹙着眉,“莫不是已经修炼到最高境界了,可是……”正常情况,一套增力近六千的功法,经脉全通下修炼到最高境界也要一两个月,可郭媛媛真正修炼才多久?不到三天! “也罢。去试试!”郭媛媛跳下床,房中打了一路太极拳。这才走出房门。“咔!”对面门也一下打开。 “我感觉到没进展了。”秦朝看向郭媛媛,“我们试试,看现在力量多少了?” “嗯。”这堂中角落放着六箩筐砖,一筐一千斤,六筐正好六千,此时六筐砖以碗口大的树木串在一起。秦朝出现在这些砖前。双手伸入那碗口大的树中间,猛的一用力。“吱咔~”箩筐发出难以承受的声音,而后六筐砖都离地而起。 “起来了!”郭媛媛兴奋的叫起来,一个闪身也来到秦朝身旁,“我来试试!”“给!”秦朝放下担。郭媛媛连也像秦朝一样将双手伸入树杆下,一用力,“吱咔!”六筐砖离地。 “篷!”六筐砖落地。 “盛朝,看来我们真的……”郭媛媛兴奋的脸蛋都红通通的。 “嗯,就算没到最高境界,以后的修炼增长也不会太大,而且也够了。”秦朝也很兴奋,力量达到六千斤,在这普遍最高只有四千多斤力量的武道界,完全可以百无禁忌的横着走。 “那么接下来……”郭媛媛眼睛发亮。 “接下来我们的身份也不必藏着揶着呢。” 没过多久秦朝、郭媛媛便卸去身上的妆容,恢复到秦仙傲、郭媛媛的本来面目,而后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背起行李,往外走去。 不远处参天大树上。 “这十八个黑榜高手,这三天一直都是以那雌雄双剑为中心。”仙玉婷双眼冷盯着远方的屋子,“他们所在的方位,分明就是保护这雌雄双剑,为什么保护?是秦仙傲的阴谋诡计,让我误以为秦仙傲就是雌雄双剑其中之一,还是……” “这次天地异象,莲花显现,如果是秦仙傲,那他定然会根据这一次的合长生诀成果创造新的功法,修炼新的功法,定然有一段虚弱期,是不是这些人就因此而保护他?” “如果真是这样,那现在我们出击是最好,不过也不用急。”仙玉婷冷笑,“就算他是修炼新功法,也没用,而且他修炼新功法到最高境界没一两个月根本做不到,可是,只要再给我数天时间,就能调集更多的人马。” 就在这时---- 仙玉婷视线里那座屋子大门打开,并肩走出两个人。 “秦公子秦夫人出来了!” “秦公子郭娘子出来作甚?”唐古、汪碧波等十多个黑榜高手毕竟受郭媛媛秦朝所托保护他们不受慈航静斋的攻击,所以也一直关注着秦朝、郭媛媛,这时秦朝、郭媛媛一出屋子,众人立时便感应到了。 忽然一声清越的啸声响起。 “这是……” “郭娘子召唤我们!” 唐古、汪碧波等连起身奔出,没多久。 “秦公子!” “郭娘子,你们怎么?”一个个黑榜高手来到秦朝、郭媛媛身前,而后看着恢复‘原貌’的两人满是惊讶。“秦公子,白道高手不少都在这周围窥视我等,你们这样……”岳金风询问道。 “无妨,我们已经有了自保的方法。”秦朝眼中闪过厉色。 “有自保方法?” 一些黑榜高手微微皱眉。 “秦公子,慈航静斋的实力……”唐古正要劝。 “老唐,秦公子当世大才,连大宋江山都能谋得下来,想必真有了应对妙计,我们这些大老粗想那么干嘛!”汪碧波说道。 立时一个个本也像唐古一样想要劝说秦朝的也都住嘴,确实,秦仙傲本就是以聪明闻名于世,很多人的传闻中,秦仙傲写的《三国演义》,其中的诸葛孔明、郭嘉等等谋士其实就是秦仙傲在写自己,在谋略计算方面,他们这些纯粹的先天高手,哪里比得上秦仙傲? “诸位不用为我担心。”秦朝微微一笑,“我们这次召大家来,是想让大家跟我们夫妻走一遭,我们想和人谈点生意。” “谈生意?”一个个看着秦朝。 “各位跟我们夫妻走就知道了。” “既如此,我们倒是要看一看。” “我也好奇,贵夫妇谈什么生意!” …… 萧声幽幽,青石上一白衣秀士正持着一杆碧绿长箫吹奏。 “刘兄倒是雅兴不错。” “在这嵩山闲等天地异象,也是无聊。”刘小七将长箫往腰间一插,看向身后的中年人,“王兄你这样成天闲逛也不是办法,不如也学着吹箫?” “还是算了。”王大拿连摆手,“对了,刘兄,慈航静斋说秦仙傲也在这里,让我们帮着围剿,你相信秦仙傲真在这么?那十八个黑榜高手,可是货真价实的先天高手。” “我也不相信,秦仙傲又不是不知道仙斋主一心想要他颈上人头,哪里还会来这里,不过慈航静斋让我们帮忙,我们还能拒绝么?别说她们给了理由,就是没给,我们也得做。” “嗯。”王大那点头。 ‘白花蛇’刘小七,‘天上星’王大拿两人都是先天武林中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可是两人都明白,自己这点名声和势力,只有依附以慈航静斋为首的白道魁首才能活得更好。 “这次莲花显化,至今没有人站出来……嗯?”刘小七眉一挑,稍一皱眉,脸色一下大变。 “是他们……”王大拿脸色也刷的变了。 不远处。 “诸位,这白花蛇和天上星看来被吓住了。”秦朝淡淡一笑,“也罢,你们在这里候着,我和拙荆去会会他们。” “也罢。” 一个个也都笑了起来,随即住脚,而后秦朝、郭媛媛飞身而出,向着刘小七、王大拿飞奔而去。 “嗯,只来了两个?” 王大拿、刘小七飞奔出数十丈外这时对视一眼。 “如何?” “会会吧,只来两个我们若是都吓得奔逃,说出去……” “那好。”王大拿、刘七小连一个转身,朝着秦朝、郭媛媛迎上去,很快目光便看到奔驰而来的秦朝、郭媛媛。 “嗯?”王大拿、刘小七眼睛一亮,秦朝、郭媛媛修炼内家拳,自有一种比慈航静斋更贴近自然的独特气质,王大拿、刘小七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气质的人,自然感觉特别深刻。 很快秦朝、郭媛媛的面目清晰起来。 “这是……”(。) 第四十一章 不能再等 刘小七,王大拿见多识广,秦朝带来的十六个黑榜高手包括真实的雌雄双剑他们都是认识的,可是眼前的一男一女,女子美如天仙,男子貌胜潘安,根本不像他们听过的任何一个先天高手。 “还未请教!”王大拿、刘小七连迎上去。 “小女子姓郭,这是我夫君!”郭媛媛微笑道,秦朝目光淡然一扫王大拿、刘小七:“二位想必就是天上星白花蛇!” 王大拿、刘小七眉头一皱,他们两人是成名江湖已久的前辈级人物,小于四十岁的谁见了不称一声‘前辈’?眼前青年一看就不满二十,居然…… “小辈,你家长辈没教你怎么尊敬前辈么?”刘小七冷笑。 秦朝鼻孔一抬。 “实在失礼了,我夫君就是这脾气。”郭媛媛连施了个礼,“二位前辈,我夫君姓秦,字仙傲。” 姓秦,字仙傲? 刘小七、王大拿脸色刷的变了。若是秦仙傲确实有资格对他们以白花蛇、天上星这种外号相称,可是两人想的不是这一点。 刘小七、王大拿对视一眼,刘小七脸色一沉:“秦仙傲可不好冒充,弄不好会掉脑袋的。” “我这一次来。”秦朝淡淡看着刘小七、王大拿,“是想找二位谈一笔生意。” 刘七小眉一皱,若是往日他倒是有兴趣听一听这生意,不过现在他们是受慈航静斋所雇,前来围杀秦仙傲的,怎么可能再与秦仙傲做生意。 “不好意思,我们二人没兴趣。” “看二位模样,似乎这一次天地异象获益不少,升了一级。”秦朝淡淡说道。因儒家连摘六果。天下先天高手蜂拥赶至嵩山,所以秦朝引发的天地异象,很多先天高手都受了大益,这里面因此而晋了一阶的人特别多,而秦朝、郭媛媛这些天除了修炼外,也向外打听过。知道刘小七、王大拿就是在这次天地异象中晋阶的人。 “没错。”刘小七眉一挑。王大拿沉脸看着秦朝:“那又如何?” “没什么,只是二位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引发的天地异象?”秦朝淡淡道。 “莫非你知道?”刘小七冷笑,这次异象,一开始传出是嵩阳书院,可是后来嵩阳书院前来辟谣,而这嵩山又一直没人站出来承认是自己摘了长生果,刘小七、王大拿也与众先天高手常常一起讨论这一次他们的神秘恩人是谁? 此时秦朝提起这事,两人本来要离开的脚步又生生停住。 “是谁?”王大拿沉声道。 秦朝鼻孔一抬:“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什么?” 王大拿、刘小七瞪着秦朝。他们当然知道秦朝话的意思,可是……两人瞪着秦朝,又瞪向一旁郭媛媛。郭媛媛甜甜一笑:“你们不用怀疑,这一次引发天地异象的正是我夫君,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没人站出来!” 王大拿、刘小七脑袋一片空白。 这一次天地异象居然是秦仙傲弄出来的,这怎么可能?可是真不可能么?秦仙傲虽然在长生诀上没什么建树,可这个人向来就是创造奇迹的,再创一次奇迹也未必不可能。 如果眼前的俊男靓女真的是秦仙傲。这一次天地异象也真是秦仙傲弄出来的,那他们…… “我想知道……”刘小七反应过来后。脸上冰冷立时少了几分,沉声道,“你们有什么证据?” “我们自然有证据,不过信不信由你,这一次我们是与你们谈一桩生意,我想二位还是先听听。愿不愿意再说。”秦朝道。 刘小七、王大拿微微沉默,又对视一眼。 “说吧!” “我与唐古、汪碧波、岳金风等不少人谈过一笔生意。”秦朝淡淡道,“那就是我让他们感悟一次天地异象,他们帮我做一件事。” 刘小七、王大拿眉一挑,先天高手很多都是很高傲的。从别人引发的天地异象受益后,一般来说都会尽量把这人情还了,若是还不了,反而蹩得心里难受,因此感悟一次异象,做一件事很公平正常。 这也是他们听到这一次天地异象有可能是眼前的秦仙傲引发的,便客气了几分,能安静听秦朝讲清那桩生意的原因。 “你也想和我们这样?”王大拿沉声道。 “这次异象,我们确实受益匪浅,可是现在并不能证明阁下真是秦仙傲,异象真是阁下弄出的。”刘小七也说道。 “没错,我和你们谈的是他们是同样的生意,我和他们的生意是我先付钱,至于事则留着……”秦朝连仔细将规则说了一遍,“这一次,我合长生诀遇到了难关,因此才出岭南游历天下,来到这嵩山,就是寻找灵感,幸亏找到了灵感,所以才有了这一次天地异象。” 刘小七、王大拿面色怪异,你们十八人游历才多久,顶天了六个月,找灵感,就算找到了灵感,摘长生果一个多月就成功了?段海峰也没这速度吧! “若是你们也愿意,可以随时来找我。”秦朝淡淡一拱手,“告辞!” “二位,这次异象是不是出自我夫君之手,相信你们很快就会看到。”郭媛媛嫣然一笑,也转身追着秦朝而去。 “王兄,你怎么看?”刘小七看着消失的秦朝身影,低声道。 “三成真,七成假。”王大拿眉一挑,“秦仙傲善于创造奇迹,可这一次时间太短了,而且这次异象,那可是莲花显现,一看就知道非同凡响。” “虽然这样,可我们……” “不用担心。”王大拿沉声,“他若拿出了证据,我们自然不好帮慈航静斋围剿他,可是没证据……顶多我们在围剿他时留些手,别让他直接死在我们手上就是。” “这行么?”刘小七眉头蹙起。 “如果有别的法子,自然更好。”王大拿阴沉着脸,转身大步奔向前方。 “走,去见仙斋主!” …… 见过刘小七、王大拿后,秦朝、郭媛媛一个个拜访着这嵩山周围的先天高手。与此同时,王大拿、刘小七出现在仙玉婷身前。 “那人真是这样说的?”仙玉婷脸色冰寒。 “仙斋主,那人是不是秦仙傲,这次异象是不是他弄出来的。”王大拿沉声道,“你得给我们一个准信,我们可不想失手杀了恩人。” “仙斋主,若是不能确定这事,我们可不能帮着你去围剿秦仙傲,一旦酿成大错,你是没什么,可我们,良心难安,酿成心魔谁负责?”刘小七冷着声音。 仙玉婷眼神寒嗖嗖扫了两人一眼。 “你们问我,我问谁?除魔卫道,理所当然,杀秦仙傲魔头就是拯救天下苍生,我们受点小委屈又能有什么?” “除魔卫道?”刘小七哧的一声笑。 “仙斋主,其实秦仙傲除了倒皇做得不对外,其他倒也无大错。”王大拿说道,“我倒觉得他有些理论很有道理。” “哼!大奸似忠,这正是这魔头的厉害之处。”仙玉婷声音冰冷,“若非如此,我还未必要杀他。” “仙斋主,你这些话是无法说服我的。”刘小七说道。 仙玉婷眉一皱:“你们若是不愿,可以自行离去,我慈航静斋不会阻你们,只是这是我慈航静斋唯一一次让你们办事,以后不可能再找你们了。” “唯一一次?”刘小七、王大拿心中一颤,是啊,慈航静斋确实是第一次请他们帮忙。 “也罢,我这条白花蛇豁出去了!” “仙斋主,这一次我便跟你干了,希望仙斋主没有杀错人!”刘小七、王大拿飞身离去。 “那一男一女,扮像是秦仙傲和他妻子。”仙玉婷微蹙着眉,“倒底是真身还是易容的?”仙玉婷虽然遥遥监视秦朝、郭媛媛,可毕竟秦朝、郭媛媛也是先天,还有唐古、岳金风等黑榜高手守护,仙玉婷又因为要主持大局,也不好过于靠近,没亲眼所见自然弄不清秦朝和郭媛媛是真是假。 “这魔头说异象是他弄出来的,他曾半年三入阁,上一次摘果也是七个月前,用了整整六七个月摘一次果,这一次还真有可能,而且天现莲花,这种奇象,这天下除了他,没几个能弄出来……”和很多欲置秦仙傲于死地的人贬低秦仙傲能力不同,仙玉婷对秦朝某些方面的能力还是很信服,甚至心底深处对秦仙傲还有一丝隐藏得极深的不敢对人言的羡慕崇拜,反对的是秦朝的邪恶品性和选择的魔鬼路线。 “他现在到处做说客,倒是不好破,我若是再等下去,这些先天高手必然一个个像刘小七、王大拿一样杀心动摇,围剿时出工不出力,阳奉阴违,甚至……”仙玉婷最怕的是秦朝拿出这次异象的证据策反嵩山众多的先天高手,反过来帮助秦朝脱困。 “不能再等了!”仙玉婷眼中闪过厉色,很快一道清亮明澈的啸声直冲天际。(。) 第四十二章 老子不干了 郁郁松林中,一道身影正上窜下跳修炼着轻功。 “嗯?”冯江南双耳微微颤动:“这啸声的调子,是仙斋主吩咐我们行动,可她不是说还要再等一个月么?也好,我正闲得无聊!”冯江南脚尖一踮,整个人树上飞起,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仙玉婷不远处林中。 “啸声?”沉着脸行走的刘小七、王大拿停住脚,看向身后仙玉婷的方向,“仙斋主这么快就忍不住动手?” “难怪,若这次异象真出自秦仙傲之手,她能不急么!”王大拿沉声。 “那我们……” “我们的出身,还能拒绝么?”王大拿苦笑摇头,“罢了,希望这一次秦仙傲能够逃走。” “走!”两人迈开大步。 一座山头,碧衣长剑,俏立于起伏树梢的美貌女子眉头微一动:“商角角商宫,三长一短,四短三长,这啸声是师姐要发动总攻!” 江雨灵眼中满是惊讶,仙玉婷一直的打算是布下天罗地网才发动对秦仙傲的总攻,可现在…… “也难怪。”江雨灵看着远方,那里秦朝正接触她慈航静斋一方的先天高手,“这秦公子四处做说客,师姐若还能安心等下去就不是她了。”江雨灵手一翻,一只细腻白润的陶埙出现在她玉手中。 陶埙凑上她饱满的红唇,一曲幽深、悲凄、哀婉的埙曲响起在山间,这埙音极具穿透力,这一响起整个嵩山几乎所有先天高手都竖起了耳朵。 “走!” “是那个方向!”一个个先天高手奔向江雨灵所在方位。 院子中,秦朝眉头微微一耸。 “先是啸声,又是埙曲,这两种声音平日里极难听到一次。而这一次曲调如此怪异,而且是在我刚刚做说客没多久……”秦朝心念一动,笑看着前面的老者:“邹先生,慈航静斋冲锋号已经响起,不知邹先生准备做何打算?” 邹志明脸色有些难看,他确实答应了慈航静斋围剿秦仙傲。而这一次的埙曲,也正是召集嵩山一个个参与围剿秦仙傲的高手正式行动。 可是…… “当时说好一起行动,偏偏这姓秦的找老子做生意,怎么动手?”邹志明脸色变了几变,“秦公子,您猜得没错,这埙曲确实是你们的催命曲,本来老夫也确实是答应了加入此事,不过现在老夫不干了。告辞!”转身小心翼翼的飞身上屋,如飞离去。 “这邹志明倒是识趣。”郭媛媛轻轻一笑。 “你的先天境界不低,我虽然比你境界稍低一些,可是别忘了我们后面……”虽然是秦朝与郭媛媛两人来会邹志明,可是唐古、汪碧波等黑榜高手离得并不远,若是邹志明和秦朝打斗起来,这些黑榜高手完全能在慈航静斋高手到来之前,先行赶到这里。 “走。” 秦朝一拉郭媛媛。两人奔向唐古、汪碧波等人所在地。 “这秦仙傲,居然没追过来?”邹志明瞥了一眼。远去的秦朝、郭媛媛,“难道他就真的相信老夫不参与这事了?” “此人也不知是胆大,还是另有打算,反正这事老子不管了!”邹志明飞奔向远方。 山溪旁唐古看着奔来的秦朝、郭媛媛眉头微蹙。 “秦公子,这埙声响起似乎不太对劲。” “唐先生猜得没错。”秦朝淡淡一笑,“这该是慈航静斋行动了。” 众黑榜高手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秦公子。虽然你让我们获益不少,可这次若是敌人太强大了,可别怪我们!”岳金风沉声道。 “我们与慈航静斋一伙向来水火不容,这一次因你之故,身入险地已经大大不妥。倘若再丢上一条命,这可不值得。” “秦公子,这次来犯者倒底有多少高手,你可得和我们说清楚,若是拿我们挡箭,可别怪我风老头也背后捅刀子。”一个个连说道。 “如果我料得没错。”秦朝淡淡道,“这嵩山上一半以上的先天高手都会参与围剿我们的行动。” 一个个黑榜高手脸色难看至极。 “秦公子,你此话当真?” “秦公子,这事可开不得玩笑!” 聚集嵩山期望遇到异象的先天高手有数百人,一半以上,也有数百,而他们……不过十六个黑榜高手。 黑榜高手向来强横,可那是指排名前十的黑榜顶尖高手,若是黑榜前十的高手,面对着嵩山的先天高手,不是格外畏惧,可他们不过是普通的黑榜高手,岂能不畏? “秦公子若当真如此,兄弟只好告退,这一次的买卖我不干了!” “秦公子,别怪我收钱不给货,实在是这货给不起,告辞!”几个黑榜高手连往远处走去。 秦朝淡淡瞥了那些人一眼,对剩下的人道:“这一次慈航静斋的目标是我,等下你们只需要保护好自己便够了,嗯,他们人多,我们也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走!” 秦朝、郭媛媛当先向着嵩山南方冲去。 “怎么样?”唐古等人皱眉。 “秦仙傲说得没错,慈航静斋目标确实在他,跟着他没好处,恕不陪同了!”岳金风一个闪身朝着与秦朝相反的方向冲去。 “岳兄,等等!”数道人影追向岳金风。 “老唐,岳金风说得没错,我们从这边突围吧!”汪碧波冲向东北方。“老汪,我和你一起走。”“汪兄,我从这边突围。”连又有人跟着汪碧波冲向东北方,更有人冲向西北方,几乎片刻十六个黑榜高手,便鸟兽一样散得只剩下唐古、萧奇石、吕海天。 “老唐,你如何看?” “没办法,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老唐这一条命本就是贱命。死了就死了吧!”唐古脸色狞狰,左手两颗铁珠转得飞快,他迈开大步奔向秦朝方向。 “唉!”萧奇石叹息一声,“划不来,划不来,早知道要用命来偿。这一次交易就不该做的。”也迈开大步追向唐古。 “他奶奶的,这次生意实在太他妈的亏了!”吕海天从背上拔出大刀,大步如飞追向萧奇石。 北方山道上岳金风等人正疯狂奔窜。 “岳先生这是去哪里?” “唷,岳金风在这里!” “岳兄,别急着走嘛!”一道道声音不时响起,岳金风看向远处一直吊着他走,不时出声高呼的黑衣大汉,眉头皱起。 “岳兄,不好。这些人似乎连我们也不想放过。” “我知道。”岳金风冷哼,这时他哪里看不出那不远处吊着他走的黑衣大汉是在报告他岳金风的位置,就这么一会儿,便有十多个高手奔向他这边。 “董先生,你们要杀的是秦仙傲,岳金风跟着秦仙傲不过是为了天地异象,并不想与你们作对。”岳金风朗声开口。 “岳金风,还有诸位。没错,慈航静斋要抓的确实是秦仙傲。可是秦仙傲向来狡猾,又极擅易容术,谁知道你这岳金风,还有你身后的这些人哪个是秦仙傲假冒的?” “假冒?”岳金风心中一颤,他身后一个个也脸色大变,秦仙傲确实是极擅长易容。他们也是知道这事的。 对方的话确实不无道理,可让他们拿证据,又怎么拿得出来。 黑衣大汉朗声笑道:“仙斋主吩咐啦,你们这些人,任何一个都可能是秦仙傲。所以没弄清谁是真正的秦仙傲之前,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若是岳兄真的问心无愧,那就停下来吧。” “停下来?”岳金风脸色极度难看。 他们这些黑榜高手与慈航静斋一方的很多人都是水火不容的。 “怎么办,岳兄?” “我们上当了,上了秦仙傲的当。”岳金风沉声,“这姓秦的是用我们来吸引火力,这些人看来是不杀我等势不罢休。” “难怪我们离开,秦仙傲理都不理,显然他早已料定了慈航静斋不会放过我们,岳兄,现在我们走也不是,不逃也不是,拼更不是,怎么办?要不回去?” “回去?回秦仙傲身边?”岳金风牙龇欲裂,“回也是死,逃也是死,还不如逃,能逃得了就尽力逃吧!” “那好,拼了!” 岳金风一行继续疯狂奔逃,可四周围追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多到让他心都完全凉了。 岳金风如此,向着东北方向逃的汪碧波一伙亦是如此,西北方,西方、东方,西南方、东南方一个个奔逃者也遇到了与岳金风同样的情形,当然有不管不顾疯狂奔逃者,也有见难以逃出,干脆往后跑,向着秦朝离开方向奔逃的。 少室山下秦朝、郭媛媛、唐古、萧奇石、吕海天迈开大步飞奔,他们四周一个个人影也跟着飞奔。 “七个,嗯,又出现一个,现在是八个!” “十个追来了,居然还不动手,只是跟着跑!” 唐古脸色很难看,对方十个对他们五个已经可以合围了,甚至可以全部击杀,可是现在对方十个人只是或前或后,或左或右吊着他们跑,显然还在等人,为什么等?唐古岂能不明白,显然是对方抱着必杀之心,不想放走任何一个,所以,不调集更多的人数,在有百分百把握之前是不会动手的。 “秦公子,你可有办法?”唐古声音里满是火气。 一个个也都看向秦朝,虽然这桩生意是他们自愿的,来这嵩山也是自愿跟着来的,可那是因为他们信任秦仙傲,毕竟能够策划出倒皇,写出诸葛孔明,郭嘉、贾诩这样谋士的秦仙傲绝不可能失策,将自身置于险地。 可是聪明的秦仙傲似乎失策了,他们似乎陷入了绝境,一个个岂能不窝火。 “无妨!” 秦朝此时满脸云淡风轻,那自信的笑容,若是手中再摇把羽毛扇,风度绝对不输他书中的诸葛孔明。(。) 第四十三章 委身于你 “秦公子莫非有办法?”萧奇石沉声道。 “阴谋诡计是建立在实力上的,这种时候还能有什么办法,无非狭路相逢勇者胜。”秦朝咧嘴一笑,露出晃眼的白牙。唐古、萧奇石、吕海天几乎气炸肺,勇者胜?你当这是两军交战? “秦公子好心性。”萧奇石冷恻恻说了声,这时前方一左一右又出现两道身影,围堵而来的人已经增加至十二人。 “我说各位。”秦朝剑眉一挑,朗朗声音传向四野,“看你们模样,要动手怕还得等一会,本公子秦仙傲与诸位谈个生意如何?” 唐古、萧奇石、吕海天皱眉,这时还有心情谈生意? “秦仙傲?” “你是秦仙傲?”围追的高手中响起惊咦声。 前方一披着兽皮,手提钢叉猎户打扮的大汉哈哈一声笑:“没错,我们的人手到齐确实还有一阵,不过这位兄弟,不管你是不是真秦仙傲,这一次都逃不了,你人都要死了,谈什么生意?有什么能与我等谈的?” “阁下莫非是余猎户?”秦朝朗声一笑,“秦某这次死不了,就是不知阁下及诸位敢不敢和我谈。” “余某有什么不敢?”余猎户眼光瞟了秦朝一眼,“你且说来,是什么生意?” “我保各位破碎虚定!”秦朝洪钟般的声音传出。 整个四周仿佛一静,破碎虚空是任何一个先天武者最大的追求。 “哈哈!”猛的狂笑声响起,“我说这位兄弟,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这位兄弟,你莫要把我们当白痴,破碎虚空。你还是先顾自己的小命吧!”余猎户也笑了起来。 “你们不想知道为何唐先生、萧先生、吕先生等高手为何这一次随我北上?”秦朝声音响起。 “哦?”余猎户等人确实很好奇,与秦仙傲没什么关系的黑榜高手为什么追随秦仙傲。 “因为我和他们谈了一个交易,要保他们破碎虚空。” 话一出余猎户等一个个面色凝重了,虽然这自称秦仙傲者可能是假的,可万一是真。 “请说!” “这一次他们随我北上,为的是体会天地异象。而这异象并非是嵩山本地,而是我秦某的。”秦朝淡然说道,“我摘长生果遇到难关,寻找灵感,故而一路北上,直到这嵩山少林武林大会上找到突破的灵感,这才在这里突破。” “然后呢?你不会是想说这一次天现莲花是你弄出来的吧?”余猎户嗤笑。 “没错,这一次天现莲花正是秦某的功劳。”秦朝声如金铁。 这时四周围追的人已经增加到十四个了,一个个听到这话都是一懵。秦仙傲的功劳?秦仙傲摘了果?要知道他们这里围堵过来的一大半都因这一次异象而晋级了,即便没有晋级的,也是收获极大,离突破不远。 若事实如眼前青年所说,他们这一次围捕显然是不太说得过去的。 微微的沉默后---- “哈哈,笑死老夫了!” “这位兄弟,你怎么不说自己是秦仙傲也是段海峰?”围堵者一些狂笑起来,可也有一些眉头微皱着。毕竟他们也知道秦仙傲若出手,也是有可能出现奇迹的。 “这位兄弟。你有什么证据?”余猎户喝道。 “我可以做证。”唐古声音响起,唐古、萧奇石、吕海天瞪眼看着秦朝,秦朝和刘小七、王大拿等谈生意时虽然说到自己就是这次异象的主谋,可是唐古等人并不在场,现在听秦朝亲口说莲花显现是因为他合长生诀,别人不信。可是他们却有些相信了。 “你……唐先生你的话作不得准。”余猎户笑道。 秦朝咧嘴一笑:“我和拙荆身上背的稿纸便是证据,不过这些自然不能给你们看,我能给你们看的就是评鉴的文件。” “评鉴?” 一个个沉默,他们很多是纯粹的先天武者,对于评鉴长生诀还真是很少有擅长的。 “只要你们愿意。可以找人来评鉴,我夫妇二人随时奉陪。”秦朝说道。 “若是如此,不妨一试。”余猎户声音响起,而后----“可以!”“评鉴不是不行,不过必须他们跑不了才进行!”……一个个开口。 “不必评鉴!”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只见远处绿树从中一道碧影忽闪忽隐,没多久,人影越来越清晰,是一背着古剑的美貌仙子。 “仙斋主?” 秦朝前方半里外一人惊叫。 “仙玉婷?”秦朝眼中厉色一闪而逝,随即便笑了起来,“仙斋主,好久不见,想不到还是这么惦记着秦某人。” 仙玉婷冰冷的目光看向秦朝这边,两人之间距离迅速拉近,没多久仙玉婷瞳孔微微一缩。 “真是他!” “而且……”仙玉婷目光再看向郭媛媛,“是郭……媛媛,没错,他们的气质一般人根本冒充不了。” “秦公子,这一次你就不要再想着逃了。”仙玉婷声音平淡。 “秦公子?”一个个心中一动。 “仙斋主,莫非这位真是秦仙傲?”余猎户连询问。 “十有八.九!”仙玉婷淡然道,“不过秦仙傲狡猾,兴许这个也是假冒的,所以其他人也不要放过。” “可是仙斋主,这次天地异象……” “秦仙傲虽然能创造奇迹,可他也不是神,这次天地异象未必是他引出的。”仙玉婷淡然道。仙玉婷是慈航静斋的斋主,这样的身份说出的话,自然让人信服,一个个心头石头落地。 “而且此次,我只需你们阻他突围即可。”仙玉婷道。“当真?”余猎户等一个个连兴奋道。 “自无虚言。”仙玉婷说着,手中出现一枚晶莹碧绿的短玉箫,玉箫凑上她红润嘴唇。幽幽咽咽萧声响起,没多久,安梦璐,江雨灵……一个个慈航仙子出现在四周,向着这边围追过来,仙玉婷收起玉箫。 “秦公子。你若是自废武功,随我上帝踏峰,我可以饶你一命。”仙玉婷淡然道。 “仙斋主,这又是何必呢?” “你秦仙傲是个人才。”仙玉婷说这话声音有些怪异,“是个玉婷也佩服的人才,可惜……”仙玉婷幽幽一叹,“可惜走错路了,若能浪子回头,放下屠刀。定然是苍生之福,你又何必执迷不悟?” 秦朝脸色怪异,仙玉婷的语气声音似乎也并不是完全想杀自己。 “仙斋主,走错路的不是我,而是你,是你们,执迷不悟,该浪子回头的是你们。”秦朝朗声道。 仙玉婷眉头微皱:“秦公子何必巧言如簧。难道说千年以来,把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国泰民安的释道儒是错的?” “若不是错,百姓会更美好。” “强词夺理!”仙玉婷冷声,“看来秦公子是铁了心一错到底。” “仙斋主不觉得自己很霸道和无理么。”秦朝冷笑,“你说释道儒是正确的,释道儒已经实行了千年之久,而且这一次倒皇民运后。这大宋江山释道儒依然占据着半壁江山,我秦仙傲领地不过是大宋弃地,流亡罪人之地,我以我的方法治理,如何祸害天下苍生?” 仙玉婷脸色一下难看了几分。 四周一个个也都看向仙玉婷。秦仙傲治理之地虽然算不是大宋弃地,可也好不到哪里去,秦朝没有完全推倒释道儒等学说,而是在那个地方以自己方法施政,确实不算大错。 可是政治上的事,理念之争真的就这么简单? “看来秦公子已经毒入骨髓,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这还真是让玉婷很是为难!”仙玉婷低低叹着。 经过这一阵说话,仙玉婷及安梦璐、江灵雨等慈航静斋仙子已逼近了秦朝等人。 “秦公子,如果……”仙玉婷声音带着一丝异样,“你若是愿回头,我慈航静斋愿给你一切其他你想要的,甚至让月如陪伴你终身也不是不行!” 秦朝心头一跳。 仙玉婷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岂会听不明白,就是只要秦朝按他们的理念行事,除了九五之尊外,其余权势地位,甚至财色都可以尽量给予,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月如陪伴你终身’。 若是旁人说这话,是字面上的意思,并无其他,可仙玉婷说出这话,并且以之为交易,那意思就不仅仅是陪伴,而是委身,将君如月嫁给秦朝。 周围一些听出了仙玉婷话外之意的也眼睛瞪得滚圆,几乎不敢置信的看着仙玉婷。 秦朝微微皱眉。 “委身于我?这慈航静斋,又玩这把戏!”秦朝看过黄易先生写的《大唐双龙传》,这本书中慈航静斋为了降服大魔头石之轩,慈航仙子碧秀心便是委身于石之轩,原本是想感化征服石之轩,使他走上‘正途’,只是最后只将石之轩感化了一半,自己却身死道消,算是失败了。 看了《大唐双龙传》秦朝岂能不明白仙玉婷所谓的‘委身’其实就是佛经里的‘先以欲勾之,后令入佛智’,类似密宗中观音感化‘毗那夜迦’的方式。 “怎么,秦公子不喜欢君如?”仙玉婷声音冰冷。 秦朝哈哈一声大笑:“不是不喜欢,而是不够!” “不够?” 仙玉婷秀眉蹙紧,沉默片刻。 “月如一人不够,我……仙玉婷。”仙玉婷眼神冷得如九幽冰泉般刺骨,一个个字从她喉间迸出,“也不是不能陪你终身。” “你仙玉婷也委身于我?”秦朝几乎懵了一下。 一个个听懂了意思的先天高手也懵了。 “斋主!”“师姐!”一个个慈航仙子急叫道。仙玉婷双眼利剑一般盯着秦朝,一个个冰冷的字从她齿间迸出:“秦公子,莫要让玉婷忍无可忍!” 秦朝反应过来,目光怪异的看着仙玉婷,慈航静斋弟子个个钟天地灵秀,美得仿佛山中精灵,天上仙子,这样的女子按理说是最得男人欢心的,可是慈航仙子除了灵秀貌美外,也格外正经传统,一个个都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任何男人看到她们,仿佛往那方面想一下都是一种亵渎。 而仙玉婷在这方面更甚,甚至冰冷得生人勿近。 男人在这样的女子面前一站,一方面自愧形惭,一方面又受她们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所摄,哪里还起得了兴趣。 仙玉婷冷冷瞪着秦朝。 秦朝微微一笑:“慈航静斋的好意,我心领了,请恕难从命。” 轰! 仙玉婷眼露杀机。 她仙玉婷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自愿委身的话,已是受尽委屈,心中一百个不愿,还被对方毫不留情的直接拒绝。 好像她仙玉婷是多么没人要的一样。 一种极度的羞辱浮上心头。 而一些慈航仙子也眼露愤怒羞恼之色,毕竟无数年以来,慈航静斋女子都是高高在上的,委身侍魔,千年以来也只有一两次,这一次已经是数百年来第一次自愿委身,居然被拒绝。 “既如此,那就别怪玉婷辣手无情了,梦璐、灵雨……”陡然的,安梦璐、江灵雨、仙玉婷直接射向秦朝,同时一个个慈航仙子也冲向郭媛媛、唐古等人,很快数道身影便拉近到数十丈几内。 “锵!” 银光电射而出,那是一把剑脊细密回形花纹的古剑,玉手一扬,仙玉婷抓住古剑。 “秦公子,玉婷最后问你一句,可愿回头?” “哈哈!”秦朝一声大笑,“仙斋主是非不分,黑白不辩,慈航静斋千年名声毁于你手,回头,该回头的是你。” 一抹寒光射出,秦朝也抽出了手中精钢长剑,斜指一旁:“来吧,让秦某试试仙斋主的剑是否够利,能不能割下秦某的脑袋。” “那便怪不得玉婷了!”仙玉婷古剑竖起,整个人如一道惊鸿般射来,安梦璐、江灵雨,以及一个个慈航仙子也射向秦朝、唐古五人。(。) 第四十四章 显威 “秦仙傲要死了么!” 古柏林中一个个先天高手住脚,看着攻向秦朝、郭媛媛等人的仙玉婷等慈航静斋的仙子们。 秦仙傲! 一个横空出世的少年,一个真正亘古未有的天才,尚未发出全部的光芒就要被慈航静斋除掉了么? 他们这些先天高手虽然不是专研学问的,可并非不读诗书,更非愚蠢之人,秦仙傲的思想理想,在有些人看来并非是错的。 可慈航静斋,释道儒难道就错了? 一个个看着战圈,心跳如鼓。 慈航静斋持掌白道,人人都知斋中弟子门人武功深不可测,随便一个下山便能和武林顶尖宗师相抗衡,可是这些先天高手从未想过,这些女人们的武功会厉害到如此可怖的程度。 古柏林中攻向秦仙傲一伙的那不是人。 一个个美若天仙的少女或从合抱粗的古柏顶如天外飞仙般射下,或持剑树下行来,仙气飘飘,或如敦煌女神随风飞跃,偶尔一剑飞来,便能取人项上人头。 慈航静斋的剑法武功,这一刻仿佛不再是剑法,不再是杀人的武功,而是一种道! 让人心神迷醉的道。 这一刻所有人都忽视了慈航仙子本身的美,因为道之美已经超越了她们本身容貌之美。秦朝脸色难看。 虽然早就知道慈航仙子个个身手强得离谱,可是秦朝从未想过真正的迎战会是这样的困难。 “媛媛不擅长武,不过我不必在乎她,她能逃得了,可是唐古、萧奇石、吕海天他们定然不敌。”原本打算用慈航静斋磨炼武技,想多过几招的秦朝这一刻明白。自己不能再留手,光是普通的慈航静斋仙子围攻,秦朝不用远比她们强横的内力就无法抵挡任何一个,更何况。 一点光,在秦朝眼中扩大。 “这就是剑心通明么?”秦朝瞳孔微微一缩。 一身碧衣的仙玉婷,虽然杀意森森。可是剑一出,依然带着仙气,仿佛她不是杀人,而是仙子舞剑一样。 只是这美丽的景色下,秦朝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 “这一剑……”秦朝看着仙玉婷手中那一抹飘忽扩大的银色光团。 “似直非直,似曲非曲。” “好剑法。” 秦朝感觉自己仿佛看到的不是一把剑飞射而来,而是一片叶,一片从树冠飘落的叶子,轨迹无可捉摸。飘忽不定。 “不愧是慈航静斋!” 秦朝目光对上仙玉婷的眸子,忽然的一颤,那是怎样的一双眸子,这一刻完全没有了杀机,有的只是温柔,怜悯,甚至心疼和痛苦。 心疼和痛苦?秦朝心中不明白一个一心想杀自己的人会在成功那一刻有心疼和痛苦。 “应该是怜惜我的才华吧!”秦朝已没时间多想,也一剑刺出。秦朝的剑法虽然比不上慈航静斋千锤百炼几近通神的剑术,可是作为‘一招破万法’流派的传人。自练武起,便直指大道,练的都是基本招法,没有像正常后天武者一样走了无数弯路和错路,养成错误的习惯。 因此秦朝的剑法一出手就没有正常后天武者晋升带来的桎梏和劣习。 慈航静斋门人剑法一出手,一刹那能转换千百个方向。每一次转动都如大道一般自然。前世苦练数年基础剑法,这一世也是自练武以来便一直苦练基础剑法的秦朝在这方面甚至比三代慈航门人更强。 看着秦朝这一剑。 “这剑法……”仙玉婷眉心跳起。 四周一个个先天高手动容了,秦朝的剑法基础不亚于慈航仙子,此刻完全是以他感悟的天道施展出来的一剑,而且这一剑。集中了秦朝修炼太极拳,研究形意拳,再加上‘一招破万法’流的精粹,毕竟十数年修炼太极,内家拳意已经入了秦朝的骨髓。 “这不是秦仙傲!” 四周一个个先天高手看着秦朝的剑法。 这是与慈航静斋一样带着仙气,仿佛不似来自人间的剑法,同样轨迹变幻如烟似雾。 这样的剑法只可能出自老牌黑榜高手之手。 而秦仙傲是什么人? 是以文扬名的。 武道界文武分明。 像司马光、程颐等一个个做学问的不习武,只修炼先天内功,这是因为要想将真正将感悟的天地玄奥融入自身武学,基础招式必须修炼到一种极致,而这……就像书法一样,不经过常年累月的修炼是不可能成功的。 秦仙傲做为一个学问人,不可能有大量时间去修炼基础剑招,他毕竟是人不是神! “难怪!” 一个个先天高手点头。 “难怪他面对仙玉婷的咄咄逼人,夷然不惧,反而生怕慈航静斋找不到自己一样自称是秦仙傲,可惜,还是差了点!” 没错,秦朝剑术虽然高超到极至,可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与仙玉婷这真正的慈航静斋拿出来撑门面的慈航斋主比起来,还是嫩了点。 甚至比起周围围攻而来的普通慈航仙子们,虽然在基础剑招上不弱,可是在天地玄奥上,也差了一点点。 所有关注这的先天高手都能看出,这一剑,仙玉婷必赢,秦朝必败! “是他么?” 仙玉婷怜悯心疼的看着秦朝,“这剑法有秦魔头的影子,可是秦盛朝真有这么强?”仙玉婷虽然对秦朝的内幕知道得很多,可毕竟不是秦朝真正的自己人。 就在这时---- “嗖!” 秦朝身旁猛的窜出一道身影。 那是郭媛媛,郭媛媛是真正的学问人,虽然她比正常学问人修炼的武功招式多一些,可是也多得有限,跟着秦朝后虽然学了太极拳,可是秦朝‘一招破万法’并没有学,就算学,也不是短时间能成的。 所以慈航静斋一攻击,郭媛媛刀对刀,剑对剑的打根本就不是对手。 所以慈航静斋攻向郭媛媛时,郭媛媛根本就没拔剑,只是笑意盈盈的淡然看着攻来的一个个慈航仙子。 她这比秦仙傲更高傲自大,瞧不起人的模样,确实让很多人迷惑不解。 可是在三点剑光眼看要跳入郭媛媛身前半丈时,郭媛媛动了,体内的力量毫无保留的动了,这一动,她整个人如剑光一般冲出,那是一种从未在江湖中展现过的冲击速度。 “啊!” “好快!” “这什么轻功?” 四周一个个观看到这一幕的先天高手眼睛瞪圆了,一直以来,武道界的最大力量都是二千左右,从未超过三千,也就是秦朝的‘性本恶’出现后,才武道界整体提升了一个档次,达到四千斤的力量,可郭媛媛这一次是六千斤。 六千斤是提力,用到脚上力量自然更大,郭媛媛全力一暴发,身形移动的速度几乎比得上先天高手出剑的速度,这带来的视觉冲击是极大的。 “这……” 三个攻击向郭媛媛的慈航静斋仙子心头剧跳。 “什么?”一个个攻向其他人的慈航仙子看到这一幕,心中一寒,以郭媛媛展现的力量,若是武技再强大,完全可以将她们各个击破。 仙玉婷心中也是一颤。 “就是现在!” 秦朝全身力量也猛的暴发。 轰! 如炮弹出膛,如刀出鞘,秦朝整个身子冲向仙玉婷速度一点不亚于郭媛媛,更可怕的是他手中的剑,这剑光一闪而逝,这一刻一些稍微站得远,角度不对的人几乎看不到他的剑迹。 “什么?” 仙玉婷瞳孔猛缩。 “锵!”剑光狠狠撞击在仙玉婷剑脊上,完全无法阻抗的力量疯狂涌来。 光跳跃着,秦朝的剑接二连三撞击在仙玉婷剑脊上,内力一**潮水般从剑上冲击向她身体,而后秦朝左手,那一只斜挑着并未出手的剑鞘这一刻也化为一缕魅影,点向仙玉婷左边胸脯。 “嗯?” 仙玉婷目光能看到,身体能感觉到那青色剑鞘疾点而来。 “敢尔!” 一股愤怒羞辱的感觉涌上,可是她受秦朝如洪水般强横内力冲击的身子已经反应不灵,再加上秦朝全力暴发的力量太恐怖,比她仙玉婷高得不是一星半点,而是整整二千斤,及得上仙玉婷整个力量的一半。 这就像一个成年人对付一个小孩子一样。 青光完全不受阻的点上她左胸脯,仿佛电流一样。 “不好!” 仙玉婷只觉左胸仿佛一麻,全身气力顿时提不起。 “贼子放肆!” “大胆!”安梦璐、江灵雨剑光追向秦朝,秦朝脚下凌波微步一踏,剑鞘那次点上仙玉婷背脊,一股内力封锁了仙玉婷的穴位,而后一把明晃晃的青钢剑搁在了仙玉婷玉颈上。 剑停止! 安梦璐、江灵雨闪着寒光的长剑在秦朝身前一米开外停止了。(。) 第四十五章 扑朔迷离 追击郭媛媛的三个慈航仙子动作停止了。 唐古、萧奇石、吕碧天三人各自面对的虽然只有两个慈航静斋的传人,可是秦朝拿下仙玉婷的短短时间,萧奇石、吕碧天已被拿下。 而唐古。 看着那一只拍来的玉手,脸色暗如死灰,刚刚接了一剑他唐古已经是竭尽一切作能,面对着这拍来的玉手,唐古已经无能为力。 可是突然这只手停住了,停在他身前一尺外。 “怎么回事?”唐古一懵,这才发现四周死一般的安静,那攻击向他唐古的两个仙子转身看向一个方向,那里…… 唐古视线转过去后倒吸一口气。 一个个围在四周的先天高手都看着秦朝,看着他手中那把搁在仙玉婷颈上的青钢剑。 “仙玉婷败了!” “仙斋主居然败了?” “能与破碎虚空级别争锋的慈航静斋仙子就这么轻易的败在了一个藉藉无名之辈手中?” 慈航静斋门人不是不能败,只是千年以来,真正败在他人手上极少极少,原因很简单每一个慈航静斋的传人在她们那一代都是最顶尖的,能拿得下她们的只有那些境界极高的前辈,即便是这些前辈,也只能败慈航传人,却不能轻易拿下。 可是这一次---- “不是杀了仙斋主!” “而是像破碎虚空的大宗师一样一招之内点了穴,然后毫发无伤的拿下。” “剑术极高,可最厉害的是他那一突然暴发,身法剑法一瞬间快得都仿若鬼神!” 一个个瞪着秦朝,甚至很多人心头都涌起一个疑惑,莫非这自称秦仙傲的人是个破碎虚空级别的大宗师假冒的? 可是。这更不可能。 破碎虚空级别的大宗师是什么身份,岂会来假冒一个秦仙傲?而且那样的大宗师基本都已经名扬整个武道界,有着属于其独特的标志信息,而眼前的很难与哪一个大宗师对上。 更重要的是眼前人拿下仙玉婷并非靠着技近乎道的武技,而似乎是一种秘法,一种突然暴增力量的秘法。 不仅他会这秘法。连他身边的女子也会。 这天下哪个门派有这样的秘法? 此刻一个个慈航仙子看着秦朝。 “为什么?” 慈航静斋持掌白道,持掌天下,甚至能够支使得动破碎虚空级的高手,再加上慈航静斋门人个个冰雪聪明,该低调时低调,打打杀杀极少亲自动手,因此门人受伤是有,可是被捕却是极少见的。 而像这样上一代斋主被捕更是少之又少。 “阁下何人?” “阁下真是秦仙傲?”江灵雨、安梦璐沉声。 “贵斋与我关系非浅,也有恩于我。秦某一直记挂在心头,若非仙斋主一意要我性命,我这次大可直接一走了之。”秦朝沉声,“抓仙斋主,只因我不想千日防贼,还请见谅!” 慈航静斋众人沉默,秦朝与她们慈航静斋的关系确实非同小可,眼前青年高手的话确实看不出破绽。可是他真的就是秦仙傲?还有那边那真是郭媛媛? “这次天现莲花,别人不知道是不是我所为。但是贵斋心中应该明镜也似的。” 慈航静斋众人沉着脸,秦朝这话别人不懂,他们岂会不懂,秦仙傲就是段海峰,段海峰能半年三入阁,秦仙傲引发这次天象也很正常。 “柔娘承你们照顾。仙斋主暂时便跟着我,放心,仙斋主除了人身自由外,其他的,我绝不会亏待她。毕竟我想要的,只是自保,而贵斋近些年可是让秦某东躲西藏,连家人都不敢见。”秦朝脑海浮现出一个个身影,为了提防着慈航静斋这些年,就算回了大理,都不敢去见亲人朋友,甚至和老师见面都不敢透露真实身份。 被慈航静斋整得这么惨,心里岂能不窝着一股气。 “你能说出这些话,即便不是秦仙傲本人,也定然是他极为亲近的人。”江灵雨沉声。 “杀了他!”仙玉婷忽然喝叫起来,“杀了他,不用顾忌我,他定然是秦魔头!” “斋主,他连你都能擒。”江灵雨幽幽道,“我们如何杀得了他?” 仙玉婷沉默,这一次她被擒,除了秦朝一力压十会的强横实力外,也与仙玉婷被打了个措手未及有关,如果事先知道秦朝有这样的力量,仙玉婷一心自保的话,未必会轻易败,即便败了,也不会败得如此狼狈。 “我带走仙斋主,其他人……”秦朝目光一扫被慈航静斋擒下的萧奇石、吕海天,“他们不过是随我谋求天地异象,受无辜牵连而已,你们能放就放了吧,你们不放,我也没法子。” “秦公子,你不过是想拿人质而已,可否让我替代我师父?”安梦璐沉声。 “你?”秦朝一笑,“你的份量不够,别说你,就是你们这些人也都份量不够,好了,告辞!” 很快郭媛媛搂着仙玉婷与秦朝飘然北去。 慈航静斋嵩山布下天罗地网,围剿所谓的‘秦仙傲’,结果‘秦仙傲’不仅自承身份,更吹嘘莲花显现的天地异象便是他所为。 而慈航静斋仙子在围杀‘秦仙傲’过程中,‘秦仙傲’夫妇突然展示出神一样的身手,一举捕获仙玉婷,扬长而去。这事很快从嵩山向着周边传扬开去。 “那青年自称秦仙傲,还说天地异象是他弄的?更展露出超强身手抓住了仙斋主?” 一个个听到这消息的武道界人士几乎都怀疑消息的真实性,可是这种事能开玩笑么?可不是开玩笑,未免也…… “如何是秦仙傲,那疑惑有三,一是他为何要来嵩山?真是找灵感?” “就算是找灵感,难道找到灵感后短短一个多月就能合成长生诀?” “那青年一招制服仙玉婷,不是击败,而是制服,虽然传闻中,是那年青人用了劲力暴增的秘法,可是无论是那人身手是破碎虚空级,还是秘法,都不可能是秦仙傲能拥有的……” “如果不是秦仙傲,那为何他要那样说?捧秦仙傲,还是陷害秦仙傲?一个大宗师级的高手去陷害秦仙傲……”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赵挺之……不管是武道界的学问大家,还是各种先天高手一个个打探着更多的确切消息,做着各种猜测的推理。 可是没人敢完全相信,毕竟太离奇了。 大理城西长着杂草,木框散发着腐朽气味的小阁楼上。 “嵩山天现莲花,至今没有人站出来,而这大理……”董严凤盘膝坐在阁楼廊道中央,看着远方的市井,忽然她目光一凝,只见一个方向黑烟滚滚。 “是报社紧急召唤!”董严凤身子如鬼魅般飘飞而起,在陈旧的阁楼道中一闪而逝。 没多久《武林风》报社总部。 “明天的版不是都已经弄好了,只等印刷了么?”董严凤走进那编辑室。 “董大人,是这样的,刚刚《新青年》报社送来一篇稿子,是说秦仙傲的,所以……” “秦仙傲?”董严凤美目一下亮了,她身影出现在那编辑身旁,接过他递上的稿纸,目光在稿纸上只是扫了数行,便神情激动起来。 “是他!” “嵩山的莲花显现会是他?” “怎么不是我儒家学派,而是他?是反对我儒家的他?”董严凤咬着牙,有心不相信,可这一篇稿子就是评鉴的内容,虽然可能是假的,可是……董严凤一目十行扫完这篇稿子,而后连吩咐:“吩咐明天的报纸印刷先放放。” “大人你是说……” “这篇稿子,我先对长生诀进行评鉴,如果评鉴没错,明天的《武林风》便刊上这一篇文章……” 第二天《武林风》发行,而这一期《武林风》刊发了一件惊曝武道界的消息。 “天现莲花!” 大梨树下老人坐在藤椅上看着那碧绿的梨树叶子。 “千年,这种天地异象显现具体而清晰的图像,已经千多年没有出现了。”郭叙真心头激动,“我儒家接连摘果,连摘六果后足足过了六七个月,这一次一定又是我儒家摘了果。”虽然涑水学派对外辟谣,说那一次异象不是他们弄出的,可是郭叙真依然相信这一次就算不是司马光学派也是其他儒家学派。 “每一次天现具体图像,便标志着这一脉的气运,而且这图像越是清晰,气运就越强盛。” “这一次如此清晰,显然是我儒家的气运要再一次大跳跃了!”郭叙真思索着耳朵忽然一动,随即他笑了起来,没一会----“老师,这是新的《武林风》。”“怎么这次这么慢?”“是报社临时改版,所以发行得慢,我还没看。” “一起看吧!” “是!” 郭叙真接过报纸便迫不及待的翻开,视线一下便凝固了。 “秦仙傲嵩山合长生诀成功,天现莲花!”一行巨大的黑色标题跳入眼中。 “秦仙傲?” “异象是秦仙傲弄的?”郭叙真脑袋嗡的一下都空白了。(。) 第四十六章 绝不是假的 半年前,儒家连中六元这是天意属儒,可是若这一次天象是秦仙傲,而不是儒家,那成什么了?郭叙真脑袋一片嗡然。 儒家只不是过是连摘六果,可秦仙傲光是一次莲花显化便抵得上连摘六果,更何况,秦仙傲半年前刚刚已经摘了一果,这一次若再摘。 儒家连续六次成功,可是人人都知道这是儒家占据着整个天下的资源,而秦仙傲只是自己一人。儒家六次摘果六次是不同的人,或者说不同的班子,而秦仙傲仅仅是他自己,仅他一人,半年连摘两果。 天意真的属儒? 微微回过神后,郭叙真眼中闪出坚定的光芒。 “这是考验!”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是天道对我儒家的考验!” “而且莲花显现异象是秦仙傲这不合理,秦仙傲不可能去嵩山摘果,秦仙傲也不可能有那样的本事!” 郭叙真缓缓往下观看,忽然眼睛一亮:“是贱学?是光学里面的,秦仙傲合的是贱学!”郭叙真读着报上的文章眼睛越来越亮,一篇读罢,脸上都是红光。 “果然,果然秦仙傲在撒谎!” “他这不过是贱学,贱学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合长生诀会天现莲花?” 梨树下郭叙真微微笑着,可是旁边的唐甄看得出他的笑容里有一丝苦涩,贱学合长生诀天象真的就不能出现莲花? 秦仙傲是嵩山天现莲花天象的始作俑者,孟述圣、黄通明、李士奇……一个又一个的武道界学问家看着这一条消息几乎懵了。 若天现莲花这样千年难遇的天地异象都不是儒家,那老天倒底是什么意思?秦仙傲半年多便两摘果,还有天现莲花? 秦仙傲和段海峰一样可都是反儒先锋,段海峰半年三入阁。秦仙傲也这么……老天倒底是什么意思? 整个大理武道界都在思索着这一条消息,思索着秦仙傲这一次是真是假! 因《新青年》报与《武林风》进行了合作,《武林风》在大理与整个大宋几乎实行了同步发行,大理武道界看到这一期《武林风》时,大宋武道界同样被震住了。 汴梁宰相府内。 青石院子中,刚施过水没多久的地面依然没干。空气也格外清新。院中央,只见拳出如枪,腿扫似鞭,那是一个青皂劲装老者在院中上下左右飞腾。 “老爷好拳法!” “好拳法?”司马光神色古怪,他收拳摇了摇头,“我终究不是秦仙傲,这完全就是胡乱打的,真上了比武台,得被人一拳就给摞倒了。” 老充头笑了笑。司马光走的是文路,不怎么习武,他老充头走的是武路,除了服侍司马光外,偶尔读点诗书外,大半时间都在习练拳脚,因此武技是十分高明的。 司马光的拳法,在老充头眼中。比之后天武者的普通江湖中的九流武者都差得远,若是再吹捧。连他都不好意思。 “老充头,这一次嵩山传闻,仙玉婷围剿秦仙傲,数十先天高手团团围住,她与江灵雨、安梦璐一起攻击秦仙傲,反被一招给点了穴。剑横脖颈,那自称秦仙傲的武功,真的很可怕?”司马光沉声。 老充头咧嘴一笑:“老爷,那青年武功可怕不可怕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慈航静斋弟子入世时。一般都达到了接近先天之境的大圆满。” 司马光微微皱眉,他当然知道先天武林中将高手分为先天之境、天人之境、破碎虚空之境,这三大境界本身也分为很多小境界。 像先天之境就有初级,初级顶峰,中级,中级顶峰,高级,高级顶峰,半步圆满,小圆满,大圆满九个层次。 “你是说高天籁接近了先天之境的大圆满。”司马光岂会不知这些事。 老充头点头:“没错,高天籁这样的人,别人要拿下她至少得是天人之境的高手,而仙斋主么,应该已经达到了天人之境,只是她在天人之境层次并不高,若是高的话就不会满江湖跑,而是进修她慈航静斋的‘慈航剑典’的极境‘死关’。” “可即便如此,她终究是天人之境的高手,要拿下她,至少也是先人之境层次极高者,甚至近窥‘破碎虚空’级别的人。”老充头说道。 司马光眯着眼,老充头的话,他何尝不知,只是…… “你说秦仙傲的武功真的会达到?”司马光沉声。 “正常来看,绝无此可能。”老充头脸色怪异,“虽然传闻中,秦仙傲拿下仙玉婷是作了弊,用的不是武技,而是绝对强横的蛮力,可是没有一定的武技打底,光凭蛮力不可能拿下仙玉婷,而且嵩山情报,那‘秦仙傲’的层次,至少达到先天之境的高级,甚至高级顶峰层次。” “也就是说秦仙傲的基础招式要达到那样的层次,老奴我是在五十六岁才做到。”老充头说到这便停住话头。 “五十六?” 司马光眼睛微微眯起,他与老充头在一起数十年,老充头习武有多勤奋,他是看在眼里的。 “老爷,这武技的修炼就和书法的修炼一样,没有捷径可走的。” “书法?” 司马光笑了,练书法有多耗时间,他可是亲身体会到其中的痛苦的,可是他司马光的书法如何?在普通人中是不错,可放在苏轼、黄庭坚、米芾等人真正的书家面前,便差得太远了。 “秦仙傲的书法可是天下一等一的好。” 秦仙傲亲自书写的手笔,司马光没看到过,可是连苏轼都称赞的秦仙傲书法。 宋书法四家中,苏黄米蔡,苏摆在第一位,苏轼的《寒食贴》被称为天下第三行书,这样的书家都极力称赞秦仙傲的书法。 虽然人人都知道这是苏轼在提携后辈,可是,秦仙傲没一定的书法水平,苏轼这样的大家也不会自毁声誉去夸赞提拔他的。 “看来这一次嵩山那人真的绝无可能是秦仙傲本人!”司马光笑道。 老充头点头:“百分百不是本人。” “既然人是假冒的。”司马光眼中闪出精光,“那他说的‘秦仙傲引动异象’也定然是唬人的,可是他掳走仙斋主,又这么做……”司马光转过身正要往书房走,忽然耳朵一动,又立住脚:“这一期《武林风》到了。” 没多久一道身影大步跨入院中。 “父亲,我这一拿到《武林风》便回来了。” “嗯。” 司马光、司马康在院中翻开《武林风》,忽然都神色一凝。 “又是秦仙傲?” “这董严凤、岳侍仙该不会捕风捉影,将传闻当真……咦?”司马光说着声音嘎然而止,只见那一篇《秦仙傲嵩山合长生诀成功,天现莲花!》下面写着的根本不是传闻。 “是评鉴!” “长生诀评鉴!” 司马光脑袋有些混乱,既然是评鉴,那拿出评鉴内容的很可能是秦仙傲。 “父亲,你说会不会是假?”司马康低声道。 “假?” 司马光深吸着气,天下什么事不可以假?评鉴同样可以是假的。 “别胡猜。”司马光沉声,而后缓缓看起这一篇评鉴的实质内容来,许久,司马光将报上文章连看了三遍,而后将报纸往旁边桌上一放。 “将心比心,如果我是秦仙傲。”司马光低语着,“就绝不会造假。”秦仙傲的身份地位,不造假已经让无数人高山仰止,若是造假,得不偿失。 “可不是造假,一切就不合常理。”司马康低声道,“而且最近传闻,他掳走了仙玉婷,一个文人,只是学问上的厉害也罢,可连武技都……” “掳走仙玉婷者,绝对不是秦仙傲,可秦仙傲未必没在嵩山。”司马光沉声道。 “父亲认为秦仙傲真的摘果成功?”司马康眉头蹙紧,很明显这一切都不可能是真的。 “为什么不会?”司马光看着天边,“当年段海峰都能半年三入阁,秦仙傲若是层次达到段海峰半成,半年摘一次果也不是不可能,况且他是柿子捡软的捏,合的是贱学。” “贱学是最容易的,秦仙傲是可能创造这奇迹,可是……”司马康摇头,“这一次可是天现莲花呀!天现莲花是区区贱学能引发的么?” “痴儿,天现莲花是贱学不可能引发的,可是与秦仙傲摘果成功有什么关系?”司马光瞟了司马康一眼。 “父亲意思是……” “巧合,一切都是巧合!”司马光沉声,“秦仙傲没撒谎,他的身份地位,在这方面撒谎,若是永远不被拆穿也罢,可一旦被拆穿,于他得不偿失,因此我不是很认为他撒谎,而且慈航静斋与他狗咬狗,在嵩山围剿他,显然他人确实在嵩山,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天现莲花时,那异象不是一人引起的。”司马光眼睛闪着光芒,“而是两个人,都摘果成功,其中一人是秦仙傲。” “什么?”司马康瞪眼,随即他反应过来,“这倒极有可能,可是另一人为何不站出来?”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可能他怕了!” “怕了?”司马康瞪眼,随即点头,“没错,历史上无数天才就是不懂得藏锋,才英年早逝,可这人倒底是谁,会不会是我儒家的?” “天现莲花,谁能说得出是佛是儒还是道?”司马光摇头,“不过,此人终究会冒出来的,毕竟他不可能让自己成果永远埋藏在地下。” “嗯!” ……(。) 第四十七章 沈括的新任务 秦仙傲的成功对于小门派来说没什么,毕竟天下资源九成以上都被释道儒瓜分,小门小派本身所得就不多,因此儒家强也罢,释家成功也罢,甚至秦仙傲赢也罢,他们的损失根本不大。 可是对于释道儒,尤其是领袖天下的儒家来说,所承受的冲击是巨大的。 “我儒家连摘六果,那是成千上万人的努力,可他……不可能也是成千上万吧?” “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也因此一个个儒家门派的弟子,尤其是各个书院的弟子门人,很多人都在思索,或者人心都有些怀疑,怀疑前一阵子儒家连中六元,天意属儒可能未必真是那么回事。 也因此。 程颐再次站到了伊川书院的讲台上,司马光站到嵩山书院的大堂中,邵伯温来到了颍谷书院…… “秦仙傲惊世之才,弄出莲花显现本没什么好惊奇的,可是这么早就弄出来,还是用贱学弄出来的,这便是不可能的……”程颐声音洪亮。 “千百年来,摘贱学果的不计其数,无论是摘成功时的天地异象,还是成果的得分都不怎么样,贱学就是个鸡肋,这是经过历史证明的,而且不是一次两次,而千万年以来一次次被证明了的……”司马史冷着脸。 “秦仙傲在学术上颠覆各种观点没什么,可长生诀,那是与天地相感应的,岂会听他任意指挥,想乍样就乍样……”邵伯温满脸嘲讽。 “贱学颠覆?还是真正在长生诀上颠覆?我不信,除非秦仙傲像段海峰拿出‘性本恶’一样,把他的摘果干货也给展示出来,可是段海峰敢。秦仙傲绝不敢,所以这必然是假……”吕公著慢悠悠道。 这些武道界的大佬在门生面前信誓旦旦,而后给出定论。 秦仙傲多少也是个大人物,不会随意做小人举动,这一次极有可能是他摘果成功,只是在他摘果成功时。也有一人在嵩阳书院与少室书院之间摘果成功。 而这一次天地异象显现出莲花。 有两个可能,一是另一个并非秦仙傲的高人引出的,另一种情况就是秦仙傲与那人若是单独摘果都不会有莲花显现,可是同时摘果,又都在同一地点,这种情况亘古未有,是天地之间第一次出现,是以两种异象相重合产生了一些特殊情况,这才有了莲花显现。 这解释一出。一个个儒家门人都心中信服,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这解释便传到了外面一个个非儒家门派的耳中。 “应该就是这样了!” “儒家上面给的解释八.九不离十,我也是一直认为,只是弄出了异象,秦仙傲绝对有这能力,可是莲花显现……” 很多人都心中松了一口气的暗自点头,毕竟秦仙傲是后起之秀。崛起太快,一个嘴上无毛不满弱冠的青年。突然便横扫一切,谁都会不舒服,因此武道界虽然佩服、崇拜秦仙傲的多,可是心心念念想看秦仙傲倒霉的更多。 黑屋子中烧着熊熊炭火。 一只干枯的手指翻开旁边桌上厚厚的稿纸,沈括看着纸上的‘光学篇’,脸上色彩变幻。 “秦盛朝报上写的‘光学篇’那才是真正的光学篇。我的和他的比起来便如过家家一样。”自看了《新青年》报上秦朝写的光学后,沈括便头痛了,秦朝的光学无疑写得比他写在《梦溪笔谈》中的高明很多,而且秦朝已经在报上登了,他沈括的《梦溪笔谈》若还写上。而且还是水平远不如报上的光学文章,那成什么?不是让人看笑话么。 可是真让沈括动手将这些稿纸扔入炭火中。 光学上沈括研究得虽然不如秦仙傲深入,可是这是他真正下了苦功夫研究了的,这《梦溪笔谈》中的光学文章,在沈括看来就是自己的孩子,而且还是他沈括花费精力和心力最多,最疼爱的一个孩子。 老婆是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家的好。 无论孩子有什么缺点,做父母的也不可能将他扔了。 所以…… 沈括头痛了! “沈存中,沈存中!”尖利的声音响起,叫第一遍似乎还在一里外,第二遍便接近了屋子,沈括脸色一下变得煞白,他连将稿纸收好,刚收好,‘砰!’的一声,门被重重推开。 “喜事,大喜事!”满头珠碎,一身红袄的妇人冲到沈括身前,眼睛看都不看沈括,一伸手便抓住了沈括衣领,“快,快看这报纸,这是今天的《武林风》,可是记了一件大好事!” “是,是,夫人!”沈括畏缩的退后半步,便觉得喉间一紧,被张夫人给扯了回来,而后一张报纸出现在他眼前。“快,快看,秦仙傲又摘果了!”张夫人喝叫道。 沈括不敢多言,连接过报纸翻开,目光怯怯的往报上扫了一眼,立时身子便僵住了。 “秦仙傲嵩山合长生诀成功,天现莲花!” 整齐的黑色大字极为醒目,沈括虽然落迫,甚至外人眼中失去了人身自由,可好歹是武道中人,武道中的各种消息,他还是随时知道的,前些天嵩山出现莲花显化的天地异象他也是听说过的。 “这一次莲花是秦盛朝弄出的!” 沈括知道段海峰就秦仙傲,自然不会怀疑秦朝半年时间内摘不了长生果。 “好,好!” 沈括哈哈大笑,笑声吐出一半,忽然看到身前喜气盈盈的张夫人,他笑声嘎然而止。 “快看,快看,我秦师弟的本事可不止如此。”张夫人脸上笑得都成了一朵花,她是花间派的先天高手,秦朝与郭媛媛结了连理,在张夫人眼中就是自己人,再加上秦朝如今的地位,张夫人自然而然的一说到秦朝。便秦师弟长秦师弟短的好不亲热。 “是!” 沈括连往下读起文章的正文来,只是稍微看了一会,瞳孔便涨大了,而后---- “是光学?” “居然是光学?” 几乎轰的一下,沈括脑中有一种眩晕感,那是兴奋。他又读了数句话,完全确信是光学后,便手舞足蹈起来。 “哈哈,真的是光学,光学也能天现莲花!”沈括猛的抱住张夫人,对着她脸上便是连亲三口,“好一个光学摘果,老天见怜,终于让我沈括见到这一天了!” 张夫人脸上飞起艳霞。她和沈括老夫老妻,沈括这样抱着她亲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儒家贼子,孔老匹夫说什么‘稼穑之学’是贱学,鄙视研究这些的人。”张夫人将身子偎依在沈括怀中,“可现在,贱学都能弄出天象莲花,我可是听说了,天地异象越是图象清晰。就越好,释道儒之所以有现在的地位。就是他们合长生诀时,天地异象曾有过清晰的图象,而如今……” “是啊,如今贱学也能够,这就表示……”沈括哈哈大笑着。 “存中,你于贱学最是再行。就是秦师弟在这方面也是服你的,你一定也在用贱学弄出一个类似天现莲花的成果来。”张夫人柔声说道。 “呃……”沈括身子僵住了,他脸上的笑容和喜悦如潮水般退下。 “这个……那个……夫人,合长生诀不是易事,人一生能够合成一次……”沈括吞吞吐吐。 “砰!”张夫人猛的推开沈括。抬手便啪的甩了沈括一个耳光,而后一把扯住他胡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啊!夫人,夫人我做……我做就是……”沈括连叫道。 “哼!”张夫人抓着沈括的胡须,细长的手指点着沈括的额头,“你看看你,也是自幼饱读诗书,琴棋诗书画,四书五经,杂艺百工无不一通,和秦师弟比,哪里不如人家?可是秦师弟如何做的?儒家说《论语》,秦师弟便……”一口气说了两盏茶功夫才微微歇了口气。 “如今我让你摘长生果,你以为是为难你?”张夫人冷哼,“没错,一个人一生能摘一次长生果,便侥天之幸了,你是这么想,人人都这么想,可秦师弟为何不这么想?” “秦师弟大才,不是我能比的。”沈括声如蚊呐嘀咕了一声。 张夫人眼睛一瞪:“没错,你是比不了秦师弟,可是你以为我没想到?就这样让你摘长生果,就是本夫人天天提着鞭子监督,你也是做不到的,所以,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好方法。” “好方法?”沈括苦起脸。 “秦师弟半年三入阁,这一次又在贱学上连摘两果,他手下太极社也表现极为突出。”张夫人笑眯眯道,“我想,他一定有秘诀,我们和他毕竟关系亲密,而且他曾请你帮过忙,梦溪也多次说秦师弟极为佩服你,尤其是你对杂学的精通,很得他的认同,所以……只要你去求他帮忙,向他请教秘诀。” 沈括脸色更苦:“夫人,先不说秦师弟有没有秘诀,就算有,他真的愿意把自己压箱底……” “呸!”张夫人一瞪眉,“沈存中,你说的什么晦气话?他有没有秘诀,他愿不愿意领你上路,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真是没出息,再说了,有本夫人帮你……” “你帮我,你怎么帮我?”沈括嘀咕道。 张夫人一撩脑后发髻,做了个妖娆姿式:“如果他真不愿帮你,那本夫人只好牺牲一次,唉,你也别吃醋,我和他只是逢场作戏,是为了你好,这也是没办法的。” 沈括嘴角抽了抽,眼神怪异的低下头。 ***** 秦仙傲于贱学上摘果,而且天现莲花,虽然对儒家是坏事,可对很多摘果无望的人来说,反而是好事。 “贱学最易研究!” “以往是因为贱学于长生诀上是鸡肋,所以人们不想在上面多费力,可这一次莲花显现真是贱学引起的,那就不是鸡肋,相反还是块未完全开发的处女地。”赵挺之眼中闪现着兴奋的光芒。 “儒家不信,可是若是真的那就……” 很快赵挺之吩咐门下:“去,尽一切力量,不管花费多大代价,一定要弄清楚,这一次是不是秦仙傲的光学引发了莲花异象!” 天底下笨人多,聪明人同样多,赵挺之发现了隐藏的大机会,一个个武道界人士不少人也发现了这个可能的大机会。 因此都在等着,甚至查探、推敲着这次事情的真假,这些查探心动的人甚至包括儒家学派内部的很多人。(。) 第四十八章 易安居士的评析 很快---- “放心吧,绝对是秦仙傲!” “秦仙傲在长生诀上的任何成果,只要是他说出的,哪里一天之内连摘十二果,也不用怀疑!” “我警告你们,这一次莲花显现百分百是秦仙傲引发的,信不信由你,我已经尽责了!” 别的门派不知道,可是花间派、阴癸派、慈航静斋是深知秦朝的底细的,因此阴癸派一发现这一次莲花显化的意义后便直接通知了阴癸派自己的各学派,而花间派亦是在内部进行了通告,慈航静斋也第一时间向儒门诸派、道门诸派、佛门诸派发出了警告。 只是花间、阴癸的各学派相信门中的说法,可慈航静斋。 释道儒根本是半信半疑,毕竟慈航静斋支持秦仙傲办报,结果却是在拆他们的台,秦仙傲惹下的事,很多人把一大半责任都推到了慈航静斋身上。 雨水嘀嗒! 屋廊下摆着小火炉,娇俏甜美的碧衣少女煮着香茶,不时冲着旁边的白衣公子甜甜一笑。 看着秦朝平安归来,阿碧这些天做什么都觉得格外开心。 自倒皇民运开启,仙玉婷下定决心除掉秦朝,秦朝逃奔天下以来,阿碧、阿朱、王夫人、木婉清等人便一直与秦朝相隔天涯,即使知道对方在哪里也不敢去见面。 这一次秦朝有了自保之力,又抓了仙玉婷为人质,自然第一时间便来到了洛阳见阿碧、阿朱、王夫人、木婉清等人。 茶香怡人。 火炉旁秦朝、仙玉婷对坐,两人都瞪着对方,视线毫不示弱。 “仙斋主,你问心无愧,我也问心无愧。你说不服我,我也说不服你。”秦朝头痛,这些天他与仙玉婷唇枪舌剑,辩了很多场,虽然秦朝言语上能够占尽上风,可是仙玉婷不管自己是不是词穷理屈。就是不屈服,认定秦朝是魔头,会祸害苍生。 秦朝也无奈,毕竟秦朝的理念和思想,会造成什么影响,没做出来之前,说一千道一万也无法让人信服,而这些理念往好处想,自然不用说。可往坏处想,也确实能造成无法想象的后果。 仙玉婷防患于未然也说得过去。 “我们也没必要再说下去。”秦朝目光落在身前的茶壶上,这茶已经煮沸了。 仙玉婷神色淡然:“秦公子,你是能人,是玉婷一生所见最聪明的少年,若是不为了自己野心,拿万民去做冒险,未来成就不可限量。苍生也会因你而得福……” “我不劝你,你也别劝我。”秦朝连道。提起小茶壶,倒了两杯茶,“这茶叫碧螺春,苏州土话是‘吓煞人香’,尤其这是阿碧亲手炒制的,以我观之。天下名茶皆比不过它。” “啊唷,公子可千万别这么说。”阿碧甜甜笑着,又冲仙玉婷甜甜叫道,“仙姐姐,你可别听公子夸我。其实阿碧这手艺是得公子指点才有这般好的,若是公子亲自出手,阿碧小丫头炒的茶算什么,不过公子从不炒茶的,不过以阿碧看,若是仙姐姐愿意抛弃成见,公子说不定会为你开特例。” 仙玉婷冲阿碧淡然一笑:“阿碧,秦公子大才我也是服的,可该抛弃成见的是他,不是我,这是大是大非,岂可乱来。” “我不懂什么大是大非,阿碧只知道公子是真的为天下苍生操碎了心。”阿碧嘟嘴道。 “是么!”仙玉婷不置可否。 秦朝端起一杯茶递向仙玉婷:“仙斋主,我们不谈公事,喝茶!阿碧的茶,托仙斋主的福,我也是二年多没喝到了。” “秦公子若是愿意浪子回头,别说阿碧的茶,让玉婷天天给你奉茶……”仙玉婷说着这话俏脸浮起一丝极淡的嫣红,“也不是不可以的。” 秦朝淡淡一笑:“仙斋主此话即是我所想说的,仙斋主若是愿意放弃成见,我也愿意给仙斋主天天奉茶。” “唉!”仙玉婷低低一叹,接过秦朝递来的茶,低头饮茶,不再言语。 没多久,秦朝起身。 “阿碧,你陪仙斋主聊聊天。” “好的公子。”阿碧美目看着秦朝踏出房门,这才收了回来。 转了几道门,秦朝刚踏入前院,一阵香风袭卷而来:“公子你又失败了?”秦朝看着那冲到面前的红云,不由露出笑容:“什么叫失败,我就没打算说服她,啊唷,阿朱你脸上好像不对!” “不对?”阿朱一愣,“哪里不对!” 秦朝跨前一步,一伸手拦腰搂住阿朱:“要靠近了细看才清楚,让我靠近点,这下清楚点了,咦,还不够近……”脸凑了过去。阿朱满脸通红,眼睛看向旁边,低声道:“公子,这里是前院,你怎么就……” “前院怎么?都是自己人。人家说小别胜新婚,公子我和阿朱分开可是足足三十三年呀!”“呸,什么小别胜新婚,人家还没嫁!” 秦朝嘴唇落在阿朱鬓间,低声道:“可公子心中,你早已经嫁过来了呀。” “那不算,要八抬大轿才算。”阿朱双手也搂上秦朝腰,低声道,“还有你胡说什么,三十三年阿朱都成老太婆了。”“公子一日不见我阿朱,如隔三秋,算算我们多少日没见,哎呀,我和阿朱是数千年没见……”秦朝嘴落向阿朱那一点朱红。 “咳!”声音响起。 阿朱兔子般跳起,一阵风冲入内屋。 “婉清小蹄子,讨打!”秦朝瞪向不远处微红着脸蛋的清丽女子。木婉清轻轻一笑:“人家可是好心来送报的,今天的报上可是有一件你最感兴趣的东西,谁知道看到你不做好事。”她将手中报纸往旁边窗子缝上一放,飞也似的逃向外面,可突然身边人影一闪,撞入一人怀里。 “啊哎!”木婉清连要往后退,早被秦朝一把抓住,“小蹄子,敢坏我好事……”“这可不能怪我……”“啪!”清脆声音响起。“啊,你怎么打我……”“就打你,还敢……” …… 没多久木婉清轻笑着飞也似的奔出房子。 “报纸?”秦朝一抬手,往空中一抓,那塞在窗缝间的报纸便飞入他手中,秦朝翻开目光一扫,眼睛便是一亮。 “天现莲花,浅论秦仙傲摘长生果。”一行醒目的大标题出现在头版,秦朝的目光落在这标题下面的‘作者:易安居士’上面。 “易安居士,这不是千古第一才女么?”秦朝眼中闪着极度兴奋的光芒。 李清照,号易安居士,在这武道界她并没有多大的名声,可是在后世眼中,武道界那一个个名人,甚至慈航静斋仙玉婷、高天籁等等,论名气威望连李清照一个指头都比不上。 秦朝既然来自后世,与正常的后世人并没有多大区别,心中一直对这千古大才女极为仰慕。 只是秦朝在这时代如今地位不同,不可能无缘无故冲到李恪非家中,说我喜欢你闺女,想如何如何。 “李大才女的评论?” 秦朝一下来了兴趣,连仔细读起这篇文章来。 “嵩山异象,天现莲花,朵朵脉络清晰可见,栩栩如生。无疑这是一种很多人从未想象过的画面,甚至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在这里请容许我为大家普及一下此中原因……” 文中先是对合长生诀成功时天地异象,这异象的各种表现有什么作用做了非常详细的讲解,而后---- “既然异象中显现图案,而这图案越清晰就表示着这一次合的长生诀极为重要,那么很明显,这一次如此清晰明了的莲花显露在天象中,对武道界的价值之大……” “因其意义重大,因而所有人都在寻找着这一次引出天象的真正高人,可是数日来无人站出来承认,直到秦仙傲在《武林风》上发布那一篇评鉴内容……” “秦仙傲的才华无疑是有目共睹的,虽然长生诀上面,他能拿得出手的仅上一次的‘贱学’摘果,而那一次是真是假亦无人得知,可是我认为秦仙傲有一定可能摘得引发天地莲花异象的长生果。” 秦朝眉微微一挑,如今秦朝的耳目也是很多,自然也知道武道界很多人并不信服他能成功摘得长生果,可李清照居然…… 只见报上---- “我不想过多吹捧秦仙傲,只想说一点,天下从来不缺聪明人,历朝历代天资横溢者数不胜数,而史书留名,为天下苍生做出大贡献者更是成百上千,我们统计这些人可以发现……” “两种人才,一为偏才,一为全才。” “全才者,无论做什么,都远比他人更容易上手,能够进入人所不知的高深境界,而秦仙傲,是通才还是偏才?” “书法能得苏东坡称赞,诗词更不让任何人,随手写的小说,无论哪一本都让历朝历代来所有写小说的黯然失色,完全不可比,历史评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可是谁都看得出,他的历史功底之深绝对是持牛耳的,学问不用说,更为难得的是他还通画艺,我曾听伊川先生说秦仙傲画的马,不亚于李公麟……” 这一段话几乎都在数落秦朝的本事,显然李清照信息来源极广,或者说真正下过功夫,连秦朝送画给程颐,唱闻所未闻的好听歌曲调戏女子这种事都打探出来了,当然也有一些像当今棋坛至高无上的大霸主刘仲甫便是向秦仙傲请艺才得以封神的等子乌虚有,秦仙傲极擅厨艺,做出的‘仙傲肉’味道比之‘东坡肉’更美百倍等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传闻也被写入了里面。(。) 第四十九章 该轮到我们新学 “秦公子是偏才还是通才已无需我赘言。” “既然秦公子是通才,还是千年一出的通才,那么他在长生诀上取得人所难得的大成果并不意外。” “可是凡事都有一个度!” “天现莲花秦公子未必不能做到,可是这一次秦公子不仅仅是天现莲花,更是以光学合长生诀,光学者,人皆知是鸡肋的贱学,数千年以来,以贱学合长生诀者不计其数,从未见有大成就者,秦公子以其合长生诀就能现莲花异象……” “如果这一次秦公子没有撒谎,真是以光学摘果而天现莲花,那么秦公子的功绩之高,远远比用正统学问摘果……” 秦朝微微点头,无疑李清照说到了真正的正点上,天现莲花,正常的价值是内容本身,以及因对武道增力的极大提升从而引起的一系列,如当年释道儒,天象清晰显现一样的大势所趋。 可是自然科学的天现莲花,还有一个更重大的价值,与这价值相比,其他都不值一提,那就是打破了一个迷信。 认为自然科学是贱学的迷信。 自然科学之所以是贱学,除了它们本身合长生诀增力太弱外,也与当年释道儒异象清晰显现图像后成果得分太高,增力太强有关。正因为释道儒异象清晰显现图像得分太高,才引起了一种趋势,人人视仁义道德的伦理学为武道界真正的正道,大势。 如果自然科学也能清晰显像,那么今后将引起另一种潮流,研究自然科学,以自然科学合长生诀的潮流。 “或许有人会询问,千年以来自然科学摘果容易。偏偏得分却不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些无论怎么研究都无法合长生诀?” “如果秦公子所言是真,那么之所以会出现这些情况是因为……” 文中对自然科学合长生诀的猜测正是与秦朝所猜一样,秦朝再次点头,看完一个内容,却是---- “当然,秦仙傲不是道德上的完人。他是个枭雄,是个曹孟德似的人物,因此我们不能以观司马相公、伊川先生等人的目光去看待秦仙傲,司马相公、伊川先生等人是不会撒谎的,而秦公子却是个极度的机会主义者。” “因此我们不能排除这一次莲花显化是正好在嵩山的儒家弟子、释家弟子、道家弟子,甚至其他诸派弟子。” “这个真正引发莲花异象的也许考虑到人身安全,没有开口将自己成果宣告天下,而秦仙傲既然是个曹孟德式的枭雄,看到了这个机会岂会错过。因此他撒谎的可能性也是极高的。” …… 文中长篇大论将各种情况都分析了一遍,虽然一会儿认定秦仙傲没撒谎,一会又认定他可能是在撒谎,可是分析得的确面面俱到,尤其是很多观点,若不是这篇文章写出,众人根本想不到。 “这李清照似乎对我颇有看法。”秦朝心中一阵不舒服,这文中多次说秦仙傲道德有问题。虽然秦朝知道倒皇民运一起,自己不可能不被人误会。而且司马光、程颐、吕公著……一个个大名鼎鼎的人从不说秦仙傲人品好,可是李清照的误会还是让秦朝格外心头不舒服。 微微摇头,抛去心头一丝不爽,秦朝翻看着《武林风》上其他文章,除了易安居士针对秦仙傲摘果的评论外,还有三篇也是评析这件事。只是与易安居士的文章不同,全都是认为秦仙傲是在说谎的观点,很快秦朝收起报纸走向西厢房。 半山书院后山钟亭。 樊寓站在那逞亮的大铜钟下,看着下面的半山书院,眉头紧锁。就在这时天地间起了一丝风。 “天地异象?” 樊寓身子一颤,几乎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看向天空,而后他神色越来越激动,“这……这真的是天地异象,怎么回事?不是儒家才得老天钟爱么,可我们是新学呀!” 半山书院西边村庄菜地里,两个古铜色皮肤的老农正用锄把给地松土,忽然其中一人举到半空的锄头僵住了。 “雄先生,怎么回事?”旁边老农疑惑询问。 “这感觉,好像是……”郑雄脸上浮起一丝旁边老农从未看到过的兴奋,缓缓抬起头,看向天空。 原本太阳高挂,只有几朵白云的天空,陡然间一丝丝白雾生起,白雾聚集成云,云气翻滚…… “真的是天地异象,真的是异象!” “新学终于也摘果了,这一果真是意外之喜呀!”郑雄举在半空的锄把终于落地,而后他瞟了一眼旁边老农:“芜兄,我想起有些事要去办,你自己忙吧。”说着话已经大步跑出菜地,冲过一个山坳,在老农看不到的地方,郑雄身子一闪,便窜出二十丈外,而后几个扑身便消失在这山间。 半山书院一间院子内十三四个书生院中走来走去。 “儒家四个月便连摘六果,前些天嵩山天现莲花异象,如果不是秦仙傲,就极可能也是儒家,可不管是秦仙傲还是儒家,都不是好事,我新学一派曾压得儒家透不过气来,现在儒家长生诀上发威,我们新学如果还不拿出成绩,只会人心尽失。” “而这一次黄镇师兄居然说他已经快要成功了,迟则七天,快则一两天就能成功,真的成功了么?” 一个个书生不时看向书房中挥笔疾书的壮汉子,神色间既期望又紧张。 山道上王安石斜坐在毛驴上晃悠悠的往家里赶。 “老爷,觉海大师认为秦仙傲是在撒谎,为何老爷笑而摇头?”牵驴老仆笑问道,其实王安石大体想法,他也是知道,只是没话找话,毕竟……老仆人看着王安石眉心,那里皱纹很深。 “也难怪,儒家四个月便连摘六果,而这一次又天现莲花,不管天现莲花是不是儒家做的,总之与我们新学无关,老爷做为新学领袖,岂能不忧心忡忡。”老仆人心中摇头,找话说只是不想王安石过于沉迷于苦恼之中。 “为何?”王安石瞥了老仆人一眼。 “我一直都是很相信秦仙傲,相信到了他这样的身份地位,不可能再做傻事,而且以他的聪明该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可是这一次……”王安石摇头。 “这一次老爷不相信他?” “不是不信,而是一切太过于扑朔迷离了。”王安石低语感慨,“你看看,秦仙傲在嵩山一招之间制住仙玉婷,仙玉婷是什么身手,你最清楚,秦仙傲别的本事大还可以说得过去,可是武功也……” “太过于不合常理了,你让我怎么信?” “而这一次莲花显现,秦仙傲是用贱学弄出来的,这……这……” “我很愿意相信秦仙傲不会做傻事,可耐不住他铤而走险,或者他身边的人铤而走险。觉海大师断定秦仙傲在做傻事撒下弥天大谎,我的想法是五五开,一半相信秦仙傲不会做傻事,一半信,所以只有……” “这一期《武林风》上易安居士分析的也是五五开。”老仆人也感慨。 “这个易安居士头脑很清醒,他的剖析我也得了些收获。”王安石说道,随即一叹,“不过这易安居士字里行间对儒家颇为赞同,显然又是一个儒家的孝子贤孙,儒家人才何其多也,而我新学一党,还是……嗯?” 远处一道身影飞鸟般在林间穿梭,朝着这边飞逝而来。 “允中?” 王安石脸色一沉,门下来得这么急,显然不是好消息。 可是---- “喜事,大喜事!” 樊寓声音远远响起:“老师,快,快下驴,去半山书院。” “喜事?”王安石一按驴背,飞下驴背,而后一个闪身,到了十来丈外,旁边仆人也将驴缰一扔,身子扑出,追着王安石而行。 “允中,是什么大喜事?” “老师,是天象,天生异象!”樊寓手一指天空。 轰! 王安石只觉整个脑袋嗡的一下,无穷的喜悦涌上来。 “真……我们真的摘果?”王安石声音颤抖走调,眼睛死鱼般死死瞪着樊寓。樊寓微一点头:“没错,绝对是我们,这里除了我们新学外,难道还有其他人不成?” “那就好,那就好!”王安石连说着。 “老爷,天意不可能属儒,也该,也该轮到我们新学了,哈哈!”老仆痛快的大笑起来。 三人飞奔向半山书院,虽然选的都是普通人不走的山路,可都是先天高手,速度自然极快,没多久三人便进入了天地异象的范围。 “真的……” 王安石住脚,看着那常人看不到的涌动的风云变幻,嘴唇颤抖着。 “儒家连中六元,是实力也是运气,我从不信天意属儒,而这一次一定,绝对是我们新学的!”(。) 第五十章 狂欢的武道界 半山书院黄所在的院中。 一个个书生既期望又忐忑,忽然数道人影从大门口扑入院中。 “老师!” “啊,师祖,您老人家也来了!” 一个个连向着樊寓、王安石恭敬招呼着,其中五十岁的老者更是连上前几步低声道:“老师和师祖你们怎么来了,黄镇师兄这一次虽然说可能成功,不过我们也无法确……” 王安石手一扬,制止住他们的声音:“黄镇说可能成功?”王安石目光看向屋中正疾笔狂书的壮汉,脸上满是激动,“很好,你们很好,看来这一次真的是我们新学要成功了。”向众人赞许的点了点头,而后转身出了这院子。 “好好守在这里,不要去打扰黄镇。”樊寓也连低声吩咐,而后离开这院子,天现异象是每一个先天高手的大机缘,无论王安石还是樊寓,甚至旁边的老仆人都不可能放过这一次机会。 半山书院的异象持续了一整天,而后缓缓消失。 异象刚一消失王安石、樊寓出现以院子中看着黄镇所在的房门。 “老师,黄镇师兄还在……” “他应该快出来了。”王安石心中激动,话音刚落,门轻轻拉开,一条壮汉大步走出,目光一落到王安石身上便连道:“师祖,您也来了,弟子这一次侥天之幸,已经成功摘果……” “好,好,好得很!”王安石嘴唇微微颤抖着。 黄镇摘果成功,新学众人从激动兴奋中回过劲来后,王安石的半山居书房中,王安石笑眯眯看着这个二传弟子。 “你这一次成果摘果。真是及时雨,可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王安石感慨着,亲手将茶递给黄镇,“重山,按照规矩今后半山书院便交由你来管理,你有什么话和要求尽管提。” “师祖。”黄镇微微沉默。“这一次弟子所率领的班子能够成功,除了师祖领导有方,上下合心,机运不错,每每能及时找到突破的灵感解决问题外,也多少得感谢一下秦仙傲。” “感谢秦仙傲?”王安石微微一愣。 “这倒是有趣?”王安石笑看着黄镇,“不知秦仙傲如何帮了忙?你尽管说,我今后若能见他一定向他致谢。” “师祖前些年不是说我们治学得步步为营,道理不能自己明白就行了。得写出来,让别人也能够明白。”黄镇说道。 王安石微微一点头,当年段无丙摘果成功,程颐、司马光等突然转变口风在报上大肆称赞秦仙傲的《工具论》等治学思想,更甚至在自己门下推行严谨作风。 王安石因想到程颐这样的人若不是发现了什么好处,是不会改变口风的,因此也在自己门下推行务实风,要求众弟子门人不仅写理论文献必须用白话。还要求必须逻辑严谨,经得起反复推敲诘问。 黄镇现在提起这事王安石自然记得。 “重山。这事莫非真有好处?”王安石连询问道。 黄镇重重一点头:“有,真有好处,我们新学虽然与儒家不对付,可是也是脱胎于儒家,儒家向来不缺资源,很多课题历朝历代都在研究。留下了极丰富的资料,我们同样继承了这些资料,因此做起研究来本应该是比较容易出成果的。” “按理是这样。”王安石吹开手中茶盏上飘浮的茶叶,喝了一口,道。“可是资料多有好处也有坏处,坏处就是太多了,反而搅乱人的思维,让人迷失在海量的资料中。” “师祖所言极是,我们早先确实如此,可是自师祖颁布那一条规则以来,我们终于狠下心来抓基础,不再想着一口气吃成个胖子,而是一五一十,步步为营的将那些资料进行整理,梳理,查漏补缺,这样久而久之,突然有一天,我们发现摘果似乎能看到曙光……”黄镇讲叙着。 王安石沉着脸。 “前人的资料有大量是无用的,或者说是漏洞四出的,这些和真正有用的集中在一起,鱼目混珠,让人大脑一团混乱,而严谨化的整理一方面是清理垃圾,一方面也是梳理,找到哪里才是真正阻碍我们的问题所在,一旦找到……”听着黄镇的讲叙,王安石心头起伏。 许久黄镇停下讲叙。 “师祖,秦仙傲讲严谨,看似只是一小步,在学问上却是一大步,所以我才说也要感谢他……”黄镇说道。 王安石沉默着,片刻将早已经冰凉的茶盏一放,感慨道:“认真做事,严谨治学本该是常识,可是因着各种原因,人人都忘记了这常识,去追求更快、更高,更大的目标,恨不得十步作一步,所以才出了问题,秦仙傲想必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一再将没什么大内容的《工具论》反复强调,这是返本还源,做的事是小事,可意义却重大,是该感谢他呀。” “老师,你说儒家连摘六果,会不会也与……” “与认真、严谨治学有关?”王安石眉一挑,微一沉吟,“自然是有一定关系,可是看儒家传出的说法,他们没有承认是秦仙傲的功劳,儒家虽然迂腐,可是道德上还是可以信得过的,应该关系不大。” “可他们连中六元?”黄镇道。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王安石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窗前。 “儒家到底哪里做对了?”王安石陷入了苦思中。 武道界各学派为了争名望,争气运向来是有了长生诀成果生怕人不知,很少有藏着揶着的,新学这样的大派更是如此,因此很快新学合长生诀成功,半山书院出现天地异象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武道界。 “爽!” “好,好样的,我新学不错!” “真是难以想象,按武道界的正常规律,我新学要出一个成果,至少也得五六年后,居然这么快……看来天意不仅属儒,也属我新学。” 和儒家一样,新学的势力范围是非常广泛的,整个大宋很多地方都有新学的人,这些分布在外地的新学人听到这消息一个个欢呼庆祝。 不仅他们庆祝,一个个非儒家门派听了这消息,也是既震惊,又惊喜,甚至心头一块石头落地。 “不正常,完全不正常!” “虽然新学只摘一果,和儒家连中六元比起来,差了不知多少,可是这一果也不正常呀,按现有的武道界摘果规律推断,新学要摘果成功,至少也得**年吧?” “提前二三前就摘果成功?这事真够诡异的!” 天意属儒本是武道界八成以上人的共识,可现在新学不合常理的出现摘果,这便打破了一个迷信,天意未必全属儒,即便真的天意钟爱儒家,也会给其他门派,像新学、墨家、法家等等汤喝。 “不过,也只有汤喝,这么久才摘一果,和儒家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虽然心头石块稍微落地,可一个个门派依然心头沉重,毕竟加上秦仙傲、太极社以及新学这一次,也比不上儒家,新学的摘果,只能是一线极微弱的希望,比没有希望好。 而且---- “新学虽然反儒家,也可不是全反,只是部分与儒家学派主流思想不同,真说起来,新学也是儒学。” 王安石本身也是读四书五经,考科举上路的,本身出自于儒家,再加上要讨好儒家,从而让自己的改革变法得以顺利通过,虽然开创了他独特的新学,可是这新学大体上还是儒家体系,只是在个别地方,用他王安石的思想来解释。 所以新学这一次成功,儒家学派一个个也兴奋得设宴狂欢。 “痛快!又一儒家学派摘果成功!” “新学就是儒家,不过是长残了,长变了的儒家,真正基础还是儒家。” “那一次天现莲花一定是儒家,再加上这一次新学,我儒家岂不是不到一年连摘八果?这都不是天意属儒,什么是?” 不说其他武道界儒家弟子,就是程颐、司马光、吕公著也一个个暗自开心得意。 “黄镇,我记得后世历史此人名声不彰。”秦朝看着手中的信纸,“看来因我历史的改变还是挺多的。”秦朝心中微微感慨,按照正常历史,新学的摘果成功应该是五年后,而不是现在,而且摘果的人叫郭文思而非黄镇。 “新学提前摘果也是大好事,可惜还是不够,整个武道界摘果的效率太低了。”秦朝摇头,看着武道界慢悠悠的合长生诀,稍有点成就,便一个个尾巴翘上天,仿佛多么了不得似的,秦朝心里急,可再急也没用。 “不过有意思的是,王安石居然写感谢信给我。”秦朝嘴角露出笑,虽然王安石的感谢信极短,只是寥寥几语。 可是秦朝是有名人收集癖好的,王安石自然不能收为小弟,所以王安石亲笔信笺对秦朝来说就十分有意义了。(。) 第五十一章 秋老斋主 “嗯?”秦朝看向一个方向。 车水马龙的热闹大街上,如姑射仙姑临风而来一样,那是一个气质如仙,不用看她脸蛋,光是目光随意一扫,便让人再也移不开目光的美丽身影。 “秦公子?”这美貌身影一双美目此时也看向秦朝,嘴角一抹极淡然的笑容一闪而逝。 “又来了!”秦朝收起手中信纸,揉了揉额头。 拿下仙玉婷后,前几天还算是安静,可是这三天来,先是阴癸派朱雁媚、冯小婉找上门来,而后又是花间派张巧争及各种先天高手登门拜访,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探听嵩山抓走仙玉婷的是不是秦朝,得知真是秦朝后又探究秦朝突然这么强大的原因,向秦朝讨要这一次天现莲花的成果原本等等。 没多久。 一道风韵极美,如菩萨临凡的身影出现在秦朝视线中。 “是……慈航静斋仙子?” 秦朝眼前一亮,整个心神有一刹那迷醉。 凉亭外花树前如踏花而来的是一美丽道姑,长长的石青道袍原本十分宽松,此时被风刮得紧紧裹着她的身子,显出她丰腴,曲凹有致的优美身段,道姑恬然走来,双手一上一下合抱置于怀中,一柄银色拂尘便懒懒搭于她臂弯,银丝高高飞起,随风舞动,让她整个人如仙姑下凡一样美得让人陶醉。 秦朝目光落在她眼睛上。 大斗笠四沿垂下的青纱巾随风起伏,青纱内那双美目也看着秦朝。 仙姑恬然走入凉亭,这才抬起一只玉手,将头上斗笠垂下的青纱往上一掀,露出一张经受过岁月洗礼的的美貌脸蛋来。 “原来是慈航静斋的前辈。”秦朝微微施礼。 眼前的美貌脸蛋眼角带着极淡的皱纹,耳后发丝根根如雪。虽然雍容美丽,却也成熟至极。 “秦公子,我是仙玉婷的师父,想和她单独说说话。” “原来是秋老斋主!”秦朝连再次施礼,这一次礼施得更加规范。秋心淼眼中闪过惊讶:“秦公子何以如此?” “无它,敬老斋主的胸怀!”秦朝微笑道。慈航静斋史上优秀的掌门层出不穷。可是在掌控大局后能容得下敌对势力上台的却极少,秋心淼就是一个,而秋心淼的历史遗产主要是一个‘王安石变法’。 虽然王安石变法最终因慈航静斋及旧党,儒家联盟等等势力的反对而最终失败。 可是王安石能够上台施行变法,秋心淼居功至伟,只是王安石变法差强人意,最后秋心淼手下人心尽去,才不得不转而支持司马光等人。 秋心淼支持王安石变法是做了一笔连底裤都输掉的买卖,自此后。她的威信不仅在慈航静斋一落千丈,在外面亦是如此。 再加上秋心淼本身性格有些软弱,所以仙玉婷虽然是秋心淼的弟子,却不怎么顾忌秋心淼的想法。 所以秋心淼如今很尴尬。 “胸怀?”秋心淼心中滋味莫名。 “秋老斋主要见仙斋主,这很简单。”秦朝微笑道,“秋老斋主,你我也是第一次正式会面,我对秋老斋主一向仰慕。可否容我好生招待,再……” “秦公子不必客气。我还是先见见玉婷吧。”秋心淼微笑说道。 “既如此,请!” …… 下午,干净的屋子内,小红木桌摆着五色糕点,秦朝、秋心淼相对而坐,都静默无声。喝过两盏茶。 “秋老斋主,这些糕点是阿碧亲手做的,平日里我可舍不得吃,来尝一尝。” “阿碧心灵手巧,秦公子好福气。”秋心淼放下茶盏。美目看着秦朝,“秦公子,以你的身手应该不是玉婷的对手,为何这一次?” “秋斋主,这事别人我是不会透露的,即便是你慈航静斋。”秦朝沉声,“您若答应我一年之内,在我没向外透露此事之前,不将此中秘密向外透露,我可以全盘告诉斋主。” 秋心淼微一沉思:“秦公子放心。” “其实很简单,天现莲花岂能没有大好处?”秦朝道。 “你是说得分和增力?” “没错,这一次摘果得分极高。”秦朝沉声,“摘果成功后,我当即创造新功,而后修炼,是以才有六千斤巨力。” “六千斤……”秋心淼微微吸一口气,随即反应过来,脸色刷的变了。 “秦公子,你胜玉婷时离莲花显现没几天吧?”秋心淼声音都有些走调,两三天时间修炼便力量达到六千斤,那功法修炼到顶尖岂不是得数万斤,可这未免也…… “秋斋主误会了。”秦朝连笑道,“我与仙斋主过招时已经修炼到新功法的顶峰,没多少进步空间了。” “原来如此。”秋心淼吐了一口气,随即又疑惑道,“可是正常修炼一门即便是全身经脉全通也必须得二三个月……” “这个秘密,只我秦家人才能知道。”秦朝道。 秋心淼微微沉默,秦朝这话她自然明白,就是成了他秦朝的女人才能知道。 “做你的家人倒是好处不少。”秋心淼轻叹。 “秋斋主若不是慈航静斋的斋主。”秦朝迎着秋心淼美丽凤目,轻轻一笑道:“我倒是很想和斋主成为一家人。”对秦朝来说,秋心淼也是个名人,能和这样的女人义结金兰,是很值得的一件事。 可是一旦真这样,秋心淼这样的慈航静斋女子可不像郭媛媛、秦雨一样,只是辅助秦朝做事,定然会利用她‘义姐’的身份指手划脚,试图影响秦朝,甚至反客为主,所以对慈航静斋女子,秦朝大体上是敬而远之。 秋心淼脸蛋浮起一丝酡红,垂下眼皮:“慈航静斋门下女子也是女人,也是能成为他人的家人的。秦公子若不嫌弃,心淼倒是无妨。” 秦朝心头剧跳,连收回目光。 “秋斋主,我们明人不说暗话。”秦朝淡淡一笑,“一入慈航静斋,终身是慈航静斋的人。秋斋主可别当自己是观世音,也别把我当成毗那夜迦。” 秋心淼脸色微变,密宗中观音化作美女,与毗那夜迦成好事,感化毗那夜迦入佛门的事秋心淼岂会不知。 “秦公子误会了,心淼眼中的秦公子和我那徒儿玉婷不同,心淼眼中秦公子绝不是毗那夜迦,况且心淼也没资格做观世音。” “不知斋主眼中我是什么样?”秦朝心中一动,连询问道。 秋心淼轻轻一笑:“我当年支持王安石变法。如今秦公子变法,迈的步子虽然比王介甫更大,可是某些地方却也更小心,心淼心中也矛盾,既想看到秦公子功成,也生怕秦公子再蹈王介甫的旧路。” “我与王相公不同,秋斋主应该看到了我写的《神仙国游记》,这本书虽然是虚构的。可也是真实的。” “哦?”秋心淼美目看着秦朝,武道界几乎人人都认定了《神仙国游记》是秦仙傲虚构的他秦仙傲心目中的理想和方向。可是秦仙傲从未承认过是虚构的,这一次还是第一次承认。 “这书虽然是虚构的,心淼读来却如同进入到了一个真实世界一样,有时心淼也在想,若是这就是人类的未来,那该多好。”秋心淼感叹。她幼有大志,对现状最为不满,这才促使她支持王安石变法,只是理想美好,现实残酷。 “我与王相公最大的不同在于。我更愿意从根子上去解决问题。”秦朝微笑道,“神仙国游记洋洋洒洒描述涉及一切,可是我真要写的就是一样东西,生产力……” “生产力?” 秋心淼美目微微泛光,微一沉思,发现这里面尽然博大精深。 她压下脑中思绪,轻轻一笑道:“生产力决定一切,似乎有些道理,不过秦公子,这些事我们以后再谈,心淼这一次来是想求公子答应一件事。” “请说?” “秦公子抓玉婷所求无非一件事,安全。”秋心淼沉声道。 秦朝点头。 “若是能够保证秦公子生命安全,秦公子完全没必要押着玉婷。”秋心淼美目看着秦朝,“我这一次来是想以自己代替玉婷作人质,让玉婷离开。” 秦朝眉头微皱,仙玉婷抓在手里也是一个烫手山芋,阴癸派、花间派若是做手脚,干了仙玉婷嫁祸秦朝,让秦朝与慈航静斋彻底翻脸,秦朝防不胜防,可不押着也不行,仙玉婷和秋心淼不同,因为亲眼看着秋心淼因支持变法而祸害苍生,对改变,尤其是不可预知的改变痛恨到极点。 “贵斋最让人头痛的就是有着为苍生牺牲的大无畏想法,我怕仙斋主认死理,认为我会祸害苍生,不顾一切的……”秦朝沉声,“所以,上次君如月仙子想要代仙斋主为人质,我严厉拒绝。” “我慈航静斋中有她这样想法的可不少。”秋心淼沉声,“即便你押着玉婷,也未必会如何好,倒不如我在你这里,我的身份,我门中人还会顾忌。” “这倒是……”秦朝看着秋心淼,秋心淼眼中有一丝无奈,秦朝心中一颤。 “史书记载秋心淼自变法失败就地位尴尬,看来真的如此。”秦朝心中感慨,知道秋心淼是真的对管慈航静斋的事有些心灰意冷。 “好吧。”秦朝点头。 “多谢秦公子。”秋心淼美目看着秦朝有一丝感激,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欲言又止。“秋斋主请说。”秦朝疑惑道。 “秦公子,心淼还有一个不情之愿。”秋心淼低声道,“天现莲花你的功法能增力六千斤,我想得到……”秋心淼说完脸色更加忐忑。 毕竟功法是任何门派和势力的命根子,大门派还好一点,小门派往往就是靠着那些功法才能生存下去。 秦朝虽然有阴癸、花间的支持,可自己根本没什么势力,如果这一次没自己创出的六千斤功法在身,现在不是死在仙玉婷手中,就是被关押起来。 可以说,秦朝之所以被仙玉婷弄得只能隐姓埋名四处躲藏,连家人都不敢去看,就是因为当年‘性本恶’的功法透露给了天下,自己没了保命的法宝。 如今还让他交出功法,秋心淼只觉得耳根发烫,第一次人前不好意思。 秋心淼美目看着秦朝。 “可以!”两个字从秦朝嘴里毫不犹豫吐出。 什么? 秋心淼几乎懵了。 “秦公子,你真的,真愿意给我功法?”(。) 第五十二章 己心即天心 “自然是真的。”秦朝沉声,正常任何门派和势力,处在秦朝这种情况下,绝不可能将功法外传,更何况传的是一个与自己作对,甚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门派中人。 “这六千斤功法必须抛出去,才能证明莲花显现是秦仙傲的成果,才能改变自然科学是贱学的世俗观点。”对秦朝来说,这一次六千斤功法是绝对要抛向武道界的,要考虑的只是时间。 “不过秋斋主不要高兴太早。”秦朝嘴角微翘,“我这功法可能给秋斋主,但是也只是给你自己。” 秋心淼心头激动和兴奋一下冷却下来,他自然明白秦朝话中的意思。 “秦公子,我不过是个人质,功法再好有什么用?” “秋老斋主做人质,我放心,不可能像对仙斋主一样点上穴道。”秦朝微笑道,“秋斋主可以正常修炼武功,参悟大道,甚至给我做保镖。” 秋心淼置于膝上的玉指微微一颤。 “秦公子此话当真?” 秋心淼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自古以来做人质,哪有这样做人质的,何况她秋心淼的武功、身份,再加上敌对位置。 “秋斋主这是什么话,我秦盛朝什么时候出尔反尔?” 秦朝微笑着,为何如此,只因一个原因。 “史书记载绝不可能骗我,秋心淼能容人,将心比心,能容得下敌对势力,以她的为人,我就不必担心,而且她自幼即向往变法图强,不满于现状,只是王安石不堪造就。才让她心灰意冷。”秦朝明白,当今天下,秋心淼要想完成变法图强的理想,除了他秦朝不可能有其他人。 “秦公子……” 秋心淼胸脯起伏。 “天下人都说秦仙傲虽然才能不下司马君实和王介甫,可人品道德却远远不及,心淼现在知道了。他们都错了。”秋心淼心中明白得很,今天换作是司马光和王安石,就绝不可能这样。 “秋斋主可能又误会了。”秦朝微微一笑,“我也只是敬重秋斋主,若是换作令徒,我可不敢如此做。” “这已经很不错了。”秋心淼低叹道,美目看着秦朝,“秦公子,你能这样。心淼很是感激,不过心淼向你要功法并非为自己,而是为我门中,所以还请公子……”说着她脸上浮起绯红,似乎极不好意思。 “秋老斋主,对您我就说点真东西,这功法是我保命的,这是你知道的。你要想功法,无非是怕我将功法给了别的门派。而威胁到你慈航静斋的地位。” 秋心淼微微点头,事实确实如此。 “可是你想想,既然是我保命的功法,我又岂会随意给他派?”秦朝说道。 “话虽如此,可就怕……” “暂时我没这打算。”秦朝道。 “秦公子,我知道你的担心。是怕我慈航静斋得到功法后反过来对付你,这你放心,我慈航静斋也是分两派的,支持变法求强者,与维持现状的。我只需要你将功法给我这一辈几个支持变法的老家伙,她们并不会来对付你,只是保护慈航静斋本身而已。”秋心淼美目看着秦朝满是期望。 “可以。”秦朝点头。 很快凉亭外的花树下,秦朝看着仙玉婷:“仙斋主,一路走好!” “秦公子。”仙玉婷脸颊有一丝潮红,她美目迎着秦朝的视线,微微沉默,“人莫要过于自信,为了一己之野心,伤的最终是黎民百姓,你真的不怕被天下苍生戳脊梁骨?” “仙斋主,你若是针对我的具体错误,提出正确的改进方案,我欢迎。”秦朝脸一沉,“可这样泛泛的话就不必多说了。” “好!希望你百年之后不会后悔!”仙玉婷深深的看了秦朝一眼,又看向一旁秋心淼,眼神复杂:“师父……” “去吧,为师在门中也是不自在,反不如来这里,跟在秦公子身边,或许还能看到很多在门中看不到的,在别的地方学不到的。”秋心淼洒然一笑。 仙玉婷点了点头,又瞟了秦朝一眼,神色极度复杂怪异。 很快仙玉婷飘然而去。 “这仙玉斋好像有些不对劲,可是……。”秦朝眯着眼,刚才仙玉婷的神态和动作没有往日的自然,“是错觉,还是……” “秦公子放心,有我在,玉婷不会乱来的。”秋心淼见秦朝眉头微皱,连说道。 “或许是错觉吧。”秦朝心中摇头,而后看向秋心淼:“秋斋主,我听说贵斋门人极难进入破碎虚空之境,可有此事?” 黄易的破碎虚空系列书中慈航静斋门人虽然一个个武道修养极高可很少有破碎虚空级的,而且《江湖史传》中也从未登载过慈航静斋破碎虚空级的高手,秦朝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在思索。 直到今天见到秋心淼后,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能。 “秦公子从何处听得此言?”秋心淼秀眉微微一耸,微笑道,“我慈航一门确实比正常进入破碎要难,不过也难得有限,心淼没破碎虚空只是自己驽钝。” “秋斋主若资质驽钝,那天下没有资质好的,不过对于贵派为何难以破碎虚空,我倒是有些愚见。” “哦?”秋心淼美目连看向秦朝,“天下第一聪明人的见解,定然不凡,心淼洗耳恭听!” “天下先天高手大多走的是参悟天道,以己身应‘天身’,从而天人合一,可是我发现贵门武功却反其道而行之,以己心为天心,以己身作天身。”秦朝沉声。 秋心淼脸色刷的有些苍白,心中也有些震惊,慈航静斋‘剑典’内的武功是以‘己心为天心’这个秘密,就是慈航静斋自己也是经历了近千年才发现的,发现后从来都是秘不示人的。 秋心淼注视着秦朝的美目渐趋凌厉。 “所以贵派功法唯独于贵派自己门人是灵丹妙药,于外人则是毒药。所以,我们皆可以天地异象成就自己破碎虚空之道,唯贵派要突破,必须求诸于己身,所以贵派支持释道儒,尤其是注重修养己身的儒家。因为这对贵派来说已经够了。” 秋心淼脸色更趋雪白,秦朝这话意思是什么,就是长生诀之所以长久不能破解,很大的可能是慈航静斋故意的。 故意选择释道儒,压制其他门派。 秋心淼视线凌厉的看着秦朝,微微的沉默后她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秦公子真是当世大才,没错,我门派武功是求诸己身,可是也是需要天地灵气。也想知道长生诀的奥秘,也想苍生活得更好,选择儒门不是因为我派的功法,而是他们是当前最好的。” “是这样啊!”秦朝阳光一笑,“秋斋主生什么气,我不过和你开个玩笑罢了,其实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人即是天,天即是人。人活天地间,不是活于天地外,以己心为天心,与以天心为己心,何尝不是一体?” 轰! 秋心淼猛的一颤。 “己心为天心何尝不是天心为己心?”秦朝的话回荡在她脑海中,秦朝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凉亭外,花树下满头银发的秋心淼不知什么时候眼中闪出坚毅的光芒。 “没错,人活天地间,非天地外!” “没错,以己心为天心。其实亦是以天心为己心,不破不立,不立不破!” “也罢,前面无路,该换一条路走了!” 秋心淼迈开大步向着秦朝的院子走去,院子中两道身影并肩而立,远望如神仙一样。 “你的光学,我想试试手。”“也好。”秦朝点头,“我的《资本论》连载的存稿都载完了,其他也快完了,还要写《神仙国游记》事情堆积得太多了,也确实腾不出手来摘长生果,由你接手一阵也好,正好我也可以尝尝你的天地异象,看能不能突破一个先天境界。” 不远处秋心淼心中一颤,郭媛媛要摘长生果?而且看秦盛朝的意思,好像是郭媛媛能够成功。 “这郭媛媛虽然曾是江南第一才女,可那不过是江湖人捧起来的,她的水平离摘长生果差得远,就算跟着秦仙傲进修,也不可能。”秋心淼心中摇头。 “可惜我武技太差,不然……”郭媛媛摇了摇头,她的先天境界在秦朝之上,可论身手,秦朝一只手都收拾得她下。 “有什么大不了,你摘果也用不了二三个月,顶多四个月。”秦朝一笑,“别人等天地异象,往往是十多年,甚至一生都等不到,我等这点时间还是够的。” 两人身后秋心淼懵了。 郭媛媛摘果只需要二三个月,顶多四个月?秦盛朝真没说笑? “三个月终究是长了点,希望一个月成功。”郭媛媛低叹。 一个月?秋心淼美目死死瞪着郭媛媛。郭媛媛面色平静,低声道:“而且一个月成功才更好让武道界那些人清醒一下。” “世人皆醉。”秦朝点头,“光靠王安石新学的摘果是无法让他们清醒的,你是得快点,不过不用急,合长生诀这事,功到自然成,急是没用的。” “我晓得,就像这天下一个个学派看到儒家成功了,便除了学术外,其他方法一切照搬儒家的,这根本就是……。”郭媛媛轻笑着摇了摇头。 “一切照搬儒家?”秦朝脑中浮起王安石的感谢信,目光闪出若有所思的光芒:“或许,有用也说不定。” “好了,我去合长生诀了,这些天就由阿碧妹子服侍你起居吧。”郭媛媛美目望着秦朝甜甜一笑,转身走入房内。 很快檀木方桌上,雪白的纸张铺上,郭媛媛提笔开始了进修完九本长生诀算法书后的第一次合长生诀。(。) 第五十三章 商容摘果 夕阳斜照。 窗前案上,悬碗疾书的玉人仿佛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果然不一样。”一个个长生诀公式、算法从郭媛媛笔下流水一般泻出,在学问界正常人做来抓破脑袋的题郭媛媛往往是略一思索,脑中便理出了其中的关窍,很快便找到了相应的长生诀算法。 “嗯?” 秋心淼看着郭媛媛做题的身影。 “已经七天了,七天内这郭媛媛一坐到案前,提起笔后,除了正常的铺纸磨墨外,几乎笔动如飞,不加思索。” “合长生诀笔动如飞,不假思索!”一丝光芒闪过秋心淼眼眸,她虽然从没有合过长生诀,甚至自幼也是以习武为主,学文也是以广泛阅读典籍为主,自身并不直接参与长生果的摘取,甚至也不关注其他像司马光、吕公著如何一字一句的演算长生诀的。 可是并不代表秋心淼真的就想不明白。 “即便是写文章,普通算术题演算,也未必能下笔不加思索吧。”秋心淼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郭媛媛身后,看向她笔下,美目再次泛起亮光。 郭媛媛笔下的长生诀公式如同一个艺术品一样,充满着玄妙的美感,字漂亮。而演算公式虽然秋心淼懂得不多,可是这一看也觉得舒服,仿佛有一种夺人心魄的魅力。 “原来合长生诀是如此美丽的一件事!”秋心淼心头涌起玄妙的感觉,“也许,我想错了,摘长生果就应该像郭媛媛这样。” …… 天下着瓢泼大雨,商容书院一里外的一间书屋中,杨得哀求的看着中年书生。 “只是稍微改一下。将品级提高一级就够了。” “提高一级?”杨金愤怒的瞪着侄子,“我摘长生果正到了关键时刻,说不定马上就出成果了,你也知道如今儒家节节开花,新学也摘了一果,我们商容派总不能落人……” “叔。您是我亲叔,而且毛师妹与我的婚事也是您一力促成的,您怎么就……” “好了。”杨金无奈,自己这个大侄子为了在美人面前显能,写一首情诗都要他杨金来帮着改。 “我这摘果遇到最后的难关,反正已经二个月都没找到突破的灵感,也不急在一时。”杨金心中叹息,自赵挺之紧跟儒家步伐,吩咐门中对资料以《工具论》方式进行梳理后。他杨金只得放下手中合长生诀之后,和自己所在摘长生果的班子一步一个脚印的将已经掌握的资料进行了一番整理。 这一整理,就发现了不少问题,将这些问题解决,将课题资料整理完毕后,这摘果的行动便只剩下不多的几个难关克服即可。 眼见摘果有望快速成功杨金整个班子极度兴奋,而后众人在极大的热情下一路攻城拨寨,最终止步于最后一个难关上。 原本以为这一关卡也用不了多久便能解决。可偏偏……两个月,整整两个月。他们的班子居然都没找到好的解决方式。 如今又是嵩山天现莲花,新学摘果成功,杨金更是心急。 “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后我摘果没成前,别来打扰我。”杨金沉声吩咐着,见杨得连应声这才将心思放在了身前的情诗上。 “嗯?”看着手中的情诗。杨金思索着,忽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明白了,是这样,就是这样!”杨金闭上眼,此时他的脑海极度活跃。一个个长生诀公式显现跳跃滚动。 “砰!”杨金将手中的情诗直接往桌上一按,整个人横飞而起,直接撞开门,落入外面的大雨中。 “哈哈,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杨金撞破重重雨帘,带起一道水花消失在远方。 杨得冲出屋子,瞪眼看着那缓缓落下的水花:“找到了,叔找到了什么。”忽然杨得浑身一颤,“莫非是长生诀摘果?” 商容书院西厢房屋子内,杨金带着满身水花冲了进去,而后直接磨墨铺纸。 很快这房中他提笔写了起来,与此同时天地之间涌起一丝莫名的变化。 商容书院不远处一富户,内院东边屋子内。 “夫人,这力量如何?”一青年一脸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给半躺在躺椅上的美貌女子揉着肩膀,女子拉着脸:“马马虎虎,我说谢文劲,我早上吩咐你的事可做好了?” “都做好了,都是按夫人吩咐做的。”青年连打着保证,忽然他手一颤,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你弄痛我了。”女子骂了起来,可是青年仿佛没听到。 “这是……异象!”青年缓缓抬头。 “谢文劲。”女子脸色更是难看,“本夫人说话,你聋了不成。” 可这时青年‘嗖’的一下,像只猎豹般窜了出去,女子身子一颤,看着谢文劲鬼魅般的速度脸色都有些白,片刻后她回过神来,脸上露出狞狰之色:“好一个谢文劲,居然耍戏法吓唬本夫人,等下一定要他好看。” 雨幕中谢文劲抬头看着天空:“没错,是异象,是天生异象,这一次一定,一定是我商容派的。” “轰!”一道身影疾射而来,落在谢文劲身旁:“文劲,你也发现了!” “嗯!” “这一次应该是杨金他们成功了。” 赵府北边书房赵挺之放下毛笔,端着仆人送上的热茶走到廊下。 “儒家讲男尊女卑,讲三从四德,秦仙傲从不信这个,嵩山莲花显现如果真的是他,那就表现天意不属儒,儒家连六果,甚至王安石出人意料的摘果也定然是因为其他原因,只是这原因……”赵挺之眼神茫然,儒家倡导白话,他赵挺之也倡导白话,儒家说要治学严谨,每一字一词必须做到严丝合缝,没有漏子可找,他赵挺之也发动门下学习《工具论》、《伦理学原理》,可以说儒家每做一个动作,他赵挺之便跟着做。 “哪里不对?”赵挺之看着雨幕,忽然耳朵一动,一丝啸声飘入耳中,而后这啸声越来越亮,冲入云霄后直如打了一个炸雷。 “是守祥在召唤,这声音这么急,发生了什么大事?”赵挺之手一抖,手中的茶杯平平飞起,落入屋内,而后他一个飞扑,窜上屋顶,直奔东方。 容派高手‘笑弥勒’毕守祥发出惊天啸声,顿时惊动周围一个个先天高手,这些先天高手直接扑向啸声响起处,很快---- “是异象!” “这异象范围是……商容书院!” 一个个瞪大眼,而后欣喜若狂。商容书院门前,赵挺之大步如飞,脸上泪水和着雨水淌下:“我容派终于也提前七年摘果成功了!” 非儒家门派商容派出人意料的提前数年摘果成功消息风一般传向武道界。儒家连中六元后,如果嵩山的莲花显化不算儒家,可以说是整整七八个月没有再摘果了,反而是王安石的新学与赵挺之的商容派先后出人意料的摘果成功。 “为什么?” “不是天意属儒么?可这……” “新学、商容派莫不是也是老天在帮忙?虽然这新学是从儒学中叛出来的,而商容派则是千年以来一直在对自己进行儒化,可是老天让他们提前摘果成功,这意味着什么?” 一个个都在思索着,感觉老天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果然,老天还是钟意我儒家的。”程颐看着窗外大雨满脸温润的笑。 “父亲,商容派虽然也有我儒家一些思想,可是他们毕竟根子与我们不同。” “不同?我当然知道,可是你再仔细想想,想想这一年来的摘果。”程颐斜瞟了三子程端彦一眼,“这一年来先是儒家连中元,而后才是王安石的新学和赵挺之的商容派,为什么先是正统儒家连中六元才轮到他们,为什么正统儒家是六次,而他们只是两次?” “这是……”程端彦身子一颤,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正夫门下摘果确实让人意外。”司马光将手中纸条揉成屑,“不过这也是好事,大好事呀,证明我儒家真的是得老天的钟爱。” 一旁司马康也点头:“我儒家摘六果,才轮到他们新学和商容派摘,而且商容派和新学真说起来也算是儒家,只是不属正统,不属正统的儒家,自然只能稍微给些甜头,所以我们连摘六果才轮到他们喝了些汤。” 吕相府吕公著微微一笑:“好,好一个商容学派摘果,看来越是包含儒家正统观点越多,就越受老天重视呀!” …… 司马光、程颐、吕公著、司马康等一个个依然乐观的坚信这是老天在提示,儒家才是最好的。 天下‘聪明人’不止他们,整个武道界很多人仔细分析后,尤其是儒家弟子,一个个也很快得出天意依然属儒的结论,毕竟商容派的思想如今都已经儒化了,甚至不是知道这个学派的历史,光是看其学术观点,绝对会让不少人认为这就是儒家学派中的分支。 “好!” “我真想知道秦仙傲、段海峰会怎么看!” “是啊,他不是反儒家,反天人感应么?” 儒家学派依旧狂欢庆祝,而一个个非儒家门派心头却是滋味复杂。整个武道界一个个沉浸在新学、商容学派摘果的震憾中,遥远的岭南,秦朝手下,一个个经过九本长生诀算法修炼过的太极社子弟,在恃续数月的合长生诀后,一个个也都已经到了将近结束,出成果的暴发期。(。) 第五十四章 异象将来 “啪!” 青竹杆长长甩起,一尾大白肥鱼被甩入旁边竹篓中。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今晚有口福了。”朗朗笑声响起。 “错也,错也。”一席白衣公子哥笑着走向桃树下那青箬笠,绿蓑衣的大汉,“虹叔,此处乃庐山,哪来的西塞山前白鹭飞,你钓上的也不是鳜鱼,一尾白鲢而已,顶多来个‘白鹿洞前燕子飞,桃叶流水鲢鱼肥。’。” “好你个张九才,就爱较真。”张虹手一抖,鱼钩挑起一条蚯蚓,再一抖手,便飞入流水中,“对了,你今儿个怎么有心思出来转转?” “长生诀马上就要功成了。” “哦?”张虹缓缓转过头,惊讶的看着张九才,“今天不是开玩笑?” 张九才眨了眨眼:“虹叔,我老大说了,如今我太极社势力太弱,没有足够的先天高手保证自身安全和政局的稳定,因此每一个天地异象都不可浪费,我之所以选在这里合长生诀,也是此中原因,现在我想请你走一趟白鹿洞,把附近先天高手请来。” 张虹脸色一下凝重起来。 “九才,我记得你从开始合长生诀到现在连五个月都没满,你真的快成功了?” “满打满算起来是四个月十九天。”张九才低声道,想着这四个月几乎不中断的连续演算长生诀,心头便是无限感慨。 “不同,完全不同!” 张九才一开始合时还没注意到,可连续四个月的演算,岂能还是懵懵懂懂,没注意到这一次与以往合长生诀天翻地覆的变化。 “以往合长生记住,随便遇到个小问题就得思索四五天。稍微大一点的难题,便是数月,可这一次,也就是数盏茶功夫,即便难的,也不过数天便能解决。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而这原因……”张九才脑中浮现起九本书,很是感慨。 “长生诀博大精深,繁芜复杂无比,可是经过老大的整理……“ 张九才脑中闪现出九本书上那由简入繁,系统、规范,清晰明了的整个长生诀算法结构。 “九本书,仅仅九本书,可起效用却是……” 就像没背好九九乘法表去做乘法题。和背好了九九乘法表完全是不可以同日而语一样,张九才也不是笨人,如此明显的对比,他岂能不知道真正让他这次摘果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的是秦朝的九本长生诀算法书。 “虹叔,虽然这一次只四个月外加十九天,可你也看到,这四个多月我卡顿的时间只有多久,所以摘一个长生果。完全足够了。”张九才沉声道。 张虹想起张九才这几个月合长生诀的怪异之处,微微点头:“没错。这四个多月,你确实不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罢,既然你确信快成功了,那虹叔就舍下这张老脸。”张虹将青竹鱼杆往旁边一插。卸下箬笠蓑衣。 “九才,你若有闲,还是多想想长生诀,别出了岔子,虹叔我请了人来却是喝西北风。” “虹叔放心。” 很快张虹大步如飞离去。 白鹿洞书院西山阴暗的树林中。剑光攸忽而现攸忽而没。 “嗯?” 王志和手中剑鬼魅般消失,身子如鬼魅般飘起,在树林中一闪而没,没多久,山下青石上王志和现出身影看着前方。 “张兄?” 一高大汉子大步如飞而来。 “王兄,有一桩喜事。”张虹朗声道,身子高高飞起落于王志和身前白石上,“九才那孩子刚才对我说,他摘果马上快要成功了。” 王志和眉微微一耸,嘴角一咧,笑得牙齿阳光下泛光:“张兄,你不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王志和负责保护白鹿洞,张虹和张九才来到这庐山,隐居白鹿洞书院不远处,他岂能不知道。 “王兄,这种事我张虹岂会拿来开玩笑?”张虹沉声,“九才说要成功了,我绝对相信,其他的王兄看着办吧,告辞!” 张虹大步离去,王志和眼神一下沉凝下来,他自然看得出张虹不是开玩笑,可是---- “张九才是太极社成员,太极社已经连续两年,每年出一成果,两年是运气,这第三年不可能……”王志和脑中浮起张九才的模样,“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张九才还没满二十吧,应该是年少无知,合长生诀合出了错觉。”王志和不是没什么阅历的人,他清楚知道合长生诀有多麻烦和困难,很多做学问的人合长生诀为了成功以至神智恍惚,出现错觉也是常有的事。 甚至白鹿洞书院就曾出现过数次。 王志和转身飞向山林,很快先前他练剑的黑树林中,剑光忽闪忽没。 庐山一处极陡峭的崖壁洞穴中,一邋遢老道正打着瞌睡。 “咦?谁来找老道?” 老道呼噜声嘎然而止,微微睁开到一只眼,看向那洞口,没多久高大的身影遮住洞口。 “原来是张虹兄,你不守着你家那个小嵬子,跑这来莫不是找老道下棋?” “睡老道,九才要突破了,你若是想看天地异象,就跟张某来!”张虹沉声。睡道人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跳出洞口,身子翻着筋斗朝着山下飞去。 “反正老道无事闲得慌,就跟你张虹去玩玩!”睡道人眯缝眼闪着光,满是兴奋之色。张虹连也飞身跟上,他哪里看不出这睡道人根本就没相信自己的话,之所以愿意前往就是闲得慌。 庐山地处岭南,虽然本身是好山好水,极为适宜高人隐居,可是毕竟岭南生活很多不便,因此书院并不多,先天高手也只三四个。 张虹一一通知,除了王志和外,其余三名都因闲得慌,便跟着张虹来到了张九才的隐居地。 “九才小兄弟,你这次不会是摘果摘迷糊了吧?”睡道人笑嘻嘻的,旁边一中年妇人,一板着脸的老头冷瞪着张九才。 “睡道长好眼力,我确实摘迷糊了,不过这长生果就是迷糊了,要摘下不也举手可得么。” “呦!”睡道人怪叫起来,“不愧是太极社的,这……”“九才,你去忙吧。”张虹沉声打断睡道人的话,又看向睡道人,“睡老道,我们去庭院喝茶。”这时旁边中年妇人笑道:“睡老头,张九才小弟既然说能成功,想必有了灵感,你别杂七杂八的扰乱他的思维。” 睡道人撇了撇嘴,虽然不信张九才真能成功,可也不再撩拨张九才。 很快大树下。 “张兄,你真的相信……”中年妇人声音嘎然而止,那笑眯眯的睡道人脸上也浮起见了鬼似的神情。 “这是……” “真的有天象异动,可是张九才……” 那板着脸的老头连看向不远处张九才的书房,张九才刚进书屋没多久,按理应该还在磨墨,可是老头目光看过去时。 脊背笔直,悬腕垂肘,透过窗子可以看到房中张九才正在写字。 “莫非真的是……” 中年妇人,板脸老头,睡道人这一刻都激动起来。 “一定是他,一定是九才成功了!”张虹兴奋得想仰天长啸,张九才是他看着一年又一年困在长生诀上,而这一次终于…… 一旦出现天地异象,摘果便能很快成功,没多久,一封电报传向洛阳。 “九才成功了!”秦朝看着手中的电报,眼里闪着明亮的光芒,“九才是除无丙、小虎、小启外太极社第一个完成九本书的考核的,如今四个多月,也该,也该有成果了。” “张九才摘果成功?”一阵极淡的香风涌来。 “给我看看。”秋心淼玉手一扬,夺过秦朝手中的电报,而后目光只是一扫便怔住了:“真的,居然是真的成功了。”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秋心淼看着秦朝的目光都透着怪异:“摘长生果一个万人大派都不可能一年出一次,你这太极社……” “运气而已。”秦朝一笑。 “我当然知道是运气,可是……”秋心淼声音怪异,“你的太极社运气未免也太好了吧,这武道界又得不平静一阵了。” “不平静?”秦朝心中怪异,“九本书,太极社中张九才第四个完成考核,可是他考核完后,其他人也并没比他迟多少,九才出了成果,其他的怕也快了。” 数天后下午未时三刻。 “铛!”“铛!”“铛!”“铛!” 天龙寺建极大钟欢快的钟声响起。 “怎么又是观音阁评鉴?”郭叙真瞪着眼。 “这几年怎么回事,难道摘长生果真的变容易了?”孟述圣停下给段誉的讲课,胸口起伏。 “这一次绝对不可能是太极社,一定是武道院的老人,一定要是的!”李士奇沉着脸,脸色变幻莫测。 大理城一个个武道界的人飞奔向观音阁,很快观音阁中。 “是张九才!” “又是太极社?” 郭叙真神色极复杂,孟述圣、李士奇、梅时著……一个个武道院的老人呆愣原地都有些发懵。(。) 第五十五章 万物共祖 “嗖!” 大袖飘飘,一面白少须的高大老者疾步冲来,远远便高喝道:“是谁?老孟老郭,这次是哪位高人?”一双双眼睛连看那快步奔来的高大老者,神色既复杂又怪异,甚至有那么一丝嫉妒。郭叙真、孟述圣也连收起心头的波澜看向来者。 “恭喜!” “黄兄,这次你可得摆酒席!” “通明,恭喜贺喜!”一个个说道。 “恭喜我?”黄通明心头一跳,武道院分家,七大班子重组,已经进行了几年,也就段海峰的班子连续两年摘得长生果,其余班子一直没有成果,自然都不服气,他黄通明也是一样,曾一次次想办法对班子进行各种规章制度的改革。 “莫不是我的改革……”黄通明心头剧跳,对他这样摘过长生果的人来说,带着自己班子摘果才是最大的荣耀,若真是…… 黄通明深吸一口气。 “老黄,你弟子张九才今天回来没先去你那里?” “九才?”黄通明连说道,“我今天有事外出,还未进家门,这不听到有钟声响起便急忙赶来,九才回大理了么?”忽然一愣,反应过来,张九才好端端的在岭南,突然回大理这是什么意思? “老孟,你不会是说这一次观音阁评鉴是我那不成才的……”黄通明连询问道。 在岭南的太极社成员是偶尔会回大理探亲的,可是有两次都是人一进大理,没多久便响起钟声,而这两次都是太极社摘果成功。 孟述圣微一点头。 黄通明奔到观音阁前的身子陡然停住了。 “是他,居然是他……” 黄通明心头浮起狂喜,这喜悦中却又泛着酸涩的滋味。虽然是自己的弟子,可张九才更是太极社成员。 “他果然成才了,不枉我送他去太极社。”黄通明大声笑着,笑得眼泪都有些出来了,这时他终于明白郭叙真一次次看到段海峰摘果,看到段无丙、邓致、瞿有丰也摘得长生果后那种滋味。 虽然送张九才去太极社就是为了弟子更加有出息。可是当真正看到弟子有出息,而且是远远超过自己所想象的有出息时,原本该开心。 可是一对比自己其他学生,一对比他黄通明领导的合长生诀班子,这喜悦中就多了几丝涩然。 “通明兄,这是好事。” “通明兄,弟子成才,老师也光荣,按惯例。你得摆酒席呀。” “你弟子九才成功,看来我们的弟子也快了,这是大好事呀!”一个个人恭贺道。 黄通明压下心头既喜且涩的复杂心情,连笑道:“这是应该的,酒席一定得办,对了,九才这一次摘果的内容是?” “这……”众人一愣,这时他们才发现。这么多人竟然都忘了询问这一次摘果的学术观点是什么。 “这一次的论点是……”鉴经长老冷哼声响起,“简而言之就是‘万物共祖’。” “万物共祖?” “《物种起源》里的?”一个个瞪着鉴经长老。一些甚至脸色都开始凝重起来。 “《物种起源》中讲到天下物种拥有一个共同的祖先。”鉴经长老哼声道,“而这一次张九才的观点,即与此类似,不过他讲的不是所有物种共一个祖先,而是百万种以上的物种共一个祖先。” 观音阁前一片安静,一些人呼吸都开始粗重起来。 “《物种起源》中认为人与其他物种拥有共同的祖先。都是进化而来的。”低低的声音响起。 “这一个‘百万种以上物种共有一个祖先’,虽然没有完全论证《物种起源》的观点,可是它至少从某些方面论证了《物种起源》里的一些观点,至少颠覆了‘天创万物’等某些主流观点。” “万物共祖既然论证成功,再加上段无丙上次的‘物种是变化的’也论证成功。那《物种起源》这本书就绝不是无稽之谈,里面可以挖的宝藏还很多,叙真,我都不得不对你那弟子段海峰嫉妒了……” “可是……要说它颠覆儒家,这不够,远远不够!” “嗯,天意依然属儒,万物或许共祖,可是这‘万物’不包括人!” …… 张九才的成功在大理武道界激起了巨大的震荡。 儒家四月摘六果。 而太极社,三年连摘三果,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运气,可接连三次,一年一次,虽然比不上儒家,可也很可怕了,这已经不仅仅是运气可以安慰得了自己的。 儒家是天意钟爱,太极社呢? 而且这一次太极社摘果不是段无丙、秦龙等初始成员,而是第二代成员张九才。 虽然一个个如黄通明这样的前辈应该值得高兴,毕竟张九才与段无丙、秦虎、秦启不同,段无丙、秦虎、秦启都是师从郭叙真,而张九才是师从黄通明,张九才成功,就表示着其他师从李士奇、闻士达、吴心果、刘豫等等的赫连敏、鲁宝佳、杨启先等人也会成功。 可是这成功谁都看得出,是因为他们进了太极社,而不是黄通明、闻士达、吴心果等的功劳。 而他们---- “午门跪谏我们没错,只是我们老了比不了他们年轻人,段海峰也是运气好。” “如果九才进了黄通明的班子,应该早就出成果了!太极社成员毕竟比别人聪明!” “午门跪谏或许错了,可是错就错在后面的分家上,这分家不该以各人意志,想去哪一个班子就去哪一个班子,而应该平均分配,太极社成员既年轻,又一个个得了段海峰的培训,过目不忘,聪明透顶。他们应该平均分配到七个班子中就是了。” 虽然惊叹,可更多的是不服气和后悔,毕竟太极社再三摘果,可是这摘果的并非太极社中的巢笑禅、庄恃己等老一辈的人,而全是弱冠左右的年轻人,而他们自己的班子中全都是老一辈的人。这自然不公平。 因此反而是张九才摘果的论点,这来自《物种起源》中的‘万物共祖’颇为让人感慨,显然这一观点在挑衅儒家的路上又迈了一步。 张九才摘果的消息很快传向天下。 挤得满满的大厅内,微微有些发福的老人双眼咄咄有神。 “儒道阐释天道,天道自然支持儒道,顺天者昌,我儒家顺天而行,应该是会永久昌盛的,可是别忘了天道之中还有一个成语。那就是‘天道酬勤’。”程颐声音虽然温和,四周一个个却是正襟危坐,噤若寒蝉。 “业精于勤,荒于嘻。发奋努力才是真正的顺天而行,倘若懈怠懒惰,那是逆天而为,所以,儒家有连摘六果。可我们以为天意属儒时,便有了新学、商容学派接连摘果。” “这是老天对我们的警告。也是我们逆天而行的惩罚,是新学、商容学派勤奋的奖励,好了,老夫话尽于此。” 很快程颐走出这大厅。 “老师!”一道人影急匆匆而来,“老师,这是岭南传来的情报。”“岭南?”程颐连接过。打开扫了一眼。 “太极社张九才摘果!”程颐脸色刷的变了。 商容学派摘果余波尚未散尽,太极社年轻人张九才也摘得长生果的消息从大理迅速传到大宋,很快也引起了震动。 “太极社又出了成果?” “这新学和商容派还才摘果吧,不是说合长生诀极难,我记得历史资料中记载。摘一个长生果要数十年,如果天下一年出一果,便是武道盛事吧?” “怎么现在,不说儒家,就一个小小的太极社就……” ***** 伊川书院后院廊下程颐矗立良久。 “一次两次是运气,三次不可能还是运气,这段海峰不愧是‘颠覆魔王’呀!”程颐低低自语。杨时一旁沉默,在别的方面比别人强也罢,可门下也比别人强,这就不得不让人嫉妒。 “可惜呀!”程颐微微摇头。 可惜?杨时一愣。 “段海峰曾半年三入阁,那可是半年摘三果呀!”程颐一脸向往,“他有这样的本事,这些年却默默无闻,仿佛消声匿迹一样,什么长生果也没拿出,为何?” 杨时眉微微一挑,段海峰这几年在做什么,这其实是整个武道界的疑惑。 “我一直猜不透他在做什么大动作,虽然上次阿碧说是和秦仙傲在做什么,可是除了那,还在做什么?现在看来他是一直在全力培育弟子,可是这根本就是在做亏本买卖!” “亏本买卖?”杨明忽然也笑了起来:“他若不是想在培养弟子方面也来个惊爆世人,以他半年三入阁的能力,这些年怕摘的长生果不下五六个。” “那也未必,但三个是必然的。”程颐轻笑,“而且他虽然培养出三个杰出弟子,可是……”程颐眼里都是笑。 “这三个弟子有何不对?”杨时疑惑。 程颐微一点头:“你看这张九才,身为太极社成员,应该是忠于段海峰,对段海峰的绝世名作《物种起源》极为推崇的,可是他合的内容没有选择真正的‘万物共祖’。” 杨时点头,真正的‘万物共祖’就是一切物种都拥有同一个祖先,这自然包括万物之灵的‘人’,可是张九才的是百万物种以上拥有同一个祖先。 只听程颐道:“他用这伪万物共祖,看来他自己也清楚,人是特殊的。” “人是特殊的,那人所特有的三纲五常,男尊女卑等伦理道德也是不可违背的天道至理,而天人感应也是正确无误的。”杨时也笑了起来。 “这个万物感应……”司马光朗声笑了起来,“这个万,居然只是指百万以上,而不是指所有,看来太极社内部成员也不是完全站在段海峰、秦仙傲一边的。” 司马康也点头:“倒是这三年,一年一次摘果,若是在以往,就是真正的奇迹,定然会被一些不动脑子的莽撞汉认为是天意钟爱他太极社,幸好这一次先有我儒家连中六元压着。” …… 一个个既感慨又庆幸警醒,一个小小的创社没几年的太极社居然连续三年一年一果,这放在任何时代都是奇迹中的奇迹,幸亏,幸亏这一次有了儒家连中六元这个夸张至极的超级大奇迹压着,因此是龙得蜷着,是虎得趴着,这太极社别说连摘三果,就是六年连摘六果十果,二十果的也得乖乖一旁呆着。 当然也很有些得意和兴奋,毕竟张九才的万物感应的‘万’指的是百万以上,而不是正常的所有物种,在儒家看来这便很有意思了,显然是张九才内心也是认同儒家,甚至这看似是为《物种起源》张目,其实就是明向着段海峰,真实却是向着儒家,在宣扬儒家的观点。 所以这一次在某些儒家弟子看来,又是儒家的一次胜利。(。) 第五十六章 段无丙梅开二度 太极社第三次出成果本该是很让人吃惊的,可偏偏这次成果的内容是‘万物共祖’,这个‘万’不是‘一切、所有’而是‘百万以上’,若是没有儒家,这很正常,顶多众人觉得张九才谨慎,可偏偏有了儒家,而且有了儒家的连中六元,而段海峰向来是与儒家作对的,因此有心人很容易想到儒家上。 司马光、程颐能想到的,其他人也能想到。 因此不仅儒家,就是外人,其他非儒家门派也九成人将这又归于天道给予儒家的一次奖励,和新学、商容学派的摘果没什么两样。 当然也不是没有其他作用。 “短短一年都没到,已经多少次摘果了?儒家六次,莲花一次,新学、商容派,再加这一次,这加起来有十次吧!” “天啦,十次,这是什么?” 整个武道界很多人都有一种兴奋的感觉,尤其是一个个寻找天地异象,欲突破境界的先天高手。 历史上一年一次摘果便是武道大繁荣,可这一次不到一年就有十次,这表示着什么?很可能新的武道黄金时期已经到来,而这一次的繁荣,可能远远超过任何时代! 或许,长生诀真能解开,即便解不开,如果今后每一年,不,不用每一年保持摘十果,只要摘一果,对很多人来说,五十多年,完全够! 五十多次的天地异象,完全够整个武道界几乎八成以上的冲到破碎虚空。 学问界像司马光、程颐、赵挺之、王安石等大佬还纠结于各自学派的理念,可纯粹修炼武技的武者很多才不管这一次是不是儒家大兴,或者道家、佛家,甚至太极社的大兴,他们需要的只是一点。有天地异象供他们突破就够了。 所以凡是纯粹修炼武技的先天高手,很少有不兴奋得浑身激动的。 而太极社的异常表现也让很多人动了异样的心思。 “晖兄,你觉得去岭南怎么样?” “秦仙傲和段海峰联合,太极社居于岭南,这一次张九才摘果,已经是太极社第三次。按理说是可以去,只是……算了吧,我还是呆在嵩山安稳点。” “呆在嵩山确实遇到异象的机遇更多,只是晖兄不是一向愤怒不屑儒家的礼教么?” “那又如何,如今天意属儒,你看这天下哪个先天高手不是往儒门凑,再恶心,也得忍着,毕竟这是为了破碎虚空。若是这点都忍不了,如何破碎虚空?” “你不去,我也不去。” “你也不去?你可是鼎鼎有名的‘罗邪’,我视礼教如粪土,你可是视礼教如仇寇呀。” “等等吧,如今这天下,秦仙傲、段海峰虽然风光无比,可是背后没有足够的靠山和势力。上次嵩山之行,那些听了秦仙傲的忽悠。跟他一起来嵩山的十多个黑榜高手,还不是被慈航静斋一网打尽?” “这倒也是,秦仙傲和段海峰太危险,不过罗老邪,如果太极社摘得第四果,你会不会?” “第四果?” 罗邪咧嘴露出大白牙:“那得看他是什么时候摘。两年之内能摘得了,我罗邪自然愿屈尊前往,不过这难……” “嗯,是难!” 人心最难捉摸,儒家虽然是主流。拥有着无尽的拥趸者,可是不喜欢,甚至极度不认可儒家观点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的,偏偏要想参悟天地异象,只能找儒家,如今太极社表现不错,一些早不想欠儒家人情的先天高手岂能不心怀异念。 只是太极社还是弱了点,大多数虽然心动,却依然没起程前往岭南。 因此一个个都在观望----太极社还能不能摘到第四果?不仅纯粹武者观望,邵伯温、董汐严、程颐、司马光等也好奇,太极社甫一出世便前无古人的如此生猛不可阻挡,是不是能保持下去,他们下一果该几年后才摘得? 岳麓书院不远处的竹林中,琴声流水叮铛。 “张九才那小子摘得我太极社第四果。” 两根碗大的毛竹间横系着一根碧绿丝带,丝带上一琴一女,女子一身青碧,连眉黛盘起的秀发都似染上了青碧的颜色。 这是一个美得仿佛从画中走出的仙子,有着和慈航静斋女子一样的秀气,可是这女子和慈航静斋仙子圣洁冰冷,凛然不可侵犯不同,她眼中嘴角似乎总带着一丝俏皮狡黠的笑,这一丝俏皮,狡黠的笑让她多了一丝凡间的气息。 江微雨! 这个自认为太极社新成员的先天高手,是阴癸派的魔女,虽然身手智慧比不上冯小婉、朱雁媚,可是做为上一代阴癸派掌门朱雁媚的师妹,身手绝对是朱雁媚级别的。 “也都怪我,整天缠着段郎玩耍,不然,定是段郎取得第四果。”江微雨美眸望向前方七丈外。 满是枯竹叶的地面摆着一尺高长案,一白衣青年跪坐于案前,挥笔疾书着。 “秦盛朝的太极社中,段郎第一个摘果。”江微雨看着白衣青年的眼神中满是柔情蜜意和自豪,虽然段无丙妻妾甚多,而其他被江微雨保护的太极社成员很多都是单身汉,可是江微雨不知为何就是对这段无丙的多情种子有好感。 江微雨对段无丙有好感,段无丙按历史原本走向可是《多情和尚传》中的多情和尚,自然不可能将江微雨推到别人怀抱,所以一来二去,江微雨便成了段嫂。 秦朝知道后,除了感慨段无丙与段誉一样强大的艳福外,还能说什么。 “现在段郎认真合长生诀,我可不能再打扰他。”江微雨如葱十指在琴弦上跳跃,她弹了一阵,张嘴唱了起来。 “约郎约到月上时,等郎等到月坐西,不知奴处山底月出早,还是郎处山高月上迟……” 这时案前写字的白衣公子哥忽然搁笔起身。 “石板桥头把船叫。五百里来到江桥,昨天便把路来赶,今晨方到妹身前!”粗犷的声音响起,段无丙转过身唱着走向江微雨。 “段郎!” 江微雨飞身而下,嗔声道:“你不是摘长生果么?是不是我唱歌打扰你啦?” “打扰?当然是打扰了。”段无丙板着脸说道。江微雨咯的一笑:“看你模样就知道不是,对了。你怎么突然不写了,卡住了么?” “你郎君出手,怎么可能会被卡住,是这样的,我这一次很快就要成功了。”“成功?”江微雨眉心一跳,“段郎你这一次好像没弄多久,真的?”“我不是开玩笑,确实是该成功了,所以先停一下。你也知道如今我太极社先天武功高手奇缺。”段无丙走到江微雨身旁握住佳人玉手说道,“所以我们这摘果的异象不能浪费,你帮我去走一趟。” “走一趟?”江微雨死死看着段无丙的神色。 “我的姑奶奶,真的没跟你**开玩笑!”段无丙哭笑不得。 “真的?”“莫不是要你郎君对天发誓?”“我不信你敢发!”“老天在上……”半天之后江微雨总算有些相信段无丙不是在开玩笔,她看着段无丙,迟疑道:“既然这样,那我便走了!”“放心,我不会留你!” 江微雨飘然而起。燕子般在竹林中穿梭,很快便出了这竹林。这时后面传来段无丙的歌声:“我愿变个压发针,插上情妹丫髻心,朝朝夜夜陪陪你,岁岁年年两不分……” “死呆子,好像这一次是真的!”江微雨心头一跳,又奔出数里外。渐渐歌声再也听不到了。“是真的!”江微雨心头狂跳起来。 岳麓书院门口,江微雨飘然出现。 “白云先生,我郎君说他要摘果成功了,放心,你可以不来捧场。反正小女子心胸宽广。”江微雨咯咯笑着飘然远处。 大门口不远处扫着树叶的老头身子一颤:“心胸宽广?你江微雨这阴癸派的妖女会心胸宽广?”扫地老头低声一叹,颤巍巍的走到一旁,将扫把放入角落里,这才慢悠悠的往段无丙隐居方向走去。 岳麓山巅中年书生对着林海高声吟唱:“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 “咯咯,凤棠先生嘴里的佳人是小女子么?” 蒋凤棠连停住嘴,苦笑着看向下方山道:“江小姐自然是佳人,哦,不对,是仙子,可不是我蒋凤棠能消受得起的。” “你怕什么,小女子这次可不是来找你玩的,是我夫君请客,来不来随你!”江微雨身影顷刻间远处。 “段无丙请客?” 蒋凤棠眨了眨眼,随即一声苦笑:“也罢,这岭南就是他段无丙和秦仙傲的天下,管他请什么客,就是鸿门宴,也得去。”蒋凤棠可是深知阴癸派妖女的可怕的。 湘江边。 “老不死的,别钓鱼了,去我郎君那里一趟,去不去随你,反正小女子不会记在心上的。” 橘子洲头。 “别嚎丧了,我夫君感觉摘果可能要成功了,你看着办吧,反正你来小女子不会记着你的恩情,你不来,小女子也不会忘记你的大恩……” “姓刘的,去我夫君那一趟。” …… 因着岳麓书院本身也是岭南有名的书院,再加上太极社大部分成员都在岳麓书院一带合长生诀,岭南的先天高手,岳麓书院一带是最多的。 很快一个又一个的先天高手来到了段无丙的隐居院子外。 “段无丙不是段海峰,前年才摘得长生果,哪会这么快又成功了。”这些来的先天高手一个个根本不相信段海峰真的要成功了,可是君子好对付,小人难缠,而江微雨不仅是小人,更是小人中的小人。 所以除非自己也是江微雨那样的人,不然几乎没有不来的,反正只是来走个过场,莫让江微雨记在心头。 “请,请喝茶!”段无丙自然不会像江微雨一样乱来,对一个个先天高手都极客气,倒是让众人心中舒服不少。 很快江微雨和最后一个先天高手回来。 “好了,夫君你去做正事吧,这些人反正不用招待也饿不死的。”江微雨笑眯眯的。 段无丙苦笑一声,向众人告罪一声,连进了书房,磨墨铺纸,而后提笔写了起来,时间流逝,当一天过去,第二天早晨到来时。 一丝风,一丝普通人感觉不到的风莫名而起。 “这是……” 扫地老人、蒋凤棠、江微雨……一个个先天高手感觉着这从脚底地里莫名生起的风都激动起来,而后一个个抬头看向天空,这四周,这天空云雾一丝丝、一团团、一圈圈不知从而起----天地终于变色。(。) 第五十七章 阿碧蜕变 “这真是段无丙?”扫地老人、蒋凤棠微微平复心情后更是震惊的看着段无丙,他们常年守护岳麓书院,看着书院一个个班子合长生诀每进一步都十万艰辛,最知道摘果之难,而段无丙。 “这段小子和江微雨妖女这一两年成天东逛西逛,你侬我侬的,心思都在谈情说爱上,合这长生诀也是忙里偷闲,打情骂俏之余才做的,难道真的就这么天才?” 段无丙本就是风流种子,江微雨没和他好上前,就带着妻妾四处游玩,和江微雨好上后,恋奸情热,新婚燕尔更是不用说了,岳麓书院一带都是两人常去的地方,扫地的白云老人、蒋凤棠都看过不知多少次两人牵手游岳麓山。 很快一个个也从极度兴奋激动中微微清醒,也像白云老头、蒋凤棠一样很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书房中疾笔而书的白衣青年,段无丙、江微雨寻欢作乐不务正业,他们这些岳麓书院、湘江一带的人也是看在眼里的。 “咯咯,我郎君之才可是不亚于段海峰哦!”江微雨笑得花枝乱颤。 “不下于段海峰?”一个个面色古怪,“是得了段海峰的真传才是。”一个个心中暗道,当然在江微雨这妖女面前,即便心中如此想,嘴上却喏喏连声: “段兄弟就是下一代太极社掌门!” “段兄弟若是放手全力而为,摘长生果如探囊取物……” 这话自然是半真半假。江微雨更是得意自豪,她笑着飞身而起:“好了,小女子要感悟天道了,你们自便吧。”飞鸟般落在段无丙书房前的大树冠上。 “那我们不打拢江仙子悟道了!”一个个也连兴奋的各自寻地,感悟起这难得的天地异象起来。 清晨,霞光笼罩大地。双溪亭畔秋心淼静默矗立。 “大道至简。” 秋心淼美目落在下面平地上,踩着朝晖打着太极拳的五道人影上,秦朝的太极拳秋心淼其实早就听君月如、高天籁说起过。 这些日子陪在秦朝身边时经常见到秦朝打太极,一开始还稍有些轻视,可是越观察便越发现里面不简单。 “大道至简,他这拳法看起来极简单。可大道也至繁,这拳法简单又极精深繁复。”秋心淼很是感慨,随即目光移开,不是不想看,只是…… 前些天王夫人、木婉清私底下找到秋心淼说这拳法是秦朝的传家拳法,非秦朝女人和家人根本不传。 秋心淼自然明白王夫人和木婉清的话没有说谎,因为高天籁、君月如也是如此说的。 “月如传来的消息,说秦盛朝进入先天,按秦盛朝自己的说法是修炼了这拳法。”秋心淼看着霞光。她虽然知道自己突破的机缘就在于以‘天心为己心’,可是懂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秋心淼年事已高,一方面时日不多,不可能像正常先天高手那样慢慢来感悟天地玄奥,二来,她数十年养成的劣习已成顽瘤,这些劣习都将阻碍她感悟天道。 秋心淼脑海中似乎又回想到了三天前。 “秋老斋主。恕我直言,你要突破以你的年龄几乎不可能。”秦朝沉声道。“除非学一样东西!” “什么?”秋心淼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当然明白自己没多少希望。 “我的拳法,我称之为太极拳!”秦朝沉声道。 “太极拳?” 秋心淼脸颊有些发烫:“先不说这拳法管用否,这拳法不是你用来传家的……” “那是我那小气娘做的事,你不用太在意。”秦朝目光咄咄盯着秋心淼,“这拳法我可以教你。只一个要求,没得我允许不得私自传人。” “就这……”秋心淼几乎愣住了。 这天下谁不是将高深武学当真命根子,连父传子,师传徒有时都要藏一手,不到迫不得已不会全传下去。 秦朝、郭媛媛若当真是靠这拳法进入先天的。 这拳法的价值简直……无法估量。 “秋斋主。我是真心信任你,为你好。”秦朝一脸认真,高深拳法这时代看得命根子一样,可后世,秦朝得到这些太极拳就没费一分钱,只浪费了些时间从网上搜找而已。 …… “真的为我好?”秋心淼从回忆中拉回思绪,虽然她和仙玉婷不一样,仙玉婷把秦朝看作魔鬼猛兽,可秋心淼绝不相信眼前阳光的男孩是魔鬼猛兽,可是…… 秋心淼微微摇头。 秋心淼绝不相信秦朝对自己真的那么大公无私。 “要么就是他对我另有所图,可是他能图我什么?” “我虽然是慈航静斋的老斋主,可是日薄西山,能有多少价值?他若只为了这么一点价值贡献上那样的功法根本就不合理。” “除非……”秋心淼目光看向前面和秦朝打太极的四个女子,这四个女子个个漂亮。 “除非他也想……”秋心淼耳根发热,慈航静斋武功特殊,慈航静斋门人向来驻颜有术,她秋心淼年龄虽长,可容貌并不老态,而且气质容貌经过岁月的沉淀反而比一般年轻女子更加吸引人,这一点秋心淼岂能不知? 而秦盛朝绝不是王安石、司马光那样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一生不恋美色的人。 “若连这意图都没有,那就是这功法本身不值钱。”秋心淼压下心头鹿撞,目光看着场中打拳的秦朝、阿朱、阿碧、王夫人、木婉清,当视线落在阿碧身上时,身子一震。 场中央秦朝、王夫人、木婉清、阿朱打拳没什么异样,都很正常。 可阿碧,太极拳招依然是那拳招,乍看起来与王夫人、木婉清、阿朱三人没区别,若真要说有什么不同,便是阿碧伸拳出腿时。两只美丽的斑斓蝴蝶在她插着鲜花的发际起舞。 可是秋心淼目光根本没落在她发际的蝴蝶上,而是她整个拳法身形气质动作等等一切,这一切构成一种说不清的诡异。 这种诡异是什么,普通武林人看不出。 “先天……怎么会是先天?” 秋心淼心头涌起滔天海浪,阿碧的变化说不清道不明,可是真正的先天高手却能感觉得出。那正是往先天在变。 “阿碧居然就这么突破?”秦朝这时心头也剧跳如雷,秦朝和阿碧一起打拳,再加上身体感觉也极为灵敏,阿碧一变化,秦朝就感觉到了。 秦朝不动声色的继续打着太极拳,一式连一式,打完一路又从头打起,一遍遍,丝毫不敢有异动。可是心神却死死落在阿碧身上。 阿碧美目似闭非闭,嘴角带着一丝俏皮的笑,整个人仿佛在朝晖下仿佛渡了金一样,圣洁而美丽。 而且这圣洁美丽在一点点增加。 秦朝心头震憾。 和秦朝、郭媛媛突然之间大彻大悟的突破不同,阿碧是温水煮青蛙似的随着一式式太极拳,一遍遍不断的打发生着极缓慢的变化。 “我和阿碧暂时不会结束打拳,你们若是不愿,请自便。”秦朝仿佛怕惊醒了这美丽画面一样。以极低的声音传音王夫人、阿朱、木婉清三女。 王夫人、阿朱、木婉清满脸疑惑,不过三女都不是愚笨之辈。都默不作声,随着秦朝披着这朝霞一路路的打着拳法。 时间流逝。 阿碧身上散发的圣洁美丽愈发让人不敢逼视。 “她入先天了!” “阿碧终于度过了那一关卡!” 秋心淼心头剧震,秦朝喜得心炸了似的,阿碧依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变化,在那里一遍遍打着拳。 陡然的---- 啸声响起,这啸声刚开始还飘渺动听。仿佛天边隐约的歌声似的,可渐渐的便清亮高昂起来。 “这啸声是……先天高手!” 秦朝脸色难看,这个时候,阿碧突破的关键时刻来这么一个先天高手的啸声相招。 秋心淼也是眉头皱起,担忧的看着阿碧。阿碧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受到啸声的影响,可是---- “呖~~” 西边突然一道更大的啸声陡然响起,便如在众人耳边打了个霹雳。 “嗯?” 阿碧一个移步,双拳化为十字,胸前落下,看向啸声响起处:“公子,这声音!” “可惜了!”秋心淼眼露惋惜。 阿碧打太极,仿佛进入了一个神妙的顿悟状态,即便是突破进入了先天,依然还在蜕变,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如果不是啸声打断,阿碧这样不断的进化下去,只要时间够,甚至能不断突破先天境界,达到破碎虚空都有可能,可是---- 秦朝勉强露出一个笑脸:“是先天高手的啸声相招,想必是有什么好事。” “先天啊?”阿碧眼里露出一丝羡慕渴望,随即点点头,“既然是先天高手相招,夫君你和秋斋主去看看吧,我们这些后天就不去了。” “对,公子你快去吧!”阿朱也连道,王夫人眨巴着眼睛期望的看着秦朝。 秦朝看向第一个啸声响起处:“洛阳城中先天高手以啸声相召,不是遇大敌,就是好事,而好事只有天地异象,而这方向是丽正书院。”秦朝心中一颤,脑中陡然出现一幕---- 那是五天前,秦婉清来找秦朝。 “盛朝,我可能有了!” “有了?”秦朝眼睛瞪得滚圆,“有喜了?” “嗯。”秦婉清美目看着秦朝微微点头。秦朝心头顿时仿佛失去了什么一样,这时秦婉清扑哧一笑:“你想到哪里去了,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现在可是那里的大师姐,敢娶我必须才学压过我,这样的人可没几个,哪里会有你想的那种事,我是说摘果。” …… “秦婉清说摘果,她就是在丽正书院,这会儿又是……”秦朝连看向秋心淼。 秋心淼微一点头。 “青儿,你和婉清,阿朱自便,阿碧,你随我来。”秦朝吩咐。 “啊!我也去呀!”阿碧惊喜道。王夫人一撅嘴,连叫了起来:“为什么阿碧小蹄子可以跟你走,我们不行?” “因为阿碧的太极拳刚刚已经打到神而明之的至高境界,而你们差得太远。”秦朝脸一虎,“这是对阿碧的奖励,阿碧,来……”秦朝一伸手抓住阿碧的玉手,大步朝着丽正书院方向而去。秋心淼一个飘身消失在房中,片刻后她戴着蒙纱斗笠出现在秦朝身旁。 “秦公子,你说会不会是丽正书院有高人合长生诀突破?” “丽正书院势力最大的是伊川先生的洛学,这极有可能。” ……(。) 第五十八章 双双成功! 洛阳城内以丽正书院为中心,一条条大街,甚至小巷内,很多普通老百姓此刻都眼睛瞪得滚圆,先天高手啸声相召,一个个先天高手都想到了可能是天地异象,因此一个个奔走之间都顾不得会不会引起惊世骇俗。 人来人往的大道上,不时便有那么一道或几道人影或大步狂奔,或窜上窜下,仿佛神仙飞行一样,即便像秦朝、秋心淼这样的信步而行的。可这样看身形是众人没两样,可是速度----眨眼间便是十数丈远,稍一不留神你能看到的就是背影,岂能不引人注目。 即便一个个先天高手有意压制了速度,把速度降到了普通武者的程度。 可是现如今的普通武者,因段海峰‘性本恶’的缘故,可不是当年的普通武者,最高力量由2千到了四千,这带来的效果是极恐怖的。 更何况听到啸声赶往丽正书院的可不止先天高手,普通的后天高手听到这啸声也好奇前往的大有人在。 因此---- “那不是吴剃头么,他什么时候变神仙了,这走路,一步跨出,脚下就像能缩地成寸一样,就是十来丈,这……” “狗子你看那不是了一和尚么?” “还真是,这了一和尚怎么,他可是老实人,手无缚鸡之力,昨天还被我打得抱头乱跑,怎么……天啦,没见他弯腰蹲身起跳,居然就这样凭空飞了起来……” …… 洛阳城向来藏龙卧虎,很多先天高手平日里就是一介凡人,可这一刻都露出惊世骇俗的身手,一条大街人群中。 “公子,我刚才打拳时真进入了神而明之的境界?”阿碧低声询问道。 秦朝、秋心淼怪异的看着阿碧。 “你没感觉到不同?”秦朝道。 “有啊!”阿碧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笑意盈盈道。“我说不出那种感觉,反正就是很特别很舒适。”“是不是整个天地色彩一下亮丽起来?”秦朝怪异道,“是不是有一种舒适快意到了极点的感觉?” “啊,公子你是不是一直就是这种境界?”阿碧兴奋道。 “我?”秦朝耸耸肩,“我可没阿碧妹子这么好命,你呀。中了大奖都不知道。” “大奖!”阿碧明亮清澈的眼睛看着秦朝。秦朝说道:“你不要多想,只记住以后如果可能,尽可能再次进入那种状态。” “为什么?”阿碧说着忽然身子一颤,仿佛见了鬼一样。 “异象?” 秦朝、秋心淼这时也是神色激动起来,而后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是兴奋和狂喜:“真的是天地异象。” “公子,你看到没?”阿碧抱紧秦朝胳膊,眼睛瞪着身旁那一丝丝不知从何冒出的烟云。 “阿碧,这是异象!”秋心淼低低的声音响起。 “异象?”阿碧小嘴都张开了。她跟着秦朝这么久,自然不再是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懂。“不是说天地异象只有……” “傻丫头。”秦朝又好气又好笑,敲了她额头一下,“刚刚你打拳时进入那种状态,不知不觉中你已经不是后天了。” “啊!”阿碧嘴张得能吞鸡蛋,而后她猛的跳了起来,小脸蛋都红通通的满是兴奋激动,“我就说怎么不对。原来是我进入了……” “你进了先天,若不是这啸声打断你……”秦朝有一丝遗憾的道。“你现在恐怕先天境界已经极高了,不过,我们也不求一步登天,反正你跟着我迟早会破碎的。” “嗯,阿碧相信公子。”阿碧这时喜得整个人仿佛轻飘飘的,忽然反应过来。“对了,公子既然你知道我已经……怎么不告诉阿朱她们?” “阿朱、青儿和婉清都好胜,若是知道你入了先天,定然心境不平和,反而不利于她们入先天。”秦朝沉声。“所以阿碧你暂时也别告诉她们的好,好了,我们快点走,去丽正书院。”天地异象自然是越往中间收益越大。 “嗯。”阿碧小鸡啄米般点着脑袋。 与此同时,一个个先天高手进入了异象范围,很快一个消息传出,这一次摘果异象是程颐的洛学弟子弄出来的。 伊川一座大宅院中高大老人院中练着拳脚,忽然一只鸽子飞来。 “又是什么事?总不成又是哪门派摘果了?” 程太连将身一纵,飞上半空抓住鸽子,而后几个飞窜,片刻后宅院后的山林中。 “老爷,信鸽传文。”程太出现在程颐身前,递上手上的纸卷。程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连接过打了开来。 “丽正现异象,时仅秦婉清合长生诀,且值最后关头,如无意外,此异象非她莫属。”蚁头小字现于纸上。 程颐的动作僵住了,而后一颗心狂跳了起来,他门下弟子摘长生果,有几个已经极接近成功,而其中犹以秦婉清这个女子为第一,因此程颐也一切盼着自己洛学近期再摘一果。 只是梦想虽好,可现实……半年不见动静,而新嵩山天现异象,再又新学摘果,他们依然被卡在最后一关,而后商容学派摘果,依然还差一点。 长生诀上有时差一点就是天地之别。 程颐甚至都放弃了今年之内看到洛学摘果。 “既然是婉清在摘果,那除了她还有谁?” “我儒家本就是天意眷顾,而我洛学更是最合天道,不是我洛学,不是婉清还是谁?”这一刻的程颐满脸光彩焕发,虽然结果还没揭晓,可是程颐已经确定,一定,一定是自己的洛学再一次摘果。 此刻一个个接到消息的武道界人士也在猜测着。 “是洛学么?” “是程颐门下那叫秦婉清的女弟子么?” 时间流逝,丽正书院一带已下起了雨。 以秦婉清写字的屋子为中心,屋顶上,大树上,屋檐上,院子中,廊下,或坐,或站,或游走,有借异象感悟天地玄奥的先天武者,也有一些根本就不是先天,只是应上面的人之意探讨消息的。 一天转逝即过,夜降临,渐渐接近子时。 忽然雨声渐稀。 “这好像是……” “是要结束!” 一个个先天高手从感悟中清醒过来,有兴奋也有遗憾的,很快异象如潮水般退去。 “走!” “去看看是不是那女子。”一个个先天高手出现在秦婉清不远处看着那房门,房门这时缓缓打开,露出脸现疲容,眼睛却极兴奋的清秀女子。清秀女子的眼神在人群中搜罗,终于她看到了极远处坐在高挑起的屋檐上那青年,青年冲她露齿一笑,而后手中斗笠戴上头,飞身离去。 “谢了,盛朝!”秦婉清收回目光,向着人群轻声说道:“我这次摘果,侥幸成功!” 欢呼声如潮般涌起,洛阳一带本就是儒家的老本营之一,而能进入到秦婉清院子的很多都是洛学的核心人物,即便不是洛学,也是儒家门派。 “太好了,又是我儒家!” “儒家大兴,洛学大兴呀!” “这是第几次?上一次嵩山那秦仙傲冒出来领功,这一次谁敢来冒功?” “先贤诚不欺我,天人感应,什么是天人感应?这就是。儒道即仁道,仁道即天道,谁还敢再说这的不是?” 一个个儒家门人兴奋的说着话,有些稍微从兴奋中回复一点清醒便冲出院子。“此事得第一时间通知师祖!”“老师正等着结果,这种好事得马上通知!”很快一个个先天高手奔出城外,毕竟夜晚不可能放信鸽。 洛学秦婉清摘得长生果消息风一般向外传去。 岳麓书院段无丙隐居处大雨磅礴,这情形已经恃续一天一夜了,陡然----东边屋顶上盘膝而坐仿佛雕塑一样任风吹雨打的中年人双眉一挑,眼中迸出明亮的光芒。 “是这样!” 蒋凤棠身体仿佛突然开窍了一样发生着一丝极诡异的变化。 “嗯?”不远处中年妇人黄焕娟连看过去,瞳孔便一缩,“好一个蒋凤棠居然就这么突破了!嗯,机会难得,我必须珍惜时间。”黄焕娟很快收敛心情,投入到这异象。 转眼又是一天,到了傍晚雨才开始变小。 “结束了么?” “要成功了!”“不知是不是真的是段兄弟摘果!”一道道人影横空飞起,落入段无丙书房外的空地上,而后一扫视对方,一些人脸色便复杂起来。 “蒋凤棠,恭喜!” “黄焕娟,你也晋级了?” “白云老头,想不到你运气倒好!”这一次段无丙的异象持续时间极长,因此蒋凤棠、黄焕娟、白云三人齐齐突破。 “多亏了段兄弟和江仙子。”“以后江仙子和段兄弟有事尽管差遣。”白云、蒋凤棠、黄焕娟连兴奋说道,目光齐齐落于段无丙的房中,这次是不是段无丙摘果? “哈哈!”段无丙推门而出。 “果然是他!”(。) 第五十九章 接二连三 太极社成员隐居合长生诀很有不少人都是在岳麓书院沿湘江一带,此时段无丙隐居处东北方向不远处的宅院,正是秦启隐居处。 “呼!” 陡然的风起,起于地,仿佛从泥里冒出来似的直冲云霄。 而后一丝丝,一团团的水雾亦从地里冒出,这宅院西厢房内木床上,正高卧酣睡的大肚壮汉一个激灵,双眼睁了开来。 “异象!” 大汉脸上涌起狂热,双手一按床,鬼魅般一闪而逝,屋子外,大汉一个纵身落于屋顶,他抬看着天空。 风起云涌,烟云翻滚。 “真的是天地异象,一定,一定是邓致!”吕万很想放声大笑。 早上秦启就吩咐他,说自己摘果接近成功,让他去请附近的先天高手,可吕万只是稍微转了一圈,就发现在除了一个与江微雨不对付的先天外,其余都聚集在段无丙之处,那个与江微雨不对付的根本不信秦启能成功。 而段无丙处,吕万一来看不惯段无丙的风流,二来要守护秦启,自然便呆在了家里睡大觉。 “段无丙那小子异象也不知结束了没有,若是结束,倒是……” …… 此刻西北方向不远。 江微雨燕子投林一般扑到段无丙身前:“段郎,我就知道你行,下一次你也来个半年三入阁。”段无丙眼微微一挑,低声道:“也未不可能。”段无丙自然已经知道了,自己有现在的成就,什么作用最大。 “这一次若不是与微雨浪费了大量时间,我根本就用不了四个月,恐怕二个月就能功成。二月摘一果,半年三入阁也不是不可能。” “段郎,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霸气。”江微雨咯咯笑道。 蒋凤棠、白云、黄焕娟等一个个面色怪异。 半年三入阁? “段兄弟,江小姐,此次厚恩,必有后报。”“段兄弟。告辞!”一个个看着眼里只有对方的段无丙、江微雨连告辞。“去吧,去吧!”江微雨很不耐烦,众人连离去。 东北方向的大道上。 “想不到这一次居然真的是段无丙摘果。” 三个先天高手缓步而行,一个个心中都很感慨,这一次因江微雨而来,一个个可以说都不认为段无丙真的成功了。 “黄娘子,你这次倒是运气好,一下就晋了一阶。”黄焕娟身旁老者酸溜溜的说道。 黄焕娟脸上顿时浮起花容一般的笑:“天成老人,我不过是这一次运气好而已。今年一年加上这段无丙这一起,已经摘了十一次果了,一年十一次合成长生诀,这是武道大繁荣时期将来的迹象,倒时还碰不到异象么。” “这倒也是。”天成老人尴尬笑了两声,眼里却无多少喜色。 旁边大汉‘王宁’也是无语,一年十一次,确实是从未有过的奇迹。可是谁能说得清这真是武道大繁荣将来的迹象?说不准今年这一年发威,而后又进入往常那样。整个天下一年难得一次摘果的状态。 “还是《古今贤文》中说得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天成老人低语着,武道大繁荣只能是他们整个武道界一个美好的期望,自己骗自己而已。 “咻!” 极远处一个黑点显现,片刻后---- “前面可是天成老人?”吕万的声音响起。 “正是。吕万你找我?”天成老人沉声传音。 “天成老人你不在段无丙处参悟天道,莫不是异象已结束?” “没错,吕万你来迟了。”黄焕娟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吕万哈哈大笑声响起。黄焕娟三人一愣。只听吕万声音响起:“姓段的风流小子异象没了,可以来我这里。” “来你那里?”三人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几乎都不敢置信。 太极社这几天内可是先是张九才摘果,刚刚段无丙摘果,现在又邓致…… “吕万你什么意思?”天成老人颤着声音喝道:“莫不是你那里邓致也合长生诀接近成功引发异象……” “没错,邓致才华不亚于段家风流种,为什么不行?”吕万说着仰天长啸,啸声滚滚传出,先前之所以没以啸声相召,召唤四地先天高手是考虑到段无丙处异象没消失,现在自然无所顾忌。 “看来是真的。”天成老人、黄焕娟、王宁都激动起来。 西南方院子内江微雨正拉着段无丙说话,忽然啸声响起。“这啸声?”江微雨疑惑的看向东北方,“这不像是求救,会是什么?” “是小致那边,你去看看吧。”段无丙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嗯。”江微雨飘然而起,很快消失在远方。 “老大九本长生诀算法书一出,合长生诀便容易多了,我边玩边合都摘果成功,小致、有丰他们也该快了。”段无丙走入书房,整理起资料来,没多久一道俏影射入书房。 “段郎,我今晚出去一趟。”江微雨脸色有些复杂和不服气。 “怎么?啸声怎么回事,是不是小致他摘果?”段无丙转身看向江微雨。 “你倒是聪明。”江微雨嘟着嘴,“没错,就是你那朋友邓致也引发了天地异象,不过他终究比你慢一步,我得出去一趟,向天下宣布你成功摘果的事。” “小致成功了。”段无丙眼睛发亮,随即反应过来:“向天下宣布,这么急?我们还是回大理吧。” “当然急,你看我们太极社,张九才先你一步摘果,你这才摘果成功,邓致又……”江微雨横瞪了段无丙一眼,“谁能担保那张鹏阳、瞿有丰等人会不会也已经成功或者将近成功?我们得抢先发布,这样才能把你摘果的效益弄到最大。” 段无丙苦笑,上前一步拉住江微雨的玉手:“好了,我可不图那些虚名,只想在老大手下好好做事,过得舒服开心就好,再说我名气大了,你不担心……” “也对,你生性风流,这天下狐狸精又多。”江微雨手一紧,连嫣然笑道,“我们不急,不急。”无论段无丙、江微雨多么不急,第二天两人还是上路赶往大理。 秦婉清摘果消息在疯狂般的传播下,武道界很多人都已经知道此事,很多人完全懵了。 洛学又摘果! 儒家又在长生诀上踏出一步! 而且这一次与前三次新学、商容学派、太极社不同,是正宗的儒家自己摘果! 新学、商容派、太极社众人还可以指指点点的找茬,可这一次---- 天意属儒!毋庸置疑天道即儒道! 一个个儒家大佬热泪盈眶,彻夜未眠,一家家儒学书院整天狂欢,大办酒席。一个个非儒道门派陷入沉默的自省,思索着自己门派的前路该如何走!一个个已经身居洛阳、嵩山的先天高手安下心打算长居,一个个尚没去嵩山的动身起程。 秦婉清摘果消息同样传到大理武道界。 状元楼上歌舞暄天。 “喝!” “为我儒道大兴喝了这一碗!” “洛学再摘一果,就像上一次洛学摘果后,便是正宗儒家连摘六果,这是正宗儒家要再次发威的兆头呀!” 郭叙真、孟述圣、李士奇……一个个武道院儒家学派的人都聚集一堂纵歌喝酒。 “老爷,您别喝了,这两天您喝得已经够多了!” “喝,怎么不喝,人逢喜事精神爽,往日的酒,老夫喝三碗就醉,可这一次别说三碗,三十碗,就是三百碗,三千碗老夫照喝不误!”郭叙真大笑道。 “对,这种酒不喝,什么酒喝?老明,你别劝了,让老郭喝!”李士奇一旁笑眯眯道,孟述圣直接提起一坛酒往郭叙真身前的大碗中倒酒:“老郭,来,我们再干三十碗。” “三十碗怎够,各来十坛,谁干不下谁钻桌底!”郭叙真大笑道。 郭叙真、孟述圣等一桌放歌纵酒,旁边一桌桌亦是如此,东边一桌坐着年青大汉此刻也是醉眼朦胧。 “好酒呀,段海峰,你看到了么!”唐甄仰脖子干完一大碗,目光看向如小孩子一样笑得发自内心开心的郭叙真,“这才是老师所要的,这才是天地所要的,天不灭仁道,所以天不灭儒道,所以,恶终究是错的,你才能虽有,可是才德不配,不配做老师的弟子,不配做我天龙寺的弟子。” 唐甄大口的喝着酒,他旁桌一人忽然咦了声,而后目光看向一个方向。 状元楼不远处一青年风尘仆仆,青年身旁两个美貌也是风尘仆仆的,身上都背着大量行李。 “我说段郎,我们才回来,没必要直接就奔你老师府邸的。”江微雨微撇着嘴,“这不,郭府大门紧闭。” “街邻说郭前辈是去喝宴席了,也不知是什么喜事。”另一个美貌少妇也说道,目光看了一眼江微雨,“江姐姐,我们不妨来猜猜,是个什么喜宴,谁猜对了,谁今晚陪段郎,我先猜,郭老爷子定然是赴朋友家成亲的喜酒!”江微雨秀眉一挑:“未必是成亲,说不准是我太极社谁摘果的喜酒……”两女斗着嘴。 段无丙忽然眉一挑:“是老师的声音,老师在唱歌,这歌声……”段无丙嘴角露出笑,郭叙真嗓音很动听,可是调子却让人不敢恭维。 “老师的歌声很欢乐,真不知是什么喜事。”段无丙拉着两女的手直接往状元楼走去。(。) 第六十章 人性即兽性 状元楼上。 “老郭,你那些弟子才华是顶呱呱的,就是走错了路,如今上天示警,天意属儒,以他的聪明……”李士奇一手抓着大酒碗,一手抱着郭叙真的肩膀朗声道,“怕是很快就会清醒过来。” “段海峰确是聪明人,只要不钻牛角尖,是能看清事实的。”孟述圣也哈哈大笑着,“以他半年三入阁的能力,一定浪子回头,进入儒家,哈哈,以儒家如今得老天眷顾的态势,破译长生诀也不是不可能。” “理虽如此,可也要他真的愿意放下屠刀才行呀。”郭叙真笑得合的拢嘴,忽然一道声音耳边响起---- “老师可在?” 郭叙真一愣,这声音极为耳熟。 “老郭,这好像是你那叫段无丙的弟子的声音。”孟述圣也咦了声道,随即反应过来,自嘲的笑了起来:“你看我,真是糊涂了,你那弟子现在居于岭南,不可能这时赶回吧?” 这时大门口出现三道人影,都是穿着赶急路的箬笠蓑衣。 “咦,还真热闹呀!”段无丙声音响起。 “段郎,哪个是你老师?”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响起。 一些人依然放歌纵酒猜拳,可很多目光也看了过去,只见门口三人都掀开头上的大箬笠。 “段无丙!” “是段无丙!”立时便有人认出来了。 顿时整个大堂一静,一个个都看过去。“段无丙?”唐甄眯着醉眼也看向门口,段无丙虽然模样长变了些可二年前观音阁评鉴回过一次大理,那时容貌身高大体已经定型,这时众人重新看到他,虽然事隔两年。可是依然一眼便能认出。 唐甄身子一颤,酒也醒了几分,满脸笑容站在门口的青年不是段无丙是谁? 段无丙目光整个大堂微微一扫,便落在郭叙真那边。 “老师,孟前辈、黄前辈、李前辈!诸位前辈!”段无丙拉着两女向郭叙真一桌,同时向着一个个点头微笑。 “无丙。” 郭叙真惊讶的看着段无丙。而后目光落在他身旁的江微雨身上时,仿佛明白过来。 “也对,娶了新媳妇是该回来探亲。”郭叙真微笑说道。 “微雨,这是我老师郭先生。”段无丙连拉着江微雨介绍起来,叙礼毕,郭叙真连叫跑堂添碗筷。 “老师,你们这摆宴是?”段无丙连询问。 四周一个个立时都露出笑容,郭叙真也是一脸红光,眉飞色舞的道:“原来你们还不知道。三天前伊川先生的二传弟子叫秦婉清的,合长生诀成功了。” “三天前?”段无丙眉一挑和旁边两女对视,眼里都是笑容。 “吃惊吧。”李士奇哈哈笑道,“我刚听到这消息也是很吃惊,最近儒家的风头实在劲,你也知道我们和你老师都是信奉儒学的,如今老天钟爱儒学,我们自然也得庆祝一下。不过你们太极社也不弱。上一次张九才,真是好样的。” “太极社当然不弱。我段郎可比张九才强多了。”江微雨淡淡道,她虽然是段无丙的妾室,可本身是先天高手,又是阴癸派的,自然不用在郭叙真面前客客气气,如履薄冰。可以说没反唇相讥已是看在段无丙面子。 “儒家又摘一果,确实可喜可贺。”段无丙连道。 “不过老天钟爱儒家,我看未必。”江微雨清脆的声音又响起。 四周微微一静,一个个都皱起眉。段无丙连瞪向江微雨:“微雨,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又连看向郭叙真:“老师。我们这次回来……” “啪!” 唐甄一拍桌子。 “姓段的,你别在那里假惺惺的,你妾室的话想必就是你要说的吧。”唐甄喝叫道,“不要以为有了一星半点成果,便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儒家一年七摘果,就连新学、商容学派,你太极社的张九才之所以摘果成功,也是托了儒家的福,你倒说说,为什么不是老天钟爱儒家?” 一双双眼睛看着段无丙,郭叙真自顾倒酒,仿佛没听到唐甄的挑衅似的。 “老师,弟子这一次回大理,本是去观音阁的。”段无丙微笑说道。 四周一下子仿佛空气都凝固了,去观音阁,观音阁是做什么的,是评鉴的,段无丙大老远从岭南来大理去观音阁,除了那一件还能是什么? “段无丙,你说甚么?”唐甄酒完全醒了,一下站起,通红的眼睛狠狠瞪着段无丙。 郭叙真酒也醒了,倒酒的手僵在半空,他缓缓转过头。堂内一个个喝高的这时也都酒完全醒了。 “无丙,你是去评鉴?”郭叙真声音仿佛破了铜锣。 “托老师的福。”段无丙微微笑着,“二天前,学生侥幸成功摘果。” “砰!”唐甄重重坐回椅子上。 “不!” “不可能!”唐甄喃喃自语着,仿佛痴傻了一般。 郭叙真缓缓转回头,目光落在了手中的酒坛上,而后他缓缓放下酒坛,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把头转向段无丙,眼睛极力眯起,左右两个嘴角也往上尽力弯起:“无丙,老师又要恭喜你了!” 郭叙真很想表达出喜悦,可这声音却鬼哭一样。 “后生可畏!”李士奇的声音也带着嘶哑。孟述圣连灌了一大杯烈酒,这才转过来看向段无丙:“长江后浪推前浪,不错,不错呀,段海峰之下,也就属你段无丙为我大理后辈第一人。” 段无丙连道:“学生只是侥幸,大理段海峰之下第一人这我可万万担当不起。”江微雨撇了撇嘴,知道秦启也引发异象,她自然明白,自己选的这个郎君也许在太极社还算不错,可与秦朝比起来,还是有距离的,而段无丙有这样的成果,太极社其他人未必达不到。 “你若担不起,莫不是认为太极社人人都有你的能力?”唐甄身边孟沙阴阳怪气道。 这时---- “不!天意属儒,只有儒家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只有儒家才能,太极社又如何,太极社也能摘儒果……”唐甄猛的站起,斗牛般通红双眼瞪着段无丙,“段无丙,说,你是不是和张九才一样,都是用儒家学说摘的果?” “张九才用儒家摘的果?”江微雨笑得花枝乱颤。 段无丙瞪了她一眼,这才看向唐甄:“唐兄,我这次摘果的学说硬要说的话,出自《物种起源》。” “啪!”酒杯掉落地面。 郭叙真嘻嘻笑了一声:“醉了,真醉了,看来喝不了三千碗。”他说着转过头,眯着眼,两个嘴角向上弯着:“无丙,你这摘果取的题是《物种起源》中哪一个观点?” “老师这是……” 段无丙看着郭叙真勉强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头隐隐有些不忍:“这个……这个……” “快说,莫非撒谎?你根本没有合成?”唐甄厉喝道。 “我来说。”江微雨挺了挺胸,昂着头,仿佛公鸡般骄傲的道,“我夫君摘果的内容,简而言之就是‘人即兽’。” “人即兽?” 一个个脸色难看。 “怎么个人即兽?”低沉的声音响起。 “无他,人性即兽性,兽性即人性,人与禽兽并无本质区别。”江微雨清脆的声音响荡在大堂上空,这一刻大堂的空气没有凝固,却比凝固更可怕。 “人性即兽性?” “人就是禽兽?” 粗重的呼吸声如摘风箱般响起,无疑这又是一个反儒家,与儒家性本善,仁义为先,天人感应,三纲五常忠孝仁义为天道等完全相反的观点。 这样一个观点居然也能合长生诀成功? “不!” “你胡说!” “这是不可能的!”唐甄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撑着桌面,斗牛般眼睛狰狞的瞪着段无丙,“你一定在撒谎,在胡说八道,怎么可能‘人即仁’摘得长生果,‘人即兽’也能摘得长生果?” “唐兄,人即仁,与人即兽并无本质区别。”段无丙眉微微一皱说道。 “无区别?怎么可能无区别?禽兽也讲仁道么?禽兽也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唐兄,我的成果将发表在《武林风》上,你若是有话不妨发表在《武林风》上,自有天下人定夺对错。”段无丙扫了一眼大堂,心中叹息,众人的这顿原本欢欢喜喜的酒宴算是被自己给毁了。 “老师,还有诸位前辈,我现在就去观音阁评鉴。” “去观音阁?这里就行,评鉴为什么非要去观音阁,难道你信不过老师?”唐甄冷笑。 段无丙眉一皱。 “段兄弟,你不妨把东西拿出来让大家看一看,我倒是好奇这人即兽,倒底如何个人性即兽性!”吴心果沉声道。 段无丙脸现为难。 “这可不行!”江微雨一拍手,尖声道,“不是信不过郭师,而是信不过某些人,而且长生诀评鉴毕竟是重要,在这里先让你们评,传出去让人笑话,再说这酒楼毕竟不方便,若是弄丢了资料,莫不成让我段郎再合一次不成?” “哼,你是说信不过我!”唐甄还要说话。 郭叙真一皱眉:“去吧,大伙也都去观音阁!” “段兄弟,走,去观音阁。”“确实该去观音阁!”孟述圣、李士奇等也都说道,很快众人出了状元楼。时间流逝,下午申时整。 “铛!”建极大钟响彻大理城。(。) 第六十一章 感言 “响了!” “这是观音阁评鉴的钟声。” 大理城《武林风》总部,一美丽女子抬起头。 “这是……怎么会?” 皇宫中,正持笔批奏折的保定帝笔一颤:“怎么可能是观音阁钟声,难道我大理武道院的改革真的起作用了么?” 西城那华丽的府邸中,喝着苦酒,醉眼朦胧的老人愕然抬起头:“这是钟声,对了,是钟声,晚钟么,不对,这是观音阁吧。” “哈哈,是观音阁,怎么会观音阁又起钟声?” …… 状元楼的欢宴毕竟只是郭叙真、孟述圣等儒家学派的欢宴,因此段无丙的归来和要评鉴,其他人并不知情。 “上一次张九才评鉴才几天,怎么又,这是谁?” “太极社的才评鉴,这一次绝不是,绝不可能又是太极社的人,一定是前几年分班起作用了,是我们老人自己摘得长生果。” “这一次总归轮到我们自己人了吧。” 留在大理城武道院的大多都是老人,而年轻一辈的能够进入武道院的毕竟比较少,老人自然更倾向于自己一辈的。 一个个飞向观音阁,很快段无丙岭南归来,敲响观音阁评鉴的钟声一事便风暴般传来。 “不可思议!” “奇迹,真是奇迹出来!” “哈哈,原来不是我们自己人,又是后辈小子,又是段海峰手下的嵬子们!哈哈,摘得好,合得好呀,人即兽。好一个人即兽,这成什么?” 观音阁前笑声震天,这笑声极为怪异,既似有不甘,又似有一种解脱和开心。 这一次儒家连连摘果,洛学更是一年连摘两果。这是奇迹,历史上也是极为稀少的,所以他们儒家可以骄傲的宣布天意属儒,可以天天状元楼载歌载舞。 这时来到观音阁的都是非儒家门派,虽然同样都是老人,希望他们‘老一辈’也多摘一些果,可是他们更在乎的是自己的理念。 而儒家这一年完全不合常理的接连摘果,虽然郭叙真、孟述圣等儒家学派的人很注意不刺激到他们的情绪,甚至议论儒家学说的成果。举行狂欢都是避开他们,可是他们真的就不在意? 一个个心中满是迷茫,对自己门派理念的迷茫,天意真的属儒,自家门派前面真的无路? 所以新学的摘果激起他们的兴奋和开心。 商容学派的摘果激起他们的兴奋和开心。 张九才的摘果也激起他们的兴奋和开心。 可是这些真算起来,还是儒家,或者说与儒家沾了边,所以这种兴奋终归是虚幻的。短暂的兴奋过后空虚和迷茫反而更多。 而这一次,段无丙的‘人即兽’不可能还是老天在‘奖励’儒家。 而太极社连续三年加上这一次已经是第四果。如果再加上段海峰半年三入阁,便是七果,虽然依旧不如儒家,可是至少……让他们看到了希望,或者并非天意属儒。 很快太极社段无丙梅开二度,时隔两年第二次摘果的消息便从大理向着整个天下飞去。 次日新的一期《武林风》发行。 与此同时大理城外蹄声如雷。 “邓兄弟。你们这大理看起来蛮不错,难怪能出段海峰这样的人才。” “吕先生,我们这大理无量山、点苍山、洱海都十分值得一游,等拜访过我老师,观音阁评鉴后。我可以陪先生一游。”秦启笑呵呵道,目光看向一个方向,那里是大理秦家寨。 “好久没回家,这一次也顺便回趟家吧。”秦启心中激动。 “律~~~” 两匹高头大马停止大理城城门外,很快秦启、吕万便入了城,也很快有人发现秦启这太极社成员归来。 秦启入城后便直接往郭叙真府邸而去。 而此时波光鳞鳞,一眼望去洱海似无边无际,东边靠近黑石谷,一叶老得掉牙的扁舟就那么孤零零随波飘浮在洱海上。 这一叶孤舟看着似乎没人。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苍凉的声音响起在舟上,从天空窥望,灰黑的舱板上仰天躺着一青衣人,如死去一般没一点动弹,有着《武林风》三个大字,泛着黄光报纸遮在他脸上。 “儒家没有错!” 郭叙真猛的拿开报纸,坐了起来。 “人性有兽性便如性本恶一样,不过是因为近朱者赤,万物皆恶,故而人处其中亦恶。”郭叙真哈哈一声笑,“天人感应,顺天者,为善者,上天自有有报,不是不报,时期未到,哈哈哈哈哈!” 苍狂的笑声在海面上飘浮,许久郭叙真停住下抓起手中的《武林风》,这是今天才发行的《武林风》,郭叙真不用想都知道段无丙摘果的消息定然登载在其上。 用身子微微挡住‘海’风,郭叙真将报纸压在舟板上,这才翻了开来,目光搜向头版的‘段无丙’三个字上。 这一期登的确实是段无丙摘果的消息,郭叙真一目十行的读完这一篇,而后一怔。 “我从不怀疑儒家的功绩,我太极社社主段海峰也从未说过儒家一无是处,也极为肯定在某些时期儒家于天下苍生的安宁幸福是有莫大功劳的。” “可同样,儒家的缺陷极为明显,这也是为何我炎皇子孙,中原大地无论历朝历代的儒生如何努力,到了一定时期便不得不天下大乱,苍生涂炭,改朝换代,朝朝如此,仿佛陷入了怪圈……” “然则儒家的缺陷倒底在哪里?” “段海峰给了我们答案,太极社会给天下人答案……” 这是一篇段无丙摘果感言,感言中段无丙极力吹嘘太极社。 “或许有人会认为我段无丙两年之内连续两次合成长生诀是很了不得,可是太极社内部这根本不算什么。” “或许有人认为摘长生果是一件极难的事,可是我知道,太极社眼中摘长生果或许有点难度,可绝非不能完成的任务。” “我段无丙能有今日的成就,一则自己努力,二则是幸运……” 郭叙真脸色难看,段无丙的吹嘘越来越过份了,两年之内连续摘两果不难?摘长生果不是不能完成的任务? 郭叙真长长吸了一口气,继续往下看。 “近一年来武道界很是热闹,唱大戏的主角是儒家,先是四月连中六元,而后又将他人的摘果据为己有,认为也是儒家,此事我不知道天下人怎么看,但在太极社内部,人人都觉得好笑。” 郭叙真嘴唇都在颤抖。 “儒家连中六元,甚至最近洛学又摘一果,别人怎么看我不知道,可我太极社内部,真的不算什么,我太极社若要来个连中六元,根本用不了四个月,一个月都足够了……” 郭叙真手背青筋冒起。 “放肆,太放肆了!” “咔!” 报纸裂开,郭叙真目光完全无法往报上移。 如果这是秦仙傲,甚至任何一个非他郭叙真门下的人说这话,郭叙真会连连摇头,心里又是好气又好笑,根本只当这人放屁。 可是现在放屁的,虽然是太极社一代成员,可人人都知道,段无丙、张鹏阳、邓致等人是他郭叙真的弟子。 弟子荣耀,老师光荣。 可弟子受辱,老师同样脸上无光。 “还是太年轻,太年轻了,稍一得志便屁股翘到天上去了,段海峰好的学了,坏的也学得似模似样。” 郭叙真胸脯剧烈起伏,脸色时青时白,只觉得烫得发慌,许久,郭叙真松开按着报纸的手,一阵风刮来,报纸飞上天空。 “也罢,也罢!” 郭叙真苦笑:“谁让我得了他连连摘果的荣耀,现在跟着他挨骂也是因果报应呀,可是……你就算吹,也得注意点分寸,一个月,一个月连摘六果……” 就在这时---- “铛!” 极遥远的天边传来飘渺的声音,郭叙真一愣。 “钟声,好像是建极大钟的钟声,这个时候不可能敲建极大钟!”郭叙真有些懵了,他竖耳倾听,耳边依然若有若无的传来飘渺声音。 “错觉,一定是错觉!被段无丙这小子一篇感言给弄昏头了,怎么可能他太极社又来观音阁评鉴?”郭叙真咧嘴而笑,他仰面躺下,任风吹着舟飘荡。 “铛!”“铛!”“铛!”“铛!” 钟声萦绕耳边。 猛的郭叙真坐起,双眼瞪得铜铃一样。 “不……这不像是错觉,难道……”郭叙真一挥衣袖,扁舟飞也似的朝岸边冲去,一靠近岸,一道身影急射向郭叙真:“老爷,刚刚观音阁评鉴钟声响起。” 郭叙真愣住了,脑海中满是那一篇他没读完的段无丙的感言。(。) 第六十二章 儒家的冬天 “轰!” 青衣老人炮弹出膛一般射出。 “老爷!” 老仆人郭明也连窜身而出,追向郭叙真,可惊讶的发现自己的速度竟然跟不上从不怎么习武的郭叙真。 “老爷什么时候轻功这么高,我可是朝夕不辍,常年修习武技轻功呀!”郭明瞪着眼。 郭叙真狂奔着。 “是谁?” 钟声早已停歇,可是郭叙真耳边依然回荡着那一下又一下的观音阁评鉴声响,那声音是那么刺耳。 “是谁在敲响这观音阁钟声,真是胡闹!” …… 郭叙真奔跑着的同时,整个大理城一个个武道界的也都被这钟声给惊醒了,给震懵了,给弄得茫然了! 《武林风》刚刚拿在手没多久,此时一个个都已经读了《武林风》上的文章,尤其是段无丙那一篇感言。 这是一篇让人很无奈,可以当笑话看的感言。 没人相信? 怎么可能相信? 怎么可能相信太极社能够一个月连摘六果?别说一个月,就是六个月,六年都不可能相信。 可是这边还没放下《武林风》,咧嘴而笑的笑容还未从脸上消逝,钟声响起。 观音阁评鉴的钟声响起。 绝不可能是太极社,段无丙的笑话不可能成真,可是是谁? 是什么人在这时给大家开玩笑? 疯狂的奔跑着,一个个冲入天龙寺,冲入武道院,冲向观音阁。 “鉴经长老,刚刚可是观音阁评鉴钟声?” 第一个冲入观音阁的李士奇远远就高声喝叫道。 鉴经长老躺在藤椅上睡太阳,第一次没有打瞌睡而是嘴里哼着歌。这时懒洋洋的瞟了李士奇一眼:“士奇呀,老朽耳朵不好,是不是观音阁钟声,老夫听不出,不会你也听不出吧?” “听不出,你一个高手中的高手听不出钟声是不是观音阁评鉴的钟声?”李士奇死死瞪着鉴经长老。鉴经长老哼着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长老,刚刚是不是有人来评鉴,而且通过了,我不是说段无丙,也不是指张九才。”李士奇再次询问,这时数个人也冲进了观音阁。 鉴经长老翻了个身,背朝众人躺着:“你们一个个都说摘长生果要靠运气,一个个怦击着小一辈。说段海峰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不能当领导,要自己当,武道界七分江山,段海峰领一队,你们各领一队,如今……”鉴经长老叹着气唠唠叨叨的或指桑骂槐。或直言不讳,或冷嘲热讽…… 鉴经长老辈份极高。众人虽然也是武道院极有身份地位的,碰到这么个长老也无奈。 “长老,倒底是不是今天有新人观音阁评鉴,您先给我们一个明示。” 一个个走又不好走,看着鉴经长老这样,很多眼神对视:“上当了。怕是这鉴经长老弄出来的,不是起了玩心,就是想着太极社老摘果,而他们这些一事无成,所以心里不舒服。故意招人来训话的。” 鉴经长老训了半天,才哼了一声道:“不用胡思乱想了,这观音阁评鉴确实是真的。” “轰!” 如一道炸雷响起在众人耳边。 “那是谁?” “不是太极社的吧?”一些人已经厉声尖喝起来,一双双眼睛瞪着鉴经长老,仿佛生怕他从嘴中吐出那三个字。 “老夫刚才不是告诉你们是谁了么?”鉴经长老哼声讥讽,这才懒洋洋道,“刚才邓致那娃娃拿着资料来评鉴。” “邓致?” 李士奇、孟述圣很多人这一刻脑袋都仿佛停止了,整个观音阁前静得落针可闻,而后才声音响起。 “通过了?” “邓致他观音阁评鉴通过了?他也摘果成功?” “太极社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已经连摘三果了?” …… 秦启摘果的消息如同一道霹雳完全震住了整个大理武道界,一个个听到这消息,再三确认不是鉴经长老开玩笑后都选择了沉默。 能说什么? …… 丽正书院,这洛学门下第二大书院依然在登歌载舞,每一个进出书院的弟子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发自内心的笑容。 即便是那些并不知道武道界存在的普通弟子亦是如此,因为他们上面的一个个老师,大师兄,大师姐都很在笑。 秦婉清的摘果。 做为一个女子摘得长生果,按理是不可能得到极高的重视的,洛学本身也是不想太过庆祝,可是秦婉清这一果摘得太是时候,无论想怎么压都是压不住,压不住一个个人心中的喜悦和兴奋。 程颐在重重表扬了秦婉清后,亲自来到了丽正书院,召集了已经进入武道界的门人弟子,在台上声竭力嘶的作着‘儒家冬天来临,戒骄戒躁,稳住脚,大步向前,再创辉煌’的演讲。 “我们真的到了可以唱歌跳舞的时候了么?不!” “儒家死期将近!” “洛学死期将近!” “太极社或许会替代我们!” “万事万物,向来盛极而衰,我儒家,尤其是我洛学已经到了极盛,是不是会盛极而衰?” 程颐在台上一次次告诫众人,危机就在眼前,洛学所取得的荣耀在天道之前根本不值一提,可是整个大堂每一个人,包括杨时、游酢、谢良佐、吕大临这程门四大弟子,包括罗从彦、刘正理这样的二传优秀弟子脸上都带着笑,眼中都洋溢着欢乐。 一篇演讲直到午时,程颐才板着脸准备结束,心中也是无奈,巨大的荣耀面前,连他程颐每每梦中都会笑醒,让这些人产生紧迫感。怎么可能。 “老爷!” 程颐的老仆人沉着脸向程颐示意。 “拿上来吧!”程颐目光落在老仆人手中的《武林风》上。老仆人连快步走上台:“老爷,这是今天一期的《武林风》,上面写了一个很让人难以接受的消息,我觉得有必要在这堂课结束前让老爷看一下。” “难以接受?” 程颐板着脸接过报纸,直接翻了开来。 “啪!” 报纸重重掉在地上,程颐脸一下子血色尽失。 “段无丙梅开二度。太极社再摘一果!”这一刻程颐脑海中满是那一行黑得发亮的大字,虽然程颐刚刚在台上声竭力嘶,说儒家没什么可自豪的,洛学不算什么,和太极社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太极社三年摘三果,可洛学三年摘了什么?不过两果。 可是…… 程颐目光缓缓移向地面报纸,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必须镇静。 大堂里一双双目光疑惑的落在程颐身上,落在那份《武林风》报纸上。程颐这洛学开派宗师,修养之高已到天塌不惊,什么事能让他拿不稳报纸,甚至脸色也变白了。 “老爷!” “老师!” 老仆人连弯腰,杨时连上前。 一只手拾起报纸,递向程颐,程颐微微眯了下眼,脸上的血色恢复了过来。 “给中立。” 老仆人连将报纸递给杨时。 “这是刚刚到达的《武林风》报纸。”程颐声音沉重而沙哑。他凌厉的目光扫视着整个大堂,“这篇报上头版登了一篇文章‘段无丙梅开二度’。”程颐说到这转向杨时。“中立,你读读吧!”声音低沉,而后程颐走向旁边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微微眯起眼,仿佛睡着了一般。 “是,老师!” 杨时沉声翻到头版。手微微一颤,脸色很有些难看。 “这篇文章的标题是段无丙梅开二度,太极社再摘一果。”杨时沉重的声音响起在大堂。 太极社再摘一果? 什么意思?不是张九才,而是段无丙,段无丙摘得第二果? 即便是程颐报纸掉地上都依然没褐尽的欢乐凝滞了。一道道看着台上的目光凝固了。杨时读文章的声音微微一静后,又缓缓响起,这声音却如同从极遥远的天边传来一样,许久许久,一些人才回过神。 “没关系,或许这也是儒家的成果!” “或许段无丙摘的是儒家的道!如张九才一样,都是明着赞扬段海峰、秦仙傲的学说,实则是支持儒家学说的!” 渐渐的一个个也都回过神来,竖起耳朵倾听着。 “段无丙摘果的内容,简而言之就是‘人即兽’,人就是禽兽的一员,人性其实就是兽性……”杨时的声音冰冷而低沉。 程颐闭眼坐在椅子上仿佛死了一样,无一丝声息,只有眉睫在细微的颤动着。 时间流逝,文章已经到了尾声,而这里---- “儒家的缺陷极为明显,这也是为何我炎皇子孙,中原大地无论历朝历代的儒生如何努力,到了一定时期便不得不天下大乱……” “然则儒家的缺陷倒底在哪里?” “段海峰给了我们答案,太极社会给天下人答案……” 一个个沉着脸,天下人说儒家不是的多着呢,他们自然不会为此而生气,可是---- “或许有人会认为我段无丙两年之内连续两次合成长生诀是很了不得,可是太极社内部这根本不算什么。” “或许有人认为摘长生果是一件极难的事,可是……” “真的不难,认为难是你们错了……” 一些人沉重的呼吸响起在堂中,合长生诀很容易!不难,觉得难是做错了?若不是杨时在念,程颐就在一旁,一些人真想喝斥。 “近一年来武道界很是热闹,唱大戏的主角是儒家,先是四月连中六元,而后又将他人的摘果据为己有,认为也是儒家,此事我不知道天下人怎么看,但在太极社内部,人人都觉得好笑。” 程颐手背青筋一突。 整个大堂一瞬间,很多人脸上浮起红色。 新学、商容派、张九才摘果被认为与儒家沾了边,这本没什么,武道界不是儒家如此想,而是大部份都如此想,可是段无丙这样说来,杨时冷嗖嗖沙哑的声音读来便格外刺耳,一个个脸上火辣辣的。 “砰!” 巨大的巴掌拍下,杉木桌案炸开,木屑四溅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站起。(。) 第六十三章 儒者不同 静!空荡的大堂中杨时沙哑冷嗖嗖的读报声音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那道站起的高大身影,高大身影长长的喘了几口气,这才微微向程颐鞠了一躬:“老师,段无丙的话无非是在放屁,弟子实在受不了杨师兄阴阳怪气的腔调,好像我儒家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程颐闭着眼睛睡着一般。 “向阔才!” 杨时脸色难看无比:“我阴阳怪气?是我阴阳怪气,还是你自己心虚?” “我心虚?”向阔才死死瞪着杨时。 “我儒家是连中六元,可是我洛学不过一年一果,连摘二果,而太极社是连续三年,而且不是三果,是四果。”杨时冷笑连连,“试问我洛学如何不心虚?他太极社段海峰半年三入阁,段无丙二年二登阁,可我们,别说我洛学,就是整个儒家又有谁能比?” 向阔才胸膛剧烈起伏,微张的大嘴喷吐着白气。 “新学、商容学派、太极社摘果,我们儒家认为是儒学的功劳,可是太极社可有认为我儒家摘果是他们太极门学派的功劳?他们可有说天意属太极?”杨时再次冷哼,“老师刚刚在台上说我儒学冬天到了,洛学随时可能被太极社掀翻,可是大家在做什么?老师的演讲是笑话,段无丙的感言你们看来也是笑话,我这读法,你们看来是阴阳怪气,灭自己威风,可是你们想想,你们有资格么!” 沉默! 四周很多人都陷入了沉思。 “说得好呀!”缓悠悠的声音响起,程颐微微睁开眼睛,低沉的道,“我儒家的学说是得了天地大道。可是有些人总以为这便够了,就可以天天睡大觉,长生果自己从天上掉到了他怀里,天上不会掉馅饼,小孩子都知道的事,偏偏有些人就是用榔头敲也敲不醒。中立,你读得很好,继续读。” “是,老师!”杨时沉声。 “儒家连中六元,甚至最近洛学又摘一果,别人怎么看我不知道,可我太极社内部,真的不算什么,我太极社若要来个连中六元。根本用不了四个月,一个月都足够了……” 许久杨时念完这感言。 程颐缓悠悠的睁开眼,扶着椅把坐了起来。 “大家觉得段无丙这感言如何?”程颐缓缓走向前台。 “他说一个月够了!一个月便能连中六元!”程颐的声音几乎从喉间吼了出来,“大家觉得如何?” 大堂静悄悄的,段无丙的感觉无疑非常让人不舒服,不是吹嘘太极社学说合乎大道,就是怦击儒家学说缺陷重重,不再适宜时代。更或者像先前那样嘲笑儒家将他派摘果成果据为己有,而最让人哭笑不得。怪异无比的就是这他们太极社‘一个月也能够连中六元’的狂妄之言。 这种狂妄之言无疑没人会当真信,可是程颐…… “你们是不是觉得这是笑话?是疯言疯语,是得志便猖狂发出的狂妄之言?”程颐吼道。 沉默! “没错,老夫也认为这是狂言?” “可是,我问问你们,你们谁敢?谁敢发出这种狂言?谁敢当着整个武道界在《武林风》上发出这种狂言?” 很多人心中一颤。是啊,即便是狂言,可他们有几个敢? “老师,儒家讲信,一诺千金。语不虚发,不是我们不敢发那种言,而是我们要求言出则行必果。”向阔才沉声道。 “对,我们和他们不同!” “我们儒家最讲信义!”一个个也连声道。 “讲信义?一诺千金?”程颐冷笑起来。 “或许你们都忘了一件事,段海峰也是以狂言起家的,可是他什么时候言而无信?” 粗重的呼吸响起。 “老师,莫非你认为,这一次段无丙的狂言也会?”向阔才沉声道。 程颐冷冷瞥了他一眼:“秦仙傲也罢,段海峰也罢,他们什么时候不认可信义,不认可言出必行了?” “段无丙或许在狂,或许是一时得意忘形,可是……太极社绝不能小看,我儒家能连中六元,他太极社真的就不行?” “别忘了我儒家所占有的资源,别忘了太极社才多少人?若是他们有我们这样的人才,连中六元真不可能?” “天意属儒,可百花齐放才是春……” …… 敞亮的大厅中,老充头将茶放在几上。 “相爷,今天是新一期《武林风》的发行日,我想……” “你去报社领吧,瑞正由我招待就是。”司马光摆了摆手,老充头连退出,司马光这才看向对面坐着的风尘仆仆的中年人:“瑞正,岭南的情况,你发来的情报我已经读了,是有不少疑惑,不过你也不必急,先洗刷一下再跟我详细说说。” “不急。”徐中开喝了口茶,“老师,我还是先跟你简单说一下,再去洗刷。” “也罢。”司马光点头,秦仙傲割据岭南,原本大家认定他撑不下去,可现在岭南依然没见乱象,甚至传来的情报都是说岭南‘好得很!’,为何会好得很?司马光自然疑惑,他们信不过情报,只能派真正信得过的顶尖高手进入岭南。 “老师,当年倒皇****一起,同一天,整个岭南遍地开花似的窜出一个又一个打土豪、分田地的匪徒,我们当年以为这很糟,整个岭南糟透了。”徐中开沉声。 司马光微一颌首,这也是他们认为秦仙傲割据岭南的第一大不可能解决的麻烦。 “这糟糕在我们是认为糟得很,可是这正是秦仙傲所要的。”徐中开沉声道。 司马光眉心微微一跳:“继续说。”他早就得到情报,自然已经知道了不少内容。 “因为这些匪徒就是秦仙傲安排的,原因多方面的,像倒皇一起,岭南暴乱便遍地开花。若说秦仙傲没参与其中未免也太巧合了。而且据我多方搜集的情报显示,倒皇****时,《新青年》报社在岭南的势力与我大宋其他地方相比并不弱,反而更加强大。” 司马光眉心再次一跳:“若真如此,秦仙傲确实对岭南早有所图,你继续说!” “岭南的暴乱。其实一直都在秦仙傲,或者说他手下那帮匪徒的掌控中,报社也一直都清晰的知道整个暴乱的所有情报,可是却从没对外界发布过,这还不算,过了初期后,分田地打土豪势力膨胀到一定程度,引起很多人恐慌时,报社明目张胆发表文章……”徐中开沉声说了起来。 “整个暴乱其实就是以报社为一个个指挥中心……” “那时倒皇还没结束。我所调查的有……” “正是因为报社强大的情报系统和指挥系统,他们甚至能集中优势力量,各个攻破……” “因此毋庸置疑,所谓的匪徒,其实就是秦仙傲的手下,而且秦仙傲接管岭南后,他的岭南领导班子也正是由这些匪徒组成。”徐中开沉声道。 司马光沉着脸,神情仿佛凝固了一般。心头却是翻起波浪,虽然早就有所准备。可是亲耳听着亲信详细说出秦仙傲就是岭南暴乱的幕后之人还是让司马光无比震憾。 “好,好一个秦仙傲!”司马光脊背往后顶了顶椅背。 “好一个分田地呀!” 以司马光的学问自然知道一切王朝走向死亡的根源都在于‘土地’,一朝朝一代代都是由于土地的不断集中,导致失去土地的人越来越多,一旦发生天灾**,往往不得不起义暴动。从而终结王朝的寿命。 因此王安石变法,不解决土地集中的基本问题,反而去争民利,在司马光看来完全就是乱来。 可是解决土地问题,看似简单。真实行起来,根本无法可想。 所以司马光明知大宋不变法,必衰落,偏生却又无法变法,怎么变?如何变? 可这一次---- “好一个快刀斩乱麻的秦仙傲!”司马光脸色崩得如同石块一样,眼睛迸着光芒,“这秦仙傲,为了治理好岭南,竟然不惜组织匪徒发动暴乱,用打、砸、抢等完全强盗土匪似的行为来推动所谓的分田地,均贫富。” “疯狂!” “妖孽!” “狠辣,此子为了达到目的,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难怪……” “难怪他能写出‘借人头安军心的曹孟德’,三国中他不是写曹孟德,完全就是写自己,此子有曹操的狠辣狡诈,亦有诸葛孔明的谨慎,难怪人人都说他是魔头。”司马光似讥讽,眼神却无比复杂,甚至带着一丝赞赏。 “为了治下苍生的幸福,为了国家江山计,竟然不惜堕落为匪,背上匪徒这样一生都洗不去的恶名,此子当真是对人狠,对自己更狠!” “老师。”徐中开轻声道,“秦仙傲这样分田地确实是解决土地麻烦的唯一方法,我们是不是……” “我们?” 司马光嘴角微微翘着,眼睛里却是苦涩,他缓缓摇了摇头。 “并非我司马光不愿学秦仙傲,不愿背负‘匪徒’的名声去分田地,而是我司马光是儒家,儒者,忠孝仁义礼信……他秦仙傲不信儒家,反儒家,所以他可以那样做,可我那样做,毁的不是我司马光的名声,而是沾污了‘儒’这个字,沾污了儒者的‘万世师表’,将来没脸见孔圣人呀!” “也对,老师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儒家。”徐中开微微一叹,“老师,岭南被秦仙傲以这种方式分田地后,整个岭下……” “你不用说。”司马光一摆手,神色复杂道,“田地这个矛盾既然解决,就是头猪来治理岭南,只要这头猪不劳民伤财的没事瞎折腾,这天下就能欣欣向荣,岭南差不了,坏不了!秦仙傲是头猪么?不是,他会不明白‘不折腾’这个道理?所以,岭南的情形,你不介绍我也能猜到一二。” 徐中开微微沉默:“老师,秦仙傲是不是猪我不知道,他手下组建的朝廷班子是不是猪,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们还真的不明白‘不折腾’这个道理。” 司马光一愣。 “老师可还记得我情报中提过的‘五年计划’。”徐中开沉声,“他们正在进行一个五年计划,这计划颇有些折腾的地方。” “五年计划?”司马光眉头皱起。(。) 第六十四章 为何,为何太极社能? “这五年计划他们已经实施了七八个月,虽然是劳民伤财,可在水利、农田、交通方面倒是颇有些成果……”徐中开介绍着自己看到的一些情况,片刻后总结道,“总之,现在看来农业方面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倒是这五年计划很有一些内容我不是很明白。” “哦?” “这一方面他们称之为工业化建设和社会主义改造……”徐中开连将自己探到的一些内容讲叙了出来。 “老师他们做的这些工业化建设,简直就是莫名其妙,还有那社会主义改造更是荒唐,我也摸不准秦仙傲倒底要做什以。” 司马光微蹙着眉,手指敲着茶碗,工业在生产中的地位,这个时代几乎找不到很好的例证,而秦朝写的《神仙国游记》,又太过于超前和空虚,再者《神仙国游记》并不得儒家的认可,再加上徐中开虽然全力搜索岭南第一个五年计划的信息,可实质上他能搜到的极为有限,这就更让司马光不好判断。 “秦仙傲写《神仙国游记》,这工业化建设,应该是他想要将自己的理想实施于现实,社会主义改造亦是如此,只是……”司马光微微摇了摇头,“秦仙傲在岭南分田地,若只是如此,岭南百姓倒是有福享,偏偏……岭南黎民有得罪受了!”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秦仙傲岭南治国,居然一切都要计划,我也觉得这不妥。”徐中开沉声道,“不过老师,有一件事倒是我们小看了秦仙傲,当年秦仙傲鼓励天下‘反王’去岭南,我们都是很支持的。以为岭南养不活那么多人。” “是有这回事。”司马光沉声,这事他当然记得,当年司马光还故意阴了秦仙傲一把,若是‘反王’愿意去‘建设’岭南,司马光还特意向岭南支援三年粮草。 徐中开沉声道:“我在岭南发现,我们错了。错得太远,这岭南在秦仙傲的治理下,很多地方稍一整理,便是大量的良田,湘江、洞庭一带更是土地肥沃,极适宜种稻……”徐中开讲叙着自己的见闻,最后总结道,“以这一期稻子成熟的产量看,他们完全不需要我们的粮草支援。就已经能够养活那些南下的‘反王’们,别说那一点人,就是再去百万人,岭南也养得活。” “哦?” 司马光垂下眼皮,目光看着手中茶盏。 “老师,早知道岭南是如此好地方,我们就不应该……”徐中开沉声。 “瑞正你这样想未免把秦仙傲看得过于无能了。”司马光低低一叹,“我虽然没去过岭南。可是自古至今,从中原去岭南的人何其多?这其中高贤大儒。各种聪明绝顶的大才又有多少?不说别的,就说苏轼他也是个能人吧?就说王巩,他的才学眼光虽然不响亮,可你也知道他的能力的,一个个去了岭南,岭南依然还是那个岭南。” “可是秦仙傲去了。这才多久?就已经成了你嘴里的鱼米之乡,稻谷能供千百万人食用而不怕灾荒?” “是秦仙傲运气好?”司马光低声嗤笑。 徐中开沉默,这一点他还真没想到。 “瑞正,你情报中说秦仙傲与段海峰同穿一条裤子是什么意思?” “这……”徐中开眉一挑,“经过我观察。岭南暴乱的班子其实就是段海峰的太极社成员。” “太极社是匪徒?”司马光手微微一颤,放下手中茶盏,“秦仙傲、段海峰两人的身世都有些扑朔迷离,根本调查不出,我一直在怀疑这两人是谁培养出来的,这么看来,他们很可能是同一师兄弟。” “厉害!”司马光一声感慨,“培养出这两人的人一定是个真正的高人。” “是啊。”徐中开也很是感慨,“若不是段海峰和秦仙傲各人所做的事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人能够做出的,我都怀疑这两人会不会是同一人。” “那是不可能的。”司马光笑着摇头,又与徐中开说了一会话,“瑞正,你也劳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是,老师!”徐中开连离开。 “分田地,打土豪,好气魄呀!”司马光背着手低声感慨,“这秦仙傲与段海峰倒底是什么关系,嗯……”“相爷,这一期的《武林风》。” 司马光微微点头,接过报纸翻了开来手便一抖。 “段无丙上一次摘果是……,又摘果了?”司马光走路的身子僵住了,“张九才也才刚摘果,段无丙也摘果,这不是说太极社三年摘了四果?” “三年摘四果……”司马光目光落在报上,嘴唇嚅嚅而动。 起伏的官轿上,吕公著此刻手也在发抖,他眯成缝的眼中,如豆的眼珠子死死看着报上那‘段无丙梅开二度,太极社再摘一果’一行字。 “儒家一年能够连摘这么多次果,那是因为规模,可太极社,才多大?若是太极社也有儒家的规模,那岂不是说天意属太极门?”吕公著盯着报纸。 刚训斥完门下弟子的赵挺之看着刚翻开的《武林风》。 “又摘果成功,这太极社……”赵挺之手脚冷嗖嗖的,“如果换作是儒家,有这表现还说得过去,可太极社……” 半山居后山林中王安石渡来渡去,心中烦躁得很。 “那个叫秦婉清的女子又替洛学摘得一果,若是其他儒家学派摘果还好说一点,可是洛学,这不是一年摘两果,这让人如何……我新学如何……” 压力! 虽然刚刚不久新学即摘得一果,可王安石依然觉得压力。 “我新学上一次摘果已经是极为难得,一年后,或者两年后再摘一果?” 洛学第二次摘果来得实在是太快了,王安石想着即便自己再怎么放宽要求,让门下二年甚至三年摘一果,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咔~” 旁边枯叶踩碎声传来,王安石洒然一笑:“新学近期能摘一果,已经是十分不错了,除了儒、商容、太极社外,别的门派可是至今没成果,我也是过于一山望着一山高了。” “老爷,这是《武林风》。” “有好消息么?”王安石手一伸,接过报纸,随手一抖,便摊了开来,目光随意的往上面瞟去,瞳孔忽然一缩。 “太极社再次摘果?” 王安石身子微微颤抖着,而后他眼中浮起兴奋的光芒。 “哈哈!哈哈哈!”王安石笑了起来,“有意思,有意思,太极社这不张九才才摘果,段无丙就跟着来,这是和儒家扛到底的势头呀……” ***** 段无丙这次摘果,一个人一生摘得两枚长生果,而且是短短两年内,这是很了不得的成绩,而对于太极社,张九才才刚刚摘果,段无丙就接着来,前后没超过半个月。 “半月两果,是比不过我儒家的一天两果,可是……”司马光心中明白,太极社不过是刚创立的门派,弟子门生别说和儒家比,就和儒家任一一个门派比,也是远远不如,论人力、物力、财力,太极社和任何一个儒家门派比,就像猴子去和大象比一样,完全比不了。 “这绝不可能是运气好!”吕公著心中呐喊,“或许我们一直,一直都小看了段海峰,小看了太极社,虽然他们还无法威胁到我儒家,可是从某些方面来讲,他们表现已经远远压下了我儒家!” “这太极社都是些嘴上无毛的毛头小伙,人数还没我商容派多。”赵挺之闭着眼。 “哈哈,段海峰不愧是‘颠覆魔王’,连手下人摘果也来一个‘颠覆’呀!”王安石又兴奋,又感慨,“我新学开始也不强,却因我最终崛起为……能与儒家相抗的大学派,这太极社,现在远不如儒家,可稍微给他一点时间,一定,一定能崛起为另一个新学,甚至可能比我的新学更加强大,只是为何?” “为何,太极社能连摘四果?甚至……” 王安石在思索,司马光、程颐、吕公著、赵挺之……一个又一个看到这段无丙摘果后的武道界人士心头也闪过疑惑。 段无丙的摘果是很震憾的。 儒家下饺子似的接连摘果还能给出解答是‘天意属儒’,可太极社……也这样,难道这一次段无丙也和张九才一样,摘果的内容是儒家观点? 所以天意属儒,段无丙得到了老天奖励? 司马光长长吸了一口气,仔细观看起《段无丙梅开二度,太极社再摘一果》的文章正文来。吕公著、赵挺之、苏轼、王安石……一个个也疑惑着看向正文。(。) 第六十五章 天意属儒?狗屁! “人即兽?” 司马光脸沉如水。 “人性即兽性?”吕公著嘴角牵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的笑。 “不是儒家,哈哈!” 赵挺之双眼瞪得灯泡一样,随即手舞足舞,“这一次不是儒家学说,绝不是!” “人即兽若也是那个,天下什么学说不属儒家?”后山林王安石畅快一笑,“我新学摘果他们说是儒家的功劳,商容学派也说是儒家功劳,就是太极社张九才摘果还说是儒家,这一次人即兽,哈哈,这段无丙,好样的。” 人本身就是兽,这观点很清晰,人人都知道就是用来证明《物种起源》中人与灵长类共祖,与其它生物共祖,人是由普通的动物一步步进化成今天的人这个观点。 因此即便再怎么想曲解,将它往儒家理论上拉,也是吃力不讨好。 “父亲。” 半山居后山林中,王旁眉飞色舞,“其实这‘人即兽’也不是不能与儒家学说关联上,只是这样强行得来的‘人即兽’也是儒家学说的观点岂能服众?” 王安石也点头:“秦仙傲讲过《皇帝的新衣》故事,这一次‘人即兽’摘果成功,也算是快把儒家这个皇帝的新衣给剥了下来,对‘天意属儒’是个打击。” “是啊,至少我们新学就可以很理直气壮的宣布,上一次摘果,不是沾了儒家‘天意属儒’的光。”王旁眼里闪着冷光,他新学好不容易出人意料的摘一次果,弄到最后,成了儒家的功劳,偏偏有理也说不出,甚至王旁自己有时都在想。是不是自己新学的摘果真的是沾了儒家的光? 王旁都如此想。 一个个非儒家门派,自然更如此想,这一次段无丙梅开二度,偏偏选择的内容是‘人即兽’,因此带来的冲击是格外巨大的。 商容书院大厅外,赵挺之转身走入大厅。 “老师?”厅内一个个书生疑惑看着赵挺之。赵挺之可是刚刚才训斥完他们,这才出去多久。赵挺之沉着脸,一扬手中的《武林风》:“这是刚刚发行的《武林风》,这上面刊登了一件事,就在数天前,秦婉清摘果的次日傍晚,段无丙也摘果成功!” 整个大堂先是一静,而是声音响起,片刻后一人询问道:“师祖。段无丙摘果的内容是不是与儒家也挂钩了?” 赵挺之脸色刷的黑了。 “与儒家挂钩,你怎么不去儒家?我一直三令五申,我们商容学派的摘果与儒家毫无关系,天意属儒只是儒家打击我们的战术,刚刚才说的话,你转眼就忘了?” 大堂一下安静下来。 怎么啦? 不就是询问一下太极社这次摘果的观点有没有与儒家挂钩么,用得着这么大火? 虽然老师确实说过不少次天意属儒不必当真,我们要坚信自己的学说是真正的天地大道。可是那时老师的语气似乎也不怎么坚定。 像刚才的询问,这大厅不少人都询问过。也没见老师发脾气! 甚至善于观言察色的看得出,那时赵挺之自己也似乎相信‘天意属儒’。 可这一次…… “这份报纸,你,上来念念!”赵挺之一指杨得,杨得连上前接过报,小心翼翼的读了起来。很快他眼睛散发出明亮的光芒,读的声音也变得格外铿锵有力。 听着段无丙摘果内容是‘人即兽’。 “哈哈,懂了,懂了!怪不得老师这一次语气这么硬!”“原来我们先前都上当了,上了儒家的当。这天下也许会有老天特意钟爱的,可是未必除儒之外,其他学说统统都是邪道,都是逆天而为。”大厅中一个个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过去一年儒家摘果太恐怖,‘天意属儒’不仅儒家内部大多数人坚信,就是非儒家门派,很多人也悲哀的相信这个说法,怀疑自己门中学说错了,错得太离谱,心中彷徨迷茫甚至痛不欲生…… “痛快呀痛快!什么天意属儒?狗屁!” “人就是禽兽中的一员,人性其实与兽性根本上是完全相通的,哈哈,这一次可是‘人即兽’,而且太极社一次次摘果,势头虽然比不上儒家,可是那是人家体量太小!” “你说天意属儒,我看天意属太极才是!” …… 整个武道界,一个又一个非儒门派的门人弟子看了这一篇《武林风》,看到段无丙摘果内容后,兴奋得难以自已,很多人甚至连这篇文章都等不及看完,便飞奔离开,在门中四处奔走相告,其神情有若疯颠! 兴奋! 激动! 很多非儒门派听到段无丙梅开二度,而论题是‘人即兽’后,都陷入了一种难以自制的极度兴奋之中,虽然没有载歌载舞庆祝,可是嘴里说的都是这样。 ‘人即兽’对非儒门派是一剂兴奋剂,是黑夜中的明灯,可对儒家来说却不是如此。 丽正书院,程颐走出大堂。 “好一个颠覆魔王的弟子呀!”程颐步履有一丝踉跄,“天意依然是属儒的,段无丙能摘果,是因为这个‘长生果’与贱学一样,很容易摘,可是,就算容易摘,也只有太极社成员才能两年摘取,放在我洛学中……会要多久?” 程颐心中低语着,一次次计算,最后无奈的得出一个结论,儒家学派,甚至他洛学来摘这个极容易摘的果,也得数年,甚么十数年。 “完全比不过呀!”程颐很震憾。 汴梁宰相府中。 “段无丙或许提醒了我们。”司马光站立窗前,他这样站立已经很久了,“平常合一次长生诀快也要十年左右,可新学,商容学派,我儒家学派这一年却是……。我们要以用‘天意属儒’来解释,可这一次,段无丙事隔两年再次摘果,总不成也是……,太极社段无丙摘果快,瞿有丰快。张九才快,总不能个个快吧?” “或许我们儒家这一年的奇迹,除了天意属儒外,还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只是这原因……”司马光摇了摇头。 室中吕公著闭着眼。 “太极社的基本立场是与儒家作对,这是毋庸置疑的,而与儒家作对,却这样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的……”吕公著苦笑的睁开眼,继续翻看手中的《武林风》‘段无丙摘果’未看完的部分。 “嗯?”吕公著瞪大眼,他看的是段无丙的感言,而这感言---- “儒家不行!” “我太极社才真正追寻真理,不像儒家老是将祖宗的那点东西,即便是放个屁,也捧着供着,当成是天底下最大的真理……” “儒家完全缺少了为追寻真理不顾一切的魄力和勇力。不敢付出,自己如此也罢。还阻挡他人追寻真正的真理……” “儒家窃据他人果实为己有,并弄出什么‘天意属儒’,我太极社内部,这根本就是一出小丑戏……” “我太极社若要来个连中六元,根本用不了四个月,一个月都足够了……” 吕公著脸色有些青。可依然读着这些感言,甚至读完一遍又看一遍,连看三遍这才放下报纸。 “父亲!这是胡说八道。”吕希纯冷笑起来,“这段无丙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才这样狂妄!” “狂妄?”吕公著嘴角向上翘着。瞟了儿子一眼。 “我何尝不知这是狂妄之言?可是”吕公著低叹,双眼迸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光,“窥一而知百,段无丙为何这么狂妄?我担心的是,他太极社可能摘下一个长生果已经取得不错的进展,或许二年,或许三年,如果有段海峰亲自出手相帮,甚至半年便够再摘一果。” “半年?” 吕希纯一颤,不可思议的看着父亲,随即他吸了口气。 “这摘果即便一切都不出意外,理论正确,运气也够,可也未必……他太极社三年连摘四果,这已经是耗尽一切气运能力资源,岂能……而且父亲还说是半年,这就更……”吕希纯头摇得像拔浪鼓。 “半年不可能么?”吕公著沉默着。 宰相府中司马光看着徐中开疑惑的眼神,低声道:“你不用多怀疑,天意确属儒,可儒道虽正确,他派也未必全错,儒家学说之所以占据大势,是因为儒学是大网,大网自然是捞大鱼,小鱼小虾如何能捞?这些小鱼小虾,也许就要靠新学、商容学派,甚至太极社他们来捞。” 王安石所在的半山居。 “好!好一个儒家不行了!”王安石大声朗读着段无丙的感言,声如金铁,极为高昂。 “后生可畏。”赵挺之看着段无丙狂妄的感言,眼神极为怪异,“这太极社可真是让人……” “儒家该退位让贤,这段无丙还真是……”苏轼愣了片刻,嘴角露出笑,“有趣,真是有趣呀!” …… 一个又一个非儒学派的人读着这感言,原本因段无丙以‘人即兽’摘果让他们很受冲击和震憾,可这感言----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物有寿命,朝代有寿命,天地也有寿命,儒家何能例外?当今之世,儒家学说已经潜力耗尽,盛极而哀,虽未到回光返照,可也猖狂不了多久,而我太极社,就如初生的太阳,崛起之势已经不可阻挡……” “儒家已老,是过去佛,太极社才是现在未来佛!” “儒家摘六果要四月,太慢,太极社只要一个月!” 一句句狂妄到简直让人耳红无语的大话。 “虽然狂,可他有资格狂!” “不仅他有,太极社也有!” “我们可以不信,却没资格去笑话!”很多武道大佬对着感言沉默,甚至脸色沉重----“如果我门下也有这样的成绩,如果我也能有这样的成绩,我也说革儒家的命!” “可为何,我们没有?”(。) 第六十六章 岳麓书院系高手的庆典 整个大宋武道界消化着这一期《武林风》所带来的震憾,也在思索、消化着‘人即兽’这条定理该如何改造甚至融入到自家学派中。 岳麓书院不远,段无丙隐居的庄园旁,有着一块被竹篱围起来的小菜地。 “吱咔~~”中年男子挑着粪担快步而来,老远便叫道,“那堂客们,还不快打开园子?”园中中年妇人扑哧一笑,直起腰将锄把往肩上一扛,这才走上前打开菜园围篱门。如果武道界先天高手看到这两人,一定会眼珠子都瞪出,因为这正是大名鼎鼎的黑榜高手,曾被秦朝、郭媛媛假扮北上的‘雌雄双剑’夫妇正主。 ‘雌雄双剑’夫妇出身极富贵,自出名后便一直携手游江湖,而且两人都有一定的洁僻,谁能想得到有洁僻的雌雄双剑夫妇此刻却在这里打扮得老农一样挑粪浇菜。 “当家的,你说段无丙梅开二度,鹏阳这孩子怎么就一点嫉妒的不甘都没有,这未免也……”‘雌剑’李卓接过‘雄剑’张越刚卸下的挑粪扁担放到一旁竹篱上。 “是有些怪异。”张越压了压草帽,他们看中了秦龙这孩子,自愿给他当保护,隐居在这岳麓山旁。太极社成员近两年因秦朝的吩咐,已经基本远离了政治中心,主要精力放在合长生诀上,秦龙亦不例外,只是合长生诀不是容易的事,最终段无丙第一个取得长生果,而后秦虎、张九才都取得,而秦龙也很努力,偏偏…… 前些日子段无丙第二次成功摘果,秦龙并非先天,自然是不知道的。张越夫妇也有意瞒着,可是秦龙何其聪明,昨天稍微从合长生诀的进展中,拿出一点时间来休息,便从一些蛛丝马迹上发现了段无丙摘得第二果的事实。 两夫妇当时还很担心向来高傲,好胜心极强的秦龙会受打击。 可是。秦龙居然在笑!笑得很开心,愉悦! “他当时见段无丙再次成功,那种开心和喜悦,我怎么看,都觉得是发自内心的,可这……,就是我们自己若是处于那种情况下,也未必会真的没有一点嫉妒和不甘,甚至……”李卓低声道。“是啊!”张越也是很惊讶。他们夫妻跑了大半辈子江湖,不是没人能在他们面前掩饰内心的感受,可是秦龙这种二十左右的青年…… “要么就是他极善伪装,要么就是真的为朋友开心,可是真为朋友开心……”张越摇了摇头,脑中回响起昨天的情景,当时他见秦龙为段无丙又取得佳绩而开心时,心中疑惑。便询问了起来。当时他便询问了秦龙。 “嫉妒?我嫉妒他?”秦龙当时惊讶的看了张越一眼,随即洒然一笑道:“你不懂。我要嫉妒,要不甘,也是针对老大,无丙其实并不比我们高明,他第一次摘果是运气,这运气并不是指老天。而是老大选择了他。” “老大选择他?”张越夫妇自然明白秦龙嘴里的老大是谁。 “而这一次……我更不会羡慕嫉妒他,更何况你们不懂我们太极社的宗旨!”秦龙笑眯眯道。 “太极社宗旨?”张越、李卓更是疑惑。 “再说,我也快成功摘果了!”秦龙背着手一脸自信的进了书房。 …… “当家的,鹏阳说他快成功了,你说这事有几成?”李卓低声道。张越眼中精光一闪。他们看中了秦龙,给秦龙以守护,自然不可能没目的。 “按道理来说摘果是件难于登天的事,只是……”张越瞟了一眼旁边段无丙隐居的房子,又看向东北方向,那里是不久前刚摘果成功的秦启的住处,正是因为有了段无丙、秦启、张九才的例子,张越心中才涌起一丝不该有的期望。 “嗯?”张越瞥向屋子方向。 “哎呀,臭!臭得很!”秦龙笑眯眯走了出来,老远便一手捏着鼻子,笑道,“张叔,您老人家别浇了,我这有一件事得拜托您二位走一遭!” “你能有什么大事?”张越一笑,“等等吧,让我浇完这担粪再去。” “你真不去?那算了,我还是回书房算题吧,哎,本来是想告诉你们,我这一次摘果,果子已熟,马上就要掉地上了。”秦龙唉声叹气着转身往屋子走去。 “果子已熟?” 粪勺停在半空,张越激动的看向秦龙:“你说什么?” 李卓锄头举在头顶,也缓缓转过头看向秦龙:“鹏阳,你是说天象将生?” “会不会有天象,我不知道,总之……”秦龙笑道,“快则一两天,迟则四五天,必然瓜熟蒂落。” “砰!”粪勺坠地,张越嗖的冲出了菜园。“呼!”锄头飞起,李卓几个闪烁间也消失在远方。 岳麓书院的台阶上,一老人正缓慢而吃力的将扫起的枯叶倒进篓子,忽然老人动作僵了一下。“两个高手联手而来……”老人眉头微微皱起,缓缓的斜着头瞟向远处,很快,两道身影出现。 “雌雄双剑?”白云收回视线,自顾扫起落叶来。 “白云先生!”张越、李卓几个飞跃来到台阶下方的青石上,“鹏阳他刚刚对我说摘果快要功成了,虽然我们知道这很荒唐,长生诀不是易事……” “啥?”白云猛的转过头,一双老眼散发着凌厉的光芒,死死瞪着张越、李卓。 “白云先生,我们也知道合长生诀不是儿戏,动辄十几数十年,可张鹏阳这孩子既然说要成功……”李卓斟酌着劝说词,“鹏阳这孩子向来说话……” “篷!” 扫把飞出,飞向一旁角落,同时飞出的是一道黑影。 “多谢了!”白云老头鬼影般的一几个闪烁已经消失在张越、李卓来的方向。李卓眨了下眼,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很难劝说得他动身,没想到话都没说完,他就信了。”张越也点点头:“这请人看来没我们想的难。”两人也是知道张九才摘果时,很多周围的先天高手都没去。 青砖瓦屋内两个书生正搭手比试武功,忽然两人动作都是一慢,对视一眼,都停了下来,走出屋外。 “呼!” 两道身影不远处出现。 “是雌雄双剑,他们来这里……”蒋凤棠心中忽然一动,连大声询问:“张先生、李娘子联袂而来,莫不是有好事?” “蒋先生,杨先生,是这样的,刚刚鹏阳对我们说,他……”张越说道。 “是不是长生果?”蒋凤棠已经激动叫道。 “是!”张越刚点头。 “哈哈!”蒋凤棠大笑了起来,“多谢贵夫妇相告,杨大哥,走!”蒋凤棠飞身而起,杨园也是哈哈一声笑,“雌雄双剑的情,杨某领了!”大步流星追着蒋凤棠而去。 …… 岳麓书院旁一个个先天高手只要张越、李卓夫妇稍一讲到秦龙可能成功,便迫不及待,飞也似的动身,很快秦龙隐居屋子前,一个个先天高手聚集。 “杨先生你也来了?” “能不来么,你雪鹤不也到了,上次我可是听说你根本就不信段无丙能摘果成功。” “哼,我是不信,可你们就信?你们还不是怕江微雨那小妖女,才巴巴的赶到,现在么,别说小妖女不在,就是小妖女来请,我雪鹤也必到,不来才是傻子,不过这太极社居然……” “太极社已经疯了,摘果摘疯了,这没半个月,先是张九才,而后是段无丙,再是邓致,现在又是……” 所有岳麓书院周围的先天高手一个不落全部到齐,而后一个个红光满面,欢天喜地都兴奋得很,仿佛根本不担心秦龙是骗他们,摘果不会成功一样。 时间流逝,夜降临,天地间依然平静。 一天过去,天地间还是没有一丝要出现异象的征兆。 “放心,一定会来的!” “别说一天,就是等上三天,四天,七八天,我也能安心的等,哈哈,若是这次不出现异象,摘果不成,我去跳河!” “呸,你跳河?谁不知道你‘混江龙’最擅长的就是水性!” 一个个依然红光满面,一旁或低声开着玩笑,或气定神闲读书练写,或一旁安心对弈,没一个急躁心烦的。忽然---- “咝!” 烟雾起,风云生! “来了!” “真的来了!” “哈哈,这异象比老子想象来得快,太极社逆天了!”一个个停下了手中的事,仰望着天空激动不已。 这时新增的一期《武林风》也发布了,随着这少有的一期《武林风》增刊传遍天下的是太极社紧随段无丙之后,另一个初始成员邓致也摘果成功。(。) 第六十七章 仁道不能亡 伊川先生府邸,高大白衣中年人迎着杨时、游酢走向后院,三人脸色都极为沉重。“你说老师一天一夜没合眼?”杨时低声道。“这次太极社摘果,人即兽对父亲打击很大。”程端彦低叹,杨时、游酢微微沉默。 “老师是一代超级大儒,儒家修养功夫早已到家。”杨时低声道,“他一天一夜没合眼,并非受打击,而是段无丙的成果如何与我儒家融合让他头痛。”武道界********和理念之争极为严重,可一旦长生诀证明了一个道理的对错,每一个人也是极度重视的。 因此凡是经过长生诀论证的观点。 即便是反对派往往也会去研究,去思索,最终用它来完善自己学派的理念体系。 上一次段海峰推出‘性本恶’,儒家等很多门派虽然受刺激很大,心里不认同,可是也一直在研究,在想着如何将‘性本恶’纳入到儒家学说体系中。 性本恶如此,性本空如此,后来太极社的‘物种是变化的’,‘万物感应’,‘万物共祖’观点同样被儒家纳入到自家学说体系,这一次‘人即兽’自然不能例外。 “那成果与我儒家观点水火不融。”程端彦苦笑,“是头痛,也是打击呀。”三人说着话,很快来到一间雅致的书房外。 “老师!” “进来吧!”程端彦推开门,书房内程颐发髻凌乱,满脸憔悴,满是血丝的眼睛扫了眼三人:“中立,定夫,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只是有一些向来与儒道不合的先天武者。像罗邪、宫晖等动身前往岭南,其他的……”杨时微一沉吟,笑道,“其他倒没什么了!”“真没什么了?”程颐微微摇了一下头,“定夫,中立。你们对这‘人即兽’有何看法?” 杨时、游酢沉默。 程颐苦笑一声:“其实要融入进我洛学很简单,只是那样的儒家还是儒家么?那样的洛学,还是洛学么?” 杨时、游酢更是沉默,这时---- “老爷,《武林风》发行了增刊!”只见一道身影大步如飞来到书房,向杨时、游酢微一点头才走向程颐。“增刊?”程颐目光落在老仆人手上,老仆人连递上。 “发行增刊,必然有不得了的大事。”程颐连接过,翻了开来。 “太极社邓致摘得长生果!”一行大字跳入他眼中。程颐眼前微微一黑,报纸轻飘飘从他指缝间划过,飘落! “老师!” 杨时、游酢连叫,程颐身子摇晃了一下,欲坠未坠! “父亲,怎么啦?”程端彦连上前一手扶住程颐,一手抓过飘落的报纸,目光一扫。脸色刷的苍白,也摇晃了一下。 “端彦。是什么消息?”游酢连询问。 程端彦松开扶着程颐的手,双手捧着报纸,凑近眼前再次观看了一眼。 “太极社邓致摘得长生果!”一行字清清楚楚,亮得眼睛发痛,程端彦抓着报纸手微微颤着,忽然他双眼射出凌厉的光芒。 “不!这不是真的!” “不。这份《武林风》一定不是真的,是《新青年》报社的阴谋!”程端彦吼叫起来。 这时程颐仿佛回过神来,他揉了一下额头,缓缓往书桌前的藤椅上走去。 “端彦,你冷静点!” “程端彦。天塌下来有高个子撑着,有什么大不了?”杨时、游酢连吼道。 “冷静?” “对,我是要冷静!”程端彦剧烈的喘着气,将手中报纸往杨时一扔。 杨时连接过,目光扫向报上,脸色也一下变了。“中立?”游酢目光瞟向杨时手中的报上,身子僵住了。 吕公著怀中兜着《武林风》增刊,一杯接一杯的喝茶,茶壶中的茶水早已经干了,他依然在喝,他身前一道影子晃来晃去。 “张九才、段无丙,邓致,这三人摘果相隔才多久?” “段无丙口出狂言,可转眼他的狂言就……” “我儒家不是教人向善,导人向善,为何比不过‘性本恶’,‘人即兽’的太极社……” 吕希纯来回走动的脚步有些踉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可他依然在吕公著身前来回渡着步,直到---- “够了!别转圈了!”吕公著低吼道,随即声音温和了很多,“太极社再次摘果,长生诀破解又踏出一小步,我们又找到了一个真理,这应该是值得开心的,你慌什么?” “我不是慌,我是想不通!想不通为什么!” 夫子楼上一道倩影矗立着仿佛石像一样。 “摘得好呀!”董汐严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如今的年轻人呐,先是段海峰,再是秦仙傲,莫非又来了一个段无丙?” “好哇,真是好哇,一个个年轻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们这帮老家伙真的……老了么?真的像段无丙感言中所说,儒家已死,太极当立?” 安乐窝中邵伯温颤着手放下一粒棋子,收手时袖子一带。 “砰!”棋盘翻落。 “静不下心,静不了喽!”邵伯温苦笑着将脊背靠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老人笑道,“连邓致也摘了果,这一次是真的静不下心了!” “老爷担心什么,兴许他们和我儒家上次的奇迹一样,是昙花一现。” “昙花一现,也是奇迹呀,况且我现在真的很好奇,段无丙感言的狂妄是狂言,还是真有把握?” “不可能,老爷,他一定狂言,这次是巧合的!” “怕未必!”邵伯温摇了摇头,“不过这总归是好事,他们每多摘一果,我们离真理的巅峰就进一步,好了,这棋不下了,我得想想,如何把段无丙、邓致的成果纳入我百源学派的体系中。” 丞相府司马光瘫坐在简陋的木椅上,徐中开看着手中的《武林风》增刊。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是这样?那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太极社,那些人还要处理朝政,怎么可能还……”徐中开低吼着。一旁司马康目光看着身前书桌的桌腿,脸色沉得如锅底一样。 忽然瘫坐的司马光低声笑了起来。 “太极社的出现,段无丙的出现,秦仙傲的出现……”司马光低低道,“已经超出了历史的规律,他们摘长生果已经不能按历史规律来揣测,天人感应,哈哈……好,这是好事,大大的好事,普天同庆的大好事!我们应该开心!应该庆祝!!” “老师?”徐中开懵了,愕然看向司马光。 “父亲?”司马康茫然抬起头,愣愣的看着司马光。 司马光目光扫了徐中开、司马康一眼,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你们是不是认为我是说反话?是强颜欢笑?不,我没有说反话,老夫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哈哈,从未有过的开心!哈哈哈!”司马光笑声朗朗。 “可是……”徐中开沉声道,“邓致的摘果,完全打破了‘天意属儒’,打破了我儒家学说是真正的至理,是受老天所钟爱的这条规律!” “父亲,这太极社是与我儒学做对的,他们也这样……”司马康沉声。 “天意属儒被打破了?”司马光眼神怪异瞟了两人一眼,“谁说打破了?没错,从摘长生果看,太极社就算不比我儒家强,也弱不了多少,确实老天给他们的气运不比我儒家弱,可是那又如何,这并不能证明儒家就错了!” “天意依旧属儒!”司马光声音斩钉截铁,眼睛闪着光芒。 “即便如此,可老师为何……”徐中开沉声,“我儒家摘果比不过太极社,老师怎么反而?” “纵观历史,像如今这样的态势是不可能发生的,可是发生了,完全不可思议,超出预期的发生了,先是发生在我儒家,而后漫延到新学、商容、太极社!为何?”司马光朗声,“为何先从我儒家开始,为何要给我儒家制造这么大一个对手?” 徐中开、司马康皱眉。 “老师,是什么原因?” “无他,天助也!”司马光一指头顶。 徐中开一颤,司马康瞪大眼。 司马光双眉挑起,声如金钟:“试问,若不是老天相助,何以会如此反常?” “可老天相助,天意属儒,应该助的……”徐中开摇头,司马康看着司马光。 司马光哼了声:“老天就是在助我们儒家,助太极社就是助儒家,没有强有力的对手,儒家只会躺在自己的辉煌中载歌载舞,这是历史的规律,无法更改,除非老天发力,所以需要太极社这么一个强大的对手!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常,也是一个预兆!” “预兆?” “武道界将大兴的预兆。”司马光兴奋的说道,“兴许将来数月一摘果,一月一摘果,在武道界是常态,试问,我如何能够不开心?这如何不是普天同庆的大事?” “若真是如此,那定然是值得大庆特庆的。”徐中开低声。司马康也点头,只是心中依然有着疑惑:“即便真的出现一月摘一果,主角真的是儒家?儒家真的就会被太极社逼得更加强大,而不是垮掉?” 可是司马康没有询问。 “儒家不能错呀!”司马康咬牙。 “仁道不能亡!天人感应不能亡!否则何以挟监君皇?”司马光大笑着,笑得泪水都呛出来了。(。) 第六十八章 爆发,疯狂的爆发! 秦启的成功对整个儒家学派产生的震憾是巨大的,如果说段无丙第二次摘果是引爆了万吨炸药,那秦启就是投下原子弹。段无丙摘果,一个个儒者还能找到借口,迷信老天钟爱儒家,才有了儒家连中六元,可秦启的摘果就完全击破了他们自以为是的美梦。 真正让一个个人开始思索,老天真的钟爱儒家? 同样的,一个个非儒学派也完全震惊了。 “儒家还能说老天的钟爱,莫不成太极社也是老天心仪,可不是老天钟爱,这种摘果的速度?”赵挺之咬着唇,眼睛死死盯着报上一个个字句。 “咦!”王安石瞪着手中的报纸,“这怎么可能?” “若按这报上的日期,岂不是段无丙摘果后仅一天,邓致就摘果成功,再加上张九才,也是刚摘果……”王安石怔怔的懵住了。 许久---- “如今的年轻人呀!”王安石脸上浮起笑,而后这笑容越来越灿烂,“如今的年轻人呀,已经不是我这样的老家伙能看透的,可笑的儒家,还说什么天意属儒,装神弄鬼,依我看,他们上次连中六元,一是消耗儒家的底蕴,二则是秦仙傲的功劳……” 一个个非儒学派,又是震惊又是兴奋,又是嫉妒…… 一个个武道界还在思索,还沉浸在秦启摘果的消息中。 大理城建极大钟熟悉的钟声响起。 “观音阁评鉴钟声!”郭叙真疯狂的冲向天龙寺,一个个武道界的也冲向天龙寺,冲向观音阁,而后暴出的消息是----张鹏阳摘果成功! 大理武道界整个失声! 郭叙真拖着疲惫的身影回到郭府,孟述圣行尸走肉般的回到孟府,一个个儒家学派的都在沉默中离开武道院。回到自己的府邸。 而后这个消息在新的一期《武林风》上登出。 “什么?张鹏阳摘果?” “又是太极社?” 整个武道界无论是儒家学派的各种大佬程颐、司马光、吕公著、董汐严等等,还是其他核心人物,亦或是刚进入武道界圈子内部的新人,一个个都懵了。 商容派、墨家、法家……一个个非儒门派也都懵了! 慈航静斋、阴癸派、花间派……一个个先天武林门派同样懵了! 转眼九天。 大理城观音阁评鉴钟声又一次敲响。 郭叙真、孟述圣、李士奇、黄通明……一个个冲入观音阁----宋二勇成功摘果! 这消息又通过《武林风》向天下散布开来! 而后再三天。 “铛!”“铛!”“铛!”“铛!” 这一次观音阁评鉴钟声响起,郭叙真冲到观音阁看到的是一个人----郭奋发,而这一次赫然是郭奋发摘果成功! 自己那傻儿子也摘取了长生诀果实! 老郭家里的‘傻儿’也成了大理‘圣人’? 郭叙真郭圣人本有些痴傻的儿子居然也走上了他父亲的‘成圣’之路?而且成圣的年龄远远比郭叙真年轻了数十岁! 大理武道界完全失声! 郭奋发摘果消息通过《武林风》传到整个武道界。整个武道界也同样失声! 为何? 太极社怎么啦? 天意怎么啦? 这一次太极社摘果,加上段海峰的摘果,已经是连摘十一果,而这只是短短几年时间,而这一次连摘六果也不过是一个月多两天而已。 可以说段无丙感言中的狂妄之言,所谓的‘儒家四个月连中六元不算什么,太极社能够一月连中六元’,已经实现了。 “哈哈,有趣。儒家以仁道统治了天下这么多年,难道现在轮到以‘恶’道为中心的太极社么?” “段无丙说儒家已死,太极当立!儒家是过去佛,太极是现在未来佛,难道一语成谶?” “老天,这发了癫的贼老天难道又改主意了,喜新厌旧,踢开儒家。转恋太极么?” 一个个非儒门派,尤其是被儒家打压得生存在灭亡边缘的小门派很多人狂笑着。笑得眼睛都出来了,儒家死了又如何?问题太极社怎么做到的?太极社为何会这样? 也就在这时新的《武林风》上播出了秦仙傲的一篇文章。 “想必大家都在思索为何段无丙敢口出狂言,为何他的狂言成真,为何太极社撞了大运,一月连中六元,将儒家虐得遍体鳞伤。”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这是因为‘天意属太极!’,当然这‘天’,不是我们头顶的那片天,也不是儒家里的那个‘天’,而是段海峰兄弟。是我秦仙傲!” “众所周知,去年将近一年我与段海峰皆进入半隐,消失于人前,后来我在报上曾借阿碧之笔告之天下,说是在做一件震烁古今,惊天动地,其影响将是天地之间从所未有的大事,想必大多数将其当成笑话。” “可是今天我要告诉大家,这不是笑话,是事实……” 文中秦仙傲狂傲无比的宣称太极社如今的成绩就是他与段海峰所做出来的。 观星台上。 “天意属太极?” 刘琴看着手中散发着油墨香的《武林风》,看着秦仙傲的狂傲的白话文章,心中剧震。 太极社疯狂般的暴发,刘琴与武道界大部分人一样,完全被震懵了。 太极社不像儒家,从来不标榜自己是‘天命所归’,太极社摘果的有些观点是与儒学打架,因此太极若是‘天命’,那儒家就不是,可儒家不是,为何一年前也曾‘四月摘六果’? 无疑太极的暴发不仅仅是‘天意’那么简单。 “秦仙傲说与段海峰用了一年弄出一样绝世宝贝,从而让太极社集体暴发,秦仙傲说太极社的暴发不会像儒家一样昙花一现,秦仙傲说太极社一社便抵得上千百个儒家门派!” 刘琴身子微微颤着,她的目光离开报纸落到旁边书架上九本书册上。 “显豪送我的书不会……” 书是‘秦显豪’寄给刘琴的,随书寄言中秦显豪说自己与秦仙傲、段海峰意气相投。已结为金兰兄弟,而这九本书是他们去年一年研究的成果,是个极重要的宝贝…… “去年一年的宝贝,而且这本书里面……” 刘琴无法不激动,她从得到书翻看之后,就发现了书的价值。她刘琴虽然学问通天,可是在合长生诀上是真正的半路出家,也是龙神宫之后才开始学习的。 原本她学长生诀各种算法速度慢得像乌龟,正是又急又无奈,本以为要学出师,达到正常武道界学问人的水平,没有个十年,也得七八年。 可是这九本书…… “长生诀本就是一团乱麻,理不清。越理越乱,可是这九本书完全将乱麻给清理出一条极清晰,系统、规范,由易至难,由根至梢的体系。”刘琴心中很是震憾,九本书,第一本书她只是学了不到0.1成的内容,便发现抵得上自己数年的所有学习。 所以自发现这一点后。刘琴一方面很是忐忑,一方面又觉得心中不安。当然也在思索这么好的书会造成什么影响! “一定,秦仙傲在这报上所说的‘宝贝’,不用说,就是这九本书了!”刘琴颤抖着取过九本书,眼中闪着明亮的光芒。 “可是我该怎么办?” 刘琴是儒家学派的‘正宗’传人,也是道家、佛家的‘正宗’传人。是执掌十七学派的玉清斋主。 “我是玉清斋主,这样的好东西我应该给程颐,给李海,给手下儒家,道家。佛家各学派,可是……”刘琴瘫坐在椅子,“这是他给我的,是秦仙傲和段海峰一年的努力的结晶,是太极门秘不外传的镇派宝!” “我若传出去,是为天下,为武道界,为苍生做好事!” “按理说我应该不顾一切的传给手下门派。” 刘琴脑海浮现出一个白衣男子身影,她脸上阵青阵白:“显豪背着秦仙傲、段海峰传给我,已经是很过份,我再传到外面,显豪更不好在义兄弟面前做人,我该如何……” “显豪对我这么好,他不仅给我这九本书,更……”刘琴目光看向前面,那里放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是长长的筒状物,那是一个望远镜,或者说叫做‘伽俐略望远镜’。 “显豪根据秦仙傲载在报上的光学原理,制造了这么一副望远镜寄给我,而这一副望远镜竟然……” 刘琴从来没想到秦仙傲写在报上看起来没什么大用的贱学光学原理,到了‘秦显豪’手中竟然能弄出---- “这望远镜不仅能看极远处的景色,最不可思议的是竟然能看到月亮上……,而这月亮居然会是……” 刘琴一想到自己观察到的月亮真实面目,胸脯便剧烈起伏。 “我该怎么办?” 红梅书院刘琴住处的观星台上,刘琴瘫坐着直到半夜,才站起:“再等等,既然这东西是显豪送的,不可能不征求他的意见,还是再等等,如果半年,半年内联系不上他,到时只能……对不起他了!” 时间流逝,秦仙傲文章虽然狂傲无比的将太极社暴发的功劳揽入他与段海峰怀中,可是这毕竟是一个不错的比‘天意’更好的解释,因此相信的还是有不少人,当然不信的也是大有人在的。 很快下一期《武林风》发刊,而这一期----瞿有丰梅开二度,再次成功摘得长生果! 数天一过,新一期《武林风》----太极社鲁宝佳摘果! 七天过去----太极社南宫中成功摘果! 五天过去----太极社阎小柔摘果! 再下一期《武林风》----太极社杨启先、赫连敏仅隔一天先后摘果! …… 而后耿亚平、王忠和、庞如海、段昌业、姬思德、楚平光……一个又一个太极社成员如雨后春笋一样,有时隔了数天,有时仅隔一天,有时是同一天,一个接一个的摘得长生果。(。) 第一章 秦朝手中剑,黄蜂尾上针 清风峡红云似火处,正是岳麓山的爱晚亭,爱晚亭本建于清初,此刻的爱晚亭是秦朝特意让人建的,爱晚亭旁,枫叶林中巨石为桌,树桩为凳,黄衣美妇肃然端坐演算着长生诀。 一旁秦朝双眼锐厉如箭。 几乎对于任何一个先天高手来说,天地异象都是极尊贵的补品,秦朝如今虽然力量达到六千斤,可是先天境界的层次低得可怜,偏偏仙玉婷未必会放过对秦朝下手,而秦朝自己也是身怀万金,因此急剧增加自身的武力是最重要的大事。 秦朝既然知道太极社将迎来真正的暴发,不可能还呆在洛阳,因此段无丙、秦启摘果,秦朝便带着阿碧、郭媛媛、秋心淼等人南下。 隐居这岳麓山爱晚亭畔。 每有异象,必然前往感悟,每一次感悟都让秦朝收益良多,这些日子来秦朝已经突破了很多个境界,达到了真正的先天之境大圆满,而这一个境界已经能够基本横行先天江湖而无所畏忌了。 秦朝如此,郭媛媛亦是如此。 “形意五行拳,崩拳如箭,我于这崩拳上造诣是最高的!”秦朝一手捏拳置于背后,一手持着一苇尺长芦苇杆。 林海涛涛,枫叶随风飘下,如火! “咻!” 秦朝手中苇杆疾刺而出,如一道闪电。 “啪!” 苇杆刺穿枫叶,可以看到这时的苇杆已经少了一截。 “又断了!”秦朝眼中闪过痛苦之色。形意拳的鼻祖是岳武穆的岳家枪,而岳家枪是岳飞师从陈广后创出来的,因此秦朝原本以为自己偷师了陈广的枪法后,再加上自己‘深厚’的内家太极拳功底,就能够自行创造出形意内家拳。 “我是很快便创造出了形意内家拳。可是这内家拳已经对我起不了太大的帮助。”根据陈广的枪法创出的内家形意拳,秦朝绝对相信这是一门不亚于太极拳的内家拳,可是这套内家拳对秦朝的剑法提升起到的作用远远低于秦朝的所求。 “达不到,远远达不到我想要的。” 秦朝只能继续思索参悟寻求更高更好的层次,这一追求,渐渐脑中似乎有了开悟。可是秦朝一认真去追寻,去突破关卡,又发现这感悟好像是假的,好像还不够,远远不够。 感悟,卡住!再感悟,再卡住! 一次又一次…… 秦朝没有感觉到就在他这样反复的雕琢中,他本身的形意拳其实一直都在进步,只是这进步每一次都不是很大。就像两个天天相见的人,根本感觉不到对方的变化一样,秦朝自然也感觉不到自己进步。 “前世太极、八卦、八极、形意等内家拳都是经过一代又一代高人毕其一生的努力,才达到那种程度。”秦朝目光看向旁边地面,那里一根根芦苇杆,“我这样下去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真正有所突破,难怪我利用前世太极拳改造的‘太极二郎断门刀’明明对武道提升的效果很明显,可是寨中族人却不重视。不是他们一叶障目,实在是拳法创建不是易事!” “咻!”手中断了的短苇杆扔到一旁。秦朝向旁边一抓,一杆长苇杆落入他手中。 “虽然明知不可能成功,可是……”秦朝眼神坚定,来到这个世界,有了如今的成就,秦朝自然不再是前世那种小人物的心态。虽然表面上对身边人都很客气,甚至平等相待,可心中也养成了一种傲气。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秦朝剑持苇杆,身体大松大软。 “嗡~~~” 一只长尾毒马蜂嗡叫着上下飞来,似乎被郭媛媛发际的花香给吸引,连停在上面,郭媛媛内家拳化入了骨子,若是这马蜂停在她肌肤上,即便她现在全副心思都在合长生诀上,也能自然而然的将马蜂弹离,可是高高堆起的发髻,而且还是发髻上的簪花,这便有些顾及不到了。 “嗯?” 一只苇杆轻轻伸出点向那只马蜂。 这时马蜂长尾翘了一下。 “这蜂尾……”秦朝心中一动,本想刺出的苇杆变成轻轻的落向马蜂,而后一压按住马蜂蜂背,就在这时马蜂的蜂尾一转,原本以它的蜂尾根本够不及那苇杆的,可这一转,便够到了,而后蜂尾寒幽幽的尾针刺向苇杆。 “这……” 秦朝眼睛瞪大了,那黑色的尾针居然直接一刺便刺入了苇杆! “马蜂的尾针可是极柔软的,刺动物皮肉可以刺入,可苇杆那根本是不可能,可是……”秦朝脑海中都是马蜂蜂尾那一刺的动作。 蓦的秦朝眼中暴出精亮的光芒。 按压着马蜂的苇杆挑起,收回,而后秦朝如刺剑一样一剑一剑的刺出,和以前每一刺都快如闪电奔雷不同,秦朝这一次的刺极为缓慢,仿佛在模仿着某种轨迹一样。 转!刺! 一次,两次,三次…… 随着刺出的动作,秦朝脑海中马蜂那一刺的动作也在一次比一次慢的回放着,而他手中刺出的苇杆一开始还极为僵硬保留着以往的各种习惯痕迹,渐渐的这动作便变化了,那是一种神韵的变化。 一刺同时带着一转的圆润。 如果将秦朝手中的苇杆换为马蜂尾,便可以看出他刺出的动作越来越与马蜂尾的动作相似。 渐渐的秦朝刺出的速度越来越快,马蜂尾刺人时神韵也越来越趋完美,终于秦朝刺出的速度达到极致而后他的动作再次变慢。 随着变慢,他刺出的动作也在变,变得越来越圆润,神妙十足。 可是也越来越不像蜂尾动作,不是不像,而是蜂尾那一转一刺一钻更加微妙。 秦朝一次次刺出,当慢到极致时,开始变快,快到极致时又变慢,而他刺出的动作一直在变化,直到某一个时候---- “嗯?” 旁边爱晚亭内,一银发如霜,童颜如仙,美丽妇人捧拂闭目打坐,可此时突然感觉到一种悸动。 “那是……” 秋心淼睁开眼,看向秦朝的动作。 苇杆刺出,极缓慢,却如行云流水一般,悠悠而来,圆转不息,仿佛那是一只疾射而来由神枪手射出的杀人利箭一样。 慢,只是错觉,就像天上云,看似慢,其实一瞬千里。 这一箭,带着如云行天空的自然! 这一箭,带着一种天道自成的神妙玄奥! 这一箭,能够突破一切的防御,无论多么厉害的盔甲都能一箭即穿。 “这是什么剑法?” 秋心淼悸动了,她自来到秦朝身边便一次次观看过秦朝持着苇杆练剑,那正是秦朝在思索参悟创造形意拳。 秦朝对自己的形意拳创造不满意,可是他那些动作,在秋心淼眼中已经是完全的惊为天人。 秋心淼一直不明白仙玉婷为什么会被秦朝活捉。 即便秦朝力量达到六千斤,即便打了个突然袭击,即便仙玉婷过于自大,没有防备,可没有反抗之力就被擒住了,根本不合常理,毕竟仙玉婷可是十多年前下山时就有能从天人之境高手手中逃命的能力,而现在达到天人之境身手不知比当年强了多少。 可是看了秦朝的那些动作,她便知道仙玉婷败得不冤。 可这一次…… 秋心淼芳心剧跳的美目死死瞪着秦朝的刺击动作,秦朝的刺击并没有用上从天地感悟来的玄奥,一阵大风刮来,十数片火红的枫叶林中飘舞,陡然的秦朝身体动了,依然是刺。 苇出!攸忽而现,攸忽而没! 明明快如闪电,可感觉中却如行云流水,枫叶飘飞一样有一种大悠闲大自在,会出现这种错觉,在一种没有用上天地玄奥的剑法上出现这样的错觉,任何一个先天高手都觉得很匪夷所思。 片刻后秦朝身体静下来,持着的苇杆上面已经出现一串枫叶。 “苇杆没断!” 秋心淼是知道秦朝每一次以接近极限的速度刺向枫叶时,苇杆必断。 “这一次是真正的成功了!”秦朝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一次次感觉形意突破,可一次次最后都是假象,秦朝甚至都有些怀疑这样的状态会持续一辈子,可是这一次,秦朝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巨大进步。 “形意五形拳,崩拳如箭,我这一次成功,主要是崩拳,其他的炮拳、横拳、钻拳、劈拳都必须提升到同样的等次,不过现在么……” 苇杆再一次刺出,缓缓的,渐渐加快,这一次秦朝的刺变得更加神妙玄奥,这是秦朝这些年达到先天境界后,感悟来的天地玄奥。 蓦的秦朝停下刺,看向一旁亭内的秋心淼。 “秋老斋主,我们搭搭手?” “搭手?”秋心淼双眉一动,八十多岁高龄的她,又是自幼便修习剑术,不到二十岁便已达到慈航静斋的至高宝典‘慈航剑典’上的‘剑心通明’境界,可以说不用玄奥的剑术修为,已经到了神而明之,真论基础剑术的功底,秋心淼是能够甩秦朝几条街的。 不过秦朝有太极及形意拳,高下就难说了。 青布鞋踏着红叶,秋心淼轻轻飘起落于秦朝身前。 “请!” “请!” 两道身影动了,都一手背后,一手捏剑指,疾刺而出,两人都没用上天地玄奥,可是达成的效果,那种不亚于先天玄奥的武技,若是有黑榜高手看到一定会瞠目结舌。 许久两人同时住手。 “秋老斋主,承让了!”秦朝眉飞色舞道。 秋心淼微微沉默:“心淼有时真怀疑你不是人!”低叹一声,转身走入爱晚亭内。(。) 第二章 该来的总该来 “嗖!” 远处大鸟般一人飞纵而来。 “秃鹰施飞?”秦朝心中一动,秋心淼也眼露讶色。 “秦公子。”宽袍大袖的黑榜高手施飞朗声道,“李玉郎说他合长生诀即将成功。”他眼神疑惑的落在秦朝身旁地上满地的断苇上。秦朝笑看向施飞:“多谢施先生相告,我这就去!” “现在去倒是不必。”施飞朗声一笑,“玉郎说了,他这一次可能时间要得长一点。” “长一点?” “三天后去即可。”施飞笑道,“我这也是提前通知,秦公子若是有意三天后不要外出就是,好了施某还得通知他人,就不打扰秦公子夫妇了!”施飞一个飞纵,大鸟般向着远方而去。 “关诗皓的才气能力,居然到现在才成功,这一次异象不会……”秦朝双眉微微一挑,关诗皓在秦朝这一期天龙寺新生中能力是处于上层的,而这一层次的一个个早就已经摘果成功,唯有关诗皓拖的时间比众人迟了近三个月。 为何为出现这原因?只有一个可能,也像秦朝上次‘天现莲花’一样,是遇到真正有价值的长生果了。 上风口山坡上中年男子和女子都做山民打扮,正林间摘着板栗。 “蒋先生,黄娘子,李玉郎即将合长生诀成功。”施飞朗朗声音响起。 “哦?” 蒋凤棠、黄焕涓顿时眼睛都亮了起来。 “哈哈,好,好事呀!”蒋凤棠一声大笑,从板栗丛中飞身而出,往山下奔去,“多谢施先生相告!” “施大哥。谢了,对了,摘果将成功,施大哥没必要这样四处奔波,只需异象一起,直接以啸声相召就是。”黄焕涓也兴奋得飞身而起。如同快乐的黄鹂般在林木间一起一伏,飞奔向山下。 这几个月来太极社成员发了疯一般的摘果成功,可以说是喜坏了这岳麓山一带的先天高手,而荆湖路、江南路等附近的一个个先天高手也闻讯前来,可以说岭南一带的先天高手,从大宋各地赶来的先天高手,即便后来赶来的也是个个获益良多,很多原本境界低得可怜的这时都已经成了真正超级高手。 而期中要说获益最多,蒋凤棠、黄焕涓算是一个。两人如今都已经是迈入了破碎虚空的行列,成为了历史上也是极少,先天武者中一个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大宗师级别人物。 尽管已经成了破碎虚空级的高手,可是破碎虚空级别同样有九个层次,两人只是初入破碎虚空,有的是提升,因此有异象,岂能不兴奋? “二位暂请留步。”施飞声音响起。“我还没说完,李玉郎的成功只是快了。你们要去至少也要三天后。” “三天后?”黄焕涓轻飘飘落在一棵茶树上。蒋凤棠也是停住身影。 “要不然我怎么会这样四处奔波。”施飞苦笑一声,随即拱了拱手,“二位,我言尽于此,告辞!” “三天后,也不错。不过施飞兄弟也是,这时候,谁还会离开岭南?根本用不着四处招呼!”蒋凤棠摇了摇头。 “施兄弟也是没事做。”黄焕涓咯咯一笑,“你看我们还不是闲得在这山上摘板栗玩?” 蒋凤棠顿时笑了,他们身在岭南。以太极社如今的摘果速度,他们突破破碎虚空根本就一点也不用担心,更何况他们已经跨入了破碎虚空的行列,偏偏年龄没过六十四岁,在武道界来说,算是极为年轻的,这么年轻,又是破碎虚空级的大宗师,即便以后没有异象相助,也有可能突破最后一步。 因此两人现在是无事一身轻,该玩就玩。 “黄妹子,这板栗已经够炖一餐肉了,我们不如……” “甚好!” 蒋凤棠、黄焕涓飞身下山,没多久山腰一间大平房前,蒋凤棠、黄焕涓谈笑着开锁推门而入,“嗯?”屋内墙壁上插着一只短箭。蒋凤棠落在短箭前,一伸手拔出短箭,这箭上绑着一卷纸卷。 “是我门中的来信。”蒋凤棠笑说着,打开纸卷,目光一扫脸色便沉了下来。 “蒋大哥,可需要我帮忙?” “该来的终归要来,其实我早该想到。”蒋凤棠手一揉,纸卷化为碎屑,“黄妹子,是有人见太极社摘果,眼红了,想要分一杯羹。” “你是说他们想要秦仙傲《武林风》上所说的……”黄焕涓沉声。 “除了那,还能有什么?” 此时峡州那西大街上,十个黑衣人,人如虎,个个煞气腾腾。 “尤师叔,我们真要去抓人?” “对呀,秦仙傲和段海峰可不好惹,尤其是秦仙傲,那可是策划倒皇,凭一己之力掀翻大宋的呀。” “不好惹?”黑衣人前面的青布大汉冷冷一笑。 “那又如何?就是因为他不好惹,老子才偏要惹,现在人人都知道秦仙傲和段海峰有宝贝,才能让太极社摘果如喝水吃饭,可是偏偏一个胆子小得很,被秦仙傲吓住了,呸!”青衣大汉咧嘴一笑,“别人当他秦仙傲是老虎屁股摸不得,我尤飞雄可不怕!记住,天下没白吃的午餐,我们武者要想成名,岂能坐等?这摸秦仙傲的屁股虽然有些危险,可收获更大。” “是!” 一些连唯唯喏喏,当然也有一些依然低声道:“师叔,我们是不怕,可就怕连累门中。” “门中?” 尤飞雄大笑起来,斜瞟了说话黑衣人一眼:“李黑石,你糊涂了不成,我逆行门,谁知道总部在哪里?” “这倒也是。”李黑石一想到自己门派的隐秘就脸上泛光。 “再说,现在想要他们宝贝的可不止我们逆行门,整个武道界阴癸派、魔相宗哪一个门派不想要,甚至白道自认为正人君子的净念禅宗,慈航静斋也同样眼红得很,说不定我们一出手,他们就跟着来,到时秦仙傲如何能顾得了我们?” “师叔所说极是。” …… 峡州《新青年》报社编辑室内。 “好,好文章,当入甲级,可以登报!”裴老先生笑眯眯的在来稿上做了红色标记,置于一旁架子上。 “裴先生,阿碧姑娘昨天跟你电报通话可有说她什么时候再来峡州?” “老金,你想阿碧姑娘啦?人家可是秦东家的人……” “秦东家人怎样,我就想她做的五色糕,裴先生你可别说你不想,阿碧姑娘文章写得好,身手好,口才好,什么东西到手就能演奏出漂亮的曲子,还能……这样的人儿,真是仙子一样,偏偏还对我们几个老的……”金先生很是感慨。 裴先生也是点头,他作为峡州第一名人,如果不是阿碧相请,就算是秦仙傲来了,也不会来这报社做编辑。 裴先生、金先生、刘先生谈笑着,忽然‘篷’的巨响,而后---- “干什么?” “啊!”惊叫,惨呼声响起。 “怎么回事?”三人连站了起来,正要出门,门被踢开,一青衣人笑眯眯大步走入。 “你是何人?” “放肆!”“竟敢来报社闹事,眼里还有王法么?” 裴先生、金先生、刘先生连怒喝道,忽然瞳孔一缩,青衣人身后几个黑衣人抓着向个青年走了进来,那些被抓着的都是报社人员。 “这一位一定是大名鼎鼎的裴晋德老先生喽!”尤飞雄皮笑肉不笑道。 “正是裴某,阁下看来是来闹事的,不知所为何事?”裴晋德沉声。 “不为别的,就为借老先生贵躯一用,老先生还请随我们一行吧。” “哼!”裴晋德冷哼,“歪门斜道,你们应该是武道界的吧,想用我们来要挟秦公子?” “哦?”尤飞雄眉心一跳,他知道裴晋德虽然名气大,可并不是真正的武道中人。 “好见识,不过你猜得再准也没用,带走吧!”青衣人转身走向外面,一个黑衣人跳到裴晋德身前冷笑道:“裴老匹夫,可认得我?” “你是……” “啪!”一个耳光重重甩在裴晋德脸上。 …… 爱晚亭不远处的庄院,青烟袅袅。 “正月里梅花开,哎哎呀……”阿碧系着围巾,哼着姑苏小调利落的切着青菜,忽然一双手从背后抱了过来。“哎呀,公子你别乱来!”“这可不算乱来。”秦朝笑道,下巴放在阿碧右肩上,“阿碧今天给公子做什么好吃的……嗯?”秦朝眉头皱起。 “秦公子可在?” “是蒋先生么,请进吧!”秦朝走出厨房,来到前屋,“不知蒋先生这时赶来,有什么事?” “秦公子,逆行门铜驼让我门中给秦公子代传一个消息。”蒋凤棠沉着脸,“秦公子先前不是于《武林风》上说起这次太极社摘果是因为秦公子你与段海峰一起研究一年的成果,铜驼想要这个宝贝!” “铜驼尤飞雄?”秦朝心中一跳。 “该来的终于来了!” 秦朝微微吸了口气沉声道:“请继续说!” “铜驼知道秦公子那东西是绝世宝贝,无论他如何付价是付不起的,所以他的价格是登州《新青年》三十条人命!”蒋凤堂道。 秦朝大脑轰的一炸,脸色极为难看。(。) 第三章 如何救 九本长生诀算法书秦朝从来就没想过自己独享,只是什么时候送出去,以什么方式送这是必须注意的。 毕竟秦朝在武道界是白手起家,根本没有足够自保的实力,不可能不用九本书为自己打下一片足够的天空,再者就这样送出去。 以白菜价卖出,谁会重视? “尤飞雄抓走了峡州报社三十个人员?”阿碧脸色苍白的冲了出来,《新青年》报虽然是秦朝创立的,可是秦朝只开了个头,其他一切都是阿碧、阿朱建立起来的。 “裴老先生被抓了么,金叔也被抓了么,张掌柜他们通通都被抓了?”阿碧冲到蒋凤棠身前,“蒋先生,尤飞雄都抓走了谁?你快告诉我,他都抓了哪些人?” “阿碧姑娘,我门中给的信中并没有说,不过你们报社的人员确实是个弱点,别说峡州,任何一地,若是有先天高手相袭,他们等于是插标卖首。” “蒋先生,尤飞雄可还有其他话?”秦朝沉声。 “三天,尤飞雄说只有三天,今天是第一天,过了子时,东西不到,十个脑袋挂旗杆,明天子时前,宝贝不到,再割十个脑袋,割完一拍两散!” “公子,裴先生他们不会出事吧?”阿碧叫道,明亮的眼睛巴巴望着秦朝。 “应该不会的……”秦朝看着着阿碧期盼的目光,心中沉重得很,蒋凤棠说的信息虽然没明指,可是很明显,峡州出事了,很明显阿碧口中的裴先生、金先生等人都极有可能出事了。 “对,不会的!一定不会的!”阿碧低叫着。和秦朝只是对报社冷冰冰的负责不同,她阿碧、阿朱和各分社一些人很有些感情。 “秦公子,若是愿意呈上东西,请往洞庭湖口猴子山,若是无其他事,蒋某告辞!”很快蒋凤棠走出这屋子。 “公子。我们快去电报房!”阿碧连道。 “嗯!”秦朝点头,拉着阿碧冲出屋子,两道身影鬼魅般穿梭在林间。 岳麓书院旁段无丙所在的庄园内电报房。 “东子,还是联络不上么?” “是啊,已经半天了,都没人接,也不知峡州出了什么事?这事我们要不要报告上面?”两个电报人员低说着话。 “篷!” 门开,秦朝、阿碧冲入房内。 “啊,东家。还有阿碧姑娘!”两个电报人员连恭敬叫道。 “快,快接通峡州的电报。”秦朝沉声。 “峡州?”其中一个电报人员连道,“峡州我们一直在接,可根本就接不通,这情形已经持续近一个上午了,我和东子正想向你们报告。” “接不通?”阿碧摇摇欲坠。 秦朝脸色也一下黑了,虽然心中有一丝期望和阿碧感情不错的峡州报社的人没出事,可现在…… “公子!”猛的阿碧抓住秦朝的手。“你一定,一定要救救他们!” 秦朝脸色阴沉得很。怎么救? “公子,我们把东西给他们吧!”阿碧叫道,“给他们,他们就不会伤害报社的人了!” “阿碧,事情没这么简单。”秦朝低沉着声音,“东西再珍贵没有人重要。可问题是我们给了他们就开了一个坏头……” “没事的,我们把那九本书都公布天下,不就没人拿这来……”阿碧眼巴巴看着秦朝。 秦朝心中一疼,阿碧一直很懂事,一直在帮着自己做事。从来就没有要求过什么,这一次…… “要是这样就能了结,我一定不吝啬,可是他们若要别的呢?”秦朝咬着牙解释着,“以后一个个一旦看中我们什么,或者缺什么,甚至看中了阿朱阿碧,要插手岭南政事,是不是也会来抓报社的人,或者我身边的亲人朋友……” 阿碧抓着秦朝的手一松,踉跄退后二步,看着秦朝:“公子,裴先生他们……他们是三十条人命呀,而且裴先生、金叔、胡掌柜、刘先生他们都对阿碧很好……现在突然就这么……”阿碧声音低下去,眼睛期盼的看着秦朝。 秦朝沉默。 要救人只能按尤飞雄的要求要什么给什么,可是这同样不能保证对方不撕票。 “公子,真的不能救么?” 秦朝沉默,阿碧眼中的光芒越来越黯淡。 “对不起,对不起,是阿碧不好,让公子为难了!”阿碧低语着,忽然一个转身冲出屋子。 秦朝心中一阵揪痛:“对不起,阿碧!” “秦公子,现在怎么办?”秋心淼出现在门口。 “秋老斋主。”秦朝眼中闪出一丝期望的光芒:“你可有良策?” “自古以来,凡是绑架人质……能用的法子不多。”秋心淼摇了摇头,“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慈航静斋讨厌魔道的原因。” 秦朝眼神一黯:“贵斋对这逆行门知道多少?” “你是想?” “敢动我秦盛朝的人,哪能让他就这么逍遥?”秦朝眼中闪出凌厉的杀气,“秋老斋主,我想知道一些逆行门的资料。”秦朝看着秋心淼,逆行门的资料虽然在江湖上极为神秘不可测知。 可是这只是正常的先天江湖。 而按历史发展,灵气溃散,先天武林自宋之后越来越虚弱,也因此很多秘密的东西都已经不再是秘密,都被登记在永乐帝墓中挖掘出的《江湖史传》中。 自然逆行门的资料也同样在《江湖史传》中有详细记载,因此别人不知道逆行门的狡兔三窟,可秦朝能够根据‘史传’对逆行门各个时期的一些落点推断出逆行门的藏身地。 询问秋心淼只是想得到更多的资料而已。 “尤飞雄的逆行门是由魔道大门派邪极宗分化而来,这逆行门自创派后,便极为神秘,尤其是其第一任门主死后,逆行门下便隐藏得极深,没人知道他们的总部在哪,也没人知道他们倒底有多少门人,所以……”秋心淼摇了摇头,“即便以我们慈航静斋的力量,也没完全摸清这门派所有人员驻地,而且我们也不会给你的。” “为什么?” “太极社暴发的九本书,我慈航静斋也想要,若是你愿意以之相换,倒是可以给你资料。”秋心淼幽幽道。 秦朝眼中满是失望。秋心淼不知为何心中一紧,连解释道:“秦公子,你别误会,若是心淼,自然不会趁火打劫,可我门中,她们毕竟和你……而我又无法说得动她们。” 秦朝吸了口气:“秋斋主,若是贵门愿意无偿将情报给我,我会记着这情,定有后报,可要九本书,没这么容易的事。” “对不起,秦公子。”秋心淼低低道。 “这不怪你!对了,秋斋主,麻烦你去看看阿碧,别让她做傻事。”秦朝沉声出了房门,飞身上了屋顶,仰天狂啸。 松树林中,土砖屋前,********和老者都是笑眯眯的。 “这铜驼尤飞雄还真是大胆,居然绑架秦仙傲的人。” “铜驼向来敢摸老虎屁股,秦仙傲挟倒皇的虎威镇住天下一个个门派,人人都在等,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这铜驼还不得意的往前冲。”黄焕涓、华采感慨说道,她们虽然得了太极社不少好处,可毕竟不是太极社的人。 段海峰、秦仙傲遇麻烦了,两人只会开心的看热闹。 “现在整个天下武道界,一个个门派都在看着。”华采感慨道。 “是啊,就看秦仙傲怎么应对,是不是真的老虎屁股摸不得。”黄焕涓也点头,“这事不好办,若我处在秦仙傲的位置,恐怕得头疼死了。” “逆行门向来以神秘著称,其门中人往往隐藏阴暗中,一出手,一击不中,便飞遁万里,秦仙傲想找他们麻烦也没门路,别说秦仙傲,就是慈航静斋遇到了这种事,也得一筹无措。”华采眯着眼。 陡然的---- 如虎啸山林,龙腾九空,一声巨大的啸声冲天而起。 “这啸声……”华采脸色微变,黄焕涓也是双眼瞪大,而后看向一个方向,“走,去看看!”“不会又是异象吧?”两人大步迈开,冲向秦朝所在方位。 湘江上,打渔船中渔夫这时已经停止了打鱼。 “秦仙傲要摔跟头了!” 小炭炉煮着鱼汤,两个渔夫喝着小酒对坐闲聊。 “群狼环伺,都旁边潜伏着,看铜驼这头打先锋的狼能不能建功,一旦建功,其他的狼便会蜂拥而上。”陆柏冷声道,别说其他门派在看着秦仙傲如何应付铜驼,就连他陆柏自己派中也是在观望,也想做分一杯羹的狼。 这时啸声传入耳中。 “好强劲的内力!”陆柏看向江边。 “好雄浑的啸声!”旁边的夏泰峰眼露兴奋,“这不会是异象来临吧!”而后抓起桨往水中一划,渔般箭也似的冲向岸边。 岳麓书院四周一个个先天高手听到啸声,兴奋的飞奔向啸声响起处。(。) 第四章 睚眦之仇,溅血相还 一道道身影落于秦朝身旁,当再也没有先天高手到来时,秦朝停下了长啸。 “秦公子,你以啸声相召不知所为何事?” “可是异象将起?” 一个个询问,很多看着秦朝的眼神都极怪异,知道是秦朝相召后,再加上铜驼的事传开,很多人隐约猜到秦朝相召未必是天地异象。 “各位。”秦朝目光一扫四周,“来到我岭南,天地异象不过是小意思,此事召大家前来,是想请大家帮一个忙。” “帮忙?” 很多人眼里都是笑。 “秦公子请说!” “我等这些日子来深受秦公子恩惠,秦公子有事尽管说,只要不是让我等过于为难,都好说!”一个个笑说道。 “我秦某自然不会让各位去卖命,只是跑一趟路而已。”秦朝朗声道,“今日铜驼掳走我峡州报社三十余人,想必诸位已经听说了。” “是有此事!” “铜驼做为逆行门的大佬向来倒行逆施,秦公子莫要急,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一个个开口,很多人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朝,铜驼这事头痛的就在于,你想救人,想报复也找不到正主,和该报复的人。 “铜驼的要求秦某是不可能答应的。”秦朝沉声,“我请大家来帮忙,只有一个目的,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以血还血?秦公子怎么个以血还血?” “他杀我三十人!”秦朝声音仿佛从九幽寒潭响起,“我灭他满门!要他逆行门从此绝户!” “灭他满门?让逆行门绝户?” 四周一个个心中都笑了起来,随后一个个连嚷叫起来。 “秦公子做法,我等极力赞成,只是这事难办呀!”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虽然不赞成,但睚眦之仇溅血相还这才痛快。秦公子若是让我们帮着杀人倒是无妨,只是逆行门向来踪影飘忽,我们想杀人也找到不人来杀!” “秦公子让老子帮着杀人是没问题,可让我们找人,那可不行,不是不愿。而是逆行门那帮孙子像老鼠一样,找不到!” …… 秦朝沉着脸,等一个个叫嚷声静了下来,才眉一挑:“秦某自然知道各位的难处,逆行门的情报,各位若能提供最好,若是无法提供,也无妨,只需按着秦某的指示去杀人就是。” “哦?” 一个个看着秦朝。 “秦公子莫非知道逆行门的隐藏地?”“若是不让找人。那这事我们倒是可以接下。”先天高手不喜欠人情,只要不是太过为难,若是能还上太极社的人情,自然一个个愿意。 “逆行门的隐藏地岂是那么容易知道的,不过秦某有办法。”秦朝飘落地面,“诸位,此事事关重大,为免泄露风声。一些细节秦某只能与各位单独相商。”“单独商量?”一些人嘴角冷笑。很快秦朝进入屋子,而后叫一个人名。便进入一个,时间流逝,一个个从屋中出来。 “让我去雁荡山?难道那里是逆行门的驻地?” “去海州?这秦仙傲耍什么名堂?” “叫黎村杀一个叫水老先生的人,这秦仙傲不会借机耍阴谋,杀非逆行门的仇人?”一个个心中怀疑,不过为了还天地异象的人情。这种事他们也没什么好讨价还价的,反正管他三七二十一,闭着眼睛跑一趟,早还完人情早轻松。 屋子内。 “他怎么知道?”秋心淼震惊的看着秦朝向身前的先天高手下着吩咐。 “楠溪寨族长一家,虽然世代不会武功。可是这一家人必须受死……”秦朝眼中杀气腾腾。他身前老者瞪着眼:“秦公子,既然世代不会武功,就绝不可能是武道中人,也不可能是逆行门的,你为何要杀他们?” “谁说他们不是逆行门的?”秦朝双眼冒着寒光,“王先生,你不用多说,秦某不是乱杀无辜之人,绝不会胡乱迁怒他人的……” 秋心淼心头起伏:“我慈航静斋知道的逆行门资料,他居然七成以上的都知道,他怎么知道的?而且他说的很多,我都不知道,可是……” 虽然秦朝讲的这个‘楠溪寨’等等都是秋心淼不知道的,可是秋心淼知道这定然真是逆行门的藏身窟之一。 很快一个个先天高手散去,秋心淼怪异的看着秦朝。 “秦公子,你给阴癸派灌了什么**汤,她们居然将所有情报都给你,不过你对逆行门的了解之多,连我慈航静斋都自愧不如,我慈航静斋都弄不到的情报,阴癸的能力不可能超过我们慈航静斋,难道是花间派?” 秋心淼忽然一颤,眼中闪过明悟:“也对,天下哪个门派最擅于收集情报,开青楼妓院的花间派若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以她们的情报,你能挖出逆行门这么多藏身窟也正常。” …… 天高云淡,秋风瑟瑟,伊川书院格外宁静。 书房中杨时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额心,放下笔苦笑一声:“还是圆不了,圆不了呀!” “怎么可能圆得了!”一旁谢良佐声音苍凉,“太极社合长生诀的论点,与我儒家相异太大,如何能融入到我儒学中?” “不是不能融,而是不敢融,融了洛学就不再是洛学,儒家就不再是儒家!”游酢将笔往桌上一拍,“也不知老师是怎么想的,死抱着那些理念不放。” 屋内顿时沉默。 “走,去看看老师吧,他也不好受!”吕大临开口。杨时、谢良佐、游酢苦笑,四人出了房,穿堂过廊往西北方向走去。 “老师、师叔!” “去看师祖呀!”很多书院弟子打着招呼,四人看得到这些弟子脸上看似笑得欢,甚至有些比太极社暴发前笑容更多,可是……一个个平日说话间都避开了秦仙傲、段海峰、太极社摘果的学说。 四人心中更是痛苦。 太极社暴发似的摘果。打击的可不是武道界的顶层人,普通知道内幕的也很多有了茫然。 西北方向一书房中,满头白发,眼眶深陷的老人呆坐在书桌前的长椅上,看着窗外眼睛无光。 “老师?” 杨时、游酢、谢良佐、吕大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短短几个月程颐便从一个微胖方脸老人。成了如此眼眶深陷的清瘦老人,精气神虽然在,可是容颜却极憔悴,仿佛老了十来岁一样。 “你们来了。”程颐眼皮微微一翻,斜瞟了眼四人,“融合得如何?” “进展不大!”杨时低声道。 “慢慢来,不急,做学问还是严谨点的好,不要让逻辑出现漏洞。”程颐低声道。 “是。老师!”杨时应声。谢良佐皱了皱眉:“老师,我觉得我们没必要进行理论融合了。” “圣人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程颐抬了抬眼皮子,声音似乎多了一丝精气,“我们做学问的,一定要擅于接收正确的学问,吸收百家之长融于一炉,为什么没必要?” “太极社摘果有些观点与我们洛学差异太大。若是真要吸收。”游酢沉声,“我们已经计算过。除了改变我们的一些理念外,别无他法。” 程颐脸色微微有些黑:“你怀疑我们的理论错了?” “老师,我是不愿意怀疑的,可是找不到合理严谨的解释的话,我们书院的其他人会怎么想?”谢良佐低声叹道,“而且不是我们怀疑。是太极社的人用事实证明了。” 程颐脸更难看。 “老师,天意未必属儒呀!”游酢长长一叹。 “哼!”程颐双眼暴出凌厉的光芒:“天意不属儒?我儒家理念错了?亏你们还跟着我这么多年,这一点见识都没有?儒家是仁道,是圣道,人即仁。我们这人类要起进步,就必须走仁道,这是不会错的,无论秦仙傲多强,段海峰多厉害,都是得承认的!” “儒家是仁,洛学更是仁中之仁,天意为什么不属儒?只是以往你们理解错了,以为天意属儒,老天就一定会帮着我们合长生诀!这是大错特错,天意属儒,这儒指的是儒家的伦理,而不是帮我们合长生诀!” “长生诀自有长生诀的一套,合了那一套,就一定能够成功,而秦仙傲、段海峰就是找到了那一套,教予了太极社弟子,所以与其去怀疑我儒家理念错了,不如安下心思好好想想,合长生诀的真正正确的方法在哪里!” 杨时、游酢、谢良佐、吕大临沉默。 程颐皱了皱眉,微微一叹:“别怪老师生气,其实老师是怪自己不争气,老了,这脑子就迟钝了,比不了秦仙傲、段海峰这些年轻人。” “老师已经够好了,是我们帮不了!”杨时连说道,程颐一摆手:“你也别戴高帽子,我们师生谁还不懂谁,奇淫技巧,天马行空,大胆想象,小心论证方面,老师确实比不上秦仙傲和段海峰,我们这里也没人能比得上他们,所以他们能弄出……而老师,却感觉步履唯艰。” 程颐看向书案上,那里是太极社暴发打醒了他们后,程颐的反思结果。 “这让摘果喝水一样简单的方法倒底什么?”程颐脑海中闪现着九个方案,这个九个方案中其中两个方案程颐最为认同,可依然下不了决心。 这时---- “父亲,今天《新青年》报纸发行了,而且还是两份,一份普通百姓的,一份是面向武道界的。”程端彦走了进来。 “面向武道界,就像《武林风》一样?”杨时、程颐等看向程端彦。 “正是。”程端彦连将报纸递向程颐。 “《新青年》向来只面向普通百姓发行报纸,面向武道界这还是第一次。”程颐连接过,翻了开来,视线只是一扫,眼睛便瞪大了,而后脸上都泛起少有的红光。 “好一个铜驼,好一个胆大包天的逆行门!” “胆大包天的逆行门?”杨时、游酢、谢良佐、吕大临疑惑。(。) 第五章 第三个包子 “老师?”吕大临、游酢、杨时、谢良佐连叫道。“这报上记了一件事。”程颐道,“铜驼掳劫了峡州报社的人,要挟秦仙傲拿出那东西。” “秦仙傲那些东西确实招人眼红,铜驼绑架人质也属正常,老师为何?” “逆行门绑架勒索不过是他们第一个动手,想这样动手的门派多得是,老师为何说逆行门胆大包天?”游酢、谢良佐连说道。 程颐冷冷瞟了四个弟子一眼:“魔道之人如此行事本属正常,只是别忘了逆行门要挟的是秦仙傲。” “秦仙傲?” 游酢眉一跳:“逆行门隐藏极深,他们这样做,就是慈航静斋也拿他们没办法,秦仙傲怕是也未必?” 杨时、谢良佐、吕大临也疑惑看着程颐。 “不同,不同,慈航静斋和秦仙傲不同。”程颐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案头自己的一个个方案上,“秦仙傲、段海峰是个魔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慈航静斋是道,如何比得过魔,秦仙傲、段海峰能以一人之力打出如今这片天地,甚至连这朝朝代代,无数先贤高人都没办法的合长生诀,到了他们手上,也轻易打出现今的天地,这是什么?” 程颐声音无限感慨:“这就是魔的力量,魔者行事毫无顾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什么都可以去试,什么都可以去做,因此往往能找到旁人找不到的空子,慈航静斋拿逆行门的绑架没办法,可以毒攻毒,魔头岂能没有办法?” “可魔也不是万……”游酢还要说。杨时一拉他手臂,使了个眼色,游酢顿时笑说道:“魔头虽然不是万能的。可是秦仙傲本就是个大魔头,大魔头若是治不住小魔头,那才奇怪。” “逆行门做事不讲规矩,秦仙傲也不讲规矩,铜驼这次未必能讨得了好。”杨时也说道。 “老师,我们这次就等着看狗咬狗。黑吃黑,真不知道秦仙傲会如何出招。”吕大临也笑道。杨时、游酢、谢良佐、吕大临对视一眼,都是无奈,自己这老师虽然也佩服秦仙傲的能力,可总是有那么些不完全放在眼里,可如今被太极社疯狂的合长生诀暴发刺激到了,有时又太过相信推崇秦仙傲了。 “如何出招?”程颐微微一笑,手腕一抖,手中报纸平平飞往吕大临身前。吕大临连接过看了起来,他只是稍一观看,呼吸都是一紧,这是一份通缉令,秦仙傲发出的专门针对逆行门及铜驼的通缉令,而这通缉令上---- “凡真实告知逆行门人踪迹者奖钱十万,凡真实告知铜驼尤飞鹰踪迹者奖钱五十万……” 钱对先天高手来说够用就行了,十万、五十万还引不起心动。吕大临自然明白这只是对普通老百姓,普通武林而言的。 可是---- “凡先天高手。真实告知逆行门人踪迹者,我将以十个长生诀成果相赠……” 武道界虽然每有摘果成功,必然向天下通告,可是这通告,只是通告自己成功的消息,顶多拿出评鉴内容。真正能够创造武功的实质内容是死死抓在手里绝不外传的。 而那东西也是武道界,也是一个门派最为宝贵的东西。 而现在秦仙傲愿意以十个长生诀成果相赠。 别说十个,就是一个长生果都能让各个门派疯狂心动,愿意为之血流成河。 吕大临心头剧跳,他目光缓缓往下看。忽然又是一凝。 “凡先天高手,真实告知铜驼尤飞鹰踪迹者,将以神书相赠,而此神书,即我与段海峰公子一年研究之成果,也是让太极社成员接连暴发的成果……” 看到这---- “疯了!这秦仙傲居然……真是疯了!”吕大临大口大口咽着唾沫。 一旁杨时、游酢、谢良佐凑过头看着报上的通缉令也是心如擂鼓,目瞪口呆,许久---- “厉害!” “真够舍得下本!” “这完全就是天价悬赏,难怪老师说秦仙傲这魔头行事无所顾忌!这种悬赏,谁不疯狂想夺得?逆行门怕是不好过了!”一个个感慨着。 “老虎屁股摸不得,可有些人就是想摸摸,想显摆哪里是那么容易显的。”程颐捋须一笑,“这应该只是秦仙傲的开胃菜,等待逆行门的恐怕远不止这些。” “老师英明!”杨时拍了句马屁,和游酢、吕大临、谢良佐对视一眼。 “这悬赏怕是秦仙傲唯一能拿得出对付逆行门的招,老师也是糊涂了,秦仙傲怎么可能还有其他招?”杨时四人心中都不以为然。 嵩山秋意浓浓,大柏树下皇甫周、司马康大步而行,周围一个个嵩阳书院的门人弟子热情的打着招呼。 “贵院学子的精气神真是令人羡慕。” 皇甫周很是感慨,太极社惊天动地的合长生诀大爆发,整个武道界都受到极沉重的打击,很多门派弟子甚至一蹶不振,陷入了极度的迷茫和彷徨之中,可是嵩阳书院一个个学子反而比以前更加精神,人人充满希望。 受嵩阳书院的带动,如今嵩山一带的书院大体都开始恢复了精气神。 “这都是家父的功劳。” 司马康心中很是感慨,太极社爆发,一开始他们也同样被震懵了,合长生诀本是以年为单位,对于一个门派来说,是以十多年为单位的,可是太极社这一次,那是以日为单位,前一个摘果与后一个摘果之间,甚至都不满十天,而且不是一次两次,不是十次,二十次,而是源源不断…… 短短几个月时间所取得的成果便抵得上别的门派数百年,上千年。 这怎么啦? 完全不符合常理! 他们还洋洋自得天意属儒,洋洋自得四月连摘六果,在这之下,四月六果算什么? 不仅震懵了,很多一想到段无丙梅开二度的摘果感言,更是耳根子火辣辣的。 看着《武林风》一次又一次的报告着太极社摘果的消息,一个个从震惊中醒来后都陷入了失落,极度的失落和迷茫中。 一次又一次吹嘘儒家是真正的大道! 一次又一次为‘仁道’自豪,为三纲五常、男尊女卑、忠孝仁义等等而兴奋自傲,这一次完全都成了笑柄。 若是…… 若是门中一开始的理念就是与段海峰、秦仙傲的理念一样,那破解长生诀会怎样,这天下会怎样? 历朝历代来,苍生黎民受着无数的贫穷痛苦天灾**,是不是也是儒家的错?天下只剩下不到六十年,便将灵气溃散,这是不是也是老天对自己门中的惩罚,从而连带着连累了整个天下…… 总之一次次自怨自艾,彷徨迷茫! 普通弟子尚且如此,处于一派领袖人物的司马康,司马光等等承受的压力更大,也迷茫更深。 “还是父亲最先清醒,而后唤醒了一个个迷茫的人!”司马康心中感慨,太极社暴发摘果,从段无丙开始,也就一个半月,司马光便清醒过来,而后仰天狂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康儿你要记住,秦仙傲书中说量变产生质变。”司马光狂笑之后,满脸笑容的对着司马康说道,“吃第一个炊饼肚子饿,吃第二个依然饿,吃第三个就饱了,我们总不能说,我一开始就该吃那第三个包子,不就一开始就饱了么!” “如今太极社的暴发就是那第三个包子!” “这一切都是他们站在我们儒家,站在佛道,诸子百家朝朝代代来失败的基础上做出来的成果,没有我们千百年来的失败,他们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做不出今天的成果,很可能和我们一样,千百年来,十年,数十年才摘一长生果。” 司马光这话一出,司马康当时心中震动。 “父亲是说,这第三个包子本来是应该我们吃的?” “没错,时机到了,大环境到了,即便没有段海峰、秦仙傲他们吃这第三个包子,也会有其他人来吃,甚至是我们自己来吃!”司马光朗声道。 司马康心跳如狂:“那父亲这第三个包子到底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司马光眉飞色舞道,“我儒家虽然合乎天道,可是天道不是简单的伦理道德,他的包含面极广,而这如何合长生诀,除了道之外,还有技。” “万事万物,先道而后技!” “先贤高人一次次,一年年,一代代的研究,合长生诀到了如今,道不是重要的,技才是第一。我们后知后觉,没有及时察觉到这一点,而秦仙傲、段海峰他们最先察觉到了这些,因此他们首先拿到了第三个包子,掌握了技,将这些技教给了太极社成员,造成了这一次的暴发!” “技?”司马康心中恍恍惚惚有些明白了。 “所以,我们怕什么?迷茫什么?苦恼作甚?”司马光挥舞着手臂道,“秦仙傲、段海峰他们的学说不行,掌握了技,都能暴发出如此不可思议的摘果狂潮,我们符合天道的儒家学说倘若也掌握了技,那将会暴发成什么模样?” 轰! 司马康也兴奋起来了,是啊,秦仙傲和段海峰那种学说都能这样,他们这集中了千百年来一代代先贤大儒智慧精华的儒家学说,一旦掌握了同样的‘技’那摘起果来会暴发成什么模样?(。) 第六章 自作孽不可活 司马康带着皇甫周穿过一个个走廊来到一间屋子前,正要敲门。“是康儿吧,自己进来!”精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司马康连推开门,屋内一书架、一桌一椅,除此外便是堆满房的书籍的纸张。 “父亲正钻研秦仙傲的技,不知……” 司马康看向桌前写字的司马光,司马光脸色红润,神气飞扬,司马康摇了摇头,司马光自‘醒悟’后,便一直十分兴奋。 “康儿,人最怕是什么,是没有希望。”司马康回想着司马光‘清醒’后对他说的话。 “龙神宫开启,预言天地灵气将于数十年后溃散,只有破解长生诀才能够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司马光眉飞色舞的,“可是破解长生诀,人人都知道我们现在破解所有成果加起来的连冰山一角都不到,偏偏摘长生果,都要数年,甚至十数年才能摘一果,因此你想想整个武道界会怎么想?” “一个个其实都没有抱多少希望。” “绝望呀!是真的绝望!是没办法的绝望!” “虽然绝望,可是人毕竟是人,不可能连本能的挣扎都没有,明知这挣扎没什么大用,可一想到死后该怎么向老祖宗交待,就必须得挣扎下去,不为别的,就为门派灭亡后能够稍微心安。” “可是这一次太极社发了癫!这是好事!”司马光说到这眼睛里闪着星辰般的亮光,很是兴奋,“他们将十数年一次摘果的时间,变为几天,十几天摘一次果,这就如同黑暗中出现一盏明灯!无疑告诉了我们。原来摘长生果是能够以月为单位的,无疑告诉了整个武道界,长生诀能够破解得了!” “人最怕的就是不知道有路,知道了,便好办了,就不怕找不到!” “秦仙傲、段海峰能够找到。我们自然也能够找到,天下一个个门派也能够找到,所以,这里我们应该感谢秦仙傲、段海峰,整个武道界也应该感谢他们!” 自那一次谈话后,司马光除了唤醒迷茫的门人外,便极度兴奋的将整个精力便放到了寻找秦仙傲、段海峰曾找到过的‘技’上面。 “司马相公!”皇甫周踏入房后,恭敬叫道。 “是皇甫周呀,过来!”司马光很随和。皇甫周连走过去,目光便落在桌右放着的一张纸上。 “积极调研,大胆想象,小心论证,谨慎实施,随时改进,成功推广。”二十四个漂亮的楷书字出现在纸上,皇甫周眉微微一耸。他当然知道这24个字是秦仙傲实行白话文改革,教育改革的24字诀。只是司马光居然将这…… “皇甫贤侄,这秦仙傲的24字诀如今正是老夫的座右铭。”司马光见皇甫周疑惑,连笑着解释,“秦仙傲、段海峰是如何研究出那让太极社接连摘果的宝物的,真的只是用了一年?秦仙傲虽然不会在这事上撒谎骗我们,可是老夫认为他还少说了一样东西。” 皇甫周这时自然不可能还傻傻的认为摘果出现奇迹是老天在帮忙。天意属太极门,既然不可能是老天帮忙,那秦仙傲自己说的是他与段海峰一年研究出来的‘宝贝’就是唯一的理由。 “什么?”皇甫周顿时来兴趣了。 “事前的各种论证。”司马光微笑说道,“他一年的工作依老夫看,这一年指的是这……”司马光指着纸上最后‘成功推广’四个字。“在此之前,而且老夫认为,这些事未必全是秦仙傲和段海峰做的,而是他那一个班子,他身后必然有着一个强大的班子,在做着‘积极调研、大胆想象、小心论证,谨慎实施,随时改进’等工作,才找到如何让摘果变得容易,而之前的段海峰半年三入阁,段无丙、瞿有丰的摘果都是这时期实验的结果,嗯?” 司马光看向门外。 “师祖,不知为何,今天居然发行了《新青年》报,而且还是两份,一份正常,一份是专为武道界而发的。”一个高大青年走了进来。 “哦?”司马光连接过报纸,摊了开来,而后瞳孔便是一缩,脸色也激动起来。皇甫周、司马康不由也凑近看去,一个个也心跳如鼓,呼吸急促。 “这秦仙傲,好大的手笔呀!” “真是为了报复逆行门,不顾一切了!”皇甫周、司马康看完后连声感慨。旁边送报的陈瓘这时也一旁看到了秦仙傲发在报上的《通缉令》。 “疯狂,他这是杀鸡吓猴,打的逆行门,就是警告和逆行门有同样意图的其他门派,他秦仙傲不好惹。”陈瓘也感慨着。 “康儿!”司马光脸色红润,双眼微微一眯,“康儿,等下吩咐下去,尽一切力量关注铜驼的踪迹!” “父亲的意思是……”司马康立时兴奋起来。 “绑架勒索非正人君子所为,此事即便秦仙傲不发布悬赏,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司马光冷声道,“再说秦仙傲、段海峰弄出那所谓的‘神书’,他们背后团队怕是花了不少力量,绝不是几年就能成事的,我们自己弄,没个十多年难以弄出来,若是能从他手中得到,省事省心,毕竟时不予我,破解长生诀迫在眉睫呀!” “理该如此!” …… 阳光射在屋子内,落在老人安祥的脸上。 “父亲,我得到消息,逆行门铜驼要对秦仙傲出手,逼他拿出宝贝!”吕希纯沉声道。 “愚蠢!”吕公著嗤的一声笑,“这些魔门中人呀,行事不择手段也罢,怎么连眼睛都瞎了。” 眼瞎了?吕希纯瞪眼:“父亲,逆行门不好惹,他们隐藏暗处,行踪……” “逆行门行踪诡异没人找得到又如何?”吕公著嗤笑连连,“那可是秦仙傲呀,纯儿。将来我总归要归隐的,到时就是你和秦仙傲他们打交道,记住,和秦仙傲交锋,宁可君子手段,不可小人手段。秦仙傲不是那么好惹的。” 秦仙傲这么厉害?吕希纯眨了眨眼,嘴唇动了动,最后吞下嘴边反驳的话。 “你别不服气,就算你赢了又如何?以卑鄙手段赢了秦仙傲,终会输了名声。”吕公著眼中闪出光芒,“这一次太极社爆发,虽然是他太极社的功劳,可何尝不是对整个武道界的大恩?” “大恩?”吕希纯一颤,微微点头。他当然明白,太极社爆发所带来的象征意义,那是让整个武道界从黑暗中看到了光明,看到了破解长生诀的真正希望,这份功劳,有人抛之脑后,可是历史是会记住的。 “父亲!”吕希哲走了进来,“这是今天发行的《新青年》报纸。上面秦仙傲下了一则《通缉令》。” “哦?”吕公著连伸手接过报纸,展开看了片刻便激动起来。“哈哈。我就说这秦仙傲不好惹,这一下逆行门怕是都得损失惨重!纯儿,去吧,吩咐下面尽一切力量探查铜驼的踪迹。” “这是自然!” …… 武道界一个个看着新出的报纸,而后---- “秦仙傲不好惹呀,尽然发布这样丧心病狂的通缉令!这笔买卖岂能不干。今后得留心了!” “铜驼这次是摸到了真正的老虎屁股!离死不远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逆行门还能够留点余孽,偷偷苟活于世,可这铜驼,就算他有通天本事,能够千变万化。也逃不了死!” …… 峡州长江三峡口,一道黑影风驰电擎的在僻静山村中奔跑着。 “师叔!”黑影来到了一栋大祠堂前,敲响了那大门,很快大门打开,黑影连走了进去:“师叔可在?”“什么事慌慌张张的?”青衣大汉走了过来。“师叔,这是今天发行的《新青年》报纸。” 尤飞鹰一挑眉,连接过报纸,一抖手打开,目光一扫,脸色便是一寒,而后观看几眼,眉微微一皱。 “好一份通缉令,五十万悬赏,凭着几个普通人若能抓得……”尤飞鹰声音嘎然而止,他的目光落在‘凡先天高手,真实告知逆行门人踪迹者,我将以十个长生诀成果相赠……’这一字上。 “师叔,十个长生果,这怕是会让武道界疯狂的!”旁边黑衣人急叫道。 “怕什么!”尤飞鹰脸色极冰寒,“顶多夹起尾巴做人,死不了几个人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往报上看,目光只是移了五行。 “凡先天高手,真实告知铜驼尤飞鹰踪迹者,将以神书相赠……” 报纸飘然落地,尤飞鹰浑身颤着,他敢摸‘老虎’屁股,可不代表他是傻子。 “师叔,慈航静斋天下抓捕秦仙傲,秦仙傲还能逃得了,毕竟,这天下的先天高手,也只有白道听她们慈航静斋的指挥,****根本不理她们。而且就算白道内部,也很多人阳奉阴违,对秦仙傲极有好感,可我们……” “秦仙傲这样一来,整个武道界可是人人都会与我们做对,都想着拿我们换神书,整个天下都在追捕我们,就算我们会易容术,怕是也难以逃得了!”黑衣人着急的说道。 先天高手很容易发现其他的先天高手,而天下先天高手才多少,所以如果全天下先天高手都在抓一个先天,那这先天基本就逃不了,除非他这一生躲在不可能遇到任何先天高手的地方,可是----这根本不可能,因为先天高手本身就是四处游玩,什么地方都可能去的,而这一次又有这悬赏……。 “我早就说过秦仙傲不好惹……”黑衣人说着。 “篷!”一只巴掌拍在这人头顶。 “师叔……”这黑衣人眼珠子瞪出,额头鲜血沁涌而出,而后直挺挺倒地。 “找死!”尤飞鹰缓缓收回手,阴冷的眼神扫了旁边另一个黑衣人一眼,这黑衣人连退三步,“师叔饶命!”身体颤抖着。 “我铜驼死,你们也别想活着!”尤飞鹰舔了舔嘴唇阴森森瞪着那黑衣人,“不过,我能活,你们也许能活。” “是,是师叔,我……我一定与师叔共进退!” “去吧,裴老匹夫没用了,扔到江里喂鱼吧!我们,也该离开了!” “是!”这黑衣人连冲入内屋,没多久,长江上,挂着大帆的船上,峡州报社的裴先生、金先生、刘先生……一个个血淋淋的人头被扔入长江,而后这艘船鼓满风帆顺江飞驰。(。) 第七章 何人不冤 傍晚的阳光温和而又安祥,给宁静的小丰寨披上了一层美丽的金色的霞光,一切看起来那么美好。 “这里真的是逆行门么?” 山岗上短松下,一高大汉子双眼有些迷茫,他目光看向的是寨子前头那座落在溪水旁的一户稍微不错的人家,炊烟枭枭,这户人家的女主人正在厨房切菜做饭。 溪沟旁男主人正洗着满腿的泥泞,显然正从田地中荷锄归来,而门前慈眉善目和蔼的老人正笑呵呵逗弄着小孙女玩。 “一点也看不出这么正常的一户普通村民,会是逆行门。”岳金风心中低叹了一声,大步走下岗,向着那户人家行去,很快那溪边洗脚的汉子便发现了岳金风,他脸上露出疑惑:“这位先生,不知找谁?”一口土得不能再土的乡语,不过岳金风这黑榜高手走遍天下,岂会听不懂。 “我找逆行门人!” 男主人眼中更是疑惑,不远处逗弄孙女的老人也露出疑惑的看了过来。 “这位大哥,你说的话我们听不懂。”男主人停下洗脚,操着土话说道,旁边老人也走了过来,“这位先生,你说找什么?我们这短松寨的事,还没有我不懂的。” “不管你们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总之我眼中你们就是逆行门人!”岳金风叹着气走向大汉。大汉咧嘴一笑:“这位大哥,你应该是外面来的吧,我们这村里一年到来难得见外人,虽然我听不太懂官话,可你说的一定是官话。” “这位先生,老汉是这寨中主事的,也粗识文字。”老者和蔼的一笑。“先生若有什么不便,可以和老汉说……啊!” 岳金风一巴掌随手拍出,立时那溪边洗脚的大汉如破袋般飞出。“老人家,你错了,我只是一个杀手,能有什么好说的。”岳金风手再一挥。老头也瞪大眼,飞出丈外。 “果然没有一点武功,这样的一家人真是逆行门?”岳金风心中摇了摇头,看向不远处的小女孩,小女孩显然被这一幕给吓到了,正咧嘴大哭。 “斩草除根!”岳金风一挥手,小女孩也篷的飞出老远,掉落地面已经声息皆无,“虽然秦仙傲说孩童无辜。让我妥善处理,可老岳哪有那闲工夫。”岳金风叹着气,“秦公子,老岳也是为了你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呀。”大步走到屋子前,推开大门,径直进入。没多久整个屋子内男女老幼尽皆失去声息。 “本来我老岳只杀人,不管其他。不过这一家子普通人看起来还真不像逆行门人,也罢……”岳金风厨房添了一碗饭,又将那已经煮熟的菜挟入碗中,就这么端着碗边吃边闲逛着这屋子,没多久,一个地下菜窑中。 “这……这一家子还真是逆行门人。”岳金风惊讶的看着菜窑里的文书。 夜已深。山里人家这个时候大都已经入睡了,嵩山下李家庄李员外家后院屋子灯火通明。 “环儿,还不比张先生倒酒?” “张先生,请!”李月环端起酒壶给身前杯子添满,看着身旁的老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随即她低下头,将眼中厌恶掩盖住,心中满是迷茫。 “我们家居然是逆行门的,这怎么可能?”李月环想着三天前父亲李良拉着自己到密室说的话,便心头剧震,秦仙傲在《新青年》报上的通缉令她自然看了,当时还在想那铜驼是谁,为什么要招惹秦仙傲这样的好人。 “父亲也是太过杯弓蛇影,小心谨慎了,就算我们真是逆行门人又如何,连我若不是父亲说出来,都不知道自己是逆行门的,秦公子怎么会知道?可父亲偏偏……”李月环心中低叹,因为担心秦仙傲杀上门来,担心其他先天高手拿他们去领赏,她父亲李良想了一招,便是找一个靠山。 而这靠山自然不能再是逆行门自己人,而是别的先天高手。 “这张铁钧,年纪比我爷爷还大,又喜欢拿腔拿调,装模作样,虚伪的很,别说我,就是父亲自己也向来不喜欢他,只是因为他好歹是个先天高手,我们这后天武者根本不敢得罪,这才一直‘敬’着他,可这一次居然……” 那天李良向李月环摊牌,就是要效仿《三国演义》中王允之计,让他李月环行美人计。 “这姓张的家里也是妻妾成群,我给他做妾,后半辈子能……”李月环一想到要和身旁虚伪老头上床,就心中一阵阵恶心,可是她对着父亲那期望的眼神,那一句句殷切的言词不知道该怎么把拒绝的言词说出口…… “张先生,来,喝!我家月环到你们家,也是去享福的,这一点我绝对相信……”李良笑容满面的劝着酒,说着肉麻的言辞。 张铁钧一直板着脸,坐得笔直,即便喝酒也是威严端正:“李兄,令爱人才万里挑一,张某自然是会对她疼爱有加的,就是不知令爱自己对我……” “这你放心。”李良笑眯眯的,“就是因为我家月环对您青眼有加,连我这当父亲的也劝不动,这才……,若不是她自己真心喜欢,谁家当父亲的愿意自家闺女嫁给那个年龄……呵呵,你也懂的。” 张铁钧眉微微一挑,目光斜瞥向害羞低头的李月环:“月环当真对我?”李月环容貌姣好,又极有侠义心肠,虽然不是先天武者,可是后天江湖中,女侠李月环也是闯出了不小名声的,这样的女人岂会甘心给一个老头作妾,张铁钧虽然早就对李月环垂涎三尺,可心中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这是自然,月环你说是不是呀?”李良看向李月环。 李月环咬着牙,忍着心中的痛苦,低‘嗯’了声,头垂得更低。张铁钧板着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眼神很是得意:“既然如此。我也不矫情了,李兄,纳月环入门的时期……嗯?”张铁钧目光忽然凌厉起来,脸色也一下难看了。 “张先生,怎么啦?”李良连询问。 “有人闯庄。” “闯庄?”李良脸色也变了,他搓了搓手。站起身脸上强行露出笑容,“张先生,我这一生闯荡江湖行侠仗义,怕是不知不觉得罪了些人,让您看笑话了。” 张铁钧微微点头,李良一家是后天武林中人,他是知道的,也知道这李良在江湖颇有侠名。“江湖杀杀打打很正常,不过您这次的仇家不是普通高手。”张铁钧沉声。双眼凌厉的瞪着李良,“这种高手不可能是你能结下仇的。” “张先生说笑了,走,我们还是去看看吧。”李良大步往前面走去,张铁钧点了下头,虽然先天高手与后天武者不可能有仇,但凡事无绝对,或许这先天高手是为他人来杀人的。 李月环、李良、张铁钧才走到中间的天心处。 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那是一个长须飘飘,儒雅至极的麻衣老者。 “麻山道人?”张铁钧眉一跳沉声开口。 “哦。阁下是?” “张铁钧,不知麻山道人为何来此行兄?”张铁钧沉声。 “原来是张先生。”麻山道人眉一挑,儒雅一笑:“张先生不在家里练剑,来此又是何为?” “李兄把令爱许我为妾,我与李兄正是商议纳妾日期。”张铁钧淡淡道,“麻山道人。你和李兄家有什么冤仇,可否看在张某份上……” “难办,难办呀!”麻山道人微微摇了摇头,目光在李月环身上瞥了一眼,又扫了一眼李良。“李良,给你一个选择,站出来揭发逆行门的情报,若是情报够,你一家老小的命我可以留下。” “逆行门?”张铁钧脸色难看。 “这位麻山道人前辈,我不懂你什么意思,秦仙傲与逆行门的恩怨与我李良何关?李某虽然闯荡江湖,可是从来没碰到什么逆行门人,若不是报上报知,我都不知道有逆行门这一个门派。”李良冷声道。 “麻山道人,李兄的话你听清了么,他与逆行门根本无关,这一点我也可以作证。”张铁钧沉声。 “哎!这可就让人难办了!”麻山道人低低一叹,目光看向李月环,“你应该是女侠李月环吧,秦公子跟我说过,说只要你愿意站出来揭发逆行门阴谋,可以给你们活路。” 李月环脸色苍白:“我……我不知道什么逆行门!” “既如此,那可怪不得我了。”麻山道人微微摇头,“张兄,这事你还是别管了,逆行门惹怒了秦仙傲,秦仙傲发怒,不是你能够惹得起的,美人虽好,命更重要!” “哼……”张铁钧胸口剧烈起伏,他垂涎李月环已久,岂能让掉入嘴里的肉跑掉,可是…… “秦仙傲是个疯子!”张铁钧也是看了那张通缉令的。 “李兄一家,李月环这丫头一生行善,侠义名声远播。”张铁钧冷冷瞪着麻山道人,“他们绝不可能是邪恶的魔道逆行门人,秦仙傲这样做,根本就是胡闹,麻山道人,你何必……”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才是真正的道理呀,你说李家冤,可是何人不冤?张兄,我没时间和你打嘴仗。”麻山道人往李良走去。 “好,好个胆大妄为的秦仙傲,好个不讲道理的秦仙傲,我张铁钧绝不会就这么算了!”张铁钧猛的冲出,双手蒲扇般攻向麻山道人,麻山道人脸色顿时难看,可这时让他退出更不可能。 “这张铁钧自己不知好歹,我击杀了他,伤了他也站得住理,不怕涑水学派来闹事,再说,大不了往岭南一躲,直接冲到破碎级别,还怕谁?”麻山道人也连出手。 砰! 一拳一掌相击。 “嗯?”麻山道人感觉对方击来的力量并不是很强大,这时---- “噗!”张铁钧吐着血倒飞而出,飞出二十丈外,一脸狞狰:“好,好一个麻山道人,我不是你对手,对不起李兄,对不起,月环,你们先撑着,我去找帮手。”飞入夜色中,很快消失。 “呃……”麻山道人瞪着眼,看了看自己的拳头。 “张铁钧这么不禁打?”麻山道人微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嘲讽。 “这张铁钧,明显就是故意装败!也罢,他借坡下驴,我也没必要拆穿他。”麻山道人一个大步来到李良、李月环身前,双手击出。“哼!”李良、李月环连拼命出拳,可是诡异的拳头落空,而后身上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立时气血凝结。 “我死了么?”李良眼神茫然。“就这么死了也好!”李月环虽然心中不甘,愤怒,却又有了一丝解脱。 一丝风拂过,麻山道人走入后院,李良、李月环依然矗立,直到许久,两人才醒悟过来,麻山道人并没有杀他们,而是点了他们的穴。 …… 一天,两天,三天……整个大宋,甚至大宋之外的辽国、西夏、土番、大理……等等都有先天高手前往,逆行门一个又一个据点或被直接杀光,或被擒拿下。(。) 第八章 千夫所指 “这秦仙傲够狠!” “天子一怒,血流成河,秦仙傲是慈航静斋选出来的‘真命天子’,是能坐皇位的,只是他自己推辞了龙椅去了岭南,可是他真是好惹,这逆行门也是自找苦吃!” “铜驼抓他三十人,他却杀了逆行门不止三十处藏身地!天南地北,这么多地方,很多根本就是没有武功的普通人,这些真的是逆行门的?” “秦仙傲这次是真的怒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秦仙傲这一次是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杀错,乱杀,无辜受牵连而死的怕是有数千之多,真是完全不把人命当人命看。” 整个武道界震惊了。 尤其是六天之后秦朝将所有扫荡的逆行门据点全登录于专为武道界发行的报纸上,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名字,庞大的数目。逆行门向来以神秘著称,没人摸得清他的真实规模和据点,可是这一次秦仙傲…… 杀了这么多人,剿灭了这么多逆行门‘据点’,没多少人相信这些据点真是逆行门人,可是秦仙傲这种疯狂却震住了一个个武道中人。 黄叶飘飞的院子中。 “魔头,魔头!” 程颐看着手中的报纸,看着上面一个个人名,一处处地点,这里面有三个地点,程颐明白那里确实是逆行门的据点,可是其他的…… “白骨成山,冤魂成海!” 程颐仿佛看到的是尸横遍野,白骨成山。 “好一个秦仙傲呀,他这根本就不是剿灭逆行门,而是借机发飙,做给天下人看。让人看到他秦仙傲不是好人,是魔头,是真正的浑身是刺,碰不得的大魔头!” “可是----” “这里面有多少完全就是安份老实的种田人,有多少是乐善好施的善人,有多少是行侠仗义的侠义之辈。有多少无辜的英灵?” 司马光颤抖着放下那张登载了剿灭逆行门清单的报纸。 “这才正常,这才正常呀!” 司马光脸色似哭非哭:“我早就说过,秦仙傲是另一个曹孟德,曹孟德为报杀父之仇,尽杀徐州百姓,天子一怒尚尤可,枭雄一怒,那才是人命贱如草!虽然如此,可是我终究还是报了一分。报了一分对秦仙傲的好感,认为他不会……不一定会是那样的人,可是,我错了!” “能反仁义为先的儒家,能与笃信‘性本恶’的段海峰打成一片,能够策划出倒皇****的秦仙傲,怎么可能是个大善人?” 红梅书院中刘琴身子微微颤抖着,看着手中报上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文字。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一样。 “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能?秦公子居然会是……”刘琴摇摇欲坠,她虽然是儒家门人。可是因各种原因对秦仙傲极有好感,特别是秦显豪来信说与秦仙傲、段海峰结为义兄弟后,刘琴就更将秦仙傲看成了自己人,因此也一厢情愿的认为秦仙傲是好人,善人,写出一些反儒家的东西也只是追求真理。并无恶意,可现在---- 李清照瞪着眼睛:“这秦仙傲,真是个混蛋,我虽然骂他是曹操,可是……曹操有时也讲仁义。不乱杀人,他……太混蛋了,这完全就是枉顾人命……” …… 潭州段无丙住院的电报房中。 “我说姑奶奶,那些人真的是逆行门人,我绝对没有杀错,再说了,很多人我只是派人把他们掳走关押起来,虽然他们是逆行门人,并且死不悔改,可是我还是尽量减少杀人的……”秦朝发着电报和秦婉清解释。 许久,秦朝停下电报。 “总算又打发走了一个。”秦朝吁了口气,这时----“嘀嘀嗒嗒~”声音响起。“靠!又谁?咦,这是王安石隐居的江宁吧,江宁报社来电?”秦朝连接通。“王安石?”秦朝瞪大眼。 此刻江宁报社电报房外,王安石脸色黑得可怕。 “杀人不眨眼,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甚至故意乱杀人,就为了震憾慑小,发泄心中的愤怒?这真是秦仙傲?”王安石不相信,可是事实却摆在眼前,所以他必须询问秦仙傲。 “王相公,我没杀那么多人,报上是假的,是骗天下的。”秦朝电报通过江宁报社的人传给了王安石,此时的王安石已经有些相信秦仙傲有能瞬息千里的传讯工具。 “骗天下的,假的?”王安石眉头皱紧,忽然他眼睛一亮。“王某曾结识一个叫李良的父女,他们也在你这报中被杀的名单,秦公子你说是假的,那这李良、李月环父女可还活着?”王安石的话通过电报传向秦朝。 “李月环父女?”秦朝松了一口气,逆行门该杀的多,李月环、李良本身并没有做恶事,可是李良忠心耿耿支援逆行门,而逆行门作恶多端,所以也算是李良作的恶,这是绝对该杀的,只是秦朝想着这样的人未必就是良心坏透,说不定还可以挽救,这才暂且留了这李家全家的命。 “这李良绝对是逆行门人,这事我敢对天发誓,不过我并没有杀他们,这样吧,三天后,我会把他们父女送到半山居,让王相公过目。”秦朝很快回话。 “没死!” 王安石全身一松,还是有些将信将疑:“既如此,老夫便等三天。” …… 秦仙傲办报,虽然与儒家做对,可都是有理有节,以理服人,从不乱来,甚至笔下写的文章小说,都是歌颂忠孝仁义的,因此虽然理念不同,可是武道界的白道还是很有不少人对秦仙傲颇有好感的。 可这一次,看着报上罗列的一个个被剿灭的所谓逆行门的据点,一个个都失望了。 白道中人对秦仙傲的看法完全变了,魔门中人也一个个脸色极难看。 “狠!真狠!比我魔门中人还要狠!” “这秦仙傲,完全就是我魔门中人!此子可以争取!只是他太过强大,若是与他接触,怕是会被吞并!” “比我魔门中人行事还狠,偏偏又镇得住白道,还让别人怎么活……” …… 无疑一个个都认识到了,秦仙傲不是个善茬!一个个也明白了,用铜驼的方法对付秦仙傲根本是不可能的。 湘江上一叶扁舟随风,白衣少女坐在船头,一双如玉的赤脚吊在江水中,阳光下闪着莹莹白光。 “秦朝的这份名单很不简单呀,是慈航静斋,还是花间派?”冯小婉眼睛望着远方,“我阴癸派对逆行门的隐身据点掌握非常多,可是在报上,居然一个都没落下,可是我阴癸派根本就没有告诉秦盛朝逆行门的资料呀!” 越是厉害的门派,对其他先天武林门派掌握的资料就越多,这本身就是一种威慑,正是这种威慑,如果把秦仙傲换成是阴癸派,铜驼和逆行门就不敢动手,因为损失不起。 “秦盛朝不可能掌握那么多资料,一定是花间和慈航静斋的,也不知秦盛朝给了她们什么好处。”冯小婉摇了摇头,“好久没和秦盛朝打嘴仗了,还真是有些想念呀!” 青楼中美丽妇人眼中都是惊讶:“秦盛朝掌握不了逆行门那么多据点,一定是慈航静斋和阴癸派给他的消息,这两门派不知和秦盛朝做成什么交易,哼,这可不能落下我花间派。” 龙虎山下公孙山庄前,秦绮云从怀中拿出一方绣着鸳鸯的手帕,往林素手中一塞:“素儿,这是师娘给你缝的手帕,另外这些麻烦你代我送给秦公子。” “嗯。”林素咬着唇接过手帕及包裹,心中很是为难,秦朝的神书能让太极社暴发出如此疯狂的合长生诀狂潮,谁不心动,魔相宗同样极度渴望得到这东西,因此公孙大鹏、秦绮红多次向林素、秦凝示意。 可是林素、秦凝又不是傻瓜,岂会不知道那东西有多重要,相比魔相门,她们更亲秦朝,哪里会帮着魔相宗去夺秦朝的宝贝? 两人一次次装聋作哑,直到这一两天公孙大鹏、秦绮云实在忍不住,直接把事给挑了出来,秦凝直接就拒绝了,林素也想拒绝,可是魔相宗正确的说法是公孙大鹏、秦绮云确实对她和秦凝十分好,再加上她嘴皮子哪有秦凝那样利索,被公孙大鹏、秦绮云你一言,她一嘴,说到最后不忍心看师父师娘失望的脸色,希里糊涂便答应了。 “师父也知道你为难,可是我魔相宗也是没办法呀。”公孙大鹏和蔼的看着林素,“素儿,一切就拜托你了!” 林素点了点头,又看向秦凝,秦凝连连使眼色,又嘟嘴做怪脸。 “啪!”秦绮云拍了秦凝脑袋一下。“素儿,你可别听凝儿,光是去玩,闭口不提正事!好了,你早点去吧,免得赶不上客栈!” “那师父、师娘,素儿告辞!” 尘扬起,黑马飞奔远去。 “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黑马上林素泪花飞扬。(。) 第九章 斩首 “哈哈,铜驼是我的!” 刀闪亮,剑阴狠!长江岸的树林子中,近百先天高手混战着,完全混战着,只要有人攻向那中心的青衣大汉,便总会有人阻止,看起来好像都是在保护那中心的青衣大汉,可是又个个都杀向青衣大汉。 “我不是铜驼!”那青衣大汉疯狂嘶吼着,同时拼命的挡着那各种攻来的招式。 “哈哈,铜驼,现在怕了,摸秦仙傲老虎屁股时怎么那么胆大?” “我……”青衣大汉双眼通红愤怒。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青衣大汉心中有些绝望,可是不甘,他绝对不甘心,“不,一定,一定能逃出的,这些人一个个心怀鬼胎,这就是我的机会!” “呼!”一个巨大的金锤轰向青衣大汉。 “真的,我真不是铜驼!”青衣大汉连拼命挡着这一锤,眼看挡不住,旁边一刀横劈过来,将那一鞭给挡了回去,“雷霆子,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打什么商量,谁杀了铜驼,谁得秦仙傲的神书奖励!”雷霆子冷笑,他天生神力,再加上先天境界极高,这么多人争着杀铜驼好去和秦仙傲领赏,最后的赢家一定是他雷霆子,雷霆子很自信。 “雷霆子,你身手是最高,可那又如何,人人都知道你身手最高,都防着你,你真的以为最后赢家是你?”“杀铜驼不是身手高就能的,还得靠运气!”“雷霆子,这又不是排武功高下,哈哈,杀铜驼除了武力外,还是靠脑力!”一个个都说道。 雷霆子眉头一皱。事实确实如此,若不是这些人中大部分人的火力都是攻向他雷霆子,他早就杀了铜驼。 “狂笑,你且说说,不过老子先说好,不管什么提议。老子一定要占大头。” “大家所求不就是秦仙傲的神书么,为什么非要自己独家得到,大家一起发财,一起得神书岂不更好?”狂笑朗声道。 很多人眼睛一亮。 青衣大汉脸色极为难看:“我真的不是铜驼!” “没错,让我雷霆杀了铜驼,我得到神书后一定也给大家一份。”雷霆子哈哈大笑,金锤轰向青衣大汉。 “我命休矣!”青衣大汉眼中闪过愤怒无奈,这时一条鞭,二把刀架了过来。直接将金锤挡了回去。 “管老头,吴十全、穿云雁,什么意思,难道还怕我雷霆子说话不算话?” “雷先生莫急,并非我们信不过你雷霆子,而是我们黑·道中人做事,向来就是先小人后君子。”管老头笑眯眯反手一刀劈向青衣人,被狂笑挡回来后脸上依然笑眯眯的。“雷先生您的五雷门太强大了,若是你真要赖帐。空白白牙的我们也拿你们没办法。” “没错,这一次的事最好就是最弱的那个门派去杀铜驼,而后再领赏。”狂笑朗声道。 一个个暗中点头,最弱的领了神书,其他门派人人都不怕他敢独吞,就算他敢独吞。众人也敢从他们手中抢到。 雷霆脸色难看。被围在中心的青衣大汉心中更绝望。 “雷霆子,你也不必耿耿于怀,你想想,现在这世道,不说上有慈航静斋、阴癸派。就段海峰的太极门有秦仙傲帮助,一旦发展起来,未来如何,还难说,你五雷门也不可能独霸天下,倒不如借此结点人缘,让大家领你一个人情。” 雷霆子脸沉如水,也知道对方这话真有理。 “也罢,这一次算你们欠我老雷一个人情。”雷霆退出丈外。 “这里最弱的门派是我小吴门,所以这一次就由我……”“呸,吴十全,你好意思说你是最弱的?”“最弱的是我江竹门。”“不对,是我黄鹤门!”一个个争执着,很快众人达成协议由相对讲道义又较弱的白道门派黄鹤门出手。一个个围攻着青衣大汉,其中一个黄衣人一剑直接刺入青衣大汉胸口。 “我……我居然真的……”青衣大汉看着胸口的剑,满眼不可置信。 “铜驼,来世投胎记住教训,人可以猖狂,可是眼珠子一定要亮,有些人能惹,有些人那是千万要绕道走。”黄鹤门黄晴川感叹道。 “可是……我……真的不是铜驼,真的不是!”青衣大汉缓缓倒地。 一个个看着倒地的青衣大汉神色复杂,其中有十多个高手眉头这时却皱起来,忽然狂笑脸色微变:“不好,这人怕真不是铜驼!”顿时---- “他至死都没用出逆行门的招式,开始还可以说是故意隐瞒身份,可临死都这样,这就说不通了。”“这事确实蹊跷。” “可这人不是铜驼又是谁?样貌,身材,身高都与铜驼,他自称叫哈钵卡儿,可是哈钵卡儿是什么人?先天武林根本没这一号人物!” “看看就知道了,铜驼肋部曾受伤,必有痕迹。” 狂笑一刀挑开这青衣大汉胸口的衣服,一个个目光看向他左肋,而后很多人脸色难看。 “不是,完全不是,肋骨断折,重新长合,必然有骨节,他的肋骨平滑,绝对没有断过。” “啪!”一只的按在青衣大汉胸口,稍一摸,便收回,另一只手也按上青衣大汉左胸,一个个摸骨,脸色都极难看。 “看来这一次白忙活了,走喽!” “既然这不是铜驼,那就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告辞!”一个个连往外走。 “慢着。” “怎么,狂笑,你又有什么鬼主意?”雷霆看着狂笑,一个个已经走出十数丈外的也连转过身。 “大家有没有想过,这是第几次弄错了?从秦仙傲发布通缉令到现在已经多久了,为何还没抓到铜驼。”狂笑沉声。一个个皱眉,这确实是令人头痛的事。 “如果我们永远抓不到铜驼,是不是秦仙傲的神书永远不去拿?”狂笑冷笑。 “哦?”一个个心头微跳,整个天下抓捕铜驼。按理说是能够抓到的,可万事无绝对。 “而且,你们有没有想过,即便抓到铜驼,找到真正铜驼的踪迹的也可能只是一两个门派,可是整个天下都想要秦仙傲的神书。该怎么办?” “没错。”穿云雁点头,“虽然铜驼举目皆敌,身无立锥之地,可是有一个地方,他若是去了,我们也拿他没办法,那就是海上。” “铜驼若是乘海船东渡,或者南下,我们要拿他还真的不容易!”管老头也点头。目光看着狂笑,“狂笑你有什么好主意?” “好主意是没有,但是我们必须先做打算,找不到铜驼,可是秦仙傲还是很容易找到的。”狂笑冷笑。 “秦仙傲?”一个个皱眉。 “狂笑,你什么意思?” 狂笑咧嘴一笑:“走三家不如坐一家,我们何不直接找秦仙傲要书?” “直接找秦仙傲?”雷霆哧的笑了起来,“狂笑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找秦仙傲要书,铜驼就是先例。” “嗯。”穿云雁冷着声音道。“这秦仙傲,是个曹操似的宁可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他的角色,别说绑架他报社的人,就是绑架了他老父老母,要杀了烹肉。他也会像刘邦一样笑着说道‘分我一块肉’,我们如何对付?” 很多人点头,铜驼惹秦仙傲,秦仙傲满天下杀人,这没什么。在很多人眼中除了暴露秦仙傲是个心狠手辣,绝不按道德行事,为了报复,甚至不择手段,能胡乱杀人的魔道中人外,其他的畏忌倒不是很多,真正让天下人畏忌,不敢惹秦仙傲的是那份通缉令。 狂笑冷冷一笑:“我自然知道不能绑架来对付秦仙傲,我们需要做的是斩道!” 斩首! 众人心中狂跳。 “你是说杀秦仙傲?”雷霆子沉声。 “是杀,更可以说是逼!” “逼?” “怎么逼?” “还能怎么逼。”狂笑冷笑,“直接找秦仙傲,当面刀对刀,剑对剑,开门见山的直接向他要。” “你是说,直接武力逼迫秦仙傲?”雷霆子眉一挑,眼中闪出明亮的光芒,很多人也兴奋起来:“没错,秦仙傲不给,直接杀了他就是,只要除去了秦仙傲,段海峰和太极社就更容易拿下。” “哈哈哈哈!”忽然大笑声响起,很多人连皱眉。 “吴十全,你笑什么?” “哈哈,斩道?直接杀了秦仙傲?”吴十全笑得前仰后合,“难道你们忘了嵩山之事,慈航静斋仙玉婷都被秦仙傲一招给拿下了,我们凭什么?” “秦仙傲不容易拿。”管老头也点头说道,“即便嵩山那个人不是秦仙傲,可终归是秦仙傲的人。” “没错,去直接逼杀秦仙傲,这比铜驼还愚蠢,不说那个一招拿下仙玉婷的人,就说太极社这几个月爆发摘长生果,不知多少先天高手受其恩惠,我们去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一个个连说道。 “哼,这些我狂笑岂会不知?”狂笑冷哼,“秦仙傲的底牌,一是受其恩惠的大量先天高手,可是这些先天高手也是有门派的。” “那又如何?” “我们这一次不是这几个人,而是联络天下诸门派。” “联络诸门派?” “所有黑·道门派全部联合起来,事后得到神书,各个有份,还怕秦仙傲么?受秦仙傲恩惠的多是黑·道门派,我们不需要他们加入进来,只需要他们到时袖手旁观,你说他们会怎样?”狂笑冷笑道。 立时一个个心中恍然。 “若是如此,因为他们也想要神书,所以,不参予进此事,已经是很不错了,劝说他们袖手旁观倒是容易。” “即便有一些不听话,如果我们联络了整个黑·道,那也不必在乎,至于那一个高手……” 很多人笑了起来。 蚁多咬死象,整个黑·道一起逼宫,别说一个高手,就是十个那样的高手,也得落荒而逃。 “既然如此,那暂且说好,如果再找不到铜驼,那就这么做……”近百个先天高手商议着具体细节很快一个个兴奋离开。(。) 第十章 不帮,心难安! 八月桂花幽香沁人。 岳麓山下的桂香居正是关诗皓即太极社李玉郎的隐居地。 “十天,李玉郎摘果足足十天了!” “李玉郎算是耍了我们,让我们来等他的天地异象,结果等了足足十天屁点反应都没有。” “罗邪,你若是不愿,可以不来呀,也可以走呀!” “走?老子偏不走,反正你们耗得起,我罗邪也耗得起。”罗邪笑眯眯说道,眼睛瞥了一眼不远处屋子写字的秦仙傲,心中冷笑,“连秦仙傲都在等,秦仙傲信得过,我罗邪就不能等。” 关诗皓合长生诀,老早就通知众人三天后去他的住所等候天地异象,结果因为铜驼的事,很多人三天根本赶不及,可是谁也没想到,等三天一到,一些赶回来了的兴奋的等候李玉郎的异象,结果一天,两天,三天……一直到这第十天依然没有丝毫反应。 也幸好这一段日子太极社爆发式的摘果狂潮已经结束,没有别的人合长生诀快要成功,因此很多先天高手抱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思都在这里等候。 当然有些极有耐心,可是同样有很多实在不想傻等下去离开的,而且这离开的越来越多。 桂树下的松木农家小椅子上,罗邪闭目养神,忽然一道声音传入他耳中:“罗兄,能否过来一下,最近江湖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事罗兄绝对应该知道!” “大事?”罗邪双目一睁,冷冷看向东边林中那秃顶青年人。 “罗邪别误会,我只是替阁下门中送信而已。”那秃顶青年人善意的向罗邪笑了笑。 “好,希望不要让我失望。”罗邪飞身而起,片刻后便来到那三里外的林中。“秃鹤,什么大事,信在哪里?” “天下所有黑·道联盟,这算不算大事?”秃鹤笑说着,骨节棱棱的右手一翻,手中出现一封信件。“这是贵派托我给你的信,请。” 罗邪瞳孔微微一缩:“全天下黑·道联盟,这怎么可能?”他连接过信,撕开封口,拿出扫了一眼,眉头便皱了起来。 “斩首行动,直接对付秦仙傲?”罗邪将信文整个看完,忽然咧嘴一笑,“门中是门中。我罗邪是我罗邪,我罗邪虽然鄙视儒家伪善,可是信义却是极为看中的。”有些肥胖的大手将信纸一搓,这封信化为碎屑。 “秃鹤,别人怎么想我不管,这件事,秦仙傲若是不让我管,我站一旁。若是让我管,我罗邪自然是跟秦仙傲站一起。欠人人情,若不归还,我罗邪这颗心不安!告辞!”罗邪几个飞身,又回到八月桂下的农家小松木椅上。 “我说这些人等了七八天都没事,怎么这一两天忽然就一个个等不及离开了,敢情是躲这件事。孬种!”罗邪心中冷哼,闭着眼睛睡起觉来。 此时秦朝在这桂香居的书房中,三十岁的中年有正向秦朝做着报告。 “这么说,密州海口那艘船上的先天高手又不是铜驼。”秦朝点了下头,“你下去吧!” “是!”这青年连退出屋子。 “十多天都没抓到这铜驼。这尤飞鹰倒也是个狠角色,难怪敢第一个对我下手。”秦朝眼中闪出冰冷的杀气。 “公子!”清脆的声音响起。 秦朝眼中杀气立时消失。“素儿,功课完成了?完成了就好,公子陪你说说话。”满脸笑容的迎向门口走入的少女。林素垂着头:“嗯,修炼完了,公子,我……?”“我什么?”秦朝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这次来,我总觉得你好像有些什么不对,说话吞吞吐吐的,不会是在魔相宗受人欺负了吧?” “没有。”林素连道。 “放心,魔相宗以前是庞然大物,可现在公子眼中,也算不得什么,谁欺负你只管说,敢欺负我的女人,活腻歪了!”秦朝冷声。 “真没有,我只是……”林素低声道,“我只是这么久没见公子,所以有些不适应。” “真的?”“嗯。”林素咬了一下牙,嘴皮子动了动,终是沉默。秦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笑道:“女人脸蛋红,心里想老公,你一定骗我,快快从实招来,免得招我家法。”“我没有……没有脸蛋红。”林素连叫道。 “可是你一定想夫君了,是不是啊?”秦朝笑道。 林素点了下头,若不是秦朝先天高手的眼力几乎看不出她这动作,秦朝心中涌起冲动,一用力将林素紧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也想阿素啊!”林素眼中闪起亮光,忍不住道:“有多想?”“早上睁开眼想,穿衣想,饭前想,饭后想……”“人家也是……”“也是什么?”“也是想公子……”两人说着私密话,渐渐粘在了一起。 许久分开---- “公子,我这次来是……”林素声音如蚊呐,渐不可闻。 “是什么?” “是……是想和公子道别的。”“道别?”秦朝瞪眼看着林素,“你这次来才两天吧,你又没什么事,住在这里不好,回去干嘛?”“我……我……师父只让我来看看你,让我早点回去,我……我已经拖了一天了,所以……也该动身了。”“哦?”秦朝瞪着林素。 林素嘟了嘟嘴,垂着眼皮道:“我也舍不得你,可是……师命难违,违背师命总是不好的……” “这倒也没错,不过……”秦朝忽的一笑,“本来不想猜,想让你自己说出来,不过算了,还是本公子来算一算,嗯,你师父不可能无缘无故让你来看看我,所以一定有原因,那是什么原因呢?我秦盛朝没别的东西他们要惦记,除非那个……” “啊!”林素脸色胀得通红,垂着螓首:“公子,我……我其实并不想……” “好了。我还不懂你,笨嘴笨舌的,心里又死善良,是拒绝不了你师父和师母吧。”秦朝微微一笑。 “嗯。”林素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又连道:“公子,你不用管。那些书千万别给我师父他们。” “那你呢?”秦朝笑道。 “我……我回去顶多被他们说一顿,不碍事的。”林素低声道。秦朝轻轻一笑,又将林素搂入怀中:“真是个痴丫头,这样吧,素儿你以后跟在我身边,没大事不回魔相宗,对了,还让你师父他们把凝儿也送来这里,我便把神书相赠。” “啊?”林素瞪大眼。几乎不敢置信。 “啊什么啊,这神书你家公子还不看在眼里,孤王爱美人不爱江山。” “可是……可是……” “没可是了,走,我现在就让人联系你师父他们。”秦朝和林素出了房门。 龙虎山下公孙山庄。 “素儿应该到了两天了吧,这丫头怎么还没办成事。” “这事能不能成,看的是秦仙傲,素儿那丫头……”秦绮云摇了摇头。公孙大鹏顿时一笑:“怎么。你不看好她?这丫头聪明劲不下于凝儿,两张嘴皮子能把活人说死。死人说活,也就在我们面前不像凝儿那样放得开,吞吞吐吐仿佛变笨了,外面,别碰了她谁倒霉,和凝儿一样在我魔相宗被称为魔女。” “我当然知道她是个小魔女。你公孙大鹏教出两个小魔女,有什么好得意的。”秦绮云白了公孙大鹏一眼,才正色道,“这丫头虽然伶牙俐齿,可那是在不相干的人面前。在自己人面前,她心里秦盛朝的位置,未必弱于我们。” “你是说她不会帮我们?” “她会不会其实我们不用在乎,因为秦盛朝是个明白人,只要素儿到了他那里,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根本不用素儿去劝说。”秦绮云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道,对于自己秦家寨出了秦朝这么一个奇才,秦绮云自是十分自豪,对秦朝也是极有好感。 公孙大鹏摇了摇头:“就算秦盛朝真如你所说那样,可是他也未必会将东西交出来,定然装聋作哑。” 秦绮云沉默。 “毕竟太过贵重,换作是我们处在他那位置,怕也……” “尽人事,听天命吧,现在黑·道联盟。”公孙大鹏低叹一声,“黑·道联盟这事,我们魔相宗也必须得参加,只希望你那侄儿识相,交出东西,不然……” 秦绮云脸色有些白,她咬了咬唇。 “大鹏,这一次秦盛朝面临危机,我想……去帮他。” “帮他?”公孙大鹏瞪着秦绮去,“怎么帮?你疯了不成?整个黑·道一起围攻他,你去,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就当是疯了吧,可不帮,我这心难安呀!”秦绮云低声道,“而且你想想你的两个弟子。” 公孙大鹏心中一颤,是啊,林素和秦凝和秦朝的关系,如果他们不帮,也许这两丫头表面并不会怪他们,可内心深处会如何? “真是冤孽!”公孙大鹏苦笑,“算了,算了!谁让收了这两丫头做弟子呢,算我们上辈子欠她们的,这一回我们就豁上这两条命,我们做一对同命鸳鸯吧,嗯?” “老爷,夫人,刚刚《新青年》报社送来一封信!” “快拿来!”公孙大鹏出现在门口,猴急似的一伸手,抓过仆人手中的信封,一个闪身回到秦绮云身旁,两三下便将信拆了开来,打开扫了几眼,手便一颤。 “好,好,不愧是秦盛朝!” “嗯。”秦绮云站在公孙大鹏身旁目光从信文上收回,很是兴奋的点头,“我没看错,他果然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子,居然直接就把书给我们。如此,我们舍上这两条命也值得了!” “呵,是值得!”公孙大鹏笑着,笑得比哭还难看,原本他还想着虽然是去帮秦仙傲,可只要象征性的帮一下,一旦黑·道联盟势力太大,事不可为,他再带着秦绮云逃走,这样也能和林素、秦凝交待了,可现在…… “希望这秦公子惜命,识趣!不要和联盟硬扛到底,那我们还能活,否则……”公孙大鹏心中叹着,很快公孙大鹏、秦绮云便快马加鞭赶往潭州。(。) 第十一章 决心一战 桂香居二进间的廊下,气宇轩昂的中年人看着秦朝眼神极为崇拜。“东家,这是公孙大鹏、秦绮云让报社带给您的信。”中年人恭敬递上手中信文。 “是我师父他们的信?”一旁林素眼睛发亮。 秦朝脸上露出笑:“劳烦了,你先回去吧!”中年人连恭敬退下。“公子,快打开看看。”林素兴奋叫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放心吧,你师父一定会答应我们的条件的。”秦朝笑看着林素。 秦朝愿意将‘神书’赠给公孙大鹏夫妇,林素心头大事放下,整个人都开朗了。 “你别胡想,我可不是想留在你身边。”林素轻笑道,“我只是开心凝儿快来了。”“我懂,某人此地无银三百俩嘛。”秦朝笑着打开纸,神色一下有些难看,林素也探过头看去。 “什么,整个黑·道全部联合起来要……”林素脸刷的一下惨白。 一道身影出现在秦朝身旁,美目瞟了眼信纸,眉头一皱,随即轻笑:“秦公子,以你的身手,如今要走,谁能拦得住,整个黑·道联盟,并非绝路,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秋斋主,真的?公子真的身手……”林素连叫道。 秋心淼瞟了林素一眼,林素明亮的眼睛满是期望,秋心淼眉头微皱,虽然知道这时有本领的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可是看着秦朝身边一个又一个女人,还是心头不是滋味。 “放心吧,太极社不断摘果,这岭南欠秦公子人情的先天高手多得是,有这些人保护,再加上他的身手。只要不恋战而陷入包围,和被大宗师级的高手给围阻住,能够逃得了的。”秋心淼叹声说道。 “公子?”林素看向秦朝。 秦朝微微点头,耸耸肩道:“铜驼都能逃走,我若只是逃,倒是不用怕他们。可是逃也不是办法,而且这些人不识好歹,竟然……” 秦朝心头窜着一股无名之火,就因为暴露了自己有神书,先是铜驼绑架报社的人要挟,为这事,阿碧至今都没恢复过来,而现在这些人又把矛头对准了他秦朝自己。 若是逃,那也太窝囊了。 “公子。要不把书给他们?”林素低声说着,随即摇头,“都怪我们没本事,不能……” “好了,我自有打算,你不用担心。”秦朝拍了拍林素的肩膀,“走,跟我去见一个人。”“谁?”“你见了就知道。”没多久。一间雅致的屋子里,秦朝看着面前打着淡薄妆容。穿得明艳的张巧争。 “张夫人,你花间派要书,我可以给你们,只要答应一个条件。” “什么?”张巧争眼神火热的看着秦朝。 “此次黑·道联盟,要一起对我实行斩首行动,张夫人不会不知道吧。”秦朝沉声。张巧争眯着眼一笑:“是有此事。不过我花间派并没有参予进去,秦公子放心,我们是联盟,你秦公子若是完全加入我花间派,他们对付你。就是对付我花间派。” “加入你花间派这是不可能的。”秦朝哼声,“我将书给你们,你们花间派帮我抵挡这一次的斩首行动。” “秦公子不是在说笑话吧?”张巧争咯咯笑道,随即眼睛眯起,“并非我花间派不愿帮你,而是这一次可是整个黑·道联盟呀,你以为我花间派能抵挡得了?” “我自然知道你们的实力不行,这次和他们斗,我为主,你们为副,只需要量力而为即可。” “秦公子你的意思是不逃?”张巧争眼睛瞪大,疑惑的看着秦朝,“你不会要硬扛吧?” “慈航静斋那一次,是我身手太差,扛不住,这一次……”秦朝咧嘴一笑。 “这一次你就扛得住?”张巧争尖声道,“你疯了不成,你的身手,就算那次拿下了仙玉婷,可那只是你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如今人人都有准备,我听说他们叫出了阴阳杀手叶高、叶明夫妇,碧波先生东方豪,术士聂安,这些人你知道是什么人?” “阴阳杀手,碧波先生、术士?” 秦朝眼中闪过凌厉的光芒:“这些人不是早就不管世事了么?” “没错,先天武林自有规矩,一般来说事情都交给后一代,老一辈的很少插手,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灵气将溃,武道界将消失,而你的书又正好是希望,整个武道界的希望,你以为那些隐世已久的人还会遵守规则?别说那些人,秋心淼不也出来了,秋仙子都能出世,同是一辈人,他们为什么不能?” “这倒是有些麻烦。” “麻烦?”张巧争瞪着秦朝,“这是要人命,秦公子,这一次书我们花间派一定要,可是你想让我们帮你去挡那些人,不是花间派不愿帮,而是这种事实在不是我们能插上手的,我们花间派庙小出不了大神,可没有阴阳杀手、碧波先生、术士那样的高手,所以,你若是不知趣,硬要和他硬碰,可别怪我袖手旁观。” 秦朝眯着眼,心头愤怒无奈,叶高、叶明,东方豪,聂安都是和秋心淼同样级别的人物,练了七八十年武,几已技进于道,绝不是像仙玉婷那样能轻易拿下的。 “书可以给你们花间派,愿不愿帮,随你们。没了张屠夫,真就吃不了猪肉么!”秦朝刷的站起,一抱拳,“告辞!”大步流星离开。 “哼!这秦盛朝,越来越不识趣了!”张巧争脸色难看。 林间路上,秋心淼飘然而行:“秦公子,你真打算硬扛到底?我觉得张娘子是真心为你好,逃,并不可耻。” “我当然知道逃不可耻,可是气难平,心难安,老这样逃,反而让人觉得我好欺负。” “可叶高,叶明,东方豪,聂安以你现在的身手,单个对付还好,可是他们联手,你恐怕……”秋心淼低叹,“就算我想帮你,也只能应付两个,其余两个……” “试试看吧!”秦朝大步走向岳麓山,没多久,山溪边秦朝看着古琴前的赤脚少女:“你们阴癸派可别跟我说没有阴阳杀手、碧波先生那样极别的高手,愿不愿帮我,还请明言。” “唷,秦公子语气好冲呀,是不是在女人那里受了气?”冯小婉咯咯笑道,美目瞟着秦朝,“我阴癸派高手确实有,要请动她们也容易,不过不是书,而是……” “是什么?” “我门中那些前辈都很欣赏秦公子哩。”冯小婉瞥了眼不远处的秋心淼一眼,轻笑道,“她们更羡慕秋斋主能留在秦公子身边。” “我对贵派前辈也仰慕已久。”秦朝沉声,“她们若是愿意来岭南,秦某倒履相迎。” 冯小婉花枝乱颤的笑了起来:“秦公子可能误会了,我那些前辈可不是想来岭南看风景,更愿意在床上……” “放肆!”秋心淼怒喝。 秦朝一瞪眉:“冯姊姊,这种玩笑还是别开的好。” “咯咯。”冯小婉笑着一伸玉腰,“一点也不好玩,好了,你们的事我可以跟门中讲,不过我阴癸派向来是强者为尊,门中那些长辈,她们可不是婉儿能够调动的,愿不愿意来,只能看她们自己了,至于小女子么,这点微末本事,可不敢参予秦公子的大事中。” “那有劳冯姊姊了!”秦朝转身大步离开,大路上,秦朝脸沉似墨。“秦公子,这阴癸派冯小婉虽然说得好,可是你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秋心淼淡淡道,“她们阴癸派真正的高手也就冯十五妹,冯白珠,这冯白珠生性风流,虽然年过……可样貌年轻,其实……” “其实冯小婉先前的说笑不是笑话,若是我能……”秦朝冷声道,阴癸派宗师级高手冯十五妹冯白珠也算是个名人,若是正常,秦朝将这样的人收藏到门下倒是无妨,可是纳冯白珠为妾,打死都不可能做,因为冯白珠与白道侠女不同,是个水性杨花,极浪荡的女人。 “我若纳冯白珠入门,冯白珠定然会帮我,可我是那样的人么!”秦朝哼声。 “冯白珠除了生性风流外,其他倒是不错,你不也风流?”秋心淼轻声道。秦朝眨了下眼,怪异的看了眼秋心淼:“你们慈航静斋不是支持儒家的三从四德,男尊女卑么,怎么?”“那是她们,不是我,我倒是很向往你写的‘神仙国’中,那些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制,我就想不通,你这样的人,怎么会?” “男女平等是大势所趋,也是社会进步的必然,我这只是阐述真理。” “这倒也是。”秋心淼微微点头,“如今阴癸派和花间派你都指望不上,你真还要硬杠?” “这是自然。”秦朝双眼微微一眯。 “关诗皓应该快成功了,这一次异象我若是晋阶到……”秦朝心中升起一丝期望,自进阶到大圆满后,也感悟过三次异象,可一直都没晋阶,秦朝已经感觉到自己离突破只有一张纸的距离,如果时间稍微够,甚至都有把握不需要异象,就能够自己进阶到下一个大境界。(。) 第十二章 君子不立危墙 秦朝、秋心淼回到桂香居,很快桂香居上空陡然响起一声长啸,啸声穿云裂空,响遍整个岳麓书院一带。 “嗯?” “秦仙傲这是……” “明明没有天地异象生起,怎么他……难道?”罗邪睁开眼看着屋顶上仰天长啸的白衣公子,一个个在桂香居等候异象的先天高手看着长啸的秦朝。 “黑·道联盟真正顶尖的高手虽然只有阴阳杀手叶高,叶明,碧波先生东方豪,术士聂安,可是比他们只弱一点的高手多得牛毛。”秦朝心中沉重,“这些高手,我虽然不怕,可那是平常。” 秦朝岂会不明白,自己真正的优势在于高于众人的力量。 至于武技,秦朝不弱,绝对不弱,可是武道界专修武技的太多,那些像秋心淼一样修炼了七八十年,甚至更多时间的先天高手比比皆是,这一次来的人中虽然以叶高、叶明,东方豪、聂安最强,可是很多人之所以比不上他们是先天境界不如,单论不用玄奥的武技,未必输于他们。 而这些人境界也都是天人之境的。 天人之境的玄奥加上他们的武技,只讲招式秦朝是不如的。 “我一旦被阴阳杀手给缠住,这些高手对我的威胁一点也不亚于阴阳杀手那个级别的,这几个月我门下爆发式的摘果,天地异象让这么多先天高手受益,也到了他们还债的时候。” 太极社疯狂般的摘果引发天地异象,来岳麓书院感悟天地异象的先天多得很,尤其是到了最近两个月,那人数是呈几何倍的增长,毕竟还没有不想破碎虚空的先天高手。 而先天高手最好的面子。吃了别人的东西,不还债,走到哪里都受人鄙视,因此不可能不帮秦朝挡这次债。 “这啸声似龙似虎倒像是秦仙傲的啸声。” 巨松虬结般的枝杈间,敞着大胆子的胖汉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亮色:“啸声相召。是异象,还是别的……” “不管了,去看看吧!”胖大汉脚一蹬树杆,顿时巨松如陡筛子一般剧烈摇晃起来,只见胖大汉鬼影般一闪而逝,消失在松林间。 小镇上,一老头挑着担子正叫卖着,忽然他侧起耳朵,随即咧嘴一笑:“一定是秦仙傲。这啸声只有他能发得出,哼,他发啸声相召,就算是天地异象,老子也不去!” 岳麓书院一带,一个个不在桂香居的先天高手听到这啸声,而后---- “是异象么?现在整个黑·道正要联手施行斩首行动,秦仙傲不是已经知道了召唤我们去帮忙?算了还是去看看。看是什么事再说。” “好雄浑坚利的啸声,这是谁?莫不是秦仙傲?哼。秦仙傲现在麻烦缠身,帮,还是不帮,这债欠着,还是现在还?” “是异象么?老子既然不准备帮他挡黑·道联盟,这一次异象哪里还有脸去。罢了罢了,当聋子吧!” “不管是不是异象,反正老子不去,去了就没脸拒绝秦仙傲的要求。” …… 啸声穿空,不断有先天高手来到桂香居。两盏茶后便开始人越来越少,到了第四盏茶,便再也无人前来,而后整整一个时辰都没有前来,秦朝脸色极为难看。 “秦公子,别费心思了,没人来的。” “秦公子,还是停下来说正事吧!”一些先天高手叫道。 啸声停息,秦朝沉着脸看向四周一个个先天高手。“三百二十六个?”秦朝胸脯起伏,上一次啸声相召来的人是七百八十三人,也就是这一阵子来岭南受了太极社异象恩惠的人先天高手有七百多人,七百多人,这一次却只来了三百二十六个,连一半都不到。 “黑·道联盟的事想必不需我多说,大家都知道了吧。”秦朝沉声,“这一次我不准备逃。” “不逃?” 三百多个高手一大半眉头都皱了起来。 “秦公子,千金之子不垂堂,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秦公子不逃,难道还与整个天下武道界的黑·道来一个大战不成?” “秦公子,我们没听错吧,不逃,秦公子拿什么去和整个武道对抗?” “秦公子,你不逃是什么意思?”一个个连叫道。 “没什么,就是准备和他们一战!”秦朝声如金铁。 “什么?”一些人吸了口气,微微一静后,嚷闹声便响起。 “秦公子你什么意思,想让我们去和他们斗,自己躲起来?”“秦公子,整个黑·道的力量可不是我们能够抵抗的,秦公子才智过人非我等能够比的,不会不明白这道理吧?”“秦公子,我明说,让我等去送死,还是免了!”……一个个嚷叫着,毕竟他们三百多人看起来很多,可是和整个先天武林比起来,还是不怎么够的。 “我自然不会让各位送死。”秦朝眉一挑,“可让我就这样不战而退,未免也太窝囊了。” “窝囊?秦公子,这不叫窝囊,这叫智者不立危墙之下,整个武道的一半力量压来,退逃才是明智之举,怎么叫窝囊?”“对呀,秦公子,这可不叫窝囊。”“别怪老朽说话刺耳,你那才叫鲁莽!”……众人嚷叫道。 “诸位的话确有道理。”秦朝沉声,“可秦某人忍不了这口气,所以决定和他们一战,当然,我也不是真的要送死,蝼蚁尚且偷生,我秦某人花花世界还没享受够怎么会想死。”秦朝朗声一笑。 四周一个个冷着脸。 “秦公子,战,就是必死!” “他们势力之大,不是我们能杠的,你要死可以,别拖着我们。”“秦公子,我们相信你的智慧,可是阴谋也是要实力来镇的。”一个个喝道。 “敌不过秦某自会后退,可是不战而退秦某不甘心,所以我需要诸位帮我一次。”秦朝沉声,“若是愿意帮,秦朝自然铭记于心,若是不愿,那就自便吧!” 一个个脸色极为难看。 “秦公子,不是我不帮,而是这事我帮不了,告辞!”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这次是要用脑袋去还的,这可不行,秦公子,虽然我吃了你不少,可李某命更贵,祝秦公子战而胜之,李某还是退出吧!” “这场戏,请恕我不能陪秦公子玩下去,毕竟秦公子是神人,而区区在下不过一届凡人,挡不住黑·道联盟大军!” 一个个飞身离开,很快整个四周便空荡起来。 “唉,没办法,谁让老子吃得太多了,死就死吧!”蒋凤棠苦笑着走到一旁桂树下,一个飞身落于桂树树枝上,手中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本书读了起来。 “老蒋,你是吃太多了,我古绝是做不到洒脱,欠了点人情不还这心就难安,罢了,罢了!”古绝苦笑着捏起身前棋盘上的一料棋子,琢磨起棋艺来。 “怕什么,都是一群孬种!”罗邪咧嘴邪邪一笑,将后背往椅子上一靠,闭眼睡起大觉来。 “诸位,战起来,你们只需替我挡一部分人即可,自己保命要紧,其他不用管。”秦朝感激的看着剩下的一百九十八人,自然明白这些人之所以没走,一部分是性格道德,另一些像蒋凤棠、白云老人、黄焕涓等人是实在受恩太多,毕竟他们是太极社刚一开始爆发就在的。 短短几个月被一次又一次的天地异象给硬生生把他们的境界冲到极高,甚至到达破碎级别,这么大的恩,这时若还走,那以后想还债都还不了。 而且他们一个个不是冲到天人之境,就是破碎虚空之境,真的杠不住,也能保住命逃跑,因此更不能走人,毕竟身份越高越要面子,别人走人,还可以找理由,可他们没退路。 “有劳了!”秦朝飞身落下院子。 院中桂树下,一杆长枪出现在秦朝手中。 “形意五行拳,我现在掌握了崩拳,其他钻拳、横拳、炮拳、劈拳若能再掌握一门,这提升……”秦朝沉入到思索之中,偶尔一枪或刺出,或劈下,或横扫…… 桂香居外。 “咻!” “呼!”剑光刀影,一些先天高手也或修炼,或调整精气神,毕竟大战将临,每增强一点实力活命能力便强一点。 转眼三天,桂树下持枪一动不动的秦朝陡然一枪劈出。 “嗯?”不远处调整着精气神的秋心淼神色一动,惊讶的看着那一枪,只见枪劈下,云蒸雾涌,一枪劈下,竟然如同划破虚空把万里高空的云层都劈下一样。 “不对,这是……” 秋心淼猛的反应过来,这不是秦朝的枪法厉害,而是---- “地涌云烟?”秦朝也一愣,看向四周,丝丝缕缕,身旁尽然出现了一云雾蒸腾,地面也似起了风,而后莫名的有雷声。 可秦朝仔细一听,又瞪大眼。 “这雷声不似发自外面,也不似发自心里,更不像发自地面……”秦朝长吸一口气,他如今也算是体会过数十次天地异象,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异象。(。) 第十三章 转轮 “异象,哈哈天地异象!” 此刻桂香居外睡觉的罗邪猛的睁开眼,桂树上读书的蒋凤棠飞身下树,琢磨棋艺的古绝抬起头,黄焕涓、白云老头等一个个也兴奋的看向天空。 “咦,这是……” 屋子内撑着下巴的林素忽然一怔,而后一把冲到旁边屋子中拉起阿碧:“阿碧姑娘,这是不是……”阿碧一颤,从心神恍惚中醒过来,目光一扫,连点头:“没错,是异象,阿素,这是好事。”两人连出了院子。桂香居内外一个个先天高手都极兴奋。 “不对,这异象……”西边角落萧奇石、唐古、吕海天对视一眼。 “老唐,你有没有感觉这异象不同?” “我听到雷声,一般来说天地异象不会有雷声的,除非……” “有雷声的只有那一次,就是秦仙傲在嵩山那一次,也是莫名,不知发自哪里的雷声响起,这一次……” 三人眼中都涌起难以言说的兴奋,虽然这一次雷声和上次比起来是天地之别,几乎听不到,可是对他们来说,这是第二次有雷声,第一次出现雷声,结果有了‘天现莲花’,这一次……一个个也有些期待。 风起云涌,云层翻滚。 一个个沉浸在这种异象之中,很多也感觉到这一次似乎异象与以前一次次相比十分不同。 “这图像……” 秦朝看着天空,此刻天空显现的是铺天盖地,乌黑的巨大圆盘,这圆盘由无数翻滚的云层组成,似乎要转化为一种事物,可是总差了那么一丝。 “这是什么。是星球,是旋转的轮子?还是太极,还是旋转的莲花,还是……”秦朝瞪着眼,既兴奋又带着一丝遗憾,无疑这一次天地异象显现的图像与以往他经过的任何一次比。都清晰不知多少,可是依然无法达到真正的清晰。 “圆状的?这是什么……” 看着天空的先天高手很多也兴奋起来,“这一次异象显现图像虽然没达到莲花显现,传说中的释道儒等十三家显现程度,可是也非常了不得了。” “不同,这一次不同,这种天地异象,定然极为珍贵!” “虽然比不上莲花显现,不过也不错了!”一个个连撇开一切杂念。进入到全心感悟当中。 桂香居西南方向的屋子内,美丽妇人执着狼豪思索着。“嗖!”一道身影出现在她身旁,秦朝直接拍了郭媛媛肩膀一下:“先放一放,别演算了,这一次异象不同。”“不同?”郭媛媛清醒过来,连看向外面,脸色顿时一喜。“真的有些不一样。” “走!”秦朝拉着郭媛媛出了屋子。 院子回廊下。“阿碧,这是什么?”林素、阿碧正望着天空惊讶。秦朝出现在两人身后。“公子!”林素连甜甜叫道。秦朝点了点头,看向阿碧。阿碧目光垂下。秦朝捏住她的手:“还在生我气?” “不,阿碧从没生公子气,是生自己气。” “明显嘴不由心。”秦朝低叹一声,随即道,“好了,这一次异象质量很高。我们得抓紧时间感悟,只有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的人,说不定公子我将来某一天还得阿碧保护哩。”“不会的,公子一定不会有危险的。”阿碧连道,大眼睛看着秦朝。满是急切。 “逗你的,本公子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岂会有危险。”秦朝笑着弹了弹阿碧嫩白白的小手,笑道,“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得加紧,你也得加紧。”“嗯。”阿碧点头。 秦朝走到栏杆前。 “黑·道联盟不会给我太多时间,我必须得在这一次异象中突破。” 排除一切杂念,秦朝放空一切,感悟起这难得的异象来,天空巨大的圆盘翻滚着,虽然很像一些东西,可是具体是什么,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风剧烈刮起,雷鸣电闪,而后倾盆大雨暴打在这一片桂香居地带。 “痛快,痛快!” “这雨下得可真够大的,这一次异象果然非同凡响,我若能再进一步,这次黑·道联盟,也绝对对够保命!” 桂香居一带,有渡步于大雨中,任由倾盆大雨疯狂般的打在自己身上,也有躺在屋顶,青石上,享受着风雨的洗礼,也在树下闭目而立起,更有廊下肃立者…… 忽然---- 一些人若有所感,看向一个方向。 “黄焕涓晋级了。” 屋檐下黄衣中年妇人俏立着望天,这一刻美得仿佛神仙一般。 “这黄焕涓倒是好运气,这才多久,才刚开始吧,她居然就……” “真是走狗屎运,本身起点就高,又是太极社爆发最先开始享受的人,这一次之前就已经踏入了破碎虚空级别,这一次又晋阶,不会已经可以踏出那一步了吧?” 一个个看到的眼神复杂,黄焕涓身旁蒋凤棠也是眼睛微微瞪大,而后摇了摇头:“黄妹子晋阶,我可不能落后。” 黄焕涓晋阶没多久。“这是……”萧奇石忽然若有所动,而后他的身体也发生着莫名的变化,萧奇石晋阶。大雨暴打着这一片天地,偶尔也会有人晋阶。桂香居院子内回廊上,银发如雪,容颜如玉,长长银拂随风起伏的美貌道姑看着前方。 风刮起。 林素一身青色长衣拂动,勾勒出她窈窕美丽的身子,嘴角淡淡弯起的微笑,让林素这一刻美得仿佛不似在人间,特别是她身子微微一动之间,那是一种与天地契合的频率。 “两盏茶前,林素还是个普通没有感悟任何天地玄奥的先天,这一刻就……”秋心淼满是惊讶,她的目力何其强大,看得出林素感悟天道晋阶后不是简单的最初级,而是到了初级顶峰。 “林素这女子按秦盛朝的说法以前是农家女,进入武道界没几年,可以进阶先天都只是这一两年的事,更别说感悟天地异象,这一感悟才四盏茶功夫就到了……” 第一次感悟天地异象晋阶不是不可能,毕竟异象一起往往时间跨度很长,有时都有数天。 “林素这丫头也是秦盛朝的女人,也学了秦盛朝那套拳法,应该是这个的原因。”秋心淼心中点头,忽然目光一凝。 原本有些平凡,甚至眉宇间微微蹙起的阿碧陡然浑身散发出惊人的光芒。 “这妮子也……?” 秋心淼兴奋的看着阿碧。 这一刻的阿碧双手合十,对着天空祈祷,她的神情是那么虔诚,眼角眉梢间因为铜驼绑架报社之事而烦心堆积的苦恼和痛苦这一刻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散发出一种大彻大悟般的洒脱和美丽。 “阿碧这孩子晋阶也够快的,倒是我……” 慈航静斋是以己心为天心,一直以来很少有人从外面感悟天道再来突破自己,秋心淼得秦朝点醒,知道了天心亦是己心后,懂了用感悟天地奥妙来融合慈航剑典,从而达到天心己心合而为一的突破方式。 只是感悟天地在别人很容易,到了秋心淼身上,毕竟年事已高,很多坏习惯养成,虽然一直在秦朝身边,这几个月身处于异象之中的时间不少,可进步却微乎极微。 “我这一生要想突破,除非也学他那一套拳法,他那一套拳法虽然不禁我学,可是……”秋心淼摇头,秦朝的拳法只传秦家人,她秋心淼不是秦朝的人,岂会厚着脸皮去学。 “对了,林素晋阶了,阿碧也晋阶,那么……”秋心淼懵了一下,“若不是突然想起,我居然忘了秦公子和郭娘子其实……”秦朝、郭媛媛站在栏杆处,一直都在秋心淼的视线里,即便秋心淼目光看着的是林素和阿碧,这两人她视线内。 “可刚才我的感觉,那里根本就没有两人的存在,这……” 慈航静斋的武功,只要达到剑心通明,身旁的一任何事物便如日照晴空一样无所遁形,而秋心淼的境界更是远在剑心通明之上,秦朝、郭媛媛居然就这么站在她身前两丈却消失在她感觉之中,仿佛那里从来就没有人存在一样。 秋心淼心头怦然剧跳,连凝神看向身前两丈外,那原本站立着的秦朝处。 人依然背手卓立,秦朝的双眼似闭非闭,微微仰起,仿佛在观看天边的云霞一样。 可是---- 秋心淼微一走神,便感觉那里站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云,要随风而去,化为雾气融入环境之中。 秋心淼再看向旁边,郭媛媛恬静的身影渐渐出现,也是那样没有一丝突兀,就像这回廊中的一椅,一柱一样完全融入了环境。 “天人合一!” “这是真正的天人合一!”秋心淼眼中闪过兴奋,她知道,这两人肯定已经踏破那先天之境的最后大难卡,进入到天人之境。 “而且这天人之境……”秋心淼看着秦朝。 “唧啾~~~”雨中几只白腹小麻雀追逐着飞来,仿佛在找地方躲雨,这时秦朝淡然一伸手,两只麻雀仿佛看到了树枝一样,连飞过来落于秦朝手上,而后‘叽叽喳喳’跳上他头顶,肩头,而剩下三只则是跳到郭媛媛身上。(。) 第十四章 新的境界 “他们的境界应该只是天人之境的初级,可为何……” 让自身与周围环境融而为一这是天人之境高手人人都有的能力,也因此天人高手也可以让自然界的一些弱智动物感觉不出危险,从而出现麻雀落入秦朝、郭媛媛肩头嘻戏的场景,可是要达到如此圆融自如的让麻雀上身,至少是天人之境的中级顶峰,比初级高了三个境界。 “我现在应该是天人之境的初级阶段,进入天人之境,以我的力量和剑术应该可以抵挡得了这一次的危机,可若是能再进一个境界……” 呼! 忽然秦朝动了,跨脚,脚与肩宽,提手合抱。 懒扎衣! 如封似闭! 金刚捣锥!一式式太极拳招缓缓从秦朝手中打出,秦朝一打太极,这拳秦朝也是传予了郭媛媛、林素、阿碧的。郭媛媛也迈开步子,打起太极拳来。回廊里空间太少,秦朝一路太极打罢,脚尖一用力,整个人横飘飞入院中雨下。 大雨如注,疯狂的冲击着秦朝。 脚踏下,水飞溅!拳起,水成圈! “嗯?” 一出拳秦朝便感觉不对劲,雨中打拳他是第一次,本以为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炼,再加上水底打拳,黄河底下打拳,雨中打拳根本没一点影响。 “好厉害,黄河底下也是暗流冲击,可是那种暗流再多岂能比得过这种雨滴。” 内家拳是十分敏感的,内家高手蚊蝇不能落,一羽不能加,一只蚊子落到脖子上,都能自生劲力将其弹开。 一只蚊子能弹开,两只三只也能自发弹开。可是数不清的苍蝇前赴后继,没一刻停息的冲击而来弹得开么? “好!” 秦朝脸上闪起狂热的兴奋。 “太极内家拳我以为早已经修炼到了这一层次该修炼到的顶峰,再往上不是没有路可走,只是一直……” 自数年前秦朝太极拳便进步几乎停止,这也是促使他钻研形意内家拳的缘故之一。 “我一直找不到快速的进阶方式,原来……原来还可以这样。我早该想到的。” 伸脚,点水如蜻蜓! 拳出似云,似雨,也似风! 一式式太极在秦朝手上更加缓慢,悠远,秦朝不断的调整着,试验着,这调整不是具体动作,更是呼吸和心境。甚至细微处的二十四法,三合**,阴阳五行等等内家拳的东西。 “盛朝雨中打拳?”郭媛媛嘴角微微一笑,也走向雨幕,忽然她瞳孔一缩,“不对,盛朝今天打拳味道不对,怎么回事?”郭媛媛疑惑着走入雨中。缓缓一个懒扎衣起式,忽然一颤:“这……” “原来如此!” “难怪盛朝动作不对味。” 郭媛媛眼中闪现出光芒。她跟随秦朝也有数年,此刻虽然没有在太极拳上陷入如秦朝那样几乎完全停止长进的境界,可也进展极慢。 “若是能在这雨中打拳,也能让一雨不能加,那就是真正的大成。”郭媛媛压抑心中兴奋,陷入到大松大软的打拳境界而后如秦朝一样不断调整着。 雨狂下。 不知什么时候阿碧、林素发现了在院内雨中打拳的秦朝、郭媛媛。而后她们也进入雨中打起太极拳来,她们的表现比之秦朝自然更差得远。 雨点扑天盖地的打在秦朝身上,有一些雨珠一碰秦朝裸露的皮肤便被一股劲力给往外弹起,可更多的根本没被弹起,而这种情况不断变化。时而很少的雨滴被弹走,时而大量雨滴被弹走,不断变化。 渐渐的这种波动状态稳定下来,向着更好的方向进展。 天渐黑。 如果有人观察的话,便会发现秦朝肌肤上开始生出一层迷蒙的水幕,这水幕仿佛一个罩子一样阻挡着二成打在他肌肤上的雨滴,水幕罩子越来越厚,渐渐的…… 三层!四层!五层……越来越多的雨滴被阻隔在贴着他肌肤的水幕外。 陡然的一种玄奥至极的感觉涌起在秦朝身心之中,福至身灵的秦朝顺着这感觉调整着身心,渐渐的,打着太极的秦朝与这一片天,这一片雨幕仿佛融合了一样。 天人之境第二层达到! “现在与黑·道联盟一战就更有把握了,不过这异象应该还能持续一段,不知……”秦朝继续放空身心打着太极拳,他身上的水罩也越来越厚。 二盏茶后,郭媛媛也突破了,不知什么时候,阿碧、林素也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天渐亮。 “嗯?”秋心淼看着秦朝。 一只手伸出,竖指为掌,向前推出,这只手,肌肤上如渡上了一层金光似的,一个个雨滴打在上面便化为粉末。 不仅秦朝手上如此,身上也同样仿佛有一个薄薄的光罩笼罩着,将雨水隔绝在他肌肤之外。 “不是内力!” “若是内力,那这操纵内力的技巧也太厉害了,这什么功夫?”秋心淼看向郭媛媛、林素、阿碧,这三人同样身上仿佛笼罩了一个贴肉的光罩一样,只是程度有强弱,最弱的是阿碧。 这时---- 雨渐稀,渐小,渐无! “结束了!” “这次异象终于结束了!”一个个先天高手从感悟中清醒过来,而后很多人眼睛发亮。 “好!” “这一次异象运气不错!我居然突破了!” “这次异象我一开始就觉得不同,果然不同,我上次才险险晋了一级,本以为这一次根本晋不了级,毕竟时间太短,上一次的成果还没时间沉淀,可没想到,居然也升了……” “爽快,真他妈爽快,我这么高的级别居然也能够再升一级。这一次和联盟的战斗,还怕什么!”能留下来帮秦朝抵抗黑·道联盟的,敢留下来的除了一些是因为个性和性格品德原因外,有极大部份是因为受太极社异象恩惠太多,将他们的境界冲到了极高。 越是境界高,就越难升级。 天下任何事。都不能一蹴而就,先天境界升级也是这样,即便有异象相助,也需要时间好好沉淀,这样异象的作用才能最大效率的利用,否则损失率将达到九成以上。 而这里很多人都是这几个月接二连三体会异象,冲到了极高境界的。 这时再体会异象,进境不是很大,可以说有九成人完全没把希望放在这一次还会晋阶上。可事实…… “老天也不希望秦仙傲死,这才让我们……” “真没想到这一次等了十来天,才等来的异象,如此给力,不枉等十来天!”一个个晋了级的都兴奋。 院子中。 “公子,这一次我好像……”林素惊喜至极的看着秦朝,“原来这就是天地玄奥,太舒服了。而且这根本不难,有异象。很容易晋阶嘛!” “不难?”郭媛媛轻笑,“阿素,你是运气好,这一次异象不同以往,所以效果特别好。” “是这样啊!”林素叫道。阿碧大眼睛眨了下:“原来如此,媛姐姐不说我还疑惑。怎么这一次连升两级,媛媛,你好像也……”“嗯,我和盛朝都升了两级。”“真的……”三个女子院中叽叽喳喳,秦朝微微一笑。 “这一次先天晋了两阶。太极拳也有大突破,不过我形意拳进展慢,太极进展过快未必是好事,这次也是逼不得已,必须借助太极提升先天境界,过了这次危机,还是少练太极的好。”秦朝走向后院。 后院中东北方向的大屋子中,关诗皓拉开门,一脸疲惫,眼神却闪着亮光。 “施叔,我成功了!” “好,好,很好!”施飞蒲扇般的大手挥舞着,“你小子叫我去通知大家等,结果大伙一等就是十来天,还真让我下不了台。” “呵呵,我也没想到明明突破了,只是最后水磨工夫,居然也用了……”关诗皓笑成一朵花,忽然他看向南方。 青衣人影飘然出现。 “老大,我这一次……”关诗皓连叫道。 “小声点。”秦朝两个大步,跨越四十丈距离,来到关诗皓身前,低声道:“多少分?” 武力除了境界、武技外,最大的本钱就是力量,有了上次莲花显现的成果,再加上后来太极社一个又一个的成果,如今秦朝创造出的功法,已经是六千九百三十三斤,接近七千斤。 ‘性本恶’没出来前,武道界最强不过二千多斤。 七千斤,这力量秦朝试过,恐怖得可怕,正是因为对这种强横到极点的力量的自信才让秦朝敢于硬杠这一次危机。 七千斤虽然够了,可是做生意谁不希望本钱越多越好。 “对呀,多少分?”施飞也连询问,“这合长生诀成果好坏价值高低都在分数上,你可别说才三四千分,那我老施走出去多没面子。” “三四千分?”关诗皓不屑的一白眼,看向秦朝笑得眼睛都弯着道,“老大,你猜我多少分。” “不会是后面再加一个零吧?”秦朝心中激动道,这一次关诗皓摘果取的内容,是光学上的,光学这种自然科学,要么就极易,分数不高,要么就极难,显然关诗皓啃了一个硬骨头,而硬骨头啃下来了,这分数…… 秦朝用屁股想都知道不可能只几千分。 “我猜三四千分,你再加一个零,那不是三四万分?”施飞瞪着秦朝,随即连连摇头,他看向关诗皓,“李玉郎,别卖关子了,就算你比别人分数多一些,五六千顶天了。”太极社虽然连连摘果,可是一个个成果的分数,大部分没有比现有的武道界正常的长生果分数高太多。 “施叔呀,难怪你只是个粗鄙武夫,就连猜这个都错到老远了。”关诗皓鄙视的瞪了施飞,这才道,“老大虽然也没猜中,可至少他猜的不像你错得那么远,我这一次的分数是……五万零六分。” “什么,五万?”施飞微微一愣,便激动起来,“你……真没开玩笑,现今最高的是‘性本恶’的四万二千多分,你这真是……” “他不会开玩笑,应该是五万!”秦朝狂吸着气。 “有了这五万分,加上以前的成果就能创出增力七千一二,甚至七千五百斤的超级功法。”七千五百斤,这力量秦朝光是想象便觉得恐怖,一旦运用于实战中,那效果……(。) 第十五章 你是铜驼 天微黄。 杉户町占地十数亩的府邸内西北角山下温泉中白雾蒸腾,水声汩汩。对崎玉人来说,每天晚上一家子泡温泉是个极享受的事,可是崎玉温泉虽多,但有家里能够拥有一座温泉的却不多,如果有定然是大户。 “师叔,躲在这柳鹤家族未必安全,我们是不是该离开了。” “离开,去哪里?再往东就是茫茫大海,即便躲在几个鸟不拉屎的岛上,同样有人找来,还不如大隐隐于世。” “这柳鹤家族我总觉得……嗯?”声音嘎然而止。旁边铜驼尤飞鹰脸色更是灰败。 轰! 尤飞鹰温泉中暴起,贴着池面一掠而过,一伸手抓起披衣,另一只手探上铜锤,整个人飞奔向远方。 “哈哈,中原高手尤先生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 狂笑声中天边幻影般出现一道黑影,这黑影仿佛踏风而来,扑向狂奔的铜驼尤飞鹰。与此同时,四面八方也大鸟般飞起一道道人影,都扑了过来。 “尔等认错人了,在下并非铜驼尤飞鹰,而是中原忘情宗江磊。”尤飞鹰朗声道。 “哼,不管你是不是铜驼,今天别想走了!”很快一道道人影围住尤飞鹰,其中一高挺笔直,穿着蓝色无袖外褂,穿着木屐的高大汉子阴鸷的目光一扫四周,尔等去拦下其他人,此人交予我便是。“是!”一个个对这高大汉子极为尊敬,鞠了一躬后连飞退向四周。 “水月宗师佐佐木?”尤飞鹰脸色从未有过的绝望,他逆行门在扶桑也有驻地,因此尤飞鹰对扶桑也是颇为熟悉的,而眼前的高大汉子,正是扶桑第一宗师。达到破碎虚空级别的高手佐佐木。 “你自尽吧!”佐佐木面无表情。 “大师何必非要……我江磊其实可以投靠贵门的,更能为贵门……”尤飞鹰沉声道。 佐佐木阴鸷的眼神毒蛇一般盯着尤飞鹰:“你是有些价值,可你认为你的价值比得上秦仙傲的赏赐?” “我若是铜驼自然比不上,可我只是忘情宗江磊。”尤飞鹰沉声道。 “你骗得了别人,难道还骗得了我,看看这是什么!”佐佐木手一挥。一张叠着的纸笺飞向尤飞鹰。 “报纸?”尤飞鹰眉头一皱,这些日子为了逃命,他可是很久没关注秦仙傲的报纸了。 尤飞鹰一伸手接住报纸,摊了开来,这是一份数日前中原专为武道界出版的《新青年》报纸,而上面的内容只有一个----登载剿灭的逆行门据点,看着这据点尤飞鹰瞳孔一缩。 “这么多?” 他压抑着心中的震惊快速扫视着。 “连金州村也被灭了,雁荡山居然也……我们这扶桑的驻点同样,幸好我根本就没去这扶桑的驻点……”尤飞鹰沉着脸。他逆行门处于暗中布下的棋子是十分多的,尤飞鹰之所以敢破秦仙傲就是不怕秦仙傲报复,可这上面的据点…… “够狠,除了三个据点外,一切全都被灭,这秦仙傲怎么可能……”尤飞鹰缓缓的吸了一口气,嘴上露出一丝笑,抬头看向佐佐木:“不知佐佐木大师让我看这些做甚。这秦仙傲滥杀无辜,这一次怕是多了不少冤魂!” “你是铜驼尤飞鹰!”佐佐木面无表情。双眼凌厉至极。 “佐佐……”尤飞鹰开口。 这时佐佐木一脚踏出,尤飞鹰心中顿时生出难受的感觉,而后佐佐木第二脚踏出,这一步仿佛是踏在离地三寸的半空,而他人竟然飘忽而起,再一脚踏下。这一脚又让尤飞鹰心生难受,佐佐木穿着木屐的脚步越来越快,竟似生出数道人影,这些人影从前方飘忽变幻的逼近尤飞鹰。 “水月刀法?” 尤飞鹰连提锤,死瞪着逼近的人影。水月宗是扶桑大宗,其刀法妙绝天下,刀法即步法,步法即刀法。 瞬息间,人影近前,陡然间那一直收束在佐佐木腰间,捏着刀柄的手动了,出现在尤飞鹰眼前的是一弯明月,亮得能把眼睛刺瞎的一弯亮光。 水月宗镇派宝刀水月刀现! “吼~~~~” 尤飞鹰狂吼着砸出手中铜锤,眼看铜锤砸到那一弯雪亮的月光上时。 一弯月光化为两弯月光。 这月光一闪而逝。 “水月刀法,刀出月现,一月在水中,一月在天上,水即天,天即水……”尤飞鹰跌地飞出,十数丈后踉跄而退,嘴中喃喃自主,“好刀法,真是好刀法!可是我不甘!不甘呀!” “你是铜驼!”佐佐木声音尖锐。 “我不是铜驼,我只是不甘,我毕其一生最巅峰的一锤居然连碰都没碰到阁下的刀,相差太大,果然宗师级高手就是不同!哈哈,死在东瀛第一高手佐佐木手中,我江磊不亏,不亏呀!”尤飞鹰狂笑着,陡然腹部裂开,鲜血狂涌。 “如果你真的是江磊,本宗未必不能留你一命,可是你看报时的心境波动,虽然你伪装得很好,可假的就是假的,骗不了本宗。”佐佐木笔直站立,冷冷看着倒地的尤飞鹰。 时间流逝,许久,一个个东瀛武士落在佐佐木身旁。 “大师!” “大师,一个没逃,尽皆毙命!”一个个躬身行礼。 “将铜驼以上好香料装敛,明日起程前往大宋!”佐佐木狭长的双眼闪出明亮的光茫。 “中原大地人才辈出,王安石、司马光、程颐、苏东坡,还有那成立太极社,半年三摘果的段海峰,创造出新华党的秦仙傲……这些都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 次日一艘大船从扶桑开启。 爱晚亭,漫山红遍,红衣美貌妇人一旁写字。 “呼!” 枪砸下,“咻!”枪刺出,秦朝手持竹枪,一枪一枪的演试着。旁边一红一白,两个俏丽少女都持着芦苇一剑剑刺出。 “啪!”芦苇断。 “不行,我还是不行!倒是阿素她……”阿碧将手中断芦苇杆一扔,羡慕的看着旁边的林素,被铜驼刺激到,阿碧突然想发狠习武,而秦朝也想将自己领悟出来的形意内家拳崩拳传给她们,因此,林素、阿碧便在一旁跟秦朝学习形意崩拳。 “同样是学习,阿素学得真快,倒是我……还真不是习武胚子。”阿碧从旁边捡起一根完好的芦苇杆,再次刺出,“啪!”苇杆又断。阿碧愣了下,苦笑着看向一旁秦朝。 “形意五行拳,横拳是母拳,劈拳是先锋。”秦朝一枪扫出,“先练劈拳,再练崩拳,我这崩拳成形,劈拳反而……” 因为黑·道联盟的压力,秦朝自上次关诗皓异象后,便一直把心思全放在武学上,想短时间在形意拳上再进一步,可是越是急,就越是没成果,劈拳练到现在反而像是有些退步。 “公子,你不是说黑·道联盟要来,怎么这么久了,还……”阿碧脆声说道。 秦朝眉一皱:“是有些奇怪。” “会不会他们放弃了?”阿碧眼睛一亮道。 秦朝叹息一声。 “别做梦了,魔门的人向来是狼虎之心,怎么可能放弃。”林素转过头说道,眉心微微一蹙着,她是魔门中人,对魔门行事知道得很清楚,魔门之所以没动,是想万全之法,想准备得更充份。 “真够看得起我的。”秦朝心中苦笑,这就像明知头顶悬着一把剑,偏偏剑就是不掉下来,时间长了,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 “他奶奶的,再不动手,老子干脆自己上门一个个的挑。”秦朝眼中闪过狠色,就因为要准备对付黑·道联盟,一个多月秦朝除了琢磨形意拳,打魔剑法外都没做别的事。 枫林中小道上,一个中年人飞奔着。 “唐兄,可有什么事?”秦朝看向奔来的中年人。 “东家,刚刚来了一份电报,扶桑水月宗大宗师佐佐木已斩杀了铜驼,正运送尸体往这里来。” “真的?”阿碧冲到中年人身前,“你说铜驼被杀了,这一次不会又是……” “佐佐木是破碎虚空级别的大宗师,小小的东瀛能出这样的宗师,这个人很了得。”秦朝沉声,“他的地位和身份,绝不可能乱来,阿碧,这一次恐怕还真可能……” “一定要是真的。”阿碧眼中闪出厉色。 “唐兄,你替我安排一下,尽快查出是真是假。”秦朝连吩咐着中年人,没多久,中年人离去,秦朝清剿逆行门,并非全杀,从活着的逆行门人嘴中,从江湖中与铜驼接触过的高手嘴中自然得到了不少铜驼的情报,是真是假其实并不难以确认。 这一天。 爱晚亭山下一条大道上,一行十三人,都穿着无袖长褂,脚步如飞。 “这小小岳麓山一路走来,居然有二十七个境界都达到了破碎虚空级别的。”佐佐木眼睛迸出亮光。 “嗯?”佐佐木看向前方,漫山红遍的林海上,高处一点白影,此刻一双凌厉的眼神望来。 “可是佐佐木大师?”秦朝朗朗声音响起。 “这高手竟然是秦仙傲?以文名闻名,弱冠之岭的秦仙傲?”佐佐木大惊。(。) 第十六章 黑白联合 “这前方刚刚我只感应到有两道身影,而他们说这山上只有秦仙傲一个男子,其余皆是女子……”佐佐木双眼迸出锐厉的光芒,“可是突然之间感应之中便多了三道人影,能让我这破碎虚空级别的都感应不到,这境界……原本我以为是秦仙傲的护卫……” “可是秦仙傲公子大驾在前?”佐佐木声音僵硬。 “佐佐木大师快请上山,秦某久候了!” “真是秦公子!”佐佐木两旁嘴角往上翘起,露出一个笑容,只是他从不笑的,这一次笑容便显得怪异之极,微微一笑之后。 “扑通!” 佐佐木忽然双膝一弯,跪倒在地。 “秦公子请受我一拜!” “呃……” 枫树上秦朝懵了,秦朝身旁秋心淼双眼瞪得圆珠一样,阿碧大张着小嘴,林素、郭媛媛也是瞠目结舌。 高手自有高手的尊严,何况先天高手,而佐佐木不是普通的先天高手,可是扶桑第一宗师,这样的身份地位,居然…… “扑通!” 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佐佐木身后十二人整齐跪下:“秦公子请受我一拜!” “这佐佐木……”秦朝眼睛眯起,《江湖史传》中佐佐木是个十分杰的人物,虽然是专走武道,可是此人于学问之道也是一代大家,后人评析这样的人若不是生在日本,而是来中原大地磨炼,怕是也可能成为王安石、司马光那样的人物。 “公子。”阿碧眨了眨眼,“下面的真是佐佐木大师?你不是说他是……” “秦公子,贵国讲究天地君亲师。”佐佐木僵硬的声音响起,“跪天跪地跪父母君皇老师。秦公子身手虽然也极高,可是我并不认为能值得我拜,我今日拜的不是别的,是学问,请秦公子收我为弟子!” “请秦公子收我为弟子!”整齐的声音响起。 “哈哈,拜学问。好一个拜学问。”秦朝朗声大笑,心中滋味复杂。 “呼!” 秦朝踏着枫树飞奔而下,飘落于佐佐木身前:“扶桑有你这样虔诚于学问的人,再小也能崛起!” “真理最伟大,学问高于一切,我想秦公子内心亦是如此,不然就不可能有如今的成就。”佐佐木僵硬的声音响起。 “人人都以为自己追求的是真理,可是真如此么……”秦朝一笑,“佐佐木大师。我一生所学所研究的成果是不可能带入棺材里的,必然传遍天下,我在这方面向来不藏私,之所以藏私,也是为了环境所逼,你可明白。” 佐佐木微微点头:“秦公子若是不嫌弃,我愿护卫公子左右。” “这倒不必。”秦朝微微一笑,伸手虚扶。“佐佐木大师,还请起来吧!” “我愿拜秦公子为师!”佐佐木僵声道。 “我等愿拜秦公子为师!”他身后整齐声音响起。 “大师还是请起。”秦朝微笑道。 “是我缘浅!”佐佐木缓缓起身。他身后一个个也起身。秦朝伸手做势:“请!”很快一行人上了山,次日佐佐木一行离开。枫林中,秦朝刺着竹枪。“这佐佐木跪拜你,应该是怕你不给他神书。”秋心淼淡淡道。 “或许吧,不过他拜学问也是发自内心的。”秦朝眉一挑,江湖史传中佐佐木晚年对学问的渴求确实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而这一次对秦朝来说。只要献上铜驼,无论是什么人,都会给书,毕竟对秦朝来说,这书本意就是送给武道界的。只是时机不到而已。 “我看得出,他很想留在你身边,帮你挡这一次黑·道联盟,为什么不留?”秋心淼疑惑看着秦朝。秦朝为了黑·道联盟将来之事,可是四处拜访,又求花间派,又找阴癸派,更将这半年来得到太极社异象恩惠的人找来。 “因为没必要。” “是么?”秋心淼看着秦朝,总觉得秦朝言不由心。 这一天面向武道界的《新青年》报纸再次发刊,而这刊登载了一个震惊天下的消息。 “好,好!” 石屋外叶高捧着报纸,尖声笑着。旁边矮瘦女子眉头一皱:“怎么个好?铜驼居然被东洋人给杀了,神书到了东洋,我们想抢都不好抢!” “去东洋抢是不好抢,东洋武人太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动不动就切腹自杀,他们若存心不给书,要想从他们手中弄出来,是个大麻烦。”叶高尖声道,“可是书到了东洋人手中,这也断了那些人的最后念头。” “那些人?你是说白道?”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叶高尖声道,而后他将报纸一扔,左手一翻,手中出现一把匕首,而后光茫闪过,报纸化为碎屑。 “走,去找吕公著,相信这一次他一定会答应的。” 明亮的大堂中,司马光、程颐、吕公著、董汐严……释道儒一个个武道界的大佬沉着脸。 “铜驼死了,杀此人的是东洋水月派大宗师佐佐木。”吕公著沉声,“这表示什么大家都懂了吧。” 沉默!大殿沉默!董汐严、司马光、程颐都皱着眉。 “原本大家是商议着,尽一切力量找到铜驼,而后光明正大的从秦仙傲手中得到书。”吕公著沉声,“现在看来此计行不通了。” “最让人头痛的是书到了东洋人手中。”韩忠彦叫道,“这东洋人既向我大宋学习,往往学到手后又十分不屑,将好端端的释道儒都弄得走了样,并且自称是真正的真理,着实可恶。”这话一出---- “东洋人与秦仙傲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扶桑虽然国小,可是人却极精,和秦仙傲一样又极顽固,认死理。书在秦仙傲手中,又到了他们手中,这……”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再拖下去,秦仙傲和段海峰会一飞冲天,如今秦仙傲都能让我等陷入如此之境。一旦他们这么疯狂的发展下去……” …… 一个个开口,很多人脸色都黑得像锅底一样,短短几个月太极社接连爆发,这摘果的内容虽然也有一两个可以说是儒家的内容,可更多的是秦仙傲、段海峰发表的《伦理学原理》《物种起源》《论气》、光学、理气浑一等各种学说中的观点。 “《武林风》以前是以反段海峰、秦仙傲的理论为主,可是自太极社这些日子接连爆发后,这反对的声音就越来越淡薄,反而是赞扬声不时响起。”韩忠彦叫道,“不是大家不想反对、驳斥他们。毕竟我儒家这么多年积累的势岂是那么容易被消磨的,可是要反对,也要找到理,早先还能找到理由去驳斥,可太极社一次次摘果,他们的一个个观点被证明。” “虽然还不够,他们的证明还不够让他们的理论趋于完全无懈可击。” “可是大家想想,长生诀上。我们儒家的证明何尝不是也不够让我们理论无懈可击?” “一旦他们拉平我们的优势,甚至在摘果上抛开我们。倒时……”韩忠彦冷笑,“倒时就是阴阳反复,恶道当头,仁道退缩,魔兴道消……” “砰!”程颐一按桌子,“各位。原本我是想着自食其力,秦仙傲能够弄出神书,我们也能够,不过师朴说得好,时不待我。只怪太极社合长生诀太快了,上次李玉郎摘果后,我本以为他们会安静一阵子,可是没几天,秦仙傲的夫人居然也摘果成功,这简直,简直……” “以他们这样快的合长生诀速度,我们拖得越久,处境就越弱,所以我同样用别的方法快速取得神书。”程颐沉声。 “别的方法,只有一个,答应黑·道联盟的要求,一起逼宫秦仙傲。”吕公著沉声。 “只能这样了!” “这也是逼不得已,虽然大家并不想这样!” “为了大义,我们这不算错!”一个个都开口赞同,即便是一直板着脸的邵伯温、董汐严、文彦博等人也微微点头。 只有一人依然黑着脸。 “君实,你也不必耿耿。”吕公著连向司马光劝道,“大家也都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儒家正道,为了‘人即仁’!” 司马光眉微微一挑。 “即便如此,可逼秦仙傲师出何名?”司马光冷笑。 四周一下安静下来。 整个大堂死一般的寂静,抢秦仙傲的东西用什么名头,随便用什么名头都不对,都是理亏。 “秦仙傲这次借着剿灭逆行门的名头,大开杀戒,滥杀无辜,此种行为,人人可得而诛之。”吕公著声音沙哑,“我们不是去抢他的宝贝,只是替天行道而已。” 这话一出,整个大堂声音再次响起。 “我们只不过行孔夫子杀少正卯。”“秦仙傲和少正卯一样是‘小人之桀雄’,一身兼有‘心达而险,行辟而坚、言伪而辩、记丑而博、顺非而泽’,孔夫子能杀少正卯,我们就能杀秦仙傲!” 司马光眉头微微皱起。 “君实。”吕公著连道,“我们也不必派正主上去,只要随便派一两个代表加入黑·道联盟即可。” “这一次黑·道联盟一直不肯行动,就是怕他们逼秦仙傲,秦仙傲便以神书请出我们白·道去剿灭黑·道,所以,他们要的是投名状,我们根本不必派真正高手去,只要有代表,每一个门派派一个人加入他们的行动即可。”文彦博也说道。 司马光微微一叹。 “我原本和正叔一样,是想自己将神书弄出来,可要弄出来,没有数年时间是做不到的,偏偏……” “东洋人得了神书,他们歪屈了的释道儒等学说必然势头大涨,甚至压下我等正宗,东洋一向有吞并我中原之志,若是他们的学说占了上风,必然想要鹊占鸠巢,实非我中原之福。” “而秦仙傲……” “秦仙傲只为了受铜驼的挑衅,竟然打着剿灭逆行门的旗号,滥杀无辜,罢了,罢了,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司马光刷的起身,直接出了大堂。 “这种事我不在行,你们想怎么就怎么吧!”程颐也连出了门,追上司马光,“白道联盟虽然以我儒家为大,可是其他门派也得照顾,这事不是你我能阻止的。” “秦仙傲也该受点教训了,只是我怕……”司马光沉声,“他死了,少了一个人才呀,武道界没了他这条鲶鱼,未必是福。” “秦仙傲应该会惜命吧!” …… 白·道既然同意,黑·道联盟更是早就一切妥当,就等着白道点头,很快一只由先天高手组成的大部队便开赴潭州,而这也是武道界历史上极少数的黑白两道合作。(。) 第十七章 日上中天,拦江岛! 红叶漫天飞,院中枫树下,松椅上一身雪衣公子擦拭着手中明晃晃的长剑。 “公子。” 阿碧眼睛红通通的打着包,“都怪阿碧太弱了,不能跟着一起去服伺公子。” “阿碧若是弱,那阿朱、青儿、婉清她们可都得哭了。”秦朝微微一笑,“别担心,我不过是去走走过场,这一次阿素的师父、师娘公孙大鹏、秦绮云都来了,我可不想把他们给拖累了,让素儿伤心。” “你若能这么想就好了。”郭媛媛眼现担心的低叹,“盛朝,这一阵子你让我研究先天图,我已经有了些眉目,要不这一仗我们认输,先韬光养晦,日后报仇的日子长着。” “先天图有了进展?” 秦朝眼睛微亮,为什么黑·道联盟敢来抢夺,为何铜驼和逆行门动手,不就是看在太极社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而事实也是如此,黑·道联盟来袭,那些一个个受了异象恩惠的,除了极少数外,几乎都抽身事外,让人寒心。 所以郭媛媛摘果一成功,秦朝就让她试着破解先天图,为太极社创造先天功法,只有自己有了先天功法,才能培养出真正属于自己的先天高手。 “锵!” 长剑入鞘,秦朝刷的立起。 “我去去就来,很快的。”秦朝大步出了院子,湘江边,三艘大船停立,一个个先天高手飞驰而来,落在那草地上。 “听说了么,白·道也加入了这一次围剿!” “加入就加入呗,只希望秦仙傲能够想通,他若想不通,非要硬碰硬。大伙儿就只能硬撑。” “反正我们只保命,真要保他,那是不可能的。” “理所当然。” “就怕秦仙傲死不退,惹恼了阴阳杀手、碧波先生、术士他们,把他给……那对武道界就是一大损失。” “可不是么,秦仙傲对武道界的贡献可比儒家那些腐儒们强多了。希望那些人知道分寸!”一个个说着话,很快远方一道白点快速放大。 “是秦仙傲?” 一个个看着飞步而来的秦朝,很快秦朝便落在众人身前:“各位,既然都到齐了,那我们上船吧,早去早回,说不定今晚还能回来喝庆功宴!” 很多人面色古怪。 “秦公子,我们也不想喝什么庆功宴,只要回来不喝秦公子的丧酒就阿弥陀佛了!”罗邪嘻嘻一笑。顿时整个江岸笑声一片。秦朝也咧嘴一笑:“这恐怕得让罗邪先生失望了,秦某还想破碎虚空到另一片天地去看看,没这么容易死的。” “那就好,那就好,这武道界千万年来,什么李白、董仲舒、老子、孔子等等,甚至广成子我罗邪都不服,就服秦公子和段公子。你们俩随便死了一个都不是好事。”罗邪哈哈大笑着,一个飞身落于湘江中一艘大船上。 “请!” 秦朝喝了声。也飞身而起,大鸟般飘飞落入其中一艘船上,而后一个个飞身而起,下饺子船落在三艘船上。 “诸位,他们要战,我便战。可是如何战,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来战,得由我们来定!”秦朝声音朗朗传遍三艘大船,“岭南之地是秦某控制的地盘。他们此刻的行程都在秦某的控制之下。” 立时很多人眼睛发亮。 高手大战胜负除了武技,力量,境界等外,与心境也极为相关。 如果一方能够掌控交战时间,就能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而对方那就难说了。 “秦公子准备哪里开战?” “洞庭湖东有岛名拦江,终年雾锁江面,日上中天,拦江岛上一战!” “日上拦江?” “好,好地方,好时辰!” “起锚!” “拉帆!”很快三艘大船开动。 君山东侧,有怪石险滩巨峰,常年云带棋峰,雾锁寒滩,此处名拦江。 烈日高悬,拦江北方出现数十黑点,而南方亦出现三个黑点,黑点渐趋明朗,那是一艘艘巨船。北方的船上,那中心的巨船船头上背手站着一人,此人身材极为高大,一身碧绿长衣随风鼓荡,猎猎作响仿佛一面大旗一样,阳光下船头他矗立那仿佛一尊天神。 “碧波先生还没看够这洞庭风景么,不如来喝口酒?” 后面船舱内。 窗子口摆着一张小桌,一矮瘦脸色有些苍白的中年鼠须汉子笑眯眯叫道,矮瘦汉旁边更加矮瘦的尖脸女子也笑意盈盈:“这里离岳麓山还远着呢,碧波先生不如和我夫君先喝口酒,等过了洞庭湖再调节身心准备战斗。” “阴阳杀手平日里就是这样杀人的?” 桅杆下盘膝而坐,腹前十个手指做着各种诡异动作的中年人双眼一睁:“听说阴阳杀手要杀人,从不失手,难道你们每一次杀人前都这么随意?” “杀人要不失手,最好的方式就是杀不如自己的人。”叶高抓过小桌上的酒轻轻咂了一口,笑眯眯说道:“假如有人让我夫妇来杀聂安,我们就算再认真准备也是完不成任务的。” “哼!” 船头碧衣大汉一声冷哼,如雷炸响。 叶明连笑道:“当然,我夫妇二人也是奈何不了碧波先生的。” “叶高、叶明,你们还是小心点好。”东方豪冷声道,“消息传来,秦仙傲明知我们联合起来一起向他逼宫,依然不逃不跑,反而要与我等一战,这事透着蹊跷。” “秦仙傲不过一文人,虽然嵩山那个自称秦仙傲者有些本事,可除了他,也不可能有太多高手。”叶高一笑,“秦仙傲敢应战,无非一个原因,太极神这几个月突然爆发,这天下不少高手受了他的恩惠,他所倚仗的无非就是这些高手。” “这话虽然也有些道理,但是受他恩惠的近八百人,最终留下帮他的不足两百,秦仙傲依然行动。”聂安温声道,“不足两百对抗我们这么多人,傻子都看得出这是必败的,可他为何?秦仙傲绝不是蠢人,为何……。” “聪明人越容易犯傻。”叶明笑得柳叶眉都弯着,“古往今来,凡是做出大傻事的都是聪明人,猴子只有爬高了才撅屁股,我们武道界这秦大公子呀,如今是位高权重,他本就是心气高,骨子傲的人,如今更是高傲受不得气,这一次是意气行事,不是不知道会败,可是气上头了,就是死也要硬杠。” “这是其一,其二么……”叶高接过妻子的话,笑道,“其二就是他误判了,这几个月因太极社异象,不少先天高手都冲到了破碎虚空级别,而冲到天人之境的更多,虽然近八百受太极社恩惠的高手走了六百,可是剩下的都是真正的高手,秦仙傲以为有这些高手,就能杠得住我们。” “这一次因太极社,冲到破碎级的太多了,若是这些人发疯,齐心协力护着秦仙傲,我们能不能留下秦仙傲还真难说。”聂安温声笑道。 “是啊,破碎级别的,岂是我们能挡的,可是秦仙傲忘了一点,或者说他不知道一点,就是这些破碎级别的虽然受他的恩惠,可更要为门中着想,所以……” “他们私底下和我们也有协议,不然我们哪敢动?”叶高说着大笑起来,这大船上很多人也大笑起来,破碎虚空级别的,即便是因为天地异象强行拔上去的,可终究也是破碎级别的,这样的人一旦真心实意为秦仙傲扛刀子,众人也没办法。 “咦?” 东方豪忽然眼神一凝,前方水天交际之处出现三个黑点。 “咦?拦江岛南边应该没有别的礁岛呀?”后面也有人发现了三个黑点。 “那不是岛,是船。”东方豪雷鸣般的声音响起,“前面的三艘船极有可能是秦仙傲。” “秦仙傲?”船上声音一静。 南边三艘大船乘风破浪而行,渐接近那孤立高耸的拦江岛,正中那一只船头上,一袭白衣,腰悬长剑的公子哥极目远眺。 “《覆雨翻云》中,最为精彩就是拦江一战,月满拦江日,浪翻云和庞斑就于这孤岛上一战,一战之后一于湖中飞升,一于岛上飞升。” 这一刻秦朝全身大松大软,太极起势含而不发,仿佛站内家桩法一样,船行江上,起起伏伏,秦朝的身体也随之起起伏伏。 “一阴一阳谓之道!” “一起一伏,一松一静才能长久!”秦朝战意高涨,心情却格外平和宁静,他的精神不断拔高,目光看着远方的拦江岛。 “那便是拦江岛么?“ 秦朝蓦的心神一震。 斑斑驳驳,满是坑洞的礁石勾勒出奇异的画面,狂风啸浪,水涨水落,浪滔拍打着这湖心的孤岛,水花灌入礁石坑洞,发出奇异莫名的声响,这声音时而如天地间最美妙的音乐,时而如鬼哭狼嚎。 “这便是大自然!” 秦朝目光渐渐剥离石坑,渐渐剥离一切外面的奇幻玄奥美丽,剩下的只有那一拍一退的湖水,那永恒不变的一起一伏,一拍一退。 “那正是波滔的节奏,也是天地的节奏!” “或许这也是浪翻云覆雨剑的节奏!”不知什么时候秦朝闭上了双眼,他的精、气、神也随之一起一伏、一进一退,一开始这种频率很僵硬,可渐渐的越来越多了一丝韵律,不知什么时候。 “嗯?” 这船中一些高手的目光落到秦朝身上,他们眼中,好像秦朝与这万顷碧波融合为了一体。(。) 第十八章 赌约 “前方可是秦仙傲?”飘渺的声音传来。 秦朝微微睁开眼:“这一战,我来!”整个人随着船头起伏间随之飘起,一甩大袖,临虚御风般飞向船外,转眼消失不见。 “他来?” 一个个愕然。 顷刻,这大船底下飘飘荡荡现出一叶扁舟。 腰悬长剑,一袭雪衣随风舞动的白衣公子背手立于扁舟上望向拦江岛,四周一道道视线望向舟上秦朝,望向那拦江岛。 大浪疯打着礁石,水花炸开,阳光照射下幻发出一幕幕奇幻般的景象。 一叶扁舟无舵无浆无帆,起起伏伏,随着波涛上下间违反常理的向着那拦江岛驶去,仿佛游鱼般穿梭在奇形百状,诡异奇幻的礁石间。 扁舟、白衣公子、洞庭湖、拦江岛、起伏的波涛仿佛完全融为了一体。 众人尽皆屏息。 “这真的是秦仙傲?” “这公子哥的境界又升了一层!在纯粹的领悟天地玄奥上,这也同样是一个绝世天才!” “他……真的是学问上笑傲天下的秦仙傲?”秦朝方三艘大船上一个个先天高手望着那穿梭在烟云怒涛中的白衣公子,这个公子哥的境界,很多人都是看着他提升的。 扁舟飘飘荡荡,随着一个大浪冲上礁滩。 随之冲天而起的是那一袭白衣,踏着礁石违反地心引力般一掠数十丈落入拦江岛顶。 不远处密密麻麻,一艘艘大船星罗棋布,乘着大风箭般驶来,渐渐船上人影可见。其中中央一艘大船上,东方豪蓦的心有所感。 “那是……” 一双凌厉的眼睛对上他的视线,前方孤岛之巅。矗立着一个人影。 “是谁?” 东方豪心头剧颤,那山巅立着的白衣公子,一双眼睛望来,仿佛整个孤岛、整个拦江、整个天地都望了过来。 人都没看清,却感觉到那股磅礴的气势。 “那是谁?”桅杆下打坐的聂安,变幻着怪异动作的十指停止了动作。 “此人的战意好像是冲我们来的。他是谁?”叶高面现凝重。 “秦某……”声音响起,如同虎啸山吟,龙吟九霄,大海拍滩,“早已在此等候!” “是他?”东方豪看着山巅人影。 “难道他就是……”聂安双目精光直闪。 “不会吧,他自称秦某……”叶高、叶明对视一眼,都站起身,走出舱外。 “可是秦仙傲?”东方豪排山倒海般的声音响起。 “听说碧波先生,阴阳杀手会同术士联合天下英雄共赴岭南。就是为了逼迫秦某拿出神书,哈哈哈,整个武道界黑白两道联手,只是为了区区在下一人,当真是让秦某感觉无限荣耀!” “这人真是秦仙傲!” 东方豪双眼迸出精光,聂安、叶高、叶明也都走到船头,兴奋的看着山巅的公子。 “哈哈,秦仙傲真出现了!” “真是死都不忘装模作样。站得这么高也不怕跌得惨!” “这秦仙傲不会真以为我们不敢对他下杀手吧!”船上一个个也兴奋了,一个个高手冲出船舱看向前方。 “哪里。谁是秦仙傲?是那个,一个人站在山巅的么?” “这秦仙傲独自一人站在山巅,什么意思?” …… 这时---- “秦仙傲,铜驼惹祸你,你剿杀逆行门也罢,何以丧心病狂。不辩真假,乱杀无辜?”正气凛然的声音冲天而起,“我讨伐你,不是为别的,是为那些无辜冤死的人而来!” “天地君亲师。天地之外,君为第一,秦仙傲你发动倒皇,逆天而行,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实则万万该杀!” “秦仙傲你妖言惑众,发表邪说歪言,教坏百姓,若留你,世间灾祸无穷!” …… 一个个大义凛然的声音响起。 东方豪眉头微微一皱、叶高、叶明嗤的一笑,术士崩着脸,无论秦朝的南方还是联盟的北方船上很多高手脸现嘲讽、古怪,奚落的表情,有些甚至低声嘀咕着‘虚伪’、‘恶心’、‘假仁假义’、‘白道的人就是这让人不舒服’之类的言辞。 陡然的---- “放屁的是何人?”雷鸣般的声音飘荡在上空。 微微一静,而后---- “秦仙傲,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乖乖交出神书,饶你一命!” “秦仙傲,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你愿意改过自新,自是一切好办!” “秦仙傲,你也是个人才,只要浪子回头,放下屠刀,交出神书,我等可以给你一条生路!” …… 一个个声音再次响起。 山巅之上秦朝嘴角露出一丝淡笑:“若是贵方没有愿意说人话的,秦某可要走人了!” 静! 一个个大义凛然的声音都安静下来。此刻这江面上,若是还没包围秦仙傲之前,就让他逃,众人还真麻烦。 “哈哈哈哈,秦仙傲果然厉害,在下东方豪,想必秦公子听过过。” “碧波先生定然是讲人话的,请说!” “秦公子,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一次我等找你,原因确实如你所说,是为了你的书。”东方豪朗声道,“某平生不服人,但是秦公子,还有段海峰,却是例外,这一次我也知道不该如此逼迫秦公子,只是秦公子的书过于重要,这就不得不让人眼红。” “碧波先生倒是个直人,秦某还是和你说话痛快。”秦朝亦是朗声道,“既如此,秦某在此和诸位打一个赌,若是你胜,我奉上书,若是尔等失败……” “什么赌?” “请说!” 东方豪、聂安连叫道。 “我听说这一次来逼迫秦某的人以碧波先生、术士和阴阳杀手为头。不知是否?” “正是!” “自古两军交阵,将对将,既然尔等是以你四人为首,而我方自然是秦某为首,那下面也没必要比了,不如你我来一场比试。你若胜,我奉上书,若败,还是快快退去吧!” “哈哈哈哈!”东方豪狂笑起来,“秦公子还真是有胆魄,某倒是很想答应,不过还请稍候。” “可以,日上中天时,秦某与诸位一战!” “诸位?”东方豪一愣。 “自然是尔等四位一起上!” “一起上?”东方豪脸色难看。聂安脸色阴沉,叶高桀桀笑了起来:“秦公子还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不过我夫妇向来是一起联手对敌的,你是不是知道接不下,所以才……” “尔等要一个个上,秦某自是乐意见到,至于阴阳杀手一起上,那也没什么大不了。请便!”秦朝淡淡道。 “哼!”东方豪一声冷哼,声音放低:“秦仙傲的赌。我同意!”“我自然是同意的。”聂安冷声,叶高、叶明咧嘴一笑:“只要你们让我夫妻先上,那我们也同意。” “你们一起上,秦仙傲怕是必输无疑。”聂安冷笑,“可是也让天下人看扁了我黑·道高手,对付一个弱冠之岭。以学问见长的秦仙傲还要阴阳杀手一起上,嘿,你们不在意脸面,我聂安还要脸!” “我夫妇对付一个是一起上,对付一百个。也是一起上,有何丢脸?” “第一阵让聂安上,第二阵我上。”东方豪沉声,“若是你不服,我和聂安和你夫妇一战。” 叶高、叶明脸色难看。“反正赢了秦仙傲也不光彩,这次就让你们去吧!”叶高拍了拍屁股走向舵内。 东方豪则是目光一扫四周船只。 “我与聂先生、阴阳杀手夫妇已达成协议,决定答应秦仙傲的赌约,谁不服,站出来送死!”东方豪雷鸣般的声音响起。 顿时一个个撇嘴,你们四人都答应了,魔门向来强者为尊,谁敢说不? 忽然---- “东方先生要答应秦仙傲的赌约我是没什么意见,只是有一疑惑,若是我们输了怎么办?真的就这么退去?” “对,输了怎么办?” “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 十数道声音响起。 “输?”东方豪仰天狂笑起来,“哈哈哈,你们说我东方豪会输?输给秦仙傲?输给一个做学问的年轻人?” “哈哈,东方先生会输?聂安会输?阴阳杀手会输?”整个北方一只只船上也笑声连天。 “大家可别忘了,那人未必真是秦仙傲,别忘了仙玉婷是怎么被掳的!”声音再次响起。立时船上笑声变小了。 “我东方豪……”东方豪眉头微皱,“要拿下仙玉婷,也不过是反掌之间!” “仙玉婷算什么?”聂安冷冷的声音也响起。 “就怕万一!” “寻空子,你瞧不上老夫的身手?”东方豪双眼看向一个方向。聂安、阴阳杀手也都看向西北方向的大船上。 “你们四位的身手天下人人共知,我哪里敢瞧不起,只是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强中更有强中手,事情只有……” “你别唧唧歪歪的,莫非你有好主意?”聂安冷声打断。 “好主意是没有,无非一拥而上,别管那什么的赌约!”寻空子桀桀笑道。 “一拥而上?若是不答应秦仙傲的赌约,我们没合围前他逃走,怎么办?” “逃,秦仙傲不会逃的,他若要逃,我们也没办法,只有联合起来摧毁他太极社,他岭南基地,甚至全天下围剿他秦仙傲,让他在武道界只能当缩头乌龟什么事也做不了,别忘了,现在我们是黑·白联合,代表的是整个武道界,秦仙傲就算想像对付逆行门一样,他手下也没人,秦仙傲再强,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战天下。” 众高手一个个眼睛亮了起来,他们自然是明白秦仙傲虽然厉害,可是门下根本没什么先天高手,剿灭逆行门,护卫太极社的人,都是从其他门派找来的,若整个武道界都站在秦仙傲对面,秦仙傲再狠,再毒又能如何? 魔门中人谁不狠,谁没秦仙傲毒? “好!”东方豪沉声。 “也罢,此事事关重大……”聂安轻叹,****中人可以狠,可以毒,可有的人对信义看得重逾生命,如果赌输了,他聂安就必然要执行赌约,否则比死还难受。 “算了,随你们吧!”聂安低声道。 “哼,这法子比我们阴阳杀手齐上还让人丢脸!”叶高冷笑连连。叶明笑了笑:“既然你们同意那就如此吧,反正我们夫妇二人可从来不怕丢脸的。” ……(。) 第十九章 不做娘们! 日头渐渐攀至最高,拦江孤峰下,一艘艘巨船仿佛一个个移动的棋子。 “这些人看来不准备应允赌约,而且……”秦朝心中怪异,东方豪等人不说话,所有船只中间速度稍稍变慢,两端却变得极快,逞扇形包围而上。 “怕我逃么?” 面对整个黑白两道全部的围工入,逃是最好的。 “我要逃,还用等到现在么?”秦朝心静出奇的平和,心神不再关注北面飞速包围过来的船只,而是放在这山,这水,这一起一伏,一拍一退的洞庭烟波。 南面船只上秋心淼、蒋凤棠、黄焕涓、罗邪……一个人看着峰顶的秦朝,看向北方的船只,忽然一个个眉头皱起。 “不太妙,这些船呈包围状围拢过来,未必是好意。” “秦仙傲的赌约,他若输了,是不可能赖帐的,这些人围过来,怕是……” “联盟方怕了,怕输?不敢和秦仙傲赌?” 一个个得出惊人的结论,虽然秦仙傲现在表现出非常高的境界,可是对手是数十年前便雄霸江湖的黑榜高手,碧波先生、术士和阴阳杀手,随便谁都能轻易完虐如今的顶尖高手,甚至破碎虚空级别的高手。 这样的人任何一个都能反掌之间拿下秦仙傲,居然怕了,怕输而不敢应赌? “操!” 一些人心里骂了起来,罗邪更是一声‘桀桀’大笑:“我说秦公子,罗某劝你还是别玩了,对面都是一群没卵子的娘们,你赢了不光彩,输了更不光彩!” 罗邪一发声---- “罗邪你这可错了。娘们尽管没种,也没孬到这种程度,你说对面的联盟是娘们,是夸他们!” “这一次的联盟听说还是集中了整个武道界的精华,我呸!什么精华,垃圾才差不多。难怪秦公子要来应战!” “这都不敢答应,怎么不躲在娘们背后吃奶,好意思出来见人?” …… 南边三只大船上响起一句句阴阳怪气,或尖锐或粗犷的嘲讽声,毕竟一个个都不想打,而秦朝先前提出赌约,由秦朝一人与碧波先生、术士、阴阳杀手一决胜负若真实行,他们就只需一旁看戏即可。 罗邪等人都是故意用内力传出声音,东方豪等人岂能听不到。 “砰!”一艘船上一条大汉拍桌站了起来:“气死老子了!”旁边一人也是怒吼一声。冲出船舱:“老子不想受这窝囊气!”一飞冲天,而后落入烟波浩渺的洞庭湖内,踢腾着湖面化为一条白线冲向远方。 “他奶奶的,这成什么了?” “四个打一个,还怕输了!” “秦仙傲难道是神?都吓怕了,难怪人家骂我们孬种!”整条船上一个个哇哇大叫着,没叫的也阴沉着脸,眼睛通红。 越是地位高就越是要脸面。魔·门之人在这方面更是如此。 这条船上如此,其他一条条船上也同样骂声四起。甚至也有摞挑子跳船离开的。 中间大船上。 东方豪站在船头,一张脸红得像关公一样。 “某决定接受秦仙傲的提议!”蓦的东方豪一声大吼,他凌厉的双眼杀气腾腾的扫向四周船只,“尔等谁有意见?” “桀桀!”寻空子一声冷笑,忽的一双目光看过来,寻空子一个激灵。 “这东方豪真被惹火了。动了杀心,老子还是少说点好,免得成他发泄怒气的源头。”寻空子连吞下嘴里的反对话。 寻空子不反对,其他人更是早就恨不得答应秦仙傲的赌,自然更是不会反对。就算心里有意见,可是东方豪杀气腾腾,谁敢去触他的霉头! “早该如此了,偏生某些人既要……”叶高尖声笑着,这时东方豪猛的转头看过来。 “嗯?”叶高手一紧,东方豪的眼睛冰若寒潭,杀机四溢,叶高嘻笑一声:“我是没意见。”东方豪看向聂安。聂安和煦一笑:“我早就是同意接赌的,都是那寻空子,他话虽然有理,可是若是连秦仙傲这赌都不敢接,活着也意思。” “既如此,第一阵就由聂兄上!” “理该如此!”聂安微笑道,经过这一阵,东方豪等一只只船已经接近了拦江岛。“哈哈,秦仙傲,你的赌约,我们接了,只希望你说话算数!”聂安哈哈大笑着双脚一蹬船,整个人高高飞身而起。 “聂兄,接着!”东方豪脚下一用力,将船头一块甲板给踢得飞了起来,落入前方湖面。 “谢了!”聂安凌空踏了九步落入甲板上。 甲板如飞,箭射向拦江岛,片刻后便到达拦江岛下群礁前,聂安一个飞身落于一块礁石上,而后一跳一跳踏着一块块出水的礁石极速接近拦江岛。 “秦某说话从来算数的,阁下可是术士聂安?” “没错!”聂安踢蹬着拦江岛壁几个大纵,便高高飞起,落于峰顶秦朝对面,“秦公子,聂某真的很佩服你竟然敢提出这样的赌约!” “聂先生莫非认为秦某不是你对手?”秦朝淡然而笑。 “秦公子武中奇才,若是给你时间,自然聂某不是你对手,只是聂某毕竟虚长几岁,若是……”聂安满面春风,仿佛与友人说笑一样,“秦公子这一次提出赌约,按理只需聂某和秦公子一战定输赢,可是秦公子的神书于武道界实在意义重大,容不得失。” “多说无益,聂先生,咱们开始吧!” “秦公子,请!”聂安微微笑着,就这么背着手看着秦朝,以他的身份地位自然是不可能先行出手的,而且…… 聂安微笑看着秦朝。 秦朝就这么背着手站立峰头,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奇妙的韵律,聂安眼中秦朝完全和整个天,整个地,整个山峰融而为一。 “好厉害的天人合一!”聂安心中赞叹。 秦朝也淡淡而笑,而后就那么神态如同平常走路一样,脚微微抬起迈出,秦朝站着是与山峰,孤岛的山势合而为一,这一动,便如整个山峰也动了起来,一脚踏下,便如巨人踏出。 聂安心中一凛。 秦朝淡然走向聂安,如同走向老友一样淡然微笑,外人眼中,却分明是一座巍峨的大山压向聂安。 众皆屏息。 秦朝如大山般压向聂安,可聂安背手站着,脸上和煦生风的微笑,就像与整个背后的天地连为了一体,山岂能压得倒天? 一步!两步!三步……每一步踏出秦朝心就愈发平静一分,心越静,身愈松,战意反而愈加高昂,当高昂到了一个极高处时,秦朝已经站在了聂安身前一米外。 一前踏前。 这一踏仿佛整个孤峰都晃了一下,就在这一晃之间秦朝已经完成箭步化弓步,置于背后的左手已经化为拳。 这一刻烈日攀至正中,众人抬头,烈日刺眼,眼中只剩下那一个拳头是唯一的黑影。 拳不快。 甚至如同峰腰云雾,峰下水流一样那么闲致,那么悠雅!只有秋心淼看出来了:“是太极!”“不过这太极不同于他平日里打的太极,而是……” 看似悠闲,如流水一样缓慢的太极拳,真的缓悠悠? 聂安依然笑眯眯的,背在背后的左手亦是由掌变拳,从腰侧窜出,拳出至胸前,正要迎着秦朝拳头轰云。 陡然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一只拳头,撞在他拳上,两拳相触,无法形容的锐厉劲气冲堤般灌入他拳上。聂安离地跌出,脸上一直如春风般和煦笑容僵硬了,落地后三个大步连退这才站稳,双眼惊骇的看着秦朝。 …… 拦江岛下一艘艘船上,一个个先天高手这一刻都怔怔的看着峰顶,看着飞退后踉跄站稳后一脸惊容的聂安。 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个在回想着,脑中重放着秦朝那一极普通的冲拳。 没人能明白刚刚那一刻发生了什么,秋心淼明白一点点,可是为什么秦朝能做到,能将那平日里玩耍一样的太极拳在实战中打到这种境界,秋心淼依然不明白。 武道上的境界就是这样,非身体力受不能明白,非达到那种境界不能明白,秋心淼的境界是极高的,整个武道界能来此的,大部份境界也是极高的,他们的境界不比秦朝低。 可是没人懂太极,没人懂秦朝现在的具体状态。 …… 秦朝看着聂安:“你输了!” “我输了!”聂安惊愕看着秦朝,他明白,刚刚秦朝潮水般的力量只是一触即收,可就这样,他聂安依然受了点伤,如果对方不收手,这一拳他聂安败得更惨,受伤更重,那时根本不可能再与秦朝交手。 可是---- 聂安脸色痛苦。 “听说聂先生手头功夫并不擅长。”秦朝淡淡看着聂安,看着聂安背后扇状排开的九根棍子,“聂先生一身功夫都在九节棍上。” 聂安咬牙,确实不甘,他一身功夫确实都在九节棍上,论手上武功,只能发挥出他一半的实力。 “其实刚才我很想让聂先生出棍。”秦朝低叹,“可是我知道说了聂先生也不会听!” 聂安冷着脸,怎么可能听,你秦仙傲名声虽高,可那只是学问上的,武技上,他聂安若还出棍,那不被人笑掉大牙。 “若是早知道秦公子有些身手,我该出棍的,是我托大了!”聂安深深看了秦朝一眼,猛的跳起,飞向峰下。(。) 第二十章 碧波滔天 浩渺洞庭湖,一只只大船围绕着拦江岛星罗棋布,船上嗡然声音响起,一双双眼睛都看向一艘大船,这船下陡然出现一叶筏子。 高大威猛,有如天神的碧衣大汉立于筏头。 竹筏飘飘荡荡间进入礁石间,大汉猛的飞起,眼看势尽要落下,只见他右手碧袍大袖一拂,整个人竟然再次飘前数丈落于一块礁石上,而后大汉一声长啸,箭般冲上拦江孤峰,大袖飘飘般落于一块悬出的岩石上。 “东方豪见过公子!”东方豪微微一抱拳。 众人微微一惊。 秦朝也是微微诧异:“碧波先生太客气了,应该是我这后辈先行礼才是。” “哈哈,一直听说秦仙傲高傲无比,想不到……”东方豪声音如雷,“我有一事不明,你果真秦仙傲?” 秦朝哂然而笑:“东方先生以为然?” “我这话确实有些愚蠢。”东方豪微微点头,又一摇头,“既然你真是秦仙傲,这可让某为难!” “有何为难?” “这一次我出山,虽为自身,亦为武道界而来,而秦公子如此天资,又值天地将崩,灵气将泄之即,秦公子是天下的希望,我本为武道昌荣而来,若是一个失手,让秦公子岂不是有违初心,可若束手束脚,以刚才秦公子表现出来的身手。”东方豪声如洪钟,“秦公子出手很惊艳,不知师从哪位高手?” “道法自然,碧波先生以为然否?” “道法自然?”东方豪眉心微耸,随即一笑:“秦公子不愿说,也罢,我再劝秦公子一句。可否为了这天下,为了这武道界交出神书,大家握手言欢?” “碧波先生居然也如此啰嗦,这倒是秦某始料未及的。” 东方豪洒然一笑:“秦公子可不比常人!” “你们若真如此看重秦某,又岂会……”秦朝低叹。 “秦公子莫非不知道?”东方豪朗声道,“儒家讲仁。讲人本善良,秦公子却笃信人性本恶,出自禽兽,我等虽然看重秦公子,不想秦公子就此毙命这洞庭湖内,奈何我等皆是俗人,不是儒家的道德君子,反是秦公子书中‘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自私人。偏生秦公子的神书太过诱人,岂会不动心?” “既如此,我们手底下见真章吧!”秦朝笑道。 “甚好,秦公子还是拔剑吧,我与聂兄不同,聂兄一身功夫去了九节棍,便去了一半,我却是一身功夫都在这双手上。”东方豪朗声道。 秦朝微微一笑:“剑到出时自然出。碧波先生无须为我担心。” “好!”东方豪心中浮起一丝怒气。 孤峰上两道身影矗立,都是大袖飘飘。随风鼓荡,陡然间这两道人影动了,悬挑的岩石上碧绿高大的身影高高飞起。 白衣公子脚下缩地成寸般,一步十丈,来到两人交战中心,抬头看向天空。 孤峰下一艘艘船上。一双双目光也都看向天空。 烈日下,东方豪如同巨灵神的身影头下脚上,高高轰下,极度宽敞的大袖袍这一刻高高鼓起,如同两座小山。 秦朝微微眯起眼。 东方豪飞落下来的身影有些飘忽。巨大的如同山一样的身影在高空坠下却有些飘忽,这种违反正常规律的感觉让人很有些难受。 一只手! 肥硕,巨大,手背根根汗毛在烈日下闪着金光的大手从山一样鼓起的袍袖中伸出。 东方豪这一掌一拍,整个天空一下都暗了下来。 “好掌法!” 秦朝移脚,脚与肩宽,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微微一蹲身,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 双手抬起! 一式太极起势出现在秦朝身上。 天空东方豪拍的巨掌霸道无比,仿佛挟着整个天地大势狠狠压下,这一压,一旦压实便是地动山摇,山崩海啸。 所有人尽皆屏息静气,仿佛也能感受到那股摧天毁地的恐怖压力,心中生出冷汗,若是自己在这一掌下该如何应对。 一个个看着孤峰。 孤峰上白衣猎猎的公子哥,此刻轻轻落脚,缓缓抬手,落脚不伤蝼蚁命,抬手不似与人搏,脸上带着婴儿般的微笑的恬然,偏生他那种气势,依然与山,与孤峰,与四周的湖,与天地依然融于一体。 诡异。 明明极悠闲,却能与孤峰,渺浩湖水,苍茫天地合而为一。 庞大的势压下。 这时白衣公子一拳砸下,一掌抬起,前世内家拳中的‘托山势’,虽然秦朝学的太极拳并没有这一招,可是前世的太极拳中有这样的拳法,秦朝古太极达到一定境界后,这一式‘托山势’自然而然便施展了出来。 这一抬,便如把海都托了起来一样,能接住泰山。 嫩如白玉,修长美丽的掌与那肥大的巨掌撞击在一起。 天地似乎一静! 便见秦朝白衣向外充气般鼓起。 东方豪眼睛陡然瞪大,巨掌压下,他感觉仿佛拍打在大海上一样,东方豪冷哼一声,正要收掌,陡然的一股巨大的力量从秦朝反击而上。东方豪脸色微变,陡然间身子一弯,另一只肥掌拍在他与秦朝相接的手掌上。 东方豪再次飞身而起,飞到至高处时右脚狠狠一踏,仿佛这天空中有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被他一脚踏上一样,他整个人在空中再次一个翻身,落下来时,双掌隐入袖袍中。 巨大的身影再次降昨秦朝头顶时,大山般的两只袍袖舞动,仿佛一**剧烈的海浪扑天盖地的拍打下来,要把一切都隐盖,拍碎。 秦朝眼睛微微闭起,嘴角依然是恬淡如婴儿般的笑,退步,脚成圆,手成圆,无处不成圆,可是扑天盖地的巨浪一到他身前便移开,退后。 海啸般的碧浪一浪接一浪,一瞬间东方豪不知攻出多少掌。 忽然---- “碧波先生若无其他妙招,秦某可要结束了!” 东方豪脸色难看,体会到了对方的厉害,他哪里还敢留手,可是无论碧波掌法多么狂猛一到那双悠闲的玉手前便失去了劲力。 “看来碧波先生真的技穷于此了!”低叹声响起,秦朝正要发力。 滔天碧浪消逝一空。 先前孤悬于外的岩石上,东方豪背手而立,仿佛从未出过手一样。 秦朝微微一愕:“碧波先生莫非还有新招?” “哼!”东方豪心中冷哼,在与他东方豪打斗间还能气定神闲,甚至低声叹息,他东方豪还不退,傻了不成。 “秦公子如此年轻,却有如此身手,虽然有太极社天地异像相助,可秦公子本身也钻研学问的,能够有这样的身手……”东方豪忽然一声朗朗大笑,“能败在秦公子这样的天才手中,东方豪何其荣幸!” “能见识碧波先生闻名天下的碧波掌法,秦某也很开心。”秦朝淡然微笑。 “秦公子,你这样的人才……”东方豪微一沉吟,一甩大袖,如大鸟般飘下孤峰。 …… “东方豪也败了!” “碧波先生这一次可没留手,怎么也败了?” 一只只船上,无论是秦朝方,还是联盟方响起一片轰闹声,聂安败还情有可原,而东方豪,排名是一直强于聂安的。 北方中央船上,聂安眉头微微皱着。 “哈哈,聂安,你还不服气么?”叶高桀桀尖笑道,“连东方豪使出拿手碧波掌都败了,你用你的九节棍,照样输。” “我知道!”聂安淡淡道,“叶高你也别开心,这最后一场,你们夫妻齐上,要是还赢不了,我们这次脸就丢大了,小心点吧!” “我们夫妻一向是小心的。”叶高一声笑,一个翻身飞落大船。船下叶明已经撑着一叶扁舟滑出十来丈外,叶高飘身落于舟上。 扁舟飘飘荡荡的,不紧不慢的向着孤峰而去。 “秦仙傲,我阴阳杀手夫妇,想必你是知道的。”叶高尖利声音响起,“我们出手,向来是一百人,夫妻一起上,一千人,一万人,甚至一人也是夫妻联手对付,秦公子可别说不公平。” “秦某在这,别说你二人,就是天下一齐杀手又如何?”秦朝淡然声音响起,霸气绝伦,可是这一次没有说话。 冠弱之龄,连败术士聂安,碧波先生东方豪,秦仙傲有说这样话的资格,倘若还小心翼翼,谦虚和气反而让人,尤其是这里一个个魔·门中人瞧不起。 “好!不愧是秦仙傲!”叶高兴奋的叫道,“叶某夫妻手下杀过不少人,每次杀人前,叶某便觉得兴奋,唯独对秦公子……”叶高舟上摇头连连。 秦朝淡淡一笑,目光落在山势湖色上。 “阴阳杀手莫非也有心软的时候?”寻空子怪笑声响起,“若是这样,那可不妙!秦公子身手,未必是你杀得了的。” “寻空子你不想死,就给老子闭嘴。”叶高阴森森一声尖叫,而后夜枭般声音响起,“杀别人是兴奋,唯独杀秦公子,叶某是沸腾,叶某感觉整个人都沸腾得要烧起来,哈哈,秦公子,叶某是越兴奋,激动,身手就越高,这烈日当空,午时三刻正是砍头颅的大好时期,不知秦公子可准备好了?” “你要杀,便来杀,怎么太的啰嗦!”秦朝嗤笑声响起。 “好,好,看来秦公子等不及上路了!”叶高尖笑着,舟上飞身而起。(。) 第二十一章 不公平,秦仙傲又设圈套 孤傲高绝的拦江岛下。 两声长啸一高一低,一阴一阳,如同两只交缠嘻戏的蛟龙一样盘旋着越升越高,随着这声音孤岛东西两壁一黑一灰,仿佛两只灵猴般身影飞速窜动,眨眼间便上了峰顶。 啸声一息。 与此同时叶高、叶明手心出现一点光,一点寒光,如星光一样,一出现,便吸引了无数人的眼光。 “咻!” 尖锐刺耳,仿佛瓷器金属拉刮一样让耳膜都振裂的尖锐利啸声响起。 这是…… 众皆屏息看着那峰顶。 叶高、叶明一亮匕首,天地间便再也没有其他颜色了,所有人的目光、心神皆落在那两点光亮上。即便天空烈日炎炎,可每一个人的感觉,那两点光却如同黑夜中的星光一样。 星光从遥远的虚空亮起,秦朝正面的那一点星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光芒万丈,而后面则是一亮一暗,让人捉摸不透,这两点光都是急剧的向着秦朝移动,偏偏又不是直接移动,而是---- “太极!” 星光就如虚空中阴阳太极鱼的鱼眼一样,以太极图的旋转方式,做着玄奥的圆弧运动。 “好一个阴阳杀手!” 秦朝微微垂目,叶高、叶明的招式没有破绽,武技上一切短板尽皆补齐,尽皆圆满,当然这不是真的圆满,如果这叶高、叶明只是一人施展出此招,一点也不圆满,可是两人分居两旁,一左一右,一东一西,从秦朝前后冲刺而来。这便形成了一个大圆满,一个无论哪方面都没有漏洞,完全无懈可击的大圆满。 “这样的攻击,没人躲得了!”秋心淼心悬起。 “这样的攻击,我必死无疑!”东方豪双眼瞪大! “不愧是从不失手的阴阳杀手,这一招。只能硬接,不能逃,不能躲,而硬接,除非武功……”聂安吸着凉气。 一个个观看的先天高手明白了,为何阴阳杀手从不失手,为何阴阳杀手敢于大庭广众之下露出他们的绝招,因为他们不怕自己的杀招暴露,因为即便他们暴露杀招。天下也无人能挡----甚至单对单,能轻易碾碎他们的破碎虚空级的绝顶大高手。 “阴阳杀手的招式已经无敌了!” 秦朝嘴角依然是婴儿般的恬笑,阴阳杀手杀机重重,必死危局下依然是那样安宁,祥和,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仿佛眼前的危险拂手可去一样。 “他真是能破?” “他如何破?”一个个都屏息看着峰顶那飘飘白衣。 两点光芒,那一点明亮的光芒越来越亮。渐而掩盖了天空太阳的光芒。这时秦朝提脚,轻轻往前一踏。这一踏便是踏入那明亮至极如同太阳的光芒中。 与此同时一个个圆出现在秦朝身上。 “玩太极,我可是老祖宗呀!” “阴阳之道,我比你更在行!”秦朝悠闲的提手,挥手,转腰,拧脚。 …… 一个个望着峰顶的人眼睛瞪得铜铃一样。峰顶的白衣公子这一动作,仿佛切入了阴阳杀手的招式中,与其完美融而为一。 他不是在和阴阳杀手作战,而是与他们夫妻二人一样,在演练一招绝式大招。 “不。不是加入,而是……” “是引导,是主导,是掌控!” 一个个瞪着眼,白衣公子脸上淡淡的笑容依然是那样恬然,安祥,宁和,平静,抱拳,拧腰,转胯,尽然极为安祥的打着一套拳。 叶高脸上兴奋得狂热的神情僵硬了,心中大跳。 叶明阴冷如冰的脸色也露出惊骇。 这时一只如玉一样漂亮的手划着圆轻轻拂过叶高的匕首。 这一拂,如兰花随刚摇动一样,可是叶高整个人却失去了一切的平衡,撞向叶明,而叶明这一刻也是匕首刺向叶高。 “不好!” 两人都竭力移开匕首。 “噗!” 几乎同时,两把匕首刺入对方身体。 天地这一刻凝固,无数道目光也在这一刻凝固,都看着峰顶那相互刺入对方的两道孤瘦身影----阴阳杀手败了! 秦仙傲是怎么破的? 阴阳术士那么完美无缺的一招,怎么会在秦仙傲手上? 一个个死死瞪着峰顶。 叶高大口大口喘着气,狞狰的脸上满是疯狂。 叶明死死咬着唇,嘴角沁出鲜艳的血迹。 陡然---- “我想知道,为何?”叶高声音响起。 “你那倒底是什么招,为何能够……”叶明低低声音也响起。 秦朝轻轻一叹:“其实不是我的招强,而是你们的招……”秦朝的太极确实巧妙,可叶高、叶明钻研了一辈子的合击之术,两人一辈子就钻研这一招,又岂是易与的! “不可能!”叶高尖叫起来,“我们的招不可能有缺点!” “你们的招确实没有缺点,除了一样……”秦朝低叹,“我听说阴阳杀手有一条规矩,从不杀实力比自己高的人。” 叶高一颤,叶明脸色难看。 “阴阳合击,一击必杀,若杀不了人,自身就有危险。”秦朝低叹,“你们的招完美无缺,此一招下,例无虚发,别人要想赢,除非先行出招,打断你们的节奏。” “招式完美无暇,唯一的缺点,就在于力!” “四两拔千斤,却抵不过一力压十会,一旦你们与实力高于你们的战斗,对方武技也不弱,就能强行打断你们的完美配合。”秦朝心中很是感慨,阴阳杀手确实厉害,如果不是他秦朝的力量远远强于两人,只要弱一点点,比如说,秦朝的力量只有六千九百斤,就必然无法强行插入叶高的匕首圈势内,使出那悠闲至极的太极拳。 那时即便拼尽全力挡住其中一人的攻击,也必然死在另一人的攻击下。 “没错,这确实是不是弱点的弱点,可我们出手,即便实力达到破碎级的大宗师,也必然毙命,难道你……”叶高摇着头,“我不信,不信你已经实力堪比大宗师级的高手。” 四周一个个看着峰顶。 “秦仙傲实力堪比大宗师级?” 要达到大宗师,可不仅仅是境界,秦朝和郭媛媛境界一模一样,可是让两人动手,一百个郭媛媛也得死在秦朝手上。 秦仙傲若是在学问上努力,怎么还有时间在武技上? 秦朝看着雕塑般匕首捅入对方身体的叶高、叶明,微微摇头:“我并不想杀你们,可是你们的招实在太厉害了,让我想留手,也留不了!” 叶高脸上痛苦的表情比哭都难看。 “你们走吧,好好疗伤或许还能活下来,这一战是不成了。”秦朝低叹。 “活?”叶高眼神灰败如死。 叶明也是凄惨而笑,他们夫妻因为可以击杀古往今来武道界第一天才的秦仙傲而兴奋以致狂热,这样下来发挥的实力是百分之二百,本来他们夫妻俩一招即出,所有力量无一丝保留的用出,若不杀敌,必然杀己,即便没有伤到自己,短时间内也无法发出第二招。 一瞬间抽空一切力量发出的一击,在发生意外时怎么可能收得回手,何况还是极度兴奋狂热下发出的一招,所以刚刚两人匕首刺入对方时,虽然竭力收手,可是依然大部份劲力真气都刺入对方体内,已经对他们造成了无法修补的内伤。 “嗖!”一道身影落于峰顶。 东方豪的脸色很凝重,阴阳杀手那一招,东方豪虽然隔得很远,是旁观者,可是也能感觉到那一招绝对强得很,而秦仙傲轻易击败那一招,他东方豪与聂安联手…… 峰下湖面上,一叶扁舟晃晃荡荡的驶来,聂安站在扁舟上面色也沉凝如水。 东方豪与聂安联手! 碧波先生与术士一起攻击秦仙傲,能赢么? 秦朝方三艘大船上一片寂静。 联盟方一艘艘船上,有沉脸,有皱眉,有议论……若说一开始,众人还抱着必胜的心态,这一刻却有些动摇了。 忽然---- “这不公平!” “秦公子先前说的赌约是一人对四人,四人一起上,可现在阴阳杀手不能出手,这不公平!”寻空子的声音一响起。 “没错,现在是碧波先生和术士一起上,还少了两个。” “阴阳杀手配合默契,而且他们的杀招,可是大宗师级别的都可能中招,秦仙傲故意去他们,这一场赌,就失去了公平!” “而我们之所以同意赌约,是因为可以四人一起上,若是早知是两个一起上,谁会同意!” “这分明就是秦仙傲故意设圈套,明知我们一开始不可能四人一起上,才这样说的,引得我们同意,又这样……” …… 一个个先天高手吼叫起来。 罗邪眉头微皱,张了张嘴皮子,低声嘻的一笑:“真是不要脸,难怪秦仙傲要反儒家,人呀还是自私自利的。”公孙大鹏深深吸了一口气,怪异的看着秦绮云:“你这本家侄儿……还真是够强悍的。” 秦绮云瞪大着眼,这时才从峰顶收回,她胸口起伏了几下。 和别人怀疑此秦仙傲是不是彼秦仙傲不同,秦绮去、公孙大鹏是在秦家寨住过的,亲耳听着秦朝讲武,亲眼看秦朝用基础刀法赢五虎断门刀,更知道秦仙傲就是天龙寺的段海峰。(。) 第二十二章 神书怎么办?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不知什么时候整齐的声浪响起在洞庭湖上空,秦朝方三只大船上,一个个面色怪异。 “那边真的是黑`道联盟?” “集中了整个****高手,还有一些白`道高手的武道界精英?”四个数十年前就成名的顶尖黑榜高手,恬不知耻的出山对付一个弱冠之岭,还不是正宗修习武功,而是专攻学问的大学问家,这已经是很过份了,一一败了也罢,现在居然… “也难怪!” “谁知道这秦公子身手居然……”一个个神色怪异。 “怪物!”罗邪低低自语。 “这一战他又长进了。”秋心淼美目望着峰顶的白衣公子,异彩连连,“这就是他嘴里常说的变态吧?” “不公平!”“不公平!” 洞庭湖上声浪不息,秦朝方三只大船上出奇的没人反驳,他们不是觉得不公平,而是---- “我原本以为秦仙傲以一对四,必然会输了赌注,神书定然公布天下,谁知道,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先前就不必饥讽。” “秦仙傲若赢了赌注,我派中岂不是得不到神书了?” 毕竟这些先天高手虽然为秦朝出力,可内心还是向着自身的门派的,秦朝赢,他们门派得不到神书,他们自然也不痛快,因此一个个出奇的没有反驳。 公孙大鹏嘴唇动了动,随即沉默,他魔相宗虽然得到了神书,可也犯不着惹众怒。 聂安的船飘飘荡荡间冲上礁滩,聂安一个纵身落在一块礁石上,在礁石间飞跃着前行。以他的身手,十数步之间便能飞上峰顶,可是聂安每一步并不远,只是跳上前面的礁石。 “这聂安真够重视的。” 一个个也都看出,聂安是在借着这上峰的过程调整着身心。 一丈! 二丈! 聂安身上的气势越来越高昂,山峰之上东方豪身上原本气势万丈的。却随着聂安的临近渐渐消失,这不是消失而是内敛,力量收回来打出去才更有力。 忽然聂安一个翻身,一掠二十丈,出现在峰顶。 无数喝叫的声浪顿时一息。 天地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峰顶三道人影上,至于阴阳杀手,早被众人所遗忘。 “这一战,事关整个武道界!”聂安眼神坚定,右手背后一摸。五个手指搭上九节棍尾,刹时他身上多了一股气势。 原本聂安给人的感觉是人畜无害的邻家大叔,即便他与这山,与这海,与这天地融合为一,拥着山之刚,海之宽,天之广。可这一切都是无害的,可他手搭上九节棍一刻。天变得阴晴不定,大海咆哮起来,暗藏无数凶险,山亦阴暗诡异起来。 “桀桀!”聂安轻轻一笑,整个人冲天而起。 东方豪这一刻脑后根根长发违反风向的向后根根拉起,袍袖也鼓动如浪滔。而后大袖摆动,迈开大步,一步踏出后,一掌凭空劈向秦朝,同时另一掌也紧随其后。一掌接一掌,这山峰上仿佛凭空出现一股碧绿洪流,狂奔而下。 “好!” “果然老牌子的高手一旦认真起来,就是不同。” 秦朝能感觉到东方豪虽然招式意境与先前和自己交手时没两样,可是那种如同大海般的恐怖程度却不知比先前高了多少。 秦朝脚下一移,右手上提,五个手指诡异的变动着,这一动,便是内家拳用法,五指连着五脏六腑,五指动,掌心动,脏腑之力,全身内劲、暗劲,明劲同时动,再加上真劲,顷刻间一股恐怖的力量出现在秦朝右手上。 “嗯?” 莫名的东方豪心惊肉跳,目光落在秦朝提着的右手上,仿佛那不是一只手,不是捏着的拳头,而是雷公的一柄开天大锤,一旦砸下,连天都能砸开。 天空中聂安也感觉到秦朝右手的诡异,脸色凝重间,他背后如矫健蛟龙般冲出的九节长棍,一收一转间,秦朝头顶化为一个诡异的图案。 这图案散发着诡异而阴毒的力量,让秦朝心头沉重如山。 图案压下。 秦朝的左手背在背后,右手拳头对着汹涌滚来的碧波一砸,天地都似乎动了一下,碧波轰然炸天,东方豪仓皇剧退。 “好机会!” 空中踩着九节棍形成的诡异图案压向秦朝的聂安眼睛亮起神采,图案狠狠压下。 “这图案,真够诡异的……” 秦朝垂下眼皮,如老僧入定,任图案砸下。 “怎么回事?” 一个个都瞪着峰顶的白衣公子,为什么不挡?是一击击退东方豪后,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明知必败,所以干脆放弃? 聂安心头也闪过疑惑,不过他不怕,他的这一七星印,无论对方怎么挡,都挡不住,因为击首则尾应,击左则右应,击中则外应,除非对方有七只手同时出击。 “在哪里?” 秦朝内家拳大松大软,身形融入整个天地,这一刻,他心境平和得如同镜面一样,周围的一切明镜般印入他心间,忽然心中一动:“原来如此!” 背在背后的手掌一捏拳,而后一弹,一缕劲风击向头顶图案,这一缕劲风并不强劲,根本挡不住天空的重压,可是---- 劲风撞击在其中一节棍上,顿时整个图案变形了。 “破绽在那!” 秦朝整个手掌轰向天空,一拍,图案四分五裂,聂安狂抛而起,空中连翻三个跟斗,落在一旁,双眼瞪得滚圆看着秦朝。 “我的招法从来没被人看穿过,即便是同一招,在同一人身上施展千遍万遍也不会被人看穿。”聂安瞪着秦朝。 东方豪瞪着秦朝,术士九节棍一出,即便是同一个图案,可是招式却未必相同,虽然未必是没人能挡住,可是第一次接手就能看穿招中虚实的,公开的没有。 “大松大软,无胜无败,无悲无喜。”秦朝淡然道,“若能身心如明镜,何物不可印?” “身心如明镜?达到我等境界哪一个不是心如明镜的。”聂安瞪眼。 秦朝淡淡一笑:“没错,我的心如明镜更高一筹,你们是达不到的,不过你这一招,很妙,击首则尾应,击左则右应,无论挡哪里都会有其他的攻击,幸好我看穿了,一招简单的引蛇出动,将你的招式提前引发,不然……” “哼!”聂安脸色难看。 “再来吧!”秦朝淡然道。 聂安脸色更加难看,他聂安最大的优点就是招式诡异,防不胜防,让人无法揣测出来,一旦招式让人看透,便等于自废手脚。 “呼!” 聂安冲上,东方豪也再次出击,一掌掌拍出,涌出的劲力如大海的波涛,聂安九节棍一旁一个个图案压来,诡异莫名,仿佛毒蛇一样,秦朝时而太极单鞭,时而揽雀尾,时而金刚捣锥……一招招,或点,或推,或打,或化……一瞬间三人不知交了多少招。 忽然一道身影重重抛出,那是聂安。 而后东方豪也踉跄退出。 “我们赢不了!” “我们输了!”东方豪、聂安脸如灰色。 …… 败了? 术士和碧波先生联手也败了? 天地一片安静,而后一只只船上响起嗡嗡的声音,聂安和东方豪都败了,岂不是说这一次赌约他们已经失败了。 失败了,那神书怎么办? 如果整个武道界,黑·白两道联合,一起逼宫秦仙傲都失败而归,这算什么? 丢脸还在其次,问题是神书不能不要。 孤峰顶上,聂安缓缓收回九节棍,团成一团往背后一插:“秦公子,我想知道,如果阴阳杀手完好,我们四人联手,你能不能赢?” “我也很想知道!”东方豪手指嘴角一捺,抹去那一丝沁出的鲜血,低声道,“我感觉若是我们再强一点,应该可以赢你。” “阴阳杀手在?” 秦朝看向一旁叶高、叶明,叶高、叶明眼睛也盯着秦朝,秦朝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他们那招真的很毒,如果他们真的完好,用出先前那一招,再有你们配合,我还真可能败得很惨!” 秦朝明白,自己看似赢得轻松,可是碧波先生、术士、阴阳杀手都是六十年前便闻名黑白两道的黑·榜高手,六十年前就是身手已臻化境,他们这样站在高峰的人,巨大的荣耀下,也是巨大的压力,虽然后来一直隐匿江湖,可是无一时,无一刻不在修炼武技,追求更上一层楼。 单论武技上,即便秦朝的太极拳,有一招破万法流的境界,再加上天地玄奥,并不比他们强。 “我就知道是这答案!”聂安苦笑。 “早知道秦公子有这样的身手,我们……”东方豪脸色难看。 叶高、叶明对视一眼。 “明儿,看来我们又上当了。”“是啊,我们这次联合,会同碧波先生、术士本就是要一起……怎么到最后会……”叶明脸上涌起潮红,他们这样的人出山,而且还是四人一起,不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么,否则用得着么,结果还是……(。) 第二十三章 秦仙傲要逃了? 不甘! 一艘艘大船上,一个个先天高手听着秦朝亲口承认,若阴阳杀手加入,他未必能胜,心中都充满着不甘。 “愿赌服输!” “这次或许聂某来错了!” 孤峰上一碧一灰两道身影大鸟般飞起,飘向峰下,船上一个个脸色都极难看,就这样打道回府?整个联盟杀气腾腾而来,就这样被秦仙傲给退了? 该怎么办? 忽然---- “秦仙傲还不交出神书?莫非要耍赖?” 众人一愣,便听那声音道:“这一次你自己也承认如果四人一起上,你必然失败,阴阳杀手被你所废无法与碧波先生和术士齐攻你,这是你作弊,抽老千,这一次赌,按规则来说,应该是你输了!” 顿时一个个恍悟过来,而后---- “寻空子的话我同意,应该是秦仙傲输了!” “他事先就是说四人一起上,结果……只是一对二,顶多就是车轮战,可是先前说的可不是车轮战,而是四人一起齐上,所以秦仙傲输了!” “秦仙傲,你倒底交不交神书?” 一句句义正辞严的声音响起在上空。 “碧波先生,术士,这就是你们的愿赌服输?”秦朝淡笑着看向东方豪、聂安。 “秦公子!”东方豪脸色难看,“这里来的是黑白两道联盟,不是我东方豪的门人,若是你秦仙傲站在我的位置,你能约束他们?” “我和碧波先生及阴阳术士虽然也很想践行承诺,可是约束整个黑`道两道的武林高手,力有未怠呀。”聂安连连摇头,“不过。我们是会站在秦公子这一边的。” “也罢,我早就没打算你们会说话算话。”秦朝淡然摇了下头,目光陡然凌厉起来:“想要秦某手中神书可以,拜入太极社,否则即便你们能赢秦某手中剑,也拿不到书。” 一个个脸色难看起来。 “秦仙傲。这一次赌约,你抽老千,违反规则,碧波先生、阴阳杀手和术士并没有合力与你一战,所以不算!” “没错,赌约作废,大家一起上,秦仙傲不交神书,就用命来抵。” “上。秦仙傲虽然能赢碧波先生他们,可是毕竟是一人,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挡不下大家一起上。” 一艘艘船再次开动,围向拦江岛,同时船一艘艘舢板、扁舟、竹筏等从船上放下,一个个先天高手密密麻麻围上拦江岛。 虽然秦朝表现出恐怖的身手,可是来的哪一个是庸手,尤其是黑`道联盟这一边。虽然最强的是碧波先生、术士、阴阳杀手,可更多的都是只比他们弱一筹的。很多人即便与东方豪、聂安对上,虽然未必能胜,可是数百招之内保持不败都有可能。 这样的人心气自然也极高。 看着秦仙傲自承若是阴阳杀手与东方豪、聂安联手,他就可能失败,这些人更是自信。 “只要五六个与我同等级的就能败秦仙傲,而这里别说五六个。就是五六十个也有,秦仙傲若不逃,就是必死!” “秦仙傲连四个东方豪这样的人都杠不了,怎么能杠得住我等一起上?他定然会逃,所以一定要快!一定要阻住他的逃走……” “就算秦仙傲有隐藏。能够拿得下阴阳杀手,也同样挡不住大军,秦仙傲应该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才一开始便设下赌约,不愧是写《三国演义》,做学问出身的,果然狡猾!” …… 秦朝方三艘大船上,一个个也心中发苦。 “操,还是要打!” “奶奶的,就知道事情没这么好,不过这神书……真是让人头痛!” “走吧,来了总不能样子都不做一下,反正睁只眼,闭只眼,希望秦仙傲能够识趣,大家也都轻松点!”三艘大船也开近拦江岛,同时一只只筏子、舢板、扁舟也放下,一个个高手跳了上去,划动着舟船向着拦江岛碓滩冲去。 “这人还真够多的。”秦朝目光一扫四周如同蚂蚁一样密密麻麻拥来的人群,“这些人的身手虽然弱于东方豪四人,可是也弱不了多少,若一直打下去……”秦朝自然也明白如今的处境,他虽然自信,可也没达到能破碎虚空而去。 “而且那些人……”秦朝瞥了眼己方三艘大船,“这些人若是全力相帮,倒是能扛住,可是……”秦朝可不敢把希望放在蒋凤棠、黄焕涓这些破碎虚空级的高手身上。 脚下一用力,秦朝整个人‘蹭’的飞出,向着峰下飘去。 “秦仙傲要逃了!” “快,秦仙傲要跑路了,快拦住他!”一个个急得连吼,一些身手只比东方豪等略弱一些的直接踏水飞奔向滩下。 “不好,秦仙傲太快,我们太远了!”“刘兄,我助你一臂之力!”“李兄,接着!”很多发现自己根本来不及阻止秦朝离开,便直接帮助其他高手,一只只竹杆飞出,一块块木板飞出,一个个踏着他人扔出一木板向着秦朝方向箭似的冲去。 “篷!”“篷!”“篷!” 秦朝双脚在崖壁上连踢数下,便到了拦江峰下,这峰下有一艘扁舟,舟上有未扯起的风帆,正是载着秦朝来拦江岛上的那一叶扁舟,秦朝右脚勾住舟弦微一用力,卡在滩岸上的扁舟便飞射入湖水中,而后秦朝飘身而起落于扁舟上,扯起风帆。 “不好!” 一个个大惊。 帆灌满风,舟飞驰,方向是北方联盟。 “嗯?他居然是朝着……” “这秦仙傲,真够胆,快,快拦住秦仙傲!” “他朝这边来找死了,快拦住他!”很快一些竹筏、扁舟、舢板便挡在了秦朝扁舟前,一些先天高手直接纵身而上,飞扑向秦朝的扁舟。 秦朝左手拉扯着风帆,右手蓦的落在腰间的剑柄上。 “咻~” 如龙吟一般清越明亮的啸声响起。 那是一抹光,一抹寒光,如同龙出海底一样一闪而逝,出现在秦朝手中的是一把幽幽如水的剑,剑长五尺,远比正常长剑更长了二尺。 秦朝就这么持着剑,一动不动。 只见光芒闪烁,剑身竟然颤抖不息,仿佛活了过来一样,这是一把弹力韧性极佳的上乘宝剑。 “剑?” 空中扑向秦朝的一个个高手脸色格外凝重,秦朝自来之后,与东方豪、聂安、叶高、叶明打斗从来都是一双肉掌,既然是用肉掌对敌,身上却悬着宝剑,这是什么意思,显然秦仙傲要么就是剑术与掌法同样高明,要么就是剑术才是秦仙傲最擅长的。 此刻这把剑终于出鞘,谁敢不重视。 “秦仙傲,接招!” 恐怖的劲风头顶压下,月牙般的黑光闪过,那是一把宣花巨斧,从上空当头劈下,仿佛要把天地都劈开一样。 斧未至,整个舟都微微往下沉。 “秦仙傲,死来!” 白花花晃眼的亮光闪起,一把鬼头大刀侧面斜劈过来,刀未至,凛烈的刀气已经笼罩住秦朝全身上下。 “呼!” 风声剧烈,一条鞭从秦朝侧背后狠狠抽来。 …… 同一时间,数个顶尖先天高手同时出招,这些高手身后亦有十数来个高手扑向秦朝,这些第一个拦住秦朝的都是身手只比阴阳杀手、聂安、东方豪稍弱一筹的。 远处一双双眼睛都盯着,这时秦朝持剑的手动了。 “咻!” 怪异的啸声响起,秦朝身前颤抖流转不息的长剑消失不见,出现在秦朝身前的是一团光芒,这光芒先是极小,而后疯狂般的扩散,顷刻间秦朝身前一丈内外都是迸射的光芒。 “不对,那不是光!” 很多先天高手瞪大眼,难以想象一把剑能暴发出如此奇异美丽的现象。 利啸声中,密密麻麻仿佛打铁一样的声音响起,顷刻间也不知秦朝刺了多少剑,便见刀炸裂,鞭弹回,斧掉落水中,一道道身影或倒退着飞回,或直接落入湖水中,也有踉跄回到自己舟船上,更有半空喷出满天血水的。 光点攸的消逝。 秦朝依然左手拉着帆,右手持着剑,白衣飘飘气定神闲站在舟上,仿佛刚才不是他出手的一样。 “这……” 一个个震惊了,一个个心寒了。 “上!” “大家快上,不要被秦仙傲给唬住了!” “他爆发出这样一击,定然消耗极大,此刻战力怕是下降了一半不止,大家想想阴阳杀手!可不要被他给吓住了!”寻空子声音响起。 “对!秦仙傲也是**凡胎,真气、力量都有限,他不是神,越是爆大招,就越是消耗厉害,就越是心虚!” “我们魔·门中人只有战死的,没有吓死的!” “秦仙傲连战了碧波先生、术士、阴阳杀手,早就是强弩之末了,大家只要再加一把力,就能击败他。” “秦仙傲诡计多端,大家上了一回当,可别上第二回了!兵法云,虚者实之,实者虚之,秦仙傲不选择往南方逃,反而冲着我们的方向冲来,就是硬撑,故意表现出无所畏惧的模样,实则底子虚得很!” 呦喝声中,一叶叶扁舟、竹筏、舢板箭射般拦向秦朝前方,一个个高手也蝗虫般冲向秦朝。(。) 第二十四章 秋心淼出面 “秦仙傲,纳命来!” “秦仙傲,不交书,死!”一个个高手扑向秦朝。 秦朝微垂着双目。 “夫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我于这湖上,比陆上更得利。”秦朝神情极为安祥恬静,他双脚踏于舟上,扁舟湖上飞驰,一起一伏间,秦朝的身子也极有韵律的一起一伏,完全与整个湖面合于一体。 “太极练法,天下至柔,平时越是柔到极致,打时才能越猛,越崩。” “柔,如何才能更柔,更松,更静?” 自乘船出发,秦朝的心神就逐渐进入一种从未曾涉猎过的玄妙境界中,而到达这拦江岛时,受拦江岛奇幻般的景象所刺激,他的心灵更是攀上一层高峰,而这一次,面对前所未有的险境,秦朝再一次放开心灵。 “《道德经》云‘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我这次只是保命,正合‘不争’之势,不争则天下莫能与之争……” “水之所以不争,在于他能容,他敢容……” “海纳百川,故而成其大,可海真的只纳百川……”秦朝感受着脚下的水一起一伏,体会着身边的风,水气,体会着这大气…… 蓦的他的剑再一次爆发出炽烈的无穷光芒,光茫爆开,笼罩着一丈方圆,从剑上传来一道又一道摧天毁地的真气气劲。 “《覆雨翻云》浪翻云与庞斑一战,庞斑以己身为媒介,将天地宇宙的能量吸纳过来,如长江大河般源源不绝的送入到浪翻云经脉里,那时浪翻云所承受的攻击和力量怕是远超我不知多少倍……” 庞斑、浪翻云一战,庞斑已经魔功大成。庞斑魔功大成六十年来,从未有人可以与他正面对峙,更不用说任庞斑提聚功力,唯有浪翻云打破常规。 那一战,庞斑将宇宙能量疯狂的轰入浪翻云体内,浪翻云同样没能力挡得住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攻击。可是浪翻云想了一招,他变成了一个无边无际的大海,经脉千川百河般把来自庞斑那深不可测的源头和力量,狂吸猛纳,舒引运转。 “浪翻云能够成功,说明我们的体内藏着一个宇宙,而开启这个宇宙的钥匙就在于……” 一瞬间,秦朝不知接了多少招,可是通过李根根方法修炼过的秦朝脑海中念头却转得更快。 “不行。承受不了!” “再不决断,就只能硬来了!” 电光火石间,秦朝心中下了一个决定----“大道至简,无论多么复杂的道理,当真正发现后都是极简单且充满着美感的,那么……” 心中最后一丝抵触也消失,无穷无尽的劲气从秦朝剑上传入秦朝体内,涌入经脉之内。 轰! 这一刻秦朝眼中爆发出从未有过的亮光。 “就是这样了……” “人体果然是奇妙。不过我的精神力还不够,不能够承受太过份的力量……” 一**劲力冲入秦朝经脉内。这一刻秦朝体内仿佛化成无边无际的大海一样,所有进入他体内的内气都造成不了一丁点伤害,可是秦朝的精神却崩得越来越紧,终于----再也容纳不住时,一道道劲力从秦朝剑上奔涌而出。 “什么?” 一个个攻击秦朝的先天高手脸上变色。 “这力量……” “这秦仙傲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强劲的……” 海潮般的力量从秦朝剑上传来,很快这一波围攻秦朝的先天高手便不时有人惨叫着飞跌回去。或精疲力尽无法发起下一波攻击,或受了伤,或者武器抛飞,甚至也有受了重伤毙命的。 “杀!这秦仙傲一定是回光返照!” 一个个新的高手又冲上前,疯狂的攻击着秦朝。片刻后同样一个个飞跌下来。 “秦仙傲撑不了多久的!” 再一次一个个高手冲上去,一次,两次,三次……渐渐的秦朝的已经冲入北方一艘艘大船之间。 “这秦仙傲一定是逃!” “秦仙傲倒是聪明,知道我们的大船不好掉头,而且大船没鼓足帆前,根本跑不了小船快,便向北方而去!” 一个又一个高手扑向秦朝,虽然秦朝的小船行驶极快,可毕竟有人阻挡,这速度自然也降了下来,一波又一波黑白两道的高手扑向秦朝,不时有人掉入水中,甚至也有丧命的,这也让一些狂热的高手冷静小心了很多。 可是---- “不可能,秦仙傲绝不可能是神,一定,一定快到他的极限了!” 无论前方倒下多少人,后面的都会扑上去,毕竟击败秦仙傲的诱惑太大了,而且秦仙傲表现得越强,这诱惑就越大。 渐渐的小船驶离了大船,向着北方而去,而后面跟着大量的船只,有大船也有小船。 一艘船上。 “碧波先生,你这是……何苦了,做做样子就是,何必当真这样下死力!” “哼,做样子?”东方豪冷哼,“亲口答应秦仙傲赌约的是老子东方豪,不是你们,你们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可老子,可不想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东方豪一双碧波掌将对面的人给完全笼罩在里面:“管明,你若是退出这一次追击秦仙傲的行动,我可以放过你,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好了,好了,我答应就是!”管明苦笑着连说道,再不答应,在东方豪疯狂攻击下,他可撑不下去了。 东方豪一个飞身出现在另一个黑榜高手身前:“王全,你退不退出?” “东方豪,你怎么就找上了我?”王全脸色难看,他还想着检杀秦仙傲的便宜,可现在……不过让他就这样放弃,根本不可能。毕竟这为的可不是自己,而是门中的利益。 “来吧!”东方豪和王全交上手,另一旁聂安也在与人打斗,偶尔抽时间,聂安也会震惊的看向前方的秦朝。 “还没死?” “还如此生龙活虎!” “被他击退的高手有多少了,我这只是做做样子。都已经力竭,他一人抵挡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聂安心中震惊至极,叶高、叶明一边疗伤心头也是震憾。 “这秦仙傲就像铁人一样,恐怕当时我们夫妻与东方豪、聂安一起围攻,也未必能赢得了他。”叶高感叹着目光瞥向秦朝脚下的扁舟,这扁舟依然被秦朝护得好好的。 “嗯?”叶高忽然一愣。 “怎么啦?”旁边叶明连问。 “你有没有发现,秦仙傲脚下的船的震动。”叶高低沉着声音。 “震动?”叶明目光连看去,眉毛忽然一挑:“好像船下水面的波动很剧烈!” 叶高、叶明发现了。很多人也注意到了。 “哈哈,大家再加一把力!” “这一次秦仙傲是真不行了!” “他已经探制不住力道,你们看他船下不时炸起剧烈的水花,这在先前是根本没有的,显然先前无论别人的攻击多强,他都能完全承受下来,而现在却做不到,这一次。他绝对是真是不行了,不可能是耍阴谋!” 洪钟般的声音响起在洞庭湖上空。而后一个个高手更是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疯狂扑向秦朝。 “是有些不行了!” 秦朝微垂着眼皮,一剑剑轰出,心里也无语,“这八百里洞庭,我记得根本没有八百里。怎么这一次会这么大?” 湖面可以加持秦朝的武技,可是逃命,还得到陆上。 “我的力量,消耗最大的是双手,腿脚虽然也消耗大。可是对轻功影响还不够大,一旦上了岸,就能凭着轻功,轻松逃走。”秦朝撑持着,看着天边出现的陆地山峰,“快,一定要尽快赶上岸!” 这时---- “诸位可否听我一言?” 仿佛天边歌声一样响起一道声音,干净、纯粹,清冽动听,声音一入耳便让人有一种尘虑顿消的感觉,很多人便精神一震。 “是慈航静斋!” “这是慈航静斋的秋老斋主的声音!” 很多人反应过来,毕竟这里秋心淼时代的可不止东方豪、聂安等人。 “小女子秋心淼,现居于秦仙傲公子身旁,对于秦公子自是最为了解,秦公子的身手想必大家都见识到了,心淼要告诉大家的是,秦公子一旦上岸,没人能追上他。”秋心淼声音响起。 很多眉头皱起。 “秋心淼,你这话倒底什么意思?” “秋老斋主,你替秦仙傲吹嘘为的是什么?谁不知道你慈航静斋和秦仙傲纠缠不清!” “秋心淼,你倒底想要什么?” 一个个喝叫着。秦朝也眉头微蹙:“这秋斋主,想做什么?”秦朝是不相信秋心淼要害自己,可现…… “我想为大家做一个调解人。”秋心淼说道。 “调解?现在还能调解?”很多人嗤笑。 “秦公子虽然有些不支,但他撑到岸边未必不可能。”秋心淼声音响起。 很多人看着那越来越清晰的湖岸,眉头微蹙,秋心淼说秦仙傲上了岸,就是龙入大海,别人说不太可信,可慈航静斋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秦公子一旦能活下来,诸位要想再拿到神书,根本不可能。”秋心淼说道。 船上很多人沉默,虽然寻空子先前说得好,整个武道界黑白联合还怕了秦仙傲不成,秦仙傲杀不了,就毁秦仙傲的太极社,可是见到了秦仙傲现在这样的身手,再加上秦仙傲的杀性和魔性,众人还真不敢向他的太极社报复,毕竟---- 现在明明看起来秦仙傲的境界不高,可武功违反常理的恐怖到了极点。 这还是秦仙傲大部份精力都放在学问上,倘若一心求武技。 想想都可怕,若秦仙傲练武大成报复起来,谁不悚? “秦公子,你是我慈航静斋看中的‘真命天子’。”秋心淼声音响起,“虽然玉婷她和你不对付。可是我和天籁心中是支持你的,而你也对我说过,是想带领着整个武道界冲破六十年那一关卡,要为天下人破解长生诀,难道你都忘了?” 秦朝脸色古井不波。 “没错,这武道界要想破解长生诀。除了本公子与段海峰外,其他人都不行。”秦朝声音狂傲无比的响起在众人耳边,如洪钟大铝,显然是用内力传出的,而且这声音强度仿佛他内力没多大损耗一样。 “这秦仙傲……”很多人脸色难看,毕竟秦朝说这话时依然在抵抗着一个个围攻他的先天高手。 “他一定是硬撑的,船下力道都控制不住,还能……”也有人冷笑连连。 “秋老斋主,你有什么话要说?”秦朝说道。 “既然秦公子的大志是为武道界出力。你研究出的神书,于武道界各门各派都有大用,为什么公开?”秋心淼说道,“我知道你是信不过他们的理念,但是你拥有神书,所占优势太大,即便赢了,也不光彩。难道你以为你太极社的学说不如其他门派,还是认为儒家所占资源过大。所以担心斗不过他们?” “秋老斋主,秦某自有自己的理由,你不用多说。”秦朝笑道。 “秦公子,你这又是何苦了,你虽然厉害,太极社也很好。可是百花齐放春满园,这也是你说的,今天怎么这样小气?” “秋老斋主,我秦仙傲确实是有公开神书的打算,不过。如今我想法有些变了。” “秦公子,逆行门,铜驼,还有某些人确实是做错了,他们确实不该来抢,可是你与他们不同,你秦仙傲可是古往今来……” “秋老斋主,你还是别枉费口舌,我秦仙傲说不给,就是不给……” “秦公子,我听说人有以理服人,有以德服……” “我秦仙傲还有德在么……” …… 秋心淼劝说着秦朝,渐渐的秦朝的扁舟越来越接近湖岸。 “能够,能够坚持到!”秦朝一次次压柞着身体、精神的潜力,若是其他先天高手,即便有与秦朝同样的功法,同样的境界也不可能,可秦朝太极拳本身就是最善于调养,回力速度极快,再加上别人**力量顶多五六百斤,可秦朝**却是1千零八十斤。 **力量强悍,真气又可以利用他人的真气,这才一路撑到现在。 “快到岸了!”秋心淼眉心蹙起,陡然间她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秦公子,算是心淼求你!”秋心淼声音幽幽响起。 很多人一颤,慈航静斋的斋主说出‘求人’这字眼。秦朝心中也一颤:“秋老斋主,你明知我……” “秦公子,你总不能真要小女子以死相逼么?”秋心淼叹声响起。 “以死相逼?”一个个脸色怪异。 秦朝沉默。 “秦公子,你当真要心淼自尽不成?”秋心淼声音多了一丝坚毅,仿佛为了武道界牺牲什么都不会在意一样。 “你们慈航静斋……”秦朝苦笑,“就是这一点讨人嫌,算了,谁让我对你格外敬重,不过,神书可以给,但是也不能没代价。” “秦公子要什么代价,且说来听听。” “秦公子,你可别狮子大开口!” “若是合理,倒是无妨!”一个个开口,魔门比正道更讲究利益交换,之所以抢神书,而不是别的,是因为找不到能打动秦仙傲,或者够资格买得起神书的东西。 “我需要书,合长生诀的资料。”秦朝沉声开口。 “这……”一个个沉默,合长生诀的成果是每个门派最核心的机密。 “可以!按比例分。”秋心淼声音响起,“每个门派一成的长生果,就这样吧,秦公子,给心淼一个面子!” “五成!” “二成!” “三成!” “好,三成就三成!”秋心淼声音响起,“各位可答应,若是答应,可以来潭州取神书。” “好!” “这事老子答应了!” “可以,我暂且答应!”一个个声音响起,也有一些沉默,这时秦朝的船已经冲上了岸边,而后秦朝飞身而起,双脚一踏实地面。 “嗖!”整个人便疾射而出,转眼间将一个个追来的先天高手甩在了百丈之外。 “好快……” “这是什么轻功?” “秋心淼没骗我们,秦仙傲一上了岸,就是龙入大海,谁都拿他没办法!” ……(。) 第二十五章 尘埃落定 “走,收兵吧!” “杀不了了,他这逃跑的速度绝不是一击之力的爆发,我们还是答应秋心淼和秦仙傲达成的协议,以书换书吧!” 一些不甘的先天高手追出百来丈,一些便恍然了,在水面,众人一直都认为秦仙傲是在硬撑着爆发这才一次次前赴后继,都想当击败秦仙傲的那个人,可是现在---- 谁都明白,在船上秦仙傲与他们抗,**发力最多的是双手,最疲劳的也是双手,反而站立的双脚**力量消耗最少,船上双手都能撑到现在,那秦仙傲双腿的**力量绝对能够轻易将他们甩脱,除非秦仙傲真气不继。 可说到真气。 一个个脸色更加怪异。 一艘艘大船在岸边缓缓停下,一叶叶扁舟、筏子、舢板、垡子上。 “收手吧!” “秦仙傲都走了,协议也达成了,你们还要怎样?” “再打下去没意义了,都住手吧!” 一个个吆喝着,很多交战的双方都退出战圈,毕竟那些跟随秦朝一起来的,虽然说是做样子,可也不能一点力气都不花,真做样子,毕竟,人情债不还,压在心头对内心本就是一种折磨。秦朝与众高手交战,他一方三艘大船上一个个也在挡阻着联盟方的高手追杀秦朝,而这也是秦朝能够坚持到岸边的一个重要原因。 如今虽然还有人在追杀秦朝,可是大部份人都已经收手了,默认了秋心淼的提议。 自然也标志着这一场战斗的结束。 只是依然有一些不甘心,或者打出真火的在疯狂交战着。 “诸位,秦仙傲公子已经应允了协议,愿意交出神书。你们这样纠缠不休,想要将人赶尽杀绝。”秋心淼冰冷的声音响起,“莫不是不愿意应允协议?” 声音一出,很多人脸色难看,是啊,既然答应了协议。就该结束战斗,否则秦仙傲反悔起来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到时怎么再拿到神书? “丁老九,还不住手?” “金毛鹏,你想害死大家不成?” “他爷爷的,谁再搅局,不想老子得到神书,就是老子的仇人!” “各派管好自己的人。若是管不了,可别怪大伙儿并肩上!” 联盟方一个个吼叫着,一些人甚至直接达成协议,冲向己方那与秦朝方打出真火,拼命也不愿住手的人。 “烂狗,今天就饶你一条狗命,他日若是再在老子面前出现,别怪我刀下不留情!” “蠢蛇。早点逃命去吧,逞口舌之利算什么好汉!” …… 一个个交战圈都停了下来。骂骂咧咧的离开,毕竟真正得势不饶人的主要是联盟方,秦朝方也有不少出了真火,不愿和对方息火的,只是毕竟联盟方势大,除非真的想死。 一艘艘扁舟、小筏子。船艇划向一艘艘大船,没多久这些大船沿着原路向着拦江岛缓缓驶去,毕竟,这一路打斗,掉入湖水中。甚至受伤,牺牲毙命的大有人在。 一艘艘船沿路驶回,一个个站在船板上搜索着湖面,同时也交谈着。 “死了多少?” “不知道,不过看来不在少数,这秦仙傲下手可没有留情的。” “这也难怪,那种情况他哪里敢留手,一留手就是要自己的命,别说他,就我们哪一个不是拼命想杀了他,我那一次差点就中招了,幸好危急关头,七子拉了我一下……” “你也是谨慎,那一击之后就回来了,没再追着他打,不然……” “呸,哪里是谨慎,我是没力气了,那种情况下,恨不得一击就击败秦仙傲,这样的招式能施多久,我是真没力气,不得不退……” 一个个回想着先前的战斗,很多都心有余悸,特别是想到一些死在秦仙傲手下的,人人都明白,这死是真白死了,想报仇,整个联盟围攻下秦仙傲都能逃,还怎么报仇? 每一艘船上都是人声鼎沸,很多都是极为感慨。 “谁能想到,大伙儿兴致冲冲而来,最怕的是秦仙傲逃,找不到人,一旦找到人,谁不认为辗压秦仙傲就像辗压一只蚂蚁一样?可是……” “秦仙傲的武功可怕,**力量可怕,就连真气也……” “若是正常,就是破碎虚空级别的,除非功法特殊,像道心种魔,生死印法,否则真气也早该用完了,可他倒好,好像无穷无尽一样……” “幸好,幸好这一次秦仙傲一方的船上,秋老斋主在,不然我们还真是白来了,偷鸡不成失把米不说,以后还不知该怎么收场。” “早知道慈航静斋有办法,我们还来个屁!” “慈航静斋虽然让人不喜,可有些事还真只有她们找得到办法,不过她们有办法也是帮白`道,我们黑`道,这一次来是没来错,不仅知道了秦仙傲有这样恐怖的身手,从拦江岛打到岸边,我们这么多人都拦不下他……啧啧……” …… 虽然没拿下秦仙傲,可是很多还是很开心。 湖岸边一艘大船停着,秋心淼、罗邪、公孙大鹏、秦绮云、蒋凤棠等一个个都等候着,等候着秦朝的归来。 “奶奶的!我们居然赢了!” “先前那么多人围攻秦公子,我还在心中哀叹,秦公子怎么就这么固持,退一步不好么,可谁想到……秦仙傲能赢东方豪、聂安和阴阳杀手已经是出乎意料之外,很是惊艳,可谁想到……” “秦公子的境界绝对没有达到破碎级,毕竟他之前连天人之境都没达到。” “没有,绝没有到达破碎虚空,不过他的武技很怪,无疑,我们掌握的武技,他也掌握了,而且他在武技上的层次,比我们都高,这很奇怪。” “是啊,看起来不高,可是武技不高,不可能挡得住这么多人的狂攻。” “他的力量无疑是很大的,可是天生神力,这未免也……看起来秦公子并不像天生神力的那种骨骼……” 一个个议论分析着秦仙傲的身手,感慨无比,这一次己方也受了一些损失,不过能加入秦朝方的,不是破碎虚空级别的,就是对自己身手极有自信的,而且众人也不是真的要全心全意帮助秦仙傲,只不是因为欠债还钱,不得不意思一下,这事联盟方也知道,因此,和罗邪等人打很多也没真的像杀父之仇一样拼命。 联盟方手下留情,众人自己本事也高,再加上只是全力保命,在能保命情况下帮一下秦仙傲,这样一来,死伤并没有想象中大。 一个个疲惫不堪,也多是力竭,真正受伤至死的还是比较少。 这时远方出现一个点。 “秦公子回来了!” “辛苦各位了!”很快秦朝来到岸边,再一纵身,便上了大船,一个个眼神怪异的看着秦朝,秦朝原本雪白干净的白衣此刻被血给染透了,其中一些还是湿的。 “秦公子,你刚才怎么又杀人了?”秋心淼低声道。刷的一双双目光都落在秋心淼脸上,秋心淼眉心闪过一丝疑惑:“心淼这话不对?” “哈哈,没什么!” “秋老斋主的话能有什么不对,对了,秦公子,难道那些人还没放弃追杀你,你这左手袖上的血还是湿的。”一个个打着哈哈。 秦朝心中也有一些疑惑众人的怪异态度,随即一笑:“为神书自然是放弃追杀,可有些人,为了报仇,岂会管那些?” “这倒是。”一个个恍然,“你从拦江岛逃到岸边,剑下亡魂怕是不少,这些人都有感情要好的亲朋戚友,同门师兄弟,他们的师兄弟,亲友仇恨上头,就算达成协议,也不会放弃追杀你,不过你居然还能摆脱他们,甚至反杀,这……” “没有全部杀掉,跑掉了七个。”秦朝咧嘴一笑,“这倒是个麻烦。” 没全部杀掉?一个个神色怪异。 “怪胎!” “秦公子,那至死不放,追杀你的怕有上百人吧,才跑掉七个?” “这还叫麻烦?秦公子,我罗邪发现和你在一起就是一种压力呀!” …… 很快大船起行回程。 几乎集齐了黑`道大部份力量,白`道一部份力量的黑白联盟杀气腾腾而来,在拦江岛与秦仙傲展开一战,虽然最后双方达成了协议,秦仙傲愿给神书,联盟方每一个门派必须以自己派中三成的长生果成果作为交换以领取神书。 联盟方可以说基本达到了开战的目的。 而这一战中被人认为是秦仙傲的白衣公子,表现出那惊天动地,几乎像神话一样没有尽头的身手也随着联盟方一个个参战高手赶回门派,传到那一个个没有来参加这一次行动的武道界众人耳中。 以学问见长的秦仙傲武功也技近乎于道? 一个个武道界人都在消化着这个消息。(。) 第一章 神书 如果秦仙傲真的武技那么强大!那么秦仙傲岂不是真的完全没有弱点,整个武道界很多人回想着秦仙傲自出道以来一次次给予大家的惊艳表现,再想着这一次。 性格心狠手辣! 绝对没有一般做学问的高人那样妇人之仁,武力强大,强大到令人绝望,却又不一定倚仗着自身的武力横冲直撞,而是该用智谋时便用智谋。 有吕奉先的武力! 曹孟德的心狠手辣和决绝,诸葛孔明的狡诈! 一经计算一个个惊讶的发现,秦仙傲表现在外的几乎是一个完全没有弱点的人。 挂着五马图的大堂上,微胖老者反复看着手中的报告。 这一次出手对付秦仙傲,程颐心中是极为抵触的,做为一向高傲,自认为别人能做到,自己也能做到的超级自信之人,做为带领整个儒道前行,儒道联盟真正执牛耳的大宗师,领路人,做为整个天下学问界位置排行第一的超级大宗师,程颐岂能没有自己的骄傲? 秦仙傲能够弄出的神书,他程颐绝不相信自己弄不出来。 可是时不我待,黑`道联盟一行动,再加上东洋水月派得到了神书,再加上秦仙傲是个魔头……一切逼得程颐不得不妥协,不得不同意佛道儒等白道门派与黑`道联盟联合。 可是白道出手后,程颐这些日子茶饭不香。 一直在等着消息。 一是神书的事,其二程颐并不希望秦仙傲这么一个学问界的天才就这么死了,虽然秦仙傲是魔头,可是程颐这些日子不知为何,更希望在学问上辗压这个魔头,而不是**消灭秦仙傲。 “秦仙傲居然有那样的身手。老夫很高兴,虽然他这身手已超出了常理,秦仙傲若是全力做学问,就不可能有那样的武功,若是全力习练武技,就不可能有那样的学问。那么只有一个可能。”程颐眼露精光,“那人不是秦仙傲,或者说他也是秦仙傲。” “不是秦仙傲,也是秦仙傲?”杨时眼睛一亮:“老师是说,秦仙傲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队?可龙神宫中……” “慈航静斋每一个传人都极出色,那一个叫‘秦仙傲’的团队,每一个显然也是极出色的,包括段海峰。”程颐沉声。“否则不能解释一切违反常理的事。” 杨时微微点头:“那秦仙傲的弱点倒底是?” 沉默!微微沉默! “这一次,还是秋斋主出手,才让秦仙傲交出神书,如果说秦仙傲有弱点,除了他的团队还不够强,先天高手太少外,真正的弱点,只有慈航静斋掌握。只是慈航静斋……”程颐微微摇头,杨时也摇头:“慈航静斋和秦仙傲倒底是什么关系。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秦仙傲弱点在哪? 很明显的弱点就是手下先天高手太少,而隐藏在暗处的弱点。 “我们不知道,可是慈航静斋一定知道!” “秋心淼出场解围,一定是拿捏住了秦仙傲某些弱点!” “为何秦仙傲要听秋心淼的话,为什么秋斋主以自杀相逼,秦仙傲便松口了?会不会两人之间?” …… 一个个思索着。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这一次能得到神书,很多门派心中还是很承慈航静斋,特别是秋心淼的情的。 “虽然不可能,不可能再有像这样的神书出现。可是万一,万一再有这样的事,咱们也不要再搞什么黑白联盟,直接去找秋老斋主,干脆又有效!” “没错,我们没办法,说不定秋老斋主吹吹枕头风就有了!” …… 五马堂上,杨时微皱着眉:“老师,用三成长生果去换神书,对我们儒家来说是不是……” “除非我儒家想从其他门派抢,不然……”程颐苦笑,儒家是大派,天下第一大派,占有着最多的资源,自然长生果的成果也是最多。 别的小门派三成长生果,也许就是那么二三个,可是儒家…… “想想都心痛!可是我们不可能去从其他门派抢,丢不起那个脸,也不能等下去,丢不起那时间,毕竟有那几年时间,如果神书真的好,再多的长生果也能摘回。” “这倒也是,嗯?” “老师,这是洛阳报社送来的神书。” “神书?”程颐眼睛亮了起来,杨时也兴奋连看向门口,门口游酢兴奋的冲了进来,将手中的包裹往程颐身前桌子一放,三下五去二便打了开来,立时里面出现一叠线装书,游酢伸了下手,又收了回来:“我还没看,老师先请。” “好,一起看,一起看!”程颐连一伸手抓了一本,而后迫不及待的打了开来,目光一扫。“这好像是长生诀的……”程颐说着,很快便沉下心观看起来,“咦……这真是长生诀的算法,难道这就是神书?” “老师,这好像就是长生诀算法吧?” 书有九本,此刻游酢、杨时也各捧着一本在读。 “我这也是算法,倒底是怎么回事?” …… 杨时、游酢、程颐都不相信的继续观看,时间流逝,不知不觉几人便看完了半本,这半本都是算法,而后程颐直接快速翻看起来,许久---- “这还真是算法!” “全都是长生诀算法!” …… 汴梁丞相府司马光、司马康也瞪着手中的线装书籍。 “这根本就是将长生诀算法集中到了一起。”司马康沉声,“本本都是,没什么特别的,难道就这些让太极社爆发出那样惊天动地的摘果狂潮?” 司马光脸沉如水,反复观看着手中的书籍:“按理说,秦仙傲不可能耍手段,可这确实是长生诀算法,莫非其中……” 半山居内王安石看着手中的书。 “父亲,这好像是长生诀算法吧?”王旁沉声。 王安石微微点头:“确实是算法。九本书都是。” …… 一本本‘神书’发放天下各个门派,而后落入这些门派专研学问的大佬手中,而后一个个傻眼了。 长生诀算法就是所谓的秦仙傲和段海峰一年研究出来的宝贝?这宝贝就能让太极社爆发出连续数个月的摘长生果狂潮? 看着手中平淡至极的东西,很多人一时间大脑都木了。 “会不会是秦仙傲骗我们的?” 五马堂中,谢良佐、吕大临、游酢、杨时脸色都极难看,上首程颐也阴沉着脸。 “秦仙傲不太可能骗人。只是他是魔头本性,虽然正常情况他不太可能骗人,可是魔性最难琢磨,说不定他当时为了哄秋老斋主开心,便同意了,事后又反悔,便弄出这些……”谢良佐沉声。 “秦仙傲不是大公无私的人,他笃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性本恶观点。岂会做大公无私的事?这一定是假的。”游酢哼声。 “未必!”杨时忽然开口,他看向程颐,“老师,秦仙傲既然答应了秋老斋主,就一定要能够稳住秋老斋主,而秋老斋主是在他身旁的,身边人最难骗,所以我有一个怀疑。这些东西未必是错的,但是秦仙傲没有拿出关键之物。或者说他只拿出了一半。” “还真可能只拿一半!”吕大临也开口。 谢良佐、游酢看向程颐。 “哈哈哈哈!”程颐蓦的大笑起来,脸上阴沉尽去,他掂了掂手中的线装书,哈哈笑道,“秦仙傲拿出来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这九本书要老夫说起来,还真是神书,好了,大家也别胡思乱想了,这些书吩咐下去。一定要好好的学,认真的学,全力给我学,不学半年,谁也别想做其他事。” “老师?”游酢愣住了。 杨时、谢良佐、吕大临也愣住了。 “老师相信这书真的是太极社爆发摘果狂潮的真正原因?”游酢不敢置信的道。 “唉!”程颐摇头叹息,从一旁柜子下抽出一本稿纸,而后从上面拿下一张纸,往桌上一拍:“都看看吧!” “这是……” 四人连上前,目光一落在纸上便是一颤。 “系统、规范、整理长生诀算法,此法的优点有……”上面一行行字,虽然写得极潦草,可是众人还是看出来了,这上面是太极社爆发摘果狂潮后,程颐寻找原因时,写下的稿纸,这张稿纸上写的就是将长生诀算法进行整理。 “老师,原来你早就发现这样能够!”游酢颤着声音。 程颐摇头叹息,仿佛恨铁不成钢一样:“天地之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即便是天地万物,都是由一生而来,所以自古以来,大道至简,只在不在于你们发现没有,秦仙傲的东西同样如此,凡是看起来简单平凡的,又有几样真的平凡到没用处?这些书,虽然只是长生诀算法,看起来平凡,可真的平凡,去吧,照我的吩咐做!” “是!” “老师明见!” 杨时、游酢、谢良佐、吕大临连恭敬道,很快四人离开,眼中依然有着疑惑。 “虽然看不懂,可是老师见解定然比我们高!” “或许老师是对的!”四人对视一眼,心中暗叹。 五马堂内程颐翻开手中线装书,看着一个个系统化,规范化的长生诀算法,心中感慨:“这九本书,很了不得呀!不过要说他们就是神书,就是引起太极社爆发的东西,这怕未必,不过……” 程颐最怕的就是东洋水月派得到神书,黑`道联盟得到神书,秦仙傲也有神书,天下其他门派大步向前,他儒家却原地踏步,这才同意白`道也加入联盟,逼宫秦仙傲。 “既然除了秦仙傲外,人人得到的都不是正品,那我急什么!我本来就是要自己找原因的,秦仙傲、段海峰能找到让太极社爆发的原因,我程颐怎么可能找不到?” 程颐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而后他缓缓读起手中的长生诀算法来。 司马光府。 司马康沉着脸:“父亲,秦仙傲崛起太快,缺少沉淀,这一次联盟之战,几乎全都是各门各派欠了他人情的人在帮着他,因此他要想建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势力,还不够,差得太远,因此他不可能将好不容易研究出来的,压箱底的宝贝交出去,给整个武道界,别说他,换做任何一个魔门中人也不会,所以这九本书,怕未必是真货。” “未必是真?” 司马光房中渡着步子,又不时低下头观看着手中的长生诀算法,微微摇了摇头:“其实这九本书也不容易,想一想,那些教材编写组,想一想我们编《资治通鉴》,这九本书怕不是短时间能弄出来的。” “这简单的九本书,真的简单么?”司马光摇头。 司马康微一皱眉:“父亲相信这就是神书?” “不知道,但这些一定有用。”司马光眉忽然一挑,“康儿,可还记得当时我查找太极社爆发的原因时,也曾想过将长生诀算法进行系统化整理,只是觉得这样简单就能让太极社爆发不太可能,所以才一直没动,现在想想……” “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司马康苦笑。 “试试吧,不管如何,这九本书价值也不菲,即便上当了也没办法,真正的学问,有时还是得靠自己。”司马光说着用力一挥手,“吩咐下去,这九本书,让门下好好的学习,这也是好东西,这可是黑`白联盟与秦仙傲一战,我们用三成长生果,再加上秋老斋主用死相逼得来的,可不能浪费了!” “是!”司马康愤愤不平的出了门。 “不管是不是神书。”司马光眼中闪着精光,“都不重要,反正上当的未必只是我一家,反正我一开始就没想过从秦仙傲手中得到,真正的好东西永远还是得靠自己。” 钟山半山居。 “放心吧,秦仙傲没有骗人,这就是神书。”王安石微笑道。 “父亲,为何?”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旁儿,基础最重要呀。”王安石低声感慨,为何知道是真的,王安石脑海出现一张纸条,那正是他女儿王旖送来的。 “阴癸派说秦仙傲的神书只是将长生诀算法进行整理,系统化,再将这些东西弄得滚瓜烂熟!”王安石心中低叹着。 …… 程颐、司马光……极少数一些极自信的大佬,虽然怀疑手中神书不是真正的神书,可是依然不在乎,反而让门下认真学习,一定要按照秦仙傲写在书上的那样,把书中内容弄到滚瓜烂熟。 可像他们这样自信自己能够找到太极社爆发真正原因的并不是多。 因此---- “秦仙傲耍赖!” “上当了,我们上当了!这根本不是什么神书,不就是把长生诀算法整理了一下么,这东西价值根本不值。” “这秦仙傲以前还不错,可倒皇运动之后,越来越邪了,不仅滥杀无辜,而且还做出这样不守信任的事,这样的魔头……” 更多的是看了书后愤怒了,一些稍微理智的还像程颐、司马光一样吩咐门下认真学习,更多的则是直接扔到一旁,脾气火爆的甚至当场就将九本书给撕成了碎屑。(。) 第二章 太极班 愤怒,可是很多人也无奈。 魔`门门派很多感情好的大佬再一次聚集,商议着该如何办,可是一个个都没有轻举妄动,甚至也没有再一次大举结盟,而是三两个要好门派私底下商讨,毕竟秦仙傲本身是没有太多弱点的,再加上秦仙傲真身倒底在何处?那个与他们对敌真气无穷的秦仙傲又是何人?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拿下秦仙傲? 显然,像上一次一样的蛮办法是不可能的,而巧方法又…… 最重要的是,现有的情报显示,阴癸派、花间派、慈航静斋,甚至魔相宗都和秦仙傲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谁知道魔门中还有哪些门派与秦仙傲有勾结? 小心,小心,再小心! 同时,一个个门派也如同程颐、司马光一样,内部对太极社爆发的原因进行研究分析,如果能够不靠秦仙傲、段海峰自己弄出神书来,岂不是再好,人都是有傲气的。 岳麓山爱晚亭旁。 树下白衣飘飘,五尺长剑上光芒流转。 大风刮起,火红枫叶漫天飘飞,剑陡然动了,爆发出一团笼罩一丈方圆的光雨,光雨移动,顷刻间围着这棵大树游走了一圈。 光雨攸的散尽。 秦朝手中的剑已经归鞘。 “还是差一点。”秦朝低叹,这一次与联盟的交战,秦朝爆发出的武技连秦朝自己都很感慨,可怪异的是回来后,再一次次出手,虽然武技比之联盟一战前不知提升多少,可是总也达不到当时交战时那种巅峰状态。 “秦公子,你不必耿耿。武技就像书法一样。” 秋心淼美目看着秦朝,轻轻笑道,“书法有醒来再不得,当年王羲之在兰亭会上,与众友人聚会,趁着酒兴写下千古第一行书《兰亭序》。回来酒醒后,他再写,就再也达不到那种神妙了,直至一辈子都没达到那种境界。” “书与武通,武技亦是如此,你上一次是神来之笔,现在归来,要是也能施展出同样的神技,那才让人奇怪。” “醒来再不得的道理我是懂。”秦朝看向秋心淼。两人目光一碰撞,都连移了开去,有一丝尴尬,这一次联盟之战,最后秋心淼出来解围,秦朝本意就是要将神书传给武道界,秋心淼出面,秦朝正好顺坡下驴。 这事秦朝知道。秋心淼明白,甚至秦朝身边的人都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可外人。 武道界大体印象。秦仙傲并不是一个纯粹的道德君子,特别是因铜驼逆行门冒犯,更是大肆杀戮天下,手下冤魂无数。 因此没人认为秦仙傲内心其实是想将神书公示天下的。 所以秋心淼居然能够劝动秦仙傲交出神书这样的宝贝,在众人看来就极为不可思议。 神书在武道界人眼中,就相当于皇帝的江山。秦仙傲因秋心淼而愿交出江山,这何其难得?自然有人怀疑两者的关系。 是不是秋心淼与秦仙傲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人都是八卦的。 武道界这些修炼武技的先天高手很多时候都比较闲,尤其是在潭州有太极社爆发式的摘长生果,他们越发的无所事事,凑在一起。嘴里便东拉西扯的,有时便移到了秦公子的艳福上,偏偏秦朝和秋心淼都是耳力过人。 一阵风便能将一些闲言碎语给刮进他们耳中。 两人听得多了,自然尴尬,不过两人都没点破这一点。 “秋斋主言之有理。”秦朝很自然的目光从秋心淼脖子前移开,“可是那种状态和境界,真的很让人痴迷。” “若非如此,这世间就不会有那么一些狂战份子,天天找人比武。”秋心淼目光也从秦朝身上移开,看着远山低笑道,“这一来是想重新进入那种状态,二来是为了进入那种状态从而进行突破,特别是天地异象很难有,要想破碎虚空,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断进行战斗的刺激,在生死一线间突破,以前能够破碎虚空,踏空而去的,少有不是因战斗而突破的,只是以后……” “以后如何?”秦朝来到秋心淼身旁。 “以后天地异象层出不穷,要突破境界未必需要在生死间磨砺,这是托了秦公子的福。”秋心淼轻声说道,“大家都得感谢秦公子哩!” “未必。”秦朝转过头看着秋心淼美丽侧脸笑道,“我愿意将神书交出去,可是秋斋主劝说的功劳,天下人眼中,恐怕真正的功臣是秋斋主。” “那些人的想法秦公子何必在乎!”秋心淼说道,秦朝发现她脸颊涌起红晕,这红似乎有些向颈脖漫延的趋势。“也对,我只需在意秋斋主的想法就是。”秦朝笑道。秋心淼垂下眼皮:“心淼自然是感谢秦公子的。”“如何感谢?”秦朝笑道。秋心淼蹭的耳根都红了。 秦朝收回目光,走到一旁桌上,磨墨,铺纸,片刻后提笔写了起来。 “咦?你这是……”秋心淼美目看着纸上的文字,微微吸一口气,“秦公子,你这些话怕是没人会信,不过你这后面的……,你以前说为武道界繁荣费尽心机,心淼还有些怀疑,现在心淼是一点也不怀疑了。” “现在知道本公子是好人,怎么,感动得以身相……” “秦公子,你尊重点。”秋心淼脸色忽然一冷。 秦朝一笑:“秋斋主想到哪啦,我是说以身相陪,不是以身相嫁,有什么不对?” 秋心淼一转身,飞上亭顶。 雨水滴嗒,茶香轻柔。 屋子内倩丽玉人红艳的嘴唇轻吹着手中的茶盏。 “秦仙傲这书不错!” 一旁中年书生认真的读着手中的线装书。 “他这九本书虽然不是正品,可读来也是受益非浅……嗯?”李恪非看着身前丽人,眼睛不由一瞪,怪异道,“怡娴,你这。我不过是要喝口茶,你用得着这样……” 王怡娴将吹得温热的茶往李恪非手中一递:“看你读这长生诀算法那么认真,你一做事认真,别的便不注意了,上一次一口滚汤你都一口全喝下,烫得伸着脖子像鹅脖子一样连喘粗气。这茶我还是吹冷点好,对了,秦仙傲这九本书当真不是引起太极社爆发的神书?” “若真是,那未免太可笑了。”李恪非摇了摇头,“绝不可能是,嗯?” “老爷,好消息,秦仙傲办书院了!” “秦仙傲办书院?”李恪非刷的站了起来,“进来说。” “是!”门推开。仆人打扮的中年人手中拿着一份报纸,“这是秦仙傲专为武道界发行的报纸,上面说他准备在潭州岳麓书院和庐山白鹿洞书院举办太极班培训……”中年人将报纸往李恪非身前一递,李恪非连放下茶盏,接过报纸,翻开看了起来。 “龙神宫预言,六十年一过,灵气将溃。届时天人五衰,一切秩序即将打乱。不仅整个人间浩劫难免,武道界也将消失……” “然而整个武道界万马齐喑,死气沉沉,我每每念及此处,总捶胸顿足,痛心疾首……” “为了唤醒武道界有识之士。我办了《新青年》报纸,然而事与愿违……” 李恪非眨了下眼,秦仙傲为了整个武道界的繁荣殚精竭虑,呕心沥血,费尽心机?办报就是为了整个武道界? 李恪非嗤的一声冷笑。目光往下移。 “蒙慈航静斋高仙子看中,寄希望于我为这天下,这武道界打出一片天地,然而既得利益集团重重阻挠,或打着祖宗之言是金科玉律,或以自家之言注解‘圣人言论’……” “即便有些开明之士,却也鄙帚自珍,糊里糊涂,以己学为至道真理,他学为妖魔邪道……” 李恪非摇了摇头。 “这秦仙傲也会发出这样的牢骚,这还真是……”李恪非心中一叹,“这才正常,这世道谁不是捧着大义的外衣,秦仙傲学会这样也正常。”李恪非往下看。 “这一次我与段公子研究出的神书,按理是不必公之于天下,毕竟哪一家门派将自己的真正好东西公之于众?” 李恪非点头,儒家处处说为天下,为武道界,可真正的好东西,都是藏着的,不会公布给其他门派。 “虽然我明白这个道理,可我更明白武道界需要这神书,所以我本意绝对是会将神书公示于天下的,只是如何公示,这是个问题。” “毕竟凡我秦仙傲公示天下的,几乎都被认为是错的居多,少有被看重者,而这一次神书是不是会遭受同样的命运……” 李恪非眉头微微一蹙,他一口气看完,低叹一声。 “恪非,怎么?”王怡娴连询问。 “这秦仙傲越来越虚伪了,尽说些废话,不过后面他开办太极班倒是值得推敲。”李恪非将报纸往王怡娴手中一递:“你自己看,就知道了。”“哦?”王怡娴连接过看了起来。 “老爷,夫人,我告辞了!”中年人退出书房,片刻后王怡娴放下报纸:“秦仙傲前面都是虚伪的假话,不过后面……他讲课很正常,到了他现在的地位,已经可以开宗立派,开馆授徒了,只是他这根本就不是为自己的学说进行讲课。” “他办太极班,是训练人的记忆力以及学习能力,这是段海峰的拿手好戏,秦仙傲要教这个,看来外界传闻秦仙傲与段海峰是师兄弟,这极有可能是真的。”李恪非沉声说道,“最让人想不通的是他这个太极班,招生不拘任何门派,培训之后居然也不对这个班上的弟子进行任何要求,你们原来干什么的依旧干什么,想做什么,自管去做,这……这……”李恪非连连摇头。(。) 第三章 不信也得去 段海峰扬名后,作为半年三入阁,一个‘性本恶’不仅颠覆了主流性本观,更是万合会上得分超4万,这样前无古人,惊天动地的功绩,自然有人探听他的一切情报,而大理人对段海峰最为津津乐道的无非就是段海有‘点人成神’,开启一个人的智慧的点化能力。 因此整个武道界,对于段海峰的‘启智术’少有不知的,只是段海峰神龙见首不见尾,让人想找也找不到,因此只能羡慕。 如今秦仙傲居然愿意将段海峰的‘点化’能力传之于众? 一间大院子内。 “什么要求也没有?任何门派都可以去学习?” 树下中年人嗤笑连连:“秦仙傲是个魔头,不可能做这种明显吃亏一点好处都不拿的事,这里面定然有猫腻!” “愚蠢!”声音响起。 程端彦连转身,苦笑道:“父亲,你怎么?” “秦仙傲要办班,将他们团队的压箱底宝贝传授天下,你认为这不可能?”程颐冷眼看着儿子,声音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父亲不是常说秦仙傲是魔头,是自私自利的人么,怎么可能突然做起大好事了?”程端彦声音里有一股不服。 “秦仙傲是魔头,也是自私自利,这一切都没错,可是自私自利就不能做好事?”程颐嗤的一笑,“这报上的文章,若是中立、定夫他们见了定然不会有你这样的想法,吩咐下去,从我门下挑选一些人,让他们去参加秦仙傲的太极班吧。” “父亲真相信秦仙傲真的不一文不取,什么要求也没有,全心全意把他们的……”程端彦惊讶看着程颐。 程颐点了点头:“我真相信!” “可为什么?” “秦仙傲不可能在这上面玩花招!”程颐哼了声。转身走向东厢房,“对了,让静思丫头也去太极班,承儿若是愿意也可让他去。” “思儿和承儿都去?”程端彦眉头皱起,程静思和程阳承都是程家第三代的精英,重要的是程颐的孙儿居然去和秦仙傲学习。这说出去…… “也不知父亲发了什么疯!算了,算了!”程端彦摇头走向后院。 摆设简陋的大堂中司马光沉声:“康儿,秦仙傲办班,你要不要也去一趟?” “父亲相信他真的把段海峰的‘点化’术传授于天下?”司马康疑惑道。 就算有一半可能,也得去,而且我门下也要派一些人去,如果是真的呢?司马光沉着脸,目光看向外面,秦仙傲虽然不是大公无私的人。可是他终归是人,逃不过名利的诱惑,这篇报上他讲的话,表面都没说谎,他确实是为着整个武道界呕心沥血,殚精竭虑,想把武道界撑起来,突破长生诀的限制。不过他之所以愿意这样做,与我们的目的不同。 父亲是说。他纯粹就是为了名? 司马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人性本善,我们能够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他秦仙傲为何就不能?当然他与我们不同,在于他比较注重私利。而这一次,或许他不图别的,就图一个‘名’,这便够了! 半山居旁的大树下,王安石微笑着:“秦仙傲此举我早就料定了。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做出来了。” “哦?我可不信。”蒋山觉海禅师微笑道,“天下人眼中秦仙傲是魔头,莫不是你王安石眼中他就是活菩萨?” “秦仙傲不是坏人,至少某些方面,你不激怒他,他是很好说话的。”王安石自信一笑,“我之所以猜他会送出神书,甚至拿出这‘点化奇术’,在于他是个能人,是个奇人,其才惊世绝俗,天才有天才的傲气,岂会像没能力的窝囊废一样鄙帚自珍?” 蒋山觉海禅师眼睛一亮:“家图四壁,掉一文都心疼死,家财万贯,自是豪掷千金。这些我们看来是多么了不得的,在秦仙傲眼中未必多么看中。” …… 秦仙傲办太极班,传授段海峰的‘点化术’。 段海峰的‘点化术’,那可是连郭叙真家的‘傻子’郭奋发都能点成聪明绝顶的天才神童的,这样的奇术,其价值之高,无可估量,秦仙傲居然愿意拿出来? 很多人看着报上的文章都懵了。 杀人无数,策划倒皇的秦仙傲改性子了,变大善人了? 石屋门口,叶高、叶明眼中都是惊讶。 “这东西若是儒家的,他们虽然满嘴仁义道德,可未必愿意公示天下,这秦仙傲怎么会?”叶明看着丈夫疑惑道。 “秦仙傲不可能变大善人,要么这‘点化术’是假的,像神书一样,秦仙傲拿假的来懵我们,要么就是他又被慈航静斋的秋老斋主攻克了,被枕头风给吹得脑袋发热了。”东方豪走向后山,后山竹林中,碧绿的身影上下翻腾,竹林中仿佛涌起一抹碧浪。 “父亲这时来?”东方碧一个翻身落在巨石上,看向东方豪。 “碧儿,这个太极班,你得去参加!”东方豪一弹手,报纸飘向东方碧。 “不管真假,总要一试,万一是真的,岂不是亏大了!”东方豪背着手走下山。 “秦仙傲发放福利,连段海峰的点化术都送人,这简直……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秦仙傲绝不可能是老好人。”聂安目光看向远处山影,“十有八`九是唬头,就是不知他在耍什么阴谋。” “如果没耍阴谋呢?”聂安身旁的女子笑道。 聂安和煦一笑:“那就是一定是慈航静斋的功劳,早就听说慈航静斋仙子在降服魔头方面很有一套,比你们阴癸派更擅长,说不定她们连秦仙傲这样桀骜不驯的魔头也能够降服,这一次不管如何,还是随便派个人去看看。若是真的呢?” 一个个反应过来后都安排起来---- “秦仙傲这一次食言,没有拿出真正的神书,反而用九本长生诀算法来糊弄人,可能是他良心发现,或者被秋老斋主发现了,为了弥补。这才开办太极班,这一个太极班极有可能就是真正的神书!这个班不能不参加,就算是参加的费用是金山银山也得参加。” “不能完全说这事有阴谋,毕竟秦仙傲这一阵子因为逆行门之事,可是胡乱杀了不少人,手下冤魂无数,他事后反醒,自觉杀孽过重,为了以示弥补。做善事,做好事,积累阴德也是可能的。” “秋老斋主好人呀,竟然连这都能劝得动秦仙傲,不会又是以死相逼吧?哈哈,机会来了,一定得抓住!” …… 秦仙傲开太极班招生条件不拘门派,也不拘男女。甚至男女名额相等,更不拘是不是做学问的。也就是说,秦仙傲提倡原本是专研武技的武道中人也来参加太极班。 这很让人心动。 “段海峰的点化术中是连傻子都能点化的,而大理的情报,太极社成员学成后,学习速度极为惊人,一年能抵得别人数年。甚至十年,数十年。”叶高眯着眼看向叶明,“明儿,我们虽然是专研武技的,可是脑子聪明一点。多学点学问总没有错,要不我们也?” “我们也去上太极班?”叶明脸现为难,叶高所说她当然明白,可是他们是秋心淼那一辈的人,去参加…… 虽然报上说得好,这一期太极班比较特殊,并不需要拜师,也不需要叫培训的人老师,只需要到时听话即可,可是跟人学习,本身就是一种师生关系。 “让远儿去吧,她虽然是个女孩子,可秦仙傲这班上不也招女子么?” “你是说让远儿学成后回来教我们?” “正是如此!” 灵气将溃,只有不到六十年,武道界做学问的急,更急的是专研武技的,偏偏他们插不上手,只能一旁埋怨学问人不努力,这一次太极班,对一些有志于破解长生诀的而本身又是专研武技的人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去!我们慈航静斋上一代不说,自我这一代,人人都得去!”仙玉婷冷着脸。 “斋主,你自己……” “我为什么不能去?”仙玉婷冷哼,“孔子都说三人行,必有我师,这方面我们确实不如人,有什么好丢脸的,都去!” “白灵,若红,你们若是能抽得出时间也去吧,另外发信给斋中。”刘琴沉声,“让斋中的人,自我之下都去!” “啊,这恐怕……” “虽然有神书出世,可是长生诀破解工作至今还看不到任何影子,我们不能把希望都放在那些人的身上。”刘琴低叹道。 李府内李恪非眼睛闪着光:“这太极班得让照儿去参加。” “让照儿去?”王怡娴眼睛也一亮,“不管秦仙傲是什么目的,有没有真货,去试试也好,让照儿去见见太极社,见见世面也好。” 很快李清照房中。 “爹,娘,你们真的让我去参加?”李清照眉头微蹙,“让我像秋老斋主一样去施美人计?” “什么美人计。”王怡娴哭笑不得,将李清照手头的《三国演义》合上,“傻丫头,你还在做梦吧,是让你学东西,可不是什么貂蝉吕布的美人计。” “哦,真是这样?”李清照拿过李恪非递来的报纸看了一遍,嘴撇了撇,轻笑道:“为了武道界呕心沥血?这秦仙傲倒是满嘴仁义道德的,他这样的魔头还叫委屈,真是让人恶心,这次传授‘点化术’也不知是真是假,好了,我去就是,正好见识一下岭南风光。” …… 整个武道界除了像王安石、阴癸派、慈航静斋、花间派、魔相宗、玉清静斋等极少数外,几乎人人都怀疑这事的真假,只是有的既然认为是假的,便不派人去,可大部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派一些人去参加太极班,只是这派人有的只是随便派几个无关紧要的,有的就是派真正的核心。(。) 第四章 初中物理 李清照、苗若红、仙玉婷、王旖、东方碧……一个个赶赴岭南。 爱晚亭下大庄园中。 “姐夫,这就是《物理》?看起来没什么嘛!”眼睛里不时闪烁着狡黠的少女看着手中的手写本,一惊一乍的。 联盟之战结束,秦凝也来到了秦朝身边,公孙大鹏夫妇离去,秦凝和林素却是留在了秦朝身边,毕竟她们该学的也学得差不多,偶尔在外并不影响武技的进步。 “道理虽然简单,可是要看你会不会用。”郭媛媛凑到秦凝身旁,瞟了一眼她手中的手写本,秦凝此刻看到的是秦朝所谓的初中《物理》篇的‘物态变化’篇,郭媛媛立时笑了起来:“你看这里讲物质有三种形态固体、液体和气体,这里面可蕴含着大道。” “大道?”秦凝撇了撇嘴,“媛姊姊你别为他吹了,我看不出这些有什么好。” “那是你没动脑子想,不然有心人只是看了这一篇‘物态变化’,就能生财百万。”郭媛媛轻轻笑了笑,“你先看完,我再跟你说,盛朝,你现在就把它们抛出去?”后面的话是对旁边秦朝说的。 “先抛一部分简单的,至于太过惊世骇俗的先放着。”秦朝点头,初中《物理》其实很简单,讲的都是生活中的常识,自然也是最容易被人接受的。 很快一部分‘初中《物理》’便登载在新一期《新青年》报上。 “老师,这是新一期的《新青年》报,据卖报童说有秦仙傲最新的文章。” “哦,秦仙傲新文章。”程颐连一伸手接过报纸,“中立,看你赶得这么急。应该还没看吧,一起看。” “是!” 杨时、程颐翻开报纸,头版并非秦仙傲的文章,两人直接略过,很快便在自然栏目找到了秦仙傲的文章。 《物理》? 两人神情微动,秦仙傲倡导新的白话文教育方式。将其分为小学、初中、高中等,其中小学教材最易编写,而初中,其他都容易,可是《物理》、《化学》两门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编写人。 “这个秦大公子看来是找不到人后,决定亲自动手编写教材!”程颐哈哈一笑。 杨时也笑了起来:“秦仙傲向来傲气,自认老子天下第一,别人做不了的,他做起来自然是格外带劲。也罢,我们看看这秦大才子都写了些什么!” 两人连迫不及待看了起来。 “第一章声音现象” “声音的发生:由物体的振动而产生,振动停止,发声也停止……” 看着报上的《物理》学,程颐嘴角露出怪异的笑容,杨时也笑着摇头,初中《物理》主要是对一些生活中的常识进行定义,以及解释。这些解释对于孩童,少年等人来说。也许是很有必要,可是程颐、杨时这样聪慧的高人来说。 他们会不明白声音是由物体振动产生的? 他们会不明白声音在传播过程中减弱? “嗯?”蓦的程颐笑容僵住了,杨时嘴巴也微微张开。 “声音靠介质传播,真空不能传声?”程颐眉头微微皱起,杨时抬头看向程颐:“老师,这秦仙傲说我们听到的声音是靠空气传来的。这是怎么回事?还有他提到的真空,这可能么?” 程颐眯着眼,真空的定义这报上秦仙傲已经做了解答,可是…… “秦仙傲把我们周围这什么都有没的东西称之人空气。”程颐眼中暴出精光,“空气就是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们把气称之为炁,空气本身就是真正的空无一物,可是看秦仙傲这话,完全就是认为我们四周的空无,其实是有一种东西,而不是真正的空无一物,这种东西叫做‘空气’。” 杨时微微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秦仙傲这种猜测恐怕不是对的。” “正常来说是错误的,可是秦仙傲这么聪明的人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程颐眯着眼,“这里面必然有我们不懂的。”说到这程颐微微一笑:“不错,这个《物理》有点意思,我本以为他说不出什么新鲜玩意,没想到一开篇就来了一个‘空气’和‘真气’,而且你看他说‘真空不能传声’,为何会得出这样的结论,这里面很值得玩味呀!” “嗯。!”杨时也笑着点头,“秦仙傲就是一堆屎,他也能玩出一点别人玩不出的花样,这就是我佩服他的地方。” 两人继续往下看,又是一愣。 “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是340米每秒。” 程颐摸了摸胡须,‘米’和‘秒’这两个单位按报中提及是秦仙傲所在的岭南统一的一种长度单位和时间单位。 “很了不得呀!”程颐微微感慨,“这秦仙傲写《工具论》提倡治学严谨,他这还真是身体力行,居然连声音的传播速度都给测试出来了,这人很可怕!” 杨时抬起头也是感慨:“我就不明白,他是怎么测试声音的传播速度的?” “这也是秦仙傲的可怕之处。”程颐笑道,他目光继续往下扫,脸色更是凝重,这下面讲的是声音的一些特征,像音调、响度、音乐,像频率、振幅,这些一看就懂,可是---- “可听声是频率在20hz~20000hz之间的声波!” “超声波指频率高于20000hz的声波,具有方向性好、穿透能力强、声能较集中……” “次声波指的是频率低于20hz的声波,可以传播很远,很容易绕过障碍物,而且无孔不入,甚至对人体会造成危害……” 程颐、杨时沉思起来。 “老师,你相信会有这超声波和次声波么?” “秦仙傲治学严谨,他说有,就一定有,只是我们以前居然从未想过声音里也能掏出这么多东西!” …… 第一篇‘声音篇’之后,便是第二篇‘物态变化’,而后是第三篇‘光学’篇,而后是第四篇‘物体的运动’,第五篇…… 一间普通民房内。 “好,好东西呀,这才是真正的认真做学问!”畅快的声音响起。 “沈大人疯了,沈大人好像受刺激了。”不远处几个中年人看着又笑又叫的沈括,相互对视一眼,“今天的报纸,秦仙傲的文章确实让人大开眼界,可也不可能让人这样吧,沈大人是不是?” “谁知道,不过我们管那么多干嘛?” “也对,沈大人向来有些疯疯颠颠的。” 屋子内沈括看着手中的报纸。 “声音传播速度是340米?” “真空不能传声,声音要通过介质才能传播?” 沈括神情满是兴奋,他写《梦溪笔谈》也写光学,也写声学,也写各种物理现象,可是…… 同样是声学,沈括只写了共振,可是秦朝声学是面面俱到,一个又一个沈括甚至想都想不到的声学知识蹦出来。 许久,沈括放下报纸。 “老夫写《梦溪笔谈》在杂学上已经甩开程颐、司马光、王安石、苏东轼等人十万八千里,甩开历朝历代写杂学者十万八千里,可是……” 沈括摇了摇头,继续观看报纸上的《物理》。 “秦仙傲于‘贱学’还真是……”司马光读着报,眼睛也不时闪着光,“原来物质还能这样,他这里所有的物质都有三态么?是不是铁也能气化?这不太可能吧……” “哈哈,好一个《物理》。”王安石爽朗大笑着,“我们通常讲一个人聪明,有一条就是这人能够举一反三,秦仙傲就是这样的人,你看看,我们都知道水不断烧煮下去,会蒸发,可是谁能想到不仅水能蒸发,油也能蒸发?” “这些常识我们以为都懂了,可是真的都懂了么?”苏轼看着报纸感慨不已,“秦仙傲虽然弄的是‘贱学’,是士大夫瞧不起的贱学,可是这个瞧不起,何尝不是一种讽刺,这简单的贱学,简单至极的格物致知,真的不简单呀!” ……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沈括……一个个武道界的大佬读着这一份报纸上的《物理》学,在后世初中《物理》其实极简单,讲的内容也是很平淡无奇,并不能引起‘见多识广的’现代人多大的冲击和震憾。 可千多年前的宋朝。 世间会有‘真空’,围绕在身旁的空处其实并不是真的空,而是被空气充塞着,声音传播有速度?而且还是340米每秒? 即便是最最简单的现代常识也能引起一个个大佬们观念上的颠覆。 大佬们都如此,普通的读书人,士子阶层看了后更是兴奋。 “原来是这么回事!” “虽然是贱学,不过倒是让我们长了不少见识。” “好,秦仙傲就是给力,以前总是想不通一些现象,现在倒是他给了解释,只可惜这是贱学!”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秦公子这篇《物理》基本还是很严谨的。” …… 读书人大多数都是儒生,儒学鄙视贱学,这些读书人也受影响,可是《物理》有些内容确实让人读来带劲,因此虽然一个个读了后,聚在一起,虽然一个个嘴上不时冒出‘贱学’二字,说起《物理》上的内容来却是格外带劲,尤其是这一期的报纸上还留下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物理》能做什么?(。) 第五章 口下留情 能做什么? 秦仙傲写在这上面的这些贱学能用来做什么?市井瓦肆,田头井边一些老百姓也在谈论着。 普通老百姓与读书人不同,很多底层老百姓苦于生计,有时没有太多时间去思索人生世界等大道理,因此对很多现象事物都是极为懵懂,甚至以迷信来解答答案的,因此对于用科学来解释的自然现象的《物理》尤其感觉到震憾和冲击。 不过这些物理知识毕竟看起来与老百姓的生活有点远,而且老百姓眼中,凡是做学问的大老爷们,无论是程颐、还是司马光、王安石、苏轼,基本都是比较博学的。 这些老百姓不懂的,做学问的大老爷们应该是懂的。 只是秦公子厚道,愿意将其公之于众,让咱老百姓也长了见识。因此很多也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不是没有明白人,只是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 此时武道界的大佬们想的是另一个问题。 杨时看向程颐:“老师,秦仙傲这里面虽然内容颇为出新,而且写得也很多,可是他这一次不太一样,还是不够严谨!我们……” “是不够严谨。” 程颐笑了起来,“他这一次所写的《物理》,当真是初中教材,做教材是要这样,可是……做为一本严谨的学术著作,他缺少的太多了。” “做为严谨的学术著作本来这样也够了,只是……”司马光笑道,“只是秦仙傲第一次倡导严谨治学,弄出《工具论》,声竭力嘶要一扫学术界假大空的风气,他这一次却偏偏学我们儒家。只写结论,不过多写论论过程。” “他这声音传播速度为每秒340米,他是如何知道的?他这声音在真空中不能传播,如何论证?空气是怎么回事?秦仙傲在这里都没给出严谨而能服众的答案,这倒是奇怪。”王安石敲着桌子,“按秦仙傲的做事方式。不可以这样鲁莽,这一次为何?” “父亲,这里面会不会大部份都是他的猜测?”吕希纯看向吕公著。吕公著目光看着茶杯:“这里面每一个内容要完全证实,所需要的实验手段是极为难做到的,是猜测的可能性极大。” “以推理猜测做为一个学派的学术内容,本是很正常的事,秦仙傲这样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最近整个学术界被秦仙傲弄得言必称严谨!”赵挺之笑着摇头,“秦仙傲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无疑这一次的《物理》虽然是‘贱学’。可也带来了不少冲击,让人耳目一新,可是在真正的学问人看来,其中存在一个大缺点,就是很多定理、定律的论证过程几乎没有,或者不够完全让人信服。 “虽然做教材是够了,可是按理秦仙傲不可能这样,为何?”程颐眯着眼。 杨时眼睛闪着亮光:“老师。秦仙傲难得露出破绽,这一次出现大漏洞。我们要不要在报上怦击?” “怦击?”程颐微一摆手:“还是别轻举妄动。” 杨时不由瞪着程颐:“老师是怀疑他这一次又和上一次孙固、韩绛一样是给我们埋的坑?” “是不是坑,只有秦仙傲知道。”程颐淡然一笑,“我想的是这一次秦仙傲开办太极班,要将段海峰的‘点化术’公之于众,我们不宜此时激动他。” 太极班? 杨时微一愣之后,脸上露出恍然。 “太极班是秦仙傲做好事。还是别激怒了他。”吕公著笑说道,“这漏洞我们就当他不存在,反正这贱学上,急什么,等秦仙傲将‘点化术’传开了。到时再找个由头,来点出这里的不妥,岂不稳当?” 程颐、吕公著放弃了抓住秦仙傲这一次漏洞怦击的机会。 而整个武道界很多人也是极机灵,因此---- “不急,稳儿已经上路赶往太极班,我们虽然不知道秦仙傲是不是真愿意将点化术传授出来,但万一他是真的愿意传呢?所以,我们这时去怦击他就是不明智。” “这时怦击,惹怒了秦仙傲,他一气之下,点化术教一成,留九成,那岂不是亏大了。” “怦击?你想出名想昏头了,现在整个武道界都盼望着秦仙傲毫不保留的传授点化术,巴结他还来不及,你这时去怦击?” …… 大部分武道中人都选择了沉默,甚至当天,便有近百份文稿投入《新青年》报社,而这些七成以上都是对这一期的初中《物理》中的一些知识进行歌功颂德,剩下的三成才是各种怦击的文章。 “为何?” 爱晚亭中,秋心淼怪异的看着秦朝,秦朝这一期发在报纸上的《物理》对秋心淼来说也是个极大的冲击和震憾。 “你这一期的《物理》大部分内容是极为严谨经得起推敲的,真正不严谨只有少数内容,为什么不全部写出?”秋心淼美目死死看着秦朝。秦朝收剑入鞘:“因为够了,科学的道路上,向来不是一口气能吃成大胖子的,我写的那些,是我知道的,猜测的一些就当他是猜测吧。” “你还真是猜测?”秋心淼收回目光,哭笑不得,“我还以为所有都是你已经论证了的,没想到你秦公子也有写出……” “空气也罢,真空也罢,这些知识……”秦朝为什么不多说,因为根本有些内容完全可以在别的地方写,或者说《化学》上,《物理》后期,毕竟,原子、分子、氧气、氢气等等这一些是真正的重磅炸弹。 “不过这一次倒也奇怪,你秦公子抛出这么多新奇内容,甚至留有大破绽,居然没多少真正有份量的出来挑刺。” “或许是怕了本公子吧!”秦朝笑说道,眼中也是疑惑,本来秦朝都做好了应战的准备,结果真正跳出来叫骂的都是些小喽喽,对这小喽喽,秦朝自然是直接无视。 “兴许……”秋心淼嘴角露出一丝笑,“是他们直接无视你才是,毕竟你这些‘贱学’根本一无是处,也就是浪费纸张。” “是么?”秦朝怪异的看着秋心淼,《江湖史传》中记载秋心淼和所有慈航静斋的仙子一样都是很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而且秋心淼刚来时也是气质高洁如仙,凛然不可侵犯。 秋心淼脸颊微露红晕:“秦公子,你这样看着心淼,莫不是心淼说得不对?” “不对,大大不对,可还记得我这一次报上留下的那个问题。”秦朝目光移开说道。 “你是说那些极普通的《物理》知识能做什么?”秋心淼眉睫一眨,看向秦朝,“秦公子,我也好奇,你在报上说,一个月后会给出一些提示,能不能?” “别人我是不说的,不过秋斋主么,自然不同。”秦朝手朝天上一指,“这些东西作用多着呢,比如说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天地宇宙?”秋心淼看着秦朝。 “太阳是什么样,我们所在的地又是如何,大地与天的关系是什么?”秦朝感慨说道,“这一切,其实都能够告诉我们。” “哦?”秋心淼眉蹙起。 “你不必急,很快,答案就会出来!” 秦朝飞出爱晚亭:“哥白尼的《天体运行论》涉及到的知识不少,现在已经抛出了《物理》简单的知识,《几何原本》也已经出来了,《数学》虽然我没有直接参予,可是有教材编写组的《数学》,基本上很多条件都已经勉强成熟,是时间推出那本被称之为‘近代科学的号角’,真正开启了现代物理的《天体运行论》了。” “嗯?”秦朝看向一个方向,远方山下碧衣飘飘,缓步行来,秦朝目光落过去时,天地仿佛一瞬间失去了颜色。 所有天地灵气这一刻都集中在那人身上。 “是天籁!”秋心淼飞身落在秦朝身边。 很快,恬然如仙的碧衣仙子在秦朝、秋心淼身前立住脚:“师祖!秦公子!” “高仙子一向安好?”秦朝对高天籁还是很有好感的。高天籁深深的看了秦朝一眼:“秦公子,天籁当年选择了你,本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找不到其他人,没想到……拦江岛一战,秦公子可是大发神威,如今天籁怕也未必是秦公子对手!” “高仙子去掉最后那‘怕也未必’四个字,直说不是本公子对手,我会更高兴。” 高天籁淡淡点头:“下次一定,秦公子,我这一次来,一来是借落脚地,二来是我慈航静斋我这一代和我师父这一代都要来贵地。” “都来?你慈航静斋门人可是……” “如今你的岭南,就是来百万人口也养得活,别以为天籁不知道。”高天籁淡淡道,眼中也有一丝感慨,她奉仙玉婷之命来岭南考察,高天籁本身也有意想知道自己选择的这个‘真命天子’治国的能力如何,是不是真的是人们眼中的魔头,所以来了后,便一直在岭南各地深入的调查了解情况。 高天籁要调查,秦朝对她也没多加阻拦,再加上高天籁本身的能力,自然比起其他来岭南调查的先天高手,各派情报人员更能接触到实质的核心。 “这秦盛朝治国,要么就是开启一场前所未有的超级盛世。” “要么就是如我师父所说那样,开启一场前所未有的超级大灾难!” “可是不管如何,他对岭南现阶段的治理从未有过的好,这种好,怕是我师父见了也会……”高天籁心中感叹。(。) 第六章 大地是球形的 高天籁看着秦朝。 “秦公子,天籁游览岭南,对秦公子的治国手段很是佩服,打土豪、分田地,这一招可谓一举抓到了时弊的痛点,最厉害的是秦公子借着这打土豪、分田地的名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将千年以来形成的一切规规矩矩,坛坛罐罐,所有秩序都给打烂重组,这种打倒一切的手段,天籁是既佩服又害怕……” 秦朝脸色怪异:“这慈航静斋老毛病又犯了……” 慈航问道是慈航静斋的一惯规矩,秦朝自然知道有这么一天的再次到来,只是…… “高仙子,你的顾忌我当然明白,中央政府太强大确实……。”使用与后世新中国建国时同样的治理方式,慈航静斋能看出其中的大不妥,秦朝知道历史的更是清楚,后世几乎所有采用社会主义治理方式的国家不是崩溃,就是发展不起来,要不就是像朝鲜一样陷入恐怖的强权****中,能走出来的也唯有像中国、越南等等国家,只是这走出来…… 这样的政府具有‘集中力量办大事’的能力,能够…… 上下一体,基层组织反应迅速,最大力量的避免了山高皇帝远…… 在资源的配置方面具有…… 虽然后世的社会主义制度,在某些方面不尽人意,但是它具有的优势也是极突出的,后世有着无数的专家的团体对这些政治制度进行研究,秦朝虽然不是做这个的,可历史还是要学的,采用现有的制度会如何,知道历史的秦朝自然是极为了解的。 高天籁一开始提出自己的疑惑,可很快眼睛便瞪得大大的。 原来这种制度的缺点还有这么多。我居然一点都没发现出来,可是秦公子说的又确实很有理……高天籁、秋心淼神情凝重,她们尽管聪明,慈航静斋在政治制度等方面也极有研究,可是时代局限性太大的,她们所研究的和秦朝比起来。无论深度还是广度都差得太远。 最后高天籁被秦朝忽悠得脑袋都有些麻。 “秦公子,你说了这么多,意思是你对其中的优缺点已经心有成竹,这样走下去没问题?” “恰恰相反。”秦朝咧嘴一笑,“这样走下去铁定会出事。” 高天籁、秋心淼眼睛瞪大了。 “那为何,你还要……莫不是你真像……” “我不是魔头。”秦朝笑得很灿烂,“高仙子难道不知道适时而动,这制度只适合眼前,等国民经济的基础打好后。就该解放思想,实行改革了,到时必须用另一套制度。” 高天籁苦笑:“难怪我师父对你恨之入骨,你这人还真是让人无法放心。” 高天籁到达后,很快慈航静斋大部队也到了,而后一个个参加太极班的到达,让秦朝头痛的是阴癸派、慈航静斋、花间和魔相宗几乎都是倾巢而出,转眼一个月过去。这一天太极班正式开班,自然这授课都是太极社成员。秦朝只是开学典礼上去亮了一下相,训了些话,便直接消失了。 电报房中。 “下一期登载这个!” “《天体运行论》”阿碧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她可是早就知道秦朝写了这么一个好东西,阿碧连接过,目光一扫。嘴巴便嘟得老长:“公子,你怎么署名是……” “阿碧,别小心眼了,你家公子好东西多得是,署别人的名也是为了武道界着想。”秦朝走出门。 “为武道界着想?骗小孩哩!”阿碧撇了撇嘴。 次日新一期《新青年》报发行。 茶楼里乔员外笑眯眯的从卖报童手中接过报纸。回到座位又将刀往桌上一放这才打开报纸翻看了起来,拿到报纸后先翻看秦仙傲的小说连载,再看秦仙傲的其他栏目是乔海的习惯,这一次同样不例外,乔海先是一个个版面的翻看着,忽然他一愣。 “《天体运行论》?” “天文这东西……”乔海对于纯粹学术性的东西有些犯悚,而天文是世间最高深的道理,可是乔海看着这篇文章下的署名。 “刘琴学问不亚于伊川先生、秦仙傲、段海峰,他好久没出新文章了,这一次写天文……”乔海多了一丝兴趣,连往下扫了一眼。 “我秦仙傲曾在上一次报上刊出初中《物理》教材时留下一个问题,那些物理知识能用来做什么?” 秦仙傲的前言? 乔海一下来了兴趣。 “神仙国中曾有这么一句名言‘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金钱!’,学问,越是自然科学上的学问就越是有大用……“ “我们明白了声音的知识能做什么,乐器?除了乐器……” “而懂了物态性质又有什么奇思妙想……” 乔海一颤,瞪着报纸上的文字,这里秦仙傲说到《物理》知识能用来做什么时,在‘物态篇’举了一个例子,高度白酒。 “酒还能这样做,将酒进行蒸煮,再冷却……”乔海呼吸都粗重了,他是北方人,最喜酒,而且喜烈酒,可是这天下再怎么烈的酒入嘴也觉得淡然地无味。 “这方法若真能行,那我……” “不,这方法一定能行!虽然这样的酒从来没有出现过,可是秦仙傲公子推测出来的不可能行不通。” 乔海咽了口唾沫,若不是这一趟出门还有要事要办,他就立马赶回家做试验了。 看了秦仙傲举的超烈白酒例子后,乔海往下看就有些兴致不高了,不过秦仙傲下面也没再举例子了,而是讲《物理》学上的知识能够用来发现天文的真相。 乔海惯性般往下看。 “我所知最早论天体是殷末周初,其说法叫做‘盖天说’,即天圆地方,认为‘天圆如张盖,地方如棋局’……” 这里是刘琴的《天体运行论》正文,惯例的序言。讲的无非是如何发现天体的怪异,而后有了猜想,再而后某一天看到秦仙傲的‘光学篇’,突发感触……讲的是如何一步步发现天体的真相的,序言之后就是正文。 乔海眼睛再一次瞪大。 “大地是球形的?”乔海懵了。 半山居王安石坐在驴背后翻看着手中的报纸,忽然嘴角露出笑容:“有意思。刘琴居然写《天体运行论》,秦仙傲还为她打广告,咦?用这种方式能酿烈酒?” 王安石双眼眯起:“不断蒸煮,再冷却,就能得到烈酒,越是蒸煮次数多,就越烈?真是这样么?”王安石摇了摇头,“看来得回去试一试。”他继续往下看,很快看到刘琴的序言。脸色一下凝重。 “我看了秦仙傲的光学篇,利用其原理制作了一个名叫‘望远镜’的东西,此物能够将遥远的地方景物进行放大……” 望远镜,能够观看远方事物的器具? 这如何做? 王安石脸色很有些难看,虽然他不是很重视‘光学’,可人家刘琴看了后能制出望远镜,用来观察天象,而他王安石看了便丢。至今都不知道望远镜是如何制作的。 “我用望远镜观察日月星辰,有了惊人的发现……”王安石沉着脸看完序言。这才看向正文。 “第一章宇宙是球形的。” “我们知道哲学上最完美的形状是球,它不需要接口,并且是一个既不能增又不能减的全整体……” 球形的? 王安石撇了撇嘴,这没什么新意。 “甚至宇宙的个别部分,像月亮,太阳。星辰看起来都呈球形,乃至为万物都趋向于由这种边界所包围,就像单独的水滴和其他液体那样,因此谁也不会怀疑,宇宙也应当是这种形状。” 王安石眉头微皱。说宇宙是球形的没什么好说的,可是这证明,月亮,星辰也是球形? “刘琴还是差了一筹,这种论证有和没有没区别。”王安石目光看向下一章。 “大地也是球形的,因为它从各个方向向中心挤压……” “对于一个从任何地方向北走的旅行者来说,周日旋转的天极渐渐升高,而与之……” 王安石脸色刷的难看。 “大地是球形的?” “这刘琴说我们住在一个球上?” 此时的天文学上,有‘浑天说’,‘盖天说’,‘宣夜说’,盖天说虽然在底层百姓中占主流,可是王安石这样的聪慧之人岂能看不出盖天说很多无法自圆其说的错误,因此,‘浑天说’才是真正的主流。 而浑天说中,大地是圆形,可以是碗状,并不是刘琴这里所说的球形。 “因此大地既不是平面,也不是鼓形,更不是碗状,亦非另一种凹形,或者柱形,更不是某些人所倡导的下边无限延伸,厚度朝底减少。” “大地真正的形状正是哲学和几何学中所主张的完美圆球!” ‘刘琴’的《天体运行论》这一期只连载了三章,分别是宇宙是球形,大地也是球形,大地和水如何构成完美的球形。 一口气看完,王安石脸色阴沉如墨。 颠覆! 这一次是整个天文学上的真正颠覆,只是这个颠覆…… “还好只是一个猜想,这刘琴的论叙虽然极有道理,可也不是无懈可击,相反,随便举一个例子便能反击,只是她这只是《天体运行论》的前三章,整本书只是冰山一角,而后面……”王安石将报纸叠上,坐在驴上摇摇晃晃的,片刻后他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 “刘琴认为大地是球,秦仙傲在报上登出她的文章,难道秦仙傲也?” “可这是很明显的不可能,为何他们?” “有趣,看来又有好戏看了!”王安石可是很清楚,任何一个门派学术天文学都是派中学术中极重要的一部分,而因‘天人感应’起家独霸江湖的儒家,天文学更是重中之重,儒家的观点,是揉合了‘盖天说’的‘浑天说’。(。) 第七章 刘琴要做什么 伊川府邸大堂,程颐、程端彦等着新报纸。 “这秦仙傲真的很有趣。”程端彦眼睛都是笑,“思儿来信说,太极班的训练是一种全套的训练,非常诡异,而且连食物,作息都有规矩,不过负责的不是秦仙傲,秦仙傲只是开学典礼上露了一下面,颁布了几条很无聊的东西。” “无聊的东西?”程颐吞下口中茶,虽然他知道秦仙傲要传‘点化术’是极可能真实的,不会做假,可是程颐也好奇秦仙傲会如何训练。 “那是奖罚措施,太极班毕业考核成绩名列前矛的,每年可以占用秦仙傲三天时间,还可以有与秦仙傲通信的资格,第二名探花则是每年可以与秦仙傲相聚三天,但无通信奖励,至于第三名则是一天时间,第四名至十名可以与秦仙傲共聚午餐一次。”程端彦说着眼睛都笑弯了,“你说这奖励,谁希罕与你秦仙傲共聚午餐?” “秦仙傲真是这奖励?”程颐声音一下拉高。 “父亲?”程端彦有些疑惑。 “彦儿,你别以为秦仙傲的午餐很廉价,如果秦仙傲用钱来拍卖他的午餐,这天下有愿意出十万百万者,你信不信?” “十万百万就为了和秦仙傲吃一餐饭?”程端彦死死看着程颐,程颐表情显然不像是开玩笑,程颐也不是喜欢开玩笑的。 “你看着吧。”程颐微笑着,“秦仙傲这个奖励一出,太极班的人怕是没几个不拼命呀,包括我们家思儿那鬼灵精的丫头,李恪非家那填词大家清照娃娃,甚至包括你那不成气的承儿。” “这不太会吧?”程端彦微微摇头。 “你说的是奖励。那处罚……嗯?”程颐声音嘎然而止。 “不好,老爷,不好了,今天的报上出了一本书叫做《天体运行论》。” “天休运行论?”程颐脸上的笑容僵滞了,儒家的根是‘仁’,而‘仁’的根是天。仁是道,是‘天’,所以人人都应该顺天而行,不应该逆天而行,因此,‘天’是儒家学说的核心部分。 “敢于在我儒家头上拉屎撒尿,从‘天’上开刀的,不是秦仙傲就是段海峰。”程颐微微吸了一口气,脸上恢复笑容。 “天体运行?说了什么。你别急,慢慢说!”程颐声音温润。 冲进大堂的仆人神色一下也安祥下来,连快走几步,将报纸递了一份给程颐,又递了一份给程端彦,这才说道:“这一次的《天体运行论》大体意思是大地是球形的。” “大地是球形的?” 程颐手一颤,随即笑道:“你这话说一半,留一半的。应该是大地是半球形的吧,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地本来就是这样。” “不!”仆人连摇头,“不是半球,总之老爷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也罢。”程颐连翻开手中报,很快他便找到了《天体运行论》,脸上笑容更灿烂了:“是刘琴刘斋主写的,她应该不会乱来的。嗯……” 秦仙傲写的前语?程颐心一紧,连认真读了起来,很快前语读完,心中微微一松。程端彦也是心情轻松:“父亲,这秦大公子还真是对‘贱学’情有独钟呀。为了替‘贱学’正名,不仅自己写了《物理》,现在还将这些道理弄出……不过,也有些意思。” “我儒家也讲格物致知,万般皆学问,只是事有轻重缓急,我等做学问的,应该抓大放小,不要捡了芝蔴丢西瓜……”程颐淡淡道,一眼扫过秦仙傲的前言,读起刘琴的序言。 “秦仙傲的光学中讲成像,讲光线的折射知识……” “秦仙傲曾说人眼视物的道理,我思索眼睛视物之远近……” “因此种种我想到了制作一个能够看清极远距离的器具……” 程颐脸色刷的难看起来,刘琴前言中讲她读秦仙傲在报上登载的光学,制作出望远镜。 只是望远镜程颐不会有任何触动,可是刘琴之后做出了能够望到千里,万里之外的望远镜…… “千里,万里?”程端彦一旁脸色铁青,声音都发着颤:“父亲,这……这刘琴说她做了望远镜……能望千里,这……这怎么可能,绝不可能……就是神仙也不能看到千里之外的事物,她刘琴一个女子,能看到月亮上的景色?这刘琴一定,一定是胡说的……” “够了!”程颐低喝道,“刘琴还用不着来骗我们!” “可是这未免也太……”程端彦眼睛有些红,秦仙傲的光学,他程端彦也读了,而且还嗤笑过太简单,没什么内涵,秦仙傲居然慎重其事,像多么了不得的成果一样。 而现在---- “秦仙傲慎重其事的将光学写出来,刘琴慎重其事的利用光学折射原理制作出千里镜,而我程端彦却……” 如果望远镜是多么玄奥,富含高深莫测的学问也罢,偏偏…… “同样是人,我程端彦……” “哼!”程颐哼声,“不就一个千里镜么,她刘琴不比你聪明,只是她想得比你多,你看她做出了千里镜,以为她多么容易,眉头一皱,脑中便出现了千里镜的制作方法?孰不知人家为此想了多少个日夜,你若真的沉下心去思索,不用多久也能想通,天上从不掉馅饼。” “真是这样?”程端彦眼睛微微一亮,“可为何我就是……” “你与刘琴不同,我们与刘琴也不同,刘琴对天体运行感兴趣,一辈子****夜夜想的最多的就是这些,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能够看到月亮的,看到太阳倒底是什么模样,因而才能读到秦仙傲的光学,从而灵光一现,这是各人的缘份,强求不得。”程颐淡淡说了一句。目光扫向报上文字。 “是这样么?”程端彦脸色依然难看。 “宇宙是球形的?”程颐眉一挑,嘴角露出笑,“这观点倒是极正统,只是她的论证有些不严谨。” “这第二章大地也是球?”程颐沉脸往下看,第二章,第三章。程颐脸色越来越难看。 “砰!” 司马光重重的将报纸摔在桌上:“这刘琴在做什么,她要做什么?嫌我儒家还不够乱?” 大堂中吕公著阴沉着脸:“这刘琴以前就跟秦仙傲、段海峰一伙眉来眼去的,这一次居然……,秦仙傲毁我儒家‘天人感应’的根基,段海峰毁我儒家‘天人’说还情有可原,可你刘琴……” “我记得刘斋主不是这样的人呀!”董汐严蹙着眉,“大地是正宗的圆球,那岂不是只有正上面那极小的地方的人能够生活,其他地方。尤其是边缘地方无论是人,还是海水不都得掉下去?落入宇宙?这根本不通,不通……” “刘斋主的为人虽然有些偏激,可是她对我儒家,对理学是明感情的。”邵伯温将报纸放在棋盘上,“她这一次做出明显损毁儒家‘天人感应’学说的事,难道……”邵伯温眼睛一亮,“难道她真的发现了大地是圆球的确切明证?” “若是这样。那这世道还真是……”邵伯温不知不觉手心都出汗了,做学问的就是这样。一方面对于颠覆性的内容恐惧,另一方面却是兴奋激动。 “如果她真的发现了天体的真相,那长生诀的破解……”邵伯温背着手屋子中渡来渡去,很快他便走入书房。 “刘斋主一向安好,近日伯温读报……”很快一封信便飞往红梅书院。 “哼,这刘琴越来越糊涂了。希望她不是乱来!”程颐也飞快写了一封信,司马光、吕公著、董汐严、文彦博……一个个儒家门派的人写信询问刘琴。 红梅书院后院刘琴的观星台上。 “这秦显豪……”刘琴看着手中报纸,看着《天体运行论》上的署名‘刘琴’,脸上火辣辣的。 “这混蛋,这一次不知又把什么安在……”刘琴连看起来。突然她脸红得像喝醉了酒一样,“混蛋,那望远镜明明是……” 时间流逝,忽然刘琴身子一颤。 “球,没错,大地应该是球形的,只有这样……只是我还是有一些想不通……”刘琴眼中都是兴奋,“原来这傻瓜,不仅给了我一幅望远镜,他自己也有,不然他就不会也怀疑大地是球的,只是……他为什么会如何笃信,毕竟这里面还有太多难以解释通的。” 有了望远镜,每天观测星象,做记录,再加上‘秦显豪’偶尔也寄一两份资料过来,这些资料往往对刘琴有启发,因此刘琴也怀疑大地,怀疑以往的‘浑天说’宇宙是不正确的。 “不过这混蛋,又拿我的名字招摇撞骗,下次他要是敢在本姑娘面前露脸……”刘琴低骂着,抱着报纸,突然有些入神。 “师父!” 翁白灵鸟儿般欢快的冲了上来,竖起拇指:“你真厉害,这《天体运行论》我敢担保,绝对是个颠覆,武道界的大颠覆。” 刘琴收回思绪,瞟了翁白灵一眼:“就你懂。” “对了,师父,你在这里面说大地是球形的,你说我们这个球对面会不会有人,如何有人为什么不掉下去?”“死妮子!”刘琴拍了翁白灵脑袋瓜子一下,“你真不懂?” 翁白灵眯着眼一笑:“你说那秦显豪为什么对你这么好?我总觉得不对劲。” “谁知道,这人鬼精灵的,他想什么,我怎么知道?”刘琴哼道,“对了,你急急忙忙跑上来不是专程调戏你师父的吧?” “这倒不是,只是‘师父你’发行了这么一篇文章,接下来……师父你可得好好想好,怎么应付那些人吧!” 刘琴眉头顿时蹙紧。 **** 大地是球状的,这种迥异正常的观点不仅对武道界是个大冲击,普通的士子阶,百姓看到这一篇文章后,也是很觉得不可思议。 “这一期报纸刘琴先生说大地是球,你怎么看?” “刘琴先生按理说是高人,不可能出错,可是她的观点,我是看不懂,太高深莫测了!!” “如果是球,或许可能,但是这球一定极大,大到是我们整个大宋的千百万倍之大!” …… 一个个城池,读书人、普通百姓,往往坐在一起没话聊,便说着报上的刘琴讲‘地是球’的的事,而这事,读书人是嗤笑刘琴糊涂了,普通百姓反而不怎么怦击,只是用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去补充‘大地是球’这个观点。 一个个思索讨论着,也在等着下一期的《天体运行论》,等着刘琴更加详细的解释。(。) 第八章 给秦段下套 “吾辈治学,儒家求仁,佛家求因果,道家讲超脱,然而破长生之秘无非求真也……” 屋子中老人读着手中的纸,刘琴的回信对程颐很客气,详细解说了为什么写《天体运行论》的真实原因,并非真的怀疑儒家的‘天文’观,而是儒家的‘天文’观确实不够完善,太多了无法自圆其说的地方,这些不能置之不理。 “琴所著《天体运行论》,自也无法自圆其说,然而吾辈求真,须大胆想象,方可打破陈规……” “大地为球,虽则荒谬,然也自有其合逻辑之处……” “神之道,恰在似与不似之间,大地为球,亦如此……” “吾意以为,当今之世,有秦仙傲携神书横空出世,已不同于往,我释、道、儒若想超前一步,不仅……” “既然要拖秦仙傲、段海峰后腿,自是不能随意为之,必得真下苦功夫……” 信中刘琴也认同自己的《天体运行论》格外荒谬,之所以这样写,一者是它虽然荒谬,但是与‘浑天’之说,‘盖天’之说,比起来并不比两者更加荒谬,二来是用此给秦仙傲、段海峰下套。 “原来如此,给秦仙傲、段海峰下套……”程颐无神的眼睛一下闪起亮光,他兴奋的翻过这一页---- “段海峰、秦仙傲者,悖傲自大者也,脑生反骨,最好以错为对,以对为错,逆天而为,吾著《天体运行论》无它,姜太公钓鱼,钓的正是秦仙傲、段海峰也……” “琴之‘天’论。若是过于严谨而合于逻辑,则秦、段不喜,若过于荒涎不经,秦、段亦不会上当,只有似与不似之间,更偏于荒谬则二人方可上钩……” 程颐读着刘琴的回信时。吕公著、司马光、文彦博、董汐严、韩忠彦……一个个也在读着这一封信。 “好,好一个刘琴。” 韩忠彦哈哈大笑:“当真是青竹蛇儿嘴,黄蜂尾上针,两般皆由可,最毒妇人心,这刘琴,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这一次给秦仙傲、段海峰下套,当真是妙。妙呀!” “这刘琴……倒是好手段。”司马光低低一叹,“她这是阳谋,就是对着秦仙傲、段海峰的傲气来的,这女人与秦仙傲、段海峰有过合作,也最知这两人的弱点。” “秦仙傲、段海峰有神书,能够摘果如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天下其他门派没有神书,要弄出属于自己的神书。短时间内不可能做到。” “因此如何在我们这些门派研究出属于自己的神书之前,拖住秦仙傲、段海峰大踏步往前走。才是关键。” “而要拖住秦仙傲、段海峰普通手段根本不管用。” “刘琴这手段,用‘天体运行论’来做引子,引两人上钩,当真是绝了。” “只要我们能够激得秦仙傲、段海峰将精力放在这上面,那两人数年,甚至十数年间就不可能做别的事了。若是还能将太极社也拖入这‘天体运行论’的泥潭,那就更完美了。” “可是这样的手法,终归不是王道。” 司马光摇头。 “让秦仙傲、段海峰在长生诀上去论证‘大地是球状的’,去论证《天体运行论》上面的一个个观点?”吕公著一口接一口的喝着茶,许久。“他低低一叹,虽然秦、段二人未必会上当,也可也不妨一试,说不定这两个狂妄青年就真的上当了!” …… 刘琴要引秦仙傲、段海峰去用长生诀论证《天体运行论》的计谋,在一些儒家大佬来看是个很巧妙的阴谋,虽然大多数都怀疑能不能最终成功,可是不妨一试,毕竟一旦成功…… 很快一封封文稿飞向《新青年》报社,《武林同》报社…… “公子,这是吕公著写给您的信!” 阿碧将手中一份文稿往秦朝身前一放:“这吕公著真是有趣,居然邀请你和他们一起怦击《天体运行论》。” “吕公著是个连王安石都称一声老大哥的老狐狸,他这样写,必有深意。”秦朝接过文稿目光扫了几下,便放到一旁,看起其他文稿。 “咯咯,吕公著邀你和他一起怦击《天体运行论》,这儒家的其他大佬,要么就是自己怦击《天体运行论》,要么就是怦击刘琴,要么不仅怦击刘琴还同时怦击公子您,说的好像您和刘琴是一伙的。”阿碧轻笑着。 “他们的话也不是完全没道理,毕竟《新青年》报是由我负责的,我在《新青年》报上登载《天体运行论》,他们以为我也支持那上面的观点,这很正常。”秦朝笑道,快速浏览着一份份文稿,心中总觉得有些怪。 很快新的《新青年》报纸发行,这一期报上,一个个儒家的成名人物在上面发表文章怦击刘琴的《天体运行论》观点,甚至怦击秦仙傲支持刘琴的《天体运行论》是脑子进水了。 《新青年》之后新的一期《武林风》上,同样一个个发表着怦击文章,甚至有人叫嚣着让秦仙傲、段海峰出来解释,为何会脑残到支持‘大地是球形的’这样的观点。 报上的怦击和叫嚣秦仙傲没有任何回应,可是---- “怎么回事,这《天体运行论》上讲大地是球,我还以为大老爷们都是这样想的,原来不是这么回事呀!” “这李大人居然大骂刘琴,连秦仙傲也被他骂成脑袋生绣了……” 一个个老百姓懵了,毕竟老百姓眼中,天文地理做学问的读书人都懂,可是这两期报读来,原来,大老爷们也是在胡乱猜测天地之理,甚至对掐对骂。 “有趣!” “那么多位大人,老爷们,相公们骂刘琴、秦仙傲他们……” “倒底这大地是球,还是平的?” 一股风。讨论大地形状,日月星辰的风气在整个大宋,甚至报纸影响到的西夏、辽国、大理等地兴起。外行看热闹,一个个也兴奋的盼望着每一期的《新青年》,看做学问的大儒,先生们会如何把这个争论争下去。 这一期《新青年》再次发刊。而这一期上…… “这《天体运行论》的第二期连载?”程颐眉飞色舞的读了起来,既然知道这是刘琴用来引秦仙傲、段海峰上钩的,他读来自然格外畅快。 “嗯?” 程颐忽然一愣。 “航海家和海边的人已经知道,大海也呈球形形状,这是因为在船只的甲板上还看不见陆地的时候,在构樯顶端却能看到它……” 程颐陷入了沉思,而后他缓缓往下读,脑中疑惑越来越多。 “为什么?” 这一期刘琴的《天体运行论》对上一期讲的‘大地是球形的’做了更多的讲解,其中用了一些不可思议的生活例子来讲叙。这些例子程颐平时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没有同‘天体’同大地形状做出关联。 可现在刘琴这一样一关联,如果说大地是‘碗状’或者其他非球形的形状,就完全说不通了。 程颐越是思索文中对‘大地是球状’的叙述,心跳就越怦然。 “上一次刘琴来信说我们的‘浑天说’,以及以前的‘盖天说’有着很大的荒谬,我嗤之以鼻。” “可是她这些例子……” “如果真以现有我们的‘浑天说’来解释,就完全解释不通。反而是‘大地是球’才能解释得通,可是如果大地真是球?那也有着太多荒谬。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倒底什么才是真相?” 时间流逝,程颐脸色有些苍白。 “老天造物何其神妙!”司马光摇头感慨,“刘琴说我们既有的‘天论’,不足以解释很多现象。我一直不以为然,没想到,我们身边居然有这么多用‘浑天说’解释不了的,可是用‘大地是球形’来解释,也同样无法解释另一些荒谬……” 书房中吕公著双眼凌厉。 “在北天的星星大都不下落。而在南面的一些星永不升起……”吕公著看着报上讲叙的生活现象,脸色极为难看。 “好一个刘琴,难怪她不服气,要亲自创办红梅书院,来与我们这些人争,她说的这些现象存在,又用我们的浑天说解释不了,这个女人不简单……” “有趣,哈哈,有趣……”王安石大笑着,笑是最后脸色黯然,“为何?大地是平的无法解释刘琴这里面举的一些现象,可大地是球,也无法解释我们生活中一些现象,那倒底我们的世界是如何的?” …… 第一期的《天体运行论》,众人虽然有些冲击,可还是很有些看不起所谓的大地球形论,可这一期,一个个看着上面的论叙。 为何? 浑天说确实无法解释,可是‘地球说’更荒涎不经,那这天地倒底是什么? 老天用什么蒙蔽了我们的双眼? 一个个陷入了长长的思索。 “或许,刘琴写这《天体运行论》并不仅仅是为秦仙傲、段海峰下套!” “刘琴这女子不简单,真的不简单,我儒家有这样的人,本该是大好事,可惜偏偏是女儿身?”程颐、司马光、吕公著等一个个开始重新审视刘琴,原本一个个对刘琴就极重视,这一次后,心中再次将刘琴的地位提高了大大一截。 “刘琴心中也许是真的认同‘地球说’的,不过……” 相比‘地球说’,在儒家大部分人,甚至包括程颐、吕公著等大佬眼中,‘浑天说’更加合乎大道,离真理更近。 因此---- 新一期的报纸上。 “在海中船上站在甲板上看不到大陆,而爬上桅顶就能看到,或许是因为光的原因……” “一个地方能看到星辰,在别的地方看不到星辰,不能表示大地是球状的,因为有这种情况的原因很多……” 一个个依然怦击着地球说,怦击秦仙傲、刘琴,甚至有意无意间似乎要在骂战中将段海峰也扯进来。 秦仙傲依然没有回应,第三期《天体运行论》连载出现。(。) 第九章 大地绕日行 满是人高芦苇的山坡一块半人高的巨石后,白发清瘦老者蹲着在地面用木枝画着镜面成像图。 “刘琴原来是这样做的!” 沈括畅快的笑了起来,手舞足蹈的,甚至这笑声大得引起山远处一道人影如箭矢般射来都没察觉。 “笑甚,有什么好笑的!”冰冷声音响起,沈括一个寒颤,笑容在脸上僵硬住了,而后他缓缓转过身看着张夫人,脸上露出怯意,“夫人,这个……我终于弄懂了刘琴的那个望远镜是怎么做出来的。” “真的?”张夫人眼睛亮了一下。 沈括顿时胆大了很多:“夫人,做这个东西必须得用到完全透明的水晶,夫人你能不能帮我……” “沈存中,除了水晶就不能用别的?”张夫人脸色一沉。沈括顿时缩了缩脖子,唯唯喏喏说不出话。 张夫人脸色更难看:“瞧你这窝囊样,还自称博学多才,人家一个小女子读了秦仙傲的光学都能制出千里镜,你倒好,榆木脑袋,现在才想通,为什么非要用水晶?” “因为光线通过水晶才能折射……”沈括连解释,张夫人听了几句,眉头更皱:“这些乱七八糟的原理本夫人没心思关注,水晶可以给你弄来,反正我花间派这东西也应该有,可是弄来后,若是你弄错了,可别怪老娘到时手下不留情。” “绝不会错的!”沈括眼睛闪着自信的光芒。 “这就好,对了秦公子给你的宝贝,你可弄熟了?”张夫人沉声厉问。 “你是说那九本书?”沈括低下头,上一次张夫人给沈括下一个新任务,让沈括去求秦朝教他合长生诀的密诀,沈括心中是百般不乐意。可是张夫人淫威下,哪里敢轮得到他做主? 张夫人发话了,他沈括就是千万个不乐意也得做,因此沈括写了一封极谦卑的信给秦朝。 结果秦朝很快就给了一封回信,沈括恍惚间脑中又浮现那一封信。 “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忽闻河东师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 秦仙傲信中先是戏笑了沈括一番,说以我所知你沈大人的性格,必然是不会写出这样的信的,因此这事必然是你夫人嗦使之故。 这调戏话让沈括又是汗颜,又是佩服,秦盛朝竟然连这种事都能猜到,而后信后面的内容,是秦仙傲对于合长生诀的一些看法,其中有一种看法就是将长生诀各种算法弄到滚瓜烂熟。对于合长生诀有大意义,并且寄出长生诀算法九册,让沈括不仅要读,而且要弄到里面的各种类型的题目,别人随意出一道,你眨眼之间便能给出答案。 这些沈括本是不很相信的,可是沈括不信,耐不住张夫人信。因此沈括也没得好日子过了。 可就在秦盛朝将九本书寄给沈括后不久,就爆发了太极社摘长生果狂潮。 “这狂潮是不是因为这九本书?”沈括心中依然怀疑。此时张夫人询问,自然不敢不答:“夫人,这九本书我……”沈括正斟酌用词。 “咦?张娘子,沈大人,你们真在这儿,可让我好找!”喝叫声远处响起。 沈括一下找到救星:“什么事?” “报纸。今天是新一期的报纸发行日,我这不买了后,急急忙忙送来,只是一时找不到沈大人,幸好刚才沈大人大笑。才让我……”青年飞奔过来。 “报纸?”张夫人也顾不得审问沈括了,连几个小步来到青年身前,从他手中扯过一份报纸笑眯眯的下山去了。 “沈大人,您……没事吧?”青年看了看沈括。 “能有什么事?”沈括沉着脸一把接过青年递上的报纸,连翻了开来,“咦,又有《天体运行论》了。”沈括眼睛一下亮了。 沈括曾担任太子中允,提举司天监,就是主管天文历法的,他任职其间,改进各种天文仪器,对天象进行细致入微的观测,对历法进行改革。 沈括在天文上取得的成就,即便放在后世也是让人很惊讶,甚至觉得不可思议的。 因此终大宋一朝,沈括的天文学成就都可排名前面。 刘琴的《天体运行论》,整个学界都不看好,可是沈括心中却隐约另有想法。 “盖天说、浑天说,甚至‘宣夜说’都差错很大,无法解释很多现象,反倒是大地是圆球倒是极有可能,根据唐朝的僧一行的测量数据,甚至可以得知这个球形大地的大小是多少。” “从天文学上看,刘琴的《天体运行论》观点没错,可是从别的地方看,却很多理无法通彻,所以这大地倒底是球,还是其他……” 沈括连迫不及待的看起这一期的《天体运行论》。 “天体的运行是均速的、永恒的和圆形的或是复合的圆周运动。” “现在我想到,天体的运动是圆周运动,这是因为适合于一个球体的运动乃是在圆圈上旋转……” 这一次抛开了大地是球形的,开始讲的是整个天体中其他的星体,像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是怎么运动的,宇宙是如何运动的,文中认为他们无时无刻不在作圆周运动等等,只是这圆周运动是匀速的,由此提出询问大地是否也在做圆的运动? “做圆周运动,这倒是……” 沈括眼睛闪着光,“这观点没错,只是她这里的推测是匀速运动……这值得推敲……”沈括继续观看,时间流逝,很快这一期的《天体运行论》看完,沈括陷入了沉思。 《天体运行论》第三次连载同样引起了轰动,这一次轰动倒不是里面的观点如何让人无法接受,而是里面的论叙,让一个又一个的大佬感觉到震惊。 “刘琴在这上面是真正下了苦功夫的……” “做学问,做事,要重视细节。这里面刘琴提出的一个又一个观点,疑问,自相矛盾处,若在我们根本就是视而不见,可是在她书中却成了真正揭开天体奥秘的一些必须研究的地方……” “于简单中看大道,于平凡中见伟大。好一个刘琴……” 武道界一个个学派真正的学问家都在思索,思索着《天体运行论》那一个个叙述带来的震憾和疑惑,毕竟,这些一旦真的想通,就可能是一次新的革命,天体的革命,对整个武道界的益处,自己门派的好处都是显而易见的。 以前没多想,是因为‘知见障’。那些一个个不对劲的地方大家都视而不见,觉得很正常,只要这一次《天体运行论》提出来,讲出其中不对之处,一个个才恍然醒悟。 反倒是老百姓被《天体运行论》中的推论弄得头昏脑涨的,没多大兴趣了。 很快第四期,第五期,第六期……《天体运行论》一期期连载。带给武道界的震憾和思索也越来越多,终于这一期---- “什么。地球也在动?” 程颐狠狠按下报纸,胸口剧烈烈起伏。 “这刘琴是很厉害,只是她这推理出来的结论未免……”杨时也瞪着眼,惊声叫道,“虽然我们都知道她是给秦仙傲、段海峰下套,可是这个套……地球围绕着太阳转动。这……这说出去谁信?” “疯了,疯了!” 文彦博苦笑着放下报纸,“要不是我疯了,就是刘琴疯了,她要给秦段二人下套。也得弄一个能够让人稍微接受的观点,这大地围着太阳转,这种荒唐至极的观点,秦仙傲会信,段海峰会上当?” 玉清静斋后院大树下,一长发妇女合起报纸。 “真是心疼我这弟子,这丫头,为了给秦仙傲、段海峰下套,费尽心机,这一期期连载,各种晦涩玄奥的推理,最就是要推出这一条‘大地围绕太阳转’的荒谬观点,真是难为她了。”骆轻晨低低叹息。 “师父,刘琴师妹确实是煞费苦心,可若不这样,秦段二人岂会上当?”骆轻晨身旁的美丽女子笑道。 “这倒是也。”骆轻晨点头。 宰相府中司马光微微笑着摇头。 “刘琴今天给出的答案‘大地围绕太阳转动’虽然颠覆常理,可正该这样的东西才能将秦仙傲、段海峰这样才高气傲之辈引入彀中,不过她也不轻松,为了推理出‘大地绕日’的观点,真是……她前些日子用的各种数据,逻辑推理,可谓是穷尽巧思……” …… 因为时代的局限,《天体运行论》不可能在论证上面面俱到,完全让人信服,可是这一本用数学研究,用纯粹的逻辑运算来推衍天体的书,里面提到大量大量的现象和数字,用‘浑天说’、‘盖天说’无法解释,而后推出了书中的‘大地是球,大地绕日行’等各种让人觉得荒涎不经的观点。 这种推理论证方式却是真正的震憾住了每一个武道界的大佬。 “够狠!” “为了拉秦仙傲、段海峰入水,刘琴也真是够拼的!” “这本书有理有节,理据十分充份,虽然还无法解释很多怪现象,可是比起以往任何一本讲‘天文’的书,都要在道理上来得更严实,若这都是给秦仙傲、段海峰下套,那我们……我们这些真正做学问的,写的那些论著又算什么?” 一个用来给秦仙傲、段海峰下套,钻牛角尖,将错讲成对的书籍里面的论证比起正规的学术论证都要严密严谨,一些儒家大佬醒悟过来后,对着报纸眼中都闪着怪异的光芒。 “这玉清斋主这一次算是让老夫真的服气了!她应该一早就走文路,不该进玉清静斋走武路的!” “不愧是玉清斋主,这手笔,难怪她自创红梅书院,或许,我们儒家的人才中,她能够与秦仙傲、段海峰比!”一些人虽然不赞同《天体运行论》中观点,可对刘琴本人却是发出由衷的赞叹。(。) 第十章 完美天体体系 一期期《天体运行论》连载,自最让人难以接受的‘绕日说’出现后,很快又出现了另一个颠覆常识的观,大地不仅在无时无刻进行‘绕日’运行,同时它还在无时无刻进行着自转运行。 整个《天体运行论》第一卷论太阳为宇宙中心,地球和其他行星围绕太阳运行。 第二卷论地球自转。 第三卷讲岁差。第四卷论月球运行和日月食,第五卷、六卷论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 当全部六卷连载完时,整个武道界都产生了巨大的震动。 “虽然这部书中一些观点单个看来是很可笑,可是就整部书来讲,她这样的一整套观点,无疑能够很好的解释整个天体的很多诡异现象,这种天体体系甚至于比以往的任何体系都要来得完美的漂亮。” 赵挺之眼中满是惊叹:“刘琴这女子是玉清静斋的斋主,向来是修习武技比较多,她这乍一进入学问界怎么就这样?” “这是一部极为疯狂的大著作,也是一部注定能够名垂千古的大著作,这样的书,即便里面的内容是错误的,可是她揭露出来的,给我们读者带来的震憾和启发却能够让它引起任何一个真正做学问的人的敬佩。”苏轼哈哈大笑,看着一旁的王朝云,“朝云,虽然千百万年以来,女子在学问界向来不如男子,可是刘琴这部书一出,谁敢再说女子在武道界做学问,总只能写写《女训》,《女戒》之类的?” 《天体运行论》对武道界非儒家门派是冲击和震憾,可对释道儒……刘琴‘部下’的那一个个门派…… 吕公著坐在静坐中已经整整一个上午。 “或许我们已经上当!”看着走入静室的吕希哲,吕公著低低叹道。“刘琴的结论是不可信的,可是里面讲叙的论证却又比以往任何时刻,任何一个对天文的论证都要严谨合乎逻辑得多。” “这样的一部书,完全可以称做是划时代的一部‘天文’著作,这真是用来引秦仙傲、段海峰上钩的?我总觉得刘琴真实用意可能并非如此。” “父亲是说刘斋主她……”吕公哲脸色微变。 “刘琴这女子很厉害,她写的这部书论叙极妙。”程颐捋着胡须满脸红光。“她这书连老夫读来都每每被吸引住,忍不住认同她的一些观点,可见其文笔之厉害,真是难为她了,为了引秦仙傲、段海峰上钓,尽然如此用心,秦段二人若不上钩,实在是天理难容呀!” “老师是断定,秦仙傲、段海峰一定会上钩?” “谁能说得清。毕竟还要我们配合得好,否则……”程颐摇头。 司马光书房中中年男子放下报纸看着司马光:“父亲你说刘琴的内心会不会真的认同这《天体运行论》中的观点?” “这是一个极漂亮的天文体系!”司马光脸色很凝重。 “不管刘琴内心如何想,她这一部书都已经……已经是迄今为止,天文学上第一强大的著作,其学术价值或许已经不知超出前人著作多少倍,我司马光若是以《资治通鉴》名传后世,那刘琴必然会以这一部《天体运行论》名扬后世,这部书若说不是她得意之作。说出去谁也不信……” “三千将士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韩忠彦脸色难看。“为什么,为什么刘琴这女子能够写出……” “而我们,我们却不能?” “她这是钓秦仙傲、段海峰?分明是用来讽刺我等!” …… 虽然儒家依然相信刘琴写《天体运行论》就是为了将秦仙傲、段海峰拖入其中,可是一个个也有些警醒,毕竟书写得太好了,好到让真正细思其中道理的人。有时便会止不住怀疑已有的浑天说、盖天说,甚至宣夜说。 这很可怕,因此一个个儒者更加疯狂的在报上攻击《天体运行论》中的观点。 钟山半山居。 王安石这一阵子格外兴奋。 “虽然老夫也觉得大地这么一个巨大的泥团,是球形的,而且还在动。围着太阳转,甚至自身也在转很不可思议,可是刘琴文中的数据的推理无疑是最合理的,以她文中的各种数据进行逻辑推理,浑天说、盖天说都无法接过最后的结论,只有日心地动说才能。” 王安石眉飞色舞,虽然《天体运行论》中的结论很难以接受,可是读着那里面的文章却如饮醇酒,那是一种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兴奋的快乐。 那是一种能启发王安石对天文更深层次思索的激动。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大道至简,越是深邃的奥妙,往往越是至简至美。”王安石围着大院的树转着圈,忽然一拍掌,“旁儿,磨墨,铺纸。” “父亲,你要……” “写文章,投稿,这《天体运行论》如此好文,岂能不发一言?” “父亲也要反对。”王旁一下兴奋起来,自《天体运行论》出世,每一期连载都有人写文章在《新青年》报上,《武林风》上反对其中的观点,提出各种疑惑。 刘琴的《天体运行论》到现在来,依然是支持的人小鸟三两只,连秦仙傲、段海峰都没出来支持,而反对的人一波接一波。 连秦仙傲、段海峰都不敢站出来明着支持刘琴的学说。 而且《天体运行论》中的观点,从一开始的‘日心说’,一切都是围绕太阳为中心就是错,而后的‘大地球形’说更错,再之后‘地动说’更是错上加错,可以说一个结论比一个结论荒唐。 如此明显的荒谬,王安石怎么会支持。 “好咧!”王旁兴奋说. “反对,为什么反对?”王安石摇了摇头,“大道至简至美,你看儒道两家最为推崇的太极图,是圆。佛家也最喜圆形的,哲学上最完美的图案是圆,几何学上最完美的图形也是圆,大地为球形,日月星辰甚至整个宇宙都是球形,一切星体都是旋转不息。大地绕日行,这一切……” 王安石抓过一根树枝在地面画一个《天体运行论》中的宇宙图,眼睛里都是兴奋:“你看这种构造多么美丽?多么简洁?多么完美?若是换成‘浑天说’‘盖天说’,总是缺了点什么,既然刘琴的《天体运行说》从几何逻辑,数理上完全符合美学的原则,那么为什么会是错误的?” “可是天地尚且不全。”王旁摇头。 “天地不全是没错,你看这大地,他有高山。也有低谷,并非完美光滑平整的圆球,这便是‘天残地缺’。”王安石笑道,“天地不全,可是道是至善至美至简的。” “恐怕未必如此。”王旁心中摇头,连走入书房。 很快一封由王安石亲自写成的支持刘琴的文稿便飞向报社。 潭州。 白衣公子站在窗前,看着不远处的爱晚亭。 “果然不出所料,‘地动说’比‘地球说’更加刺激人。”秦朝感慨。《天体运行论》无疑是科学史上最为重要的一部著作。 可是这部著作在初入世时并没有被所有的科学家所承认,哥白尼自己都不敢在生前发表这部书。直到他逝世后这部书才发表,当时有许多的科学家阅读了这部著作并钦佩不已,一个个为之作注,并用它改进自己的天文学预测。 然而,其中的一个观点,很长时间内都受人诟病。 秦朝转过身看向屋内那堆积如山的来稿。 “自连载出了‘大地围绕太阳转’后。这怦击《天体运行论》的文稿便一天比一天多,真想不通这些人怎么都不愿接受新观点呢,明明正确的呀!”阿碧感叹。 “明明是正确的?”秦凝一旁眼神怪异,“阿碧,你怎么知道是正确的?” 阿碧瞪了秦凝一眼:“公子的观点还会有错?” “噗!”林素一口茶喷出来。“阿碧,公子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不会错,这大地绕日行,我都觉得不可思议,你想想,这地上的泥土是怎么动起来的,谁在推动他?老天么?” 阿碧一噎,连求救似的看向秦朝。 “这部《天体运行论》确实有些观点是错的。”秦朝耸耸肩,阿碧嘴顿时嘟了起来,林素、秦凝甚至一旁秋心淼都疑惑看了过来。 “错?” “姐夫,你居然说自己是错的?” “科学上向来不是一步登天的。”秦朝哂然一笑道,“不过你们放心,这一部著作错的不是很多,至少‘地球说’和‘地动说’应该不会错。” “真的?” “当然是真的。”秦朝心中摇头,哥白尼的《天体运行论》在科学史上有划时代的意义,可是里面的错误也是不少的,毕竟那时还没有牛顿的万有引力,没有开普勒的行星运行三定律,没有人认识到光的波动性等等,因此即便伽俐略、开普勒、牛顿的学说都已经发表,依然无法证明其中很多结论。 “既然你笃信‘地动说’与‘地球说’,为何这么多人挑衅让你回话,你却只语不说?”秦凝哼声。 “傻丫头,这天文学上的事,辩是辩不清的,别说现在,就是再过百年科技不发展到一定程度也……咦?”秦朝翻看着堆积如山的来稿,忽然目光一凝:“王安石的?” “这王介甫目光向来超前,不知……”秦朝一下来兴趣了,连翻开,目光扫了几下,嘴角翘起,“果然不愧是后世称为目光超级超前的牛人,居然这么肯定《天体运行论》中的争议观点。” “不过王安石也来帮腔,我也不能完全沉默不语,毕竟牛顿的学说现在抛出还早了点,也罢,挑个时期说两句话吧……”(。) 第十一章 鱼上钩了 清爽的院子中,一局棋,两杯茶。 “这次的报上登出了一篇王介甫的文章。” “我看了,没出意外,王介甫虽然见识过人,可是惯喜冒险,事有六成把握便孤注一掷,刘琴的天体论一扫前人的诸般弱点,若不是观点太过,我也很想认同她的想法。” “王介甫都出手了,秦仙傲、段海峰如同消失了一样,一直沉默,莫不是这两人看穿了我们的想法?” “难说,秦仙傲是阴谋大家,他若看穿我不奇怪,不过依我所见,他的高傲个性即便明知前面是坑,也会跳进去,因为他是秦仙傲,天下无敌的秦大公子,岂会怕我们小小计谋?” 王安石虽然变法失败,可名气并未落下,没有人会怀疑王介甫的智慧的眼光,尤其是王安石的新党依然是能够与儒家联盟相抗的第一大党,这样的大佬写文章支持刘琴的天体论。 “连王安石都认为大地是圆球,那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王安石会不懂推动一块巨石都要数个彪悍大汉,而且还推不了多远,要推动大地需要多大的力量?可是他依然支持‘地动说’,那这里面……” “如果只是从数据的逻辑推断来说,刘琴的天体论确实很有魅力,王安石支持她也并非完全冒险……” 震动。 天地究竟是个什么样,浑天说,盖天说、宣夜说都没有十足的证据来证明他们的学说,因此刘琴的日心说有漏洞,不能够完全解释所有的现象,这也是很正常。 如今王安石也支持日心说,这很不得了。 武道界一个个门派的学者们开始反思。即便是程颐、吕公著、司马光等也心情沉重。刘琴写日心说是为了引秦段二人入套,可是她写的论述连王安石都相信,那这些论叙…… 很快一篇篇文章雪花似的飞向《新青年》《武林风》报社。 “刘琴的天体论中讲地球之力,有三种力,向外之力,向内之力。平行之力,大地对于一切周边的物体有向内吸引之力,这确实是极难解释,可天地就是这么奇妙,如同磁铁吸铁一样,大地表层是泥土和海水,可是大地深处的核心或许有某些我们不知道的事物吸引着大地的人与万物不坠入宇宙中。” “无疑我们抛开某几个争议,再来看刘琴的日心说,是极其完美的。这种完美甚至让人怀疑老天若是要创造天地万物,只有这一个方案才是最合它的神圣身份的……” “秦仙傲曾说过,人坐于车上,是无法看到车体本身的动的,眼中看到的反而是路旁的万物在飞速向后移动,我们看太阳东升西落,倒底是太阳绕着大地转,还是大地绕着太阳转……” 和以前一边倒的怦击不同。这一次支持刘琴天体论的稿件占了整个稿件的三四成,这其中至少有七成都是新党发来的。可也有其他门派的学问家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这一期属于武道界的《武林风》《新青年》发行后,仿佛一个炸弹抛入湖水中,整个武道界一个又一个原本看戏的人加入到讨论中,一期期报纸发行,在某些人有意无意的引导下这场大讨论变成了支持‘天体论’派和反‘天体论’派的相互攻诘。 这一天---- “我等皆知天人感应,想要做一个真正的完人必须知天。做一个真正合格的学问家不可不对天体运行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能够说服他人的完美体系,然而我发现这武道界有几个人,空有诺大名声,在天体运行上却依然如小孩子一样。没有自己的见解……” 屋前廊下,秦凝看着手中的《武林风》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姐夫,这是挑衅你的,这叫张宪明的人真是有意思,说秦仙傲和段海峰半桶子水,在天体上还是小孩子一样,还说只要你和段海峰愿意就‘天体论’发表看法,他愿意拿万贯铜钱用来他所在的寨子修桥。” “这张宪明其实是儒家联盟的一个核心人物。”秦朝眯着眼,脑中回响着张宪明的资料,“此人在程颐门下听过课,在司马光、吕公著、文彦博等门下也都听过课,他写这样的文章,我总觉得似乎是儒家专门针对我来的。” “你呀就是疑神疑鬼,姐夫,他只是要你站一下队,你总不能还是避战吧,这一场‘天体论’大战的源头可是你的《天体运行论》,如今整个武道界都在讨论,你总不能躲在背后看戏吧?” “别人都愿意来修桥修路来请我,大义能压死人,我还能不答应么?”秦朝苦笑。 很快秦仙傲、段海峰对‘天体论’的看法出现在《武林风》上---- “我从没想过,除了段某外,秦公子外,这天底下还能够有人写出这样的宏编巨著,说实话,第一次读《天体运行论》我虽然也觉得不错,可也仅仅如此而已,直到读到‘地球说’,眼前便为之一亮,而后再读到‘地动说’,我便知道不用再读下去……” “因为我已经明白了,我败了,我不如刘琴!” “在天文学上,我段海峰彻彻底底败给了刘琴,她的论点或许在他人眼中是一个荒唐可笑的猜想,可是我明白,如果她的天体论都是荒唐可笑,那其他的任何天体学说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玩出来的,提到都让段某觉得羞耻……” 段海峰的回答对刘琴的《天体运行论》佩服到极致,就差五体投地。 而后---- “秦某本是不想说的,因为我已经被震住了,刘琴先生将他的大作《天体运行论》交予我发行时,我读完后那一刻真的震憾了。” “诚如段公子所言,我秦仙傲一向不服人,不认为这天下还有多少能写出让我佩服的书的人,可是刘琴的这本《天体运行论》却是真正折服了我。” “这是一本要让人匍匐在地,要让人沐浴净身。焚香祷告跪在地上读的绝世巨著,它拉下了‘老天’神秘面纱,揭露了‘天’的一些秘密,这本著作的发表,绝对是天文学上一次伟大的革命,一定能够推动天文学研究的飞速发展。引起人类宇宙观的重大革新,沉重打击某些自以为是的陈旧错谬百出的学说和观点……” 读着段海峰的回答,秦仙傲的回答,一个个都懵了。 无疑刘琴的《天体运行论》是很不错,一个个认真读,认真研究的人即便心里不赞成她的结论,可是对她这本书还是很钦佩的。 可也仅此而已,毕竟这本书的观点太过离奇和不合常理。 即便是做为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刘琴的大佬王安石看着报上秦、段二人‘疯狂不着边际’的言辞也懵住了。 “老夫是支持,可也不敢说。这本书的观点真的百分百正确,只是觉得比起‘浑天说’‘盖天说’更加能够有理,这才……” 王安石看着手中的《武林风》许久才摇了摇头:“老喽,老喽,如今的年轻人呀,这想法还真是让人看不透,看不懂了!” 刘琴的天体论连王安石都有些拿不住,其他人就更难说。即便是支持,其实也是因为刘琴的天体观在他们看来比以往可能再先进一点。其余便是因王安石支持,纯粹为了争论而争论。 “看段海峰、秦仙傲的口气,是十分相信刘琴的观点是正确无误的,这怎么可能?” “明明刘琴天体论观点很荒谬,为什么这两人会这样确信?” “段海峰说的话夸张,秦仙傲更是离谱得让人觉得可笑……” “这是要淋浴净身。跪着读的书?拉下了老天的面纱,是天文学上的伟大革命?呸,这秦仙傲真是让人无语了……” 一个个武道界的人神色怪异。 而这时儒家联盟一个个大佬兴奋起来了。 “果然是两个愣头青,我们挑衅了这么久,这两人一直不出声。我还以为他们露怯了,哪知道……” “不作死不会死,这两魔头居然说出这样不经大脑的话,只有一个可能,秦仙傲、段海峰是被这几年的胜利的成绩给冲昏了头脑……” “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我们正愁找不到话题来引你们上钩,居然就说出这样的……正应了那句老话,猴子只有上了树才会露屁股……” “秦仙傲、段海峰不知天高地厚,虽然聪明,可惜年轻气盛,还真是改不了不出口则已,一出口必狂上天,他们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这次我们的行动成功了七成……” 很快一篇篇文章出现在报上。 “秦仙傲也罢,段海峰也罢,两人也就死鸭子嘴硬而已,别看他们夸得厉害,其实心里对《天体运行论》中的‘地球说’、‘地动说’等颠覆常理的观点也没底……” “我敢打赌,这两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若是让他们自己去用《天体运行论》中的‘地球说’、‘地动说’摘长生果,两人绝对拒绝得比谁都快,而且还一句句大义凛然,口灿莲花……” “所谓口说无凭,我等虽然有支持刘琴的,有反对刘琴的,可是心中还是对某些观点不是很拿得定主意,可是秦仙傲、段海峰的话,大家看到了么,他们是百分百肯定刘琴的结论是正确的,这可能么?两人若真是敢这样肯定,就一定会用其去合长生诀,可他们会合么……” “秦仙傲、段海峰与任何人都不同,如此肯定《天体运行论》,就是在给我们下套,想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嗦使一个个用《天体运行论》中的观点去摘长生果,如果成功,他们有功劳,失败谁又知道?所以,这两人很阴险……” “有本事,别说大话,就自己摘几个长生果给我们看看……” 一个个或整个大宋小有名声,或是一方大儒,或是身份超然的发文指责秦仙傲、段海峰胡说八道,狂妄自大,指鹿为马,指错为对,这一次的夸语绝对会成为历史的笑料云云,所谓墙倒众人推,这些人放肆指责,而秦朝又没回话,渐渐的引起了一场风气,更多的人加入进来。 也就在这一场怦击秦段运行进行到**时,秦朝报上回话了。(。) 第十二章 狂,就是他们的弱点! 天津桥不远的柳树下,一小桌,两壶酒。 “邵老和刘先生还真是惬意呀!”很多路人看向柳下垂钓喝酒看报的老者满是羡慕,这时其中那儒服老者哈哈大笑起来:“上钩了,哈哈鱼上钩了!” “秦、段这两条大鱼确实是上钩了!”旁边短衣老者也微笑着,“到了这种地步,这两条鱼若还不上钩,才真是于理不合,只是我没想到这两条鱼心中的天文体系比起《天体运行论》更加夸张。” “嗯,秦仙傲、段海峰嘴中的天体,确实很让人意外,太阳只是亿万星辰中的一个?” “太阳那么大,每天都会东升西落,天上的星辰星光那么微弱,虽然也在移动,可那种移动是以年为单位的,两者怎么……” 伊川府程端彦扬着手中的报纸兴奋的冲进后院。 “好事,父亲,大好事,猎物入笼了,哈哈!” “猎物入笼?哪一个猎物,莫不是秦……”程颐连看向儿子,眼中都是期望的光芒。 “嗯!”程端彦连点着头,“除了这两个猎物,最近可没别的事,父亲你快看,这是秦仙傲的回复。”手一伸,递过报纸。“秦仙傲一出口必然傲气冲天,总不经意间得罪了天下。”程颐连接过报纸,急不可耐的翻了开来。 “这些日子报上的言论很有些奇怪,似乎人人都把矛头指向我和段公子,意思是激我出面给予天体论真正的证明。” “探讨《天体运行论》者千千万万,我与段公子本不想加入其中,因为太降挡次了,然而张宪明先生以修桥为由,我与段兄不得不出来表一个态。这态是我与段兄的心里话,我二人并不觉得如何不妥当……” “学问界每一个新的观点抛出时,他人的怀疑和肯定都很正常,千年以来,儒家孔子,老子李耳。佛家释伽牟尼,墨家墨子他们抛出各自的学说时,亦无法全部论证,亦是百分百信可自己的学说,从未有人逼他们拿出真正的证据……” “可到了我与段兄似乎风气便变了……” 程颐老脸有些发热:“这秦仙傲、段海峰果然是早就察觉到了我们的想法,这才一直不肯应声,冷着脸旁边看戏。” “秦仙傲、段海峰看穿又怎样!”程端彦眯着眼一笑,“父亲你不也早就说过了这是阳谋,不是阴谋。就看他们有没有那傲气,如今看来两人果然还是有傲气的。” “是么?” 程颐目光往下看。 “诚如某些人所说,我与段兄确实是不敢。” “刘琴的天体论,在我二人眼中依然是划时代的巨著,可是我与段兄在逻辑上认为它还不够完美。” “上天创物,如何才是真正达到极致的至简至美至大至广?” “这在逻辑上应该是没有界限的,刘琴的天体论以‘日’为中心,太阳是宇宙的中心。这在哲学上我与段兄认为太过小家子气,然则什么才是真正的完美?” “纯粹从哲学上来讲。我们一致认为宇宙应该是致广大,尽精微,宏观上没有边际,微观上亦可以无限,因此观点,我们的天体体系中。太阳不过是万千星辰中的一颗极普通的星辰而已。” “然而为何太阳如何巨大,我们观察到的其他星辰却如此微小?” “我曾写‘光学篇’,光学篇中,远处的景物在视线中会变小,越是距离远。就越小,依此理论,千万里之地,若是与我们相隔远到一定距离,在我们视线中也不过是针尖大小。” “以此理论推之,当一个与太阳相似的星体与我们距离足够远时,它在我们眼中的表现就是我们常见的星辰……” “虽然这其中依然有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但是太阳也是星辰未必不可……” 程颐双眼微微眯起。 太阳也是星辰? 震憾,原本以来秦仙傲不过是回应论证《天体运行论》之事,可是没想到秦仙傲却抖出了这么一个对于宇宙星空的简单猜想。 心怦然而跳,程颐目光微微离开报纸,脑海中闪现着这些日子读的《天体运行论》。 “一切星体几乎都是以球形存在的,太阳如此,月亮如此,大地如此,宇宙如此,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如此,大地,五大行星都围绕着太阳转,而月亮围绕着地球转,同时每一个星也在做着自转。” “这确实是一副很美好的画面,带着哲学上和几何学上的逻辑美感,若是再加上……” “再加上秦仙傲和段海峰这太阳也是万千星辰中的一颗,也就是这宇宙之中,我们这样的大地,这样的人类不止一个,而是有无数个太阳,那太阳周围也有如我们这样的大地围绕它旋转……” 程颐脑海中渐渐浮现一幅极完美漂亮的天地宇宙图像,这图像美丽得让程颐也不由得心醉。 很快他摇了摇头,从脑海中那结合《天体运行论》和秦仙傲、段海峰简单推测的‘太阳亦是星辰’中醒过来。 “不可能!” “这样一幅图虽然美丽,可是没有任何迹象证明天体真是这样!” 程颐心中低叹,他脑中出现了另一幅宇宙天体图。 “我们儒家的这一幅图同样是漂亮,同样完美,为何非要去就他的图?” 程颐脸上重新浮起笑容:“而且他们只是从哲学,几何学的美学上去推理出太阳也是星辰之一,而美学,刘琴的日心说,我并不认为比他们的学说来得更丑陋。” “最重要的是这方天地本就不完美,反而丑陋遍地,既然如此,纯粹追求美的哲学和大道必然是错误的。” “父亲,这两人就是纯粹的出风头,这时都不老实。”程端彦摇了摇头。“太阳也是星辰,亏他们想得出这样怪涎的观点。” “秦仙傲向来推崇大胆想象,只是想法要落地才行。”程颐淡淡说了声,目光重落于报上。 “诸君于报上群起而攻,要我与段海峰收回上次言论,要不就是以事实来证明。想让我二人合长生诀,大家都知道长生诀上有一个定理,越是合乎大道,就越难以摘得长生果,此刻刘琴的‘地动说’与‘地球说’无疑是真正的符合大道的,这样的学说要摘得长生果,有多难,不必我们说,大家也知道……” 程颐顿时笑了起来。 “这秦仙傲、段海峰真会睁眼说瞎话。” “是呀。”程端彦也笑了起来。“他们明明是对‘地动说’与‘地球说’没信心,不认为是真的,这才说这些话,这话暴露了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 “秦仙傲、段海峰再狂妄毕竟也是聪明人,不可能因狂妄就变得常识都不懂,大地是球形和大地围绕太阳转明显就是违背常识的,他们自然恐惧。”程颐摇了摇头,目光再次扫向后面。 “可是如今天地将变。灵气将溃,越是能者就越需要担承。在长生诀上,无疑我与段兄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这样的古往今来最大的难题,我们不接,谁能接?” 程颐眉头挑了起来。而后脸上浮起红光:“好,刘琴果然没看错这两人的禀性,明知是坑,还是往里面跳,这秦仙傲、段海峰我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 书房中吕公著哈哈笑了起来:“年轻人还真是好呀。这秦仙傲、段海峰,老夫这才算是真正服了他们。” “服了?”吕希纯眼神怪异的看着吕公著,“他们明知是个坑,还喊着口号往里跳,受不得一点激,初生牛犊不怕虎,是因为傻!” “傻,确实是傻,可真是傻?”吕公著摇了摇头,瞟了眼吕希纯,“你要记住,人若没傻劲,就成不了大事,年轻人若无锐气,无朝气,像个老头子一样一步三顾,那才是真正的庸人,你看看历史,刘邦傻,造反砍头的事,人人都不肯当为头的,强推硬骗把他弄上那个位子去为头,一旦事败,顶罪是他,砍头是他,可是最后如何?天下有多少大事是因为人傻才做成的。” 桂树下老者健步如飞。 “我开始真有些相信这两人内心是认同‘地球说’与‘地动说’的。”司马光沉着脸,“若不是内心认同,对于一个错误的观点,他们是绝不可能也去摘长生果的。” “如果地动说与地球说是正确的,两人摘果也许也摘不成,可是这种摘不成与错误的摘不成是两回事,因为这一种只是难度太高,终究有一丝希望。”董汐严低声说道,“刘琴说要引秦仙傲、段海峰上钩,这次两人是上钩了,可是他们真的就是傻冒?” “拖住秦仙傲、段海峰的第一步计划成功,无疑刘琴在这里面当立首功……” “虽然《天体运行论》摘果并不能百分百拖住这两人的蹦哒,可是至少他们的精力被拖住七八成以上,而后再一步步,这天下还是我们的……” “是人都有弱点,这两人的弱点就是太自信……” “现在报上说得痛快,可今后他们会为今天的爽快付出代价的……” …… 无论儒家怎么挑逗,秦仙傲、段海峰都不回应,原本儒家联盟还准备放弃,结果就来了信了。 这一次的信虽然一开始秦仙傲直接点出他们的阴谋,让一个个确实吓了一跳,不是因为秦仙傲看穿了,而恼差成怒,毕竟这种事一开始他们还有些节制,可秦仙傲、段海峰老不回应,众人便渐渐有些放开了,虽然这种放开露出的一些蛛丝马迹,整个武道界能够看出的没几个。 可秦仙傲是什么? 秦仙傲看不出才让人意外,看出来了很正常。 众人担心的是秦仙傲看出来后,不愿出来做超级冤大头,可是秦仙傲还是答应了。 明知做这事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成功,还拍着胸脯应允下来。 一个个知道内幕的大儒们既开心,也很感慨,秦仙傲果然还是那个高傲狂妄无边的秦仙傲,并不因为有了成绩,爬得高了就变得小心翼翼,依然受不得激。 无疑,以前大家认为秦仙傲是没有弱点是错误的。 不仅秦仙傲,包括段海峰都有弱点。 他们的弱点不是身边的亲友被威胁,不是武力太低被人强逼,不是阴谋,不是资源……而是狂,受不得激! 而另一件事也很让儒家震动和意外,秦仙傲与段海峰居然在文中推断太阳与星辰没太大区别,都是能够发光的恒星。(。) 第十三章 他们的学术生涯终止了 “太阳就是星辰!” “我们所看到的紫微星,牵牛织女星等等在秦仙傲嘴里也是一个个太阳。” “在织女星、紫微星旁边或许也有着同样的大地,大地上也有着同样的人,这些人或许也如我们一样将我们的太阳取上一个星辰的名字!” 一个个儒家大佬读着秦仙傲的推测,眼里闪着光。 “不可否认,这是一种很诱人的天体体系,这一种天体体系或许在某些方面更加符合老天创世那种神圣的美丽。” “秦仙傲何时也学会了慈航静斋的以己心代天心,以己代天,他或许是在想,若他是老天,他会怎样创造一个世界,无疑太阳也是星辰,这样的世界才够广大,才有着宏大的美丽。” “我很喜欢,我一向很喜欢秦仙傲的天马行空,虽然这些天马行空的想象很难落得了地,可是也能给沉闷的武道界带来一股清新的风,这股风或许就启迪了某些人。” “错误有时也是一种美,我不得不说,秦仙傲、段海峰为了反我儒家体系,为了一反诸子百家早已成就的定论,突出他秦仙傲、段海峰的与众不同,煞费苦心,不过说真的,他的体系真的是很有一种魅力,这便是他们的能力。” 司马光、吕公著、文彦博、董汐严……一个个很是感慨,太阳是星辰中一员,在某些方面确实有着纯粹想象的美丽,可是---- “太阳与星辰相似,只能是一个美丽的童话,它在论证上面连刘琴《天体运行论》的百分之一都达不到。” “秦仙傲和段海峰推出这个漂亮的天体构想,其真实目的并非为了探索天地的玄奥,而只是为了击垮。击垮我儒家的天体体系以及因天体体系而构建成,那完美无暇的‘天人感应’的儒家理学体系。” “秦仙傲的理论依据只有一点,就是他的光学理论,可是他的光学是错误的,因为夜晚,城中点起灯火时。站在高楼上,一旦隔得远了的灯光是看不见的,这与他的‘太阳是星辰’理论对不上,因此他此次的推想只能说‘想象很美丽,现实很残酷’。” …… 几乎没人会认可这个推测。 儒家大佬们不认可,武道界一个个非儒门派的大佬们,同样既赞叹‘太阳也是星辰’这美丽的观点,又一个个摇头。 “太阳是星辰?我一向很佩服秦仙傲这年轻人。”王安石摇了摇头,“可这一次。我也有些不敢苟同,依秦仙傲的光学来讲,远处的景物在我们眼中会变小,越是距离远就越小,可是他忘了一点,不仅小,还会消失。” “夜观天象,若非云雾遮掩。星体大都可见,即便有强弱。也差之不远,最重要的是这些星体为何大小都一致?”王安石放下报纸。 “夜观星象,星光有强弱之分,可是光点之大小却永为一致,这很奇怪,如果秦仙傲用光学来解释太阳也是恒星。那这些恒星应该有大有小,大的如太阳,小的如月亮,如柚子,如鸡蛋。如棋子,如黄豆,可是天空中的星体都只是一个大小……”赵挺之笑着摇了摇头。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秦仙傲这次可算是出了个大糗。” “秦仙傲太自负了,他的光学确实很有些名堂,可是用到这天文上,还不够,至少观测到星辰与太阳的区别,还不够!” “秦仙傲认为太阳是星辰也罢,怎么段海峰也如此认为,两人一下子都变傻瓜了?” …… 反倒是很多人读了文章开始的部分后,很是惊讶。 “仔细想来这一次儒家一开始言辞中就将矛头指向秦仙傲,现在想来,那时他们就已经在给秦仙傲、段海峰下套,只是这两人一直不接招,而后才……我居然没看出来,也希里糊涂的加入进去,给儒家当了枪使。” “我就说怎么不对劲,原来是儒家在给秦仙傲下套,想逼着他去摘刘琴的《天体运行论》上的长生果,这……难怪老实人阴起人更加不得了,这儒家上次抢神书,死都不去,这一次使起阴险手段,啧……” “靠,原来这阵子一个个疯狗似的咬秦仙傲、激段海峰,他们打的就是这主意,哈哈,有趣,儒家有高人,居然找到了秦仙傲、段海峰的弱点,让他们明知是坑也得跳……” 而后一个个兴奋。 “这文中秦仙傲没说错,‘地动说’与‘地球说’即便是正确的,也是天底下最难摘的长生果,可是这根本就不可能是正确的,根本不可能是正确的,怎么能摘成,这两人答应摘果,这……” “大地的形状,是最难摘的长生果之一,浑天说也罢,盖天说也罢,宣夜说也罢,至今没有人能够成功在上面摘果,秦仙傲、段海峰出手……” “我不知该说儒家虚伪阴险,还是该说秦仙傲、段海峰太年轻,被人一激就脑子发热……” “狠,儒家够狠!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历朝历代来,在天文学上摘果的不少,可是大地的形状这一观点上,不知倒下了多少人,因此人人都知道在这上面摘果,就是浪费自己的时间,可是秦仙傲、段海峰在《武林风》上明确说不摘得长生果,不再发表新学说。 这表示着什么? 整个武道界除了寥寥几个门派外都是一片狂欢,而看好秦朝的---- 王安石皱着眉院中渡圈子。 “胡闹,这孩子这一次真是闹得过头了。”王安石低叹,他新学虽然能够与儒家打擂,可是王安石知道自己的弱点。 “我新学受儒家,受诸子百家影响太大,无论我怎么想跳出他们的圈子,都很难跳出去,可是秦仙傲、段海峰不同……我原本想……”王安石摇了摇头,“谁知道这两人脾气太烈,气性太高,受不得激,居然上了儒家的当,若是不能……” 秦绮云紧蹙着秀眉:“儒家也真是阴险,居然给盛朝使这样的阴招,大地说无法合长生诀这是天下人所共知的事,他激得盛朝上当,最可恨的是这孩子居然发出狂言,不摘果就不再做别的事,这岂不是……” “岂不是他今后的学术生涯就到此为止了。”公孙大鹏放下报纸长叹一声,“废了秦盛朝,儒家这是在做蠢事。” 苏轼敲着手背:“没了秦盛朝的太极社,就是掉了牙的老虎。” 王安石、秦绮云、苏轼等叹息时,一个个对秦仙傲有好感,认可两人的武道界人士也看着报纸眉头紧皱。 “秦仙傲太烈了,段海峰也太烈了,你们就算要和儒家斗,上一个就是了,没必要全上,现在倒好……” “最近几年,这两人对武道界的贡献抵得上平时数百年,他们却被儒家给废了……” “希望这两人早日清醒,不要为了意气之争而毁了自己,也毁了整个武道界……” …… 尽管是半年三入阁的段海峰,无所不能的秦仙傲,可是依然没人看好。 枫叶林中秋心淼望着夜空中的星辰。 “秦公子,你的太阳也是星辰系列猜想最大的弱点就是每个‘恒星’都有固定的宽度,每一颗星辰大小几乎都一样。” “我岂会不知,这是因为遥远的恒星实际上是点光源。”秦朝背手看着天空,淡淡道,“我们看到的宽度是光波通过‘虹膜’,也就是我们肉眼所产生的结果。” “点光源?光波?”秋心淼转过头看着秦朝。 秦朝耸了耸肩:“你可以理解为我们看到的根本不是星体本身,而是星体向四周散发出来的光芒。”秋心淼依然瞪着秦朝。 秦朝心中无语:“总不能现在就跟你说光的波动性。” “夜晚,在极远处看一团火时,你看到的不是火的形状,而是朦朦胧胧的一团。”秦朝胡谄道,“再者,人的视力极为有限,在区分特别小的东西时会有误差,星辰看起来都非常小,只是一个点而已,所以看上去是一样大,这也是原因。” 秋心淼眉一挑:“极远看一团火,会是朦胧一团?为何?” “秋斋主,这些你应该自己思索,本公子现在可是没空。”秦朝哼了声道。秋心淼淡然一笑:“谁让你在《武林风》上发大话,大地是球形,即便是正确的,要合长生诀也不是易事。” “本公子出手,你放心!” 秦朝眯着眼:“上次光学篇,花了半年才找到灵感,这次‘地球说’怕是……”摘‘地球说’的长生果,秦朝也头痛,知道这是一件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大工程,这也是为何一直没有在报上回应一个个挑衅。 “‘地球说’摘果难,可是自然科学起步,比‘地球说’难的多得是,就这一次《天体运行论》中,地球自转和围绕太阳转的‘地动说’要摘果,就不知比‘地球说’要难多少倍,若是连‘地球说’都搞不定,那后面的……” 无奈! 也是必须得答应!秦朝若自己不摘,落到的还是太极社身上,武道界其他门派可指望不上,而太极社…… “这一次就当老子给人当榜样,给整个武道界,也给太极社当榜样。”毕竟上一次莲花显现太极社自己人相信是秦朝做的,可是外人,武道界不信,秦朝要抛出那一次的成果,让武道界认识到自然科学上摘果收获比哲学上更丰盛,也必须先得有另一个大成果保本。 “摘了这一次果后,以后什么‘地动说’,万有引力,光的波动性,光的粒子性等等老子可不干!”巨石上秦朝陷入沉思。(。) 第十四章 她叫石雁冰 山峰之上,微胖老人望着远方青黛的山峰。 “盖天说讲叙了天地的演化,而我浑天说最大的弱点就是……”程颐忽然看向山下。“成功了,老师,刘琴文中讲的还真的成功了!”一道身影猿猴般在山壁间跳跃着,顷刻间来到这山巅。 “成功?” 程颐看向游酢手中,那是一根一尺来长,看起来像是杉木制成的筒状物。 “老师可还记得刘琴在《天体运行论》的序言中讲到的千里镜,万里镜?后来老师特意写信询问她其中道理。” 程颐眼睛一亮,他确实是写信询问过刘琴千里镜的具体制作方法,刘琴也很干脆,直接就将方法告之了程颐。 “快,快拿来老夫看看。”程颐连叫道。 “这只是简单的版本,做实验的,达不到千里,呐,从这边看是放大,这边就是缩小。”游酢连双手奉上。程颐抓过‘望远镜’连迫不及待的放在右眼前,往远处那一直看不清具体模样的山峰望去。 陡然的。 巨大的青石山巅出现在程颐右眼中。 “这……”程颐连又往旁边看去,那看不太清的树冠也出现在他眼中。 “好东西,好东西!!!”程颐连笑说道,他一连看了数个地点,“确实是可以将远方的事物放大,不过怪的是近处的反而看不清了,而且远到一定距离也是模糊了,这这真是……” “老师忘了刘琴说的焦距么,在焦距内就看不清了,要看清,还得调整焦距。”游酢笑说道。 程颐点点头:“是有这道理,秦仙傲以此来讲光学原理。甚至说人眼成像也是眼睛里有一个类似放大镜似的东西叫做晶状体,秦仙傲的这些光学理论,从这望远镜来看似乎没有出错。” “暂时是如此,不过还不能完全肯定,不过这不妨碍我们用他的光学原理制作更加高精度,能够观察月亮的千倍。万倍望远镜。”游酢兴奋说道。 “有了千倍望远镜,这天象……”程颐眼中也露出兴奋的光芒,儒家虽然鄙视奇淫技巧等贱学,可是贱学在生活还真是缺不了的,他程颐不可能因噎废食。 “倒时就能更好的改进我们的‘浑天说’理论。”游酢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而后他接过程颐递过的望远镜,一溜烟下了山。 洛学制作望远镜,一个个学派也在研究制作望远镜,望远镜的原理并不复杂。再加上刘琴已经在文中进行了简单讲解,因此聪明人只要认真去研究,总是能够明白制作原理的,因此一个个门派很快便弄懂了制作方法,而后也如洛学一样,制作出了简单的望远镜,开始更高层次望远镜的研制。 一个个也极度兴奋。 “天地初始,形成阴阳二气。分刚柔,一者清。一者重,按阴阳二气来分,应该是盖天说为正确,可是盖天说却又无法解释太多现象。” “浑天说虽然符合现在有实际,在演化上面却无法得到有力的证据,至今为止。也就百源学派的邵雍论的‘运动’颇有些道理。” 天文学一直是各家门派极为重视的核心内容,也是历朝历代无数学者争议最大,争论最长,争得最多的,因这争论产生了很多非常优秀的历书。因这争论产生了很多测量,因这争论也发展出了算学上很多经典的知识,像勾股定律就是其一。 因这争论,无数学者常年累月对象进行观察,留下很多非常有价值的数据。 千多来最为争议的内容,如今可能因为有千里镜,甚至万里,十数万里镜而出现不同的转机,一个个自然都极兴奋,都想在这场狂欢大宴中抢得头块肉。 岳麓书院大食堂中,一个个太极班成员打着食物走向座位。 “姐夫,你打扮成这样,还真是威力巨大呀。”秦凝咯咯笑看着眼前的一身白衣,胡子拉碴,一脸猥琐,三角眼四处扫视着少女身段的老头。 “死丫头,还不是你让我扮成这样的。”秦朝无语,目光落在食堂东边排队打菜的一个女子身上,“不像,可是为何我总觉得……” 东边打饭窗口。 “冰儿,那猥琐老头好像又在看你。” “我知道!”秦冰眉头微蹙,“别管他,反正他只是看看,这里又有规矩,我们总不能去找他麻烦吧。” “哼,若不是太极班不许惹事……”秦冰旁边的红衣女子哼了声,随即脸上浮起兴奋的笑容,“冰儿,你说那老头是不是看上你了。” “我觉得不是,我那次经过时,听那老头嘴里说什么像,又不像。”另一白衣少女轻声道,“我看一定是冰儿姐姐和他的亲友,或者妻子很相像,所以才这样,唉,这老头居然也进了这太极班,真不知怎么进来的。” “是啊,培训的师傅们都说了,这种记忆训练二十岁以下最好,上了四十岁就没指望了,而且越是年轻就效果越好,那老头子,起码有五六十岁,还来这里……” 与此同时---- “那猥琐老头,听说上一次来调戏慈航静斋的仙子,把仙斋主给气得差点暴走。”食堂很多人也怪异的看着秦朝,来这太极班的并不是没有年纪大的,可是年纪大还这么猥琐的就只有他一个,长得猥琐也罢,偏偏穿着年轻公子哥才穿的精致的白衣,一双三角眼不时在漂亮女人身上转悠,这便让人恶心了。 可是这人虽然恶心,偏偏能力极高。 别人是天天来培训,可这老头不知走的什么关系,来上培训班有一天没一天的,而且每次一到上课,记忆、学习的表现比起任何人都强,强也罢,偏偏还一幅老子天下第一的****,就让人愤怒了。 因此不说年轻人,就是班里的年纪大的也一个个离这猥琐老头远远的,生怕弄坏了自己的名声。 不过这老头虽然在太极班不招人喜欢,可是外面经常有人来找他,像今天这个少女,就很明艳。 “嗯,这老头还算聪明,在仙斋主刚要发飙时,兔子也似的逃走了,当时你没见他逃跑的那个速度,那屁股尿流的模样,这样的老头子居然能够进太极班,你猜他的身份是什么?” “他的身份是什么?”秦冰目光不时偷偷落在秦朝身上. “为何,为何我总觉得很熟悉?还有他身旁的那个女子,虽然面目不认识,可气质,总觉得很熟悉,那是二郎断门刀的气质吧?”秦冰小口小口吃着饭,这时身旁白衣少女叫了起来:“冰儿姐姐,快看,那猥琐老头往我们这边来了。” “说不定是找冰儿搭讪的。”红衣少女说道。 秦冰连看向秦朝方向,只见那白衣老头笑得脸上皱纹都成花了,一双三角眼不时闪着光,仿佛要都人都看穿一样。 秦冰心头不知为何有点慌。 “她是天女门传人,叫石雁冰?”秦朝想着调查来的资料,后世《江湖史传》中并无‘石雁冰’这个人。 “希望她不是那人!”秦朝笑容渐渐消逝,脸上皱纹也浅了很多,就在这时他有些佝偻身形似乎挺拔了些。 “这气质?” 秦冰心头一跳。 秦朝一步步走来,每走一步,身形气质便变了一下,渐渐的虽然他脊背依然佝偻,可是有一种清秀自然朝气篷勃的精气神。 “这是……”秦冰怦然剧跳,瞳孔一瞬间都变大,死死瞪着那个走来的白衣身影。 就在这时秦朝的身形又渐渐萎缩回去,转眼回到先前那猥琐模样。 “那老头刚才,你发现没有,好像有些不同了!” “嗯,是有些怪异,好像那一刻变好看了些,真是怪……”四周少女们低声说着话,秦冰忽然低下头,不再走来的白衣身影。 渐渐的秦朝来到众少女身前,而后他背挺了挺,脸上堆起笑容。 “几位师妹,本公子秦好求。”秦朝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把折扇,此时‘啪’的打开,像风度翩翩的公子哥一样摇了摇。 众少女脸上都露出怪异的神色。 白衣老头的动作,笑容,若是一个俊美公子哥使来,的确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可现在却是别扭,丑陋,搞笑。 “老头师兄!”红衣少女咯咯笑了起来,“你想结识我们,还是结识她?” 秦朝笑容更甚,微微一扬头:“几位姑娘貌美如花,婀娜多姿,尤其是这两位……”秦朝一指红衣少女和白衣少女,极力称赞道,“更是风华绝代,小生倾慕不已,故而冒昧打扰,还未请教二位姑娘尊姓芳名?” 两个少女咯咯笑得更欢,那红衣少女一指秦冰:“老头,你不就是想结实我们冰儿妹妹么,别装了,我们都看出来了。”白衣少女也笑道:“明明想结实冰儿姐姐,偏生来称赞我们,是不是想追我们冰儿姐姐,所以用这‘打压’的手法,想引起我们冰儿姐姐的注意?” “你们俩个,别胡说。”秦冰低声,低着头淡然的吃着饭,瞟都没瞟秦朝一眼。(。) 第十五章 李沧海 “哎呀!”红衣少女轻笑道,“这老头子一眼色眯眯的老盯着你看,跑来却一个劲的赞我和雪儿妹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可不是胡说。”“是呀,这么拙陋的把戏也好意思拿来用。”白衣少女也轻笑着看向秦朝。 只见秦朝猥琐的脸上似乎有些赧然,那只‘风度翩翩’摇着的折扇的鸡皮瘦手也停了下来,尴尬的笑了笑:“那个……这个……小生确实也很倾慕这位姐姐,不知……” “哎唷,老头你可别再称‘小生’了,不然我可吃不下饭。”白衣少女虎着脸瞪着秦朝,旋即又是一笑,“记住了,我叫白昭雪,这位红衣姐姐,她叫冼火霞,你叫她冼姐姐就是,至于这个么……”白衣少女一指秦冰。 “石雁冰!”秦冰冷冷瞪了秦朝一眼:“你在这里我吃不下饭,没事请走吧,别在这碍眼。” “石岩冰?”秦朝惊叫起来,摇头晃脑,仿佛书生一样‘文质彬彬’道,“岩石上的冰块,好名字,好名字,姑娘的性子还真像是石上的冰一样,名字好,人也……” “岩石?”冼火霞、白昭雪笑得花枝招展,秦冰脸罩寒霜,向秦朝喝斥道:“不是说了让你走么,你不走,我走。”端起碗碟,刷的站起。 “这个……还是小生走,小生先走。”秦朝连迈步走过秦冰身旁,往食堂外走去,边走边回头看着秦冰,“那个石岩冰姑娘,我们……后会有期,那个下次再聊!” “哼!”秦冰淡淡坐下,这时---- “秦冰!”声音响起。 秦冰心头一跳。装作没在意。 “不是她么?”秦朝看着若无其事的秦冰,“这女子一定易了容,这是绝不可能错的,她为何易容,倒底是谁?我的感觉像是秦冰,可是我这么突然袭击叫她都没异常。”很快秦朝出了食堂。 这时微不可察的秦冰神情松驰下来。 夜安静,太极班一些已经开始准备入睡,一道身影突然出了太极班的住宿地,鬼魅般消失在远方,片刻后爱晚亭远处的庄园外。 “这里是秦仙傲的隐居地?” 黑衣少女目光看着前方的庄园,双耳微动,顿时庄园内的声音都出现在她耳里。 “凝儿呀,你别去打扰公子,他现在要破解‘地球说’。你老是找他,这可不好。”清脆的声音响起,黑衣少女嘴角立时露出微笑,“是素儿,素儿现在也和公子在一起了。” “阿素呀,我也是帮姐夫,反正他坐着瞎想也未必会有灵感,我去逗逗他。说不准就刺激到他产生灵感了?” “是秦凝。”黑衣少女眼睛都是笑,“她还是老样子。喜欢捉弄人。” “喂,你们俩个背后嚼人舌根可不好!”秦朝声音响起。 黑衣少女咬着唇:“是小朝,他就是秦仙傲,他倒是好……”黑衣少女静静听着庄园内的说话声,陡然---- “姐夫,你怎么啦?” “别说话。一定是公子有灵感了!” 此刻房中秦朝神色安祥平和,眼睛看向黑衣少女方向,整个人进入一种极致的沉静:“我明明感觉那里有人在看,可是……”秦朝心中闪起疑惑,片刻后他向秦凝、林素使了个眼色。手指如飞沾着茶水。 “我感觉有人在外偷窥,你们在这别露破绽,我去看看。”桌上出现一行水写的字,而后秦朝脚步轻灵,呼吸一下消失,缓缓走向黑衣少女方向。 “这……”黑衣少女眼睛猛的迸出亮光,“小朝好像是发现了我,这怎么可能,他的身手……难怪听说上次拦江一战……” 黑衣少女身形一闪,消失原地,这时远方响起飘渺的箫声。 “是师父!” 黑衣少女身形陡然转了个方向,化为一道轻烟穿梭在山林中,不多久,一座五十来丈的高峰下,黑衣少女身影出现,而后她看了看山峰巅上那坐着吹箫的身影,脸上露出笑容。 “呼!” 黑衣少女飞身而起,如同一只大鸟般直冲云霄,如果有人看到,即便是秦朝看到也会震憾得眼珠子都会瞪出来。 五十来丈的高峰,黑衣少女一个纵身,便上了山峰,这内力有多高?无法想象。 “师父,您怎么来了?”黑衣少女甜甜叫道。 吹箫少女入下箫,微笑看着秦冰:“我不能来么?对了,火儿和雪儿怎么?” “段海峰的‘点化术’,可是很费脑力的,她们……”秦冰道,“她们此时怕是累得睡得死猪一样,哪里听得到师父的召唤。” “费脑力?”吹箫少女眼露惊讶之色,“能费脑力到连我的召唤都听不到,这太极班都教些什么?” “主要是……”秦冰连将这些天的训练内容讲叙了一遍,吹箫少女眼中闪着光:“看起来似乎有些道理,就是不知这是不是真的‘点化术’,若是真的,我们倒是小看了秦仙傲和段海峰的大度。” “一定是真的。”秦冰坚定道。 “哦?”吹箫少女看着秦冰,“冰儿何以如此肯定?” 秦冰脸现为难。 “你若是不想说,就算了。”吹箫少女淡然一笑道。 “对不起师父,因为这是我族中的秘密,所以……”秦冰歉声道。 “既然是你秦家寨的秘密,这自然是不能说的。”吹箫少女微微一笑,“我这次来岭南,虽然时间极短,不过看得出秦仙傲治国很有一套,这人确实是个人才。” “哦?”秦冰眼睛一下亮了,“师父,这一次儒家给秦仙傲下套,逼他摘‘地球说’的长生果,你怎么看?” “冰儿又是如何看的?”吹箫少女说道。 “我觉得,秦公子一定能赢!”秦冰斩钉截铁,“秦公子的绝世才学哪里是那帮腐儒能理解的。” “咦?”吹箫少女怪异的上下打量着秦冰,“冰儿你以前虽然也看得起秦仙傲,可没有现在这样。” “难道师父认为秦仙傲会输?”秦冰脸叫道,微微一红,心中嘀咕:“以前不是不知道他就是小朝么,还以为他是小朝的对手。” “秦仙傲自然是会输的。”吹箫少女目光落在秦冰身上依然有些疑惑,“不过他输的不是能力,而是运气。”“不可能,他不可能输的,我相信‘大地一定是球形的’。”秦冰连道。 “大地确实是球形的。”吹箫少女声音极为坚定。 “啊!”秦冰眼睛瞪得滚圆。 “师父,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大地是球形的。”吹箫少女很满意秦冰的反应,“我可以说大地百分百是球形的,秦仙傲和段海峰能够下定决心跳儒家挖下的那个坑,我也是很佩服的。” “为什么?”秦冰瞪着吹箫少女,“为什么师父也认为?这天下或许有不少人认可‘地球说’,可让他们百分百肯定,甚至愿意去摘长生果,那就另外一回事,为什么师父如此肯定?”秦冰确实想不通,连她虽然嘴里说相信‘地球说’,可是心里也打了问号,可她师父李沧海的语气。 李沧海微微一笑:“等你接任我天女门的掌门,门中的秘密对你敞开,倒时你自然会明白。” 秦冰眉头皱起:“既然师父说‘大地是球形’是一定正确的,为何说秦仙傲会输?太极社能够爆发摘果狂潮,难道师父还不相信秦仙傲和段海峰的摘果能力?” “秦仙傲、段海峰摘长生果的能力我自然是佩服的。”李沧海很有些感慨,“‘大地是球形’这一个长生果,要摘下确实有难度,可是难得住别人,对他们来说,花个数年时间或许能够解开,可是……”李沧海笑了笑,不再说话。 秦冰连抓着李沧海手臂,“稍微透露一点。” “这是门中秘密。” “稍微透露一点难道也会说到门中秘密?我可不信!”秦冰嘟起嘴,“师父你吊人胃口,故意惹起人家好奇心又不说,再这样下去,下次吹箫我也装作没听到……” “你这丫头。”李沧海笑着摇了摇头,“我只说一点,他们一定会摘果成功,可是摘果成功后一定会以为没有成功,百分百的认为没有成功,而抛弃了果实,即便他们依然认可‘地球说’,可是重新摘果,正确的被抛弃了,去寻找另一个正确答安,这怎么可能……” “成功会认为失败?”秦冰眉头紧皱。 “这两人这一次算是被儒家给真正坑了。”李沧海眼中闪过落寞的悲凉,“明明是两个绝世天才,学术生涯却……我炎黄子孙何其多灾!” 秦冰微一沉思。 “师父,你能不能再说详细一点?”秦冰求道。 李沧海摇头:“再说就违反门规誓约了,冰儿你回去吧,我在这岭南玩一阵子,再来看你。” “可……”秦冰还要说话。 “呼!” 李沧海已飞身而起,顷刻间消失在夜色中。 “小朝摘果成功也会认为一定是失败的,这倒底是怎么回事?”秦冰咬着唇,她绝不怀疑李沧海的话,因为,整个天下武功最高增力不到3千时,她们天女门力量便是数万。 慈航静斋神秘,可是整个世界第一神秘的,真正的第一高手便是她们天女门,这样的门中,知道一些武道界所不知道的秘辛很正常。(。) 第十六章 嫦娥的真容 夜色如水,枫海如涛。 爱晚亭外磨菇石上一身宽松的青服,斜躺着一年轻公子哥。 “那人是谁?”秦朝望着天空的星辰,“连秋心淼都没察觉,我也只是如同第六感一样感觉到似乎有人窥视,可是根本找不到人,灵觉是不可能出错,出来!……”陡然的秦朝身子石上飞起,扑向一个方向。 五百丈外立着一戴着斗笠蓑衣的黑影。 “桀桀!”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不愧是拦江一战,令黑白两道群雄束手的秦仙傲公子,离得这么远也能察觉。” “在阁下面前,本公子哪里敢谈好身手。”秦朝电射般而来,声音起时还在三百丈外,转眼便到了百丈外。 “阁下何人,为何来此窥视?”秦朝落在黑影身前一丈外,目光炯炯盯着臃肿的影子。 “秦公子是武道界的希望,可惜太过狂妄,生生将自己给毁了,我是为救你而来。” “救我?” 秦朝嘴角微微一翘:“阁下藏头缩尾,却说要救我,很难取信于人呀!” “天下谁没有为难的事,秦公子未必也一切都向天下坦诚相示。”黑影声音怪异,“秦公子,我确是为救你而来,你且听好,此次你跳入儒家所挖之坑。” “大地是球形的,本公子绝对相信。”秦朝声音洒然,“若说坑,也只是此果难摘而已,况且,‘地球说’,我不摘谁摘?” “好霸气。”黑影赞了声,“我也相信‘地球说’是正确无误的,可秦公子照样是入了坑。” “哦!”秦朝看着黑影。 “我有五个字。秦公子一定要记住。”黑影沉声,“那就是‘失败即成功’。” “失败即成功?”秦朝眉一皱:“还请阁下说明白点。”“秦公子只要记住这话即可,告辞!”黑影向远方飞身离去。“等等!”秦朝攸的扑出,眼看就要追上对方,黑影轻声一笑:“秦公子要与我比轻功么?”声音响起间,飞奔的速度刷的加快。一下又将秦朝拉开。 “好快!” 秦朝脸色有些凝重,刚刚他虽然没用全力,可是暴发的速度也是六千斤之力。 “哼!”秦朝一落地,脚下再次加速,这一次是全力奔出,秦朝全力奔出**力量加上武功的增力,八千多斤的力量这爆发出来的速度何其之快。 几乎一瞬便到了对方背后,而后秦朝一伸手拍向黑影后背。 “好!” 声音响起,黑影突兀的射出。速度竟然不可能之间再次爆发。 “这……”秦朝心一颤。 “这是什么轻功,这怕是有上万斤巨力才能这样吧?”秦朝脸色有些难看。 “哈哈,秦公子好轻功,难怪敢不把武道界黑白两道放在眼里,不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秦公子不必远送了!”黑影声音响起。那速度竟然还在增加,仿佛无穷尽的增加一样。很快消失在黑幕中。 “是谁?” 秦朝脸色沉凝如水:“这人最后消失时的速度,至少他的力量达到了二万,二万的巨力……”如今整个武道界虽然因为‘性本恶’观点,普遍力量达到了四五千斤,甚至一些接近六千斤,可是这也是武道界的顶了。 “就是慈航静斋。也不过是六千斤而已,而慈航静斋是天下武功最高的门派,这天底下根本就不可能……”秦朝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个资料,随即摇头,即便是后世的《江湖史传》历史中。也没有力量远远超出正常的武林门派及人士。 “除非……” 秦朝眼中蓦的闪过光芒:“难道是那一个?” “一定是,只有那个才有可能,这人说‘失败即成功’,这什么意思?”秦朝走向住处。 光阴似箭,一个个武道门派制作‘天文’望远镜也一个个有了成就。 夜色苍茫。 山道上灰衣中年人脚步匆匆,脸色沉凝。 “望远镜看到的几乎和刘琴的是一样的,这怎么会……”游酢心中慌然,仿佛一团麻,很快他便看到前面的庄院。 “哦,是定夫来了,这么晚来,莫不是?”声音响起,游酢连恭敬向庄院旁林中散步的老人叫道:“老师,天文望远镜已经出来了。” 程颐眼睛一下便亮了,他几个大步,来到游酢身旁:“走,去看看。” “老师,我吩咐了匠人,他们很快会送来。” “送来,我可等不及。”程颐大步如飞奔向远方,游酢眉头微微一皱,将嘴巴的话吞了回去,半个时辰后,一栋作坊中。“这就是千里镜,多少倍的?”程颐看向屋廊下架子上的长筒状物,连询问,望远镜的倍数是刘琴在私信中和程颐说起来的望远镜术语。 “哎唷,是伊川先生。”筒状物前的短衣汉子连躬身行礼,恭敬回道:“是33倍的。” “33倍,好,不错!”程颐连道,踱着八字步很快来到望远镜旁。那匠人连指着一个方向道:“伊川先生,我已经把镜头调好了,正对着月亮,这月亮还真是……” 程颐笑着摆了摆手:“你别说,我自己看。” “这月亮……”程颐抬头看向天空,苍茫悠远的天空上,半轮皎洁的玉盘悬挂天空,散发着美丽的光芒,一丝丝云雾在月下经过,更衬托出月亮的圣洁美丽。 “这千古明月真是完美呀。”程颐心中低叹着,缓缓将眼睛置于望远镜前,向望远镜中看去,刺目的光亮射入他眼中,而后出现在他眼中的是半轮布满黑色麻子坑洼的银色图案。 “这真是月亮?” 程颐手一抖,眼睛微微眯起。 “怎么会是这样?那么美丽的月亮会是……”程颐连将望远镜移动,很快镜头中那丑陋不堪的图案消失,出现在他眼中的是天空,只是这天空…… “那是什么星辰?” “我记得没有这样的星辰图案,难道多出了一些星辰?” 程颐不断的调整着镜头的方向,脸色越来越难看:“那真是月亮,月亮的真容是麻子脸?有着圆环状的山坑?” “老师,天不完美,月亮更不完美。”游酢沉声道。 程颐微微眯起眼,看着镜头中月亮的真容,时间流逝,许久程颐移动镜头看向那天空的银河,蓦的身子再次一颤:“这……这银河是星辰组成的?”程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师,从望远镜中看,银河确实是由无数星辰组成的,它不是天河。”游酢低声。 “我知道!”程颐沉声,将眼睛从望远镜上移开,再次看向天空,天空依然是那样的天空,和望远镜中看到的不一样。 “嗯,不对……”程颐忽然又将眼睛移到望远镜上。 “是星辰,这望远镜中看到的银河的星辰远远比不用望远镜看到的多了太多了,这……”程颐心中剧跳。 许久程颐放下望远镜。 “明天把它送到我府上。” “是!”匠人恭敬道,很快程颐沉着脸走出这屋子。“老师,如今看来刘琴的《天体运行论》有些地方似乎很有道理。”游酢低声。 “刘琴的解释乍看有道理,可是……”程颐声音沙哑,“她的解释依然有着很多的漏洞,通过望远镜我同意她看到的现象是部分存在的,可是她的解释却不是最正确的,这一点,你得弄清楚,她的解释未必能推翻我们的观点。” “这倒也是。”游酢沉声。 程颐开始用高倍望远镜观测天象,很多门派也同样开始了,这一观测,自然很多新发现便出来了。 很快《武林风》上---- “无法想象,我们眼中千娇百媚的银盘,居然长着一张千疮百孔、丑陋不堪的大麻脸……” “通过我的千里镜,无疑月亮是一个球状体,它看起来似乎也有大地,可是我敢肯定,那上面绝对没有海洋,即便是山峰,也许我们的山峰不相同,因此我认为月球与‘大地’是不相同的,大地是球形,无疑是个错误……” “我发现月亮上面有一座座‘环形山’,但是那些暗黑区域会是什么?这会不会是像大地一样的海洋……” “望远镜中的星星虽然还是那个星星,但明显亮度增高了,而且多出了无数原本没有的星辰,以秦仙傲的光学理论,或许那些我们看不到,而用望远镜能看到的星辰就是更远的星辰……” “以刘琴的《天体运行论》记载,我们能够推断出,金木水火土五大星也是如‘大地’一样的行星,他们应该也有类似的‘月亮’在围绕着他们旋转,而如今通过望远镜,我看到了一个现象,木星周围有淡黄色的小圆面,它们会不会是这守卫木星的‘月亮’,一切有待继续观察……” “我可以肯定,月光确实是月球反射的太阳光,我们平常眼中看到的月球上的‘桂树’,其实就是那些沟壑形成的,传说中的嫦娥,广寒宫未必存在……” …… 一个又一个颠覆常识的发现发布。(。) 第十七章 地球说要成功? 震憾!新的发现无疑震住了一个又一个武道界的大佬们。 “或许还会有更多,更惊人的发现!” “这木星四周的亮点会是什么?” “如果能弄明白,说不定破译长生之途又迈开一大步!” “快,一定要快,这一次的机会一定要抓住……”平时可以你谦我让,这种‘建功立业,扬名立万’的时刻,武道界做学问的大佬们可不能谦让。 程颐、司马光、赵挺之、王安石、苏轼……一个个兴奋的,甚至很多都彻夜不眠的用望远镜观察,记录着一个个的‘天象’异动异象,废寝忘食的思索着,这些新现象代表着什么?如何解释?如何加入各派已有的‘天体观’中。 “用望远镜观察到的新现象的确很惊人,可是……”秋心淼放下《武林风》看着秦朝,“这些现象还不足以证明你的《天体运行论》中的真正观点。” “是么?”秦朝淡然一笑,将手中《武林风》叠成方块,“这是还早,过些日子会有更惊人的。” “更惊人?” “位相,如同月亮一样的位相。” “位相?”秋心淼看向天空,“你是说金木水火土这些行星会有位相变化?这……不太可能吧,嗯? ”秋心淼目光锐厉的看向一个方向。 “是媛媛!” 没多久便见郭媛媛风一般的向这边跑来。 “成了,不过有些麻烦。”郭媛媛老远便叫道。“成了?”秦朝眼睛一亮,郭媛媛这一阵子虽然也忙其他事,可大部份精力都在先天图上。“嗖!”秦朝连几个大步流星出现在郭媛媛身前,“是不是先天图?” “嗯。”郭媛媛连点头,“我已经用先天图创出了一门先天武功。不过,是很低级的,虽然能用这功法修炼到先天,可是增力不过一千。” “不过一千?”秦朝沉吟。 “内力有一千的先天高手放在千年前能镇住整个天下,可现在……”秋心淼摇了摇头。 “我也知道现在连普通武林人士都镇不住。”郭媛媛说道,“这先天图虽然没有长生诀那么难。可也得一步步来,现在是一千,慢慢的不断合,一定能够将我们的成果合进去的,只是这时间不可能太快。” “武道界哪件事是能一口吃成胖子的。”秦朝笑道,“你也不用急,该吃时吃,该睡时睡,身体好了。心情好了效率才高,像我合‘地球说’的长生果,就至今……”秦朝摇了摇头,微微一叹,“我这不还是该玩的玩,每天游山玩水的。” 郭媛媛微微点头:“我这合先天图的推演过程,你不如也来算算?”“江南第一才女的成果。”秦朝咧嘴一笑道,“小生正想领教!”很快一间屋子中。秦朝读着郭媛媛的先天图研究,时间流逝。这一天,秦朝放下郭媛媛的研究。 “他这先天图公式与长生诀有异曲同工之妙,数学、几何,各种算法也能用……嗯?”陡然的秦朝一震。 自打应下摘‘地球说’的长生果后,秦朝看似每天嘻嘻哈哈,东逛西游。可是脑海中一直在思索摘果中的难关。 “我知道了,这样,就是这样……” 秦朝脑海中跳出一个个灵光,他微微闭上眼,仿佛睡过去了一样。 “咦?” 郭媛媛走入房内。 “哈哈!” 秦朝眼睛猛的睁开。随后一声朗笑,猛的跳起抱住郭媛媛:“我找到了,找到了那个最难的瓶颈,我想,我能够,一定能够合成长生诀。” “合成长生诀?”郭媛媛眼睛一亮,“你是说‘地球说’?” “除了这,还能有哪些?”秦朝抱着郭媛媛转了一圈,这才放下郭媛媛,“我现在就要动手了,‘地球说’,这一次的异象一定不简单,可不能浪费了!” “我知道!”郭媛媛脸蛋泛红。 很快秦朝进入到合长生诀的兴奋中,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一天---- 岳麓书院前门口,垂垂老矣的老头正慢吞吞的扫着满地的落叶,不远处,一绿衣女子步履轻盈的走来。 “是郭娘子!”老人瞟了眼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依然扫着地,片刻后女子停在老人身旁。“白云先生,段海峰公子与我家夫君已经快成功了。”郭媛媛轻声说道。 “什么?”白云扫地动作停住,转头眼睛瞪大的看着郭媛媛。 “你说秦仙傲和段海峰在‘地球说’上已经快成功摘果了?” “嗯,不用多久该有异象了,先生可以去爱晚亭玩玩。”郭媛媛微微笑着,转身顺着路走向后山,后山山巅书生朗朗,很快郭媛媛便出现在山巅上。 “蒋先生,黄娘子,我夫君与段公子摘长生果,异象将到!” “你是说‘大地是球形的’?”蒋凤棠读书声嘎然而止,连询问,一旁的黄焕涓也瞪着郭媛媛,郭媛微笑着一点头:“正是如此,不打扰二位了,我还得通知其他人。”郭媛媛笑意盈盈的转身下山。 蒋凤棠、黄焕涓对视一眼,眼中都是不可思议。 “大地是不可能为球形的,可是秦仙傲这……” “你说会不会弄错了?”黄焕涓低声。 “弄错?”蒋凤棠双眉一挑,随即摇了摇头,“这……不太可能吧?做学问的说快成功了,很少有弄错的,秦仙傲怎么可能弄错?” “这倒也是,可是大地会是球形的?这……这简直……”黄焕涓眉头紧皱,“我还是无法接受。” “不管如何,去看看吧,虽然我们如今对天地异象需求并不大,可是看看也好,我很想看看这‘大地是球形’的是如何合出来的,会是什么天象?” “罗邪先生。我家夫君将成功,还请前往!” “王娘子,我夫君摘果将成!” “施飞先生,段海峰与我夫君摘果,如今有了成功迹象……” 郭媛媛身影出现在潭州一带一个个先天高手身前。 “地球说居然能够合长生诀成功?这简直******疯狂了,他奶奶的。不管如何,这场戏老子一定得去看!” “太阳打西边出了,这也能成功?这不是……老天在跟我开玩笑吧?” “大地是球,大地为圆球,哈哈,真是想不到秦仙傲和段海峰居然又一次赢了,这老天莫不是偏心,总不成他们俩是老天爷的私生子吧?” …… 一个个带着不敢置信的心情来到爱晚亭下秦朝隐居的清风庄园前,时间流逝。一天,二天,三天……等待天象的日子最为缓慢,转眼七天,天地异象依然没有到来。 “怎么回事?不会是秦仙傲、段海峰弄错了吧?” “是啊,大地根本就不可能是球的,他们居然能够摘果成功,这简直就不合理。摘不成功才是正常……” “七天,哪有七天都没动静的。说不定是他们出错了,地球说未必是正确的……” 一些人开始不耐烦起来,虽然不耐烦,甚至怀疑,可是一个都没走,特别是上一次关诗皓摘长生果的事早就传遍天下。 “越是厉害的天象。来得就越慢!” “七天算什么,上次李玉郎摘果,十天都没一丁点反应,最后你猜是多少天才开始的?是第十三天才开始有异象出现。” “李玉郎的摘果都用了十三天,秦仙傲要摘的是‘地球说’。别说等七天,就是等七十天,也等得了!” 一个个等候着,同时秦仙傲传出将摘果成功的消息也传遍天下。 “秦仙傲摘果将成功?”程颐连摇着头,“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大地绝不可能是球的,可为何……” “地球说要摘果成功了?这消息可靠?”司马光沉着脸,“不合常理的观点也会成功?这事透着蹊跷,其中说不定另有情况!” “真要成功了么?”吕公著摇着头,“太快了,就算‘地球说’是正确的,秦仙傲要摘果成功,也绝不可能这么快,此事不可信,绝不可信!” 别急,别说还没成功,就算成功了,也可能是假的,除非秦仙傲把成果公布出来让人检验。 秦仙傲狡诈如狐,他很有可能是散布谣言,以传播‘地球说’,这事只有真正他合成功了才能说是成功了,否则…… 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我不相信,大地不可能是球,‘地球说’也不可能摘果成功,你们要坚信‘浑天说’…… …… 一个个武道界大佬心乱如麻,恨不得飞到岭南看看秦仙傲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武道界很多大佬自然不能随意走开,可是专修武技的,各门各派的‘打手’们却是能够离开的。 “我们不是去蹭天象,而是想知道事情真相!” “走,如果是真的,说不定能赶上,若是假的,也正好探得第一手消息!” “我只是好奇‘地球说’的异象会是如何模样?” 一个个先天高手疯狂的奔向岭南潭州,时间流逝,清风庄园一带的先天高手越来越多,可是八天,九天,十天……异象依然没有动静。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这是最后一个关卡!” 屋子中秦朝面容虽然有些清瘦,可眼睛却是明亮得星辰一样。 “十天,李玉郎可是用了十三天!” “不急!看秦仙傲这样不可能是骗我们的,急什么了,大地是球形的,这可是个大东西。”一个个耐心等候着。 这一天是第十二天,依然天地没一丝动静。 清风庄园秦朝的书房中,一个漂亮的勾弧出现在纸上。 “成功,终于成功了!”秦朝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而后看着纸上完美漂亮简洁的公式,嘴里发出无声的笑。 “我还以为多难,其实这摘‘地球说’的果实,也并没有想象中难嘛,这一次用了多久,才五个月。”秦朝欣赏着纸上漂亮的公式,一阵得意,“这一次可是大家伙,不知天地异象现清晰图像了没,这增力等会再算,先出去看看。”秦朝将笔往旁边放着清水的水缸中一放,整了整衣服,往外走去。(。) 第十八章 消失的异象 此刻外面---- “看,那不是刘小七么?” “咦,还真是他,他身后那个好像是王大拿,这两人不是一直都在嵩山等异象的么,居然也……” “别说他们,连宁清微都来了,这一次毕竟证的是大地形态,大地是什么形态虽然‘浑天说’‘盖天说’都给了合理的解释,可是在长生诀上论证,至今都没有人成功过。” “是啊,如今刘琴的《天体运行论》中认为大地是球形的,这更是颠覆常识,这样的错误是不可能成功的,我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秦仙傲能成功?” “别说你想不明白,我不也是……” 清风庄园外一个个先天高手或三五成群聚集闲聊,可摆着桌凳一旁下棋,或独自闭目养神,甚至有聚众赌博的,一个个都耐心的等候着,庄院北边山包上七个先天高手正说着话。 “咦?秦仙傲好像要出来了!” “秦仙傲要出来了?”这些先天高手一个个连看向书房门口,除了这七人外,四周不少人感觉到坐着推演的秦仙傲离开了书桌,正往门口走来,连疑惑看去。 门轻轻打开,露出一张微笑的脸。 “嗯?” 秦朝扫了一眼四周的人群,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忽然他脸色微变:“这些人三五成群,还下棋,聚赌,甚至搭手比武……”一瞬间秦朝脑中念头千转,这时---- “秦公子,还要多久?” “秦公子,你这是出来休息?”一些熟识的人连询问,郭媛媛也走了过来:“盛朝,你这……” 秦朝脸色难看得如同死灰一样。 “倒底怎么回事?” “难道这两天一直。一直都没有异象生成?” “难道我错了,这一次完全错了,摘果失败了?”秦朝胸口剧烈起伏,缓缓看向郭媛媛。 “媛媛,难道一直就是这样,没有异象生成?”秦朝传音入秘道。 “什么?”郭媛媛瞪着秦朝。“你说异象?天地异象?”刷的一下,郭媛媛脸色都些白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朝:“盛朝,你说什么?” “我摘果已经成功了,可是……”秦朝声音传入郭媛媛耳中。 “怎么会?” 郭媛媛身子微颤,惊骇的看着秦朝。 “不可能,完全没有异象,我们这些人在这里一直都没感觉天地有一点异动,你真的……”郭媛媛传音道。 “我刚刚摘果已经完成。而且成功了!”秦朝传音。 “这怎么可能?”郭媛媛瞪着秦朝,脑袋都一片木然,秦朝脑袋也一片嗡然,他看向四周,四周一个个先天高手这时都看过来。 “秦公子,你不用急,我们等得起!” “秦公子,还要多久。若是时间还很长,我可得先回家一趟。哈哈!”一个个说着话,很多人眼中都有疑惑,怎么秦仙傲站在门口和郭娘子传音说话外,便什么话也不说,而且…… “秦公子脸色有些不好,郭娘子脸色也煞白的。怎么回事?”“不会出了意外吧?”蒋凤棠、黄焕涓等敏感的都感觉不对劲。 “盛朝,这下糟了!”郭媛媛终于有些回过神来,她看向四周,看着那一个个疑惑、期盼,询问的目光。心神一片慌乱,“这些人,可都是听说你这一次‘地球说’摘果要成功才赶来的,现在……” “盛朝,要不你先回书房,再检查一下,或许只是小错误!”郭媛媛这一刻有些六神无主。 “好!”秦朝也乱了方寸,连转身进了书房,而后直接冲到书桌前,直接抓过一张张稿纸,重新计算起来。 …… “郭娘子,秦公子刚才怎么啦?” “郭娘子,秦公子这次摘果可是遇到麻烦了?” “秦公子刚才是出来透气么?”外面一个个询问着郭媛媛,郭媛媛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你们就当是我家夫君出来透透气。”而后她连入了内屋,没多久便提着小藤蓝进了秦朝的书房。 书房中秦朝疯狂的翻看着原稿,在纸上飞速计算着。 “一定要成功!” “一定要找到错误之处!” “大地一定要是球形的!”郭媛媛咬牙看着神情有些疯癫的秦朝,心里默默祈祷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清风庄园外聚集的先天高手依然在增加,整个武道界无论是普通的先天高手,还是各个门派的大佬们,不管是武技派,还是学问派,一个个都在等着,等着秦仙傲这次摘果的消息。 每一天,郭媛媛在外强颜欢笑,内心却是一种煎熬。 每一天,秦朝都很疯狂,眼眶一天比一天深陷。 三十天转眼过去了,此时的书房内秦朝双眼都已经噬血通红。 “这是第五遍,只剩最后一的公式了……” 秦朝咬着牙,一个极简的算式都要连算三遍才落笔,时间仿佛过得极慢,终于秦朝看着最后那个完美而漂亮的等式,颓废坐在椅子上。 “没错!” “这里没错!” “那里也没错!” “一切都是正确的!” “可是……为什么没有天象?倒底哪里错了?”秦朝茫茫然中脑海浮现那天晚上的黑影。 “秦公子,我是为救你而来,你且听好,此次你跳入了儒家所挖之坑。” “我也相信‘地球说’是正确无误的,可秦公子照样是入了坑。” “我有五个字相赠,秦公子一定要记住。”黑影沉声,“那就是‘失败即成功’。” “失败即成功?” 秦朝嘴角露出苦涩:“我这一次是失败,还是成功?他说失败即成功,倒底是什么意思?”瘫坐在椅子上许久,秦朝疲惫的站起,缓缓走向门口,一步。二步,三步……秦朝身形渐渐挺拔起来。 “吱咔~~” 书房门打开。 “秦公子?” “秦公子,已经四十来天了,倒底还要多久?”一道道目光望向秦朝,一些人甚至大声嚷叫着,“你这倒底是不是能成功?多少给我们透露些底?”“大伙儿总不能老在这里喝西北风?”“秦公子。你可别让我们等上一年二年的!”…… 秦朝脸色冰冷,双眼神光渐渐锐厉起来。 “诸位!” 秦朝的声音响彻在方圆五里内外,“这一次秦某对‘大地是球状的’进行摘果,实不相瞒,早已经成功了!” 静! 整个清风庄园一带,无论是一里外,还是两里外,或者三四里外一个个先天高手,无论在做什么事。这一刻全都僵住了。 “盛朝他……” 这一刻郭媛媛也僵住了,而后脸色一下惨白。 足足数个呼吸,而后哈哈笑声响起。 “秦公子真会开玩笑!” “秦公子真是个趣人!” “哈哈,我也相信已经成功了!” …… 很多先天高手都笑了起来,一些远处的也飞身赶来。罗邪一声哈哈后,笑看着秦朝:“秦公子,这一次确实让大伙儿等得太久了些,可是我不急。大地的形状,自古以来一代代高贤能人都想在这上面摘果。都以失败告终,秦公子慢慢来,不急!”而后---- “没错,这摘果,越是质量高,就越是耗时间。秦公子不用急,别急中出错,大伙儿虽然有些牢骚,可都等得起!” “等不起的可以离开,没谁强求!” 一个个说道。 秦朝脸色冰冷。声音再次响起:“诸位,秦某并不是开玩笑,此次合长生诀,秦某自我感觉非常良好,我与段公子的商讨也是毫无错误,所以才宣告天下即将成功。” “而这一次,一个月前,那一次我出门,其实我在纸上的合长生诀已经成功!” “可是没有异象,天地没有异象,因此秦某入屋进行检查,以为是出错了,可是……”秦朝声音朗朗飘荡在清风庄园上空。 “好像是……” 很多人听着秦朝详细的解说,脑中猛的醒悟:“这秦仙傲说的好像是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可不是开玩笑……”一个个心中摇头。 “秦某进屋一次次检查,复核。”秦朝声音洪亮,“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秦某都无比细心,经过三十天五次严格无比的复查,我相信我的摘果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这一次对‘大地是球形的’合长生诀秦某可以向大家宣告,已经成功!” 已经成功? 罗邪微张着嘴,蒋凤棠、黄焕涓面面相觑,白云死死看着秦朝的脸色,一个个看着秦朝的神色,秦朝脸色沉凝,没有一丝笑容,双眼凌厉如刀,显然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地球说’的摘果成功了?一些人一瞬间都有些懵神了,很快---- “秦公子,你确信不是逗我们?”众人反应过来后,一些人连声询问,“秦公子,你说这些话倒底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秦公子,你是说你认为你已经摘得‘地球说’的长生果,可是没有异象?” “没有天地异象,不知秦公子做何解释?” …… “没异象,秦某自己也想知道为何!”秦朝声音冰冷,“诸位,秦某邀请各位来,本是不想浪费异象,可如今,我在此向各位道歉,至于为何没异象,我自会查明,若是有谁知道原因也可以告知我,我一定感激不尽。” “看来是真的了!”一片嗡然声音响起。 人群中施飞、张虹、王美娥、江微雨等一些或内心对秦仙傲有好感,或是花间派、阴癸派、魔相宗的人,知道门派与秦朝关系密切,或本身就是加入了秦朝这一方的先天高手这时脸色都凝重起来。 “秦公子,如果真的摘果成功,却没有异象诞生,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已经有人摘取了这个果实!” “确实是有这么回事,但‘大地是球状的’,根本不可能有人摘果,秦公子这一次,怕是……” “如果‘大地是球状的’这一个果实真被人摘了,不可能没有任何的传言出来,毕竟每一个门派,都要为自己门派的发展做宣传,如果摘了果,却藏着揶着,那是自寻死路,是在毁门派的根基,所以……” “秦公子,此事若真如你所说,的确蹊跷,但愿秦公子真的成功了……” 江微雨、施飞、王美娥等连说道,毕竟这些人都是希望秦仙傲好,可现在出现了这种事,一个个也心中不舒服,自然说话安慰,可毕竟这样的人是少数,而秦仙傲在武道界向来强硬,朋友少,仇人倒是遍地,最重要的是执‘地球说’的毕竟只是少数。 “伊川先生就说了,秦仙傲绝不可能摘果成功,内里一定有文章,果然……” “还好,一切没出乎先生的预料,只是这秦仙傲,还真够逗的,居然信誓旦旦摘果成功……” “果然是这样,只是我没想到他居然,那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秦仙傲还真是会演,没想到玩出这样的把戏……” 八成以上的先天高手脸上都露出笑容,而后一个个低声说笑着,很快便有人高声道:“秦公子若真是摘果成功,又没有异象,不妨把果子亮出来!” “对,你让大家帮你找原因,不把果子端出来,大家怎么帮?” “秦公子既然口口声声说已经成功了,天地异象且不说,请问增力几何?” “哈哈,这地形篇的摘果,得分一定高到极点,秦公子可有敢亮出来?” …… 一个个开口相激。(。) 第十九章 闹乌龙 郭媛媛脸色很难看。 合长生诀只有在第一个合时才会现异象,可是成果却是不管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甚至第无数次,因此检测合长生诀是不是真的成功,除了异象外,还可以通过别的,比如说百合,千合,万合,比如说用来创造功法。 “这成果我自然会公之于众。”秦朝眼神冰寒,“不过,可能让大家有些失望了,因为这一次的得分是……” “多少?” 一个个都静了下来,毕竟如果真的有成果在,也有分数在,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是成功了,只是让人抢先了。 “零分!” 秦朝声音响起。 “多少?”一个个瞪着秦朝询问。 “此次摘果得分为零分。”秦朝声音再次响起。 “零分?” 一个个瞪圆着眼看着秦朝。 “秦公子,你是说得分是无?比一分还小,表示一分也没有的零?”洪钟般的声音响起。 “没错!”秦朝声音坚凝,“我也不知道为何得分会是这样,总之此次或许是一件大好事也说不定!” “大好事?” 一个个笑容古怪,即便施飞、罗邪、王美娥等人也是神色有些怪异。 “此次成果秦某有预感,一定是惊天动地的大好事,或许会让我们武道界从此踏入一个新层次。”秦朝朗声道,“虽则如此,秦某也不打算独吞,总之成果会公布天下,好了,秦某还得查找此次摘果异常原因,诸位若无事请便吧!” 秦朝走入书房。 “惊天动地的大好事?” “哈哈。会让我们武道界踏入一个新的层次,这秦公子还真是……” “大地怎么可能是球形的……” 一个个先天高手或摇头叹息,或满脸红光,或相互说笑着,往外走去,很多眼睛都闪着光。 “秦仙傲闹了个大乌龙。这事还真是……” “真是武道界惊天动地的大事,怕是会记入历史……” …… 书房中秦朝眯着眼看着稿纸上的成果。 “失败是成功,莫不是那人已经摘过这‘地球说’的果实?”秦朝眯着眼,历史上东方的天文观从来没有过大地是圆球,可是古希腊哲学家,老早便认可大地是球形的。 “已经摘过的果实,也只是没有异象,得分不可能……” “咔~~”门推开。 一袭白色僧袍的女子走了进来。 “秦公子,心淼还真是佩服你的勇力。”秋心淼怪异的看着秦朝。“这‘地球说’无法引起天地异象,若是旁人早就想尽办法掩盖过去,你居然……” “暴露于天下,就成了笑柄。”郭媛媛沉着脸走了进来,“其实我们可以用别的方法……” 秦朝眉一皱:“大地是球形的,我绝对相信,观点没错,而我合长生诀也没有任何错误。那这一次就不太可能是失败,至于天象为何没有。我相信总会水落石出的,公布天下,损失我的名望,能帮到武道界,我并不认为有不对,况且。我的名声,本就不好,再多一个瑕疵又何妨。” “秦公子,有时看你还真是……”秋心淼低叹,“一点也不像魔头。”“算了。我是管不了你!”郭媛媛一扁嘴,瞪着秦朝,“现在你准备怎么查找原因?” “查找原因不急,我想先用他来创功。” “创功?”郭媛媛气鼓鼓的瞪着秦朝,“得分为零的成果用来创功?”秋心淼也美目怔怔看着秦朝:“秦公子看来还没死心,还奢望出现奇迹。” 秦朝摆了摆手:“没事就别打扰我。”而后取过一张新纸,提起毛笔,“得分为零,这代表着什么意思?用来创功的话,会不会有特殊效应?”很快秦朝落笔书写起来。 …… 伊川府邸,大院子中中年人焦急的走来走去。 “大地不可能为球,秦仙傲又说快摘果成功了,这……”程端彦这些天整个脑袋都是一团乱麻,“倒是父亲沉得住气。” 程端彦瞟向一个方向,那里建着一个三层高台,高台上架着33倍的望远镜,这些天程端彦焦急的等待着潭州秦仙傲摘果的消息,可是程颐除了开始两天有些烦燥外,之后便恢复了以往的激情,用天文望远镜观察天象的激情。 “那是……” 一个灰点出现在程端彦眼帘中,程端彦连转头望去。 “是信鸽!”程端彦连飞身而起,来到屋顶,很快这信鸽便飞到他头顶往下落去,程端彦身一动,半空接住信鸽落地后,在一旁边抓了把鸽食扔到院中地面,这才将鸽子一扔,看向手中鸽腿上取下的纸卷。 “啪!” 腊封破裂,程端彦打开纸卷。 “秦仙傲摘果闹乌龙……”数百个密密麻麻的细字出现在纸卷上。 “闹乌龙?”程端彦眼睛一下便亮了,连兴奋的读下去,越看越兴奋。“这秦仙傲还真是……亏他的脸皮厚,演得出来!”程端彦一个纵身,便扑到‘天文台’下,而后他连爬着梯子往程颐处奔去。 “父亲,来消息了,秦仙傲根本就没有合成功,是闹了个大乌龙。”程端彦声音雷鸣般的响起。 “没成功?”程颐眼睛从望远镜上移开,老脸都泛着红光,“你且说来,怎么回事?如何个闹乌龙法?” “是这样的,数百先天高手围聚在秦仙傲隐居的清风庄园周围,等了四十来天,什么异象也没有,结果秦仙傲跑出来说是已经摘果成功了……”程端彦连兴奋的将纸上看到的内容说了出来。 “秦仙傲一口咬定是成功了?”程颐脸上浮起灿烂的笑容,“他还说会将成果公布?而且这一次得分为零分?” “父亲,你说这是怎么回事?”程端彦兴奋说道,“我觉得这秦仙傲就是死鸭子嘴硬,所谓的公布成果,恐怕不会全部公布。” “若是全部公布。就能看出是不是真的在用‘地球说’摘果。”程颐微笑点头,“这事,我们不忙着庆祝,秦仙傲极为认可地球说,其实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他这一次是不是成功。还是出糗了,别人可以笑话,我们洛学可不能去笑话他。” “这是自然,我们也就是关起门来笑一笑他而已,到了外面,我自然晓得不揭人短。”程端彦呵呵笑道。 “隔墙有耳,黑屋中也不能说他人坏话,只能就事论事……” “我知道的……” 没多久程端彦下了天文台,程颐走到一旁籐椅上坐了下来。 “好一个得分为零。秦仙傲还真是……长生诀上,得分才是最重要的,没有得分,谁都可以伪造一个成果出来……”程颐闭上眼,脑中闪现出这些日子用望远镜观察到的天象数据,“从观察到的现象看,有太多的地方能够用‘天体论’解释得通,刘琴写《天体运行论》绝不可能是像她解释的那样是为了引秦仙傲、段海峰入套。可是大地如果真是球形,那怎么解释人在下面时不掉下去的难题?” 空旷院子一方脸老者背手望天。 “闹乌龙?确实是闹乌龙。只是秦仙傲这个乌龙真的是威力巨大呀,四十多天的等待,我都有些怀疑大地真是球形的。”司马光看着天际白云,“如今看来‘浑天说’没错,可是‘浑天说’该如何才能圆满?” “最有意思的是秦仙傲事后狂妄的认为,这是一桩大好事。认为兴许会改变整个武道界的大事。”吕公著眯着眼,“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天地之间果然是迷雾重重,凡人要窥神权。真的就那么难?” …… 还没成功就向天下公布即将成功,引得整个天下先天武者齐聚最终却什么异象也没有这本身就是一个超级大笑话。 这样宣布即将摘果,结果却失败的笑料在武道界历史上也出现过数次,只是这一次的主角不是以往的无名小辈,而是大名鼎鼎的秦仙傲。 秦仙傲闹乌龙,死鸭子嘴硬消息风一般传遍武道界。 半山居王安石将手中纸条揉成碎屑。 “《天体运行论》中‘地动说’值得推敲,‘地球说’无疑比浑天说里更合理,秦仙傲按理不可能失败,倒底哪里不对?” “会不会是秦仙傲故意?”王旁一旁沉声道。 王安石眼一眯:“也许有这个可能,可是……我总觉得秦仙傲非凡人,不是耍弄这些小手段的人,或许真出了意外,可是没有异象也罢,为什么得为分零?” “秦仙傲做事滴水不漏。”赵挺之双眼闪着光,“将成果公布于天下?好一招坦诚相见,有了这公布成果,就没人怀疑他是欺骗天下,可是你这里的得分是零,自欺欺人呀,也难怪,‘地球说’这摘果,本不该成功……” “有趣,真是有趣,你看‘秦仙傲’摘果,每一次都争议连连,第一次,没人信,第二次嵩山现莲花显化异象,秦仙傲跳出来说是自己摘的,而第三次……”苏轼连连摇头,“真不知这秦盛朝是运气好,还是坏。” “秦仙傲跳入我儒家挖的坑里,现在发现不对,又要跳出来,所以才唱出这曲闹剧……”韩忠彦冷笑道。 与此同时---- “秦仙傲一开始爆出要摘果成功了,还真是吓了我一大跳,我从来不认为大地是球形的能够摘果成功,可他偏偏……为这事,我脑袋都快想炸了,幸好,幸好呀!” “秦仙傲虽然也一次次摘果,可是每一次都没有明确的证据,所以合长生诀上是不是他的短板?会不会从第一次开始,就一直是假的,所以这第三次也是……” “这里绝没什么意外,不止整个天下明眼人知道‘地球说’无法摘果,秦仙傲也是聪明人,自然也知道这是不可能摘果成功的,所以,他应了儒家的挑衅,就是另有所图,他在设局,秦仙傲一生最喜欢就是给他人挖坑,只是他设什么局,谁能看穿,若是别人能够看穿,那未免也太低估秦仙傲的聪明了……” “秦仙傲虽然成了笑柄,可是他敢于直面这笑柄,公之于众,不用其他手法掩盖,此人还是很值得倾佩的……” …… 一时间整个儒家文化圈,所有武道界人士不管是做学问的,还是专研武技的一见面便议论着这件事。 认可‘地球说’的整个武道界毕竟只是极少数,所以当秦朝向外发布‘地球说’摘果即将成功时,很多人都快想疯了,脑子怎么也转不过弯,而这一次……对于这些反对‘地球说’的学问家来说,是真正的皆大欢喜。 可为何? 秦仙傲为何要公布成果? 他将公布的成果会是什么样? 这才是众人真正疑惑不解的,赝品伪装得再好,如果无法用到武功上,也没人会承认这是一次成功的长生果的。 秦仙傲会拿出什么样的假成果来糊弄人?一个个都期待着。(。) 第二十章 端倪初现 清风庄园后廊,甜美碧衣少女脚步如飞。 “公子他这几天……”阿碧看向不远处的屋子眉心微微蹙着,上一次秦朝地球说合长生诀‘失败’后,进了自己的卧室自此后便再没出过屋子。 “阿碧你又给公子做吃的啦?”秦凝屋顶飞下,双眼泛亮的看着阿碧手中那一蝶翠绿得诱人的糕点,“我先试试,好不好吃?”她玉手飞也似的伸向碟子中,阿碧瞪了秦凝一眼:“这是给公子的。” “姐夫这时哪有心情吃这些。”秦凝笑眯眯的拈起一块松糕咬了一口,“嗯,这时吃松糕最惬意了,对了,我刚看过,姐夫正在修炼,怕是没时间吃,不如……”“休想!”阿碧飞也似的进入秦朝房。 床上白衣公子正盘膝打坐,阿碧瞟了眼秦朝,将碟子放在房中桌子上,这才出了屋子,狠狠瞪了秦凝一眼:“可不许你偷吃。” “不偷吃只有一个办法……”“别贫舌了,我给你做就是!”…… 阿碧、秦凝离开没多久。 秦朝双眼睁开,一丝精光眼中一闪而逝,秦朝手一撑床板,整个人‘呼’的一下,便到了门口。 “嗯?” 秦朝眉一皱:“我刚刚是想拿松糕,怎么……”秦朝转过身看向房中央桌上的那碟松子糕,“我如何的身手,不可能出现力量失控,而这一次的功法虽然是新的,可是也不可能……” 此刻秦朝离房中央的桌子有近二米远。 “原本飞三米远,结果飞了五米,只有一个可能……”秦朝心头剧跳,“这一门功法的增力,并不是像原本我所想的那样。难道……” “难道这‘地球说’的增力并不是为零?”秦朝看向一个地方,那是离床头一米处,“这一次三米……”他脚下再次一动,身子箭般落在床头。 “四米?” 秦朝心中有些激动。 “又越过头了,这一用力,越过头了一米。这么说‘地球说’的增力绝不可能是零……”内家拳本身就是掌控自身,而且秦朝达到了天人之境,而且武技更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对一门功法,对自身的劲力掌控早到了收发自如,分毫不差的境地,可现在…… “这一次的功法增力,没有按原本的套路来,而这变化……除了‘地球说’不可能有其他!” 秦朝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他走到桌前,吃着糕点,缓缓平息着心头的激动,渐渐有些清醒:“‘地球说’无疑有些特殊,这特殊……为什么现在才发现?” “第一次,第二次好像没什么异状,而第一我是将地球说与我五虎断门刀的原始成果相结合,可是那一次。原始五虎断门刀增力是一千斤,结合了‘地球说’的也是一千斤。根本没有什么增长,而第二次,我增加了一个增力为5的,当时我感觉力量比正常似乎要大一点,可是这一点点根本不明显,所以……不能说是增加了。而这三次……” “这其中倒底蕴含着什么原因……嗯?” 门推开,秦凝笑盈盈的走了进来:“姐夫,你修炼完了?完了就陪我出去玩玩,这潭州可是你的地盘,我好不容易来了。你都没带我出去游玩过,你这是待客之道么?”“公子,地球说异常急也没用,不如出去散散心?”林素、阿碧也走了进来。 秦朝心情亮了起来:“要本公子陪三位小姐出去玩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得先付……” “什么?” “过夜费……哦,三陪费,叫男人不给钱呀!” “过夜费,三陪?叫男人?”三女眼中疑惑,秦朝一个闪身落在三女面前,双手一张:“来,先抱一个,再……” “咯咯!”林素、阿碧轻笑着跳开。“再什么?”秦凝一脚踏在秦朝腿上,正要躲时被秦朝给搂了个满怀,嘴唇在她脸蛋上碰了一下:“自然是……”嘴唇向她嘴角寻去。“哎呀!”秦凝猛的推开秦朝,“休想!”红着脸飞跑到一旁。 “那就不好意思了,本公子大事在身,岂能为儿女私情而游山玩水?”秦朝走回桌子,倒了一杯茶,“三位小姐若是无事……” “那就让你……”秦凝低低声音响起。 “让我怎么?”秦朝转头笑看着秦凝,秦凝红着脸一个闪身落在秦朝身前,侧着脸蛋道:“坏胚子,想亲就快点,只准一下!”秦朝目光落在秦凝点漆般的眸子上,秦凝眼睫微颤,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光茫流动,满是盈盈情意。 秦朝心一颤,踏前一步,搂上她,先是在她额头吻了一下,这才往下寻着她双唇,片刻后秦朝放开满脸通红喘不过气来的秦凝,看向林素、阿碧。 林素、阿碧低下头。 “公子,我去看看水开了没有!” “公子,我去看看饭糊了没有!”林素、阿碧转往外走去。 秦朝一个闪身挡在门口笑眯眯看着两女。这时秦凝低笑着叫道:“你们两个别想独自跑了,快点上,让姐夫碰一下又少不了块肉,阿素你又不是第一次和姐夫……” “看来阿碧和阿素不愿意,那可怪不得本公子不陪你们啦!”秦朝往床边走去,这时阿碧低低声音响起:“人家以后……”“以后是以后,现在是现在!”秦朝笑道。“那……”阿碧走上两步,来到秦朝身前,微垂着眼睛待吻。 秦朝抱住她,将她也弄得透不过气来,才松开。 “快点,阿素早就准备好了!”秦凝推着林素来到秦朝身前,林素轻轻一笑,抿着唇任秦朝搂住,很快秦朝松开林素:“那好,本公子今天就牺牲一下,陪你们走走,不过这‘地球说’的异常。本公子已经有了些新发现,很快就能明白原因,你们真的……” “真的假的?”秦凝疑惑看着秦朝。 “比真金还真。”秦朝笑着道,“我用‘地球说’的成果创造功法,第一门功法是……”秦朝将这些天的成果和先前的发现讲叙了一遍。 “这么说……”秦凝眼睛闪着亮光,“说不定还真是找到了异常处。” “如果真是像公子说的。那岂不是……”林素皱起眉。“公子,如果你真的有了发现……”阿碧轻声道,“那我们稍微玩一会就回来。”“还玩什么!”秦凝叫道,“这种事越早找到原因越好,我们不能打扰姐夫了,走……”手一拉林素、阿碧,又向秦朝道:“这次就先欠着,是你欠我们的!” “等下!阿碧你将我那‘地球说’的成果发到《武林风》吧。”秦朝吩咐。 “好,公子还要说什么话么?” “话?”秦朝一撇嘴。“就说本公子将很快找出得分是零的原因。” “那好!” 秦凝、林素、阿碧离开,秦朝走向床边:“只有试验得多才能找到原因,幸好我这每一次散功,修炼新功法,时间都比别人少数十倍,现在开始第四门功法试验……” 很快新的一期《武林风》发行。 伊川府。 “老师,这是秦仙傲的‘地球说’摘果成果,看起来很复杂的。” “这么快就发行了。这秦仙傲倒是守信,就是不知这里面……”程颐笑眯眯的看向游酢手中。游酢手中大叠报纸,显然这成果内容极多。 “得分为零,十有八`九是造假,不过造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游酢轻笑着将报纸递给程颐一份。程颐接过摇了摇头:“何止不容易,历史上就没有做这种事的,有这精力还不如真的摘果。也罢,让我们看看秦仙傲的手段。” 很快程颐、游酢计算起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武道界的学问家除了观察研究天象外,都在计算着秦仙傲的‘地球说’成果,寻找着其中的造假的蛛丝马迹和漏洞。 宽敞的大房子中。窗壁上挂着一幅‘去不仁则仁’大字书法。 此刻窗台下桌前,程颐落笔如风,忽然他一颤。 “这个公式……” “这个解法……原来如此……” 程颐目光落在报上一段段文字上,脑海中不断推演,计算,越是推演计算程颐脸上神色就越激动。 “果然是这样,好奇妙,若不是我一步步推理,还真想不出来能够这样,这样的算法秦仙傲怎么想得出来了……”程颐眼睛闪着亮光,原本以为只是秦仙傲造假的成果,可是认真的理解计算,推演,演化…… 合长生诀最是考验人的智慧,往往合一个新的成果,尤其是重大成果,都需要利用到新的知识。 就像迪卡尔为了研究机械的运动计算,发明了解析几何。 牛顿要解开地心引力,要用数学解释各种天体运行规律时,发明了‘微积分’一样。 秦朝合‘地球说’虽然没有想象中难,可也不是一件极容易的事,因此里面自然会出现虽然算不上格外精彩,可是是真正的从未出现过的新的长生诀算法。 解析几何不难,微积分弄懂之后也不过如此。 可这是得来毫不费工夫的后世人,对于古人,在黑暗中摸索的人来说,每一个新发现,即便是很简单的,也是很让人兴奋的。 “难怪秦仙傲把这成果大大方方的展露出来。” 程颐将笔一放,满脸红光焕发。 “虽然秦仙傲这成果可能是造的假,可是……人才就是人才,就是造假也体现出真正的水平,这算法玄奥巧妙,真是穷尽其思,天下怕是难有几人能弄出来,这怕不是秦仙傲,也只有段海峰能弄得出来。”程颐眼睛里都是有所得的兴奋,“不管是秦仙傲弄出的算法,还是段海峰,总之这一次成果是假,可算法是真正的好东西,好东西呀!”(。) 第二十一章 强悍的增力 与此同时。 洛阳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内。 “竟然没一点错?”赵挺之看着计算公式惊咦出声,“秦仙傲这个算法结构巧妙,从一个正常来说绝对想不到的角度出发,巧妙的解决了那个难题,我先前还以为是错的,可是三次推算都没有一点错误,看来这应该是正确无误的。” “可算法是正确的,而按‘地球说’的道问集来看,这应该是成功了,可为何?” 赵挺之皱着眉。 时间流逝,一个个寻找着秦朝公布的‘地球说’成果漏洞的学问家也发现了里面出现的新算法。 “窥一叶而知秋。”司马光一拍桌案,“不愧是秦仙傲和段海峰,就看这算法,就知这两人是长生诀上的高手,推算到现在,我总算明白秦仙傲为什么敢直面天下,说是自己一定成功了,这样的算法,就算摘果没成功,也是一个功绩呀!” “可这就有点想不通了,造假造到这种程度,几乎就是完全真实的,除了得分为零。”司马光背着手在房中走动。 “如果他的得分不是为零。”吕公著很是感慨,“就凭这成果的演算文稿,没人怀疑秦仙傲说成功是错误的,就是不知这手笔是出自秦仙傲还是段海峰?” “可不管是出自谁的手,这样的造假难度之大已经不亚于摘一个长生果,秦仙傲、段海峰……”吕公著微微摇头。 “秦仙傲绝对有摘果的实力,若这个算法出自他的手,而不是段海峰……”董汐严美目闪着光,“那谁还敢说他前两次摘果是假的?” 墨家巨子班白云眼睛眯起:“不用说,秦仙傲在长生诀上,同样是甩开了无数人一大截。这样的造假,历史上也是从未有过的,即便载入史册,也是他们的一项能力。” “秦仙傲这算法,就是他已经写出来,我们要弄懂。都要反反复复,一次次理解,最终才能理解透。”文彦博放下笔,心中感慨,“即便是造假,高人就是高人!” 一个个看到新的算法很是出乎意料,也有些想不明白,从这成果来看,一切都完美得不能再完美。如果去掉得分为零,没有人敢说这是赝品。 可是造假造到这样的程度又得花多大功夫? “无疑秦仙傲、段海峰这是在露獠牙。” “或许他早就知道‘地球说’是不可能成功的,偏偏又不肯在儒家的挑衅下低头,所以用这种方式来回敬。” “要么秦仙傲,要么段海峰在以前摘长生果时发现了这么一个东西,而后趁着儒家的挑衅抛出来。” …… 执反对‘地球说’的一个个猜测着将手中的‘成果’看完,原本想着找出明显错漏,可如今。除了得分为零外,再也找不到漏洞。自然一个个放弃在《武林风》上嘲笑秦仙傲,而是一个个兴致勃勃的投入到用望远镜观察天象之中。 半山居内,王安石笑眯眯的放下手中的笔。 “旁儿,把这份功法拿去找个人修炼一下。” “功法?”王旁瞪眼看着王安石,忽然眼睛一亮:“莫非我们新学又摘……” “你别胡猜,这是秦仙傲‘地球说’的果实。我试试。” “地球说?”王旁嘴角都抽了一下,随即苦笑:“父亲倒是好心情,开这玩笑。” “什么开玩笑,你真认为那是假的?‘地球说’合长生诀失败了?”王安石将笔头入在清水中清洗着,“从算法上看。秦仙傲合得没有一点错误,‘地球说’是真是假各有一半,假如大地真是球形的,那这个……” “就算是真的,这成果成功了,可是得分为零!”王旁摇头。 “得分为零,也是得分,如果这成果不是假的,是真的成功了,那这门功法,就能够修炼。”王安石眼中闪着光,“否则修炼就不会起效,起不起效,别人不试,我们不试试怎么知道。” “这没必要。”王旁叹息一声走上前拿起功法。 “不管如何,为父想知道秦仙傲说成功了倒底有没有撒谎,这是不是他做出的假品。”王安石沉声,“我不希望,不想看错人!” “好吧,我马上找人相试。”王旁连飞也似的离开。 西湖边,苏轼看着调琴的王朝云。 “你相信秦盛朝说的,这是真的成功了?”苏轼低声道。王朝云双眉一挑:“夫君,是真是假,我们不应该臆断,而应该尝试。” “尝试?” “将他的成果融入到功法中,如果他是假的,这功法必然无法修炼出效果,否则就是正确的。”王朝云沉声。 “这……有必要么?” “有!” …… 精致的阁楼内,朱雁媚放下笔沉喝道:“绿儿,把这份功法拿去让人修炼试试。” “啊,夫人相信秦公子的‘地球说’成果?”十二三岁的漂亮绿衣姑娘眨着大眼睛。朱雁媚瞟了她一眼:“秦仙傲在外面名声不是很好,可那是他太天才了,他做的事每一次都争议极大,可实质上少有是错的,或许某些人眼中秦仙傲满嘴谎言,可他真的说了谎言么?” “这……例子倒是不少,可是这些谁也没证据。”绿儿点头道。 “不管如何,试一试我们没什么损失,说不定有意外收获。”朱雁媚笑眯眯道,“绿儿你要记住,秦盛朝的话,就是开玩笑也得重视,何况这不是开玩笑。” “他真有那么厉害?”绿儿大眼睛扑闪了一下,不知在想什么。 “小蹄子,别发春了,那小子身旁女人多着呢,你就是贴上去人家未必看得上。”朱雁媚笑骂道。绿儿咯咯一笑:“我可没想那些,我就想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见他。” “这是自然!” 阴癸派、花间派、慈航静斋,甚至魔相宗以及王安石虽然有些人内心不是很相信‘地球说’,可是这些人或对秦朝有好感,或是知道一些内幕,明白秦朝不是会乱来,因此并没有像其他门派一样将得分为零完全当成假的。 天微微亮。床上白衣公子双眼微微一睁。 “‘地球说’成果加入到功法中,好像有一股诡异的加成,是倍数加成,还是……”秦朝正要按床板飞起,眼睛又瞟了眼身下的木床,修炼了第五套‘地球说’功法后,一次秦朝起床,稍微用力过大,木床便坏了。 “这增力好像是倍数。可又不太准,每次都不相同,这一次也不知增加了多少力量。”秦朝收回手,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出了门,看一眼不远处那自己原本的卧室,卧室墙壁此时一个大洞,正是秦朝房中试验功法时撞出来的。 院子中央。秦朝看着天空:“若没加‘地球说’成果,这一套功法我全力跳起。顶天了二十丈。”如今武道界因为‘性本恶’成果的出世,功法增力已经上了四五千,顶尖高手,平移二十丈不算什么,可平移与上纵对力的要求完全不一样。 不借助任何其他外力,直线跳高二十丈。根本没人能做到。 “试试……”秦朝身子蹲下,猛的一用力。 “嗖!” 整个身子仿佛炮弹出腔一样甚至带出剧烈的啸声直冲云霄。 十丈! 二十丈! 二十五丈,依然在升高,而后三十丈,势头不减。秦朝嘴张开。 “这……” 很快四十丈!依然在飞速上升。 “我没算错距离?” “这得多大的力量才能这样?” 看着脚下迅速变小的屋子,树木,甚至清晨的雾气,秦朝完全懵了。 “嗯?”不远处一间屋子内盘膝坐在蒲团上的秋心淼猛的双眼睁开,而后瞪向窗外秦朝处。 “那是……” 秋心淼虽然看不到秦朝身影,可是先天高手的感觉。 五十丈! 秦朝上升速度微微变慢。 五十五丈! 再次减速! 六十丈! 六十五丈!秦朝的身子直接升到六十五丈后,空中微微一顿,而后往下飘飞下去。 “呼!”一道身影出现在院中,秋心淼抬头望着二十丈高空正往下落的秦朝,眉心都是疑惑。 “砰!”秦朝双脚踏实地面,嘴角微微咧开,发出无声的笑。 “这……这他妈……是真的?”秦朝整个脑袋这一刻都闹轰轰的,一股巨大的喜悦爆炸似的从胸腔迸开。 “我刚刚,好像跳了六十五丈,六十五丈,就是195米高,差不多两百米高……” “二百米,就是一个平地跳远,这也是……” “这不是……人都快飞上天了?” “若是平移那一步得多远?该不会再修炼下去,人都能舞空术,在天空飞行吧?”这一刻秦朝甚至都没发现旁边眼神疑惑的秋心淼。 “秦公子,刚才我感觉你好像跳得很高?”秋心淼声音响起,“至少在三十丈以上。” 秦朝咧开嘴巴,无声的笑着,根本没反应。 “秦公子?” 秦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秦公子,能否为心淼解惑?”秋心淼连叫两声,最后走到秦朝身边,轻轻碰了秦朝肩膀一下,秦朝才懵懵然的看向秋心淼。 “秦公子,刚才你是不是……” “二百米,操!老子能一跃二百米高……”秦朝笑了起来,而后弯腰曲腿,做出一个硅跳姿式,猛的跳起。 如炮弹出腔一样,飞一般往上冲去。 “这高度?” 秋心淼双眼瞪圆看着秦朝飞上四十丈,五十丈,而后六十丈,而后六十五丈。 “六十五丈?这得多大的力量?”秋心淼懵了。 “篷!” 秦朝落地,地面都似震了一下,而后秦朝又跳起,一次,两次,三次……仿佛小孩子找到好玩的游戏一样,一次次跳起,一次次陨石般砸落。 “咦?” “什么声音?” 阿碧出现在院子中,而后看着飞上五六十丈的秦朝,傻眼了。秦凝、林素出现在院子中,小嘴微张着能吞鸡蛋。郭媛媛出现院子中,眼睛瞪得滚圆。 “一跃六十丈?” “这什么功法?怕有数万斤的力量了吧?可数万斤?这怎么可能?”一个个脑中出现这么一个答案。(。) 第二十二章 天门绝 院子中。 “公子,真的是你?” “盛朝,我没看错吧?” “姐夫,快从实招来,你这是怎么回事?” “秦公子,你这是……什么功法,怎么可能?”阿碧、林素、秦凝、郭媛媛、秋心淼反应过来后连声喝叫。“哈哈!”秦朝一落地,脚下一用力,“本公子神勇无敌!”整个人如云烟一样在院子中转了几圈出现在并排站立的五女身后,一个拦肩大搂抱,连同秋心淼在内,直接抱了过去。 秋心淼双颊微微一烫,刚要躲开,秦朝已将她连同林素、阿碧、秦凝、郭媛媛一同拦肩搂住:“大地是球形的,本公子发了,老子成功了!” “秦公子?”秋心淼身子微微一颤,脚下有些不稳,慈航静斋出身的,除非‘以身侍魔’,否则少有与男子亲密接触的,这严格说起来,还是她成年后第一次与男人如此亲密。这时阿碧、林素、秦凝、郭媛媛反应过来。 “大地是球形的?” “你是说,你用……‘地球说’创造的功法才会?” 秦朝眉飞色舞,收回搂住五女的手,兴奋道:“这是自然,不然你们以为呢?嗯?”猛的秦朝扑向一个方向,才扑出便消失不见。 “厉害!” 五里外枫树上红衣女子放下手中望远镜。 “隔了五里远,只是一道目光就能感应到,这秦仙傲……”红衣女子飘然落地,很快一道白影箭矢般出现。 “一直以来,我都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窥视我。”秦朝冷视着眼前的身影,瞳孔微微一凝,眼前戴着面纱的红衣女子。身形气质居然…… “王语嫣?” 秦朝眉心微蹙:“你是谁?” “小女子姓李!”红衣女子玉手抬起,嫩葱般食指挑起,在轻轻在耳边一挑,风拂起,面纱飞扬,那下面竟然是一张---- “神仙姊姊?” 秦朝如痴了一般。瞳孔瞪大,这是一张与秦朝在无量玉洞中看到的玉像,与王语嫣,王夫人极为神似的一张脸,如果不是秦朝对于王语嫣、王夫人极为熟悉,甚至乍一看到这张脸,一定会以为就是王语嫣,甚至王夫人。 “李秋水?” 秦朝脑海立时闪现一个人名。 “秦公子可认出小女子么?”红衣女子恬然一笑,嘴角梨涡隐现。妖艳妩媚至极。 “酒涡?” 秦朝心中一跳:“还有一人与李秋水、王语嫣、王夫人模样极为相似,那就是……”秦朝连看向红衣女子眼角,面纱轻舞,露出一双远比王夫人,王语嫣更加冶艳灵动,勾魂摄魄的脸,这脸蛋右眼角有一颗极淡的痣。 “李沧海!”秦朝脱口而出。 红衣女子嘴微微一张,眼中一抹惊讶之色一闪而逝。随即轻笑起来:“秦公子为何不认为我是李秋水?” “李前辈的武功出神入化,能够一直跟踪我而不被我发现。”秦朝一笑。“李秋水不过逍遥派弟子,岂会有这样的神功?” 李沧海微微点头。 “况且,我知道一个秘密。”秦朝微微一笑,“李秋水姐妹相貌极似,可是妹妹更甚一筹,比姐姐多了几分妖媚。尤其是多了一对酒窝,右眼角有痣。” “有时我真在想,秦公子莫不也是我门中人?”李沧海微微感慨,“幸好我没与你碰面,不然早就……” “你门中人?”秦朝看着李沧海。李沧海的去处身份一直是‘天龙’迷最关心的,后世网络上对此的猜测各种说法的都有,而《江湖史传》中记载李沧海是逍遥派的‘传经人’,可是秦朝和无涯子见过面后,从无涯子嘴中得到的消息让秦朝一直怀疑《江湖史传》中对李沧海的记载是否属实。 “秦公子说一直有一双眼睛在关注着你。”李沧海微笑着道,“你的灵感很准,自你五华楼问道,我们便派人注意到了你。” “你们?”秦朝眉一挑,脑中浮现后世《江湖史传》,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个答案。 “你们是‘天门’的?”秦朝沉声。 “咦?” 李沧海惊看着秦朝:“秦公子还真是神通广大,没错,我们偶尔对外称天门,天门三阁九楼,三阁即天女阁,天机阁,天书阁,九楼为红玉楼、白玉楼、紫玉楼、橙玉楼、黄玉楼、绿玉楼、青玉楼、蓝玉楼、黑玉楼,不知秦公子知道否?” “天门三阁九楼?”秦朝心中怦跳。 “李前辈请说!” “我们注意到你后,便派人跟踪于你,想不到这些年秦公子无论文武皆是节节攀升,我们派来跟踪于你的人也一次次变换,直到最近几年一直都是沧海在跟踪于秦公子。”李沧海微微一笑,右手一翻,那是一本册子。 “秦公子请看!” 册子直直飞向秦朝,秦朝右手一抬接住册子,连翻了开来。 “九月十日,秦仙傲与秋心淼于湘江边洞庭口……” 秦朝心头一跳,九月十日那一天秦朝确实前往洞庭湖口,秦朝连一条条看下云。 “十二日,秦仙傲通电《新青年》报社加紧……” “二十日,秦仙傲接见太极社成员南宫适……” …… 一个又一个秦朝做过的事按时间出现在册子上,甚至这些事中有一些连秦朝说了什么话都一字不差,秦朝飞也似的翻看着,很快----“秋心淼、阿碧、林素、郭媛媛、秦婉凝五女并排而立,秦仙傲院中如烟游走三圈,于五女背后突然搂抱,秋心淼措不及防……” 秦朝合上册子,心头震憾。 “果然是那个写《江湖史传》的门派,最近三个月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居然……凡是有一点影响力的都记录在册了,厉害!”虽然秦朝早就猜到,可是看到册中一条条记录依然心中浪滔翻滚。 “江湖史传中每一个时期,记录的武林高手之多。事件之详细,无以复加,都是由天门高手一个个贴身追踪,那这天门势力之强?”秦朝微微吸一口气,感觉天门的力量就像一个庞然巨物一样,那是比慈航静斋可怕数十倍的力量。 “慈航静斋一直只做一件事。选‘真命天子’。”李沧海微微一笑,“而我们天门,则是将江湖武林中发生的各种有趣的事,有趣的人一一登录在册,不过我们与慈航静斋不同的是,她们多少还有人知道,而我们除了我天门自己人,应该是没人知道的,可看秦公子似乎知道一点点。沧海很是好奇。” “我只猜测。”秦朝沉声,双目炯炯看着李沧海,“想必上一次向我示警‘失败即成功’的就是前辈门中?” 李沧海脸上浮起温情的笑容:“那不是别人,正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子,今后秦公子自然知道她是谁。” “不管如何。”秦朝施了个礼,“晚辈还要是谢过贵门,只是……”秦朝双眼凌厉,“‘地球说’我摘果天不现异象。想必是因为贵门已经摘了这个长生果?” “秦公子这次可猜错了。”李沧海轻轻一笑,“这片大地上。第一个摘‘地球说’之果的绝不是我门中,正是秦公子你自己。” “我?” 秦朝懵了。 “那为何天不现异象?”秦朝沉声。 “这自然是有原因的。”李沧海嫣然一笑,“秦公子不用多追查,因为无论你怎么聪明绝顶也是想不到真正原因的,我只能告诉你,‘地球说’的成果我门中不知多少年前就一直掌握着。” “一直掌握?”秦朝瞪眼。“没人摘果,你们却掌握了,难不成你是来自另一个时空?” 李沧海微微摇头:“秦公子还是不要胡乱猜测了,我们与你一样都是这里的人,岂会来自别的地方?” “那你们为何?” “时间不到。这些便是我门中机密,时机一到,我不用解释,秦公子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李沧海笑道。 秦朝眉微皱,这种事情不在掌握中的感觉让他很糟糕。 “前辈既然一直在追踪我,为何这次愿意现身?” “不得己!”李沧海眼神有些黯淡,脸上神色复杂莫名,“我们掌握的‘地球说’成果既然秦公子也已经掌握了,就等于是破了我门中一门祖训。” “祖训?” “地球说成果虽然得分为零,可是它的特殊效果就是‘支撑’。”李沧海沉声,“有了‘地球说’成果,所有的长生诀成果都不再是无根之萍,无源之水。” “哦?” “长生诀创功,数果相加,按规则,先选则得分最高的为底,其余都得除以十才能再相加。”李沧海说道,“因此我们以往功法,假如有三个长生诀成果,正常为1001斤,1000斤,800斤,那么就是以1001斤为底,另外加上1000斤除以十,即100斤,800斤除以十,即80斤,最后总增力为1001+100+80,也就是只有1181斤。” “为什么会这样?秦公子想必也迷茫吧。”李沧海沉声道。 秦朝点头:“请赐告!” “就像人只有脚踏实力,才能力大无穷,秦公子想必懂吧。” “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把地球翘起来。”秦朝微微一笑,“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这话倒是有趣形象。”李沧海微微一笑,“没错,现实生活中如此,而长生诀上亦如此,大地是我们生存的支点,何尝不是长生诀上的支点?” “还有这说法?”秦朝摇了摇头。 “虽然有些牵强,但也只有这解释了。”李沧海说道,“有了‘地球说’为底进行创功,数果相加,则没有损耗。” “没有损耗?” 秦朝微微有些感慨,其实刚刚一跳六十五丈高,秦朝已经明白了‘地球说’成果的作用,就是让所有的成果增力直接相加,像刚才李沧海举的例子,以往三个成果相加最终功法的增力是1181斤,可一旦加上‘地球说’成果,这增力就是1001+1000+800,等于2801斤。 “不是完全没有损耗,可这损耗与以往比起来就相差极大。”李沧海说道,“像刚才举的例子加上地球说成果,如果没有一丁点损耗是2801斤,可理论上能达到2801斤,现实却未必,因为长生诀成果有些观念是相冲或者极难融合的,如果三个成果相互冲突,就像儒家的成果与释家、道家相结合,力与力抵消争斗,最终兴许增力也就一千二三百而已。” “我天门凭之以逍遥天下,无人能知的镇派之宝就是‘地球说’,如今秦公子得到了‘地球说’,更将之公布于天下,我天门……”李沧海眼中闪过一丝苦涩。 “前辈为武林牺牲的大义,秦盛朝铭记在心。”秦朝微微拱手。 “大义?”李沧海明白秦朝所指,低叹一声:“我门中祖训不会公布‘地球说’成果,也不会提醒武林,若是这样武道界都能找到‘地球说’成果,那便是天意,这才是为什么我没出手阻止你,我只是依门规行事罢了,如今……”李沧海目光烁烁看着秦朝。 “前辈有何要求?” “我门中祖训,‘地球说’一旦破秘,则‘天门’绝。”李沧海声音黯然。 “天门解散?”秦朝眼睛瞪得滚圆。 “前辈不是说笑?” “依祖训,自今日起,我天门不再存在,也不再招收弟子门人,自此天门一脉断根绝脉。”李沧海声音坚定,双眼看着秦朝,“秦公子,天门弟子孤独一生,从不许嫁人成家,不过我天门已经解散,解散后的去路,祖训是择一派而归之。” “你是说要归顺于我?”秦朝心头剧跳。 “按祖训,谁破了‘地球说’之秘,我天门便归顺于谁,当然这只是祖训给的参考意见,倘若门中弟子不愿,也可择他派而归之,甚至各自寻出路,不过我门中弟子情同姐妹,并不想因天门绝而断绝情义往来,依然想……” 秦朝皱眉:“我很感谢贵门指点之恩,也极乐意贵派加入,只是贵门可不是……” “秦公子放心,我可对天发誓,我天门绝没有包藏祸心。”李沧海沉声道,“而且我天门自成立至今,从未有过害人之举。” “没害人,可也没帮人。”秦朝淡淡道。 李沧海苦笑:“这是因为我派开派祖师受过情伤,所以,留下不近人情的祖规,秦公子,我‘天门’倚之横行天下的无非就是‘地球说’,现在地球说已被秦公子掌握,这武道界也都会掌握,我们‘天门’哪里还能跟踪记录他人行为不被发现?” “解散天门,是祖训,更是无奈!”李沧海轻叹。 秦朝微微点了点头:“我原则上是同意了,前辈请跟我来。” 秦朝、李沧海走向清风庄园。 “这李沧海肚子里还隐藏着不少秘密,而这‘地球说’为何没有异象,李沧海师门从何处得到?”秦朝心中感叹,李沧海透露不少秘密,可让人疑惑反而更多。(。) 第二十三章 出大事了! 枫叶飞扬,白衣飘飘,拂尘一甩,秋心淼落于秦朝、李沧海身前。 “秦公子,这位?” “秋老斋主,这位李沧海前辈以前是天门高手,如今天门解散,所有成员归入我太极社。”秦朝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微笑着介绍,“李前辈如今算是我太极社一代长老。” “天门?” 秋心淼美目闪过疑惑,忽然她眉尾一动。 “秦公子你的一切都极为神秘。”秋心淼幽幽道,美目泛光,“当年你写《论证正义》,替刘琴写《四书集注》,甚至包括后来的《伦理学原理》等等,这一切都非一人之力能做到,莫不是?” “秋斋主误会了。”李沧海轻轻一笑,“秦公子所有的一切成绩,都是他自己努力做出来的,别人不知道,你慈航静斋难道不知道,这背后没有任何团体,至于我天门么……” “天门三阁九楼,九楼为紫橙黄绿青蓝紫外加黑白。”秦朝若有所指的道,“其中红玉楼想必秋斋主听说过。” “红玉楼是天门的?”秋心淼脸色难看。 “先天武林最为神秘,以贩卖情报为生的红玉楼居然是天门的一个小分支。”秋心淼声音幽叹,江湖之中情报得来除了从自家门派的手段外,还有就是与友派交换征询,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方式,就是找红玉楼。” 红玉楼对情报要价非常之高,但是凡给出的情报从没有过差误,千百万年以来一直如此。不过红玉楼也有不接的生意,像上次仙玉婷想追杀秦朝,就曾找过红玉楼,结果红玉楼说了‘人我们是知道在哪。可生意我们不接,任你出多少钱也不接。’ 红玉楼不接生意。 任凭是谁也无可奈何,江湖中偶尔也有信邪的,想强行要挟红玉楼,结果教训惨痛。甚至慈航静斋千年前也曾为得到情报逼迫过红玉楼,结果整个慈航静斋那一个时期所有的门人弟子都被红玉楼给抓关了三天黑屋子。自此后慈航静斋对于‘红玉楼’一直都有畏惧心理,因为天下第一的慈航静斋高手,甚至破碎虚空级别的高手在人家手中都像三岁小孩一样,不堪一击。 “我们天门弟子门人众多,花费弥大,所以才开了红玉楼,用情报换钱财。”李沧海淡淡笑道,“不过现在归依于秦公子门下,红玉楼自然解散。从此天下不会再有一个贩卖情报的组织,不会再有天门存在。” 秋心淼疑惑。 “秦公子‘地球说’一出……”李沧海眼神落寞。 “莫非。”秋心淼惊讶看向李沧海,“‘地球说’成果最先是由你们天门摘取?” 李沧海微微一笑,没有答话。秋心淼眉头微皱,看向秦朝:“秦公子,这‘地球说’之果我恳求……” “秋斋主太也小看秦公子。”李沧海淡淡道,“他连‘地球说’成果都公之于众了,其他的还会隐瞒么?” “秋斋主。我若现在抛出‘地球说’得分之秘,恐怕这武林的血雨腥风……”秦朝笑看着秋心淼。秋心淼眼神坚定:“血雨腥风是避免不了的。莫非秦公子还想?” “知道了‘地球说’得分之秘,就能千秋万载,一统武林。”秦朝啧啧道,“若是野心家,还真是……可惜我秦某人意不在此,秋斋主放心。立马我就将‘地球说’得分之秘通告天下。” 秋心淼眼睛一亮:“心淼代天下谢过秦公子!” “李前辈。”秦朝看向李沧海。 “秦公子不必前辈长,前辈短的把我叫老了。”李沧海微微一笑,“你可以叫我阿海。” “阿海?”秦朝神色怪异,“你天门可以解散,不过红玉楼只是暂时歇业。”“暂时停业?”李沧海神色一动。“莫非?”“放心,我太极社功法一定可以远远将他人抛开的。”秦朝眼中闪过极强的自信。 “沧海自然不愿见门下分离。”李沧海微微有些激动,“只是,秦公子现在和天下其他门派比起来,似乎……” “现在没优势,可将来呢?”秦朝大步走向清风庄园。 很快武道界的《新青年》报发行,这一期报上只有一篇文章----秦仙傲的《武道新时代,揭开地球说得分之迷》。 宰相府前中年男子抓着手中的报纸,来回渡圈。 “律~~” 马嘶鸣,司马康连看向大路,大路尽头一匹高头大马小跑着驰来,很快这马停于司马康身前。 “康儿,你手中这报纸?” “父亲,出了大事了!”司马康声音沙哑。 “大事?” 司马光飞身下马,直接奔向屋内,很快司马光、司马康进入书房。“怎么回事?”“地球说可能是真的。”司马康连将报纸递向司马光,“这是秦仙傲的《新青年》报,武道界版。” “真的?” 司马光脸色也刷的沉了下来,连接过报纸,翻开。 “《武道界新时代,揭开地球说得分之迷!》?”程颐微微一笑,“这秦仙傲口气依然这么狂,也罢,我倒看看怎么个武道新时代!”程颐飞一般的看着正文。 “我一直十分笃定‘大地是球形的’,盖因我相信一点,大道是无处不在,大道是无私的,这天地间的自然道理,既存在于我们生存的这一片大地上,也存在于天地宇宙,甚至过去未来,无论它们存在何处都是同一个大道……” “因此我写《光学》篇,这光学,在大地上,与在天空,在宇宙,在大海是同一个光学,既然道理一致,那么依光学原理,得出的大地是球形绝对是正确无误的。” “正因为对‘地球说’坚定的信念,合长生诀成功,天地不现异动,得分为零,我不以为是失败……” “可为何无异象,得分为零?” “纯粹的思辩和理辩做为认识天地的手段,我并不是完全赞同,要明白得分为何为零,除了思辩之外,还需亲自去做试验……” “在此我必须透露一个秘密,我秦仙傲散功之后,修炼一门新功法,有特殊手段,可以将数月才能修炼到最高境界的时间缩短为两三天,因此我先创造了一门功法,此门功法为……” 读着报上的文章程颐脸色渐渐凝重。 “三个分别为1000,1340,700的成果创造的功法理想增力应该为1510,可这加了分数为0的‘地球说’,居然达到了2千五百左右?”吕公著眉心直跳,“这是秦仙傲创立的第三门功法,这地球说成果倒底是怎么回事?” “这第四门功法,我全力之下,据估量,力量应该达到了,4千斤。”董汐严看着手中报纸眼睛瞪得滚圆。 “原本应该是3千斤,可实质达到了7千5百斤!”邵伯温手微微颤着,“7千5?现在最高增力也不过5千,而他用的例子……这岂不是说……”邵伯温微微吸一口气,继续往下看。 …… 一个个武道界大佬读着《新青年》报纸,一个个以‘武技’为终生修炼对象的武道界先天高手们很多也在读着这一份报纸。 岳麓书院偏僻的房子内白云坐在扫帚前看着手中的报纸,手微微颤抖了起来。 “什么?能够将所有增力进行迭加?”蒋凤棠惊叫道,“这岂不是说,武道界的增力将会上万?不可能,不可能?” 罗邪读着报纸,忽然咧开嘴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这笑声越来越大。 “上万?增力上万?这……” “我记得数年前最高力量才不过2千多,可这秦公子所说若为真,岂不是将达到2万?”岳麓书院一带一个个先天高手激动起来。 “走!去找秦仙傲问一问!” “若是秦仙傲文中所说为真,岂不是说我们以后的力量将从五千达到数万,这……” “数万斤的力量,简直不敢想象,绝不可能,我不相信!” “新时代,绝对的武道界新时代!” “若真如此,绝对是出大事了!” …… 一个个先天高手稍一压下心情震动,而后---- “秦仙傲就住在清风峡爱晚亭旁,去找他当面对质就是!” “如果一切都没有撒谎,那这还真是武道界的新时代……” “秦公子应该不可能骗大家,可这种事,将武道界增力提高至数万斤,不亲眼见一见,岂能相信?昨天郭娘子都说秦公子在清风庄园中,应该还在!” 一个个冲向岳麓山清风峡。 就在这时一声啸声响起,这啸声一开始便极亢亮,仿佛就在众人耳边一样,这样清亮的啸声在众人想来已不可能再高,可是啸声越来越亮,越来越高昂,完全没有止境。 一个个先天高手变色,即便是那些没看到新一期武道界《新青年》报纸的,闭关修炼,做着自己的事的先天高手也都起身。 “这啸声,发生了什么?” “啸声相召,一定有大事,而且这啸声……” “这是什么啸声,这得多高的内力,谁有这么高的内力?神仙么?” 岳麓书院一带一个个先天高手冲向清风峡,很快一个个高手落在清风庄园前,看着屋顶上白衣飘飘,仰天长啸的公子哥,脸上都是惊色。(。) 第二十四章 新时代到来 清风庄园前啸声陡然一息。 “秦公子,不知啸声相召所为何事?” “秦公子,今日报上所载得分之迷,可是真的?” “增力上万,不知秦公子能否亲自证明给我们观望一下?”一个个高手连声询问。秦朝身形一动落于清风庄园大门前:“诸位秦某相召正是为了解答诸位疑惑!” “请?”“秦公子,请!”一个个双眼发亮兴奋看着秦朝。 这时秦朝右脚微微一挪,站了个不丁不八,双腿猛的一用力,众人感觉好像地都动了一下,便见一道白影利箭般直冲云际。 “好快!” “一下就到了二十丈!” “不,是三十丈!”四周一个个高手眼睛瞪圆了。 “三十丈,谁能飞这么高?这怕是有上万斤巨力才能?不对……”一个个瞪着依然在飞速上升的人影。 “四十丈!” “四十五丈……” “到了五十丈……” “五十五……” “啊,六十!”秦朝飞到六十丈身子半空中微微一顿,急剧掉下,篷的落地。“诸位可以散去了!”秦朝施施然进入清风庄园。 “六十,刚才他跳了六十丈吧?”四周一个个高手这时才稍微有些反应过来,而后嗡嗡的声音响起。 “一飞六十丈,这力量怕不止万斤吧?” “岂只不止,知道么,百尺杆头更进一步最难,越往上,往往提高一寸,所需的力量都是恐怖的。秦公子飞到三十丈时绝对万斤巨力,至于这五六十丈,那力量不知高到哪里了!” “数万斤,不可能,就算没一点损耗……” “别忘了,秦仙傲在拦江一战表现出来的。他的力量绝对比正常大……” 渐渐的一个个都兴奋激动起来:“这么说,报上所讲的是真的,我们以后也可以一跃如飞……”“想不到我们居然能够见证到增力上万,甚至数万的时代?”“谁能想到?怕是老祖宗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人能够拥有上万的力量……” 地球说长生果秦朝已经公布天下,一直以来众人都以为这是秦仙傲、段海峰制造的赝品,即便不这么认为,也认为这成果得分为零不是好事。因此除了王安石、阴癸派等少数外,大家都置之一旁,现在…… “走,这事得赶快跟门中通告!” “更换功法,上万斤巨力,会是什么感觉?” “拥有了上万巨力,就是破碎虚空也是最强的!” “武道界变天,真正的变天了。恐怕会有一番血雨腥风,得赶紧做准备!”一个个很快离开。 …… 江宁城大街上。毛驴晃悠悠前行。 “是王相公!” 四周一个个看着坐在驴背上看报的老者眼露尊敬,就在这时骑驴看报老者笑了起来,一开始声音还有些低,可渐渐的便是大笑,狂笑。 “王相公这是……”一个个眼露疑惑。 “没错!我没错!” “大地是球形的,哈哈。我真的没有错,错的是他们,是程颐,是司马光!”王安石抓着报纸手舞足蹈。 “王相公说他没错,说大地是球形?”一个个街人低声议论。牵驴的仆人脸露苦笑。连向王安石使眼色,王安石仿佛没看到:“我就知道这‘地球说’是正确的,所以,别人都嗤笑,不理那果子时,我却创造功法让旁儿拿去修炼,好呀,秦仙傲这一巴掌打得好,有些人就该重敲,用榔头敲,不然敲不醒……” “不过,大地既然是球形的,那么……”王安石兴奋的陷入新的思索中。 书房中看着报纸的司马光手微微颤了起来,他目光死死落在报上。 “父亲?”司马康低叫。 一旁老充头眉头皱起,一份报纸按理说司马光顷刻间就能看完,可是这一份,司马光拿在手上后,这么看着已经一个时辰了,一个时辰,别说一份报,就是十份也能看完。 “父亲,秦仙傲报上所言会不会有假?”司马康沉声。 “如果有假?”司马光声音走调似的怪异,“那你说,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司马康沉默,老充头一旁笑道:“相爷,秦仙傲有诸葛之智,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又脸皮比长城还厚,他的主意,我们怎么能够猜到,相爷您也说过大地不可能是球形的,就算是球形的,也不是刘琴书中所言的那种球形,而应该是球形的大地浮于水上,不可能有自转和绕日的公转。” “这一次秦仙傲的‘地球说’,这大地包括了陆地四周的海水。”司马光声音沙哑而颤抖,“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说,我们假如去海边乘船航行,朝着东方行始,不中途出意外,顶多三四年就能从西边回到我们这块中原大地。” “呵呵,相爷说笑了。”老充头笑道。 “不是说笑,而是从刘琴的《天体运行论》中,从秦仙傲的摘果中,如果‘地球说’没错,那必然就是这样!”司马光声音有些尖锐,“你能想象,朝一个方向航海顶多四年,甚至三年就能绕整个大地一圈,这……这……真是不可思议!” “呵呵,就算相爷说刘琴的‘地球说’正确无误,可三四年就能绕整个大地一圈?”老充头摇了摇头,“相爷怎么知道三四年?这大地会这么小?” 司马光按下报纸,微闭上眼:“康儿,你跟他解释一下,为何三年。” “老充叔,你应该知道宇宙是什么样,天体为何形状,一直以来都是武道界最大的争议之一。”司马康连说道,“为了争论出天地宇宙演化模样,有时甚至不惜动用朝庭力量,进行花费极高的各种测量,观察。唐朝时高僧‘僧一行’便因此做了一个测量。” “他测量到北极高度差一度,南北两地相隔三百五十一里八十步。” “如果这大地真是球形的,那依僧一行的这个测试可看出大地的大小,这个‘地球’的周长是多少,因而父亲能知道航行大地一圈只需要三四五年便够了,甚至快的话。二年便够了。”司马康沉声道。 “北极高度差一度,南北相隔351里?”老充头瞪着眼,“这就能算出大地的大小?哎,我怎么都觉得是在听天书。” 司马康看向司马光:“父亲,所谓纸上得来终须浅,缘知此事要亲行,要不我们也做一个‘环球航行’测试?” “环球航行?” 司马光眼睛微微一亮,他手指敲着桌子,时快时慢。渐渐的眼睛有了一丝亮度:“大海茫茫,无边无际,航海之行,最难的是方向,一旦迷失在大海上,真可能一去不回,可是有了司南,而且这大地若真是球形。那无论航行到哪,都能看到星辰。根据星象进行定位……” “父亲明见,理论上,有了司南和星图定位,只要大地真是球形,航行就能够实施。”司马康兴奋道,“我觉得此法可行。而且这样证实的大地是球形的才是真正的证实。” 司马光眼睛亮光一闪一闪的,最后摇头一叹:“不行,此事以后再也休议!” “为何?”司马康,老充头看着司马光。 “劳民伤财,而且……”司马光苦笑。“大海凶险莫测,即便近海航行都经常遇到危险,船毁人亡,若进入大海深处,不知还会遇到什么凶险,即便大地真是球形,环球航行也是九死一生,凶险莫测,我司马光不能拿别人的命去赌,除非有一天,我司马光自己驾船航行。” “海船没有大量的人才是不够的,如果父亲担心人命,可用死囚,也可招榜天下,这天总有一些走投无路,愿意为……” “这……”司马光微眯着眼,最后摆了摆手,“这事先放一放,秦仙傲丢下这么一颗重磅炸弹,我这心中有点乱,或许我们浑天说必须改进,或许有些一直以来悬而未解的疑惑必须解决,或许有些长生果我们必须得摘……” “有些长生果得摘?”司马康疑惑,“父亲是说……” “多着呢,大地是球形的话,那北方冷,南方热就很好解释,即我们这片大地在北半球上,大地是球形的,那么我们可以肯定,大地不是浮于水面,而是悬于气中,大地是球形的,所谓的万物垂直落下,或者垂直上升也是相对的,两地垂直落下的轨迹并不成平行……”司马光滔滔不绝。 院子中大树下放着长籐椅,椅子上微胖老人睡眼酣睡。 “老师睡多久了?” “仆人说父亲看了报后就躺在椅子上,一躺就是二个时辰。”程端彦眉头皱起,抓向一旁地上的报纸,连看了起来。 “什么?得分为零有这样的功效?”程端彦叫了起来,“不,不可能,秦仙傲一定在撒谎!” “胡闹!” 喝斥声响起,只见躺在睡椅上的老人坐了起来。 “秦仙傲撒谎?秦仙傲还用得着撒谎?这么大了,也不长长脑子。”程颐厉声喝斥。 “父亲,我……”程端彦脸有些红,“父亲您和司马光、吕公著、王安石他们都是正人君子,秦仙傲可是曹孟德式的……” “这种做学问的事情不是夺江山打仗,凭的是真本事,秦仙傲耍阴谋诡计的可能性不超过三成。”程颐哼声,眼睛扫了一眼旁的书生,“中立,让你看笑话了。” “老师,其实大地是圆的,早有人说。”杨时低声道。 程颐微微点头:“大地是球形,汉代就有说法,这种大地是球形与秦仙傲的不同,我们整个学问界一直以来无论是认为大地是球形还是平面亦或其他,都执一个看法,即重物是垂直落地,水是平面的。” “大地是球形,水却是平面的,所以历朝历代的球形大地,其实不包括‘海水’。”杨时也点头。 “是啊!”程颐立起身,走到院中央看着天空,“现在秦仙傲的‘地球说’得到了证实,那么可以预见,横渠先生张载所讲的‘地有升降,日有修短。地虽凝聚不散之物,然二气升降其间,相从而己也,阳日上,地日降而下者,虚也,阳日降,地日进而上者,盈也,所以一岁寒暑之气候也’,认为气的盈虚,造成了大地与太阳距离的变化,从而形成不同的季节,显然是不够正确的。” “如果‘地球说’真的无误,今日报上所说一切正确,那我们……”杨时摇头。 “我们就必须改进,而且是大范围的改动,或者说……”程颐脸上竟然露出兴奋的光芒,“一直以来,我继承着先代的‘浑天说’,将其进行各种完善,可是怎么都无法更进一步,我一直为此而苦恼,祖宗之法,祖宗的精华不能在我手中浪费,甚至毁灭,可是……” “哈哈……”程颐朗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震得屋瓦都哗哗作响。 “父亲这是……” “老师他……” 程端彦、杨时对视一眼,程颐的声音并没有悲伤,反而是兴奋。 “如今不是我要毁灭祖宗的精华,而是毁灭祖宗,我儒家、理学一脉留下来的糟粕,糟粕留之何用?我死后也能有脸见祖宗了。” 程颐笑声停息,双眼闪着明亮的光芒,那是斗志,那是放下一切的轻松。 “吐故纳新,不破不立,白纸上面好画画!” “有时我真的很感谢秦仙傲,我不敢,不敢做忤逆之事,不敢随意怦击祖先之法,是他,是他帮我打破了这坛坛罐罐,打破了背在身上那一座座沉重的大山,这‘地球说’,这报上的记载,虽然还无法百分百肯定是正确的,可是我希望它,一定……一定要是真的,希望这片大地一定要是球形。” “只有前朝死亡,新的时代才能到来……” “只有浑天说,盖天说、昕天说、穹天说、安天说、乎天说彻底死亡,新的天体系统才能诞生,而这就是时代的机会,也是我们洛学千载难逢的机会……” ……(。) 第二十五章 开启杀戮 古欧洲,从古希腊时期起便有了地球的观念,对于他们来说,地心为下,背离地心为上是天经地义的。 可是中国古人在空间取向的认识恰恰相反。 因为东西方文化蕴含上的不同,因此历史上即便后来西方科学的地球说传入中国后,依然受到知识界的强烈反对和不接受。 这种反对直到牛顿万有引力发现后,传入东方才开始无以为继。 因此。 大地是球状的,秦朝提开得分为零之迷后,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 就像牛顿万有引力传入东方后。 尽管理智上依然不太承认,可是理论上已经找不到拒绝‘地球’观念的依据。 落叶飘飞的大树下,吕公著坐着喝茶,自读了‘得分为零之迷’后,他这样坐着喝茶,一杯又一杯,一壶又一壶,已经一个时辰了。 “老爷,不能再喝了!” “这茶,您喝得太多了!”旁边老仆人连劝。 “哈哈,一定是假的!”吕希纯吼叫声从书房传来,“秦仙傲一定在玩名堂,他在长生诀上就没有一件事情被证实了,第一次摘果如此,天现莲花如此,神书如此,这一次一定也是无法证明的!” 墨香幽幽。 静室内老人雪白的宣纸上写着信文,可是他笔下一个个字七歪八抖,行不成文。 “老爷可是当世书法名家,这字怎么?”旁边送茶老仆人眉头一皱,心中叹息,他当然明白这一切都是今日报上的文章引起。 “老爷,秦仙傲惯会耍阴谋,在长生诀上更是撒谎的惯犯。从无一事能够证明,这一次怕也是……”老仆人连劝道。 “秦仙傲惯于在长生果上撒谎我自然知道。”文彦博低低一叹,放下笔,“我是在想如果大地真是个球,秦仙傲没有撒谎呢?一切都变了,或者真的变了。或许新时代来临了,这么一个新时代……” “老爷,如果真是这样,这是好事!” “是啊,吐故纳新,开启新时代,打破一潭死水的武道界,确实是开天辟地,一举突破长生诀的好事呀!” 黑屋子中老人盘膝而坐已经三个时辰。忽然一口血从老人嘴中喷出。 “心中不宁,心中不宁呀!”老人长长叹道,轻轻擦干嘴角血渍,摇摇晃晃站起,可突然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不好,老爷病倒了!” “快,快。老爷出事了!” 宽敞的长廊下,赵挺之来来回回已经走了近百遍。 “父亲!”赵明诚担心的叫道。就在这时一脸阴沉的赵挺之眼睛泛起亮光:“哈哈,我真是糊涂,大地是球这是好事,浑天说早已经进展不下去了,近千年没进展,聪明的早应该看出来是错的。现在,证明的大地是球形的,这是机会……” 苏轼手舞足蹈:“朝云,这个秦师弟还真是……够狠,够厉害。大地为球,江湖的水面不再是平面,走,我们去西湖做个试验,看西湖水是平的,还是曲面的,哈哈……” 整个武道界---- “张衡于汉朝就曾给出月食是大地的影子的结论,这个千古受人怦击的猜想如今总算是有了明确的答案,月食确实是大地的影子,因此大地确实是球形的。” “怎么会这样?若真是如此,那必须解决七道难题,其一,地动否,其二地心、日心,亦或秦仙傲的非地心,亦非日心,其三,人为何不掉,其四……” “三国时王蕃就指出‘天地之体,犹如鸟卵,天包于地外,犹卵之裹黄,周施无端,其形浑浑然,故曰浑天,其术以为天半覆地上,半在地下…’,可他这地球说与秦仙傲不同……” …… 一个个学问人陷入思索之中,以至于向来敏感的他们忘了一件事。 “从望远镜中可以观察到,月球离我们最近,而月球的模样似乎跟我大地很相似,那为什么月亮可以浮空,而不掉下来?” 院子中程颐沉声道。 杨时、游酢、谢良佐、吕大临蹙起眉。 “望远镜中月球是堆死土,扔一块石头上天,绝对会掉下来,月球就相当于一块石头,只是这石块比正常大……” “物体越重,就越会掉下来,难不成我们望远镜中看到的,并不是月球的真相?” “或许月球内部充满着类似秦仙傲的‘热气球’一样的东西,只有表面才是泥土……嗯?”谢良佐看向门口,一个个也皱眉看向门口。 “刘先生,老爷他们在商议正事,您还是等等……” “让开,都什么时候了……”门被撞开。 “纯秀,何事这般等不及?”程颐沉声。刘纯秀微一行礼,双目炯炯看着程颐:“程先生,自秦仙傲‘零分之迷’发行,这都已经一天了,先生的功法还要什么时候才能给大家?” “功法?” 程颐脸色一沉,忽然眉一挑:“你是说得分为零的功法?” “当然是这个。”刘纯秀看着程颐,“程先生,我自然知道你们在商议大事,可这功法更是大事中的大事,耽搁不得呀!” “耽搁不得?”杨时、游酢、谢良佐都目露疑惑,程颐心中也是迷惑。 “每临大事有静气,迟上片刻又何妨,我洛学是大派,你且说说,为何就耽搁不得?”程颐喝道。 “先生这不明摆着么,秦仙傲报上所写若一切为真,新创的功法将出现大幅度的差距,整个武道界也将迎来一次超级大洗牌。”刘纯秀说道。 程颐心中一跳,他先前只是被‘地球说’给震住了,没往那方面去想,如今刘纯秀一点出,哪里还不明白。 “我洛学雄霸天下,是儒门之首。谁敢来犯,别的门派耽搁不得,我洛学却无需太在意,也罢。”程颐微一沉吟,“中立,你和纯秀走一趟。替他将功法更新一下。” “是! …… 静室中床上打坐的老者眼睛微微睁开。 “我青鹤门与赤鹤门相争三百年,早已是你死我活,虽然我青鹤门功法增力比赤鹤门要高,可是这高两百斤,根本无法对他们形成压倒式的优势,不过……”左定眼睛闪着光,“不过秦仙傲‘地球说’零分之迷为真,那加入地球说成果的功法,二百斤的优势就会转为二千斤。” “两千斤优势。他赤鹤门武技再强,人手再多也得灭绝。” “现在我们需要的就是修炼,快点将加入‘地球说’成果的新功法修炼到最高境界,到时就是……赤鹤门的死期……嗯?”左定眉头一皱。 “受死!” “杀!” “青鹤门蠢才纳命来吧!”声音响起,而后剧烈的打斗声传来,就在这时---- “砰!”门被撞开,“老祖,不好了。赤鹤门举派来犯,个个悍不畏死。疯狂至极!” “什么?”左定脸色难看。 “老祖,我们派中高手本来就少于赤鹤门,先前为了修炼加入‘地球说’的新功法又有七人散功,现在……” “走!”左定冲出屋子,很快---- “掌门,怎么办。这赤鹤门的一个都没散功,七位长老他们……” “他们刚散功修炼没多久,出来就是受死,只能我们挡住赤鹤门贼子,让他们逃走。另外,让九长老,十长老也都逃,能逃得了多少是多少!” “是!” “剩下的,跟我迎敌,这一次唯死拼而已!”左定吩咐好后,冲出大堂,很快便见到前院打斗的人群。“夏老贼,你疯了不成,真想拼个鱼死网破?”左定吼着冲向一个黑衣红刀老者。 “哈哈,老子现在不动手才真是疯了!”夏日才尖笑连连,“左老贼,你想灭我们赤鹤门,我赤鹤门何尝不想灭尔等青鹤门贼子,今天你青鹤门等着绝种吧!” 山林中,一黄衣女子满脸惶恐,疯狂也似的奔逃着。 “黄玉儿,你逃不了的,你石洞派已经灭亡,你又能逃得多远?”女子后面老者冷声喝叫道。 ‘何老魔,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秦仙傲揭开零分之迷,你派中没一人散功修炼新功法。”黄衣女子双眼都是不甘,他石洞派比雷门堡功法增力要弱,可是这一点本来没关系,石洞要保命,雷门堡要想消灭石洞也不是易事,可是这一次…… “一旦‘地球说’成果的新功法出来,雷门堡功法增力必然远远超出我石洞,我石洞门此时不出击,击杀雷门堡贼子报仇的希望将永远消失,所以我全派压上……,可是这雷门堡居然没一个人散功修炼新功法,现在我石洞门只能逃命。” “这石洞门居然……幸好,幸好雷问先生根本没下命令让我们重修新功法。”老者心中感慨,“还是掌门厉害。” “石洞来袭?”雷问瞪着眼,猛的一拍脑袋,“我忘了,秦仙傲报纸一出,新功法一定会……” “老师,您这也是错有错着,若不是忘了,我雷门堡门下有人散功修炼新功法,被这石洞派打了个措手不及,就算不灭派,这损失也是无法估量。” “这倒也是,只是……这种错误,我居然也会犯,还真是……”雷问叹息一声,眉微微一挑,“这秦仙傲也是,他一定知道自己的文章一出,武道界必然腥风血雨,可他居然不在文章中提醒,坐看天下大乱!” ……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武者的江湖格外血腥,先天武林虽然隐居幕后,可门派与门派之间,像秦家寨与关家寨,石洞与雷门堡,青鹤门与赤鹤门这样生死世仇的多的是。 以往是因为彼此势力相差不大,功法也相差不大,所以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可现在。 地球说得分为零之迷一解开,一旦融入地球说成果的新功法一出,可能原本10来斤的差距会扩展为百来斤,百来斤的差距会扩展为千来斤,甚至数千斤。 武道界聪明人不多,可也不少。 很多都看到了危机和希望,也因此一波又一波,一个个敌对的门派都展开了疯狂的行动,而这样的腥风血雨才刚刚开始。(。) 第一章 新的格局 道林三百众,书院一千徒。 做为洛阳第一大书院,丽正书院内部极为广阔,可以容纳数千学徒,可是此时的丽正书院大门外簇拥着数不尽的人头。 因为书院讲课的地盘不够了! “这人还真够多的。” 书院一屋子内,秦朝看着外面,整个丽正书院此时倒处是人,连墙头都骑着一个个穿长袍的书生,至于屋顶、树上更是站满了人。 “人多才好。”清丽女子笑眯眯的横了眼秦朝,“这么多人都来听你讲课,这是大好事,秦公子,如今整个武道界人人对你是又爱又恨,又喜欢又愤怒……”秦婉清很是感慨,自秦朝发布了《武道新时代,揭开地球说得分之迷》的文章后,整个武道界便癫狂起来,一个个有着新仇旧恨的门派疯狂的相互攻击杀戮。 也在这种杀戮中,秦朝很快在报上发布了一册通告,说是雪山派他们太极社保了,要求任何人或者门派停止对雪山派的攻击。 雪山派的仇敌是鬼山洞。 鬼山洞拥有着大量的先天高手,秦仙傲虽然强大,能以一人之力在拦江一战杠住几乎整个武道界高手的攻击,可是那只是‘秦仙傲’自己,太极社并不强。 或者说太极社本身没有多少先天高手。 太极社要拿出来威胁鬼山洞的只有一个----天地异象的人情,对这鬼山洞是有些畏惧,可是相对能够灭掉自己的世仇来说,这一点只能放在之后,因此鬼山洞不仅没停止对雪山派的追杀,还反威胁如果秦仙傲派人来对付鬼山派。那太极社成员就得小心了。 然后一个个都以为秦仙傲用‘天地异象的人情’邀请各派高手出门缴灭鬼山洞。 可是,整个武道界再次错了! 秦仙傲没有使用一个‘人情’,鬼山洞一个个先天高手在七天时间内一个个先后被杀! 谁杀了鬼山洞的高手? 整个武道界都很疑惑,这时秦仙傲发布第二则通告,要求括苍派与断剑门和解,断剑门惹不起秦仙傲立时答应依附太极社下。愿成为太极社下属门派。 括苍派也悚秦仙傲的手段,可是他不愿与断剑门结仇,因此选择了依附佛门,至于与断剑门和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这样一来,断剑门与括苍派的恩怨自然转嫁到佛门与太极社之间。 这时秦仙傲报上发言会于七天后上净念禅宗‘理论’! 秦仙傲上净念禅宗,佛门门派岂敢小看,因此整个佛门高手齐聚净念禅宗,天下三大宗派,儒教联盟。道教联盟,佛教联盟。 佛与道势力是相差无几,甚至有时佛教势力更强。 天下三大宗派的所有顶尖先天高手齐聚,这很恐怕。 上一次拦江之战,虽然聚齐了武道界魔门众高手,可是这高手也是有层次的,上一次最厉害的也不过是阴阳杀手、碧波先生等人。 可这一次,佛门对秦仙傲重视到无以复加。因此聚集净念禅宗的高手都是真正的不世出高手,类似阴阳杀手、碧波先生、术士这样级别的在这些不世出高手面前都只是随手可以打发的晚辈。 佛门有必胜把握压下秦仙傲风头。 到了第七天。七十二个美艳如花的绝色女子,莺莺燕燕,说说笑笑凑拥着秦仙傲上了净念禅宗,带着女子进和尚庙,无疑秦仙傲做得很过份。而且这些女子和秦仙傲态度亲昵,在众人眼中定然是秦仙傲的后宫团。可是谁也没想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后宫团,或者说简单的‘后宫团’。 秦仙傲与佛门说不上几句话,双方都不肯低头。 自然便是开打。 一开打,众人以为会是秦仙傲自己上,可是秦仙傲跑得比兔子还快。一转身便退得老远,一个个娇滴滴的女子飞身上前。 “佛门顶尖高手遇上那些女子,就像冰雪遇到沸汤一样,根本连一招都挡不住,即便是一些修炼了新功法,力量达到近万斤的依然挡不住。” 这一战,秦仙傲的‘后宫团’将天下给震懵了。 这一战,整个武道界无人敢再说秦仙傲手下先天高手太少,只能用‘人情’来请人做事。 这一战,太极社成为真正的庞然大物,能够与佛门、道门、儒门、新学等并列的真正大门派。 当然,这一战后,关于秦仙傲‘后宫团’的传说和猜测也成了武林中茶余饭后消遣时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武林中的杀戮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多门派在杀戮中处于极度下风,伤亡累累无法翻身时往往向大派求救,或依附儒门,或依附道门,或是佛门,或新学……而净念禅宗一战后,又多了一个去处,依附太极社。 依附大门派虽然失去尊严,可总比灭绝好。 因此如今的武道界,由从前门派多如星辰,势力交缠乱麻一样,变成了数十来个大门派相互抗衡,其它一切小门小派要么灭绝,要么依附于这些大门派。 毕竟,有些门派即使今天没有仇人,可是实力差得太多,保不准哪一天一不小心得罪了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武道界重新安定下来后,一个个门派,一个个修炼了加入‘地球说’成果新功法的人经过一两月的修炼,开始跨入增力万斤时代…… 轰! 整个武道界这一次真正激动了! 看到眼前活生生的例子,心中最后一丝疑虑消逝! 而万斤! 数年之前还只是二千多斤,一下跨入万斤时代! 最重要的是这只是开端,今后武道界的功力增长将是以千斤为单位。 兴奋,激动,很多门派举派欢庆,再也没人怀疑大地是个球是错误的理论,无论内心再怎么不能接受也必须得接受地球说,也必须将自家的天体学说,改为以大地是球形为主的学说。 甚至半个月前在海州一只巨型船队向大海出发----环球航行。 这是一只由东海桃花岛主首先发起,而后得到一个个门派支持,最后司马光也不得不站出来表示支持,而后由各方包括朝廷一起集资建成的环球探索航队。 东海桃花岛本是一个小门派,在这一次武道界洗牌中刚刚归附于太极社门下,桃花岛主在武林中没什么名气,可是这一次东海桃花岛主黄海樵的名声却遍布宇内。 出航那一天不仅秦仙傲到场送行。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吕公著……一个又一个大佬都出现在送行现场,也就在这一次‘巨头’碰面的送行典礼上,程颐给秦仙傲发了涵,邀请他去丽正书院讲课。 “又爱又恨?”秦朝笑看向秦婉清,“这其中是不是也包括婉清你?”秦婉清脸颊飞霞,嗔瞪了秦朝一眼:“本姑娘是对某人又爱又恨,又如何?你秦大公子难道还敢收了我不成?”“我倒是很想,可就怕收了后,伊川先生得找我博命。”秦朝笑了笑,看向不远处走来的微胖老者。 “师祖!” “伊川先生!”秦婉清、秦朝连道。 程颐微微笑着:“秦公子,我听说婉清说你今天来讲课,并不准备说什么,而是只玩一个小把戏,这倒是奇了。” “这把戏叫做半球实验。”秦朝连说道,心中也很有些感慨,地球说得到认可后,这一段时间,望远镜的观察也有了更多的数据和新发现,尤其是刘琴发布的金星相位变化,更是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不过这一切尚未能引起质变。 地球说虽然深入人心。 可是‘地动说’依然为人所怀疑。 日心说,地心说,甚至秦朝自己曾偶尔点及的反日心,也反地心的宇宙观都各有拥趸者。 “而儒家联盟,像这洛学居然选择的是……” 洛学,包括儒门的很多主流学派像司马光的涑水学派、邵雍的百源学派,吕公著的范吕学派,董汐严的董派儒家等等都选择了与秦朝相似的观点。 当然,虽然一个个都选择了自己认可的体系,可是无论刘琴日心说体系也罢,地心说体系也罢,甚至秦朝的体系也罢统统都有着不少必须解决的疑难。 “天文学上的疑难,必须从物理学,从力学开始,而这半球实验,是后世最为有名的一个实验,讲的是大气压,而这大气压,真空等等,和万有引力一样都是关系到天文学上一系列的迷题。” “我抛出万有引力之前,必须先抛出这‘气压’知识。”秦朝心中念头转过。 “半球?”程颐眉一挑。 “我听婉清说伊川先生曾说过,我们虽然有长生诀可以证明各种理论的正确性,可是这样的方式无疑是低效而单调的,因此必须从各种其他手段进行论证理论的正确性,再以长生诀来证明就容易多了。”秦朝赞声道,“伊川先生此言当真是精妙。” 程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连摆手:“秦公子我这也是拾人牙慧,向秦公子学习,我们这武道界呀,动嘴皮子的多,动手,动眼,动脑的少,所以才会,老夫也是深受爱动嘴,不动眼不动手之苦呀。” “清谈误国,也误长生诀。”秦朝感慨,“对了,我这半球实验是这样的,这大气我认为……” 程颐一摆手:“你且莫说,说出来就不好玩了,对了秦公子,听说你和婉清这孩子很是投缘,婉清她在老夫门下……” “师祖!”秦婉清脸色刷的一红。秦朝心中怪异,这程颐居然给自己做媒。“我已经有了妻子。”秦朝连说道,屋子内程颐、秦朝说着话,时间飞逝。(。) 第二章 方法论 丽正书院外的人依然在增多,其中一个角落里,几个青年眉飞色舞的谈论着。 “秦仙傲还是很懂道理的,第一次出外讲课就到我们丽正书院。” “瘦死的骆驼比马肥,秦仙傲再厉害,终究是后起之秀,伊川先生才是横行学问界数十载的前辈高人,他这后辈再厉害也得来拜山,咦,盛宝师兄,你好像不高兴?”一青年看向旁边嘴角微翘,冷笑着的青年。 “有什么好高兴的。”秦盛宝哼了声,“秦仙傲拜山?亏你们说得出,是祖师自己在给‘环球航队’送行的典礼上向秦仙傲发出邀请涵,秦仙傲这才答应的,不然你以为……” “那又如何,请外人讲课向来是这样,司马光、吕公著、王安石……哪一个来我们丽正书院讲课不是祖师邀请?不邀请,他们难道还自己腆着脸来?来我们丽正书院讲课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 “祖师一邀请,秦仙傲就答应了,这就是看得起,盛宝师弟太过苛求了,对了,这秦仙傲和你还是本家,说不定三百年前,你们就是一家。” “对呀,盛宝师弟,你和秦仙傲认不认识,我听说婉清师姐就和秦仙傲极为要好。” 秦盛宝手背肌肉跳了跳:“哼,有什么了不起,秦仙傲就是个吃软饭的,他有现在这样的成就,又不是他自己得来的,你没听说他背后巨大的后宫团么,秦仙傲写的书,文章全都是他那后宫团女人帮他写的,不然你以为他这么强。” “哦,这不太可能吧?” “若不是秦仙傲背后成千上万的女人帮他。你以为他能写出那些东西?那可是连祖师都……”秦盛宝冷笑连连。 “无知!”一声冷斥传来,众人连看去,脸色立时变了。 “老师!” “师叔!”一个个连叫道。 杨时瞪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秦盛宝身上:“要想证明自己就该努力上进,不要在背后说人坏话,秦仙傲的能力。天下共知,连你祖师都佩服,你凭什么看不起,嗯……”杨时目光看向一处,连大步走上。 “是吕公著吕相公!” “不止,连司马光也来了!” “那个又是谁,好年轻!” “那是刘琴先生,刘琴先生和秦仙傲一样也是貌胜潘安,相貌不凡!” “哦……” …… 司马光、吕公著、邵伯温。董汐严、文彦博、刘琴……一个个大佬到场,这也让整个现场气氛掀起一个**,这一批大佬到达后很快,时间到了秦仙傲讲课的时候,丽正书院大门内一行人说笑着走来。 “秦公子,你这也是太不厚道了。” “韩先生何出此言?” “正叔请你来讲课,你只玩把戏,一句话也不讲。这怎么行?” “秦公子不妨随便讲点,这毕竟是你第一次对外讲课。你看这人山人海,武道界各门各派有点名堂差不多都到了,秦公子也不能让他们白跑一趟吧?” “这……也罢。”韩忠彦、司马光、程颐、秦朝等人说笑着。 丽正书院外一道道视线刷的都落在这些人身上。 “谁是秦仙傲?” “哪一位是秦公子?” “是那个……” “一定是他!” 几乎一瞬,所有视线都集中在一道身影上,这公子并没有走在人群中间,可是在一众人中。不知为何,明明也是穿着与大众一样的普通布料的青色长袍,却如同鹤立鸡群一样,让人忍不住目光投射上去。 很快一行人出了大门。 “秦公子请!”程颐微微做了个手势,而后与司马光、吕公著。刘琴等一个个往两旁走去,留下秦朝卓然而立,微笑看着四周人群。 “他真是秦仙傲!” “果然他就是秦仙傲,这秦仙傲还真是……”一个个低声说道,目光如电的打量着秦朝。 秦朝身形气质有一种仙气,即便是穿的衣服,看起来与众人并没有多少区别,可众人眼中不知为何,总感觉这衣服穿在秦仙傲身上特别的漂亮。 如果有后世人看了就会恍然大悟,那根本就是后世的‘民族服装’,也就是说此时秦仙傲身上的儒生袍,除了布质外,并不是真正的古代儒生袍,而是后世经过服饰设计大师特殊设计后的仿古儒生袍,这些后世的‘民族服’设计或许只比这时普通的儒袍多了一些细节地方的变化和改进,可是带给人的视觉冲击是截然不同的。 “各位。” 轻轻地声音响起,亲切而温和,却清晰的透入每一个人耳中。 整个天地肃然一静。 一个个竖起耳朵,看着衣袍飞舞的年轻公子。 “我北上为黄海樵环球航行送行,路遇不少亦是前往海州的武道中人,这些人很多都是武林中有名的大人物,一个个神气十足,聚在一起最喜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我在一旁每每听到他们吹嘘时都笑了。” 四周一阵笑声,在秦仙傲面前吹自己牛,秦仙傲不笑才怪。 “当然,大家能够想象得到,他们是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 “我自然也不敢报出真名,秦仙傲这个名字,想必如何在武道界是如雷贯耳,有时连我自己都感觉威力太大了,他们若知道了,哪里还敢跟我勾肩搭背,呼兄喝弟,甚至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 众人再次轰堂大笑,即便没有笑出声来的也脸上露出笑容。 “他们闲聊中不时提到我的名字,我脸上不以为意,心中却很得意,竖起耳朵听他们言辞,结果很生气,因为他们嘴中的秦仙傲大抵是‘高傲,看不起人,攻击性强,视人命如草芥,好走歪门斜道,不务正业,是个地地道道的魔头,可偏偏运气很好。’” 四周再次大笑。 秦朝微微一笑,待笑声停息说道:“但是我生气过后,仔细想一想,好像我还表现在外还真是如此。” “但是大家想过没有,为什么?为何我要这样,而不是做一个像伊川先生、司马相公、吕相公等人一样的道德完人?” “或许大家要说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秦仙傲本就是一魔头,哪里装得了正人君子?” “或许吧,但我反对,我秦仙傲狂,我出口从不谦虚,没别的,因为需要,不是我自己需要,而是整个武道界需要。” 武道界需要?一个个竖耳。 “大家都知道,我们这个武道界已经很危险了,即便我们已经掌握得够多,功法的增力高到我们的老祖宗想也不敢想的程度,可是谁能告诉我,增力要达到多少才能破解长生之秘?” “没人能回答,或许是五万就够了,或许五百万,五千万,甚至五亿万也不够!因为相对这片天地,我们所知,所了解的实在太少。” “可是我们的武道界是什么样子……”秦朝滔滔不绝,将武道界的弊端一一呈露,很多人陷入深思,这些陈弊秦仙傲不说,他们虽然一直都有,却没有重视过。程颐、司马光等也微微点头,有些弊端他们不是看不到,而是找不到好的解决方法,或者说有方法,但因各种顾虑不能用,不敢用。 “一潭死水养不了大鱼!” “武道界这潭波纹不惊的死水如何能够活起来,动起来?” “这武道界需要关注!” “这武道界需要激情!” “这武道界需要一只能搅起风云的鲶鱼,既然没人愿意做那一只鲶鱼,那我秦仙傲当仁不让!” …… “那些人说我秦仙傲这个魔头是运气,可是我从来不大信运,运本身也是一种规律,苏老泉认真读书,一次次落榜,无论怎么也中不了进士,而他家几个小儿,同样读书,甚至远没他认真,却轻而易举中进,你们这是运气么?” “不,这不是运气,这其中包含着很多我们所不知道的道理。” “我们做学问的就是要弄懂‘运’背后的真实道理。” “孔夫子曾遇‘小儿问日’,格物致知,钻研天地道理五岁小孩都会做,更别说我们,可是如何做得更好?这便是我今天要讲的内容,也是我们这个武道界要想进入大繁荣发展所必须解决的方法论问题。” 四周一个个都面色凝重,磨刀不误砍柴工,众人来听秦仙傲讲课最想得到的,不就是为什么秦仙傲、段海峰能够一次次发现别人所发现不了的道理么! “我曾写《工具论》提倡严谨治学,这是一种方法,可是,够了么,不够,远远不够……” 秦朝声音响彻在整个丽正书院,渐渐的所有人,连程颐、司马光等一个个也都沉浸在秦朝的讲叙中。 “天下大道,殊途同归,人与人不同,所以各自的道不同……” “做一栋房子,光有石头不行,光有砖块不行,只有石、泥、砖、瓦、木等等都齐全了,才能造出,真正的大厦,同理做一个水桶,决定装多少水的是最短的那一块板子,而不是最长的……” “我们武道界,要想发现天地间的真道理,光是清谈不行,光是观察也不行,光是合长生诀不行,光是动手做实验不行,光是死读祖宗留下的金科玉律更是不行……只有所有方法一起用,才能最快,最好的找到大道。” ……(。) 第三章 半球实验 “所谓事少功多,我们学问人更是要耐得住寂寞,抓大不放小,注意细节!我的话言尽于此,谢谢大家!” 丽正书院前依然一片安静。 对于科学的探索、研究、发现等等,秦朝前世虽然并没有身体力行的进入科研界,可是做为后世人,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么。 这些来自后世的科学的研究方法,放在这时代自然惊艳。 这沉静持续了数十个呼吸。 “我先前的讲课中讲到科学的实验方法。”秦朝声音再次响起在众人耳边,“那么接下来我便为大家表演一个实验,实验名称叫做半球实验。” “半球实验?” 只见秦朝手向一个方向一招,众人看向那方向时眼前一亮,精致的车厢帘子打开,露出两张绝美脸蛋,其中一个做妇人打扮的尤其绝美。 “请诸位让一让!” 清脆声音响起,其中清丽女子从车上跳下,手又车内一抓一扔,便见一个一端有着链子的乌黑半边铁球飞向秦仙傲处。 “篷!” “篷!”两个半边铁球落于秦朝身前地面。 “各位,这只是两个普通的半球。”秦朝脚一挑,一个半球飞落在他手上,秦朝将半球内外向四周人群展示,而后又看向一旁杨时,“龟山先生,可否过来检查一下?” “哦?”杨时眉一挑,“秦公子谁信不过,也罢!”他眼露疑惑的走上前,察看起两个半球来,片刻后微微点了点头,“除了一这个半铁外有出口外。确实是普通的半球。” 这时王夫人、秦婉清已经将其他工具也带到秦朝身边,秦朝又拿起抽水筒,垫圈等工具一一介绍,这才开始做起实验来。 “这秦仙傲倒底要做什么?” “他这实验是什么意思?” 只见秦朝身旁两个女子麻利的将两个半球盛上水,而后又在中间垫上垫圈合拢一起。“接下来,我将抽去球内的水。”秦朝说道。很快王夫人便将抽水泵接上球的出气嘴,开始抽水,当抽了半桶水,再也抽不出时,木婉清连拧紧气嘴龙头。 “现在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秦朝声音微微有些激动,再次向王夫人、木婉清示意,王夫人、木婉清连走向一旁的马匹。 “马?” “这马一早就放在这里,秦仙傲用马做什么?”一个个更是疑惑。程颐、司马光等一些人忽然心中一动,目光落在那紧紧合在一起的半球上。 “这球。离开那女子手后,没有立即分开?” “那球和垫圈根本没什么特殊,是什么力量把它们接合在一起?”一个个心头泛起疑惑。只见木婉清、王夫人分别牵了一头马,而后拴在球的两边,又使两马背道而立。“开始。”秦朝声音响起。木婉清、王夫人连挥动鞭子催动马,只见两匹马奋力往前走,铁链一下被拉直,而后…… “怎么回事?” “这两匹马走不动了?” “明明还在拼命用力。可怎么……” 一个个看着嘶鸣想要往前走偏偏怎么也走不动的两匹马。 “没错,大家不要怀疑自己看错了。两匹马没有拉开这两个半球。”秦朝声音响起,“不过大家不要急,两匹拉不动,总不成四匹也拉不动吧!” 四周一个个懵然的看着合在一起的铁球。 很快王夫人、木婉清再次在两个半球上拴上一匹马,再一次扬鞭催马,可是铁链拉得笔直。四匹马气喘吁吁铁球依然合在一起。 “干脆点,来八匹吧!” 很快八匹马背道而拉,铁球依然没有分开。 “十匹吧!” “十二匹试一试!” “十四匹吧!” 加到十四匹马,可是铁球依然无法分开,王夫人、木婉清催打着马向前。四周不知谁喊了一声‘用力’,而后喊加油的声音整齐响起,可是徒劳,十四匹马拉了半天,最后都口吐白沫,铁球依然没有分开。 “把这十四匹马换下去,接下来用十六匹!”秦朝声音响起,没多久十六匹养精蓄锐的高头大马再次拴在铁球两旁,整齐的加油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众马拉了一会。 “啪!” 一声巨响,铁球分开了! 人群响起欢呼声,而后嗡嗡声响起,甚至有人大声询问。“秦公子,这是何故?”“秦公子,这铁球真的没有机关?”“秦公子,为什么马拉不开?”…… “各位!” 秦朝声音响起,四周安静下来。 “这两个半球,一切就如大家所看到的那样,并无其他机关,而且我会将它们留在丽正书院,算是送给你们的礼物,当然大家也别让他在书院中摆看,自己也可以用它随时可以做这个实验,今天我就讲到这里,至于这实验的原理,正是我们要探询的!” “伊川先生,诸位先生。”秦朝向程颐、司马光等人抱抱拳,“我还有其他事,就不多留了,我们后会有期!”很快秦朝离去。 丽正书院前一个个都兴奋了。 “为什么?” “普通的球抽去里面的水,会粘在一起,而且还要十六匹马才拉得开,这未免也……” “秦仙傲表演这个实验倒底蕴含着什么,他要告诉我们什么?” 无论是丽正书院的学子,还是从其他地方赶来的书生,甚至一个个门派来的学问人,修炼武技的高手都讨论着。大门前,杨时走向程颐:“老师,要不要我们再做一次这实验?” “这是自然,多做几遍!”程颐沉声。 很快杨时等人再一次当众做起半球实验,依然十六匹马才能拉开,一次,两次……次次如此,有时甚至十六匹马都拉不开,需要人帮忙才能拼开。 无疑,众人对秦仙傲的人品是有些怀疑的,可是亲自动手,一次次检察,一次次实验依然如此,这就不可能秦仙傲做了手脚。 秦仙傲丽正书院讲课结束,一个个聚集在丽正书院的武道界人士散开,随之散开的是秦仙傲在这一课上关于武道学问探索的方法论演讲,以及‘半球实验’,特别是这个半球实验,更是引起轰动。 很快新的《武林风》上---- “很有趣的一个实验,我真的很疑惑秦仙傲是怎么想到做这么一个实验,又是怎么发现这么一种现象的……” “这个铁球实验有几个现象值得深思,当里面有水时,很容易分开,而抽水,从球里抽离的水越少,球就越容易分开,为什么会这样……” “我想一定有一种力使两个半球合在一起,问题是这个力是发自铁球内部,还是铁球外面?如果说外面,我是绝对不信的,显然这力来自铁球内部,可是这其中……” “吸住两个半球的力量来自哪里?我们可以看到这力量不是垂直的,也不是水平的,是从四面八方来的,这让我想到了一样东西----最近被秦仙傲证实的大地是球形的……” 武林风上文章探讨半球实验内在原理,各书院,武道界人士见面也会说起,很多人更是疑惑,秦仙傲做这个实验,他知不知道内里的原理? 时间流逝,转眼半月过去,这一天,嵩阳书院人山人海。 “秦仙傲除了答应伊川先生的邀请讲课外,也答应了司马光的邀请,去嵩阳书院讲课,上一课秦仙傲留下半球实验的疑惑,这一次不知……” “秦仙傲虽然有时很让人不喜,可是每每给人惊喜,现在他的事没人敢忽视,上一次丽正书院,可是大佬云集,这一次不知……” 嵩阳书院秦朝讲课程颐、刘琴、吕公著、赵挺之……一个个门派的学问人依然个个到来,甚至来的人比上一次更多。 而这一次秦仙傲做的是《人与动物的最大区别是会制造工具》的演讲。 “我是十分笃信段海峰的《物种起源》的,因此我相信人类早期与这方大地上的猿类,猩猩,或者说类人猿、森林古猿并没有多大区别……” “类人猿发展成我们现在的人,我认为经过以下几个步骤。” “1、直立行走!” “2、制造和使用工具!” “3、大脑进一步发达!” “4、语言的产生!” “直立行走是进化发展的基础,在我的设想中,森林古猿在森林中过着树栖生活,后来因某些原因,地质,气候发生大变化,森林大幅减少,让他们中的一部分不得不被迫迁移,离开森林……” “直立行走让前肢解放出来,用于取食和御敌,不仅使手、足进一步分工,还促进了躯体的变化,形成人所特有的体态结构,人类祖先双手越来越灵巧,制造工具的能力也越来越强大……” “制造和使用工具使大脑越来越灵活,同时这过程中,人与人之间要交流信息,从而……” …… 一句句惊世骇俗的话语回响在众人的脑海中。(。) 第四章 方向 《物种起源》是一篇论叙整个天下物种进化的书籍,这样的书虽然讲叙了人类与万物共祖,可是重点不在人类身上,即便其中对于人类进化的描写,比起其他各科物种要多花了一点笔墨,也多得有限,显得极为空泛。 武道界众人读《物种起源》,即便内心认同其中的观点,甚至认同人类与其他物种共祖,可是人是怎么进化而来的? 为何猪狗牛羊,其他一切物种都没有进化出高度的智慧。 独独人类进化出智慧,语言? 偶然中有着必然,因此即便进化说是正确的,也必然有着一个关键所在,也有着人与其他动物不同的所在。 而这一篇秦朝的演说。 “站立行走是关键?” “人与其他动物的最大区别就是制造工具?” “直立行走解放双手,使人类大量制造工具,而且直立行走解放了人类的呼吸,因此才能进化出语言,而不是动物单一的叫声?” 一个个陷入了震憾和深思,即便是大部份人并不认同《物种起源》人类进化说,这时也都在思索着。 “人类的进化中,直立行走是关键,可真正让人类强大起来的却是工具。”秦朝的声音响起,“有关于这一点,在我的很多文章中都有表现,我所写的《神仙国游记》中更是如此,想必大家也能明白。” 很多人微微点头,即便是虔诚相信儒家,相信孔夫人‘稼穑之术,贱术也’,认为工具是‘奇淫技巧的’大佬们心中也不得不承认。 “秦公子,有了船只才好航行水面。有了望远镜才能观望远景,这道理大家都懂。”声音响起,“问题是如今工具制造已经到了头,船有了,刀斧锯有了,车有了。大家不是不想有更好的工具,而是制不出。” “没错,秦公子《神仙国游记》中的工具,看起来是很让人神往,可是那是不可能实现的,只能当神话故事看!” “工具的好,天下无人不知,就是孔圣人也是承认的,可是工具制造终究有限。” …… 一个个开口。 秦朝左边站立的一排排大佬中。司马光微笑着开口:“秦公子,我等并非反对工具,我们儒家嘴里的‘奇淫技巧’,并非指船只,望远镜,刀斧枪箭这些真正于民,于天下有利的利器,而是指制造需要的人力物力。与减民负担效率不对称的事物。” “司马先生言之有理,各位所虑也极是。”秦朝微笑道。而后声音提高,“各位,我想问一下,上次我在丽正书院所演示的实验,所用到的铁球等工具算不算奇淫技巧?” 那两个半球? 一个个顿时笑了起来。 “秦公子,那东西在老百姓眼中或许是奇淫技巧。可是在我等眼中,可不能算!”声音响起。 “陈公子这么认为,就是不知司马先生认同令徒否?”秦朝看向司马光。 司马光微微一笑:“半球实验精彩绝伦,其中蕴含着天地间的大道理,能够引起我们深思。说不定就能因此而领悟某个道理,岂能算奇淫技巧?” “司马先生和诸位也是明白人,我也不认为那是奇淫技巧,而老百姓认为,所以一件新事物出来是不是奇淫技巧,这就看各位的见识。”秦朝微笑,“人生有三重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而我们武道中人,尤其是做学问探究天理的,必然要擅于思索,勤于思索和发现,要将老百姓眼中看起来很平常的事情,看出不平常来。” “所以,诸葛孔明能制出木牛流马,孔明弩!” “所以,普通的孔明灯,到了我手中,就有了飞天球!” “所以,秦某的光学,到了刘琴手中就有了望远镜!” …… 声音回荡在众人耳边,很多人心头触动,是啊,同样的事物,一些人熟视无睹,可另一些人却能做出令世人惊叹的东西来。 “你觉得神仙国中的工具是神话是因为你懂得太少,天地间不是工具都做完了,不是道理都参悟尽了,而是缺少发现的眼睛。” “我们的武道界危机重重,六十年眨眼而过,我们能不能度过这次危机,光靠我秦仙傲不行,靠段海峰公子不行,光靠司马先生、伊川先生、王相公等也不行……” “老天赋予了我们聪明的大脑与灵巧的双手,我希望大家能够真正用好他们。” “我的讲说到此为止,最后给大家预报一个好消息,岭南有一群人即将制造出一样新的东西,这是一件能够引起整个天下天翻地覆的惊天工具,或者会开启一个时代!”秦朝说道。 “岭南将出新工具?” “一个惊天动地的工具?” “能够引起整个天下天翻地覆,开启一个时代?”一个个瞪着眼。秦朝向司马光微微拱手,又向一众大佬拱手:“各位,告辞!”很快秦朝离开。 很快秦仙傲嵩阳书院的《人与动物的最大区别是会制造工具》演讲全篇出现在新一期《武林风》上。 猿进化为人关键是直立行走? 人强大是因为制造工具? 这一次的演讲文章更是震动了武道界,很快《武林风》上,《新青年》报上。 “毫无疑问,这是一篇伟大的讲课,更是对人类进论的一个伟大的猜想,用它来对《物种起源》做补充无疑非常恰当,因此我很想称它为《物种起源》的外篇……” “最让人敬服的是秦仙傲在讲课中不是清淡论道,一切都是猜想,你看他文中讲的猴子、猩猩等灵长类的习性,社会等级,狼群的习性等等,观察灵长类的习性,从而与人类进行对比,再得出结论,这样的结论无疑是让人信服的……” “秦仙傲将人进化的关键放在两点上,其一,直立,其二工具。直立解放双手,制造工具让人类得以强大,这强大不止是生存能力,更是智力……” “这篇猜想,可以说和《物种起源》一样,是一篇有理有据,极让人信服的学问讲课……” “我不相信人类的成功在于制造工具上,可是抛除上天的因素,纯粹的从进化论上推理,秦仙傲这一篇演讲无疑是很精彩的……” “如果你相信《物种起源》的进化论,相信人是由猿进化而来的,那你绝对也会相信秦仙傲这一篇猜想……” “在赞叹秦仙傲讲课的精彩时,最让我震憾的是----他做学问的态度,从文中的举例我们可以看到,秦仙傲为了得出这些结论并非完全凭空想象,而是深入荒山野岭,连秦仙傲都亲自去研究,去观察,去动手,我不知道我们还有什么资格坐在家里夸夸其谈……” “诚如秦仙傲演讲中所说,人之所以进化为人,原因还有很多,像人类的食物,吃肉也吃素?会不会有关系?像人体裸露的肌肤?可是真正的关键放在制造工具上……” “秦仙傲这篇演讲延续了他既往的严谨和认真,尽管,因为各种原因,他不可能做到真正的严谨,可是相比我们大多数人来说,他是严谨的,他文中举到的各种例子无疑是具有说服力的……” “填补了人类进化史的空白,也填补了《物种起源》的空白……” 因为上一次太极社爆发式的摘果,《物种起源》中有不少观点已经在长生诀上得到证实,因此相信《物种起源》主要观点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一次秦朝对人类的进化做了猜想,这个猜想即便是司马光、程颐等对《物种起源》持怀疑态度的人也觉得如果《物种起源》主要观点正确,那这个猜想是很精彩,比较合乎事理的。他们都如此,笃信进化论的更是觉得震憾,惊艳。 而演讲中,秦朝对工具的赞叹。 “火种的保存让人类可以避寒,吃到熟食,而熟食易于吸收和消化,促进了人类身体和大脑的发育……” “石制、骨制、木制工具使人类更加轻松的狩猎和采集,甚至制作皮毛‘衣服’来御寒……” “制作和使用多部件复杂工具促进了大脑功能的快速发展,人类智力进化进入第一个大**,并为语言的进化提供了基础……” 工具,在众人眼中是很平常,平常到根本不会怎么注意,甚至秦仙傲在《神仙国游记》中讲到的大量器物,依然没有多少人在这上面很重视,可这一次…… 一个个有识之士仔细反思,越是深入思索就越是发现工具的巨大作用。 震憾! 尤其是秦仙傲讲到的工具的制造,同样平常的道理,有人视而不见,有人却能用它制造出神奇的工具。这些道理,秦仙傲演讲中并没有直接说明,可是人人都知道光学是贱学,工匠之学也是贱学,孔明灯依然是贱学----秦仙傲还是在为贱学张目,认为贱学才是武道界的方向。(。) 第五章 苏轼的实验 天晴朗。 丽正书院宽敞至极的廊道中,两个书生边走边感慨。 “嵩阳讲课,秦仙傲名不虚传呀!” “嗯,我以为他会讲在我们书院一样的内容,谁想到,盛名之下无虚士,对了,秦仙傲嵩阳书院离开前,不是说有一个惊世工具,能够开启一个时代,这简直……” “秦仙傲说话从来就是这么狂的,不过他还真有资格狂,这开启一个时代的器具……嗯?”两个书生看向不远处门口,门口皱着眉转出一个青年。 “盛宝师兄,又喂马?” “不喂马,我消遣来着?”秦盛宝哼了声。两个书生不以为意,都眼里露出兴奋:“这一次是谁?”自秦朝将两个半球留在丽正书院后,武道界不时有感兴趣的过来借球做半球实验,当然敢来丽正书院的,都不是普通角色,不然来了也不可能进得了门。 秦盛宝冷瞟了两人一眼:“写大江东去的那个!” “是写明月几时有的?” “东坡居士来了?”两个书生眼睛闪着亮光。“苏大人来了!”“苏东坡来了!”很快整个丽正书院便传遍了。 丽正书院一处院子中,铁球、垫圈、水、马匹等等器具。 “苏兄,这实验其实没必要做了,铁球内绝对没有机关,这我可以保证。” “这我自然明白,我这次来,是想证明一下,如果铁球内装的不是水,会如何?” “不是水?” 只见苏轼,丽正书院的一些重要人物走进院子。 “苏兄,你是亲自。还是让我们?” “自然是亲自动手。”苏轼朗声笑着,来到铁球旁,抓起半铁观看起来,很快,他将水注入球中,而后两个半球合拢。做起实验来,很快十六头马将球拉开。 “苏大人,如何?” “有趣,真的很有趣!”苏轼朗声一笑,再一次将两个半球合拢一起,而后直接用抽水泵抽了起来,四周一个个皱眉。 “苏兄,你这次忘了在铁球内灌水。” “灌水?要的就是不灌水。”苏轼笑着,用抽水泵空抽了一会后。拧上龙头,笑看向旁边帮忙的人,“来,来两匹马拉拉看。” “苏兄,你这真是……”一个个摇头,很快两匹马拉住球的两头,而后旁人连催马。 “咦?” 一个个瞪眼。 “怎么回事?这样也拉不开?” “这次不是没灌水么?怎么也?” 一个个都有些懵了,苏轼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果然。果然如我所想。”他笑眯眯的瞥了四周一眼,喝叫道:“来。再加两头马!”很快四匹马拉球,没拉开,而后六匹,八匹,十匹,也就在十匹马同时拉时。突然“啪!”的一声响,球被拉开。 “这……” 一个个看着拉开的球。 “这是什么道理,里面没水,也会这样?” “哈哈,好了。这一次苏某来,多谢各位帮忙。”苏轼哈哈大笑着,在丽正书院与众人稍一闲聊,很快便离去,也就在这一天,一封苏轼写的文章发往报社。 罗城屈子祠不远处有一片庄园。 “这台蒸汽机确实不错。” 秦朝笑眯眯的看着身前的庞然大物,同时也观看着手中的图纸,“小羽,我觉得可以添加一个节气阀,如果可能,我建议你们建立一个分离式冷凝器。” “节气阀?” 四周秦羽、秦则等秦朝幼时同班同学思索着。秦羽微笑道:“加节气阀我们也曾想过,可是这种事不容易,所以先建了现在这样的,至于分离式冷凝,这……我们暂时没考虑。” “不急,慢慢来,我有一个想法……”秦朝一边讲解,一边划写着,虽然秦朝并没有学过机械,蒸汽车,内燃机等,但这一世被逼得硬鸭子上架,想得多了,有些自然便通了,再加上前世见识,思维比较开阔。 时间流逝。 “树脂、石棉、碳等试验做隔温材料,这倒是值得一试。”秦羽、秦则等人点头。秦朝将手中图纸放下,拍了拍手:“好了,我先走了。”很快秦朝离开。 “那就是蒸汽机?” 山路上秋心淼白衣飘飘,眼里露着好奇的光芒。 “你在嵩阳书院讲课时说的岭南那个即将出世的,将开启一个新时代的工具?”秋心淼看着秦朝。 “这东西可不入眼。”李沧海笑眯眯道,“做一点小事,发出的声音比雷声都大,又吵又闹,虽然能够动,可是效率还真是不敢恭维,我就想不通,这东西你怎么那么重视。”李沧海加入太极社后,自然而然的和秋心淼一样成了秦朝的‘保镖’。 “现在是又吵又效率低,可将来呢。”秦朝心情很好,其实这一次的蒸汽机并不是第一台原始,而是第七台,七台蒸汽机一台比一台好,这一台是最好的,可依然很让人不敢恭维。 “蒸汽机的发明,历史上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瓦特的蒸汽机最为著名,真实的历史上,第一台是法国物理学家丹尼斯·巴本在观察蒸汽逃离他的铁锅后制造的,而后直到近三十年后,托马斯·塞维利制造了早期的蒸汽机。 而十多年后,托马斯·纽科门制造了著名的纽科门蒸汽机。 瓦特是在这些人的基础上进行改进,那时已经到了1769年,是丹尼斯第一台蒸汽机的90年后。 一次又一次的改进,才有了真正工业之母的瓦特蒸汽机,而后开启真正的工业时代。 “我看得出蒸汽机的制作工艺很麻烦。”秋心淼沉声,“即便他们再怎么努力,也会磕磕碰碰,就像你在那里讲的汽缸,按理论,密封得好,活塞与汽缸严丝合缝,机械一旦动起来,力量十分强劲,可实际上……” “实际上活塞与汽缸极为不匹配,漏汽严重。”秦朝嘴角露出笑容,“没错,人要用铁锤想把金属汽缸与活塞制作得完全匹配是不行的,无论多高明的手艺打造出来的汽缸内壁,外壁都是坑洼不平的,可是工具呢?机械呢?” “工具?机械?”秋心淼、李沧海看着秦朝。 “我这第一台,第二台,甚至这第七台蒸汽机,每一台都是母机,作用都只有一个,用它来做下一台,具体的方式是……”秦朝将后世的机械制作讲叙起来。 后世车床比人精确,各种车床加上测量工具能够很容易的制作出尺寸完全匹配的东西,这对后世人来说是很容易理解的,听不懂,难道还没见过么。 秦朝的讲解,秋心淼、李沧海倒是听明白了,可是心中依然半信半疑。 半晚时分,秦朝、秋心淼、李沧海出现在清风庄园前。 “公子,你总算回来了。”阿碧飞也似的冲出大门,“苏大人苏轼来稿了,是一篇关于半球实验的。” “哦!” 秦朝连一个闪身出现在阿碧身前,接过她手中的电报稿,看了起来。 “公子,这篇稿子,发还是不发?”阿碧明亮的眼睛看着秦朝,秦朝一眼扫过,脸上都是笑容,将稿纸往阿碧手中一塞:“难得,难得呀!这苏东坡,我还以为他只是会写文章,没想到眼光这么毒,千古大家就是千古大家。” 苏轼对半球实验写的东西对秦朝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可是在这人人都不明白半球实验含着什么道理的时代,第一个想出来的,就很了不得了! “发,当然要发!” 很快新一期的《新青年》发行,这一期报上出现一篇名叫《空气与真空》的文章,令人惊讶的是这篇文章的署名是‘苏轼’。 “秦仙傲丽正书院讲课,我因有要事一时分不开身,故而没去,后来听闻,他在课堂上做了一个半球实验……” “我凝思苦想,忽然想到之前秦仙傲曾写过的《物理》,他在《物理》的第一篇‘声音篇’中,讲到声音要靠介质传播,在真空中不能传播。” “而真空就是什么也没有,秦仙傲认为我们周围,看似什么也没有,实质上是有东西充塞其中,这东西就叫做空气。” “因此他所谓的真空,就是连空气也不存在,只是单纯空无一物的空间。” “秦仙傲在声音篇写到这些时,我曾经很是疑惑,因为我们的常识中……” “而这一次秦仙傲演示半球实验,各位大儒学者于报上争论其中原理,各有各的道理,我读来却感觉没有说到点子上,直到想到了秦仙傲的空气与真空,蓦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秦仙傲号召动手去做实验,而不完全是凭空想象,因此我特意做了几个实验,以下便是我所做的实验。” “其一,水中半球实验,即实验场地为河底……” “其二,秦仙傲半球实验……” “其三,秦仙傲半球实验之球中不灌水,进行‘空抽’……” …… 做为千古大文豪,诗画词文章,样样都是绝活,甚至凡有井水处就有苏词,苏轼写了新词,第二天早上就能传到辽国首都,苏轼的名气之大,可想而知,再加上苏轼做官既做京官,也经常被贬到地方为官,大江南北都曾做过地方官,他在民间的名声,甚至比王安石、司马光等人更胜一筹。 这篇苏轼的文章一出,《新青年》报销量看得见的疯狂的增长。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相对百姓来说,武道界最兴奋的是苏轼的这篇文章。(。) 第六章 理念转变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如今可以说被苏东坡给证明了。” “苏轼的意思,其实也是秦仙傲的《物理》的更详尽的解说,他认为天下物质分为三种形态,固态、液态、气态,我们周围空中充塞着的都是气态物质----空气,半球中的物质无论是液态,还是气态,当被抽离时,便是真空。” “苏东坡文章主要论证空气与真空的存在,可是他这几个实验,很有意思……” 苏轼文中总结的观点,虽然一些已经是秦朝在《物理》上写过的,可是《物理》上的一些观点,一直以来武道界争议很大,其中就包括这些空气、真空之类的,可这一次看到苏轼的文章一个个都很信服。 可给武道界最大冲击的不是苏轼的结论。 “《物理》是贱学,苏轼居然如此重视?” “苏东坡为秦仙傲的贱学撑腰,这武道界怎么啦?” “贱学就算弄明白了,也没大用,为何,莫不是我们也该把重心放在……” 转眼半个月,这一天秦仙傲允诺进入颍谷书院讲课,这一次的演讲再一次被人给披露在《武林风》上,秦仙傲的演讲,依然是关注武道界的前程,该如何走,在这里秦仙傲认为要想弄明白‘天体体系’,纯粹的望远镜观察和记录已经不够,需得把短板补齐。 “这里我讲一个名词叫做‘自然有一致性’,很多人以为天上的日月星辰是仙宫,是老天的东西,他们的运转浮沉与我们这片大地是不同的,这是不恰当的……” “地球有没有公转,会不会自转。我们通过望远镜,通过各种观察推测到他是在动,甚至通过长生诀证明了‘地动说’,可这就够了么,不,还不够……” “真正的做学问。不仅仅是长生诀上的论证,更要生活之中的论证,我认为凡是真正的科学都能用数学,公式,和逻辑来计算……” 颖谷书院讲课后,一个月后,秦仙傲出现在少室书院,再一次讲课……秦仙傲一次次演讲,苦口婆心其意思很明显。 “千年反思。错在哪里?” “百家争鸣,登上高峰,为何接下来千年几乎停滞?” “武道界前途何在?” “我意以为,我们错在偏科。” “物理、化学、生物、天文、地理者皆自然科学,而这些除了天文外,在某些人看来是贱学,是奇淫技巧,于社会人民无利的。可我不这么认为……” “我们应该明白自然科学的进步能够促进人文科学的进步,而人文科学的进步又反过来促进自然科学的发展。两者是一个完美的,息息相关的圆,不能强行分开……” “不仅自然科学与人文如此,自然科学也能够促进工具的进步,工具的进步也能促进自然科学的发展……” “因此武道界的前途在自然之理,相比人文。如今自然科学是我们的短板……” 随着秦朝一次次讲课,武道界也在发生着变化。 “苏东坡宝刀未老呀!” 丽正书院,程颐看着弟子将苏轼做过的实验一一重做,微微点头:“这苏东坡说,从半球中抽出水。能使半球无法分开,而抽出‘空气’亦是如此,看来是正确无误的,只是……为何要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拉开,为什么?” 程颐大步离开。 院子中,程颐看着程端彦将孔明灯点燃,孔明灯飘飘飞升。 “这也是秦仙傲的热气球原理,为什么?” “半球实验,热气球,再加上……”程颐看向手中的册子,那是秦仙傲曾发在《新青年》报上的初中《物理》。 “这灯能往上飞。” 程颐看向一旁茶盏,茶盏中几片茶梗浮在茶水上。 “茶叶能浮在水面?” “按《物理》说法,气也是物质,只是物质的气态形式,那气态和液态是不是有着共同的特性?茶叶浮在水面上,与孔明灯飞升上天,会不会有共性?” “如果有共性的话,那么……” 程颐渡着步子。 汴梁宰相府内院子中,司马光看着从天空掉下的石子,眼睛微微眯起:“石头能掉下来,鹅毛却飞上天,一升一降,清者上浮,浊者下降,这是天地至理,可是……” “父亲……”司马康面色怪异的,“你不是一直说‘稼穑之学,孔子尤耻之’么?怎么自己也?” “康儿呀,孔子虽然鄙视稼穑之学,可是他离得开稼穑么?”司马光淡淡瞥了司马康一眼,“秦仙傲讲课有些话确实很有道理,决定桶能装多少水的不是最长的那块板子,而是最短的,做一栋子,光有栋梁之才是不行的,还得有砖瓦石泥等,你可懂了?” “父亲的意思是,武道界的学问也是如此?” “我们以前一直错了。”邵伯温微微低叹,“我们一直以天为本,可是天是什么,天地是如何运作的,却一无所知,凭空想象,以错为对,如何能不错?武道如何能大步前进?难怪秦仙傲、段海峰如此猖狂……” 武道界---- “天地之大,岂是单一的伦理学能够撑得起的?人脱离不了五谷杂粮,我们做学问又何必硬要分出高低贵贱?” “贱学依然还是贱学,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偏生要解开长生之秘,不仅要有正统的学问,还要有贱学,如何贱学这块板子太短了,若不补上,如何能进步?” “天地本是一体,这学说也是如此,贱学与伦理学,自然学,本就是一体,强行分开,只会越走越窄。” 一个个儒家学派大佬们开始研究起以往他们眼中的‘贱学’,而这除了秦朝一次次苦口婆心的演说外,最重要的是----大地居然是个球! “地球说摘果,得分虽为零,可是这成果用在功法上居然……” “武道界千百万年来努力,不过将增力提升到两千斤而已经,一个地球说加入两千的功法中,就能让两千提升到万斤以上!” “千年伦理学成果,比不过地球说一个,而地球说结论的得出是因为……” “不研究贱学,就得不出大地为球形,还不醒悟,就是猪脑子!” 不仅儒家,整个武道界七成的做学问的,都把心思从伦理学、哲学上转移到自然科学上。 爱晚亭内,秦朝看着对面的白衣男子。 “王兄,你真的要修炼道心种魔**?” “我这一条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即便修炼中遭遇不测,大不了一死。”王巩洒脱一笑,“柔娘虽然现在性命无碍,可终究不得自由,她一日心脉不续,我这也心中难安。” 秦朝点了点头,上一次武道界大洗牌,王巩差点就翘辫子了,幸好他找到报社求救,这才被秦朝救下。 “其实我本意是冲到破碎虚空再研究道心种魔。”秦朝说道,“王兄,你要修炼我也不阻拦你,不过这修炼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够修炼成功的,不如你先晋入破碎……” “秦兄弟别说笑了,我这先天功法都没有,怎么……”王巩苦笑。 “你没有,我可以给你,以你的资质应该用不了几年就能入先天,一旦晋入先天,再有我太极社合长生诀的异象相助,也能很容易晋阶破碎级。” “这会不会太慢?” “没一点先天基础,你修炼道心种魔只会更慢。” “既如此,那就听秦兄弟……嗯?”王巩看向山下。 “姐夫,程颐的稿件。”秦凝几个飞身来到秦朝身前,手中电报稿晃了晃,笑眯眯道,“姐夫,你猜程颐写了什么,绝对你想不到!” “我想不到的,那一定是吹捧本公子英明神武,天下无敌的文章。” “你还真不要脸,自己看吧!”米白色的纸飞向秦朝。 “咦?”秦朝接过,连翻开,目光就是一亮,手下翻了几下,一眼扫过整篇文章,眼里都是惊喜。“盛名之下无虚士,不愧是洛学开派宗师,连这个都……”秦朝眉飞色舞,转头将纸往好奇的王巩身前一放:“王兄,你也看看。” “万物有质?” 王巩连读了起来,渐渐的脸上都是震憾。 许久,他放下手中稿纸。 “程颐说的很有道理,若依他的理,确实能够解释半球实验为何十数匹马都拉不开两球之迷,不过……有趣的是……”王巩看向秦朝笑了起来,“秦兄,程颐这篇文章一出,你与儒家的‘贱学’之争,又是你秦公子赢了!” “王大哥,我姐夫在这上面,天下还没几个能压下他,程颐早认输还能留点脸面,不过他居然……”秦凝嘴鼓起。 “居然口气也变得狂妄起来,认为自己的发现百分百无误,还说绝对应该写进秦仙傲的《物理》一书中,成为教材中的一部分。”王巩哈哈大笑起来,眼睛怪异的看着秦朝,“这都是受你秦大公子所影响呀!” “放入《物理》?”秦朝眼里露出笑。 ……(。) 第七章 程正叔学坏了 次日一篇《万物有质》的文章出现在报纸上。 “洛学有一个观点叫做‘理一分殊’,什么意思?就是说理存在于天地万物之中,一草一木皆有理,万事万物各有一理,此为分殊,物人各自之理都源于天理,此为理一,合起来就叫做‘理一分殊’……” 一开篇程颐侃侃而谈,说的是程颐的理学思想,众人一愣,这与题目不相干吧。 “因此我们做学问,要明白‘天理’有自上而下,也有自下而上,可以日月星辰去格,也可从一草一木中去格,以此寻觅最终的天理……” “《礼记·大学》中有八目,其首二目为格物、致知,就是考察事物,获得知识,可见我儒学之中是极为重视自然科学的,或许有人不同意此看,认为‘贱学’不是儒家一直所鄙视的么?我承认,我儒学鄙视贱学,可此贱学非彼贱学。” “何为贱学?就是低效、干枯、重复、愚笨、简单、非道德性的学问……” “既然明白了何为贱学,那么大家就应该懂得,自然科学是贱学,也不是贱学,同一自然科学知识,越是难以弄懂,格明白的知识,就越不可能是贱学……” 看到这一个个恍然。 “原来是不好意思,所以解释自己研究‘贱学’的理由,好一个正叔,正的反的都是你有理,哈哈哈!”文彦博摇头笑着,“不过,他这样的说法还真的是让人哑口无言!” “粗浅易懂的不包含道德的学问就叫贱学!”吕公著眼里闪着亮光,“好一个程正叔,这解释当真是太妙了,没错。孔夫子他老人家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这意思!” “当初樊迟询问孔子稼穑之学,孔子鄙视,为何鄙视,如今伊川先生给了一个很好的解释。”董汐严脸色怪异,“这解释就是稼穑之学是随便在路边拉一个人都能够教你的学问。这样的学问,你拿来请教孔子,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伊川先生这个解释从理上讲得通,只是当年……” “程颐开始格物,也难怪,儒家学说本身就是个矛盾体,一会说这样,一会说又是那样,说贱学是贱学。说他不是贱学就不是……” “好一张利嘴,难怪人家洛学能如此发达……” “他这是讨好秦仙傲……” “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程颐居然给秦仙傲正名,给贱学正名……” 程颐要‘格物’,格自然科学,如果说苏轼写《空气与真空》是一场风暴,那程颐也进入贱学领域,就是一场大地震。尽管他的解释圆融自如,找不出一丁点不妥。可是带给人的冲击是巨大的。 宰相府内,书房中司马光兴奋的看着手中的报纸。 “一个地球说,将武道界推入增力上万的时代,若还不醒悟,正叔就不是正叔了!不过正叔对‘贱学’的定义还真是……精僻呀,普通人都能弄懂的学问。还用得着我们读书人来做么?这不是贱学,也得是贱学。” 司马光抿了一口茶,这才兴奋的看起正文来。 “两个半球合在一起,抽去里面的物质便拉不开……” “苏轼的实验更是给我以震憾,水中如此、空气中也如此。假如是水银中?沙子中?甚至大地之中又会如何……” “秦仙傲曾讲自然一致性,我更相信大道至简,因此我认为无论气态、液态或者固态,其中定然有着简单而明了的共性,只是这个共性又是什么……” 程颐的文章写得很细,将自己如何思索,如何做实验,观察各种现象的过程都写了出来,最后归纳出结果----万物有质! “无论固态、液态、气态都是有质量,或者说重量的!”司马光一拍手,“好一个一切物质皆有质量!” “不过正叔认为,天地间没有真正的真空,所谓的真空其实也不过是物质比较稀薄或者轻薄而已,这……”司马光眯着眼思索起来。 与此同时。 “这程颐当真是厉害,他嘴里的秦仙傲可是魔头,是颠覆太平,陷万民于水火的大魔头,灾星,可是……”赵挺之脸色沉凝,“可是他看到了‘地球说’的威力,看到了秦仙傲以往那些文章的好处,转变起来居然……” “父亲,程颐的这篇文章倒是学了秦仙傲的狂妄自大,还说他的理是真正的天理,绝无错误,可以写入《物理》教科书中,除了这些外……” “哼,你仔细看一看他是如何推理出‘万物有质’的定论的。”赵挺之冷瞟了赵明诚一眼。 “推理出?”赵明诚皱着眉,他还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真是愚不可救!”赵挺之摇头叹气的离开了书房。 “程颐沦陷了!”刘琴长长一叹,“想不到连程颐都沦陷了。” “师父,没这么夸张吧?” “不,你看程颐,不仅狂妄学了秦仙傲,就连这‘万物有质’的结论推断过程也是用了什么……”刘琴看着翁白灵。 翁白灵皱着眉,一遍遍看着报上的文章。 “笨,想一想《工具论》。”刘琴提醒。 翁白灵眼睛顿时一亮:“明白了,原来如此,归纳法,三段论,果然都是秦仙傲的那一套,程颐就是将各种看似毫不相关的现象,以严谨的逻辑进行梳理、归纳、总结,最后得出……” “你总算明白了,盛名之下无虚士,程颐以前是没开窍,一开了窍,这天下他还是老大!”刘琴摇了摇头,“我还是比不过他呀!” “师父比不过,那坏蛋一定能比得过的。”翁白灵笑眯眯道。 “那坏蛋?”刘琴瞪了翁白灵一眼,“他秦显豪是他秦显豪,我是我,你别扯在一起。”“我懂,我懂!”翁白灵咯咯笑着出了房。 苏轼看着程颐的文章。许久无语。 “相公,程颐手下能人甚多,你不必……” “朝云。”苏轼朗声一笑,“我苏东坡还没这么小心眼,只是佩服这程正叔呀,你看看。我做实验已经感觉一切都做到了,可是到了他手上……” “程颐在水中做半球实验,半球之中装了‘空气’,这一个实验确实是神来之笔。”王朝云很是感慨。 “水池中的半球实验,半球内装满空气,要拉开也需要不少力气,而将这‘空气’置换成水,就很容易了,哈哈。程正叔这是成精了!”吕公著哈哈大笑着,满脸红光,“这个程正叔又走在我们之前了,还真是让人不得不嫉妒呀!” …… 程颐文中通过各种现象,包括热气球,孔明灯,木材浮水,湿木沉水。金属沉水等等,以及各种条件下的半球实验得出了一系列的定理。 而后通过这些定理。反过来对世间一个又一个无法解释的事物做了详细的解释,其中最让人震憾的是---- “秦仙傲的飞天球,一直以来大家都只知道是根据孔明灯而来,也就是放大了的孔明灯,可是更深一层的道理,比如说为何孔明灯能飞?这些就不明白了。” “可现在。我们总算明白了。” “原来飞天球,是因为物质有热胀冷缩的特性,一旦受热膨胀,物质的密度就会变得轻薄,同样的他们的质量也变得更轻……” “受热的空气。比正常的空气要轻,轻者上浮,浊者沉,所以便有了飞天球,好一个程正叔!” “好文章,舍除刘琴的《天体运行论》和秦仙傲、段海峰的文章,剩下的就以这一篇为第一!这文逻辑严谨,一切丝丝入扣,而且通俗易懂,唯一的瑕疵就是程颐认为天地间没有真正的‘真空’,也难怪程颐会狂妄自称完美无缺,要求秦仙傲将其录入《物理》教材!” 武道界一个个做学问的很是震憾,可是读到最后,程颐狂妄自称定理完美,没有缺点,而后要求写入《物理》时,又一个个神色怪异。 “程正叔学坏了!” “虽然程颐只是文末点了一句,‘我认为理论已经完美无暇,契合一切天道,可录入秦公子的初中《物理》中。’,可是伊川先生向来谦虚呀!” “自称自己的理论完美,还要求……这个程正叔,真是越老越不正经,难怪人家说老顽童,越老越像小孩!” 一个个感慨着,也好奇,秦仙傲会如何做? 会不会挑出刺来?或者不认同伊川先生的定理? ‘压强,大气压’这些知识虽然看起来似乎是正确的,可是真的就是‘完美无暇’?而且程颐认为世间没有‘真正的真空’,这也是大部分人不认同的。 很快下一期《新青年》报发行,这一期上著名记者阿朱、阿碧采访了秦仙傲。 “很惊讶,很震憾!” “半球实验是我无意中发现的,觉得这个很有趣,里面定然包含着某种道理,只是这道理是什么,一直以来,因为杂务繁忙,而没有时间去思索,不然,只要我稍微能抽出两三天时间放于这上面,也轮不到伊川先生这篇文章……” 秦仙傲采访中一开口就是狂妄无比,对于这,一个个读者都嗤之以鼻,半球实验的解释,谁没想过? 整个武道界不说做学问的,就是纯修武技的有时间也在思索,只是一个个都找不出原因。 事非经过不知难。 现在程颐归纳出压强,大气压的知识,大家一读就懂,懂了后觉得不过如此,可是人人都知道这是错觉。 虽然你秦仙傲确实比较忙,短短几年的成就,别人百年都做不成,可是你秦仙傲写小说的时间都有,又是最先发现这个现象,连半球都做出来了,会不想?没时间想? 一个个笑眯眯的跳过这些废话往下看。(。) 第八章 评价 伊川书院。 老人手持报纸廊下站立,可以看到程颐身上这青色儒袍有一种独特的韵味,上一次秦朝在丽正书院讲课,一身青袍却格外显眼,眼尖的武道界高手一些看出了其中的不同,司马光当时便询问秦朝缘故。 秦朝向司马光讲叙后世的一些衣服设计理念,程颐、吕公著、刘琴等都在一旁,自然也记在心里,此刻程颐身上的青袍正是经过改进的儒服。 “秦仙傲若不狂,就不是他。”程颐笑看着手中的新报纸。 “此次伊川先生的文章给我的震动主要有三点,其一,他对于格物致知,理一分殊的讲解,尤其是重新定义了‘贱学’这个词的含义,我很欣慰,也很服气,无疑他对于格物致知,理一分殊的理解是符合大道的……” “伊川先生对贱学的定义是很恰当,这毋庸置疑,但是我要重点说一下,就是孔子不认可樊须,这本身也是孔子错了。” 程颐脸色怪异,孔子错了? “即便伊川先生对‘贱学’的定义很有道理,但是错了就是错了,错在哪,错在孔子以为稼穑之道,是简单的道,随便一个老农都能轻易教你……” “同样是种田,我们大宋,大宋之前历朝历代,都是不同的,如果大家统计数据就可以看到,总体上这种田得到的收获是一直在增长的,所以孔子时代百十亩地才能养活一家,而现在数亩地便能养活一家,这其中原因是什么……” 程颐脸色微微凝重,虽然程颐不是像司马光一样专攻历史,可也是饱读经史子集的,肚子里藏着的知识是海量的。 这时稍一想。 战国时。五口之家需得耕种百亩农田方可维持,即便唐宋相比,唐时每亩产量不过1.5石,而现今每亩2石,唐时耕地一年一种,而大宋各地耕地一年两种。有的地方甚至三种、四种,最高亩产达6至7石,相差何其之大。 “历朝历代如此,我《神仙国游记》之中,记载的国家,一人种的地可供千百万户食用,这又如何?” “我想这个问题值得我们学问界深思,光靠泥腿子自己去研究,是不够的……” “一句‘樊须请学稼。孔子尤耻之’,误了黎民苍生多少?如果当年孔子不耻稼穑,我们帮着老百姓去研究提高种地产量的方式,汉朝时期就能够有了现今的生产力,而不是一家数百亩地才能维持好的生活……” 程颐脸色沉凝无比,其实道理大家都懂,只是以前大家视而不见,或者说熟视无睹。并没有拿出来讲,或者说没有动力去研究这一些。 “秦公子。你这么说,我可不同意,一个读书人跑到农田里去研究,那还是读书人么?难道秦公子你自己会去农田?”阿朱询问道。 程颐脸上露出笑,让读书人去农田浇肥施粪怎么都别扭。 “民以食为天,我秦仙傲既然要为岭南造福。自然不可能不下田,秦某正在研究一项叫做杂交水稻的东西。” 杂交水稻? 程颐眼睛瞪大,这秦仙傲如此身份,居然真的……真的研究起种田来? 程颐脸色极为凝重。 不管那什么杂交水稻有没有用,能不能用。单凭秦仙傲的身份,居然会真的亲自研究农事来。 “可怕,这秦仙傲虽然是个魔头,可是这样的魔头……” 程颐微微吸了口气,目光继续落在报上。 “秦公子,什么是杂交水稻,能否透露一下?” “大家应该看过段海峰的《物种起源》,里面论及到各种物种之间的差异以及进化交配,这其中也是包含着道理的,授粉,自花授粉……” “秦公子,能否讲得通俗一点。” “通俗一点就是南方的人不怕热,怕冷,北方的人怕热不怕冷,南方人和北方人结婚的小孩就是杂交的,具有南方人和北方人的优点,杂交水稻就是这个意思,有时间我会详细写文章介绍的。” “看来我们不用多久又能欣赏到秦公子的大作了,对于伊川先生的大作,秦公子请继续。” “可以看到,稼穑之中也蕴含着天地道理,这些道理不是我瞧不起孔夫子,就是让十个,百个,万个孔夫子一起研究一辈子,可能也弄不明白,所以孔子看不起稼穑之道,其实很没有道理……” “所以我认为社会要想快速发展,我们应该抛弃那些传统的‘贱学贵学’理念……” “伊川先生这一次动手做实验,格物致知,最终格出来的知识,我是认可,甚至也认同伊川先生所说的,他的一切都是完美无暇,契合天道,可以入教科书……” 程颐崩着脸,眼睛里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 “老师,看来这秦仙傲还是有些眼光的。”声音响起。 “本来就是正确的,秦仙傲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程颐微笑道,脸上红光泛发,毕竟他程颐虽然极为肯定自己归纳的道理已经是正确无误的,可是外人,很多武道界的学问家并不这么认为,程颐也是听说了的。 而秦仙傲。 秦仙傲的光学已经能用来制作望远镜,秦仙傲认为的地球说,也已经得到了证实,所以秦仙傲一句认可,比得上别人千百句。 大院子内。 “秦仙傲居然真的认同了程正叔归纳的定理。”司马光瞪着眼,随即笑了起来,“秦仙傲都认为半球实验的原因在于大气压的压强,这么说,这个东西应该没大错了。” “空气有重量,大地上空气压在地面上,向着各个方向都有压强……”吕公著眉头一挑,“连秦仙傲这魔头都这么认可?而且这秦仙傲不仅认可正叔的大气压,压强,浮力。压力等等,连他的……” “秦仙傲居然连声夸赞程颐的‘无真正真空’说,说程颐推理严密,合乎逻辑,真正做到了将学问严谨化。”王安石微微摇头,“真是难以想象。居然有一天,秦仙傲和程颐你夸我,我夸你,对双方的学说都极为肯定,不过……‘秦魔头’终归还是魔头呀!” 报上秦仙傲夸完程颐后,就开始挑刺了。 “伊川先生的这文章确实可以放入《物理》教科书,可是我认为,就这样放入《物理》中,还不够完美。” “秦公子这话阿朱可不懂。你先前说他的理论完美无暇,契合大道,这会怎么?” “理论是完美,秦某依然这样认为,可对于做学问的人来说,对于传授给弟子门生,做教材,这还不够。因为他缺少了一样关键东西----数学化。” “数学化?”不仅阿朱疑惑。 一个个读着这文章的人也都瞪着眼,程颐眉头皱起。 他做学问一辈子。就这几年震憾最大,先是秦仙傲提倡《工具论》化,要定理、定义,严格标准化,程颐这一次写这‘万物有质’文章,便完全按《工具论》来。定理、定义、定律都有,秦仙傲居然又来了一个数学化。 “一门科学,只有当它成功的运用数学时,才能达到真正完善的地步,伊川先生的大气压、压强。浮力难道就不能数据化?” “听起来很有意思,秦公子不如举个例子?” “我的半球实验,伊川先生说是大气压的压强,让他拉不开,那这压强是多少?大气压是多少?伊川先生在这里讲了影响压强的各种原因,那么这些原因能不能公式化?标准化?压强大小,与受力面积有关,那么多少面积会有多大的力……” “只有真正把这些都严格定义了,数字计算与实验完全无误,这才是真正的完美科学……” 程颐眯着眼,或许秦仙傲最后讲的数学化,有些鸡蛋里挑骨头,可是在严谨治学中这确实是一个缺陷,程颐也无法否认。 “老师,你别理秦仙傲,这人呀,若是不挑刺,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游酢轻笑道。 “秦仙傲讲的有道理,我不是无法数学化,而是标准,没有标准,如何测量,这一切不解决,就是秦仙傲也是无法数据化。”程颐低叹着摇头,视线继续往下看。 “秦公子,你的话确实很有理,可是我听出来了,伊川先生的理论要想数学化,似乎其中有一个难点。” “你很聪明,确实,他这大气压,压强必须有一个标准,就像我们测量距离,也必须以一样东西为标准一样,而且他这气压还不仅仅是标准的问题,更是测量工具的问题……” 程颐心中点头,其实一开始程颐也有想过如何测量,总能每一次都用半球实验来做标准吧。 “伊川先生要将理论入《物理》,也罢,这数学化,我便一起帮他解决了吧。” “帮伊川先生?不知秦公子?” “很快我会放在报上的,就暂时保密。”采访结束,程颐眉角一挑。 “老师,秦仙傲会用什么来测量大气压?”游酢询问,一个个读着报纸的也心中好奇,大气压除了做半球实验能够证明,还能用什么方法来测量?虽然众人也能够想出一些方法,可是这些方法总不够方便和舒服。 秦仙傲的采访,很出乎武道界的意料之外,当然这意料之外不是秦仙傲的狂,秦仙傲若不狂,就不对劲,也不是秦仙傲直接说万世师表的孔夫子错了,秦仙傲都能策划倒皇之事,还巴望他多么尊敬圣贤? 让众人震憾的是,秦仙傲居然自降身份,和泥腿子农民一起进入田间,做孔子所鄙视的‘稼穑’研究,甚至还说出一个新名词‘杂交水稻’。 一个读书人,不务正业,跑到田头去研究种地,秦仙傲能弄出什么名堂? 一个个是既怪异又好笑,等着看秦仙傲的笑话。 而最后秦仙傲居然大肆赞扬程颐的理论正确完美无误,谁都以为他既然这么赞颂,就不会挑刺了,可是最后还是挑了刺,只是这刺,大家虽然不服。 毕竟秦仙傲所说的‘一切科学,只有当他成功运用数学时,才达到完善的地步’,这话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也是整个武道界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数学化,是个美好的理念。”王安石低叹,“我也想一切数学化,那多漂亮,可不说其他,就说伦理学,你怎么数据化?” “秦仙傲要将大气压进行数学化,其实完全没必要,就算你知道某一个地方的大气压有多少,又有什么用?他这完全是画蛇添脚!”司马光哈哈笑着,“秦仙傲就是看正叔成功了,心中不舒服,所以最后才来一个数学化,恶心恶心程正叔一下!” “所谓的数学化,听起来很漂亮,其实也就是个没啥大用的东西。”吕公著微笑着放下茶杯。 “秦仙傲也就是不想让正叔太得意了。”韩忠彦哈哈大笑着。 数学无疑是重要的,可只是用在测量天文、地理,农田、水利、建筑时偶尔用到,怎么可能能捧到这么高? 而且,真的一切科学都能用数据化么? 没人同意。 即便是再开明的人。 虽然不认可一切科学数学化这个观念,众人也好奇,这个程颐弄出来的名词‘压强’,秦仙傲会如何来测量?(。) 第九章 伊川入岭南 湘江上波涛滚滚。 一艘白帆船如飞似箭射向岳麓山方向。 “这一路行来,岭南并不像传说中那么荒凉,反而颇见繁荣。”船头程颐微微点着头,那天看完报上阿朱对秦仙傲的采访没半个时辰,一封信,从《新青年》报社寄来的信落入程颐手中,信是秦仙傲写来的,邀请程颐来岭南。 “秦仙傲邀请老爷商议测量大气压标准定夺之事,也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旁边老仆人程明眯着眼道。程颐微微一笑:“放心,我这一行不可能有危险,秦仙傲无非是示好罢了,他这样的人才,我想把他策反,弄入我洛学门下,他何尝也不想将我程颐弄入他太极社门下?” “他这是癞蛤蟆吃天鹅肉,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俩。”程明哼声。 “秦仙傲能力不在老夫之下。”程颐微叹,“若不是走错路了,心思不正,老夫还真很看好他,咦?”程颐耳朵一动。 “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歌声飘荡在大江上空。 “好歌!” 程颐兴奋得眼睛亮了起来。 此歌确实好听。程明也是眼睛发亮,侧着耳朵倾听,即便是一旁船夫脸上此时也露出笑容。 “好是好听,就是这歌我们以前还真是从未听过。”程明说道。 程颐顿时笑了。 “你没听过正常。”程颐微微笑着,“若我没猜错,此歌定然出自秦仙傲之手。” “哦?”程明眉一挑,“老爷何以如此说?”程明一直跟在程颐身旁,自然知道程颐也是第一次听这歌。 “持铁板,喝烈酒。船头大唱大江东去,此歌看似粗犷,却带着一股天大地大的豪气,非大胸襟大气魄不成写出。”程颐朗声道,“你说这样的歌,除了秦仙傲。谁还能写得出?” “老先生好见识!”船夫赞叹起来,“此歌名叫《好汉歌》,确实是出自秦公子之手,先是秦公子自己唱着玩,后来这一带的人都学会了,呦,二位老先生,前面就是岳麓书院。” “哦?” 程颐目光看向远方,江边此时似乎有不少人。这些人---- “是先天高手!”程明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别紧张,不一定是杀手。”程颐笑眯眯的,很快这船便在码头停下,程颐、程明踏着连接船与陆地的艞板上了岸。 “可是伊川先生?” “这位一定就是伊川先生啦!” 十来个先天高手围了过来,其中一美貌女子笑眯眯走到程颐面前,施礼道:“伊川先生,小女子有礼了!” “郭娘子好,这些……” “伊川先生大名鼎鼎。这一次南下岭南,即便我们没有张扬。可终究还是被有心人发现了,所以您要来这里,武道界可是知道的人不少,这不,他们都是闻听先生大名,前来一晤的。”郭媛媛说道。“先生,请随我来。” 程明脸色一沉。 “郭娘子,既然是秦仙傲邀请我家老爷来这里,为何不见他人?” “实在对不起,因为玻璃研制出了点问题。我夫君昨天连夜赶去,所以……” “玻璃?” 程颐眉一挑:“郭娘子,这玻璃又是何物?” “伊川先生,这一次我夫君所说的测量大气压的工具就是要用到玻璃,而将来很多测量工具,甚至各种做实验的工具,也是必须用玻璃制作的。” “大量工具?尤其是实验工具要用到?”程颐眉一挑,“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带我去秦公子所在地,老夫也想看看这玻璃……” 郭媛媛眉头微一蹙。 “怎么,要保密?”程明沉声。 “对别人自然是必须保密的,可伊川先生不同,只是先生初来乍到,尚未接风洗尘……” “无妨,老夫还没那么精贵,再说这是老夫要求的。”程颐朗声笑道,“秦公子的新鲜玩意儿,一定不会让人失望的,这比任何接风洗尘都好。” “这……也罢。” …… 下午时分一座大山中。 “篷!”“铛!” 丁丁铛铛声音响起,大山山道上,程颐疑惑看着郭媛媛。 “玻璃的制作材料要用到石头。”郭媛媛解释道,“除了石头外,还要碱,以及石灰,这声音是人工在粉碎挖到的石矿,以及挖矿,看……”郭媛媛指向一个方向。 程颐连看过去,只见十来个青壮汉子,光着膀子在挖一些白色石头。 “那好像是花岗石吧?” “可以叫花岗石,不过主要是石英石,只是石英石中含有云母、长石等。”郭媛媛连把从秦朝处得来的知识讲叙起来,“做玻璃,必须用到石英石和石灰、碱,别的石头不行……”说着话,一行人渐渐进了一栋大庄园。 “嫂子来了!” “嫂子,这位是……”一路上不时有人打招呼,这些自然是秦家寨秦朝的发小。 很快---- “伊川先生!”秦朝迎上前来,双方礼毕。“秦公子,不知那玻璃能否?” “先生随我来!”秦朝哈哈一笑,带着领路,很快秦朝推开一扇门,众人眼前一亮。 “这是……”程颐眼睛瞪圆了。 房子内桌子,架子上摆着一件件晶莹剔透的器具,有杯子,有如同茶壶一样的器具,有圆珠一样的,有方形器具…… “这是水晶?”老仆人心头也直跳,他们这样的人,水晶还是见过的,而且洛学资产中水晶还不少,可是即便他们水晶很多,也不敢像秦朝这样用。 “这水晶杯,光是茶杯就有五六十个,疑,那好像是平板的。天啦,这秦仙傲疯了不成,那个是洗脸盆,用水晶做洗脸盆,不对,那个是桶。咦,这桶好像是流行的泡脚桶吧……”老仆人死死瞪着满屋子的‘水晶’,而后又红着眼瞪向秦朝,水晶是用来做工艺品的,一丁点都贵得很,用来做脸盆,水桶,这得多财大气粗! “浪费,太浪费了!”程颐一愣之后苦笑着摇了摇头。看向秦朝,“秦公子,我一向知道你有钱,可是有钱也不能……对了,你不是带我看玻璃?” “伊川先生,你仔细看看这些水晶,可与你以前见过的水晶是一样的?” “哦?” 程颐连走向一件玻璃球前,仔细观看起来。随即眉微微皱起:“不同,有细微区别。” “这不是水晶。”秦朝沉声道。 “不是水晶?” 程颐愣看向秦朝。老仆人仔细看着满屋子的‘玻璃’制品,又看向秦朝:“不是水晶又是什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 “此即我所说的玻璃。”秦朝拿起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茶杯,笑着道,“伊川先生,你说这东西若是卖到外面……” “越少越贵,可值千金!”程颐沉声。随即双眼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秦公子,我记得你写的《神仙国游记》中记载了玻璃,我一直以来那是……想不到秦公子居然……对了,秦公子是如何想到做出这种玻璃的?” “我曾深入烧瓷工场。”秦朝随口胡谄着。“见到他们烧出来的陶制品中偶尔会出现一些琉璃。” “琉璃?” 程颐脸色复杂,他是熟读典籍的,自然知道孔夫子时代就能够烧出琉璃,那时的琉璃就有透明的,只是这种透明不够纯,是有颜色。 “琉璃大多呈青绿色,只要琉璃都有颜色,秦公子为何?”程颐询问。 “没错,琉璃大多有颜色,可也有一些颜色极淡,比较接近于水晶,然后我观察到之所以会烧出琉璃是用了这样的石块。”秦朝指了指桌上一块米白色的石块,“我找到这些石块的矿藏,在矿藏中发出了水晶,所以我认为这种石块与水晶某种意义上是同一样东西,或者在某些元素上是一致的……”秦朝侃侃而谈。 烧玻璃对现代人来说很容易。 可是古人。 中国古代烧琉璃数千年,却从来没有烧出真正的玻璃,还是清朝西洋人过来才教会中国人烧玻璃。 因此这里面有一些学问。 像石英石提纯,就有很多步骤,这些秦朝原本是不懂的。 可是秦朝有后世的理念在。 有后世的知识在。 不懂,却能比别人更快找到方法。 比如说花岗石上有石英石、长石、云母等石块,这些石块怎么分离?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浮法。 …… “伊川先生的《万物有质》中不是讲到了浮力么,我这里就是用到浮力……” “这里更是容易,无非就是磁力,磁铁吸铁,用磁法来弄走其中的含铁的物质,我实验过,这样烧出来的玻璃就不会带绿色……” “而这里用的是擦法,最简单了,就是磨擦……” …… 听着秦朝一样样的讲叙,制作玻璃的其中很多道理都是秦朝写在《物理》上的,还有一些道理正是程颐前不久才发到报上的《万物有质》中的定律。 程颐脸色很凝重。 程明眼睛不时瞪得滚圆。 许久秦朝停了下来:“伊川先生,大体制作就是这样了,这其中一些步骤的原理,我也不知,只能以后探究。” 程颐微微点头,看着秦朝很是感慨:“琉璃,玻璃差之一字,价值千倍,《物理》上的知识,我当时看也觉得没什么,可是……当时没用,真的就没用?格物致知,学问进了肚子,只要多用,总会用到的,老夫长学问了,这一趟,哈哈,没白来!” “理论联系实践才是为学之道。”秦朝微微摇头,“伊川先生,天下的学问我们掌握的不过是沧海一粟,我秦仙傲再怎么努力,又能为武道界出多少力?所以,我倡导这样,倡导那样,无非就是想这武道界不拘一格出人才。” 程颐眉一挑,他当然明白秦朝话里之意。 “秦公子对的,老夫自是不会阻止,若错了……此话不说了,再说又得争了,对了,秦公子不是带我来……” “测气压的就是这个东西了。”秦朝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一个气压计。 “这玻璃管子里,我感觉是水银?” “伊川先生好见识,这测气压正是要用到水银,当然用其他液体也不是不行,所以我才请先生过来商议……” 时间流逝,这一天,程颐一直呆在玻璃研究所中。(。) 第十章 反射式望远镜 夜,凉风习习。 泥坯房中,程颐静静的思索着,白天在‘玻璃研究所’呆了一天,本来秦朝是要送程颐去清风庄园安置的,可程颐感觉白天的观看意犹未尽,所以要求留在所内。 “老爷,这秦仙傲很可怕!”一旁老仆人低声。 程颐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哪里可怕?” “老爷你也知道我的家族产业。” “你家族名下世代烧陶烧琉璃烧瓷器。”程颐点头,说到琉璃,如果今天以前,问到谁最懂,程颐一定会认为是自己身旁的程明。 “这琉璃,从古烧到现在,颜色,花纹,式样一直以来就很难完全掌握。”程明很是感慨,“我们能够知道某些矿能烧出绿色的琉璃,知道某些石头能烧出黄色琉璃,也知道用哪些石头怎么烧出蓝色琉璃,可是无论绿色,还是黄色,亦或蓝色,或者别的颜色,并不纯粹,一件琉璃制品能够九成以上为纯色,就已经天大惊喜。“ 程颐点头,为何乍一看到秦朝的玻璃就是价值千金,就是因为千年以来,纯色透明的琉璃太少了,每一件都是极为稀有,有钱也买不到的宝贝。 “秦仙傲这里的纯色玻璃,像我们那样烧,要烧数百年才得到一件,其价值之高可想而知,我家里也存了三件纯色的琉璃制品,这是千年以来积累的传家之宝,如今……”程明苦笑。 “虽然秦仙傲的玻璃一出,你那些千年积累的传家宝,值不了几个钱,可还是保存着吧,毕竟也是历史见证。”程颐沉声。 “只能这样了。”程明叹了一声气。说道:“烧琉璃的工匠,累积了千百年以来的经验,烧出的琉璃依然还是琉璃,我们还将这些经验当成机密中的机密,秘不示人,如今想来完全就是一个笑话。” “千百年的经验。比不过人家随便玩玩。”程明身形有些落寞,听了秦朝的讲叙,又一整天在玻璃研制所转悠,程明现在已经明白,大体上秦仙傲已经能够想烧什么颜色的玻璃就是什么颜色,想什么纯度,什么花样,即便有些颜色现在还弄不出,可是以人家这样的进度。不用多少年,就是只要你能想得到的式样,他就能给你烧出来。 他程明家的烧琉璃和人家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最刺激人的是,程明将自己家族那些烧琉璃的经验当成宁可死也不透露的宝贝,可秦仙傲呢! 程明可不相信秦仙傲这种聪明人不懂这些玻璃的价值。 “嗯?”程颐推开门,只见一青年男子走来:“伊川先生,这里地方简陋。实在怠慢了,对了。我叫罗三,就住在隔壁,您若是有什么吩咐,可以叫我。” 程颐微微点头:“罗三,秦公子现在何必?”因为程颐不愿走,秦朝这主人自然也不好直接回清风庄园。所以也留在‘玻璃研究所’内。 “秦公子应该在指导秦涯先生他们做研究!” “做研究?”程颐眼睛一下亮了,连道,“不知可否带我去看看?” “公子吩咐了,伊川先生的要求一律答应。”罗三憨笑道,“二位请随我来。”“罗三。你可知秦公子他们是做什么研究?”“是什么镜之类的,伊川先生去看了就知道。”……很快,玻璃研究所三里外僻静依山靠水的高处,建着一个大庄院,程颐等人才到大门口,秦朝已经率人迎了出来,稍微见礼,介绍之后。 “秦公子,听罗三说你在指导人做研究什么镜之类的,不知?” 众人往屋内走去,程颐直接询问。 “制作一些与玻璃相关的工具,比如显微镜!”秦朝说道。 “显微镜?”程颐看着秦朝满头雾水。 秦朝一笑:“等下你就知道了,除了显微镜之外,还有就是望远镜以及……” “望远镜?”程颐一下笑了,“秦公子可别跟我说,望远镜你现在都没有?顶多倍数低一些而已。” “伊川先生说的没错,以往的望远镜确实倍数低了点,而且用水晶做镜片失真太大,不如专业玻璃镜片。” “水晶确实失真很大。”程颐点头,现在武道界用的望远镜都是用水晶做的,虽然众人已经做得极优良了,可是失真率依然惨不忍睹,可是用来观察天象以及遥远的景物,失真大的水晶望远镜也比肉眼好。 “专业玻璃?”程颐咦声道,“我看这玻璃极为通透,透明,比水晶都好了不知多少,用来做镜片,制作望远镜怎么可能不行?” “大部分玻璃效果确实甩开水晶几条街。”秦朝笑说道,“可是能够有更好的,自然要用更好的,我们制作的普通玻璃,虽然肉眼很难发现,但它内部是有气泡的,用来做镜片,这可不太好,这些气泡会使光线……”秦朝介绍着玻璃知识,渐渐众人来到一间有着大亮光的阁楼下。 “那是……”程颐目光一扫阁楼,发现二楼上面的亭台上放着一架架的长筒状物。“那一定是望远镜了。”程颐一指亭台。 “伊川先生猜得真准。” 程颐眼睛瞪时闪起亮光:“秦公子,你这……一个亭台上就是二十五台,整个武道界才多少望远镜,你这还真是……” “哈哈。”秦朝一声笑,“我这也就是有玻璃才敢这么做,这些望远间都是试验品,并不是真正拿出去用的成品。” “试验品?” 程颐愕了一下,随即哈哈一笑,“做这么多望远镜做实验品,也就像秦仙傲敢这么做。”他一个闪身,冲天飞起,落在亭台上。 “呃……”秦朝眨了眨眼,看了看近在眼前的阁楼大门,以及门内的楼梯,随即一笑,也飞天而起,落在亭台上。 程颐将眼睛凑到一架望远镜上,只是看了一眼,瞳孔便涨大了。 “这是月亮?” 程颐经常用自家33倍的望远镜看月亮,而这一刻从镜中看到的月亮,明显能感觉到比自家那架望远镜看到的清晰了数倍,这感觉就像近视眼,看不清远处的事物,突然戴上了眼镜一样。 “伊川先生,那一架是个半残次品,这里十五架中最差的。”粗犷声音响起。 “最差的?” 程颐手一颤,转头看向说话的秦涯,这样的望远镜都是次品,那他程颐府上那一架岂不是得扔垃圾? “伊川先生可以试用一下这架,这一架倍数同样是36倍的,可是玻璃和调制都比较恰当,已经可以做成品了。”秦涯指向一架模样与程颐身前类似的望远镜。 “那我倒要试试。”程颐连走上前,凑过眼睛看过去,呼吸都一紧,视线中的月亮明显比刚刚更清晰了一层,程颐缓缓移动镜头往木星方向移去,很快程颐眼睛再次瞪大,视线中的木星也格外清晰。 “伊川先生,那个倍数太低。”秦涯嗡声道。 “倍数低?”程颐脸色怪异,他放下望远镜,看向秦涯。 “伊川先生,这个是50倍的,而这个是60倍的,这个是……”秦涯一一介绍着,程颐连一架架看过去,时间流逝,程颐越看兴致越高。 月亮离地球最近,程颐以家里的望远镜能够知道大概模样,可是其他的金木水火土,就是雾里看花了,虽然比肉眼要看得清晰,可是神秘面纱一直笼罩着看不清,而这一次,借助着一架架更高倍数的望远镜,勉强能够看出木星的面貌。 此时程颐目光从一架望远镜上离开,看向右边,一个架子上一个个圆柱形筒状物拼在一起,正中间的镜筒格外粗大。 “这一架是……” 这一架望远镜模样极为奇怪,根本不像是望远镜,而且这种不像望远镜的不止一架。 “这叫反射式望远镜。”秦朝眉一挑。 “反射?” 程颐一愣,又是一个新名词。 “这是多少倍的?” “先生还是先看看。”秦朝笑道。 程颐连眉一挑:“也罢,老夫倒要看看这怪模怪样的叫‘反射式望远镜’效果如何?”走上前,正要眼睛凑到镜铜下。“伊川先生,这一架要从上面看。”秦朝连上前做示范。 “这里?” 程颐瞪眼,平常望远镜大都是圆柱形的筒状物,一头朝上,对着目标,一头朝下,用来观看,可是秦朝做示范时,眼睛是凑****上那一头旁边伸出如树杆上树标一样的东西上。 “莫不是光的折射?”程颐稍一思索,脑中闪出看过的秦朝写的‘光学’,连说道。 “也可以这么说。”秦朝微一点头,让开位置。程颐连上前一步将目光对准秦朝示范的地方,顿时眼睛一亮,这一次的月亮要说大小与其他望远镜比并没有多少的优势,可是图像……程颐连又寻找到木星,这一次眼中图像更加震憾。 “怎么会这样?” 程颐看向秦朝:“这不同了,与其他看到的不同了。” “伊川先生可还记得我写的‘光学’,正常的望远镜如果焦比比较小,会出现严重的光学球面像差,也就是图像失真,而这原因是……”秦朝连解释起这来自牛顿发明的反射望远镜的原理,很快---- “大体就是这样了。”秦朝停下解释。 程颐微微点头:“这反射望远镜不错,我本以为会有什么新东西,没想到原理还是你那篇光学上的,老夫又长见识了,对了,你先前说的什么显微镜又是……” “显微镜在房内,伊川先生跟我来。”(。) 第十一章 微观世界 大屋子内灯火通明,程颐踏入大门,眼睛不由一眯。 “这又是……” 屋内四周壁上点着一盏盏油灯,照得通明,可以见到这屋内十分干净,桌子,椅子,墙壁都是纤尘不染,甚至连地面都是铺着厚厚的布。 屋子内前面一青年正微笑走来,青年身后一微胖老者眯眼看来,那是一面镜子,足足有半丈方圆,见所未见,无法想象的明镜。程颐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镜子没见过,可是磨得多么明亮的铜镜与眼前的镜子相比,就如天地之别一样,完全不可比。 程颐走了两步,看着镜内的秦仙傲,又看了看身旁的秦仙傲,完全一样的人影,身形,气质。 “秦公子!” 程颐身后接着走入的程明也懵了。 “怎么可能有……这样清晰得蛛丝可见,颜色分毫不差的镜子?”程明喃喃自语。 “这个是用玻璃做的。”秦敏走入得意说道,虽然主意是秦朝出的,各种难题也是在秦朝的点醒下解决的,可这镜子是他秦敏亲手弄成功的,这时看么程颐、程明惊讶的表情秦敏自然得意。 “玻璃?” 程颐吸了口气,看向秦朝:“秦公子,这又是用了何原理?莫非这就是显微镜?” “哈哈,这可不是显微镜。”秦涯一旁连笑了起来。 秦朝微微一笑:“伊川先生,简单说就是在玻璃背后渡上银,或者水银,这种东西麻烦的是镜后渡膜。” “玻璃背后渡上银?”程颐惊叹,兴奋的观看着镜子内的人影,不停点头。“清晰,这映照的镜像太清晰了,好东西,按你的‘光学’,这镜子,关键时刻可用来反射光线进行聚光。” 秦朝点了点头。走向一个台子:“伊川先生,请到这边来。” “哦?” 程颐连走过去,干净打磨得光透,涂了筒油的薰黄桌面上,摆着各种器具,一些都是程颐没见过的,也有一些,比如说放在水盆中的毛笔,砚头。笔架,甚至一叠纸张,而这叠纸最上面的画着一个圆形的图案。 程颐目光落在图案上,这个图案程颐发现自己竟然完全猜不出画的是什么。 “那是细胞!” 秦敏声音响起。 “细胞?” 程颐眨了眨眼,这又是一个从未听过的新名词。 “就是门口那棵樟树叶子的细胞,你用这个显微镜就可以看到。”秦敏笑眯眯一指旁边一个怪异装置。秦朝连介绍道:“伊川先生,这就是所谓的显微镜,我们可以利用光学原理制作望远镜。反过来也能利用光学原理,看一些细小的东西。” 程颐立时笑了:“秦公子。放大镜我懂,那东西很有意思,不仅能将镜下事物放大,最有意思的是用它来聚焦,将阳光聚集于一点居然能生火,这些我懂。只是这显微?” “放大镜放大不了多少。”秦敏眼神怪异,“一两倍的放大有什么用,那东西也就玩玩罢了,你知道显微镜放大多少倍?” “多少倍?” “1百倍!”秦敏得意道。 一百? 程颐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意识到这表示了什么。连兴奋的道:“这不是说我们可以观察到……”人类肉眼所见有限,即便是达到他们这种层次的先天高手虽然比普通人视力要好很多,可对于要认识微观世界来说远远不够,也因此,后世显微镜下看到的微观世界对这时代的人来说完全是不可想象的。 现在有能够放大一百倍的显微镜,也就表示能够看到细微处有没有东西,物质是什么样的,如何运作的,程颐是个聪明人,岂能不激动。 “是能看清楚很多我们以前注意不到的微观世界的事物。”秦朝沉声,“不过,100倍不够,远远不够!” 100倍还不够? 程颐、程明怪异的看着秦朝。 “秦公子,有了100倍已经不错了!”程明笑说道。 “是不错了,可对于微观世界的观察倍数越高越好,我刚才在这里就是在研讨怎么快速制作出能够放大千倍的显微镜。”秦朝说道。 1000倍? 程颐眨了下眼,随即笑了起来:“秦公子还是一向的胃口大,若能一千倍自然是好的,不过这事恐怕不容易。” “主要是镜片的磨制,这东西是个水磨工夫,人力总有不怠,特别是时间,太耗时间了,因此必须找个好一点的方法。”秦朝叹息着,随即一笑,“这些烦心事,我有时都是丢给他们去想……”一指秦敏、秦涯等人。 “是得丢给手下。”程颐点点头,目光发亮的看向显微镜,“秦公子,我能不能?” “自然可以。”秦朝连介绍起如何使用显微镜来。 …… 伊川府外大道上尘土飞扬,马车内程颐微闭着眼,脑海中还是那一晚看到的一幕幕图像。 “光学的出世,我还是疏忽了。” 那一晚上,弄懂怎么使用显微镜后,程颐便玩得不亦乐乎,树叶的切片,水滴的内部,虫子的肢体,人体的皮肤,头发,甚至程颐还挑破自己指头,弄了一滴自己的血放在器皿中观看,甚至看到了自己血液中的成分,比如说秦仙傲命名叫做‘红细胞’的东西。 “老爷,到家了!” 车帘掀开,程颐踏下马车,看着眼前的伊川府,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到家了!” 程颐正要起步,忽然看向一个方向。 “果然是老师回来了。”杨时、罗从彦远远的便叫道,很快两人到了程颐身前,“老师依然健朗!”“祖师好!” “中立,你与仲素一起来,莫非有事?” “老师可还记得秦仙傲的神书?”杨时连说道,“老师当时不是吩咐,一切照秦仙傲的要求把神书弄熟么,如今仲素已经达标了,这神书的内容,他睡觉都能做出来。” 程颐眉一挑,赞许的看着罗从彦:“甚好,能够这么快弄熟,看来仲素发了狠,这样好,如今形势逼人,我们再不发狠,将来死去也没脸见祖宗,仲素,既然你已完成任务,以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祖师。”罗从彦恭敬道,“我这一次来,是想摘长生果试试。” “这是必须的,秦仙傲的神书不管有没有用,我们都要试试,而且秦仙傲有大气魄,不是极重要的事上,他向来很慷慨,这神书就算扔一个赝品,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程颐微笑说道。 杨时顿时一笑:“看来这一次秦仙傲请老师前往,礼仪规格定然极高,不然……” “好你个中立,居然开起老师玩笑了,不过这次岭南行……”程颐声音有些感慨,“很是长见识了。” “长见识?” 杨时、罗从彦眉微微一挑。 程颐看向罗从彦:“仲素,你摘果准备从哪里入手?” “祖师,我来就是为这个,您上一次不是写了个‘万物有质’么?”罗从彦连道,“我想先拿那个试试。” 程颐眼睛顿时一亮,做‘贱学’,研究出‘大气压’‘压强’之类的东西,和做别的学问不同,那是另一种兴奋的感觉。 虽然‘贱学’摘果得分普遍低得可怜。 可是程颐内心是很想看看这一次自己用心研究出来的‘万物有质’能得多少分。 “祖师,这‘万物有质’毕竟……”罗从彦低声道,“我就怕您……” “虽然武道界一直说‘贱学’摘果不好,可此一时,彼一时,决定装水的是短板,不是长板,得分低也得摘,这也是为了将来正统学说更好的向前发展。”程颐很是赞赏的看着罗从彦,“仲素,你能想到从贱学开始,这很好,贱学的崛起,你这做大师兄的不带头,谁带?” “而且,贱学要摘果也只是相对容易,用他来试验神书效果,再好不过。”程颐眼睛里有着兴奋,“三年,三年摘不下,立即放弃,可够了?” “贱学三年够了,祖师,那我就……” “来了我府上,就进府坐坐,我这有些好东西,你们帮忙帮入屋内。”程颐一指身后一辆马车。 “好东西。” 杨时、罗从彦眼睛一亮,他们早就注意到了这次程颐回来,不是一辆马车,而是三辆,自然好奇,另外两辆是用来做什么的。 杨时、罗从彦连来到第二辆马车前,掀开车帘,眼睛顿时瞪大。 “这些都是望远镜,一共是十五部。”程颐得意道。 “十五部望远镜,这……”杨时乍舌,怪看着程颐,“老师从何弄那么多水晶,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哈哈!”程颐朗笑了起来,“这你可想错了,这些都是秦仙傲送的,哦,也不能说送,是老夫腆着脸要来的,反正于他来说就是残次品。” “秦仙傲的?残次品?” 杨时、罗从彦神色怪异,残次品,程颐还千里迢迢弄回来? “这一架,老夫准备送给司马君实,这一架送给邵伯温,仲素,你回丽正书院就把他带过去,顺便交给邵伯温,这一架送给晦叔……” 看着程颐得意洋洋,指着他嘴里的‘残次品’说着这架送给谁,那架送给谁,杨时、罗从彦嘴角直抽搐。 杨时、罗从彦在程颐家没呆多久便离开了。(。) 第十二章 它的名字叫‘颐’ 五把松椅,两盏粗茶。 西厢房中,威严老者放下茶盏看着身前的青年。 “秦仙傲的神书,你能这么快达到要求,这很好。”司马光微微点头,“神书的内容是长生诀算法,我是希望它会有用,可是这不太可能,所以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师祖,我一直就不抱希望,合长生诀要的努力和运气,还有智慧,熟悉了算法,只不过让计算更轻快一点。”陈瓘笑说道。 司马光颌首:“这就好比去岭南,步行,骑马,与乘舟都是去,只是有快慢,可决定能不能到岭南的是你有没有走对路,嗯……” “老爷,伊川先生托人送了礼物。” 门推开,只见老充头扛着个筒状物,手中拿了份报纸走了进来。 “礼物?这好像是……望远镜?”司马光眼睛立时亮了起来,司马光也制有望远镜,可是程颐特地送过来的,不可能很差劲。 “是不是望远镜,我也不知,不过这有伊川先生的便条一份。”老充头放下筒状物,从报纸下翻出一封信笺递向司马光。司马光连接过打开,里面薄薄一张纸。 “近日受秦仙傲邀请下岭南,感触颇多,秦公子有新制望远镜实验品,残次十五架,我索而要之,此其一,特赠予君实。” 司马光愣看着手中短笺,秦仙傲的残次品,你要回来,还送人? “老爷,这东西架好了!”老充头声音响起。 司马光苦笑着摇了摇头,原本还以为程颐会给个好一点的望远镜,比自己的要好一点就行,可人家只是将秦仙傲的残废品要了回来。会多好? “也罢,看看残次到什么地步了。” 司马光出了房子,来到高台上,向架好的望远镜看去,眼睛便是一亮。 ‘崇政楼’三个金字出现在视线中,这字清晰得甚至连纹理都一一在目。 “这……” 司马光移开视线。看向远处那高大的楼殿。 “我居然通过望远镜看到了……”司马光瞪着眼,吸了口气,再次将视线移向望远镜中,而后整个人懵了。 “真的,真的是‘崇政楼’,崇政楼离这里的距离差不多有……这……这是残次品?”司马光愣愣的看着镜头中的牌匾,好一会才开始移动着镜头,观察着远方一个个高楼,牌匾。眼睛也越来越亮,许久,他放下望远镜。 “这个正叔,还真是……”司马光摇了摇头,“这要是残次品,那我那一架岂不是扔垃圾堆都没人要?”司马光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怪异。 “师祖,这望远镜?”陈瓘询问道。 “好,很好。从未有过的好,你看了就知道。”司马光红光满面。看向一旁老充头手中的报纸,“这是新的一期《新青年》吧!” “没错,老爷,据卖报小童说这一期有秦仙傲的文章。” “《新青年》上面哪一期没秦仙傲文章。”司马光笑着接过报纸翻了开来,随即神情凝重了。 《关于‘万物有质’的补充事宜!》 这是秦仙傲的文章。 “阿朱、阿碧采访我时,我曾提到伊川先生的《万物有质》在理论上面是完美。可放到教科书上则不够,因为缺少了标准……”司马光连读下去,渐渐的眼睛越来越亮。 “用水银置于u形管中,一头真空,另一头受气压压强会压迫另一头……” 读了程颐的《万物有质》。知道了压强,大气压等等知识,读秦朝讲叙的气压计制作原理,司马光自然一读就懂。 “这方法确实是最好的测气压方式,只是……这管子用?”司马光疑惑的往下看。 “此法之难,难在观察到水银柱的高度,因此装置水银的容器必须为像水晶这样的透明的物质,可是水晶向来珍贵,即便有足够供人浪费的水晶,可制造成气压计所需的工艺也是一大极大的难题……” 司马光微微点头,水晶磨制凹凸镜都不容易,更别说做成气压计那样。 “我观琉璃有感,制成玻璃,也可无色透明……” 司马光眼睛瞪大,制成玻璃,无色透明的玻璃? 一下司马光来了兴趣。 “此玻璃,也可称之为无色琉璃,最适宜制造各种观测工具,当然也适用于制造大气压。”秦朝只是简单一句代过,而后---- “我制成气压计,又邀请伊川先生南下……” …… 一个个士子阶层读着这一篇‘补遗’,很多都对秦仙傲所讲的‘玻璃’极为感兴趣,可是秦仙傲文中根本就没多说。除了玻璃外,文中最让人感慨,甚至嫉妒的是秦仙傲做成气压计后,居然邀请程颐南下确定标准。 “秦仙傲连孔夫子都不放在眼里,可这一次……”司马光放下报纸,眯起了眼。 “要么就是秦仙傲在作秀,要么就是秦仙傲发自内心的敬重‘贱学’。”吕公著微微一叹,眼里都是羡慕,“秦仙傲立标准,居然用正叔的名字来命名,一个标准大气压叫做‘颐’,这一招很毒呀!” 后世,为了纪念物理学家的杰出贡献,像用‘伏特’命名电压单位,‘欧姆’命名电阻,‘牛顿’命名力的大小,以物理学家名字命名他们发现的相关物理知识,尤其是单位,这是很正常不过的事,可这时代。 秦朝用‘程颐’的名字来命名一个标准大气压的单位,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而这带来的好处。 做学问的很多不求财,不求权,求的就是一个名字,这甚至连品德修养都无暇的司马光、王安石、程颐内心也都逃不过名之一字。 将发现的自然现象,以发现人的名字命名,可以想象。程颐就算什么都不是,光这个就能让他百世流芳,这样的好处普通老百姓没感觉,可是学问界人谁不羡慕。 “明明可以用别的命名,秦仙傲发明了气压计,就由他来定压强单位。明明可以用自己的名字,偏偏……” “程颐发明了压强,用他的名字命名标准压强单位,确实道理说得过去,只是秦仙傲能够做得滴水不漏,还将程颐邀请过去,一起商讨,确定标准气压,压强公式……” “秦仙傲是真的想将‘贱学’扶正。这才如此卖力!” …… 丽正书院一间院子中,罗从彦笑眯眯的放下报纸:“原来压强单位是760毫米汞柱,这毫米是岭南的单位,一个压强单位称为‘颐’,这是师祖的名字,我就说老师怎么去一趟岭南,嘴里对秦仙傲顿时客气了很多,原来得到的好处是在这。” 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不过。我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摘果!”罗从彦走到桌前,磨起墨来。脑海里也自然而然的思索起来,很快磨好墨,很自然的罗从彦拿起毛笔写了起来。 “嗯?” 不远处几个书生对视一眼。 “罗师兄不是说看完报就开始以祖师的《万物有质》里的观点摘果么,怎么?” “摘长生果向来就是个极费脑筋的事,哪一次摘果时,不是要苦思凝想数天。数十天的?而且断断续续,哪里会有说摘果,提笔就能写的?” “还写得这么流畅,嘴角带笑?”一个个摇了摇头,心中都明了了。大师兄一定是在写别的文章。 一个个长生诀公式从罗从彦笔下流水般泻出。 合长生诀因为难度太高,挫折太大,正常情况下往往是极为痛苦的。 可是这一次。 一种痛快,思绪如飞,下笔如有神,那种得心应手,如同玩游戏一切成竹在胸,轻松自如的痛快,即便偶尔停笔思索,也能极快的找到下一步的运算方式。 时间流逝。 罗从彦开始摘果后,秦婉清也完成了神书任务,而后又有两三个完成了,转眼便是40天。 丽正书院西边一个院子,两个书生怪异的看着屋内运笔如飞的罗从彦。 “怪事,罗师兄明明说是合长生诀,这一个多月来,却不知在写些什么?” “是啊,合长生诀向来磕磕碰碰,从来没有这样的,肯定是在写别的,甚至我都怀疑他什么也没做,就是在练书法,若不是他早就叮嘱我们,不能去打扰他,我早就进屋看了。” “罗师兄脾气很大的,你可千万别进屋,只是照吩咐送饭送菜就是。”两个书生说笑着,不远处白衣飘飘的老者摇了摇头,忽然老者身子一颤。 “异象?” 老者瞥了一下四周,再抬头看向天空,而后身子都颤抖起来:“是异象,是天地异象!”老者冲出屋子,飞处屋顶,瞪着天空,“这真的是天地异象,看来这里有高人在合长生诀……”蓦的老者懵了。 “不对,这里根本没人摘果。” 不是没人摘,罗从彦40天前就说要摘果,而后没过多久,秦婉清、王金平等人先后完成神书任务,一些也开始摘果了。 “摘一次果,就算是极易的‘贱学’,没有经年时间,也难以成功,更不用说别的,我丽正书院门生无论哪一个,都不可能有这么快,那是谁?” 许久,老者苦笑起来:“算了,算了,不管是谁,总之,还是通知大家吧!”他仰起头发出一声长啸,啸声远远传出,洛阳向来先天高手众多,虽然因为岭南爆发摘果狂潮,很多人去了岭南,可是太极社成员最近不再摘果,而是进入太极班当培训老师,很多原本洛阳的先天高手自然回来了。 一个又一个先天高手聚集丽正书院。 时间流逝,丽正书院产生天地异象,不知何人摘果的事也向四周飞一般传出去。(。) 第十三章 不敢公开 丽正书院后山上。 “这是什么?” 一个个先天高手看着天空,一些甚至目瞪口呆,天空无数云气翻腾,一开始是灰色的云层,而后灰色云层中钻出无数黑点,这些黑点就像钻出蜂巢的蜜蜂一样,不断涌出吞食着灰色的云层,没多久这灰色便化为黑色的云层,而后黑色云层中又涌出灰色‘蜂’群,不断扩大地盘,吞噬着黑云…… “异象越是清晰,就说明合长生诀越是重要。” “这次的异象虽然图像并不清晰,可是很特别!” “这样的异象以往从来没有过,不知是哪一位高人弄出来的?” 一个个先天高手极度兴奋,而后连抓住这难得的机会进行天地感悟,天空中的异象持续了一天一夜,正是上午辰时二刻,异象渐渐消失,而后大雨越来越小,没几个呼吸间便烟消云散。 “消失了!” “不知是哪一个门派的高人?” “这次异象很特别,说不定有特殊功效,一定要找到这位高人!”一个个先天高手交谈着,很多都极为兴奋,这一次异象持续时间虽然不长,可是效果极为不错,不少人都晋了级。 此时罗从彦房中。 “痛快!” 罗从彦一个勾笔划下这一次摘果最后一笔,而后看着纸上完美的等式,整个人都兴奋得脑袋晕忽忽的。 “我这是第二次合长生诀成功,虽然是个贱学,可是一生摘两次长生果,哈哈!” 罗从彦将笔往洗笔砚中一扔,轻飘飘的站了起来,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这一次摘果最为痛快。莫不是因为贱学易摘的缘故?也不知这一次用了多少时间,得分等下算,还是先出去……”很快罗从彦满脸笑容的推开大门。 “咦?罗师兄!” “罗师兄,你出来了?” “罗师兄,不知有何吩咐?”外面两个书生连恭敬叫道,眼神有些怪异的看着罗从彦。 “嗯?这院中只有他们两个?”罗从彦扫了一眼大院。又看向四周,这院子内外除了眼前两个书生外再无其他人,而地面依然有着水渍,显然刚刚停雨。 罗从彦心中一忐。 “我这一次摘果成功,怎么没引起天地异象?” “摘果成功?” 两个书生懵了一下,瞪着眼看着罗从彦。 “罗师兄,你说什么?” “罗师兄,你这些天是不是在练书法?”两个书生笑说道。 “放肆!”罗从彦脸色一下便虎了下来,“罗某什么时候说过要闭关练书法?罗某是实实在在合长诀。既然没异象,想必这个果子……”罗从彦眉头皱起,他是绝对相信自己合成功了。 “真的在合长生诀?”两个书生懵了,没多久,其中一个反应过来,连道:“罗师兄,刚刚确实有异象,持续了一整天。你出来之前才刚刚消逝,这真的是罗师兄……” “哈哈哈哈!” 罗从彦狂笑了起来。 这时两个书生哪里还不明白。 “罗师兄摘果成功了!” “是罗师兄合长生诀成功了!” …… 院子中方脸老者慢悠悠的打着拳。 “父亲好兴致!”程端彦走了进来。忽然咦了声,“父亲打拳,怎么如此缓慢?” “怎么,难看?”程颐微微一笑,“我听说秦仙傲打拳,伸拳出腿。鸟兽皆不惧,甚至飞上他手臂肩膀嘻戏,这秦仙傲打的就是慢拳,我也试试。” “秦仙傲境界达到了天人之境,能够天人合一。鸟兽亲近他正常。”程端彦笑说道,“不过秦仙傲打慢拳,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也是在岭南才知道的,对了,丽正书院的异象如何?可找到引发异象的高人了?” “最近传来的消息是异象颇有些奇异,据说先是黑云压顶,仿佛天都被压下来一样,而后这乌云中钻出无数蜜蜂一样的灰点,蚕食着乌云,当乌云被蚕食干净,天空无数灰点连成片,形成灰云后,其中又钻出乌点,如此往复。”程端彦连说道。 “这确实有些特殊,图像可清晰?” “不,一点也不清晰,仅仅特殊,父亲,我听说罗从彦已经摘果40来天了,你说会不会是他?” “四十来天,对摘果来说算什么,别痴心妄想。”程颐嗤笑道。 “段海峰不是半年三入阁,甚至我听小道消息说秦仙傲第一次摘果,只有二十来天。”程端彦笑道,“武道界这些年已经变了,往日数年,数十年摘一果的情形……” “段海峰、秦仙傲,天下又有几个?”程颐哼声,“仲素虽然也是人中龙凤,可和他们比还是差了些。” “这倒也是。”程端彦微微一叹。 “嗯?”忽然程颐飞身而起,半空中一只鸽子飞向程颐,很快程颐一伸手抓住鸽子落了下来,而后从鸽腿上取下蜡封纸卷,又走到一旁,抓了一把鸽食,往地面一扔,这才放开鸽子。 “这个时候,说不准异象已经结束,这消息说不准是……” “看看不就知道。”程颐笑呵呵的打开纸卷,双眼一下瞪大,脸上笑容也僵住了。 “罗从彦摘果成功!” 看着手中的字,程颐一颗心狂跳起来。 “真的是仲素摘果成功了,可这时间……满打满算也就四十二天吧?” “四十二天从立项,设道问集,到摘果,全套完成?” “段海峰是有这能力,可是……”程颐脸上神色越来越激动,脑袋这一刻都有些空白。 “父亲?”程端彦叫道。 “哈哈,好消息,真是好消息!”洪亮声音响起,“彦儿,这一次还真让你给猜中了。是仲素成功摘果!” “是罗从彦?”程端彦也懵了一下,他虽然刚才和程颐说会不会是罗从彦,可那只是没话找话,并不是内心真的就认为罗从彦四十多天能够摘果成功。 “父亲,你没开玩笑,真的是罗从彦合长生诀成功?”程端彦沉声道。 “绝对没错。这字迹,不可能是假冒的!”程颐有些语伦次,“快,快,这消息到,中立、定夫他们也很快就来了,仲素也快到了,你赶快吩咐,安排酒席。别小气了,照上次摘果规格……”程颐再一次目光落在纸条上。 纸条上只写了罗从彦摘果成功的消息,而分数,说是当面呈接。 洛阳丽正书院到伊川并不是很远,以现如今先天高手动辄万斤以上的力量,没多久,杨时、游酢、罗从彦、谢良佐、吕大临都到了伊川府邸。 “老师!”“师祖!”一个个叫着程颐。 程颐目光直接落在最后面的罗从彦身上:“仲素,你这一次摘果。从立项到成功,加起来也就四十二天。就算是贱学,也快得太不可思议了,莫不是得分太低?”程颐脸色有些紧张。 毕竟贱学易摘果,是因为得分低,没什么价值,依这条规律。越是得分低,没价值的学问,摘果速度就越快。 “哈哈!” 罗从彦立时眉飞色舞。 杨时、游酢、谢良佐、吕大临也脸上露出笑容。 “得分确实不高。”罗从彦声如金铁,洪亮有力,“也才九千三百九十五分而已。” 程颐一颤。单手扶着门框。 “什么?” “你说多少?” 九千多分,在武道界是什么程度?‘性本恶’没出来之前,排除‘性本善’的一万零八百,最高得分也就四千一百多分。 “仲素,这只是一个贱学,你可别跟老夫开玩笑。”程颐沉着声音连说道。 “师祖,我真的没跟你开玩笑,这一次得分是九千三百九十五分。”罗从彦声音坚定,而后生怕程颐不信,把背上的包裹拿下,“老师,这是我合长诀的成果,您要不信,可以自己算,我可是算了七遍,都是这个分数。” 程颐眨了眨眼,脸上一片木然,而后他撑着门框,缓缓转过身。 “你是说,得分为九千三百九十五?差七百就上万了?”程颐声音低低响起。 “正是如此。”罗从彦连说道。 程颐沉默,脸上似想笑,又带着紧张,微微一沉默后他迈开脚,缓缓往屋子里走去,片刻后:“这个分数不合常理,自然科学的成果向来得分极低,能上九百就算不错了,你这是九千,此事非同小可。” “我也是如此想,所以才没有公开分数。”罗从彦兴奋说道。 “没公开就好。”程颐缓缓走到前面的太师椅上,缓缓坐下,又一指四周椅子,“你们也坐吧,仲素,你这一次合长生诀,天现异象,这异象也很奇怪,异象奇怪,表示着什么?这分数为九千分,几乎逼近万分,实在太违常规,我们得把一切都弄明白才能公布天下,不能到事后出了问题让天下人笑话。” “祖师言之有理。”罗从彦虽然心中兴奋,也知这次的事太不平常了。 “中立,你和显道、与叔一起替仲素验算成果,有异象的成果,错是没错,主要验算是得分,另外,定夫,你赶紧将仲素的成果创成功法,找人修炼看会出现何等现象。” “是!” “老师,我们现在就行动。”杨时沉声。 游酢、吕大临、谢良佐也都看着程颐,罗从彦是心情太激动了,有些事一时没想到。可他们四个都是聪明人,最是明白这一次得分近万的恐怖冲击。 “也不急,酒席都安排好了,先吃过饭,再去做事吧。”程颐沉声。 “那好!” 很快吃过饭,一个个都离开做着验证的工作,程颐走入静室,坐在椅子上闭眼沉思。 “近万呀,老夫的《万物有质》其中一个定理,就能得分近万,若贱学真能得到这么高的分,还摘果……只要四十二天,也就是一个月多十二天呀,一个月左右,从道问集,到摘果全部成功,若当真验算了这得分不虚,那岂不是说……”程颐脸上时而浮起兴奋的笑容,时而又有一丝紧张。(。) 第十四章 程颐之问 丽正书院天现异象。 而且是个非常奇特的异象。 显然又有一人合长生诀成功,而且这个成果极为怪异,又因异象出现在洛阳丽正书院附近,显然摘果之人不是太极社,这会是谁?摘的又是什么果,有什么特殊之处? 武道界一个个都等着消息,可是时间流逝,根本没一个人站出来承认摘了果。 唯一的消息是两个丽正书院弟子说是罗从彦摘果,可这不太可能,因为罗从彦上一次摘果才多久?不过,还是有不少洛阳武道界人士询问洛学门人,只是根本得不到答案,洛学弟子一个个都说不知道,没听说。很快新一期《武林风》发布,这一期居然还是没有登载任何丽下书院摘果之事。 倒底是谁? 为何不发布消息? 转眼半个月过去,程颐捧着手中的《神仙国游记》,目光有些恍惚。“七门功法,三十五个人修炼,仲素摘果是好是坏,应该出来了吧,嗯?” “老师,好消息,好消息!” “祖师,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罗从彦、杨时、游酢、谢良佐、吕大临声音老远便响起。 “好消息?”程颐眼睛顿时一亮,连将书一扔,大步流星闯出屋子,看向冲来的五个弟子。“七门功法半个月的修炼,效果如何?”程颐声音有些变异。 “祖师,三十五个人修炼了后,七门功法都表现极为正常。”罗从彦眉飞色舞的说道,“九千多分,完全没一丁点异样。” “就是增力为九百?”程颐颤着声音。 “没错,增力九百!”杨时朗声一笑。“老师,这可是我们儒家有史以来摘果的第二高分!” “嗯,看着三十五人功法的进展,我都不敢置信,这一次老师的《万物有质》严格说起来,算是贱学。按理说不该……” “贱学的分数向来低得可怜,等于是鸡肋,可这一次,完全颠覆了常理……” “还是老师厉害,即便是一个贱学,也能得到近万分,而且老师的《万物有质》可以摘果的多得很!” …… 一个个兴奋说道,程颐摆了摆手,长吸一口气:“祖先保佑。我儒家历朝历代先贤保佑,我们总算找到了新的增长点,老天不弃我儒家!上天还是钟爱我儒家的!” “老师,既然我们已经肯定了这次摘果的得分完全有效,是不是可以……” “自然科学未必全都是鸡肋,这种好事自然是要公布天下的。”程颐脸色凝重,“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去召集我洛学门人……” “老师要……” “去吧。别多问!” “是!” 很快伊川书院后面一处大堂中。 “老师忽然聚集我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肯定很重要。你看哪一次这样聚集门人不是颁布极重要的事?” “这倒也是,前两次都与秦仙傲有关,这一次不会,当然不会,不可能什么事都与秦仙傲扯上关系!”一个个洛学进入武道界的弟子低声议论着,这时程颐沉着脸走入大堂。 “各位!” 上首正中。程颐声音响起。 “今天召集大家一起,第一件事就是给大家讲个发生在不久前的故事。” “故事?”一个个眼露光芒。 “两个月前我受秦仙傲邀请,确立压强标准之事,大家是知道的,我当时乘船到达后。只有秦仙傲的夫人郭娘子前来迎接,秦仙傲并不在……”程颐声音娓娓响起,“秦仙傲虽然狂妄高傲,甚至无法无天,但是他现在的名气,完全没必要在老夫面前摆架子以此抬高身份。我很好奇,秦仙傲为何没来迎接,郭娘子告诉我,说是玻璃研究所出了点状况,秦仙傲前去处理,一时没来得及赶回来。” “玻璃这个名字,在我们大宋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他真正的出现是在《神仙国游记》中。” “《神仙国游记》中玻璃这个东西是个用途极广,似乎什么高科技的事物都有用到的,秦仙傲有一个玻璃研究所?” “我想谁听到《神仙国游记》中的高科技东西出现在大宋,也会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的,我自然也不例外,便向郭娘子提出要去看看,好在秦仙傲并没有瞒我的意愿,我与程明在郭娘子的带领下来到了玻璃研究所……” 程颐沉重沙哑的声音飘荡在大堂上空,一开始有些人还不以为然,可听着听着脸色都开始凝重了,渐渐的一些额头都冒出汗来。 “琉璃这东西,在有明确历史记载时就已经有了,就已经会烧了,也就是说孔子的时代,就不知已经烧了多少年,而后再烧到现今我们的时代!” “人人都知道透明无色纯净的琉璃价值极高,人人都想烧出那样的琉璃,可为什么没有烧出来?” “如果说其中蕴含着深奥玄妙无比的大道,那也就罢了,可是秦仙傲钻研出来的烧玻璃方法,拆开来,揉碎了,并不高深,都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人家能?” “我写的《万物有质》,其中一条条定理、定律,你们眼中,只是干巴巴的文字,为何到了秦仙傲手中就能用到造玻璃上?” “光学出世,刘琴读了能够想出望远镜,秦仙傲的望远镜却又更在刘琴之上,运用的同样是光学,是那么几个简单的光学道理,为何人家能想到?” …… 程颐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大堂,整个大堂鸦雀无声,即便是杨时、游酢、谢良佐、吕大临也是震惊了,若不是程颐今天演讲,他们也不知道程颐下岭南的详情,这会听起,才知道……自己老师,看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件。 “如果说秦仙傲是因为聪明。所以才想到,我没什么好说的,可是无论玻璃也罢,望远镜也罢,显微镜也罢,都是很简单的东西。我们想不到,不是真的愚笨,而是不愿去想,不愿去做。” “秦仙傲可以光着膀子,钻在烧窑工人堆里,研究着怎么烧窑,秦仙傲可以挽着裤腿钻进农田里去观察水稻,你们会么?” 看着一个个沉默的门人,程颐双眼忽然闪过精光:“老夫宣布。从今天起,除了极少数内个人外,其他所有人一律放弃正统学问研究,转向自然科学,或者你们也可叫‘贱学’的研究之中。” “什么?” 一个个脸色大变。 “老师,这不妥呀!” “祖师,这样岂不是成了秦仙傲?” “老师,樊须请学稼。孔子尤耻之,我们洛学不能成为孔子耻笑的对象呀。不然今后没脸见孔夫了呀!”一个个叫了起来。 “哼!” 程颐脸色难看。 “没脸见孔夫子?”程颐隐含怒气的声音响起,“不研究‘贱学’,才是真没脸见孔子,什么是贱学?用得着老夫一而再再而三讲叙?” “各位!” 杨时声音响起:“我们遵敬孔夫子,就要弄懂他的原意,而不是歪解。上次丽正书院天现异象,是我们洛学摘的果,摘的就是老师的《万物有质》中的观点,而这分数是九千三百九十五分!” 整个大堂吵闹的声音一下静了下来,而后很多人胡子都颤了起来。 “九……九千?” “杨师兄。你说多少分?” “杨师兄,半个月前那次异象摘的是《万物有质》中的观点?” “《万物有质》中的观点能得分近万?我们三纲五常得分才多少?一个贱学会有……”一个个声音响起。 “想想‘地球说’吧,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游酢喝道。 “记住,贱学可以是自然科学,也可以是伦理学,可是自然科学和伦理学不是贱学,这其中的微妙之处一定要弄明白。”杨时沉声道。 大堂一个个依然有些懵然,很多人面面相觑。 杨时看向气得脸色有些发青的程颐:“老师,您还有没有话?” “解散吧!”程颐低沉着声音,而后虎着脸直接走向外面。 程颐刚离开大堂。 “原来摘果的是我们洛学!” “哈哈,一次摘果就是九千三百多分,这是我儒家历史上第二高分吧?” “第一高分是性本善,难怪老师要提倡我们……” 很快新一期《武林风》发布,而这一期《武林风》上出现一篇文章----《岭南观玻璃研究所,程颐内部演讲》,正是洛学门人将程颐在伊川书院的内部演讲给摘录下来公开了。 而后武道界轰动了。 “玻璃就是透明无色的琉璃?” “纯净琉璃可是价值连城呀,有钱也买不到,我们烧了数千年都烧不出,原来这么容易就能烧出来。” “数千年,甚至可能是上万年都没烧出玻璃,为何?明明研究通了道理很简单呀?大都是《物理》上讲到的。” “还有这光学,也是很简单呀,怎么人家就制出那种望远镜?而我们……” 武道界无论是做学问的,还是修炼武技的,都很震动,玻璃烧出来了也罢,可是看了秦仙傲对程颐的解说,这烧制玻璃蕴含的道理没什么太难的。 道理简单,可事实,他们不看这篇文章,谁能做得到? 玻璃也罢,毕竟秦仙傲是在观察到烧琉璃才想出来的,还要与烧瓷烧琉璃的打交道,大家做为一个先天高手,做为大学问家,谁会跑到瓷窑去与窑工打交道,想不出来正常,可是那反射望远镜,还有那显微镜,这不需要去瓷窑,不需要亲自去烧,只需要读了‘光学篇’,懂了望远镜,凹凸镜原理就应该,可是没人想到,没人去做。 程颐的内部演讲引人深思,可更让人震动的是洛学发在报上的一则通告----罗从彦摘果!(。) 第十五章 千年之误? 南定林,北少林。 禅宗始祖达摩来中原第一道场即设于钟山定林寺,因此定林寺内高僧倍出,此时,数个高僧正静坐参禅,另一些则是读着新到的《武林风》。 “哈哈!” 洪钟般的朗笑声响起,一个个高僧都看向朗笑的老人,他们当然知道王安石为什么会笑,‘贱学’之争是秦仙傲与程颐、司马光等儒家学派这些年最关键的一个争论,可在秦仙傲与儒家联盟论‘贱学’之前。 王安石所领导的新学,就是每每被‘旧党’以此相诘,像司马光的《与王介甫书》中就曾以‘樊须请学稼,孔子尤耻之’的话讽刺王安石。 虽然王安石这样的斗士,不可能被这些话打倒,可是烦不胜烦呀! 如今,程颐先是数月前为‘贱学’正名,而后发布《万物有质》,现今内部讲话,更是描述了他前往秦仙傲的玻璃研究所的所见所闻,甚至言语中很是推崇,或者说在询问,为什么?为什么数千年的苦心劳力弄不出玻璃,而秦仙傲轻而易举却研制出来。 “现在才问为什么?” 王安石大笑着,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这才停下。 “大师,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王安石看向蒋山觉海禅师。 “应该是司马君实现在的表情吧?”蒋山觉海禅师笑道。 “不,我想的是回去后得好好把那一本书翻个滚瓜烂熟。” “那一本?” “那本《神仙国游记》。”王安石声如金铁,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茫,“我问你,望远镜这个名词第一次出现是在哪里?显微镜又是在哪里,玻璃呢?他们的创意来自哪里?” “哪里?”蒋山觉海脑中浮现一段段文字。 “无论望远镜,还是显微镜亦或玻璃。他们第一次出现就是《神仙国游记》中,而《神仙国游记》中,像玻璃这样的神奇事物多得是。”王安石声音响起,“既然玻璃能够出现,望远镜也出现了,显微镜同样出现。那神仙国里面其他东西,真的就不能出现,你真的还认为那些都是神话?” 蒋山觉海禅师一颤,随即眼中也闪出光芒:“我懂了,或许下一个‘望远镜’、‘显微镜’,也会出现在神仙国里。” “就是这样。”王安石一捋胡须,“所以想不被他人摘了果子,想弄出更好的观察天地的道具,最好的方式就是读熟《神仙国游记》。”就在这时---- “怎么会这样?”声音响起。“怎么贱学摘果也能得分上万?” 王安石一愣,懵然看向一旁的老和尚。 蒋山觉海禅师也看向一旁的翠岩可真禅师:“师弟,你刚才说贱学撞果也得分上万?” “这报上,洛学公布了一则大事。”翠岩可真禅师微微平息了下心神,沉声道,“你们看报上,左下角那里!” 蒋山觉海禅师和王安石连看过去,而后两人都激动起来。 “罗从彦半月前摘果?” “上次丽正书院出现特殊异象是罗从彦摘果所致。而他摘果是《万物有质》中的观点,得分……”蒋山觉海禅师眉尖微微颤着。声音都嘎然而止。 “这得分……”王安石死死看着上面的文字,一遍,两遍,三遍…… “一个他们以前视之为贱学的观点,摘果成功后得分是九千三百九十五分!”王安石走调的声音响起,他面色红润。眼睛闪着夺目的光芒,仿佛利箭一样,“贱学得分近万,好,好!” 富丽的阁楼内。 “贱学呀贱学。好一个贱学!”赵挺之狂笑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着笑着他声音渐渐低沉,脸上都是悲哀。 “千年!” “如果当年一开始就选择了墨家,甚至选择了法家,再不济农家,甚至就算是儒家,也不要选择儒家中的其他派系,而是重视荀子一系,甚至就算是他系,也不要时时刻刻将奇淫技巧,孔子耻稼穑,君子不言利挂在嘴边,时时刻刻认为学而优则仕,那我们……” “我们早就用‘贱学’得分上万了!”赵挺之声音低幽。 与此同时---- “上万得分,这还是贱学么?” “上当了,上了儒家千年的当!” “自然科学,你这只孔夫子压抑了千年的猛虎,总算挣脱牢笼,天下苍生有福了。” “长生诀中有一个最重要的定律,就是越是符合天地大道,得分就越高,可他同样有一个道理,越是重要的,就得分越高,贱学就算合大道,如果太平常普通了,得分自然不高,所以,只有找到那些不平常的贱学,得分之高无法想象……” 冲击! 一个个武道界人看着这则通告,心中即欢喜,又愤怒,甚至悲哀,惋惜。 如果----如果千年以来,一直都将精力放在自然科学上! 如果----千年以来,儒家不抽去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才,去弄什么三纲五常,忠孝仁义,那么现在武道界的增力会有多高? 一个个非儒家学派感觉到愤怒、悲哀时,儒家一个个大佬也读着这一则突如其来的通告。 “不……”吕希纯声音响起。 “不可能?伊川先生一定弄错了,一定是秦仙傲的阴谋,这不可能的!”吕希纯喃喃自语着颓然瘫坐在椅子上。旁边吕公著身形仿佛凝固了一般,许久,他抓向茶杯,一次,两次,三次才将茶杯送到嘴边。 “好,好事呀!” “这是大好事!”吕公著声音里有着悲凉,以及一种说不出的落寞意味,而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坚定,“真是好事,武道界有救了!” 司马光手指微微颤着,胡须也在颤着。他的目光凝固在《武林风》上已经半个时辰了。 “父亲,伊川先生不可能撒谎,不然就不会在讲出那篇内部讲话。” “我知道!”司马光声音低沉而嘶哑,“我当然知道,我也知道自然科学是好东西,只是……万分。我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压强学’真的就那么重要?能够比得上‘性本善’?” “是啊,性本善也才一万零八百!”司马康低声,“而这还不是‘压强学’中最重要的观点,若是……” “若是一个个都合上长生诀……”司马光嘶哑声音响起,“我们该开心,武道界的繁荣来了!正叔做了一件好事,罗从彦做了一件大好事,真正的大好事!他们拔开了笼罩在我们头上的大山,他们的功劳必将照耀千古。武道界必将感谢他一辈子!” 司马康沉默,是该开心,可是千年之误责任谁来承担? 郑州城孙府内。 “若是将‘压强学’中更重要的定理也合长生诀,那得分岂不是还要高到没边?”孙固心中简直在发颤,“一个‘地球说’为武道界贡献很大正常,毕竟那是‘天文’,我儒家讲‘天人感应’‘天人交感’,可这‘压强学’。与秦仙傲的‘光学’,不都是一些贱学么?我辛辛苦苦反对‘贱学’。如今……” 儒家联盟反对秦仙傲看重‘贱学’思想,孙固是明面上的为头者,所以别人还可以有退路,孙固却退无可退。 “我是为着武道界,为天下,可现在……”孙固死死捏着拳头。指甲陷入肉内一滴滴鲜血浸出,他都恍如不觉。 “这一件事定有蹊跷,贱学得分不可能高,这是事实证明了的,一次次都是这样。怎么偏偏秦仙傲出世,就不同了,伊川先生抛出来的贱学就不同了,此事一定要弄明白!” “有一个可能,这次是特例,就像性本善得分上万,可是之后的儒家摘果,每一个果子得分才多高?他这里如果得分是真,也是特例,贱学中仅此一例!” …… 这次摘果得分近万,巨大的冲击之下甚至一个个都没发现另一件更奇怪的事,直到数天之后,才一个个反应过来。 “罗从彦这次摘果从立项,到写道问集,到合长生诀,一共才四十二天?” “就算是以前那些得分七八十分的贱学,也不可能四十二天完成!” “七八十分的贱学,好像也要数年吧?这一次他们真的没写错?” …… 一个个疑惑着,反应过来后,连向洛学打听着,很快程颐不得不再次在报上发声明:“虽然我也不相信,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仲素早期一直在学习秦仙傲的‘神书’,直到我从岭南归来,他才达到要求,然后向我请求以《万物有质》中的观点来合长生诀……” 程颐的声音中并没有讲明为何罗从彦这次摘果如此快,可是---- “罗从彦是把秦仙傲的‘神书’练习达标后,才开始合,这会不会有关系?” “按理说秦仙傲的神书是赝品,不可能起效果,可为什么?天下有这么巧的事么?” “秦仙傲的神书真的看不出有什么玄妙在里面,这些能让罗从彦摘果比正常快上数十倍,我不信,绝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程颐不是很相信罗从彦神速摘果与神书有大关系,其他人更是不相信,可以说整个武道界相信‘神书’的,加起来没有超过4成,而这4成中学问家的数目,双手可以数得过来,其余的都是纯粹修炼武技的。 就在这时,《新青年》报武道界版发行新刊,这一期刊上通告了一个消息----法门寺,大宁道宽禅师门下弟子如之和尚摘果成功,其用时总计六十三天。 六十三天摘一个长生果? 这虽然不如罗从彦四十二天快,可是如之和尚摘的可是正宗的非‘贱学’长生果,而且得分也还可以。 “从如之和尚成果看,他这种果正常最少得三年,可这一次……” “报上说,他和罗从彦一样,也是将‘神书’达标后,才开始摘果的,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虽然巧得让人难以置信,可我还是觉得不可能是秦仙傲的那本书的缘故,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如之和尚摘那个果已经数十年了,如果不是要修习‘神书’耽搁了这么久,可以去年就已经摘果成功!” …… 如之和尚摘果,罗从彦摘果,这时只要不是极笨,又认真去练习‘神书’的,像洛学、涑水学派、百源学派、范吕学派等等门派的门人弟子,一个个也都神书修习达标,腾出手来开始摘长生果。 神书有没有效? 程颐、司马光、吕公著……一个个大佬等候着。(。) 第十六章 放歌须纵酒 转眼十三天,一则关于道门南宗始祖张伯瑞手下石泰合长生诀成功的通告出现在《武林风》上。 “秦仙傲的神书,是不是就是那个宝贝,我是持保留意见的,但是有一点,这本书对长生诀算法的描述是前所未有的强大,本身可以说是一本绝世好书,也因此,我并不反对门下修习此书,甚至强烈要求他们依秦仙傲所述,将书中内容熟练到一个无法再熟练的程度。” “石泰做为我门下大弟子,自然也不能例外,自得到‘神书’后,他一直苦心修习,直到上个月七号才达标,而后便开始合长生诀。” “石泰合长生诀后我发现他一落笔,动如惊风,无有片刻停息,就如脑海中已经有了答案,只需抄写一般,而笔下长生诀公式式式惊妙简洁,仿若天成。” “人人皆知,合长生诀如登天,磕磕碰碰,停停走走,甚至时常出现误差才是正常,石泰此子,聪慧非常,自入我门下,极早便参予合长生诀之事,然而运气极差,一直都是磕磕碰碰,无法一气呵成摘取长生果。” “今日如此反常,此令我大为惊疑,因此我于他书房久久观之,发现他此次有如神助,并非一时片刻,而是一日如此,两日如此,一直到最后摘果成功,其间虽有歇息,卡顿,但卡顿之时,没超过三天……” 武道界一个个读着这篇紫阳真人张伯瑞对于石泰此次摘长生果的记实叙述。 “以前摘果极难,神书之后摘果有如神助?” “这石泰四十九天摘果,中间极少卡顿,即便卡顿也都不过三四盏茶便能继续前行,最长的一次也不过是二天二夜?” 张伯瑞描述的情形很是反常,这种反常是什么原因致使的?为什么突然石泰摘起果来就如此有如神助? “会不会是那本书?” “秦仙傲给我们的。不是赝品?” “一次如此,两次如此,现在石泰是第三个,三个人都是熟悉了神书达标之后,而后都没用多长时间就摘果成功了,这其中如果说没有神书之助。那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一个个思索着,大部份专研武技的直接就认定了,一定是神书之效,可是真的是神书? 程颐、司马光、吕公著、赵挺之……一个个依然观望着。 七天后---- 高丽天台宗,义天大师门下华明和尚摘果成功。 “我也是让门下仔细研读神书,其用意与紫阳真人无异,而神书的功效,我亦是没抱太大希望,因此当华明神书达标之后。进行合长生诀,我并没有在意……” “可是七天前读紫阳真人文章,说是石泰神书之后,摘果有如神助,自此心中起了好奇,石泰如此,我门下华明不也正在摘果么……” “经过七天观察,华明合长生诀期间。没有卡顿,一气呵成。我不知道,这七天之前,他是否也是如此,因而询问,华明的回答是有卡顿,但卡顿没感觉多长……” 一个个武道界人读着《武林风》上义天大师的文章。 “好。好!现在已经不用怀疑!” 邵伯温一口气将文章读完,眉飞色舞,“毋庸置疑,他们能摘果成功,有着秦仙傲神书的帮助。这秦仙傲呀……” “秦仙傲居然真的交出宝贝,确实是出乎意料呀!”旁边的中年人也笑着。 “交出宝贝?” 邵伯温眼睛露出怪异的笑。 “怎么?”赵鼎疑惑看着邵伯温。 “没什么,秦仙傲交的确实是个宝贝,哈哈!”邵伯温朗声而笑,满脸红光,“天下苍生有福,武道有福了!武道界真正的大繁荣来了!” 赵鼎也眼睛发亮。 真正的大繁荣,毕竟,破长生诀之难,有两大难,一是学问,二就是合长生诀。 而学问,这百年来,他父亲创百源学派,张横创关学,程颐创洛学,司马光创涑水学派……一个个学派崛起,已经进入到了历史所未有过的大繁荣。 学派繁荣,本来有一个弱点,就是学派虽多,可是摘果不多,即便摘果,得分也不高。 可是---- 地球说的出现,尤其是上一次程颐的压强学,得分超九千,这标志着以往一直被人冷落的贱学,其实大有可为。 有了这些,学问上的大踏步进步已经不用质疑了。 而剩下难关就是摘果。 以往摘果动辄数十年。 “二个月,罗从彦、如之、石泰、华明四个人,除了如之用了六十三天外,每一个用时都极短,没超过二个月便摘果成功,由数十年摘一果,化为数月,就算他们是在以前的基础上才这么快,可是全新开始,时间也不会超过十年。”邵伯温放下报纸。 伊川府邸后院中,大树下太师椅上坐着微胖的老人。 “福星!” “秦仙傲就是武道界的福星,牙齿缝中随便扣出一点点东西,对我武道界都是天翻地覆的好处……。”程颐眼睛睁开,一道亮光闪过。 “我记得仲素这一次摘果,也是下笔如有神,一挥而就!” “看来,神书真的有效,有不错的效果!”程颐低语着,忽然一声哈哈大笑,看向一旁的四大弟子和程端彦,“神书既然有效,就是武道界的喜事!” “这喜事,值得大庆特庆,杜甫说‘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这等大喜事,岂能没有好酒相伴?彦儿,你去把我那瓶十年好酒拿来,今天得喝个尽兴!” “好咧!”程端彦连飞奔着离开院子,一旁杨时、游酢、谢良佐、吕大临也神情兴奋。 “一个摘果是巧合,四个就不太可能巧合了。” “是该为武道界而庆祝。只是真让人想不到,只是将长生诀算法弄熟,居然会……”杨时、吕大临感慨道。 “这其中定然有着某种深奥的道理。”程颐也感慨,“不过,现在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 “现在老师至少又少了一件事。”谢良佐笑道。“对,神书是真品。老师就不必再为此绞尽脑汁了。”游酢也笑道。 程颐眉微微一拧,摆了下手:“秦仙傲的神书虽然有效,可是,还不够!” “不够?”众人看着程颐。 “秦仙傲给我们的不能说是赝品。”程颐双眉一挑,“可是,他绝不可能一点压箱底的东西都没留,因此他给我们的顶多只有一半!” “一半?” 杨时、游酢、谢良佐、吕大临微一思索,都恍然。 “没错,一定只有一半。不可能,换作我们站在他的立场上,也顶多给出八成的真货,秦仙傲不是儒家正人君子,顶多拿出五成!”杨时沉声道。 “不过就算是五成。”程颐感慨,“也是无价之宝,这秦仙傲上一次玻璃研究所,任我观看。神书又……,再加上他创立的太极班。这太极班,现在已经可以肯定,秦仙傲即便不全部交干货,也会交上三四成干货,这人虽然是个曹孟德,可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司马光眼睛闪着光。 “父亲,你怎么看?” “秦仙傲送的大礼!”司马光按下报纸,“已经不用再多观察了,就可以肯定,这些日子。罗从彦、如之、石泰、华明四人的摘果,是秦仙傲送的大礼!” “这么说,秦仙傲并没有违诺?” “这只有天知道!”司马光双眼闪着光芒,“神书的功效是与太极社一样,还是差了大火候?如果秦仙傲的神书有效,现在整个武道界多少人已经达标了?多少是学完了神书而后进行摘果的,可是有几个成功?” “四个,佑大的武道界,只有四个。”司马康恍然大悟。 “秦仙傲的神书已经见效了,不愧是神书呀。石泰下笔如有神,华明七天无有一丝停滞。因而可见如之的快速成功,定然也是摘果之时如行云流水,至于罗从彦,从立项,到道问集,到摘果成功,总计才四十二天,这速度更是爆表了,你能说他摘果之时,断断续续么?”吕公著声音如洪钟。 此时---- “下笔如有神助,丝毫不见停顿,想不到这样梦想中的合长生诀居然能够实现,而这一切都拜秦仙傲所赐,虽然秦仙傲是被逼得拿出神书,可是他对武道界的这一巨大贡献,谁也比不了,历史会记住秦仙傲,记住秋心淼,记住段海峰!” “罗从彦四十二天,石泰四十九、华明五十七,再加上如之六十三天,如果不是神书之效,他们就算摘果成功,也不可能这么快!” “百分百,秦仙傲的神书是真货,不过秦仙傲也是没办法,到了他的地位,就算不言如必行,金口玉言,答应了秋心淼,怎么着也该拿出点真货!” …… 再怎么挑剔的人,这时也相信了是神书之功,毕竟巧合可一可二,甚至可三,却不能四次都巧合,虽然一个个都不认为秦仙傲将太极社爆发摘果的所有东西都拿出来了,甚至最多只拿出五成。 毕竟,太极社成员才多少? 那么一点点人,都能暴发出摘果狂潮,而整个武道界有数百个门派门人弟子都比太极社多,如果秦仙傲真的把所有都拿出来了,那现在就不是四个人摘果成功,而是已经四百。 可一个个学问家依然兴奋起来。 “哈哈,想不到,想不到我们武道界摘长生果,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这一地步!” “六十年一摘果,摘果即大宗师,武技修炼要成为大宗师,必须六十年苦苦修炼,学问界要摘果,也得数十年,因此六十年一宗师是武道界的至理。可现在,颠覆了,六十年,变成六年,甚至快的只要六个月!甚至罗从彦这次四十二天不是特例的话,只要六十天,六十天呀,痛快!痛快!” “段海峰这‘颠覆魔王’,再怎么颠覆,唯独他与秦仙傲这一个颠覆,才是真正的跨时代大颠覆。” “有了这神书,武道界最难的原本是摘果,现在摘果不是最难的,反而是做学问,探索天道最难,哈哈,完全倒过来了,不过倒得好!” “秦仙傲虽然有所保留,可是够了!这一点真货已经够武道界大跨越前进了!” …… 有开心的,也有既开心又捶胸顿足,愁眉苦脸的,更有读了文章后,直接懵了。 “那真的是神书?” “真的有效?不是被我当时给扔垃圾桶中了么?”而后便懊恼得简直想抽自己耳光的……毕竟真正把神书当回事的,也就儒家一些门派,道家佛家,王安石的新学,阴癸手下真正听话的,魔相宗,花间派等极少数,其他的要么神书扔一旁,要么当时就把书给撕成粉碎。(。) 第十七章 新的气象 眨眼三天,明州天现异象----新学摘果,王安石闻听后兴奋欲狂,竟然在钟山定林寺内放狂言要与蒋山觉海禅师比试武技,大败亏输反而哈哈大笑,而后不仅在《武林风》上发文通告摘果事宜,甚至因此特意写了一首新诗,新诗一出,传唱天下。 六天,嵩山现异象,涑水学派摘果,司马光颠狂若疯,连写两首诗词,格律韵调与王安石三天前所作新诗一模一样,看似唱和,实则针锋相对,同样,这两首新诗传唱天下。 十一天后,百源学派摘果成功,邵伯温倒是想低调,可是前去祝贺者络绎不绝,让他苦不堪言 二十天后,道门净明派许玄之摘果成功,许玄之做为净明派掌门,年近八十居然还摘果成功,比历史上年纪最大摘果成功者足足大了三十岁,震惊了整个武道界。 又过了四天,少室书院现异象,最终证实是范吕学派摘果成功! 又八天,法相宗摘果成功! 又二天,商容派摘果成功! 又五天,律宗摘果! …… 整个武道界仿佛迎来了合长生诀的井喷期,隔那么些天便有异象出现,这出现的频率之高,已经拉平了太极社上次爆发频率。 再笨,再怎么不愿相信的人,也能看得出----这次井喷真正的大功臣是秦仙傲与段海峰的神书! 一个月! 两个月! 三个月! …… 和太极社爆发四个月便结束不同,这一次武道界每一个月总有那么一些人摘果,一个个都看到了破解长生诀的希望,整个武道界也越发兴奋激动,摘果由数年一果变成每个月都有一些人摘得,这表示什么。对学问界来说谁都能想到。 每一个,几乎每一个做学问的,都有机会摘得长生果。 摘得以前只有真正幸运的牛人才能摘得的荣耀,因此武道界的风气,学问人摘果的劲头从未有过的高涨。 根本不用大佬们吩咐,门下弟子便疯狂的背着。练习着,研究着秦仙傲的神书,根本不用大佬们督促,便一个个废寝忘食的将心思放丰摘果上,放在研究伦理学,自然科学上。 清风庄园。 “公子,这篇李士德论叙力学的文章,要不要发?”院子中,阿碧看着秦朝。秦朝眉一挑:“发。自然要发。” “李士德这对‘力’的论叙,根本不妥。”秋心淼眉微微一耸,“秦公子,你真的看不出他这对力的描述有一个极大的破绽?” “破绽?”秦朝淡淡一笑,李士德提交来的稿子,对‘力’的讲叙,最重要的一部分是‘力’维持物体运动的原因。 “李士德这一篇文章对‘力’的描述,其实就是古希腊。亚里士多德的描述。”秦朝可是很明白亚里士多德的力学,对后来力学经典体系的设计所产生的巨大影响力。 “秋老斋主。他这篇文章没有犯幼稚错误,因此有没有破绽,不是我们来决定,最好交由武道界,这样才能让人心服。”秦朝笑眯眯说道。 很快这一篇力学登载在《新青年》上。 “原来物理运动是这么回事!” “这倒是极为有道理!” 整个武道界大量的学问家都极为赞同这李士德的‘力学’阐述,而后写文章赞颂。点评这篇‘力学’,李士德这个以前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出名了,可是半个月后,一篇文章出现在《新青年》报上。 李士德的运动理论,每个物体都有自己的…… 这是一篇沈括写来的文章。 “无疑。他的运动理论放在某些事例上是很正确的,比如车夫拉车,划船,可是抛射呢?” “一个被抛射出去的石头怎么能在空气中飞行呢?李士德认为,抛射物体的手使与被抛射物体接触的媒质(空气)层也运动起来,而且能把动能传给它,接着这个媒质层对下一个媒质层反复进行同样的作用,一层一层的媒质便推动了抛射体。” “可是在其他地方,李士德主张媒质阻碍运动。” “这两者岂不是自相矛盾?” “空气是不可能促进物体运动,而应该是阻碍物体运动,因此我认为……” 沈括怦击李士德‘力学’阐述幼稚的文章在武道界掀起轩然大波,一封封文稿开始反击,沈括自此后没有再多说,一个月后,苏轼站出来支持沈括,而后苏轼与武道界群雄展开争辩,这段论战持续了两个月。 吕公著发文论叙了与沈括同样的道理,站到了沈括、苏轼一边,论战升级,自此一个又一个大佬被逼入战,选边站队。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董汐严……都站到了沈括一边,争论越发激烈,可是有两个关键大佬没有出来----段海峰、秦仙傲。 段海峰向来神踪诡异,而且是大理人,大家自然不好找他。 可是秦仙傲。 秦仙傲去哪里了?阿朱、阿碧透露消息是度蜜月,生孩子去了,不过在众人千呼万唤让他来站队时,秦仙傲终于给阿朱阿碧一句话----“争来争去烦不烦?爬到船桅上放个石头不就明白了么!” 这句话一出,整个武道界鸦雀无声。 秦仙傲的话虽然很没头没尾,让人捉摸不透讲的是什么,可是结合众人争论的东西,一个个想通以后都明白了。 按照李士德的‘力学’观点,在桅杆顶上投下的石头会垂直掉下来,而船在继续前进,这样石头会掉在船尾附近的甲板上,可事实会如何? 一个又一个去尝试,而后哑口无言。 沈括是正确的,程颐、司马光、王安石、苏轼、吕公著……这些大佬们是正确的,论战结束,力学上第一个定理出世,即沈括的‘冲力’定理。 李士德、沈括论战结束没多久,程颐于报上发布了他关于《万物有质》文章的补充,这一版上,程颐提出大气压是随着高度变化而变化的。 一个月后,程颐发明了水压机,这武道界除刘琴发明望远镜,秦仙傲发明显微镜外,另一件由学问家自己发明的贱学机械。 引起了武道界很多人的感慨惊叹。 三个月后,一个叫做秦盛敏的太极社成员写出《微生物》一书,第一次描述了肉眼看不到的世界一些知识,更提出了‘细胞’、‘细菌’的概念,引起武道界的轰动。 很多学问家捶胸顿足,毕竟程颐的内部讲话一出,讲到了在秦仙傲的玻璃研究所看到的显微镜后,一个个都认识到,秦仙傲在嵩阳书院讲课时提到的岭南制作的一种开启一个新时代的惊世工具定然就是这显微镜。 因此一个个都在想方设法找秦仙傲要玻璃,制作显微镜,想分微观世界的第一杯羹,可是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被秦仙傲手下秦盛敏给抢先了。 虽然秦盛敏的《微生物》引起轰动,可是一个个门派依然在制作显微镜,依然想研究微观世界,毕竟微观世界里面的未知秘密无穷无尽。 时间流逝。 这一天司马光《武林风》上发文,提出:光是由一颗颗像小弹丸一样的机械微粒所组成的粒子流…… 司马光的微粒说一出世,引起轰动,一个个发文点评,赞扬,可是有一人不乐了,三个月后,王安石发文《武林风》,强烈怦击司马光的微粒说是错误的。 很快司马光给予了回击,而后两人一来一回,带动整个武道界都陷入了争论中。 四个月后,王安石写了一篇‘认为光是一种机械波,由发光物体振动引起……’的文章,引起整个武道界疯狂的嘲笑。 司马光,以及支持司马光‘微粒说’的更是兴奋的连连发文怦击王安石光是‘波’的说法可笑。 王安石,甚至一部分新党,与司马光代表的整个武道界展开了长久的争论,这场争论越往后,卷入的人越多,最后程颐、吕公著、刘琴、苏轼、沈括、李士德……凡是武道界有名气的除了段海峰、秦仙傲、秦显豪等几乎全部卷入。 “秦仙傲的‘光学’都说了,光在均匀介质中是沿直线传播的,王介甫你居然认为他是波?像水波一样的传播,可是水波什么时候是直线传播的?” “如果真是直线传播,那你怎么解释,光线会绕过遮挡物?” “所谓的绕过,只是肉眼的错觉!” “这根本就不是错觉,你可以做实验,实验方法如下……” 不过这一场争论中,王安石处于极度下风,毕竟光波这种说法,太过匪夷所思。 当然这一次众人争论吸取了李士德与沈括关于力学争论时‘秦仙傲船上扔石子’的教训,一个个不仅理论推理上争辩,更是做着各种各样的实验,用实验来支持自己的说法。 转眼一年。 微粒说越发占据上风,波动说只剩下王安石一人还在支持,连他新学门下,一个个也都偃旗息鼓。 “王介甫是个犟相公,他的牛脾气一犯了,谁也别想说得通他。” “这事,争下去也没意思!” “只有请秦仙傲、段海峰出来!” “秦仙傲的光学里讲光是直线前进的,他应该支持的是微粒说,让他来给王介甫最后一击最好不过,如果这样王介甫都不认输,我们也只好认了。” 很快《武林风》上,程颐、司马光、吕公著……一个个发言,让秦仙傲出来也谈一谈光学,毕竟第一个写光学的不是司马光,也不是王安石,而是秦仙傲。(。) 第十八章 万物生长 春风拂面,香气袭人,堆满如雪琼玉的大梨树下木屋内。 “小花猫,睡不着,抓个耗子当宝宝……”轻柔歌声响起,白衣青年笑容安祥的轻轻摇着身旁摇篮。“安儿总算是睡着了。”秦朝看着摇篮内粉雕琢的婴孩,又瞥了一眼不远处和一些小孩子玩耍的小女孩,吐了口气。 武道界走上正轨,秦朝自然可以松一口气,再加上秦雨,霍青都到了身边,因此更是放心陪着妻子,先是秦雨有了身孕,而后霍青说也想要孩子,所以,秦朝大女儿出世后,没多久,大儿子也出世了。 轻摇着摇篮。 “形意五行,劈拳属金,金是人体中一气之起落。”秦朝思索起形意来,这些日子武道界十分热闹,秦朝隐居不问世事,主要精力除了陪伴妻儿外,就是钻研如何将形意拳除崩拳外,其余劈、炮、钻、横都提升一个境界。 “形意五行,横拳为母,横拳练到家了,其余四行反而比较容易,只是这横拳于我无缘,横拳之外该先练劈拳,可我第一个悟通的也不是劈拳,反而是崩拳,而这些日子。” 安下心来秦朝本意是先悟通劈拳,可是最终一个巧合,反而先将钻拳给悟通了。 “劈拳的诀窍到底在哪?”秦朝抬起左手,正要劈击出去,可目光落到摇篮里的婴儿身上时,心中一惊。“我一练功,往往陷入功法中,万一失手……”秦朝连收回手,目光温柔的落在婴孩身上,“大姐和青姐出去散心,让我看一天孩子。也罢,要悟功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秦朝难得的放下形意拳之事,安心的感受着这安祥的春天气息。 风温柔的吹拂着,偶尔一朵梨花从窗口中飘来飞落房内,看着安祥沉睡的婴孩,不知不觉中秦朝脑海浮起一幕幕画面。 那是第一次做父亲。见证一个新生命的诞生! 那是看着女儿一天天的长大! 那是女儿第一次开口叫爸爸! 那是第一个儿子的出生…… 秦朝嘴角露出恬然的笑容,目光落在外面梨树上,此刻的梨树吐着翠绿的新芽。“渐暖的空气,破冰的流水,渐绿的柳枝,吐芽的苞蕾,这就是春天,这就是万物生机勃勃,生命萌动。轮回开启的春天……” 蓦的秦朝脑中闪出一道灵光。 “对了,气以动而生,其名为横,横为万物之始,所以横数土,土生金。” “形意拳万法皆由无而起,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化为三体式……”不知不觉中,秦朝站了起来。一手前伸,一手置于腰侧,姿式不断调整。“所谓三体式,是天地人合一,头手足合为一气……” 秦朝站立姿式变化着,渐渐出现成一个半蹲。一手前伸,一手置于腹前的动作。 这个秦朝自然而然创造出来的动作,正是秦朝听过名字,却从未见过,大名鼎鼎的形意拳筑基之法‘三体式’。 三体式是形意之始。也是形意之结,初练形意需练三体式,练到极高境界依然要练三体式,秦朝练形意,不懂三体式,能够悟出崩拳、钻拳已经是各种机运加上‘天资’。 此刻三体式一成。 很快秦朝感觉体内的萌动。 “劈拳者,为体内萌动的真意即一气之起落……”秦朝脑海自然而然闪过这名话,而后水到渠成气机涌动,冲出任督二脉,拳劈出,对秦朝来说是很轻松随意,可是一股意,无坚不摧,金锐惨烈的气意出现。 这一拳打出,秦朝感觉周身毛窍嘘唏,通透畅达,整个人精气神有一种说不出的篷勃爽快。 收拳,而后很快秦朝体内再生萌动,而后再次劈拳。 一拳,两拳,三拳……渐渐的秦朝劈拳的速度越来越快。 “嗯?” 梨树下秋心淼看向房中,眼睛瞪得滚圆。李沧海也看向房中,嘴唇微张,秦朝就那么站着,一拳一拳劈出,可是在她们眼中,劈出的不是拳,而是一把寒光闪闪,劈开天地的开天巨斧! “哇!” 声音响起,秦朝劈拳动作陡然一停,而后一个闪身出了屋子,来到不远处摔倒在地,哇哇呱呱大声哭叫的小女孩身旁。 “可惜了!” “小佳佳哭得真不是时候。”秋心淼、李沧海对视一眼,武林中人顿悟最为难得,收获也是最大的,秦朝刚才的顿悟状态若是能持续下去,武技的进展不知会到什么程度。 “乖女儿,不哭,不就摔了一跤么,我家小佳佳最坚强啦,来,爸爸替你揉揉,揉揉就不疼了……”秦朝正哄着,“哇哇呱呱!”另一边声音也响起,秦朝连抱起秦佳,飞也似的冲入屋内,一股尿味弥漫着房内。 “李前辈,秋老斋主,快进来给小安安换床单。” “秦公子,今天说好了由你照顾两个孩子的,我们可不帮忙。”李沧海咯咯笑着,秋心淼也道:“我们也不擅长哄孩子,你可别找我们。”说着话,两人出现在房中,三人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哄好两个小孩。 “嗯?” 一道身影出现在院子内。 “秦公子,阿碧的电报。”中年男子低声道。 “替我看一下安儿和佳儿。”秦朝吩咐李沧海、秋心淼后,这才大步离开,很快电报房中。 “公子,《武林风》上的文章你看了吧,他们争论光的微粒说和波动说,你准备怎么回复?” “不用理。”秦朝按着电报按钮回道。 “可是他们都找到我和阿朱身上了,让我们要采访你一下,你总不能什么也不说吧?” “采访?”秦朝眉一挑,心中也是感慨,光的本性是什么,在后世是困扰了科学界的一大难题,引起了很多物理学家废寝忘食,苦苦的探索,甚至一代又一代才华横溢学识渊博的学者、科学泰斗都被卷入了争论的旋涡。 “你就说,我不接受采访。”秦朝回道。 “不接受?就这么简单?公子这不太好吧,难道你也不看好王安石的‘光波说’?” “王安石很厉害,不愧是老牌高手,他的‘光波说’是正确的。”秦朝回答道。 “正确的?”清风庄园电报房中,阿碧瞪着大眼,而后看向一旁的郭媛媛,秦凝、林素:“公子说,他支持光波说。” “光波说?你没弄错?”秦凝尖叫起来,连上前一步,按着电报机按钮,“姐夫,你脑子进水了?还是太久没用生锈了?王安石的光波说讲光就是水一样,形成波纹,可是我们眼中的光线是直线传播的,而不是向四周传播的。” “光学的内容很复杂,但是王安石的‘光波说’错不到哪里去。”秦朝回答道,“凝儿,这种事情我们不用管,让他们去争吧。” “哼,看来姐夫你也是半桶子水,所以不敢出头,什么‘光波说’是正确的,你也没有十全的把握吧!”秦凝回道。 “你若没其他事,我可得走了。”秦朝回道。 “啊,公子,你别走,你真的不回话?武道界现在可是人人都想听你的想法。” “石头只有在相互碰撞中,才会变成美丽的鹅卵石。”秦朝传话道,“他们争论才会让他们去找答案,才会促进整个武道的进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让他们学会如何寻找真理才是本公子想要的。” “姐夫,你真的很虚伪!明明是自己也不懂,偏说得好像多么伟大,不愿出手似的。” …… 没多久电报结束。 “谁又知道光波说和微粒说都是正确的,又都是错误的。”秦朝很是感慨,后世第一个提出光的‘微粒说’的是科学巨匠牛顿,牛顿是光学大师,他提出的微粒说能够轻而易举的解释光的直进、反射、折射等现象,因此获得了当时学界的承认和支持。 可是微粒说并不是‘万能’的,在某些地方它的解释根本无法完全让所有人都信服。 牛顿的科学地位虽然是泰山北斗一样,可总有不信邪的。 毕竟科学家哪个不自信,因此,和牛顿同时代的荷兰物理学家惠更斯,提出了与‘微粒说’相对立的‘波动说’,更与牛顿展开了激烈的辩争,自此拉开了近代科学史上关于光究竟是粒子还是波动的激烈论争序幕,而后---- 17世纪! 18世纪! 19世纪! 甚至于20世纪,数百年时间,一个又一个大名鼎鼎的科学家卷入这场争论,时而微粒说占尽上风,时而又是波动说卷土重来,占尽上风,可是谁都无法完全压倒谁。 秦朝说是不接受采访,可是没多久,新一期《新青年》报上。 “我与阿朱找到了秦公子本人,但是他不愿意接受采访,可是经过我们的套话,似乎秦公子认为王安石先生的‘波动说’颇为符合光的本性!”阿碧的一则短讯出现在头版。(。) 第十九章 他的次元太高了 江宁半山园内西厢房,窗子被一块块木板钉得严严实实,更封上一层层报纸,即便是门缝都是塞着报纸。 “一个光的本质,值得这样么,而且光是波……” 老仆人摇了摇头,伸手在门框上磕了一下。很快门打开,阳光照射在门内的老人身上,王安石微微眯了下眼。 “老爷,可有收获?” “灵感枯竭,得另想他法呀,对了,去把秦仙傲的神书拿来。”王安石说道。 “神书?”老仆人一皱眉,“您不会是……” “我也不想……”王安石低叹,“可有些事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摘长生果向来都是年轻人的事,老爷您亲自合,怕是不合适。”老仆人笑说道,心中也是无奈,王安石一发表波动说,就吩咐门下以此合长生诀,可是直到现在,每一个对波动说进行摘果的,都卡住了,第一关就卡住了,可以说是没一点进度。 “不合适也得摘!”王安石眼中闪着狠厉的光芒。老仆人心中一叹,王安石决定的事,他可劝不动。“对了,老爷,这是今天的报纸。”“哦。”王安石连接过,翻开,目光一下便落到阿碧的那则简讯上。 “可是经过我们的套话,似乎秦公子认为王安石先生的‘波动说’颇为符合光的本性!”看着这一句。 “哈哈!” “哈哈哈哈!” 王安石笑了起来,大笑了起来。 “这天下总算还有明眼人。好一个颇为符合光的本性,不愧是我王安石看重的后起之秀。”王安石手舞足蹈,状若癫狂。 老仆人愕然。 “老爷。就算有人支持……” “这人不同,这人不同呀。”王安石哈哈大笑着,将报纸往老仆人手中一塞,“你自己看就知道了。”老仆人连接过往头版看去,目光一下便凝住了,而后也激动起来。 “原来是他!” “他也支持!”老仆人也兴奋起来,他本是不太支持王安石波动说的。可现在。“老爷,其他不说,贱学上面。秦仙傲就是泰山北斗,他既然支持‘波动说’,老爷就没走错路!” “老夫本就一直都是对的!” 桃树下,青衣老者来回走动。偶尔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和二年前比,沈括如今气色格外精神,上一次李士德的力学,沈括站出来怦击,很快受到反击,而后沈括便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每天被张夫人虐得死去活来,哪里还敢再发文回击那些怦击他沈括文章幼稚的? 沈括不敢回。苏轼出来帮忙,与一个个学问家展开辩论。而后吕公著出来,站在沈括一边,等到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都站到了沈括这一边,张夫人开始变得有些温柔了,凌虐沈括的时间也急剧变少,当秦仙傲出来说了一句话,最终整个武道界公认沈括的‘冲力’说是正确的,张夫人完全停止了凌虐沈括。 没了张夫的凌虐,再加上沈括如今有事做,久而久之,气色自然也好了。 “沈大人,这是今天的报纸。” “哦,咦?”沈括抓着报纸手一下僵住了,目光看着阿碧的简讯,整个人都懵了。 “秦盛朝支持‘波动说’?”沈括眨了眨眼,“波动说完全不合常理,怎么可能是正确的?”片刻后沈括脸色沉凝,如果支持‘波动说’的是任何一个人,包括程颐、王安石、吕公著等等沈括都可以不在乎,可唯独秦朝。 做为花间派的内部人,沈括最是明白秦盛朝有多可怕。 书房中。 “秦仙傲支持波动?”司马光脑袋一下子都有些凌乱,“怎么秦仙傲也认为光的本性是波?”司马光手指微微颤着,一旁司马康也是身子仿佛石化了一般。 “阿碧套话,秦仙傲支持王介甫的‘波动说’?”程颐眉头皱起,许久无言。 “秦仙傲眼光非常独到。”吕公著低语着,脸上都是震憾,“他认为是波动说,那一定光一定是波了,可是……” 一个个武道界人士读着这一则简讯,都懵了。 “光的本性是波,那如何解释光的直进和颜色?” “我一直都是相信秦仙傲一定是正确的,可是这一回,我虽然相信他还是正确的,可我怎么也想不通,像水波一样的光波会是直进的。” “看来王安石可能对了,只是……不通呀!” “我是看不懂,用一句秦氏语录,就是秦仙傲的‘次元’太高了,我等凡夫俗子理解不了!” 秦仙傲自出世以来,先是《工具论》,又是《神仙国游记》中极力推崇奇淫技巧,再是《几何原本》,贱学三道悬赏题,而后又是支持并且证明了‘地球说’,自己写了光学篇,初中《物理》,再加上对《物种起源》的认可。 因此程颐、司马光、王安石、苏轼等一个个大佬也许名气很高,可在贱学上,秦仙傲在某些人中才是真正的泰山北斗。 因此整个天下都不认可‘波动说’,可秦仙傲认可了,一个又一个的学问家开始反思,开始赞同‘波动说’一定是正确的,只是他们虽然赞同波动说是正确的,却怎么也无法想象为什么会正确。 认同秦仙傲的多,醒悟过来,思索良久后依然反对的更是多得很。 司马光双眼射出精光:“或许秦仙傲看到了我们没有看到的地方,可是他看不到的,没看到的更多,所以,他支持‘波动说’并不一定就是正确的,不然他也不会不接受采访。” “秦仙傲不接受采访,这里很值得寻味。为什么不接受?”程颐脸上露出微笑,“不敢接受,怕出错。只是他想不到,阿朱阿碧两个丫头可是有名的记者,鬼得很,你秦仙傲不接受采访,还是被她们挖出一点东西,所以这‘波动说’便暴露出来了。” “如果秦仙傲是明确表态,认可‘波动说’。不认可‘微粒说’,那就可能正确答案是‘波动说’,可现在不是!” “波动说不成熟。秦仙傲心里没底,他也只是倾向于‘波动说’,可见他比我们层次高不了多少,所以。我依然支持微粒说。” “秦仙傲不接受采访还是第一次。这难道不值得推敲么?只能说连秦仙傲自己也在波动说和微粒说之间摆动,无法找到正确的定位,而这‘倾向波动说’只能是阿碧阿朱为了夺人眼目故意引导秦仙傲说出来的。” “哈哈,秦仙傲此刻怕是懊悔得很,可是他想责怪阿朱阿碧也是没用的。” …… 一个个找到理由,想通后,信心再一次燃起,很快。《新青年》上,《武林风》上。再一次燃起争论,与先前一边倒挺微粒说不同,这一次挺波动说的大军并不少。 嵩阳书院大堂中,司马光看着堂中一个个门生弟子,脸色有些难看。 “你们的意思是‘贱学’依然是贱学?‘微粒说’摘不了果?” “老师,这种事不能怪大家,大家已经十分努力了,如今我涑水学派隔三差五便有人摘果成功,虽然这频率相隔时间,从一月一次,已经到了现在五个月才有一个摘果,可是已经很不错了。” “祖师,微粒说确实是太难了,就像登天一样,完全找不到发力点,我们……” “我们甚至怀疑‘微粒说’根本就不是正确的!” “师祖,秦仙傲不是推崇‘波动说’么,或许‘微粒说’真的错了!” …… 一个个说着话,司马光脸色更黑。 “秦仙傲也不是神,孔夫子都可能犯错,他秦仙傲不会犯错?微粒说,老夫已经可以明确告诉你们,这是绝对正确的!”司马光大踏步走出大堂,出了大堂后,脸上浮起一丝疲惫。 “老爷,看来只能从别的地方证明微粒说了。” “只能这样,要不……”司马光微皱眉,“你去把神书拿来。” “老爷,你想亲自摘果?” “这些人一个个对微粒说信念不坚定,怎么可能摘得成。”司马光低中叹。 “可这神书的效果……”老充头轻声道,武道界一个个神书达标后,进入摘果,一开始是爆发得很厉害,可是这只是放在整个武道界,放到一个个独立的门派上,像涑水学派,洛学、百源学派等身上,就显得太寒碜了。 “我们涑水学派人数是太极社的数倍,可是神书达标后,爆发期的摘果数目,太极社是我们的十数倍。” 一个个门派都是如此,也因此,秦仙傲根本没有遵守拦江一战的诺言,只拿出一成的真货,已经成了武道界的共识。 “效果虽然没有想象中强大,可终归还是有效的。”司马光低沉着声音,“正叔留下了《万物有质》篇,我司马光在自然科学上,也必须得留下点东西,不然无法安心破碎虚空,而这个‘微粒说’,争论是没大意义的,只有在长生诀上论证了,才能真正让人心服。” “可如果‘微粒说’真的错……” “连你也对‘微粒说’没信心。”司马光一叹,“难怪那些人都摘不了!” 老充头眉头一皱,为何没信心,大堂中一个个攻研微粒说摘果的人,司马光可能认为这些人是不用心,对微粒说没信心,所以才摘不了微粒说的果,可老充头看出来了,这些人是真的发过狠,只是再怎么发狠都无可奈何,这才失望。 “可是老爷您做为一派之主……” “若不是秦仙傲出世,我早已经仙隐不问世事了,涑水学派的事,交给他们都可以做。”司马光眼中闪着精光,“王介甫如此相信他的波动说,我不相信他没让门下合长生诀,秦仙傲也偏向‘波动说’,我也不信他没有用长生诀去论证,可为何至今没动静,显然他们的波动说摘果都失败了,为何失败,最大的原因就是波动说本身就是错误的,正确的是微粒说,所以,我一定可以摘果成功的。” 老充头苦笑一声:“希望如此!” 很快司马光回到汴梁,开始了疯狂的研读‘神书’。(。) 第二十章 新的成员 “我们华夏民族是天下最优秀的民族……”洪钟大铝一样的声音飘荡在岳麓书院一个个院子上空,‘忠孝廉节’堂上白衣公子挥斥方遒,下面一个个学子听得神色激动。 太极班办到现在一个个学子都已经能够出师了,因此秦朝也不得不从携妻儿名川胜地的游览中回到潭州,在这毕业典礼上做一番告别演说。 一句句骟动人心的话从秦朝嘴里吐出,许久---- “我的话到此结束!”秦朝转身往外走去。 “等一下!” 清脆动听的声音响起:“秦公子,我有一个要求!” 一双双目光连看过去,秦朝也不由止步看向说话的高个少女。 “千古大才女?” 李清照来太极班,秦朝是特别注意了的,自然认识这说话的清丽高个女子就是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而这一次毕业考试,第一名也是这李清照,可以说把所有男儿汉都给压下去了。 “李娘子,这次考试你拔得头筹,有三天与我相处的时间,有什么话可以到那时再说。”秦朝说道。 “秦公子,我就是想加入太极社,请问可不可以?”李清照嫣然一笑说道,“我可是很仰慕太极社的,秦公子,你不会拒绝吧?” 四周鸦雀无声,这一次来参加太极班的没一个清白之身的,几乎都是武道界各个学派或者门派的门人弟子。 而李清照做为年少成名的大才女,以一首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名扬天下,而后每出一首词必定大受欢迎,因此她来了这太极班岂能瞒得住身份。 人人都知道,她是儒家联盟的人,儒家联盟与太极社无论什么都是针锋相对的。岂能加入太极社? 秦朝脸色淡然,而后嘴角露出一丝笑。 “没什么不可以的。”声音响起。 懵了! 李清照懵了!四周一个个学子也都懵了! “秦公子,你说,我可以加入?”李清照懵然的看着秦朝,“我可是……”她虽然提出要加入太极社,可心里也没抱希望。毕竟她若真的加入太极社,那太极社在儒家眼里就没有多少秘密可言了。 心中完全没有底,可是李清照又很好奇,想知道秦仙傲以及太极社甚至段海峰更多的内幕消息,这才死马当活马医,询问了一句。 “太极社海纳百川,为什么不能?”秦朝一笑,“而且我太极社也没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无论哪一个门派的人。若想加入都可以,前提是,品学兼优,李娘子的品德是没问题的,想必不会去做损人不利己的事,至于学,你这太极班终考状元若没资格谁有?” 一个个看着秦朝,很快嗡嗡的声音响起。 李清照瞪着眼睛。脑袋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 “这秦仙傲是个曹孟德的人物,脑生反骨。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为什么?”微微一思索,李清照眼神坚定起来,“对了,即便是进了太极社。就一定能得到太极社的机密?天下各个门派都有外门,核心之分,太极社也有一代,二代,核心和普通弟子之分。” “多谢秦公子。”李清照声音平静下来。 秦朝点了点头。正要离开。 “秦公子,我也要加入太极社!”声音响起,而后---- “秦公子,既然李娘子可以加入,不知我能不能加入?” “秦公子放心,我一定不会做对不起太极社的事,能不能让我也进入太极社!”一道道声音响起,这些人有的是真的很想‘近朱者赤’,有的就是纯粹想知道太极社的秘密,向自家门派提供情报,虽然他们也知道加入太极社未必就能得到情报,可是加入总比没加入好吧! 秦朝看着一个个询问的人,不时点头:“可以,当然可以!”渐渐的,整个太极班,有四成人都加入了太极社。 转眼十天。 ‘忠孝廉义’堂内十分热闹。 “老大这一次不知要宣布什么!” “我听嫂子说老大这一年多来一直在带孩子,根本没用心于学问上,想必不会拿出新货。” “老大难得召集人一次,上一次九本长生诀算法真的是太爽了,这一次若是也来九本,那就……”秦龙、张九才、高天霸等一个个‘老一辈’的太极社成员说着话。 四周一个个这些天新加入的太极社成员,像李清照、程静思、东方碧、叶远虽然也聚集一起说笑着,可大都竖起耳朵将心思放在‘老一辈’的谈话上。 很快门推开,白衣公子走了进来。 “老大!” “秦公子!”一个个打着招呼,秦朝冲众人点头微笑,目光一扫那些新加入的太极社成员,上一次演讲后太极班有三成人嚷着要加入太极社,可是后来知道入太极社要在旗子下宣誓,一个个又都退出了,剩下的没退出的,大部份都是女子。 “这时代重男轻女,一个家必须由男人撑起,一个门派也是如此,所以女人是外人,这样一来,反而男人内心压力大,肩头负担重,做什么都放不开,他们来太极社,也多是怀着不可见人的想法,这才不敢堂堂正正对天宣誓。”秦朝心中感慨,剩下加入太极社的太极班成员,虽然也有怀有不可告人的想法,可真心加入的占了多数,特别是女子,毕竟女子是要外嫁的,这也使女子在门中地位不高,因此也更容易接受进入他派。 “各位,今天召集大家总要有两件事,一是复盘” “复盘?”李清照、东方碧等新成员皱着眉。 “这些年我们展开工作,无论是治理岭南,还是合长生诀,其中都有很多值得推敲回顾研究的事,我称之为复盘。”秦朝稍微解释了一句,说道。“其二就是给大家一个合长生诀任务。” “秦公子,能不能先讲第二件?”李清照声音响起。 秦朝瞟了李清照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怪异,李清照年考得了第一,可以占用三天秦朝的时间,已经用了一天。那一天缠着秦朝提出很多问题,其中秦朝谈到对植物,或者说农业的研究,李清照十分感兴趣,抢着要帮在秦朝手下做这一方面的事情。 “这李大才女,居然不写词了,玩起花卉植物来,也不知能不能玩出名堂,而且你要玩也没什么。为什么非要在我清风庄园附近建立研究所?” 李清照加入秦平的农科所也罢,偏偏要另建一研究所,说是先和秦朝、秦平学习,然后和秦平竞争,而她这新建的研究所,离秦平的农场有着十里远,离秦朝的清风庄园却只有二里远,其目的让人很琢磨不透。 “不过李清照可是千古大才女。”又一个大名人。而且是满分妹子收于门下,秦朝自然是极欢迎的。因此很轻易的便答应了李清照的非法请求。 “复盘不是一时片刻能完成的,也罢,那我便先讲第二件让大家帮忙摘果之事。”秦朝收回看向李清照的眼神,“各位想必听说了最近报上火得很的‘光的本性’之争。” 一个个点头,司马光的微粒说和王安石的波动说,报上争得厉害。众人看得也很有兴趣,有时间也会思索光倒底是微粒,还是波动? “而我让大家帮忙的就是为这光性之争摘果。”秦朝说道。 一个个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老大,你是说摘‘波动说’的果?” “这些日子训练太极班,治理岭南。更有一些研究,一直都没抽空摘长生果,手都有些痒了,老大,波动说就交给我们了!” “王安石、司马光手下都是一些孬种,这么久都摘不成果,只能在报上打嘴皮仗,也罢,就让我们帮他们定输赢吧!” 秦龙、秦启等一代成员,张九才、段昌业等二代成员一个个都兴奋说道。 立时李清照、东方碧、程思远等新入成员眉头皱起。 “秦公子,你为什么一定认为‘波动说’一定成功?”李清照声音响起。 “秦公子,谁不知道太极社成员,我是说一代二代都得了你真正的宝贝,摘长生果如探囊取物,而天下其他门派,你给的九本长生诀算法,顶多只有你真正的宝贝的一成功效,这样不公平。”程思远亮丽的声音也响起。 “对,不公平!” “这样对微粒说太不公了!” “明显就是欺负人嘛!”叶远、东方碧等一个个也都说道。 “什么叫不公平?”雷鸣般的声音响起,秦虎一瞪眼,看着一个个新成员,“老大做事向来一碗水端平,微粒说儒家自己不会合?儒家的人才是我们太极社的多少倍,你们怎么不说不公平?微粒说的拥戴者是波动说的多少倍,你们怎么不说不公平?” “那个程思远,你的话根本就是无理取闹。”阎小柔嘻嘻笑了起来,“你说我们得了老大的法宝,所以摘果如探囊取物,这话没错,可是你又说老大给天下的九本长生诀算法,功效只有我们的法宝一成,我呸,也不知你怎么得出这结论的。” “老大给武道界的神书和给我们的是一模一样,是他们笨,不是功效只有一成!” “我们摘波动说的果,是我们不公平,是波动说不公平,不是微粒说不公平!” 一个个老成员反驳起来,眼看大堂要吵起来,李清照气鼓鼓瞪向秦朝:“秦公子,你怎么说?” “我……”秦朝摸了摸鼻子,“我还没说让你们摘什么果,怎么一个个都认定了我是要摘波动说?” 四周一片安静,而后---- “老大,阿碧嫂子不是说你支持‘波动说’么?”“老大,阿碧嫂子在报上说的,是错的?难道你支持的是微粒说?”“老大,你别开玩笑了,是摘微粒说,还是波动说,直接告诉我们吧!”一个个老成员询问起来。 “摘微粒说!”秦朝吐出四个字。(。) 第二十一章 来自岭南的压力 段无丙、秦龙、郭奋发等一个个老成员愣了一下,李清照、程静思等也懵了。“原来老大是支持司马光的。”“果然是阿碧嫂子弄错了,我也觉得微粒说似乎更准确一些。”一个个连说道,秦朝一摆手。 “先合微粒说,成功后再摘波动说。”秦朝声音响起。 一双双目光瞪着秦朝。 扑哧! 程静思忍不住笑出声来,李清照怪异的看着秦朝,四周一个个也目光怪异。秦仙傲的智慧就像神一样,这一次居然说出。 轻轻的笑声响起。 很多人看秦朝的眼色多了一丝亲切,神一样的秦仙傲也会犯小错误,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和秦朝的距离一下拉近了。 “秦公子,你是不是弄错什么啦?”程静思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光是微粒,就不可能是波,就像你是男子汉就不可能是女儿身一样,合微粒说成功了,怎么可能还能合得成波动说?” “对,秦公子,这两者是非此即彼的,你还是想好,倒底是微粒说更正确,还是波动说更正确。”李清照脸上泛起盈盈笑容,脆声说道,“如果你实在拿不准,小女子倒是有一招好方法。” “哦?你说说看。”秦朝也不解释。 “你就把太极社分成两个团队,一边负责微粒说,一边负责波动说,至于哪一边微粒说,哪一边波动说,直接抓阉不就是了。”李清照笑说道。 四周一个个也看着秦朝,这时众人已经明白了。 “原来老大也拿不准微粒说正确,还是波动说更正确,所以才说出这种胡话。” “秦公子钟爱波动说看来是错误的,要不就是这一段日子以来。秦公子改变了对‘波动说’绝对认可的态度。” 一个个笑看着秦朝。 秦朝一拍手:“这主意倒是不错,就这么办吧!” …… 太极社成员开会,会上一是进行复盘,其二是摘果,消息通过太极社‘内奸’迅速传遍天下。 汴梁皇宫,高滔滔。司马光、吕公著……一个个大臣传看着手中的文件,这是关于太极社复盘的一些事,很简单,毕竟秦朝虽然说是复盘,可是李清照、程静思等新成员资格还不够,不够接触到真正需要保密的东西。 “岭南很可怕!” “秦仙傲的治理,岭南经济虽然不能说已经抛开了我们,可这样下去,岭南发展得比以往要好。要好很多这是不可否认的。” “最可怕的是岭南的官吏,居然亲自学习稼穑,将《齐民要术》中的各种知识传授于普通百姓,这样的官吏……” 一个个脸色沉凝,高滔滔双眼凌厉,一扫整个大堂。 “我大宋治天下,政令出不了汴梁城,到了乡间地头就变样了。秦仙傲治岭南,政通令达。能传达到每一个农户户中,若是仅此也罢,可偏偏,他的官员,不仅能文能武,能治国。能断案,更能搞‘经济’,甚至直到农间地头教人种地,你们说为什么,为什么人家就这么能?” 堂下一个个沉默。 “太后。秦仙傲能,是因为他是打烂一切,重新开始,白纸上好作画,战墟上才能建立起一个清廉的政府,别说岭南,就是那边的联合政府也比我们好多了。”司马光声音沉重,“而我们这种制度,能够有现在的成就,已经是托天之幸。” “托天之幸?”高滔滔声音怪异。 “天地有春夏秋冬四季,有盛衰枯荣,物壮则老,此为天道也。”吕公著淡淡的声音响起,“我等大宋百余年发展,到了此时,正如一棵树走到了物壮则老的时间。” “爱卿所言还是一向那么句句在理。”高滔滔声音怪异,“秦仙傲的岭南是白纸上作画,打出来的天下,可是联合政府那一边呢?他们可不是打土豪分田地打来的。” “联合政府与我们的关系,就像扦插与母树的关系,他们不过是从我们这株母树上取下一根树枝进行扦插繁殖,故而也能生机勃勃,与我等不同。”吕公著淡淡道。 高滔滔脸色难看:“依吕相的意思,我们是注定要走向灭亡的?” “若依此老制度,这样已经算是最好了。”吕公著摇头一叹,“可是改革……”长长的叹息响起,整个大堂一个都是长吁短叹,高滔滔手背青筋暴起,改革?阻止王安石变法,第一大功臣就是她高滔滔。 “丞相,不知可有好方法?”高滔滔看向司马光。 “依历史规律。”司马光沉声,“现如今已经是最好的,若要更好,除非变法!” 静! 沉重的喘息声响起,许久高滔滔一摆手:“好了,回去好好想想,再这么下去,我们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是!” 一个个行礼而后走向外面,脚步沉重而缓慢,一路寂静无声,直到皇宫外。 “君实,这样下去不行!” “是不行,如果没有秦仙傲的岭南,没有联合政府,真想就这样将大宋糊糊裱裱的让他安安稳稳的走下去。”司马光脸色沉重,“可是人比人,气死人,我们走得下去,老百姓会怎样?” “可变法也是不行的。”吕公著苦笑,“不变化不行,变法更不行,这老天真的把人给逼得……都快疯了!” “变法确实是不妥。”司马光沉声,目光闪烁着,似乎若有所指道,“连秦仙傲那样的人,治理岭南,都不敢行王安石的变法,而是暗渡陈仓,建立军队打土豪,把天下给‘打’下来。”司马光说到‘打’字时声音格外重。 吕公著一愣,随即看向司马光,眼睛亮了一下:“我明白了,事已经无可为,我们这两个老头子只能坐吃等死。” “不是等死,而是等机会。只要稳住,老天总不会抛弃我们的,祖宗一定会保佑我们的。”司马光低沉着声音,“走,一起去我家喝口茶!” “甚好!” …… 很快吕公著、司马光进入宰相府,而后两人入了密室。直到三个时辰后才说笑着出来。 “父亲,吕伯!”司马康看着出门的司马光和吕公著,“刚刚情报,秦仙傲让太极社分成两班,一班合‘波动说’,一班合‘微粒说’。” 司马光眉一挑,容光焕发:“这很正常,秦仙傲向来以颠覆他人想法为傲,我的主张‘微粒说’为天下所共认。秦仙傲若是赞同我,那才不正常,他反对微粒说,主张波动说符合他的本性,可是最终发现不对劲。” “君实所言有理。”吕公著笑眯眯说道,“秦仙傲想支持波动说,结果发现波动说过于荒谬,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不好明着收回。更不好说是阿碧上次说错了,所以借新收的太极社成员之口,传出这个消息。” “父亲,如今太极社出手,您也不用自己……”司马康可不想司马光成天研读秦仙傲的神书。 “有备无患。”司马光一摆手,“秦仙傲明面上让太极社出手。可背地里会如何,谁也说不定,我这边不能撤,门下用微粒说摘果也不能撤。” 司马康苦笑。 秦仙傲也无法拿定主意是微粒说正确,还是波动说正确。因此让太极社分别摘果消息风一般传遍武道界。 “哈哈,原来秦仙傲也不敢完全否定微粒说。” “从情报中看,他刚开始是决定让人摘微粒说果的,只是因为先前报上的话,这才加了一个先摘微粒说,成功后再摘波动说这种自相矛盾的话,可见他真实意图是倾向微粒说的。” “不管秦仙傲之前是怎么想,可现在他内心是倾向微粒说无疑的。” 一个个支持微粒说的极度兴奋,仿佛打了胜仗一样,而波动说的支持者,要知道本来波动说只剩下王安石自己还在坚挺,可阿碧报上一则短讯,其他人因为相信秦仙傲才支持波动说的,这会儿…… “不是耍人么!” “这一次丢脸丢大了!” “早知秦仙傲自己也拿不准,就不该……” “吃一壑长一智,以后秦仙傲没明确表态,千万不能强出头!”一个个支持波动说的后悔得肠子都青了,甚至连出门都不敢。 虽然如此,可报上一些波动说的支持者反而越来越语气强硬。 清风庄园东侧半里外草坡上。 “来,到妈妈这里来!”霍青教着小秦安爬行,一旁李清照逗弄着小秦佳写字。不远处高坡上,秦朝、秦雨并肩站立。 “盛朝,这清照大才女我觉得她对你很奇怪。” “她自小成名,自然有股傲气,如果我没出现,这天下怕是没一个同龄男子能进得了她的法眼。”秦朝微笑道,李清照自视甚高,尤其是在她擅长的领域,比如诗词,这上面苏轼是开派宗师,可是李清照眼中,不过如此。 自视甚高,在其他方面也不是个弱女子,这不仅表现在她能写下‘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这样霸气的诗,更表现在金兵南下时,她积极支持各种抗金行动。 可以说李清照若生在现代就是一个十足的女强人。 “你是说,她不服你,想着要压下你?”秦雨轻笑道,目光柔和的落在坡下玩耍的两个孩子身上,脸颊微红,“盛朝,青妹的孩子是个公子,怎么偏生我这做大妇的,小佳儿偏生是个……” “佳儿是我们家的公主,我就喜欢女儿。”秦朝心中很是无语,秦雨的想法他岂会不知,无非就是儿子才是真正的自己人,女儿终是外人。“你没看过我《神仙国游记》么,男女平等终是大势所趋,男孩子太皮了,我反而喜欢丫头。”秦朝笑说道,目光看向另一个方向。 “二位嫂子都在呀,呦,小佳佳也在!”秦龙笑嘻嘻的打着招呼,逗了秦佳几句,这才来到秦朝身边,“老大,微粒说和波动说的摘果,大家现在还是一筹莫展,太不正常了,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会有问题的。”秦朝淡然一笑,光的本性是什么,后世研究,数百年的争论,科学的不断进步,最后得到的结果是微粒说正确,波动说也是正确的。(。) 第二十二章 山穷水复疑无路 “老大。”秦龙眉头一下皱起,“九本算法书弄熟后大家合长生诀,很轻易的便能够进行下去,除了少数人外,就算有阻碍,也能很快找到路子,这一次,无论是波动说,还是微粒说,所有老人,包括摘过两次果的无丙,小虎,小启他们,也是一筹莫展,至今找不到方向,你说没问题,可大家心都冷了。” “心都冷了?” 秦朝眉也一皱,做事有时要的就是一个信心,心里认为不可能,就没了积极性,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怎么可能成事。 “再等等。”秦朝沉声。 钟山定林寺一间雅致的房间,中年男子抬手敲了敲门框。“进来!”王安石叫道,王旁连走进去:“父亲,刚才消息传来,太极社老人对微粒说和波动说的摘长生果,都遇到麻烦了,听说连段无丙、瞿有丰、邓致这样摘过两次果的这一次都手足无措,一片空白,没一丁点儿进展。” “没一丁点进展?”王安石目光落在身前的笔架上,仿佛凝固了一般。 屋内静可闻落针,许久王旁低叫道:“父亲,是不是波动说和微粒说都是错的,不然为什么波动和微粒都有着致命的弱点?” “错?” “会是错的么?”书房中司马光低声自语着,旁边司马康没着脸:“太极社那帮老人,一个个钻研微粒说摘果到现在都是一片空白,半丝进展都没有,这极怪异。” “陈瓘他们摘不了微粒说的长生果。”司马光低声道,“看来是我错怪他们了,可要说微粒说是错误的,那……”司马光手微微有些抖。 “也罢。这微粒说我得再验证一下,居然会是错的,怎么会是错的呢?” 司马光喃喃自语着,神色极为颓废,微粒说是他用来为自己立传留名,在自然科学上留名的真正希望所在。可现在居然是错的,这种打击,司马光修养再好也有些撑不住了。 “父亲,你研读神书已经三天三夜没好好合眼了,是不是该休息一下?” “休息?也好,是该休息了!”司马光颤巍巍站起,很快来到卧室,躺在床上,转眼便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定林寺内王旁看着脸色黯然的王安石:“父亲。放弃吧,光的本质绝对没这么简单,而且光是波纹怎么说都让人……” “放弃?”王安石闭着眼,许久一按桌面,“不,这事绝不能放弃!” “父亲,何必呢?”王旁劝道。 “再试试。”王安石低声道,“再试试吧。我总觉得波动说没有错,没有找到错。岂能就此放弃?” …… 太极社这样的一帮摘果牛人出马都狼狈败退,丝毫进展也无,这事很快传遍武道界,而后下一期,一向争论得很厉害的微粒说与波动说再也没人提起。 岳麓书院内。 “微粒说和波动说十有八`九是错的。” “两个都错了,毕竟我们摘果之前。司马光王安石门下都在摘,只是这么久来他们依然没摘成,老大才让我们摘。” “王安石和司马光门下也是学了九本算法书的,他们的水平和我们其实相差无几,他们不成。我们也不成。” 一个个议论者,一旁李清照、程静思、东方碧等脸色怪异,这些人的眼里好像秦朝真的没有藏私,公示天下的神书真的是真货一样。 “不过连段无丙、瞿有丰,邓致这些连摘二果的人,这一次都……”李清照收回目光,心中也疑惑,连太极社成员,甚至其中的真正名人段无丙、瞿有丰、邓致都摘不了果,微粒说和波动说真的正确么? “咦,老大来了!” 门推开,一个个都看向微笑着走进来的秦朝。 “老大,倒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摘果倒是怪了,大家都找不到丁点灵感和头绪,我不怕难,就怕最终浪费时间。”一个个老成员说道,新成员也好奇的看着秦朝,遇到这情况,大名鼎鼎的秦仙傲会如何做? “诸位,在讲这一件事之前,我有一个问题。”秦朝微笑说道,“那就是我来摘果,如果观点没错,需要多长时间,老人们是知道我的内幕的,都说说看。” 立时一个个笑了起来,李清照、程静思等新人不知道,他们这些老人可是知道秦仙傲就是段海峰,段海峰就是秦仙傲。 段海峰合长生诀,需要多长时间,这还用说。 “顶多二个月!” “五年前是二个月,现在么,我觉得老大若是亲自动手,只需要一个月就够了!” “放屁,我看半个月就够了!” 一个个老人大声说道。 一旁李清照、程静思、东方碧等新人都有些懵了,秦仙傲合长生诀只需半个月?谁说的,秦仙傲摘果拿得出手的除了地动说,每一样都有争议,这些老人都是摘过果的,怎么会这样倍加推崇秦仙傲? “看来大家都很看好我!”秦朝笑得更灿烂,声音微微提高,“我再问大家,如果有一个定理由我来摘果,三个月都茫然无绪,你们说,我该继续还是放弃?” 一个个老人又笑了。 “以老大你的能力,别说三个月,二个月没反应,就该放弃了!” “老大,对你来说,三个月没反应,那一定是定律本身就是错误的,再想下去,一百年也是图劳!” “老大,如今你出手,一个月就能看出好坏。”一个个大声道。 秦朝眉一挑:“大家说得都很正确,按常理确实是如此,可是我要告诉大家一个事实,上一次你们爆发摘果狂潮前,我也曾在嵩山摘果,这事大家都知道吧!” 一个个点头。 “那一次搞果。你们猜我多久没找到一点头绪?”秦朝道。 多久? 一个个愣了一下。 “老大,别卖关子了,你就直说吧!”秦虎嚷道。 “那一次我摘果,一开始就极茫然,和往日摘果轻易便能找到路子不同,无论我怎么绞尽脑汁都是徒劳。可是我十分笃信我要合的绝对是正确,因此我决定外出寻找灵感,这也是为何我带着十六位黑榜高手游遍大江南北,直上嵩山的缘故。” “到了嵩山我依然没有灵感,正好嵩山举行少林室大会,后天武林,少林派和丐帮为争夺天下第一门派举行的武林大会,这期间,我目睹了一个人的死亡。顿开茅塞,这才找到摘果的灵感。” “那一次,七个月,整整七个月无一丝灵感!”秦朝声音回荡在大堂。 一个个老成员怔住了。 七个月,秦朝的能力,七个月都是脑袋一片空白,而最后居然能够成功摘果,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个陷入深思中。秦朝要七个月,如果是他们。那要多久?一年,二年?还是三年,若是这么长都一片空白,一点头绪都没有,他们岂不是早就认定摘果的内容是错误的。 “三年,我用了七个月。这一次给你们三年!”秦朝低声自语着飘然离开大堂。 渐渐的一个个老人眼中闪出自信的光芒。 这时他们岂能不明白,摘果在自然科学上与伦理学上不同,伦理学上,正确的,只要去摘。总能启动,只是有些先易后难,可自然科学上,即便是一个学术观点是正确的,可没找对路,可能一百年都是一片空白,一点进展都没有。 “我懂了!” “回去一定找灵感!” “我也该四处走走看看!”一个个老人脸色坚毅,笑呵呵的走出大堂。 大堂内一个个新人面面相觑。 “他们怎么啦?” “他们真的就相信秦仙傲的话?认为那一次嵩山?”一个个摇头也走出大堂。 岳麓书院内发生的事再一次被新太极成员传出。 “听说还不死心的就只有王安石,想不到秦仙傲也不死心!” “有趣,秦仙傲讲得好故事,可是不是故意讲得动听就一定能成功的!” “又是一个犟相公,秦仙傲与王安石又看对眼了,哈哈,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这一次老天未必再照顾他秦仙傲!” “也罢,反正太极社那帮人若是摘别的果,我们还真担心,正好给他们找个事做。” 整个武道界除了苏轼、新学、魔相宗等少数外,一个个都看起笑话来,光阴似箭,转眼半年,太极社依然在摘果,一年过去,太极社依然在合‘微粒说’和‘波动说’。 这一天。 西夏皇宫不远处的宾馆中,段誉、萧峰、宗赞王子等一个个都在,虽然秦朝的到来改了原《天龙八部》很多剧情,可是有一些大剧情是大同小异,像是虚竹遇童佬,西夏招驸马之事,此时正是西夏招驸马,段誉、虚竹、萧峰、慕容复等人都赶到西夏,而后剧情除了没有王语嫣与慕容复、段誉,段誉与木婉清的情节外,其他情节没太大出入。 此刻正是虚竹被西夏公主叫过去,其他人回宾馆等候的情节。 宾馆不远处高楼上站着一行人。 “这招驸马也真是有趣,那公主问了三个乱七八糟的问题,我就想不通这三个问题难道真的包含某种大道理?”秦虎哈哈一笑。 “这你就不懂。”秦朝笑眯眯的说道,“银川公主的三个问题并不是什么高深学问,而是暗号。” “暗号?” 四周秦雨、霍青、木婉清、秦龙、秋心淼都看着秦朝。 李沧海眼中闪过怪异的神色,虚竹的经历是她天门跟踪记载的,此刻听秦朝讲出‘暗语’一词,李沧海立时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秦朝是如何知道暗语的? “李前辈,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给大家说说吧。”秦朝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沧海。 李沧海哼了声:“就你能,算了,我跟大家讲讲吧,先前那个叫虚竹的公子和段誉一样是个天生的福星,当年虚竹离开少林寺……”李沧海讲起天龙八部中的情节。 “这一次银川公主招驸马,其实就是寻找虚竹这小和尚,所以她问出那三个没头没脑的问题。”李沧海说完笑眯眯的瞟了秦朝一眼:“秦公子,我讲得可对?嗯?”李沧海看向一旁的高大青年。 众人也都看过去。 “是这样!” 秦龙眼睛微微眯起,脸上涌起红晕:“是这样,我懂了!” “小……”秦虎正要询问,秦朝一拉他:“别吵他,他可能是有了灵感。” 众人眼睛一亮,这一次西夏招驸马,秦朝出来观看,秦龙、秦虎在摘果上面苦无进展,也随着一路来散心寻找灵感,只是到现在秦龙、秦虎、秦启、秦树、段无丙、郭奋发依然没有灵感。 “真的有了灵感么?” 一个个兴奋激动起来,这一次他们摘果可是整整一年没一个人有寸进。 秦龙的眼睛渐渐闭上,就这么仿佛睡着了一样,许久,他双眼陡然一睁,精光四射,而后一个飞身冲入屋内。 很快屋子内雪花花的大白纸铺上。 一个个优美的字符出现在纸上。(。) 第二十三章 跟我干! 秦龙进入状态,一个个守候着他。 “好久没和大哥说话了。”秦朝身形一展,燕子般划过,落在一灰瓦屋顶上,而后几个纵跃消失在远方。 西夏公主招驸马,萧峰、段誉等一些人根本就没心思真的来做驸马,只是碍于国家礼仪不得不来,因此萧峰回答了银川公主的三个问题后,便独自离开,转程回辽,此时萧峰正大步走在外城大街上。 “大哥一向可好?”声音响起,萧峰连看去只见左街道口,一白衣青年微笑行来。 “贤弟!”萧峰大喜,连几个大步来到秦朝身边,“三弟莫不是也来招驸马?怎么先前不见你人?莫不是来晚了?” “我身边的女人多得我连名字都记不住,还会在乎区区西夏公主?”秦朝摇了摇头,一指旁边酒楼,“走,上去先喝四十大碗,再说话。” “正合我心!”萧峰一声朗笑,两人携手上了酒楼,要了二十坛烈酒,各自干了一坛,这才对视一眼,都大笑起来。“三弟,你早来一步,便能见到四弟了。”萧峰朗声道,“二弟前些年新结拜了一个兄弟,叫做虚竹,是少林寺出身,我也与他结拜了,这虚竹极为讲义气,当年少林寺大会想必三弟听过。” “我知道。”秦朝眉一挑,“少林寺大会我也在场。” 萧峰一愕,怪异的看着秦朝,随即一笑:“想必三弟有苦衷,不然以你的身手……” “萧大哥和二哥,四弟与敌交手时,我确实有些事脱不开身,不过我也是看大哥、二哥。四弟都是身手过人之辈,区区几个跳梁小丑奈何你们不得,不然,我脱不开身,可我身边自有能帮上你们的。”秦朝解释道。 萧峰向来豪爽,神色丝毫没有怀疑:“对了。三弟,二弟,四弟他们做的事我都清楚,唯独三弟你……” “我是做学问的。”秦朝爽朗一笑。 “做学问的?”萧峰瞪大眼。 萧峰不是不知道秦朝的名字叫做‘段海峰’,可是他的印象中,做学问的就是个书呆子,字写得好,可正因为成天要习字,要读书。要研习学问根本没时间修炼武技。 也因此,一个个虽然身怀内力在身,可是打起架来就是个纸老虎。 而秦朝。 上一次天宁寺秦朝和怜妙玉,以及段誉乔装假扮营救被西夏一品堂抓走的丐帮众人时,萧峰可是亲眼看秦朝与慕容复比武。 当时慕容复用刀,秦朝也用刀,慕容复刀法千变万化,各种名家刀法从他手中流水般泄出。仿佛天下各门各派刀法无一不会一样,而秦朝就是一套基础刀法。两人对战,看似平分秋下,可萧峰别的没有,偏偏是天生的武者,天资之高,在金庸的武侠世界中是属一属二的。因此一眼便看出,秦朝完全是让着慕容复。 而后慕容复使用剑法,秦朝也用剑法,慕容复一身本事,九成都在剑术上。可是秦朝的剑法半点不亚于刀法,慕容复同样只是与他打了个‘平分秋色’,而这萧峰看得出也是秦朝在让着慕容复。 武技高到这样程度,比他萧峰都要强的。 因此萧峰虽然知道秦朝叫段海峰,而《新青报》上,那个段海峰也是做学问的,而且还很强,可天下同名同姓之人多如牛毛,萧峰根本就没将此段海峰与彼段海峰连在一起。 萧峰足足看了秦朝三个呼吸,这才抓起一碗酒一饮而尽,而怪看着秦朝道:“三弟,上一次天宁寺内你与慕容复交手,你的武技之高明,更在慕容复之上,你说你是做学问的,莫不成开玩笑戏耍大哥我不成?” “小弟这次可没开玩笑。”秦朝随意扫了四周食客一眼,抓起一碗酒干了个精光,这才道,“阿朱在我那很好。” “她很好我就放心了。”萧峰说道,目光看着秦朝,“当年也是我做事冒失,如今想来,若不是三弟你心思细密,做事谨慎,还真是……” “大哥不必自责,我等男儿做事,只要问心无愧,尽己所能便是,否则活着还有什么趣味?”秦朝笑道,眉一挑,“聚贤庄一战后,阿碧也一直跟着我,大哥应该读过《新青年》报吧?” 萧峰眼睛一亮,他不喜读书,因为太耗脑,可是《新青年》报是用白话文写的,这一份报纸在这娱乐缺乏的年代,可是从上到下,从王公贵族到市井小民,乡村泥腿子都受到了极大的欢迎,武林人士更不例外。 而且萧峰如今做为辽国的南院大王,也是需要了解天下形势,进行充电的,文言文书籍读不下去,可《新青年》报纸,秦仙傲的各种白话文书籍。 尤其是《资本论》、《神仙国游记》、《新华党宣言》等等都是萧峰最喜欢研究的,至于报上早期连载的《三国演义》,现在连载的《西游记》更是萧峰极喜欢读的。 “原来三弟也极喜欢读报。”萧峰朗声道,“我平生只有三大爱好,一练武,二喝酒,三便是读报。” “大哥也读过报,那想必知道《新青年》报有名的记者阿朱阿碧了。” 萧峰连点头:“三弟莫不是见过阿朱阿碧?” “我自然见过。”秦朝怪看着萧峰,“不仅我见过,大哥你也见过。” 萧峰抓着酒坛的手停在半空,脸色陡然有一丝激动:“你是说?” 秦朝点了点头:“没错,此阿朱阿碧就是彼阿朱阿碧!” “她们怎么会?”萧峰摇了下头,放下酒坛,“三弟,你别卖关子,直说吧,你认识秦仙傲公子么?” 秦朝一笑:“此处人多口杂,我们先喝酒,喝完酒再说!”“也罢!”秦朝、萧峰喝完二十坛烈酒而后出了酒楼,展开轻功大步如飞,顷刻间便到了一处僻静河旁。 “秦仙傲不仅我认识。大哥你更是认识的。”秦朝说道,“这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萧峰一颤,愕看着秦朝,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秦仙傲是什么人。那可是压得那些成名的大儒,或者说普通百姓和武林中人眼中真正的学识通天之辈,像司马光、王安石、程颐等人喘不过气来的牛人。 这样的牛人,写的书籍要浅可浅,要深可深得让人看得吐血,像《伦理学原理》,萧峰每读一遍都佩服不己,像《神仙国游记》,萧峰每次读都神往不已。而且越是思索,就越觉得神仙国虽然为虚构的,可是里面的内容未必不能实现。 秦仙傲的书,即便是一本《三国演义》,一本《西游记》,看似无厘头,可真琢磨起来,玩味无穷。 “二弟。你不是叫段海峰么?”萧峰喃喃出声。 “我就是段海峰,也是秦仙傲。”秦朝道。“写《论语正义》的段海峰和秦仙傲都是我。” 萧峰再次盯着秦朝足足数个呼吸,才长吸一口气。 “看来,二弟你这次不是开玩笑了,二弟你居然是……我萧峰居然认了一个……”萧峰摇了遥头,看着秦朝,“对了。学问界,传经人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为何?为何二弟你在学问上如此了得,可是武技上也,莫不成你们这样的人都是文武全才?” “我这样的人,天下只有一个。”秦朝说道。“所以我不代表学问界的其他传经人。” 萧峰眉心一动,恍然道:“没错,从《新青年》报纸上,秦仙傲力压所有大儒。” “所以,武技练到我这样程度的,整个学问界也就我一人,而我练武技的方式是‘太极书法’。”秦朝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字,“就是练书法时,同时也在修炼武技,这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功法,因此……” “练书法也是练武?”萧峰脸露震惊,“将书法融入武学,我知道武林中有使判官笔的,他们的……可不乍样,为什么二弟你?” “他们并不算真正书法融入武技,只能说是极粗浅的联系在了一起,这事以后我可以和大哥探讨,对了,学问界就是创功法的,大哥你现在的武技不说,内力的力量和当年相比,已经天地之别,这便是学问界的功劳。”秦朝道。 萧峰连点头。 武道界二次更新换代,武功增力大跳级,一次是从二千斤跳到四五千斤,萧峰因为是辽国南院大王,这功法自然也没落下,而后第二次跳级,从五千一直跳到现在的上万斤,萧峰每每想起,都感觉这几年学问界的强悍。 毕竟萧峰虽然不知学问界的内幕,可也是有脑子的,千百万年来,最高增力才二千多斤,而后几年便跳到上万,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几年会如此翻天覆地,萧峰想着也很好奇。 “我可以跟大哥你明说。”秦朝沉声道,“武道界这些年武功的大跳跃,有两次升级,第一次升级是段海峰在天龙寺弄出一个叫做‘性本恶’的东西,并且公布于天下。” 萧峰一颤,眼睛瞪得滚圆,秦朝的话他虽然不能完全听懂,可是大体意思还是听明白了。 “三弟,你是说力量跳到五千斤那一次是你?” “因为大家对学问上的争议,为了证明我的观点的正确,我不得不将成果公布天下,那一次的成果直接造成的后果就是武林中功法大升级,一下跳到五千斤。”秦朝点头。 萧峰看着秦朝,眼睛仿佛呆滞一般,许久眨了一下。 “三弟,你这……”萧峰低低说了句,忽然哈哈一声大笑,“好,好,三弟,想不到你在学问界真的是如此强大,对了,第一次大升级是你的原因,那第二次,这第二次可是一下子就将武林给冲到万斤时代。”萧峰眼神有些感慨和敬畏。 “这第二次是一个叫做秦仙傲的与众人争议大地的形状,而后他拿出‘地球说’的成果,所以武功就一下跳到万斤了。”秦朝说道。 “还是三弟你?”萧峰眨了眨眼,看着秦朝,许久眼神怪异起来,“三弟,你接下来不会告诉我,你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吧?” 秦朝哭笑不得。 “我要是神仙下凡,就没这么多少苦恼了。” 萧峰依然眼神怪异:“可你的功绩,若说不是神仙,没人信,对了,三弟,你今天告诉我这些学问界的隐秘之事,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有一点点小麻烦,就是请大哥不要在普通百姓和武林中说起,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秦朝慎重说道。萧峰连点头:“三弟既然不让我说,我就等于没听过今天的事。” “大哥,我今天来见你,是想请大哥出山帮忙。” “哦?” “就是想让大哥跟我干。”秦朝沉声,虽然因为秦朝这只蝴蝶翅膀,辽国可以短时间不会再侵宋,原‘天龙’中萧峰自杀的雁门关一战也可能不会再起,可秦朝也得未雨绸缪,免得一不小心萧峰就挂了。 “跟三弟你干?”萧峰眼睛一亮,在辽国当南院大王,虽然辽王对萧峰很好,可是萧峰是自幼在大宋长大的,与辽人在一起,总有种种不适,再加上辽王对萧峰也并非真心的,只是利用萧峰,萧峰精神力异常岂会看不出,只是身为辽人,抱着尽忠的思想,不得不为国效力。 而秦朝。 萧峰可是经常回忆起当年那张‘有酒千坛,尽管够!’的字条,回忆起与秦朝的斗酒,以后杏子林,天宁寺等事。 萧峰眼中精光闪闪,许久一叹。 “三弟,恐怕现在是不行的,辽王待我不薄,辽国是我祖国,我不能不尽力。”萧峰低叹,随即一拱手,“三弟,今天就此告别吧!” 转身大步如箭飞,很快便消失在远方。(。) 第二十四章 微粒说证得正果 汴梁向来神秘的西子园,一道身影箭也似的飞奔在园子中。 微粒说居然快成功了,父亲若是知道…… 司马康想着刚刚看到的武道界版《新青年》,本来每一次新发行的报纸,他都是第一时间拿给司马光,只是现在司马光与众儒家大佬开会,因此司马康才先睹为快,毕竟《新青年》武道界版很少发行,每每发行都是有重事公布。 而这一次---- “就是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 一年前得知太极社老成员也无法给微粒说和波动说合长生诀时,司马光虽然没有完全放弃,可也小心了很多,没有再研习神书,而是继续研究思索光的本性。 此时西子园一间大堂中。 “君实,这次吏治变法老夫依然反对。”程颐声音沉重,这一年,司马光和吕公著达成协议,开启了他们原本也不愿的变法改良之途,只是这改良不像王安石变法一样雷厉风行,天下皆知,而是温水煮青蛙似的,可就这样,依然让局势陷入进退两难之情境,虽然没有王安石变法那么糟,可是效果是反着的。 “这么下去,终究量变引发质变,导致一发不可收拾。”邵伯温也摇着头,“君实,晦叔,变法非良策呀。” “是啊,我大宋被介甫折腾了一阵,已经大伤元气,离死不远。”文彦博也沉声,“而后又被秦仙傲给了致命一击,如今能够苟延残喘,已是不错了,千万可不能自己把自己最后一元气都消耗干净!” “变是死,不变更是死!”司马光黑着脸。“我们的所为都是要上书的,没有秦仙傲领岭南,没有联合政府,还好说,可现在,人家吃肉。我们咽糠,你们怕事,可老百姓会戳我们脊梁的。” “变法更会被人戳脊梁!” “君实你反对王安石变法,怎么自己上位,也成了不顾百姓生死的王安石?” …… 大堂中争吵极为激烈,这些天来,这种争吵几乎每一次开会都有,陡然的一个个看向大堂外,大堂外司马康走来走去。神情激动又迟疑。 “什么事?进来吧!”司马光沉声。 司马康连推开门走进大堂,向众人行了个礼才走到司马光身前:“父亲,《新青年》上登载一则消息,说是太极社老成员张鹏阳,游行西夏参观银川公主招驸马,突然顿悟,摘果有望成功,他们邀请天下先天武者前往体会异象。” “摘果有望成功?” 一个个连兴奋的询问:“是什么果?” “是光的本性。而这一次是我父亲的微粒说!”司马康声音坚定有力。 轰! 一双双眼睛亮了起来。 微粒说自传出太极社也寸功未立后,大家都已经不抱希望。可是在之前这里每一个都是赞同微粒说的。 司马光更是老脸泛红光。 “好,好!若真如此,那太好了!”司马光有些语无伦次。 吕公著哈哈一笑:“君实,今天这会再开下去也是争吵,不如先放下,改革暂且中断。他日再议如何?” “甚好,发生了这种摘果之事,老夫也没心思议下去了。”“正该等候确实消息。”一个个说道,司马光心思也有些恍惚,既兴奋又忐忑。当下点头,而后抓过司马康手中的报纸看了起来。 此时---- 西夏一品堂西南方向十里外一间平房中,碧影滔天,那是一只青翠的竹枝,在碧衣美貌女子手中化出一道道碧影。 “师姐,好消息!” 门推开,也是一身青绿衣衫的女子手中抓着张报纸笑眯眯走进,扬了扬手中报纸,“你猜,这报上登了什么消息?” 李青秀连停下手中剑:“你那是《新青年》报,这……说吧,别卖关子。” “还记得最近我们城中来了一批先天高手,你曾让人监视他们,你知道那些人是谁么?他们是秦仙傲一伙。”李青兰兴奋说道。 秦仙傲? 李青秀眼睛闪起亮光:“这确实是个好消息,秦仙傲是当世奇人,此人来了我们得去见见!” “自然要见,而且还有好处。”李青兰笑眯眯说道,“这报上登了,太极社一期成员张鹏阳与秦仙傲来我们西夏游览,因见银川公主招驸马,不知触动了哪根弦,灵感暴发,而后说是摘果有望,将有异象出现,因此召集天下先天武者齐聚我们这里。” “果然是好事!”李青秀走向李青兰,“对了,摘果的……” “你绝对想不到,是司马光的微粒说!” “什么?”李青秀愣住了。 她们越女剑门派是文武双修的,她自然明白微粒说摘果有多难。 这时---- “西夏将现异象?” “仙傲邀天下先天前往?” “这事该不该去?按理说有异象,而且这微粒说的异象绝对不弱,可是……” “不管如何,还是去看看,反正最近我门中没什么人能够摘果。” 一个个修炼武技的先天武者,看着报上的通告,头痛着,毕竟论起先天武者数量,大宋境内,尤其是一些热门,势力雄厚的书院附近是最多的。 而现在让他们千里迢迢跑到西夏去。 若是数年前,自然是毫不迟疑,立马动身,可是现如今,一个个门派动不动就来一个异象,异象对他们来说不再是希缺资源,很多甚至因为最近‘吃’异象太多了,进展太快,一下连跳七八个级别,基础不牢,需要找个没有异象的地方安下心来沉淀。 “走三家不如坐一家,西夏太远了,跑到那苦寒之地去,还是算了!” “以往经验,合长生诀有了突破才是第一步,离真正有异象生出时间还早着呢,说不准一两年之后才能成功,跑去等才是傻子!” 因此,除了极少数一些动身前往西夏外,其他的都放弃。 纯粹修炼武技者倒是没有怀疑,可是大量做学问的---- “微粒说居然找到突破点了?” “不是已经宣判了死刑么,怎么可能会这样?摘果,要么就是一开始有突破点,而后越来越难,像这样一开始什么突破点都找不到的,居然也会成功?” “不,绝不可能的,哪有一年多都寸功未立,转眼便说快要现异象,这绝不可能!” “张鹏阳摘果微粒说,若真是这样那就好了,可是……” 一些做学问的大佬根本就不信,就算信,也不认为短时间内能够现异象,时间流逝,转眼二个月过去,这时即便到达了西夏等候异象的,除了西夏本地高手外,其余的也失去耐心离开了。 这一天,陡然的---- 风起云涌,一层层,一丝丝、一缕缕普通人见不到的白气凭空出现。 “异象,真的是异象!” 李青秀兴奋起来。 “总算,小龙总算是成功了!”秦虎发出大笑。 “功夫不负有心人!”秦朝微微点头,很快张鹏阳在微粒说上摘果成功,消息通过《新青年》报传向天下。 书房内老充头走向司马光:“相爷,这是武道界版新一期的《新青年》。” “这一版《新青年》好久没发行了,这一次不知传递什么消息。”司马光连转身接过报纸,打开目光一落在报上,便凝固了,而后颤抖起来。 “成功,成功了!” 司马光激动声音响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正确的,可是他们偏偏……一个个都说是错的,一个个劝我不要顽固,谁说是错的?错的怎么能合长生诀成功……” 司马光声音越来越大。 “相爷?”老充头看向司马光,司马光眼中闪起泪花。 “你看看吧,秦仙傲这魔头,虽然不撞南墙不回头,可是好哇,若非他这性格,若非他有这傻性,还真给不了我司马光清白!” 报纸落在老充头身前,老充头目光一扫,顿时也激动起来。 “原来是微粒说成功了,难怪……”老充头可是很明白,微粒说在司马光内心的地位,这是司马光用来在自然科学上奠基的学说,寄托了司马光太多的期望,这些年花了司马光太多的时间,上一次太极社老成员摘果,也寸功未立,对司马光的打击是很大的。 “这个叫做张鹏阳的,很有灵性,老夫得感谢他吧!”司马光声音恢复正常,朗声道,“好是好事,可惜还不完美,若是我涑水学派门中摘的果,就完美了!” “老爷,天残地缺,天尚且不完美,更况乎人?至少老爷和王介甫的争斗,又赢了一局!”老充头说道。 “王介甫?” 司马光眉角飞扬,一摆手:“王介甫的波动说虽然荒谬,但也不能否认他的能力,至少秦仙傲就曾认可波动说,甚至让太极社摘果也是微粒说和波动说一起摘的。” “这倒也是,不过秦仙傲现在总算该明白了,微粒说是正确的,波动说是错的,他该放弃合波动说了吧?” “不放弃才是傻子!”司马光哈哈一笑,大步走出书房。(。) 第二十五章 波动说死亡? 嵩阳书院内写着‘敬文斋’牌匾的院子下,一众书生个个脸色沉凝难看。 “不撞南墙不回头,秦仙傲这个傻子,居然撞穿南墙了!”陈瓘看着报上的文章,只觉得脸孔火辣辣的,四周一个个也都脸有些发红。 “明明是我们涑水学派的成果,居然要别人来证明!”司马光写出‘微粒说’,而后要求他们摘果,可是他们摘了一会,发现无法找到头绪后,不得不放弃。 可是司马光不肯,司马光这些年极少来嵩阳书院讲课,可是这一次微粒说司马光却打破常规一次次进入嵩阳书院召集他们,让他们摘果。 “那时我们还暗地里心中埋怨祖师比王安石还倔!” “我们阳奉阴违,不做事,最后逼得祖师亲自学习神书,我们还……” “而后秦仙傲也加入,让太极社出马,太极社也徒劳无功后,连祖师都放弃了……“ “秦仙傲给太极社讲故事,让他们不放弃,太极社那帮傻蛋居然真的信了秦仙傲编的故事,一根筋捅到底,结果现在……” 陈瓘等人就算是二个月前听到张鹏阳西夏有了灵感,依然不信微粒说能成功,所以这一次上的登载才格外震憾。 程颐坐在石凳上,仿佛与这片天地融为了一体。 “老爷,这是好事呀……”旁边老仆人轻声说道。 程颐手微微动了一下:“是好事,司马君实一直很羡慕我在‘压强’上做出的贡献,而他钻研的就是这光,这次太极社替他论证成功,对司马君实是件大好事,只是……” “只是想来可笑!”杨时不远处走来。感慨道,“一个儒家学派,居然要别人替他论证,要知道司马相爷自己也放弃了……” 程颐瞟了杨时一眼:“中立,你只看到了司马君实很尴尬,可是真正值得我们注意的是。为什么?为何秦仙傲明知微粒说摘果,数月近年,寸功未立依然不放弃?” 杨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色很凝重。 “是啊,为什么秦仙傲要这么做?当时情形都表示着‘微粒说’是错的,他为何如此笃信?” “秦仙傲或许认为寸功未立是因为微粒说触及了光的本质。”程颐双眼闪着明亮的光芒,“因其太过正确,所以摘果亦难!” “啊!”杨时惊看着程颐。 “这次通告。秦仙傲没有公布得分,为何不公布?”程颐双眼冒着光,“是因为不想让人知道他捡了大便宜。” “为这样么?”杨时心头剧跳。 吕公著似笑非笑,看着报上的通告,脸上有笑容也有苦涩:“成功了,我应该开心,为君实贺,可是为什么是张鹏阳。而不是君实门下?” 一个个儒家大佬这一刻是很开心的,可是这种开心之后也感觉到一种诡异。一种无奈。 “有趣,司马君实这一次是赢了,可也跌了一大跤!”苏轼哈哈笑着,“我这秦师弟,还真是阴起人来……只是,光的本性居然真的是微粒。太不可思议了!而且,明明无论怎么摘,都找不到突破口,他居然一忍再忍,坚信一定能找到。最后才有了今天……” “微粒说证明真的成功?这……我记得连司马光本人都有些放弃,他嵩阳书院那一个个门人弟子,都是在摘别的长生果,居然会……”赵挺之愣了一会,微微皱眉,“这么说,光还真是由一颗颗细小的圆珠子组成?”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光是微粒,被张鹏阳给证明了,这是司马君实的荣耀,也是武道界的进步,只是对司马光有些尴尬。”慎独低低一叹,“老天何其不公,这一次又笼爱司马光,王安石败得太冤!” “微粒说与波动说之争,至此可以划下圆满的句号,不过此次争论,卷入了整个武道界有名望的大佬,特别是最后摘果遇阻,涑水学派都放弃了,秦仙傲却不放弃,逼着太极社成员……此事一定会记入历史,成为历史上的笑谈!” …… 一个个大佬很是感慨,当然也有一些像程颐一样,发现了秦仙傲没有在通告上登出微粒说的得分,为何? 是这次摘果根本就是一个骗局,还是别的原因? 方山一棵歪脖子松树下的巨石上,老人背手望着山下的林海。 “还是找不到,找不到突破点呀!”王安石低叹着,眼睛有些微红,太极社没有放弃微粒说与波动说的摘果,他王安石更不会放弃,神书很早就被王安石弄得滚瓜烂熟,可是波动说的摘果依然没有一丝突破口。 也因此,向来在家门口转悠的王安石开始远离半山居,寻找灵感。 “老爷,有新的报纸。” “拿来!”王安石一伸手,接过老仆人从头后递上的报纸,摊了开来,目光一落,便是一颤。 “出来了!他们成功了?” “微粒说怎么会成功,这究竟是怎么啦?”王安石脸色苍白,脑袋一瞬间都是空白。 “老爷?”老仆人连踮起脚看向报纸,而后也是一颤,脸色极为难看,“微粒说摘果成功了?”老仆人胸脯剧烈起伏数下,这才担心的看着王安石,二个月前《新青年》报上登载,张鹏阳观看西夏公主招驸马,不知为何找到了攻克微粒说的灵感,对王安石就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虽然王安石事后依然坚信波动说,可是老仆人知道,王安石最近思维有些乱,而这一次微粒说成功,会如何? “呼!” 山风袭来,王安石身子晃了两下,老仆人连扶住他,可是王安石手上的报纸却随风飘起,落向悬下。 “老爷,司马君实也不过运气好罢了!”老仆人说道。 “运气?”王安石低语着。“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即便是微粒说摘果成功,我依然相信,相信波动说是正确的?” “明明是错了呀,为何?”王安石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 老仆人苦笑:“老爷。您入魔了,太过于想与司马君实较一长短。” “入魔?” 王安石一颤,随即摇了摇头:“我不是好胜心,是真的觉得光的本性是波?即便对手不是司马君实,也是这样的,这真的是入魔了么?” “入魔自己很难感觉到,哪一个入魔的不是认为自己没错?”老仆人温声道,“老爷,不如暂且放下波动说。休息一阵。” “也罢,也罢!”王安石走向山下,身影佝偻而落寞! 毕竟人人都知道,长生诀只证明正确的道理,光是由微粒组成的,就不可能是波,因此微粒说的成功也就宣告着波动说的死亡。 “波动说死亡了!想不到这次光学的争论,结局会是这样!” “这样的结局大快人心。事实证明大家的眼光是雪亮的,这一次。微粒说与波动说之争,真正死认波动说的也只有王安石,后来那些人是因为阿碧弄错了秦仙傲的意图,认为秦仙傲看好波动说,才让大家……” “王安石本是个能人,可惜。器具不够,格局还是小了点,明明没那本事,偏生硬鸭子上架,焉能不受辱?他不是再次败给司马光。而是败给了自己!就算没有司马光,也有其他人是他的克星!” …… 武道界很多人感叹着,可是‘波动说’真的死了么? 很快新的一期《武林风》发布,而这上面---- “微粒说我确实是曾认同这个观点,只是摘果毫无寸进,再仔细思索,波动说提出的微粒说无法解释的现象也确实存在,那么微粒说是正确的就值得怀疑了。” “秦仙傲十分笃信微粒说,不惜在天下所有人都放弃了的同时,让太极社都把精力放在上面,这种愚笨的做法,是不是正确的?” “张鹏阳摘果成功,是真的么?微粒说是有着天然的缺陷的,如何会摘果成功?所以,秦公子此次兴许是跟大家开一个玩笑!” “一年寸功未立,再加上之前也有半年多时间没立功,这就够证明微粒说的错误了,现在传出张鹏阳摘果成功,谁信?” “如果张鹏阳真的成功,那么很好,把成果拿出来让大家看一看真假,否则我是不会信的。” …… 很多先天高手,学问家看着这上面一个个怀疑‘微粒说’摘果成功的言论都有些懵了,若这些人只是原本的波动说拥趸者也罢,偏生说这些话的人很多都是以往死硬的微粒说支持者。 煎药的气味弥漫着整个半山居。 自三天前王安石从方山归来,便一病不起,先天高手,内力在身按理说是不可能病的,显然王安石这一次不是病,而是内气走岔,走火入魔。 “嗯?微粒说摘果可能是骗局?” 院子内王旁看着新一期的《武林风》眼睛一下亮了起来,而后他连兴奋的读着一篇篇文章,脸色也越来越激动,一口气读完所有文章。 “父亲,好消息!大喜事!”王旁抓着报纸一阵风的冲进王安石卧室。 药气冲天的卧室中,床上王安石抬起蜡黄的眼皮:“什么好事?总不成太极社波动说也摘果成功?” “这倒没有,但是波动说未必不会成功。”王旁将报纸往王安石身前一晃,“父亲,你看了这报纸就知道,兴许微粒说并没有成功。” “哦?”王安石脸上多了一丝精神,连接过报纸读了起来,只是读了没一会,整个精神都好多了,再片刻脸上都微微透着红。 “老夫倒是忘了,上次的《新青年》报上可是没有记载微粒说摘果的得分,这确是一大疑点。”王安石一声朗笑,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而后一按床板便下了床。 “父亲,您身体还……” “我这身体又不是睡就能好的?”王安石哈哈笑着,“心情畅快了,经脉内气自然通畅,这些内伤自然会好,波动说不管太极社还会不会摘,秦仙傲会不会放弃,至少我王安石是不会放弃的,走,去方山,那里的风景很不错!” 王安石大步走出房门。(。) 第二十六章 我都不信 “知道么,秦仙傲可能又撒谎了!” “《武林风》上说得很有道理,一直以来微粒说合长生诀就没有一丝破绽可寻,怎么突然就宣布找到灵感,就算找到了,你要突破也得耗时良久吧,偏偏……” “主要是没人看见,他在苦寒之地西夏摘果,有几个先天会去,没人去,没人见证,让大家相信这事……” 武道界一时之间熟人见面,往往没聊几句便扯到了微粒说摘果之真假,毕竟去西夏的先天武者,因为等了二个月没等到异象,都离开了,而剩下几个西夏本地的先天高手说的话,可信度能有多高? 再加上微粒说本身就无法证明光的一些现象,摘果又出现这样那样的奇事。 当然最重要的是有一些人在推波助澜。 “微粒说之果,会是什么样?谁知道,就算分数再低,总不会比程颐的压强低吧?程颐圧强第一次摘果就有九千多分,若是逼得秦仙傲把果实拱手让出……” “微粒说可不是寻常的自然科学,摘果又这么麻烦,不可能分数比罗从彦摘的压强说低,秦仙傲不拿出来就算了,若是受不得激,一气之下,把成果抛出来,哈哈,大家就爽了!” 如果只是像罗从彦给程颐的《万物有质》摘果那样,从立项,到道问集,到最终成功加起来不过四十天,那大家根本不用耍什么阴谋,罗从彦四十天就摘定,各门各派若想得到这成果,只要门下弟子认真一点,就算运气差,也一定能摘得这果实的。 可微粒说。连太极社的老成员都要一两年时间才找到突破口,这种果实有多难摘,不言而喻,谁都没把握短时间内自己门下能摘成。 儒家联盟可以不在乎,反正儒家门下弟子甚多,可其他一些门派。势力比太极社强,也强得有限,哪里敢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麻烦的事情上。 下一期《武林风》,质疑微粒说摘果者不减反增,而后再一期依然如此,这时即便是儒家弟子们,也一个个有些急了。 嵩阳书院三贤殿中,一个个三代核心弟子齐聚。 “大师兄,你召我们是?” “《武林风》上质疑微粒说的文章大家都看了吧。微粒说能不能摘成,秦仙傲倒底有没有撒谎,我昨天去见了师祖。”陈瓘沉声,“师祖的意思是,秦仙傲绝无可能撒谎,所以他要求我们给秦仙傲一个清白!” “给秦仙傲清白?”一个个脸色难看。 “大师兄,这不是强人所难么?太极社的高人都用了近二年,才找到灵感。我们……” “大师兄,依我看。还是让师祖去找秦仙傲,找段海峰,或买或交易,总之将微粒说的成果给买回来,这样多好?” “合长生诀不仅要能力,更要运气。微粒说一看就不平凡,更是如此,张鹏阳兴许成功,可这成功是天大的机运,老天把这机运给了他。就不太可能给我们了,我们怎么可能合成?”一个个嚷道。 “哼!”陈瓘脸一沉,“别以为我不明白,你们是怀疑张鹏阳摘果根本就没有成功,秦仙傲又发布假消息了。” 四周微微一静,前面微胖的中年书生笑了起来:“大师兄既然看穿了,我们也明人不说暗话,没错,我们是怀疑,可是这能怪我们么?大家先前也是为了摘微粒说的果子费尽心力的,可是一直徒劳无功。” “我们以前做不成,现在照样!” “而且让师祖找秦仙傲交易,我们并不亏,若是秦仙傲不肯交易,那么他这次的摘果成功本身就是假的。”一个个理直气壮说道。 陈瓘脸色更加难看:“买,我自然会向师祖转达的,可是师祖的成果,我们做弟子的合不成,反而要向太极社购买,这是耻辱,你们不觉得害臊么!” “师兄,若是微粒说真的能摘果,我们自然是错了,可假如是虚假的呢?”微胖中年人沉声,“如果秦仙傲撒了一个谎,我们却傻子一样的去摘果,那同样是耻辱,这耻辱比我们找太极社购买成果更甚。” “大师兄,虽然你的话也有些道理,可是我们的耻辱还不多么?” “神书是耻辱,地球说依然败给了秦仙傲,《物种起源》至今压得我们透不过气,你以为我们儒家面子还很光亮?” “大师兄,在秦仙傲、段海峰面前丢面子,不算耻辱。” 一个个说道。 陈瓘眉头皱起,众人说得确实在理,他们儒家如果这一次被秦仙傲的虚假谎言给骗了,丢脸更大。 “也罢,我会再跟师祖商议,不过大家也抽出一半精力,试试微粒说能不能摘果!”陈瓘大步离开三贤殿。 波涛滚滚,湘江上一叶扁舟如箭飞行,很快落于岸旁。 “惜兰,你真的要离开?” “鹏阳,师门相召,不得不走呀,对了,鹏阳,微粒说你真的摘果成功了?这分数是多少,难道真的有七万分?” 秦龙眉一耸,随即笑道:“惜兰,我敢对天发誓,绝没有骗你。” “我当然相信你。”颜惜兰嫣然一笑,只是眼神有些怪异,“好啦,鹏阳,咱们后会有期!”颜惜兰轻盈飘离远去,秦龙目光痴迷,直到颜惜兰消失许久,才收回目光,大步往清风庄园而去,“嗯?”秦龙看向一旁。 一棵歪脖子桃树下,两个老者正对弈。 “唷,是摘得微粒说的高人张公子回来了!” “张公子,恭喜恭喜呀,微粒说可是已经被判了死刑的,你居然能够合成功,这还真是奇迹,张公子,就此一事,你在青史上就得记上大大一笔!” 两个老者连笑说道。 秦龙脸色有些难看,这两个老者看似在恭喜他秦龙,可是秦龙何其敏感,岂会听不出来? “钱先生,郑先生,我张鹏阳摘果,人不信,老天却是看到的,你们说话阴阳怪气做甚?” “哈哈哈!”东边黑衣老者哈哈大笑起来,“秦公子,你太敏感了,我们是真心恭贺你。” “张公子,我和钱老真心祝贺,居然被你听成……莫不是做贼心那个……” “我张鹏阳顶天立的男子汉,岂能容尔等羞辱?”秦龙一声怒吼直接扑向那西边的青衣老者。 “果然是做贼心虚!” 青衣老者一声冷笑,连拔出背后大刀。 “老郑!”黑衣老者一伸手,抓住青衣老者拿刀的手,“走!”拖着他往南方冲去,青衣老者连也飞逃向南方,嘴里叫道:”敢造假,却不敢让人说,孬种,老子跟你斗,是脏了手。” 秦龙北边二十里外。 “瞿有丰,并大我们不相信你们太极社,可是微粒说,这是不可能合长生诀成功的,你们却说成功了,偏生又没多少人看见,你说大家怎么可能相信?”穿着黄衣的少女咯咯轻笑着,“有丰,我信没用,要天下人信才是正道。” 秦虎脸色五色变幻,猛的他一拍桌子:“简夫人,我可以给你证据,但是天下没白吃的午餐,你们必须拿同等量的成果来换。” “有丰,我说了,我信没用,要天下信才行,你把成果给我们门派这有什么用?我就算愿意为你们说话,可是谁信?”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该如何是好?”秦虎哇哇一声叫,“我太极社摘果本用不着别人信不信,不过简夫人你不信,我却咽不下这口气,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们信的!” 秦虎冲向外面。 与此同时---- 一个个太极社老成员受到或多或少,或有意,或无意与秦龙、秦虎同样的事,一开始一个个都忍气吞声,甚至无所谓,不在意,可毕竟每个人总有自己在意的人,自己在意的人不信,这就让人心寒。 清风庄园。 “秦公子,你们这次摘果太不合常规,也难怪大家都不信。”李沧海咯咯笑道,“不过依小女子看,有些嘴里叫着不信的,应该内心是相信的,只是这样的人有多少,就值得怀疑了。” 秦朝淡淡一笑:“他们怀疑我摘不了果,也不是一天两天,嗯?” “秦公子,有麻烦了!” 李沧海、秋心淼看向外面,只见秦虎、秦龙、段无丙等所有太极社老成员都走了过来。 “老大,我实在受不了了。”秦虎老远便嚷道,“那些人一天到晚询问微粒说摘果的详情,个个都是怀疑,这样下去,大家都没心思做正事了。” “哦?”秦朝目光一扫众人,“大家来,莫非有什么好方法?” “这事没别的方法,微粒说摘果,若不是我们相信老大,换作我也不信。”段无丙笑道,“大家来,其实是想是不是我们干脆把成果给……” “公示天下?”秦朝嘴角一翘。(。) 第二十七章 司马光的尊严 对秦朝来说,带领武道界冲出灵气消溃的困境,最好的出路只有一条----自然科学,而自然科学武道界一向有着几个错误观点。 贱学的观点,因为程颐,尤其是罗从彦上一次对《万物有质》的摘果,居然得以了九千多分的高分,已经大体消除了众人对自然科学是贱学,旁门左道的顽固看法,这时还死抱着自然科学是贱学的不是没有,可这样的人在秦朝看来,完全就是无可救药,放弃一点也不可惜。 贱学观虽然改正了。 可自然科学,或者说所有合长生诀中,一旦一个观点无论怎么摘都没有灵感,这种没有一丝突破口,甚至让摘果人数年,数十年都毫无寸功,那么这就一定是错误的。 这一个观点至今根深蒂固。 这也是为何微粒说,众人找不到丁点突破口后,连司马光这样极度自信的人都放弃了。 因此,让大家看到真正的成果,是秦朝一直想要的。 “大家受不了激,受不了亲近的人的怀疑,这我明白。”秦朝沉声,“可是大家想想这一次微粒说成果的得分,真的要公示于天下么?” “得分?” 很多人脸上露出笑容,眼睛里也有兴奋。 “七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分!” 这一次摘果极难,可是所得也极为丰富,那一天西夏皇城内出现异象,也是罕有的有着清晰图像,只是看到这图像的先天高手太少,传出去,也没人信。 异象出现清晰图像,分数更是从武道界亘古未有的七万九千多分。差一分就是八万分。成就儒家的性本善才一万分,微粒说摘果却是八万分,想想就可怕。 也正因此,一个个太极社成员更加受不了气。 “近八万分,光这微粒说一个成果,便能压得住近百的小门派。”秦朝沉声。“一个微粒说成果创造功法就有增力近八千斤,若是加上自身的**力量,你们真的愿意送出去?” “老大,送出去的确让人肉疼,可不公示天下,又无法解除误会。” “老大,我们不是不肉疼,而是没办法。” “老大,我们太极社的终极理想是追求真理。这个追求,不仅是我们自己,也要带领天下人追求真理,如果我们什么好东西都藏着揶着,怎么可能带动武道界大跨步的前进?” 一个个说着。 秦朝眉微微一挑:“没错,我们太极社的使命大家都没忘,只是我们要追求真理,也得有资格。有自保的本钱,而这个微粒说。八万分,得多少人摘果多少才能够抵得上?将他抛出去,还是用来保护自己?” “老大,我们不是已经能够保护自己了么?” “老大,我们现在功法的增力可是超大幅度领先天下诸派,还怕什么?” “我觉得抛出微粒说。不会让我们有危险的。” 一个个说着,秦朝脸色一直都板着,许久,秦虎急了。 “老大,你放心。这个微粒说抛出去,大家一定会尽快摘其他果,把失去的赚回来!八万分又怎样,大家努力一下,不用多长就能够再次得到八万分。” “对,大家一起努力,我们太极社要合长生诀的东西多着呢,光老大一本《物种起源》就够大家摘了,别说还有《伦理学原理》《工具论》等等。” “老大的学术,摘果得分都不低,八万分,只要摘得三四十个长生果便回来了。” “大家都表个态,谁要是今后摘果不努力,耽于享受,谁就不得好死!” …… 闹轰轰的声音响起,秦朝脸色终于有一丝笑颜:“所谓有备无患,功法本来是越高越好,增力只有嫌少,没有嫌多的,山外青山天外天,谁知道将来会有什么危险,可是大家的努力,太极社上下一心才是最有价值的,我便冒一次险,将这微粒说公布天下,希望大家不忘今天所说。” “万岁!” “老大万岁!”秦虎吼叫起来,一个个也欢呼起来,很快大伙欢天喜地的离开。 “秦公子,他们说得没错,你们现在,根本不可能有危险。”李沧海感慨。 秦朝眉头微微一蹙:“天地之大,世事之奇,总让人难以揣测,想想地球说之前,天下人人以为慈航静斋武功天下第一,可谁又能想到暗中的天门中人,一根手指都能捏死她们?” “我天门那是特例。” “希望如此吧!” 很快新的一期专为武道界开辟的《新青年》报发行。 院子内两个老人说笑着散步。 “君实,现在众人对微粒说的看法总体有三种,这第三种就是即便摘果是成功的,可是秦仙傲不敢公布得分,那很可能这得分是低得可怜。” “不可能。”司马光摇头,他也是常看《武林风》的,自然知道有人甚至猜测微粒说长生果若为真实,得分顶多不超过10分,这让司马光既愤怒又无奈。 “微粒说能够解释很多光学上的现象,按理说是符合大道的,可是别忘了有些现象无法解释,他是对还是错,秦仙傲说摘果成功,此话只能信五成。” “五成?” 司马光笑看着身旁的老者:“晦叔,你倒底想要说什么?” “向秦仙傲购买微粒说的成果。”吕公著沉声道,“如今你虽然相信微粒说没错,可是你门下弟子会如何?而你自己摘果的话,太极社如此多人,花费近两年才一个张鹏阳找到了突破口,你认为老天会眷顾你?” 司马光沉默,门中弟子不信微粒说,摘果没信心,他何尝不知,可让他堂堂司马光为这事去求秦仙傲。 “晦叔,我为别的事。以前就向秦仙傲低过头。”司马光长叹,他这样的人向一个后辈低一次头就够了,难道还让他再而三的低头? 吕公著沉默,这一次他是受陈瓘等人的央求,替陈瓘等人做说客的,可是听到司马光这话。吕公著知道,自己这老友内心苦得很。 “相爷,吕相爷!”老充头推开院门,几个急步走到两人面前。 “今天报社又发行了一期《新青年》报,,吕相爷,给……” “今天不是发行新报的时期。”司马光、吕公著兴趣一下来了,连接过报展了开来。 “微粒说之长生诀等式!” 一行黑色的馆阁体字出现报上,每一个都是方寸大小。 “合长生诀?” “这是微粒说的长生果?” 司马光几乎都怀疑自己看错了。他连闭上眼,做了一个深呼吸才缓缓睁开眼,眼中‘微粒说之长生诀等式!’一行大字依然在目。 “是真的么?” 司马光脑袋一片白,整颗心跳得如同擂鼓。 这几年因为秦仙傲的神书之故,涑水学派不时就有人摘果,这些长生果有不少都是司马光的学术成果,可以说观看长生诀成果,司马光已经习惯了。 可是这一次。 对于微粒说能得多少分。司马光并不是特别在意,他在意的是微粒说是不是正确。 司马光目光缓缓移向正文。可是整个人完全静不下来,下面一个个文字虽然看在眼中,可是却无法印入心间,就像走马观花一样。 一旁吕公著双眼暴发着夺人的精光,他稍一观看片刻,并没有将整篇文章都看完。便兴奋的将报纸放到一旁,在院子中走来走去。 “好!”吕公著兴奋的声音响起,“真是难以想象,秦仙傲居然会拿出微粒说的成果公示天下,要知道。就算得分为10分,秦仙傲能够公布,也是很有魄力的,这真是……真是……” 秦仙傲将成果公示天下了?一旁老充头,连将目光放到吕公著置于一旁桌上的报纸上,而后也激动起来,忽然他一颤。 “我记得秦仙傲弄过假的,这一次不会也……”老充头担忧道。 “哈哈!”吕公著顿时笑了起来,“这一次不同,秦仙傲公布的可不是鉴定内容,若是鉴定内容那何必公布?他公布的是完整的长生诀果实,这秦仙傲,还有这段海峰,虽然没几个人对他们有好感,可想来……” 老充头提着的心一下放了下来,也笑了起来,秦仙傲、段海峰受武道界诟病,经常被大家不信任,可是神书是这两位公子送的,武球说是这两位公子送的,就这两样东西,一样让武道界隔三差五便有异象生成,一样让天下武者从以前的二千多斤力量跨入到万斤时代。 “吕相爷,这一次秦仙傲抛出来,不可能还是像以前那样的好东西,这得分定然不会太高,不然……”老充头说道。 吕公著点头:“这倒也是,也罢,看看这得分……”吕公著再一次拿起报纸,可是从头看到尾,里面根本没有得分。 “难道真的很低?”吕公著心中浮起不妙的感觉。 这时司马光总算从极度兴奋中平静下来:“大礼,大礼呀!老充头,准备文房四宝!” “老爷,你要?” “秦仙傲送给我这么一份大礼,我岂能连句回信,一句谢言都不给?我司马光还没这么不懂礼数,自然是写信。”司马光哈哈大笑着。 “可是老爷,您还是先看了这分数。”老充头道。 吕公著这地一皱眉:“君实,这文章中根本虽然把成果完整的给了我们,可是他没写得分,还得我们自己算,这中间恐怕有些……” “哈哈!”司马光笑了起来,“放心,微粒说得分低不了,再说,得分低又如何?你们没听过秦仙傲的水桶理论,这一次,秦公子解了我心头之惑,就算只是一分,我司马光也得感谢他,老充头,去准备纸!” “是!” “君实,你说的也有理,不过看完得分,再写信,总比……”吕公著说道,可是司马光已经念念有词。 “这君实,居然就在琢磨信文的内容了。”吕公著摇了摇头,很快两人进入司马光书房,而后各自拿笔,司马光是写《拜谢秦仙傲、张鹏阳书》,吕公著则是算起得分来。 时间流逝。 司马光将信叠好封入信封后,吕公著忽然一颤。 “这得分怎么会?”(。) 第二十八章 差一分,八万整! “嗯?”司马光看向吕公著,随即一笑,“怎么,得分很低?” 低?吕公著脸色怪异。 “君实,虽然我这还没算完,可是我感觉这样算下去,分数好像极为夸张。”吕公著沉声道。 “夸张?”司马光顿时笑了起来。 “这你一定算错了!”老充头也笑了起来。司马光抓起一份报纸:“也罢,我反正信也写完了,也来算算吧!”司马光连算了起来,刚算了一会,吕公著呼吸粗重起来,眼睛瞪得滚圆,仿佛见了鬼一样。 老充头连上前一步,眼睛瞟向吕公著纸上,看到纸上那一连串的‘九’字,懵了一下,而后颤着手数了一个那一串九,是四个九一个七。 老充头呼吸也急促起来。 “吕相公,这是您算出的分数?”老充头几乎颤着声音道。 吕公著大口大口喘着气,而后他再次抓过一张白纸,重新计算起来。老充头连再次上前一步,目光时而落在司马光身前纸上,时而又落在吕公著身前纸上,从来不紧张,即便认为这一次的得分可能极低,老充头也心情平静,可这一刻,他紧张了,平生第一次因为一个成果的得分而紧张了。 时间流逝,忽然司马光笔一颤,一团墨汁出现在纸上。 “这……” 司马光这一刻目光仿如见了鬼一样。 “这得分真的,我感觉真的高得变态,可是……”司马光微微吸一口气,笔下计算得更加缓慢。 时间流逝,终于老充头在司马光身前纸上看到一个七四个九重现。 “也是七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分?”老充头惊呼出声。 此刻司马光完全懵了,他目光落在纸上的数字。颤着声音看向吕公著:“晦叔,你应该已经算出来了吧?你的得分是?” “吕相爷先前第一遍计算得分也是七万九千九百九十九!”老充头连叫道。 司马光脸上浮起反常的艳红,脑袋这一刻完全陷入了空白,只觉得一股说不出的兴奋涌向全身。 “晦叔算出得分也是差一分就是八万!” “八万?” “我的微粒说得分真的有这么高?”如同做梦一样,司马光微一平息一下心情,目光就死死的瞪着吕公著。瞪着他笔下一个又一个字符。 “是这样!” “也是这样!” “这么说,好像真的有七万九千多分!” 吕公著笔下的计算与司马光先前的计算一模一样,也因此司马光越来越紧张,当吕公著纸上现出‘七九九九九’五个字时,司马光咧开嘴发出无声的笑。 吕公著愣着,整个人仿佛化为了雕塑一样,许久,他看向司马光。 “晦叔!恭喜!” “晦叔,大喜呀。你这一次的微粒说是条前所未有,亘古难逢的超级大鲸鱼!光这一条鱼,就抵得上我儒家千年之功呀!”吕公著声音泛着异样的调子。 “过奖!” “晦叔,同喜,同喜,这是我儒家之幸,是祖宗保佑,天道眷顾儒家。”司马光声音沙哑。竭力稳住手指的颤动,捋着胡须。 “儒家之幸?”吕公著眼中不由闪过怪异念头。 若是以往听到‘儒家之幸。天意属儒觉得很正常,很激动,可这一刻……是谁将为贱学翻案,是谁逼着天下人研究自然科学的,又是谁最终将这人人认定已经错了的微粒说给最终合成长生果的。 如果说这个人是儒家弟子也罢,偏偏是天下第一反儒先锋。 老天真的钟爱儒家? “是啊。得感谢老天的钟爱!”吕公著声音里有着怪异。 “当然,也得感谢张鹏阳,段海峰,秦仙傲。”司马光沙哑着声音,这时脑袋一片轰然。原本对他来说只要微粒说合果成功就是天大的喜事,可谁想到这微粒说居然如此强横,得分高到了不可思议。 七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分,这代表着什么? 儒家,甚至整个武道界自第一次合长生诀,到现在经历万年之久,即便算上诸子百家大繁荣的发展时期到现在也经历了千多年之久。 这么多年,整个武道界加起来也就让武功增力达到二千多斤。 可如今,光是微粒说一个成果,就能让一门功法增力达到近八千斤。 吕公著说司马光就这一个成果就能力压儒家千年之功,完全没有一点错误。 伊川府书房,程颐笑眯眯的走来走去。 会得多少分? 一旁桌子上,杨时、游酢正在计算着《新青年》上秦朝抛出的微粒说成果的得分。 “老师,真是难以想象,秦仙傲、段海峰他们居然真的一气之下把成果给扔出来了。”谢良佐感慨道。 程颐微微一笑:“人人都说秦仙傲、段海峰没弱点,不好对付,可不,这便是他们的一个弱点,人呀,越是身份高,就越重脸面,太好面子也是一个缺点。” “老师明鉴。”谢良佐不时看向计算分数的杨时、游酢。 程颐眉一挑:“虽然很多人说秦仙傲不肯公布得分是因为得分太低,可老夫看,未必如此,上一次仲素只是四十多天得分就接近万分,这一次张鹏阳的果,说不准是上了万,所以秦仙傲、段海峰藏着揶着不肯公布,就是不想别人得好处。” “得分上万?”谢良佐声音惊讶,“不会这么高吧?”这时杨时脸色一变,抬起头看向程颐:“老师,这一次的分数太……” “太如何?” “依现在的计算看来,最终的得分高得恐怖!”杨时说道。 “高得恐怖?”程颐脸色怪异,随即一笑,“继续计算,我倒想看看怎么个恐怖法。” 杨时连又计算起来,没多久。杨时持笔的手发着颤:“老师,这一次的分数得分是……”杨时在纸上写下‘七九九九九’五个大字。 “这真的是这次的得分?”谢良佐几乎尖叫起来,他指着纸上,“老师,这一次允中算出的分数是七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分?” 程颐早就目光放在杨时的纸上,这时也僵住了。仿佛石化了一样。 七万九千,差一分就是八万,也就是说这一次微粒说的得分是八万。 程颐因为罗从彦上次摘果得分便高达九千多分,再加上这一次光的本性问题也是极为深奥的大道问题,程颐因此极为看好此次摘果的得分。 他向谢良佐说得分上万,可是程颐是说少了,程颐内心计算,一个微粒说的得分怎么着也得两万分,可现在。是足足八万,也就是说差两万就是上了十万分。 “七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分?”杨时看着自己纸上的字,目光仿佛呆滞了一般,忽然他醒悟过来,“不可能,不可能!十年前我们正常得分才几百,高的也就一两千,转眼之间才几年。得分就高到……上万已经是极为稀少,这次八万……”杨时目光死死瞪着一旁游酢的计算。可又是目光一颤。 游酢笔下的计算公式,是那么眼熟,正是刚刚他杨时写过的。 “不,不会这么夸张,一定,一定是我计算错了。就算是二万分也是正常,八万分……”杨时瞪着游酢笔下,可是一个个公式越来越接近那个数字。 终于游酢也在纸上写下‘七九九九九’五个字。 “老师,我这里是七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游酢声音沙哑。 “标志!”程颐声音响起,“不必再算了。这得分绝对没错,哈哈,这是一个标志!我武道界再一次打破了常规,让人看到希望的标志!” “好哇,就该这样!” “好哇,太极社好样的,司马君实好像的,张鹏阳好样的,他们的这一次微粒说必将唤醒整个武道界!”程颐声音越来越高昂,脸上闪现着诡异的红光,“祖宗保佑,先贤保佑,值此灵气将溃之即,我们迎来了真正的希望,我们不会做亡派之徒!” “是啊,我们或许真的能渡过灵气溃散这一关!”杨时也激动起来,游酢、谢良佐脸上也浮起潮红:“破解长生诀,即便是我们最终失败,可是我们的成就,将是震烁天地的,虽然这一次是……” “这一次的主要功臣是……” 一个个脸上闪着亮光,功臣是谁?无疑,微粒说是司马光提出的,可是司马光真的就是大功臣? 没有秦仙傲对贱学的死死维护,没有程颐的为贱学平反,没有程颐以大无畏,不怕背负千古骂名,不怕违背对孔夫子等儒家先贤不尊的名头,不仅重新解释‘贱学’,更以身作责,先写出《万物有质》,这才带领整个武道界真正重视起自然科学来。 这才让李士德有新的力学,沈括的‘冲力’说,而后司马光的微粒说以及现在是失败者的王安石的波动说。 “第一功臣,是秦仙傲,可是第二大功臣,那可是……”杨时笑着说了起来,后面的话没说完,可是一个个都笑了起来。 程颐脸上也是容光焕发:“第二大功臣,算是段海峰,第三大功臣也不能说是老夫,应该是刘琴,前三被占,老夫只能说是第四个功臣,而后第五就是张鹏阳和司马君实。” “不,刘琴虽然有功,可是她排在老师之后,老师应该排第三!”杨时连说道。 “对,老师排第三!” “老师应该是排第二,因为第一是段海峰和秦仙傲并列!”一个个弟子拍着马屁,程颐苦笑着摇头:“你们这些马屁精,这些话也就关起门来自己说笑罢了,外面可千万别这样说,好了,得分也算出来了,老夫还有事,你们若是……” “告辞!” “老师,我等告退!”一个个说笑着出了门。 “父亲,这一次我们真的是……”程端彦走进书房眉飞色舞道,“他也是刚刚算过得分,兴奋之后才来书房。” “差一分就是八万,真的是我们的荣光?” 程颐此时脸上的笑容已经敛去。 “父亲?”程端彦疑惑。 “出去吧,我要静静!”程颐摆了摆手,程端彦连离开。 书房中,程颐坐在暗处的太师椅上,脸上有一丝苦笑:“千年儒家千年功,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有功,也有过,功越大,过就越大,身居高位难啦!” 虽然在外人面前程颐很开心和兴奋,可是内心深处。 “我们儒家骂了千年的稼穑之学,骂了千年的奇淫技巧……”程颐感觉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 第二十九章 八万分的后果 此时整个武道界也完全疯狂了! 八万分! 正常的长生果也就八百分,上了一千八百分都算是不错,至于八千分,那已经是凤毛麟角,或者说至今以来,整个武道界上了八千的,传统门派,也就两个人,两个果,一是董仲舒的性本善,另外是不久前的罗从彦。 这两个果,罗从彦的是摘自程颐的‘贱学’。 如今一个微粒说就得分八万。 这表示什么,司马光想得明白,程颐明白,其他也同样明白。 “这是秦仙傲、段海峰送的大礼,真正的大礼,这大礼虽然是送给司马光,送给儒家,可更是送给整个武道界,这份大礼不是八万分,而是八万分背后的意义!” “这不同于性本善,性本问题就那么一点点,可是自然科学之道,无穷无尽,其内涵,其广度、深度如汪洋在海一样,也就是说有一个八万分,就会有十个,百个,千个八万分。” “好东西呀,我仿佛看到了不久之后,十万,甚至百万分之果的出现!而这一切都在这八万分!” …… 秦仙傲对于贱学的声竭力嘶,甚至那一次倒皇民?运的悬赏,甚至后来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是摘果,就是各种文章,报上发言,众人对贱学也不过稍微重视一点。 而后真正让众人重视贱学的是‘地球说’,可这依然没达到顶峰,毕竟‘地球说’虽然属自然科学的范畴,可也属于伦理学的核心,天人感应中的天。 众人之所以重视‘地球说’,不仅是因为刘琴的《天体运行论》。更是因为望远镜的出现让天文学出现大发展,看到了望远镜这个奇淫技巧的威力,再加上秦仙傲的演说,‘贱学’的发展有利于天文学的发展,所谓的曲线救国。 而后程颐对贱学重新释义,程颐写《万物有质》。再而后罗从彦的第二次摘果,才让大家真正把‘贱学’放到与伦理道德同样的高度。 可是这一次,一个个门派的学问家,大佬们对着门下弟子感慨连连。 “我们错了千年,错了万年!积千年儒家之功,才多少分?如今光一个微粒说就……,就像皓月和萤火虫,早知道,早知道区区自然科学能够摘这么高分的长生果。谁还会死死守着伦理道德那一点点地盘?” “若是千年之前就有这个八万分,如今武道界功法的增力会有多高?十万?百万?甚至飞升得道?谁能知道?” “自然科学的探索,也许很难,可是真正探索到了,往往收益也是巨大的,这种收益,这种对武道界的贡献大得无法想象!” “秦仙傲在《神仙国游记》中,在《资本论》中极力推崇自然科学。认为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特别是他写在《神仙国游记》中对于科学技术对社会的进步的力量。夸张得让人无法想象,无疑这是不可能的,科学技术对于社会的进步不可能有秦仙傲神仙国写的那样,可是科技对于武道界的贡献,却是实实在在的恐怖!” …… 除了极少数,其他人。不管是纯粹的武技修练者,还是做学问的,这一刻都将自然科学的重要性提得远远高于伦理道德。 甚至像释道儒等一些学派虽然嘴里不说,可心里也是重视自然科学更甚于伦理学。 半山居弥漫着药味。 “律!” 一头高头大马飞奔而来,很快在半山居大门前停下。马上微矮的精壮男子飞身下马,而后直接敲了敲大门。 “是子常来了!” “王师兄,老师如何?”邓洵武沉着脸与王旁走向屋内,“听说上次张鹏阳摘果老师走火入魔,这一次太极社公布了微粒说的成果,老师不会有事吧?” 王旁脸色凝重,低低一叹:“我父亲对于微粒说入魔太深,秦仙傲他们公布成果,微粒说摘果成功已是无可置疑,他能不出事么?” “重么?” “内伤倒是不重,可是心伤……”王旁摇了摇头,邓洵武忽然压低声音:“王兄,这一次微粒说的得分,你可算过?” 王旁微微吸了一口气:“武道界之大福,大气运呀!” “是呀,是武道界的大福运,只是于老师……”邓洵武低低感慨一声,随即沉声道,“我就是担心老师,所以紧巴巴赶来,想提醒王兄一句,如果老师还不知道得分情况,你最好不要说实话,就说是七千九百九十九分。” “这我知道,我一直都瞒着父亲。”王旁笑了起来,两人走入内屋,很快一间药味特别浓重的屋子前,王旁敲了敲门,可是里面根本没人应。 “父亲,子常来看您了!”王旁叫道。 房内依然鸦雀无声,王旁向邓洵武苦笑了一下,推开门,两人走入屋内,便见到一张桌子,桌上摆着纸墨纸砚以及一张报纸,那纸上似乎写着很多少的文字,桌旁一人,呆滞的坐着,仿佛毫无一丝生气一样。 “父亲,您怎么不休息?”王旁连说道,又微笑道,“是子常来了。” “老师!”邓洵武恭敬叫道,桌前呆滞的王安石仿佛完全没听到似的,王旁走上前两步忽然身子一颤,他目光落在王安石身前桌子上,那里一张纸上有‘七九九九九’五个字。 这一次公布的微粒说成果,得分王安石没有计算就已经病倒了,而后王旁私下计算,从极度的震憾中醒来后,就意识到这得分的分数不能让王安石知道,所以每每王安石询问都左支右捂,可现在。 “父亲,您怎么亲自计算?”王旁低语着。 邓洵武上前一步,瞟了一眼纸上的文字,而后担心的看向王安石:“老师,看开点,先赢不是赢,后赢胜先赢,我们还有机会!” 王安石依然仿佛没听到两人话话声音一样。 “老师这是……”邓洵武皱起眉,看向王旁,王旁也皱了下眉,随即摆了下手:“我父亲向来是这样,一想事就入迷,没事的。”两人等了一盏茶功夫,王安石低低叹了起来:“八万分,秦仙傲、段海峰又送大礼了,武道界之福呀,司马光赢了,可是我依然觉得波动说没错。” “老师,司马光这次赢了,可他也不光彩,靠的是段海峰手下的人才赢的,我们也不必斤斤计较于一时得失,该放下时就放下。”邓洵武笑说道。 “放下?”王安石转着淡然瞟了邓洵武一眼,“要是人人都放下,就不会有这八万分,地球说秦仙傲赢了,微粒说我听说司马君实自己都放弃了,秦仙傲放不下,太极社放不下,才有这一个七,四个九的八万分呀,你说该放下,还是不该?” 邓洵武一愣,而后苦笑:“老师还是这么雄辩滔滔,比谁都犟!” “好了,子常,你不必担心我,我这身体硬朗着,休息休息,好了会继续摘这波动说之果的,秦仙傲摘了微粒说之果,波动说在他眼中等于是废了,如果我都不摘,天下没人会帮我摘这个果的,如果波动说是错的,那还好些,假如是正确的,我都放弃了,岂不是真相永无见天之日?”王安石脸上浮起艳红。 “那老师保重!”很快邓洵武出了半山居,跨马飞奔而去。 “秦仙傲倔,可他有气运,可老师也这样倔……”邓洵武一点也不看好王安石,毕竟,光若是微粒就不可能是波,常识不可颠覆。 八万分的成果扔出来,整个武道界即便是一个人的小门派也能拥有这八万分的成果,虽然是大家一起拥有,可是---- “这一次我原本并非不相信微粒说摘果的成果,只是想着激秦仙傲、段海峰和太极社那帮嘴上没毛的毛头小伙把成果扔出来,可没想到居然成功了,哈哈,八万分,武道界恐怕也得感谢我,若不是我写文章相激,他们能知道一个贱学能得八万分么?” 太极社崛起太快,秦仙傲、段海峰及太极社老成员风头太劲,这样的人天下谁不嫉妒?因此,尽管秦仙傲、段海峰给予武道界亘古未有的好处,可是众人心中依然有着各种无法直接说出口的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平时隐藏,偶尔和自己人说话时,会唠叨太极社,秦仙傲、段海峰一些不好,可也只是点到为止。 可是时间久了,尤其是神书之后过了一两年,这时大家也就慢慢放开了。 因此这一次微粒说。 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一个个便忍不住捅刀子,有些明明心里相信微粒说摘果成功,可依然忍不住在报上说些怪话来恶心太极社及秦仙傲、段海峰,来激太极社拿出成果,削弱他们的实力,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一次削弱,不是一星半点,而是一个成果八万分如同汪洋大海般的大削减。 这八万分对某些人来说是超大幅度的削弱了太极社,拉平了他们门派与太极社的距离,可对某些门派。 虽然大部分门派都跨入了万斤时代,可是没有跨入万斤时代的也有不少,因此对这些门派来说,就是一举带他们进入万斤时代。 让没有入万斤的进入万斤时代! 万斤以上的进入二万斤时代! 一个个震憾,兴奋之后,一些故意做坏事的很多少也有些心中歉然。 因此一封封稿件飞入《武林风》报社,甚至一封封道歉,或者感谢信文飞向秦仙傲和太极社。(。) 第三十章 发力波动说 岳麓书院那有着秦仙傲亲手写着‘实事求是’牌匾的大堂内,李清照、程静思等一个个太极社新成员都在读着手中的《武林风》,神情都有些恍惚,这一期《武林风上》---- “该反省了,该醒醒了,司马光得了八万分,固然是武道界之福,可是微粒说的提出真的很难?这一次不是司马光的荣耀,甚至不是张鹏阳的荣耀,而是秦仙傲的荣耀,太极社的荣耀。” “这是一个疯狂的数字!” “既然一个长生果都能达到八万分,那么可以预见,将有上十万分的长生果存在,也就是说,刚刚我们还在为整个武道界跨入了万斤时代而狂呼兴奋,可是转眼,我们只是摘一个果就有上万斤,这什么意思?” “我们可以预见,只要这么大踏步下去,我们有生之年,一定能够进入十万斤时代,十万斤……” 一个个极尽肉麻的赞誉扑面而来,众人一点也不觉得这些赞誉很过份,除了赞誉外---- “其实不能怪儒家,儒家所谓的‘贱学’,不过是总结整个武道界的经验,他不说贱学,我们依然会认为那是贱学,只是儒家地位太高,所以背了黑锅……” “我们并不认为伦理道德就弱于自然科学,可是伦理道德要发展,必须依靠自然科学的大进步……” “这微粒说,说起来不过一贱学而已,大家之所以现在攻研贱学,不过是碍着秦仙傲水桶理论,不能使我们对天地大道有着短板,可这短板原来才是真正的大道……” 一个又一个极犀利的评文也刺激着他们,微粒说的摘果。他们虽然是太极社成员,可思想和武道界其他大部分人并无两样,当一个个怀疑秦仙傲造假,张鹏阳根本没有摘得微粒说之果时,他们同样是这样认为。 可成果公布天下,一切都已明了。而成果的得分是高达八万分。 “老大这一次要来讲句话,也不知是什么?”声音响起,众人连看过去,只见太级社老成员说笑着走进。 “各位师兄好!”一个个连打着招呼,有一些甚至有些不好意思,一年前,秦仙傲让众人摘微粒说、波动说之果,甚至讲故事,他们新人一个个都不相信秦仙傲的故事。可是那些老人居然人人坚信,而事实,愚忠秦仙傲的老人取得了震古烁今的成果。 “是静思师妹!” “清照师妹一向可好?”老成员很自然回应着李清照等人的招呼,很快一个个到齐,而后秦朝也推开门走了进来。 “司马光的微粒说在长生诀上得分是八万分。”秦朝声音响起,一个个连凝神听着。 “这一期的《武林风》大家都看到了,上面很多少人都认为一个八万分的出现,意味着二个三个。甚至十个百个八万分也会出现,甚至十万之上的同样会出现。而这想必大家是认同的。” 一个个点头,尤其是秦龙等老成员眼中都是自豪的兴奋。 “可是大家想过没有,这一次微粒说摘果,张鹏阳用了多长时间?一年,加上我开会之前那半年,整整近二十个月。而上一次天现莲花,我摘果也用了近八个月,摘一个果,动辄积年,这划得来么?” 秦龙皱起眉。段无丙脸色黯然,每一个老成员都沉默,确实时间太长了。 老成员羞愧,思索,可新成员脸色极为怪异。 摘一个果一两年就说时间太长?那千年以来,别人都是数十年,岂不是得羞愧得抹脖子自杀? “真理之路漫漫,我等虽然取得的成果远远高于外人,可是我们太极社能与那些人相比么?不要自掉了身份。”秦朝沉声。 程静思、李清照、东方碧等一个个脸色难看。 “一个微粒说即得八万分,这天下多得是比微粒说更加高深的知识,而这些都得我们去摘,所以,如何提升我们的摘果速度,希望大家多少想想,不要为了抢成绩而蛮干,我希望将来即便是像微粒说这样八万分的成果,也能一个月摘成!” “一定!” “老大放心,我们一定能够的!”一个个老成员眼中闪出自信的光芒。 “很好,我要讲的第二个是波动说的摘果。”秦朝沉声。 波动说? 李清照、程静思等连竖起耳朵,微粒说摘果了,波动说的摘果也应该取消了。 “我们新加入的成员,像李清照、程静思等,很有一些是学问底子极为不错的,我听说她们已经通过了考核,甚至神书也达标了,也就是说可以开始摘果了,很好!”秦朝微笑着说道,目光扫了一眼众老成员,“如今微粒说有了成果,波动说一直没有反应,因此我决定让神书达标的新成员也加入波动说的摘果之中。” 懵! 李清照懵了,程静思懵了,东方碧、叶远、王倩文等一个个新成员都懵了。 秦龙、段无丙、秦启众老成员也愣了一下,随即嗡嗡声音响起。 “让他们也加入?”秦虎嘀咕。 “这不是瞧不起人么?”阎小柔哼道。 “看来老大是逼大家加把劲,不然若是波动说让新人摘了,那我们可就丢脸丢大了!”段昌业低声说道,众老成员虽然也有些意外,可是去年秦朝开会就曾说过先摘微粒说,再摘波动说,而这一次微粒说摘果成功,秦朝并没有说要取消摘取波动说,因此一个个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各位,我的话到此为止。”秦朝大步离开。 明亮的阳光照在桌子上,漆着新桐油的木桌上,线装册子摊开,可以见到上面都是各种光学的猜想。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父亲对秦仙傲的怨念也太重了。”不远处司马康瞟了一眼木桌上的册子,又看向那坐在桌前紧蹙着眉头思索的老人,心中感慨,自然科学的大潮席卷而来,程颐选择了大气压,沈括、李士德研究运动力学等,司马光为什么选择光学? 别人不明白,司马康岂能不明白。 司马光选择光学,只因一点,他司马光这一辈子力压王安石,是王安石的克星,可是自己却被另一个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父亲的克星是秦仙傲!” “而秦仙傲最擅长的自然科学就是光学,父亲选择光学,就是想在这上面打败秦仙傲。”司马康嘴角露出笑容。 “如今微粒说的成果,可以说是父亲在光学上打败了秦仙傲,可是这个赢,偏偏……” 如果这一次微粒说,是由他们涑水学派给摘果成功的,司马光便完全没有遗憾,可以放下一切仙隐求破碎虚空了。 可偏偏---- “够狠,秦仙傲让太极社给父亲摘果,这便是破了父亲力压他秦仙傲光学的想法。”司马康摇了摇头,忽然耳朵一动,连抬头看向远方,一只灰鸽子远远的高空飞过来。 “信鸽传文,必然紧急。”司马光这时也走了出来,疑惑看向天空,“这个时候会是什么事?” “父亲,微粒说讲透了光的本性,您其实也可以研究一下别的,毕竟不能偏科。”司马康笑笑道。 司马光瞟了一眼司马康:“你的想法我懂,可是情报传来王安石对微粒说摘果不服,依然要对他的波动说进行摘果,我想来,连王介甫都压不服,何谈其他,因此才多想一想,其他的我会注意的,嗯,来了……” “父亲,我替您取。”司马康一个飞身接住飞到近前的鸽子。 很快司马光接过司马康递上的纸卷,捏破蜡封,展开看了一眼。 “秦仙傲也没放弃波动说?”司马光惊呼出声。 “什么?”司马康愣了一下,司马光眉头皱起,将纸卷往司马康手中一放,转身院中渡着步子,“王介甫向来好强,认定的事就是九头驴也拉不回,秦仙傲虽然也是这个性子,可是他不是已经摘微粒说之果成功,怎么还要摘波动说,难道他还认为光真的是一种波?” 太极社新成员将秦仙傲在会上的讲话给泄露出去。 秦仙傲要求太极社继续合波动说之果,而且还要求神书达标的新成员也进入摘取波动说之果的行列? “秦仙傲的思维向来是这么出奇不异,只是这一次未免也,莫非这就是成功人士的任性?他根本不在乎,不在乎天下人骂他是傻子,白痴,他所在乎的就是一次次的颠覆常识,看看这样真的行么?” “无疑,秦大公子玩心又起,阿弥陀佛,希望好运再一次降临他身上。” “秦仙傲未必是最聪明的人,可他绝对是天底下最不怕失败,最愿任着性子,随着心底的童心去玩的人,或许做为一个学问家,确实是该拥有一点童心,拥有不怕被人骂为愚牛笨驴的脸皮,敢于去做任何看起来极为荒谬的事,秦仙傲这一次会不会成功,又得让人头痛了!” “无疑秦公子是天下最幸运的人之一,有时我都在想,这秦公子莫非是老天的私生子?每次别人说不行,他就偏要去做,这一次我是不看好他的!” “希望太极社这帮年青人,不要被秦大公子给玩坏了!” “微粒说既然成立,就不可能有波动说,如果两者都成立,那会是什么模样?请原谅,我智力太低,无法想象出来。” “秦仙傲疯得起,谁让他有疯的本钱!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学问吧!” 程颐、吕公著、文彦博,甚至苏轼、沈括,刘琴等一个个听到这消息,都有些懵神,而后又是怪异,又是好笑和无奈。(。) 第三十一章 盛名之下无虚士 静谧的大堂中,九个长袍男子面色极为沉凝,做为荆公新学第三代精英,因为神书出现,他们一个个都摘过长生果,按理说正是春风得意,可此刻一个个都感觉憋屈。 “波动说是师祖提出的学说。”邓蕴目光一扫众人,“师祖与司马光针锋相对,如今司马光微粒说大获成功,而我们波动说成了一个笑话,可是师祖……” “师祖的想法和做法我们可以不认同,可是现如今秦仙傲也加入进来,明知微粒说成功,还坚持让太极社门人继续摘取波动说之果,这事我们再不能置之事外。”邓蕴沉声。 “秦仙傲明显就是在胡闹。”陆河北沉声,“他这人,自出世至今,做事向来是不管合不合理,有无道理,只要是天下人所公认的,他就去反着做,这一次微粒说如此,波动说亦如此,他可以胡闹,可是邓师兄,你认为我们也有资格胡闹?” “陆师兄,我觉得邓师兄所虑极是,司马光的微粒说,不是由他门下摘到长生果,已经让天下人看笑话了,涑水学派弟子出门,别人向他们恭喜祝贺,一个个都是满面羞愧,原本一件好事,如今个个都不敢出门,就怕别人恭贺起来难尴,涑水学派第三代的遭遇难道我们也要步后尘?” “徐师兄,这事可不能这么说,我们会不会步涑水学派那些人的后尘,要看波动说是不是正确。” “没错,这里大家都不认同波动说,可是万一波动说是正确的呢?” “微粒说正确了,光的本性解决了,你认为波动说还能正确,一个东西有两种本性。你是男人同时又是女儿身?” “别忘了秦仙傲虽然胡闹,可是他的胡闹从来没有错过!” …… 一个个争论着,都感觉压力重重,可让他们去摘波动说之果又觉得更丢脸。 一间茶楼上,靠窗处坐着一个老人,老人望着窗外街道上人来人往。目光有些茫然。 “秦仙傲讲的故事,他是在少林寺大会上目睹一人之死而受刺激,从而突破摘果之障,张鹏阳是在西夏看银川公主招驸马,从而灵感出现,我王安石的灵感在哪?”为了寻找波动说的突破之途,王安石再次离开出走,来到这安庆城。 “嗯?” 王安石目光落在街上一人身上,那是一个老者。脚步如飞,脸上满是喜意的快速往茶楼而来。很快这老者上了茶楼,直奔到王安石身前。 “老爷,好消息!”老仆人将手中的纸条往王安石身前一放。 王安石连展开。 “望月,秦仙傲于岳麓书院‘实事求是’堂训话,所讲有两条……”王安石连感兴趣的观看起来,忽然身子一颤。 “秦仙傲让太极社新成员中神书合格者也加入到波动说的摘果行列……”看着这一信息,王安石心跳如同擂鼓一样。他一口气看完,确实是秦仙傲依然认同波动说。认为波动说必然能够合长生诀成功。 “关键时刻,还是秦仙傲与我心意相通呀!” 王安石低语着,眼中不知什么时候闪过一抹流光:“我没有错,我真的没有错,连秦仙傲都认为波动说必然可以摘果,我的波动说真的没有错。即便……即便微粒说也没错!” “老爷,这秦仙傲被人称作小王相公。”老仆人也笑了起来,瞥了一眼眼睛有些湿润的王安石,轻声笑道,“不过武道界传闻这个小王相公比您还激进。还固恃,还倔强,如今看来您和他还真是!” 王安石脸上也露出笑容,他王安石变法之后尽是失败和不如意,可是秦仙傲这个与自己十分相似的年轻人却一次次成功,一次次抽打武道界的脸。 “不,说秦仙傲是小王相公,不合适,他比我能,比我行呀!”王安石低声笑道,“明变,这一两年来,你每每劝我不要死守着波动说,如今可还是如此?” 老仆人苦笑:“我当然是希望老爷成功的,也不看好波动说,甚至现在依然如此,只是老爷您非要撞破南墙,我除了陪你还能怎样?” “放心,墙一定能撞破的,这是我的预感,只是是太极社撞破,还是我,亦或我门下?”王安石忽然眉一挑,眼中闪着亮光,“不行,我得加紧了,太极社那帮毛头小伙,人小做起事来可不含糊,若是我这波动说也被他们,那可就丢脸了!好了,你先退下,我一个人静静。” 老仆人眉一皱:“相爷,我有一个想法,您这样自己一人想,就算走遍天下也未必能够刺激灵感,何不去太极社走一遭?” “你是说让我和太极社交流?”王安石眉一挑,“为了学问,我倒是放得下这个脸面,只是他们未必愿意,毕竟武道界传闻,秦仙傲只拿出神书的一成公布天下,他们得的神书才是完全的版本,而我才是秦仙傲的一成,表面看我王安石与他们相差太远。” “这倒也是!”老仆人退下。 时间流逝,让王安石没想到的是,他没有找太极社老成员交流波动说摘果心得,可是这些老成员却在秦仙傲、段海峰的指示下一个个前来与王安石交流。 转眼三个月过去。 铁塔寺西箨龙轩书院一处院子中,王安石笔走龙蛇。 这半年来,秦虎、郭奋发、秦启,张九才……一个又一个太极社成员前来拜访王安石,与王安石探讨交流合波动说长生诀的心得体会。 王安石对于秦仙傲给天下的神书只有一成之事半信半疑,因此每一次与太极社成员交流后,王安石都会悉心整理交流的成果,对于太极社成员有关合长生诀的任何一句话都不放过,长久下来,这资料也积累得越来越多。 而王安石也一而再,再而三的整理。 “如果能够从这些太极社优秀成员的口中得出秦仙傲的全部神书。那我新学就能成为太极社之下,其他门派之上的摘果大派。” 一方面是这个原因,一方又因为波动说,王安石每一次整理都是极为细心。 “老爷,太极社老成员叫做南宫中的前来拜访!” “快,快快有请!”王安石连放下笔叫道。而后几个闪身冲入内院,“夫人,快,快替我整理一下,太极社朋友来了!” “你这人……见一个晚辈,用得着么!”吴夫人连上前替王安石整理容颜衣服,心里也是好笑,王安石向来不注重外表,就是当年去见皇帝。也不过随意整理一下,到了这晚年,见太极社的小辈,却格外认真于仪表。 “你不懂!”王安石哼了声,很快吴夫人整理好后出了门。 南宫中在王安石处与王安石‘论道’七天后告辞离开,金陵西城门官道外,南宫中骑着马与一旁的中年男子感慨连连。 “王安石负天下六十年之盛名,可是这些年他变法失败。荆公新学也不过尔尔,我原本还有些看不起他。虽然九才,昌业他们很认可王安石,我依然不在意,可是这一次交流……盛名之下无虚士,王安石对于波动说合长生诀上面的理解,不在我之下。” “是很了不得。”旁边中年男子惊讶。南宫中本是段海峰那一期新寺生中的佼佼者,王安石少年聪慧,南宫中并不弱于王安石,而南宫中后来又受段海峰的方法培训,聪明灵秀更是达到了一种极高的境界。又正值壮年,王安石于长生诀上不在南宫中之下,很是恐怖。 南宫中离开后,王安石连走入书房。 “明变,这七天,南宫中的讲话可都记下了?” “我做事,老爷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老仆人抱着一大打纸放在书房桌子上,王安石连笑眯眯的整理起来,将南宫中的思想完全融汇贯通后,再与其他太极社成员的思想进行对比分析…… 长生诀上很多知识是相通的,而太极社各成员的思想,理解很多时候也是大同小异,或者说内容重复,只是换一个说法去描述而已。 若是正常,这些重复的东西王安石绝不可能一次次去整理,可是神书的秘密可能就在里面,抱着这个信念,王安石毫不厌倦,兴致勃勃的整理着这些在大多数人人看来都是很没必要的东西上。 时间流逝。 一个又一个太极社老成员上门。 王安石一次又一次的整理,他没发现的是每一次整理,他的思想、知识都在变化着。 细看起来,太极社很多成员讲的,甚至王安石说给他们听的并没有新意,可是理解和融入骨子完全是两回事,你听别人讲一遍《汉书》,是听懂了,可是这和将《汉书》弄得滚瓜烂熟是完全不同的。 王安石没发现,随着整理,他的学问,尤其是长生诀上的学问在快速的进步着。 而太极社老成员。 越是往后接触王安石的,就越震惊王安石这七老八十的前辈居然在长生诀上的学问之高深,心中暗暗敬佩,难怪老大如此看重王安石,看重司马光,程颐等老辈们,原来真的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这一天太极社老成员已经全部都来过王安石府上一趟。 此刻王安石依然在思索整理着与太极社交流的成果,他没发现的是他在合波动说长生诀的各方面知识结构掌握已经到了一个极端。 “老爷,时间到了!”老仆人声音响起。 “哦,过得还真快!”王安石连拿起一旁放好的饭菜吃了起来,吃完又院中打了一路拳,这才渡着步子,思索起来,没片刻---- “我知道了!” “哈哈,原来波动说该这样合!”王安石眼中迸发出从未有过的精光,而后他一个扑纵,进入书房,连磨起墨来。 不知不觉中整个砚池中墨已经浓得全是墨泥,王安石依然在磨,眼中光芒不时闪起。 “老爷这性还真是……”老仆人走了进来,笑了笑,王安石一想起事来就忘记一切,像这样思索中磨墨结果磨得整块墨都没了的事经常出来。老仆人抓起一旁的茶壶,往砚池中倒了点水,正要退下。 “明变,我要成功了!”王安石声音响起。 “成功了?” 老仆人眨了眨眼,疑惑的看着王安石,这时王安石已经飞速的抓起毛笔,沾墨在纸上笔走龙蛇起来。 “老爷也真是,什么成功?总不成是长生诀吧?没头没尾的。”老仆人心中摇头,王安石一旦做起来,往往会全心投入,他王化问了也白问。 “总之,绝不可能是长生诀!”老仆人感慨着走出书房。(。) 第三十二章 波动说突破? 七天一恍而过,湘江边白虎园旁山坡上,一二十来岁高大青年蹲在地面,手中竹枝在泥地上划来划去,忽然他眼睛闪起亮光,而后青年手中竹枝越划越快,而他眼中的亮光也越来越明亮。 “哈哈,本公子又抢先了!” 秦虎一声哈哈,飞也似的冲向白虎园,白虎园门口一中年男子疑惑的看向秦虎。 “白叔,波动说我找到了空破点!” “真的?”瞿白激动起来,“阿虎,你真的找到了?这波动说秦公子可是盼了很久。” “绝对,这一次绝对没错。”秦虎飞也似的冲入白虎园,很快便在书房中写划起来,瞿白从兴奋中反应过来后,也连发出啸声,很快---- “小虎找到了突破点?”秦龙眼开眼笑。 “有丰这一次倒是好运气!”段无丙哈哈一笑。 “也该出成果了,这一次时间拖得太长了。”秦朝感慨连连。时间流逝,每一天秦虎都在书房合着长生诀,太极社得到消息的核心人员也在等候着,三十天过去,这一天秦虎走出书房。 “白叔,顶多不超过十天,就会有异象降临,你可公示天下。” “好!我就等着你这句话了。”瞿白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而后直接出了白虎园,很快太极社老成员瞿有丰将进行第三次摘果,而这一次是‘波动说’,消息便风一般传向整个武道界。 汴梁宰相府此刻十分热闹。 “相爷,书已经全部搬入书房,您还有什么吩咐?”院子中,九条大汉都看着司马光,司马光微微点了点头,“辛苦各位了。实充,带几位好汉进客厅奉茶。” “哎唷,相爷您太客气了!”九条大汉受宠若惊,老充头连领着九人离开,司马光直接走入书房,看着前方大柜子上一打打新放入的书籍。眼睛发亮,而后司马光直接走上前拿起一本,这是一本厚厚的封面上写着‘资治通鉴’的书册。 《资治通鉴》这本融入了司马光毕生精力,被司马光视之为他这一生用来流芳青史的书籍,书稿一成便送入当时全天下最好的书局,在杭州进行印刷,历时这么多年,总算是付印完毕,自然要送一份给司马光。 “以史鉴今。可以知兴衰!”司马光抚摸着书皮,又轻轻翻开,看着里面一个个木刻雕板印刷印出来的字。 这些印刷字原本应该是很漂亮的。 可是看惯了段海峰印刷社印刷出来的报纸,以及各类书籍,此刻这些本来很小,很漂亮的字便显得又大又粗犷又丑陋。 “《资本论》中讲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司马光微微一叹,奇淫技巧的好处,别的地方很难看出。可用在印刷上,若是他司马光的《资治通鉴》交予段海峰的印刷社印制。不过两三个月的事,两三个月对上五六年,而且人家两三个月印刷出来的文字精美,用纸用墨,人工等等一切都优于眼前的版本。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司马光抚摸着一本本新到的《资治通鉴》。眼里闪现着复杂的光芒。 “新华党宣言中讲,奴隶社会,封建社会……我这本《资治通鉴》洋洋洒洒数百万字,似乎讲透了三千年历史,可是……”司马光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舍,而后猛的关上书柜。 “老爷,您这是?”老充头推开门,疑惑的看着司马光。 司马光背影有些落寞:“《资治通鉴》是本好书,可是那又如何?字字珠玑,与秦仙傲文章大白话其实讲的未必不是一个道理。” “《资治通鉴》全书数百万字,那又如何?数百万字,让人印象深刻,于天地大道有大益者又在何处?我写了几百万字的《资治通鉴》,可我真的就懂了世间变换之道?一个报纸,一个秦仙傲,一个王安石变法,所出现的一切,都远远超出了这本《资治通鉴》所载范围,这样的书,没必要真的把他捧得太高!”司马光低叹道。 老充头紧蹙着眉,心中一叹,也知这时不好劝说。 “老爷,刚刚有情报来。” “拿来!”司马光连转身接过老充头递上的纸条,打开看过去。 “师祖,岭南瞿有丰发言,说他波动说摘果有突破,初七左右将有异象现。”纸条上一条简言。 波动说有突破? 将现异象? 司马光眨了下眼,手中纸条随风飘飞。 “光的本性不可能是波,因为波无法解释太多光学现象,这瞿有丰真的突破?”司马光眉心拧起一个疙瘩,片刻后咧嘴一笑,“一定是什么地方出错了,老充头,太极社成员瞿有丰透露他在波动说摘果上获得突破,将于近日有异象出现,你去吩咐一下,找个人去看看。” “波动说成功?”老充头嗤的笑了,“老爷,假如我们的人去了后又像上次微粒说一样,等了两三个月都没有动静,那该如何?” “这一次让他们等,一直等下去,除非秦仙傲、瞿有丰承认失败,否则就不要离开。”司马光沉声。 “乐高是破碎虚空级别,也不需要异象来提升境界,他也一直嚷着要出去走走,就让他去吧!” “甚好!” 树林中微胖老者一瞪眼:“波动说获得突破?” “正是如此,瞿有丰既然让人邀请天下先天武者前往感受异象,想必极有把握。” “光的本性,用波来解释实在太荒唐,这种事还是姑且听听的好,别当真。” “可若是真的呢?老爷,要不要派人……” “这是自然的,我也想知道,波动说成功是真是假。” 与微粒说能解释大部分光学现象不同,波动说适用范围极为狭窄,完全不能解释很多光学现象。最重要的是微粒说已经得到证明,这时秦虎的波动说突破消息传来,一个个更是怪异疑惑。 “摘波动说之果,王安石还可以说是心病,可秦仙傲,完全就是有钱任性。故意找虐,而太极社那帮毛头小伙一个个也都是年少成名,养成了不知天高地厚,和秦仙傲、段海峰同样的性子,越是难,越是不可能,他们就越要去玩,现在传出获得突破?” “瞿有丰是脑子犯迷糊了,以往也有这样的事。对一件事情过于执着,到最后出现幻觉,瞿有丰不是开玩笑,就是出现短暂幻觉,不过还得要派人去看看,希望没有出现幻觉。” “秦仙傲不会真的是老天爷的私生子,这样玩都能玩成功?” “我不相信,可是太极社很少说谎。这一次乱来会不会成功,都得去瞧瞧!” …… 一个个先天武者在门派大佬的示意下。赶赴岭南观察真相。 一道青色身影如飞似箭的冲入箨龙轩书院,很快便来后面僻静的院子中。 “化叔,父亲还在书房?”王旁喘着气,眼睛里都是兴奋。 “老爷这一个多月来,自上次跟我说了句‘我要成功了’后,就一直在书房写写划划的。都是在合长生诀。”王化低声说道,王安石写在纸上的文字符号,王化虽然自己不摘长生果,但跟在王安石身旁,岂会认不出那是合长生诀的公式。 “合长生诀?”王旁笑了。“父亲还真是够执着的,化叔,刚刚我接到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王化微微一笑,“这几年的武道界好消息太多了,老爷正忙,他的脾气你知道的,做起正事来,天皇老子来了都不理,若是不敢你父亲骂你,就进去跟他说吧。” 王旁眉头一皱,他还真怕王安石发火。 “这……”王旁微一踌躇便走入书房,目光一瞥,只见王安石端坐于桌前,笔动如飞,眼睛里都是兴奋的光芒。 “父亲果然入神了,我还是等一下他吃饭时再说。”王旁随即一旁拿起书读了起来,没多久老仆人提了个篮子走了进来。 “老爷,该用饭了。” “哦?”王安石放下笔,王化连打开篮盖,将饭菜一样样端出。 “父亲!”王旁连叫道。 “来了!”王安石应了声,接过王化递来的碗筷,忽然心中一动,“对了,我有预感,用不了几天就会有异象,旁儿你去走一趟,叫一些人过来,不要浪费了异象……”王安石滔滔不绝。 王旁懵了! 王化端菜的手也僵住了。 “异象?”很快两人反应过来,王旁连颤着声音道,“父亲,你说什么异象,摘什么果的异象?”他们当然知道王安石一直在为波动说摘果努力,可是---- “自然是波动说。”王安石说着吃起饭菜来,只是目光一闪一闪,显然还在思索合长生诀。 “波动说?”王旁眼睛瞪得滚圆。 “老爷上次说的‘我要成功了’居然是波动说!”王化也瞪着眼,很快他看向王旁,“你父亲这……会不会是……” “不知道,我这一次想要告诉父亲的好消息是瞿有丰在波动说上也获得了突破!”王旁说道。 “哦,这么说老爷突破也是……”王化兴奋起来,而后连看了一眼陷入自己世界的王安石。 “这事先别告诉老爷,免得分了老爷的心。”王化沉声。 王旁一下也反应过来:“没错,波动说如果真能摘得长生果,必须先由我们新学自己来摘,我们可不能步司马光的后尘。” 太极社可以任性,将‘天地异象’任人享用,巴不得来的先天高手越多越好,新学并非如此,王安石获得突破,即将摘果的消息很快传出,可是这传出只是新学内部。 “师祖居然获得突破?” “这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说我们新学将……” “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老师如今已经七十多岁的高龄,自古以来哪有这么年龄摘果的,老师若是再一次摘果,这给我们新学带来的荣耀……,而且这一次还不同,这一次可是波动说……” 一个个新学门人立时意识到其中的好处,而后聚集在箨龙轩书院周围,兴奋激动,甚至紧张忐忑的等候着。(。) 第三十三章 八万二 艳阳高照,铁塔寺高高的铁塔上矗立着两道身影。 “九天了,再过一天,就是瞿有丰所说的十天之期,瞿有丰说十天必有异象,老师这一次……” “担心也没用呀,都怪我等弟子没用,劳动老师亲自摘果,而且……”邓洵武低声感慨,“我到现在都不相信光真是由波组成的,嗯?”邓洵武一颤,瞪着前方仿佛见鬼了一样。 “啊!” 旁边男子也惊呼出声,眼睛瞪得铜铃一般。 “是异象!” “真的是异象!” 这时整个铁塔寺内响起一个个声音,只见四周一团团云雾凭空生起,一股股风雷仿佛从地里钻出,抬头往天空看,原本艳阳高照,一碧如洗的天空也出现一团团滚动的云烟。 “居然真的出现了异象!” “这里没有别人,只有老师在摘果!” “师祖不可能摘的是其他论点的长生果,只有波动说,可这真是波动说?” 一个又一个新学先天高手又惊又喜甚至还有些发懵。 波动说是王安石提出的,他们做为新学门人,按理说是应该相信这个观点,并且希望用其摘果成功的,可现实大家都不看好,甚至心里私底下也对王安石的固执很头痛和无奈。 可是如果波动说是正确的,那对新学带来的收益将是无法想象的。 也因此,王安石说要成功了,一个个是极度岂盼王安石成功摘果。 可这一刻,当看到异变的天象,反而有些做梦,不真实的感觉。而后稍一清醒,又更加忐忑紧张。 “希望!真是老师!” “一定,一定要是师祖的摘果!”一些先天高手对着天空默默祈祷着,而后观看感受着这异象,渐渐的一个个再次瞪大眼睛。 “快看!” “天空上那是什么?” “那是波纹,这云海怒涛居然形成了波纹。不过这波纹……有些怪异!” “能够看到清晰的波纹,即便这波纹有些怪,可也是清晰的图像,自古摘果,凡天地异象格外清晰,必然是好东西,这一次……” 疯狂了,一个个新学高手疯狂了。 “绝对!” “绝对是波动说!” “波动说这观点若都得不到这样的异象,也太没天理了!” …… 时间流逝。转眼已是第二天午时,此刻湘江边白虎园外聚集着大量的人。 “瞿有丰摘果,说是异象可能在十天左右,今天已经是第十天!” “希望异象早日到来,不然我这派中下了死令,要一直等下去,嗯?”朱乐高眉头一皱,连转头看向一个方向。那里是秦虎合长生诀的书房,此刻书房中。秦虎兴奋的看着笔下那个完美得让人心炫的等式。 “哈哈,爽快!” “真是够爽快的!”秦虎发出痛快的大笑声,“这波动说之果还是被老子给抢先了!” 朱乐高眨了眨眼,转头看向身前的王镇尧,王镇尧脸色也极为怪异,此时一个个听到秦虎说话声音的也都面面相觑。而后都看向秦虎所在的书房。 “上次小龙摘微粒说之果,出现的天地异象可是极为清晰,这一次波动说一波三折,如此难以合长生诀,这异象定然也极为特殊。”秦虎将笔放在洗笔池中。这才大笑着站起,走向外面。 “咔!” 秦虎书房门打开。 “这次摘果我成功了!”秦虎大笑着走出书房,目光一扫众人,只见四周一双双眼睛都瞪得滚圆,“哈哈,大家不用惊讶,微粒说虽然……” “有丰,没有异象!”段无丙声音响起。 “有丰,这一次你摘果大家并没有感觉到异象!”瞿白沉声。 秦虎一愣,没异象? “哈!” 一个笑声响起,而后大笑声疯狂响起。 “有趣!真是有趣!” “这就是太极社的摘果?” “这就是波动说突破了?”来自天南地北一个个根本不相信波动说能够摘果,却前来观看的先天高手很多都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有些笑得都前俯后仰,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真是够逗的!” “也不知是逗我们玩,还是自己骗自己!” “幸好只有十天,该回去了,浪费了十天,就为了这一个早就猜到的答案!” …… 秦虎脸色很难看。 “笑甚?”秦虎脸一黑,雷鸣般的声音响起,“没有异象好笑么!地球说有异象?我老大的地球说有异象?笑,真的很好笑?” 静! 四周笑声微一停息。 “没错,秦仙傲地球说我是笑错了!”朱乐高声音一沉,“这一次希望瞿公子也有秦仙傲的好运!” “瞿公子,地球说摘果之前,可没有其他关于大地形状的观点摘果,而这一次光的本性不同,已经有了微粒说,而你居然说波动说……大伙不得不笑呀!” “看来瞿公了对自己的摘果很有信心,不知这次得分是多少?不会又是七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吧?”声音接二连三响起。 “对了,有丰,这次得分是……”段无丙、秦龙等人也连询问道。 “你们稍等!”秦虎一个转身冲入书房,没过多久,他再一次出现在房门口,“这一次波动说的得分是八万二千五百五十五分。” “八万二千五百五十五?”众太极社成员都眼睛一亮。 四周来自各门各派,尤其是一些对太极社不那么友好的门派武者一个个脸色怪异。 “哎唷,八万以上,真的很高!” “是很高,就是不知!”阴阳怪气声音响起。 秦虎哼的一声:“是不是又要我太极社公布成果?” “哈哈!”王镇尧一声哈哈,“瞿公子聪明,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瞿公子这一次摘果,没错,大伙儿信不过,你若能拿出成果,那就是另一回事。” “对,我们大家都不相信!” “连异象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摘果成功?” “总不成,你们太极社说啥大家就信啥!” …… 秦虎脸色难看,秦龙、段无丙、秦启、郭奋发等一个个太极社成员都脸色难看。 “各位,有丰摘果,本公子百分百相信他成功了!”声音响起。 “是秦仙傲!” 一个个看着淡然走出的白衣公子。 “至于成果公示天下,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秦朝双眉一挑,“太极社白给武道界的好处已经够多了,上一次与诸位的交易。以神书换长生果,本公子神书已付,可各位的长生果至今没给全,这一次成果谁想要,拿八万二千分的成果来换,不过不是我们先交货,而是你们。” “哈哈,秦公子的话好没道理。神书换长生果,谁说话不算话?” “秦公子还真是能说会道呀。一张嘴黑的说成白的!”一个个嚷起来。秦朝眉一皱:“各位,本公子可没时间跟你们耍嘴皮子,若无其他事还是散了吧,我们太极社还要摆酒为有丰庆功!” “告辞!”一个个离去,很快一只只信鸽飞向各处,与此同时箨龙轩。 “真是老师您摘果成功!” “哈哈。姜还是老的辣,这波动说,说实话我是不看好的,老师居然一口咬定是正确的,哈哈……” “波动说摘果成功。微粒说居然也摘果成功,想想还真是怪……” “这一次,还好老天是照顾我们的,瞿有丰也在这时摘果成功,不过老师这边有了异象,他那里……” “哈哈,听说瞿有丰摘果之事,被他们这帮好张扬的太极社给弄得天下皆知,这一次就算成功也没有异象,哈哈真想看到瞿有丰成功后发现没异象时的表情……”一个个新学门人眉飞色舞大声说着话。 “瞿有丰也在摘波动说?还是今天会有异象?”王安石听着王旁和王化的讲叙,瞪大眼,而后嘴角都笑咧了,“看来,他的运气不怎么样,哈哈,哈哈哈哈!” “对了,父亲,微粒说摘果后的得分高达八万,不知您这一次……” “这一次的得分!”王安石笑得更是脸泛红光,“不弱于司马君实,因为波动说的得分是八万二千五百五十五分!” “八万二?” 王旁眼睛瞪大,王化也惊喜的咧开嘴笑,四周一个个也瞪大了眼,而后---- “居然,居然真的是……” “八万二,以前大家能有二千八便是极不错的呢,这一次竟然……” “微粒说才七万九千多分,波动说比他高了足足二千五百多分,哈哈,太爽快了!”一个个声音响起。 “父亲!”王旁吸了口气,兴奋的道,“这么说波动说本质上比微粒说更加接近于光的本性?” “这是自然,不然老夫为什么反对微粒说?”王安石哼声,随即一叹,“可惜,还是差远了!” “差远了?” “老夫理想中这波动说的得分至少是这个数,而这一次才八万二。”王安石双手向众人面前一晃,连连叹气,“差远了,差得太远了!” 王旁看着王安石十个手指,眉一动。 “父亲,你是说十万?” “至少十万!”王安石叹息,“如今只有八万二,这波动说只比微粒说高那么一点点,为什么?如果波动说是正确的,那绝不可能只比微粒说高一点点,显然这波动说还没有完全接近真正正确的答案,微粒说不对,波动说也不完全对,那光的本性又是什么?” “如果是秦仙傲,段海峰他们会怎么想?”王安石皱眉思索。 王旁顿时苦笑:“父亲,您要想这个,也不急在一时,还是先和大家说说话,安排一下这次成功的庆贺之事。” “老师,您得高望重,又是七十高龄摘果,还是这波动说之果,八万二千多分,暂时怕是想清静也清静不了!”邓洵武也连道。 王安石点点头,他也不是不懂世事的人,自然知道自己在武道界的份量,这一次怕是会有不少人前来祝贺,即便是老对手司马光、程颐、吕公著等儒家众门派也会送来大礼,甚至亲自上门。 “那好,老夫也就休息几天,你们去安排一下!” 王安石的新党是可以和司马光的旧党相抗的大党派,尽管如今被旧党压制,可势力依然强大得令人害怕,因此王安石亲自出手,波动说摘果成功,得分高达八万二千五百五十五分的消息也飞一般传向整个武道界。(。) 第三十四章 王半山带来的压力 王安石摘果成功了? 汴梁皇宫紫宸殿内一个个武道界大佬看着高滔滔,陷入死一般的宁静中,很快一个个都看向司马光,司马光目光有些木然。 “按照情报,王介甫于上月十二号即对身边人说起‘他要成功了’,而后仗案疾书。”高滔滔感慨声音响起,“当时他身边人虽然见他在纸上计算长生诀,可并未想到他是在波动说摘果上要成功了,直到七日之后,瞿有丰获得突破,消息传遍天下,王介甫之子前往想告知他这消息,才从王介甫嘴中得知王安石快要成功了。” “太后!” 韩忠彦看着高滔滔:“王安石摘果成功,除了新学自己外,外人无从得知,这会不会?” “韩爱卿以为呢?”高滔滔不咸不淡的回了句。 四周一个个沉默。 “师朴,王介甫虽然固持,好大喜功,可是这事还是信得过的,新学既然说他摘果成功,就一定是成功了,此事不用怀疑。”文彦博低沉着声音说道。吕公著也沉声道:“王介甫一生名望来之不易,又是新学的灵魂,无论是王介甫,还是新学都不可能拿这事来作假,只是波动说居然也是正确的?老夫总觉得难以……君实……” 吕公著眼睛瞪大,连上前一步扶住摇摇晃晃的司马光。 “君实,且勿多想。”一个个也连看向司马光,司马光颤拌的手撑在吕公著身上,嘴角一缕缕鲜血流下。 “君实,王介甫虽然不会撒谎,耍小聪明,可这消息传递兴许是有人恶作剧也说不定。毕竟是信鸽传文的。”吕公著连说道。 司马光嘴唇动了动:“无妨,我就是在思索微粒说既然正确,波动说也正确,那这光的本性倒底是个什么样?” “这事慢慢想,不必急,学问之事急也急不来。”高滔滔温声开口。忽然嘴角露出笑容,提高声音道,“这一次摘果,可出现了一件巧事,可以说是千古以来未有的巧事。” “巧事?” 一个个连询问:“太后,千古未有的摘果巧事,会是什么?” 高滔滔笑容更甚:“大家可还记得瞿有丰宣布将摘波动说之果的事?说来也凑巧,瞿有丰在波动说摘果上获得突破比王介甫迟了七天,可是结束的时间却是几乎一致。” “结束时间一致?” 一个个看向高滔滔。司马光也看向高滔滔:“结束时间相同,那岂不是说天地异象……咦?这一次异象是属谁,还是他们摘果之处上空都有异象?” “这就不能不说王介甫运气好。”高滔滔笑说道,“瞿有丰那边根本没有异象,他自己不知道,摘果成功后在屋子内又是狂笑,又是大声自夸自赞,出来后得知没有异象。脸色都青了,四周诸派英豪嘲笑于他。结果你们猜瞿有丰怎么着?” “莫非羞愧满面?” “定然是吐血而倒!”“可能气昏头了,而后转身进屋将成果给一把火烧了!”一个个笑着猜测着。 “错,你们都错了,瞿有丰不愧是太极社的一代成员,他当场大发其火,将嘲笑他的人给骂了一顿。言下之意,他波动说摘果必然是正确的。”高滔滔笑道。 “这瞿有丰还真是……” “太极社的成员没一个省油的灯,这瞿有丰很不错。”一个个说着话也不时瞥向司马光,司马光推开吕公著的手,长吸一口气。双目炯炯有神看着高滔滔:“太后,我想知道这波动说摘果的得分是多少!” 四周一静,其实一个个早就想问这个问题,只是怕刺激到司马光,这才没有询问。 高滔滔微一迟疑。 “太后尽管说。”司马光沉声,“无论多高,我司马光都能接受,我司马光不是韩绛韩子华,还不至于真被这点消息就给弄病倒了。” “瞿有丰将众人骂了一顿后,旁人询问他摘果的波动说得分是多少,他回房计算一会给出的答案是……八万二千五百五十五分。”高滔滔沉声说道。 八万二千五百五十五? 一个个瞪眼,而后反应过来:“太后,你说这分数是瞿有丰给出的,那王介甫呢?王介甫那边的得分难道与瞿有丰的不同?” “一样!”高滔滔沉声,“王介甫那边算出的得分也是八万二千五百五十五!” “这么说……” “比我那微粒说还要高,高出三千来分?”司马光抬起右手捋着胡须,这手在抖。 “哈哈!”吕公著忽然大笑起来。 “晦叔?” “吕大人?”一个个怪异的看向吕公著,波动说比微粒说足足高了三千五百多分,对大家,尤其是对司马光的微粒说是一个沉重打击,吕公著不安慰司马光也罢,居然…… “波动说比微粒说更加难以摘得长生果,我还以为得分有多高,原来也不过只是高三千分而已。”吕公著哈哈笑道,“两者得分都达八万,这高三千分,根本就等于没高多少!” 文彦博立时反应过来:“没错,这么说光的本性微粒说不正确,波动说也同样不正确,看来,微粒说和波动说都是半斤八两,这光学问题还有得探究。” …… 伊川府邸。 “瞿有丰闹了个笑话?”程颐脸上露出古怪神色。 “父亲,上次微粒说太极社没有造假,这一次会不会是造假的?”程端彦脸上都是笑,低声道,“总不成还有别的人在摘波动说之果,这摘波动说之果的人除了太极社就是王介甫,如果是太极社,那早就传遍天下,显然整个太极社只有瞿有丰一人获得突破,总不成王介甫也获得突破,摘果成功吧?” “王介甫摘果?” 程颐微微摇头。不是他看不起王安石,程颐与王安石也是老对手,深知王安石才智何等高绝的,可是王安石的年龄太大了。 “嗯?”程颐看向屋外,程端彦连扑出屋外,很快他拿着一小卷纸卷走了进来。“父亲,又来有消息了。”程端彦将纸卷递上。程颐疑惑的捏破蜡封,打了开来,目光一扫,便愣住了。 “是……” 程颐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我们真的……真的小瞧王介甫了,原来瞿有丰波动说摘果之事,确实是摘了,之所以没有异象。是因为王介甫……”程颐几乎颤着将纸条往旁边桌上一放。 “王介甫摘果?”程端彦瞪着眼,连拿过桌上纸卷看了起来,而后嘴都张开,“居然……真的是他,而且这分数是八万二千多分,这不是说……” 大花园中,一身绿丝绸老者眯着眼。 “瞿有丰闹笑话了,可是信誓旦旦。认为自己摘果成功,如果真的是摘果成功。那就是王介甫……”赵挺之摇了摇头,“王介甫的才华天下无双,是我们这一辈的佼佼者,可是如今也是七十多岁的高龄,再加上这波动说之果可不好摘,他能成么?” 赵挺之不看好王安石。并非心里瞧不起王安石,而是深知王安石的能力。 “王安石在摘果上,也就比我强那么一些,嗯?” “父亲,刚来消息。王介甫波动说摘果成功!”赵明诚递上手的纸条。赵挺之眼睛瞪圆:“你说……王介甫波动说摘果成功?是多少分?得分是多少?是不是八万二千五百五十五?” “正是这分数!”赵明诚沉声说道。 赵挺之垂下眼皮:“真是他?真是他!居然真的是王介甫……” 王安石以七十以上的高龄,在最为难摘的波动说上,居然力压太极社老成员,抢了瞿有丰的天地异象,摘果成功,而且得分为亘古未有的八万多分。 “波动说还真能成功?而且还是王介甫摘果成功的?” “秦仙傲这一次真的是在玩,还是内心一早就极为自信,认可波动说是正确的,他摘完微粒说再摘波动说根本不是在玩,只是我们见识不够,才认为他是在胡闹!” “这王安石,这样都能摘果成功!他的能力,以往老夫并不看重,就算比老夫高一点,也高得有限,怎么可能摘得了?我研究过微粒说的成果,那些东西,以我们来摘,就算给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成,这一次波动说比微粒说得分更高,太极社摘也花时比微粒说更长,应该难度比微粒说更高才是呀!” “这事若为真,天下出现了两个精怪,王介甫是一个,秦仙傲是一个,能够死认波动说,除了他们不是人的解释外,还能说什么?” “这一次摘果高达八万二千多分,已经可以肯定一件事,以往被我们遗弃认为是贱学的自然科学才是真正的高价值学问,我们或许真的不知不觉就会进入摘一次果十万的时代,哈哈,老夫能生在这时代,不知是幸运,还是悲哀!” “王介甫老树发新芽,这绝不是运气,毕竟,运气能让他死拼波动说,却未必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能够亲自摘取。” 以正常推理,微粒说成功,波动说就不可能成功,可是居然成了,按正常推理,王安石的能力和知识结构,不是不可能摘得波动说之果,而是不可能这么快摘得,可现在居然…… 震憾! 巨大的震憾冲击一个个武道中的学问家。 这震憾不仅来自与微粒说相对的波动说居然也能摘果,更来自于王安石本人,尤其是像司马光、程颐、苏轼、吕公著、沈括等与王安石同辈,恩怨交织斗了一辈子的人。 “波动说,他王介甫赢了我一次!”司马光坐在轿子里,满脸疲容,“真正的赢了,赢得很痛快,我的微粒说是由太极社摘的果,而他,一切都是自己!可是波动说比微粒说分数高不到哪里去,两者又都不能解释光学上所有理象,都有缺陷,显然都是错的,正确的又在哪里?” “或许,我不能早早归隐。”吕公著嘴角都是苦涩,“这王介甫呀,还真是不让人安份!” “王介甫老树发新芽,亲自摘果,我们与他同辈,我苏轼名气一点不下于他,我岂能落后。”苏轼眼中闪现着精光,“一定,我苏轼也定要做出点成绩,免得让后辈笑话,认为老一辈中除了王半山就没人了!嗯,波动说和微粒说都不完全对,那么会是……”忽然苏轼一颤。 “我明白了,只有那个可能,一定,一定是那样!”苏轼手舞足蹈,冲入书房,提起笔快速写了起来。 “走,准备礼物,老夫亲往江宁一行。”赵挺之沉声吩咐。赵明诚瞪大眼:“父亲,王安石虽然辈份高,可在您面前不过尔尔,您亲自上门,未免太掉身份了吧?” “你懂什么?王介甫这次摘果完全不合常理,他摘了果,我们这一辈的谁不压力重重,哪个还好意思归隐山林?”赵挺之冷哼,“我向他祝贺在其次,主要是探探口风,是什么东西让他老树发新芽!” …… 七十高龄的王安石平生第二次摘果,一摘就是八万二千五百五十五分,给整个老一辈的牛人带来沉重的压力,甚至嫉妒和羡慕,也因此一个个或亲往或派人前往江宁向王安石祝贺时,也在思索着自己的道在哪里? 甚至思索着微粒说与波动说之外,还有什么‘说’能够真正解释一切光学现象!(。) 第三十五章 波粒二象性 欢声笑语喧天,酒气肉香袭人。 大院子内摆着一桌桌的酒席,上首一桌,坐着都是各大派大佬。 “介甫,你这一次摘果,可是把大家都给害惨了!” “如今武道大繁荣,要运气,更要实力。”王安石淡淡瞟了说话的赵挺之一眼,“正夫,我这次摘果,你觉得压力大,可是真正给我们压力的不是老夫,是小一辈呀。” “也对,段海峰、秦仙傲、太极社这些人个个都是要吃人的。”赵挺之很是感慨,瞟了王安石一眼,“介甫,我观你总是魂不守舍的,你已经功成,难道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功成?”王安石苦笑,“我本以为波动说是正确的,可是波动说才八万二千分,显然波动说和微粒说都不正确,可是能够研究出微粒说与波动说,已经是现今武道界的极限,我是以苦恼!” “哈哈!” 蓦的一声大笑响起,一个个都看向王安石左手边的老者。 “子瞻,我的话有何可笑?”王安石看向身旁的苏轼。 “当然可笑,我说介甫呀,你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苏轼笑着豪饮一碗烈酒,“你说你头痛光的本性?这话真是笑死人了!” “怎么,子瞻认为找到了光的本性?”王安石眉一挑。 一个个也看着苏轼,光学的实验,如今该做的武道界各人已经做遍了,王安石讲波动说和微粒说是如今武道界的极限确实没说错,苏轼为何发笑? “这是自然。”苏轼一捋长须,“介甫,亏你还能摘得了波动说之果,居然没想到光的本性的答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光的本性确实已经很明确了!”声音响起。 一个个连看向王安石对面之人,这人俊雅秀气,面如冠玉,以他的年龄是不可能坐上王安石这一桌的,可是他年龄没资格,可是实力有资格。 “秦公子也认为光的本性出来了?”王安石瞪眼。 一双双目光也瞪着秦朝。苏轼咦了一声,目光疑惑的看着秦朝:“秦师弟,原来你也想到了,也罢,你的三国中周瑜与孔明论计,曾各写一字于手心,不如我们也试一试?” “好主意!” “这样就能看出你们二位是不是同样的想法!”赵挺之、吕希哲也叫了起来。 “来人,把文房四宝拿来!”王安石喝叫道。 很快有人将沾好墨汁的笔呈上,而后秦朝、苏轼背向而坐。各自在手心写起字来。 “我写好了!” “我也写好了!” 两人转过身,将手平伸在桌中央,各自摊了开来。 “合!” “这也是‘合’!”一个个瞪着两人手心的字。 “子瞻,这合字是什么意思?”赵挺之连询问。 “还能是什么,就是光既是微粒也是波!”秦朝声音朗朗响起。苏轼哈哈一声爽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没错,以苏某看来,也是如此!” 四周一片安静。 “光是微粒。拥有微粒的本性,也是波。也拥有波的性质?”王安石喃喃自语,其实这想法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往常脑海只是一闪就觉得这不太可能,可现在苏轼提出这观点也罢,连秦仙傲也是这样认为的。 “如果这样说来,倒是能够解释得通不少光的现象。可是……”王安石摇了摇头。 “看来似乎能够说通,可是波无法解释光线直行,而微粒说又无法解释……”赵挺之也摇了摇头。 “秦公子。”吕希哲看向秦朝,“很明显,无论波动说还是微粒说都有缺陷。或者说是不可调和之处,为什么你会认为合两种之说就是光的本性?” “秦公子,你不会是胡乱猜的吧?”司马康询问道。 “因为科技不够。”秦朝眉一挑,朗声道,“我们无法对光学进行更一步的实验和观察,所以王前辈先前说波动说和微粒说已经到了武道界的极限,这是十分正确的。” “因此,在这个基础上,要对光学进行更深层次的研究和探讨,有时就不得不靠推理和想象了。” “如果只是靠推理和想象,你们觉得还有什么比光是微粒又是波更加好的解释?”秦朝沉声。 “这……”吕希哲摇了摇头,又沉声道,“可是波动和微粒都有着……” “光的波动与微粒并非不能融合。”苏轼朗声一笑,“关于这个,我已经写了一篇文章投入《武林风》,想必很快大家就能看到,就如秦公子所言,我那也是想象,可我觉得那个想象很合理,也能够解释光的现象。” “或许……”王安石沉声,“结合微粒说与波动说还真可能是光的本性,只是,这种现象也太匪夷所思了,这事……有着六成把握,六成,够了,这个果老夫接下了!” 苏轼眉头顿时皱起:“王半山,你这也太不地道了吧,这微粒说与波动说相结合的观点是我苏东坡提出的,你新学怎么能抢去?” “他太极社能抢微粒说和波动说长生果,为什么我新学就不能?”王安石哈哈一声笑,“苏子瞻,有本事,你就抢先摘到这果,否则老夫可不会相让。” “这事,我也插一脚!”秦朝笑眯眯的。 苏轼一瞪眼:“秦师弟,你是忙大事的,还是别跟我抢了!” “摘果,你可不行,我若不加入进来,你和王前辈再过十年也未必摘成……”秦朝、苏轼、王安石抢着要摘果。 “这微粒说和波动说相合,根本就不太可能是正确的……”赵挺之脸色怪异,吕然哲、司马康也是心中无语。 很快酒席散去,王安石贺宴上苏轼提出‘光是微粒也是波’的说法,得到了秦仙傲与王安石的赞同这事很快传遍武道界,而后新的《武林风》发行。上面果然有苏轼对于‘光是微粒和波’的详细猜想。 阳光落在桌面上。 “苏东坡将他写文章的手法运用到了科研上。” 司马光低叹着放下手中报纸,无疑苏轼对于波动与粒子统一的描述十分精妙美丽,可是波动性与粒子性在现实中是互相对立、矛盾的,没有任何一个物体可以观察到同时具有波动性和粒子性,既然现实生活中看不到这样的现象,这种情况就根本很难想象存在。 “这么说父亲是不认同这波粒二象性?”司马康笑说道。 “苏子瞻有着浪漫而瑰丽的想象。这用在他的诗词上,文学作品上是十分漂亮的,可是科学研究上。”司马光微微摇了摇头,“你可记得秦盛敏的《微生物》?其实我们肉眼看不到的观微世界与肉眼可见的宏观世界大体上是具有同一性的。” “我懂了!”司马康点头,“如果光具有波粒二象性,那么我们就一定能在这方天地间用肉眼看到同样具有这种性质的事物。” “确实如此,不过……”司马光从一旁书架抽出一本册子,那上面写着‘物理’两字,这秦仙傲的《物理》中有些知识很有意思。结合这《物理》,似乎苏轼讲的波粒二象性也有可能存在。 司马康嘴角抽了一下。 “父亲,那倒底波粒二象性……” “王安石认为二象性的可能有六成,所以他赌了,我也认为有六成,你说我们要不是?”司马光低语着,很快他神色坚毅起来:“也罢,康儿。你吩咐下去,我门下摘果的内容增加一个‘波粒二象性’。” “这……好吧!”司马康点头。 挂着五马图的大堂中。老者眯着眼:“苏东坡文章很漂亮,描述得也很美丽,可是还不够,不够让人信服,秦仙傲为何要摘果?” “秦仙傲向来鲁莽,只是他运气总是很好!”程端彦说道。 “运气好?”程颐嗤的一声。“秦仙傲是有真材实学的,你难道没读过我的内部讲话,同样是琉璃,别人延承了千年依然还是琉璃,偶尔烧出一片无色透明的琉璃便喜之若狂。将之当传家宝,可到了秦仙傲手中就成了玻璃,想烧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想什么颜色就什么颜色,这真的是运气?” “那父亲是相信光具有波粒二重性?” “没那么简单。”程颐摆了摆手,“秦仙傲比我们看得远一点,我只看到了六成的可能是波粒二重性,他可能是七成,所以他大胆下赌注!” “七成?秦仙傲也可能是六成。” “或许吧,反正为父就信一次秦仙傲。”程颐微微一笑,“苏子瞻和秦仙傲、王介甫比试谁先摘果,老夫也算一个。” “父亲,你也加入?你不是……” “蠢!王安石波动说摘果胜过太极社一代成员,难道你还看不出?”程颐哼声,“秦仙傲给我们的神书真的只有一成?若是一成,那王介甫怎么反而比瞿有丰更先摘果,比太极社一半以上的人强?难道你认为秦仙傲给王介甫的版本和我们的不同?” “这我倒没想到。” “秦仙傲或许给了王介甫全本神书,可给我们的绝不止一成。”程颐双眉一挑,“反正老夫最近怎么忙也没成果,不如试试摘果,他王介甫梅开二度,我程颐就不如他?” …… 相对于光的本性是波,波粒二象性更是让人难以接受,苏轼的文章尽管从想象的角度很迷人,可是从实际出发,从严谨出发,根本不够,不够引起人们的信服。 “秦仙傲又在玩?这一次不是让太极社上,而是亲自上阵?” “苏东坡可以不在乎,秦仙傲可是福运逆天,说大地是球,大地就是球,说微粒说可以,微粒说就摘果了,说波动说也没错,王介甫也成功了,这一次波粒二象性他的福运还在不在?我不看好!” “苏东坡、王安石、秦仙傲都要去摘‘波粒二象性’的果,不得不说很诱人,老夫也想加入,可是这天地间会有既是粒子又是波的东西?” “一杯水能够有波,可一杯沙子?无法想象,秦仙傲、王安石、苏东坡这次绝对要摔跟头!” …… 武道界一个个门派的大佬,尤其是做学问人心中摇头,很快一篇篇文章飞向报社。下一期《武林风》发行,整个版面几乎一片倒似的怦击波粒二象性,可是这一片倒的怦击声中出现了一些公告。 “程颐宣布加入秦仙傲、王安石、苏轼摘‘波粒二象性’之果行列!” “司马光允许门下摘取‘波粒二象性’长生果!” “刘琴宣布加入秦、王、苏摘果行列!” ……(。) 第三十六章 喜宴 程颐、司马光是何等老牌的大佬,刘琴更是新晋牛人中仅次于段海峰、秦仙傲的角色,这三个都加入摘取‘波粒二象性’的行列,再加上慎独、蒋山觉海禅师、义天大师等人物,这些也不是普通角色。 一些人顿时都懵了。 为何? 明明波粒二象性极为荒涎,为什么这些人加入摘果行列? “苏子瞻的文章只是个美丽的想象,与真实世界是格格不入的,我不相信伊川先生、司马君实不明白这一点,可他们加入,这倒是奇了!” “不管他们加不加入,他们不是门下弟子成千上万,就是本身有着摘果易如反掌的实力派,他们可以任性,反正老子可没这本钱去任性!” “这事透着蹊跷,或许他们看到了我们没看到的地方,所以才加入……” 下一期《武林风》,怦击波粒二象性的文章依然有,可与上一期比,显然少了很多,甚至有一些文章是赞同波粒二象性的。时间流逝,怦击波粒二象性文章依然不时出现,而执波粒二象性的文章也不时闪现。 喜乐喧天。 大理秦家寨祠堂内巨大的演武场上,无论男演武场,还是女子演武场此刻都摆满了一桌桌的酒席,一个个秦家寨汉子推杯换盏,说笑吃喝。 “露露嫂子,盛朝这孩子是万年不世出的奇才,这酒你得干了!” “乐仙,你两个丫头出嫁,干一碗怎么够,得干六碗,凝丫头三碗,雪丫头三碗!”东边桌。秦乐刀、刀玉凤陪着杨露露、秦乐仙,一个个寨中汉子,甚至娘们上前向他们敬酒。秦乐刀、刀玉凤笑得嘴角都快裂开了,秦乐仙、杨露露也是满脸酡红,显然喝太多了,可依然一杯接一杯的喝。 秦朝这些年一直在外闯荡。一直没有回过寨。 而这一次是二叔公感觉自己时日不多了,这才派人叫秦朝回来。 秦朝要回寨,秦家寨从未有过的天才要回来了,虽然这些年寨中很多优秀弟子都被派到秦朝身边,给秦朝做事。 可是,毕竟能派去给秦朝做事的是少数,能见到秦朝的是少数。 很多下一辈成长起来的少年,虽然耳里不时听寨中长辈讲秦朝的故事,可是除了小时候见过。偏偏没多少印象外,这十年根本就没过秦朝。 此时秦朝回来。 一个个秦家寨的人也从四处归寨。 而秦朝回寨后,在老族长及寨中各长辈的安排下,把秦雪、秦凝正式纳回房,今天正是办喜宴之时。 “盛朝那孩子,是有些才华,不过你说万年不世出的奇才,这太过了。太过了!”杨露露脆声道,“商大哥。你家那孩子也同样不错……”杨露露虽如此说,可眼中得意的神采谁都看得出,秦朝在外的身份,在秦家寨大体上是保密的,可是这不包括杨露露夫妇、秦乐刀夫妇以及寨中一些真正信得过的核心人物。 可是秦朝身份虽然保密,可是有些东西却无法保密。 比如说这些年。秦朝不时寄功法给秦家寨。 而这些功法---- 整个寨子的功法先是一下跳到增力五千斤。 五千斤! 那一次将整个秦家寨都给吓懵了。 秦家寨自秦公望首创五虎断门刀,一千斤增力,而后近千年发展,才增加多少?五百斤,练到最高境界不过增力一千五百斤而已。 而整个武林中。最强的武功也不过增力两千多一点点,甚至连两千五百斤都难以企及。 整个秦家寨所有人听了这功法的增力达到五千斤后,都不是很相信,直到修练之后第一个达到五千斤力量的人出现,而后整个秦家寨疯狂了,摆酒席,大肆庆祝了七天七夜。 原本以为五千斤已经够了,将来功法再怎么变动,也变化不大了,绝不超过六千斤。 可是没过几年,有一阵子秦朝一门接一门功法的往秦家寨寄。 而这一次,直接跳到六千斤,而后疯狂的增长着,直到七千多斤,整个寨子再次疯狂了,再一次狂喜庆祝,一个个感觉自己生在了好时代。 这一次众人‘眼界’高了,也不再认为将来功法增长不会超过千斤,甚至有极为疯狂的人认为在秦朝有生之年内,秦家寨的功法一定能够达到近万斤,可是秦家寨最疯狂的人的想象力还是太低了。 根本没过多久,秦朝再一次寄功法回来,这一次的功法竟然是二万一千六百斤! “二万一千六百斤,即便是天下最强大的门派,其功法的增力也不过一万多斤,从没有上两万的。”杨露露眼里闪着光芒。 “不过也难怪,谁让朝儿那孩子居然是……” 如今的儒家文化圈,秦仙傲的名字可以说是妇孺皆知,就像当年凡有井水处,皆唱柳词,后来凡有井水处,皆唱苏词,秦仙傲名气之大已经和现今的苏东坡、王安石、司马光,当年的柳永,欧阳修、范仲淹一样人人皆知。 百姓阶层,武林中人喜欢读《新青年》报,秦家寨同样。 又因为《新青年》报上常年登载着秦仙傲写的《三国演义》、《西游记》、《边城〉、《围城》等系列小说,重读历史、自然科学栏目,《资本论》、《神仙国游记》……,这些文章要娱乐有娱乐,要文艺有文艺,要深度有深度,无论什么口味,什么层次,什么年龄段的人都能找到自己喜欢的。 再加上秦仙傲文章都是白话文,随便什么人都能看得懂。 因此秦仙傲的拥趸者是十分广泛的,在普通江湖中,可以说是从八岁到一百零八岁,无论男女老少大多都对秦仙傲极为有好感,秦家寨也是如此,甚至于已经老得没两年活头的二叔公每天最喜欢的就是看报。谈报,秦书知这样老古董,虽然嘴里常年怦击秦仙傲不该用白话文写的,可是对秦仙傲的文章依然敬佩不已,认为天下诸大家之中,秦仙傲的成就是千古第一。 连秦书知都如此认为。其他人更不用说。 只是整个秦家寨除了极少数外,都不知道他们崇拜的秦仙傲就是自己寨中的第一天才。 “秦仙傲也是段海峰,创立的太极社居然……” 后天武林,正常的武道世家子弟,除了极少数核心外,大多都不知道先天武林及武道界的存在,不过因为秦朝不禁止,秦雨有意无意透露,再加上老族长、秦书经也不完全避讳杨露露。杨露露对这事也颇为感兴趣,她如今可是对武道界的很多事都懂,甚至还让秦雨给她订了一份《武林风》一份武道界的《新青年》。 因此杨露露更是知道自己这女婿的强大。 “朝儿这孩子如今好像在和程颐、司马光、王安石、刘琴等人比试摘长生果,这孩子也真是,喝那么多!”杨露露看向不远处向着长辈敬酒的秦朝。 “二太叔公,朝儿敬您一杯!” “好,好!”二叔公大笑着,满脸皱纹挤成一朵菊花。 “好孩子。好孩子,你这杯酒。二太叔公干了,孩子,你的成绩二太叔公都看在眼里,好好干,二太叔公以你为荣!”二叔公端起装着米酒的碗一口饮尽,老眼泛起泪花。秦朝就是段海峰,也是秦仙傲的事族中瞒谁都不可能瞒二叔公。 而秦仙傲在学问界,武道界的地位二叔公也是知道的。 二叔公自小也是跑江湖的,百多年的阅历自然不是吃素的,自然知道秦家寨能出一个秦朝是多么难得。 “二太叔公。朝儿这些年很少回来看您,还请多多包涵!”秦朝端起酒碗正要一饮而尽,旁边秦乐金一伸手按住秦朝端碗的手:“秦朝,给二太叔公敬酒,你这样喝可不行。” “对,二叔公喝一碗,你得喝三大坛!” “三坛怎够,我们秦家寨这些年办过多少次酒席,小朝儿都缺席了,这岂能不补上?起码十坛!”一个个连起哄。 如今秦家寨族人修炼的都是增力二万斤以上的功法,功法变强,酒力自然也变强,这喝起酒来一个个都是不要命。 “十坛,必须十坛!” “秦朝别的都强,这喝酒难道要示弱?”一个个哄笑着,二叔公也笑眯眯的看着秦朝。 “好,看在二太叔公的面子上,这一次小朝儿接下十坛,不过……”秦朝双眼一挑,喝叫道,“这是特例,别的诸位长辈,请恕小朝喝不了十坛!” …… 秦家寨三十里外的山道上,一条条大汉疾奔如飞。 “华叔,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秦家寨这些年可是蒸蒸日上,其族中子弟身手一点不亚于我关家。” “哼,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要动,这次是好机会。”关阳华脑中闪过一个人影,双眼射出冰冷的光芒,当年他迷恋秦雨,后来秦雨消失,关阳华为此曾找过秦家寨的麻烦,可是碰了一鼻子灰,而后再一次见到秦雨…… “这****,你给老子的耻辱,老子一定要拿回来!” 关阳华至今都忘不了秦雨那厌恶的目光,那鄙视的神情,那尖利讥讽的话语,那随手一击就将他关阳华给摔了个四脚朝天的身手。 “这些年,我们一直不敢动秦家寨,一是秦家寨巴结上了贵人。”关阳华冷声道,“他们有叫什么公孙大鹏、秦绮云的罩着,可如今我们也巴结上了贵人,只需要动作快,一气呵成干掉秦家寨,公孙大鹏他们难道还真跟来找我们关家寨不成?再说,他就算要来找我们麻烦,我们背后的人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而这一次就是好机会,情报中,秦家寨一个个在外的人都回寨,我猜应该是他们寨中镇寨太保那叫什么秦北溟的老头子快要归西了。”关阳华冷声。 “秦北溟?”旁边关明通眉一挑,“这老不死的,我听说他已经有了一百一十多岁,也该死了!” “阳华,我总觉得这么冒失行动没必要,秦家寨这些年武功进展如神助。我们围剿,讨不了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没必要。”关阳同沉声道。 “秦家寨武功进展如有神助,这没什么难理解的。”关阳华冷声。“当年皓儿上天龙寺时,他们秦家寨也出了一些天才神童,想必和皓儿是同班同学,同在太极社门下,至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我们不找秦家寨,他们也会找我们关家寨,反不如先下手为强!” “可是皓儿不让我们和秦家寨硬拼!” “皓儿是皓儿。他知道太极社里有秦家寨的,自然要这样说,就算他心里一百个愿意我们杀向秦家寨,也得做做样子。”关阳华沉声道,“可我们是我们,我们只需瞒着皓儿就行。” “唉,希望这一次能好运!”关阳同心中叹息。 …… 弯月高挂。 秦家寨演武场上依然人声鼎沸,不过很多人都停下了说话。怪异的看向秦朝。 “到书知了!” “知叔一向很瞧不惯盛朝,盛朝给他敬酒。”一个个看着走向秦书知的秦朝。秦朝的真实身份,本来以秦书知的身份是应该知晓的,可是老族长及族中核心考虑到秦书知向来将秦朝认为是洪水猛兽,又嘴巴不牢,为安全起见,这才没告诉秦书知。 西南边方桌旁。秦书知面无表情的看着秦朝。 “知爷爷,盛朝给您敬酒!”秦朝给秦书知倒上一杯酒,恭敬说道,对于这个儿时的‘仇敌’,秦朝主要是内心不认同对方的理念。尤其是教学理念。 “秦朝,你是个聪明人。”秦书知板着脸开口,“前所未有,说句夸张的话,是我秦家寨三百年难得一见的聪明人,可是这天下聪明的人多着,比你聪明百倍的更是有的是,像秦仙傲,他的聪明就比你强百倍。” 秦朝脸上浮起怪异。 “秦仙傲比秦朝聪明百倍?”四周一个个知道内情的秦家寨核心人员也脸上浮起古怪神色。 “可这天下终归是笨人多,尤其是我秦家寨中。”秦书知沉着声音,“我秦家寨中有几个如你这般聪明?老夫没错,如果我秦家寨都是如你这般聪明人,老夫确实不该打他们板子,可是寨中如你般聪明终究只有一个。” “你的寓教于乐的方法这些年实施,效果好坏暂且看不出,可是不用这些方法,而寨中孩子又天生不喜读书,不打板子,难道还哄着他们读不成?” “老夫这些年的教书,也许不是最好的,或许将来没有你的寓教于乐好,可是老夫敢说,在你的方法没出来前,在当时的环境下,那是最好的。”秦书知声音铿锵有力。 “知爷爷,当年的对错人人心中自有一杆称。”秦朝微笑说道,“知爷爷,今天是小朝的大喜之日,这种事就没必要说。” “说,怎能不说!”秦书知沉声,“如今寨中人人承你的情,我秦书知也同样,这事没错,可是我还是当年的看法,德智之中,我秦书知看重的是德,王安石是何等的高人?他的智慧谁不推崇,可大宋被他变法弄成什么样子?” “你秦盛朝,智慧未必及得上王安石,德行不够,是不可能像王安石一样贻害天下庶民,可是我秦家寨家小业小,受不得丁点灾祸,秦盛朝,你敢对天发誓,绝不给我秦家寨带来灾祸?” “知爷爷!”秦朝脸色有些难看,“我秦盛朝做事若有什么不对的,你直接指出来,这样无中生有,胡搅蛮缠是何道理?” “放肆!”秦书知一拍桌子,“这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 秦朝眼神一冷。 “放肆!”猛的声音响起。 “秦书知,朝儿这孩子好,好得很,老夫看他做得很好!”只见二叔公声如雷鸣,“他说得没错,大喜之日,他婚宴上,你这是胡搅蛮缠,再胡说八道,别怪老叔不给你面子!” “二叔!”秦书知脸色刷的有些红,秦朝敢跟他顶嘴,他可不敢和二叔公顶嘴。 秦书知端起酒凑到嘴边,忽然眼睛瞟到一旁秦老族长、二叔公桌子上喝酒的一五十多岁,高大老者,顿时又放下酒碗。 “秦朝,我问你,那人是谁?我秦家寨仇人甚多,你在外若是结交了不良之徒,会给大家带来灾祸的。”秦书知一指高大老者沉声道。 “我?”正和老族长说话的苏轼眨了下眼,放下酒杯,“我苏东坡是不良之徒?会给秦家寨带来灾祸?”(。) 第三十七章 苏大人的身份 “扑哧!” 不远处与刀玉凤、杨露露同坐一桌的王朝云忍不住一声笑,苏轼被当成坏人,她跟在苏轼身旁,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旁边刀玉凤、杨露露,老族长,秦乐刀、秦乐仙等一些知道苏轼真实身份的也忍不住眼里露出笑容来。 “哈哈!”二叔公一声笑。 秦朝一回寨,第一个便是带着苏轼探望了二叔公,二叔公岂会不知道苏轼的真实身份,他原本想呵斥秦书知的话,到嘴头变成一声仰天大哈哈。 秦书知眉头一皱,小心翼翼扫了眼大笑的二叔公,这才向秦朝一皮。 “秦朝,别怪老夫管得太宽,这人一看就有些不懂礼数,不像是个好人!” 秦朝看向苏轼,上次王安石贺宴上苏轼宣布对波粒二象性进行摘果,而后便‘死皮赖脸’的跟着秦朝去了岭南,将九本长生诀算法给弄得滚瓜烂熟后,摘果找不到突破点,没事便找往秦朝庄园凑,总之就是想从秦朝嘴里套出点波粒二象性摘果的秘诀。 这一次秦朝回寨,苏轼带着小妾王朝云也跟了过来,说是找灵感,秦朝看来根本就是生怕秦朝在摘果上有了突破,而后抛开他苏轼独自摘了果子。 “苏东坡不懂礼数,不像好人?”秦朝蹩着笑。 大名鼎鼎的苏东坡,自小便中举当官,久居高位,又学识通天,这身份地位自然不同,苏轼还算是比较亲民的,到了这秦家寨也因为秦朝的关系,对人都极为有礼,可毕竟身份不同,即便怎么有彬彬有礼。那骨子里的优雅是藏不了的。 也因此,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寨中其实早有人看不惯,只是这人是秦朝带过来的,而且老族长,二叔公都与其相谈甚欢,连二叔公、老族长都没意见。寨中其他人不好说。 可是秦书知横竖都看秦朝不满意,想事就没想那么多。 “这位苏大哥,可是个大大有名的人物,他的身份……”秦朝说着连摇头,“不好说,不好说!” 秦书知双眉立时挑起。 “不好说?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不好说的?”秦书知说着一拍桌子,瞪向苏轼,“这位兄台。敢问尊姓大名,哪里高就?如何与秦朝结识的?” “这位老人家……”苏轼大大咧咧,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正要报上身份。 “皇宫来人了!” 急促的声音响起:“圣上派巴司空前来给小朝祝贺!” “哦?快,快快有请!”老族长连站了起来,整个广场一个个族人也连站了起来,除了两个人外,一是二叔公。另一人就是苏轼。 “果然不知礼数!”秦书知哼声,可这时也顾不得此事。“朝儿!”老族长向秦朝一招手。便大步向外走去,没多久,秦朝、老族长及一众族中重要人物和一黑瘦汉子走了进来,稍一叙礼之后,老族长便领着巴天石往二叔公,苏轼一桌走去。 “秦族长。以秦公子如今的地位身份,其实已经……咦?”巴天石目光落在苏轼身上,眉头一下便皱起。 秦书知嘴角顿时翘起,又瞟了眼秦朝。 “巴司空,我忘了跟您介绍……”老族长连笑着说道。正要揭破苏轼的身份,巴天石三个大步冲到苏轼身前,惊叫道:“您可是苏大人?” “巴先生好记忆!”苏轼眉一挑。 “真是苏大人您!”巴天石连合手躬身行大礼。 四周一片安静! 毕竟知道苏轼身份的秦家寨族人只有那么一些核心。 而巴天石,做为大理三公之一,又是保定帝派遣过来的,身份地位何其尊贵,那一个跟着秦朝来的人,巴天石来到,大大咧咧坐着不站起也罢,居然巴天石反过来向他隆重行礼。 让大理三公行大礼的什么身份才有? 秦书知这一刻也懵了,他愣愣的看着苏轼。 苏轼嘴角带着春风般的微笑,表情很平淡,好像这算不了什么一样。 “当年一别,如今巴先生依然风采如旧呀!”苏轼笑说道。 巴天石顿时激动起来:“苏大人,当年我想拜访您,去您府上,偏偏您外出有事,后来也就不得机会,我也就在集英殿外见过您一面,您居然记得我?” “大理巴司空,我岂能忽视?”苏轼哈哈一笑道,其实苏轼天资聪颖,有过目不忘之能,平常只要他稍微注意一下的人,即便是人群中看一眼,也能多年不忘,巴天石当年在集英殿外有着大理口音的说话声音比较怪异,故而苏轼多看了一眼,直到今天再次相见,才知道这人居然就是大理巴天石。 巴天石更是激动得嘴发抖。 “巴司空,想不到您居然和苏大人认识,这样更好。”老族长一声朗笑,在苏轼身旁的空椅上用袖子拂了拂,“巴司空,请坐!” “这……”巴天石看了眼苏轼,苏轼点了点头:“巴司空,我这人最不喜拘小节,你就当我是普通人一样看待,这样你舒服,我也舒服,坐吧!” “是!”巴天石在苏轼身旁落坐,扫了眼整张桌子。 “巴大人,这一位是我二太叔公,今年可是有一百一十五岁高龄!”秦朝说道。 “哎呀!”巴天石连站起,恭敬行礼,“莫不是北溟前辈?巴天石这里给老寿星行礼了!”二叔公微笑着点了点头:“巴司空不必多礼,就如苏大人所说,不必拘束。” 很快重新开宴,秦朝和巴天空说了几句话,这才走向秦书知一桌,顿时旁边一个个族人拉住秦朝:“那位苏大人倒底是何方神圣?”“秦朝,为什么巴司空和族长,还有二叔公很敬重那苏大人?” 秦书知也连竖起耳朵,这时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又出了一个糗,可是再怎么脸上火辣辣的也忍不住心底的好奇心。 “这个叫苏大人的,明明和秦朝称兄道弟,而且看秦朝对他颇有些腻歪,居然能让巴天石都敬若天人,而且看巴天石的神色,似乎是从内心敬重,按理说这样的人只有……” 秦书知微侧着头,姓苏的牛人确实有一位,可是那人太牛了,名气大到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确实能够让巴天石做出刚刚的行为,可是这位大牛人会和自己寨中的秦朝称兄呼弟? 秦书知绝不相信。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这位大人的身份,说了对我们秦家寨没好处,总知他不是坏人就是。”秦朝笑眯眯的回绝。 “寨中人多口杂,若是传出苏轼在秦家寨,难免会让武道界一些门派猜到什么!”秦朝走向秦书知,苏轼的身份虽然不是不能暴露,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知爷爷,苏大哥的身份不便透露,你若是认为他是不良之徒,我也没办法。”秦朝沉声说道,一举手中酒碗,“知爷爷,这一杯酒,你喝不是不喝?” 秦书知哼了声:“秦朝,你好自为之,希望不要为寨中带来祸事。”举起酒碗一口饮尽,而后板着脸也不再看秦朝,秦朝连一口喝尽碗中酒,看向下一位……秦朝难得回来一趟,而这一次又是秦雪、秦凝的婚事一起办,这酒席自然不可能很快结束,直到子时,一个个才散了酒席。 秦朝也喝得有些迷迷糊糊的走入新房。 “凝儿是这边房,雪儿是这边,那里是大姐睡的,素儿是这一间,我这……”秦朝瞥了一眼都贴着喜字,相邻的三间房,而后直接走入右边的一间。 “啊!”秦凝声音响起,“不是说好了么,让你先去二姐房中,怎么?唔……”秦凝说不出话,因为隔着盖头一张嘴贴了过来。 …… 渐渐的整个寨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没人发现七里外一条条大汉悄然靠近。 一棵参天大树下,架着一幅高倍望远镜。 “他们酒席散了!” “这个时候吃酒席,吃酒席也罢,居然一喝就喝到深更半夜,子时都不散,这秦家的人真是自找死路。”关阳华冷着声音,武林中人都好酒,尤其好喝烈酒,秦家寨自然也是个个爱喝酒的,吃酒席,喝酒喝到半夜都不散,可想而知此时秦家寨内没醉的能有多少人。 “华叔,要不要现在就出手?”一旁关明通沉声,“趁他们醉得不省人事出手最好,若是等他们睡醒了怕是……” “急什么?现在还不是最好时机,再等等!”关阳华沉声。 时间流逝,忽然关阳华做了个手势。 “醒醒!” “华长老下了命令,马上出发!” “都别睡了!”很快一个个睡觉的人被叫醒,而后一个个提着刀蹑手蹑脚的奔向秦家寨。 秦家寨不远处山腰的灌木丛内,隐藏着一个洞。 “无聊!关家寨怎么可能来攻击我秦家寨,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认真点,现在寨中举行酒席,又结束没多久,是最虚弱的时刻,平时还可以马虎些,今天……嗯?” “三子,怎么啦?”用高倍望远镜观察的大汉叫道。 “好像有声音,这声音不像是野兽的!” “不像野兽,可我根本……”大汉说着,盯着望远镜的眼睛忽然瞪大,望远镜中,隐约看到一条人影一闪而逝。 “铛!”“铛!”“铛!”“铛!”“铛!” 巨大的钟声响起在秦家寨中。(。) 第三十八章 强者的心态 秦家寨一盏盏灯亮起。 “快起来!” “醒醒,别睡了,有敌来犯!” “一定是关家孙子们,只有他们才如此卑鄙!幸亏早有秦朝让设置的装置,不然还真……”巨吼,喝叫,厉喝声响起在整个秦家寨,一个个连起床,抓起武器抱着孩子,护着老幼冲向秦家祠堂,秦家寨边缘一间贴了很多红喜字的新屋子内一个个也穿衣走出门。 “这时还敢来秦家寨的,一定是关家的。”秦雨抱着秦佳走了出来,瞟了一眼刚从房中走出的秦凝、秦雪,此时秦凝、秦雪俏脸嫣红,手中都抓了把刀,身上穿着还是大红喜服。 “除了关家,别的没那么大仇恨,也没那贼胆!”秦凝冷声道,美目看向秦朝,“你不是说关家不会来么?” 秦朝眉头微一皱:“我叮嘱了关诗皓,想必这是关家寨背着关诗皓行动的,不管,大家收拾好,凝姐,雪姐,你们去换一件衣服,然后你们直接去祠堂,我先去看看!”说着一个纵跃,已经穿入门廊里,很快离开这新屋。 时间流逝,秦家寨汉子,甚至一些女流都是有功夫在身的,因此即便是一些老人都能奔走如飞,很快一个个便护送着妇孺老幼进了祠堂。 祠堂内一盏盏灯点着。 “大家点数,看还有谁家人没到?” “老人娘们娃娃都留在祠堂内堂,精壮汉子去外面!” “关家崽子,来得正好!”整个祠堂一个个秦家汉子大声说笑着,眼里都是兴奋,秦朝一次次给寨中更新功法,他们早就想找关家寨算帐。只是一直秦朝压着不让他们欺负关家寨的人,说是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才一直没动手。 “这一次,关家的畜生找死,这一次可怪不得我们了!” “就是秦朝太仁慈,我们也不想误了他的名望和前途。这才一直没大开杀戒,现在好了,关家崽子们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闯!” …… 祠堂大门外,一道黑影电射而来,秦朝一进入祠堂,便将手中的孩子放下。 “族长,来的人是关家的人!”秦朝沉声。 “除了他们不可能有别人。”老族长眼中闪过冷芒,他这几十年带着秦家寨。偏生秦朝没崛起前,秦家寨远不如关家,因此可以说是被关家压制了几十年,受够了气,秦家功法得到大更新后,他早就想报仇,只是碍于秦朝,这才忍着。 “族长。朝儿知道你们不开心,可还是要说。”秦朝沉声。“冤家宜解不宜结,秦家寨和关家寨都是天下大族,族人遍布天下,仇恨没必要……” “朝儿,族长爷爷当然明白,可是我们与关家的仇恨。哪里是说解便解得了的。” “对,秦朝,你心地善良,大家都明白,可是我们此时放过关家。关家未必会领情,我秦家如今因你而繁荣,可是谁能担保我秦家代代出现你这样的强人?关家出不了你这样的人?若是他年一旦有什么不测,让关家风头压过我们,他们未必会放过我们。” “对,朝儿,江湖险恶,狼不会因为你放了他就不吃你。”一个个喝叫着。 秦书知更是冷眼看着秦朝:“我就说这人是个灾星,你看,这不又惹来了祸?” “闭嘴!”秦老族长怒瞪了秦书知一眼,四周核心长老也瞪向秦书知。“书知,关秦二家仇恨是千年之仇,你胡扯到朝儿头上是什么意思?”“书知,你再为老不尊,可别怪我与你断绝情义!”几个书字辈长老喝叫道。 秦书知都有些懵了。 “秦朝这小畜生给大家灌了什么**汤,我明明是为了……”秦书知狠狠瞪了秦朝一眼,嘴角冷哼了声,不再说话。 “族长,能否容我问大家几句话?”秦朝道。 老族长眉一挑,露出笑容:“朝儿你要问,便问吧,只是别多说了,关家马上就到了!” “各位!”秦朝声音在演武场上空飘荡,“我秦盛朝在此想问一句大家,我秦家寨可有孬种?” 四周微一静! “哈哈!” 笑声响起。 “秦朝,你这什么话,我秦家寨个个都是响当当的汉子,孬种不是没有,可也就那么几个!” “朝儿,我秦家寨族人,别说汉子,就是女儿家也个个是不让须眉,女中丈夫!” “那我再问一句,我秦家寨可畏惧关家变强?”秦朝声音再次响起。 静! 这一次足足一个呼呼,才有人喝叫起来:“怕个屁呀!他关家算什么?我秦家寨别说现在,就是以前,以前功法不如他们,也没怕过,照样和关家斗,大家说是不是呀!”这声音一响起,毕竟秦家汉子都是走江湖的,江湖人向来头掉了碗大个疤,是脑袋拴在裤腰上过生活的,最怕就是人说孬种。 “没错!我秦乐广就从没怕死过!” “连死都不怕,还怕关家变强?” “怕什么?我秦家从来都遇强则强!” 一句句喝叫声响起,老族长嘴角露出苦笑,一个个核心精英也微微摇头。 “这千年来,我们秦家寨不少子弟死在关家手中,关家也不少人死在我们秦家人手里,大家说我们现在强大了,一只手都能灭掉关家,这个时候相让,留他们一条狗命,让他们变强,再来和我们斗,是不是孬种?” 沉静! 很快嗡嗡声响起,确实,大家都想狠狠杀关家一个够,可是秦朝的话也有理,特别是刚刚大声喝喊着秦家族人个个有种,不是孬种的人,更是不可能轻易改口。 很快---- “秦朝你说得对,我们有人命在他们手里,他们也有人命在我们手里,现在我秦家势力比他们强。杀他们如宰狗,杀着也没意思,还是留着!” “我秦家人从来不怕,还怕他关家真强过我们?” “我秦家寨人遇强则强,关家强才够当我们对手……” …… 秦朝看向老族长:“有狼追,才能跑得快。族长,只有关家这把刀时时刻刻悬在头顶,我秦家子弟才能时刻警醒,才能不断变强!” “朝儿,你既然要当圣人。”老族长苦笑了一下,“也罢,我尽力吧。” “我不是当圣人,只是……”秦朝苦笑,也不解释。“族长,我跟你一起出去!” 老族长一摆手:“朝儿,今天是你和丫头们的大喜之日,你还是多陪陪她们,这点小事,族里人自然能够摆平。”“也罢!”秦朝也知道族中如今的实力。 秦家寨中,一条条关家汉子聚集在秦家祠堂外。 “这秦家寨明明举行宴席,怎么会那么早就发现了我们?”关阳华脸色很难看。 “华叔。我总觉得不对劲,秦家寨的动作也太快了。莫不是这根本就是秦家寨根对我们的一次阴谋,我们想杀他们,他们也想灭我们?” “阴谋,那也要有实力!”关阳华可是很自信,从关诗皓得来的功法让他们如今一个个增力都达万斤以上。 “秦书然,莫非要做缩头乌龟?”关阳华声音响起。就在这时祠堂外墙外巨大的洞门打开,一个个秦家汉子走出,当先一人正是秦老族长。老族长来到关阳华身前十丈处站定,一个个秦家族人也在他身后站定。 “嗯?” 关家众人看向老族长身后,他们关家可是几乎倾巢而出。此刻密密麻麻的几乎占据了整个秦家祠堂外的场地。 “这秦家寨就出来这么点人?” 关家众人看着祠堂外墙那重新合上的巨大铜门,又看向老族长身后那一百条汉子。 “关阳华,你来做甚?”老族长沉声喝道。 “哈哈,没别的意思,就是听说秦老族长三个孙女个个国色天香。”关阳华声音朗朗,“我关家寨中子弟都十分爱慕,故而前来求婚!” “找死!” “放肆!” “老族长,别和他们废话!”秦家众汉子怒了,秦家三姐妹可是很多人的梦中情人,委身于秦朝,他们没办法,可是关家之人也敢轻薄,自然恼怒。 “那可得让阁下失望了。”老族长沉声,“我秦家女子向来不嫁关家,关阳华,你没别的事,就请回吧!” “回?”关阳华狂笑起来。 “美人没抢到,怎么回?你们说,是不是呀?”关阳华大笑道。 “没错!” “我们就是来抢女人的!” “秦家寨男子不乍样,娘们倒是个个够劲!” “秦家寨的娘们,我关家的汉子们可是个个都……”关家来的大多都是汉子,男人一说起女人往往带劲,更别说这帮江湖粗鄙武夫,再加上他们本来就是来杀人的,自然更是放荡无忌,一句句污言秽语飘荡在空中。 “杀!” “找死!” “老族长,这帮畜生没必要和他们搭话!”一个个喝笑着。老族长脸色难看,一挥手,顿时身后一个个秦家族人冲了出去。 “一百来人就来冲杀我们?” 关家众人这时反而有些懵了,“这秦家寨人疯了不成?还是另有阴谋,区区一百来人就想和我们这么多……” 顷刻之间,秦家一百人便与关家之人短兵相接。 一道亮光划过天际,直奔关阳华面门。 “好胆!”关阳华双眉一竖。 这一道由一个年青秦家子弟劈来的刀光,速度并不是格外快,也就是七八千斤力道而已。 “八千斤?”关阳华心中冷哼,手中刀也划出,一万六千斤巨力全力暴发,刀速一瞬间带动空气仿佛都要燃烧起来,疯狂的砍向那一道亮光----“给老子断!” “锵!” 巨响! “这……”关阳华感觉手中的刀仿佛被巨山般的陨石砸中一样,刀还没来得及抛飞开去。 刀断! 一截断刃高高飞出。 断的不是七八千斤力缓慢劈来的刀,而是另一把一万六千斤巨力的刀。 那一把陪伴了关阳华八十年的厚背大刀被一击为两截,而后几乎关阳华没反应过来。五根修长如白玉般的手指闪过,“啪!”的清脆声音响,一个个重重的耳光抽在他脸颊上。 懵了! 关阳华被这一耳光给完全抽懵了。(。) 第三十九章 看在秦仙傲公子份上 与此同时,一个个关家高手兴奋的与秦家族人接上手。 “啊!” “怎么回事?” 关家众接战高手要么刀断,要么手中刀被磕飞,要么被对方直接避过自己的刀锋,长趋直入一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要么直接被撞飞。 “这什么力量?” “我们,我们可都是有一万六千斤巨力!” 一个个关家高手瞪大眼,甚至完全懵了,秦家寨这些年也在外不时展露武功,可是关家人的眼中,秦家寨虽然长进快,可与自己关家也差别不大,更何况他们有些人可是知道。 “上一次我关家天才关诗皓摘一次长生果得分就是5万分,5万的高分,天下才有几个长生果?” 整个广场。 刀光闪烁,秦家族人一个个如猛虎下山,占据着绝对优势的关家众武者甫一接触秦家,便如冰水遇到沸汤一样,几乎片刻之间便倒下一大片,有些是被点了穴,可很多都是被一刀两断给要么斩了脑袋,要么劈成两半,毕竟秦朝虽然叮嘱众族人不要过于欺负关家,可关秦二家代代世仇,岂是如此容易忘记的,而秦家汉子寨中虽然温顺,可出寨子很多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凶人。 “杀!” “杀死秦家寨的小崽子们!” 后面远处一些看不到前面的关家族人还在兴奋的狂吼着。 “退!” “快退!” 一些关家武者完全胆寒了。 这时前面,一只手直接掐住关阳华脖子。 “关家兔崽子们,都给老子住手!”秦盛实提着关阳华脖子退后三步厉吼道。老族长声音也响起:“我秦家族人都退后三丈!”“哈哈!”“痛快!”秦家族人一个个飞退,当然也有退走之前都砍翻两个关家人的。 很快双方再次对峙。 “怎么回事?” “为什么前面不打了?”后面不知情的关家众人还在询问,自然也有前面的告知原因,而后一个个都脸色极难看。 关阳华这时醒悟过来。脸色又红又黑又青。 “为什么?”关阳华的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为什么你们秦家有这样的身手居然不来攻打我关家?”关阳华整个脑袋一片嗡然,他再笨也明白了,秦家寨为何只出一百人,因为够了,一百就够了。而秦家有一百个这样的高手,那就可能有两百,三百,整个寨中的精英几乎都是达到这个层次的。 “明明有覆灭我关家的实力,偏偏装孙子,这就是你秦家寨的作风?”关阳同也厉声吼道。 “哼!”老族长一声冷哼,“你以为我秦家汉子不想灭你关家?” “那为何?难道就是为了今天,就是想看我关家不自量力?” “谁有兴趣逗你们玩!”秦书知老脸红光泛发,他秦书知一个直系晚辈就是死在关家手中。秦书知早想报这仇,刚刚人群中秦书知可是好好的杀了个够本,这会儿更是扬眉吐气,昂着头兴奋喝叫道:“不灭你关家,都是看在秦仙傲公子的份上!” “秦仙傲公子?”关家一个个露出恭敬神色。 “我秦家有不少人在太极社门下,而听说你们关家也有一些天才在太极社。”秦书知眉飞色舞的喝叫道,“碍着秦仙傲的脸色,我们才一直忍着。” 原来如此! 关家群豪恍然大悟。 “秦仙傲与段海峰公子不喜手下互相杀戳。”老族长声音响起。“他能叮嘱我秦家寨人不要找你们麻烦,难道没叮嘱你们?” “关家兔崽子。莫非是背着段海峰公子前来?”秦书文也厉声质问。 “这……”关家群豪一个个脸色通红,关诗皓确实三令五申不让他们找秦家寨麻烦。 “没错!”关阳华厉吼出声,“段海峰公子以及秦仙傲公子确实曾叮嘱我关家人,可是关秦二家的世仇岂能因几句话就此烟消云散?” “关阳华,我呸,我倒你关家个个汉子。没想到也……”秦书知吼叫道,“关秦二家之仇,我秦家寨亦未能忘,可是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秦仙傲公子在,就不能动。” 关阳华脸色刷的通红。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关阳同吼叫道,“只能对不起秦段二位公子,我关家事后自会道歉,你秦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假惺惺的。” “段秦二位公子虽然对我们有恩,可是他明显偏颇你秦家寨,不然老夫也不至于被你们所擒。”关阳华厉声吼叫道,“他既然不一碗水端平,对不起我关家在先,我们为何要完全听命于他?” 这时---- “我们关秦二家,谁也别说谁!” “这一次算我们栽了!” “秦家兔崽子们,别猖狂,你们不过是好运!”一个个关家高手吼叫道。 “秦仙傲公子偏颇我秦家?”秦书知哈哈大笑起来,一个个秦家汉子也大笑出声。“关阳华,老夫问你,当年段海峰入天龙寺那一期,你关家去了几个?”秦书月笑着出声。 “几个?”关阳华脸色阴冷,他关家只有一个关诗皓便让他关家武功强到如此地位,若是去了几个,还会落到这田地? 关家群豪一个个脸色难看。 “莫非你秦家寨那一期去了很多?”关阳同嗤笑起来,“老夫记得,每个武林世家名额可都是有限的。” “没错,名额有限,那是正常情况。”秦书知哈哈大笑,“你们不说,但老夫猜你们关家去的数目绝不超过……”他五个手指一晃,“五个,你们在太极社内的人不超过五个,可是你知道我们秦家寨有多少?” “多少?”关阳同沉声。 “哈哈,那要看你们有几个在里面,若是这个数!”秦书知一只右手一晃。其实说的是一个,毕竟秦朝向族中透露过一些信息,比如说关家寨有一人在太极社内。可是他这右手一晃,五个手指扇形展开。 “五个?” 关家群豪心惊肉跳,他关家也就一个关诗皓,秦家寨人居然认为有五个。 “那我们比你们要多这个数!”秦书知跪下一个手指。 “四个?” “比我们多四个?”关家群豪一个个刷的脸色极难看。“这秦家寨未免运气也太好了吧,居然有九个进了太极社。” “早知道他们在太极社有这么多人,我们根本就不该来攻击的。” “难怪武功一个个这么强,九个打一个,皓儿再厉害也斗不过呀!”一个个关家高手喘着粗气。 “关阳华!”老族长声如洪钟,“我秦家不攻击你关家,除了秦仙傲、段海峰公子的吩咐外,最重要的是,你们不配!” 不配? 关阳华脸色胀得通红。一个个关家高手也愤怒起来。 “秦书然,你说清楚,我们怎么不配?” “你秦家寨什么东西,也敢说我关家不配!” “我关家汉子,个个响当当,轮不到你们秦家寨的兔崽子说不配!”一个个吼叫着。 老族长淡淡一笑。 “在我秦家寨看来,只有旗鼓相当的关家才能称之为我们的对手,如今你们关家和我们相差太远。杀你们如宰鸡,欺负你们说出去。外人只道我秦家寨只会欺侮弱小。”老族长声如洪钟。 “没错。也不怕告诉你们。”秦书知兴奋喝叫道,“我们是故意的,故意留你们一条狗命,我秦家一族从来就没把你们关家放在眼里,和你们斗,就是为了自己。为了逼迫我秦家族人上进,毕竟你们关家还是有些能耐的。” “居然是这样!” “欺人太甚!”关家群豪一个个双眼喷火,愤怒,却也无奈,甚至脸上火辣辣的。他们关家无时无刻不想着击杀秦家报血海深仇,可对方…… “关阳华,这一次我们可以放你们走!”老族长朗声道。 关阳华脸色胀得猪肝一样,双眼通红仿佛要择人而噬。 “篷!” 秦盛实手一扔,关阳华一个嘴啃泥掉落关家群豪身前。 “诸位关家之人,现在的你们没资格做我等对手。”老族长一声哈哈,“等什么时候你们提升到足够和我秦家匹配的实力,咱们再来斗过一场,好了,各位族人,回祠堂!” “哈哈!” “关家兔崽子,回去吃奶吧!” “就这能力,还想抹去我秦家寨?真不知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一个个秦家族人哈哈大笑着往祠堂走去。 “吼!!” 关阳华大口大口喘着气,一个个关家武者也胸脯剧烈起伏,眼睛通红,羞辱,赤`裸`裸的羞辱,可是人家有资格。 眼看秦家寨人就要全部进祠堂。 “杀!”关阳华一个跳跃,冲了上去,同时吼叫道,“还愣着干什么?头掉了碗大的疤,我关家人怕死么?” “对,大不了一死!” “上,都上呀!老子宁可死在这里,也不受这窝囊气!” 一个个冲上去。 老族长眉头一皱,其他族人一个个眼中泛起杀气。 “我们来断后!” “是秦朝!” “雨儿?凝儿?” 只见数道身影穿过洞门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秦朝、秦雨、秦凝、林素、秦雪以及李沧海,秋心淼。 “秦朝,你这是……” “刚刚还没杀过瘾,你让我们多过过手瘾!” “这些人既然找死,就让他们死,不然还不知要纠缠到什么时候!”秦盛实、秦乐星、秦盛由等一个个说道。 “族长!”秦朝看向老族长。 老族长连喝道:“走,都回去,交给朝儿他们!”这时关阳华带着关家群豪冲到洞门口,三把大刀直接攻向最前面的秦朝。 “无知呀!” 秦朝仿佛低叹一声,右手抬起食指一动,仿佛对着空中敲了三下,离着攻来的三人还有老远,可是三把刀停在了半空。 秦朝点住三人穴道后,脚一动,主动冲入关家群豪中,这时秦雨、秦雪、秦凝、李沧海、秋心淼也都动了。 凝雪雨,秦家三姐妹此时都是入了先天的,又都是天才般的人物,当不用把心思花在美人计上,全力攻研武技时,她们强大的资质便表现出来了,此时的武技之高,早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秦家姐妹如此。 李沧海、秋心淼也许资质不比三姐妹强多少,可是她们是什么人?一个个天门,一个是慈航静斋出来的,其武技之强,用来对付这些后天武林世家,完全就是拿着高射炮打蚊子。 “啊!” “这是……” 一把把刀明晃晃攻向秦朝等人,可是秦朝等人根本无视这些刀,尤其是其中的秋心淼、李沧海、秦朝,三人也不抽出刀剑等武器,就是这么徒身走入交织的刀网之中,手指东一把,西一拂,闲庭信步般行走在关家群豪中,凡是三人所到之处,一个个头毛都没伤到,可是莫名的被点了穴。 只是顷刻之间,整个祠堂前便竖起一座座人形雕塑,除了四五十个关家武者外,其余所有人都已经被点穴,而这九成都是秦朝、秋心淼、李沧海的杰作,剩下的才是秦家三姐妹及林素制住的。 懵了! 所有关家来人,关阳华、关阳同、关明通,甚至关家后辈杰出人物像关诗云,关灵芝这一刻都脑袋一片空白。 “这什么身手?” 秦家寨一个个看到的族人,这一刻也都眼睛瞪得滚圆的。 秦家三姐妹和林素还好一点,可秦朝、秋心淼、李沧海三人。 秦朝如今是什么身手,几年前就能在洞庭湖拦江一战,单枪匹马力敌整个江湖黑`白联盟,而那黑`白联盟可都是先天武林高手。 先天高手对付后天,就如玩小孩一样,两者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更何况黑`白联盟当时还有很多老牌的黑榜高手在。 拦江之后,秦朝并没有放松武学的修炼,反而在与秦雨、霍青共处的时间内不断研究,尤其是那一次带小孩时的顿悟,形意拳获得突破,秦朝的武技更上一层楼。 武技达到了秦朝这样的程度,后天武者尤其是像关家这样的武功,每一招一式在秦朝眼中遍身是破绽漏洞,若是关家武功增力远强于秦朝还好办,可以一力降十会,通过速度让这些破绽不是破绽,可惜反过来了,秦朝的增力远远超出众关家武者。 秦朝如此,秋心淼、李沧海实力也是强大无匹。 三人对付关家,完全就像一个成年高手对付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小孩子一样,想捏圆就捏圆,想捏扁就捏扁,甚至身边数丈方圆,一个个关家族人,一些连秦朝、李沧海、秋心淼的身影都没看到,还隔得老远,就被隔空给点了穴。 秦书知、秦书月、秦书文,老族长等一个个秦家寨族人也都懵了!(。) 第四十章 不在一层次 “这就是小朝儿的身手?” 老族长,秦书月,秦书文等人还好一点,毕竟武道界的事秦朝并没有瞒着他们,也因此他们经常读武道界的《武林风》及《新青年》报。洞庭湖秦朝拦江一战,《武林风》及《新青年》报并没有登载,可是老族长、秦书月、秦书文知道秦朝已经是先天高手了。 可秦书知以及其他对武道界知之不多的人。 “秦朝不是去天龙寺攻研学问的么?” “虽然秦朝报的是武技,可实质上他一直将精力放于学问上,这才有了我们秦家寨如今的功法,学问与武技是两条平行线,根本不可能同时大幅度进步的。” “而且秦朝从没有拜过谁为师,一手刀法武技完全就是自己弄出来的。” 秦朝的身手一直以来在秦家寨就是神乎其神,入天龙寺后第一次归来,与秦雨结婚那一次,秦朝便在寨中讲武,以一手基础刀法震惊整个秦家寨。 可那时秦朝以基础刀法还不能完全应付五虎断门刀,可这一次。 若只是秦朝、李沧海、秋心淼三人表演也罢,偏偏众秦家豪杰先前亲自与关家群豪动过手,知道即便自己增力大幅占优,可也只能做到什么程度,再加上秦雨、秦雪、秦凝三个先天高手的表现虽然强大,可在秦朝、秋心淼、李沧海的映衬下便显得极为黯然失色了。 “朝儿的出手完全看不到任何迹象。”老族长吸着冷气。 “手一伸,数个关家汉子便被制住了,完全看不出他怎么制住那些人的。”秦书月摇着头。 “魔道,魔法!”秦书知瞪得眼珠子都要掉了,“这根本不是武功,完全就是妖法!” “如果。如果站在关家那里的是我们,面对刚才秦朝和那两个女人的攻击,会怎么样?恐怕……”秦书文摇了摇头,“恐怕我们同样无还手之力,我这孙儿居然……” 一个个秦家族人脑中产生一个念头。 “秦朝这兔崽子,如今的身手。我们完全和他不是一个层次的,看都看不懂!”秦书知嘴角泛起苦涩,“这样的人,结交的非神即佛,神仙打架,百姓遭殃,希望,希望秦朝这尊神佛,不会为我们秦家寨带来灾祸。” “阁下!”关阳华死死咬着牙。瞪着秦朝,“阁下何人?以阁下的身手,绝非普通人,为何相助于秦家?” “为何相助于秦家?”秦朝笑了。 四周一个个秦家族人也笑了。 “哈哈,关阳华老匹夫,你还好意思询问朝儿为什么出手,你既然来伏击我秦家寨,而且选择的攻击时间是这时候。想必知道我秦家寨在吃酒席,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是因为什么而办酒席?” “关家的蠢货听好了。今天我们秦家寨办酒席不为别的,是寨中男儿的婚事。” “婚事?” 关家群豪瞪向秦朝,脑中闪过一个想法,而后心中连摇头。 “我秦家举行婚事的男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这一位!”秦书文一指秦朝。眉飞色舞,“我这孙儿可是自小在寨中长大,从没拜过别的师,如何?他的一身功夫都是自学成才的,可还过得去?” 自学成才? 完全是秦家寨人? 关家众人一个个瞪着眼。关阳华更是死死瞪着秦朝。 “你们打扰朝儿的婚礼,还问他为什么出手,真是好笑,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朝儿娶的女娃娃也是我寨中女儿。” 两道身影一左一右站在秦朝身后。 “难道?” 秦凝、秦雪,关家可是很多人都认识,甚至极为爱慕的,这一次关阳华能拉得动整个关家攻击秦家寨,也与这些爱慕秦家三姐妹的人极力支持有着莫大的关系。 秦朝双手一伸握住秦凝、秦雪玉手。关家人群中一双双眼睛瞪大,很多汉子牙眦目裂。 “走,凝儿,雪儿,我们好好的婚礼,被这些人给搅乱了,现在回去吧,看来天要亮了,睡不多久!”秦朝拉着两女转身笑吟吟走向洞门。“怎么会这样?”“这秦婉雪,秦婉凝果然已经……”很多关家子弟这一刻眼神黯淡。 秦雨、秋心淼、李沧海、林素转身也跟着秦朝进了门洞。 “走!” “既然睡不成,我们回去继续喝酒!” “朝儿和三个丫头的婚事也是怪,上一次和雨丫头结婚碰上云中鹤来捣蛋,这一次和雪丫头,凝丫头又遇上了……” “这说起来,还真是巧!” …… 秦家寨全寨之人进入祠堂,祠堂外的广场上,一个个被点穴的关家人没多久,穴道自动解开,虽然关阳华,甚至不少人依然不敢罢休,可毕竟大多数人理智都回来了,而且怎么和人家打,将脑袋送过去让人家砍掉真的就是荣耀? 一夜过去,天边露出鱼肚鳞。 “走了!” “关家这帮孙崽子,一个个都灰溜溜走光了!” 秦家寨族人走出祠堂,只见佑大的广场空无一人,连一个个被杀死的关家人尸体都消失无踪,唯一多出的东西就是祠堂外墙上血淋淋的一行字--‘今日之恩,他日必报,今日之辱,他年必还!’。 岳麓山下桂香居,关诗皓独自坐于静室中,脸色痛苦。 “庚叔死了!” “良伯也死了!” “吉大哥断了一只胳膊!” “我明明让他们不要去惹秦家寨,为何?为何……”关诗皓额上青筋直冒,“都怪我,都怪我,我还不够重视这件事,没把老大的告诫太过放在心上,这才……,也怪我,不够强。我若是争气点,多摘几个份量够的长生果,这一次我关家寨实力与秦家寨相当,也不会死那么人……” 许久,关诗皓走出静室。 “玉郎,这一次秦家寨已经是手下留情了!”施飞沉声看着关诗皓。“若是双方倒换过来,攻打的秦家,你关家有他们那样的身手,恐怕秦家已经死得一个不剩。” 关诗皓眉头再一次青筋跳动:“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我能怎样?” “冤家宜解不宜结,关秦二家……”施飞摇了摇头。 “飞叔,你放心,我明白怎么做的。这个事情我管不了,我能做的就是尽力让家族功法更上一层楼。”关诗皓低低一叹。 “你能这样想就好。”施飞目光看向远方,“秦家在太极社的人,都是谁,你也别去寻找,免得双方都不痛快。” “我知道!” 七天一晃而过,一棵巨大的滇朴树下,秦乐刀、秦乐仙、杨露露练着太极二郎刀。 “父亲。你这臀部太翘了,必须往下收一点!” “岳母。你这……”秦朝皱起眉,要入先天,不是不可以,只是郭媛媛用先天图创造的功法增力太低,这样入先天太不划算,所以让自己人通过太极拳而后感悟天地玄奥入先天是最好。可是---- “凝儿,要不你来教?”秦朝看向一旁挽着妇人头饰轻笑着的秦凝。 “我若是能教好他们,还用得着你秦大高人?”秦凝脆声笑道,若是外人,教拳倒是挺容易。哪里不正,一鞭子抽过去,或者踢一脚,拍一巴掌,甚至用手亲自给人矫正,可是这教的不是自己父母,就是公公,这不能打,不能骂,甚至重话都不能说,怎么教? 可以说秦乐刀、秦乐仙甚至秦老族长早就知道秦朝创造的太极二郎刀的好,可就是不好学,秦雪教了他们半年后便完全放弃了。 杨露露还好一点,秦乐刀、秦乐仙、老族长那是完全练得一塌糊涂。 “我也没办法!”秦朝瞟了眼杨露露那收得太过,裹得太紧圆滚滚的臀部,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你没办法?娘的拳可是你教的。”秦雪咯咯轻笑,“我的也是你教的,你都不行,别人更不行。” “我娘?”秦朝扫了眼不远处练刀的刀玉凤,因为太极二郎刀练得好,再加上很早秦朝便点破了感悟先天的道理,如今刀玉凤也进入了先天之境。 “我娘那不同,那时候岂能和这时相比?”秦朝说道,刀玉凤学拳时,秦朝还是小孩子,小孩子自然百无禁忌,刀玉凤就算臀部翘高了,秦朝都能说得出口,甚至拍两下,可现在杨露露屁股裹紧了,秦朝说得出口? “岳母娘倒是可以丢给郭媛媛,只要不告诉媛媛杨露露的身份,一定能调教好,可父亲和岳父,还有族长爷爷他们……”秦朝看向一个方向,小秦佳正玩闹得开心,“实在不行,只能由佳儿和安儿将来去教,嗯?” 一道身影飞矢而来。 “秦公子,情报!”秋心淼手一扬,一个小纸卷落入秦朝手心。秦朝连捏破,摊开目光一扫:“黄海樵自西归来,二十五号将登陆琼州!” “桃花岛主回来了?”秦朝激动起来,而后一个纵身飞出院子,转眼出现在一个山峰上,“苏师兄,好事,大好事,黄海樵二十五登陆琼州。”“真的?”苏轼也一下兴奋了。 汴梁宰相府,司马光眼睛瞪大:“真的成功了?黄海樵真的绕大地航行了一圈?走,赶快准备……” “环球航行,成功了?”程颐也激动起来。 “黄海樵归来,按僧一行的计算数据,算出大地周长,再加上航行的速度,他也该回来了,这么说……” “虽然说‘地球说’已经被长生诀证明了,可是环球航行真的能够行得通,黄海樵真的一直往东走,结果绕回来了,那就是说……” 东海桃花岛主黄海樵进行环球航行,其航队中,可以说是大多数门派的人都有,势力之大尤以儒家诸派为最,此时消息传来,将于琼州登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环球航行,会不会成功?大地为球形的说法已为长生诀上证实,可这种匪夷所思的观点现实中能否证明? 一个个拭目以待!(。) 第四十一章 宝物 二十五日琼州一处海港。 “介甫兄看来对我意见很大。” “君实兄,你看看岭南,再看看联合政府,变法势在必为呀!” 岩石上,沙滩上星罗棋布,一个个先天高手三五成群说笑着,环球航行结果如何今日揭晓,程颐、司马光、王安石、刘琴等一个个都到了,整个武道界凡是大宋儒家文化幅射范围内,所有门派几乎没有不到的。 “那就是秦仙傲?” “那两个争吵的是王安石和司马光!” 自然而然的,刘琴、秦朝、程颐、吕公著、苏轼、王安石、司马光等一个个在学问界举足轻重的聚集一起,站到了最好的位置。 没人敢跟他们抢,虽然没人说,可是整个武道界哪一个学问家是第一阶梯,哪一个是第二阶梯,大伙儿心中都有数。 如果第二阶梯的硬要凑到秦仙傲、程颐、司马光等一伙中,所有人的眼光都能杀死他。 “变法是势在必为,可是胡乱变,却是万万做不得的。” “错了可以在做的过程中改正,不可能,天下也找不到完美的方案!”王安石、司马光争得面红耳赤,秦朝也和程颐争议理气之道,忽然---- “快看!” “来了!到了!” 一个个连看过去,只见水天相接之处,显露一个黑点,那是一抹桅尖,渐渐黑点越来越多,桅竿露出越来越多,很快一只巨大的船队出现在众人面前。 “回来了!” “他们终于回来了!”程颐停下了和秦朝的争辩,司马光、王安石也停下了争论,一个个都看着巨大的船队,很快船队便到了近前。而后一只只小船涌向岸边。 “是他们!” “就是他们!”看着船上的人,一个个激动起来,很快船靠岸。 “老师!我们回来了!” “掌门,我们成功了!真的成功了!”一道道身影从船上飞起,奔向众人。“这里!”“刘师兄,我们在这里!”海滩上。岩石上一个个先天高手也冲向航队,很快人群汇合。 “怎么样?” “你们真的一直往东走?然后就……”一个个询问着,蓦的一百多人冲向秦朝这边。 “老师,我们成功了!” “秦公子,我回来了!” 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 程颐、司马光、吕公著、王安石、苏轼、刘琴……望着这些晒得极黑归来的一条条汉子。 “嗖!” 一道身影跪在程颐面前:“老师,我们过了扶桑后,一直往东行走,走的时间并不长,就遇到一块大陆。这块大陆十分巨大,跨越这大陆用的时间太长了,跨越这大陆后,在大海中航行没多长,再次遇到大陆,这大陆上居然遇到了波斯商人,这时我们就知道这大地确实是圆的,我们已经到平常我们所说的极西之国。而后……” “砰!” 一道身影落在司马光身前:“老师,这一次往东行走。虽然有些波折,时而向东北,时而向东南,可大体方向我们可以肯定一直是向着东方的,我们居然真的走到了我们平时所谓的极西之地的国家中……” 王安石、吕公著、董汐严、圆照宗本大师……一个个大佬身前都有人报告着这一次行程。 “秦公子!” 黄海樵走到秦朝身前:“我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一片大是个圆球。这个球比我们以前想象的还要小!” “好!很好!”秦朝心中极为激动,来这个世界这么久,这一次才算是真正感觉到自己确实大大的改变了这个世界的进程,秦朝看向四周。 程颐听着手下的叙述。 “原来我们真的住在一个球上,而且这个球还真的不算大!”程颐眼中有着一抹抹流动的光芒。 “虽然我早就确定了我们生活的这片大地是个球。可是……”司马光微微眯起眼,眼中也有着流动的光茫,王安石、吕公著……一个个大佬,一个个门派的领头人,很多眼中都闪起泪花。 莫名的秦朝心中一根枷锁断开了。 自王安石宴席上秦朝放言要摘波粒二象性的长生果,秦朝就一直处于思索摘果的紧绷状态,即便是回秦家寨大婚依然没有真正的放松。 这一刻! 秦朝真正的大脑中一片轻松,再也没有一个个的长生诀公式。 “黄岛主,这一次航行,伤亡如何?”秦朝放开心情询问着黄海樵,时间流逝,环球航行归来已经有三日,环球航行真正的获得大成功,整个武道界都沉浸在一片欢庆之中,清风庄园,秦朝放下手中黄海樵的笔记。 “橡胶到了,红薯也到了,玉米到了……” 秦朝整个人都是轻松,凡是后世人都知道橡胶对于社会的工业的贡献是无可估量的,可以说有了蒸汽机工业革命只是个小娃娃,可蒸汽机加上橡胶,加上化学,一切便真正完善起来,才有了大踏步前步的实力。 “橡胶一到,蒸汽机的另一条腿便补齐了,我这岭南的工业基础建立很快就可以跨入大发展时期了。” “而红薯,玉米等高产作物!” 后世有一句话,小麦成就了强汉、盛唐,水稻成就了富宋、刚明,而红薯、玉米成就了超级大清,清朝养活的人口超过了三亿,远远超出以前任何一个朝代。 “老大!”秦虎风风火火闯了进来,“黄岛主带回来的你叫做红薯、玉米,还有土豆这些苏大人给抢走了一成,老大,这东西味道挺好的,也给我一成吧?反正只要留一点做种就可以。” “苏轼抢走了一成?” 秦朝眉头皱起。 “哈哈,我说秦师弟,你不用这么小气。反正还有那么多。”苏轼朗笑着走了进来,“我弄一些回去,也不是全做吃的,我也有几块地,正好种着。” “苏大哥,这东西现在是要用来育种救济天下的。”秦朝看着苏轼很无语。历史上苏东坡就是个吃货,后世不少有名的食物都是源自这大吃货,昨天苏轼发现了船上带回来一些来自番邦的食物,自然要尝,没想到这一尝,便上瘾了。 “救济天下?这东西能救济天下?”苏轼哧的一声笑,“我说秦师弟,你就别哄我了,番邦来的东西。我苏东坡又不是第一次吃,这些东西的作用不过是给老百姓菜篮子添点花样罢了,你别弄得这么大义凛然,好像多么高尚似的。” 秦虎也笑了起来,向秦朝挤着眼:“救济天下也罢,做菜也罢,反正留有种,老大。你就给我一份吧!” 秦朝哭笑不得,确实无论红薯、玉米、土豆这些都是既可做菜。也可做粮食,可是秦朝三令五申让黄海樵弄回这些,就是因为大宋开始进入一个灾荒频发的时代。 真实历史上,很快就会爆发各种起义,甚至包括方腊、水泊梁山都是这一段时期爆发的,也是因为天灾**辽国攻宋。北宋自此灭亡,可以说如果历史不做大的改变,今后一些年,整个大宋的旱灾、涝灾会不断发生。 如果不想法子解决老百姓在灾荒中的口粮问题,秦朝人气再高。岭南治理再好,联合政府再怎么是老百姓选出来的,百姓们也会有怨言。 一旦司马光、程颐等人认为是老天在惩罚秦朝等人的大逆不道,在惩罚联合政府不忠不孝,各种流言四起之下,岭南不会起义爆动,秦朝有信心,可其他地方不会有兵祸? 就算没有兵祸,可是死了人,旱涝灾害让很多人活不下去,这些事终归要上书,记入历史的,这对秦仙傲的名声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不行,苏大哥,你抢走的那一成也得给我交回来,不然可别怪我翻脸无情!”秦朝沉着脸。 苏轼顿时不乐意了:“秦师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自己也是个吃祸,阿碧妹子成天变着花样给你做好吃的,你瞒得了谁?”“哈哈!”秦虎顿时笑了起来,扫了一眼苏轼,“苏大人,虽然阿碧嫂子是老大的专业厨师,可我老大自己其实也是个大厨,和你一样,都精通厨艺。” “哦?”苏轼乐了,“这么说,秦师弟让黄海樵弄这些东西回来,就是给自己吃的,秦师弟,要命有一条,想要苏某交出那些东西,休想!” “君子爱吃,取之有道!”秦朝沉着脸,“苏大哥,小虎,你们知道这红薯、玉米、土豆最大的优点是什么?不是好吃,而是他们耐干旱、耐盐碱、生长周期短,易于种植,而且单位产量非常高。” “耐干旱我懂,可耐盐碱?”苏轼疑惑看着秦朝,随即一笑,“你别忽悠我了,耐干旱的多的是。” “没错,这天下耐旱作物确实很多,可是能在斥卤地生长。” “斥卤地也能长?”苏轼一愣。 “斥卤地就是盐碱地。”秦朝沉声,“这些东西病虫少,条件好一点的地区种,像玉米亩产可达千斤以上。” 千斤以上? 苏轼瞪得眼珠子滚圆,秦虎治理岭南对农作物也极为熟悉,也瞪着眼:“老大,你没骗我们?这水稻已经是最大的高产作物,也不可是亩产四百斤左右,小麦更是低,你说玉米亩产有千斤?” “这还不止,这些都像水稻一样是一年可以多季种植。”秦朝沉声解释,“水稻还需要大量的水肥灌溉,可是这些,你随便在山地里挖一块地种上,不用多操心灌溉,这要是在大旱之年,会如何?” 苏轼脸色凝重了。 “当然玉米虽然一年可有两季,可种一季最好,可红薯土豆都是可以二季,甚至三季的,最重要的是土豆的亩产可达二三千斤!” 二三千斤? 苏轼吸了一口凉气。 “土豆还不算什么,你知道红薯亩产是多少?”秦朝哧的一声笑,“是四五千斤!”秦朝很是感慨,好的农作物品种甚至能挽救一个国家的命运,明未天灾不断,北方农民完全活不下去,跟着李自成起义推翻了明朝统治,很多后世人分析,如果当时崇祯重视在北方传播已经传到中国南方的玉米和红薯便不会灭亡。 而清朝入关后就极为聪明,一边打天下,一边推广红薯、玉米等作物,也因此有了整个大清几百年江山。 “四五千?” 苏轼、秦虎眼睛再次瞪圆。 “秦师弟,四五千斤,你真的没忽悠我?”苏轼死死看着秦朝眼睛,秦朝哧的一声笑,一指旁边的册子,“那是黄海樵的笔记,这里……”秦朝抓起册子翻了几下,而后往苏轼身前一递,“你自己看。” “不可思议,居然都是真的!”苏轼看着册上黄海樵的记叙,眼里闪着光。(。) 第四十二章 太阳打西边出 清风庄园,白衣公子走出大门。 “这苏东坡,还真是……连橡胶都想做菜吃。”秦朝心中摇头,目光落在清风峡如海的枫林上,“环球航行后事都安排妥当了,工业也罢,农业也罢,都急不来,只能等,也该做正事了。”渡着步子走向爱晚亭,秦朝脑海中一个个波粒二象性的长生诀公式流水般泻出,不知不觉中秦朝蹲了下来,抓起一杆树枝在地面划写起来。 一个个长生诀公式在地面出现又被抹除,一开始还是极熟悉,简单的,渐渐的,越来越玄奥,巧妙,甚至极美妙。 “咔~” 仿佛一个蛋壳破裂, 秦朝脑海极度活跃,根本没发现不知不觉中那道关卡,那一直以来束缚着他更进一步的瓶颈已然松开,消失。 “嗯?” 清风庄园前林小路上,大步而来的儒服老者目光落在秦朝身上,脸上顿时浮起笑容。 “秦大公子在玩蚂蚁么?”苏轼落在秦朝身边,看向地面。 “长生诀?这应该是波粒二象性的……”苏轼笑眯眯看了起来,没看多久身子一颤,而后有些激动起来。 “秦公子,你这……”苏轼连询问。 秦朝仿若没听见,笔下一个个长生诀公式依然行云流水般泻出。 “好!” 苏轼喝叫着,连也抓过一根小树枝在一旁演算,越计算,他眼中震惊就越甚。 “这什么公式?居然这么玄奥,可这前面该怎么接?”苏轼既兴奋又头痛,日渐渐西斜,突然---- “哇!”哭声传来。 秦朝陡然停下。而后几个闪身落在清风庄园后院树下:“安儿,怎么啦?”秦朝一把抱起小秦安,眉头便是一皱,秦安手臂上叮着一只蜱虫。 “这蜱虫,有的毒性不大,可毒性大的连人性命都能要。”秦朝连抓住秦安手臂。内力输入,同时抱着他冲入一间屋子,半个时辰后秦朝走出屋子,“刚才我算到了……” “秦师弟!”苏轼出现在门口,“我看你刚才写的长生诀算法极为不同,可是有了突破?” “这……”秦朝微一点头,莫名其妙之中,秦朝确实已经找到了方法。 “这太好了!太好了!”苏轼兴奋得眉开眼笑,“对了。秦师弟,我跟你商量一件事。”“什么事?”“你看,你现在才多大?二十五岁都不到,这长生果多得佑大的清风庄园都装不满,这一个波粒二象说的长生果又何必在乎?” 秦朝脸色怪异:“你倒底想要说什么?” “借我一个长生果!”苏轼笑眯眯道,“就这波粒二象性让给我来摘!” “扑哧!” 秦凝抱着小秦佳走了出来:“我说苏大哥,你不会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吧?” 苏轼腼腆一笑:“凝师妹说什么笑话。我是这样的人么?” “你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你哪来的本钱能还得了?”秦凝咯咯笑道。秦朝双手怀中一插:“我说苏子瞻,我为什么要借给你?长生果从来没有人嫌多,况且我连十个都没摘满,更不可能借给你!” “你真的不借?” “不借!”秦朝转身就走。苏轼一个闪身拦在秦朝身前,眨着眼睛:“秦师弟,我把桃娘送给你。怎么样?” 桃娘? 秦朝脑海浮现一张面如桃花,娇艳婀娜的美丽身影,如今还在苏轼身边的女子,王朝云最有内涵,桃娘最为美艳动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勾人魂魄,连秦朝这样阅尽国色的人偶尔看见也不由心襟摇动。 “苏子瞻,你认为我身边还缺美色么?”秦朝冷笑道。 苏轼皱起眉,忽然一咬牙:“你不是对朝云很敬重么,我把她也让给你,可好?” “王朝云?”秦朝心中一动。“哼!”冷哼声响起,秦凝踢了秦朝一脚,而后怒瞪着苏轼:“苏东坡,你还是不是人,朝云姐姐对你可是一片真心,你居然……”“苏子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无论给谁我,都不可能!”秦朝道。 “真的不行?” 苏轼瞪着秦朝,其实真让他送王朝云给秦朝,还真做不到。 “不行!” “那可别怪我苏东坡不讲情面!”苏轼转身往外走,嘴里自言自语,“武道界好像一直都以为秦仙傲就是段海峰,若是他们知道秦仙傲和段海峰是同一样人,不知道会怎么想!”秦朝一愣,随即苦笑:“好了,你赢了!”苏轼立时笑了起来,转过几个小步来到秦朝身边:“秦师弟,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就把好事一并做到底,告诉我如何突破?”“没门!”…… 秦朝虽然没有告诉苏轼摘果路径,可苏轼毕竟是千古大才子,清风庄园外秦朝地面演算时泄露的公式,被他记在脑海,反复分析,再加上他本来就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因此一个月后。 “哈哈,我懂了!” “我苏子瞻找到路了!” …… 银杏树下,程颐瞪得眼睛滚圆。 “苏轼真的说找到了波粒二象性的突破点?” “正是如此,而且他还邀请天下人前往西湖观望,说是要在整个天下人面前展现奇迹!”杨时沉声说道。 “苏子瞻向来是这个性格,只是……”程颐皱着眉,“不通呀,完全不通!” “不通?” 杨时点头:“苏子瞻才华是有的,只是他也就在文艺方面极有天赋,写写诗词,做做文章,书法绘画是独步天下,可是这真正做学问,他是远远比不上老师的,连老师都没找到,他居然……” “中立你这人呀,就是太圆滑,难怪我门下。以你官职最大。”程颐笑着瞟了杨时一眼,“你也不用拍我马屁,真正沉下心来做学问,我确实是强于苏子瞻,可要说才智,他苏东坡未必弱于我。他不如我,是因为心思没全在学问上。” “那老师说的不通?” “是秦仙傲……”汴梁宰相府,司马光沉着脸,“这一次波粒二象性摘果,虽然我涑水学派,程正叔,王介甫、刘琴都加入了,可是大家心里有数,我们很可能是陪太子爷读书。” “父亲说秦仙傲是太子爷?” “除了他。还能有谁?太极社能够爆发似的摘果,秦仙傲能够代替段海峰领袖太极社,你认为他还不如太极社成员?秦仙傲加入了,不出意外,他必然会在我们之前找到路,可现在,居然是苏东坡先突破,这不是很奇怪么!”司马光沉声道。 “苏东坡拔了头筹?”刘琴瞪着眼。 “师父。这有什么不对么?”翁白灵询问道。 “没什么不对,只是有些惊讶。”刘琴低声。眼中疑惑光芒一闪而过。 “秦仙傲、段海峰的才华,越是了解得多,就越是觉得他们的可怕,苏东坡虽然也不错,可和他们比起来,差得太远了。为何?为何这一次是苏东坡领先?”刘琴心中怪异。 “有趣!真是有趣!”王安石哈哈大笑起来,“大名鼎鼎,高傲无比的秦大公子这一次居然输给了苏东坡!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 “咦?这还真是……居然让苏东坡抢先了。”吕公著惊咦出声,愣了足足半盏茶功夫,才摇了摇头。“这下秦仙傲可有得苦恼喽!” “苏东坡突破?”董汐严眨了眨眼,俏眉便拧在一起,“怪事,难道秦仙傲给的神书到了老一辈手中效果就这么好,苏东坡这老人还抢在前?秦仙傲向来高傲,这一次,苏东坡就是……真想看看,秦仙傲听到这事的表情!” 程颐、司马光、刘琴、王安石……等一个个震惊于苏轼居然抢先突破,与此同时,武道界大多数的学问家想的是另一回事。 “是真是假,波粒二象性真的获得突破?” “无法想象,波粒居然同属一体?光靠想象的东西摘果也能成功?这苏东坡不会是摘果摘得起了幻觉,认为自己突破了?” “虽然苏东坡说成功了,可是我依然不相信,不相信波动说与微粒说同时存在于光性上,看来得走一趟!” “连秦仙傲都没说获得突破,你苏东坡会突破?不是我看不起你苏子瞻,毕竟你苏东坡也是天下唯一能与王安石、程颐、司马光相抗衡的人,只是你与秦仙傲比,还是差了点,现在秦仙傲都没突破,你苏东坡比他还快?” …… 即便是程颐、司马光、刘琴、王安石等举足轻重的大佬们加入了摘取波粒二象性之果的行列,武道界依然有着大量自信的学问家根本不认可波粒二象性,苏轼这一次公布突破的消息,一个个震惊之后也开始怀疑。 “不管如何,去!” “让明儿去看看!” “都去吧,我还不相信能够成功!” 一个个先天高手奔赴杭州,其中有大量是不相信苏轼摘果的,也有一些是因为异象,毕竟谁都知道,波动说和微粒说得分七八万,这一次‘波粒二象性’如果真成功,定然比波动说和微粒说更加强悍,而这异象会有多强悍,又会是什么样? 光阴似箭,二个月转眼即逝。 西湖边上苏子园外,一个个先天高手做着各自的事,陡然的雷声响起。 “嗯?” “听到没有?好像是隐雷?” 一个个先天高手抬头看向天空,一碧如洗,甚至整个天地没有一丝风。 “是雷声么?又不像是……”一个个先天高手有些懵了,武道界跨入万斤时代,他们如今的身手,耳目灵便到了一种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境界,绝不可能听错。 雷声越来越响,天空依然碧空万里。 陡然的,一股似冷又似极热的电流从地底涌起。 “这又是什么?” 众先天高手愣神间,他们四周天地间一丝丝,若隐若现的白点闪现,渐渐的一缕缕如烟似雾的雾气出现。 “异象!” “居然是异象!” “真的出现异象了!”(。) 第四十三章 异兆现 苏子园外一个个先天高手惊叫起来,一些惊喜若狂,可更多则是完全懵了。 “秦仙傲又赌对了,程颐、司马光、王安石也赌对了,这异象,不可能是他人,只能是苏轼,这不是说波粒二象性真的存在?” “郑师说波粒二象性根本不可能,苏东坡这一次一定是闹笑话,现在有了异象?” “最不可能的事发生了,波与粒子是同时存在的,这简直无法想象,老天倒底怎么啦?” 风起云涌,天空的云层雾气越来厚,按理这样的云雾出现,该是丈内不见人,可是每一个人都清晰的感觉到天地间一层层搅动,如大海怒涛的云烟。看着这疯狂涌动的异象一个个很快反应过来。 “有福了!有福了,微粒说八万分,波动说八万二千分,这波粒二象性得分会多高?至少也有十万分吧!” “绝对有十万,哈哈,想不到这么快就跨入摘果十万分的行列!” “真难想象,这波粒二象性居然成功了,成功也罢,居然不是秦仙傲突破,而是苏东坡突破!” “是啊,这是打脸,打秦仙傲的脸!真想知道秦仙傲知道苏轼真成功了后,会如何想?” “能如何想,他又不是第一次被打脸,上一次太极社就被老牌前辈王安石给打了脸,瞿有丰更是闹了个大笑话,这一次他被苏东坡打脸也没什么!” …… 一个个都极度激动,波粒二象性一旦成功,分数绝不会低于波动说,这么高的分,确实刺激人,最重要的是。苏轼和王安石的摘果,很明显的确定了一件事----太极社和秦仙傲没什么了不起,摘果上,都比不过老牌高人。 也因此一个个更笃信---- “或许秦仙傲真的给了我们全部的神书,而不是只有一两成!” “要么就是秦仙傲给我们的神书是正品,没有掺水。要么这两次王安石和苏轼的抢先是秦仙傲和太极社以及段海峰故意相让,可这样就太过于阴谋论,因为他们根本没必要相让,故意让王安石和苏轼抢了长生果!” 最初的兴奋劲过动,一个个连沉入天地异象的感悟之中,渐渐的风起云涌越来越怪异,而后天空出现一幅图。 “这是……花海?” “是花海,除了花海,我想不到其他!” “可这是什么花?从未见过。而且这花海……” 震憾! 一个个看着天空那无边无际,波浪般起伏的花海,这花海缓缓变化着,散发着一种奇异,夺人心魄的魅力,一瞬间,所有先天高手都忘记了感悟天地,痴痴的望着天空。望着那正变化起伏的花海。 花海变化,不知无什么时候---- “是林海!” “不。不是花海,这像是林涛!!” 天空显现的异象从未有过的清晰,只是这图像千变万化,如果秦朝在就会发现,天空显现的异像,就像是后世的黑白电影一样。清晰得不像话,同时也一幅幅画面转换得让人难以猜测其意。 转眼三天过去。 天空中再一次闪现无尽花海,而后这花海转为无尽云烟,渐渐云烟消逝! “风消?” “雨停?” 一个个从恍恍惚惚的异象中清醒过来。 “是结束了!” “这一次异象结束了,那么说……”很多人一颤。而后皱眉连检查起来,来这里的先天高手极少是没有经历过异象感悟的,可是这一次,异象出现花海之后一个个完全迷失了,完全忘了要感悟天地玄奥,直到这一刻才清醒。 “我这……居然没一点提升?” “没有突破,浪费了,安师兄,你如何?” “我也没有突破,我早就到了突破的边缘,本以为这一次来,只要稍微感悟一下就能突破境界,可******居然……居然忘了感悟天地,他奶奶的,我怎么就……” “别说你,我也忘了,恍恍惚惚之间心神都被吸入那片变化万千的景色之中。” “我也不记得感悟天地了!” 一个个说着,渐渐都瞪大了眼,这一次异象出现,居然每一个先天高手的心神都被吸引到那异象之中而不能自拔。 “这异象,倒底是什么意思?为何大家都陷入进去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是啊,身在天地异象之下,即便是陷入异象中也是应该有进步的,顶多进展小一些,可这一次居然没一个有进展!” “天地异象对感悟天地玄奥一点增益都没有,那这异象再漂亮又有何用?” …… 一个个先天高手沉着脸说着话,没人发现的是一直以来天地之间充斥着的灵气,自龙神宫之后都在以一种极缓慢的速度在消逝,可这一刻,这种消逝完全消失,反而莫名的从四周不时涌出一些新增的灵气----灵气在增加,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东南角屋檐下一青衣大汉,一黑瘦老者卓然而立,两人身旁三丈距离没有一人站立,所有先天高手望向那两人眼中都露着敬畏。 “嗯?” 青衣大汉此刻眼中都是从未有过的震憾。 “我早已经达到破碎虚空的最高境界,只是留恋这一片天地才一直没有破空而去,这一次也是来看看,看看苏东坡摘果真的突破没有,可居然……”青衣大汉右手食指一弹,三丈外一片树叶化为齑粉。 他旁边黑衣老者此刻眼中也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一次异象,他们都说没有一丁点突破,可我居然……”黑衣老者心中如翻起了滔天巨浪,而后他看向旁边青衣大汉,“这古礼,现在与三天前有一点不一样,难道他也……” “思先生。你也是……”古礼看向黑衣老者。 “看来你也突破了!”孟思沉声。古礼微一点头:“思先生,你我二人都达到了破碎虚空的极致,破碎虚空之上还有境界能够突破?” “没有!”孟思摇头,“我门中记载,破碎虚空就是极致,到了这种境界无论再怎么努力也是无法进入更高境界的。所以才一个个破碎虚空而去,就是为了寻找更高的境界,我们刚刚居然……” “这么说,这一次异象对他们无用,是因为……” “他们层次太低了!” “只能这样解释,而且,你有没有感觉到?”古礼声音带着一丝异样,孟思疑惑:“感觉什么?”“我感觉一直以来都在消逝变少的灵气,突然之间停止消失。反而……”古礼声音低沉沙哑,“反而在增加。” “灵气在增加?” 孟思瞪眼,随即闭上眼,微一感觉又摇了摇头:“我感觉不出,我对灵气向来就不敏感,而且这可能是我们晋阶了产生的错觉。” “错觉?”古礼双眉微一耸,点了下头,忽然一颤。连看向西北方向天空。 “这……”孟思也莫名心中一悸,仿佛有一种什么破裂似的声音响起在心间。莫名的他凭着感觉看向西北方向。 与此同时---- “啊!” “这是……” “是什么?”苏子园外一个个先天高手也心中一悸,而后莫名的看向西北方向。苏子园一角书房中,苏轼笑呵呵拿过一张白纸。 “这一次虽然占了秦盛朝的便宜,不过长生果对我们来说是无价之宝,对他,就是少吃一顿肉的事。算不什么,不过说起来,也是我苏轼的真本事,不然就算有了他的那些公式,也不是谁都能成的。”苏轼心情极愉悦。 “这一次的异象也不知是……”虽然苏轼很想出去询问一下异象状况。可是另一件事更重要,“微粒说八万分,波动说八万二千五百多分,我这结合微粒说和波动说的波粒二象说会得多少分?” 苏轼提起笔正要落笔,蓦的心口一紧,一种莫名的悸动让他情不自禁的看向西北方向。 汴梁城宰相府内,司马光蹲在地上划写着一个个长生诀公式,突然手一顿,脸色大惊的看向西方。伊川府邸程颐院中大树下,身子一颤,转过身看向东边方向,岭南潭州逗弄着秦安秦佳的秦朝蓦的脸色变了,他转过身看向北方。 整个武道界一个个先天高手,不仅包括大宋周边,甚至欧洲,非洲……一个个凡是有先天高手存在的地方,这些高手这一刻都感觉到一种发自心底的悸动,而后一个个望向一个方向。 “那里……” “是什么?” “为何会让我如此悸动?” “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样,是什么?而且这悸动,指引越来越强烈!” 清风庄园中。 “盛朝,是异象么?苏大哥摘果按理也该……” “不知道!不过不太可能……”秦朝沉声,“苏师兄是在杭州摘果,如果是他的异象,那方向应该……” “对,方向应该是东方,可我感觉是在北方。”秦雨沉声。秋心淼、李沧海出现在院中。“秦公子,既然我们都感觉到了这股异动,那还是……” 很快秦朝、秦雨、秦凝、秋心淼、李沦海等一个个先天高手奔向北方,与此同时苏子园外众先天也奔向西北方向,汴梁宰相府,司马光回到书房,疾笔如飞写下一封请假折子,半天之后,司马光便装出了家门,一路向西。 “异兆出现,必有大事,此乃天人感应,我儒家不可不去!”程颐略微跟家人说了一声后,便会合伊川众先天直奔南方。 “为何会有此异悸?是灾是祸,都必须得去看!” “这感觉是上天的指引,走!” “先天高手,能感应天地变化,此种变化闻所未闻,岂能不查明?” 整个先天武林包括中东、欧洲,非洲等地的先天武者,一个个起程疯狂赶路。(。) 第四十四章 公子居功至伟 少林室藏经阁上,摇摇欲坠,垂垂老矣的灰衣僧人将扫把置于窗边。 “这股悸动就出现在我少室山上空,是什么?妖、魔、还是神佛?”扫地僧推开窗看着那平静的天空,虽然少林寺大会上,他在后天武林中显露身手,让一众后天少林寺僧人视为真正的高僧,可是扫地僧依然喜欢扫地,因为这样会让他心灵趋于极度的安宁祥和。 “这股悸动,我还以为就我嵩山先天高手能感应到,没想到整个天下的先天都能感应到。”扫地僧看向一个方向,那里是少室书院,此刻书院一阁楼上,吕公著、司马光、程颐、邵伯温坐着喝茶。 “翻遍书籍,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 “这不像是异象,对了,我记得八年前,也曾发生过一件怪事。”司马光眉一挑说道。 “八年前?可是秦绮云,公孙大鹏说姓秦的摘果的那一次?”程颐放下茶盏,连微笑道,“那一次我也感觉到了不同寻常,那一次绝对是异象,只是这异象很奇怪。” “我也感觉到了,后来却没听说有谁摘果,只有小道消息传来,说公孙大鹏在大理见过一个姓秦的少年摘果,这少年叫什么名字,公孙大鹏却说没问清,这事当时闹了一阵便不了了之了。”吕公著说道。 “那次可以明显感觉是异象,可这一次……”司马光摇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这些年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反而武道界蒸蒸日上,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好,就是出秦仙傲、段海峰两个妖孽。而后又有刘琴的崛起,而秦仙傲、段海峰算是逆天而为,这会不会是他们给弄出来……咦?”程颐看向一个方向,“又有先天高手来了,这人有点像……” 吕公著笑了起来:“说曹操,曹操到。如果我没感应错的话是秦仙傲!” “就是他!”司马光一按桌子,刷的站起,“走吧,这秦仙傲冲这边来了,显然是来拜访我们的。” “这异兆,我们不明白,可秦仙傲向来精灵鬼怪,思想天马行空,兴许能想到原因。”程颐也站了起来。 “没错。这于不可能中推想到可能处正是秦仙傲的本事。”邵伯温笑眯眯放下茶盏,四人走向外面,没多久,程颐、司马光、吕公著、邵伯温会同秦朝走了进来,叙礼坐下后。 “秦公子,这次异兆,表示着什么,大家都不是很明白。”邵伯温微笑说道。“不知秦公子如何认为?” “自古祸福相依。”秦朝一笑,“这异兆是好是坏我们不用太过担心。” “这话有理。”程颐四人点头。 “另外我认为这一次异兆大体是好事!”秦朝微笑说道。 “何以见得?” “不知大家有没有感觉到。”秦朝说道。“异兆发生虽然让人悸动,可是除却这异兆,精神和身体上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轻松感觉?”程颐四人看着秦朝。 “这么说几位并没有感觉到?”秦朝眉头微皱,随即一笑,“我与我妻子在异兆发生前片刻都有一种感觉,好像呆在水里久了闷不过气来。而后突然钻出水面,能够呼吸到清新空气一样的感觉,这感觉应该不是错觉。” “贵夫妇有这感觉?”程颐四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着惊讶。 “秦公子还有什么感觉?” “除此之外,倒也没其他的。之所以我说是好事,第二个原因就是苏子瞻已经摘果成功。”秦朝道。 “这我们知道。” 程颐四人笑了起来,眼中都有得色,这一次波粒二象性,天下九成人都不认可,他们选择了和秦朝、苏轼、王安石同样的做法,摘果,虽然最后被苏东坡摘了果子,可至少他们的眼光没错。 “我们得到消息,苏子瞻摘果已经有了天地异象,看时间应该早结束了,只是……”程颐微微皱眉。 苏轼摘果,异象刚起时,并没有完全将众先天高手吸引到忘神的境界,而是直到花海出现才有那种吸引力,因此众先天高手中很有不少人将异象起的消息传回门派。 “他们没传结束的消息给你们,是因为这一次异象持续了三天。”秦朝解释道,“恃续三天,也就是正好异象结束时,出现了这种异兆。” “难怪!”司马光点头,忽然反应过来,“秦公子你的意思是……” “就是苏子瞻的摘果引发了这种异兆?”程颐也惊叫起来。 秦朝微一点头:“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所以至少有七成的可能是苏子瞻的摘果引发了这一次异兆。” “这么说,这异兆还真可能是好事。”邵伯温眼睛亮了起来,程颐、司马光、吕公著眼睛也亮了起来,四人对视一眼,又都看向秦朝。 “秦公子,你的消息这么灵通,想必也知道了苏子瞻这一次摘果的得分……” “我确实知道。”秦朝喝了口茶,才沉声道,“苏子瞻这一次摘果得分极高,达到了十六万八千一百九十六分。” “十六万?” 吸气声响起一片。 不是十万?而是十六万? 邵伯温眼睛瞪得滚圆,吕公著微张着嘴,程颐吸着气,司马光手一颤,手上茶水溅出。 “波动说和微粒说都能得到八万分。”秦朝微笑道,“波粒二象性可是比微粒说和波动说更加正确,甚至可能是终极答案,如果是光的本性的终极答案,又这么难以研究出来,十六万不是多了,反而是少了。” 司马光放下茶杯,低低叹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十六万呀!” “五六年前,这武道界都在为一年能摘一果而头疼。”程颐也感慨出声,“而那时,摘一果的得分能得四千分便是神一样的存在,值得大庆特庆,即便是三四年前,虽然我们这武道界已经能够轻易摘果,可得分,依然是数千分便是高分,可这才多久?” “说起来,秦公子还是居功最伟。”邵伯温感慨说道。 “秦公子和段海峰公子确实功绩最大。” “秦公子和段公子功劳历史不会忘,我们武道界也不会忘,就是……” “秦公子,在这里我司马光向你说一声感谢!”司马光、程颐、吕公著连说道。秦朝嘴一翘,露出秦仙傲招牌式的高傲得意,手上却摇了摇:“不敢,不敢,灵气将溃,有些事情便容不得你恭我谦,能者多劳,我若不担重担,也沽名钓誉,为了狗屁的谦虚隐居山林,当高人不问世事,这天下何时能够破译长生诀?我为武道界操劳奔波,也是没办法,如果以前对几位前辈有所得罪,还请多多包涵。” 程颐、司马光、吕公著、邵伯温眉头顿时微皱。 “这秦仙傲倒是真的一点也不谦虚!”程颐心中摇头,脸上一笑:“秦公子,我最佩服你的不是你学问上如何惊才绝艳,而是信守承诺。” 司马光眼睛立时一亮,露出笑脸:“没错,要不是秦公子信守承诺,武道界还真没这么繁荣。”他这么一说,吕公著也反应过来了。 “秦公子,当年拦江一战,我们儒家并不想逼秦公子,我们也是不得己,被人逼着这么做,还忘秦公子也多多体谅。”吕公著连说道,双眉一挑,“对了,当时秦公子说要公布神书,我们还以为秦公子不会真的全部抛出,看来我们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若不是秦公子一点也不藏私,将神书贡献天下,也不会弄到被王介甫和苏子瞻给抢了果子吃。” 这时邵伯温哪里还能不明白众人话里的意思,连也笑着说道:“晦叔,你这话就不对了,秦公子能力天下有目共睹,同样的条件下,败给了王介甫和苏东坡,这不能说明什么,这一次只是个意外,秦公子一定是因为别的事耽搁了,才让苏东坡抢了果子。” 秦朝眼神怪异:“我刚说‘我不担重任,就破不了长生诀’,这些人转眼就转着弯说我不如王安石、苏轼聪明。” “哈哈!”秦朝一声笑,“这一次倒也不是耽搁,本来果子就是我摘的,可是苏东坡求我让给他,我这才没摘果,不然,早三个月这果子就摘到手了,至于王介甫,若非我让太极社弟子与他交流,他也未必能够抢在瞿有丰之前摘果……” 听着秦朝夸夸其谈,大吹牛皮,程颐、吕公著、司马光、邵伯温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无奈。 “秦公子,上次你说……”程颐连转变话题。 时间流逝,众人心中的悸动一直都存在,也因此一个个来到嵩山后便住了下来等候,没多久王安石到达,又没两天,苏轼到达,一个又一个的先天高手抵达嵩山,最后连西方、北方、南方遥远国家的先天高手也一个个都到了。 这一天,众先天冥感之中的悸动陡然强烈起来。 “是那里!” “在少室山上!” “少林寺塔林上方!”一道道身影箭射似的奔向少室山上,很快少林寺前那巨大无比的广场上一个个先天高手聚齐都仰望着上空。(。) 第四十五章 菩萨临凡 肃穆空寂的塔林上空,出现一点光,而后光点瞬间扩大。 “是佛光!” “不,是太阳!”七彩虹光出现,笼罩着这一片天地,而后塔林上空陡然现出出现一轮太阳,强烈炽热的光芒一瞬间充斥着整个天地。 “是什么?” 这种强烈至极的光芒,普通人不闭上眼,都能把眼睛刺瞎,可大家都是增力上万的武者,一个个瞳孔一缩,眼睛眯着没有一个闭上。 光芒中心,隐约出现一个影子,影子越来越明显,那种感觉就像有东西从光芒中钻出一样。 “是人!” “怎么会有人从空中,从光芒中走出?” 一个个瞳孔涨大,秦朝这一刻也倒吸一口凉气,双眼死死盯着光芒中心,一只手清晰出现,那是一只光洁如玉,美丽得不像人间的手,这只手仿佛拉了一下,就如拉开一块帘子似的,而后是一只脚,一只小腿肚子下都赤`裸着光洁白净,没有一丝瑕疵的玉足,伸了出来。 强光渐渐弱小。 这只伸出的脚踏在空中,另一只脚也踏了出来。 仿佛踏着莲花而来一样,一步步的从光幕中走出一个人。 “啊!” 一个个心中剧跳,彩虹也似的‘佛光’内,白衣飞扬,容颜如玉,那是美丽得不像人间的一个女子,嘴角带着一丝慈祥恬然的微笑。 “菩萨拈花!” “佛祖讲道!” 众人脑中不由自主的出现两个词,眼中的世界这一刻都只有那缓缓从中空中飘下的女子。 “是神是仙,还是……” 秦朝这一刻也完全忘了一切,眼中都只有这女子,若说容貌,女子虽然美丽。也不过与秦雨相当,久在秦家三姐妹薰陶下的秦朝本不该有这样的表现,可这是女子和秦雨不同。 这女子的气质集中了神圣、慈祥、温柔、圣洁、肃穆、庄严……这种既美丽又庄严,既让人感觉庄严神圣如仙佛,又让人感觉慈祥和蔼如母亲,秦朝也只在前世的神话影视中见过。 “不可能有仙神!” 一个声音秦朝心中响起。 “就算有仙神。也不过是修炼到比我们更高境界的人!不可能是什么真正的神仙!我绝不可着了道!”秦朝心中一个声音拼命呼喊着,可是依然忍不住目光痴迷,心头凛然。 “不行!” 猛的一咬牙,秦朝微微清醒,这才仔细打量空中飘下,微微含笑如观音大士下凡的女子,这女子一身合体的连体白衣,这白衣不是通体雪白,胸间有着淡淡的翠绿符文。腰间一根简单的绿丝绦束缚着,挂着一枚碧绿鱼形翡翠。 女子一头青丝如黛,只是简单的如现在正常男士一样往后拢着,在头上挽成髻,插了一只碧钗,可与众人不同的是女子碧钗向后系着一方长长的白丝巾,丝巾背后垂下,随风上下舞动。 无疑这样看似简单。实则处处合乎美学逻辑的打扮让女子美丽得让人窒息。 秦朝挣扎着微微清醒,一些已经达到了破碎虚空级别的高手也一个个眼露挣扎。 玉足落下。踏在少林寺塔林最高的青石塔尖上,女子微微笑着看向众人。 “菩萨!” 陡然的声音响起,一在塔林打扫的少林寺僧人瞪着凭空走出,踏着‘佛光’落下的女子,双膝一转,跪拜在地。 众先天高手关注塔林。众少林寺僧人虽然得到上面的叮嘱,不许打扰,可也好奇,况且众僧人刚刚做完早课,很有不少人都关注着这塔林。这僧人看到了女子凭空走出的画面,其他僧人也看到了。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南无阿弥陀佛,是观音菩萨下凡!” “我竟然看到观世音菩萨下凡现身了,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一个个僧人也连冲着女子虔诚跪拜。 仿佛受到感染一样,一个个先天高手中,其中一个僧人‘篷’的双膝跪地,连磕起头来:“南无观世音菩萨!”而后如同推翻了多米诺骨牌一样,“篷!”“篷!”“篷!”一个个先天高手级别的僧人向女子拜伏。 武道界的传统,最讲天人感应,即便是‘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儒家,也是相信有鬼神存在的,所以孔夫子‘敬鬼神而远之’,意思就是要虔诚的相信鬼神,但是不能太多的依赖鬼神,因为什么事情都去祈求鬼神帮忙,将鬼神当成亲密无间的朋友,就会没有敬畏之心,容易出现辱神,媚神的恶果,所以对鬼神要敬而远之,这才是明智。 儒家对鬼神的态度是‘敬而远之’,佛、道二家对鬼神的态度更不用说。 虽然武道界真的查找资料,一个个大学问家知道某些‘菩萨、佛祖’可能是杜撰出来的,可天上真的就没有仙佛神鬼的存在?他们也不敢肯定,甚至虔诚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 佛家弟子一个个跪伏,佛家的影响之大,即便后世信息时代,都是有着数以亿计的佛教徒,这时的影响就更不用说,可以说程颐、苏轼、王安石……一个个这时代的精英,少有不受佛家影响的。 “篷!” 一个道家高手跪伏于地。 “拜见大慈大悲南无观世音菩萨!”又一个非佛家高手跪倒,很快整个少林寺见到女子凭空出现的先天高手,站着的只有寥寥三百来人。 与此同时,整个少林寺一个个后天僧人跪伏在地,这些有一些是没看到女子凭空走出,可是见周围人跪拜女子,再加上先前强光,‘佛光’出现的异兆,让他们自然而然的便虔诚相信了塔林上女子是菩萨下凡。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梵唱经声响起,一个又一个少林僧人吟唱起来,正在这时---- “铛!”“铛!”“铛!”“铛!”“铛!” 钟声响起,少林寺钟楼上,没看到这一切的虚明和尚照着惯例敲响了晨钟,可是这钟声,再加上这数百僧人梵唱般的念经,再加上先前的景像。 “暮鼓晨钟!” “有仙音梵唱!” “天人感应,心中悸动,这悸动原来是要我们来迎接!” 一个站着大佬双膝跪下,加入到念诵心经的行列,连续十来个大佬跪下,一个破碎虚空级别的高手拜伏于地,二个,三个……一个个破碎虚空级别的高手拜伏。 “大慈大悲观音娘娘!” 慈航静斋仙玉婷忽然上前一步,朝着女子双眼含泪。 “娘娘,您总算来解救这多若多难的黎民百姓了!”仙玉婷盈盈拜倒,高天籁拜倒,君如月拜倒,秋心淼低叹一声也拜倒在地。 “乃至无意识界,无天明,亦无无明尽……” 唱诵佛经的声音越发宏大,散发着一种奇异的魅惑,一个个坚持的先天高手盈盈拜倒,气氛愈发神圣庄严…… 莫名的秦朝也有一种极度想拜倒于地的念头。 “跪,还是不跪?”秦朝潜意识挣扎着。 “这女子根本不可能是仙佛,我干嘛跪她,可不是仙佛,她也必然是高人,远超于我的前辈,也可以说是仙佛……”秦朝右手捏紧,“我应该拜她,不,天地君亲师,连君王我秦朝都不拜,凭什么?” 如果说秦朝是真正土生土长的宋朝人,这时绝对会拜下,可是来自后世,根本不行跪拜礼的后世,让秦朝无法就这么跪下去。 “篷!” 司马光拜倒! “大慈大悲!”程颐拜倒! “救苦救难!”王安石拜倒,苏轼拜倒,吕公著,董汐严、文彦博……一个个最后站着的都跪倒在地,无论是学识多么渊博,武功境界多么高深,甚至于有一些还是从不信鬼神的,这一刻也都冲女子拜伏下去。 “刷!” 高塔上微笑着女子目光落在秦朝这一边。 整个少室山的先天高手,站着的也就秦朝这里,一是秦朝,另一个是---- “这女子,好强大的……” “不行,我不能跪她!”李沧海眼中也闪过挣扎,她目光看向秦朝,“连秦盛朝都没跪下,我为什么,为何要……” 女子踏在塔顶的脚尖微微一弓一动,身子飘然而下落在第一个向她拜倒嘴角虔诚念着佛经的少林僧人面前。 “#$%^&*#$%” 女子嘴唇开启,一串音辞如玉盘般吐出,字字清晰,偏又让人无法理解说的是什么,只觉此音有如仙乐,玄奥而美妙,让人忍不住沉沦。 女子微笑着,玉手伸出,按在僧人头顶,仿佛高僧替人开光一样,嘴里念念有词。 “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梵唱声音愈发宏大,女子身上仿佛散发着一股神圣的光圈一样。(。) 第四十六章 众生皆苦 “汝三天前。” 女子启齿出声,美妙似仙乐响起众人耳边,这一次却是人人听得懂,正是正宗的洛阳官语,“曾失落百衲衣一件,实藏于东边第三座塔。” 僧人一颤,惊喜道:“原来在那里,哦,我记起来了。”这打扫塔林的僧人虚了和尚是个有些不灵通的浑人,经常丢三拉四,也因此挨过不少骂,被派来打扫塔林。 虚了三天前打扫塔林因为太热,便将身上的百衲衣给脱了,折叠起来藏于旁边的塔缝内,后来却把这事给忘了,怎么也想不起衣服丢哪里了,因这事他还被主事的师叔给臭骂了一顿,罚他七天之内每天少吃一顿饭,虚了和尚为此一直耿耿,此刻听闻眼前观音菩萨提起,顿时脑子清醒起来,记起了当时的事,一时激动之下,也忘了菩萨在眼前。 虚了一爬而起,冲向东方第三座塔,从塔下抽出一件物事。 “是百衲衣!” 只见虚了手中抓着一件由碎布缝成有些肮脏的衣服。 “真的在这里,哈哈!”虚了一把将衣服穿上,这才醒悟菩萨还在眼前,他连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菩萨恕罪,弟子一时太过欣喜,是以失了礼节。” 女子微笑看向虚了身后的少林扫地僧。 “汝终日扫地,真能扫却心头尘埃?” 扫地僧瞪大眼,而后连道:“多谢菩萨指点!弟子一定尽早达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的境界!” 女子微微点头,又看向扫地僧之后的老年僧人:“人皆有罪,是以罚为人,尔年轻时做过错事,可知错能改。入我佛门,已是大善,不须夜夜于佛前忏悔!” “是!弟子多谢菩萨饶恕我罪责!”这僧人泪如雨下,他年青时与人发生争执,冲动之下杀人,虽然事后他遁入佛门。隐姓埋名,甚至已成一代高僧,没人知道他的往事。 可瞒得了全天下,瞒不了自己内心,尤其是如今年老,他佛法越深,就越发觉得此事罪孽深重,因而夜夜佛像前忏悔。 女子微笑着目光缓缓看向众人,一个个都感觉在她的目光笼罩下。自己的一切,无论这一生做了多么小的错事,或者在世人面前隐藏得多么深,从无人知的错误,这一刻都仿佛透明了一样。 “弟子知错,我不该撒谎骗了王种儿的大饼!” “菩萨,我有罪,我不该光顾着自己的快活。让红儿等了那么久,若不是我迟迟不回。红儿就不会伤心而去!” “我罪孽深重,平生杀人三十七起,这其中只有一人是该死的……” “菩萨,我有罪,我不该让父母为我……” …… 很多人颤着身子自语着,磕头如捣蒜。 女子的目光看向秦朝。秦朝这一刻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她怎么?她如何知道那小和尚三天前失了百衲衣,她如何知道扫地僧扫了数十年的地,她如何知道那僧人夜夜忏悔,年青时做错了事?”一连串疑问涌起秦朝心头。 “一切,一切离奇得太不合常理。除非……她真的是,真的是来自于……”秦朝目光瞥向天空,秦朝是来自未来的人,可是秦朝知道的也只是被记入历史的那些事,像少林寺一个打扫塔林的普通弟子,刚刚那夜夜佛前悔改的僧人,这些都是无足轻重的,即便是来自未来的也不可能知道。 “不……一切不合理的事,定然有着合理之处!” 秦朝心中拼命阻止着自己顶礼膜拜的冲动,双眼坚定的对上女子望来的眼神,这时一双什么样的眼睛,看着秦朝,仿佛看透了一切,明了一切的眼神,如圣母般带着一丝怜悯和慈爱的眼神。 迎着这眼神,秦朝莫名的产生一种感觉。 “我来自未来,她知道!” “我这些年做了一些不道德的事,她都知道!” “我对不起霍青,对不起王巩,对不起……我应该忏悔,向她跪拜忏悔,方可得解脱……” 女子微笑看着秦朝,看着四周一个个跪伏于地的人群,嘴辱轻启:“众生皆苦,人人有罪,尔等该须向善赎罪……”这声音极轻柔,极干净,仿佛能把人心一切烦恼拂去,听着这声音,秦朝仿佛耳中回荡着母亲温柔的话语,心中反抗下拜的念头越发无力。 “秦公子!”李沧海拉了一下秦朝衣袖,“走!我们快走!” “嗯!” 秦朝看向李沧海,李沧海脸色极为难看,向秦朝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快忍不住了!我们得赶紧离开!” “好!”秦朝反手抓住李沧海玉手,拉着她向山下走去,两人一步步下山,渐渐的耳边女子声音越来越小,两人心头也感觉越来越轻松。 少室山下。 李沧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连喘了十来口气,才停住脚,看向秦朝:“秦公子,我真佩服你,你居然能顶住这女子的魅惑!” “魅惑?”秦朝一愣,虽然远离了女子,可是秦朝脑海中女子身影依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甚至秦朝有一种极度想回去,回到那女子身边的念头。 “当然是魅惑。”李沧海微微一笑,“真佩服你,你都不知道她用了强大到不可思议的魅惑居然还能顶得住她的诱惑。” 秦朝皱起眉:“我不觉得她是魅惑,我绝对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都不是幻象,都是真实存在,如果这都是幻像,那这幻像也太真实了!” “她从那空中,凭空走出,踏着彩虹而来,这一切自然是真的。”李沧海微笑道。 “那之后?” “之后一切,你所看到的一切都如你脑中所想一样是真实的。”李沧海说道,“可是她绝不是什么神仙鬼怪,甚至佛祖菩萨!” “你是说。她和我们一样,是普通人?”秦朝沉声。 “不然你以为?”李沧海笑看着秦朝,秀眉微蹙,“我就不明白,你怎么抵住下跪的冲动的。” 秦朝眉头皱着:“我虽然也认为她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可那是因为我知道人对自然的理解达到一定程度。就能创造出比神仙国更加匪夷所思的现象,可你……你为何如此笃信她是普通人,而且用的是魅惑?什么样的魅惑能有那么大的威力?” “你可别小看她的魅惑,慈航静斋和魔门一些擅长媚功的门派的魅惑功法和她的比起来,完全是小巫见大巫。”李沧海微笑说道,“当然若仅是靠魅惑,她是没有这么大威力的,可是当时的环境情形,这加起来。就像你常说的化学反应……” “我懂了,人在群体中往往会失去正常的判断。”秦朝沉声,人在社会群体中往往会做出一些事后想来也觉得自己很荒唐的事,就像后世共`和国建国后,大跃`进文``革等等,对于这些行为,后世很多心理学家都做出过大量研究,李沧海稍一说。秦朝自然就明白了。 “也可以是这么说。”李沧海点头,“总之。我感觉她的魅惑虽然极厉害,可也没到我都抵抗不了的程度,可偏偏……啊!”李沧海看向被秦朝抓着的手,而后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甩手飞也似的跳开,脸上也潮水般涌起艳丽的红色。 秦朝手指动了动。走上几步,看着李沧海艳红的脸蛋:“人人都跪下了,都不清醒,你为何百分百肯定她不是天上来的?” “你不也一样!”李沧海啐了声,“总之我能肯定她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就是。这是感觉,一种预感!” “预感?”秦朝死死盯着李沧海,李沧海转过身,双手玩着身前的树枝,秦朝看了她半天:“是不是这又是你们天门的秘密?而且只有你这掌门知道?” 李沧海手指一顿,随即嫣然一笑:“你明白就好,反正不是我说的。” “那女子既然不是仙佛,可那悸动……”秦朝说到这忽然愣住了,李沧海也愣了一下。 “这悸动还没有消失,而且还是在那里!”秦朝看向少室山塔林方向,微一踌躇,“走,我们再上去看看!” “可这……”李沧海犹豫了一下,“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秦朝双眼一下凌厉,如刀子般盯着李沧海。李沧海别过脸:“我哪里知道,我要知道就不会来,你别疑神疑鬼,好了,你要去就去吧。” 秦朝盯着李沧海看了片刻,心中一叹:“这李沧海恐怕真的知道些什么,只是她不说,我也……”秦朝哼了声:“我们上去,那女子的魅惑,你可有办法?”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秦仙傲公子居然怕见一个女人。”李沧海嘴角翘起一笑,“好了,魅惑最重要是第一次抵挡住了,第一次抵挡住了,过后第二次威力就没那么大,刚刚我们抗住了,这一次上去,就不用担心的。” “那好,我们一起去!”秦朝一伸手,抓住李沧海的手往山上走去。 “啊!”李沧海叫了一声,手一抽,没抽出来,她红着脸,心如鹿跳的任由秦朝拉着往山上走去。没多久,女子满含怜悯的声音又传入耳中。 “果然!”秦朝眼中光芒一闪,这一次虽然声音依然轻柔得让人心底最深处的那一瓣触动,依然美妙得让人心醉,依然感觉是那么大慈大悲,依然让秦朝有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可这些冲动与先前相比,一者是如海啸般的狂涛骇浪,一者只是长江大河的上巨风,完全不能比。 两人上了少室山,转过少林寺,来到后山一处树林,穿过密密麻麻跪伏的人群,走上跪拜着秦雨、秋心淼等人的一块青石。 女子的身影出现在秦朝眼前。 秦朝心跳怦然加速,女子身影依然神圣美丽庄严得让人心颤,让人想膜拜跪伏。(。) 第四十七章 遣我下凡间 “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女子声音余音袅袅,她微笑着看向一旁天空,注意到这一幕的众先天也看过去,女子所望方向天空先是极度平静,可两个呼吸后,一点光亮起,如同黑夜中亮起的星辱一样,极度亮眼,这光芒一亮之后瞬间扩大。 先前女子现身之处十太外,彩虹扩散。 “又是佛光?” 一个个瞪大眼,屏住息,而后炽白无比的光芒陡然闪现,笼罩整个天地,众先天高手一个个眯起眼,光芒中隐约有个影子,渐渐光芒变暗,这影子越发清晰,一切如先前女子出现一样,很快一个人影出现众人面前。 “罗汉!” “是罗汉爷爷下凡!” 很多跪拜的僧人叫喊起来,而后磕头如捣蒜,仿佛受这影响,很多先天高手也磕头如捣蒜,而其他人很多只是瞥了一眼那人便低下头,就连司马光、程颐、王安石等人亦是安安份份跪拜于地,神情极度虔诚而恭敬。 秦朝眉头微微一皱,看着天空人影。 那是一条丈高彪形巨汉,穿着很简便的长袍,只是这长袍是黄色长袍,袍上金光闪闪,显然是用黄金为线衲缝起来的。 丈高巨汉,又穿着亮眼的黄袍,再加上大汉燕颔虎须,豹头环眼,长相也十分威猛,在七彩佛光映衬下确实威风凛凛,气势非凡。 “#$%^&*#$%” 女子嘴中吐出仙乐般的声音,那大汉微微点头,也叽哩咕噜说了几个字,很快大汉从空中飘下,一落地后,便缓步走到女子身后。女子转头看向众人,而后微微垂目,嘴唇翕动。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先前众人念诵的心经自女子嘴中吐出,同样的经文,女子嘴中吐出却格外神圣。听入耳中仿佛眼前那女子当真是观音菩萨下凡,吐着大慈大悲,怜悯世人的经文在普渡众生。 “如果这真是魅惑,那这魅惑也未免……”秦朝心中感慨,目光看向塔林上空,黄衣巨汉出现后,悸动虽然又消失了些,可是依然还在。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女子经文念罢,再一次看向塔林上空,一个呼吸后,佛光再次出现,笼罩整个天地强光消失后,天空佛光中再次走出一人,这一次依旧是个黄衣大汉。这黄大汉汉手持一柄黄金巨鞭。女子照例向汉子说了几句众人皆听不懂的话,那大汉走到女子身后。 “悸动消失了!” 秦朝眼睛微微一眯。看向李沧海,李沧海也点了点头。 “天尊怜世人,遣我下凡间!”女子吐气开声,“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有五仙。是天地神人鬼;又有五虫,是蠃鳞毛羽昆万般皆苦,虫鱼鸟兽也罢,人也罢,皆求超脱。超脱须修行,修行善为先,万善孝为先……”女子讲了半盏茶才微微一顿。 “我受天尊之命下来凡间,自此也为凡人,地藏王菩萨曾发大鸿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我功果不成不回天庭,尔等百派千门,皆世间英才,欲求长生圣果,当须辅助我救赎引渡失路世人,尔等可愿?”女子含笑说道。 立时---- “我等愿意辅助菩萨行事!” “我等愿意!” 巨大的声浪响起在少室山上空。 “甚好,甚好!”女子微微点头,目光看向整个现场唯一站立的秦朝、李沧海。 “大胆!” 仙玉婷厉喝出声。 “还不跪下!”一个个也看向秦朝、李沧海,而后-- “菩萨,此二人大不敬,必是妖魔!” “菩萨,这秦仙傲是世间第一大魔头,菩萨在此,正好除魔卫道!” “菩萨,秦仙傲和那女人如此不敬,实乃罪该万死,我等愿做屠魔刀!”一个个先天高手吼叫起来,声浪冲天,甚至很多原本受了秦朝大恩,与秦朝关系向来要好的这时也吼叫起来。 “夫君,还不跪下!” “夫君,别傻了,菩萨面前怎能这样无礼!” “菩萨恕罪,菩萨恕罪!我夫君的一切不敬之罪算在我身上!”秦雨、郭媛媛、秦凝、秦雪等一个个也急得满头大汗。 “走!”李沧海拉了秦朝一下。 秦朝眉一皱,双眼闪着凌厉的光芒看向那女子。 “走吧!没必要和他们拼!”李沧海拉住秦朝的手拖着连往山下走去。 “想走?” “站住!” “还不向菩萨跪拜谢罪?”一个个先天高手喝叫着,甚至有几个直接拦在秦朝、李沧海的路上。 “让他去吧!”女子声音响起,“此人乃当世第一大才子,自有傲气,虽则罪孽深重,但向有夙根,该当给他一个机会,人人生而有罪,若能放下屠刀,自是有成佛之机,此二人亦是如此!” “菩萨慈悲!”一个个连叫道,几个拦路之人也放开道路。 秦朝扫了一眼郭媛媛,秦雨、秦凝、秦雪、阿碧,又看向女子,嘴角微微一翘:“我很喜欢你的那一句话,人人有罪,没错,人人皆有罪呀!”秦朝声音似乎意味深长,而后一个闪身来到秦雨、秦雪、秦凝、阿碧和郭媛媛五女身旁。 “大姐,雪姐,凝儿,还有阿碧,媛媛……”秦朝说着话,冷不防手指连动,左手食指点向秦雨腰间,右手拍向秦凝,同时脚尖踢向秦雪。 “啊?” “夫君你……” “你干嘛?” 秦雨、秦雪、秦凝叫了起来,连要躲闪,可很快便僵住了。“阿碧,看那里……”秦朝又点向阿碧,郭媛媛穴道,几乎一瞬间将两女穴位也给点住。而后一把抱住秦家三姐妹,又向李沧海叫道,“帮一把!” “放肆!” “真是不知死活!”四周喝叫声此起彼伏,秋心淼眉头皱起,眼神警惕。 “秋斋主的身手和我差不多,就算弱。我要想轻易拿下……”秦朝微一踌躇,便脸上露出笑:“秋斋主,后会有期!”转身大步向山下奔去。 “菩萨?” “菩萨,要不要我们……”一些人看向女子,女子微笑着:“让他去吧,此二人只是一时魔念蒙蔽,无须担心。” “是!”一个个看着秦朝、李沧海带着五女离去。 转眼十天,潭州清风庄园后面北大堂中,秦朝背手站在窗前。 “老大。我好不容易打探到消息,你说的那女子,现在人人都叫她观音菩萨。”秦龙沉声说道,“我们去打探,失陷了不少人手,就连我,若不是老大你一再提醒要远离,这一次也……虽然我们花了重本。可是打探到的消息等于没有。” “打探不到?” 秦朝低叹:“看来整个武道界全体沦陷。” “很可能,也只有全体沦陷。才有可能让我们都打探不到多少消息。”秦龙也点头,“而且按老大你的说法,当时少室山上,只有你和李前辈带着五位嫂子离开,其他的全都沦陷,那里可是整个武道界先天高手全部到齐呀。老大,现在整个武道界都掌控在那女子手里,若是他们对我们太极社起了歹心,我们可是不太好……” “你去把小虎、无丙,九才等真正信得过的人找来。” “好!”秦龙大步离开。 “山雨欲来风满楼呀!”秦朝走到一间房门前推门而入。屋内莺莺燕燕,李沧海和秦雨五人逗弄着秦佳、秦安玩。 “沧海,你带佳儿和安儿出去玩一会。” “嗯。”李沧海抱着两个孩子出了门。 “夫君,你又干什么?”秦雨瞪了秦朝一眼,“我不是说了么,我们已经醒悟过来,知道中了她的魅惑,不怪你了。”“莫不是你还怕我们还在她的魅惑之中,在你身边害你不成?”郭媛媛眼波流媚,白了秦朝一眼轻笑道,“就算我们真的中了魅惑又如何?你的几个娘子,无论是雨姐,还是雪儿,凝儿,或者阿碧丫头,那可是宁可自己死,也不愿你伤半根头发的,是不是啊,凝儿妹妹?” “谁不愿伤他半根头发?”秦凝低声,又眼睛瞪圆的看着秦朝,“你当时干嘛把我拉回来,别人是中了魅惑,我可没中,我就是为了向她学习这功法故意装成,再说了,就算中了,我也能自行挣脱。” 秦朝走到秦凝、秦雪身边,拉住两人手:“我知道你们能,不过现在情况很坏,如果我没料错,整个武道界全部沦陷在那女人手里。” “都沦陷了?” 众女都是冰雪聪明的人,自然明白秦朝的担心,眉头都皱起。 “人皆有良心,那女菩……女子未必有大恶意。”阿碧低声道,“公子,我们不用太担心,不会有事的。” “夫君,反正我们跟着你,你要如何做,只管吩咐。”秦雪沉声道。 “盛朝,你怎么想?” “盛朝,整个武道界沦陷,要不我们也干脆……反正以你的才华,即便屈居于那女子之下,也能做出一番事业的。” “夫君,怕什么?有你天下无敌的身手,有太极社帮忙,再有我们帮你,就算整个武道界,我们也能赢!”郭媛媛、秦雨、秦凝说道。 “凝儿说得对。”秦朝双眼闪起凌厉的光芒,“就算结合整个天下所有门派的力量又如何?只要他们敢来侵犯,有太极社,有我秦家众男儿,有诸位贤惠娘子帮忙,就是天神下凡,我秦朝也能一一接着。”和整个武道界作对,正常情况确实是鸡蛋碰石头,可秦朝有自信。 “前世的科学,我怕拔苗揠长,这才没有一股脑儿的快速扔出,而是让武道界一个一个自己去慢慢发现,去学着用科学的方法研究科学知识,可就这样,都让整个武道界跨入了万斤时代,倘若……”(。) 第四十八章 尔可愿归依于我 莲池旁青石上赤脚如玉,白衣如雪,端庄艳丽女子一手提着竹篮,喂着池中金鲤。 “菩萨,这秦仙傲着实可恶。”白衣女子身后碧衣女子亦是仿佛凝聚了整个天下的灵秀之气,正是仙玉婷,仙玉婷脆声道,“秦仙傲人还是很不错的,对武道界贡献极大,可这人向来傲气,绝不会轻易低头,又野心极大,好大喜功,因此极爱冒险,弟子愿往渡化。” 白衣女子微微沉默。 “再等等吧。” “是!”仙玉婷缓缓退下,很快离开这一片莲池数里外。“唉!”仙玉婷低低一叹,目光看向南方,痴痴看了许久,这才落寞的走向左边树林。此刻莲池旁竹屋内,白衣女子坐在云榻上翻看着手中一张张文件。 “好一个秦仙傲!” 她身前站着两个巨汉,一着黄衣,一腰插金鞭也翻看着一张张纸,这些纸都是白衣女子让手下诸派收集的秦朝的资料。 其中黄衣巨汉感慨连连:“合长生诀是万古难题,儒家及天下诸派合数千之力,不过是让功法增力二千来斤,便如卡壳了一样,越来越无法进步,可这秦仙傲一出,简直……” “厉害。”金鞭巨汉也眼中都是佩服,“摘果到了他手中就像喝水一样简单,而且不止自己如此,还让手下太极社,最后又让整个武道界摘果如喝水,这些武道界的先天高手和大学问家们把我们看成是菩萨天神下凡,可读了这秦盛朝的资料,他才是真正的天神下凡,凤后,当初幸好你没有让人去抓他,而是让他走。”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她当然明白金鞭巨汉的意思,读了秦仙傲的资料,特别是来自慈航静斋、阴癸派、花间派、魔相宗的资料,才知道秦仙傲有多可怕。 “此人是真正的大人才,学问通天彻地也罢,连武学都修炼得……”白衣女子微笑赞叹。“这些武学都是他自己修炼出来的,可笑整个武道界,除了慈航静斋等几个门派外,都认为拦江一战,根本不是秦仙傲本人。” 三人都是很感慨,秦仙傲的身手,如果那天,白衣女子让众人动手,能不能留得下秦朝。还是两说,最大的可能是秦朝直接对他们三人出手。 “当时若不让他走,一旦他向我们出手,那些高手根本没几个能拦得住秦盛朝,而我们……”黄衣巨汉摇了摇头。 “我们当时增力才1千九百斤,秦盛朝真杀到我们面前,一只手指都能捏扁我们。”金鞭巨汉笑道,“不过这些人也是见识少。居然被我们给唬住了,当然主要是被凤后给摄住了。” 白衣女子嘴角有着淡然的笑。她一次次翻看着手中秦朝的资料,每看一次,眼中都是惊叹。 “真伟男儿也,这样的男子才是……”凤后声音低下去,抬头扫了两个巨汉一眼,“楚南天。朴海,新的功法你们也修炼了七天,现在达到什么程度了?” 楚南天、朴海顿时笑了起来。 “凤后,虽然新功法只修炼七天,离最高境界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可是我感觉很有力量,这力量从未有过的强大。”楚南天摸了摸腰间的金鞭,“以前这金鞭我用久了还感觉吃力,可现在,这东西在我手中就和鹅毛一样,就是把金鞭换成金锤也能舞之如鹅毛。” “七天之功,我感觉双臂至少有五六千斤巨力。”朴海也眉飞色舞,“可惜这里没地方让我们试试新的拳法。” “甚好,加紧修炼,下去吧!” “是!” 楚南天、朴海极度恭敬的退下,白衣女子微笑着目光看向南方:“秦盛朝么,快了,很快了!” 湘江边一块巨石上,白衣公子坐看着江水滔滔。 “逻辑只有完整才能融入到功法中,而逻辑除了……”秦朝眯着眼,手指不时空划着长生诀公式,时间流逝,不知什么时候秦朝空划长生诀公式的手指停住了,眼神迷茫。 “这女子自称是观世音万千化身之一下凡,为普渡众生,为迷失的芸芸众生指引一条明路而来……” “她的模样,倒是颇有观音的气质……”秦朝脑海中闪现着白衣女子的音容画面,甚至耳边隐约有‘众生皆苦,万相本无……’声音响起,远方江面一叶扁舟缓缓飘来,秦朝猛的一颤:“操,怎么又想到她了,难道这女子的魅惑,至今都在影响我?” 摇了摇头,秦朝赶去脑海中的影像和声音,将目光看向江面远方那一叶扁舟。 “嗯?”秦朝目光一下凌厉起来。 舟头卓然立着一道人影,虽然离着数里之遥,可秦朝岂能看不出,那人影竟然是刚刚占据他脑海的身影。 “来得真快!”不知为何,秦朝心中怦然而跳,有一种极度盼望对方来,又不想对方来的复杂念头,扁舟飘飘荡荡,终于来到秦朝身前,舟上赤脚白衣的女子微微笑着,美丽的凤目默默看着秦朝,就像大慈大悲怜悯世人的菩萨的目光一样。 “阁下倒底来自何方?”秦朝眉头一皱,随即一笑,“那种观音化身的鬼话就不要说了,我可不是那些人。” 白衣女子低低一叹,仿佛在叹世人多艰:“我自西方来,去该去的地方,做该做的事!” “我们这个世界,武功修炼到一定境界就能破碎虚空。”秦朝微笑着,“可是破碎虚空之后,会如何?我一直不明白,不知阁下可否教我?” “破碎虚空,连虚空都能破碎。”白衣女子微笑道,“还能去哪,无非跳出这一方世界,至于去了哪里,各有各的归属,只有当事人知道。” “就如你!”秦朝淡淡道。 白衣女子微笑不答,扁舟缓缓移近岸边,白衣女子缓步上岸,走到秦朝身前:“尔可愿归依于我?” “归依?” 秦朝一笑,自少室山离开,如今已有二个月,这二个月内,这女子手下诸派已经派人传过数次信,都是让秦朝前往觐见观音菩萨,都被秦朝当成放屁,理都没理。 “我也有一问。”秦朝淡笑道,“我愿纳你做妾,尔可愿否?” 白衣女子微笑摇头,这时扁舟船舱中钻出两条大汉。 “放肆!” “无礼大胆!”楚南天、朴海怒喝一声,跳上岸,一左一右立于女子背后,楚南天向女子躬了一躬:“菩萨,可否让我教育此等无礼之人?” “无需如此,我既已下届,当为凡人,他此语虽然无礼,亦属正常。”女子微笑道,目光怜悯看着秦朝,“尔若归依于我,可为天下诸派第一,一切武道学问钻研之事,修炼资源,尽皆依你,此何乐而不为?” “你的意思是,我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在你之下?”秦朝似笑非笑道。 女子微微点头:“可以!” “他们呢?”秦朝一指楚南天、朴海。 女子微笑道:“他们地位不如你。” “不错!”秦朝点头,“你真的看得起我秦盛朝,对了,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叫你菩萨,就算叫了心里也是叫别的,不知可否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 女子微微沉默,低叹:“其实我真的叫观世音。” “好吧,就算你真的叫观世音。”秦朝道,“我也不会这么叫,所以,你至少也得编一个名字。” “你可以……”女子微笑道,“叫我凤后。” “凤后?”秦朝笑了笑,“好霸气,也罢,就叫你凤后吧,这一次你劝我归依于你,而我则是想纳你入房……” “哼!”楚南天怒哼。 秦朝继续说道:“你说有没有两全齐美的法子!” “世间哪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女子微微一叹,转身走向扁舟。 朴海一声狂吼:“姓秦的,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请你不来绑你来,那就乖乖受缚吧!”大步冲向秦朝,而后一拳,极为粗浅,也是秦朝极为熟悉的一拳----少林罗汉拳。 “好!” 秦朝立起左脚往后一垫,也一拳轰出,同样的少林罗汉拳。 “篷!” 双拳相击,一道身影抛飞而起。 “这力量,至少有二万八千斤!”半空中秦朝瞳孔微微一缩,刚刚一击,整只出拳的手这一刻完全都麻木了。 “哈哈!!”朴海大笑起来,“姓秦的,你的底细我们都明白,增力最大也就二万一千多斤,而我们……是二万八千斤,别说二万八,就是二万三千斤,也能一只手虐死你,现在虐你,就如虐鸡一样,你还是乖乖磕头认错吧,免得败得难看!” “二万八么?” 秦朝落于水面,双脚连踏水面,飞也似的回到岸上,微微吸了一口气,而后双脚一分,单手上扬,正是秦朝很少用的太极拳。(。) 第四十九章 力与技的碰撞 “哈哈!”朴海一声大笑,眼神很有些怪异的看着秦朝,“佩服,佩服,不愧是大名鼎鼎,让武道界如雷贯耳的秦仙傲公子,增力相差这么大情况下,我本以为你会逃的,可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胆子留下。” 楚南天看着秦朝的眼神也有一丝佩服,他楚南天最服的就是硬汉子,秦朝模样不像硬汉,可刚刚一击之后,秦朝被击飞,楚南天可是一直注意着秦朝的表情,秦朝根本没有一丝要退走的打算。 “增力相差太远,逃又怎能逃得了,反而是拼死一击方有生机。”秦朝微微笑着,眉一挑,“当然,更重要的是我很想试试,对战比我增力高出七千斤的人,真的不堪一击?” “好,很好!”朴海狂笑着大步走向秦朝,仿佛一尊巨灵神下凡,每踏出一步天地都似震了一下,一步,两步,三步之后朴海气势攀至一个高度,而后双手一错,拳出如雨,刹那间,秦朝仿佛看到一片磅礴大雨扑面而来。 “又是罗汉拳?” 秦朝嘴角上翘,“还真是瞧不起我!” 太极者,一举动,周身俱要轻灵! 秦朝手动,肩动,背动,腰动,腿动,全身这瞬间仿佛有一股气,一股节节贯通的气,正是太极拳内在之气。 “嗯?” 众人眼中秦朝这一刻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根正在拧紧而后弹开的绳子一般,这种视线与精神,心灵与实际分离的诡异感觉让朴海、楚南天、凤后都有一种极不舒服的烦燥。 “是那里!” 玄之而玄的秦朝迎向朴海的手做着极细微的变换,这种变换微乎其微,甚至于秦朝自己都感觉不到,神乎其神。仿佛顺着一种天道般的韵律一样,一切都纯发于自然。 毕竟内家拳要练到及格,首先就是让身体去打拳。 也就是秦朝此时的动作完全不是用大脑来指挥,而是身体自然而然的应对。 “篷!” 朴海巨钵也似的拳头重重击打在秦朝手臂上。 与此同时,秦朝整个人仿佛一瞬间在扭动一样,左脚微微一步踏后。整个人斜着让过一旁。 “这?” 朴海眉头皱起,这一击他有一种感觉,仿佛击打在一条滑不溜湫的巨形泥鳅上一样,力量被甩到了空处,这种力量落空的感觉,让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与此同时,因为秦朝受他这一击,诡异的变化身法。步法,朴海也出过来的第二拳完全不在对方受力范围之内。 脚下一滑,朴海出现在一丈之外,背对着秦朝缓缓转身。 “这是什么功法?”朴海声音里都是惊讶,“当年你拦江一战,力敌黑`白两道高手,莫非凭借的就这一手?” “果然,境界达到了!”秦朝心中水井不波。 让他和高于自己六七千斤的对敌。秦朝事先也没把握,毕竟技巧再高。也有一个度,怕一力降十会。 “看来我内家拳确实到了一种神而神之的境界。” 秦朝明白,能够与对方抗,最大的依仗就是听劲,化劲、断劲,而这一切首要就是听劲。可是对方高出他七千的力量,就算听到了,也来不及‘化和断’,所以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听劲达到一种极度敏感的程度。 就比方对方甫一出拳。拳头隔着秦朝还有一米开外,秦朝就能听到对方的劲力走向,提前做好各种应对手段,而不是别人拳头敲到你皮肤上了才动。 “盈尺木球浮于水面,即便有千丈骇浪扑打亦莫能损其分毫。”秦朝微微笑着,“我此功法,你可以称他为太极。” “太极?” “伊川先生讲理学,谓之物物有一太极,人人有一太极,处处是太极,众太极合而为一大太极,我这一身功法即取此理,我已经身化太极,这片天地亦以成为我之太极,你的增力别说只有二万八,就是八万二也莫能奈我何。”秦朝淡然而笑。 朴海双眉一竖,随即哈哈大笑:“秦仙傲还是这么狂,吹牛不打草稿,八万二都奈何不了你,我却不信,来,先接爷爷十拳!”脚下一动,狂扑而上,双拳一左一右同时击出。秦朝踏出一步,一个最常用的太极拳‘手挥琵琶’。 “篷!” 拳击打在秦朝手上,秦朝身子往后一滑,朴海双拳疯狂打下,一瞬间他身前爆发出密密麻麻的拳影,在这拳影之下是秦朝脚下或左或右的不断变换,双手似乎极缓慢又简单的划着圈。 “好厉害!” 楚南天瞪大眼。 “不愧是我看中的!”凤后眼睛也发亮,秦朝的太极拳与朴海相比确实极慢,可是朴海如狂风暴雨般的拳头却没有一拳穿过秦朝双手划圈的范围,每一拳总是莫名的打在秦朝划圈的双手上。 “有趣!朴海,你的拳法离秦公子差得太远。”楚南天朗声道。 “哼!”朴海连击了三千来拳,脸色有些难看。 “这秦盛朝,好像能算到我拳头的落点,而且他中宫收得极紧,双手护于胸前,稍微移动丁点距离就能挡住我的拳头……”朴海退后半后,双眼怒瞪着秦朝,“姓秦的,我承认你防得很好,可乌龟壳再硬,也制不了敌。” “制不了?”秦朝嘴角翘起,小指向朴海勾了勾,“你难道不知道我秦仙傲最爱做的就是打脸,越是人人认为做不了的,我就越要做出来给人看,你再来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哈哈哈哈!!!” 朴海一声大笑:“那好,我就看看你如何制住我。”再次扑上,双拳疯狂打出。 “这秦盛朝,也不知耍什么心眼。”朴海虽然脸上不在乎,心却崩得一根弦似的,毕竟他是认真读过秦朝的资料。秦朝刚刚说得没错,这些年他做得最多的就是把人人认为可能的化为可能。 凤后、楚南天也好奇的看着秦朝如何制服朴海。 “篷!”“篷!”“篷!”…… 雨点般拳头打下,众人眼中秦朝和先前没两样,依然是那样脚下踩着诡异的步伐,手上划着圈子,守得滴水不漏。 打了片刻朴海有些不耐烦。 “姓秦的。你这就是制……”他声音嘎然而止,而后眼睁睁看着秦朝拳头打在他胸前气海穴上。 “怎么回事?” 朴海懵了。 一旁观看的凤后、楚南天这一刻也懵了,刚才秦朝与朴海的打斗根本没什么特别,突然之间朴海动作便僵了一下。 “朴海,怎么回事?”楚南天沉喝。 “我……我也不知道,刚刚一拳打在他手上时,不知为何脊背便麻了一下,一时间动弹不了,所以才……”朴海喃喃道。 “你中毒了?不对。以你现在的内力,什么毒能够悄无声息的……”楚南天皱眉。 秦朝看着楚南天,嘴角一翘:“我可没用毒,我用的是对人体的了解,人体上并不是只有经脉穴道才能制人,要想点穴,除了正常穴道外,还有很多方法。” “别的点穴方法。你刚才接他拳头时,也就是打在他手上的一个非我们所说的正常穴道上?”楚南天沉声。 秦朝微微点头。后世人自身的研究极为发达,像敲击膝盖脚自动翘起这类的东西,都是属于后世的,用到武学上与这时代的正常穴位有异曲同工之理,只是这一类的非经脉穴道极少,秦朝要恰到好处的点中朴海也不容易。不然也不会等这么久才击中一下。 楚南天、朴海脸色很难看,他们原本信心百倍而来。 “菩萨!”楚南天看向凤后、朴海也看向凤后。 “不愧是神一样的秦仙傲。”凤后微笑着,眼中闪现着赞许和感慨,“光是你的功法,增力达到二万一千斤。若不是我集合了整个武道界的长生诀成果,根本就无法……”凤后确实很感慨,即便是集合整个武道界的长生诀成果,若不是有着苏轼刚刚摘取的,有着十六万得分的波粒二象性,功法的增力也不过一万六千分,远远比不上秦朝的二万一。 而苏轼摘的十六万分的波粒二象性长生果,凤后可是从秋心淼、苏轼嘴中得知,这根本就是秦朝让给苏轼的。 “你这一次唯一做错的就是在上嵩山后,没有向苏东坡把长生果要过来。”凤后微笑道,“不然,我们还真拿你没办法。” 秦朝垂下眼皮,二个月前在嵩山秦朝不是没向苏轼要过波粒二象性的长生果,只是当时苏轼一幅大义凛然的模样,说‘你秦盛朝还在乎我这么一点东西?随即用点心,三五个月便能补充回来……’最后将秦朝给赶了出来。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天意如此!”秦朝淡淡道,目光凌厉看向凤后、楚南天,“二位一起上吧!” 楚南天咧嘴笑了,一抽身上的金鞭:“秦公子,本来我以二万八的增力不该用武器,可是你点穴手法太妙了,我可不想重蹈朴海的后路。”一展鞭,瞬间来到秦朝身前,金鞭挥舞扑头盖脸砸向秦朝。手划圈,脚踏八卦,秦朝随手扒弄着疯狂砸下的金鞭,转眼之间两人已经打了上万招。 “秦仙傲,投降吧,我用金鞭,你的点穴用不上,耗下去,死的是你!” “未必!”秦朝嘴角始终带着一丝恬然的笑,仿佛风雨不惊一样,又是上万招,楚南天脸上出现一丝凝重。 “我这……再这样用下去,内力就会大幅减弱,这秦仙傲……” 转眼又是上万招,楚南天挥舞金鞭的动作变得有些缓慢,甚至额头都出现了大量的汗珠。 “嗯?” 凤后怪异的看着秦朝,秦朝额头也有些汗珠,呼吸也稍有凌乱,可与楚南天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秦公子,不知我加入,你是否还顶得住?”凤后微笑着渡步走向秦朝,眼中的佩服更甚,“想不到,我们三人一起前来请秦公子,居然要劳动我出手。”一只莲花出现在凤后手中,“秦公子,小心!”脚下一点,散着寒光的莲花刺向秦朝。 秦朝微微垂下眼皮,脚下依然踏着诡异而又极玄妙美丽的步伐,手上依然那样划着圈,可诡异的是无论是金鞭,还是莲花都无法攻入秦朝拳圈之内。 陡然的---- “篷!” 一线金光飞射而出。 “啊!” 朴海瞪大眼,那是金鞭,楚南天的金鞭竟然被秦朝给敲飞了。 “不好!”楚南天连要后退,可这时他的动作速度竟然远不如秦朝,只一下便被点了穴,就在楚南天被了穴之时,凤后一个飘然后退,落在三丈外,笑眯眯收起莲花。 “好!真的很漂亮,秦公子不愧是天底下第一号人物!我都有些喜欢上你了。”凤后微笑说道,眼里闪过一丝光,说到‘喜欢’两字时,脸颊竟然浮起一丝嫣红。 “你不是我对手!”秦朝淡淡看着凤后,“见过本公子的身手,先前本公子的提议,可否愿意接受?” 凤后秀眉轻颦,悠悠一叹:“你都不愿归依于我门下,我又岂能入门房中?秦公子,论身手,我们是拿不下你,这天下怕是没人能够真奈何得了你,可是你终归是一个人,而你也并非无情之人。” “你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我奈何不了你,难道秦家寨一族之人,太极社这么多人,天龙寺你段海峰的恩师朋友都奈何不了?”凤后低低叹道。 秦朝脸色难看。 “这枚玉坠,不知秦公子识否?对了,还有两把刀,其中一把是软刀,我没带在身上。”凤后右手一翻,如玉般又嫩又白的手心上出现一枚宝瓶玉吊坠。 秦朝脸色更黑:“你把我娘和我爹怎么啦?” “也没什么,只不过派人监视而已。”凤后微笑着,手一翻,收起吊坠,“如果秦公子愿归于我门下,令尊夫妇自然平安快活,这枚吊坠也会回到令母手中,秦公子,我也是没办法,谁让秦公子太过辣手,我不得不防一手,现在看来,我是防对了,果然我们三人拿不下你。” 秦朝死死瞪着凤后。 “秦公子,我没恶意,只是想集合整个武道界之力,破解长生诀,而整个武道界加起来,都不如你秦盛朝一个手指头。”凤后低低叹息,“我也知这样让你过于委屈,可是你坐在我的座位上,想必也会如我这样做的。” “秦公子,皈依娘娘,只不过让你向她一人低头而已,于你没什么大损失。”楚南天说道,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一丝敬意,毕竟他功法增力比秦朝多了七千斤,最后反而……,楚南天向来敬强者,自然也对秦朝多了一丝尊敬。 “对,秦公子,娘娘其实待手下很好的,你跟着她吃不了亏的。”朴海也说道。 “秦公子,我想你的理想是带领整个武道界走上前所未有的大繁荣,而我亦有此想法,你的能力能很好的发挥,而我也会尽力配合你的。”凤后微笑说道,“你又何苦?” 秦朝微微一咬牙。 “好,我答应暂且归于你门下!”一字一顿的声音从秦朝嘴里吐出。(。) 第五十章 又有神灵下凡 阳光明媚,伊川府第三进院落西厢有一间屋子,这屋子窗子上都订着厚厚的报纸和木板,此刻屋子内老人静静呆坐。 “真的是菩萨仙神么?”程颐心中低叹一声,立起身,走到光学试验设备前拿起一根蜡烛,“嗯?”程颐双耳一动,又放下蜡烛转身推门房门。 “老爷,宏武使君来了!” “快快有请!”程颐连大步走向外面,很快前面大堂中,背对着门口站着两人,程颐目光一落到其中一人身上时,身子不自禁的一颤,而后眼睛瞪得滚圆。 “怎么会是他?” 程颐看着那舒适,与天地融为一体的清秀背影,舌头都有些干燥。 “伊川先生一向可好?” 秦朝转过身,微笑着看着程颐。 “好,好!”程颐沙哑着吐出两个字,“秦公子这是?” “秦公子如今也归于菩萨门下。”旁边另一人转过身笑看着程颐,“菩萨封他为首席智者,第一先知,赐清静竹九枝,清静莲九朵,菩萨可是最为看重秦公子。” “首席智者,第一先天?” 程颐连拱手向秦朝道:“秦公子,看来菩萨真的很看重你,我与司马君实、王介甫等诸人也不过混个四席智者,第四先知,赐清静竹与清静莲各一枝。” “伊川先生客气了,我的志向先生又岂会不知,虚名于我如浮云,我皈依菩萨门下与伊川先生一样,也是为着整个武道界的大步进步,为着整个天下黎民百姓的幸福安康。”秦朝微笑着,眉一挑。傲气横溢,“所谓的首席智者,第一先知说起来我秦仙傲确实担当得起,可这未必需要菩萨来封。” 程颐低低笑了两声,眼神有些异样:“秦公子还是老性格,这就好。这就好,对了,秦公子是首席智者,第一先知,不知次席,三席,第二,第三先知又是何人?” “第二,第三于我何干?”秦朝头一昂。“伊川先生,无论谁是第二席,第三席,对我秦仙傲来说都不放在心上。” “伊川先生,第二第三的座位,菩萨说了,现在还没有谁能达到,所以只能空着。希望伊川先生早日登上更高席位。”旁边大汉笑道。 “谢宏武使君吉言。”程颐微笑说道,“对了。使君带秦公子来,可是有菩萨最新指示?” “也没别的大事,就是让首席智者入贵派的藏书阁借阅书籍而已。”李宏武微笑说道。 程颐眉微微一皱,他洛学的藏经阁里面藏着儒家千年以来,以及这几年他们洛学努力的所有长生诀成果。 “既然是菩萨吩咐,我岂敢不从。”程颐连笑说道。 “既然如此。就请伊川先生带秦公子前往贵藏经阁吧。” “这是自然!” 一条小道上,程颐、秦朝、李宏武沉默而行。 “首席智者,第一先知,可笑!”走在前面的程颐脸色沉凝,眼中有着一丝悲凉。“我还以为秦仙傲一定能逃掉,没想到,也难怪,整个武道界都控制在……他臣服也理所当然呀!” …… 汴梁丞相府前大道上,司马光骑在马上,眼神有些恍惚:“秦公子也进入了么?还被封为首席智者?菩萨,她真的是菩萨?”司马光心中低低一叹。 “什么,连秦仙傲都皈归了?”刘琴听着这消息,沉默许久,而后默默的走上观星台,观看起天象来。 “秦公子也被收伏了,这倒是……”王安石呆坐了良久,才缓缓站起身走入实验室,“希望这是好事!” 秦仙傲皈依在武道界看似没有引起任何波澜,甚至九成九以上的人是开心,激动,可终归有那么一些像程颐、司马光、刘琴、王安石等人心头另有想法。 伊川书院后山石洞口。 “这里就是我洛学的藏经阁。”程颐转身向秦朝、李宏武笑眯眯说道,忽然他脸色一变,而后看向东边方向。 “这股心底的悸动,好像是……”程颐收回视线看向秦朝。 “秦公子,你有没有……” 秦朝眉头这时也皱起,看向东边方向,而后点了点头:“又是和上次一样,看来这一次我们又有新事要做了。”李宏武此时也看着东边。 “莫非又有新的菩萨下凡?”李宏武脸上露出讶异之色,随即一笑,“有菩萨下凡,正事只能放下,走,大家一起走!” 与此同时整个天下。 “这股悸动,与上一次菩萨下凡前一模一样,看来……” “怎么还有菩萨下凡?” “一个观音菩萨下凡指点世人就已够了,这一次来,又是什么意思?” 一个个先天高手感觉到悸动的指引,而后很快起程奔赴指引方向。竹屋中,凤后看向东北方向:“这是什么?怎么会让我如此……”凤后微一思索便走出竹屋。 “菩萨,你感觉到了吗?”楚南天脸色凝重的看向凤后。朴海沙哑着声音:“我感觉有一种悸动,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物在东北方向要要破壳而出一样!” “上一次我们来到这里!”凤后淡淡道,“听这里的人讲,他们也是受到一种指引,我们现在这感觉与那一次他们的感觉一样。” “这么说,他们可能也感觉到了这股悸动?” “走!去看看!”凤后微笑走向东北方向。 时间流逝,嵩山颍谷书院处,一个个先天高手云集。 “上次就是这样,后来便是菩萨和两位罗汉下凡,这一次又是这样,不知又是哪一个菩萨?” “谁知道,反正我们恭敬一点总没错!” “菩萨下凡这是好事,大伙儿也别多想。” 一个个说着话,很多人见面都有些别扭,毕竟以前还是相互对立,转眼之间就是自己人,颍谷书院一处阁楼上,程颐、秦朝、司马光、王安石等大佬们会于一堂。 可这时一个个都没说话,仿佛失去了说话的兴致。 “嗯?” “菩萨来了!” “快,快去迎接菩萨!” 声音响起,一个个连起身向着颍谷书院大门外走去。 “走吧!” “我们也去迎接一下!”司马光淡淡说道,一个个起身,很快大门口,一个个看着走来的凤后、楚南天、朴海等人行礼。 “诸位,此次异兆确实是有神灵下凡。”凤后微笑开口,“此事有我主持接待即可,尔等请自行其事,莫要围观。” 秦朝、程颐、司马光等人对视一眼。 “这凤后是想支走我们!”秦朝垂下眼皮。 “菩萨!”程颐微笑开口,“神灵下凡,我等却自行其事,当没发生过一样,会不会大不敬?” “菩萨,还是让我等迎接为是,神灵下凡,岂能失了礼数?” “菩萨,我受指引来此地,倘若不管不顾,怕是会得罪了上天?”一个个也连开口。 凤后微笑恬然:“无妨,神灵下凡,天下先天武者,人人能感应到悸动指引,此指引只是召告天下下凡之事,并不是让尔等迎候,神灵若是因尔等不迎接,就降下灾祸,此即恶神,我亦除之,所以诸位自行便是。” “既然如此,那我遵从菩萨圣谕就是!”一个个先天高手应道。 嵩山颍谷书院异兆,最终一个个先天都离去,毕竟凤后看似好说话,可一旦凤后离开,她身边两尊‘金刚罗汉’可不是好说话的,这些日子来,就有不少不听话的人莫名消失,显然菩萨并不是真的大慈大悲。 伊川书院后石洞,洛学藏书库,这是比天龙寺武经库要大十倍的巨大书库,洛学门人天下第一,书库大,里面读书研习的人更多。 此时书库中很多年青弟子都极为兴奋。 “那就是秦仙傲?” “秦仙傲也在我们这里研读,你看他看书的速度,果然高人就是高人!” 很多人不时看向第十七排的书柜,那里站着一青年,正翻看着一本书,别人看书都是缓缓翻看,可是众人眼中这青年那根本就不是在看书,而是在翻书。 “他一直这样翻?” “嗯,从一进来就是这样,每天只要看书就是这样翻,大家都得出一个结论,他不是翻书,而是在读。” “啧啧……厉害!” “当然,不过他这也没什么!” “没什么?”一个个书生怒瞪向刚走入书库的漂亮女子,这女子大家都认识,而且以往大家对这女子一个个都极为有好感,因为她不是别人,正是程颐先生的孙女程静思,一个极聪慧的美丽少女。 “原来是静思师妹呀!” “师妹几时回来的?”一个个脸色放缓了些。 “听说我老大来了我们洛学藏经库,所以我也过来了。”程静思嫣然一笑。 “你老大?” “呶,就是你们刚刚谈论的那位!”程静思一瞟秦朝。 “你说秦公子,对了……”其中一书生想起先前的事,脸色微沉,“静思师妹,你说秦公子这样读书没什么,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就是这丫头也能和秦公子一样。”带着一丝宠溺的苍老声音响起。 “师祖来了!” 众人神色连一肃,看向武经库门口,果然一个呼吸后走出一微胖,脸色威严的高大老者。 “师祖!” “老师!”一个个连行礼。 程颐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一扫书库,便落在秦朝身上,此刻秦朝刚刚翻完一本,又拿起第二本,飞也似的翻看起来。(。) 第五十一章 你是诈降 “这秦仙傲公子区区几年,不到二十五便有这样的成就,果然不是虚的。”程颐目光中秦朝飞也似的翻看着书本,一本不到百页的书,他顷刻间便翻完了,而后放下拿起下一本。 若是早些年程颐一定不会认为这样是在读书,可现在。 “静思丫头,在太极班训练之后,虽然没有秦仙傲这样夸张,可是读起书来……”程颐心中低叹,程静思太极班毕业在他程颐面前曾表演过,一本程颐随手写就的新文章,满满几页纸,程静思只是一眼望去,也就是看一眼而已经,就能一字不漏的背出。 程颐也是神童,也有过目不忘之能,交往的人不是司马光,就是王安石、吕公著、苏轼等人,也不是能随便被唬住的。 可是程颐知道,他与王安石、苏轼这些人虽然过目不忘,可是一页纸中的文字,也得一字一字的读过才能记住。 “老师,静思师妹也有那样的能力?”一个询问。 “没秦公子那么夸张,可也差不多了。”程颐微笑感慨道,“静思这丫头是去过太极班受训的,若是这能力都没有,岂能毕业,那不是给老夫丢脸了?” “啊,这么说是真的?”众书生自然是不会怀疑程颐的话,很多人脸上立时露出羡慕的光芒。 “放心,如果你们表现好,将来也会有这能力!”程颐微笑说道。 一个个眼睛立时亮了起来。 “老师的意思?” “师祖是说可能将……”一些连说道。 程颐微笑点头:“修炼过目不忘之能,其一必须年轻,其二必须吃得下苦,否则年龄再轻也是无用,总之大家努力,你们中的优秀年轻人如果表现好。必然会有机会让你们也成为下一个秦仙傲。” “太好了!” “师祖我们一定努力!” …… 程颐走到秦朝身旁:“秦公子,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伊川太客气了,我一定会的。”秦朝连应道。“老大!”一旁程静思甜甜叫了句,秦朝微笑着点了点头,又翻起手中的书来。程颐也在秦朝身边抓了本书而后边走边看起来。 “这秦仙傲明明已经学富五车,居然……”程颐目光不时瞟向秦朝,对程颐来说藏经阁中的书该看的,他哪一本没看过,根本没必要来这藏经阁,可是秦朝在这里,程颐心中忍不住好奇。 秦朝翻看了一阵书后,直接走到一旁书桌上,磨墨。提笔,拿过纸张写划起来。 “长生诀?”程颐双眼一眯,秦朝写在纸上的都是长生诀公式。 “果然是来背记长生果的,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他太极社虽然摘果容易,可是再容易也要费功夫,而我洛学有着千年积累……”程颐心中感慨。 此时秦朝脑海中一个个长生诀算法出现。 “不对,这里不应该是这样!” “如果这样算的法。好像可以简化,嗯。先试试……”仿佛再一次回到了上次天龙寺武库以巢笑禅身份研究长生诀算法的状态,秦朝将洛学书库中每一个长生果中的长生诀算法都摘录出来,而后掰开,揉碎,分析其中背后的道理,再重新组合。 “那一次光学摘果。我用了七个月,而微粒说,波动说,波粒二象性摘果统统都费时经年。”秦朝眼中闪着光。 天龙寺武库中,秦朝用了一年。那一年的成果就是九本长生诀算法结构,可是九本远远不够,这些年秦朝也想过在九本算法结构的基础上,再推出第十本,第十一本,甚至更多,可是一直以来都进展缓慢。 “我天龙寺武经库中的长生诀各种公式算法,虽然我还有大量的内容没有研究透,可是也都记下了,这么多年还没弄透,真正需要的不是回到天龙寺武经库再次研读,而是其他的方面的有短板没补齐。” 秦朝明白,天龙寺武经库内剩下没梳理好的长生诀算法,无法梳理是因为长生诀算法的知识储存还不够,远远不够,有着太多的迷惑的无法解决的空缺,这些空缺如果慢慢想,长久研究是能够自己补齐,可是这效率实在太低。 秦朝洛学藏经阁中不断搜索着儒家的长生果,同时将里面的长生诀算法公式摘取出来,进行分类整理。 渐渐的程颐也发现不对了。 这一天程颐再一次走入藏经洞内。 “在那里!”程颐微笑着走向一间桌前,这桌上摆着厚厚的纸笺,秦朝正端坐疾笔而书。“秦公子。”程颐微笑开口。秦朝连停笔:“伊川先生不知有何吩咐?”“不知老夫可不可以看一看你的这些……”程颐一指桌上放着那些秦朝写满文字的稿纸。 “请便!”秦朝又疾笔计算起来。程颐连拿起一叠稿纸,看了起来:“咦?这像是推演计算……”程颐眉一挑,又看了一会,忽然一颤:“难道他在梳理长生诀算法?”程颐一张张翻看着秦朝留在一旁的稿纸,一开始只是琢磨秦朝在做什么,可渐渐的脸色凝重。 时间流逝。 “这公式居然可以这样分解,我倒是从没想过……”程颐眉飞色舞。 “嗯,这两个公式居然是同性质,他这么加了一笔,居然能把两者连起来,这倒是巧妙……”程颐嘴角露出笑容。 “好,这里被他如此一弄,简直就是化腐朽为神奇,这一个不起眼的公式便活了!” …… 转眼一天过去,次日程颐依然来到藏经洞。 “秦公子,我想……” “我这些东西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伊川先生想看尽管看!”秦朝微笑着说了声,便抓起书架上一本书翻看起来。 一天,两天,三天……程颐一直呆在藏经洞翻看着秦朝稿纸。 这一天,一直让先天高手心中悸动的感觉消失,很快传出消息,此次下凡者乃是魔神,因而被菩萨直接出手灭掉了。 藏经洞中,程颐看着走回桌子的秦朝。 “秦公子,年轻人没必要这么认真,该休息还是要休息的。”程颐微笑说着,手指沾茶水在桌上一划而过。 “嗯?”、 秦朝看着桌面上水写的字。 “菩萨说来的是魔神,你怎么看?”字迹很快消逝。 “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秦朝微笑说道,手指也沾茶水在桌面一划而过:“菩萨既然说是魔神,我还能怎么看?” “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秦公子这话用在自己身上可不合适,你若是都徒伤悲,还给天下人活路么?”程颐微笑说着,手指在桌面再次一划而过:“秦公子,如果老夫没料错,你是故意的,故意皈归菩萨门下。” “人各有志,有人能吃饱穿暖便心满意足,更有人必须建功立业方可不老大徒伤悲,伊川先生以为然否?”秦朝说着,手划过桌面:“何以见得我是故意的?” “这么看来,秦公子的志向定然格外伟大。”程颐手一划而过:“你既然在少室山能离开,显然非凡之辈,我不信你真逃不了,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你故意……” “志向高远未必是好事呀!”秦朝手在桌面写划道:“伊川先生多虑了,我是不得不归依,可不是故意的。” “志向高一些总归好,只是要量力而行。”程颐说着手划写道:“你皈归菩萨门下,依老夫之见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读遍诸派藏书,寻找长生诀算法中的奥秘,可对?” “伊川先生的话总是这么有理。”秦朝微笑道,不再桌面划写,而是再一次演算长生诀。 洞中无日月,这一天秦朝将整个藏经洞中所有长生果的长生诀都整理了一遍。 “我这,只是初浅的整理,完全还看不到像那九本书一样成为系统化的趋势。”秦朝低叹一声,摸了摸下巴长长的胡须,“上一次九本书,整理一遍就已经很有些规律出来了,这一次居然离找到着力点都遥遥无期,应该是进入了长生诀算法的深水区。” 将所有稿纸带上,走出洛学藏经洞,秦朝心中很有些急,从后世来的,秦朝自然知道,科学上,有时百尺杆头进一步就像哥德巴赫猜想从1+2=3,到1+1=2的距离,看似容易,一个不好,数百年都可能进不了一步。 “秦公子,要走了?” “也该出去散散心了!”秦朝微笑着向程颐拱了拱手:“伊川先生,这些日子多承照顾,咱们后会有期!” “秦公子一路顺风!” 很快秦朝道别程颐,回到了潭州清风庄园,再一次投入到洛学藏经洞中长生诀算法的第二次整理之中,这一次整理依然进展缓慢,甚至秦朝有时都有些心烦意躁,想要放一放,可是秦朝不知道的是,随着他一次次掰开揉碎分析整理这些长生诀算法,他的进步一直都在提升着,不知不觉中他的水平已经有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再去摘长生果,上一次费时七个多月,而后靠着叶二娘之死刺激才找到灵感的莲花显现成果,现在不需要那样的刺激,也绝不会超过二个月便能摘取,而微粒说、波动说、波动二象性这些成果也绝不超过三个月便能摘取。 这时的秦朝普通的长生果真的是可以随手而摘。(。) 第五十二章 三年 清晨,枫海如涛,一束束斑点般的阳光透过枫树照射在林内的青年身上。 “咻!” 一抹光芒闪过,那是一只芦苇,轻脆得普通小孩手指稍一用力就能折断的芦苇杆刺向一根碗大树桩。“啪!”苇杆断折。“又失败了!”秦朝随手一扔,扔掉断苇,而后凭空一抓,一只一米长的苇杆落入他手心。 “长生诀算法的整理,算是卡住了,难道还要去涑水学派,不过涑水学派与洛学同属儒家,拥有的长生果除了这几十年以外,其他的都与洛学重合了,可是道家、儒家的……”长生诀算法的整理秦朝已经到了第三遍,第一遍整理速度就不快,第二遍更慢,这第三遍到了现在即便再整理下去也没有多大进展。 而此时,离像先前九本长生诀算法一样,弄出新的系统化的长生诀算法还差得许久,因此,回到清风庄园后很早秦朝便开始了上午练拳,下午整理长生诀,晚上亦练拳的日子。 “咻!” 苇杆电射而出,这一次仿佛利刀入豆腐一样,整只苇杆直接刺入粗大的树杆中。 “不对。”秦朝手一动,拔出苇杆,“这样也失败了,倒底根窍在哪里?”秦朝一个起身,飞起落在枫树巨大的侧枝上,坐着沉思起来。 “这也失败?” 不远处,碧衣如水,目光盈盈的女子钟秀灵毓,在林中舞剑仿佛仙子下凡一样,此刻女子美目扫了秦朝身上那被苇杆刺穿的碗大树杆。 “这秦仙傲,身上的真气内力都被禁了,光凭**力量及技巧居然将……” 苇杆最脆弱,正常情况下一只苇杆刺出。只是对着空气刺,都会折断,可是秦朝一苇刺穿粗树杆,这样的技巧就是境界极高的先天高手也做不到。 “秦公子,以你现在的境况,拳法修炼得再高又有什么用?” “拳法修炼未必是用来上阵杀敌的。也可以用来玩,你说呢?”秦朝笑眯眯看向不远处舞剑的仙玉婷,因为仙玉婷与秦朝恩怨最深,因此凤后得知这些情报后,便专程派出仙玉婷服侍秦朝生活起居,当然这服侍人人都知道就是监视,押管。 “秦公子若真是玩,那玉婷没什么说的,可秦公子之心路人皆知。”仙玉婷收剑俏立。看向秦朝眼中有一丝叹息,“秦公子,你真的以为拳法突破了就能逃得了?” “我从未想过逃。”秦朝微微一笑,闪身落地,走到仙玉婷身前近处,双目直视着仙玉婷的眼睛,“仙斋主,你真的相信那人是菩萨?” 仙玉婷目光微微一颤。垂下眼皮,低低一叹:“现在说这些。有用么?” “看来仙斋主也心有反意。”秦朝哈哈一笑,转身走向先前悟拳处,忽然脚步一顿,“对了,仙斋主恕我无礼,其实你安安静静时还是很让人喜欢的。” “你说甚?”仙玉婷脸色一冷。 “哈哈!”秦朝一声笑。走到树桩,手一抬吸过一只苇杆,“快三年,三年之中悸动指引共发生过四起。” 四起异兆,每一次众人前往都被凤后给支使离开。而后悸动消失后,得来的消息,其中两次是魔神,两次是罗汉,这两次下凡的罗汉都归依于凤后门下。 “上天就算派仙神佛下凡,一次就够了,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甚至还有魔头,这根本就不合理。”秦朝眼中闪着光,“连仙玉婷都对那女子起了疑心,这时机也该成熟了,嗯?”秦朝转头看向山下。 “是刘少晔使君来了。”仙玉婷低声道,没多久,一高大壮汉沉着脸大步而来。 “秦公子果然在这里。”刘少晔沉声,“秦公子,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玩赏风景,练拳玩乐?” “菩萨有什么吩咐,说吧!”秦朝淡淡道。 “你上次的摘长生果,菩萨看了后非常不满意,很是生气。”刘少晔厉声喝道。 “生气?这我就不懂了,合长生诀这东西既要能力更要运气,我秦仙傲也不是神仙,自然也要运气。”秦朝淡淡道,“反倒是菩萨是天上来的,若是她去摘果一定天下无人能敌!”秦朝心中冷笑,这几年,归依凤后之后,秦朝可不是真的就自由了,能够无所顾忌的任意研究长生诀算法。 三年来,凤后一次次逼秦朝合长生诀,秦朝研究算法都是在合长生诀之时挤出来的时间。 “秦仙傲,你有什么话不满可以跟菩萨去说,别在我面前狡辩,总之,菩萨对你不满意这才让我来警告你。” “好笑,三年不到,我秦仙傲前前后后也摘了十一个长生果,菩萨居然不满,这从何说起?”秦朝淡淡道。 “十一个是没错,可你是秦仙傲。”刘少晔冷哼,“别人三年能摘六个就已经是极为了不得,可你秦大公子,菩萨说了,别说十一个,就是三十一个,也是唾手可得,而且你看看你摘的十一个果加起来得分才多少?一万三千分,这是你秦大公子应该得的分数么?” “这更怪不得我。”秦朝淡淡道,“先前三个长生果,还可以说是我秦仙傲自己选的学术观点,可后面的,是你们挑选的,我只负责摘取,长生果分数的多少要看摘的是什么果,如果你们让本公子摘的都是微粒说,波动说,波粒二象性的,得分早就数十上百万了,可你们没有,这怪得了谁?” “哼!菩萨说了。”刘少晔沉声,“今后我们不再指定你摘什么果,一切都由你秦仙傲自己斟酌着办,但是一年之后,菩萨要求你摘取的长生果得分加起来得上十万。” “哈哈,这倒是好笑了。”秦朝干笑两声,“哪一种观点是正确的,哪一种观点能得高分,连从天上来的,来点化我们这些愚昧之人的菩萨都不知道。我秦仙傲区区一介凡人,又有何能力能办得到?” “这些事情,你跟我说没用,反正菩萨命我给你传的消息就是一年之后若你秦大公子无法达到菩萨的要求,那这把刀的主人可能有血光之灾。”刘少晔腰间拔出一把腰,秦朝双眼一眯。这是一把软刀,秦朝一早就看到了缠在刘少晔腰间的这把软刀。 秦朝脸色很难看:“你回去告诉菩萨,秦某只能尽力而为,能不能办到,就看菩萨的福运如何了。” “你的话我会传达到的,希望秦公子认真一点,菩萨虽然是好人,但佛祖都有雷霆之怒。”刘少晔转身大步离开。 “一年,一年时间。”秦朝长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愤怒,那把刀,秦朝岂会不认识,正是刀玉凤的软刀。 “要反击凤后,只要能够一击而中,直接抓住她本人一切自然迎刃而解,毕竟如今怀疑她不是神灵下凡的人很多,只是碍于忠于她的人太多。及她本身修炼的是合整个武道界之力的最先进功法,可我的内力被封。要冲开穴道……” 压力仿佛一座山一样压在秦朝心头。 “我的计算,如果形意五形拳,炮拳能够悟通,更上一境界,应该可以轻易冲破封住我的穴道,只是这炮拳……” “倒底诀窍在哪?明明感觉只差一点就能突破。为何……” 秦朝手一动,苇杆刺出。 “啪!” 苇杆断,秦朝再次,“咻!”苇杆刺入树桩中,秦朝摇了摇头。拔出苇杆再刺……一次次,秦朝仿佛着了魔一样,不知不觉中秦朝已经刺完了先前他摘取准备的苇杆。 “篷!” 仙玉婷将一大捆细树枝放在秦朝身边。 秦朝手一抓,吸取一根树枝再次刺出,仙玉婷虽然监视秦朝,可很多时候确实非常体贴,就像这树枝的摘取,秦朝从来没有吩咐过,可每一次仙玉婷都适时准备好了,对这一开始秦朝还说两句谢言,后来便见怪不怪,连谢字也懒得说了。 渐渐的一捆树枝用完。 “喜事!” “大喜事!”清脆声音响起,山下一缕黛青色烟云般袭来。 “什么喜事?”秦朝压下心头的急躁转过身,看向一身碧黛的女子,奔跑着来到身前的美貌女子。木婉清脸上涌起红晕:“刚刚阿朱突然不舒服,而后青姐姐替她把了下脉,你猜怎么着?” “不舒服?是不是有些恶心和想吐?”秦朝连一把抓住木婉清的手询问道。 木婉清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你又要做爹了,这不是大喜事么?” “真的,真的!”秦朝咧开嘴笑了起来,因为预感到凤后会出手,秦朝一早就把身边的人安排出去了,阿碧、秦雨、秦雪、秦凝、霍青、郭媛媛都不在身边,自然而然的阿朱便承担了照顾秦朝起居的重任,当然两人房事也少不了。 “嗖!” 秦朝身形如箭,鬼魅般一闪而逝。 “嗯?” 仙玉婷瞳孔微微一涨。 “这秦仙傲不是已经被封了内力么,难道?”仙玉婷脸色大变,连追过去,这时目光落在秦朝踏过的一块石头上。 那是一块南方普通的板页岩石块,红色的石块此时已经碎成粉泥。 “原来……”仙玉婷放慢脚步,目光扫过秦朝踏过的地面,“他奔跑得这么快,完全都是**力量,这**力量怕有……千斤以上,难怪身手骇人,真看不出清秀的他是天生神力。” 清风庄园一间精致的屋子中。 “多吃点,这女人呀,一旦怀孕了,就是要吃两份,想当年我怀嫣儿时……”王夫人喋喋不体,这时秦朝一阵风冲入,“阿朱,你真有了?” 阿朱脸上浮起甜蜜羞涩的笑容。 “哈哈,太好了,这太好了!”秦朝一把抱起阿朱,在房中转了三个圈,又放下狠狠在她额头亲了一下,“阿朱,你上次说要孩子,我就知道,应该是这两天会来……”“说得好像你能掐会算似的,我才不信。”阿朱哼道。“不信,竟敢怀疑你家公子的能力,讨打!”…… 没多久,秦朝出了屋子,走进厨房,很快厨房响起切菜的声音。“阿朱有了,我这里必须得加紧,不然孩子出生,看来这压力……嗯?” 秦朝忽然一颤,一道灵光闪过秦朝脑海,而后自然而然的,秦朝切菜的刀一刀切下。 “篷!” 一块块木屑向着四面八方迸飞而起,那二寸厚脸盆大的樟木砧板,这一刀下竟然如被一枚炮弹轰中一样炸裂开来。 门口阿朱走进,眼睛正好看到这一幕。 “这怎么可能?” 阿朱眼睛瞪圆,菜刀切下,就算力气大,也只可能将砧板给切开,切成两半,眼前的情形却是完全炸开,一块块木屑向着四周迸射。 “哈哈,我明白了!”秦朝声音响起,而后一溜烟出了厨房。 “明白什么了?”阿朱眨了眨眼,随即嘴角露出笑,“这人呀,都是几个孩子的爹了,还疯疯癫癫像个孩子。”(。) 第五十三章 接连晋级 满地断苇的枫树林中,仙玉婷看着秦朝捡起一根一尺来长的断苇。 “炮拳之形似炮火,形意五行拳,炮拳属火,是一气之开合,合于火药填于炮膛之中,开如炮击,其性最烈最猛。”秦朝双手下垂,松肩沉肘气丹田,涵胸拔背落自然。 “因其烈,故而炮拳之窍,不在开,而在合,于弹簧压得愈紧,弹得愈开。” 一道道灵光从秦朝脑海闪过,陡然的秦朝持着断苇的手动了,一抹光一闪而逝,断苇直刺碗口大的树桩。 “篷!” 爆炸般的声音响起。 仙玉婷瞳孔猛的胀大,死死瞪着秦朝前方那碗大树桩,秦朝一苇刺上树桩,木屑炸开,很快息去,只见这棵碗大的树桩上出现了一个鸡蛋大的洞。 “这……” 仙玉婷胸口起伏,目光看向秦朝手中,那确实是一根脆弱到极至的苇杆,此刻苇杆顶尖刺入树桩的地方也已经消失,显然刚刚那一击,树桩炸开鸡蛋大小的洞,这苇杆也受损严重。 “即便是通了天道,能够破碎虚空,可是用一根苇杆就将……” 仙玉婷做为慈航静斋的斋主,在武技方面见识之高武道界压过她的没几个,有也是天门及慈航静斋的门人,让一根苇杆刺穿树桩,先天高手以内力附于苇杆上,还是有不少人能够达到的,秦朝内力被封,只凭**力量就能刺穿,仙玉婷虽然觉得很神乎其神,可终归还能接受。 “苇杆炸开树桩,破碎虚空也做不到,他还没用内力。这是什么功夫?”仙玉婷目光闪着异光,她很想询问,很想探听其中奥妙,可嘴唇动了动,眼中闪过一丝苦笑。 “这种秘密,就是秦仙傲最为敬重的人。我师父去询问他也未必会告之,我……”仙玉婷深吸一口气,目光死死看着秦朝,“或许,我能从他的动作中找到原因。” 秦朝肃立片刻,手再一次动了。 “啪!” 苇杆中途便断了。 “虽然我明白了,可这炮拳的掌握还真是……”秦朝微微肃立片刻,第三次刺出,这一次同样失败。第四次刺击,失败,第五次,失败……枫林中秦朝一次次的刺击,一百次才有一次成功,时间流逝,秦朝每天除了陪阿朱,管理一些正常事情外。就是修炼这炮拳,拿出来整理长生诀算法的时间也就是一个小时。至于摘果。 清风庄园后的山道上。 “秦公子,如果我没看错,你这三个月一直都没合长生诀吧?”仙玉婷微皱着眉,“菩萨让你一年时间拿出十万分的长生果,你若是这样下去,恐怕……” “你关心我?”秦朝转头笑看着仙玉婷的眼睛。仙玉婷脸蛋少有的浮起嫣红:“我是受菩萨所托来照料你的。菩萨的事,我自然要询问,你别多想。”秦朝点了下头:“我明白了,你果然是关心本公子,放心吧。十万分的长生果,我要摘,唾手可得,耽搁不得的。” 仙玉婷沉默,两人来到遍地苇杆处,秦朝捡起一根长苇,攸的刺出。“篷!”前方树杆炸开,而后“篷!”“篷!”“篷!”“篷!”“篷!” “这姓秦的,又有长进了!”仙玉婷肃立一旁,观看着秦朝刺击,忽然她秀眉一挑:“这秦仙傲今天从开始到现在已经一千次了吧?一千次没有一次失败?” 就在这时秦朝停下刺击。 “这形意五形之炮拳,总算是掌握了,接下来……”秦朝再一次刺出,苇杆划过一道玄奥轨迹,这一次动作与先前动作有一些相似,却透着另一种仿佛与天地融合的玄妙。 “破碎虚空?” 仙玉婷双眼一眯,这三年来,秦朝从未感悟过天地异象,也一直内力被封印,可是诡异的是秦朝的先天境界过一阵子就提升一次,如今已经是破碎虚空大圆满。 可以说秦朝一旦解开穴道,内力恢复自由,仙玉婷甚至怀疑他能够直接破碎虚空而去。 一道道玄奥轨迹闪过,秦朝正是将炮拳融入到破碎虚空级别的武技中去,日头渐渐高起,不知什么时候,没人发现的是秦朝的身形动作,甚至精神,气质都在发生着极玄奥的变化。 一旁仙玉婷练着剑法,她没发现,她的意识中原本还存在的秦朝已经消失了,直到许久,仙玉婷感觉有些累停下练剑,才身子一震。 “秦仙傲跑了?” 仙玉婷大脑轰的一下,几乎一片嗡然,而后她看向秦朝先前修炼处。 光芒闪烁,青年公子依然在那里刺着苇杆。 “他没走?” 仙玉婷懵了。 无疑秦朝的境界极高,这种境界让秦朝早已经天人合一,极便是境界极高的先天高手也感应不到秦朝的存在,可那是没有特意去感应,倘若如仙玉婷这样的高手,又是秦朝内力被封之下,特意关注着,是不可能消失的。 “不对……”微一反应过来,仙玉婷眼睛瞪大,“这秦仙傲给我的感觉也不同了,就好像是先天境界晋级后的感觉一样,难道?”仙玉婷摇着头,“不可能,破碎虚空达到圆满之后就不能再晋级了,他怎么可能还晋级?” 仙玉婷死死注视着秦朝许久收回视线,手中剑跳出,再一次修炼起剑术,忽然她脑中闪过一人影----凤后! “是她!” “没错,就是菩萨,菩萨给我也是这样的感觉,难道这秦仙傲……”仙玉婷猛的瞪向秦朝。 “秦公子!你是不是晋级了?”仙玉婷声音响起。 “晋级?”秦朝一愣停了下来,随即脸上浮起喜色。 这一刻秦朝也发现了,整个世界眼前明亮鲜艳了起来,耳边甚至能听到不远处哗哗溪水中鱼儿嘻戏的声音,十里外老农的闲聊声。 秦朝一抬头,看向天空。 此时正是大白天。 “那是星辰?” 秦朝眼睛微微一缩。大白天居然能够看到天边的星辰,闪念之间秦朝明白了。 “哈哈,老子真的晋级了。”秦朝大笑起来,忽然一愣,“不对,我不是已经达到破碎虚空大圆满了么。现在晋级这又是什么?可是,我这明明是晋级了呀!”秦朝自言自语了一会,忽然一笑:“仙斋主,十有八`九错不了,应该是晋级了。” 仙玉婷脸上浮起复杂的神色:“你这现在晋级,怕是……除菩萨外有史以来第一个破碎虚空大圆满后还能晋级的。” “菩萨?”秦朝眉一挑。 “你给我的感觉与菩萨,还有跟菩萨来的几个罗汉的感觉一样。”仙玉婷沉声。 “这倒是有趣?”秦朝微微笑着,垂下眼皮,“我这炮拳已经出神入化。先前的那个方案……”被点了穴道并不表示着秦朝经脉内真气一点也无法动弹,有一些经脉内的真气秦朝是可以稍微调动,只是这调动走到关键穴位处便如卡死了一样。 “炮拳劲力最猛,炮拳的劲力,加上钻拳的无孔不入……” “不过将钻拳和炮拳用于体内真气上,必须得小心再小心……” 仙玉婷身前,秦朝仿佛老僧入定了一样,时间流逝。秦朝一直这么站着,转眼日上正中。不远处袅袅炊烟升起,正在练剑的仙玉婷蓦的感觉到了一股强大气势升起。 “这是……”仙玉婷顺着气势方向看去。 “是他?” “他怎么会有那么强的气势?”仙玉婷瞪着坐着的秦朝,秦朝此刻身上气势渐渐沉息,双眼缓缓睁开,就在这时他眼中一道凌厉至极的精光闪过。 “不好?”仙玉婷脸色难看。 “秦公子,莫非你已经……”仙玉婷沉声道。“冲破了穴道?” “我只是试图冲击,没想到还是失败了!”秦朝低叹。“没有?”仙玉婷微一皱眉,而后一叹,“秦公子,你这又是何必。你即便冲破穴道,以你的功法增力,也是无法和我比,我菩萨比的。” “仙斋主教训得是。”秦朝微笑着站起。仙玉婷微一沉思:“不对,我总觉得你像是冲开了穴道,不过,不管如何,我负责每隔三天封你一次穴道,虽然这一次昨天才封过,可是为防万一,我还是……”仙玉婷走向秦朝,“秦公子,对不住了!” “无妨,对了,仙斋主,你今天好像格外漂亮。” 走到秦朝身边的仙玉婷脸上刷的红了。 “不知为何,我突然……”秦朝看着仙玉婷眼睛露出腼腆的笑,“突然就想亲你,要不你让我亲……”仙玉婷身子一颤,这时秦朝抱了过来,仙玉婷双手一抬,忽然迟疑了一下,就这一下迟疑,她腰间一麻,整个内力都提不起。 “秦公子,你是故意……”仙玉婷冷冷瞪着秦朝。 秦朝微笑看着仙玉婷:“仙斋主点我穴道点了三年,我这也是收点利息,而且不点你穴,我亲你,你反抗怎么办?” “哼!你真做好反抗菩萨的准备了?”仙玉婷声音仿佛九幽寒潭一样,“虽然你冲破穴道,可是你的功法与菩萨她们差得远,而且你有人质在他们手中,这样对抗只会弄巧成拙。” “仙斋主还真是关心我。”秦朝低叹,目光上下打量仙玉婷一番,“要不这样,仙斋主你的功法虽然比菩萨要差一点,可也差不了多少,应该有三万二千斤的增力吧,要不你教我功法?” “你……”仙玉婷怒瞪着秦朝,“你认为可能么?” 秦朝微微一笑:“现在我为刀爼,你为鱼肉,你若是不愿意,我可要亲你啦!” “你若是有胆,尽管来。”仙玉婷冷笑。 秦朝眨了眨眼,感觉完全失败了:“算了,算了,不跟你玩了,从今天起,仙斋主你就是阿朱,阿朱就是你,走吧,都到饭时了,你不饿,我可饿了。”秦朝往山下走去。 “这仙玉婷,视我如恶魔,可是先前我假装抱她点她穴时,她居然……”秦朝脑中闪过疑惑,仙玉婷身手,即便秦朝要拿住也没那么容易,可先前,秦朝抱过去,仙玉婷动手到一半,又迟疑了,这一幕秦朝岂会注意不到。 “这妮子不会是真想让我抱她吧?”秦朝心中有些怦然。 这时---- “我可以把功法教给你!”清脆声音响起。 “什么?”秦朝转过身看着仙玉婷冰冷木然的眼睛。 “我可以把功法给你。” 秦朝很快反应过来:“条件呢?” “先记着。” “这可不太好,若是将来你要我……”秦朝皱眉,湘江边秦朝与凤后、楚南天、朴海一战,当时并无他人,仙玉婷自然不知道秦朝在以七千斤的差势下逼得凤后只能以刀玉凤,秦乐刀等人的性质逼秦朝就范。 而如今秦朝读遍洛学藏经洞,虽然秦朝当时只是研究长生诀算法,可洛学和儒家的长生果秦朝同样记下来了。 结合洛学和秦朝以前的长生果,秦朝早就创出了增力更高的功法。(。) 第五十四章 各谋其事 “我将来提的条件,你若愿意就执行,不愿意我会再换新条件,总之不会强你秦公子所难,你还怕什么?”仙玉婷冷声。 “好,够义气!仙斋主,结识你这么久,只有这一次,你真的很可爱。” 伊川书院后藏经洞中,已经不需要来藏经洞读书,极少出现在藏经洞的洛学四大弟子此时都出现在洞中,一个个都捧着书在读,可眼睛不时瞥向洞口。 “人鬼殊途,千百万年以来,人有人事,鬼有鬼途。”四大弟子不远处,比起三年前瘦了一圈的程颐眯着眼,“神亦有神道,人求鬼神办事,自有规矩,此规矩即太极,即理,也是我洛学一直的理论中心,我也是一时糊涂,居然……” “居然连自己最坚定的坚持都给忘得一干二净,相信什么天下神仙下凡,相信菩萨入世。” 虽然整个天下武道界人人臣服于‘菩萨’,连秦仙傲都已经皈依了,程颐归依一点也不丢脸,可每次一想到菩萨,程颐就脸上火辣辣的。 “这女人一定是用了魅惑功法,而且是极为厉害的魅惑功法,我才一时着道了。” “现在整个武道界都被她统治,原本我还一直期望于秦仙傲会出手,刺出第一剑,可是……三年,都快三年,这秦仙傲一点动静都没有,指望他……”程颐心中摇头,目光瞟了一眼洞门口,手心有一丝汗。 杨时、游酢、谢良佐、吕大临看似若无其事,心跳却有些不正常。 “老师让我们策划的行动,不知……” “一定会成功的,这一次我们可是策划了一年,不可能失手!” “可我心中总不安!”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杨时四大弟子手指沾水在桌面写字交流着,因为想要脱离,或者说是解救武道界,反抗菩萨统治,他们和程颐联络信得过的人策划了一起斩首行动,直接针对菩萨出手。 “菩萨拥有着能让人为之赴死的魅惑之力。只要擒住或者斩杀了她,她以神灵建立的权威便轰然倒塌,而且没有她的魅惑,她身边那些死忠,缺少为头者,各自为战,甚至互不服气,对付起来就容易多了!” …… 此时普陀山一片竹林中,一个个先天高手潜踪隐匿。 “过了这片竹林。就到了菩萨的居住地。”宁古才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为了这一次叛乱,他与程颐、杨时等人可是整整筹划了一年,此时成功就在眼前,宁古才心中既有激动,又有一丝紧张。 “嗯?” 忽然宁古才皱着眉。 “唉!”一声带着极度怜悯的叹息声响起。 “是菩萨?”宁古才双眼射出杀气。 “何必呢?”再次叹息,就在这时‘嗡’‘嗡’声响起,那是一片扑天盖地的箭雨射向这片竹林。 “不好!” “快!”这一刻宁古才等人再也忍不住潜藏。纷纷出手,很快箭雨息动。竹林倒下,出现在宁古才等人四周的是密密麻麻的先天高手。 “那是李莫!黑榜排名十四!” “那是马任才!白道三十六种子选手之二十七位。” “那是黑疯子,黑榜十二!” 宁古才等人感觉一颗心完全掉入了九幽寒潭。 “你们早就知道了?” “陷阱早就布好了,等我们上钩?” 宁古才额头大汗如雨,死死瞪着四周逼近的人群:“我想知道,错在哪里。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会知道我们的行动?” 回答他的是如蝗虫般扑上的人群,以及一把把明晃晃的刀。 冲天的血腥涌起,不远处凤后脸上浮起一抹痛苦。 “菩萨,程颐怎么处置?” “菩萨。洛学四大弟子要不是去抓起来?” 凤后微微沉默,片刻后一摇头:“他们是人才,修炼武技者可杀,可做学问的,少杀为好,毕竟这武道界,这长生诀还得靠他们。” “总得给点教训才好,不然还以我们好欺负!” “没有惩罚就是最大的惩罚。” …… 转眼数天过去,伊川府邸中,程颐坐在实验室的黑屋子中,满脸疲惫。 “宁古才他们一个都没回来!” “没回来,这么多天音讯全无,这怕是……”程颐神情仿佛老了一样,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事也不知那女人会如何处置我,我倒是无所谓,可连累了中立,定夫他们……” 藏经洞中杨时脸色也很难看。 “不用多想了,我们应该失败了!” “失败也正常,那女人魅惑之术强大得让人无法置信,嵩山之时连我们都,更何况别人,应该是我们的行动人员中有人是她的迷惑者。” “也不知这女人会如何处置我等,反正头掉了碗大个疤!” …… 程颐、杨时等人等候着凤后的处罚,可是凤后好像忘了这事一样,平静得让人无法置信,凤后是不可能忘记这事的,因此程颐等人更加提心吊胆。 太平洋上一海岛上倾盆大雨,如果武道界的先天高手在这里就能看到天空中正显现着巨大的异象,而这异象显现的与当年苏轼摘取波粒二象性时出现的异象十分相似,也是如同放电影一样。 “真漂亮!” 秦雨、林素、阿碧、秦龙等一个秦朝谪系班子都沉浸在这异象之中,时间流逝,异象渐渐消失,一个个也从异象中醒悟过来。 “啊,我居然忘了感悟天地,真是亏大了……” “我也忘了,不过这异象居然是……” “听说苏东坡那一次也是这种异象,想不到郭姐姐这一次也是……” “不过说来也奇怪,苏东坡那一次是波粒二象性,光的本性能够有那样的异象也正常,可郭嫂子这一次摘的是……” “郭姐姐摘的你以为简单。这可是三大行星运行定律之一呀,也只有盛朝能够把《天体运行论》的数据加以提炼算出这三大定律,有这也很正常……”一个个感慨,都很兴奋,就在这时---- “啊,我晋级了!” 一个个连看过去。只见李沧海仿佛痴呆了一样,低语着,“我晋级了,我居然真的晋级了!” “李前辈不是已经达到了破碎虚空的大圆满么?”秦雨、秦龙等人面面相觑,破碎虚空大圆满是不可能晋级的他们也是知道的。 “李前辈,你真的?” “我感觉不应该会出错。”李沧海蹙着眉。 “好了,不管是不是晋级了,先去看看郭嫂子,她这一次摘果的得分是多少!” “对。去看看,这一次异象格外怪异,得分不可能低,如果得分高,我们就可以直接回大陆救援老大出火海!”秦虎也吼叫着。 很快郭媛媛的屋子前,秦雨、秦雪、秦凝、林素、阿碧、李沧海冲了进去,一个个太极社的男子也都等候在门前。 “三年,也快三年了。老大当年虽然说给我们十年,可现在小佳儿、小安儿都长大了。成天叫着要见爸爸。” “老大的性子向来不居人下,那是打娘胎出来就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如今却是……”秦龙、秦虎感慨着,一旁张九才、段无丙、郭奋发顿时好奇起来。 “喂,你们说老大打小就是唯我独尊,这不可能吧。”胖墩儿一样的青年笑道。“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总不成老大自小连父母老师都不怕?” “阎小柔,你这么说还真说对了。”秦树眯着眼笑了起来,秦启、秦虎、秦龙也笑得很开心。 “怎么,他真的连父母老师都?”其他人也好奇了。 “老大三岁之前不说。因为他三岁前就是个药罐子,成天不是喝药吃饭就是睡,几乎没什么好说的,可打三岁起,他要做的事,就是乐刀叔,玉凤姨他们也无法反对。”秦虎哈哈说道,如今秦朝的身份在岛上众太极社弟子中也算是真正的公开了,因此阎小柔、张九才、郭奋发等一个个都知道段海峰真名是秦盛朝,和秦龙、秦虎等人一起都是秦家寨的。 “而后到了五岁,我们秦家寨的规矩是到了五岁就必须……”说笑间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郭媛媛房间的门开了,一个个连看过去。 “这一次的得分是十二万三千八百五十一分!”秦凝得意洋洋的说道。 一个个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十二万,就是一万二千斤增力!” “我们来岛上后,三年时间不停的摘果,已经摘了二十五万分,已经够了!” “那女人虽然集合了整个武道界的长生果,可是整个武道界听起来吓人,实际上摘长生果千年都不过二千来分,这些年虽然有些长进,可九本书在我们手中能轻易摘果,到了他们,整个武道界都没我们太极社强。” 一个个连说了起来,自受秦朝安排用桃花岛主黄海樵的船队,众人航行在太平洋上,找到这个从未有人来过的海岛后,近三年,大家一方面是将波粒二象性的长生果给摘了,而后就是将秦朝指定的长生果一一摘取。 相比于武道界其他门派。 太极社合长生诀不仅成功率超级高,而且每一个长生果的得分同样是超级高。 可那只是与武道界其他门派相比。 实际上太极社摘果夸张,也只是相对的,按秦朝的说法,如果没有微粒说,波动说,没有秦朝的天现莲花,关诗皓的那次五万分,太极社其他人按自己喜好摘果得分是很低的。 整个太极社三年时间摘果得分加起来,也就十万分左右。这也是为何秦朝与凤后湘江一战时,增力才二万斤多一点。 可是岛上众人完全按着秦朝的要求摘取的长生果,几乎个个分数都不低,也因此,短短三年,除却波粒二象性外,十来个人摘的果加起来分数都达到了吓人的二十五万分。 再加上这一次郭媛媛针对‘开普勒三大行星运动定律’之一的‘轨道定律’进行摘果,一个长生果就是十二万分。 “各位!” 李沧海低沉的声音响起。 “上一次摘果后,加起来这二年多的成果有了二十五万得分时,我们便应该出发,只是为了万无一失,这才再等了三个月,有了这一次郭娘子的十二万分。” “十二万分,再加上以前的得分,我们的长生果总得分已经超过了六十四万分,也就是说我们创造的功法已经超过五万,也超过了六万,去掉各长生果之间的融合的损耗,我们的功法增力至少能达到六万斤左右。” “所以也没必要再等下去!”李沧海说道。 “没错!也该起程了!” “老大正陷于水火之中,我们岂能再逍遥!”一个个都说道,很快曾经进行过环球航行的一艘巨大船只。(。) 第五十五章 秦朝贺寿 程颐反叛除了当事双方外,武道界其他人很少有知道,一个月后,王安石叛乱,再次被凤后轻易平息,而后司马光、吕公著、赵挺之……接连数起叛乱都被平息,虽然这些叛乱凤后并没有公布出去,可还是传出一些风声。 最重要的不知什么时候起。 观世音是假的,并非真正的菩萨下凡的流言开始在一些武道界人士中秘密流传,虽然不断有说这种大不敬的话的人被抓,被秘密处死,可是流言依然不止。 虽然流言不止,可凤后的地位,实力一天天巩固,这也让很多武道界有识之士心中不安,可是能怎么办?连能策划出倒皇民`运,智胜孔明的秦仙傲都安安静静的不敢生事,他们能怎样? 很多人甚至都绝望了。 二月十九,是观音诞辰。 明州普陀山人山人海,一个个先天高手带着大量的礼物,一个个做学问的拿着自己写的吹捧观音菩萨的诗词对联走入普陀山道场。 此时道场大广场上,凤后坐于高于莲台上,下面一个个先天高手依着身份地位站立,凤后莲坐下不远处程颐、司马光、吕公著等人谈笑着。 “晦叔,你这一幅给菩萨祝寿的对联写得可够长的,都近百字了。” “正确的字数是七十二字,上联三十六字,下联三十六,我这字虽然多,可文采就不如司马君实了。”程颐笑眯眯的看向莲台旁挂着的一副对联‘普陀群峰竞秀,洞天古木潭印月。石堂松雪高士卧;玉瓶溪水萦绕,山路松声风推日,红雨山房逸民居。’ “我这对联也是凑景之作而已。算不得好,咦,你看王介甫的。”司马光看向前方,莲座下一老者笑眯眯的将手中对联递给旁边的人,这才转身走向司马光这一方,正是刚到的王安石。 “介甫,你来得可迟了!” “能来就不错了!”王安石脸色有些难看。上一次对凤后出手后,他王安石的得力人手几乎损失了一大半,这一次还得对着莲台上的女人露笑颜。王安石只觉得蹩得慌。 “是啊,我们都忙呀,如今这武道界看似凝成一体,可总觉得有些死气沉沉。我们做学问的总感觉时间不够呀。”司马光低叹着。 “时势已经如此了。我是尽力了没办法了,咦……来了一个大人物!”程颐说着看向大门口,整个广场这时一双双目光也看向高大牌楼下走来的年轻人。 “是道席智者,第一先知。” “首席智者,菩萨封的学问界第一人,不知他会敬上什么礼物。”一个个低声议论着,很多人眼中都露出复杂神色。 “这秦仙傲三年来一直老老实实,好像真的不想反抗菩萨了?”程颐心中低叹。 “秦仙傲是个魔头。连皇帝的龙椅都要爬上去坐一坐,这一次居然会老老实实的屈居于这女人之下?”司马光眼中闪过一丝怪异。“我绝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难道他与这菩萨是一路的,或者说,秦仙傲背后的人就是这菩萨?” “秦仙傲是个真正的能人。”王安石低叹,“连他三年都不动一下,是弱点被拿捏住了,还是其他?” …… 一个个看着秦朝走向莲座,秦朝的神色依然是那么潇洒丛容,径直走到凤后莲座下,才行礼恭贺,而后又递上对联,旁边侍者连将其挂上,众人眼睛一亮,秦朝的字自然是极漂亮的,一个个稍一打量书法后连读了起来。 “晨钟暮鼓惊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唤回宦海梦迷人!”一个个眼睛发亮。 “此联不错!”凤后微微笑着吐词颌首,“秦仙傲,你为我座下首席智者,第一先知,不需大礼,请一旁安坐。” “是。”秦朝躬身,又微微一笑,“我这还写了一首诗,慈悲崖下慈母心,神归南海紫竹林。白驹过隙千秋事,空有明月照山门。菩萨请容我亲手贡上可好?” “亲手贡上?这可不必。”凤后微笑着一指旁边楚南天,“金鞭罗汉,你且上前替我接收首席智者的墨宝。” “我觉得此联还是亲手送予菩萨的好。”秦朝微笑着踏前一步。 “放肆!” “无礼!” 一个个怒喝起来,楚南天、朴海身前站着两条汉子,一瘦瘦弱弱,一双臂过膝正是这几年新‘下凡’的两个罗汉被称之为瘦骨罗汉,通臂罗汉。瘦骨罗汉、通臂罗汉齐齐跨前一步,怒瞪着秦朝:“尔还不退去?” 凤后眉头也微微皱起,沉默不语。 “我亲手为菩萨写的诗词,倘若假手于人递给菩萨,岂能表现我的尊重?”秦朝微微笑着,一步步踏前。 “这秦仙傲?”程颐忽然心头一跳。 “他不会是借机发难吧?”王安石眼里露出兴奋的光芒,脚步朝着莲座方向也踏出一步。 “图穷匕现,当年刑轲刺秦王,以现图名义将匕首藏于图中。”司马光脸上也浮起红光,心头怦然剧跳,“这秦仙傲一直不动手,难道就是等今天来一个大反击,只是……” 吕公著、刘琴、文彦博……一个个有眼力,极为敏锐的这时都感觉不对劲。 “秦仙傲莫非想反抗?” “秦仙傲在嵩山那一次就对菩萨极为不敬,只是后还是皈依了,这一次不会又是……” …… 凤后魅惑功法无疑是很强大,可是先天高手精神力都极为强大,哪一个是简单角色?而且像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人,不仅精神力强大,智慧、阅历也是极为过人,要让他们这些老奸巨滑的人上当入豰。光凭魅惑根本不可能。 可是那悸动。 凤后的出场情形。 带着佛光,从空中走出,这种情况除了神。根本没别的可以解释,再加上凤后出场后,连在场之人的隐秘事都能知晓,这更是让她多了一层神秘,除了菩萨下凡,根本找不到太好的解释,再加上现场气氛引诱。才让一个个入豰。 可是事后,真正的强者还是能够从魅惑中挣扎出来,意识到自己可能上当了。 也因此。很多人虽然表面极恭敬,内心和王安石、程颐、司马光一样是想反抗,挣脱头上女人的统治的。 只是有心而无力,这一会见到秦仙傲诡异的行为。一个个自然兴奋。 兴奋之下也有担心。 “这秦仙傲一个人在这种时刻反抗菩萨?他从何而来自信?” “莫非他认为自己能抗住四大罗汉以及那一队队的罗汉护卫队的高手?”一个个瞪着往前走的秦朝。 “大胆!” “尔已入了魔道!”通臂罗汉、瘦骨罗汉怒吼。 “哈哈!” 一声巨大的笑声响起。 秦朝脚步一停。看向莲座左边,一道道目光也看向莲座左边,莲座上坐着凤后,莲座两旁最近处就是四大罗汉,而四大罗汉两旁则是一个个二级罗汉,二级比丘,这些二级罗汉、比丘明眼的都知道是凤后的死忠和打手。 “明玉罗汉,你笑什么?”通臂罗汉脸色一沉。这明玉罗汉是他带领的手下,此时无缘无故的大笑。他这做首领的自然脸色无光。 凤后目光看向明玉罗汉,眼中也闪过疑惑。 “忍不住笑,所以笑了!”明玉罗汉声如洪钟,又是一声哈哈大笑。 “是秦虎这小子。”秦朝嘴角露出笑容,虽然经过郭媛媛巧手之下,秦虎的易容术甚至声音都没有一点破绽,可怎么瞒得过特意之下秦朝的关注。 “秦虎这小子来了,那么……”秦朝目光扫向莲座四周一个个二级罗汉,比丘。 “忍不住笑,所以笑?”通臂罗汉脸色胀得通红,嘴角都有些抽搐,这菩萨寿诞上,秦仙傲似乎要作乱的关键时刻自己手下怎么出了这么一个活宝。 凤后眉心微动,随即微微一笑:“明玉罗汉是真性情,他若想笑,让他笑吧,秦仙傲。”凤后看向秦朝,“你想亲手将礼物呈送于我,孝心可嘉,只是你的资格,还不够,须得好好修行,你且退下吧。” “菩萨,资格够不够不是嘴上说的。”秦朝微微笑着,声音如沐春风,“我觉得自己够了,我想不少人也觉得我够了,你们说是不是呀?” 四周一片安静,陡然的---- “哈哈,没错!”王安石雄浑的声音朗朗响起,“王某人也觉得秦公子完全有资格!”王安石一开口,司马光长吸一口气,也沉声开口:“秦公子做为首席智者,第一先知,这些年功果累累,天下有目共睹,他若没资格,谁有资格,我也觉得他够格了!” “够了!” “秦公子够格了!” “菩萨,就成全秦公子一片善心吧!”一个个武道界极有威望的学问家很多也吼叫起来。 先天高手虽然大部分都很精明,可也有不少是懵懵懂懂的,此时王安石、司马光、程颐、吕公著、文彦博、赵挺之、刘琴……这些大佬一个个都为秦朝求情,这些懵懂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也连一个个吼叫起来,刹时---- “请菩萨成全首席智者一片孝心!” “请菩萨成全!”声浪一重重响起。 众罗汉脸色难看,凤后微微笑着,一只玉手轻轻抬起,顿时一个个声音停息。 “善哉善哉。”凤后满含怜悯的声音响起,“秦仙傲是人间智者,聪慧无比,他确实立功显著,人人有目共睹,然而六根未净,魔障未除,我说他没资格,指的是他入了魔障,善哉善哉,希望他早日消弥魔心,荣登正果。” “没错,此人入魔太深,若非菩萨怜悯,何能入菩萨门下?”通臂罗汉喝叫道。 “哈哈哈!” 狂笑声又响起,一个个再次看向莲座旁,只见‘明玉罗汉’笑得前仰后伏,眼泪都似乎要笑出来了。(。) 第五十六章 罗汉之死 “明玉?”通臂罗汉脸色都青了,一个个先天高手脸色怪异,菩萨刚说秦仙傲入了魔障,手下罗汉便大笑起来。此时众人哪里还看不出,这明玉罗汉不知是哪根筋不对,这时专门和菩萨做对。 “带明玉下去。”凤后微笑着吐声。 “慢着。”秦朝嘴角翘起,“菩萨,想不到连明玉罗汉都觉得你在说笑,菩萨说话好没道理,我想恐怕不止明玉罗汉觉得你在说笑,还有其他罗汉也觉得你在说笑吧?” “是么?”凤后双眉淡淡一扬,“首席智者,还不退下,莫非要各位罗汉请?” “退不了啦!”秦朝低低一叹,“礼物不亲手呈上,岂能就此退。”脚步一动,那莲座下的阶梯最下第一个阶梯,一只黑布鞋轻轻落上,众人仿佛感觉天地都似一震,秦朝踏上了第一个阶梯。 “无礼!” “孽障!” “大胆!”通臂罗汉、瘦骨罗汉、楚南天、朴海厉喝出声。 “众罗汉,秦仙傲已入魔障,拿下再说!”通臂罗汉狂喝道,立时一个个罗汉扑向秦朝,一根根罗汉棍,戒刀,禅杖攻向秦朝。 “这秦仙傲……” 王安石、程颐、司马光、吕公著……一个个大学问家心提了起来。 “拦江一战,传闻秦仙傲技近乎于道,此事虽为真,可当时出手之是秦仙傲还是他人,至今迷雾重重,这人,不管是不是真的秦仙傲,还是那个拦江之战中的秦仙傲,他的身手如何?能不能挡得住?” 四周一个个瞪大着眼。站在秦朝这一边的提着心。 毕竟菩萨手下众二级罗汉、比丘都是从整个武道界挑选出来武技最顶尖的一群人,这些人随便一个出手,都是惊天动地,在武道界也能以一敌百的狠角色。 拦江一战,秦仙傲表现出惊天动地的武技,对上这些罗汉、比丘。一个没人怀疑是秦仙傲必胜,对上二个难说,对上三四个,那就是必败,此刻是数百罗汉扑上去,会怎样? 秦朝双眼看向前方菩萨,脸上露出如同得道高僧一样无惊无喜,无惧无忧的恬淡笑容,垂于腰侧的双手。一手微缩捏拳,一手缓缓上扬。 “终于可以看到秦仙傲闻名天下的武技了!”一个个并非站在秦朝这一边的眼睛发亮,他们不在乎秦仙傲的生死,在乎的是能看一场好戏。 禅杖砸下。 一只修长甚至完美得像女子一样皮肤细腻的手如同风拂柳动般划过一道弧,看着这只手,看着那以太极拳最普通的一招‘白鹤亮翅’迎向禅杖的优美身姿。 “这是什么?” 一个个观看者脑中产生一种莫名的美感,这种美感甚至让他们陶醉,秦朝的动作简单。可是每一个人都能强烈的感觉到一种韵----契合天道的韵。 手扬上眼看与禅杖接触,可就在欲接未接之时。禅杖诡异的划过一道痕迹敲向旁边横扫过来的罗汉棍,而后那只手如同情人抚摸心上人脸庞一样,轻轻抚过一把刀,这刀莫名刺向旁边一处空处,空处两旁三个攻来的罗汉脸色却是大变,同时变招。 也就在这时---- 那被禅杖敲击了一下的罗汉棍横移过来。直接砸到一变招的罗汉脑袋上。 “篷!” 仿佛砸中西瓜一样,这罗汉脑袋直接砸爆了,可这罗汉棍依然没停住,敲向一根金鞭,与此同时。那把被秦朝抚过的刀,微微一转,抹过一罗汉的脖子。 “呃……” 一个个瞪大眼。 “秦仙傲只出了一招吧?” “一招,不仅隔空就让轰来的禅杖转变方向,攻向自己人,而且……” “随手一拂,一群武技高明至极,能以一敌百的高手就这么自相残杀,死了两个?”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研究学问,不懂武技的看不懂,可是其他的,越是武技境界高的,就越是瞪大眼,一些**十岁,武技已达到至境的先天高手这一刻脑袋都一片空白。 即便是破碎虚空大圆满的这一刻也是懵神了。 “他那一指,我看得懂的,可以看到,他使用的玄奥已经达到了破碎虚空大圆满,可是除了这些……” “连我已经大圆满了都看不透他里面的玄奥,越是想,就越是觉得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感觉他那一招的玄奥远在我之上,可这怎么可能?” “难道破碎虚空之上还有其他境界?而秦仙傲便达到这个境界?” 秦朝的境界是超越了破碎虚空,因此每一招除了武技本身外,也是蕴含着超越破碎虚空的天地玄奥的。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一般人感觉秦朝的招法魔术一般,看不透,可因为自身境界低,冲击小一点。 可真正的高手,天地玄奥达到了破碎虚空大圆满,武技达到了近乎于道,无法再超越的程度的,他们深知武技修炼能达到什么程度,要付出多少心血,天地玄奥最高是什么程度,这时再看秦朝,发现完全看不懂,自然迷茫。 莲座处。 “怎么回事?” “这秦仙傲会这么?”通臂罗汉、瘦骨罗汉,楚南天、朴海脸色大变,莲座上一直云淡风轻的凤后少有的脸上变色。 秦朝微笑着缓步向前,禅杖、戒刀、长剑,罗汉棍……十八般兵器攻向他,秦朝时而扬手成圈,时而出拳,时而五个手指如弹琴般击出,动作优美如同演奏一曲天籁,可四周一个个罗汉或东倒西歪,或胡乱出手杀死了自己人。 整个广场一片沉默。 菩萨对于秦仙傲是防着的,根本没有给秦仙傲好的功法,而手下众罗汉、比丘却修炼了集合整个武道界成果的超级功法。 因此众人的印象中秦仙傲的力量是远远不如众罗汉的。 一步,两步,三步……一百零八个台阶,秦朝转眼已经走了一半,这时死去的罗汉有着近百人。 “嗯?” 程颐胡子直颤。 “那些罗汉这么弱?那我派去的人?”王安石嘴角咧开而笑。 “秦仙傲的身手竟然高到了这样?” “这便是拦江一战,敢与整个武道界对峙的秦仙傲的神功?这比拦江一战还要……”司马光、吕公著、董汐严……一个个做学问的眼睛瞪得铜铃一样,这时他们也发现---- “那个拿禅杖的,第一个对秦仙傲出手的,居然……都死了这么多人,他第一个出手对付秦仙傲,居然还没死,而且那些罗汉有二十来人就是死在他手中。” “那拿罗汉棍的,好像是秦仙傲的提线木偶一样,一根罗汉棍不知砸爆了多少人的脑袋。” “那把戒刀,真的是被秦仙傲一拂就不受控制击杀自己人?” …… 王安石、程颐、吕公著等感觉就像看把戏一样,完全看不懂,可是修炼武技的先天高手,一些人回过神来,便感觉不对劲,情况太诡异了。 “黄虎罗汉,退下!” “清风比丘,退下!” “驯鹿罗汉,退下!”……凤后也反应过来,连喝叫道,可是攻击秦仙傲的罗汉、比丘没一个退下,很快秦仙傲已踏上第九十九个台阶。 “孽障!” 通臂罗汉、瘦骨罗汉、楚南天、朴海扑向秦朝,可是那清风比丘一把剑被秦仙傲五个手指弹上,陡然转向刺向瘦骨罗汉。 “找死!”瘦骨罗汉瘦骨嶙峋的大手拍向这剑,可明明拍上了,手却一空,剑从他胸口刺入,一掠而过。 “我……”瘦骨罗汉眼睛瞪得滚圆。 整个天地为之一静! 战斗还在进行,可是所有来拜寿的先天高手这一刻都脑袋一片嗡然。 “瘦骨罗汉是天尊派来辅助菩萨的,他和别的二级罗汉、比丘不同,是真正的罗汉下凡,就算到了这凡间,也有老天保佑,居然被杀死了!” 虽然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很多人怀疑,甚至已经认定了菩萨是假的,可这样的人毕竟太少,在整个武道界所占的人数不超过一成,九成以上的人是相信神,相信凤后是菩萨,瘦骨罗汉,通臂罗汉、楚南天、朴海都是真正的神仙,是不可能死的。 这一刻真罗汉都被杀死了。 “明玉,你给我死!”通臂罗汉双拳如斧劈向明玉罗汉,明玉罗汉也双拳迎向通臂罗汉,而后“咔嚓!”,通臂罗汉双臂崩裂断折,而后明玉罗汉拳头砸在通臂罗汉脑门上,通臂罗汉死! “逃!” 楚南天、朴海连要退走,一把禅杖砸在朴海背心,一把剑划过楚南天脖颈,而后---- “退!” “快退!”一个个二级罗汉、比丘潮水般退下。 整个广场这一刻只有风声阵阵,一个个瞪着台阶上的秦仙傲,看着那一百多个台阶满地的尸体,而这其中更有着楚南天、朴海、瘦骨罗汉、通臂罗汉。 秦朝踏上第一百零八阶台阶,看向莲座上的凤后,微微笑着:“菩萨,可否要亲自除魔?” 凤后脸上露出怜悯的神色,目光扫过地面一具具罗汉、比丘尸体长长低叹一声:“善哉善哉,他们……不该死!” “哈哈!”陡然大笑声响起,只见王安石仰天狂笑起来。 “痛快,杀得好,杀得好,装神弄鬼者该杀!”韩忠彦也狂笑起来。 “早知道秦仙傲覆灭菩萨如反掌,我前些日子就不该……” 司马光、程颐、邵伯温长长的吐着气,对视一眼,脸上一瞬间都轻松了,刚刚秦朝虽然势如破竹,可他们依然紧张,直到这时才感觉胜局已定。(。) 第五十七章 凤后的叹息 “各位。”王安石飞上高台。 “三年前嵩阳少室山上,老夫中了此女魅惑妖法,误认她为菩萨下凡,以致酿下大祸。”王安石声如洪钟大铝,飘荡在整个广场,“后来老夫醒悟,可是为时已晚,老夫也曾策划人手行秦公子今天之事,可惜功亏一篑,被妖女所破,今天秦公子行义举,除却假扮菩萨罗汉之妖女魔头,我王安石第一个赞成。” “妖女?魅惑?” 广场上一个个迷茫的看着王安石,看着卓立的秦仙傲和满地的尸体,四个真神下凡的罗汉都死了,很多人完全转不过弯。 “各位请听我一言。” 司马光也一个飞身,落在王安石身边。 一个个连期望的看着司马光,司马光与王安石争斗一辈子,凡是理念、观点往往相左。 “此妖女魅惑强大无匹,我亦是事后才醒悟过来,后悔莫及,甚而派人击杀妖女,可惜这些人一去不反,显然是遭了妖女的毒手,今天秦公子欲诛妖女,我司马光亦愿效犬马之劳!” 司马光也认为菩萨是假的? 广场上一双双目光更加茫然,很多都看向莲座上的菩萨,菩萨依然满脸悲天悯人,无欢无喜,哪里像妖女? “我程颐与王介甫、司马君实一样,也曾反抗妖女!” “我吕公著三年前少室山上瞎了眼,那只是一时瞎了眼,后来眼睛也就亮了,今天自然不可能再眼瞎第二次,我支持秦公子。” “我文彦博虽然未向妖女出过手,可自下了少室山,内心就明白上当了。所以也站秦公子这一边!” …… 刘琴、韩忠彦、赵挺之、苏轼、董汐严、慎独、九衍……一个个大佬踏上高台,与秦朝站一边高声疾呼着表态。 “老师也认为妖女假扮菩萨,那真还有可能……” “不仅王安石、司马光、苏轼、刘琴、秦仙傲认为那是妖女,就连掌门也这么认为,莫非我真的中了她的魅惑功法,所以才?” “师叔和祖师他们都是人间智者。秦仙傲更是被菩萨封为首席智者,他们都认为上当了,我们真的上当了么?” 广场不断有人眼神坚定起来,而后看向莲座上的菩萨露出杀机。 “唉!” 蓦的一声长叹,声音响起在一个个人耳边。 “菩萨?” “菩萨有话要说!”一些眼神坚定,甚至眼露杀气的又迷茫起来,甚至垂下眼皮,不敢大胆看向莲座上的女子。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一个个皱眉。 “这妖女好厉害的魅惑,如此下去恐怕……”一个个心中升起危机感。 “秦公子。先拿下妖女再说,不然以她的狐媚,拖下去怕是事情会遭!”王安石连向秦朝喝道。 秦朝微笑看着凤后:“少室山上,我没有出手,是因为秦某为人,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当时情景。你并非无可救药,所以我没出手。可是后来……你让我失望了,如今情势,就算你有百万雄师,亦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你还有什么话说?” “秦公子,别废话。先拿下她,再说这些话!”司马光也急了。 “谁又知道,我所封的首席智者,第一先知,不仅智慧天下第一。就是武功……”凤后微笑着说道,声音平静得仿佛无一丝悲喜,“就是武功,也是天下第一,三年前湘江边,你的身手虽然亦是高到匪夷所思,可是与今天相比,无疑小巫见大巫,两者距离不可以道里计,这些人是你手下吧?“ 一个个都看向秦朝身旁不远处的。 众二级罗汉、比丘退下,其中有几个罗汉、比丘与其他罗汉、比丘不同,并未退得很远,此时众人听凤后这么一说,不由目光都看向这些人。 “哈哈,好眼力!” “没错,老子就是太极社瞿有丰!” “听着,不才张九才也!” “你这女子,难怪当得了菩萨,骗得了天下,连老大都为你而……有两把刷子,本公子段无丙是也!” “咯咯,小女子是秦公子的内人,这位姐姐有礼了!” …… 一个个笑着回应道。 秦虎更是向秦朝眨了眨眼:“老大,我的身手还不错吧,没比你低多少吧?” 瞿有丰? 张九才? 段无丙? 秦仙傲的妻妾? 听着太极社众人及秦凝等人自报名号,广场一片嗡然,三年前秦仙傲归附凤后时,太极社一些人以及秦仙傲的妻妾消失这事,也是有不少人知道的,只是这消失的人太少了,根本没人把他当回事。 “是了,先前那个黄虎罗汉一根罗汉棍不知敲了多少人的脑袋,我还以为他是被秦仙傲的武功牵引所致,原来是他自己出手。” “那清风比丘原来是秦仙傲内人,刚刚杀起人来真是不眨眼!” “驯鹿罗汉的禅杖可是威猛的很,我记得他的禅杖在与秦仙傲对攻时,都没碰到秦仙傲一根汗毛就偏向一旁,我本以为这是秦仙傲的武功太厉害了,原来错了!” …… 一个个恍然大悟,先前秦仙傲神乎其神,几乎如魔术戏法般的武功,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果然是他们。”凤后微笑着,似乎自言自语了一声,而后道,“三年前,你们离开,我并未当回事,想不到……你们很厉害,混入我门下,居然无人知晓,不知可否告知原因?” “呸!”秦虎哼的一声,声如雷霆道:“老子六万斤的巨力,要混入这些垃圾之中,还用得着费力?” “六万斤?” 凤后眉头一跳,一直微笑的脸上,笑容僵住了。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苏轼……一个个眼睛瞪大,看向秦虎。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整个广场响起一片吸气声。“你说六万?”王安石颤着的声音响起,眼睛死死瞪着秦虎,“你刚才说,你有六万斤巨力,还差四万就是十万斤?” “哈哈!”秦虎得意洋洋。“没错,就是六万斤,六万斤算什么,苏大人不是摘了一个波粒二象性得分十六万分么?” “十六万分?” 苏轼吼了起来:“波粒二象性那是特殊,你以为天下有几个能像波动说,微粒说,波粒二象性一样的长生果?你说得轻巧,六万斤巨力,这加起来所需要的长生诀得分是六七十万分。你们哪来的这么多长生果?” “以前是没多少分,可这三年,老大给我们的任务,大家完成得非常好,所以就有六十万分,这算什么!”秦虎眉飞色舞道。 “秦仙傲的任务,就是三年摘数十万分?”一个个怪异的看了看秦虎、秦龙、段无丙等人,又看了看秦朝。 “好了。这些暂且不说。”秦朝淡淡开口,目光冷看着凤后。“你还有什么话要问?” “我能有什么话?”凤后低叹,“秦公子,你这样行动,就不怕……” “老大的家人,我们早已安排好了,不需你劳心。”秦虎笑道。 “你秦公子是不怕。那他们呢?”凤后扫向程颐、司马光、王安石、赵挺之……等一个个人,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眉头皱起。 “妖女,只要拿下你,便是树倒猢狲散。”王安石沉声喝叫道,“王某不信。你这妖女死了,那些人还受你魅惑!” “没错,天下大势,从来没有拿人质就能成事的。”程颐也喝叫道。 “只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你这妖女,你装神弄鬼的一套自然被破,还会有几个听你的话?如果这样我司马家族还有人送命,只能说时也命也,怨命不好!”司马光厉声道。 “好,诸位真的对贫僧恨之入骨?”凤后低叹摇头,“贫僧自认并未做错任何事,反而一意导人向善,尔等以何理由诛我?” “哈哈!”韩忠彦狂笑起来,“你向善?别装着一幅整天悲天悯人的假慈悲模样,看着恶心,你若向善,我问你,我派去杀你的人,现在在哪?” “妖女,我新学高手受我指使,刺杀于你,现今何在?”王安石喝道。 “妖女,我洛学一百零五位先天义士,现今尸骨在哪?” “妖女,你以我父亲亲族性命要挟我等,这是善良无害?” “妖女,这三年来,你手上染了多少鲜血?三年前少室山上的先天高手,如今在这现场的又少了多少?你敢说这些人之死,与你无关?这台前刚刚死的数百条人命与你无关?”一个个喝叫。 “这三年,武道界确实死了不少人。”凤后叹声道,“可是死去的是该死的,你们数数看,向来良善,不胡作非为者又死了几个?江湖武林,向来快意恩仇,你不杀我,我亦杀你,贫僧不当这个家,死得多,还是当这个家死得多?” 众人一愕。 确实,亲兄弟都会闹矛盾,武者向来火气大,一个门派内部有时都会杀个血流成河,各派之间的纷争更是很少有断绝的,因此正常情况,一年武林中总会死不少人。 而这三年,有这女人约束,武道界死的武者比正常要少了一半。 “至于,你们派来暗杀我的人手。”凤后说道,“有些战斗中死了,要么是绝望自杀,要么就是战斗被杀,剩下的我并没有杀绝。” “那人何在?为何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因为我关起来了,好吃好喝养着,这若是放在你们身上,你们会这样好心么?”凤后幽幽道,“至于用亲人要挟,那也是没办法,至少,我没有真正伤害他们,你们想想,死了几个亲人?” 一个个沉默,凤后这么一说,好像她真的是从未有过的大好人,大善人,大家根本就不该这样对她。 “秦仙傲,我以你父母之命要挟于你,可是你父母依然活得好好的,这可有错?你族人亦无损半根汗毛,这可有错?” 秦朝眉微微一挑:“历史不能假设,如果三年前湘江边,我不理你,扬长而去,如果这三年,我做得过份,你会如何,真不伤我父母?最重要的是,你以人质要挟,这本就是错,因为别人不知你是否良心还在!” “好吧,算你有理。”凤后目光落在台阶上遍地死尸,眼中闪过痛苦之色,“至于刚刚死的这些人,我也不想,可是……你们大家都说说,你们在我的位置,会让束手就缚么?” “这……” 一个个脸色难看,确实,如果换一个位置,他们恐怕也不会叫手下让开,让人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程颐、吕公著看向王安石,王安石向来雄辩滔滔,此时眉头皱着。 “妖女,少室山上,你魅惑众人,自称菩萨,这总没有错吧?”王安石厉喝道。 一个个连竖起耳,都看着凤后,一切的起因都是那一次少室山上,这女子驾着佛光凭空踏出。(。) 第五十八章 踏破虚空而来 “我承认!”凤后幽幽道,“少室山上贫僧确实魅惑诸位,可这却不能怪贫僧。” 王安石气极而笑:“不能怪你,莫不是还怪我们自己不成?” “或许也不能怪你们。”凤后幽幽道,“贫僧这乃是天生魅惑,就如一个女子长得漂亮,别人动了淫心,难道还怪女子不该长得美貌?” “天生魅惑?” 王安石、司马光、程颐……一个个皱眉。 “魅惑之事且不说,你自称受天尊指使,下凡普渡世人,以菩萨自居,又如何算?”王安石喝道。 “尔等皆认贫僧为天神下凡,我又如之奈何?”凤后低叹,“天生魅惑,魅惑的是尔等心中魔障,心中有菩萨者,看我是菩萨,心中有魔者,看我是魔头,心中有仙者,看我是仙姑,当时之情景,我起始并未自称天神,也未称菩萨,是尔等一个个跪下拜我,跪拜之人多了,我若否认,你们也是聪慧睿达之士,应该知道后果如何!” 一个个脸黑如墨。 先天高手,就算是蠢笨之人,记忆力也是极佳的,这时一个个回想,确实当时,这女子出现后,并未自称菩萨仙神之类的。 是少林打扫塔林的僧人第一个下跪,称她为菩萨,而后像推翻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个接着认她为菩萨。 而后她才自称天尊指使下凡而来。 “这些跪拜我的人,都是名震天下的一方高手,有头有脸,倘若我否认,他们得知跪拜的只是一个普通凡人,恼羞成怒之下。会做出什么?”凤后幽幽叹息,“无可奈何之下,我只能将错就错。各位将心比心,扪心自问,换作你们处于当时情景之下,若想保命。会否做出与我同样的举动?”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一个个都头痛起来,这女子这么一说,好像从头到尾她是一点错都没有,若她没错,那他们这些人岂不是…… “别听她胡说八道,这等妖女,人人得而诛之!”吼声响起。 “没错,妖女该杀!” “任妖女巧言如簧,也是该杀!” “秦公子。无需跟她废话,直接一刀杀了就是,这天下哪里有那么多公平?哪里有那么多理来说,若说公平,若说理,天下有屈无处诉的人多着呢!” 整个武道界,这里面既有良善之人,也有心中戾气纵横的。只是以往慑于凤后是菩萨下凡,压抑了心中的戾气和凶狠。今天一系列变故,到了现在,不少人都清醒过来,自己上当了,因此一个个,特别魔门中都恼羞成怒。 “放屁!” “菩萨哪里是妖女?” “该杀。哪里该杀?”也有一些依然沉迷于凤后魅惑之中,或者即便知道了凤后真身份,也不愿醒来的人也吼叫起来。 “从情理上看来,你这女子,确实没有什么大错。”王安石沉声开口。“可从法理上看,你的错是明明白白的,这些我们且放一旁,我现在想知道,少室山上你出现时那一幕是怎么回事?你又是何方人氏?” “没错,你出现前,有天地指引天下先天前往少室山,你出现时,又有佛光映照天下,这种事以前见所未见,这是怎么回事?” “快说!这里又是何妖法?”一个个连吼叫,所有先天高手,特别是像司马光、王安石、程颐、秦朝等人最想明白的就是这个问题。 “这个……”凤后素唇微启,低叹一声,“为何会那样,贫僧也是不知,甚至很诧异。” “你也不知道?” 一个个懵然,醒过来后脸色胀红,甚至有一些怒火上窜。 “各位,她的话应该还没说完。”秦朝眉头一挑,双目直视着凤后,“菩萨,那一次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你真不知道,就算不知,你是如何走到那一步的,总不能也不知道?还是前前后后,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吧!” “贫僧确实有一些想法。”凤后幽幽道,“贫僧也很愿意向各位说起,只是希望各位看在贫僧也是身不由己的份上,事后宽恕贫僧一些过错。” “哼!” “妖女快快说来,别讨价还价找打!” “妖女找死,你不说,我们也能找到答案,反正这事也发生过数次!“一个个喝叫道。 “妖女,这种事,你拿来讨价还不够。”王安石沉声喝道,“不过你放心,事后我们会给你一个公道的处置。” “妖女,有些事总要人来担责任的,你别抱太大希望。”司马光沉声。 凤后看向秦朝,秦朝眉微一皱,低声一叹:“放心,我不会特意针对你。” “有秦公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凤后吐词开口,四周立时安静。 “先天武者的境界,最高为破碎虚空,大家是知道的。”凤后幽幽说道,“凡是境界达到破碎虚空大圆满者,境界便再也无法晋升,因此唯有破碎虚空踏出那一步才有一丝生机,这事也是天下共识。” “而贫僧正是在踏出那一步后,才有了三年前少室山之异像。” 踏出那一步之后是这样? 自古以来,武道界人人都以破碎虚空为最高目标,可是破碎虚空之后,人到了哪里,是死是活,从来无人知道,因为凡是踏出了那一步的都再也没有出现过。 因此武道界对破碎虚空之后都是很好奇,甚至探讨了千万年的。 如今凤后说是自己是踏出那一步然后就有了少室山异像,一个个看着凤后。 “不对!”秦朝声音响起,“你那一次少室山上异像,为自古至今第一次,为何以前没有?而你踏出那一步之前姓甚名谁?是何方高手,名号又是什么?武道界不可能没人听过,为何无人认出你?” “没错!原因何在?” “古今踏出那一步者不知凡几。那些人都去了哪里?”一个个也询问。 “我在踏出那一步之前所处的武林,并未有诸位任何一个。”凤后幽幽说道,“少室山之后,我也曾翻遍资料,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包括这大宋,这大宋周围所有能够找得出名字的国家,名人,历史!就像我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一样!” “来到了新的世界?” 一个个瞪着眼陷入思索。 秦朝心中也翻起了大浪:“没错,和我想的一样,她果然不是这里的人!”秦朝压下心头的巨浪。 “这么说,要么,你踏出那一步之前处于这大地某一个离我们大宋极遥远的国家民族。”秦朝沉声,“要么。就是……你完全来自一个新的世界,至少我们所处的这个地球上,并不是你原本所呆的地方。”秦朝这话一出。 王安石、司马光、程颐……一个个眼睛亮了。 “是了,只有这个可能,可是异兆出现的人,除了菩萨外,还有四大罗汉,都是以前从未听闻过名号的人。秦公子,你认为是哪一种?”程颐连声道。 “我偏向于认为是第二种。”秦朝眉一挑。“她来自非我地球的另一片天地!” 仿佛一颗巨石扔进平静的湖面,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来自另一片天地?不是我们这片世界? 寂静! 一个个消化着这个消息,片刻后---- “妖女,我想你应该知道得更多。”王安石喝叫道,“我希望你诚实告之。是不是来自另一片天?” 一个个看着凤后。 凤后微一沉默,幽幽道:“秦公子所言,也正是我所想,我所处之世界,也有武道界。也有长生诀,不过不叫做‘长生诀’,或许你们可以叫他‘神仙诀’,这‘神仙诀’与你们的长生诀七幅图并不相同,而且只有五幅,可是我所处的武道界,也要合神仙诀,一旦有摘了前人所未摘过的神仙果的,也会有天地异象。” “啊!” “这么说,真可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佛家观点之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天外有天’,有三千大千世界,这些说法我一直以为是无稽之谈,现在证明非虚!” …… 嗡嗡声四起,王安石、司马光、程颐也对视着,眼中都是震憾。 “妖女,我想知道……”王安石声音温和很多,“你们那个世界,神仙果进展如何?那个世界的学问界都有哪些门派,可有释道儒?” “仁义道德亦是我那世界之主流。”凤后幽幽说道,“大善大恶,我之世界与你们这里并无太大异同,诸子百家的观点于我那世界亦是有。”微一沉默,凤后看向秦朝,“神仙果的进展,如果你们这里没有秦仙傲,还是处于十年前,我可以说,你们这里不如我们那里。” “不如?” 很多人眉头皱起,眼露不服气。 王安石、司马光、程颐等做学问的也是眼中闪过一丝不服,而后眼睛都亮了起来,毕竟和纯修武技的人相比,做学问的最讲究见识和阅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思想的冲击往往能够刺激灵感的火花。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庞大学说体系,而且是发展到与他们相似程度成熟的学说体系,另一个世界的长生果,绝对可以大大刺激他们现在的学说体系。 “这个女人是个宝!” “这女人就算不是做学问的,可也绝对是个聪明人,应该对那个世界的学问有不少了解!” “这女人脑袋瓜子里的另一片天的学问,这可是不得了,真要杀了她?” “这女子本身也是身不由己,如果她识趣,我们倒是可以保她一条命!” …… 几个各派大佬眼神交流着,心中都暗暗下了决定。 凤后幽幽说道:“所以两个世界的学问相比,是各有千秋!或许,我踏出那一步后,这么些年,我们那里也出了一个秦仙傲,神仙果的进展压下了你们这里也说不定!”(。) 第五十九章 贫僧凤悲 “你既然来自另一个世界,何以会我等语言。”秦朝双目烁烁盯着凤后,“我记得你甫一出世,便以洛阳官语指点少林扫塔僧人三天前百衲衣所藏地点,又指点扫地僧及扫地僧之后的僧人,你又何以得知他们的一点一滴往事?甚至连我的名字,我的一些事情也是知道。” 众人一颤,也都想起了这事。 “妖女,当初若非你指点那扫塔僧,老夫也不会上当!” “扫塔僧自己都忘了三天前扫塔时将自己的衣服藏到哪里,你刚一现世就如能未卜先知的神仙一样,若非这事让我想不通,我也不会认定你是菩萨!” “是何道理?妖女快说!”一个个喝叫。 凤后微微沉默:“你们将来破碎虚空踏出那一步就会知道,那是一种无法说,无法言的神妙感觉,你不知身处何处,不知为何能见一切事,事后我总结,当时佛光现,我破空而出只是现身于你们身前的时间,而在此之前我已到贵地,或者说,从你们感知悸动与天地指引那一刻起,我已经到达这一片世界,只是无法打破最后一层隔阂,无法真正身处你们的世界。” “先前已到?处于莫名之地?”一个个思索。 “也就是说在此之前,你已经可以神游我们这一片天地,听到我们的谈话,看到我们所发生的一切景象。”秦朝沉声道。 凤后微微点头:“大体是如此,但是我当时所能感应到的仅仅是少室山那一带,所以扫塔僧,少林寺内那些日子所发生的,我一清二楚,可嵩山之外。别的地方的我依然是不懂。” “原来如此!” 一个个恍然,先天高手,每一次晋级,都是一次脱胎换骨,尤其是一些大的晋级,往往就如同破茧化蝶一样。而到了破碎虚空那一个层次,更是超级大蜕变,一些破碎虚空级别达到圆满的甚至能够看到自己的前世,醒来后能说很多种语言。 因此这一个阶段的先天,已经达到了一种极神妙高深的境界,要学一门语言,只要有真实语言环境,而不是像秦仙傲的神仙国语言书籍那样贫瘠的东西,往往很短时间就能够学会。而凤后出现那一次悸动,从有悸动到凤后现世的时间完全够她学会大宋的语言。 而且先天高手极为敏锐,有时即便听不懂语言,也能根据对方的说话的神态语气动作等外在因素推断出一些东西。 “原来是我们在嵩山,少室山等候异兆指示时,说的话被你一一听去。”程颐双眉一挑,“我想知道,你们那里的神仙果。拿到我们这里合,第一次会不会有异象?” “如果那个观点在这边是第一次合。同样会有。”凤后说道。 一个个眼睛再一次闪亮。 “诸位,破碎虚空乃是武者的终极追求,不仅是贫僧的追求,更是在座各位每一个人的终极追求,你们也会有踏出那一步的时候。”凤后声音幽幽,“贫僧的遭遇。也极可能是你们的遭遇,贫僧在那种情况下不得已而骗了大家,可是贫僧的志向与秦公子,与司马君实,与程正叔。王介甫、吕晦叔,与诸位一样,都想着这天下百姓安乐,都想着武道界的繁荣昌盛。” “我自被逼坐上这菩萨之位,无一日不战战兢兢,无一时不提心吊胆,一切所为都不过是受情势所逼,即便如此,我依然禀承着最大的善意,让天下保持安宁,让各位各司其职,让整个武道界依然保持着正常,甚至更大的融合的前进,此事是否为实?” “如今之势,灵气溃散,长生诀若不解,不仅贫僧,你们也将成千古罪人,因此我统领整个武道界,试图将其凝成一块,减少内耗,功绩有目共睹,如果这也是错,那贫僧认了!” …… 凤后莲座上幽幽自辩,司马光、王安石、程颐、刘琴……甚至秦朝都沉默,确实,这个女子虽然骗了整个武道界,可是她的行为站在她那一边不算错,甚至换作是别人可能做得更过份。 毕竟三年时间,凤后有时间,有能力打造一个真正的铁桶江山,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铁桶江山,可是她没有……至少手段不够残酷,做得不够,远远不够。 “妖女,你再巧言如簧,也休想逃过一死!” “妖女,你得位不正,这就是原罪!” “妖女,你做得没错,那是站在你的立场,站在自己立场,做什么事不是对的?至少老子眼中你万死难赎其罪……”一个个吼叫着,也有一些依然‘信仰’凤后的吼叫着反驳,整个广场闹轰轰的。很多人目光都投向台阶上秦朝、程颐、司马光、王安石、赵挺之、慎独……一个个真正武道界各派的大佬们。 无论什么人叫得慌,真正做主的只有这些人。 “秦公子,我的意见是这女子不该死!” “秦公子,还请先拿下这女子,我们慢慢商量!” “秦公子,让你手下诸位豪杰把这妖女给看好,我们去那边商量如何?”很快秦朝等人走入莲座后的观音大殿,没多久,一个个出来。 “我等先天高手,都是世间顶级人才,儒家讲仁,道家讲德,佛家讲因果,诸派讲善,无论何门何派,凡是真正有实力的都逃不过仁义道德。” “而我等先天高手,欲求大道,即便不讲仁,不讲义,亦求真!” “所谓真、善方可美,求真,须求本,我们不应该将自己的错,怪责到他人头上,少室山之事,此女有错,我等难道就无错?” “我们错在太无知,我们相信天人感应,相信鬼神存在,这不算错,可是当我们真的看到空中踏着佛光走出人,而认其为神本也没错……”秦朝在高台上侃侃而谈。最后宣布众人对凤后的宣判。 凤后死罪可勉,活罪难逃,今后如无特殊不得离开普陀山,一生一世在普陀山观音像下忏悔赎罪,另外,凤后需得不时将她所在的世界各学术观点发表在《武林风》或者武道界版《新青年》上。同时以往凤后的组织及死忠都解散,今后由九大超级大派派人手‘保护’凤后的安全…… 无疑这个宣布无法让所有人满意,可是这都是各派真正能说得上话的人决定的,其他先天高手再怎么心中不满也只能认了,而且依然被凤后魅惑所迷,没有清醒的人,或者说死忠依然有不少人在,再加上,凤后以各派首脑亲属相要挟。也不能死,因此就算一些人想闹事,也觉得头痛。 秦朝看向莲座上女子。 凤后脸上平静祥和,微微一动,莲座上飞下,一伸手拍在莲座上,顿时这莲座炸裂开来。 “阿弥陀佛,今后贫僧法号凤悲!自愿陪伴青灯观音。” “凤悲?” 秦朝眉微微一挑。凤后这举动,无疑表示不再反抗。王安石点了点头:“也好。我们以后就称你为凤悲师太,妖女这称号毕竟不好!”而后----“我同意!”“凤悲好!”“虽然佛门排字论辈,并无‘凤’这个字,可是你是天外世界来的,实属特例。”一个个说道。 “秦公子,可否要封贫僧穴道?”凤后幽幽道。 “这是自然!” …… 阳光撒在普陀山紫竹林内。走在清晨的紫竹林中程颐、王安石心情很复杂。自托出那些事后,凤后便极配合他们,甚至亲自前往安慰,开解那些她的‘死忠’者们,让大家善后少了不少麻烦。不然,可无论如何,凤后带来的蹩屈无论怎么样都是不可能消除的,好在他们都是久经历练的,这一生受过的蹩屈也很多,事情过去,也就不完全放在心上,反而想到另一个世界的学问,心中都隐隐兴奋期待。 “这凤悲,也是根底浅了些!” “嗯,有时真想起来,她也没错,错的就是不够狠,自古以来天子无情,当皇帝的打天下,哪一个不是杀出来的,最后还不是天下人人……” 微一感叹,忽然程颐笑了起来:“真要说一统天下,领袖武林,十数年后秦仙傲或许有这能力。” “秦仙傲?”王安石眉一挑,脸上露出凝重,“他似乎并不想一统武道界。” “那可未必。”程颐一笑,看向王安石,“对了介甫,凤后说踏出那一步来到了我们这里,你怎么看?” 虽然解开了凤后来历的迷题,可是更大的疑惑出现在一个个有识之士的脑中,如果别的世界的人破碎虚空会来这里,那为何以往从未见过? 毕竟天外来客,一旦到来,都有异兆出现,各门各派不可能不将此事记录下来,可翻遍史料,从无这事的记载。 “光凭她一翻话,一面之辞,谁能想得透?”王安石低叹,“可惜其他人被她杀了,没被杀的瘦骨罗汉,通臂罗汉四人被秦仙傲手下给灭了。” “不着急,有一就有二,既然这三年时间,那样天外来客出现了不少次,想必还会有的。”程颐微笑道。 “是啊,凤后应该大处没撒谎,我们应该做的就是等!我相信答案总会出来的。”王安石也笑道,忽然眼睛一亮,“秦公子来了,不止,刘琴,司马君实,晦叔也在。” 两人连迎接上去,微一叙礼。 “凤后的事已经安排妥当,如果大家没别的事,我可要告辞!”秦朝微笑着说道。 “秦公子,你要走?”程颐眉一挑。 王安石哈哈一笑:“这可不行,秦公子,大伙儿就等着凤后的事了结,向你讨教讨教,你怎么能走?再说,你手下能人多如过江之鲤,你急着走什么?” “秦公子,我们这些做学问的难得聚在一起,岂能不交流交流就走?”司马光也连道,一个个眼睛放光的看着秦朝,甚至一些直接拦住秦朝的去路,好像生怕秦朝跑了似的。秦朝苦笑:“我是三年没见家人,如今好不容易脱得身……再说你们大家聚聚就是了,没必要我也参加。” “那可不行,大家等的就是你!” “没你秦公子,这交流会还有什么意思?”一个个笑说道。 “这些人怎么?”秦朝眼中闪过疑惑,这时苏轼笑呵呵一拍秦朝肩膀:“我说秦大公子,你可不地道呀!” “不地道?” “秦公子,别把大家都当恽人!”王安石也哈哈大笑着说道,“前些天瞿有丰说的话,我可是都记着,六万斤巨力,就是六七十万分,而你太极社三年前,长生诀成果得分顶多二十万分,也就是说,这三年时间,你那寥寥几个亲信和女人就替你摘了四五十万分的长生果,你当大家都是傻子?” “三年,四五十万!”程颐似笑非笑看着秦朝,“为何有了危机就突然摘的得分这么高?秦公子,你不觉得有什么瞒着我们?” “秦公子,凤后没出现前,你太极社得分也就那么一点,凤后出现了,仅仅三年……”司马光怪异的看着秦朝,“而且你太极社的大部队还在,依然不断摘果,可这三年也很正常,得分虽然多,可与以往比没什么异样,为何,被你派出,隐藏海外的一二十来人,却摘了……你真的没瞒着大家?” “真的以为大家看不出?”吕公著笑看着秦朝,眼里闪着我都明白的光芒。(。) 第六十章 这就是秘密 刘琴、董汐严、赵挺之、司马光、王安石……一个个盯着秦朝,自有长生诀以来,合长生诀就是一个极困难的事,直到春秋战国才开始变得极容易,可从春秋战国到段海峰出世前,最高功法的增力也不过二千来斤,即便是如今整个武道界兢兢业业,不算秦朝和太极社,三年加起来,也就数万分而已。 相比之下,秦虎、秦龙、秦雨等二十来人摘得四五十万分就太显眼,太有悖常理了。 前些天,因为要审判凤后,大家顾不上这事,现在事情忙完,哪里还能放过秦朝。 “这一次我家人和朋友合的长生诀成果。”秦朝朗声开口,“我原本是想通过《新青年》报发表出来的,既然大家问起,我就提前和大家讲一讲,当日我从少室山回岭南,就预感凤悲师太不会轻易放手,不过我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没真的惹上来,我也不会先下手为强,因此,便安排了内人和一些信得过的朋友出海,事先我确实是交待了他们一些必摘的长生果……” 秦朝娓娓讲叙,司马光、程颐等一个个竖起耳朵倾听,渐渐的眼中都露出震惊。 “原来是那个!” “这不是秦仙傲《伦理学原理》中的观点么?” “那个我记得,是《物种起源》内的,他居然让手下必须摘取!” “这应该是他发表的《资本论》中的观点,居然也可以,我一直以为是错的,原来我错了!” …… 震惊之后一个个都陷入茫然。 秦朝三年前要求秦龙、秦雨、郭媛媛等人必须摘取的长生果,可以说几乎都是秦朝或以秦仙傲之名,或以段海峰之发布的像《物种起源》、《伦理学原理》、《资本论》等著作。这几本著作,里面的观点很多都是与现在的正常观点完全不相合的,甚至乍看起来有悖常理的。 这些观点不受程颐、司马光等人的待见,而大部份太极社弟子,特别是非一代弟子,一个个都是师从天龙寺各个派系名师的。 天龙寺本身的藏书也都是来自中原大地。可以说大理天龙寺的学问家理念观点与司马光、程颐这些中原学问家没有本质区别,也因此,这些受影响极深的太极社弟子,对于秦朝发布的某些观点,内心也有些难以确信是不是完全正确无误? 他们有着这种潜意识,再加上秦朝倡导他们按着本心去选择摘取的长生果内容,因而一些颠覆性的观点,合长生诀的人较少,偏生这些观点往往极难摘取。一些人往往长久思索,劳而无功,又见其他同样是太极社成员的人一个个功果累累,自然而然便有不少半途而废,改摘他果。 秦朝吩咐秦龙、秦虎等人摘果的内容,也是经过秦朝深思熟虑,并不是选择最具颠覆性,最正确的真理。而是选择难度大,却有一定极限。秦龙、郭媛媛等人下工夫又能够攻克的,不然以秦龙、郭媛媛等自己去摘,要么就是太容易,得分太低,要么就是过于困难,三年甚至四年都未必能够摘得到手。 可以说真正让秦龙等人三年摘得四五十万分的。是秦朝选择内容的适当。 很快紫竹林中,秦朝将除了郭媛媛摘的那个开普勒行星运动三大定理外都讲完了。 “这些便是他们三年摘的长生果,大家说我瞒着你们,有什么秘密,如果说有秘密。就是我绝对相信我的观点,并且给他们选择了适当难度的长生果。”秦朝说完一扫众人。 一个个沉默,先前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沉默,沉凝! 甚至脸上浮起痛苦挣扎之色。 蓦的叹息声响起。 “原来这些长生果,都是已经放在了我们眼前的。”苏轼仰天长叹,“秦公子《资本论》、《伦理学原理》,段海峰的《物种起源》,这天下做学问的哪个不读,哪个不研究?人人都可以拿去摘长生果,可是……” “哈哈!”王安石大笑起来,目光扫视着一个个大佬,“怎么样,我就说秦公子没什么秘诀,没什么瞒着大家,你们偏不信,如何?我一直说秦公子道德虽有瑕疵,可大节不亏,是信得过的,在学问上是没什么隐瞒的,可你们……唉!” “你的《伦理学原理》,我是不赞同的。”程颐压抑着眉心的一丝痛苦,低声吐气,“可是……,为何长生诀认可?为何天道认可?而且得分还这么高?” “得分越高,就离真理越近。”赵挺之咧嘴一笑,目光左右扫视着一个个儒家学派的大佬,“各位,秦公子大作《伦理学原理》从另一个角度解释道德,段海峰的《物种起源》从另一个角度解释生命,秦公子《资本论》从另一个角度解释社会发展,可以说是一反我们的正常观点,原来老夫认为他居然敢和孔夫子做对?一定是放屁,可是怪哉,怪哉,从这长生果上看,他的得分反而更高,为什么?孔夫子是不可能错的,我们坚持了千年的观点是不可能错的,为何?” 一个个脸色极难看,赵挺之这话根本就是嘲讽。 “我不否认,秦公子《伦理学原理》某些观点的正确性。”吕公著沙哑声音,“可是,他们这三年摘的果,只是挑了《伦理学原理》中某些观点来论证,《伦理学原理》整体性的观点是不是正确的,还有待继续证明,不能因为《伦理学原理》中某些观点被证明了,就说我们儒家的观点是错的。” “有道理,我儒家坚持的,是因为长生诀证明了,他的《伦理学原理》如今也被证明了不少,只能说这天地之道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并不能说我们就一定错了!” “《物种起源》的万物共祖,尚未得到证明,一些旁枝细末的长生果,并不能推翻我们的观点,如果某一天《物种起源》中所有论点皆被长生诀证实,我愿意认错,可现在,差得远……” 一个个也说道。 “这事可不能这么说。”王安石眉头一挑,“虽然各家都有被论明的观点,可是你们哪一家,能有二十来人三年摘四五十万分?” “分数向来是决定离真理远近的第一手段。”苏轼声如洪钟,“如今秦公子的学术观点得分远远超出大家,这就足以证明,他的才是真正的大道,尔等皆旁门左道!” “分数高低虽然是论证谁离真理更近的第一手段,可是子瞻你别忘了,波动说未摘取之前,波动说是对是错?波粒二象性你没摘之前,又是如何?大家现在分数低于秦公子,未必是我们错了,更可能是我们离正确更近,所以摘果更难!” “既是如此说,我们一条条理来辩,儒家讲仁,人即仁,这是老天都承认了的,可是《伦理学道德》中对美德的描述根子上是违背了‘人即仁’的。” “《伦理学原理》并没有否认‘仁’,甚至也歌颂,他真正与你们不同的是仁的来由!” …… 一时间整个紫竹林唇枪舌辩,一个个越争越烈。 “我这还有开普勒行星运动定理还没说!”秦朝眨了眨眼,看了看左边,王安石和司马光一个声音如洪钟大铝,一个声如雷霆炸响,再看了看右边,苏轼、吕公著争得脸红脖子粗,再看前方,赵挺之、程颐就差捋起袖子打架了。 “也罢,开普勒定理就放在下期报上发出吧。”秦朝直接转身,左拐右拐,很快便转出人群,飞身离去。时间流逝,紫竹林中争吵一直持续到一个个喉咙嘶哑,口干舌燥才缓缓停了下来。 “各位,波粒二象性未出之前,微粒说和波动说各执一词。”司马光喘着气,运起内力喝叫道,“如今我们没必要再争下去,还是先……嗯?秦公子走了?” 一个个也看向四周,而后脸色怪异。 “还是秦仙傲干脆,没错,大家没必要再争论下去。”王安石眉一挑,也沉声道,而后眉头皱起,“对了,谁算过秦公子的长生果分数是多少?” “这……” 一个个连心中计算起来,秦朝先前讲述时,也将各个观点摘果的得分说了一遍,虽然只说了一遍,可一个个都记在了心里,这时一计算。 “二十五万?” “不对?” “这分数怎么这么少?” “是太少了,才二十五万?”一个个有些懵了,很快都反应过来。 “一定是秦公子还有一些长生果没说。”王安石笑道。苏轼也笑了起来:“也怪我们,一争吵起来,天塌不管,秦公子想必是趁机溜走!” “这秦仙傲还真是溜得快!” “少年人嘛,火气盛,秦公子正值盛年,三年不见妻子,想必………”程颐、司马光、邵伯温……一个个都笑了起来,心中都很好奇,秦仙傲放在后面还没说的长生果又是什么内容?(。) 第一章 新的希望 司马光、程颐、王安石……一个个大佬回各自门派,凤后的事情妥当,可三年来,虽然在凤后的约束下,武道界各门各派相安无事,可老虎和狮子是不可能和平共处的,狼和羊也不可能你恭我谦,矛盾也积累下来了。 没了凤后的约束,各个门派分家,各种隐藏的矛盾也全部暴露出来,再加上---- “凤悲师太铁桶江山,秦仙傲抬一抬手,便掀了个底朝天,这些除了秦仙傲算无遗策,智谋无双外,他最大的依靠是实力!” “上一次倒皇,还说是智谋,可这一次他安排的二十多来个秘密棋子,竟然在三年内,摘得四五十万分,这岂不是说……” “只要秦仙傲稍微用点心,他的太极社就能在这一两年时间内跨入百万分的大关卡!” …… 没人是瞎眼人,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大佬对四五十万分很是关注,其他小门派的头领们更是关注,只是他们没资格去当面请教秦朝。 可是---- “如今时期来了,正好借着这一次……” 原来因为‘地球说’的大洗牌,整个武道界由千门百派的复杂相争格局演变成由数十家大门派为主,其他各小门派依附于这些大门派身下。凤后倒台,只要这数十家大门派稍微用心调节一下,再大的波浪都可以过去。 可如今,各大门派的当家者诡异的发现,这调节似乎起不了多大作用,除非完全狠下心杀人。 与此同时---- “公子,这是乌蒙派掌门给您的信,这是朝日门大长老给您的信。这是岷北派给您的信……”阿碧捧着一打信笑意盈盈走入秦朝房中。“乌蒙派,朝日门?”秦凝笑了起来,“盛朝,看来我们这一次带来的冲击很大呀!” 秦朝苦笑,短短时间内,一封又一封来自各门派当权者的信件。虽然信中各人讲得不同,可中心都只有一个,想加入太极社,或者得到太极社的庇护。 “以前我们弱小时,这些人根本理都不理,现在……”秦雪皱眉,“现在看到我们三年摘数十万分长生诀成果,一个个就想来蹭便宜,真是想得美。盛朝,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秦朝低叹一声,“原本想好好陪陪你们,偏偏这些人,算了,大家一起写回信,话都说漂亮一点,可内容。自然是……” “这样好,这些人能背叛他们现在依附的门派。就算进了我们太极社,将来一旦我们落难,也会转身就跑的。” 很快---- “秦仙傲拒绝了?” “话倒是说得漂亮,可再漂亮不收留我们,还不是瞧不起人?” “哼,这秦仙傲翅膀硬了。看不起我这小门小派,总有一天……” 一个个想加入太极社势力的门派脸色难看的收看着秦朝的回信,有一些自然恼羞成怒,有一些倒是很平静,毕竟将心比心。这种状况他们也事先预料到了,只是抱着一丝希望,如今希望破灭,也只是稍有些不痛快。 “秦仙傲既然拒绝了让我们加入他门下,那就只能自己努力。” “自己努力是没错,可是他们三年二十来人摘果四五十万分,这……其中必有隐秘!” “放心,就算有隐秘,我们不去逼秦仙傲,刘琴、司马光、程颐、王安石、苏轼他们也会逼的,毕竟,只有找到他们的隐秘,我们武道界破解长生诀才有戏。” “这倒也是……” 一个个想通后,都等候着,很快《武林风》上便刊登了太极社对秦龙、秦虎三年摘果的成绩的第一份通告。 “什么,是这个?” “就这么简单?这不是《伦理学原理》中的观点么?” “就这么一个《伦理学原理》中的观点,居然得分七千分?” …… 很多门派的学问人、传经人读着这一则通告都有些懵了。 “哈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隐秘,都是我们看过我,读过的,研究过的……” “不,未必如此,一定,一定还有其他,你没看这只是一个长生诀成果通告么?”、 …… 三天一愰而过,武道界版《新青年》发布,第二则通告出现。 “这不是《资本论》中的观点么?” “这个观点我当时还嘲笑过,居然得分是九千分?这是真是假?” …… 第三期通告出现。 “这个是《物种起源》中的,得分也达到了五千分?怎么得分都这么高?” 第四期,第五期,第六期………一期期通告出现在报纸上,渐渐的一个个学问家有些死心的承认,可能秦仙傲特意安排的二十来人,三年内摘果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秘密,可这也带来了更多的疑惑。 湘江边金桂庄园内。 “老大不愧是老大。”禹欣宁放下《武林风》,脸上露出既感慨,又不服气的眼神,“瞿有丰,张鹏阳、段无丙他们本来和我们一样,可经老大一安排,三年就摘了二十来万分,老大安排的这些观点,我就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可偏偏。” 玄武山庄内。 “怪事,我也是在《物种起源》、《伦理学原理》、《资本论》选题,为什么就没摘一个高分,还有一个完全就是摘不下来,莫非这些选题还要老大开光不成?” 明玉园内。 “我们跟老大的距离,真的还差得远。”杨虎才笑着对妻子感慨,“你看看,他也没做什么,就是交待了有丰、鹏阳他们该摘哪些果,结果,他们三年得了二十五万分,而我们人数比他们多了近十倍,才多少分?” 一个个太极社老成员很是感慨。 太极社两批人马,一者经秦仙傲命题。一者自选题,结果天地之别,这不仅带给太极社成员深深的思考,也让武道界有识之士深思,凡事怕认真,一旦真的认真下来。只要心中不是带着极大成见的,都发现了一点。 “秦仙傲选择的这些论题,分寸掌握得极佳,既要颠覆正常观点,支持他的学说观点,又没有达到直接一针见血的程度。” “显然秦仙傲是认定他的那些学说都是正确无误的,可就是过于正确,秦仙傲认为太过强大的定理,摘果太难。所以,他选择的是打擦边球,当然,所有太极社成员都在选打擦边球,可秦仙傲的分寸比他们更大。” “绝不能选最颠覆的,也不能选最不颠覆的。” 各门各派除了追求各自的理念外,也最重实际,既然《资本论》《伦理学原理》《物种起源》能够摘得如此高分。一个个更不可能视而不见,因此无论是哪一个门派。都掀起了一股研究这三本书,摘取其中长生果的热潮。 时间流逝,转眼,通告发行接近结束,这一天武道界《新青年》报发到一个个大佬手中。 “这是我内人郭氏于无名岛上摘取的最后一个长生果,也是他们二十七人摘取的最后一个长生果。” 最后一个? 一个个一怔。先前通告公布的所有长生果加起来得分是二十五万多分,在众人印象中,秦仙傲没公布的至少还有一半以上,现在居然只有一个。 “这也是他们二十七人三年合长生诀所取得的最大成绩,因为这个长生果的得分是十二万三千八百五十一分!” 十二万? 程颐眉头直跳。 “王介甫上一次摘的波动说得分是八万二。这一个是什么果,居然有十二万?”司马光瞪着眼,呼吸粗重。 “哈哈,又出现超级高分了。”王安石兴奋得眼睛发亮,“上次光的本性问题,得分动辄数万,波粒二象性甚至十六万分,那是自然科学,显然研究自然科学比伦理学发得来得多,这一个又是什么,得分居然如此之高?” “十二万,这……这,这都快赶上我的波粒二象性了。”苏轼捋着胡须放天仰天一声笑,“我就说秦小子不愁长生果,你看,我抢了他的波粒二象性,结果他转眼就送给自己姬妾一个十二万分的。” “是伦理学,还是自然科学?” “是《物理起源》中的,还是《伦理学原理》,或者《资本论》中?” 真正关心武道界成长的一个个兴奋起来,毕竟高分就代表着一种方向,就像程颐的大气压高分一出,然后带动了自然科学研究热潮,就有了微粒说,波动说、波粒二象性,结果一下将整个武道界得分冲到了十多万分。 一个个看着报上。 “我简单说一下,这个长生果的论点是关于行星的一条运动规律,至于具体的规律细节之内的,我会在将来详细向大家解说。”通告至此结束。 “是行星!” “是天象,难怪!” “天象既涉及到‘天人感应’的伦理学,也涉及到了自然科学,行星的运动规律,严格来说是自然科学领域,自然科学难度大,像微粒,波动,波粒二象性,可一旦成功突破,收益也最高。”一个个恍然,而后都眼睛发亮。 “行星运动规律?”程颐走向‘观星台’,看了看窗前那架从秦朝处索回的高倍望远镜,又走到一旁翻看起一本封皮写着‘天体笔记’的册子,这册子上写着的都是程颐这些年观测天象记录下来的各种数据。 “这些数据,我越整理,就越发现能以刘琴的《天体运行论》来解释,可是……” 程颐眼中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倒底哪一个才是正确的,地心说,日心说,秦仙傲的非日非地心说以及……” 司马光走到窗边,抚摸着程颐送过来,据说是秦仙傲的废品的望远镜,又看了看旁边一架秦仙傲送来的正品望远镜。 “天体运行,充满着无尽的迷惑,月亮若是绕地球运转,那它为何会如此,它的动力源头是什么,大地绕日,金木水火土绕日的动力又是什么?一块石子扔上天,会掉下来,望远镜中的月亮也是泥块,可为何没掉下来?”司马光望着窗外的天空陷入迷茫。 “这些年,我观察天象,数据得了不少。”王安石摸着架子上他记录下的天象数据,“可是这些数据并不能给我一个严密,能够说服人的科学天文体系,刘琴《天体运行论》也罢,秦仙傲的想法也罢,都只能是猜测,这一次秦仙傲……” 刘琴走在花园中,美目闪着亮光:“《天体运行论》能说的已经说了,剩下的都是无法言说的,找不到足够的证据支撑的,秦仙傲十二万分的行星规律……” 因为高倍望远镜出现,虽然时间不长,可是短短数年,整个武道界真正的大佬们对天象的观察研究,一个个都积累了大量远远比以往数千年研究都要精确的天文数据。 一直以来,众人也在研究这些数据,想从中发掘出某一个闪亮点,建立一个合理的解释体系,只是天文上各种困惑太多,再加上内心的成见,让很多不愿去承认某些观点,因此一个个举步唯艰。 “天文学上的成果,秦仙傲这个来得真及时!” “秦仙傲的这个成果,或者能够激发出……” “十二万分,光看分数就知道这成果不简单,说不定能让我手中这些死寂的数据焕发出生机!” “秦仙傲与段海峰一样向来爱颠覆常规,或许一个新的天文体系就要出现!”一个个掌握着大量天文数据的学问家都心情激动,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那个行星规律是什么。(。) 第二章 会议与对话 岳麓书院巨大的讲政殿中座无虚席,不仅太极社全体成员人人到齐,整个岭南秦朝治下一个个军政要员也全都在。 李清照、程思远、王旖这些新太极社成员同样在。 “计划经济虽然让我们的控制力达到了极限,可是也有着巨大的缺点,我原本准备两个五年计划后,便逐步放开,以市场经济为主……” 秦朝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堂,李清照、程静思、东方碧、叶远、王旖……一个个太极班成员眼睛发亮,她们很多可是来自武道界各门各派的核心人物,如今居然。 “这可是岭南内部的大规划大治理会议!” “老大难道就不怕我们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泄露出去?” “岭南治理的大规划,居然让我们旁听,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天真得以为,太极社有了六万斤的功法就天不怕地不怕?”一个个兴奋的听着。 “我们这计划经济主要是打好工业基础,发挥集中力量好办事的优势,集中力量将一些应该办的大事给办好,如今成就斐然,各处工程无论是水库,田坝,公路,泄洪防洪堤,还是学校,社堂都完成得不错……”秦朝做着总结。 “农业种植技术,红薯、玉米、土豆等作物的推广也因为诸位干部的努力大体完成了任务,可是我发现,还不能撤消计划经济,这一部分的原因主要是在于工业!”秦朝沉声。 “秦主席。”一个老者站了起来,“工业上,其他没问题,就是涉及钢铁等重工业的不行,就像建钢厂炼钢的任务,并非我们不想大快好干。而是盛刚同志阻止,说是技术不到位。” “主席,先前确实是技术不够。”秦刚站起身,“技术不够强行发展办厂,只会练出劣质钢才,劣质钢才再多有什么用?” 老者哼了声:“秦盛刚同志。别欺负我不懂,这两年,我多次考察你们的技术部,你们那里的钢完全够了,怎么个不够?” “我们这里确实勉强够国民使用。”秦刚沉声道,“可是炼钢,尤其是涉及到某些特殊作用,比如蒸汽机某些部件的钢材,对基础钢质要求很高。而这里面的原理,虽然主席多次跟我商量,可还是有些东西不过关,这也是主席知道的。” “科学上的事,来不得马虎。”秦朝微微点头,“秦盛刚同志负责的项目,我是懂的,以往的炼钢法。往往讲究好快干,可这样的方式。短期效益是不错,可是对科学上提升帮助不大。” “主席,这我有些意见!”老者声如洪钟,“我在大宋做了一辈子事,说句玩笑话,吃过的盐比在座大部分吃过的米还多。大宋炼铁,炼铜从来不搞什么你们这里的理论研究,也没见有什么不对,老辈子的人炼了几千年,也没见什么不对。” 立时嗡嗡声响起。很多人都颌首点头。 秦朝微微一笑:“王修才同志,你应该好好读读《资本论》和《神仙国游记》,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还记得玻璃么,你弄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就能轻易生产出玻璃,没弄明白前,千年也不过碰运气有那么一些罢了,好了,这些话以后少说,总之,我们岭南一定要重视再重视科学技术,对了秦盛刚同志,你们的炼钢技术,虽然还不够,可是现有的已经弄出来的成果,要尽可能快的向民间推出,转化为生产率。” “我们也想早些推出,可是……”秦盛刚苦笑,“有些涉及技术含量比较高的,可不是随便叫两个人,教一两天就能胜任,高质量的技术工人培养起来太慢,所以才拖累了炼钢的进度。” “主席,技术工人的培养,要需人机灵,有学识,会算能读,理解力好,这些太难培养了。”秦盛敬也站了起来说道。 “对,我们的技术是出来了不少,可是推广起来,让老百姓都受益,这培养人才太耗精力了。” “老大,为了快速推广,我们自己编写书籍,偏偏那些推荐上来的人,脑子笨得跟猪一样,看书就跟看天书一样。” “主席,本来研究就够让人头痛,好不容易有了些成果,只有身边带着研究的人才能懂,让传出去……” 一个个发言。 李清照、程静思、叶远……瞪着眼。 “这炼钢很复杂?” “橡胶工业又是什么?” “蒸汽机,工业母机又是什么?车床、锣丝、五金、水泥又是什么?为何这些技术研发、推广好像很不容易?” 时间流逝,李清照等太极班成员虽然大部份听得懂,可也有不少听了就如同听天书一样,根本弄不懂这岭南在做什么。 岭南开会时,新一期《武林风》再次发刊。 “段海峰的文章?”程颐眼中一下来了精神,“这段海峰已经很多年没露面了,武道界发生了凤悲师太那种大事,他也没现身,我还以为出了意外。”程颐连往下看。 “秦仙傲身边二十七人三年时间在长生诀上做出了二十五万的漂亮成绩,或许别人很意外,但于我而言,并不觉得奇怪,我的《物种起源》,秦仙傲的《资本论》、《伦理学原理》、《工具论》等著作都是跨时代的伟大著作,其思想用一句话来说就是‘一洗凡马万古空’……” 程颐眉一挑,随即嘴角露出笑:“这段海峰,还真是自信,这吹得也真是……” “既然我的《物种起源》如此正确,长生诀上又有什么理由不得高分?可是昨天我读了太极社的通告,这通告竟然说秦公子内人郭娘子摘了十二万分长生果,而这个成果的内容涉及到了行星运行规律。” “我这些年一直在忙一件大事,一件真正能让我们这个世界跨入新天地,带个武道界走入新时代的超级大事……” 大事? 程颐双眼微微一眯:“这段海峰上一次放狂言是《物种起源》,这一次又是大事……”微一思索程颐继续往下看。 “偶有闲暇。与好友秦显豪公子也曾论及研究刘琴的《天体运行论》,秦显豪公子是当世于天文上研究最深的人之一,据说刘琴的《天体运行论》,便有很大一部分是出自他的手。” 刘琴的《天体运行论》出自秦显豪之手?程颐嘴角抽了抽,摇了摇头:“这传言以前闻所未闻,也不知这段海峰怎么会信。不过刘琴与秦显豪曾一同著《四书集注》,刘琴的《天体运行论》有他一部分功劳倒应该没错。” “我与秦显豪研究天体运行,这些年也颇有成绩,只是一直虑及尚有不少未知迷惑,因而并未立时抛之与世人见面,如今秦仙傲内人郭娘子摘得十二万分,又是行星运行规律,看来,我在天文上进步。秦仙傲公子更是进步颇大。” “我与秦显豪公子的研究成果,如果不抛之于世,想必再也无见天日之时,所以我请求秦仙傲公子暂缓发表他的天文学著作……” 很快程颐读完。 段海峰要抛出他与秦显豪合著的天文学著作? 程颐双眼闪着光:“果然这两人也不是那么你亲我爱,这段海峰是怕秦仙傲抢了功劳,所以迫不及待抛出著作,不过段海峰的著作……” 年轻一辈中如果说有谁能与秦仙傲比肩,无疑是‘颠覆王子’段海峰。甚至在长生诀上,段海峰的地位在众人眼中更高。秦仙傲强,主要是博,甚至他连武技都让人摸不清真假。 如今段海峰也要出天文著作,这一部著作与秦仙傲的研究会有什么区别? 很快秦仙傲报上通告,愿意押后发表,而后很快段海峰、秦显豪合著新书面世。 “师父。你那坏人与段公子合著的书来了!”翁白灵一阵风冲上阁楼。刘琴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快,快拿来。” “逗你的,哪有这么快!”翁白灵轻笑,刘琴一瞪眼,翁白灵才从袖中抓出一本硬皮册子。 “关于秦仙傲与刘琴两大世界体系的对话?” 册子上一行半寸方圆的宋体大字。而后旁边以小字写着:“作者:秦显豪、段海峰。” 刘琴一愣。 清风庄园院子中,秦凝笑眯眯的翻看着手中的《关于秦仙傲与刘琴两大世界体系的对话》。 “夫君,你这《对话》写得倒是很不错,可就是这书名简直不堪入目。” “书名不好?”秦朝摸索着手中的《对话》,脑中闪现出一幕场景,那是他前世八岁的时候,一天和父亲逛纸张书店。 “咦,这本书谁起的名字?真是没水平,还这么贵。”九岁的秦朝拿着一本装制得十分漂亮的硬壳书哼声道,“这一定是五岁小孩取的名字,咦,作者是‘伽俐略’?” “哈哈!”旁边秦朝父亲笑了起来,拿过秦朝手中的书微笑道,“这书名,可不是五岁小孩取的,这书也不是小屁孩写的,这是一个大名人写的,世界最有名的书。” “最有名的?” 当时秦朝父亲并没有说,可是秦朝记在了心上,因此很快便找到了这本书的介绍,而后完全懵了。 “伽俐略的《关于托密勒与哥白尼两大世界体系的对话》是真正的超级神书。”秦朝心中低叹,伽俐略《对话》一书在科学上的影响力之大,无法估量,这是一本与哥白尼的《天体运行论》,与牛顿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并肩被称为天文学史上三部最伟大的著作。 这样一本书一出世便轰动了整个学术界,如果说《天体运行论》是开启一代风气,那《对话》就是将这风气巩固,发扬真正带入盛世,而《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则是将这盛世推到无与伦比的顶峰。(。) 第三章 大俗大雅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红梅书院后阁楼中,翁白灵笑得眼睛眯起:“师父,你什么时候与秦公子讨论了世界体系?”“你这小妮子!”刘琴目光从书名上离开,脸上浮起莫名神色,“姓秦的那小子胡来也罢,连段公子居然也跟着他学坏,不过他这题目取得不恰当,秦仙傲的天文思想虽然与《天体运行论》有一些区别,可是大体是一致的,如果把秦仙傲换成程颐、司马空或者其他人就合适了。” “嗯。”翁白灵点头,“不过程颐、司马光他们思想老旧,与段海峰还有你那坏人格格不入,平日里理念争论也罢,倘若写入书中未免太过于狠毒刻薄。” 刘琴微一点头,好奇的翻开书。 “望远镜的使用,尤其是随着玻璃的制作成熟,光学知识的飞速发展,推动着我们对宇宙的认识不断提高,而自望远镜……”刘琴迅速扫过前言,直接翻到正文。 “二月十八日,是为观世音菩萨生诞,秦仙傲与刘琴会于明州普陀山为‘观音’贺寿,九日后,司马光、程颐、苏轼、王安石共计四十九人会于紫竹林中,与秦仙傲论及……”一开始写的是刘琴与秦仙傲见面的地点。 “师父,你不是说上一次大家都忙于争吵,秦仙傲偷偷溜走了么?”翁白灵笑着询问。 刘琴嘴角露出笑:“这段海峰、秦显豪两个混蛋,也不知从哪听到那天争论的事,胡编乱造的写入书中,好像煞有其事似的。嗯……”刘琴看着正文眼睛瞪大。 “第一天!” 这是第一卷让人无语的标题,而后一行: “主要发言人:秦仙傲、刘琴,其他次要发言人:程颐、王安石、司马光、苏轼及紫竹林中众人。” 而后正文---- “刘琴道:秦公子,昨天我和你说好了一起优游山水,于桃花中谈牵牛论织女,为何你放了我的鸽子?如果不是和你约好了。我本来是要与程正叔、王介甫、司马君实谈论天体运行之道的。” 刘琴嘴角抽了一下,脸都有些黑了。翁白灵踮着脚看到这一句,眼神也格外怪异,刘琴和她们几个弟子之间虽然打笑无忌,可在外人面前说不出的凛然和庄重,绝不可能说出‘放了我鸽子’这种轻浮带着痞气的话。 “这一定是秦显豪那混蛋的主意。”刘琴咬牙切齿,脑中仿佛又浮现九嶷山第一次见秦朝时,秦朝装傻充愣调戏她的场面。刘琴摇了摇头,抛云脑海回忆。往下读去,再次瞪眼,文中---- “秦仙傲道:这个万万不能怪我,你写给我的便条干脆点写要谈论天体运行便好,写什么诗词,就算写诗词,你来一首打油诗也罢,写得那么意境悠美。像情诗一样做甚,情诗也罢。你写到‘牵牛织女’做甚,这不被我妻子给看到了,她是个醋坛子,以为我和你是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做见不得人的事,我已经向她解释。可她这人……” “刘琴道:好了,你别跟我开这种无聊玩笑,你知道我是约你谈论自然之道,你知道我写的《天体运行论》中讲到大地是一个球……” …… 后世伽俐略《对话》原书就是用对话来推动的,伽俐略写《对话》原文时。不仅仅是用来给正统的科学家们看,也是给普通老百姓读的,因此这本书在论证及讨论的天体体系上是力求简洁有力,选择一些极有代表性的通俗易懂的去说。 除了论证上面删繁就简,通俗易懂外,文词上面,特别是对话的语句上面也十分诙谐幽默有趣,因而《对话》一书刊登于世后,不仅是一本科学读物,更是通俗读物,在人类文化史上占有很重要的地位。 此刻秦朝写的《对话》虽然人物,甚至一些地方说的话等等都与原著不同,可是特性完全保留了原著的风格,因此读来很容易进入状态。 刘琴脸上不时露出笑容,眼神却越来越凝重。 院中藤椅上老人读着手中的《对话》,一开始不时哈哈而笑,渐渐的这笑声就稀少了。 “天地之间没有本质的区别。”程颐偶尔目光凝固,陷入沉思,许久才继续看,而后又陷入沉思,如此不断反复,眼中时而露出有所得的精光,时而又是迷茫,时而又是摇头。 书房中司马光沉着脸,时而读,时而背手室内渡圈子,王安石、苏轼、赵挺之……一个个读着这一本《对话》,一开始都是笑容满面,可很快一个个笑容都消失了。 红梅书院阁楼中刘琴放下手中书。 “他这本书,从总体上看是为了那本《天体运行论》做更深层次的辩护,大体上似乎没有新内容,可细节上却深入得……”刘琴低叹。 翁白灵脸上笑容也消失了,微微点头:“世界体系本就是一个极庞大的东西,就是因为太庞大了,里面未知因素太多了,日心说才不为人所承认,《天体运行论》已经论证得够好了,可是争议依然极大,现在有了这本《对话》,怕是会……” “怕是会让地动说得到更多的人承认。”刘琴低低自语。 “秦仙傲经常讲,人最怕的就是认真。”程颐闭目躺在藤椅上,“这本段海峰和秦显豪合著的《对话》,就是在《天体运行论》上不断往里挖,天文这口井如果说《天体运行论》挖了一千米深,那这本一出,就是挖了二千米,三千米,真正挖到骨子了,幸好灵魂没挖到,不然……” “灵魂是不可能挖到的,没人能真正挖到灵魂。不然我们这些凡人就太可怕了。”杨时低声接口道。 “是啊,按秦仙傲的说法,触摸到灵魂就能根据理论,推测出我们所观察不到的现象,能够用数据未卜先知。”游酢也感慨。 程颐闭目沉默,真的无法触摸到灵魂? “十年前。武道界还是个小孩,转眼太极社功法已有六万斤巨力,灵魂?为何我总感觉这本《对话》似乎已经触及了灵魂?” 书房中司马光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对话》一说,手指有规律的敲着桌面,眼神不时闪着光。 “父亲,这本书很不错,读起来一气呵成。”司马康一旁也放下书,感慨说道,“不说里面的内容。就说书本身,看得出段海峰是在与秦仙傲争!” “段海峰才学向来就不亚于秦仙傲,秦仙傲大俗大雅,能写出三国这样的小说,也能写出《伦理学原理》这样艰深晦涩的理论书籍,段海峰平日里只是在长生诀上名扬天下,俗的像小说、诗歌、文学、故事,他向不擅长。这一次这本书。”司马光瞟了司马康一眼,“他用这样的笔调描写高深的天文学。当真做到了大俗大雅,这确实是向秦仙傲发出挑战。” “嗯,这本书市井小民也能读懂,也能读得津津有味。”司马康说着很有些感慨,“这些人呀,用白话写也罢。居然还……” “段海峰、秦显豪、秦仙傲是一路的,都是新`文化运`动的铁杆支持者,反对文言,倡导简明易懂的白话。我们精炼词句,细心雕琢。将原本简单的文学、历史写得普通人读不懂,后世人要翻译,他们却将本来普通人读不懂的科学道理讲得老幼皆宜。”司马光低沉着声音。 司马康脸色也变得凝重。 如果没有他们的文章,没有各种文言写法的诗词散文书信,甚至《资治通鉴》,段海峰、秦仙傲写的文章,这部《对话》的文体似乎没什么,可一对比,强烈的反差,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普通人都能读得津津有味又有什么用?”司马康低笑起来,“这武道界,这个天下终究还是要靠精英的,只有我们才会去研究其中的道理,普通人也就当故事读读,茶余饭后寻个开心罢了,他们这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是么?”司马光垂下眼皮,“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们是对的,可秦仙傲、段海峰当世人杰,他们的想法……” 司马康笑了起来:“他们也不是神,就像您在普通百姓眼中不也什么都是对的,可是您不也时而犯糊涂?” “谁对谁错,让历史去见证,倒是这本书,里面对话的人物,话语诙谐,连我在里面说的话……”司马光一想到自己在书中担任的角色,插嘴时说的话,嘴角便不时抽搐。 “段海峰、秦显豪把您弄成了小丑,不过也不止您在里说一些莫名其妙的玩笑话,其他人也一样。”司马康笑了起来,“最可怜的是秦仙傲在里面完全成了迂腐,脑子简单,思想又守旧的莽汉。” “他这里面对话诙谐,甚至白痴笑话不时出现,可是自然科学上的道理讲叙却是深,深到骨子灵魂,浅,也能浅得了,这是一本要用十年时间来研究的书。”司马光沉声。 “十年?” 司马康瞪眼,“父亲,他们研究这个才几年?也就三五年吧,三五年的研究,随手写的书,我们要用十年研究?” “你仔细多读几遍,仔细看看其中讲的各种自然科学。”司马光沉凝的声音,“我说十年,还是说少了的,这里面有些东西如果研究透了,拿来合长生诀,数十万分未必摘不了。” “数十万分?”司马康倒吸一口气。 “我是说,如果是正确的,研究透了,数十万分必有。”司马光道。 “可这也……”司马康兴趣一下来了,连再次翻开书读了起来。 司马光走到院中,看着天空也陷入沉思,毕竟《对话》一文,文看起来简单,可内涵之深博,每一个问题都够他们这些学问家们大量研究的。 “难怪!”王安石低叹着,“难怪段海峰一看到秦仙傲内人郭氏摘了十二万分天文上的长生果,就急了,好一本《对话》,这书若早几年出来,我就不会在光学上与司马君实死磕,只会研究这里面的。” “我懂了,段海峰、秦显豪为何一直都在研究,直到秦仙傲夫人摘了果才抛出书。”吕公著摇头抚摸着书本,“这本书内容深着,书中讲透的很可怕,可更应该研究的也太多了。” …… 哥白尼的《天体运行论》是天文学上的一次革命,可是这个革命并未胜利,历史上是伽俐的《对话》一出,才为哥白尼的学说找到了确凿的证据,才让这场革命慢慢走向胜利。 也因此《对话》引起了当时的教会极大恐惧,甚至对伽俐略进行了审判,包括终身监禁,禁止书籍出版流行等等一系列的措施。 《对话》很强大,也必须得强大,要为哥白尼的学说找到让人信服的证据,需要的科学含量是十分巨大而且重要的,伽俐略《对话》中提到的很多科学观点,对自然科学,尤其是经典力学的发展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对话》一书用数学及科学实验方法证实了哥白尼的学说,而且相比于知识,他的方法论价值和影响更高----用实验方法与数学方结合,这也成了后世人类的通常研究方法。 程颐、刘琴、司马光、王安石、吕公著、苏轼……一个个大佬读了一遍后陷入深思,而后再次读,再次思索…… 至于书中将他们写成了小丑,反而没一个在意。 对普通百姓来说,这是一本很有趣科普读物,对趣味性的关注远大于其中的科学道理,可对他们来说,书中的‘道’散发着万丈光芒,早已经掩盖了其他一切。 程颐、司马光等疯狂的钻研这本书,同时一个个武道界学问家,甚至修炼武技的也深深的被这本《对话》给震憾住了。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四章 迈向神仙国的第一步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很快一封封信文飞向《新青年》、《武林风》,而后下一期的《新青年》。 “我原本以为这是一本论叙天体的著作,可读了后,这才发现这是一本对道论及极为全面的书,我们曾对力做过很多研究,如今以沈括的‘冲力’说为世所公认,可是读了这本书后,看了书中讲叙的力学后,才发现,沈括的‘冲力’与之相比,无疑萤虫与皓月,段海峰、秦显豪在力学上走得已经太远了,远远把我们甩在了身后……” “透过现象看本质最为难得,段海峰的《对话》,通俗易懂的文词下,诙谐有趣的话语下隐藏的是深入骨髓的天地大道……” “做学问如潜水,最难得的是进入深水区,以往进入深水区的,有秦仙傲的《伦理学原理》、《资本论》,也有段海峰的《物种起源》,刘琴的《天体运行论》也算是进入了深水区,可是这本《对话》无疑在刘琴的深度更往下潜了不知多少,这才是段海峰、秦显豪真正强大的……” “秦仙傲杂文中有一句很有名的话,叫做‘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去!’,段海峰沉默了这么多年,如今看来,他不是那种在沉默中死亡的人……” 一篇篇文章赞誉如潮,更多的是针对书中具体问题进行讨论。 萍乡县外一处大宅院,人群往来,此刻其中一处走廊。 “上次会议,工业上的事,你也不要急。”秦朝微笑说道。“科学上的事,讲究的是一步一个脚印,搞大跃·进是行不通的,人手,我会让他们尽量给你们安排,资金上更是尽最大保证。” “小朝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秦盛刚微笑着,“今天铁路通车,如果成功,这炼好钢的事就好办多了。” “嗯,我们岭南这边好的煤矿不多,也就这萍乡的煤暂时看来是合格了,只是这萍乡还是僻了点……” 这时---- “轰隆轰隆!”惊天动地的声音响起。 “各位,火车各处都没问题,可以正式试车了。小朝人呢?”声音响起。 “走!” “看来就等我们了!”秦朝、秦盛刚连飞奔而出,很快两人出现在庄园外。 “就等你们了!” “盛朝,快上来!”只见庄园外左边两条铁轨,一直延伸到极远处,此时铁轨上一架巨大的机器轰隆隆冒着白烟,这机器后面长长的拖厢上,秦雨、秦凝、阿碧、阿朱、秦龙、秦虎……一个个都极度兴奋。 “呼!” 秦朝窜上拖厢。 “老大,这东西真的能动?” “夫君。我们可是千里迢迢赶来的,可千万别让我们失望呀。”一个个兴奋的说着。秦朝也很兴奋,甚至手心有一丝紧张。 “嗯?”秦朝看向后面,这一次试车,来的人除了秦雨、郭媛媛等秦朝家人,太极社老成员外,剩下的就是来自原本的大宋各地。如今在秦朝手下做事的各级官吏,以及秦刚、秦羽等科技工作者手下学员及工匠。 此刻这些人一个个沉默。 “怎么,害怕出事?”秦朝直接走到一老者身前。 “主席,这个东西真的只是一坨铁外加一些煤和水?”黄世才低声说道,一个个都看着秦朝。火车的项目,他们这些内部人员谁不知道,可是真的出现在面前,一个个依然有些恍惚。 秦朝微微一笑:“你们都是抱着与我实现神仙国而来,神仙国中的科技上天下海无所不能,我们若是不能将一块死铁让它自己动起来,这一点都做不到,也别谈其他了。” “也对!”黄世才沉声,“科技这东西我是不懂的,不过盛刚同志他们说能够,主席你也说能够,或许真能。” “放心,就算这一次出意外,车动不了,下一次,下下一次,也一定能够!”秦朝沉声,又走向工匠及学徒处。 “李伦先生,可还习惯?” “哎呦,秦主席,我就是一个贱匠,您千万别叫我先生。”个子矮矮墩墩的黑脸中年汉子连激动说道,“秦主席,您居然认得我?” “七天前把您给绑来这里,可是我亲自签的文件,岂能不认识?”秦朝咧嘴一笑,这些年秦朝为了‘科技’,除了让秦刚、秦羽、秦则等幼时发小做实验,做项目外,也从各地绑架一些能工巧匠,这李伦就是新近发现的大宋优秀工匠,刚被秦朝绑来没几天,这一次火车初试就将他叫来一起体验。 “李伦先生,把您强行弄到这岭南来,我向您陪个不是。”秦朝拱手道。 “哎唷,您千万别这么说。”李伦双膝一软就要跪下,他可不敢受秦朝的大礼,可是刚要跪便感觉跪不下去。 “李先生这礼受得,对了,你怎么看这火车?” 李伦只得站着,憨笑一声:“铁用力来发动,听起来不可思议,但秦主席认为能,说不定就能!” “是么?”秦朝笑了笑,转身走向前面。 “这李伦嘴里说相信能动,眼神却是完全不信,看来他把我看成大忽悠了。”秦朝心中摇头,这时,“好了,我要开动了!”声音响起,而后整个‘火车’猛的冲了出去。 “啊!” 很多人往后倒去,火车突然开动,会让人往后倒,很多人都坐过船和马车,倒也不是不知道这回事,只是根本没想过火车真的能动。 一个个站稳,立时发现。 “真的……真的动了!” “看,树木在往后走!” “这速度还在加快?这都赶得上马车了吧,载了这么多人,居然还能跑得这么快?”一个个瞪着眼。看着两旁飞退树木,直到半天后,才有些人兴奋的欢呼起来。 “好!好!”中间‘拖厢’,黄世才低低自语,眼眶中涌起泪花,这一节车厢很多人这一刻也都是眼含泪花。他们大都是倒皇中过于活跃,倒皇结束后自感无法在大宋立足,这才背井离乡跑到岭南这原本流放罪犯的地方来的。 一个个是没办法,必须依靠秦朝才能活得更好,内心虽然也极度崇拜秦仙傲,可对秦朝某些强行要求做的政策也有些微词,对秦朝经常不理‘朝政’,不务正业,也颇为有气。 “神仙国!” “秦主席著写《神仙国游记》。写《新华党宣言》,写《资本论》,里面讲到的科学技术,原来真的不是无稽之谈。” “看着这火车,这一辈子把命卖给秦主席也值得了!” 一个个心中激动----或许我们真的在创造一个盛世,一个千古未有,开创纪元的盛世,或许我们真在走向通往神仙国的大道! 最后一节车厢。李伦瞪着眼铜铃一般。 “这块死铁,真的就用那些火给催动了?”李伦可不是普通工匠。他原本是大宋军器监的优秀工匠,古代四大发明,有三个在宋朝出现,大宋的技术在历朝历代都是极出名的,其影响对欧洲科技的发展起了极重要的作用,李伦做为军器监的优生。什么不懂。 “听他们说是根据水烧开了,会冒气的原理,制作了这一架铁车,这简直……” 李伦脑袋一片空白,只是死死看着两旁飞速退后的树。直到整个火车开进了一处矿场,缓缓停了下来,李伦才感觉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些,从火车上下来,跟着众人行尸走肉般进入矿场。 “这是什么?” 李伦眼睛再次瞪大,整个矿场一个个房内轰隆声音不断,一个个矿洞内伸出一条条履带,这些履带正快速移动着,上面堆着一堆堆煤矿。 “李师父,挖运煤,尤其是从矿井中将煤运出可是个极耗体力的活儿。”旁边老工匠笑嘻嘻说道,“早先我们大家也都是老方法挖送煤,后来科技所的人便送来了蒸汽车,如今都是用机器。” “蒸汽机?也是火车的发动机?这东西还能用来运煤?”李伦深吸一口气,忽然想到一件事,“你是说这蒸汽机有很多?” “这有什么不对?”旁边几个年轻工匠怪异的看着李伦。 “没什么不对?”李伦几乎吼了起来。 “就比如一把菜刀,最简单的菜刀,你能每一把都打成一个模样?这些蒸汽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越是这样巧夺天工的,做起来就越是麻烦,每一个部件的尺寸都有极精度的要求……”李伦滔滔不绝,一些年轻工匠一开始颇不以为然,可听着听着,仔细一思索李伦的话,也感觉不对了。 “哼!”猛的一声冷哼响起,只见一个老年工匠淡然走了过来。 “商老先生!”一个个年轻工匠连恭敬叫道。商迁冷冷扫了众年轻工匠一眼:“李伦先生讲的没错,看得出他是有真才实学的,没错,出现多台蒸汽机,而且台台都性能相差无几,正常情况是不可能,那是因为是完全用手工去制作。” 李伦一愣:“商老先生,做匠艺,不都是用手工,不用手工,还能用什么?” “工具,机器!”商迁淡淡吐出四个字,瞟了众人一眼,“规范化,标准化,机器化,理论化,科学化才是真正的大国利匠!” “工具,机器,标准,规范?理论科学?”李伦眼神茫然。 “李伦先生,你也别多想,今后跟着我,我带你多看看,多走走,自然你会明白的。”商迁沉声道,“只是你懂得越多,就越危险,越离不开这岭南,你懂意思么?” “越危险,离不开岭南?”李伦眉头皱着,忽然一颤,“你是说,保密?” “没错,用生命来保密,这便是我们的规矩,越是高科技,越是如此,一旦你真进入这一行,就失去了很多自由,你真的愿意加入么?” “失去自由?”李伦长吸一口气,眼中光芒越来越盛,“我李伦做了一辈子工匠,自以为技术精湛,现在才知道原来一直在玩过家家,如今能够见识真正的工匠至高技艺,我死而无憾,何论其他?” “好!”商迁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潭州清风庄园院子中。 “盛朝,这次火车试车,一切完美,这铁路技术,大体是成熟了。”郭媛媛心情很好,秦雨、秦雪、秦凝、抱着娃娃的阿朱心情也格外不错,秦朝的事很少瞒她们,她们自然明白,火车技术的完善,剩下的就只有建铁路和造火车。 “十年,十年之内整个岭南都通上火车,倒时……嗯?” “公子!”阿碧小跑着冲进屋,“上次发行的《对话》一书,反响激烈,很多人在报上发言,说是想看到你对这书的评论。”阿碧扬了扬手中的电报稿,而后往秦朝身前一扔,走到阿朱身边,一把抱过阿朱怀中婴孩:“小囡儿,来,向碧姨笑一个!” “盛朝的评论?”众女一个个笑了起来。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五章 秦仙傲的打分 “嗯?”郭媛媛抓过阿碧扔过的电报稿,飞快的翻了一遍,眼露惊讶,“这些人这次居然改性了,这文章大都是赞誉之辞。” “很正常,这《对话》比上次的《天体运行论》在论证上更加完善。”秦朝翻看着电报稿,“当然最重的不是论证完善,而是那个女人。”秦朝瞟了一眼东方。 “也对!”众女也恍然过来。 观音生诞日,凤后抖出老底,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破碎虚空的人,这件事武道界学问家们很多都比较信,既然都有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那原本人人笃信的地心论自然没什么好维护的,真正让大家讨论的是地动说。 “你这《对话》中,有个地方我总觉得不妥。”郭媛媛沉声。 “不妥,盛朝的著作会不妥?”秦凝轻笑,“郭姐姐,你是不是弄……”“是不妥!”秦朝沉声。伽俐略《对话》一书,总体上十分强大,可里面第四部分的描述却是错误的,这一点,秦朝并没有改正。 转眼三天过去,新一期武道界版《新青年》发行。 “是秦仙傲的文章。”程颐翻看着手中散发出油墨香的新报纸,一眼扫到头版的文章,眼睛顿时亮了,随即一笑,“也对,段海峰、秦显豪写出如此高质量的著作,又带着与他秦仙傲打擂,挑衅的意味,秦仙傲不吭声才怪。”程颐兴奋的往下看。 “令人惊叹,段公子‘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数年不鸣,如今一鸣惊人。这一本书与刘琴的《天体运行论》可以并列为天文学上两部划时代的巨著……” 程颐眨了眨:“划时代?这秦仙傲真够会吹的。”微一摇头,目光下移。 “《对话》一文的物理学框架是刘琴太阳系模型的某种简化形式。它是一种具有恒常旋转速度的轮转体系……” “从书中可以看到段海峰、秦显豪两人过于‘迷恋圆周运动’,可我认为此书对天体之精彩在于圆周,之错误和大谬也在于圆周……” “无疑过于简化的刘琴体系并不能精确的符合观察到的情况……” 程颐脸上露出笑容,秦仙傲一开始给予了《对话》一书超出想象的高度评价,程颐本来还有些失望,以为又是纯吹捧。毕竟。《对话》一书虽然很多地方写得极为神妙,可是较真起来,有着太多的与观察不符的情况。 如今整个武道界都提倡严谨,《对话》对天体的解释虽然前所未有的强大,可终究还是不够的。 程颐兴奋的读了下去,眼中不时闪着光,忽然---- “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以段、秦二位大才,居然在潮汐上犯下了无法原谅的过错……” 潮汐有错?程颐微微一愣。《对话》书中对潮汐具体讲解是最后的‘第四天’的对话,程颐虽然也看了,可是前面太多值得思考和研究的,这时还没有对‘第四天’的内容进行深度思索。 “《对话》书中认为潮汐是加速度的结果,而加速度又是地球复杂运动引起的,此处我先说说加速度。” “无疑加速度这是段秦二位公子所创,也是我之所以认为此书之伟大无与伦比的原因之一,因为他真正解决了一个力学问题。此观点之伟大,远远超出沈括的‘冲力’说数百至千倍……” 程颐眉心跳起。远超‘冲力’说数百倍? “文中对于速度的计算公式,我认为是真正击中了灵魂,此公式若摘果,可得十万分!”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相比于速度公式,我们最应该关注到的是段秦二位如何得出这公式的。在这里他们是用数学加实验,尤其是实验的方式……” “好一个速度和加速度,我先前也曾为此眼前一亮,可没想到秦仙傲如此重视……”程颐兴奋的读着文章。 “《对话》试图把自己的物理学完全建立在两个守恒定律的基础上……” “他们有一个很遗憾的地方就是没有充分认识到惯性定律及其根本意义,在这里我也可以做一个预测。光这一个惯性定律如果合长生诀,一定能再得十万分……” “我们要认识到《对话》用极其狭窄的基础去解释一切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 …… 一口气读完秦朝的这篇评论文章,程颐胸脯起伏。 “老师,这秦仙傲还真不是盏省油的灯。”一旁杨时很是感慨,“你看他这文章,一开始就将《对话》捧到了天上,我还以为他真的很认同这书,可是接下来……” “此书有理有据,虽然秦仙傲讲了《对话》一些错误和各种不足之处,可是秦仙傲对书中某些道理的分析……”程颐沉凝着脸,“对这些不足之处的分析,无疑是明贬实扬,从他的分析中,我们有一种错觉,好像《对话》一文除了极个别外,其他的道理都是正确的,刘琴的天体体系也是正确的,这秦仙傲是既然让人佩服,又让人觉得很阴险。” “是啊,看了这文章,好像我们不承认地动说,大地绕日行就是白痴一样。”游酢也哼道。 “大地绕日行,确实……”程颐垂下眼皮,心中产生一种感觉,“或许日月星辰绕地说真是错的。” …… 秦仙傲针对《对话》的文章,如同一块石头抛入水中。 “面对着知识的海洋,我们所知者不过冰山一角,所以有时必须将模型简化,秦仙傲虽然不认可《对话》中简单构建的圆周运动天体体系,可是对他这种化繁为简的方式格外赞许,这很让人意外,毕竟秦仙傲最为推崇的是严谨,显然他如今也意识到天地之大,若处处求严谨,将一事无成,因此有些时候必须做出妥协……” “秦仙傲一开始大力吹嘘《对话》,用的词虽然极夸张,可终归让人不服,可是之后他具体论叙,且不说那些道理,就说他居然敢针对《对话》文中某些观点进行长生诀上的打分,这打分才是真正落到具体上了,可是他这分数如此虚空,很值得推敲……” “虽然这些日子报上的《对话》评论文章满版都是,其中很有不少真正有份量的文章,可论思想的深入,以此文为最,而且从这文中我们似乎看到秦仙傲有不少意犹未尽,没有完全讲透的地方,难道他真的……” “很深入,这秦仙傲讲的虽然很多地方我现在都没有彻底摸透,可无疑他的评论远远比任何人都讲得让人深思……” …… 《对话》一文毋庸置疑很强大,可毕竟这个时代很多人见识有限,就像一种新材料,新的数学公式出现在世上,普通人可能没什么感觉,科学家却极度兴奋一样。 《对话》的强大,就算是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人也只能知道一鳞半爪,甚至他们在某些地方是强烈反对《对话》中的观点的,能够接受这本书也只是因为上一次受到凤后的冲击太大,思想放得更开而已。 此时秦朝详细的剖析文章一出,很多人有一种拔云见日一样的感觉。 尤其是秦朝评论中特别针对《对话》中的力学体系进行了格外高度的赞扬,认为其中一些定理和公式完全可以放入《物理》学教材,甚至给予了长生诀的打分,而这打分---- “惯性定理十万分?这惯性定理且不说正确与否,就算正确,真能得这么高分?” “十万分的惯性定理,无疑将沈括在力学上的‘冲力’给击得粉碎,除了惯性外,那个力学公式更是得到秦仙傲的大力推崇!” “落体运行,抛物体运行,摆的振动这些真的如秦仙傲所言?” “还有那个船体中水滴蚊虫的实例,秦仙傲对这个实验例子表现出极度的关注……” …… 秦仙傲干脆直接的长生诀打分和高度的评论无疑让一个个学问家兴奋,可兴奋之后也有一些怀疑,若真是这些东西能够摘得长生果的高分,秦仙傲会这么好心说出来? 虽然怀疑,可一些大胆的直接找来弟子。 “秦仙傲的评论看了吧,你选一个合长生诀!” “那条惯性定理,我感觉很有可能是正确的,明阔,你找些人试试吧,一旦成功,我不需要十万分,只要得到二三万分得分就够了!” “去吧,就冒一次险,听秦仙傲的,摘摘看,能成功得十万分固然好,得不到也不可惜,反正你们一年摘其他果也得不了多少分……” 除了兴奋于书中的实质内容外,另一件事也同样让整个武道界疯狂。 “鉴于文章笔墨有限,而《对话》一文对力学的论叙又极有可推敲之处,我决定用一本书来讲叙……”秦仙傲将出书专门论叙惯性定理,力与距离与速度,落体运行等等的书籍。 力学这一块,是物理学的基础和根本,一旦研究透了,价值之大,很难想象,因此几乎每一个学问家这些年都有研究,可自打沈括‘冲力’说得到公认后,众人的进展一直极为缓慢,现在数年没有出版过科学著作的秦仙傲在这方面要用一本书来讲叙,众学问家自然兴奋期盼。(。) 第六章 怪异的反应 这一天一大早。 “好像今天就是秦公子新书出版日吧!” “没错,就是今天,一个月前他在报上评论段海峰、秦显豪的《对话》一书时发的通告!”整个大宋所有大中小城市,甚至大理、辽国、西夏一些城池很多人都兴奋起来,一大早或亲自,或派人冲向当地书局。江宁城外半山居,王安石老仆人也冲出家门,书房内王安石读着一份报纸,忽然低低一叹。 “父亲。”王旁扫了一眼王安石的文章,眉便一皱,“菩萨的学说真的没价值?”武道界大局重新定下后,凤悲师太很快兑现承诺,过一阵子便在报上发表一篇文章,将她所在的世界的各派学说刊于报上。 一开始。 整个武道界即便是纯修武技者也人人兴奋,以为能从异世的学说中有所获益,可是很快一个个都失望了。 凤悲所写的来自异世的学说,如果放在春秋战国之前,或许很精妙,可这时。 乍一看很新鲜,稍一想便眼熟,再一想原来都是大家所熟悉的观点,只不过换一种方式来说而已。 “或许有,但现在……”王安石瞟了一眼自家这个儿子,眼中闪过无奈,当年少室山凤悲魅惑天下,很快王安石便清醒过来,可是王旁……,无论王安石怎么敲打,就是死了心相信她是菩萨,甚至差点坏了王安石的事。也因此,王安石即便后来暗中策划暗杀凤悲也没让这儿子知道。 “人与人怎么就相差那么远,凤悲都倒台了,我这痴儿还死心塌地的相信着她,附着她,幸好当时没有杀她。不然……”王安石心中低叹。 “对,一定会有的,凤悲师太所在世界的学说岂会没用,她现在抛出的都是简单的,渐渐的就会深入,就会出现令人拍案叫绝的学说。”王旁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 “希望如此!”王安石沉声。走到一旁书架前抽出一本册子读了起来。王旁瞟了一眼王安石手中的册子,眼中闪过一丝怪异。“又研究起段海峰、秦显豪的《对话》……”王旁心中很是感慨,《对话》一书出来后,王安石便成天读着这本书,甚至还不时走入‘实验室’做起实验来,偶尔也会赞赏或者怦击几句书中的道理。 “嗯?” 王旁、王安石忽然耳朵一动,而后都眼睛发亮。 “老爷,书来了!” “快,快拿进来。” 只见老仆人手中捧着两本册子笑眯眯走了进来:“老爷。给。少爷,这是您的。”王安石、王旁连接过书,目光一落到封面上的标题,脸色都涌起怪异的笑容。 “关于段海峰与沈括两种科学的谈话!”封面正中一行漂亮的馆阁体字。 “上一次段海峰写书,拿秦仙傲开涮,这一次秦仙傲反过来也拿他开涮。”王旁笑了起来,嘴角又一撇,“不过上一次段海峰标题中另一个主角是刘琴。这很正常,可现在。秦仙傲居然……” 王安石目光落在沈括两个字上,神色极为复杂,王安石变法时,沈括是新学,是王安石的绝对拥趸者,办事能力也极强。可以说得到了王安石最大的信任,王安石也妥次提拔,委他以重任,甚至事情没办好,依然极度信任他。可是王安石万万没想到,最后关键时刻,就是这最信任的人捅了自己一刀。 “沈存中人品有瑕,学问还是真不错,尤其是自学科学上,他是我们这一辈人中的佼佼者。”王安石沉着嗓音说道。 王旁一撇嘴:“这可未必,沈括《梦溪笔谈》写得倒是不错,面面俱到,可也就得一个博字,论到精深,他最杰出的成果也就‘冲力’说,可冲力说上一次被秦仙傲、段海峰、秦显豪给否认了,如今力学上最火的是加速度,而父亲您的波动说,那可是光学上的一块丰碑!” “沈存中能力我了解,他只是不得势。”王安石淡然,“秦仙傲选他做力学的讲解,未必错了,好了,!” “嗯。” 王安石、王旁翻开书读了起来,很快两人脸上都露出兴奋的神色。 《关于段海峰与沈括两种科学的谈话》其实是出自伽利略的另一本重要著作《关于力学以及地上运动的两个新学科中的对话和数学证明》,无疑伽利略的天文发现非常重要。 伽利略的《对话》与哥白尼的《天体运行论》,牛顿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是天文史上最伟大的三部杰作。 可是从纯科学的观点来看,伽利略对力学的贡献更为重要,伽利略的《谈话》一书除了对力学的讲解外,最重要的是从非科学因素摆脱出来,树立了一种科学的把定量实验与数学论证,逻辑推理相合的典范,这种治学的方法论成为后世精密科学的最为理想方法。 书中的科学方法论才是最重要的。 院子中沈括眯着眼,忽然一颤,看向屋门处。 “咔~”门打开,一个青年露出脸看了紧张的沈括一眼,随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沈大人,张娘子去了刘先生家,您不必担心。” “哼!”沈括冷哼一声,上一次因为他沈括的冲力说赢得了武道界的共同称赞,张夫人对他沈括一下子变得极温柔,可是好景不长,尤其是上一次段海峰、秦显豪《对话》一书出世,里面提到了新的力学运动解释,将冲力说完全给击溃了,张夫人便对沈括完全没了好脸色,沈括的日子再一次回到当年水深火热之中。 “秦仙傲的书可买来了?” “秦公子还没有失信过,自然买到了。”青年笑嘻嘻的连快步上前,从怀中掏出新买的书。 “关于段海峰与……”沈括眼睛一下瞪大了,而后都有些懵了。 青年一愣,皱眉看了看如遭雷击般的沈括。“沈大人,这封面上叫做沈括的不会是您吧?”青年连询问。 沈括吸了一大口气,脸色一沉,可嘴角终是忍不住弯起笑容。 “天下间叫沈括的不少,本大人凑巧,也叫做沈括,王向学,你可记住了。” “真的,沈大人您也叫……”青年张开嘴巴,又扫了封面一眼,“这里的沈括不会是……” “哼,你以为天下有几个人能被秦仙傲写入书中?”沈括淡淡道,“实话跟你说,秦仙傲是我师弟,我去了岭南,他得出大门来迎接。” “啊!”青年脸上的轻浮一下消失,“沈大人,我没想到……这些天对您的不敬,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放心吧,我沈括岂会与你们计较,好了,今天多谢你替我买书。”沈括微笑道,而后抓着书一个纵身入了屋子。 “我们知道整个世界由两种状态组成,生与死,动与不动,阴与阳。生命在于运动,人一出生就决定了他必须无时无刻不在用力运行,一旦运动不了,那就是这个人死亡了,然而死亡真的就永远静止了么?不,死亡之后依然还是有力,有运动,所以我说整个世界都是在运行着的……” 沈括很快便陷入书中的世界。 与此同时,苏轼、程颐、司马光……一个个读着这一本秦仙傲事隔多年没有作品后的第一部作品,很快都兴奋起来。 和读《对话》不同,《对话》一书,虽然让人也感觉酣畅淋漓,耳目一新,处处发人深省,可毕竟《对话》讲的是天,是摸不到,碰不着,最好也只是用望远镜观察到的天体,而这一本,讲的是平常,人人都在接触的力学。 就像让一人去学东西,农民最亲切,最容易学到的也是他经常接触的种植知识,而市井百姓则可能更容易学会经营。因此书中讲的各种道理,一个个读起来,更觉痛快,尤其是这除了是一本书力学研究书,更是一本科学方法论的书。 得到鱼与得到渔这种感觉是不同的,方法论,就是授人以渔,这带给人的振奋自然不同。 清风庄园院子中秦朝缓缓打着拳。 “《谈话》出来,接下来就是开普勒的行星运动定理,再往后要发展就得到牛顿的万有引力,才能解释得了天体运动,嗯?”秦朝看向一旁走廊上的阿碧,此时阿碧眉头皱得山包一样。 “嗖!”秦朝出现在阿碧身前,一把抓住阿碧玉手,“什么事这么烦心?莫非见阿朱有了孩子,你也想要?” “才不是!”阿碧哼了声,怪异的瞥着秦朝,“公子,你上一本《对话》一出,天下赞誉如潮,可这次《谈话》出来后,到现在……现在都没几个人来稿称赞。” “没人来稿评说?”秦朝一愣,如今的武道界有一个习气,就是芝麻大一点事,凡是涉及‘天地大道’的,一个个都要在报上发文分析点评。 “我记得《谈话》发行已经三天了吧?”秦朝嘀咕着。 “就是三天,正常情况来稿没有三十封,也有十来封,可现在也就三封来稿。”阿碧嘟起嘴,低声道,“公子,你这次写的是不是太过离谱?” “离谱?”秦朝敲了阿碧手背一下,“你说呢,不过三天没反应,这事的确奇怪,再等等吧!” “嗯!”阿碧转身离开。 “难道,真的有什么不对?”秦朝眉头微微皱起,伽利略的《对话》一书,因为名气太大,又可以做文学读物,通俗读物来读,秦朝前世是读过,可《谈话》一书,秦朝只是知道大体内容,主体思想,并没有真的认真去读过,因此,整本书与其说是伽利略写的,不如说是秦朝根据知道的书的主要讲叙内容和风格,根据自己的想象山寨出来的。(。) 第七章 迟来的反馈 伊川书院后山,从山顶到山脚斜坡上,每隔一断距离便站着一个洛学核心和精英门人,山脚下程颐眼睛眯起看着山顶。 “老师,他们好像准备好了。” “我看到了。”程颐望着山顶滚下的石球,脑中涌现的是秦仙傲《谈话》一文讲到的实验。 “秦仙傲既然得出了结论,应该是错不了。”程颐思索间,石球轰隆隆已经滚到了他身前,杨时连一伸脚踩住石球。 “报数!”杨时喝叫道。 “我这里是20!” “27!” “35!”……一个个报着数,众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老师,果然物体在空中落下时是不断变快的。”“老师,秦仙傲和段海峰的加速度公式看来是没有错。”一个个激动说道。程颐微微点了下头:“继续下一个!”“是!”一众人等连冲向东方树林。 “师祖,这些实验,秦仙傲做过,我们其实……”罗从彦低声道。 程颐眉一挑:“仲素,这个实验不在于验证秦仙傲的结论。”“不是验证结论?”罗从彦疑惑看向程颐,程颐淡然一笑,大步走向前方。“仲素,你应该仔细读读秦仙傲的新书。”杨时微笑道。罗从彦眉头皱起。 “仲素呀,秦仙傲的新书,价值最大的不是里面的理论,而是做研究的方式,这种方式,我们自己明白不行,因为我们力量毕竟有限,所以,培养后辈弟子也养成良好的研究方法才是老师最为看重的。”游酢低声道。 汴梁宰相府院子中,司马光一左一右双手各抓一个铁球,猛的纵起三十丈高。而后他双手平举,同时松开,顿时这一大一小两个铁球都向地面掉去。 “篷!” 铁球落地。 “同时落地的,果然是同时落地的。”司马光双脚一落地就一声朗笑,走进书房。 花园中,十八岁女子坐在秋千上。他身后的老人猛的一推,而后便跳到一旁看着秋千来回摆动。 “我这爷爷也真是,为了验证秦仙傲书中的实验,居然让我……”赵明儿满脸无奈,她如今都是妙龄大姑娘,哪里还玩什么秋千,可爷爷的命令,她能不遵? 秋千一上一下,摆动幅度越来越小。渐渐停息了下来。 “哈哈!”赵挺之一声哈哈,背着手离开。 …… 清风庄园一间书房中,秦朝翻看着手中的《谈话》一书。 “没有问题呀,为何到现在都没人反馈?进来!”秦朝看向门口。“篷!”阿碧重重推开门,“公子,来了,来了!” “你是说……”秦朝目光一下落在阿碧抱着一大打的电报稿,心怦然而跳。 “你看就知道了。”阿碧将怀中的电报稿往秦朝身前桌上一放。笑得脸上都是红光,“公子。你先看,那边电报还在响个不停,这稿子还多着呢!”说着冲出书房门。 秦朝直接翻开一张电报稿。 “秦仙傲的著作从来不会让人失望,这已经是天下共识,因此拿到这一本书时,我也抱有很高的期望……” 秦朝心头一跳。不会是说坏话吧? “无疑,这本书的书名,一反秦仙傲往日的厚重,这虽然有些让人意外,但是考虑到这一本书是秦公子和段海峰、秦显豪的《对话》一书而写。倒也算不得什么,翻开书,前言写得很好,这些自不必提,秦仙傲若没这功底,就不是秦仙傲!” “待读到正文,同样是出人意料,也合乎常理,正文的行文方式完全就是模拟段海峰、秦显豪的《对话》一书,只是对话的人物变成了段海峰与沈括为主,秦显豪为次。” “《对话》一书,秦仙傲是书中小丑似的人物,突出歌颂了刘琴先生,而这本《谈话》则是段海峰成了小丑一样的人物,突出歌颂沈存中。” “沈存中一生仕途坎坷,做过一些很让人不耻的事,因此乍一读到沈存中成了书中的正面主角,我是有些不适应,我想天下读者恐怕也多是不适应,可是仔细一想,沈存中修养或许有些问题,但学问是极佳的,因此秦公子让他担任书中的正面角色,也堪堪及格,这里我就不再多说。” “采用类似《对话》一书的风格,无疑是很让人感兴趣的,而秦公子文笔娴熟,这本书中的人物对话在趣味性,易读性,文学性等某些方面很明显高于段海峰、秦显豪的《对话》一书。” “这样的书是很吸引人,尤其是普通读者,可是我们这一行的人,看一本书的价值不是文学性,更不是趣味性,而是包含的道的价值,因此我更多关注的是书中讲叙的实质内容,因此我带着既怀疑又期望的心情读了下去。” “这本书讲叙的自然之道,简单来说主要是运动及力学,运动与力是生活之中最为普遍,司空见惯,可是要讲出其中的道理,也是最为难让人信服的,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秦公子的书竟然是如此强大……” 秦朝怦然剧跳的心情一下安稳下来。 “从书中第一个实例起,我便不由自主的陷入了其中,无疑秦仙傲对各种力学运行的剖析是十分精准恰当的,可我更感兴趣的是他的剖析所基于的实例证据……” 这篇文章接来完全都是各种赞誉的语句及一些问题的思索和询问。 读完这一篇,秦朝看起另一份来稿。 “如同我们将《对话》一书看做是《天体运行论》的升级版,现在我可以说这一本《谈话》,如果不论及天文体系,可以当作是《对话》一书的升级版……” 这也是一篇给予了《谈话》一书高度赞誉的文章,而后---- “老夫程颐可以肯定的在这里做一个预言,一门广博精深的科学已经启蒙,《谈话》在这方面的工作只是它的开始……” “上一本段海峰、秦显豪的《对话》一书,我们可以看到里面某些力学知识的萌芽迹象,而这一本,已经是真正的发出了嫩芽,长出了新的叶片……” “读了这本书,我可以肯定一门新的科学已经诞生,那就是力学……” “书中对自由落体、斜面、抛物体、摆的运动的论叙,让我们看到了力学研究的方向……” “犬子司马康极为看重书中对运动学的研究,可老夫最为看重的是书中的实验方法、理想化的方法、雄辩的推理与严格的数学推证方法等等,这绝对是物理学新纪元的开启……” “天才就是天才,书中的斜面滚球实验和上一次的半球实验一样,绝对是科学史上经典的实验……” …… 一篇篇文章,或来自程颐、或司马光、或吕公著、或王安石……,除了论及书中某些科学问题外,也赞誉不绝。 很快桌上的电报稿秦朝看完,阿碧又抱着一打电报稿冲进来:“公子,这些也是,您先看着,我去电报房。” “放一旁吧!”秦朝站起身走出院子。 “万物之道是相通的,要解决天文上的迷惑,反而要从基础的物理开始,伽利略在力学上是开创者,可要奠基,还需要牛顿,笛卡尔等当时代的其他科学家。”秦朝看着天空,眼里闪着光,“如今力学研究已经开启了,接下来……”很快秦朝走入书房,提起笔,很快一行行数字和公式出现在纸上。 科学是能够用数字表达的,行星和天体的知识,也必须用数学逻辑来论证计算,只有当计算与实际观察相符,才能真正的让人信服。 开普勒行星运动三大定律讲起来很简单,可这是开普勒一生长期繁杂的计算和无数次的失败之后的产物。 “开普勒三大定律,我知道,可他的数学论证过程,我根本就没读过。”秦朝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脑海中资料虽然极多少,可前世毕竟主攻文科,不是专门的科学研究者,理科方面,像开普勒三大定律、牛顿的各种定律,万有引力等等大的定理定义公式方面都懂。 可是细节上,推算出这些公式的数学计算,就差了一筹。尤其是牛顿、开普勒得出他们的经典的行星运动三大定律,万有引力等定律时,是如何用一次次失败,一次次填补漏洞,最后用数学计算出来的,这些更是完全一片空白。 “幸好前世我还不算偏科。” 秦朝脑海中闪现着前世的公式,同时对照着用望远镜观察出来的月球、金木水火土等各种星体的数据推衍计算着。 虽然秦朝可以用长生诀直接证明,可这样根本就不是真正做科学的态度。 而且秦朝也有信心。 “开普勒穷究一生,牛顿费尽数十年,才计算出那些定理,可那是他们不知道答案,我现在答案有,数据有,要的是推理的过程。”书房中秦朝时而笔动如飞,时而沉脸凝思。(。) 第八章 寻找规律 天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清风庄园后院秦雨、秦雪、秦凝兴奋的读着新报纸,她们虽然是以武技修习为主,可对学问界的兴趣一点也不弱,甚至于三年无名海岛生活时,也曾试着学过长生诀,只是没有去摘果而已,因此武道界每一期的报纸,三姐妹是必读,而且还要研讨一番。 以她们本身的冰雪聪明,再加上秦朝来自后世方法的培养,再加上跟在秦朝身边耳濡目染,讨论起具体学问来,水平之高绝不亚于很多知名学问家。 “这一期的《武林风》果然又是这样,不是讨论《对话》就是《谈话》。”秦凝嘀咕着,忽然一愣,而后眼睛亮了起来,“大姐,二姐,媛姐,快看第二版头条。” “二版头条?” 郭媛媛、秦雨、秦雪连翻到第二版,而脸上都露出怪异的笑容。 “看来有人不服气了。” “也难怪他们不服气,公子这本《谈话》确实写得很漂亮,若是再将行星运行定律一抛出,还让不让其他做学问的活?” “这就不服气,若他们知道《谈话》和《对话》都是同一人写的,那岂不是更受打击?”郭媛媛、秦雨、秦雪、秦凝笑说了起来,秦凝忽然眉一挑:“媛姐,夫君这一次写‘行星运动定律’是不是时间长了点?” “是有些长。”郭媛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一笑:“我们别多想了。盛朝办事,还用担心么,走。这报上这条消息也该让他知道。” “嗯!”四女说笑着出了门。 西北角落书房中,秦朝笔动如飞,很快他停下笔,此时最后一行显示着一行数字‘78285’。 “我这计算出的是78285,不知真实观察到的会是……” 秦朝搁下笔,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册子,这册子上是来自新学的天象观察记录。缓缓翻动着册子,秦朝心都有些崩紧。 “开普勒为得出三大定律,花了近二十年的时间来计算。我这一次,才多久,希望不会……”秦朝手微颤着翻开下一页,而后目光一下凝聚了。 这一页上有着“七月十六日。火星。其数为78285……”一行漂亮的行书 “成功了!” 秦朝大脑轰的一下,嗡嗡然的,一股巨大的喜悦充溢着全身。 “果然……哈哈,我早就知道,不可能错,我都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把路走一遍而已,哪里像开普勒。还得一条条的找路,答案都告诉你了。只是走一下过场,若这都错了,那才是……”秦朝大口大口吸着气,很快压下巨喜的心情。 “还早着,我这是只是火星的数据,其他各种星体的数据也要全部弄出来,且正确才能让人信服,不过火星都正确了,开普勒定律也是正确的,其他的也就是水磨工夫……”秦朝合上册子,重新插入书架。 “嗯?”秦朝看向门口。 “夫君。”秦凝笑眯眯的走了进来,“书写成了么?” “你这丫头,哪有这么容易的事。”秦朝白了秦凝一眼,“就是抄书,也没这么快,怎么,你突然跑进来,咦……” “盛朝,这一期的《武林风》上有一篇文章很有意思,我们觉得你应该看一下。”郭媛媛笑说着,将报纸往秦朝一扔,“第二版头条。”秦朝连一伸手抓住飞来的报纸,翻到第二版,而后愕住了。 此时武道界很多学问家也面色怪异。 “这个叫梁宇的,联合三十六人联名上书,要求秦仙傲暂缓公布摘得十二万高分的行星运动规律,给他们一个机会……” “秦仙傲姬妾摘得十二万分,刺激了不少人,先是段海峰、秦显豪出来阻止他发布,如今又来了一个梁宇的,其实别说梁宇,就是我自己……” “有趣,这梁宇,虽然做得有些荒唐,可还真是点中了大家的心事……” …… “难怪梁宇要这样,秦仙傲做出的成果也确实是太多了点,秦仙傲如此,段海峰亦如此,还怎么给天下人活路?”程颐微微笑着摇头,目光瞟了一眼不远处书桌旁堆积如山的书册。 这些天,程颐做的事只有二件,研究《对话》《谈话》,剩下的就是将千年以来,以及这些年收集到的天文数据进行一个归纳统合,找出其中的规律。 “秦仙傲所谓的行星运动规律,无非就是分析这些数据,找到里面内在的规律。别的我们比不过他秦大公子,段大公子,可是这死东西,难道也比不过?”司马光眯着眼,看着纸页上这些天计算出来的天体公式。 “从一切的资料中可以看得出秦仙傲、段海峰极为推崇刘琴的《天体运行论》,这些观察的天文数据,秦仙傲找到了规律,那他找规律的方式不可能是其他。”王安石眼中闪着兴奋,“就只有一个可能,依刘琴的《天体运行论》,段海峰、秦显豪的《对话》来找,所以,我只要顺着这个方向,就一定能够找到真正的答案!“ 王安石信心百倍。 嵩山不远处一处大庄园中。 “秦仙傲是人不是神,他也曾跪拜观音,也曾低三下四,也曾出过错。”大厅内摆着酒席,三十六个男子,有老有少,人人穿着儒生长袍,其中上首一座长须老者声如洪钟,“我们这些联合请求,依我看,秦仙傲那高傲的性子,必然会答应,所以,时间我们有。” “而方向,也很明确,就是照着秦仙傲、段海峰来,照着《天体运行论》《对话》两书来。” “大伙儿谁也别偷懒,三十六人。力往一块使,分工合作一起计算,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够有答案!”梁宇朗声道。 “这是自然!” “若是此次功成,我们也能名垂千古,在这武道界占一席不错的地位!”一个个极度兴奋,当然也有担心,担心的是秦仙傲不给时间,直接就公布答案,可就在这时---- “老爷!好消息。好消息呀!” 一个老者疯癫一般冲了进来,右手高高举着一份报纸,一下便到了梁宇身前:“老爷。你快看,秦仙傲答应了!” “真答应了?”梁宇眼睛一下亮了起来,连抢过报纸,翻看了一下。而后激动得眉飞色舞。“诸位。一切不出老夫所料,秦仙傲这一次同样自大高傲,他答应了给我们足够的时间。” “哈哈,秦仙傲这性格我喜欢!”“如此就好办了!”“痛快,痛快!”整个大厅人人激动起来。 时间流逝,秦朝整理着数据,进度非常之快。学问界没笨人,很多学问家也在疯狂的整理着数据。想到找到其中的规律。 十天! 二十天! 一个月! …… 这一天书房中程颐将笔一扔,直接走到书房外:“叫中立。定夫过来。”很快杨时、游酢走入院子。 “老师,您叫我?” “中立,这些天你也在计算天文数据,感觉怎么样?”程颐沉声。 “这……”杨时眉头皱起,“老师,很麻烦,这东西于我们是一个水磨工夫的事,我感觉这样做下去,没有五六年工夫,成不了事!” “何止五六年,我都感觉没有一二十年……”游酢摇了下头。 “看来你们都发现了,这件事,看来起来容易,可做起来,就是个大耗时间的事情。”程颐沉声,“我一直在想,秦仙傲是什么方法,这么快找到规律的?” “只有一个方法,他的心算超级强大。”杨时双眉微扬,“老师可否记得我当年提过的龙神宫之事,龙神宫开启,那一盘棋本来是输了,可在秦仙傲一人之力下,竟然完全扭转了过来,此人的心算之快,瞬间万里。” “秦仙傲擅长大量快速复杂的计算,我们在这上面和他斗,想要挽回脸面……”程颐嘴角露出苦笑,“这还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中立,定夫,老夫是不准备在这上面耗时了,我洛学门下,你也把情况和大家分析一下,免得大伙儿白白浪费了时间。” “这样甚好!” 程颐发现行星运动定律不好归纳,一个个也都感觉到了棘手,因此很快像司马光、王安石、苏轼、赵挺之、吕公著……等很多明智的都开始放弃,把心思放在其他研究上。 转眼五个月过去,这一天,清风庄园内。 “盛朝,这里有几篇文章很不错。”郭媛媛盈盈走入秦朝书房,将五份报纸往秦朝眼前一晃。“哦?”秦朝连入下笔,接过报纸,飞快的翻看着,很快眼睛亮了起来。 “不错,这个吕大公子写的这个叫做《世界论》虽然只连载了五章,可是看得出,他真的在自然科学上研究得颇深。”秦朝翻完五份报纸,眉微微一挑,“你发份简告,就说我愿意免费替吕公子出版这本书。” “这样甚好!” 很快吕公著公子吕希哲的《世界论》一书发行,这本书由秦仙傲亲自作序,给予了极为高度评价的书,是以刘琴的《天体运行论》为基础,总结了吕希哲在哲学、数学和许多自然科学问题上的看法。 书一出世,便引起了轰动。 尤其吕希哲是儒家学派的代表人物,他父亲是范吕学派的创始人,吕希哲又师从程颐、司马光、文彦博等诸多名字,更是身兼众儒家学派学说于一身。 这样的人物推出的新书,居然以刘琴的《天体运行论》为基础,形成了一种新的哲学体系,而且这哲学体系与儒家以往的学说不同,包含了数学与自然科学等知识体系。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自秦仙傲、段海峰、刘琴、秦显豪之后,我武道界又出现一领袖人物……” “思想深入,此书可谓博而精,荥阳先生写出这样的书,他已是开宗立派之人,可开新派……” “虽然我不是很同意刘琴的《天体运行论》某些观点,但无疑,从纯粹的思想角度来讲,吕原明的这本书已经达到了一个让人望之生畏的高度……” …… 程颐、司马光、文彦博、苏轼,甚至王安石、赵挺之、刘琴、董汐严……一个个大佬都不吝美词。吕希哲新书发行后转眼一个月,时值正午。 “嗯?”正走出书房的秦朝心中一悸,而后欣喜的看向北方。 “啊,这感觉是……”程颐写字的手一颤,抬起头缓缓看向东边方向。与此同时整个武道界一个个先天高手都看向一个方向。 “又来了,终于等来!” “多久了?快一年了吧?凤悲师太倒台后,大家一直就在等,等着新的天外来客,可是一直都没反应,我还以为不会来了,没想到……” “终于……新的天外来客要再次降临了!”(。) 第九章 人体结构 清风庄园中,秦雨、郭媛媛、李沧海等一个个先天高手落于秦朝身旁:“盛朝,要不要去?”“这是自然!”很快,秦朝一行便奔向北方,整个地球一个个先天也奔向莫名的指示方向。一天后,嵩山太室山南麓嵩阳书院。 “秦公子!” “伊川先生,司马先生!”秦朝连上前叙礼,稍一叙礼一个个都默然,相互之间使了一下眼色。 “走!” “秦公子,听涛阁风景不错,我们去那里吧!” “该如此!”很快秦朝、司马光、程颐、吕公著、董汐严、刘琴等一行人离开了嵩阳书院,一个小时后一条大江边。 “就这里,这里离嵩阳书院已经够远了,那天外之人不可能听得到我们的谈话。” “秦公子,我们诸位的意思是,将嵩阳书院封锁,清空,司马君实的意思是,不完全清空,只是涉及到先天武林的人员,全部禁止谈论武道界之事,你意以为如何?” “我同意后者!” …… 异兆出现,到天外之人现身,其间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众人都是忙人自然不可能像凤悲师太那一次一样原地傻傻等候,很快一个个该干嘛干嘛。一个月后,《武林风》上刊出一封请求。 “我著有《人体结构》一书,段海峰拥有着天下无双的印刷术,不知可否为我出版此书……”这是一封极简短的请求,而请求者也是武道界重量级的大佬。法家学派第一人慎独先生,按理说慎独出版新书,绝对是学问界值得庆祝的大事。可是这一封---- 程颐微微皱起了眉头。 “人体结构,这慎独倒底在研究什么?”司马光敲着桌子。 “这慎特立,希望不要乱来!”吕公著低叹。 “要论人体结构的了解,天下莫过于秦显豪,这慎特立写人体结构……”刘琴脸沉如水。与此同时,清风庄园。 人体结构?秦朝心中一跳,随即眼中闪出兴奋的光芒。很快一封回信出现在《武林风》上。“我已经嘱付秦仙傲,慎独先生尽管给他去稿,以后出版书籍的事。别跟我说,直接找秦仙傲就是……”这封段海峰的回信刊在报上后,仅仅三天。 “公子,慎独的书稿来了!”阿碧兴冲冲闯入秦朝书房。 “快拿来!”秦朝连放下手头开普勒定理的整理。“呶。就这些。”阿碧将怀中抱着的一大打册子往桌上一放。秦朝连抓过一本。飞速翻动起来。 “好一个慎特立!”秦朝眼睛越来越亮,慎独的《人体结构》一书放在后世没什么出奇,甚至反而让人觉得这种东西也是你这样的大佬写的,可是这个时代。 “科学史上,1543年,也就是四百多年后,维萨留斯的《人体结构》在科学史上的地位可是很高的。”秦朝读过科学史,后世讲科学史时。哥白尼的《天体运行论》,与维萨留斯的《人体结构》的意义都是放在同层次讲的。 《人体结构》很快发行。 如秦朝所想那样。超出时代五百年的《人体结构》一出,便引起了整个武道界的巨大反应,如同当年刘琴的《天体运行论》乍一出世一样,虽然赞誉声不少,可是怦击,质疑,驳斥的声音更是扑天盖地。 秦朝忙于开普勒定理的梳理,也不得不抽空出来,在报上发文,全面肯定了慎独的《人体结构》一书,甚至赞誉之词,评价之高,几乎不下于当年刘琴的《天体运行论》一书。 “秦仙傲如此认可《人体结构》?”程颐瞟了眼桌子一旁的一份稿纸,那正是他不久前才写好,用来怦击《人体结构》的文章。 “《人体结构》一书于‘道’上或许没错,可是他的做法却是失格。”司马光双目闪着光芒,“秦仙傲为慎独站台,无非是看中了书中的道,颇为颠覆,可是他忘了我们做人最重要的‘仁’,这是大节,必须得注意。” “秦仙傲认可,十有八`九,这本《人体结构》的内容是接近正确的,这么说来……” “秦仙傲一生最兴奋的就是看到新的学说,尤其是颠覆以往传统说法的学说出世,一旦有这样的学说面世,他是不会管这理论是正确还是错误,都会极为兴奋的为之撑腰张目。” “段海峰颠覆魔王,秦仙傲天运之子,如今这天运之子为《人体结构》摇旗,说不准慎独还真的有了了不得的成就。” 秦仙傲如今的名气可不是数年之前,本来大量的人都不认可《人体结构》一书,秦朝文章一出,虽然怦击声音依然不少,可是与之前相比,这数量简直就是断崖式的下跌,而且即便是怦击《人体结构》,大多数人怦击的方向也由书中对人体的讲叙,到了慎独研究人体,这种方式不人道上。 时间流逝。 “阿娘,阿娘!”小秦佳带着秦安冲入清风庄园,秦雨看着一身脏兮兮的两个小不点,眉头便是一皱。 “阿娘,我和小安今天帮隔壁的黄阿伯拔草来着,阿伯还表扬了我拔得多。”小秦佳大眼睛巴巴的看着秦雨。“嗯,我也帮阿伯拔了草。”秦安也眼巴巴看着秦雨,好像期望秦雨表扬似的。 “很好,我家的安儿和佳儿知道助人为乐了。”秦雨微笑着牵起两个小不点走向厨房,“来,跟娘说说,你们是怎么帮的?有没有踩到阿伯家的菜苗?菜苗可不能踩坏了,不然阿伯家吃的菜可就少了很多。” “菜苗?”秦佳、秦安脸上的兴奋一下消失了不少。秦佳眼睛骨碌碌一转:“对了,娘,爹怎么老是不陪我们玩?” “对呀,爹成天倒晚一个人呆在小屋子里,安儿看着都心疼。”秦安脆声道。 “你爹他是在做大事。”霍青笑着从厨房走了出来,和秦雨对视一眼,眉心都有着一丝忧色。 “看日子,那里的那个人也该出世了,盛朝做学问写书,向来快如神速,这一次居然……”秦雨低叹。 “他这一次需要的是水磨工夫,没想到靠脑子的活反而难不住他,这种水磨工夫,他反而用了这么长,如果今天他还没完成,我们也得提醒他,该动身了!”“嗯!”秦雨、霍青带着两个小不点洗手,洗脸。 不远处一间房内,秦朝运笔如飞,那雪白的纸上一行行文字仿佛夺纸欲出。 馆阁体是最讲究规矩的,每一笔,每一划都如练内家拳一样,事少功多,名堂极繁杂,秦朝写字,又要讲究完美,以往一向都是字字循规蹈矩,可是这些日子为了快点将无聊的事做完,笔下不知不觉加速。 又因秦朝书**底经过这么多年的练习,已经深厚到极点。 因此就如颜真卿本是写楷书的,可是安史之乱,侄子死于战乱,他悲愤之下,运笔如飞,全不顾忌书法的各种规矩,反而成就了千古第二行书。 秦朝此时不计规矩,所有心思都在内容上,无意之间,便达到了颜真卿写《祭侄稿》王羲之写《兰亭序》的境界。 “好了,总算是全部完成。”秦朝落下最后一笔,忽然一愣,“这字……”秦朝眨了下眼,嘴角露出笑,“这书法写到这样,才算是真正的书法,不过这种书法,可遇不可求,可惜了,对了,今天的日子好像是……” 很快秦朝走出书房。 “阿碧,这些稿子拿去以最快的速度印刷成册。” “公子,你不给那梁宇时间了?” “我自然是愿意给他时间的,可是到了现在,他若是还不明白,没有十年功夫,根本无法找到行星的规律,那就太笨了,我也没必要给他时间了。” 次日秦朝、秦雨、阿碧……奔赴嵩阳,很快嵩山太室山上,嵩阳书院前。 “秦公子,你总算到了,现在人都聚齐了,就等你们。” “慎先生客气,可有新作?”秦朝笑眯眯看着眼前格外热情的慎独,集法家各派于一身的慎独,原本对秦朝虽然算不是冷,可也算不是格外亲热,可这一次。 “秦公子,我的《人体结构》一书,我真没想到,你如此看重。”慎独感慨,《人体结构》一书虽然是慎独的研究心血,可是他自己都不觉得有多么重要。 “我这人向来一是一,二是二,你的书,值那个价。”秦朝微微一笑。 “或许吧。”慎独微微一笑,“上天造物,自然的神奇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我虽然全心研究人体,可是越是懂得多,就越发现自己不知太多,秦公子,你自上一次发表了一篇评论我《人体结构》的文章后,就再没有说其他,但我觉得你一定懂得更多,不知能否给予些指导?” “这……”秦朝瞟了一眼天空。 慎独顿时醒悟过来,天外之人没出世,说得越多,泄露的秘密就越多。 “哈哈,等这一次事情结束,慎某一定登门向秦公子请教。”慎独笑说着,忽然看向一旁,只见一长须老者沉着脸走向这边。 “秦公子,诸位前辈,在下梁宇。”老者走到众人前拱手道。 “梁宇?”一个个脸上露出笑容。 “梁先生,不知那个您的进度如何?”“梁先生当日报上联名之事,我可是很佩服,今日总算得见尊容!”“梁先生此时前来,必有好消息!”“梁先生莫不是那个成功了,可喜可贺,你尽管说来,我们也好见识一下。”一个个说道。 “成功了?”梁护脸色刷的通红。(。) 第十章 匪夷所思的天外来客 很快梁宇便恢复过来。 “哈哈,梁某辜负大家的期望了,那个东西,梁某原本以为一年时间足够出成果。”梁宇哈哈大笑着说道,“谁料真做起来才发现,事情不好办,一年时间短了点,而我拖了秦公子一年,总不能再拖一年吧。” “一年是短了点。”赵挺之龌龊的笑看向秦朝,“秦公子,我记得你当时并没有给梁先生限定时间,显然秦公子不急,至于大家,我是不急的,想必其他人也不急,你们说是不是呀?” “我不急!” “梁先生若是快成功了,我们等得起!” “如今天下学问够我们钻研的,那个东西迟点出也没什么!”一些人连笑说道,司马光、程颐、吕公著、王安石、苏轼等一个个也会心而笑。 “那些天文数据,要整理出结果,你梁宇没有秦仙傲超强的心算,不花个十年八年,哪能够?” “一年时间短了点,这梁宇还真会吹,别说一年,就是给你五年七年,又怎样?”这里众大佬哪一个不是亲自整理观察数据然后发现难度太大这才放弃的? 秦朝也微微一笑:“梁先生,我不急,你尽管慢慢来。” 梁宇老脸再一次变得酡红如醉。 “秦公子,这多么不好意思?老夫还是放弃的好,免得耽搁了求道的进度。”梁宇连急叫道。 “耽搁不了的。”赵挺之朗声道,韩忠彦也哈哈一声笑:“梁先生,上次两本书《对话》和《谈话》大家都还没研究透,前一阵子又出了《世界论》《人体结构》,我们更是忙得不可开交,那个东西。您尽管慢慢来,我看没个二年时间大家是不会用到的。” “梁先生,这样吧,我干脆多给你一点时间,你说一年不够,两年怎么样?”秦朝笑眯眯的。 梁宇顿时尖叫起来:“两年怎么够。不够,不够!” “那三年呢?” “也不够!”梁宇头摇得拔浪鼓一样,“秦公子,我看还是算了,那个东西既然你已经弄出来的,我再去弄,不是吃饱了撑着么,这不好,不好!” “四年!”秦朝笑道。 “不行。不行!” “五年如何?” 梁宇急得脸色比哭还难看:“秦公子,真的不行,梁某现在对您那个东西已经没有兴趣了,别说你给我五年,就是五十年,我也不干,反正老夫不干了,您要抛出来就马上抛出来。不抛出来,也别说是给老夫时间。” “唉。这实在是太可惜了。”秦朝长长一叹,“若是梁先生再坚持一阵子,说不定答案就出来了,偏偏,既然梁先生没兴趣了,那……” “秦公子。梁先生是没兴趣了,可当初联名上书的是三十个人,别的人可是还有兴趣的。”赵挺之龌龊的声音又响起。韩忠彦更是大笑如雷响:“没错,不能因梁先生一人耽搁了其他人。” “其他人也没兴趣了,真的!”梁宇尖声高叫道。 “这可不一定……”赵挺之还要说。吕公著看不下去,连笑着道:“正夫,梁先生说得也没错,那个东西既然秦公子已经弄出来了,就没必要再浪费其他人力的,秦公子,你看……”吕公著看向秦朝。 “我的书已经印刷了,等这次的事情一过,大家去书局购买就是。”秦朝连说道。 “甚好!” “如此我们又有得事做了!”一个个眼睛发亮。梁宇长吁一口气,向秦朝拱拱手:“秦公子,梁某在此深表谢意。” “梁先生客气了。” 很快梁宇退下,一个个看向天空等候着,时间流逝,转眼又是三天过去,这一天半夜,陡然众人头顶亮起一点光芒,瞬间这光芒照彻整个世界,一圈圈七彩颜色的佛光出现,光茫中挣扎着走出一人。 “这人是……” 秦朝眼睛瞪得铜铃一样。天空中是一个极为高大,一身麻灰长袍,左肩微有些高的微胖身影。 “左肩高出二毫米……”秦朝脑中闪出一个人影,伊川先生程颐。秦朝身边---- “这人的背影,怎么?”程颐眉头皱起,只觉得极外眼熟和亲切。 “这个人影,怎么像是……”秦朝旁边一个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众人对面,一个个先天高手瞪着天空的人影则是一个个仿佛傻懵了一样。 “定夫,中立,你们怎么?”声音响起。 “这声音好像是……” “是正叔的声音,可是这声音明明是从……”司马光看向身旁的程颐,又看向天空的人影,刚刚声音根本就是从天空发出的。 “踏出那一步之后,居然并没有离开,而是……”天空中人影缓缓落下,忽然声音嘎然而止,“不对,定夫,中立,显道,与叔,你们怎么这么年轻?不对……”天空中的人看着前面的先天高手,声音似乎满是惊讶,“莹中,光濂,祖钧,载忠,学瑗……”天空中的人吐出一个个名字。 “这人,竟然完全认识对面所有人?”秦朝瞪大眼。 “他的声音音调与程正叔几乎完全一致,背影也极为神似,这……”司马光死死瞪着前方的背影。 “我们这些天,虽然说了些话,可是透露的消息根本不多,这人莫非就这么记住了大家的名字?可是他能将声音学得与程正叔一模一样,总不能连背影身材也一模一样?”吕公著、王安石、苏轼、刘挚、刘琴……一个个瞪着背影。 “嗯?”秦朝看向对面。 “这杨时神色仿佛见了鬼一样,那吕大临、谢良佐、游酢、陈瓘……所有能看到这人正面的都仿佛懵了一样,难道那人的……”秦朝目光落在对面一个个先天高手脸上。 “你倒底是谁?” 猛的杨时声音响起,这声音带着颤抖。 “我是谁,中立你不认识了么?” “说,快说。你是谁?”游酢低吼出声。 “定夫,中立,你们怎么回事?难道忘了‘学贵信,信在诚。诚则信矣,信则诚矣。’?难道忘了‘古之教人,无一物不使之诚心’?。难道忘了‘学者须要自信,既自信,怎生夺亦不得。’?……”那人吐出一连串的语言。 “怎么会?”程颐如遭雷击。 “他怎么知道?‘学贵信,信在诚,诚则信矣,信则诚矣’,是我与定夫程门立雪后,老师醒来说的第一句话,而‘古之教人。无一物不使之诚心,是次日我去拜访老师,见面后,老师说的第一句,而……”杨时心头翻起滔天骇浪。 “我根本,这些天,我在这里等候天外来人,根本就没说过这些东西。这一生也没向别人说过……”游酢额头汗珠涌出。 “这人怎么知道我的隐密?” “谁告诉他的,他从哪里听到的?”吕大临、谢良佐呼吸粗重。 “载忠。我记得当年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曾写一幅对联为难我,这对联是‘孝忍父烹,义安臣死,想马上豪气飞扬,肯守伦常谈孝义?英承叔志。雄振楚风,叹垓下悲歌慷慨,莫将成败论英雄’?”那人影说道,而后又看向一人,“光濂。你当日贬谪岭南,曾写信与我发牢骚,我写给你的信中有一句叫做‘茅屋三间,坐由我,卧由我。里长一个,左是他,右是他’……” 那人点出与一个个先天高手交往的隐秘之事,这些事从来是不在世间流传的,一个个听着目瞪口呆,很多人目光都看向秦朝身旁的程颐。 程颐额头汗如雨下。 渐渐的一个个也脸色煞白,如果说凤悲师太是因为神游而学会洛阳官话,而得知某些隐秘,可这一次,众人从没吐出任何信息,而且这人说的事,没几个会到处宣传,可这人是如何知道? “你倒底,是什么人?” 游酢沙哑着嗓音吼叫道,他目光时而落在程颐身上,时而落在那人身上。 “难道你不是游定夫?可你的模样,声音,神色真像是老夫的一位故人。”那人声音中仿佛有一丝怀疑,而后他声音陡然变大,“这里是不是大宋?此地可是太室山嵩阳书院?” “没错!这里是大宋,此地也确实是嵩阳书院,阁下既然是天外来人,何以得知?”王安石的声音响起。 “天外来人?”那人影愕了一下,而后仿佛想起什么。 “刚才可是王介甫的声音?”那人转过身看向秦朝这一边,而后目光落在程颐身上,眼睛也瞪得巨大,仿佛像见了鬼似的。 “这人的模样……”秦朝瞪着那人,瞳孔都是一缩。 转过身来后,那高大微胖的人是一个老者,留着半尺来长的苍白胡须,左颈部耳下三寸一颗芝麻大小的黑芝,而面容……正是秦朝一直非常熟悉的----伊川先生程颐。 “是正叔的模样!” “和正叔一模一样,连胡须,颈部的黑痣都一模一样,除了衣服……”司马光、王安石、吕公著……一个个都瞠目结舌,感觉呼吸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是谁?”那人向程颐喝叫。 “你又是谁,为何易容成我的模样?”程颐嗓子有些沙哑。 “易容?我没有易容!也不懂易容!”那人沉声道,语气,声色任何听了都只会认为是真正的程颐。程颐缓缓转头看向秦朝:“秦公子,你心思最为细腻,这人可有……” “他绝对,至少,秦某看不出他有任何易容的可能。”秦朝沉声,脑袋里也有些混乱,凤悲师太出现时,也是极为怪异,可后来凤后给了解释,那些解释虽然依旧让人有很多迷惑不解,可大体能够解释那次的现象,可这一次……用凤悲师太的解释,完全解释不通。(。) 第十一章 我叫程养 嵩阳书院一片寂静,陡然的---- “神仙,一定是神仙下凡!”颤抖的声音响起,顿时很多脸色煞白的先天武者跪了下去,秦朝眉头一皱,王安石、司马光、吕公著等也脸色难看。凤悲师太虽然倒台,可是她的影响力并没有完全消失,整个武道界依然有着许许多多的先天武者至今笃信凤悲师太就是菩萨下凡。 “上一次菩萨就说过,她一入凡间,便是凡人身。” “菩萨说秦仙傲魔气太重,凡间魔孽太多,秦仙傲向她出手,那些人也出手,她没法力,没力量与秦仙傲和那些人抗,才承认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普通人,她只是自保才那样说,真实身份依然是天神!” “我们将菩萨圈禁起来,上天这是派另一个神仙下凡……”一些先天武者即便没跪下,可是脑海中看着秦朝,看着两个程颐,都开始浮想连翩,甚至脸色苍白,神情虔诚。 “交待你的来历,否则……”程颐冰冷的声音响起。 那人大吸一口气,目光在程颐、司马光、王安石、刘琴、吕公著身上一一划过,只是划过秦朝、刘琴身上时,微停了一下,似乎有些迷茫。 “司马君实。”那人目光落在司马光身上,“我记得你是元佑一年仙隐,元符三年踏出那一步的。” “我是元佑一年归隐?”司马光一愣,四周一个个也愣住了,元佑一年是秦仙傲初入洛阳的那一年,如今已经过去了都快近十年了,司马光至今还没仙隐,更不用说什么踏出那一步。 那人又看向王安石:“王介甫,我记得你也是元佑一年仙隐。元符二年踏出那一步的。” “呃……”一个个瞪着那人。 “晦叔。”那人看向吕公著,“你是元佑四年仙隐的,建中靖国三年踏空而去,至于苏子瞻,是建中靖国一年仙隐,十三年后踏空而去……”那人滔滔不绝。 渐渐的四周一个个先天高手脸色怪异。 “他先前说的那些。都是对的,可这一次说的,司马光、王安石、吕公著、苏轼、文彦博……全都是错的。” “为什么?” 一个个原本跪拜的都有些懵了。 如果真是天神下凡,怎么会说错? “这位先生。”秦朝忽然微微一笑,“请问,我又是哪一个仙隐,哪一年踏空而去?” “你……”那人眉头皱起,而后摇了摇头,“我知道大家都叫你秦公子。可是我从未见过你。” 秦朝微微点头:“先生可以说出你来自何方何地,尊姓大名了吧!” “我来自何方?”那人脸上浮起古怪的神色,“老夫就是从这一片天地走出的,尊姓大名……”那人双眼看着程颐,沉声道:“老夫姓程,名颐,字汉叔,洛阳伊川人……” 程颐? 这人说他是程颐? 四周一片寂静。一个个看着那人,又看向程颐。再次茫然了。 程颐深吸一口气:“你既然说你叫程颐,那我问你,你五岁时六月中那一天,做了什么事?” “五岁六月中?”那人眼睛微微一亮,嘴角浮起笑容,“那一天我把家里的藏书《论语》给弄脏了。父亲罚我抄写《论语》第七篇,我一连抄到晚上,连饭都没吃。” “弄脏,抄书?”程颐如遭雷击,他吞了一口唾液。沙哑着嗓音:“那七岁七月七,你又做了什么?” “七岁七月七。”那人双眉一挑,“那一天,母亲给我讲牛郎织女的故事,我做了一首咏七夕的诗,很得父亲的赞赏,那诗如今看来很幼稚,却是我平生第一首得到父亲高度赞赏的诗。” “诗?”程颐微一愕,整个僵硬崩紧的身体似乎松驰了不少。“那我再问你,你十二岁元霄佳节,又做了什么值得记住的事?”“元霄那一天,父亲带我去周先生家。”“那次日呢?”“次日舅姥过来,我向他请教经义。”“那你十五岁生日,可有值得说的?”“十五岁生日,我收到一份礼物……” 程颐与那人一问一答,越是询问,程颐身体就越是松驰,脸上渐渐浮起笑容。 渐渐的,一些人脸上也浮起笑容。 这时程颐询问到了与刘琴报上打擂的事,只听那人说道:“那一天,我与往常一样钻研经义。” “哈哈!” 笑声响起。 “那个什么自称伊川先生的,你是不是记错了?”韩忠彦大笑了起来,“那一天刘琴发行了她赖以成名的著作《论语集注》。” “《论语集注》?”那人瞪大眼。 “各位。”程颐声音响起,“老夫的隐秘经历,这位先生三成之中有二成能说中,错了一成,其中原因,着实让人琢磨不透,大家商议商议,倒底是何原因?”顿时嗡嗡声响起。 “秦公子,你如何看?”程颐看向秦朝,一个个也看向秦朝,论想象的天马行空,秦仙傲若做第二人想,没人敢称第一。 秦朝微微一笑,手一指旁边的大银杏树。 “你们看这树,每一片子大体都相同,可实质上整个世间,从来没有完全一样的两片叶子。”秦朝说道,“还记得上一次凤悲师太是来自另一个天地,其实我有一个猜测。” “像我们所处的这片天空所在的天地宇宙,绝不止一个,而这些宇宙,每一个都是一片叶子,看似都相同,实质上从来没有完全相同的。”秦朝说到这里,一个个眼睛一亮。 “你是说,这人来自一个与我们所在的宇宙,相似度极高的宇宙?”王安石沉声。 “秦公子是说这世上还有一个地方,有着与我们极为相似的镜像世界?”司马光低声道。 “那里不仅有我程颐,也有类似的司马光、王安石?”程颐眼睛发亮道。 秦朝微一点头:“除此之外,还能有别的解释么?” “也对!”一个个思索片刻,微微点头。这一次来的神秘之人,与程颐模样极度相似,对很多人事情都了解,可这了解有些是对的,有些就完全是错的,除了秦朝的解释。不可能有其他更好的。 “这位秦公子。”异世程颐也听到了秦朝的解释,眼中闪出恍然神色,“秦公子,或许正如你所说,我确实是来自和你们一样的宇宙,对了,我感觉好像大家都比我之前认识的要稍显年轻,不知这时是哪一年?” “这位程先生,你还是另取名字好。”秦朝看向异世程颐。 异世程颐眉心一动。笑道:“也对,这样吧,颐者,保养也,自今日起我姓程,名养,字保叔。” “保叔先生,您询问我们问题之前。还是先和我们讲讲你们那里的事情。”秦朝沉声道。程颐、司马光、王安石……一个个也看着程养,目光烁烁。有过凤悲师太的事,大家自然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什么事都情竹筒倒豆子一样先说出来。 “客随主便,确实该由我先介绍。”程养微笑道。 “我出生于淮南西路黄州齐安郡……”程养缓缓讲叙起来,一个个静静听着。三更,四更,五更。天亮……时间流逝,渐渐的一个个都明白了,程养的世界与这一个世界高度相似,当然这高度相似主要是天地气候。 大宋哪一年洪涝,哪一年遭旱。两个世界完全一致。 至于人事,前期变化不大,可到了后期,尤其是秦仙傲出世后,完全就是两片天。 “不知为何,整个武道界所有先天武者心中都有一种莫名的危机,仿佛各派灭顶之灾就在眼前,末法时候即将到来一样!”程养声音越来越沉重。 “莫名危机?”众人很多人对视一眼。 “应该是灵气溃散。” “他们那个世界,龙神宫开启,因为没有秦仙傲出现,所以,龙神宫根本就没有对灵气溃散之事进行报警,灵气溃散也没有像我们这个世界一样,只余六十年,可是先天武者,已经能够感应一部份冥冥征兆,是以才感觉末日来临。” 一个个心中默然。 “这一年,刑州路发生旱灾,谁也没想到,这是苦难的开始,自这一旱灾起,连年大小旱灾不断……”程养声音沉重而缓慢。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一个个脸色也变了。 “这个时代,洪涝可怕,可比洪灾更可怕的是旱灾,而旱灾可怕,比旱灾更可怕的是由旱引起的蝗灾,即便后世……”秦朝脸色也格外凝重,后世20世纪,21世纪那样发达的社会,非洲诸国,甚至亚洲,美洲等一些落后国家,都因蝗灾而死伤惨重。 程养双拳捏紧。 “蝗灾,蝗灾来了,一开始还不严重,至少朝廷的救济,还能够顾得过来,可是五年,连续五年,蝗灾接连不断,朝廷哪里顾得过来?老百姓哪里还活得下去?是以天怒人怨,哀鸿遍野,路有遗骨,是以暴乱四起,战祸纷飞,黎民涂炭,新旧二党互相指责对方致惹天罚……” 就在今年,蝗灾就会扩大? 四周一片安静,人人脸色难看,大宋境内发生旱灾,蝗灾已经连续三年了,只是还能顾得过来,毕竟如今大宋三分,人人有危机,个个不敢懈怠,无论是司马光所领导的朝廷,还是联合政府所领导的,官吏阶级都很卖力做事。 因此旱蝗灾虽然严重,还能安得住民心,救得了灾祸。 可是---- “今年旱蝗还不会断,那个世界的这个时候,往后三个月就发生暴乱,而后每一年都是旱蝗灾祸,暴乱更是层出不穷,以至……” “该怎么办?” 司马光额头冒汗,程颐脸色铁青,王安石眉心拧成菊花,吕公著唉声叹气…… “蝗灾尤尚可,最可怕的是人心!”程养低沉的声音飘荡在上空,“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格;天下灾祸一起,我们终于发现了一件可怕到让人绝望的事,灵气,我们武道界赖以生存的天地灵气,以极剧烈的速度在疯狂溃散,一年,仅仅一年,大家修炼的速度就减慢一半。” “一年就减慢一半?”一个个瞪眼。 秦朝也懵了。 “按龙神宫讲叙,不像我们那样触发那个机缘,灵气消失将缓慢消失,可一年就一半,这速度根本就比我们六十年后,灵气正式溃散还要快!” 程养脸上露出苦涩笑容:“再过一年,大家修炼速度再次减半,这时,大家哪还不知道,龙神宫关闭后,大家心中的危机感来自何方,是来自于灵气溃散!灵气溃散到第三年,大家修炼速度再减半,而后灵气消散似乎变得极慢,按这规律,会有两三百年,才会彻底消失。” 两三百年? 秦朝眉一挑,这不是就是正好永乐年,也就是明初。 “而后大家发现了一点,虽然灵气没有完全消失,可是入先天,已经变得难于登天,自那之后,到我踏出那一步来到贵地,再没有晋入先天的高手。” “不能入先天?”一个个瞪眼。 “我来到贵地,发现你们这里也有伊川先生,也有王介甫,也有司马光,嵩阳书院,既然你们这一片天,与我们那里相似,那么到了那个时期,也会有旱灾蝗祸,很可能灵气也会……这是天灾,是老天给我们的惩罚,我原本以为踏出那一步,走出我们那世界能够觅到一线生机,谁知道才出狼窝,又入……”程养垂下眼皮,声音渐不可闻。(。) 第十二章 增加的灵气 “你们数十年前就感觉到了上天对危机的指引。”韩忠彦沉声道,“难道就听之任之,没有去寻找原因?” “岂会没寻找,我们甚至那时就已经发现了灵气在溃散?”程养沉声道。 “那为何?” 只听哧的一声笑,西边武者中一高大汉子喝叫道:“既然你们已经知道灵气要溃散,灵气是武者生存之根本,难道你们就没有想办法?” “岂会没有。”程养瞪了那人一眼,“黑麻子,你别阴阳怪气的。那时既然有天生对灵气敏感的武者感觉到了灵气溃散,我们多多少少知道可能真正的危机就是灵气将溃,可是……我们能怎么办?”程养几乎吼了起来,“难道你们就没感觉到灵气溃散?我们没办法,莫不是黑麻子你有办法?” “哈哈!”黑麻子一声朗笑,“这还让你给说对了,我们确实在努力!” “哼!这黑麻子向来胡搅蛮缠。”程养哼了声,声音提高:“各位,既然我那世界与你们世界相差无几,想必发生在我那里的,在你们这里也会发生,灵气之溃,解无可解,可你们与我不同,你们还有一条路,就是尽快破碎虚空,踏出那一步,反而是……” “保叔先生。”韩忠彦眉头一皱,“灵气之溃,你们那里没办法,我们这里尚有一线生机,你无需太过担忧。” “一线生机?”程养看向韩忠彦,“师朴,生机何在?” “长生诀!”韩忠彦眉飞色舞,“上次龙神宫开启,我们获得的奖励只有两样东西,一是先天图!” “先天图?”程养瞪着眼。 “那是什么?”程养询问。 “先天图是用来创造先天功法的。不过不好用,至今似乎并没有哪个门派从中受益。”韩忠彦笑道,“这事我们岂不说,龙神宫的第二个奖励,就是告诉了我们灵气将溃,不过龙神宫说的是正常情况灵气将在二三百年内溃尽。原本大家以为这三百年内灵气的溃散是以平均速度的,可是从你的介绍中看出,并非如此,这三百年,真正灵气大溃只是两三年之内,剩下的只是吊着一丝气的灵气而已。” “哦,还有这事!”程养低声。 韩忠彦微笑道:“因为我们与龙神宫下棋赢了,龙神宫给我们的奖励就是六十年灵气才开始大溃,而我们倘若能在这六十年内破译长生诀。则可力挽狂澜,所以,你们那里没有生机,而我们还有希望!” “原来如此。”程养双眉微挑,低低叹息,“原来只需要破译长生诀就能挽救武道界的命运。” “各位,灵气溃散之事,虽然龙神宫说有六十年。可是,天威不可测。”程颐沉重的声音响起。“保叔先生所在世界人事虽然与我们大多不同,可是天象,灾祸,这些天地环境的变化却是无一不与我们相同,对应他们的世界,我们这里只有一年。一年之后就会迎来灵气大溃散。” “虽然我们有龙神宫的保证,可是如果真的一年之后……”程颐说到这。 “伊川先生。”一道声音打断。 “保叔先生说,他们迎来灵气大溃散之前,灵气一直都在缓慢消失。”只见东西一红须红发的矮个老者沉声,“我想询问保叔先生一句。灵气大溃之前可曾有过,灵气停止溃散,甚至反而增加的情形?” “这怎么可能!”程养摇了摇头。 “你确信?”红须红发老者沉声,“保叔先生,我知道你们那里做事讲话,都比较艺术,可我们这里凡事都讲严谨,一是一,二是二,我需要的不是你的感觉,或者你自己的想法,而是真正的肯定。” “火烈!”程养声音带着一丝火气,“灵气溃散,对我们武者来说,就如同头上悬着一把随时可能掉下来的利剑,这把剑悬在你头上,你会怎样?” “也对!”火烈点头,“这么看来,你们时刻都在关注着灵气的增减,可是一直灵气就没有停止减少或者增加过。” “正是如此。”程养沉声,“火烈,你问此话是何用意?” “火烈,你打断伊川先生的话,问出这话是……”一个个也询问的看向火烈。 火烈这时脸上浮起笑容,黑里透红的脸更是红光焕发,他得意的捋着须,正要说话。 “火烈的询问也是我想问的。”一道声音响起,只见南边白衣,红发中年书生眉飞色舞,“火烈的用意,我知道。” 而后---- “老夫也明白了!” “哈哈,问得好,问得好,灵气的事,大家不用担心了!”人群中再次响起声音。 程颐眉头一皱:“复举,监知,古大师,你们的话是何用意?” “伊川先生。”程颐对面三十丈处,一青衣大汉微微笑着,“我想这里破碎虚空大圆满者没有两百,也有一百八,你们应该感觉到了吧!” 程颐尚在疑惑,他对面的程养身子一颤。 “破碎虚空大圆满者没有两百,也有一百八?”程养瞪着眼睛看向青衣大汉,“古礼,你刚刚说什么?破碎虚空大圆满者没有两百,也有一百八?” 古礼顿时笑了,四周一个个先天武者包括程颐、司马光、王安石在内也都眼里露出笑意。 “保叔先生,我们这里不同于贵世界,破碎虚空大圆满者两三百很正常,这还是大家都压着境界不让提升,不然,二三千都有可能。”古礼微笑道。 程养嘴微微张开。 “二三千?都是压着境界不让提升?破碎虚空会这么容易?”程养几乎吼叫出声。 “保叔,这事你以后自然明白。”程颐沉声,又看向古礼,“古大师,你说破碎虚空大圆满感觉到了,感觉到了什么?” “对呀。老古,你说的是什么,我也是大圆满,可没感觉到你说的那些。” “古兄,你的话是何意?”一个个大圆满者也连询问。 “看来大家都不够敏锐,难道你们没发现我们的灵气早已经不再缓慢消散。反而在增加。”古礼沉声,这话一出。 整个广场静了一下,而后爆发出一阵阵的嗡嗡声。 “在增加?” “怎么可能?” “灵气不是将溃,怎么可能增加?”一个个询问着。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刘琴、秦朝……一个个也呼吸急促,秦朝甚至感觉有一些口干舌燥。 “古大师,你真的确信灵气在增加?我也是大圆满。”秦朝沉声,“可我根本无法清晰感觉到灵气的变动,你何以如此肯定?” “你没有感觉到?”古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上一次东坡居士摘果功成。天地便生变化,我能感觉到,难道各位大圆满者就没感觉到?” “东坡居士摘果功成时,那一天……” “好像那天我确实感觉到一丝怪异,只是那种感觉极淡,而且又有凤后的天地指引异兆,那种感觉是不是异兆引起的,谁能清楚?”一个个破碎虚空级大圆满者说道。 秦朝眉头也微一皱:“仔细算来。那一天,我确实感觉到不寻常。可是你也知道那时有异兆,你何以知道是灵气增加?” “我就知道。”古礼沉声,忽然他看向一个方向,“孟思兄,当时你也在场,你也感觉到了灵气增加是不是?” “我确实有明显的感觉。灵气在增加。”孟思沉声,又看向火烈,“火烈,你先说说你之前的话题。” “其实不少人已经明白了。”火烈摸了摸火红的胡子,哈哈笑道。“我知道灵气这东西,我们武者虽然须臾离不开,也多少能够感应到,可这感应是模糊清的,可是我火烈不同,我火烈能够极清晰的感觉到天地灵气之所在,之增加,之减少。” “上一次龙神宫开,灵气消散,其实在龙神宫开之前,灵气就在消散,据我火烈一脉族中长辈记载,其实这消散已经持续了不知多少年,只是极缓慢,直到龙神宫开,才开始变快,而且这速度越来越快,我本来都已经有些绝望了,可是……” “那一天,我突然感觉到了灵气停止了消散,反而在增加,我绝对相信我的感觉,而那一天,正是东坡居士证果之日。”火烈声如洪钟。 “我也能感觉到灵气,只是没有火烈那么清晰,可是灵气增减还是感应得到的。”红发中年人朗声开口,“确实是苏先生摘果成功日,灵气开始增加。” “没错,是那一天,那个时候……”又有三四人开口。 “这火烈,还有复举、监知……”秦朝扫一眼这些说话的人,“这些人不是头发有些红,就是胡须稍带红色,看来他们确实能感应灵气。而且他们也没必要在这事上说谎,这么说来……”秦朝手微微颤着看向王安石、苏轼。 这时---- “子瞻功成日,也是凤后到来异兆产生之日。”程颐也看向司马光,吕公著,眼中涌起激动,“那时也是灵气增加,这三者之间,怎么会那么巧?而且灵气增加,灵气增加可是意味着灵气溃散之祸已经消失,至少暂时消失,这其中……” “很可能……”司马光声音发颤,“很可能,苏子瞻那一个长生果的摘取,已经破掉了我们头上的魔剑!” “即便没破掉,至少……”吕公著大口大口喘着气,“至少也是缓解了,或者暂时破解了我们武道界头上的那把剑!” 秦朝、程颐、司马光、吕公著、王安石……一个个兴奋时,整个四周一个个也想到了灵气增加意味着什么。 “或许长生诀已经破解了!” “虽然没有完全破解,但至少龙神宫要求的已经达到了!”一个个激动起来。 灵气将溃,对某些人来说根本不在意,反正祸不到我自身,至于后辈修炼不了,关我屁事,可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九成以上的,都是有感情的,这些年,灵气将溃,六十年的期限就像一座大山压在他们心头。 “苍天保佑!祖宗保佑!孔圣人保佑!” “佛祖庇我!菩萨佑我!南无阿弥陀佛!” “光明终于再次照临这片大地,我们或许不用做亡派之徒,我们将来驾鹤仙游也能有脸见祖宗了!”很多人眼中涌起一抹抹流动,为了这一刻,他们等得太久了。(。) 第十三章 岭南有粮 “秦公子。”司马光沉声,“岭南若是不愿支粮,苏杭粮食未必不能支撑我大宋。” “哈哈!”只听一声大笑,苏轼洪钟般的声音响起,“司马君实,恐怕你误会秦公子的意思了,我想他的意思是粮食赈济有诸多不便,除了粮食赈济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更好的方式?” “哦?”司马光看向秦朝。秦朝微一点头:“司马君实,你是熟知历史的,自古以来灾荒发生,酿成无法收拾的祸事,往往不是朝廷所拔赈济粮食不够,所以我们不仅要解决赈粮问题,更要从根子上去想办法。” “根子上?” 司马光眉心拧起,一个个也怪异的看着秦朝。若是真有好办法,千年以来早就用了,还用现在说。 “哈哈,秦公子,你就别卖关子了。”苏轼洪钟般的笑声响起,“你那好东西,你再不说,我老苏就可给你抖出来了。” “秦仙傲有办法?”一个个疑惑看向苏轼,又看向秦朝。 秦朝双肩一耸:“好你个苏东坡,不就是那一年,那宝贝没给你填你的大嘴么。司马先生,诸位,千百年来,决定百姓吃不吃得饱,吃不吃得好的除了官府的管理外,还有一个重要东西,就是生产力以及好的农作物。” “好的农作物,生产力?” “水稻的推广有了我们远超隋唐的大宋,如果有一种比水稻更好的农作物出现,会如何?”秦朝朗朗开口,“前些年,黄海樵做环球航行,我曾给了他下了一个死任务。就是收集全球分布的某些高产作物。” “环球航行,收集高产作物?”司马光、程颐、吕公著、赵挺之等等一个个门派的大佬眉头微微皱起,环球航行的航队中,有着他们的人,因此黄海樵收集一些农作物,他们也是知道的。只是觉得那只是秦仙傲好吃罢了。 “莫非秦公子收集的不是菜?”司马光沉声。 “自然不是,我收集的作物中有三样叫做土豆、玉米和红薯,这三样东西是极为耐干旱,耐斥卤又极高产的食菜都可的农作物。”秦朝沉声道。 耐干旱,斥卤,而且高产? 一个个眼睛亮了起来,可随即又皱起眉。 “秦公子,若仅是旱灾,有耐干旱的农作物。确实是个好招,可是蝗灾,你种什么它吃什么,这事……”王安石沉声道。 “蝗虫基本只有数月寿命,我这些耐旱,耐斥卤的作物冬季也可种植。”秦朝沉声道,“当然,粮只能救急。我所要说的是如何灭蝗,而这我岭南曾做过研究。等下我会将这些及耐旱,耐斥卤的高产作物在报上登出。” “如此甚好。”一个个说道,虽然秦朝说耐旱,耐斥卤,可一个个并不抱太大希望,可是有这样的好东西总比没有好。 “另外。赈济灾民,最麻烦的是交通。”秦朝沉声。 “莫非秦公子也有好办法?” 不止赈灾,整个社会各种活动,最麻烦的也是交通,而交通最好的方式。就是修建运河,也因此,自古以来,历朝历代无不喜欢修建运河,隋炀帝杨广就是耗尽国力也要修京杭大运河,虽然他本人因修这条运河受尽世人诟病。 可运河带给后世的功业,不说别的,就说苏杭熟,天下足这一句话,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因为苏杭的粮食能够很轻易的通过运河建到京城。 倘若没有这运河,苏杭再熟,粮食再多,其他地方的人也只能看着眼热。 可是运河修建有着天然的缺点,也因此,不可能将河道修遍天下。 “我岭南有一种叫做火车的东西,已经通车,正需大力推广,各位找个时间约好,一起来我岭南观看便知。” “火车?”一个个对视。 “也好,火车这名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倒是想见识见识。”司马光微笑道。蝗灾之事说好,再加上灵气危机暂时消失,一个个心情都格外好。“保叔!”程颐看向程养,眼神复杂,“既然你是另一个我,不如去我家中,做我洛学的长老可好?”“甚好!”程养连点头,秦朝、司马光、程颐商议事情,他这另一个镜象世界来的程颐,居然很多都听不懂,程养心中很是好奇,这么一个与自己世界极度相似的世界,有些什么不同。 “各位,梁宇先生既然不愿再研究下去,而秦公子关于行星的新书也已经好了,我们趁此良机,都去看看吧。” “哈哈,行星规律,我早就等不及了,自然要看!”一个个说笑着下山。 “保叔,我们也走吧。”程颐向程养招手。程养眼中闪着疑惑:“行星规律?” 一条大路前。 “秦公子,你那所谓的火车,想来是个好东西。”程颐笑眯眯的,脑海浮想起那一次岭南之行,游玻璃厂时的经过,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我和诸位稍微安排好后,就会去岭南作客,今日就暂且告别。” “秦公子,岭南我向往以久。”司马光感慨一声,秦朝驻岭南后,他一次次打探岭南情报,听着情报中岭南的各种新异之事,司马光总觉得从文字上得来总是不真实,因此也一直心中有去一趟岭南的想法,只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成行。 “这一次你说的火车,我是必然要去的,秦公子,咱们就此告别!”司马光一拱手。 “正叔和君实都去,我王介甫岂能不去?秦公子,你每每给我惊喜,想必这火车必然也是个惊喜,哈哈!”王安石打马而去,很快秦朝一拱手:“后会有期!”而后身形一动,出现在百来丈外。 “这是……” 程养瞳孔一缩。 “刚刚他好像就是一扭腰,这距离……”程养心跳如擂鼓,整个脑袋都一片嗡然,许久,他才稍微定了定心神。看向四周。 程颐、司马光、吕公著,甚至一个个先天高手也在道着别,而后有的打马而去,可更有脚下一动,百来丈外。 “不止一个!” “只要是没骑马的,都是一动身就百来丈!” 程养看向一个个说笑的人。离去的人一动身就是百来丈,可是周围没一个人特意去关注。 “保叔先生。”杨时眼尖,一下发现了程养的异样,连笑着道,“不知保叔先生,你们的世界,如今最高功法增力为多少?” “对了,你们那世界,几乎就是我们这世界的翻版。如果我们这个世界,没有段海峰,秦仙傲出现,也许和你们是一模一样,不知如今长生诀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程颐、司马光、吕公著、苏轼……一个个没离开的也兴奋的询问。 “这个……”程养微一迟疑。 “保叔先生,你放心说,我也想知道我们这个世界,如果按正常发展会是如何?”苏轼哈哈笑道。“出了秦仙傲、段海峰这两个魔头,是好。还是坏?” “说吧!” “尽管如实告之!”一个个也都看着程养,有一些甚至手心都在发汗,毕竟,整个武道界除少数外,当年可都是反秦仙傲、段海峰的主力军。 程养声音极沉重:“将……将近……三千斤。” “三千斤?” “只有三千斤?”一个个出声,而后一片寂静。 四周一个个武者。慈航静斋的诸多门人,程颐、司马光、吕公著这些当年大骂秦仙傲、段海峰是魔头的大佬,甚至一些极普通专门修炼武技,不管学问界是非的此刻都陷入了绝对的静默中。 “哈哈!”程颐一声笑,“三千斤。很正常,很正常!” “对,我们虽然占了优,可未必是秦仙傲的原因,未必是段海峰的原因!毕竟他们只是两个人,哪里有那么大的能力?”韩忠彦也笑了起来。 “大家不必多想,真说起来,我们能够有今日,也只是几个特别高分的长生果而已,没了那些,还真是难说,这只是运气,运气!”孙固大笑着。 一个个也都大笑起来。 “这些人……”程养眉头微蹙,他是另一个程颐,晋级版,已经达到破碎虚空大圆满的程颐,岂能看不出一个个虽然在笑,可笑声都是尴尬。 大笑声中,一个个向众人拱手,觅路飞奔离去。很快程颐、程养、杨时、游酢、邵伯温等人往洛阳方面而去。 “对了,你们嘴中不时提到段海峰、秦仙傲。”程养询问道,“这两人是何方神圣?而且那秦仙傲公子,我看他年纪很轻,何以先前与你们站在一起?”程颐、司马光、王安石……一个个站在一起的,程养都认识,而且也知道这些人都是老一辈的顶尖人物,身份地位无人能及,站在一起很正常,可是这些人中居然还多了二个人,其中一人是刘琴。 程养自然认识刘琴,玉清静斋的身份,站在众人间倒也没什么。 可是另一个陌生人,若是个老头也罢,偏生。 “那秦公子,先前离去时……”程养眼中都是疑惑,秦朝离去,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一个个大佬,对这青年的态度也太过于尊敬了,这根本就不合常理。 “秦仙傲、段海峰是两个魔头。”程颐低叹道。 “魔头?”程养看着程颐,先前秦朝无偿支援整个大宋三年粮草,甚至之后给蝗灾出各种主意,四周众人无论是程颐,还是司马光、王安石一个个都极慎重。 一个愿意为赈灾无偿送粮,还是无法想象巨大数目的粮食的人会是魔头? 程颐低叹一声:“这两个魔头,不做好事,专门找孔夫子,老子李耳,孟老夫子,佛家释加牟尼,墨家墨子……总之就是专门找历代先贤的茬的。” “专给圣人找茬?” “认为性本恶,踢开文言,要写白话,反对天人感应,反对三纲五常,忠孝仁义等伦理道理,总之,他们是反对一切能够反对的。”程颐幽幽叹道。 “连性本善,天人感应,三纲五常这些也反对?”程养都有些懵了,随即皱起眉,“既然如此,那说这两人是魔头,还真不冤,而且这样的魔头危害之大无可想象,若是有了名声,又位居高位,必然荼毒天下苍生,应当立即除去,为何你们反而?” 程颐默然,这个程养说话的口气,甚至用词都与以前的他自己十分相似。 “因为除不了!”程颐沉声。 “除不了?” “曾经整个武道界黑`白联合除魔,你猜结果如何?”程颐低叹,“这秦仙傲以一人之力就拦住了整个黑`白联盟,如何除?” “一人挡住整个武道界?这秦仙傲原来不是做学问的。”程养微微一笑,“既然不是做学问的……” “不,他是学问家,而且他的学问之高,成就之大,无法想象。”程颐低叹,瞟了一眼程养,“保叔,此事以后你会明白的,我们还是快点赶路,秦仙傲的新书,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是学问家?成就无可想象?这另一个世界的我对那人的新书发行极兴奋期待?”程养摇了摇头,压下心头疑惑,不再询问。 “圣人讲中庸,道家讲阴阳,佛家说善恶,有阴必有阳,有善必有恶。”程颐看着天空,“或者我们真的需要两条腿走路,秦仙傲的恶,虽然不为人喜,可是没黑暗,只有阳光,这世界未必会更加美好,所以,他们是魔头,段海峰是魔头,这两个魔头却让我们步入了万斤时代,而不是三千之内原地踏步!”(。) 第十四章 让人尊敬的魔头 第十五章 和谐天体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洛阳城大街上车水马龙,十分繁华,其中一行人闲步走来,四周一个个行人目光怪异。 “是伯温先生和伊川?” “不对,这伊川先生怎么……” 一身秦仙傲式长袍的邵伯温看向一旁时而瞪眼,时而皱眉,时而凝思的程养:“保叔,你那个世界既然与我们大体相似,想必这些也都认识,不知洛阳城是你们的繁华还是我们这里?” “建筑物,街道,甚至人物没多大变化,可细微处,似乎大不一样。”程养微一沉吟,“似乎你们这里老百姓的精神面貌格外朝气。” “哦?我倒没看出。” “而且……我感觉你们这里好像老百姓的学识,见识一个个都似乎颇为高博,很是不凡。”程养耳朵竖起,洛阳城这一路走来,满目都是熟悉的,可是竖耳一听四周老百姓的谈话。 “诸葛亮高瞻远瞩,隆中对一出,天下三分格局便定下了,可是成也隆中对,败也隆中对!” “千古误读商君书,强秦变法另有人,人呐,就是很贱,你做得多,做了成绩那没用,要别人认为你做了成绩才是真的成就。” “大唐强盛,可是终大唐数百年,对外战争,每每失败。大唐向来怦击隋朝,可杨广治下时的繁华,整个大唐数百年都没达到。” “孔夫子说‘行有余力,则以学文’。这话是大实话,可观古今中外,往往是‘学有阻滞,则以学文’,诗仙李白,隐者陶渊明。都是仕途不畅,逼得他们往学问上走……” …… 耳边传来的像评点历史,议论经典,讲叙道理,往往脱口成章,说出的观点,就是他程养听了也眼前恍然一亮,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一开始程养还以为讲话的是某些类似他们这样的鸿学大儒,可是目光扫过去仔细一看。要么就是卖猪肉的,要么就是跑堂的,要么就是货郎,甚至一些挑柴卖薪的也是脱口成章,语义发人深省。 见识不凡? 程颐、邵伯温、杨时等皆沉默,他们当然知道为何这些老百姓一个个都懂得那么多。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程颐微微一叹,“保叔。我们这里老百姓懂得多,未必是好事呀。” “哦?”程养眉一挑。忽然心中一动,“莫非这又是那两个魔头的‘功劳’?” “可不是么,咦,到了!”程颐停在一间茶楼前,又看向游酢,“定夫。劳烦你了。”“老师,各位稍等。”游酢大步离开。程颐向程养微笑:“保叔,定夫去买书了,我们到上面喝茶等他。”“甚好。” 很快茶楼里。 “对了,正叔。伯温,你们这里武道界最高增力是多少?”程养喝了口茶询问道,对这个问题他老早就想问。 多少? 程颐、邵伯温对视一眼,微微沉默。 “怎么?有为难之处,不能说?”程养眉头微皱,他当然看得出程颐、邵伯温脸上的不自在。 “那倒是没有,只是最高增力太高了。”程颐微叹。 “太高?”程养看着程颐。 程颐吞下一大口茶才沉声道:“我们如今的武道界增力已经跨入了万斤时代。” “啊?” “万斤?”程养额头青筋跳起,很快他低声自语道,“也对,没有万斤巨力,怎么可能一动身就是百来丈外,我早该想到,早该想到,可是万斤……”程养感觉喉咙都一阵阵发紧,他们那世界不到三千斤,可另一个同样的世界,只是稍微多了两个魔头,就进入万斤时代。 “至于最高增力……”程颐声音有些沙哑,“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具体数额,但是这个数是无疑的。”程颐使出一个手势,那是数字----六! “六?”程养眼睛瞪得巨大? “你是说一万六千斤?” “不!”程颐摇头,“是六万斤!” 懵了! 程养完全懵了! 茶楼中,一片寂静,程颐、邵伯温都在思索,今天对程养来说是个巨大的冲击,可对他们,如果没有秦仙傲、段海峰,他们也就是另一个程养,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六万斤与三千斤的对比,程养是巨大的冲击,他们何尝不是心神激荡。 许久程养稍微压下心神:“你说具体数目不清楚,莫非这六万斤,不是我们洛学,我们执掌天下学问界牛耳的洛学在你们这里没落,还有更高,更好的学派?” “洛学依然是天下第一派。”程颐沉声,“可是洛学再强,人数再多,资源再广又如何?孙猴子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还不是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孙猴子?”程养一愣。 “这是秦仙傲连载在报上的《西游记》中的人物,这些不说,我的意思是,道家一尺,魔高一丈,我们洛学再强,可如今魔焰滔天,还是比不过魔头的门派的。”程颐沉声。 程养一下反应过来:“你是说最高增力功法在秦仙傲、段海峰手中?” 程颐微一点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我们这个世界与你们那个世界最大的不同就是后辈中出了秦仙傲、段海峰等一些年青人,这些年青人一个个都是大逆不道,专与圣人,老祖宗作对,等一下他的新书将到,你读了就明白了。” “这……”程养感觉大脑一片混乱。 众人喝着茶,说着话,没多久,游酢冲上茶楼:“老师,这书还是刚刚印刷的,可能秦公子也预料到梁宇顶不住了……”他说笑着将书一本本发到众人手中。 “和谐天体?” 程养看着封面漂亮的馆阁体大字。眼中闪过惊讶。 “这种字体,就是秦魔头的拿手字体,楷书中算是不错,秦魔头楷体字我们还能见到,可他的行书,草书就比较少了。一般人是得不到的,不过我……”程颐微笑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我也就上一次向他索要望远镜时,后来他发望远镜过来,随手附了一份简札注释,这简札是行书写的,很有二王笔意。” “那一定要见识一下。”程养缓缓翻开手中散发着油墨香的新书,目光落在首页上的文字上时瞳孔又是一缩。 “你不用惊奇。这是用了段魔头的新印刷术,所以这些字比较纤小。”程颐说道。 “好印刷术,要将字印得如此细小,而又不糊墨,泅墨,真的很不容易。”程养低低感慨,而后仔细读了起来。 “我一直认为大道至简,老天创造这个世界。必然符合……”程养看着前言的第一句话又愣了一下。 “秦魔头的文章都是大白话文,他的白话文很是不凡。也能写出文学美,颇有感染力,甚至文学艺术成就不低于我们正统文言,你以后就知道了。”程颐说道。 “他写白话文,是不是文言是他的……”程养询问道。 程颐咧嘴一笑,周边的邵伯温、杨时等人也露出笑容。 “保叔。段魔头如何我不懂,可秦魔头,是个真正的通才,这种通才到了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总之,连喝酒,整个天下也没人能喝倒他,琴棋诗书画,杂工百艺,他无一不通,我那里有一幅他亲手画的奔马图。”程颐眉飞色舞道,“等下回了府,你看了就知道,他的才学到了什么程度,这文言文,他要用心写,会写不好?” “连喝酒都是天下第一?”程养摇了摇头,“这么说来,这个人还真是多才近于妖!” “就是如此。”程颐目光快速的读着前言,忽然呼吸急促走来。 “失败,失败,用完美的圆来计算,我发现完全行不通,因此我不得不放弃了这种方式来计算。”看着前言中这一句话,程颐心头涌动。 “幸好,幸好我及时刹步,不然到现在都是空忙……” 梁宇上书,秦仙傲给他时间后,程颐就试图找出观察到的行星数据中的规律,而找规律,也是用圆来算的。 “正叔,这秦仙傲原来用圆最后是失败了,当初,我也是用圆,发现工作量太大,最后才放手。”邵伯温感慨一声,“如今想来,当时还真是明智的。” “匀速的圆的运动是完美的神运动,秦仙傲讲究大道至简,讲上天造物,必然有着惊人的美学美,他选择匀速圆周运动去匹配,这是很正常。”程颐沉声,“我们当初也是如此想,可从他这前言看,似乎这种‘神灵’的完美运动并不符合行星规律,那么……” “是啊,按理说大道至简完全没错,天体运动有着美学的惊人美,也没错,可为何?”邵伯温摇了摇头。 程养怪异的看着两人,大道至简,美学的惊人美?学问就这么容易做? 程颐微微一笑:“往下读不就知道了。” “也对,秦仙傲都错了,我们一时弄错也正常。”两人往下读。 “虽然极不情愿,可是我还是不得不选择了使用椭圆,可是大量的计算后,现实再一次让我绝望,椭圆也是错的……”读着书的前言,程颐、邵伯温、杨时额头都冒汗,秦仙傲的成功完全没有他们所想象中那么轻而易举,唾手可得,反而充满着大量的失败。 “幸好,幸好我们没在这上面硬撑,不然没十来年时间,根本就……”一个个既庆幸,又好奇。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十六章 让人沉迷的公式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程养也读着手中的《和谐天体》。 “在进行研究前,我始终坚信一个基本信念:世界是以某种先存的和谐存在的,这种和谐的某些表现可以在行星轨道的数目与大小以及行星沿着这些轨道的运动中追踪到……” “我们必须遵循一条规律:宇宙是按照几何学原理来创造的……”读着前言中看似简单的内容,程养额头微微冒出汗珠。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学说?” 虽然有太多看不懂,或者说不是很明白的像‘日心说’、‘几何学原理’等等名词,可是程养的智慧还是让他看出了不少东西,而这看出的东西带来的感觉,就像一个刚刚研究出制造蒸汽机,自以为自己很厉害的人走到外面,结果发现别人谈的,研究的都是在火星、月星上面如何建基地。 程养沉下心往后读,整个武道界大量的学问家,大佬们这时也在读着散着油墨香的《和谐天体》。 “我作了一系列的正多面体,每一个多面体有一个内切球,同时又是下一个正多面体的外接球……” “我发现,正八面体的内切和外接球面的半径分别同水星距离太阳的最远距离和金星……” “正多面体只有五种,而行星只有六颗……” “无疑,在当时的我看来,这俨然是上天创造世界的‘秘方’……” …… 和以往秦朝写书,前言很短不同,这本书前言极长。尤其是开普勒最终成功发现行星运动三大定律,用了二十年左右,其中经历的挫折和失败,各种理念冲突是很多的,而这本《和谐天体》在前言将这些完全都记叙了下来。 前言就是定律发现,思想交锋的详细过程。只是将具体的论证数据放在了第二部分而已。 因此除了真正的做学问的,其他人要了解这本书的内容,只需读完前言即可。 茶楼中喧闹如昔,程颐、邵伯温、杨时等读着渐渐一个个眼中闪出亮光。 “这一个他找到的面积定律,行星和太阳的连线在相等的时间间隔内扫过相等的面积,时间与面积成正比,真是完全符合数学和几何学简洁的美!” “这么一个美丽的定律,一定是正确的,可是为何用到行星的计算中又出错了?” “哦。原来如此……” 许久之后,程颐第一个放下手中书,微垂着眼皮,仿佛睡着了一般,过了一阵后,邵伯温也放下书,安静的喝起茶来,可是两人脸上都浮起兴奋的红晕。 过了一阵。一个个都放下书。 “无疑,秦仙傲的这三大行星定律。是完善了刘琴的日心说,当然更是破坏了她的日心说。”程颐双眼闪着光。 “这三个定律,虽然破坏了完美圆这一个我们所认为的真正至简大道,至简,至完美的几何学图案,可是他得出的结论。同样让人迷醉,同样充满着神秘的逻辑学和几何学美感,只是……”邵伯温眉飞色舞,“这样完美而漂亮的理论是不是真的没有错误?” “我们必须先验证。” “走!” 程颐起身、邵伯温也起身。 “正叔,不如去我安乐窝?” “去丽正书院吧。那里还近些。”很快一行人出了茶楼,来到丽正书院,而后计算起数据来。此时、王安石、司马光、吕公著、刘琴……一个个学问界大佬也在疯狂的计算着,时间流逝。 书房中,司马光放下笔,扫了一眼纸上写着的数字表。 “这就是用秦仙傲所得的三大定律计算出的五大行星轨道数据。”司马光走到一旁书柜,翻出一本册子,心中微微有些忐忑。 “通过他的公式计算得到的数字,与我观察到的……”司马光缓缓翻册子,而后瞳孔微微一缩,脸上浮起红光,“这一个对上了,那下一个……”司马光一页页翻着。 第二个数字没有误差。 第三个依然对上。 第四个,第五个……渐渐的司马光呼吸都开始急促了,许久,他颤着手放下册子。 “完美,从来没有过的完美。” “这些数据,是我最近一年录下的,秦仙傲不可能得到,可是以他的公式,算出来后,完全的匹配了!” 大院子内王安石望着天空,双眼老泪纵横。 “我的数据,与用他的公式计算出来的,都匹配上了,都匹配上了!” “他的这些公式,发现的过程是那么让人惊心动魄,可是发现之后,又是这么简洁漂亮,充满着神秘的美感!” 屋廊下吕公著端着老茶壶,眼睛望着天空。 “老夫竟然有活着看到我们破解天象运行规律的一天,而这规律居然真的一点错误都没有,我们不需要观测,就能通过公式计算出行星的运转数据!” “如果只是用老方法,如今……”吕公著脑海中浮现着一幕场景,那是前些天程养讲叙的另一个大宋的故事,一个原本他们应该走的路,“工具论,做学问用实验数据,以及数学、几何学,逻辑推理等等一切方法来破解长生诀,真的是正确的路子。” 刘琴坐在大量的纸稿堆中,美丽的脸庞上都是兴奋的光芒:“上天造物,果然神奇,难怪,难怪一条定律就能得十二万分……” 赵挺之抚摸着手中的《和谐天体》,仿佛抚摸着情人的脸庞一样:“和谐,天体果然和谐得让人难以置信……” 慎独啧啧连声,不断的计算着一个个数据:“数学,几何学,他们的作用。或许我们真的小看了……” 《和谐天体》发行天下,普通百姓,甚至一部份普通士子阶层,读了虽然也很惊奇,可毕竟是外行,看的是热闹。觉得行星规律都找到了确实是了不起,可是这是出自秦仙傲,就没什么不正常了。 可真正做学问的,是知道其中的技术含量,以及这几条简单定律给天文学上带来的巨大作用的。 “刘琴的《天体运行论》,我之所以一直不是很相信,就是因为,那个系统猜想太多,漏洞太多。论证上不够严密,可是这一次行星三大规律,是真正落了地的天文学上的突破……” “十二万分的定律出现了,我事先曾有过无数猜测,却都猜错,可是有一点我没猜错,那就是这三条定律是以前从未有任何人提到过的,这是一个完全的。新的,颠覆传统的理论……” “理论完美。定律漂亮,如果不是秦公子自己在书中讲叙,真是难以想象他这么漂亮的定律,得来竟然也是那么磕磕碰碰,一步一个脚印,用着与我们做研究同样的笨方法。从此文中。我们可以看到,科学上美丽的宝石,要想找到,需要的不仅有运气,更要有笨方法----勤奋……” 一封封信纸飞入报社。因为简洁而美丽的公式确实,实实在在的正确无误,任何观察到的数据,用公式计算后,都能完美对上。 这是铁一般的事实,除非极愚蠢的人才会不承认,所以报上完全是一面倒的赞扬声,甚至于还有不少人文中调侃了梁宇一番。 伊川府一间写着‘报房’的屋子中,程养放下手中的报纸,脸上满是感慨,这些天感觉就像在梦中一样,虽然从《新青年》第一份读起,对这个世界如今已经了解了不少,可是心中的冲击依然平息不下。 “保叔,可还过得惯?”程颐拿着一份报微笑着走近,“这是今天的新报纸。” “难怪你说秦仙傲是魔头,我看了,虽然明白,他那样做,才有你们世界如今武道界的繁盛,可心中依然不认同。”程养低叹着,接过程颐递过的新报,扫了一眼,嘴角露出笑,“又都是赞扬秦仙傲《和谐天体》的,他这本书就没缺点?” “缺点,哪来的缺点,我现在无论怎么刁难的计算,得出的数据都与实际观察相符。”程颐摇头微微感慨,“这三个公式,一个就能摘果得十二万分,三个能摘多少分,想着都羡慕秦仙傲。” “俗话说以毒攻毒,我们找不到,段海峰不也是魔头,他找不到缺陷?”程养笑道。 “段海峰?”程颐眉一挑,“他与秦仙傲是穿一条裤子的,不过他应该会就此文发表一些看法,毕竟上一次他写的《对话》一文,秦仙傲给予了评析。” 程养眼睛一亮:“真想看看段海峰如何看这《和谐天体》。” “段海峰的看法。”程颐哈哈一笑,“这可不是你想看,整个武道界谁不想看?” 清风庄园郭媛媛笑眯眯的翻看着手中的文稿。 “盛朝,这次《和谐天体》虽然是你费心费力最多的,可是得到的赞誉也是最多的。” “是啊,也不知夫君这一次是走了什么运,居然一个说坏话的都没有。”秦凝也笑眯眯的,歪着头看向秦朝,“夫君,这里有不少人怂恿段海峰对这书给个评价,你给还是不给?” 秦雨、秦雪、阿碧、李沧海顿时笑了,武道界众人让段海峰写文评价,自然不是看段海峰吹捧《和谐天体》的。 “开普勒的行星定律本身是正确的,只是放在科学上……”秦朝心中感慨,定律完美,在科学研究上却不完美,因为开普勒定律无法用公式来证明。 “要解决这完美,必须万有引力,可是万有引力这个大家伙……”秦朝走入书房,提起笔写了起来。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十七章 现象背后的本质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阳光透过窗子,斑斑点点照射在屋中睡于藤椅上的微胖老者身上。 程养睁开眼,瞟了一眼旁边几上的四本书,前几天读到《新青年》上程颐与刘琴的打擂后,他便找到刘琴、程颐、秦仙傲、段海峰四人各自对《论语》做的注。 “完全不可比,和刘琴、秦仙傲、段海峰三人的注来说,这个世界的我……”程养摇了摇头,不比不知道,四本书放在一起一对比,这个世界程颐的《论语》注解,就显得极为幼稚。 “虽然这个世界的我《论语》注解远不如其他三本,可是……”程养心中一叹,忽然看向外面,门开,程颐笑眯眯走了进来。 “保叔,有了新报,我这不多带了一份,咱们一起看。” “有劳了!”程养接过报纸,心中低叹,虽然这个世界的程颐在四书集注的败得很惨,可是程养知道,自己虽然一辈研究四书五经,可水平并不比程颐高。两人翻开报纸。 “郭娘子于海外岛上摘得十二万分的长生诀成绩……” 两人精神都是一振。 “是颠覆魔王!” “段海峰终于下评语了!”两人连兴奋的往下读。 “我虽然阻止秦公子抛出答案,而后发行了我所写的《对话》一书,《对话》这本书的价值不可置疑,可是我并不以为,里面就讲到了郭娘子合长生诀所用到的学说,因此。我对于行星运动规律这个东西一直是极度渴望见到的……” “《和谐天体》自发行后,《武林风》上,《新青年》上可谓赞誉如潮,事实上,这本书也确实当得起那些赞誉之声……” “既然这本书的价值已经得到了世所公认,也就不须我段海峰再锦上添花了。想必天下有识之士也不想再看我段海峰来吹捧这本书……” 程颐、程养嘴角都露出笑,这段海峰果然开始挑刺,不过这三大定律已经完美得不能再完美,会有刺可挑么? “总的来说《和谐天体》中的行星三大定律,是真正的完美无暇,定律本身我看不出错误,或者说这三个定律以我有限的见识来看,他们都是真正的定理!” “可是对于我们做科学研究工作的人来说,这就足够了么?” “一个科学研究者。永远追求的是现象背后的本质,这一次秦仙傲的三大行星定律,定律本身没问题,可是为何会如此……” 程颐、程养心中一颤,确实他们读三大定律,也曾心中产生过这样的疑惑,只是一直被三大定律那简洁完美的公式和正确性所惑,没有真正去思索这一层而已。 “我们知道早期大家的观点。天体所作匀速圆周运动是天体的自然运动,没必要对此寻找物理原因。秦仙傲在对行星运行第二定律进行推导时,曾作出一些物理上的解释。” “秦仙傲认为天文学理论不应该仅仅是说明解释所观测到的现象的一套数学方法,它必须建立在合理的物理学原理之上。这一点上,秦仙傲的观点是正确无误的,我也一直是极度笃信自然一致性的……” “基于那样的考虑,秦仙傲思索行星绕日运动背后的物理原因。他给的解释是磁力的推动……” “秦仙傲把太阳看成一块大磁铁,行星是小磁铁,太阳发出磁力并本身旋转,由此推动行星,这种力的大小与太阳的距离成反比。” “我可以肯定的说。秦仙傲三大行星定律没错,可是关于这一点物理现象是错误的!” 程颐眉头挑起。 错误的? 不是磁力引动?程颐微微吸一口气,为什么没有深究,不就是因为当时看《和谐天体》时,秦仙傲对天体物理现象的解释似乎很正确,而且秦仙傲写别的东西,程颐等武道界人会怀疑,可是物理。 “物理学上,如果非要找一个巨人,找一个权威,那个人……”司马光眯着眼,“非秦仙傲莫属,段海峰居然怀疑秦仙傲物理上错了?” “这颠覆魔王是不出刀则已,一出刀必见血,怀疑秦仙傲在磁力上说错了,他凭的是什么?”吕公著喝着冷茶。 “我并不是没发现太阳为磁铁,吸引众行星这观点的正确性,只是……”王安石笑眯眯的,“只是怀疑是一回事,找不到别的解释是另一回事,本来我还想攻研这个课题,没想到这段海峰居然也看出来了,哈哈,看来想占便宜不容易呀!” 武道界普通人看热闹,学问人,尤其是大佬们---- “若真的是错的,就表示这里大有文章可研!” “我们做研究的,问题越多越好,而这涉及天文上的,每一个课题一旦研究出来,所获报酬都是极丰厚的!” “找到秦仙傲的错误,哈哈,不愧整个武道界寄予厚望的段海峰,没让天下人失望!”一个个大佬兴奋得眼睛发红发亮,读着下面段海峰对于‘磁力’说推导出行星运行第二定律的荒谬。 伊川府邸书房中程颐每读一条段海峰对‘磁力’说的论叙,便闭上眼在脑海中一次次推演,分析,时间流逝,日上中天时,程颐眼睛里迸出精光。 “正叔,如何?”程养连询问。 “没错,完全没错,段海峰的论证确实极为合理。”程颐声如洪钟,“磁力说不符合物理规则,无法让人信服,而且即便是磁力说,这磁力的公式依然没有出来,我可以感觉到,这是一个重大的机会,这个机会若是抓住,做出了成果,绝对是惊天动地的。” “惊天动地的成果?”王旁瞪着王安石。 “你不懂,虽然我也无法简短的说明白,可是这其中道理若是弄出来,绝对是极强大的一枚长生果。”王安石声如金铁。 “段海峰说得没错,秦仙傲做行星三大定律,取了巧,在逻辑上来说,他只是用了归纳法,将所有观察到的数据进行归纳得到了定律,可是真正完美的逻辑,除了归纳,还要推理!”吕公著哈哈笑着,“好一个段海峰,他是给大家画了一个大饼,只是这个饼,谁能吃到?” 清风庄园后院,一道高大的人影风风火火奔走在屋廊下。 “这苏东坡……”郭媛媛看着奔跑的人影苦笑,秦雨、秦雪也是无奈。只见苏轼篷的推开秦朝书房的屋子。 “哈哈,好你个秦盛朝。”苏轼摇着报纸哈哈大笑,“《和谐天体》我都以为完美了,没想到,你居然抖出了……” 秦朝白了一眼苏轼,对这苏轼也是感觉很无语,他秦朝的庄园后院,住着秦家三姐妹、郭媛媛、阿碧、阿朱等女眷,这时代别的男子是不能来的,可偏偏这苏轼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苏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秦朝沉着脸。 “这不是听说你这里有火车这新玩意,反正我在杭州呆着也没事,这不就先来了。”苏轼声如洪钟,“对了,你这里讲什么对行星定律,既要物理上的证明,更要几何学上的证明,这可不容易呀,不过,你这人向来不打没准备的仗,你跟老哥说实话,是不是答案已经出来了,只找个时间抛出去?” “没有!”秦朝板着脸,“你当我做科学研究是吃饭喝水?唾手可得?” “真没有?”苏轼完全一幅不相信的模样,眼珠骨碌碌的直往秦朝桌上纸上写着的公式瞟。 “百分百没有,信不信由你,对了,你既然来了,也好,等过些日子程颐、司马光、王安石他们的接待就交给你苏大胡子了。”秦朝毫不客气道。 “嗯,放心,这事包在苏某身上。”苏轼拍着胸脯,可脚步却半步也没有离开,只是死死盯着秦朝桌面纸上的数字。 “万有引力的出世,可不是这么容易的。”秦朝不理苏轼,提笔在纸上写划起来,牛顿研究万有引力,前前后后也是花了二十年时间,虽然秦朝知道万有引力这个词,知道大概意思,知道微积分,可是真正的公式,以及几何学上,天文学上的一些东西,还得脚踏实地去推导。 “牛顿二十年,我要花多长?”秦朝根本不担心苏轼会偷学了去。 “这秦盛朝,写的东西乱七八糟的……”苏轼分析着秦朝纸上的公式,这一次倒不是想抢秦朝的成果,毕竟苏轼也是修养过人的,一个微粒二象性已经让他耿耿于怀,总想着今后该怎么还人情。 “看他模样,应该已经有了答案,可这答案是在哪?”苏轼随手在书房抽了本书,边读边不时瞟着秦朝写下的数字。 一天过去,苏轼毫无所获! 二天过去,苏轼依然茫然! 三天,四天……一个月,二个月……这一天苏轼走出书房。 “这小子,原来真是在解决那个问题,只是看他的计算,至今还没找到正确的路,也对……要想从几何学上论证行星运行第二定律,岂是容易。”苏轼摇了摇头,来到湘江边飞上江面一条船。“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苏轼大唱着好汉歌,船飞速驶向远方。 对苏轼来说,弄明白了秦朝在做什么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最重要的是----程正叔、司马君实、王介甫……一个个武道界的大佬应秦朝之请来岭南一行,都已经到了。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十八章 牛家村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大江上一船满帆而行,司马光、程颐、王安石、刘琴、吕公著……一个个谈笑着观看两岸风光。 “这江两旁的村庄,看起来颇为繁荣,这倒底是……”司马光目光瞟向两旁时,眼中不时闪过疑惑,四周一个个大佬同样眼中闪过疑惑,如今武道界跨入万斤时代,他们的眼力自然能够看到江两旁远处村庄的一些情况。 这时前方又出现一个村庄。 “停!” “快停船!”赵挺之喝叫道。 “正夫,好端端的你叫什么停船,这大江上尿急了也得忍。”苏东坡哈哈笑着,向领头船夫打了个放慢速度的手势。 “子瞻,我想大家这一次来岭南,可不仅仅是看那什么火车的,大家说是不是呀?”赵挺之喝叫道。 “子瞻。”司马光也笑着看向苏轼,“大伙一向听说岭南富裕,秦仙傲治理有方,这一次大家难得来岭南一趟,岂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大家除了看火车,也最想考察一下岭南的风土人情,更向秦公子学一下治国大道。”吕公著笑眯眯看着苏轼,“想必子瞻不会阻止吧?” 苏轼眼中闪过一丝怪异,随即哈哈一声笑:“我苏东坡自然是没意见,只是岭南重地毕竟是秦仙傲的地盘,人家主人会不会同意,那就难说了,我这做客人,替他接待诸位的。总不能越俎代庖吧?” “哼!”王安石哼了一声,“苏子瞻,你也别卖关子,老夫和秦公子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他这人向来大节无亏,岂会阻止大家考察岭南?想必秦公子早交待了。我们要考察,就考察吧。” 程颐也哈哈一声朗笑:“还是王介甫厉害,上一次老夫来岭南,秦公子可是什么都没阻止,这一次更不会故弄玄虚,不然也不会邀大家来看火车了,苏子瞻,你别扯虎皮,拉大旗。” “好。好,算我苏东坡这次看走眼了。”苏轼朗声一笑,向那船夫叫道,“赵师傅,向那边靠岸。” “好咧!” 很快大船靠岸,一行人说笑着上了岸,而后没走多久。 “这是水稻吧,这水稻长得还真是……”一个个冲到水稻田头。翻看着长得茁壮的水稻,甚至一些还捋了一两粒尚未成熟的谷花往嘴里放。 “好喜人的水稻。看这些结穗的势头,这一块田得收两百来斤吧?” “正常情况这一块田也就收一百九十斤左右,看这势头,似乎能收到两百三十斤,很不错了,这田种得好。应该是高手种的,咦,这一块好像都种得不错……”程颐、司马光、吕公著等虽然很多出身世家,大家族,官宦人家。平时很少接触农活,甚至儒家讲究稼穑为贱事,让他们很少去接触。 可这些年秦朝大力提倡贱学不贱,再加上这几年,自然科学在长生诀上确实取得远超伦理学上的成绩,一个个就算表面如何做样子,可内里还是狠狠恶补了一翻百科常识的,再加上四十不惑,人老成精,众人中除了像刘琴、董汐严等少数外,都是四五十,甚至六七十岁的老人,什么没看过? 一个个兴奋的‘考察’着渐渐来到了一处山路旁。 “喂!你们几个,哪来的!”一阵怪异腔调的吼声传来,不远处山道上,三五成群的汉子,妇女抓着锄把挖锄着坡土,其中十来条汉子扛着锄把簇拥着几个老者一脸警惕的走向众人。 众人连也走了过去。 “恩男干好!”苏轼连捏着鳖脚的潭州话向其中须发皆白,看来年纪极大的老者打招呼。这老者打量了一眼苏轼,又扫了眼程颐、司马光等人,脸上浮起笑容。 “你们几个看模样不似坏人,不知从哪里来,要去哪里,何以到了我们这牛家庄?” “他们是秦主席的客人,由我来招待,秦主席说了可以任意去哪里。”苏轼连从身上掏出一令牌,递向那老者。老者接过翻来覆去打量了片刻,才微微一笑:“这位客官,您这东西看起来像是真的,不过还得让村长过目才是,你们在这里稍等,不要乱走,这山中有豺狼虎豹。” “这是应该的。”苏轼连说道,老人向众人微微点头,便带着一众汉子回到‘工地’上。苏轼、程颐等也走到修和山路上。 “老人家,此时应该是农忙时,大伙儿不忙农事,却在这修路?”司马光询问一个无所事事的老人。老人眉头一下皱起,而后嘴里吐出一连串话。 “老人家,大家为何在此修路?”司马光用树枝在地面划写了一行字,旁边一个中年汉子眼睛立时一亮,连上前笑道:“自己走的路,为何不能修?” “这是政府逼你们修么?”司马光又写道,“难道你们就不怨恨?” 中年汉子怪异的看着司马光:“你这人,看起来很不错,怎么问出这种问题?这是我们自己村里的路,何须政府逼?为什么要恨?” “可修路不是劳民伤财么?自古劳役都弄得怨声载道。”司马光写道。 “伤什么财?大家借着农闲找点事做,把路修好,自己走着也舒服,运送稻谷,土豆、红薯,出进买东西也方便,这是为自己好,修路是劳累,可运农物时就舒服,有什么不对,为何要埋怨?”中年汉子目光看着司马光有一种怪异,“想不到你这老头,看起来像个大人物,问出的话却是……”中年汉子摇着头。 不远处,一个老者也在鄙视吕公著:“我们是可以不修路,可是邻村都修了,我们牛家村的脸往里搁,人家别的村里大姑娘进了村。一看这村里都是一帮懒汉,谁愿嫁过来?” 另一旁王安石却是看上了山路旁一块旱坡地上的绿油油的菜地。 “老人家,这是什么,草药么?” “哈哈,这可不是草药,大官人。你莫非不是我们岭南人?这东西是个好宝贝。”旁边老者一见王安石对红薯感兴趣,连滔滔不绝介绍起来,“这东西,比谷子还高产,而且不挑地,随便在什么地方挖一块地种下就能有大收获。” “随便什么地都可以?那这种地呢?”王安石指着一块地。 老者眼睛一亮:“看来大官人也是懂的,这样的地什么也种不了,连草都不爱,可这东西还真能种。而且长势还挺不错,你看看这一块地……”老者走向一处地方。 司马光、程颐、吕公著等也感兴趣了,连都跟着走过去。 很快老者停在一块绿油油的地面前蹲下身子掀开那铺满地的绿色藤蔓,众人眼睛立时一亮。 “这……还真是那样的地面都能种!”王安石蹲下身子,又用手抓起泥块仔细观看,司马光、程颐也蹲下捏着泥块分析着这土壤,而后都很兴奋。 “这种程度的斥卤地也能长庄稼。” “秦仙傲报上说的莫非真的没虚报?” 嵩阳书院归来后,秦朝很快就在报上对红薯、玉米、土豆等作物做了详细的讲叙。众人当时读了很兴奋,可很快一个个都产生了怀疑。 毕竟那些东西的产物太高了。适应范围也太广了点,这世间真有这样好的东西? 牛皮吹大了,往往易让人怀疑。 因此一个个心头都存了疑惑,虽然不是完全不信报上所说,可是将亩产三千斤缩到八百斤,将耐斥卤变成稍耐斥卤。总之报上说好的都被打了折扣,而这一次南下岭南,一个个也事先做了一些周全的准备,再加上都是先天高手,感觉极为敏锐。有常人不可思议的能力,所以这一次一到地头,稍微观察,甚至不需要用舌头去尝就能感觉出斥卤地的斥卤含量。 “哈哈,这个东西可是秦仙傲的一个宝贝,想当年苏某想要向他多讨一点他死都不愿。”苏轼哈哈大笑着,走到老者身旁,“老人家,他们这些人都没见过这些东西,您老人家能不能送一些给大家见见世面。” “无妨!”老者笑道,“不过这一块地不是老汉家的,你们跟我来。”老者带着众人在一块块红薯地间左拐右拐,来到一块地前,而后直接弯下腰,拔起一根藤条,泥土翻开,只见那藤下结着三个比拳头还大的块茎。 “这……这么一株藤结的果实这么大?”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眼睛再次瞪大,而后连心中计算起来,“这一株就结了三个这么大的,这一块地是……” “客官,这一块红薯,地质差,长势也差了点,还没完全成熟,不然还能更好。”老者笑眯眯的,又翻开红薯藤,拔出另一株,他连拔了数株,有的一株结了数个果,有的结了一两个,有大有小,最大的有两三个拳头合起来大。 “这是斥卤地,这样的地势按这结果来看……”一个个心中计算,很快眼睛亮起,而后---- “老人家,这一块地什么时候种的?立冬可以种么?” “照料容易么?这一块地上,花了多少工夫?” “肥水如何?不浇肥长势又会如何?” …… 日上中天,河沟旁王安石、司马光、程颐……一个个啃着手中新鲜的红薯,眼中赞色连连。 “老人家,这东西生吃好吃,你们居然用来喂猪?” “大官人放心,我们人也吃这个,并不是都喂猪,只是有时吃不完这才拿来喂猪。” “哈哈,熟的更好吃,可以炒,蒸,煮,甚至也可以直接扔在火堆中烤,烤出来的那个一剥开皮,那个美味,我老苏口水都要掉下来了,总之随便怎么做都好吃,若不是这样我苏东坡也不会当时为这东西和秦仙傲闹翻。” “你苏子瞻就是亏欠不了这张嘴,什么东西,就是糠团子到了你嘴里也成了美味……”笑谈之间,一些人也交换着意见。 “依这老人家所讲来算,报上讲的没多少误差。”“嗯,我算得也差不多是那个数,就是不知另外的玉米,土豆如何?”“既然红薯秦公子没撒谎,其他总不会虚报吧。”“这也是,总之这东西若普及,有大利于民,嗯……” 两个威猛的中年汉子大步往这边奔来。“朱村长来了!”老者连道。 “王叔,他们可是?”其中一下巴有着短须的中年汉子来到老者面前笑问道。苏轼连上前递过令牌:“朱村长,这是我的凭据。” “你这凭证,什么?”朱村长看着令牌,神情一下慎重,而后连将牌子还给苏轼,“这位苏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朱海尽一切满足您。” “我们想先去这位老人家坐坐,随便聊聊天。” “这好!”一行人顺着山路往村中走去。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十九章 何处觅寒者 炊烟袅袅,正值饭时,大江边的村庄内司马光一行走在靠山的路上,转过一山坳,一栋农家屋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厉三家。”老者见众人饶有兴致打量这农舍,连笑着介绍,“厉三他堂客生了三个娃,被政府警告,罚了不少款。” “被罚了款?”司马光、程颐、吕公著眉一挑,历朝历代治国最烦的就是官扰民,上面的官吏以各种名义理由对百姓收缴苛捐杂税,这事最让统治者劳心,也最无法治理得干净。 “这岭南治下,看起来一片歌舞升平,好像繁华得不得了,没想到也逃不了大势,也有龌龊之处。”司马光等人对视一眼。韩忠彦连笑着询问:“老人家,这罚款是怎么回事?为何要罚?” “还能怎么回事,厉三家想生个男娃。”老者低低一叹,“偏生他厉家不知是不是祖坟没葬得好还是怎么回事,连生了三个都是姑娘,这不厉三堂客嚷着还要生第四个,不生出一个为厉家传宗接代的就不罢手。” 韩忠彦眉一挑:“老人家你的意思是厉家生小孩也要被罚款?” “是啊,厉三家现在罚得还算少的,若是‘刘大嫂’再怀第四个,那罚得才叫多。”老者满脸感慨,“这厉家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厉三为人不错,好帮忙,厉老爷子也是个忠善人家,怎么就……” 韩忠彦、文彦博、司马光、程颐等对视一眼,岭南生小孩要罚款的消息,他们也曾听闻,只是不怎么信,可如今。 “连生小孩,当官的都要管。看来这岭南治下……”韩忠彦双眼一眯,又微笑着询问老者:“老人家,连生娃这上面都要罚款,看来还是当年大宋治下好呀!” “哼!大宋好什么好?”老者怪异的瞪了韩忠彦一眼,“你这人,看起来像是个知书达礼的人。怎的这么不晓事?” 韩忠彦一愣,司马光、程颐等也懵了。 “老夫一生,在大宋治下数十年,历经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再到了这秦主席治下,前面四个皇帝治下,那百姓们只有地主、土豪、绅士、大官们睡觉是笑着睡的,其他人都是哭着睡的,如今。秦主席下,哪一家哪一户不是笑着醒的?”老者说道。 韩忠彦眉头皱起:“可老人家你不是说他们连你们生娃都要罚款,这难道你们就不怨恨?” “说到生娃要管这事,就算朱村长在,老夫也敢直言。”老者声音朗朗,“大伙儿对这事,有些还是理解政府的,可有些也确实有意见。政府实行计划生育是为了大伙儿好,可像厉三家这样的情况。这么罚就有些不近人情……”老者滔滔不绝。 一旁朱村长额头冒汗,不时瞥一眼苏轼,苏轼面无表情,好像一切不在意一样。 这时众人来到那厉三家农舍前,这是一栋用土泥砖垒起的占地约七分地的屋子,屋前一条黄狗懒洋洋的晒着太阳。众人来了也不吠叫。 就在这时屋内一农妇端着一陶碗走了出来。 “王叔,朱村长……”农妇笑着打了声招呼。“刘嫂,喂狗呀!”老者笑呵呵的。农妇点了点头,将陶碗放在门前左边屋檐下,转身进了屋。立时那条黄狗便摇着尾巴吃起陶碗中的食物来。 “嗯?” 司马光、程颐、王安石等一个个连看向那狗食,就如同《神仙国游记》一样,从普通人家的狗食就能看出这户人家的生活状态。 “满碗的白米饭,不是糠头?而且这饭内……” 和众人以往在大宋境内见到的普通百姓家的狗吃的黑黄忽忽的狗食不同,这是一碗真正白花花的大米饭,饭内绿油油的有些菜叶子,还有一块块黄色的看模样应该是煮熟的红薯。 司马光、程颐、吕公著、甚至王安石,一个个眼睛微微胀大,毕竟一个个都是高手,虽然隔得远,可一个个都看得很清楚,这一碗饭浇了菜汤,因此油光泛发。 “油水很足,这在大宋境内,是家境很不错的人家才有的,可这一户……” 司马光眼睛一眯,笑问老者:“老人家,你不是说他家生娃被上面罚了款,可我看他家生活还不错,这菜油量很足,给狗吃的都是杂粮。” “大官人,这你就不懂了。”老者笑呵呵的说道,“厉三和他婆娘都很能干,又勤快,今年他们罚款也就是警告性质的惩罚,罚得不多,虽然对他们有影响,可这影响不算很大,他们家穷主要是嘴多了些,生了个三个姑娘,这都要吃饭穿衣呀!这几年还好,若是将来三个姑娘再大几岁,那才是……作孽呀!” 司马光眨了眨眼,与王安石对视一眼,脸色都很凝重。 刚才出来喂狗的刘嫂子,虽然有些瘦,可是这种瘦是一种健康的瘦,虽然黑,可是气色绝对很好,身上穿着算不上好,可在农户家来说,还算是可以的,这样的家境放在大宋,应该算是不错的,可在老者嘴里便成了‘作孽’的穷人,好像多么可怜似的。 “老人家,你们这村里谁家最穷?”王安石微笑着询问。 老者瞟了王安石一眼,微笑道:“这个可不好说。” “不好说?是上面不允许么?”韩忠彦瞟了一眼一旁的朱村长。 “那倒不是,就是老汉我也很难说出谁家最穷。”老者说道。 “很难说出?”众人一愣,王安石笑问道:“老人家,那谁家吃不上饭,吃了上顿愁下顿?” “大官人,看来你们是真的不懂。”老者眼神怪异,甚至有些鄙视,“你们莫非不是我们这岭南人?怎么连这些都不懂?吃了上顿没下顿,那是老皇历了。” “老皇历?” “那是好些年前大宋皇帝老儿治下才有吃了上顿愁下顿的。”老者感慨说道,“别说,老汉我那时就是成天东奔西走,山上掏鸟窝,水里摸鱼,田里抓蛤蟆,一切能吃的都弄来吃,我记得仁宗时期……”唠唠叨叨说了半天,司马光、王安石、吕公著、文彦博等个个脸色尴尬,这老者所说的困难时间大宋治下时的情景。 “老人家……”王安石趁着老者说话停息时,连插嘴道,“能不能带我们去你们这里大体较穷的人家走一走,随便哪一家都行。” “大体较穷?那就是李四家,他家三个男娃都长大了,正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时期,他家的生活比厉三家要寒碜多了。” “哦,那比李四家还寒碜的又有几家?”司马光连询问。 “这……”老者微一迟疑,“这事不好说。” “怎么不好说?”韩忠彦连询问,“莫非这朱村长在,你不敢对我们说实话?” “你这人,好没道理,朱村长在又怎样?老汉我想说什么,他朱治还管不着,朱治你说是不是?”老者瞪向一旁朱村长,朱村长苦笑:“王叔,您老人家随便说,我们秦主席治下,事无不可对人言。”又看向韩忠彦,“这位大人,王叔说不好说是因为大伙儿都差不多。” “都差不多?”一个个连看向朱村长。 “我们早期是完全的集体所有,计划经济,现在是过渡时期,实行半集体,半私有,半计划,半承包的制度。”朱村长连说道,“村里有些困难户,像没有子女的失寡老人,失独老人,都是由村里集体供养。” “集体供养?”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眉头一跳。 “他们吃的穿的,也和大家差不多,所以你们非要找最穷的,是有一些,可这些人主要是因为懒,可要说有多穷,也未必,总之大家差距不是很大,顶多有些吃得好一点,有些吃穿得差一些,要说多么饿肚子,暂时是没有的,以后会如何,难说,因为秦主席说,以后允许适当贫富差距,所以这事不好说,你们现在要找最穷的,王叔自然头疼。” “至于你们所说的生娃罚款,王叔没讲清楚,我们这里对于生育是实行‘一个太少,二个正好,三个多了’的政策,厉三家连生了三个,所以才警告罚款,若是只生两个,政府是不会罚的,至于生四个,五个,越往后生,罚得就越重……” 朱村长介绍着,一个个脸色凝重。 众人谁不是见多识广,阅历过人的智者,这一次南下岭南,随便选了一个地点停船上岸考察,就是怕秦仙傲在他们面前做形象工程,毕竟他们大都是当官的,以往去大宋各地考察,一些地方官员用各种手段制造虚假繁荣蒙骗上级。 可这一次。 众人岂能看不出,这个村庄表面在他们面前的都是原汁原味的岭南普通农村生活。 可就这原汁原味的农村生活,已经看到的冰山一角,其中的富足安康比起以往他们‘考察’时,那些造假制作的虚假繁荣还要更甚一筹。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在苏轼的带领下,在牛家村住了一晚,而后为了了解更多更真实的情况,防止这牛家村只是个别,或者秦仙傲专为他们制造出来的假象,众人一路穿村过寨,甚至有时不往南边走,反而打一个回马枪,回到已经考察过的村庄,重新观察。 半个月过去,这一天,大江边上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重新登上大船。(。) 第二十章 依然是魔头 湘江边松树林中一行人谈笑而行。 “前面到了!”苏轼叫道,只见前方湘江边停着数艘大船,岸边站着一白衣公子微笑着看着众人。 “秦公子!” “秦公子只身一人?”众人来到岸边。秦朝向程颐等人拱了拱手:“想必大家也等不及了,还是上船再说吧!”“甚好!”“请!”秦朝再一拱手,飞身而起,落于中间一船上。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也连飞起,落于秦朝所在的船上,一个个也飞身而起,按着地位落于各船上,船只开动。 “咦,这东西好!”甲板上摆着四周订着条子的长桌,桌上摆着各色零食,点心,酒水,程颐捏起一块炸得金黄,散发着诱人气味的薄片放在嘴里一咬,眼睛顿时一亮,而后微一眯眼,“这味道我感觉有一点点土豆的香味,不知?”这些日子程颐、司马光等人考察岭南,自然也尝到过土豆的美味,而后到达潭州,秦朝接待,他们特意要尝试玉米、土豆、红薯等作物。 后世关于土豆的吃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尤其是某个欧美老牌资本主`义国家,而红薯、玉米吃法虽然没土豆那么多,可来自后世的秦朝稍一指点阿碧,各种做法还不应有尽有。 “这叫薯片,是将土豆切片炸至脆口就可以了。”秦朝连说道。 “这么简单?”一个个也连拿起桌上薯片尝试,而后露出赞赏之色,“秦公子,你这些日子也给大家吃过不少土豆,阿碧姑娘的手艺那是没得说,不过说起来。还是这种吃法干脆,味道一点也不赖。” “咦,这个是红薯饼吧,阿碧做的红薯饼好像没这一种……”一个个说笑着,司马光、吕公著、王安石则是安静的吃着玉米做的爆米花,薯片。看着两岸景物飞退心神也随之飞驰。 这些天游览考察岭南一个个无疑是有备而来,毕竟当年倒皇时,秦仙傲发表宣言自领岭南,要带领最落后的岭南百姓走向富裕的道路。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也该考察秦仙傲的成绩,当然大家更多的是想知道秦仙傲以他独特的,与众不同,历史上向来没有过的新方法治国,是魔鬼。还是天使,他治下百姓是否水深火热,困苦贫穷不堪? “司马先生,我敬你一杯。”秦朝声音将司马光心思从走神中拉回来,司马光连端起酒杯,与走过来的秦朝碰了一下杯,抿了一口笑道:“秦公子,好手段呀!” “好手段?”秦朝疑惑看着司马光。 司马光放下酒杯道:“我是说秦公子治国的好手段。这些天我与诸位一路走来,一路考察走访。岭南的百姓们给了我很大的冲击。”司马光这话一出,一个个也都露出感慨。 “秦公子,你这岭南确实治得很好。” “岭南治下,百姓富足安康,老有所依,幼有所养……” 一个个即便再怎么想挑刺。可是看着摆在眼前的事实,看着每一个走访的村子都是同样的富足,如果这都挑刺,那就是完全有些不讲道理了。 “司马先生过奖了,诸位过奖了。这些都是手下的功劳,我可不敢居功。”秦朝说道。 “过奖?”司马光心中苦笑,岭南治下,最重要一点就是贫富差距极小,大家都是一个样,没多大贫富差距,自然怨气少,再加上生活也还过得去,虽然比不是大宋境内的富人,更与秦朝的《神仙国游记》里没得比,可至少大家不饿肚子,不用提心吊胆,担心养不活自己,也因为贫富差距少,人吃人,人欺侮人的事也少,也不用担心被人欺侮。 不受闲气,物质生活,精神生活都还可以。 因此给众人冲击最大的是岭南百姓那种发自内心的幸福,发自内心祥和与安宁。 也因此私底下要好的一些人甚至相互说到一个字‘大同’。 儒家经典《礼记》中曾描述了儒家理想中的大同世界景象,说是‘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 这一点,一直以来儒家治国都没有做事,可是在这一次岭南之行,一个个看到了儒家《礼记》中描写的真实大同世界。 可以说众人眼中除了‘天下为公’,即秦仙傲不是由老百姓自己选出来的这一条不符外,其他的基本都符合《礼记》中对大同世界的要求。 这很让人吃惊,一个魔头,居然将儒家所追求的最高治国理想给实现了。 “秦公子,一直以来,我儒家兢兢业业,无数先贤为了百姓富足而努力,可为何?大宋百年无事,可是江河日下,弊病从生。”司马光沉着脸,“从各个先贤,到范仲淹,到欧阳修为了除去弊病想尽办法,费尽心血,而后到了我们这一辈,王介甫为此实行变法,我司马光也为了找到一条路,埋头于历史典籍中,故而写《资治通鉴》,想找到一条真正正确的路,为何还是找不到,反而是你这里……” “对了,秦公子何以教我?”吕公著也连道。 秦朝一叹:“各位,大宋发展到现在,已经病入骨子,能有什么办法?” 没办法? 一个个烁烁看着秦朝,眼里都是不信。 “我这岭南,你们也是知道,之所以有现在的安祥和朝气,是如何来的?那是一枪一炮,打土豪劣绅,将整个岭南完全给打乱之后,重新分配而成的。”秦朝沉声,“我若有办法,为何要如此?” 微微沉静,司马光、吕公著、程颐一个个,甚至王安石、苏轼脸上都露出失望。 “各位,如今你看我岭南似乎一片繁荣,可我看来,弊乱已生。”秦朝沉声。 “什么?” 一个个瞪眼。 司马光眉头一挑。连摇头:“秦公子,你这话莫非是危言耸听,我这些天考察走了那么多少村子城镇,可没见弊端!” “对呀,秦公子,你这话我可不明白。” “人人有地。土地在岭南治下是不能买卖的,此法已经度绝了千年以来的土地集中和贫富分化,弊从何来?再加上秦公子又实行计划生育,这虽然残忍,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一门良策,这样的制度已经趋完美,秦公子何以说这样的话?” “公子又想到什么了,为何如此说?”一个个询问。 “若只是《礼记》中所谓的大同。我秦仙傲可以大言不惭的说一句,已经达到了。”秦朝傲气冲天。 一个个沉默,虽然对秦朝这话很不舒服,可是无法反驳,也没脸反驳。 “可是我秦仙傲要的不是那样的大同,那样的大同虽然好,可是百姓的物质还太寒碜,你们应该也看到。我治下百姓依然每一天都要出外劳作,甚至很多时候妇女都要下田。穿不起华丽的衣服,有病吃不起长白山的人参,家里装不上明亮的玻璃窗,住不上数层的楼房……”秦朝滔滔不绝。 一个个脸色怪异。 吃不起长白参?住不起楼房?无法餐餐有酒有肉? 这些就是大宋的富人阶层也是做不到的,大宋不少地主,也就过年有肉。平时吃些腊肉罢了,而这些岭南百姓已经达到了。 “秦公子,你不会是想让你岭南治下老百姓家的狗也吃肉?也吃得比我大宋的百姓还好?”程颐声音怪异道。 秦朝眉一挑:“还是伊川先生明白我,我写《神仙国游记》自然不是写写就算了,而是真正要带着百姓往那个方向走。诚然,这是一条可能要数百年才能做到的目标。” “往神仙国走,我理解,可是秦公子,你这治下的制度如此完善,只要给时间就能够,为何你?”韩忠彦沉声。 “不,你们只看到了表面。”秦朝朗声道,“或许岭南百姓确实幸福感比较强,可这幸福是建立在大家都一个鸟样的基础上,或者用我的话来讲,就是拉到大家都一起受穷,所以穷开心,如果不是岭南土地还能养人,又有了我们推广高产作物,哪里有现在的温饱?”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大家,这样的制度,只会养出一群羊,羊是没战斗力的,是无法带人走入神仙国那样高度的文明的,我要的是狼,只有狼才能逼出潜力……” 狼?一个个脸色有些难看。 “你们看到我岭南原本是实施完全的集体所有制,吃大锅饭,可现在,却在改革,去掉了吃大锅,实行了承包土地制,自己种粮归自己,甚至计划经济也开始在某种程度向私营经济扩展,这为的就是打乱现有的大家一起受贫的局面,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允许,甚至适当鼓励人吃人,人剥削人的现象出现……” 众人脸色更加难看。 “《易经》二万字,讲的就是一个字----‘变’,天下从来没有完美而一成不变的制度,如今好的制度,数年后就成了阻碍社会发展的弊法,所以你看着我们的制度很完善,可是他发展到一定程度,会怎样……” “人都是有惰性,好逸恶劳的,真正所谓的大同,虽然世界美好,可是现在不是时候,我所能做的也就是将人剥削人的社会控制在朝着有利于科学技术发展,有利于提高生产率的方向行走……” “整体经济结构大体会朝那个方向进行,可我最担心的不是经济,而是政治,官员的**,和权力的无法关进笼子,政治制度的改革才是我最头痛的,这里……”秦朝滔滔不绝。 司马光、程颐、王安石、吕公著、刘琴……一个个脸色凝重。 这一次岭南行,看着岭南百姓真正发自内心的幸福,和一种儒家理想中的大同的世界出现,让一个个对秦仙傲魔头的印象全面改观,秦魔头变成了秦大善人,秦大宗师,可如今---- “他的话无疑句句至理,可是理虽在,却缺少人情味,太过于理性了,这样治政……” “我错了,秦魔头依然还是那个魔头!我们根本就不该抱希望的……” “真正的铁血,为了自己的神仙国目标,竟然要毁掉现有的,可惜了这岭南短暂的大同世界……” “亏我先前,还想着向秦仙傲取经如何改造好大宋,幸亏他没给建议,不然这建议……”一个个心中低叹。(。) 第二十一章 暴殄天物 大船甲板上众人喝酒聊天,或者静静观看两岸青山,热闹如昔,只是司马光、程颐等很多人脸上多了一丝莫名叹息。 “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这秦仙傲能力不错,可野心更大,又是一个杨广,可惜,可惜了这岭南百姓,才享受没几年大同日子就得……”司马光心中摇了摇头,看向秦朝:“秦公子,不知这是去哪里?” “对,秦公子你那火车在什么地方?”王安石也连好奇询问。 “大家放心,午时一刻之前绝对能到。”秦朝说着瞟了一眼船板下一个地方。“这船可是最新的改造船,装了蒸汽动力,蒸汽机一开,这速度还不得飞起来?” 午时一刻之前?司马光心中庙算了一下距离,随即一笑:“这么看来,真的很近。”“是很近,就在袁州。”秦朝说道。袁州?一个个懵了一下,这里谁不是见多识广的,岂会不知袁州在哪里,那距离离这里可是远隔数百里,在大宋的划分中,属于与这荆州南路不同的另外一路。 “你说的袁州可是江南西路?”司马光询问道。 “这天下有几个袁州,我们要去的地方是袁州的萍乡。”秦朝说道。 “萍乡县?”司马光微微吸了一口气,沉声道,“秦公子,我记得没错的话,袁州离此有三四百里路程,你刚刚说午时之前就到?” “秦公子,若是我们上岸全力施展轻功,这区区几百里路确实用不了多久,你不会是……”赵挺之怪看着秦朝说道。 “不用上陆,就坐这船。” “就这船?”一个个神色更是怪异,从湘江坐船往萍乡走。是逆流而上,完全是靠着风力行走,这速度怎么可能像秦仙傲说的,片刻便能到达萍乡,而且湘江江流走向不定,地理环境不定。都有可能遇到完全的逆流、逆风走向,那时船只要走动除了用纤夫拉纤外别无他法,拉纤的速度可想而知。 轰隆隆! 剧响起突兀响起,一个个连看向一个方向,那是船上一间被秦朝称之为动力室的船舱,此时这船舱上空冒起浓烟。 “秦公子,那是……”司马光连询问。 秦朝微微一笑:“你们感觉一下这船速,那就是让我们快速到达萍乡的依靠。” “这船速?”一个个连仔细感应,而后都惊讶的发现船只航行的速度在增加。不断增加。 轰隆隆!一艘艘船上都响起轰隆巨响,冒起白烟,而后都开始变快。 “好快的速度?居然还在增加?” “咦,还在变快?这样的速度,莫非……”司马光垂下眼皮,吕公著喝着碗中酒,韩忠彦哈哈一声笑:“这秦仙傲好大的手笔,船速如此之快。只有一个可能,我们的船板下面的舱内。都是先天高手,增力为数万斤的先天高手在拉纤,也不知哪些黑榜高手,白`道高手受了他的蛊惑,来帮着开船。” 众人不再谈论此事,毕竟让先天高手做船夫。说出去,那些先天高手脸色不好看,大家自然当不知道。 巳时整,船缓缓放慢速度,在一个码头前停了下来。秦朝长身而起:“诸位,我们下船吧!剩下的路就得靠脚力了。”飞身飘落码头,一个个也飞而落于码头上,而后跟着秦朝大步如飞奔向一个地方,没多久,一幢前面铺着铁轨的大庄园前,秦朝速度放慢,而后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 一个个看向这庄园前路上的铁轨,这路上铺着大量的或大或小,凌乱不堪的石块,这些石块或是花岗石,或是麻石一看就是硬度极高的石子,石子上铺着一条条方木,方木上铺着一望看不到尽头的六根铁条。 “秦公子,这是做什么用的?”程颐一个闪身落在铁轨旁,蹲下身用手敲了敲铁轨,而后眼中露出惊讶,“这真是铁的?” “咦?”王安石抓起一块石子重重砸在铁轨上,而后瞪眼,“这铁是好铁,不是便宜的劣质铁,咦,不对,这应该是钢,是好钢!” “我来看看。”慎独从身上抽出一把铁尺,笑道:“这是万炼钢,最是坚硬不过。”他说着猛的一铁尺打在铁轨上,火花四溅一块东西飞了出去。 “是慎独的铁尺?” “他的铁尺断了!”一个个倒吸一口气,连看向那被拍打的铁轨处,这铁轨上稍有一个凹痕,便再其他损害。 静!一双双目光死死看着那极浅的凹痕。 慎独一下懵了:“我这是万炼钢,与天处各种兵器对过,都没有,这居然……”很快慎独反应过来,而后神色激动起来:“秦公子,这是什么钢?哪来的?岭南居然有这样的好钢?” 一个个也反应过来,都兴奋激动起来。 “这样的好钢,秦公子居然用来……用来铺路,真是暴殄天物!” “秦公子,你有这样的好钢,不送一点给王某,居然……你这样用来压住这些木条,我虽然不明白有什么用,可毕竟是放在路上,风吹雨打的,显然不是什么贵重事,岭南再富,也不能这么用呀……” “秦公子,这六条铁,我全要了,放心,你要压这木条,我可以用别的铁和你交换……”一个个兴奋说道。 “各位,我们先进庄园饮茶,其他事以后再说。”秦朝连说道。“好,进去饮茶,不过秦公子,我这钢尺可是毁了,你得赔我!”“秦公子,这钢你要是送别人,就一定得送我一份。”说笑着众人进庄园,庄园中大厅中。 “那些钢枕在木条上,有一个词叫做铁轨,是用来通车的,具体……”秦朝介绍着,稍一说众人便明白了,而后点头。 “这方法倒是不错,车轮走在这样的铁轨上,确实既省力又平稳。”程颐赞叹一声,而后眉一挑,“只是这样车子是方便了,可是拉车的马可不方便,终归还是感觉不太妥。” “马走起来不方便倒在其次。”王安石笑眯眯道,“老夫倒是觉得,走马车,就算马车再多,也用不着这样的好铁。”“这话在理,一些最劣质的生铁完全胜任这铁轨的工作,秦公子你手下用这样的好钢来,简直……”慎独心疼不已。“嗯?”秦朝忽然耳朵一动,隐约轰隆声响起。 “各位,我这铁轨走的不是马车,而是火车,这火车轨道对钢质要求是比较高的,嗯,火车也该来了,大家喝了这碗茶,我们便出去吧。” 庄园外,一辆拖着六个车厢的火车轰隆隆停了下来,很快庄园门打开,秦朝领着程颐、王安石等人走了出来。 “这莫非就是?” 众人看着门前巨大的一头还冒着白烟的火车,眼睛都是一亮。 “这么大?都像房子一样!” “秦公子,这就是你说的火车?这车子也太大了吧?” “这得多少匹马才拉得动,百匹,二百匹?咦?”一个个看向火车两头,而后懵了。车子两头,甚至四周根本就没有一匹马。 “各位,这车子是不用马拉动的。”秦朝解释道。 “不用马?”一个个看着秦朝,又看向火车,皱着眉思索着,而后王安石第一个冲到火车旁,拍了拍车厢,发出“篷”“篷”的声音,而后王安石啧啧连声:“这结构是铁,壁板是木,不错,下了本。” “铁?”慎独出现在火车头旁,抽出铁尺,就要拍打过去。 “慎先生,这个还是不要试的好。”秦朝连阻止。慎独哈哈一笑,收起铁尺,用手指敲打起车体来。司马光、程颐这时蹲在车身下,敲击着车轮,甚至将头探入火车底下观察下面是什么东西,而后赞叹连连:“这轮子串得好,看得出是用这个东西拉动轮子转动的,好方法,好主意,巧夺天工,巧夺天工!” 这时第二节车厢车门咔的一声打开。 “秦主席,一切安排好了,请各位大人上车,火车将在半盏茶之……”第二节车厢门口说着悦耳动听的话语的美丽少女声音嘎然而止,眼睛这一刻瞪得铜铃一样,她缓缓转动头,看着自己脚下,她脚下火车下能看到两条男人的腿,无疑两条腿的主人大半个身子显然已经探到了火车底下去了。 少女目光顺着火车缓缓移动,一条条腿露在外面,上半身却消失于车底的比比皆是,当然还有一些只是蹲在轮子旁,可双手不断使劲掰着车轮,仿佛要将车轮给掰下来似的,也有斯文的站在火车旁,也不掰车轮,可手指不时的摸着火车厢,敲着窗子。 “嗯?”少女忽然感觉不对,连抬起头,只见车厢顶部人影闪动。 微一诧愕少女反应过来。 “不要命了!”少女跳下火车,吼叫起来,“危险,火车下一律不许钻入,辗死了谁负责!站在火车旁也不许,车顶的也我下来……” “阿明!”秦朝声音响起,“算了,让他们观察研究一下。” “秦主席,您也在,他们,他们这样……王司机可是没有熄火,很快就要开车呀!”少女眉头蹙着老高。秦朝摆了一下手:“你去跟王司机说一下,让他不要急着开车。”“那好。”少女爬上车,很快轰隆隆声音停息,而后少女走了出来,站在秦朝身边气鼓鼓的瞪着众人。 众人一个个观察完车身外面,而后也不等少女吩咐,直接进入车厢内部,开始了一番折腾。 时间流逝,终于一个个脸色沉凝的出了车厢。(。) 第二十二章 汽笛一声 “巧夺天工!” “匪夷所思!” “这天底不可能有哪一个工匠能做出这样的东西!”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甚至苏轼一个个都沉声开口。程颐沉着脸看向秦朝:“秦公子,老夫算是真正的大开眼界,这车子的各种零器件如果是玻璃,老夫还稍微能想到制作方法,可你这车,每一个关键部分都是钢锭,而且老夫没猜错,这些钢绝不比那铁轨逊色!” “这火车上,光一轮子,老夫就想不明白如何制作得如此精良圆整。”赵挺之双目精光四射,“不说所有轮子大小尺寸,甚至表面光滑度都一致,就说一个轮子,便让人匪夷所思。” “天底下最优秀的工匠也不可能做出像这火车上一模一样的轮子。”司马乐目光烁烁盯着秦朝,“秦公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偷偷的掠夺我大宋的匠人,可是那些匠人的手艺我明白,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东西,不说那些复杂的构件,就是上面这个东西。”司马光一指火车轮上的推杆,“也绝不可能是他们能做得出的,别说是钢的,就是木的……”司马光摇头。 王安石沉声接口:“这根长东西看起来简单,可难就难在他的形状尺寸都必须严丝合缝,我仔细对比过,你这车上的这个东西共有三十六个,这三十六个尺寸大小全都是一模一样的,没有丝毫差别,这简直,简直……就是木制作的,要做到每一个都大小尺寸形状无误也不是人力所能办到的。” “没错,秦公子何以教我?” “工匠们的手艺,能做到什么地步吕某也是深知的。你这里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能力……” 内行看门道,众大佬可不是旁边明艳的少女乘务员那么单纯。 司马光、王安石、吕公著、文彦博、韩忠彦一个个都是宰执天下的人物,也曾很多次视察工部,视察军械部,即便有些人不像司马光等人当过宰相,可这时代。每一个当官的,只要稍大一点的官员,都是眉毛胡子一把抓的,只要是非军事的,不管是案件,还是经济民生全都要负责,因此对于工匠能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也都是心里有数的。 如今火车倒底是个什么东西大家不清楚,可是光是这火车上的每一个零件便让他们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我大宋的工匠不可能在我治下就是平庸无能。数千年来都是平庸无能,而到了你秦仙傲手里,就成了神。”司马光开着玩笑,脸色却格外凝重,“这里面是不是和你当初找到玻璃制造的秘诀一样,找到了真正的根?” 秦朝微微一笑:“司马先生好见识,没错,我确实找到了根。那就是工业之母的蒸汽机。” “蒸汽机?”一个个皱眉,这东西他们曾在《神仙国游记》见过。可是《神仙国游记》讲得不多,而且大家对神仙国根本不信,因此对里面的蒸汽机更是不曾多研究,想研究也没什么好研究的。 “我记得你《神仙国游记》中曾说到蒸汽机,说是利用液态受热化汽态,热胀冷缩的原理制作。是工业的源头,可是为何如此?”王安石连说道。 “王相公,我们还是先上火车,等下我会为大家解惑的。”秦朝攀上火车,一个个也连再次走入车厢内。车厢内摆着桌椅,秦朝向少女乘务员喝叫道:“阿明,去取酒水,食物来。” “哼!”阿明狠狠瞪了众人一眼,不情愿的走入前面的车厢去了,很快她端着大盘子走来,在众人身前的桌上摆下酒杯等物。 “咦?” 坐在最前面的王安石眉一挑:“秦公子,用这杯子,行吗?” 阿明嗤的一声笑:“这位大人,火车可不同马车,一点也不摇晃,你坐在这里面,要不看窗外,说不定都不知道火车在开走。” “哦?铺上铁轨,用那种轮子真有这么神奇?”王安石来了兴趣,“秦公子,快让他们启动吧。”司马光瞟了王安石一眼,而后看向秦朝:“秦公子,你还是先给我们解释一下,那个蒸汽机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个连看向秦朝,王安石也顾不得火车开不开。 “大家都知道水烧开了后,水蒸汽会将水壶盖子给掀开,蒸汽机便是因此而来,利用的就是水烧开后,冲开壶盖的力量。”秦朝沉声。司马光眉一挑:“开火揭盖这道理人人都懂,可是那种力量何其之小,又能有什么用?” “力量小是因为生活中我们把他的力量浪费了,倘若在密封情况下,那力可不小。”秦朝笑说道,就在这时轰隆隆声音响起,而后一声尖锐的汽笛响起,众人感觉身下的车子一颤。 “这是火车启动了?” 众人连看向窗外,果然外面的景物缓缓往后移动,而后这移动越来越快。 “果然平稳!”王安石眉一挑,看向身前酒杯中的酒,这酒只是微微晃动,王安石再看向窗外,景物移动速度越来越快,渐渐的王安石惊讶起来:“好快!” 司马光也兴奋点头:“这速度已经达到驴子的最快奔跑……不对,这是好马,八百里马,千里马,不……比马还要快,这车子真不是……” “这车真不是由马拉动的。”秦朝苦笑,“这是由蒸汽机带动的,这车头里装了一个蒸汽机,工人只需添煤,将锅炉里的水烧热便能利用水蒸汽使车子驶动。” “全是蒸汽机带动?没别的动力?” 一个个脸色凝重,而后苏轼第一个冲到窗边,探头出窗,而后一个个也冲到窗边看向外面。 “危险!别把头伸在外面!”阿明气冲冲的吼叫起来,连去拉那些将头探出窗外的人,这时甚至韩忠彦、赵挺之直接从窗口爬了出去,爬到了车顶。 阿明脸色都黑了,直接看向秦朝:“秦主席,你……你带来的这些……他们出了事,可不能怪我!” “好,我不会怪你,让他们去吧。”秦朝连笑着安慰,笑话,增力数万的先天高手在这种原始火车上会出事?真出事了,也怪不到他秦朝头上,只能说他们武功白练了。 韩忠彦、赵挺之爬上车顶后,苏轼、慎独、班白云,一个个也爬上了车顶,没多久一个个爬回车厢。 “没有马!” “前面没有,后面也没有,全是这个铁疙瘩自己在动!” “而且这速度真的很快,又平稳又速度快,而且这车厢载的人可是……”一个个沉声说道,而后微微沉默。 “哼!”阿明一声冷哼,“载这么点人算什么,今天是特殊,以往这火车载的可都是满车满车厢的煤,一拖厢煤的重量就比得上你们这些人,别说你们这点人,就是再多十倍这一个火车头也照样拉得飞起来。” “再多十倍也拉得动?” 一个个眼睛瞪大,王安石看向阿明,沉着脸:“姑娘你这可是实话?” 阿明哼了声,根本不屑回答。 “阿明说的没有错,再多十倍人也能拉动。”秦朝朗声开口,“这火车还是刚研发阶段,技术严重不成熟,我相信很快能够载更多的人,车速度提高两三倍都不在话下。” 再多十倍也能拉?还刚起步?司马光胸脯起伏,王安石眼神光芒闪烁,程颐摸着胡子,程养揉了揉额头…… 无疑秦朝的话是在吹,可是秦仙傲自出名后,所说的话哪一次大家不是认为他在吹,而后没多久,这吹的便成了事实。 就像这火车,这蒸汽机,从《神仙国游记》中众人惊鸿一瞥时,谁不认为是天方夜谭?可近十年过去,到了今天,这个天方夜谭实实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 长江水道上,大船破浪飞扬。 船上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一个个看着奔腾的大江之水陷入了沉思。 转眼离去萍乡参观火车已经过去了十天,这十天来,那次坐火车,最后到了萍乡煤矿场,一个个参观了这个用蒸汽机和人力一起协同作业的大型煤矿后,秦朝原本安排这一次旅程就此结束。 可就这么结束,岂不是将人吊在半空? 蒸汽机,秦仙傲虽然讲解了很多,可是每一个都感觉不够,光是听秦仙傲讲远远不够,所以苏轼、王安石、程颐提出请求,要看更多,谁也没想到秦仙傲很轻易的答应了。 于是。 众人来到了蒸汽机研究机构,观看这世上出现的第一台蒸汽机。 无疑这一台蒸汽机很烂,差劲到不行,可是用这台蒸汽机加上工匠和研究人员的努力,有了第二台,这第二台依然很差劲,而后用这第二台造出了第三台,用第三台造出第四台…… 一直到现在已经投入大量使用的初步成熟的‘神启’蒸汽机,以及正在研究的新一代更高精度的‘神启二代’蒸汽机等等。 出了研究所,众人又请求下,秦仙傲再次答应带他们参观了炼钢厂,火车制造工厂…… 一连十天,众人马不停蹄参观了岭南一个又一个研究所,这些以往都是岭南的机密,这一刻展露在众人面前。 这些研究所的研究项目,各种尝试,试验甚至可以说大都是失败,成功的只有寥寥不多,而众人也可看出秦仙傲在上面投入了大量的人力财力支持。 王安石、司马光、程颐等人离开岭南,归去后没多久,《新青年》上刊登了一则申明《铁路建造事宜》,正式开启全大宋范围内的铁路建设。(。) 第一章 仙玉婷的决定 洛阳城秦朝住院旁的庄园,此时住着十来个美貌少女,此时这些少女集中在院子中看着仙玉婷做半球实验。 “篷!”巨响中,三十匹马拉开铁球。 “果然是这样!”仙玉婷眼里闪着亮光,她摆了摆手,“把马牵回马厩,凝璐,你把铁球收拾好。”而后仙玉婷神采奕奕的走入了书房中,提起笔写划起来。 “师父她变了!”安梦璐兴奋的低声道。 “嗯。”众少女也微微点头,慈航静斋知道秦朝很多秘密,她们这些门人弟子自然也知道段海峰、秦仙傲、秦显豪是同一人,知道以一人之力拦江战天下群豪的确实是秦仙傲本人。 而秦仙傲本身也是由她们这一代选出来的‘真命天子’。 因此她们这一代对秦仙傲是很有好感,甚至内心也有一丝倾羡崇拜的,可是她们对秦盛朝有好感没用,仙玉婷眼中,秦盛朝就是个魔头,而老一代掌事的秋心淼又因为当年变法之失,而有些心灰意冷,在派中也很受人诟病,因此不想过于参予此事,所以慈航静斋在倒皇之后与秦盛朝的关系非常僵。 直到数年前凤悲出世,仙玉婷奉命看守秦仙傲,凤悲倒台归来后整个人才开始变了。 “不过也对,秦公子做出那么多成绩,师父总不能当什么都没看见吧!” “秦公子的功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知道上一次程颐、司马光他们下岭南,居然去考查岭南百姓过得怎么样!” “他们那是自取其辱,岭南的治理已经达到了一种历史的高度,他们一定大受打击。” “这还用说……”一众天仙也似的少女叽叽喳喳,若是让武道界外人见了绝想不到向来冰冷如霜。凛然不可侵犯的慈航仙子会有这么人性化的一幕,一定会眼球子都瞪出,高天籁微微一笑,收拾起实验器具,没多久。 “你们说什么?”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啊,师父。你写完了?” “师父,你写了什么?给我们看看?”一个个少女走到仙玉婷身前,仙玉婷冷冷扫了众少女一眼,微叹一声,将手中纸递了过去。 “咦,什么?”当先接过纸的少女惊叫起来,而后脸上的兴奋全都消失。“怎么啦?师姐?”旁边少女探过头看了一会,脸色也沉了下来,一个个少女拿过纸读了后变得沉默。“怎么啦?”高天籁从房中走出。 “师姐。师父要以那几个实验悬赏,奖品是……” “谁若能给出那几个实验的答案,她就以身相许!” “师姐,你看师父写的文章就知道了。”一少女递过纸,高天籁连接过读了起来,很快。“师父,你真的要这么做?”高天籁咬着唇。 “这样不是正好让你掌权。”仙玉婷低低一叹,“这慈航静斋。本该由你全权主持,可这些年。我违规出手,让你里外不是,我走了不好么?” “可这样太委屈你了!”高天籁摇头。 “没什么委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一次我中了那种毒,早该堕入凡世。” “不行,我不答应。”高天籁摇头。“几个实验就把您给卖了,这太廉价,我们慈航静斋的人,绝不能这么简单嫁人。” “对,我们慈航静斋的人要嫁。也不能嫁凡人。”安梦璐沉声,众少女也沉声开口。“师父,这天下配你下嫁的,也就秦公子,你怎么能用这种方式自甘堕落?”“你嫁给秦公子,我慈航静斋才不会掉身份,嫁给别人,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师父,这事万万不可……” 仙玉婷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冷声道:“你们乱说什么,你们懂的,我难道不懂?这几个实验,你们以为天下有谁知道其中的道理?除了那个人,还有谁?” “虽然除了秦公子,其他人不可能,可是就怕万一……”安梦璐道。 “没有万一,因为我与他商量好了。”仙玉婷沉声。 “商量好了?” “真的?”虽然众少女已经信了,可还是询问起来。 “不然,你以为秦盛朝怎么那么容易推翻凤悲。”仙玉婷冷哼,“当年若不是我,他岂能解开穴道?你们都知道维护门中声誉,我就不会?” “这样就好了!”一个个少女顿时眉开眼笑。看着笑语盈盈的众少女,仙玉婷心中低叹:“我与那人根本就是水火不容,怎么可能商量好,这一次……”仙玉婷心中摇头。 “对了,师父,你用这种方式招亲,这不是明显告诉天下,贱学不贱,贱学,做实验,研究自然科学比伦理学更受我们慈航静斋的重视。”安梦璐甜甜笑道。 一个个也看向仙玉婷,仙玉婷向来对秦盛朝的所作所为极为厌恶。 “你们别胡想,我眼中,姓秦的依然是魔头。”仙玉婷冷声道,“从未所有,若能除,必除之的魔头!” “可你现在就是在帮他?” “此一时,彼一时。”仙玉婷声音冰冷,“你们还不明白我为何反秦魔头,一把刀太过锋利,切菜确实很方便,可是一旦失误切到手,伤害也格外大。你们都读了秦盛朝的《神仙国游记》,虽然这本书完全是由他虚构的,可是故事是虚构的,里面的道却是可能实现的。” “《神仙国游记》就是秦盛朝的理想,甚至可以说他治国的最高纲领,尽管他的《神仙国游记》中有着各种不同的国家政体结构,可是这些政体结构某些地方是相同的,就是科技!” “如今秦盛朝已经将蒸汽机弄出来了,火车也弄出来了,神仙国中的一切还远么?”仙玉婷冷笑。 “可火车不是有利于天下,至少这一次蝗灾若是全天下都通了火车,根本不必在意。”一少女沉声道。 “没错,火车有大利于天下。神仙国的日子我一点也不怀疑将来能够实现,可是你们都只是看到了好的一方面。”仙玉婷双眼精光烁烁,“而我看的是坏的方面,铁的发明有利于人类耕作,可同样也使战争变得更危险,一旦科技真的达到了神仙国的程度。那么国家的战争机器中,就会出现某种能够轻易毁灭整个世界的武器,而这些武器,正常情况是不会伤害到人,可就如切菜会切到手一样,真的不会某一天落到人类头上?人类真的很脆弱,我无法想象那样的情况会如何,我甚至每每梦中都会惊出一身冷汗!” 沉默! 一个个少女脸色沉重,仙玉婷讲的不难理解。普通人不会在意,可她们毕竟都是人中龙凤,自然想得更深。 “那师父现在为何又?” 仙玉婷苦笑,声音充满着落寞无奈:“若是那些年除掉了秦盛朝,我一定能将整个天下掰回正轨,或许灵气会溃散,长生诀破解不了,可至少整个人类。整个世界头上不会悬着那一把剑,可现在……迟了。就算现在我杀了秦盛朝,神仙国的步伐也已经启动了,再也无法阻止,至少我仙玉婷没那个本事阻止!” “大禹治水,堵不如疏,既然无法阻止。不如顺势而为,让事情朝好的方向去走,所以,我必须介入……” …… 很快一封仙玉婷的文章发向《武林风》报社,与此同时一封署名段海峰的通告也传到《武林风》报社。 伊川府后山松下放着藤椅。微胖老人手中捧着一本书,眼神却看着山下林涛。 “保叔,这本《神仙国游记》如何?”山林中小路上,程颐觅路而来。程养眼珠子动了一下,低下头看着手上捧着的《神仙国游记》,微微一笑:“包罗万象,深不可测,这本书若是没有看到火车之前,我来读,一定把它当成无稽之谈,现在么,是当无价之宝!” “哈哈!”程颐一声朗笑,脸色很是感慨,“我现在总算明白秦仙傲当年为何策划倒皇,他那些科学研究,虽然出了成果,是收获无穷,可没出成果前都是烧钱的,烧钱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要将那些成果转化为真正有利于万民的实物必须合适的政治制度。” “我大宋那样的制度,就算他把所有成果都抛出来,也是会被抛弃,无法有利于民的。”程养也点头,“也就他岭南才会弄出一个工业部门,才会搞基础工业,才会想尽办法提高生产力!” “我现在就盼着在我踏出那一步之前火车能够通行天下,天壑变通途,对了,保叔,我看你好像这些天总是闷闷不乐的,有什么心事?”程颐盯着程养,上次的岭南行,程颐就发现程养自看到岭南治下百姓的‘大同’日子后,便心事重重,而后见了岭南的‘高科技’,像火车之类的更是脸色沉重,程颐本以为程养回来后,会慢慢放下心事,可反而。 “还能有什么,就是看了你们这里蒸蒸日上,再一想起我那个世界……”程养低叹,“我现在就想着如何能够回去,把你们这里的长处复制到我那世界,可是……” “来了,就走不了。”程颐低叹,“要回去如何容易。” 程养沉默,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也曾试着再次破碎虚空,可是无用,原本在他那个世界很轻易就能破的虚空之障,这一次完全消失,根本无法破碎虚空。 “最奇怪的是,不仅你们无法破碎虚空,如今我们这里就算达到了破碎虚空大圆满的,在苏子瞻摘取波粒二象性那一长生果后,也无法破碎虚空了。”程颐低声说道。 “这其中,必然隐藏着大秘密。”程养眉微微一挑,“依我所想,既然一切都与长生诀破解有关,那解开这些迷,也必在解长生诀之上。” “大家都能想到,只是破解长生诀,急不来,嗯?”程颐看向山下,一道身影风驰电擎般奔上来。“二位老爷,新的《武林风》。”老仆人递上两份报纸,两人连接过翻开,目光一扫,都眼睛亮了----是段海峰的通告!(。) 第二章 这是巧合 “想必大家依然记得,我在抛出《对话》一书时曾说过一句话……”程颐、程养连读了起来,“我说我这些年一直在忙一件大事,一件能让我们这个世界跨入新天地,带领武道界走入新时代的超级大事……” 这篇通告很短,两人一眼扫过,对视了一眼,段海峰的文章与其说这是一则通告不如说是新书预售,只是这新书预告中---- “那是一片奇妙而神秘的世界!” “我可以说,我和秦显豪做出的新发现,揭露了世界的本原!” “什么是天地真正的大道?造物主隐藏最深的是什么?我一直都在寻找,现在可以说已经找到了那一片钥匙……” 程颐、程养对视一眼,段海峰的吹嘘两人可以忽视,可是写出《物种起源》,写出《对话》,天底下有名的颠覆魔王的新书,即便段海峰不吹嘘也没人敢小视。 “这书是……明天!” “就是明天开始正式发行,这一次段海峰倒是很干脆,哈哈,我倒要看看倒底是什么,值得他如此自吹自擂!”两人都很兴奋,自然科学发展到了现阶段,不懂的多,可是人体研究上有了慎独的《人体结构》,生物学有了秦盛敏的《微生物》,有了《物种起源》,物理、天文也不用说,可以说基本上该有的都已经有了,这时还会出现什么开创性,颠覆性的大成果? 两人微笑着继续将目光放回报上,又是一愣。 “招亲启事!”只见段海峰通告之后,现出四个黑色大字,两人愣了一下,这是《武林风》的头版,头版刊登段海峰的通告没什么。可是招亲启事这种东西居然也出现在《武林风》上,而且还是头版,两人目光连下移。 “读秦仙傲、段海峰等人的科学发现,我们会发现任何伟大的发现其实都始于极平常之事……”这篇所谓的《招亲启事》正文讲的居然不是招亲之事,而是讲科学,程颐、程养稍一读。眼睛便亮了起来。 “这是谁,这文章写得很好,很通畅,有趣,有文采,不错!”两人连兴致勃勃读下去。 “抱着这一理念,我开始注意观察身边那些很正常,在我们看来是很平常的事物,希望寻找到它们背后隐藏的科学。这么一来,我发现疑惑太多了,倒处都是可以研究的课题,最终我选择一门课题----火……” “我惊讶的注意到,烧火时,必须将柴禾下拔空,不然就很难燃起明火……” 这篇文章讲叙起作者研究火的经历,而这上面开始讲她的怀疑。而后各种实验,一开始程颐、程养还没什么。可读着读着,脸色凝重起。 “为什么?为何火在那种情况下烧不起来?” “里面倒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力学上的研究显然用不上,光学的理论也用不上,我们以前的哲学理论都不太合,那么……”程颐、程养思索起来。 文中的实验比较多,可最让程颐、程养感觉惊讶的是作者将蜡烛置于可以观察的玻璃容器中点燃后。蜡烛稍微燃烧一下就会自动熄灭,无论多少次都一样。 而且蜡烛燃烧的时间随着所在的容器的大小而不同,作者分析是因为小的容器中空气少,大的容器空气多,而燃烧可能除了需要像蜡烛这样的燃料外。还需要空气。 可是燃烧为什么需要空气?其中的机理又是什么?作者很想不明白。 在经过长时间的思索外,作者又做了一个实验,将蜡烛放在封闭的容器中点燃,待其熄灭后,开启盖子,而这很轻易的就能打开盖子。 也因此作者更加迷惑。 如果燃烧需要燃烧空气,那么空气被燃烧后,密封的容器中应该是真空的,可事实上容器中空气依然存在,没有减少。 “莫非空气只是一个媒介?可是她随后的实验,将另一只蜡烛置入已然燃烧过后的容器中,时而可以点燃,时而不能点燃,这又是为什么?”程颐、程养思索着将文章渐渐读到尾部,这时---- “我在此立下誓言,如有哪一位智者,能够给出让我满意的正确答案,我将以身相许!”而后下一行右角写着:“仙玉婷!”三个字。 轰的一下,程颐、程养脑袋一片空白。 “是仙玉婷?” “慈航静斋的仙斋主?”程颐、程养死死瞪着报上‘仙玉婷’三个字,脑子里完全停止了思索。程颐、程养懵了,整个武道界,一个个知道‘仙玉婷’是何许人的大佬们这一刻也全都懵了。 “怎么会是慈航静斋的仙斋主?”司马光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可是报上‘仙玉婷’三个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可能错。 “仙玉婷是慈航静斋最有权威的人,虽然高天籁是新一代的斋主,可这些年一直是仙玉婷奔波在外。”王安石瞠目结舌,恍如做梦,“她慈航静斋居然会以这种方式招亲?”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吕公著摇着头,“慈航静斋怎么会出这种让人看笑话的招亲启事?” “这仙玉婷疯了不成?”朱雁媚微张着嘴,死死看着报上‘仙玉婷’三个字,许久才皱眉,“不可能,绝不可能,慈航静斋与我阴癸派斗了千年,她们的行事作风,我们阴癸派还不明白,怎么可能自贬身份,以这种方式嫁出去!” “仙斋主怎么啦?”刘琴手中报纸飘落,刘琴愣愣站着许久才苦笑,“这招亲启事,实验水准很高,文章水平也很高,只有仙斋主写得出,可后面这一句……难道有人陷害她?” 武道界凡是懂的都知道,慈航静斋的超然地位,里面的仙子不是不能嫁人,可是凡间都讲究门当户对,慈航仙子若是嫁人上乱来,就等于自毁慈航静斋门派的千年积累的声誉。 “假的!” “仙斋主受暗算了!” “这绝非仙斋主的原意!” 一个个从惊愕中醒来后心中都摇起了头。可是对招亲之事不信,对文章主体大多还是相信可能真是出自仙玉婷之手,即便这文章不是出自仙玉婷之手,可是里面的实验确实极为值得人研究,因此一个个都极兴奋的研究,思索起来。 清风庄园内秦凝笑眯眯的将《武林风》摔在秦朝身前。秦雨、秦雪、霍青、郭媛媛也冷笑看着秦朝。 秦朝放下计算万有引力的笔,看向众女:“怎么啦?” “夫君好手段!”秦凝拍着手,“连慈航仙子都神不知鬼不觉的拥入怀中,我们这些做妾室的若不是看了这报,还不知道我们的夫君又纳了一房。” “什么慈航仙子都纳入房?”秦朝怪异的抓过报纸,摊开看过去,一眼便看到了《招亲启事》一文,而后眼睛一亮。 “好文章,这实验很不错。已经摸到了化学的精髓,这人如果分析出来结果,就是一场前所未有的革`命,可惜,我的《化学》已经……”秦朝声音嘎然而止,落在文章最后‘仙玉婷’三个字上。 “仙玉婷以这些实验进行招亲?” “她就这么轻易的将自身给卖了,而这卖……”秦朝再一次看向文章中的实验,又瞟了一眼不远处书架。那书架上放着一本新书----《化学》,那正是明天将发行天下的段海峰的新书。 “有趣!”李沧海笑眯眯走了进来。“秦公子,你的《化学》一书刚公布要发行,仙玉婷的《招亲启事》便公布了,偏偏她的《招亲启事》一文中的招亲问题,答案就在你《化学》一书中,这真是巧合?” “这真的是……”秦朝心中复杂无比。仙玉婷文中的实验比较多,可这些实验,对于这时代其他人来说,其中蕴含的道理要弄明白难于登天,可是化学出世。尤其是化学上氧气被发现的那一场革`命后,这些在后世都是初中生的常识。 而秦朝写的《化学》新书,自然也将氧气等很多化学知识都做系统的介绍。 因此这文章如果是真出自仙玉婷之手,那么,她的这个招亲擂台,被秦朝给破了。 秦朝脑海中闪现出仙玉婷的身影,做为慈航静斋掌门人,仙玉婷无论皮相还是气质,甚至才学,武功都是极出众的,本身若不对秦朝仇恨,也是很吸睛的,尤其是凤悲出世,仙玉婷做为监守秦朝的人,与秦朝整日相处,那三年,这女子对秦朝似乎多了一丝温柔,更是让秦朝有些受宠若惊。 “几位娘子,我发誓,这是巧合,真的是巧合!”秦朝放下报纸苦笑说道。 秦凝眼睛都眯了起来,走到秦朝身后,小手揉捏着秦朝肩膀:“夫君,你在菩萨手下那三年,我们都远居海外无名岛上,听说就是仙斋主服侍你的,你们两个男的血气方刚,女的正值虎狼之年,会这样真的也怪不得你,跟妾身说说,你们是如何好上的?” “夫君,我们也想听听,你是如何把仙斋主这块千年寒冰给融化的?”秦雨也笑眯眯的。 秦朝揉了揉额头,如今是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洛阳城静园,秋心淼静静看着仙玉婷,忽然轻轻一叹:“你这又是何苦,明明喜欢的是……” “师父,我不是喜欢那个恶魔,是恨!”仙玉婷脸色极度平静,平静得让秋心淼心疼。 “你上次被秦公子俘虏,中了花间派张巧争下的欲果之毒,这事我相信告之秦公子,他一定会负责的。”秋心淼幽幽道,“他那人我知道,看似凶恶,其实心很软!” “我不否认他内心善的一面,可是那些都被他的野心给蒙蔽了,小善大善不分,又有何用?师父,我决心已下,而且文章已经发布天下,覆水难收,剩下的……就看天意了,看列祖列行的保佑了!” “祖先一定会保佑的!一定!”秋心淼沉声,转身走向远方,出了静园,秋心淼直接走向《新青年》报社,忽然停住了脚! 前面背对着秋心淼站着一人,正是仙玉婷。 “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好强!”秋心淼低叹一声,放弃了去报社。(。) 第三章 大课题 静园前银发女子正要踏入静园。 “请稍候!”一道人影如箭飞奔,很快来到秋心淼身前,恭敬行礼,“秋老斋主,秦公子传来电报,找您有事相商。”“只是找我,不是仙儿?”秋心淼说道,又看向仙玉婷,仙玉婷冷着脸,双耳却竖起,那人连笑说道:“这倒是没有,秦公子说了,让秋老斋主一人与他会晤。” “请在这外面稍候!”秋心淼走入静园,仙玉婷也走入静园。 “玉婷,你看?” 仙玉婷眉微微一蹙,微一踌躇:“师父,你……你不要和他说我的事。” “如果,他找我说的是你的事呢。”秋心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早不来,迟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找我,难保不是因为你那篇《招亲启事》,如果他想纳你。”仙玉婷眉尾一颤,随即垂下眼皮,幽幽道:“不可能,这魔头绝不可能是为这事!” “我是说万一。” “师父,你认为慈航静斋斋主向天下公布的事,还能反悔?”仙玉婷冷冷道,“总之,那一件事,你不要告诉他。” “你这孩子,真是……”秋心淼一叹走出静园,没多久,报社中。 “秋老斋主,《武林风》上的《招亲启事》可是仙斋主亲手所为?”秋心淼看着手中的文字,而后向旁边人吩咐道,“你给秦公子回电,就说‘是事实’。”“是!”中年人连进入电报房,很快又拿了一张纸条放在秋心淼身前桌上。 “我明天将发行的新书中已经有了《招亲启事》中的答案。”秋心淼看着这一行字,双眉挑动,眼里闪出光芒。 “好,这真是太好了。”秋心淼脸上浮起红晕,喃喃自语。而后转头看向中年人,“你去给秦公子回电,就说我恭喜他!” 中年人进房,很快拿着纸条出来。 “秋老斋主,若仙斋主像您这样贤淑厚德,我纳百千个又何妨。可仙斋主视秦某人如仇寇。”秋心淼看着纸上的文字,嘴角微微翘起。 “你去告诉秦公子,就说……” …… 夜色如水,清风庄园一间房内红罗帐大床上,秦朝望着床顶,脑海中依然回响着秋心淼透露的消息。 “夫君,真想不仙斋主居然身受那种折磨,这会不会是你故意的?”秦凝低声笑道。 “只能说是疏忽,是个美丽的疏忽。”秦朝很是感慨。当初擒下仙玉婷,因为仙玉婷是女儿身,普通人又无法看得住,只好将她交予郭媛媛,可是秦朝忘了,他擒下仙玉婷的事传遍了武道界,武道界分黑白,花间派、阴癸派都是与慈航静斋斗了一辈子的。秦朝防着阴癸派趁机对仙玉婷下手防得很严,可千算万算。算漏了花间派。 张巧争前来探望郭媛媛,趁郭媛媛不备给仙玉婷下了欲果之毒,而后以此事与慈航静斋讨价还价。 慈航静斋,尤其是像仙玉婷这样的女人,岂是要挟得了,花间派没得到多少好处。 而仙玉婷因君月如和郭媛媛探讨过克制欲果的方法。所以也知道郭媛媛克制欲果的大概思路,不过仙玉婷与郭媛媛不同,郭媛媛一缕情思寄于秦朝身上。 仙玉婷找不到寄找情思的人,让她随便抓一个男子又不甘心,所以她选择另一个极端----恨!用对秦朝的恨来压制她的欲果之毒。居然真的起效了。 可是事情哪有这么容易。 不知什么时候,仙玉婷发现,所谓的恨,其实反而是爱,或者说连她也分不清倒底是爱还是恨,这下她茫然失措了,为了逃离这种煎熬,她才最终选择了《招亲启事》。 “仙玉婷太强势了,把她纳入门也不知是福是祸。”秦凝轻叹,“大家其实都不想你纳她入门。” “我有选择么?”秦朝轻叹。 “真没选择?你若是真不想,总能找到办法的,我看你心里怕也很期望吧?”秦凝哼声道,“张巧争下欲果之毒,别人相信你是无辜的,我可不信。”“你这丫头,敢怀疑你夫君的人品……”“你有人品?整个武道界都不信!啊,你又来了……唔……”房中响起异样的声音。 次日一大早,武道界的学问家也罢,普通修炼武技者也罢,或派人,或亲自前往各大城池书局。 大院子中沈括小心翼翼的看着张夫人:“娘子,今天是秦兄弟的新书发行,他在报上屡次吹嘘这一本书的伟大,显然这是一本比他以往任何书都不逊色的……” “那又如何?瞧瞧你那德性?我怎么瞎了眼,嫁了你这种窝囊废,同样是人,秦兄弟不说,你怎么连王安石、司马光、苏轼也比不上。”张夫人叉着腰斥声连连。 沈括抹着额头的汗珠:“我一定努力,一定努力!” “努力,这话你说了没有一百万遍,也有十万遍,老娘耳朵都生茧了,也没见你拿得出什么出手的货色,秦兄弟书好,那是他的,你也就死读死背罢了……”张夫人说到这---- “张娘子,沈大人,这个……”一青年捧着两本书,站在门口神色怪异。 张夫人摇着腰肢走到青年身前,从他手上拿过一本,出了门:“好好读,希望这一次不要白读,我这几天就不打扰你了。”沈括抹了把汗,而后才猴急也似的接过青年递上的书。 “化学?”沈括瞪大眼。 沈括拿到了段海峰的新书,武道界很多人此时也捧着新书。伊川府程颐此时双眉挑起,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原来如此,怪不得段海峰报上吹嘘自己的研究是跨时代的,是超越一切的!是带领武道界攀上新时代的!” 化学这个词首出于秦朝的《神仙国游记》中,而后秦朝在倡导白话文,教育改`革时,以秦仙傲的名义将天下学科立表,自然科学就有两大体系。物理与化学。 在学科体系定义中,秦仙傲将化学定义为‘研究物质的组成、性质、结构与变化规律,创造新物质的科学’。 这很了不得。 研究世界组成最基本的物质,一直以来都是所有学派必须解决的哲学上的根本问题。 如今整个世界的各学学派对于物质是什么,世界是由什么组成,所持观点甚多。像阴阳二气,五行组成,气说都是主流的观点,而看秦仙傲的定义,化学就是主要研究这些东西的。 “世界的组成,我们各个学派各执一词……”司马光眉飞色舞的抓过书,“主流观点是气论,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降为地。阴阳二气化生万物,有金木水火土,秦仙傲将‘物质’的组成变化专设一科,显然是不满意于我们的解说,不满意于历代先贤的观点,也想搞一个颠覆,如今段海峰给了他答案,这答案会是什么?”、 司马光兴奋的翻开书。 “物质的组成变化。严格来说属于物理的范畴,秦仙傲硬将其拉出。分设一门学科‘化学’。”吕公著看着书封上的‘化学’两个字,眼睛都笑眯了,“化学所研究者,最为重大,一旦真的触摸到了正确之所在,长生诀上得分。若是让老夫来定分数,至少百万!” 王安石哈哈大笑:“好,好一个段海峰,果然志气高,居然选择这么大的课题。还这么快就出了成果,哈哈,以往对世界组成的研究,太过空洞,秦仙傲论科学,真正的科学技术,是能够用到现实生活中的,能够给老百姓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所以他的物理学,能指导制造巧夺天工的事物,这化学……” “化学上,老一辈的无非就是那么几条理论,那些理论确实有道理,可是真用到现实,却两眼一摸黑,根本达不到像秦仙傲所说的与百姓有大利,这段海峰……”赵挺之脸色红光泛发,“这个声名远扬的颠覆魔王,会不会带来一番新气象,真正打破历代先贤,隔鞋搔痒,似是而非的局面?” …… 得知段海峰研究的是物质组成,整个武道界有见识的都兴奋了。 “没想到,秦兄弟给了这么一份大礼!”苏轼哈哈大笑着,“他这小子,老夫在清风庄园时,成天在纸上写划那些看不懂的公式,老夫一转身,就弄出这么个好东西,真是,真是……” “物质的变化组成倒底是怎么回事?”沈括猴急一般,迫不及待的翻开。 “十多年前,我翻看《神龙本草经》、《淮南万毕术》时读到‘白青得铁化为铜’,感觉极为神奇,当时就想尝试,然而毕竟条件有限,我的家世以及我小孩子的身份不可能让我接触白青、铁之类的东西,唯有在脑海中想象那一神奇场景……” 读着段海峰的前言,沈括微微点头,大自然的确很神奇,用铁放在白青中能够得到铜,这件事一直以来都为学问界人所注意,像葛洪写的《抱朴子》,释僧肇写的《宝藏论》,刘安写的《淮南万毕术》以及《神龙百草经》等等,可以说,历朝历代以来不凡学问界的大家将此事写入书中,探讨其中原理,可是一直以来,都无法让人信服。 沈括饱读经典,自然也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至今没有一点头绪。 “段海峰提到这里,莫非他找到了答案?”沈括脸上浮起兴奋的红色。 “我认识到单凭‘白青得铁化为铜’这一个实验,未知因素太多,是不可能找得到答案的,我想这恐怕也是历朝历代无数先贤找不到答案的原因,因此我认为必须找到更多类似的现象……” “在这期间,我观察着这个世界,发现越来越多的疑惑,每一个疑惑都是一个课题,都值得我们去思索,然而一认真思索往往又毫无所得……” “与秦仙傲的探讨,我与他都是深信大道至简,自然科学有着一致性,因此我突然想到,把原本不相干的现象放在一起又会如何?这些不相干的现象,内里的大道是不是也是趋于一致性……” “将柴禾、干草、蜡烛、各种油放在火中可以燃烧,铜、铁、金银之物却不能燃烧,这是很平常的现象,直到那一天,我读了秦仙傲的《物理》,后来又读了伊川先生的《万物有质》,突然之间一个大胆的想法浮起,金、银、铁、铜与天下其他物质一样,也有着液态,固态,那么他们本质上是不是也有着某种共性……” “我奔波于各种炼铁,炼铜作坊,研究道士们的炼丹之术……” “我手头的实验越来越多,每一个实验背后的原理我都不明白,可是我始终相信它们之间有着共性,有着同一个‘天理’……” “无疑,实验的积累已经够多了,他们背后的原理是什么?我遍阅诸家学说,尝试着以各家学说来解释这些实验现象,可是都失败了,有些能解释个别现象,可是放到另一些现象上就完全是错误的……” “这一天我发现了一件事,容器中点燃蜡烛后,蜡烛会很快熄灭……” 沈括读着手中的《化学》嘴角不时浮起笑容,书中前面的内容一直写的都是‘段海峰’探索化学的历程,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可光是读这些历程,看‘段海峰’选择,及做实验的方式,心中都大受启发,有种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第四章 欣喜与失落 洛阳秦朝旧居旁的紫园,一个个钟天地灵秀的少女也在读着《化学》一书。 “师父,快看,这里,秦公子这个实验与我们的实验完全一样!”不时便响起少女惊讶的呼声。此时高天籁笑看向一旁的仙玉婷:“师父,想不到秦公子也在做与我们一样的研究,以他的智慧,我们想不明白的,他一定能够给出答案,师父,这么说来……” “这么说来,以后我们的师父就是秦夫人了!”安梦璐也打趣着。 仙玉婷绷着脸:“你们俩个好好看书,胡说什么!”虽然在喝斥,可语气根本不是往日的寒气四溢,而且仙玉婷脸上红艳艳的,高天籁、安梦璐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感慨。 航慈静斋弟子,身份注定了,绝不能随便嫁阿猫阿狗,仙玉婷执意要用《招亲启事》的方法招亲,慈航静斋内没多少人支持,只是仙玉婷太过强硬及各种原因,大家才默认了她的行为。 可以说,即便是一直以来都和仙玉婷站一边一致认为秦朝是魔头,必须除去的众长老也是希望像仙玉婷这样的慈航静斋门人弟子不嫁人则罢,嫁则最好是秦盛朝这样的人物,不是不能嫁他人,可是绝不能太差劲。 如今《化学》一书出世,紫园中所有女子都是眉眼里都是笑。 “师父,你看秦公子这实验,同一个实验,他做得就是比我们好,而且他的实验……”高天籁一声感慨,旁边立时响起清脆的声音。 “是啊,看了他的实验,再看看我们的实验,我现在才知道。做实验也不是随随便便的,该做什么,如何做,定量,定性,器具。方法……” “是啊,样样都要恰到好处,做学问研究,是上手易,可要出成果,难……” “像这个燃烧实验,我们就没想到像他那样来一下……”众女子也是感慨,不比不知道,一比就能感觉到一些差距。虽然差距小,可是这里面反应的东西就耐人寻味。 “哼!你们几个少说几句。”仙玉婷喝斥着,“这姓秦的魔头聪明谁不知道?而且他实验是比我们做得多,可是结论呢?成果都没出。” 众女子笑了一下,连安下心思继续阅读。高天籁轻笑起来:“师父,秦公子没出结论,可会写出来的,你不用急。反正你是跑不出他手掌心的。”众少女不由又如银铃般笑了起来。仙玉婷脸颊红晕扩散到耳根处,她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忽然瞳孔一凝。 “为了统合所有现象,我决定先用一个暂时性的解释,这便是‘燃素’……” 仙玉婷心跳如鹿,她闭上眼睛微微吸了一口气,这才重新观看起来。 “这世界上既然分为可燃烧与不可燃烧。那么如何解释这些燃烧现象……” “我认为火是由无数细小而活泼的微粒构成的物质实体,这种微粒既能与其他物质结合而形成新的物质,也能以游离的方式存在,大量游离的火微粒聚集在一起就形成明显的火焰,我称之为‘燃素’!” “燃素充塞于天地之间。流动于雷电风云之中,在地上,天上,海洋,陆地,动、植、矿物,和人身上都含有它,大气中……” “物质在加热时,燃素并不能自动分解出来,而须外加空气将其中燃素吸取出来,燃烧才能实现……” 读着这文中作者假设的‘燃素说’解释,仙玉婷整个脑袋一片轰然,这就是答案,燃素,一切都是燃素的原因! 这时其她女子也一个个看到了秦朝书中的‘燃素’说,都兴奋起来。 “师父,答案出来了!” “师父,看来我们得为你准备嫁妆了,咦,要不要陪嫁丫头!” “凝仙师姐,你不会是想自己做陪嫁丫头吧?” “玉师妹,别乱想,认真读书,这燃素说,秦公子可说了,只是假设,是为了更好的研究!” 屋廊下端着茶的老人眯着眼:“燃素,这个是段公子立的假设答案,可是……”吕公著将燃素说放入一个个实验和现象中,忽然全身一震:“怎么可能,这真是假设的答案,可是所有的现象都能解释,为何?” 钟山脚下林子中,王安石来回渡步,眼睛闪着光:“没错,这几个实验用燃素说解释得通,而……这也能解释……”渐渐的王安石停住了渡步,“不对呀,所有的现象都能解释得通,为何段公子只是将它当成假说?莫非,段公子还想找到更深的道理?” 刘琴坐在闺房中脸上都是红润:“这就是姓秦的那坏蛋和段公子的研究成果,好一个燃素说,完全能解释所有现象,不过他们野心倒是大,居然只是将其当成过渡解释,这倒是奇事……” 程颐看向程养:“保叔你怎么看燃素说?” “完美,我所能想象的,都能解释!”程养沉声,“这个学说若是用来摘果,得分绝对高得离谱,我敢肯定!” “原来你也这么认为,可是……”程颐微微摇头,“这段大公子,为何语气中并不是很认同这个概念?” “或许是他一向严谨的做学问态度影响了他,所以就算是真正的答案,没有得到长生诀证明前,总要谦虚一下,万一最后是错的呢?” “或许如此!” 化学史上,燃素学说形成于17世纪末、18世纪初,是在化学这一门学科从炼金术脱离,真正成为一门科学后形成的非常有影响力的化学概念,这个概念虽然是完全错误的,可在当时的科学界,其正确性是得到了整个科学界的公认的,直到十九世纪末科学界依然相信燃素说。 所以秦朝在书中写出这一错误的答案,甚至直接说,这只是一个假想的,为了更好的找到答案提出的过渡解释,可依然让一个个人心动了。 司马光、程颐、刘琴、王安石……一个个大佬心中都已经相信这个答案应该就是整本《化学》的终极答案。 紫园内一个个女子打趣着满脸通红的仙玉婷,仙玉婷长吸了一口气,感觉整个脸上火烫稍减这才一瞪四周众人:“这燃素说连姓秦的魔头自己都说是假设,你们起什么瞎轰,这答案未必是正确的。” “可是,我觉得一切现象都合得上呀!” “师父,你别自欺欺人了,这燃素说,虽然秦公子不认可,可它真能解释一切,这不是正确答案,什么是正确答案?”一个个笑说道。仙玉婷收回心神,细细思索燃素说,渐渐眼睛也瞪大了:“这……好像还真的找不到太多的错误,莫非……”仙玉婷芳心怦然,她缓缓往下读。 一个个也收回心思,读了起来。 “燃素学说无疑能够证明一切现象,可这真的就是最终的答案么?或许是,可是我需要的是更多,我想要从中发现更多的道理……” “我只能说,是上天的幸运,让我这一天做镁燃烧时,发现了它燃烧后,重量居然不减反增……” 不减反增? 仙玉婷懵了一下,旁边看到这里的高天籁也眼睛瞪大。 “依据燃素说的说法,物质在燃烧中释放燃素,因此燃烧后重量是减轻的,事实上,干柴、油、蜡烛,一切可以燃烧的物质在燃烧后重量都减轻了,可是镁居然在燃烧后变重了?” “排除一切可能的意外和错误,一次次重复做实验后,我发现镁燃烧后确实是变重了……” “我开始了大量的燃烧物质燃烧实验,一次次燃烧,尤其是寻找性质似乎与镁相似的物质来进行燃烧,终于我发现了铜、铁、铅、汞……” “既然镁、铜、铁、铅等等物质在燃烧时重量不减反增,显然物质在燃烧时是因为释放燃素这个说法是错误的……” 读着书中的讲叙,仙玉婷脸上的红润已经完全退褐了,甚至于有一丝苍白。 一个个女子也沉默,安静下来。 燃素说居然是错误的,虽然大家不认可,可是从书中段海峰的语气中,是已经百分百认定这是错误的。 此时武道界一个个学问家脸色也沉了下来,失去了先前的兴奋激动。 “世界上的事,果然没那么简单!”程颐低低一叹,“不过也只有段海峰这样的人,才会找到燃素说是错误的,换作我们恐怕……” “我们是从那里走出来的,传承了历代先辈的治学精神。”程养沉声,“我们与历代先贤是一路人,段海峰、秦仙傲和我们不同,是反诸子百家,历代先贤,反祖宗的主,他们或许是魔头,可是寻找真理,还真需要这样的魔头呀!” “这段海峰,还真是……”书房中司马光抬起头,“让人不知该赞,还是该贬,太过较真了!自己找到的答案又自己推翻,再自寻烦恼……可这,才真是我们真正做学问的态度!这人虽然是个颠覆魔王,弄出‘性本恶’这样让后人戳脊梁骨的东西,可仔细想来,他或许并非本性邪恶,而是怀疑一切,追求真理所致!” “大道至简,可是大道也至繁。”王安石眉头飞动,“这样的大道岂是易得,这样也好,段海峰做得对,是该穷究到底!” “这秦师弟,本来我还以为他又走了桃花运。”苏轼摇头感叹,“他倒好,又生生将到手的美人给送了出去,燃素说多好,现在……” 一个个继续阅读,可心头却有些沉闷,自然界物质的本性,及各种组合变化,繁复芜杂,各种未知因素多如牛毛,研究这个,就像猜测上帝的想法一样困难,连燃素说这种说法都被推翻,段海峰能给出答案么?(。) 第五章 答案与体系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这一天我翻看王充的《论衡》一书,读到其中‘天地不生,故不死,阴阳不生,故不死,夫有始者必有终,有终者必有死,唯天始终者,乃长生不死’时,突发萌想,王充认为物质不灭,是否能够现实中证明……” 沈括眉头一跳,王充的奇书《论衡》一书,他也读过,其中‘天地不生故不死……’其句沈括读到时只是心中一笑而已,并没有多想,可是----看着书中的提问,沈括不想也思索起来,随即摇头。 “天地不死,物质不灭,这怎么可能证明!” 沈括摇头,一个个读书的大佬也在思索,也在心中摇头,他们缓缓往下读。 “要弄明白物质是否不灭,其实很容易,只要我另设一天地,一个密封的天地即可,因此,我将大量空心菜置于一种特殊的玻璃容器中……” “植物的生长需时较长,因此我又开始了另一些实验,我决定首先试验燃烧实验,为了这个实验,我准备了以下器具……” “我称得的重量是十二斤,这个重量与蜡烛燃烧之前是一致的……” “先前我已经说过,镁加热后重量不减反增,这一次我将镁放入密封的容器中进行加热,结果重量居然没有任何变化,可让人奇怪的是我打开密封容器后,重量反而增加……” 读着段海峰一个又一个实验,渐渐的无论是沈括,还是仙玉婷、程颐、司马光……一个个都感觉似乎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可是真要捅破那层膜却又感觉差了点什么。 事实上,后世镁的实验出来后,本身就是推翻了燃素说,可是依然很多人相信燃素说,直到一样东西出世----氧气。 恩格斯称真正发现氧气的人是拉瓦锡,可事实上。拉瓦锡之前普利斯特里和舍勒就发现了氧气,得到了氧气的一些性能,甚至唐朝时中国的马和在他的堪舆书《平龙认》中就揭示过空气和水里都有氧气的存在。 所以,后世将普利斯特里和舍勒称之为‘当真理碰到鼻尖上的时候还是没有得到真理’。 “那一天,我翻到《平龙认》,此书提到空气中存在‘阴阳二气’,用火硝、青石等物质加热后就能产生阴气,水中也有阴气,它和阳气紧密结合在一起。很难分解……” “我制得‘阴气’,为了弄懂这些阴气的性质,我做了以下实验……” “小型封闭空间内,蜡烛只能燃烧一下便会熄灭,可是在充满阴气的封才空间内,蜡烛会燃烧得比正常更加明亮,而且持久,若是阴气恃续加入。蜡烛就会持续燃烧……” “而阳气却是相反,阳气之中。老鼠会很快死去……” 仙玉婷脑袋轰的一下,眼睛里闪着光芒:“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身旁一个个女子脸上浮起激动的红晕:“师父,找到了!” “找到了答案!” “秦公子给了你解答!!” 沈括呼吸急促,双眼暴出明亮如星辰般的光芒:“虽然秦兄弟没有给出答案,可是他这些实验。这些实验已经可以说明某些现象了!” “好,好一个段海峰!”王安石笑声朗朗,“好一个阴阳二气,阴者使人活,使物燃烧。能发光发热,阳者使人死,无法使物燃,物质不灭,不灭呀!” “天下万物,分为能与阴气产生化学反应者,及不可参加化学反应者。”司马光双眉飞舞,“做实验也是一门学问,这些实验一出,连成一个整体,一些答案便已经出现了,只是不知段公子和秦显豪会给出什么结论?” “怪不得段海峰、秦显豪不认可燃素说,有了这后面的实验,燃素说漏洞太多。”程颐笑吟吟的,程养脸上也是兴奋,虽然书中还没提出一整套的理论,可是看书中现在的实验,就能够得出不少不错的结论了,比如说物质守恒,比如说阴气是燃烧的关键,可燃物在没有阴气情况下是不可燃的,天下任何生物,至少动物是需要在有阴气的情况下才能活。 《化学》一书中,段海峰的实验写到了这里,并没有再无穷无尽写下去,而是转到第二部分,这一部分开始对化学进行系统化的规律总结。 “我们汉字,讲究规则,树木名称者以‘木’字为偏旁,水以三点水为旁,而《化学》这一门学科,研究的是天地间的物质,这些物质,也有着各种性质,因此完全有必要对它实行一种简炼而规整的命名方式……” “马和的阴阳气说,我并不认为妥当,空气中是否只含有阴阳二气,我们武者所需的灵气又是属于什么性质,一切尚未研究透彻,因此我决定对阴气,实行新的定义!” “人的生命离不开阴气,阴气者滋养万物也,因而不如称之为‘养气’,养气性质属于气,按化学命名规则,因此称为‘氧气’……” 秦朝在《化学》一书中所写到的内容与后世正宗《化学》相比,原子,分子等等应该有的统统没有,可以说是连后世的初中化学都远远比不上,甚至有些化合物的概述根本就是错误的,可是放在这个时代,再粗浅的也能让人兴奋激动,更况且,秦朝的《化学》在大架构方向上有着许多新的内容。 而且集合了波义耳和拉瓦锡两大后世的化学开宗立派大宗师的书中内容,波义耳做为化学的真正开宗祖师,他的《怀疑派的化学家》一书是化学史上划时代的巨作。 而拉瓦锡是化学史上另一个超级巨匠,他发现了氧气,形成了化学史上的超级大革命,也因此后人公认是他将化学拉出燃素说的泥潭,带化学走上真正现代意义的正确科学道路。而他《化学基本论述》是与波义耳《怀疑派的化学家》同样重要的化学史上划时代巨作。 司马光、程颐、沈括、王安石……一个个读着这本集合了波义耳与拉瓦锡,小处有些错误,可大处绝对正确的书后面部分,完全陷入了书中。 紫园。 “这样解释好,比我那解释更加合理,只是这里这个安排。会不会有些画蛇添足,不……”仙玉婷时而凝思,时而眼睛发亮,时而敲着指头,时而又双眉飞舞,嘴角露出笑容,“表面画蛇添足,可就如同他先前对燃素说的假设一样,定然。定然是他还有着某些没有说出来,但是已经有了些眉目的想法……” 旁边一个个少女也是或沉思,或兴奋,或讨论,很多女子偶尔也看一下陷入狂热的仙玉婷,看了后面的部分,至此已经可以肯定,这本书已经给了《招亲启事》上的答案。仙玉婷如果不赖帐,那就只能嫁到秦家。而这也是众女极期望看到的。 “嗯?”一个女子忽然看向门口。 很快门轻轻推开,银发如霜,容颜如玉,门口淡然走入的女子如同月里仙子下凡。 “师祖!” “师祖您来了!”一个个连恭敬叫道。 秋心淼微微笑着点头,看向一旁仙玉婷,此时仙玉婷眼睛看着前方。似乎在凝思某个问题。 “玉婷!”秋心淼叫了一声。 “啊,师父,您来了!”仙玉婷如梦初醒,见秋心淼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化学》一书上,脸上刷的红透了。秋心淼微微一笑:“玉婷。我刚刚读过这本《化学》,你在《招亲启事》上提出的问题,书中已经是给了答案,这没错吧!” “这……”仙玉婷微微垂下脑袋,“这本书倒是给出了一些答案,看似能解开我的那些问题,可是他给的答案太粗浅了,我那几个问题,稍一往深处询问,他的解释就有些不够看了,这……这……未必算是完成了吧?” “你这孩子。”秋心淼眉头皱起,“秦公子给出的答案已经是最好的,至于往深处究,那得慢慢来,别人再做出新发现,也只可能是在他的基础上做出新的,到那时,你我说不定都已经去了另一个地方,而且别人再做出新发现,你总不能一女嫁二郎吧!” “这个……”仙玉婷低着头,“那师父您认为?” “如今这势头,天下已经共认《化学》一书,已经解了你《招亲启事》上的疑惑,你若不嫁,就是失信于人。”秋心淼沉声。 “啊……我……既然师父认为他的答案是正确的,那就算是吧。”仙玉婷声音极轻。 秋心淼一笑:“既如此,那我们选一个日子,快点把你嫁过去,你看可好?” “一切……但由师父做主就是,我没意见!”仙玉婷低声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也只能由我替你安排。”秋心淼微笑说道,微一沉吟,“玉婷,原本我慈航静斋女子,规矩极大,你给段海峰填房,本已经委屈了我慈航静斋,可是月如与秦公子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我的想法是不如你和她一起……” “月如若是没意见,我是无妨。”仙玉婷说道。 “既如此,我这就去安排!”秋心淼转身出了静园,目光看向南方,默立良久才走向洛阳城报社。 大院子中沈括翻看到《化学》一书的后记。 “大道至简,大道至繁,道是容至简与至繁于一体,充满着规律的美感,然而我如今所作《化学》一书,对于物质的性质却不够那么简洁美丽,似乎弃斥着一种残缺,然而此种残缺又在何处……” “我的化学学说体系,至今依然不能很完美的解释以下现象……” 很快沈括合上书,沉思起来,这本书一开始的实验,而后提出燃素说,可以说燃素说已经捕获了无数学问家的心,可是书中接下来又完全推翻了燃素说,最终给出了另一种解释,而这一种解释比起燃素说来,无疑极为严谨,甚至于书中作者自己在大处上已经找不到任何破绽和漏洞了。 这一个体系真的很令人激动,至少沈括是完全赞同,甚至举双手双脚认同书中的理论的,可是书的后记作者明显不满意,当然作者的不满意不是因为氧气这一个体系错了,而是因为还不够深,对于物质的研究,往深处依然不够。 与此同时,一个个大佬也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因为自然科学在长生诀上,能够获得十多万分令人疯狂的收获,因此这些年,一个个也都在疯狂研究,又因为秦仙傲提倡实验与数据分析与逻辑推理的结合,因此如今武道界的学问研究,早已经不是往年那样,靠着生活中的观察阅厉和凭空想象,而是进入到了一种以实验、数学、逻辑推理相结合的新阶段。 可以说《化学》一书中所提到的很多实验,大部分人都做过,即便是没有做过,也注意到过,去过矿场,去过一些作坊观察研究过。 可是得不到太多的收获。 这无形中也打击了很多人在自然科学上的积极性,甚至怀疑能不能做到,可是这一本《化学》一出,一个个看到了差距。 科学研究要想出成果,所需的因素是极多的,这本书前面部分看似唠唠叨叨,讲述着作者自己做实验的繁琐之事,这些事,普通人会觉得没一点趣,一掠而过。 可是本身就是做实验研究的读来,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六章 给你一生幸福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洛阳一处府院的院子里,青草疯长,蛛网密布,这是一间长年没有人住的大庄院,此刻屋廊下站着一碧衣女子,女子手中抓着一本书,目光遥望着院子仿佛凝滞了一般。 “在这里我追杀秦魔头,转眼之间却是……“仙玉婷幽幽一叹,目光落在手中的《化学》书上,这三天来,除了第一天一口气读完整本书后,三天来每次翻开书看,看了几句,心神便不知飘到哪里去了,而三天前,也是好奇,好奇秦朝会不会在书中又推翻氧气等结论才一口气看完的。 “谁?”猛的仙玉婷看向一个方向,稍一感觉。 “这气息好像是……”仙玉婷心跳加速。 屋顶出现一道身影飘然若仙,踏风而来,落在仙玉婷身前,目光如剑,仙玉婷一对上这目光,不由脸上发热:“你来了!” 秦朝看着眼前仿佛集中了天地灵气的女子,以往这女子在他面前秀气中含着凛烈,如千年寒霜,如锐利的刀子,生人勿近,这一刻是另一种风情,这种风情无疑很让人沉醉,以至于秦朝痴痴看了许久,直到仙玉婷脸上凝起寒霜,双目如刀子般瞪着秦朝。 “你这人什么意思?”仙玉婷声音冰冷如霜。 蓦的一道身影欺身而来。“你……”仙玉婷脚下一动,终究没跳开,只是冷瞪着欺近的秦朝,只见秦朝伸出手,抓住她玉手,这一抓。便如抓住了仙玉婷的要害一样,她脸上寒霜如遇沸水般退去,浮起一层层红艳。 “我要照顾的人很多。”秦朝声音低沉。 “我知道!”仙玉婷垂下眼皮。 “我的野心其实不大,当然这么说,你一定不信。”秦朝笑道,“可我是这么认为的。我的野心虽然不大,可是现实逼得我必须去拼,去搏,为了自己,也为了武道界,因为我心中的理想世界就是神仙国,如果有人能够替我实现,我早就独自携妻儿逍遥江湖了。” 仙玉婷沉默。 “所以你要做好准备。”秦朝沉声,“我有时可能很忙。当然,等一切走上正轨后,在没有我也能够破解长生诀,没有我也能够走上神仙国时,我会偷懒,会抽时间来陪你们,只怕到时反而是你们觉得我没出息。” “唉!”仙玉婷低叹,“神仙国。那是刀尖上跳舞,有高科技的文明。就有高科技的危险,这一条是通往地狱的路。” “你又来了,这个问题我们都争了数年。”秦朝低笑。 “什么争论数年,每次你都是那句什么‘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 “这本就是事实,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秦朝笑道,“你也看到凤悲师太来自异世,程养也来自另一个世界,我们不努力向进,别人可不会等我们。我们用石头做武器,别人用刀枪,运气好别人不入侵也罢,一旦入侵……后果不堪设想。” “福祸无门,唯人自招,凤悲师太、程养原本是不可能来到我们这个世界的,就是因为你倡导自然科学,才有了波粒二象说,才会引来他们这样的人。” “这事我们别争论了。”秦朝苦笑,“我可不是想纳个成天找我打嘴仗的人。” “可这是我的心结。” “我们求同存异,以后不要说这个了好么?如果你愿入我门中的话。”秦朝轻声道。仙玉婷脸上浮起的红霞更加晕红,她点了下头。秦朝脸上露出笑:“这么一来就好办了,总之如果你不介意在刚刚我说的这些上面吃亏,不在这上面吃醋,我可以给你一生的幸福。” 仙玉婷身子微微一颤,低垂螓首。 秦朝看着原本冰冷如剑,强硬倔傲的女子这一刻冰霜尽去,温柔得仿佛一朵百合,不由得意笑出声来。 仙玉婷冰雪聪明,自然明白他得意什么,不由哼了一声,低声道:“你别得意,我写那一则《招亲启事》,就给你留了位子,别说是你,就是只剩一口气,要入土的叫花子,只要他给出了答案,我也敢嫁。” 沉默!秦朝笑声停息,四周仿佛死一般的沉默! 仙玉婷眉头一皱,正要说话。秦朝轻轻一叹:“若是那样,我一定先杀了那叫花子。”“你敢!””你这傻女人,若是那样,就算我不动手,武道界只要是有血性的男人都会动手的,当然,第一个想动手的一定是本公子,因为……”“因为什么?”“因为……”秦朝猛的一拉仙玉婷。“你……”仙玉婷低呼,两只大手已圈住她,仙玉婷抬头,四目相视,久久交缠……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吻落于仙玉婷玉洁眉心。 “我看了日子,虽然三天后就是良辰佳日,不过你仙斋主的喜事,岂能草草了结,所以……”“三天后就可以了,我慈航静斋传统向来这种事,能简则简,比平常富户纳妾还要简单,我和月如直接去你家住就可以。” “这……”秦朝心中也知道,慈航静斋嫁女,无论嫁给谁在慈航静斋看来都是不光彩的,事实也是如此,慈航静斋的女子一直都是以身侍魔,其意义根本就与正常的婚娶完全不同。 甚至秦朝都怀疑仙玉婷这一次也是抱着以身侍魔,感化他秦朝这魔头的目的而来。 “若是数年前,自然科学不受重视,这仙玉婷也罢,君月如也罢,再美艳动人,我也不敢娶,不过现在……”现在虽然自然科学才启步,可是已经启动了,车子最难的是点火启动,一旦启动,接下来就容易多了,秦朝已经自信能够压得住慈航静斋两个女子的媚惑。 “对了。阴癸派也将怜妙玉,还有一个叫做白润儿的给我填房。”秦朝说道。 “阴癸派?”仙玉婷脸色微冷,随即低叹,“阴癸派与我慈航静斋争斗了千年,这一次,她们是怕我和月如对你……所以才。倒是便宜了你。” “有什么好便宜的,那白润儿,我见都没见过,也不知是丑是俊,千万不要是个无盐丑怪。”秦朝笑道。 “你可别小瞧了白润儿,我们那一代中,白润儿与朱雁媚两师姐妹是阴癸派的绝色双娇,她的智慧、身手,媚惑手段还在朱雁媚之上。只是对于权利争斗不如朱雁媚那么热心,才将阴癸派掌门之位让给了朱雁媚,这女人和其他阴癸派女子不同,较为洁身自好,听说至今依然完壁,是阴癸派的隐藏手段,想不到这一次阴癸派舍得拿她出来……倒是颇为看重你。” “不是看重我,是看重你。”秦朝轻笑。 仙玉婷眼中闪过一丝光。确实,如果不是她仙玉婷要嫁秦朝。阴癸派绝不可能派出白润儿,甚至怜妙玉也不可能许给秦朝。 “走,我们去你师父秋老斋主那儿,把这事定下来。” “嗯。”很快洛阳一座淼园的门前,秦朝、仙玉婷、君月如敲了敲门。“是秦公子吧!”鹤发玉颜的秋心淼拉开门,目光稍一扫过众人。便微笑道,“请进来说话。”“咦?”秦朝目光落在秋心淼手上。“秦公子,刚来的《武林风》报纸,你们三个想必还没看,我那里有多的。大家各拿一份先看完再说。” 秦朝眼睛立时一亮,《化学》一书亮世,反响会如何?秦朝自然想知道,毕竟这本《化学》不是闭着眼睛从记忆中照抄的,而是里面的每一个实验秦朝或亲手做,或安排人做,书上的内容都是秦朝自己全新写出来的,和那一本《和谐天体》一样,都是秦朝真正的心血。 “甚好!”君月如、仙玉婷也连道,两人自然也想知道其他人对《化学》一书的反应,毕竟说起来,这是她们的丈夫的书。 很快一间屋子内,三人翻开新一期的《武林风》。 “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化学》一书更甚韶乐,而此书之精华乍看是后半部对于《化学》系统的确定,可是某更为看重前半部分……” “金子虽好,点石成金术才是真正的宝贝,此书前半部分在普通人看来是不知所云,无聊透顶,可正是这些看似无用的小事,却教会了我们真正的科研该如何去做……” “划时代,这绝对是一本划时代的神书,书中的内容虽然只是讲化学,可是他的价值却已经超出了化学的范畴,即便是我们已经有了《物种起源》,有了《伦理学原理》,有了《天体运行论》,有了《对话》等巨作,可是这一篇丝豪不逊色于前面这些名篇……” “有时我也怀疑段海峰、秦显豪去写小说,也能够拥有着与秦仙傲一样让人着迷的文笔,《化学》一书中,段秦二位公子做出燃素说的猜想时,我一直是以为找到了真正的答案,可是事情的发展却让人意料,段秦二位公子坚决摈弃了‘燃素学说’,指出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燃素’,这事我一直有些耿耿,可是事实却让我不得不相信他们最后的论断……” “即便是一个实验,到了段海峰与秦显豪两位公子手里便也焕发出生机了,这原中的原因值得深究……” “最让人惊讶的是他的钟罩实验,这是一个划时代的实验,具有着划时代的意义,可是我们应该想的不仅仅是这个实验设计的巧妙,所用工具的新奇巧妙……” “对于物质总量不变这个特性,在《化学》一书出现前,便有着不少高人在报上讨论这个问题,可是大家的实验总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缺陷,以至于不能够完全证明‘质量守恒’,如今《化学》一书中的实验有理有据,如同书中认定‘质量守恒’一样,我也绝对赞同这个守恒定律……” “最应该说的是书中的实验,可以看出他们的实验主要有两大特点,即定性,定量,尤其是定量实验……” “这本书是成功的,无懈可击的,在理论方面,他的氧化说和质量守恒定律的理论系统,能够很好的解释他的那些实验结果……” “物质本性的研究一向是大道中的根,因而千百年来,此类著作很多,可是那些都有一个特点,即解释繁复却又无法用于所有现象,与此相比,这本书中的理论系统是极度简洁、自然,而且能够解释得更多的现象,虽然段秦二位公子依然不满意其简洁性……” 秦朝嘴角翘了起来,仙玉婷、君月如脸上也浮起红光,报上的文章大都只有三个主题,一是对《化学》一书给予极高度的评价,二是读后感,针对具体的如书中从未出现过的方法论,像实验的方法,尤其是定量实验,书中总结的理论,像燃素说,氧气、化学命名,元素等等做出分析和探讨。 至于第三个内容。 秦朝看向身旁仙玉婷、君月如,又看向秋心淼:“秋斋主,玉婷、月如原本想安安静静的嫁到我秦家,如今看来是不行了。” “谁让对象是段海峰!”秋心淼瞟了秦朝一眼。 虽然《化学》一书除了段海峰是作者外,也有秦显豪的功劳,可是秦朝安排时明显是将段海峰作为主力,所以《化学》一书的大量实验和关键实验都是出自段海峰之手,而氧气理论的总结也是出自段海峰。 而《武林风》上发文的都是武道界的学问人,这些人极少有不知道仙玉婷真实身份的。 慈航静斋嫁女,对象又是门当户对,甚至在很多人眼中,段海峰人才更甚于仙玉婷不止一筹,因此一个个都在文章末尾花不少笔墨对这婚事进行祝福,当然最主要的是表明要来参加婚礼。 “段海峰这个名字,在武道界是如雷贯耳。”仙玉婷瞪了秦朝,艳光四射。 “可惜名字是如雷贯耳,人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君月如幽幽一叹,“他们那些人不止一次见过秦仙傲,却是从未见过与秦仙傲齐名的段海峰,一直以来就是抓不到机会见段海峰本人,这一次……” 秦朝一笑,看向君月如、仙玉婷:“二位娘子,小生是无所谓,要不要大办酒宴,你们看着办。” “推不脱,他们找不到段海峰,可找慈航静斋,还是找得到的。”仙玉婷翻看着报上文章,这些赞扬秦朝的文章,她已经看过一遍,可再看依然觉得津津有味。 “秦公子,你看……”秋心淼目光看向秦朝。 “这个月十六的日子可以。”秦朝沉声。“十六?”秋心淼眉心一动,眼神感激的看向秦朝,慈航静斋嫁女,对慈航静斋来说不管什么理由,都有些丢面子,因此能简就简,可现在简不了,秦朝选择十六号,也就是六天后,不选择十三天后那个最适宜纳娶的最好日子,显然是压制这件事的影响力。 “就十六吧,这样来的人也少一点,没必要大操劳,至于地点。”仙玉婷看向秦朝。秦朝微微一笑:“没必要去天龙寺,就今天我们相会那地方,不然‘不窥园’最好,可那是你们慈航静斋的地盘。” “可以!”仙玉婷、君月如眼神复杂。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七章 使命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九月既望,秋高气爽。 洛阳城内大门门楣上有着苏东坡题写的‘欢喜园’的庄园内,喇叭声高亢而欢快。“夫妻交拜!”亢奋而拖长的声音响起,随着这声音,一个个喜气洋洋的宾客没一人看向大堂,所有宾客都站在院子内,仰头望天。 庄园上冉冉升起一轮巨大的红色热气球,球上吊篮内隐约有人交拜。 “礼毕!” 吊篮内大红新衣的新郎新娘起身而立,并没有熄小热气球的火焰,热气球越升越高,渐渐下面人群只能看到一个黑点。 “这法子好,秋老斋主,恭喜!” “段公子是万世不出的伟人,玉婷和月如也是福气呀。”秋心淼幽幽一叹,目光复杂。 “贵斋的门人,哪一个不是钟天地灵秀,这也是段公子的福气。”“没错,段公子得一对佳人相助,必将做出更大的佳绩,我们这武道界有福了。”一个个笑说道。 “做研究,一靠实力,二则靠运气。”秋心淼苦笑摇头,“段公子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可运气,那难说了,先前是开创时代,如今一切架子都定好了,再要做成绩,无非是在前面的框架上修修补补,增增改改。” “这倒也是,《化学》、《天体运行论》、《物理》、《物种起源》……这些书伟大之处就在于他们是开风气,就如同建房子打地基,地基打好了,再要出成果。无非是在地基上面砌墙盖瓦罢了,再努力,论功绩也永远不如前面的。”司马光很是感慨,目光久久望着天空,心潮起伏。 “君实,你这妹子是真的福分不错。既入慈航静斋,还能嫁给段公子。”程颐轻声说道,“段海峰这人,虽然我们有时说他魔头,其实想来,他也就是个真理追求狂,有时为了真理,不管是非而已,除此之外。也没太多的大错。” “我这妹子是好福分。”司马光收回目光重新落座,一个个也收回看天的目光,落座喝酒,当然也不时有人瞟了一眼天空,好奇天上的人在做什么? 天空热气球吊篮中,秦朝望了望左边,仙玉婷见他看过来,俏脸便一板。仿佛冷如梨花,可是这梨花上多了两抹红晕。便少了几丝寒气,反而娇艳不可方物,秦朝再看向右边,君月如似嗔似羞,眼波稍一横秦朝,艳光四射。秦朝握住两女的手。三人静立看着天空,看着云卷云舒,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场婚事确实办得急,人也确实如秦朝、仙玉婷等猜测,来得不是特别多。可是近在洛阳的程颐和邵伯温的主动帮忙下,很简单,甚至应该极粗浅的纳妾,变成了一场真正的婚事,而且程颐还将丽正书院的实验器材,一个巨大的做实验用的热气球给拿来了,非要为慈航静斋的门人‘出嫁’办一个特殊的婚礼,所以便有了这场天空中的婚礼。 “我们该下去了吧?” “油还多着呢!”秦朝稍微将火焰的进气口调小了一点,热气球上升势头顿时缓慢若无,而是横着随风飘行在无尽滚滚云海之上。 “白云之上,真有神仙?”仙玉婷低低自语。秦朝一笑:“谁是神仙,我就是神仙,不对,我要做神仙,咦,两位娘子,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轰的一下,两女脸上都红透了,君月如别过头,不看秦朝,仙玉婷却是脸色一寒:“你敢?”而后脸更红了,秦朝松开君月如的手,直接朝着她靠近过来,这小吊篮哪里可能躲得了。“你再上前,我踢你下去。”仙玉婷脸板起。 秦朝心中一跳,这小地方,仙玉婷若真动手,除非秦朝一直提防,不然还真有可能让秦朝吃不了兜着走。可是和枕边人在一起都随时提防就没意思了,活着也没趣味,秦朝也不可能提防。 秦朝笑眯眯的,毫不在意的逼近。仙玉婷脸色更寒:“我可要点你穴道,我真点你,我这就点,我……你怎么还上前……你放肆……”声音嘎然而止。 君月如转过身,背对着两人。 片刻后,秦朝转过身拉住君月如,将她拉转身。“月如!”秦朝看着她笑,君月如红着脸轻轻一笑,侧起脸蛋儿。 秦朝微一皱眉,随即一笑。 “好,这次就放过你。”秦朝在她侧脸碰了碰,笑道,“你们说以后我们有时间便坐着这个热气球到天上看云海可好?”君月如眼睛一亮:“就怕某人说话不算话,一年都陪不了我们看一次。”“只要这吊篮中放上大床厚被,你夫君说话算话,别说一年陪你一次,就是一个月陪你一次也是陪得了的。”秦朝调笑道。 君月如轻轻而笑,脸颊飞霞:“你这人,在天空睡觉就不会出事摔死了么?”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说呢?” “哼!”君月如板起脸,转头看向云海,一旁仙玉婷这时脸上红晕稍减,轻掠了耳边一丝被秦朝弄乱的发际,而后也看着云海:“你这热气球虽好,可终究风险太大,而且也不方便,对了,有一点我一直想不通,你的《神仙国游记》中,对高科技的追捧让人匪夷所思,可是为何所有的科技都是外物?而人本身却永远是那么脆弱,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反对你的理想。” “大喜日子,你又来了。”秦朝头疼,“我不是说过,我们以后求同存异,不再说那些么。” “我不是与你争那个,只是你书中高科技都是使用外物,就像这飞天工具一样,你的神仙国中,有着各种飞天遁地的工具。可是一切都得靠工具,又大又笨,使用也极不方便!” “你不会是说你想踏剑飞行吧?”秦朝笑看着仙玉婷。 仙玉婷脸色严肃无比,双眼烁烁:“没错,我问你,为什么人就不能凭着自己飞行空中?人。真的就不能自己飞行?” 轰的一下,秦朝脑海翻起巨大波浪。 是啊! 为什么? 为什么人自己就不能飞行?后世还可以说是没有灵气,可这个时代,武者的力量都数万斤,甚至上十万斤。 影视剧中,动漫中,人的力量达到一定程度就能飞行于天地,龙珠中有舞空术,可龙球中最弱的人能够随意飞行时。力量才多大? 弱得可怜的人都可飞天,虽然说是影视剧和小说,可是现实中,有了现在的武力,真的就不行? 秦朝懵住了。 仙玉婷声音肃然:“科技再强,也抵不住人本身的弱!” 这时轻轻笑声响起,只见君月如笑看着仙玉婷:“就像某人一样,外表对夫君再强横。再冷傲,也抵不住她内心的柔软。刚刚夫君轻薄她时,还说要踢人家下去,要点人穴,结果……手不小心碰到夫君穴道上,也马上拿开,任人家……那个……”仙玉婷脸上的正经一下消失。羞得无地自容,她转过身背对着两人,不再言语。 秦朝看向远方。 “外物再强,终究是外物,我来这世界。看似做了很多东西,连司马光、王安石、程颐、苏轼都将我当同一辈的,把我捧得老高,可我真正属于自己原创的,根本没有。”秦朝眼神茫然。 “仙玉婷说人本身太脆弱了,一个高科技的武器,就能毁灭大量的人,所以她反对,这话从某个方面来讲,确实有道理,如果能将高科技用在提升人自己本身上面,她所担忧的,即便依然无法消除,至少也会好很多。” “而这个世界与后世最大不同,就在于灵气尚未消失,每一次外物科技的进步,都能通过合长生诀反馈到人本身**的强大上来,这才是真正的王道,只是除了用摘长生诀来提升**外,就没有别的方法?” “没有么?” “不!”秦朝脑海浮现起太极拳,“太极拳在这个世界有着不可思议的神效,行意拳,我虽然没有圆满,五行拳还有横拳没有琢磨出来,可是依然让我的武技提升到了一个让人震憾的程度,那么难道就没别的,更好的?” 如同一道闪电劈开重重迷雾。 “我来到这一个世界,一直都是逼不得已,不得不为之,因为不为,就会看着这个世界走上后世的老路,不为长生诀就无法破解,不为灵气就会消失,而我也无法破碎虚空,获得长生!” “人人都以为我的至高理想是实现‘神仙国’,可谁知道,我内心根本就是想逃脱,却又逃不了!” “如今‘神仙国’大体上已经启动,我一次次想偷懒,不想再做下去,可是终归忍不住,毕竟这世界科技底子还是太差,毕竟我身边的人,大姐、二姐、三姐,还有郭媛媛、林素、霍青都看着,毕竟小龙、小虎、所有太极社都看着,毕竟司马光、王安石、程颐、苏轼……一个个都在看着我……” “我只有继续,一次次拿出新的东西,才符合他们眼中的我!” “而我,也一直找不到我真正的追求方向,收藏名人?司马光、王安石、苏轼……人人收为小弟?不!这不是我真正的目标!” “或许,武道,另一种武道,对于灵气本身的追求,绕过长生诀,直指灵气本身的研究,虽然一直以来,武道界也偶尔有人在这上面有些研究,可就如中国古代没有真正的科学,这个时代对于直指灵气本身的研究,也没有真正的成果!” “既然武道界没有,这个世界还没有真正开启这个事业,为何不能让我来开启?” “这才应该是我秦盛朝最应该开创的事业!” “这应该才是我秦盛朝来到这个世界后,不枉穿越一遭的使命!” ……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八章 初升的曙光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吊篮中秦朝十分激动,相对于这个世界以往任何武道中人,秦朝拥有太极、形意内家拳,有匪夷所思的玉狐图,甚至有道心种魔**,可以说有着别人所没有的优势。 “慈航静斋的‘慈航剑典’,我可以直接找玉婷要,想必慈航静斋不会不给,阴癸派的功法也可以找怜妙玉去询问,而龙神宫所出的天下诸门先天功法虽然有些麻烦,要偷偷找凤悲师太要,可是我如今的身手,小心点也未必弄不到。” “最难的就是对灵气的感应,我虽然境界已经超出破碎虚空,有了些灵气感应能力,可终究弱了点,不过这一点要么就是用……” 白玉阳所留采补功法,玉狐图于疗伤有奇效,其他功法也各有特殊功效,像赤狐图能够采补某些人身上的血脉能力。 “除了赤狐图以外,还有一种方式,那就是……” 秦朝看向天空,上一次程养出世,秦朝曾询问过能够感觉到灵气的人,灵气的分布情况,灵气分布情况除了与洞天福地外,越高的地方灵气就越浓郁。 “在这数千米以上的高空,灵气密度是远高于地表的,而这也是最好的实验场所……”这一刻秦朝的思维无比清晰,“大道至繁亦至简,万有引力、相对论,量子论……科技如此,灵气也绝对符合简洁玄妙的美学原理,那么我应该……” 秦朝前世虽然不是搞理科的。可这一世,为了带领整个武道界走上科学道理,大量大量的自然科学理论都用几何、数学逻辑去推理运用,再加上长生诀算法公式等等,这时一思索灵气。 “科学道路,不懂几何者慎入!” 秦朝脑海中浮现一个个几何图案。与此同时,他体内的内气也在急剧变幻,大量进入一些原本根本就是毫无作用,正常武者根本不会去用的穴道。 “自然是一致性的,量子论、相对论、万有引力……既可用于宏观,也可用于微观,它们能否用于内力的构建?” 秦朝大脑中一个个数字浮现,几何图形越发完整而美丽。 “引力场、磁力场……这些是否可以用灵气构建?” 秦朝体内或经脉,或穴数。大量的内气构建出一种正常武者看来是毫无作用的几何模型。 “嗯?”一旁君月如、仙玉婷不时瞟一眼秦朝。 “夫君好像很激动,又好像在思索?”“夫君在做什么?”两女没有打扰秦朝,毕竟秦朝看起来并不想她们打扰。 时间流逝,一个个想法在秦朝脑海浮现,而后应用到他的身体上,甚至于秦朝都不在意会不会因此而走火入魔,真气走岔经脉。 “夫君,燃料快没了。我们该下去了。” “下去?” 秦朝眉头一皱,刚刚一个又一个的尝试都没有起到任何反应。或者说有反应,可秦朝自己感觉不到。 “灵气浓郁的高空环境,机会难得,可为何……”秦朝心中有些急,“科学的起源,几何学占了最重要的位置。古希腊学者以几何学去解释天体,才有了之后的日心说,而后由完美圆,变成椭圆,灵气会不会也该从几何上打破缺口。可刚才的几何上面,根本……” 这时旁边君月如一边将火焰调小一边轻笑:“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总以为白云上就有神仙,后来虽然不信,可也总忍不住想,天上会不会有神,即便现在信鬼神的武道中人依然大有人在,可今天我们飞得这么高,神仙影子都没见到。” “若有神,我们又何能见?或许他们就在我们身边。”仙玉婷也轻笑。 “就在我们身边?”秦朝脑海中蓦的一震,“是了,我们所处的世界按科学界来讲就是三维世界,可是我却来到了这里,这不合后世的科学,而且这个世界有灵气,灵气又在哪,为何我的实验中找不到? 显然这也不合,会不会是……四维?” 想到这,秦朝眼中迸出明亮的光芒。 “一定,只有这个可能,灵气是属于我们无法触觉到的第四维世界,这才符合它的本性!” “既然是第四维,那么普通的几何已经没用,这岂不是说只有四维里的……” 秦朝脑海中出现一个词----克莱因瓶。 拓朴学上有名的克莱因瓶是大数学家克莱因1882提出的,属于他脑海中的产物,之所以说是他脑海中的产物,而且秦朝脑海中也只有这么一个词,而不是瓶的图像,是因为这个克莱因瓶根本就制造不出来,甚至画不出来。 正常来说一个球有两个面,外面和内面,如果一只蚂蚁在一个球的外面爬行,它要爬到内表面上必须在球面上咬一个洞,轮胎也是这样有内外表面之分。可是克莱因瓶却怪异,一只爬在瓶外的蚂蚁,无需咬洞,只要爬行就可以轻松的通过瓶颈爬到瓶内去。 克莱因瓶其实是无内外之分的。 这个瓶子机理很复杂,属于数学家理论上的产物,或者说它本身是属于四维空间,因此无论后世现代科技多么发达,也无法造出这么一个瓶子。 “克莱因瓶属于四维空间,可我的感应是三维空间,即便我能够在脑海中计算出这个瓶子该如何做,我的经脉、穴位也不可能将真气制出克莱因瓶……” 秦朝眉头又皱起。 热气球缓缓下降,秦朝双眉一挑:“克莱因瓶不可能,倒是可以试试另一个拓朴学上的有名图形----拓朴乌斯带!” 克莱因瓶能展现一个‘三维空间中二维可无限扩展之空间模型’,而莫比乌斯带能够完美的展现一个‘二维空间中一维可无限扩展之空间模型’。 莫比乌斯带是有边的,可是将它的边粘合起来就可以是一个克莱因瓶。 秦朝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图像,和克莱因瓶不同。莫比乌斯带表现的是二维世界无限扩展,实质上是三维世界可以实现的产物,因此后世莫比乌斯带概念被广泛应用到建筑、艺术、工业生产中。 随着方案确定,秦朝体内的真气也在迅速移动,当莫比乌斯带出现时。 一丝力! 极微极轻,轻到最敏锐的超越破碎虚空的大宗师都未必能够感应的力量涌现。 秦朝眉头皱起。 “有?” “还是没有?” “好像。好像是有些向左下倾斜的力,可又……”秦朝心中也产生一丝怀疑是不是错觉。 “散!”秦朝体内真气归位。 力消失。 “聚!”力出现!“散!”消失!“聚!”“散!”……热气球缓缓下降,秦朝一次次感应,渐渐的他眼中出现一丝亮。 这也是他内家拳已经到了出神入化,微乎微乎至于无形,一丝气流都感觉到力的程度,因而这高空巨风之下,还能感觉到一丝力的不寻常,换一个先天武者。即便再怎么灵敏敏感,也是感觉不到的。 热气球穿过云层,渐渐,已经能够看到下面隐约的洛阳城轮廓。 “绝对是!”秦朝脸上浮起激动,“绝对是有力量,而且这种力量是……场之力,一种在‘科学’上应该有,可是偏生我们却没有从内力上感应过的东西。”再一次散去体内的‘莫比乌斯带’后。秦朝抑制不住喜悦,猛的抱起君月如。“哈哈大功告成。来一下!”狠狠吻过去。 君如月轻轻一笑,别过脸躲开。秦朝放下她又一把抱向仙玉婷。 “慢着!”一只玉手按在秦朝嘴唇上,仙玉婷羞涩笑道,“你说什么大功告成?刚刚想事想得入神,在想什么?” “好东西!”秦朝眉飞色舞,“不用多久。我让你开心得死去活来!” “开心得死去活来?”仙玉婷脸一下红了,君如月也啐了秦朝一口,背转身。 “这莫比乌斯带所起的作用,不是让我自身**产生力,而是这四周的天地对它起的莫名的力量。” 武林中人对真气的使用。要么就是外放,要么就是凭借着增强自身的力量。 “正常的真气使用,要么就是外放,像六脉神剑,要么就是凭借着增强自身的力量,所有才有了功法增力多少斤的评级,而这莫比乌斯带,不是让我自身**产生力,也不是发放外面,而是形成一种无形场力。” 秦朝心中很兴奋:“这种力量,就像悬磁浮列车,就像磁铁与铁矿,就像太阳与地球,地球与月亮之间的引力!” “或许……”秦朝看着仙玉婷,脑海中回荡着不久前仙玉婷的话,“为什么高科技都是外物,为什么不能提高人本身?” 秦朝抱紧仙玉婷,狠狠亲了过去,仙玉婷玉脸一偏,秦朝唇落在她侧脸蛋上,秦朝也不在意,只是嘻嘻笑道:“玉婷,你看着吧,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哈哈!”仙玉婷嘴唇动了动,没有答话,秦朝又亲了她一下才松开她:“等着吧,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等着吧,很快,我就会让你**成圣,做真正的活神仙!” “这一片云海!”秦朝看向天边的白云,眼里闪着向慕的神色,先前仙玉婷那一句‘没错,我问你,为什么人就不能凭着自己飞行空中?人,真的就不能自己飞行?’就像暮鼓晨钟一样,深深的印入了秦朝的脑海。 “飞行,若是用正常方法,像前世的飞机火箭一样用外力去轰击天空的空气,从而达到飞行,不说力量远不够,就算有了千百万斤力量,这样的飞行也是姿式丑陋无比,可是另一种……靠类似磁场一样的力量,这才是真正的飞行。” “不过这莫比乌斯带,只能说打开了通往那一片天地的一扇门,离真正的成功,还差得远,我说很快让她们做神仙,倒是有些说大话了,不过……”秦朝眼中闪着精光,“不管如何,老子豁出去了!我就不信,别的事我能做好,这一件事做不成!” 热气球落下,秦朝、仙玉婷、君月如回到欢喜园,宴请众宾。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九章 大道之行 光阴似箭,转眼三个月过去。 人迹鲜至的天山有一峰,高耸入云,从山下看整座山有如天柱一般,这是一座从来没有人到过,四壁垂直陡峭的高峰,此峰曾被人称之为天柱峰,也曾被称之为阳柱峰,此时被秦朝取名曰仙门峰。 仙门峰山脚下四壁直上直下,极陡峭,望之令人生畏,可一旦过了这山下半部分,到达中上,则与平常山无异,此时仙门峰山腰新建了不少石木筑造的屋子。 “半个月就是大年三十了,盛朝这人也是!” 仙门峰布满积雪的山道上,两个美艳女子轻盈的踏着积雪往山顶走去。 “盛朝这一次的行动确实让人意外,刚纳了玉婷、月如、润儿和妙玉,便急急忙忙把她们都拉到这没有人烟,寒冷入骨的天山仙门峰。”郭媛媛脸上都是恬然安祥的笑容,美目闪着光,“不过我看得出他这几个月来干劲十足,这种干劲和上进的精气神,是以往从没有过的,不知是什么原因,我开始还以为是他纳了仙玉婷她们四个的缘故,可是询问下来,根本不是。” “盛朝这些天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充实,那样子就像我看过一些得道高僧,道门前辈。”秦雨微笑道,“我感觉他就像找到了心灵的归属。” “盛朝说的是使命感。”郭媛媛一笑,“总之这是好事,唯一不好的就是,他找到了自己的使命,却把我们都拉来,把我们都拉来也罢,连李前辈也给拉过来了。”郭媛媛说到这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秦雨眼中也有一丝异样:“李前辈还好一点,可是秋老斋主。自凤悲师太出世,她便与盛朝分开,没想到现在,盛朝叫她来,她居然也……” 这一次秦朝来这天山,带上了秦雨、郭媛媛、仙玉婷、君月如、白润儿、怜妙玉。这几个都是秦朝的妻妾,带上很正常,可是除了她们外,把另外两人也叫了过来,这俩人就是李沧海和秋心淼,偏偏这两人居然也没有太过强烈的拒绝。 “不说这些,夫君让我们来这里是训练对灵气的敏感度,你今天如何?” “已经敏感多了。”秦雨笑得眼睛眯起,“为这事。我们可是和盛朝打了赌的,现在看来又被他赢了。” “‘用进废退’本身就是盛朝的进化论体系中一个重要观点,他通过境界达到极高,像破碎虚空级别的人能够稍微感觉到一点灵气的存在这个线索,从而推出人类本身是能够感应到灵气,早期的人类是追逐灵气生存的这一条道理,从而有意识来训练我们对灵气的感应,这才带着我们来到这天山仙门峰。”郭媛媛笑道。“这话倒是没错,不过我想的是。他为何非要我们感应灵气的存在?对于人类来说,能否感应到灵气其实没有必要性。” “是啊,以前灵气要溃散,他也没提过感应灵气的事,现在却……问他,他也不说。只是说以后就会知道。”秦雨看向远处山壁。 山壁上凿着十三个开口如缸大的石洞,此刻一个洞中洞顶横着一根巨梁,梁下垂下一根绳子,半空中吊着一人。 “盛朝是怎么做到的?” 洞中篝火前站着一白衣女子,女子双眼温柔看着垂在半空仿佛一具尸体一样的人。这时这人身子微微偏移了一丝,虽然这一丝偏移很细微,可白衣女子眼睛还是瞪大了。 “是0.0003厘米!” “盛朝刚刚移动了0.0003厘米。”女子用地面用炭划下数字。 空中死尸般的人睁开眼睛,而后一拉腰间的绳结,飞落在女子身前。“润儿,把今天的数据都抄好。”秦朝微笑说道。“嗯。”女子轻声应道,而后连磨起墨来,女子动作温柔恬静而美妙,秦朝目光有些迷醉,白衣女子就是秦朝从未见过的阴癸派曾与朱雁媚齐名的白润儿。 白润儿相貌庄美绝艳,能与秦雨相比肩,最让秦朝意外的是她虽然出自阴癸派,平日里却极讲究,除了与秦朝独处,动情时会不由自主施展阴癸派功法的妖媚魅惑,其他时间都很自重自爱。 有时连仙玉婷、秋心淼都说白润儿是入错了门,不应该是阴癸派的人。 很快秦朝、白润儿出了石洞。 “盛朝。”秦雨、郭媛媛迎了上来。“就到饭时了?”“嗯。”“对了盛朝,马上就要过大年了,我们是不是该动身,过年的事多,各种拜年礼节少不了,总不能非到大年三十才急急忙忙回去?”秦雨笑说道。秦朝微一沉思,点了点头:“那准备一下,我们就动身吧。”“太好了!”秦雨眼里都是欢欣雀跃。 “这些实验测试数据,大体也该够了吧!”秦朝踏着积雪走在山道上,心中低语,与仙玉婷、白润儿四女同房后仅仅半个月,秦朝便带着众女来这里。 直指灵气本身的参悟,秦朝绝不相信所谓的佛道打坐参禅,儒家修心省已,闭门造车,凭空想象的方式去顿悟,从而一朝得道。 因此秦朝采用的方法就是把平时研究天体体系,研究化学、物理等等,总之就是将科学研究的方法直接搬到灵气上。 只是这一次实验的工具不是外物,而是自身。 “无论太极、还是形意,亦或莫比乌斯带场之力,都是在周围环境灵气越浓郁,效果便越能感觉到,而灵气是海拔越高,就越浓郁。” 不可能所有实验都在热气球上做,所以秦朝唯有找一个海拔极高的地方,最终秦朝放弃了更高,却更加不方便,也没有必要这么高的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玛,而选择了海拔也极高,环境却更好的天山。 “不过这做实验还真是……”秦朝心中感慨,这次日子为了得到一些数据,尤其是要确保数据的准确和规范性,秦朝不知想了多少办法,做了多少次失败的实验,才让每一次同样的实验数据都是相等,得到了有效的数据。 可这只是针对某一个实验,一旦换一种实验,这种过程又一次重新开始。 “暂时能够做到的实验,大体都做了,这些数据应该……应该能弄出一些东西!”秦朝看向东南方,岭南的家人秦朝何尝不想念? 很快秦朝回到岭南,过完年后,秦朝再一次沉入到大量的研究中。 偶尔秦朝在书房中飞速的演算,将脑海中的猜想,用笔下的几何图形,数据、数学公式进行验证,逻辑推理。 有时秦朝也会离开清风庄园,或独自一人,或带上一两女来到天山仙门峰,进入到实验场地,实验并记录数据而后再一次回到清风庄园思索,演算。 这期间吕公著发表了对于燃烧现象的‘热现象’的解释,认为热是一种物质,按照段海峰的《化学》一书,吕公著将热物质当做一种元素引入,称之为热质。 因为吕公著对热质说的解说十分漂亮,颇能自圆其说,因此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大量的人对他的热质说表示赞同,当然也有一些表示怀疑的不赞同。 赞成派与反对派争论不休,武道界的各大佬程颐、司马光、王安石、苏轼等一个个也被卷入进来,最后人人呼唤《化学》的权威段海峰出来评判。 秦朝自然不可能不回应,可是秦朝的回应‘热质说从很多方面来说都颇为能够解释热现象,但它与我在化学上一些观点类似,依然是有缺点的,因此我更愿意将他暂且归于真理,或者一个假设的真理……’。 这回应一出,武道界对热现象的争议不仅没减北,反而愈发激烈。 这其间秦朝也不时参与岭南的政府管理,参与武道界各种事情之中,在报上发文,更新《新青年》上各种连载,甚至也研究着秦朝前世所没有记住,只知道一个‘万有引力’名词,其他一切都不是很懂的万有引力。 万有引力的进展很快,可是秦朝真正的心思在灵气上。 而灵气的因为未知因素实在太多,以至于秦朝进步极微。 可是进步再慢,秦朝也在思索,也在演算,没人发现的是随着秦朝的钻研,渐渐的他进入一种状态,表面看起来与众人无异,与以前无异,实质上如果他的研究过程,就如同后世哥白尼思索天体运行体系最后得出日心说,如开普勒将其师帝谷的数据进行分析归纳,最后得出开普勒行星三大定律,如牛顿研究万有引力一样…… 哥白尼研究天体体系,根本不是后世现代科技发达的时代,同样数不清的迷团和未知数困扰着哥白尼。 开普勒计算帝谷的数据,照样全都是未知,只有有限的数据供他进行归纳,做出各种猜想,牛顿、爱因斯坦,甚至于很多真正开创性质的科学,在发现时都是有着大量大量的未知因素和不成熟的条件。 此刻秦朝亦是如此。 根本不管那些未知和困难有多大,都兴致勃勃的思索推衍研究,偶尔有所发现,必然欣喜若狂,快乐得如同捡了一块小小的五彩贝壳的小孩子一样。 在这种状况下,秦朝不时有些收获,虽然每一次收获都极小,甚至放开了讲,是微不足道,可一次又一次收获,不知不觉中,他离拾取灵气真理海洋中真正有大价值的珍珠脚步越来越近。(。) 第十章 灵弦体系 天山天门峰石洞中,篝火熊熊,篝火前背插古剑碧衣女子目光凝视着前面吊在半空的身影以及身影旁的水滴。 “滴答!” 水滴掉下,就在这时悬垂在半空的身影向左移动,这是一种几乎肉眼很难察觉的动。“移动距离是0.109,接下来是0.103,再接下来是……”仙玉婷手中笔如惊风,纸上出现一个个数字。空中的身影一直都在向左移动,仙玉婷眼中露出极度的震惊,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可每一次见,依然震惊。 秦朝悬在半空的移动,就像是荡秋千和自由落体运动,但与荡秋千的自然落体不同是没有任何人推动秦朝的身子,而且秦朝的移动缓慢微弱得几乎很难察觉。 水滴以恒定的速度掉落,片刻后。 “砰!” 秦朝双脚踏地,走到篝火前兴奋的看向仙玉婷:“我的好仙斋主,是多少。” “这一次实验,共做了一百次,每一次的平均值我算算。”仙玉婷一目扫过纸上的数字,很快心中便出现了答案,“这第一滴水的时间是……”仙玉婷正要说出数值。 “0.109!”秦朝说着咧嘴一笑,“你先别说,我来猜猜,第一滴水是0.109,接着是0.103,再接着是0.097……”秦朝一个个报着数字,仙玉婷也在计算着纸上的数字。 “正确,也对了,还是这数字,又对上了……”渐渐仙玉婷眼中闪出惊讶,秦朝猜的每一个数字和纸上算出来的都完全符合。 “这最后一个数字是0.001,不知我可都猜对了?”秦朝说着。心中蓦的紧张起来。 “这个数字是依据我新的猜测灵弦算法得出的,如果都对上了,那就是出了阶段性的大成果,这个成果只要运用得好,就能创出不可思议的功法……像飞行!”一想到这一次的成果如果成功,秦朝的心便跳得厉害。 仙玉婷瞟了一眼秦朝:“盛朝好像很紧张。他在研究什么,这个对他很重要?”秦朝总是不说自己的研究,仙玉婷也看不懂,众女也没一个能看懂,自然心中想知道答案。 “你这一次……”仙玉婷板着脸,声音幽幽,“大体,算得上,猜得没有一个是……错误的。”说着仙玉婷嘴角翘起。万年寒冰的脸上露出笑容。 轰! 一团巨大的喜悦在秦朝身体里爆开。“成功了!哈哈,成功了!”秦朝咧开嘴,发出无声的笑。“好了,你还要做什么,快点说吧,早点做完我们好回去。”仙玉婷板着脸冷冰冰道。“还做什么”秦朝心中大笑,“当然还有的事可以做,可是这时……”秦朝看向寒着脸如冷冰一样的仙玉婷。忽然一个闪身,来到她身前。猛的一把抱向仙玉婷:“大功告成,来,仙子,咱们亲个嘴!” 仙玉婷脸一下红了,兔子般跳开,崩着脸飞出石洞。 “小仙子。别跑呀!”秦朝飞也似的追了出去,“过些日子,本公子让你做神仙……”“过些日子?”仙玉婷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一次轮到她独自一人陪秦朝来这天山,两人夜里都是同床而睡的。“他说的难道不是床事?”仙玉婷思索着飞一般的下山。两人一前一后下得山,直奔大理。 秦家寨秦朝的新屋前,几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嘻笑玩耍着。 “佳儿,安儿!” 秦佳、秦安连转头看去,大眼睛一下亮了:“仙娘!”秦佳小跑着冲向走来的仙玉婷,“仙娘,你不是陪爹出去做事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爹呢?”仙玉婷万年寒霜不化的脸上露出笑容,一把抱起秦佳:“我们回来了,至于你爹,他也回来了。”就在这时---- “安儿,佳儿,爹回来了!”秦朝的身影陡然出现,笑眯眯看着秦安、秦佳,“爹不在的这几天,你们可乖?在私塾学了什么?” “父亲!”秦安、秦佳连叫喊道,秦安更是兴奋的道,“我今天学了一个故事,爹,你知道赵字是怎么写的么。”“哦?我家安儿也会写赵字?” “赵字就是‘小月走’,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一个没名没姓,从来不知道自己爹娘是谁的人……”秦安摇头晃脑的讲着故事,秦朝笑得眼睛都眯起,赵字来历的故事是秦朝小时候编的,这两年因为秦佳、秦安都长大了,到了上学识字的年龄,虽然秦雨等人可以教他们,也可以请私塾,可是由秦雨、秦雪、郭媛媛等教,虽然能够让秦佳、秦安识字上没问题,可是在秦朝看来缺少同龄玩伴,总是个缺陷,而让他们上学,对于学校的老师,秦朝又不是很放心。 这才想到带回秦家寨,先让两个小屁孩培养读书识字的兴趣,然后再让他们去正常的潭州的学校上课。 “所以那人给自己取的姓为‘小月走’合起来,而这合起来就是一个‘赵’字,字虽然出来了,可是读音,怎么解决?那人想到他走,月亮也走,月亮也同时一直照耀着这一片大地,所以就读‘照’,照者,照耀,光泽整个天下,所以赵姓能当大宋皇帝,爹,你说有趣么?”秦安眼睛巴巴看着秦朝,等着夸张。 秦朝一笑:“不对,照你这么说,这个赵字要先写‘小’再写‘月’,再写‘走’?可我知道的赵字在写时笔顺不是这样的。” “咯咯,爹你真笨,反过来不就是了么?”秦佳笑了起来,“那个人是倒着走的,所以就要反过来写,先写走字旁……”这时----“你们俩个,怎么弄得一身泥。”秦雨笑眯眯走出,一双美目却望着秦朝,秦雨旁边,郭媛媛也美目盈盈看着秦朝。 “仙娘带你们进去洗手。”仙玉婷抱着秦佳,拉着秦安进了屋子,秦朝走上几步来到秦雨、郭媛媛身边,手伸向两人,秦雨轻轻一笑,任他拥住,又伸手去拿秦朝肩背上的行李。郭媛媛微微一躲:“我手上有鱼血。”“鱼血?媛媛你下厨了?”秦朝道。秦雨笑道:“她呀,是想讨好我们爹,所以才亲自动手,还不要我插手。” “我懂了。”秦朝心中好笑,秦乐刀学不好太极,秦朝便把郭媛媛拖下了水,由刀玉凤教秦乐刀,而被瞒住身份的郭媛媛一旁监督,一旦秦乐刀做不好,便是一顿数落,秦乐刀在自己妻子面前是可以乱来,可在外人面前自然不愿丢脸,有郭媛媛监督,短短不到三个月便将太极拳基本掌握,而后才知道这个被自己儿子请来的监督者,喝斥过自己多次的是自己儿媳,这脸色自然不好看,对郭媛媛也横挑鼻子竖挑眼。 “你回来得正好,三天后我跟阿朱换岗,明天我就要动身去潭州,所以才亲自动手……”郭媛媛微笑说道。“明天就走?”秦朝眉一皱,“这样吧,今天晚上我去你房睡。” “啊?”郭媛媛一颤,郭媛媛与秦朝不同房,其实只要身边人人人都知,只是秦朝和郭媛媛都不说原因,大家也不好深究,可是到了这秦家寨。 再加上秦乐刀对郭媛媛横竖不满意,一次无意中得知两人不同房,这便找到了喝斥的理由,因此才有了郭媛媛和秦朝假装的同房而睡,这同房只是掩人耳目,让郭媛媛少挨一点秦乐刀的刁难而已,两人并未真个成事。 “嗯。”郭媛媛脸上飞起一朵红霞,转身进了屋子。 秦朝回到秦家寨转眼已是三天,除了刚回那一天拜访了一下寨中长辈外,剩下的时间便窝在书房中兴奋的写画计算。 正值辰时。 “盛朝这模样,好像要出成果了,可这成果倒底是……”秦雨看向书房书桌前的身影,秦朝正端坐书桌前笔走龙蛇,神情极度兴奋,秦朝写在纸上的,秦雨也看了,甚至仙玉婷、郭媛媛、君月如、白润儿等都研究过很长时间,可是毫无所获。 “这答案是……”秦朝笔下落下最后一个数字。 “对上了,完全对上了!”秦朝放下笔,扫了一眼用后世高深数学知识结合灵气的灵弦算法得出的灵气成果----灵弦体系。 “数学语言上已经正确无误,那么也该试试真实的效果。” 秦朝站到房中央,脑海中浮现一个如飞蝶般的圆盘立体图形----灵弦体系。 “这第一次试,场力向下还是……”秦朝看向头顶,如果将场力转为向下,在反作用力之下,人就会向上飞起,用场之力,而不是武者正常的跳跃之力跃上高空,秦朝很心动,因为一旦实现,就表示着人以后能够飞行。 “算了,这个灵弦体系的力量有多大,缺少很多关键因素和实验数据,无法计算出来,说不定连我这百来斤的**都无法推得升空,还是向左移动吧。” 念头一转,秦朝体内真气运转,进入特定的经脉和穴位,顷刻间依灵弦体系建立起一个周天,这周天一建立,稍一向左动念。 秦朝完全反应不过来,整个人便直接朝左边轰的射出。 这射出的速度之快,是秦朝见所未见,甚至真见了也会感觉不可思议的。 “砰!” 左边书架炸开。 秦朝惊讶的念头都没来得及闪现,整个人便撞上书架,而后直接撞过去,撞上墙壁,那由泥土圶实做的半尺厚墙壁居然如同泡沫墙一样,一下便被撞穿了,秦朝出现在另一间房中,这时秦朝才稍微有一丝反应。 秦朝体内的灵弦体系本就设定是一触即松,此时向左的场之力已经消失,可是惯性之下,整个人再一次轰穿一堵半尺厚土墙,而后再一次撞穿一堵木墙……(。) 第十一章 天上有人飞 秦朝此时的状态就像没有经过赛道驾驶训练,开着超级跑车却懵懵懂懂的打开了cstoff(死亡模式),而后懵懵懂懂踩了一脚油门一样,遇墙撞墙,遇物撞物,不是撞飞就是直接撞击撞炸开,完全刹不住。 最左边一间大屋子以木板隔开,分成两间,其中一间住着李沧海,另一间住着秋心淼,此时李沧海正穿着单薄的麻色睡衣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挽发。 轰! 梳妆台旁边炸起巨大的灰尘,木屑四溅中原本完好的木墙现出一个巨大的门洞。 “这……” 李沧海瞪着墙洞几乎懵了,她转过头看向身后,那里也有一个墙洞。 李沧海旁边房间中,秋心淼用干毛巾轻柔压挤着湿发,僧门规矩诵经念佛之前,须得沐浴净身,儒道也讲修身修心,亦有沐浴焚香之举,慈航静斋弟子门人,晨起沐浴净身也是规则,此时秋心淼已是沐浴净身完毕,刚穿上僧袍,用干巾压干发丝水迹。 “砰!” 墙壁炸裂,而后她身旁盛水净身的木盆也轰的炸裂,整盆水兜头浇下,同时一个身体撞到她背上,将她撞得飞出半个房间,撞到墙上,巨大的冲击力让秋心淼脑袋一瞬间都有些发懵,反应过来后,才发现扑在她身上龇牙咧嘴,脸色痛苦的秦朝。 “你……” 秋心淼正要发怒,眉头又一皱:“你怎么啦?” “痛……”秦朝勉强吐出一字,虽然秦朝的身体比任何武者都强大,可这么措不及防下接连撞穿墙壁,半个肩膀此时都已经痛得揪心。 “你怎么?”秋心淼看着秦朝扭曲的脸色,心中揪紧。“我那里有药,你哪里痛?” “能不痛么。”李沧海穿过墙壁出现在屋子里,见秋心淼要推开秦朝,连叫道,“别动,让他躺一会。秦公子可是从他书房一路撞过来的,不痛才怪。” “一路撞过来?”秋心淼看向墙壁的大洞,满头疑惑。 此时院子中秦雨看向书房处。“这一声巨响?”仙玉婷从实验室中飞出,她身后是白润儿,另一间房中林素、阿朱对视一眼:“这是什么声音,而且房子都在震颤。”两人出了屋子。“好像是盛朝的书房中。”秦雨向众人说了声,便冲入秦朝书房,而后目光落在被撞穿的墙洞口。 “盛朝好像是一路撞过去,这撞穿了几间房?”秦雨身旁。仙玉婷、白润儿、阿朱、林素满头疑惑,众女小心翼翼穿过一个个墙洞,终于来到秋心淼所在的房间,目光一扫。 只见秦朝坐在秋心淼床沿上,房中李沧海刚开始收拾乱象,仙玉婷目光落在正要打开衣柜全身湿透的秋心淼身上。 “湿的,师父刚刚是在沐浴,而姓秦的混蛋……”轰的一下。仙玉婷脸色白了。 秦雨、白润儿、林素、阿朱目光也落在秋心淼湿漉漉的身上。秋心淼脸上本来就有些羞红,见众女目光刀子一样。她脸上的红晕顿时蔓延开去,连耳根,脖子都红了。 仙玉婷脸色苍白的冲出门。 白润儿眉头微皱,摇了下头,也出了门。 “公子,原来你真的喜欢秋斋主呀。”阿朱低声。“你也是,就算这样,也用不着玩出这样的花样,你看,这屋子都快被你拆了。而且事先你也不跟仙姐姐、君姐姐她们打声招呼就……” 秦雨低叹一声,看向秋心淼:“秋老斋主,你跟盛朝我不反对,只是要名份怕是不行。”说着又扫了一眼李沧海,“倒是李前辈,可以给个名份。”李沧海一愣,腾的一下,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她嘴唇动了动,便一咬唇,垂下螓首沉默。 秦雨转身走出门,阿朱、林素也出了门。秋心淼脸色通红:“我……我和他……”秋心淼看向李沧海,“沧海,你……跟我和他们解释一下。”“嗯。”李沧海微微点了点头,看向秦朝,“秦公子,你倒底是怎么啦,无缘无故的,不会真的是见秋姐姐沭浴净身,这才……” “哈哈,痛快!”秦朝肩臂虽然依然有些疼痛,整颗心却被兴奋给充满了。 “痛快?”李沧海狠狠瞪着秦朝,秋心淼身子微微颤粟。 这时秦朝仰天一个哈哈,那只完好的手一按床板,整个人飞了出去,如一只燕子般一掠而过,穿过木门消失在外面。 “哈哈!” 秦朝打着哈哈,如飞般掠过一个个屋门,很快消失在清风庄园。 “夫君这是……”秦雨、阿朱、林素、白润儿面面相觑。 很快一处人迹罕至的山坡处,秦朝身影出现,而后---- “篷!”只见秦朝撞倒一排树木,停住后,灰头乌脸的走到场中央,身子又陡然射出,撞入一个山包中,将整个山包给撞出一个人形印记,再次回到场中央,秦朝脚下陡然下陷,双脚深深陷入地面一尺来深,爬出来后,站到一个平整地方,忽然又陷入半尺。 “痛快!” “真痛快!”秦朝一次次尝试,眼里闪着兴奋。 “不过这地方,只能试验向下的力量,不能试向左右前后的力。” 潭州地带,四周都很平坦的地带不是农田就是菜地,要不就是建了房屋的市集,那些地方秦朝自然不可能去尝试这新的功法体系。 “嗯,试试飞行。”秦朝看向头顶,飞行,一直以来就是每一个内心隐藏的渴望,武林中人尤其向往飞天。虽然秦朝感觉功法还没精熟,可也忍不住。 “就一百丈试试!”体内灵弦体系一动,秦朝整个人如离弦的箭一样直冲云霄。 “爽快!”秦朝极兴奋的感觉着身体飞速上升,七十丈,八十丈,九十丈,一百丈,可是还在升! “咦,不对,似乎力量又算错了,希望不要太过!” 一百一十丈,一百二十丈,一百五十丈…… “太高了!”秦朝心中既兴奋又隐有些担心,身子上升势头丝毫不减,二百丈,二百二十丈,二百四十丈……最终停在二百五十丈,这才停住身子往下掉去。 风声呼呼,秦朝眼一扫地面。 “糟了!”只见下面大树比草还小,巨石就像甲虫一样,陡然的秦朝汗毛竖起,“这没有八百米高,也有七百米,这么高掉下去……” 秦朝虽然**强度比普通人强,普通人强者也就五百斤**力量,秦朝有千多斤,再加上真力的加成,是很强,可这强也是有限的,秦朝可不敢拿自己去做实验,看看千米高空掉下去,能不能撑得住。 “试试能不能刹住。”秦朝心念一动,身子再次往天空窜去,一瞬间又升高了五十丈,秦朝脸色更黑:“这根本不行,用灵弦体系一用就用过头了,力量根本不好控制,嗯……”一座山峰出现在秦朝眼中。 “那里是岳麓山脉,岳麓山比较高,就去那里。”秦朝连将灵弦的力量转为朝向岳麓山方向,立时空中秦朝的身子横着飞出去。 不远处地面一个老农给水稻田拔草,一边向着小孙子讲着故事:“菩萨坐莲台,神仙驾祥云,妖怪驾黑云。”“祥云是什么云,是白色的么?”十岁男孩好奇询问。“呵呵,祥云是五彩的。”“可是天上没有五彩云呀?”“谁说没有,早上和晚上都有,白天偶尔也会有,只是你没发现。”“是么?”小男孩将手中拔的草踩入泥田深处,抬头看向天空,而后眼睛瞪圆了。 “爷爷,快看,天上……天上有神仙在飞!”男孩大声叫道。 老农呵呵一笑:“傻孩子,神仙就算飞,也不是你能看到的,他们呀,都是驾着云雾的,就是一般小妖都驾黑风。” “可真的,你快看,快看呀!”小男孩急得跳脚。 “好了,好了,我看就是。”老农抬头看去,忽然眼睛也瞪大了,虽然隔得极远,天空中的影子小得像黑豆一样,可这黑豆分明不是鸟形,而是人。 岳麓山山颠中年书生对着林海高声吟唱:“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嗯?”书生若有所感,做为破碎虚空级别的高手,蒋凤棠感觉是很敏锐的,这时隐约感觉无尽的高空中似乎有一人飞行而来。 蒋凤棠一愣之后,正要抬头看,感觉那人又急剧掉下。 “篷!”巨响声中,他身旁不远处灰尘冲天,树木摇晃。 蒋凤棠连看着百来丈外:“是那天空飞来的,还是……咦,好像是秦仙傲!”蒋凤棠飞身一掠而起,穿过树林落在灰尘涌起处。 “咳!” 咳嗽声中只见一人缓缓走出。 “秦公子你这玩的哪一出?”蒋凤棠瞪眼看着走出的秦朝,此时秦朝浑身上下都是污泥土屑,衣服也是破破烂烂没一处完好。 “蒋先生好雅兴!”秦朝咧嘴笑道,“我这是练功,对,练功不小心就这样了。” “练功?”蒋凤棠眼睛明显不信。 “对了,秦公子刚才有没有感觉天空有人飞行?”蒋凤棠询问道。 “飞行?我没有看到呀!”秦朝声音有些异样,蒋凤棠倒是没注意,他眉头微一皱:“莫非是错觉,怕是吟唱李白这神仙词产生了错觉吧。”心念一定,这才怪异的看着秦朝:“秦公子练功倒是奇特,不知能否让蒋某也欣赏欣赏?” “哈哈!”秦朝一个哈哈,“哪里敢打扰蒋先生,告辞,告辞!”飞身向着岳麓山下奔去。 “这秦仙傲什么时候在我身边?”蒋凤棠眯着眼,秦朝在他身边,他居然一直都没发现,就好像秦朝突然便出现了。 “算了,不管了!”蒋凤棠转身走向山巅。(。) 第十二章 灵气的提示 一条山路上脏兮兮的人影飞奔如箭。 “嗯?”秦朝蓦的耳朵一动,看向左前方松树林中,松林中远处官道上秋心淼看着前面站着的碧衣女子,眉头微皱。 “师父,你若离开,置我于何地?”仙玉婷背对着秋心淼幽幽叹道。 “傻丫头,我留下才是置你于尴尬。”秋心淼低低一叹,“我早就不该来的,不该的……如今我已经想通,这就回帝踏峰,好好培育我慈航静斋新弟子。” 仙玉婷微微沉默。 “师父,我与盛朝婚前曾有约定,我不管他的任何事,包括女人,如今你走,他会怎么想?” 秋心淼眉尾一颤,低声一叹:“早上秦公子撞破墙壁,我看他模样应该并非故意,而且那时我已经沐浴完毕,并不像大家所想。” “那又如何?”仙玉婷幽幽,转过身走到秋心淼身边:“师父,回去吧!”“你这孩子……”秋心淼摇了摇头,“算了,算了!”转身走向清风庄园。 “这两个女人……真傻……还真是两个傻女人……”秦朝低语,垂下头抹了抹眼后,深吸一口气奔向山道远处,这一天直到傍晚秦朝才回到清风庄园,洗浴完毕,吃了一顿被众女数落的晚饭后便笑呵呵的进入了书房,没多久。 “这是什么?” “关于灵气可能存在磁效应的猜想?” 仙玉婷、白润儿、阿朱、秦雨、林素递看着秦朝刚写的一篇文章,都脸色怪异。 “盛朝,自你纳了玉婷她们后,就没一天正经过,问你又不说,今天又鼓捣出这么一篇文章。是什么意思?”秦雨笑看着秦朝。 “灵气磁效应猜想?”仙玉婷快速的扫看着纸上的内容,秦朝的文章确实只是一个猜想,没有真正的实质性东西,因此仙玉婷自然好奇,秦朝抛出这样一份不伦不类,既非长生诀。也不是正经学问探讨,反而是那摸不着,最为神秘的灵气的猜想文章的用意。 “夫君大人,我可是研究过,你自出现在世人面前以来,每一个动作,即便是很多看起来极微不足道的一篇文章,都用意极深。”白润儿美目看着秦朝,眼中有一丝崇拜。“你这一篇,虽然没真正的内容,可我猜想定然不简单,莫不是你这些天来,一直在研究的就是这个东西?” “还是白娘子最知我。”秦朝笑眯眯的,“没错,我这一阵子研究的确实是灵气,而且有惊喜。” “惊喜?”众女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仙玉婷随即脸一板:“你光说大话,这文章可没什么真正的好东西。都是一些胡思乱想罢了,再说我可没看出你这些日子弄出什么好东西。” “笨丫头,真正的好东西,岂能随意抛之于众?”秦朝哼声,“我这提点他们一下,已经够意思了。好了,睡觉睡觉!今晚轮到谁了,是白娘子还是仙娘子。”说着向仙玉婷扑去。 “滚!”仙玉婷寒着脸,飞也似的出了书房,白润儿也连闪身出了书房。阿朱轻声一笑:“公子。你也太偏心了,今晚该阿素了。”轻笑着和秦雨出了房,林素也想离开,早被秦朝给拉住了手,哪里挣得脱。 “润儿,这魔头的文章中说,若灵气磁场真的存,一旦稍有所得,我们能凭自身力量去月亮上走一遭,这是什么意思?”仙玉婷沉声道,慈航静斋与阴癸派本是千年纠葛的对头,可是嫁入秦家后,仙玉婷和白润儿反而看对了眼,成了真正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夫君大人其他事上疯疯癫癫,喜欢开玩笑,可是真正涉及到武道上的……”白润儿眼里有着企盼。 “他在武道上越是夸口,往往就越能成功,可这一次……”仙玉婷心中怦然而跳,“凭着自身力量上九天揽月,真亏他说得出来。” “他说有惊喜,我们也别乱猜了。”白润儿说道。 “希望是个真正的惊喜,自我们进入秦家,无论是秦仙傲也罢,段海峰也罢都没拿出过真正有大价值的东西。”仙玉婷幽幽一叹,“有时,我还真想唠叨几句。” 转眼两天过去。 汴梁吕府吕公著此时满脸红光的迎着程颐走向客厅:“正叔大驾光临,必然有事教我。” “晦叔说笑了,你的才学能力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连王介甫都称你为老哥哥,我哪能教你?”程颐连声说道。吕公著朗声一笑:“你别跟我打哑迷,你程正叔身为洛学首领,可是忙得很,若不是有事,哪里会来我这吕府?这事必须不小。” “也罢,不瞒晦叔,你的热质说,老夫左思右想,总觉得不是很妥。”程颐沉声说道。吕公著眉头一挑:“不妥?正叔请教我,何处不妥?” “如果段海峰的《化学》观点完全正确,对于热现象的解释,热质说似乎没什么问题。”程颐沉声,“可是老夫记得一句秦仙傲、段海峰常说的话,自然一致性,大道至简,我不相信世界上有没有质量的物质存在。” “任何事情都是相对的,我的热质说中,热质是没有重量的流体,未必真的没有重量,只是因为它能在任何物体中流动,因此无法称量,至少现有的科技找不到称量和捕捉它的方式。”吕公著双眼烁烁。 “或许如此,可我还是觉得一切需得慎重,而且做实验讲究补全一切漏洞,这热质说其实还能找到一个实验。”程颐沉声。 “还有实验?”吕公著双眼瞪着程颐,“正叔请教我。” “晦叔应该看过我最近发表于《新青年》上的文章。”程颐沉声。 “可是摩擦生热?”吕公著笑道。 “正是摩擦生热。”程颐双眉一挑,“热质说用燃烧现象来解释,是很合理,可是摩擦呢?我做过实验,两根铁棒摩擦能够发热,如果我们把发热控制在一定程度。让它既能发热却又不能燃烧,这铁棒能发热多久?这热量加起来又是多少?这里面我感觉大有文章。” “哦?”吕公著皱起眉,“这实验可不好做,而且没必要吧?” “这是我的一点想法,若是晦叔愿意,我愿与晦叔一起合作这实验。咦?”程颐看向身后。 “老爷,伊川先生,今天的《武林风》。”吕府老仆人走上前。 程颐、吕公著眼睛都是一亮。“哈哈,先看报,先看报,看完我们再说。”“甚合我意,不知今天有什么好文章!”两人连接过老仆人递上的报纸,在客厅落座后便急忙打开报纸。 “关于灵气可能存在磁效应的猜想。”头版一行醒目的标题跳入两人眼帘。 “灵气?” 程颐、吕公著都愣了一下,无论是千年以来的学问界。还是这些年的《武林风》、《新青年》报纸,很少有人谈论过灵气。 “咦?这作者是……” “是秦仙傲?”程颐、吕公著对视一眼,都来了兴奋。 “千百年以来,偶尔也有人讨论过灵气是个什么东西,可都……说了不如不说,这秦仙傲……”吕公著哈哈一声笑,“正叔,秦仙傲向来能给人惊喜。这一次突然说到灵气,说不定有好货。” “这恐怕未必。灵气这东西看不到,甚至都感觉不到,如何研究?如何猜想?”程颐也朗声一笑,目光却是迫不及待的往下看。 “众所皆知武道界的基石,一切武者的命根子是灵气,我们学问中人研究天地大道。破译长生诀,以此创造吸取灵气的武功……” “我与段海峰公子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想法,即跳过所谓的长生诀,所谓的天地大道,直接研究灵气本身。我们认为这才是武道学问家真正的本质工作……” 程颐眉眼一挑,笑道:“不愧是秦仙傲,尽然想着跳过长生诀,直接研究灵气,直指大道,这想法是好,可惜……” “可惜,灵气若能直接研究,谁还辛辛苦苦去破译长生诀?”吕公著也笑了起来,两人往下读。 “灵气看不见,摸不着,几乎没有任何外物能够用来探索它的性质,即便是我们人体本身,虽然能够凭借着功法吸收灵气,但依然很难感觉到灵气,这便是千古以来,为何人类不去直接研究灵气,反而要依靠长生诀……” “我与段海峰公子时常探讨,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关于灵气的想法……” “大家都知道,任何能够让人体内产生真气的武功,其本质都是吸收灵气,那么我们得出一个结论,即好的功法能够吸收灵气,这背后会有什么样的原理存在……” “在说灵气与功法的关系之前,我们再看看自然界另一个现象--磁,《管子》中记载‘山上有磁石者,其下有金铜’,《吕氏春秋》写到‘慈招铁,或引之也。’……” “磁石能够吸引铁这种金属,不能吸引其它物质,可是最让我和段公子感兴趣的是,磁吸引铁与其他现象不同,沈存中《梦溪笔谈》中讲到‘方家以磁石摩针锋,则能指南。’,磁石最大的特性就是不仅能够吸铁,还能用铁这种金属制作出磁石来……” “我想大家已经看出来了,灵气与功法的关系,就像磁石与铁十分类似……” 渐渐的,程颐、吕公著脸色变得凝重,两人一口气读完这篇文章,都陷入了沉思,许久两人抬起头。 “好一个灵气磁场!” “将铁进行某些方面的改变就能变成磁石,能够吸取铁的磁石,这现象在秦仙傲与段海峰看来,就像我们将灵气进行某些方面的改造变成真气,真气再吸取灵气一样……”程颐眼中闪着光,“这种说法确实是千古第一家,仔细想来确也颇有道理!” “秦仙傲认为我们的功法,就如同我们用各种方法将铁制成磁石一样的方法一样。”吕公著沉着声音,“这些不说,最让我诧异的是,秦仙傲和段海峰认为灵气与功法的这种能力能够用另一种方式利用,一旦……” “一旦找到了利用方法,就能上九天揽月,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程颐双眉挑动。 秦朝的《关于灵气可能存在磁效应的猜想》一文就如一块巨石扔入武道界这片湖水之中,引起无数的涟漪。 “哈哈,秦大公子又出来放狂言了,做神仙?利用上了灵气的几个特性,我们人能轻易的飞天遁地?哈哈,有趣,有趣!” “这篇文章中秦仙傲对灵气的几个猜想,虽然有些道理,便也没什么好看的,可是最后他居然用了大量的篇幅,描述了利用上了灵气的磁场效应的好处,说是人能够飞行,我们武者真能飞行?就算能飞,也是增力达到数百万斤之后,踏腾着空气,如同踩水一样飞行,这一次,我们的秦大公子和段大公子恐怕异想天开了!” “举手抬足间,能移山倒海,能飞天遁地,这是神仙才有的呀!” “秦公子和段公子的预言,画的大饼谁不心动,谁不想飞到月球上去?可是这可能么!” “要么就是我层次太低了,无法理解真正的高人的想法,要么就是他们疯了,秦仙傲、段海峰被一连串的大成绩给冲击得飘飘然,做起白日梦来!” …… 《猜想》一文对于灵气的猜想可以说完全是猜想,自然不可能服众,因此很多人看了文中后面部分秦朝描绘的大饼,虽然也极怦然心动,甚至向往,可也就做做白日梦,一回到灵气的研究上,便感觉猜想终归太虚,这篇文章只能当笑话。 有不以为意,耻笑讥讽连连的,也有一些人真正在疑惑。 “秦仙傲、段海峰是千古以来第一颠覆魔头,他们或许会出错,可是于学问研究上,从不乱来的。”司马光背着手房中走动,“他这是释放什么信号?” “一定又有了好东西。”王安石敲着桌子,“这个秦大公子,夸的大话少有不实现的,连神仙国都被他弄上了正轨,别说其他,他这里面,我们凭着自己本身的**就能……虽然不可思议,可是……” “想象瑰丽,宏大!”苏轼死死盯着报纸,“这秦小子为何写这个?莫不是有了什么?可这也不可能,他连灵气的增加减少都感应不到,怎么可能在灵气上有了研究突破?” …… 虽然有怀疑,可毕竟只是怀疑,因此司马光、程颐、吕公著等一个个只是有时间便思索一下灵气能否研究,平时将心思放在自然科学、伦理道德等学问的研究上,武道界其他人即便暗地里如何耻笑秦仙傲、段海峰做白日梦,可毕竟秦仙傲、段海峰如今的地位不同往昔,因此《猜想》一文发出后,接下来的《武林风》也罢,武道界《新青年》也罢,没一人讨论此事,就像《猜想》从未出现过一样。(。) 第十三章 飞行北上 林涛阵阵,参天巨树林中一只斑毛巨虎扑向一采药老者。“孽畜敢尔!”老者随手一拍,直接拍在老虎脑袋上,将老虎送出五丈外,“你这孽畜,今天给你点教训,让你知道人不是好惹的。” “吼~~”老虎空中一个翻身,四脚一落地便冲着老者吼叫。老者笑眯眯的,不再理会老虎,而是一个纵身,跃上四十来丈高的崖上。 “我记得这里长了不少九死还魂草的,怎么?”老者扫视着悬壁,他印象中悬壁上的九死还魂草可是年份很足,可此时只有几株幼苗,老者脸色刷的变了,“哪个短命鬼挖走了?不对,这悬壁别人来不了,除了先天高手,哼,跟老夫抢药材……”老者脸沉如墨,却也无可奈何,“算了,这九死还魂草丢了就丢了,希望那边那株血灵芝还在。”老者一个飞身来到一块巨石前,随即脸上便露出笑容。 “还好,那短命鬼没发现血灵芝。”老者一个翻身落在巨石顶上,从岩缝中小心翼翼取出一枚鸡蛋大红得仿佛滴血一样的灵芝,正要飞身下石。 “咦,不对……”老者看向东边十丈外一棵巨松。 “我记得这巨石是在那棵松下,怎么到了这里?这巨石没有十万斤重,也有九万斤,谁能把它扔到十太外?”老者几乎一瞬间都懵了,他目光看向地面,从巨松到他所在的巨石下,一条清晰的痕迹,显然巨石是被人给推动的。 “秦仙傲的太极社最高功法也才六万多斤,凤悲师太伏首后,他们太极社虽然也摘果连连,可高分并没有。因此他太极社的功法绝不可能超过七万斤,可这巨石……” 老者落在地面,仔细观看着巨石移动的痕迹,又是一颤。 “这……这怎么连脚印都没有,谁推动巨石连脚印都不会留下?”老者眼睛铜铃一样,越重的巨石。要推动,脚印就越深,推动十万斤重巨石,就算是十来个人一起推,也得留下半尺深的脚印,可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现象,用一句话来说是不合科学,已经超出了常理所能解释的范畴。 “这不会是……” 老者看向四周。做为一个先天武者,本身是不怕山精鬼怪的。 可此刻---- 四周一片安静,静得连鸟叫声都没有,先前的老虎此刻也无影无踪,山林中唯一有的声音就是山风带起树叶的沙沙声。 陡然的,老者感觉毛骨耸然。 “此非人力!” “此非正常!”轰的一下,老者飞奔而起,眨眼之间便消失在远方。老者刚离开。巨松后面现出一个人影。 “这萧奇石做为黑`榜高手,居然如此胆小。”秦朝微微一笑。看向巨石上,“亏了,亏大了,那里藏了一枚血灵芝,我居然没发现,真是宝贝放在眼前都给错过了。”秦朝摇了摇头。走到巨石前,单手按住巨石。 陡然的巨石移动半尺,而后秦朝落到巨石另一边,再次按住巨石,又是半尺。 “力量掌控还是无法如意。”秦朝推了半个时辰。来到巨松后,萧奇石先前找不到脚印那是他没到这巨松后面来,此时这巨松后的空地上,一个个脚印赫然在目。 “嗯?” 秦朝脚下陡然陷入一尺,秦朝双手一按地面,拔出脚,走出两步,脚下再次陷入一尺,两盏茶后,秦朝出现在巨石前…… 每一天秦朝都会来到这巨石前,一开始一发力,巨石便移动半尺,渐渐的巨石的移动越来越小。 而秦朝脚下的陷入也由一开始的一尺,到半尺,到现在三寸深,而后秦朝直接换了一个地点,换了一块五万斤重的巨石…… 转眼三个月。 夜月正明。 岳麓山十里外一块人迹罕至的坡地上,一道人影静静站立,陡然的,这人凭空垂直上升,一直升到一百丈高,而后又往下落,当落到十丈时违反物理规则的再次往上升起,升到百丈高,再次落下,落到离地面二十丈高时,再次升起,反反复复,半个时辰竟然没有落地一次。 “今天就练到这里。”百丈高空,秦朝看向清风庄园处,嘴角露出笑,“这大晚上的,应该没多少人能看到,没必要从地面走,太慢了,还是飞回去干脆,十来里距离用飞的根本就是分分钟的事。” “嗖!” 剧烈的空气振荡声音响起,百丈高空一道人影直接射向清风庄园方向,这速度快得即便是太极社有着六万多斤巨力的高手见了也会瞠目结舌。 而且这人影在这人中不像普通武者一样,很快便掉落地面,而是一直保持着百来丈高空中平移。也就顷刻之间,清风峡出现在秦朝眼中。 “篷!”秦朝落在清风庄园不远处的山路上。 “这样的飞行,内力消耗还是大了点,不然……”秦朝看向天空明亮的月亮,做为后世人,秦朝岂会不知道月亮距离地球的距离。 “月球距地球有38万多公里,后世中国的嫦娥2号都要5天才能到达月亮上,我这样飞上去……”秦朝心中苦笑,虽然灵弦体系对真气的利用率极高,可是六万多斤增力的真气,别说飞上月球,就是穿越整个中国也做不到一口气。 “看来最终还是得看增力,六万斤巨力看起来很多,可一旦用到大事上,就不够看了。”秦朝大步往清风庄园走去。 清风庄园大院子内,四道亮丽的身影笔直立于院中,秦雪扫了一眼其中一个银发女子,眉头微皱:“秋姐姐,你的姿式又变回了原样,……我看还是由夫君教你的好,嗯?”秦雪一颤,看向清风庄园前。 君月如、怜妙玉也疑惑的看向清风庄园前面。 “刚才我感觉先天高手好像从遥远的天高射下?” “咦,那人是盛朝?盛朝怎么像是……”秦雪、君月如、怜妙玉心中疑惑,可也不能确定,很快门推开,秦朝走了进来。“各位娘子,洗澡水准备好没有,佳儿他们几个睡了吗?”“一回来就胡言乱语。”秦雪啐了秦朝一口,“对了,盛朝,我看你成天没事做,不如你来教大家你的太极拳吧?我怕教不好。”“本公子可是忙得很,哪里会没事,咦?”秦朝扫了眼秋心淼、君月如,脸上露出笑,“秋斋主、月如和怜妙玉她们的派中功法与我的太极拳有些相冲突,确实比较麻烦,这样吧,你和大姐,凝儿,媛媛,阿素、阿朱、阿碧她们轮着教,嗯,好香……”秦朝冲入厨房。 “哎呀,公子怎么今天回来早了一些,我这还差一点点火候,羹汤才会熟。”阿碧甜甜道,“对了,刚才来了封电报,说是大宋普通武林群豪闯入辽国皇宫,营救萧大哥。” 秦朝心中一沉。 原天龙书中,辽国皇帝耶律洪基与萧峰拜了把子,封萧峰为辽国南院大王,这里同样,也因此秦朝一直怀疑,会不会也出现原天龙中的情节,耶律洪基逼萧峰南下侵宋,萧峰不从,耶律洪基便治他罪,将他关押引发大宋武林中人前往营救,最后雁门关前,萧峰想不开自杀的事。 因这担心,秦朝早先年便吩咐了在辽国的《新青年》报社人员关注耶律洪基与萧峰的事,只是明明到了该发生原书情节,偏生没发生,如今距离原书萧峰自杀已经五六年了,依然没发生这事,秦朝心中自然放松警惕。 “凤悲师太掌权,报社人员大变动,之后我********,又有变动,这一来二去,倒忘记吩咐辽国报社关注这事,若不是……”秦朝脸色沉凝。 “阿碧,萧大哥有难,虽然群豪相救,按理说能够救出,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这就动身,你跟大家说一下,我过些天就会回来的。” “这就动身?”阿碧眉头一蹙,“公子,现在这个时候,萧大哥都已经救出来了,你动身,这里是岭南,距辽国千里迢迢,别说我们才六万多斤的增力,就是十万斤恐怕……” “没事……”秦朝声音消失在屋外。 阿碧皱着眉冲出屋子,只见屋顶上秦朝一闪,便消失在远方。 “这……公子也真是的,千里迢迢,你赶过去,萧大哥都在东京酒楼喝茶了。”阿碧摇了摇头,“真是的,汤都煲好了,也不喝口汤,再带些钱在身上再走。” 一片空地上,奔跑着的秦朝陡然间飞起,顷刻间便到了千米高空上。 “人的性格决定命运,天龙中萧峰自杀,这一次……”秦朝可不相信,没了阿朱的死,萧峰就一定不会想不通,“我这也是大意了,以为辽国不可能侵宋,可忘了这一次天下连续大旱,连大宋都顶不住,北方草原民族更是顶不住。” “辽国南侵,不为别的,只为生存,耶律洪基再不情愿,为了治下子民的口粮,也得寇兵南下,大哥如何能阻止?一旦阻止,就是不仁,不义,不忠,乃至不孝!” 千米高空,秦朝一个翻身,头朝北方,面朝地面,身子仿佛飘浮在水中的鱼儿一样,而后整个人陡然射出,顷刻间便到了极远处。 “幸好我这飞行,已经能够正常使用,飞行起来速度快到极至,不然还真是只能在这岭南祈祷了。”(。) 第十四章 雁门关外 风萧萧! 雁门关外皮鼓号角连天,远处漫山遍野的辽国大军正缓缓移动。 “痛快!” 山崖上虚竹、段誉、中原少林、丐帮及天下武林义士都面露喜色。听得萧峰因不愿兴刀兵侵宋而被辽王所关押,群豪夜闯辽都救出萧峰,杀出辽都,好不容易一路奔逃来到这雁门关下,谁知大宋守关士兵根本不放行。 虽然群豪如今身手很多都不是原书中那样怂,可是他们身手比原书强,守关的将领武功同样比原书强。 因此群豪及萧峰等人被尾追而来的辽国大军团团围住,眼看就要全军覆没,虚竹、段誉、萧峰在群豪帮助之下竟然抓到了辽王耶律洪基,而后事情就好办了,耶律洪基在刀剑的逼迫下不得不发下毒誓,放弃侵宋,放弃追杀众人。 “萧大王!”耶律洪基冷笑连连的声音响起,“你为大宋立下如此大功,高官厚禄,指日可待。” 萧峰陡然看向耶律洪基:“陛下,萧峰是契丹人,今日威迫陛下,成为契丹的大罪人,此后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拾起地下的两截断箭,内功运处,双臂一回,噗的一声,插入自己的心口,一切如原本天龙所叙,萧峰自杀,群豪唏嘘叹息,感慨连连,既佩服萧峰的大仁大义,又惋惜不已,虚竹、段誉及丐帮像吴长风等对萧峰感情真挚的人捶胸大哭,却也无可奈何。 萧峰自尽,已经成为萧峰妻子的阿紫抱着萧峰向山边深谷走去,众人都叫了起来:“停步,停步!前面是深谷!” 群豪心思都在萧峰、阿紫身上,没人见到远处天边一个黑点急剧射来。又因雁门关外,山头之上本就风声阵阵,压盖了天空飞行之人因飞行过快激荡得空气发出的利啸声,直到秦朝快飞到众人头上时,一个个才听到啸声。 可这时也顾不得往天上看,因为阿紫抱着萧峰已经到了深谷边沿。 “小妹。站住……”段誉此时也醒悟过来阿紫的状态不太对劲,连飞步追去,就在这时阿紫向前直奔,向着万丈深谷纵身跃下。 段誉伸手抓时,只抓到她一丝发丝。 看着阿紫跳崖自尽,群豪尽皆默然,就在这时剧啸声响起,众人只觉眼前一闪,一个人影从空中射下。射入深谷。 “是谁?” “那是什么人?从哪里出来的?怎么也跳到崖下去了?”一个个相互询问,没说几句话,深谷下陡然浮起一个身影,只见一青衣公子抱着阿紫和萧峰落在众人面前。 “啊,是三弟!”段誉欣喜若狂。 “秦公子,是你呀!”又一道声音响起,段誉身旁王语嫣冲到秦朝身边,激动的叫喊道。 “二哥。是我,语嫣丫头。你怎么也来了?”秦朝疑惑看向王语嫣。王语嫣嫣然一笑:“你大哥有难,我岂能不来?而且我又不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王语嫣美目盈盈看着秦朝。 段誉却是上前一步,直接抓住阿紫的手:“阿紫,你怎么做傻事,若不是三弟及时出现……” “飞!” “刚才他好像是飞上来的?”阿紫大眼睛怔怔的瞪着秦朝,刚刚她抱着萧峰跳崖后。掉了二三十来丈后,就见一人斜着飞来,一把抱住她,说了一句:“我大哥说不定还有救。”而后陡然间,三人向下飞坠的势子一定。半空中反过来向上飞起。 秦朝看向一旁虚竹:“这位相貌不凡,你就是我四弟虚竹?” “啊!你是……”虚竹连上前,嘴唇龛动。段誉这时也反应过来,连向虚竹介绍道:“四弟,这就是我经常跟你说的我三弟。” 虚竹连行礼道:“小弟虚竹拜见三哥!” “哈哈,不必多礼,我虽然不入江湖,可也听说过四弟的事,是个豪杰,对了四弟,萧大哥自杀,我来晚了一步,我听说你医术得逍遥派真传,神妙无比,能否……”秦朝询问。 虚竹低叹一声:“若是能医,我也不必这么伤心。” “不管如何,我总要尽一下力。”秦朝沉声,“我有一朋友,人称岭南神医,她的医术也是出神入化,我已用真气守护住大哥心脉,你与她联手试试,看能否挽救,若是不行,再说其他,对了,阿紫,你知道哪里人参多?” “啊,辽国皇宫我知道一处地方,人参应有尽有,只是……”阿紫摇了摇头。 “皇宫?”秦朝双眉一扬,看向虚竹、段誉,“二哥,四弟,你们跟我来,阿紫,让我抱萧大哥。” “嗯,你一定要救救他。”阿紫连将萧峰递上,眼睛期盼的看着秦朝。 “对了阿紫,我是你姐夫,你应该听大哥讲过吧。”秦朝咧嘴一笑,接过萧峰。 “姐夫?啊,你怎么会飞?”阿紫瞪大眼,而后眼里更是充满光芒,“姐夫,姐姐上次受那么重的伤,你也将她给救活了,这一次一定要……要不我也要死,让你跟姐姐无法交待!” “我一定尽全力。”秦朝抱着萧峰大步奔向远方,“四弟,跟我来。”片刻之间已经百丈外,虚竹连飞步跟上:“三哥,你说的那岭南神医在何方?” “终南山!”秦朝沉声。 “终南山?”虚竹瞪大眼,“从这赶到终南山……萧大哥能撑得住么?” “撑得住,因为我可以很快将他送到,抓住我的手。”秦朝一伸手抓住旁边的虚竹,而后身子违反引力般陡然升起。 “啊?” 虚竹瞪大眼,看向秦朝脚下,如今武功早已经不同凡响,虚竹也升级换代,拥有数万斤巨力,也能一纵数十丈高,可无论怎么纵跃,总要脚下用力踏地,可刚刚他感应中,秦朝根本没脚下用力,就好像有什么拉着秦朝往上纵一样。 “三哥这什么轻功?” 虚竹还在疑惑,可转眼之间便感觉不对劲了。 秦朝一手抱着萧峰,一手拉着虚竹,如同火箭般向上射出,过了六十丈,依然在飞速上升,而后一百丈,一百五十丈…… “千米,这都到了千米高了!” 虚竹看了看地面蚂蚁般大小的人影,完全懵了。 “三百丈!” “四百丈!”虚竹眼睛瞪得铜铃一样,而后就见秦朝带着他向着南方飞射而去,而且这飞射不是往下,是斜着向上方,这一刻虚竹再笨也知道,这根本就不是武功中的轻功,而是真真正正在飞行。 “我这三哥,二哥不是说也就是个普通武林高手么?”虚竹眨了眨眼,看了看地面,他们确实在飞,而且飞的速度远远比他虚竹在地面全力奔跑还要快上数倍。 稍一反应过来,虚竹心中升起了无穷的喜悦:“三哥有这本事,认识的人定然非仙即圣,说不定大哥真有救!” 秦朝带着虚竹离去,段誉、阿紫、王语嫣也跟在后面,自然看到了秦朝的飞行,阿紫还好一点,见了一次。 “三弟这好像是……”段誉嘴张开,死死看着天空中飞行的人影,和别人不同,段誉是知道秦朝底细的。相比段誉,王语嫣和秦朝相处数月,知道得更多,这一刻乍然看到秦朝飞行,也不由瞠目结舌。 段誉、王语嫣、阿紫后面数百丈外。 “刚才那人,飞起来了!” “快看,那萧峰的结拜兄弟,带着萧峰和逍遥派掌门飞上天,飞走了!”喝叫声响起,毕竟众大宋武林豪杰不少人都目送秦朝、段誉等人离开,秦朝虽然在远离他们的地方起飞,可因为赶时间,做急了点,还是被一部分人给看到了。 “那天空的黑点,好像是人……” “什么好像,那就是刚才那人,不信你看看那里段誉他们还在,可那人和虚竹哪里去了?” “我亲眼看着他拉着虚竹飞上天的,不是轻功,是真正的飞行……” 群豪中响起一片喝叫声,一个个追着天边的黑点奔去,可转眼黑点便消失在天空中,看到的有,可没看到,没看清秦朝飞行的更是大有人在,这样一来,自然不信的居多,毕竟,武功再高,力量再大,就有达到百万斤巨力也不太可能飞,这是常识。 虽然如此,可是武林中的事情向来是芝麻小事都能传得人尽皆知,更何况这一次是真正的了不得的大事,辽国退兵,萧峰自杀之外,更出现了御风飞行者,这御风飞行之事,是很多人亲眼所见,死都不承认自己看花了眼和撒谎,其中更有不少是德高望重,从不说谎的。 因此---- “辽国寇边,萧峰自尽!” “雁门关外,出现了萧峰的结拜兄弟,有很多人看着他带着萧峰飞天而去!” “看到萧峰结拜兄弟御风飞行的,有智海大师,玄清大师,无尘散人、丐帮长老吴长风……” “雁门关外萧峰为阻刀兵之乱,自杀身亡,情义感天动地,有神仙化作他结拜兄弟出现,携萧峰尸首飞天南去,不知所踪……” 一道道消息风一般向天下传去。(。) 第十五章 帝踏峰上 终南山一处山岩上,秦朝抱着萧峰,与虚竹重重落下。 “这就到了么?”虚竹疑惑的看向四周。秦朝摇了摇头:“这里是终南山,帝踏峰就是那个峰,那里有一个隐世门派,我那朋友就在那里疗养。”秦朝一指前方一座直耸入峰的山峰。 “哦?那里离这还有二十来里吧?”虚竹疑惑道。 “是有这距离。”秦朝点头,而后仰天一声长啸,这啸声一起即收,连响三下,而后秦朝看向虚竹,“四弟,我们在这等片刻,会有人来接我们。” 虚竹点头,双眼放光的看着秦朝:“三哥,我也听二哥大哥说起过你,他们嘴里的你就是神仙一样,我还有些不信,现在……现在……” “我只不过比你懂得多一点,以后你就知道了。”秦朝微微一笑,“对了无崖子老兄归仙之前可曾提起过我?” “啊?”虚竹一愣,“莫非三哥和我师父无崖子也……” “我曾向他讨教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我两个妻子及王语嫣得他厚爱授予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秦朝微笑说道。 “是有这事!”虚竹眼睛微微一亮,“老师他老人家驾鹤西行之前确实跟我提过此事,原本那人就是三哥你呀。” 秦朝微微点头,低低一叹:“我与无崖子前辈见面时,他虽然受伤,可神采奕奕,那时我医术也不到家,无法疗好他的伤势,一直颇为遗憾,没想到转眼几年,便是天人永隔了,对了。我曾答应他,将此功法授予逍遥派下一代掌门,现在好了,原来四弟就是逍遥派掌门,有时间你去岭南潭州清风庄园一趟,我让内人将此功法传授与你。” “这倒不必。”虚竹露出憨笑。“王姑娘曾独自找到我飘渺峰授我这门功法,我现在已经功法颇有成就。” “王姑娘独自上飘渺峰?”秦朝眉一挑。 “嗯,她时常向二哥询问起你的事,二哥说她似乎对你有意思。”虚竹沉声,“这事我也不懂,不过看得出她如今和她表哥貌合神离。” “对我有意思?”秦朝眨了眨眼,心头沉甸甸的,说不出是喜还是苦恼,这时远处一道人影飘然而来。乍看数百丈外,眨眼之间便到了近前,虚竹连看过去,瞳孔不由扩大,整个世界都一下都安静下来,只有那飘然而来的仙影。 来人飘然落在三丈开外,美目盈盈看着秦朝。 “真神仙中人也!”虚竹心中赞叹一声,“不愧是三哥结识的人。这女子灵秀之气,美貌还在王姑娘之上。”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原来是秦公子呀。秦公子你是我们自己人,来了帝踏峰,就是进了自己家门,直接进来就是,我等皆心中欢喜,何必啸声相呼?太也生份了!” 秦朝嘴角抽了一下。帝踏峰离这里也就二十来里,飞行的话,空中扭扭腰就到了,秦朝哪里不想直接飞到帝踏峰,可是得知萧峰有难后。连夜赶路,一路除了偶尔几次停下调息恢复内气外,几乎没停过,这一次又带着虚竹,萧峰两人,从雁门关外赶到这里,最后气力不济才不得不落下来。 “哈哈!”秦朝一声朗笑,“礼多人不怪,我这新女婿第一次上丈人门,还是安份点好,以后就直接上峰了,还未请教这位姐姐……” “弥明籁,秦公子叫我明籁就是。” “弥仙子,我大哥萧峰他身受重伤,命在旦夕,是我以特殊手法维持着他的一线生机,这一次是找柔娘想办法的。” “柔娘姐姐在家,不知这一位是……”“这是我四弟,逍遥派掌门,现居于天山飘渺峰。”“原来是逍遥派掌门,明籁有礼了。”弥明籁向虚竹微微拱手。虚竹顿时手足无措:“仙子,我只是一介凡人,哪里当得了仙子大礼。”连拱手回礼。秦朝微微一笑:“四弟,你逍遥派的来历想必无崖子前辈并没有对你说起,弥仙子敬的是你逍遥派开派祖师对武者的贡献,这礼你受得起。” “真的?”虚竹摸了摸头。 弥明籁微微一笑:“秦公子,救人要紧,我们上峰吧。” “当该如此。”三人向帝踏峰飞奔而去,经过这短短时间休息,秦朝内气已经恢复了一丝,用正常轻功,自然上不了帝踏峰,可如今秦朝灵弦体系勉强能够自控,这时使用灵弦体系摧动身体向前,倒也还能跟得上那女子。 没多久后,帝踏峰上转过一奇石山路,虚竹眼睛一亮,前面远处竹林石山中隐约有屋舍。 “三哥结识的人果然都是神仙中人。”虚竹心中再次赞叹,远处的竹子都是虚竹一生见未所见,倒不是竹子的品种特殊,而是这竹子十分高大,粗有菜碗粗,高有十来丈,别的竹林是秀气,这里的竹林除了秀气,更有霸气。 众人几个闪身接近那屋舍,虚竹心中再次赞叹,这屋舍或是石屋,或是石木,或是通体竹子搭建而成,或是全部原木建成,无论竹、石、木尽皆是本色,全无一丝油漆涂抹,偏生美丽得让人迷醉。 众人来到石门前,陡然门内现出三道身影。 “原来秦公子大驾光临,失迎失迎!”这三个女子个个容颜明艳如花,秀气逼人,偏生满头银丝如霜,虚竹眼中怎么看都是神仙中人。“玉长老、清长老、净长老,盛朝有礼了。”“秦公子这是……咦,莫不是你这位朋友受伤,快,快请进,柔娘在明玉居,你们随我来。”三个长老引着秦朝、虚竹往内走去,只见斋内屋廊相连,假山,竹林,松木,兰花,梅树……一步一景,或开阔。或幽雅,或惊险,其中不时有美貌女子于亭内,石山上,竹林中,梅树下或舞剑。或读书,或交流。 “秦公子!” “秦公子来了!”这些女子个个灵秀逼人,美貌无双,见到秦朝行来一个个面露笑容或打招呼,或微微点头,个个落落大方,英气勃勃,无一丝小家碧玉的娇柔懦怯。 “若说有神仙,这才是神仙……”虚竹跟在秦朝身后亦步亦趋。他的飘渺峰,灵鹫宫也是美女如云,可是与这比起来,便如土鸡与凤凰,不可同日而语。 转过一道月门,来到一院子。 “三位长老,能否让我独自进去?”秦朝看向三位银发女子。 “秦公子请便。” “四弟,替我照料一下大哥。”秦朝将萧峰交给虚竹。而后大步往内走去,转过一石山。只见屋前廊下一白衣女子正蹲身给一只受伤小鹿包扎腿部,秦朝轻轻走过去,女子身子微微颤着。 “唉!”秦朝在女子身后停下,手轻轻伸出落向女子肩头,最终收回。 女子转过身,双目柔和的看着秦朝。四目对视,忽然宇文柔娘轻轻一笑:“你怎么来了?” “我大哥受了伤,危在旦夕……”秦朝轻声说道,话未说完,宇文柔娘连打断:“人在哪?”“四弟。你把我大哥带进来吧。”秦朝朗声道,目光看着宇文柔娘:“你过得好么?”“众姐妹对我很好,这里是个安心所在,能不好么?”宇文柔娘微笑着,越过秦朝,大步向外走去,刚走出没两步,目光便落到被虚竹刚抱进来的萧峰身上。 “啊,这是,他这是自杀?”宇文柔娘眉头一下皱起,几步上前,伸手搭在萧峰手腕上,又仔细看着他胸前的断箭。“盛朝,你大哥虽然被你用特殊手法吊住了命,可他伤在心脏,是致命之伤,如何能够?” “柔娘,无论如何都得试试,我知道大哥是致命之伤,可是动手术,开刀,做搭桥手术,切断心脏对身体的血液供应,将血液进行体外循环未必不行。”秦朝沉声,后世都可以进行心脏更换手术,秦朝不相信萧峰救不活。 “搭桥,将血液放在体外循环?”宇文柔娘、虚竹都眼睛一亮。 “原来三哥还是医学高手。”虚竹惊叹道。宇文柔娘看向秦朝:“盛朝,外科手术,你比我强,我虽然得你指点,这些年在这山中用动物试手,很积累了不少经验,可还是不如你的,既然你说可以,我们倒是可以试试,只是你说的搭桥,还有体外循环是怎么回事?” “慎独的《人体结构》一书,柔娘你应该看过,他这本书讲得很好,可是太粗浅了,我对人体有过不少研究,心脏的功能,血液循环……” 动物的血液循环系统,这个循环系统中心脏的作用,在后世是初中生都知道的,可是这个时代,即便有慎独的《人体结构》,可《人体结构》一书并没有讲到血液循环系统,对心脏的作用也是一无所知,本来这些东西秦朝不准备讲出来,想让这个世界其他人去研究最终发现,可这时候,救萧峰命要紧,自然不能再藏私。 “血液就相当于河道,生活中不能缺水,人体不能缺血……” “只要血液循环没有停止,我大哥的命便能保住……”秦朝快速的讲解着后世初中生都懂的生物知识。 虚竹听得眼睛发亮,他逍遥派的医学,内科外科都很强大,所以原天龙书中虚竹才能独自给阿紫实施换眼术,虚竹本身不喜打打杀杀,对救人治病的医术是格外喜欢,因此入了逍遥派之后于武学一道反而钻研得少,医学一道花时最多,萧峰的伤,虚竹也有一些救治方法,只是心中没把握,此时听秦朝讲解。 逍遥派那些经验总结而来,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很多外科医疗手段这时都开豁然而通。 “原来如此,怪不得要那样做!” “哈哈,输血时而成功时而不成功是因为血型不匹配!” 虚竹不时手舞足蹈。宇文柔娘倒是不像虚竹那样手舞足蹈,可脸上也满是红润,美目注视着秦朝恬然而笑。 虚竹、宇文柔娘都是天生的医者,有着大量的经验医学知识,尤其是宇文柔娘更是动手经验极丰富,这时秦朝将外科医学一些背后的原理一讲透,虚竹也询问了一些疑惑,像感染,血液凝结等等,这些疑惑在这时代是高深莫测,可后世都是常识,秦朝也一一解释,这一解释透,两人都有了把握。 “治你大哥的伤,可以一试,不过依然危险极大。” “死马当活马医,如果不行,只能说大哥命薄。” “那好,不过是盛朝你主刀,我们打下手,还是……” “柔娘你来吧,四弟,你应该也有不少经验,你做副手,我这人平生也就给王巩兄做过手术,只能给你们打下手。” “好!” 后世心脏手术是难度极高的外科手术,需要很多人配合,往往一个手术是十来人一起合作,秦朝、宇文柔娘、虚竹虽然都是武者,也不可能一人做所有的事。屋子中,三人商讨良久,最后定出具体方案,而后分工一边制作各种手术器具,一边让慈航静斋准备各种器具。 当夜,三人便点起火把给萧峰做起手术来。 ……(。) 第十六章 谁在用热气球 三天转眼即过。 傍晚时分,伊川府三层高的松木楼上,中年汉子就着巨大的望远镜观看天象,陡然的他望远镜镜头中淡淡的晚霞云彩间现出一个人影。 这人影懒散散的半仰着斜躺着,一只脚翘着搭在另一只脚上,仿佛那云雾清风就是他的床和被子一样,此时一手还提着一个似乎是酒坛的东西,不时喝一口。 “啊……”程端彦额头汗水都一下出来。 望远镜观看天象的镜头中怎么会出现人影? 稍一懵神他便反应过来。 “父亲,快,快来看,有人在天上飞行!”程端彦尖利的声音响起,这声音中甚至有一丝恐怖,武道中人虽然也信鬼神,尤其他们是儒家门派,孔夫子都信有鬼神存在,他们岂会不信,可是信是一回事,现实世界中,鬼神是不可能现身的,他们用望远镜观看各种天象,也从没见过神仙腾云而行。 可现在却出现了一个躺在五彩云霞上,懒洋洋的一边喝酒一边赶路的人影。 “愚蠢!”程颐板着脸走了上来,瞟了一眼天空,整个天空除了满天晚霞外,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影在天上飞。 “雁门关外的事你也信?”程颐喝斥着,这几天秦朝救走萧峰,御风飞行而去的事,自然也传到了程颐耳里。 “真的!”程端彦急得连吼叫道,“快,你自己来看,他还在镜头中,快,快点,他飞得太快。快飞出我的镜头范围了。” “痴儿!”程颐摇了摇头,“别胡思乱想了,好好观看天象。” “不,父亲,你来看一眼,只是一眼!”程端彦叫着这时镜头中斜躺着喝酒的人似乎翻了个身。换了条腿翘着。 “啊!” 程端彦双眼瞪大,心跳如鼓。 显现在镜头中的人脸面是他程端彦认识的人。 “走,我看看!”程颐推开有些麻木的程端彦,将眼睛移过去,只见云霞中金星赫然在目,除此以外,并无他物。 程颐移开目光,瞟了儿子一眼,长叹一口气:“彦儿呀。有些梦可以做,有些梦是做不得的,人就是人,人鬼殊途,鬼神不现于人间,雁门关外飞仙之事,虽然传得有鼻子有眼,甚至那些个普通江湖中德高望重。从不说谎的人也说有飞仙,可终归是虚的。千百年来,这样的传说如恒河之沙,又有几个是真?” “父亲,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那人……那人是段海峰!”程端彦尖叫起来。 程颐脸色顿时一虎:“好好醒醒吧,镜头中根本没人。” “没人,那一定是过去了……”程端彦尖叫。程颐哼了声。大步走下楼。雁门关外的传说因为有着大量在普通江湖中德高望重,从不说谎的人物佐证,也因此传得极广,武道界自然也人人听说了这事,只是人能飞? 越是见识高博。智慧深远的就越是不相信,毕竟稍用常识来思索一下就知无论武功多高都是不能飞的,顶多纵跃之时跳得更高而已。 月上中天,秦朝落于帝踏峰下,而后展开身形冲向慈航静斋的山门。 “我这样满天飞,普通人看不到,可用望远镜,不过这机率也太小了。”秦朝很快进了慈航静斋山门,穿廊过门,很快来到明玉居,推开左侧的一间房。 “大哥,四弟,看我带什么来了?” “大哥刚睡着,嗯,酒香,三哥你带酒回来了?大哥这时喝酒可不好。”虚竹一皱眉,宇文柔娘推开门走了进来,“盛朝,你可不能给萧大爷酒喝。” “这酒是我自己喝的,赶路无聊喝点酒打发时间,我带的是这个……”秦朝将肩上包袱往桌上一放,虚竹连去打开,宇文柔娘鼻子一动,“这是极品好参,咦……”宇文柔娘看着虚竹打开的包袱,里面满包袱都是人参。 “你从哪里弄这么多?而且这些参都是老山参,千金难买的。”宇文柔娘惊讶的瞟了一眼秦朝。 “你别管,这些给我大哥养身子,还有四弟,大哥就留给你照看,要多和大哥说说话,他的心结虽然已解,但大哥这人……”秦朝轻叹,救醒萧峰后,萧峰虽然对秦朝、虚竹、宇文柔娘说了些感激的话,可秦朝看得出他神情间并无喜色,为了打消萧峰的抑郁和死志,秦朝很是费了不少心力,今天见萧峰似乎心情不错,这才动身出外弄人参。 稍微和虚竹聊了一会天,秦朝走到宇文柔娘房中。 “柔娘,我明天一大早就回去。” “这么快?”宇文柔娘低低应了声,幽幽一叹,“你放心,萧大爷的伤我会尽力的。”“今晚……我陪陪你。”秦朝低声道。宇文柔娘指尖微微一颤,摇了摇头:“不行!”“我想陪你,陪你多说说话。”秦朝笑道,“仅仅是说话,你应该也想听听我这些年的事吧?”“那……”宇文柔娘微一沉默,“子时前你得走!” “倔丫头!”秦朝轻笑。 一夜过去,次日秦朝便离开了帝踏峰,赶往岭南。 艳阳高照,清风庄园后花园中,秋心淼、仙玉婷、白润儿廊下站着桩法,一旁秦雪不时指点一两句。“嗯?”秦雪看向一个房间,窗户口碧衣女子微蹙着眉头。 “阿碧,苦恼什么?” “那晚公子说去救援萧大哥,第二天就传出雁门关外……有神仙,我总觉得那个飞天的人说的是公子。”阿碧说道。仙玉婷、秋心淼、白润儿、秦雪脸上神色古怪。 “阿碧,别乱想了,我们的这个夫君呀,虽然很强大,可还不是神。”秦雪感觉好笑,“小朝是我亲自看着长大的,虽然他以孩子的天真创出了这太极拳,很为了不得。可你要说他能够……飞天遁地,那就太荒唐了。” “可是萧大哥有难,夫君他明知赶去也来不及,为何还匆匆赶去相救?”阿碧辩道。 “不求别的,只求问心无愧。”秦雪沉声,“毕竟萧大哥也是个英雄。小朝他敬英雄重英雄,难得认真结拜的兄弟,若不是这一辈子良心难安。” “或许吧!”阿碧低叹一声,走出屋子,看向天空,仿佛要在天上看到秦朝的身影一样,忽然她一愣,天空中有一个点。 “对了,今天可有谁用热气球?”阿碧连沉声询问。 “今天谁会用?”秦雪笑道。阿碧又看向仙玉婷、秋心淼、白润儿。“若是谁用热气球,我们不可能不知道。”秋心淼沉声,忽然反应过来,连往天上看去,便发现了那一个点,秋心淼脸色凝重。“大家可曾见到佳儿和安儿?”秋心淼询问一句,而后一个闪身出现在屋顶,再一闪便消失。 “佳儿。安儿?”阿碧也飞上屋顶,这时---- “热气球不在。”秋心淼出现在屋顶。脸色极难看,“大家快,分头找找,佳儿和安儿在哪?”一个个也反应过来,都扫了一眼天空,脸色大变的寻找起来。而后----“秦佳,秦安?你们在哪?”“秦世佳,秦世安?”声音响起。 一千二百米高空,飘浮着一个巨大的热气球,热气球下吊篮中仰面躺着两个小不点。 “姐姐快看。那边的云就像万马奔腾!那不是弼马温在放天马?”热气球吊篮里小秦安指着一个方向的云彩脆声叫道,旁边仰面躺着也在看云彩的秦佳撇了撇嘴:“我倒觉得有些像牛,万牛奔腾,一定是牛郎在放牛。” “牛郎不是和织女,怎么……”秦安说着,忽然微微侧头,“姐姐,这好像是诸位娘亲在叫我们。” “什么好像,就是娘亲在叫,是仙娘,雪娘、碧娘还有润娘和秋姨。”秦佳笑道,“不过,我们不用管她们,看云,我们看那边的云彩。这次难得我们自己乘一次,不好好玩,以后机会可就没了。”“嗯。”两个小不点兴奋的看着变幻的云彩。 清风庄园内,仙玉婷、秦雪、白润儿、阿碧、秋心淼聚集一起。 “不用找了,他们俩个一定是偷着坐热气球走了,热气球房明明门已经锁好了门的。”阿碧几乎都要哭了,仙玉婷、秦雪、白润儿也急得眉头紧锁。秦朝纳了仙玉婷诸女后,虽然忙,可一旦回了清风庄园,天气良好时,总会抽些时间,带一两个妻妾乘坐热气球飞上天浪漫浪漫,自然也不时带秦佳、秦安上去。 秋心淼沉着脸:“我刚刚查看了一下,是我们大意了,他们应该是用绳子从树下吊下去,从屋顶进入热气球屋子。” “我记得这热气球里的燃料不多。”仙玉婷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只够一个时辰使用,我们得尽快把他们两个哄下来,不然时间一到,燃料耗尽,那么高的高空摔下……” “佳儿和安儿都出事,我们有什么脸见夫君大人。”白润儿沉声。 “秦佳,仙娘知道你们在热气球里,听仙娘讲……”仙玉娘内力传音,千米高空吊篮内,秦安侧过头看向旁边的秦佳:“姐姐,仙娘说这里燃料不多,是不是真的呀?” “这……”秦佳看向头顶的火炉,忽然脸色变了,“不好,这火炉被热气球给拉得太高,我们够不着。” “啊,那姐姐我们怎么办?”秦安也急了。 “我爬,爬上去……”秦佳一骨碌爬起,走到吊篮旁抓着吊绳,往上爬去,颤颤悠悠爬到一半,脸色便涨得通红,而后“砰!”的一声掉了下来,落在吊篮里。 “怎么啦,姐姐?” “我……”秦佳眼泪都快出来了,半天才喘着气道,“我手没力气了,这绳子不好爬,要是树的话,再高十倍我也轻松爬上去,这绳子太软,而且……”秦佳想着刚刚往下看了一眼,那恐怖的景象,心中一阵阵害怕。 “姐姐,你休息一下再去爬。” “不,我不爬了,我不爬了!我没力气了,爬不上的。” “可我们怎么下去?” “我……我不知道,都怪你,非要嚷着玩热气球,现在好了。” “姐姐,你自己也想玩,要不你怎么会答应。” “安儿,我们可能下不去了!” “那怎么办?” “我不知道。”秦佳大眼睛蓄满眼泪,旁边秦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第十七章 带你们上天走一遭 “嗖!”一道身影如风似箭进入了清风庄园,很快来到后院,目光一扫仙玉婷、秋心淼、白润儿、阿碧、秦雪五女,眉头便皱起。 “阿碧,出什么事啦?”秦朝一个闪身来到哭泣得眼睛都红了的阿碧身前,又看向脸色如土,眉头紧锁的仙玉婷、秋心淼、白润儿和秦雪。 “佳儿和安儿两个不见了。”秦雪声音带着哭腔。 秦朝心下一沉:“怎么回事?” “可能,他们可能偷偷乘热气球。”秋心淼沉声道,“热气球不见,热气球房旁边树上有绳子垂到气球房,所以……” “多久了?” 秦朝连抬头向天上看去,此时热气球已经到了普通人肉眼难见的高度,可先天高手,尤其是秦朝这样的高手眼中自然能看到。 “这热气球里燃料不多,只够一个时辰的量,他们已经上去半个时辰了。”仙玉婷低声道,“如今大家都乱了方寸,那热气球不工作时,秦佳和秦安能够点着火,可球升起来了,火炉便拉得老高,根本不是他们能够够得着的。” “这潭州也就这么一个热气球,平时岳麓书院书生,太极社成员要用也都是找我们借,如今如何是好?”白润儿眼眶红红的。 “就算我们去白鹿洞书院借,也完全来不及。”秦雪几乎哭着道,“佳儿安儿两人不能调节热气温度,这球还会一直往上升,到了六七千米高空就危险了,我们……我们……佳儿和安儿出事了,我们怎么有脸去大姐和青儿。” “半个时辰,这就好。”秦朝脸上的气色一下恢复了。扫了一眼众女,“好了,你们不用担心,这两个小崽子受受惊也好。” “盛朝你什么意思?”众女瞪向秦朝。 “我有办法,你们不用担心。” “有办法?” 阿碧如掉线的珠子般落下的泪一下停住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秦朝。众女也眼睛一亮,而后又都有些疑惑。 “盛朝,你有什么办法,快点说,我们大家再参详参详。” “快说,你可别乱来。”白润儿、秦雪连询问。 秦朝微笑道,目光看着天空:“两个小兔崽皮得没分寸了,你们平时一个个又宠得很,连我这做老子的说一下重话。都护着哄着,还拿我小时候的事迹做例子,说小孩子从小就要有主见,哼,我是什么人,他们又是什么,这是完全不同的,这次救回来后。以后别再什么都任他们,人呀要在规则范围内宠着。” “哼!现在别说这些废话。”仙玉婷冷着脸。“盛朝,你还是说说该怎么办,我们好准备,不然时间拖得越久,他们越危险。” 秦朝眉一挑:“也罢,我上去看看。”秦朝也怕两个小屁孩突然就从吊篮中爬出来摔了下来。 “上去?” 众女正疑惑。便见站着望天的秦朝往上升起,飞一般冲上天空。 “咦?”仙玉婷瞳孔一缩,秋心淼、白润儿也是眼神一下凝固,先天高手到了她们现在增力六万多斤一纵数十上百丈极平常,可无论如何。只要是纵起,总有一些作势的蹬弹地面动作。 “盛朝不说连腰膝腿都没弯一下,连脚都没用力,怎么?” 仙玉婷、秋心淼、白润儿看着秦朝直冲云霄,阿碧、秦雪也疑惑的看着往上冲去的秦朝,转眼之间秦朝已经过了百丈,而且继续往上冲去。 “不对!” “我们的功法最高增力不满七万。”秦雪、阿碧也感觉不对了。六万多斤巨力,最高纵上百丈,如今秦朝冲势不减,显然最后的高度不止百丈。 一个个仰头看着秦朝,顷刻之间秦朝的身形便到了一百五十丈,而速度依然没有减慢一丝。 “二百丈了?”阿碧惊呼出声。 “是,是二百五十丈?”秦雪声音发颤。 “这有,三百丈!” “三百五十丈!” “四百丈!” …… 仙玉婷、秋心淼、白润儿、秦雪、阿碧眼睛瞪着都望着天空那个急剧上升的人影,甚至都屏着息,仿佛生怕一眨眼,眼前神奇的景象便会消失,一切是南柯一梦一样。 “五……五百丈,还在升……” “六……六百丈!” “七百丈!” …… “好像是,是到了热气球那里!”看着秦朝的影子和热气球吊篮重合,一个个才开始大口大口喘气,而后都反应过来。 “刚才,盛朝他……” 仙玉婷看向秋心淼,阿碧看向秦雪,而后脸上都浮起红光。 “盛朝他一跃数千米?” “这怎么回事?” “他那一跃要多大的力量?” 一个个眼睛发光的连计算着,而后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十万斤巨力要纵起绝不超过150丈,要达到他现在的高度,我们根本无法计算多大的力量,但至少是百万斤巨力以上。”“百万斤是必须的,一个不好要上千万斤巨力,可这根本不可能。”“就是天神下凡,也不可能有千万斤巨力,百万斤那也不可能。”…… 一个个计算了后都懵了,不可能有百万斤巨力,为何能一跃数千米高? “他刚才不像是纵跃而上的。”仙玉婷道。 “他刚才确实没有踢蹬地面就那么上去了。”秋心淼也沉声。 不是纵跃上去的?五女对视着,既兴奋又疑惑,可这时再怎么猜也猜不透,唯有等候,等秦朝回来拷问,一个个仰头望天。 高空,秦朝一只手抓着吊篮吊在吊篮下方,耳里听着吊篮内两个小孩子的哭声。 “这两个小崽子,也得治治。”秦朝就这么吊在吊篮下等候着,热气球不断往上升起,每上升一点。温度便低一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吊篮中秦安、秦佳冻得身子开始发抖打。 “姐姐,我冷,我冷得受不了,你快想办法……” “爹娘他们说过。直往上走就越冷,以往我们坐这个,到了一定高度,他们都会调节火力来控制不往上升,现在我够不到,够不到呀……” 秦佳、秦安哭泣着脑袋开始有些昏昏沉沉,毕竟越高,氧气就越不足,再加上温度极低。两人挺到现在是底子好。 就在这时两人感觉上空出现一个黑影。 “篷!”秦朝落入吊篮。 昏昏沉沉中秦佳、秦安睁眼看去。“爹!”“是爹!”“真是爹!”“爹怎么在这里?”……很快秦朝带着秦佳、秦安坐着热气球回到了地面,一阵手忙脚乱后,众女喂了两个小孩喝了姜汤,又哄着两个孩子在被窝里睡着了,这才目光发亮的看向秦朝。 院子中一个个看着秦朝。 “该交待了吧,你怎么能上去的。”秦雪沉声。 “你很早就说给我们惊喜,可一直都没见什么惊喜,莫非指的就是这个?”白润儿柔声道。阿碧笑靥如花:“公子。你怎么做到的?我们怎么想都想不通。”“你们想知道?”秦朝笑眯眯的,仙玉婷哼了声。冷着脸,白润儿轻轻一笑:“夫君大人别卖关子了,再卖关子,大伙儿可就生气了。”“不是为夫卖关子,只是你们想要知道,总要给某人一点甜头吧。”秦朝伸手摸向白润儿珠圆玉润的脸庞。笑道,“今天大家大被同眠,我就告诉你们。” “想得你美!”秦雪轻笑。阿碧脸蛋儿红通通的:“我才不,我宁可不知道,也不要和你大被同眠。”秦朝看向仙玉婷。仙玉婷脸色一寒:“你再不说,我可就走了。”白润儿也轻声一笑:“大家的想法也是我的想法。” 秋心淼垂着眼皮,装作没听到秦朝的话,没看到秦朝的眼色。 “好了,我说,不过在说之前,阿碧,你来……”秦朝一伸手揽住阿碧,阿碧惊叫道:“公子,你要干什么?”“我们上天去走一遭!”秦朝揽着阿碧向天冲去,转眼之间飞上千米高空,而后直接向一个方向飞去。 “啊?”阿碧惊喜的叫了起来,“公子,你这是……” “还能是什么,自然是带着你御风飞行,体会一下做神仙的感觉。”秦朝朗声而笑。此时地面上,仙玉婷、秋心淼、白润儿、秦雪瞪眼看着天空。 “这是……” “是飞行!不是直接窜高,而是能够前后左右飞行!”众女心跳如鼓,脸上闪着红光,都死死看着天空抱着阿碧飞来飞去的秦朝。片刻后秦朝落在众女中间,松开阿碧,一伸手搂向最近的秦雪:“二姐,我也带你上去体验体验。” “这……可以吗……”秦雪捂着胸口,被秦朝一把搂住,嗖的一下飞上天空,没片刻,秦朝放下秦雪,看向仙玉婷:“接下来,轮到仙子。”仙玉婷脸色晕红,偏过头,装作没听到没看到秦朝的动作,她可是看到刚刚在天上,秦朝抱着秦雪、阿碧除了飞行,还做了些别的动作。 秦朝握住她的手:“仙子,可记得我说过让你**成圣,做真正的活神仙?”仙玉婷垂下眼皮:“忘了。”“那我说让你开心得死去活来的话呢?”“有这话?”仙玉婷声音冰冷。秦朝一笑,探出手搂住她后,措不及防的在她脸蛋上啵了一下,这才哈哈笑着抱着她冲上天空。 天空中秦朝携着仙玉婷向着一群受惊的飞鸟追去,仙玉婷脸上红艳艳的,看着四周云雾飘过,蓦的眼睛里充满着流动的晶莹光茫。 “这仙玉婷,先前佳儿、安儿出事,都没哭,这会儿倒是……”秦朝紧了紧怀中柔软的腰肢。仙玉婷之后,秦朝又带着白润儿体验了一把,放下白润儿,秦朝微笑着走向秋心淼,秋心淼脸一下色红得像煮熟了的虾子一样,而后一转身飞也似的冲进屋子。 堂屋中阿碧煮着茶,仙玉婷、白润儿、秦雪围着火炉而坐。 “原来你去天山仙门峰,之后神神秘秘的写写划划,还有最近几个月天天出外弄得脏兮兮回来的成果就是这个。”秦雪说道。 “这么说,你写的《关于灵气可能存在磁效应的猜想》一文中所说的其实都是你已经证实了。”仙玉婷微微点头,“你这个成果,比你那些高科技要好一万倍,高科技终究是借助外物,你这是直接从人本身上去追求强大,夫君,这方面的研究,你以后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仙儿放心,我那几套双修功法,蕴含灵气的奥妙极为深奥,不可不研究,不可不深入研究,我一定会找你的好好研究研究的。”秦朝笑看着仙玉婷。仙玉婷头一偏,冷着脸不语。 白润儿轻轻一笑:“夫君大人,你这一次的成果比你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具有更高的意义,一旦公开出去,可谓是开天辟地的跨时代成果,你不公布么?” “我可以教给你们,也可以让武道界知道方向,可是真正的成果,他们想要可以,入我太极门。”秦朝语气坚定。 仙玉婷微一皱眉:“这也合理,毕竟是你研究出来的,只是武道界,罢了,罢了,我慈航静斋的功法也不是随便向天下公布的,你藏着做为派中镇派功法也正常。” “我也觉得这样好,世道险恶,我们不去害人,可也得防人。”秦雪点头,眼睛发亮的看着秦朝,“盛朝,要不现在你就教我们怎么飞?” “可以,不过飞行得慢慢来,没几个月的训练先不要飞行。” “一切听你的。” 很快众女在秦朝的指点下开始了隐密的修炼。(。) 第十八章 出人意料的天外来客 天气转凉,转眼已经是秋天,清风峡层林尽染,漫山红叶,僻静处山林中,一身宽敞大袍的公子盘膝坐于一块突出的青石上。 山风拂来,陡然的这盘膝而坐的公子受这风一刮,飘然而起,浮在半空,而后竟然就这么盘膝坐在半空,不升也不降。 当然如果先天高手眼中,还是能够看到浮在空中的青年不是没升没降,而是升降幅度极小有时甚至消失。 “篷!” 响声传来。青年眉头一颤,原本盘膝坐于空中的身子陡然一起,窜起半尺高。 “咯咯,小朝又失败了!”银铃般的声音响起。秦朝睁开眼,落于地面狠狠的看向一旁笑得欢快的秦凝,“还不是你让我分了神,不然哪里会失误。”“那好,我不打扰你,看你能撑多久?”秦凝笑道。秦朝哼了声:“总比这次要久。”仰头看向天空。 数千米高空上,数道人影来回上下飞舞,正是仙玉婷、郭媛媛、秦雨等人在练习飞行。 “这灵弦系统上手容易,可深入困难。”秦朝很是感慨,灵弦系统操纵要飞得快容易,走直线飞行容易,可飞得慢,盘旋,走弧形飞行对技术要求就太难了,秦朝练习到现在,也无法非常稳定的静止于空中。 “不过一旦能够稳定的静止于空中,这操纵也就完全够了,不需要再提升了。”秦朝身形再一次浮起,没多久,一个个练习飞形的女子飞落下来,都脸上满是兴奋。 “公子,中午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好。”秦朝双脚落地。秦雨看向秦朝:“盛朝。明天你真不去嵩山?”“不去。”秦朝拉着阿碧往山下走去,秦佳、秦安闯祸第二天,天外之人到来的异兆便再次出现,算算时间和异兆给予的指引,三天后未知的异世之人就该现世了。 异世之人现世,一般来说整个武道界的先天高手都会齐聚。秦雨、仙玉婷等人自然要去。 “你真的不去?这一次伊川先生、王介甫、司马君实他们可是一个个最想见到的就是你秦大公子和段大公子。” “他们不是想见我,是想探讨学问。”秦朝大步往山下走去,武道界自然科学的研究一启动,进展之快让秦朝都感觉很是吃惊。 这几年,武道界对于‘热现象’表现出超常的兴趣,前些年对于‘热流’的测量与计算闹得风风火火。在秦朝纳仙玉婷、君月如、白润儿、怜妙玉四女时,王安石在报上发布了一个怪现象的疑惑,他用等体积的100f°水和150f°水银混合,所得的温度是120f°。而不是预想的125f°,这很奇怪,被称之为‘王安石疑难’。 这个‘王安石疑难’,秦朝记得后世被叫做‘布尔哈夫疑难’,提出的时间是1732年,可直到1760年才被布莱克给解决。 可这一世,二个月前便被邵伯温给出了正确的解释,这解释一出便引起轰动。各种赞誉不绝于耳,当然也有提出怀疑的。更有很多人在报上发文后附上一句询问秦仙傲、段海峰的看法,自然的,秦朝一句话也没有回复。 “后世要30年才能解决的,这一世,一年都不到,便被解决了。”秦朝心中感慨无比。“谁说中国人不懂科学研究,没创造力?同样的高丽人,朝鲜和韩国就大不相同,阻碍科学进步真正的原因有时很复杂,又很简单。” “秦公子!”秋心淼与秦朝并肩而行。“第一次出现凤悲师太,上一次又是程养,这天外来的,每每不可思议,这一次会出现什么,谁也料不定,我觉得你还是去看一看好,是好是坏,一旦发生了点什么,你在场也总比其他人好。” “秋老斋主多想了。”秦朝忽的一笑,“天下哪有那么多‘惊喜’,你们现在灵弦体系的操纵都已经入门了,出了意外,还能逃得出你们的掌控,有你们在,不会出事,若真有惊喜,你们回来跟我说还不一样……”说到这,秦朝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 秋心淼立时注意到了:“秦公子,你想到什么?” “没什么,如果真要有意外,最大的意外可能来的不是人。”秦朝笑说道。 “不是人?”秋心淼一愣。 “《物种起源》中讲人是进化而来的,那么世界上进化出来的智慧生物未必都是人。”秦朝笑道,“如果出现了别的非人形智慧生物来到这里,这才是真正的意外惊喜。” “非人类智慧生物,你不是说工具和直立行走才是人之所以是人的?” “这话没错,但会用工具的可不止我们人类,你仔细观察乌鸦就知道,乌鸦的智力也很高,也能用工具,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出现其他智慧生物并不为奇。”秦朝沉声。 秋心淼沉默,后面众女也深思起来,如果相信《物种起源》,抛去传统的‘天人感应’学说,秦朝所说的确实有可能。 很快众人来到清风庄园前。 “对了,盛朝,你既然不去,那他们问起邵伯温之事……”秦雨沉声。“你就说,我举双手双脚赞同邵伯温先生对于热现象的观点。”秦朝笑道,目光扫了一眼众女,“你们如今也都是能够御风而行的真正仙子了,赶起路来那个快如腾云驾雾,也没必要明天就动身,后天走完全不迟。” …… 转眼三天,嵩山少室寺前广场上,漫山遍野的先天高手,或独自打坐,或三五成群说笑,一棵巨大古柏树下,程颐、司马光、王安石、苏轼等谈笑着,忽然都停下说话看向山道处。 “秦公子没来?” “段公子也没来?” 一个个或让开道,或恭敬看向山道上翩然而来的一行绝色美女。很快仙玉婷、秦雨、秋心淼、李沧海等来到程颐、王安石等人面前。 “诸位先生,我夫君与秦公子正谈道论玄,游山玩水,恐怕不会来这里。”仙玉婷说道。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苏轼等眉头微微一皱。 “想不到秦公子与段公子都不来,老夫可是特意为了等他才到这里来的。”王安石朗声道。苏轼英眉一挑,看向仙玉婷:“仙斋主,段公子与秦公子想必说到过最近邵先生的热现象说法,不知有何高见?”苏轼这一问,王安石、程颐、司马光等都死死看着仙玉婷,邵伯温脸上甚至浮起一丝紧张,虽然他极自信自己没错,可是秦仙傲、段海峰是自然科学的真正巨匠,权威。 仙玉婷淡淡道:“夫君和秦公子都极赞成邵先生的看法。” “段公子和秦公子赞成,那我就放心了。”邵伯温脸上立时浮起笑容,王安石、司马光等也点头。“我等也是这样想,咦……”司马光看向右侧方向,仙玉婷也连看过去,一个个都停下说话,看向天空一个方向。 炽烈的强光闪起。 “嗯?” 一个个眼睛微微眯起,这一次光芒中隐约出现的影子巨大得可怕,影子越来越清晰,可以看出里面的人没有一丈高,也有二米七八。 蓦的一只拳头出现。 “啊!” 一些女性先天武者惊叫出声,醋钵大的巨拳上隐约可见全是长毛,甚至这一只拳头只有四根指头。拳头出现后整只手臂也伸了出来,这一下连司马光、程颐等也吸了一口凉气,这只手臂臂展极长,而且全是黑得发亮的长毛。 七彩光渐渐有些黯淡,一只脚,另一只手也出现,而后猛的一下整个人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什么?” “啊,这是猿猴!” “不对,不是猿猴,猴子的脖子没这么长。” 七彩虹光中是一个接近一丈高,全身都是黑黝黝长毛,没穿一丝衣服,手指和脚指都是四趾,脸型模样有些像猴子,脖颈超长的怪物。 怪物从空中飘落,落于地面后,环首四顾,打量着众人,一双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闪着光芒,好像极为兴奋。 四周一片安静。 异兆出现,第一次来了凤悲师太和她手下两个罗汉,而后几次因为凤悲师太的缘故众人并不知详情,唯一能看到的是另外两个罗汉,可上一次,另一个世界程颐的到来,确实很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因此这一次,很多人其实都是有了心理准备,料到会出现让人不可捉摸的事。 可是谁也想不到来的会不是人。 虽然段海峰、秦仙傲现如今地位非同凡响,他们的一些早期极受争议的学说和观点都已经得到了武道界很多人的认可,可是《物种起源》中的主要观点,特别是涉及到人类本身的,释道儒等主流门派并不认同,也不也认同,尤其是儒家还必须靠着‘天人感应’来劝阻君王不要胡乱行事。 释道还得以因果报应,上天指示等等劝诫世人行善,恐吓世人莫作恶,各派都有理由摒弃《物种起源》中某些观点。 天地人,谓之三才。 人与天地是并列的,其他一切都要低了一级,自然也不认同其他畜生拥有着与人同样的智慧文明。(。) 第十九章 吾乃天神下凡 “你是什么人?”一声洪钟般的喝叫声响起。 “吼!” 怪物仰天大吼一声,有些似猿啼,却更加清亮悠长,一声长吼,整个天空都似翻滚滚长久不息的啸声。 “你说我是什么人?”一连串声音从怪物嘴中吐出,这声音极像大象的吼叫声,发音也极不标准,可一个个还是都听懂了。 “这像巨型猴子的怪物居然听得懂人话,还能回话?”程颐瞳孔微微一缩,司马光脸色难看,能听得懂他们的问话,还能回话,很显然这个出现的怪物,和他们有着同样的高智慧。 这天地之间除了天之骄子人之外,还会有另一个物种,也拥有着高度的智慧文明,而且这个物种还是全身长着长毛,连衣服都不穿的畜生。 “哈哈!”怪物状似大笑,吐出一串变异的话语,“好让你们得知,我乃上古参水猿一族,因偷吃酒肉犯戒,被我王孙宝将军罚下凡间受罪。” “参水猿孙宝?” 一些先天武者脸色变了。 “二十八星宿其中之一就是参水猿孙宝,这怪物自称是参水猿一族,因罪被罚下凡?”先天武者即便不是走学问一路的也大多都是见识广博的,天文地理都略知一二,二十八星宿其中一个就是参水猿孙宝的事,很少有人不知道。 再加上鬼神之说毕竟在这时代很有市场,即便是先天高手也都是信鬼神的,正因这样,上一次凤悲师太才能蛊惑所有先天高手。 虽然凤悲师太伏法,可至今迷信凤悲师太就是观世音下凡的先天高手依然多得很,每年二月十九。六月十九,九月十九这观音诞辰、出家、得道的三天都有人或亲自前往普陀山拜祭,即便不亲自去普陀山也会择密处焚香祭拜,祭拜的对象即是观世音,也是凤悲师太。 “篷!” 只见一块巨石下,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颤悠悠的跪下朝着怪物磕首。而后“篷!”“篷!”“篷!”……声音响起一片,又有不少先天高手五体投地的磕拜起来。 “哈哈哈哈!!!” 怪物大笑起来,声震九天,如雷翻滚,长久不息。 怪物笑罢,一又圆溜溜的眼珠子扫视着四周大量没有跪下的人群:“我乃天神下凡,尔等为何不跪?” 四周一个个依然站着的人看向程颐、司马光、秋心淼这一边,整个武道界真正掌事的人,便是他们这些或是慈航静斋。阴癸派的高手,或是各学派撑门柱的学问家。 “人,不是特殊的!” “我们人引以为豪的智慧,在另一个世界也会有另一种畜生拥有!” “这是什么意思?老天倒底要告诉我们什么?天意倒是何意?” 程颐、司马光、吕公著……一个个都陷入了沉思的迷茫之中,王安石、苏轼也是极度震惊,秋心淼微微一笑,正要开口---- “孽畜,你一个长毛畜生。安敢自称天神?”朗朗大笑声响起,一棵巨柏上。满头银发随风飘舞的老者笑得前仰后伏,一只手搂着肚子,一只手指着怪物,“真是笑死老子,下凡?下你妈的凡,还犯了吃肉喝酒的罪。真是笑死老子了!” 奚公度这么一狂笑,四周立时也响起无尽的笑声。 “就是,连毛都没褐尽的畜生一个,也敢自称天神下凡,我呸!” “孽畜就是孽畜。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尊容哪点像神仙?” “这孽畜长得三高五大,养来看门倒是很好,比养狗要好,就是不知吃不****!” 一些武者或骂声连天,或指着怪物谈头论脚。毕竟上过凤悲师太的一次当,而且异兆现,天外来客来到这世界大家也不是经历第一次,连程养这种事都出现了,凤悲师太的讲叙和程养的讲叙也完全对得上,只要不是完全被‘鬼神’迷了心窍的,又岂会再上第二次当。 大口大口气息从怪物嘴中喷出。 “孽畜!”奚公度好不容易止住笑,传出声音道,“说吧,把你那世界的一切都从实招来,别再装神弄鬼,徒的惹人笑。” “说吧,你这长毛猴子,没开化的畜生,想必所在的世界也没什么好东西,不过我们****上国,真正神仙之地听听你这蛮夷之地的事,就当消遣罢了!”奚公度旁边的老者也笑说道。 “吼~~” 一声巨吼从怪物嘴中发出,而后他双手捏拳猛的一捶胸脯。 “气杀我也!”一个纵身扑起。 “不好!” 很多先天武者脸色变了,即便陷入迷茫中的程颐、司马光、吕公著等人眼睛也瞪大,那怪物这一纵身,几乎化为一团黑影,扑向奚公度,怪物扑起的速度之快。 “至少有三万来斤的增力!” “这什么的怪物,速度怎么这么快?”一个个心中骇然,三万来斤巨力,若是武技同样强横,在场除了太极社一脉像仙玉婷、秦雨等一些人外,其他人无一人是对手,可这怪物一看就绝非善类,会武技不行? 奚公度这时也懵了,而后连一蹬古柏向左逃去。 “哪里逃!”怪物一接近古柏,长长的手臂甩出,在古柏树枝上猛的一拍,合抱粗的古柏剧震,怪物再次扑向逃跑的奚公度,只一眨眼间便追上了奚公度,而后双手拍出。 一缕剑光射出,奚公度这时也拼了,破碎虚空级别的境界,二万来斤的巨力全面暴发。 四周一个个也屏息看着交战的双方。 怪物四个满是长毛的长手指直接捏上长剑,一晃之间,长剑已是被怪物给夹在指间,奚公度心神剧颤,连松开手中剑,正要变招。胸前便是一痛,那是一只长着四只脚趾的巨脚,此时巨脚已经插入他胸腹内。 “吼~~” 怪物一掌拍碎奚公度脑袋,双手捶着胸脯仰天长啸。 一个个武者脸色骇然,奚公度的身手虽然不算顶尖,可在众修炼武技的先天高手中也能排到中上。如今在怪物手中竟然走不了一招,便身死道消。 “公度!” 凄利的叫喊声响起,只见北边坡上,一老者牙龇欲裂,猛的抽出背上的大刀。 “沧浪派所有门人弟子听着,大家一起上,杀了这怪物为奚长老报仇!”奚公才大步奔向那怪物,与此同时----“杀了怪物!”“报仇雪恨!”“为奚长老报仇!”老者旁边一个个或胖或瘦,或高大或矮小的沧浪派高手也奔向怪物。其他各处也有一些沧浪派高手拔出武器奔向怪物。 “这老头奚落嘲笑本天神,该死!” 怪物哈哈大笑,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珠子骨碌肆扫视着大步围上来的沧浪派门人,忽然大嘴咧开,仿佛在冷笑:“尔等既然找死,本天神只好大开杀戒!”一个纵身冲向提刀一马当先的奚公才。 “杀!” “死!” 一道道光芒闪烁,交织着罩向怪物,这时怪物前进的身子陡然一窜。 “好快。他的速度又快了!” “而且这身法,好诡异!” “不好。这怪物先前杀奚公度,根本没用全力,这会儿动作更加敏捷!”只见怪物撞入沧浪派战圈中,重重刀光剑影攻来竟然没一丝落在他身上,即便有些刀光剑影似乎落到了他身上,可他身子诡异的扭动。那刀剑便如落在滑溜溜毫不受力的泥鳅身上一样,直接滑走。 而且怪物双手双脚或拍,或弹,或踢,或砸。或砍每一出手,仿佛蕴含着大道,极为诡异玄奥,显然这怪物是真正的高手,招式中融合了破碎虚空级别的天地玄奥,而且因他的身体结构与人不同,他的武功技巧也是以极符合他身体结构的方式使出。 这种来自异界的怪异武功也让沧浪派弟子极为别扭。 沧浪弟子不熟悉怪物的招式,可怪物似乎比较熟悉沧浪弟子的招式,再加上怪物的速度和力量远超单个的沧浪弟子,因而每一出手总有沧浪门人中招。 “不好,这怪物没有五万斤巨力,也有四万斤!” “这怪物应该是这几个月在这少室山仔细研究少林武功,将我们人类的武功研究得比较透彻,所以对沧浪派的招式比较适应。” “沧浪派若不逃,就要亡派了!”一个个意识到这一点,沧浪派也意识到了,虽然很多门人杀红了眼,可依然有理智的喝叫起来,“快逃!沧浪弟子快逃!”沧浪门长老喝叫起来,顿时一个个沧浪门人飞奔而逃。 “哈哈哈哈!!!”怪物一掌拍死一个先天高手,也不追赶众沧浪门人,而是狂笑起来。 “不堪一击,不堪一击!尔等这种角色也敢嘲笑你爷爷?”怪物圆溜溜的眼珠子扫视着四周先天高手,这时所有先天高手脸上笑容尽皆褐去,一些先天高手甚至往后退出几步,这时一个个都看出来了,以怪物刚刚表现的身手,除了太极社外,无人能挡,可太极社就能挡?谁知道这怪物刚刚用了几分力? “你……”怪物一指一个大汉,“给爷爷讲讲你知道的一切,关于这凡间世界的一切!” 大汉脸色难看,连哀求的看向一个方向。 所有先天高手也看向那个方向----秋心淼、仙玉婷、郭媛媛、秦雨、李沧海众女。 “咦?” 怪物自然注意到了众人的眼神,也好奇的看过去,目光在程颐、司马光、秋心淼、李沧海等一众人等身上扫了一眼。 “哈哈,莫不是你们就是这里的头?也罢,就你们几个,谁过来给爷爷讲讲这里的事!”怪物喝叫道。 司马光脸色极为凝重,看向秋心淼:“秋斋主,恐怕得麻烦……”秋心淼微微点头,天外来客众人接触得最多的也就是凤悲师太和程养,这两人,程养很正常,凤悲师太虽然魅惑了天下诸多先天高手,曾掌管武道界三年,让一个个心中极不快,可是只要心中不抱太大成见,细细思来,其实凤悲师太本身错得并不太多,是时势使然,她必须那样做。 可这一个出现的怪物,只因他人嘲笑就大打出手,直接杀人,刚刚一阵杀起沧浪派门人干脆利落毫不手软,显然不是个善良之辈。 “师父,我去吧!”仙玉婷沉声道。 “这东西或许有隐藏,你小心点,事有不济,就往那里逃!”秋心淼低声道。 “姐姐,留得青山在,才有希望,一定要小心。”“你若有损伤,夫君怕是会很伤心的,不要大意。”“这怪物很诡异,一下杀手,也不给人留任地,一击致命,你不要中了他的套!”……君月如、白润儿、秦雨等人也连低声道。 “我晓得,我会小心的。”仙玉婷缓缓走向那怪物。(。) 第二十章 仙斋主的恐怖实力 “是仙斋主!” “仙玉婷如今是段家人,一定得到了太极社超强增力的功法!” “慈航静斋武技天下第一,再加上太极社的功法,若再胜不了,大家要么投降,要么逃命!”一个个屏息看着仙玉婷缓缓走向怪物,如果怪物所有实力只是表现出来的,没人担心,可是谁知道这怪物有没有隐藏? 仙玉婷在怪物身前一丈远停住脚。 “居然是个……女人?”怪物圆溜溜的眼珠子落在仙玉婷身上,似乎有一丝意外,可很快便不在乎的咧嘴吼道:“你这女娃娃,长得倒是挺俊俏,要出手尽管快,还站在那里干嘛?莫不是想求饶?” “小女子仙玉婷,此次是代夫出战。”仙玉婷淡然看着怪物,“我很奇怪,你脱离你们世界,来到我们这里,做为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不低头屈身,委屈求全,却如此猖狂放肆,有何本事?别说天神下凡这种话,说了也没几人相信。” “咦?你这女子倒有趣。”怪物咧嘴一笑,“想探清楚爷爷的底细?哼,爷爷最恨这种耍心机,你要出手就出手,若不出手,又不投诚,却罗里吧嗦的,可别怪爷爷一个不耐,拍碎你这漂亮脑袋。” 仙玉婷淡然如仙:“你是客人,我们是主人,哪有客人不先报身份,反倒查问主人的,也罢,你且接我一招,若接得下,再说其他……”话音未落,怪物一抬脚,快如闪电到了仙玉婷身前,双拳抓向仙玉婷。 “啊!” 尖叫响起,怪物这一动。动作之迅雷当真如雷霆闪电,比先前与沧浪派更快了不少,一个个不由也吊起了心。 “这就是这怪物的底细?”仙玉婷念头转动中,一道光迸出,那是仙玉婷腰间的剑,剑光一闪。一些站得远的眼中仙玉婷身影竟然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 “是速度太快!” “这什么速度……” 太极社六万多斤增力的功法确实很强大,可是眼前怪物身手没人知道底细,又穷凶极恶,一来在整个天下武者面前也放肆杀人,显然是恶到极至的人,仙玉婷嫉恶如仇,也怕意外,自然一出手就一点留手都没有。 不留手。就是仙玉婷已经将刚刚略微及格的灵弦体系的功法也给用上了。 灵弦体系的威力之强,岂是普通武功能比的,因此远处的先天武者眼中消失了仙玉婷的身影,近处的也只是看到一抹碧光闪过,而后顺着光芒追踪过去时。 只见怪物身后三百丈外,一道身影踉踉跄跄的站稳。 一双双目光落在仙玉婷身上,眼中都有着震惊。 “六七万斤的力量,会有这么恐怖?” “这就是六七万斤力量到了顶尖高手手中的威力?”一个个回过神来后。眼中都是兴奋,也连看向怪物。 “吼~~” 震天的吼声响起。猛的怪物双手扑打着地面,飞身射出向着一个方向扑去。 “快,快躲!”那个方向一个个先天高手连向两旁逃跑。 “别怕,这怪物腿断了!” “仙斋主砍断了他的一条腿!” 很多先天高手这时都发现了,刚刚那一击,仙玉婷整根的切下了怪物的一条左腿。这也是怪物身高太过巨大,一丈来高,仙玉婷不飞身离地所能做到的极限。 “吼!!”怪物一只腿,两只手扑爬着地面,一纵身便到了一百七十丈外。两个纵身已经三百七十丈外。 “嗯?想逃!” 仙玉婷鬼魅般的一闪,出现在怪物身后五十丈外,再一闪身如同一道光穿过怪物身子,仙玉婷踉跄落下后,众人都瞪眼看着怪物。 “饶我性命!” “饶我性命!”怪物吼叫着,惊恐的看着腰部,此时他左腰上鲜血如注涌出。“救我,饶我性命!”怪物哀叫着巨大的身子轰的砸倒在地,哀求声也很快沉寂下去。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仙玉婷低低叹息,右手一动,手中寒光闪闪的长剑游龙般射入剑鞘。 “那怪物好像死了!”“是死了,好像半个腰被完全切开,岂能不死?”“是个半腰部被一切而开,这样都不死,那我真相信他是神仙下凡。”……声浪响起,很多武者骇然的看向仙玉婷,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一个个都瞪着仙玉婷,而后看向秋心淼,看向秦雨、郭媛媛众女。 “秋老斋主……”司马光正要说话,忽然眉头一皱看向天空。 “各位,我们先散开!” “仙斋主,这怪物虽然已死,但还是请补剑的好,以免死灰复燃!” “大伙儿别在这里说话,都下去吧,到别的地方我们好好商议一下这次的事!”程颐、王安石、秋心淼等一个个喝叫道,长颈猴虽然出世,可天地间那抹悸动的异兆依然没有消逝,显然还有天外之人没有出世。 “对,此地非谈话之地。”一个个向着山下走去。仙玉婷身形一闪而过,掠过怪物身边,便见一颗巨大的猴头滚落,仙玉婷落在君月如、秋心淼身旁,“师父,我们下去再说。” 很快远离少室寺的山谷中一个个先天高手看着中间的司马光、程颐、仙玉婷等人。 司马光很兴奋:“秋斋主,仙斋主,恭喜,这一次得多谢仙斋主出手,不然整个武林后果不堪设想。”程颐、王安石、吕公著也连连称赞道谢。 “仙斋主,先前你出手。”司马光声音很兴奋,“依我推测,这力量怕有七八万斤,莫非太极社在长生果上又有了大成果?不知是行星规律还是……” “这倒没有。”仙玉婷淡然笑道,“我的功法增力尚未过七万,倒是让诸位失望。” 没过七万,一个个愣了一下。司马光哈哈一笑:“想不到六万斤巨力,全力暴发会这么恐怖,真是大开眼界,大开眼界,不过今日的天外来客居然是一个长颈猴的怪物,这事对我们来说可是大大不妙,仙斋主,郭娘子,不知段海峰、秦仙傲现在何处,可来得及赶来?” 仙玉婷淡然摇头:“司马先生,依这异兆,恐怕半天不到,另一个天外来客就会出世,我夫君和秦公子现在身处潭州,让他们过来,时间有些急了点。” 身处潭州? 众人一个个脸色怪异,从潭州到这里没有数天时间哪能够,哪里才是急了一点点? “我以为段公子和秦公子就在这附近,是我奢望了。”司马光微微一叹,看向仙玉婷,“仙斋主,既然这一次出现了这种怪物,那下一个天外来客会是什么,谁也说不准,如果来的是善良之辈,也是如我等这样的人类,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若再来一个怪物,身手也极高,一旦让他逃走,于天下是场大灾祸,因此我们不可不防。” “司马先生想必是想让我们打头阵。”仙玉婷淡然一笑,“这事我慈航静斋自然当仁不让,我与师父,月如愿意为此尽全力。” “仙斋主仁义,慈航静斋仁义!”司马光赞叹道,一旁众人也都称赞起来,毕竟这里武力最强大的就是以仙玉婷、君月如为首的太极社一系。赞誉声中一个个也目光看向秦雨、郭媛媛、阿朱、李沧海等人。 “我也愿意为……”秦雨开口。 仙玉婷眉头一皱:“各位,虽然秦公子几位夫人也身手不凡,但是人多未必就强,我与师父、月如同处一门,配合更佳,没必要让秦公子的几位夫人也加入进来。” “这倒也是。”王安石开口,“既然这样,就仙斋主、君仙子,秋……”王安石说到这时一愣,怀疑的看向秋心淼,一个个也想到一个问题,君月如、仙玉婷是段海峰的妾室,自然能学到太极社的功法,可秋心淼虽然与秦仙傲似乎关系不错,可凭什么学到功法? 秋心淼脸上泛起丝丝淡红。 “我师父也有六万斤巨力。”仙玉婷淡然道。 王安石一笑:“既然如此,那三位仙子打头阵,倘若天外来客是如长颈猴这样的怪物,又从三位仙子手中逃走,可由秦公子的几位夫人阻拦,而后由……” 王安石、司马光、程颐、赵挺之、苏轼等都是各有主见的,若是平时商讨事情自然争论极多,可此时时间紧迫,没时间去吵架,相互体谅,再加上这种事其实也没多少方案,因此很快便安排好了一切。 很快少林寺前广场上树林中,一个个先天高手密布。 “快了!” “大家小心!” 其中一处地方,仙玉婷、君如月、秋心淼以三角形方式相对而立,都看着前方的空中,三人的上空,两只巨大的白雕盘旋飞舞,雕上坐着一男一女,正是有名的神雕仙侣黄纪,周青夫妇,此时黄纪、周青也双眼看着一个地方。 这时强光亮起。 整个世界一瞬间除了白色的光芒再无他物。 “是什么?” 一个个先天高手功运于双眼,眯着往强光中央看去,一瞬之后,强光转弱。 “好像是……” “不是人,不像人影!” “这是……不好,是鸟!” “这影像好像是一头巨鸟!怎么会是能够飞行的鸟!”一个个先天武者脸色惨白。(。) 第二十一章 空中追逐 影像上空盘旋的白雕背上黄纪长刀摆在膝前,目光死死盯着强光中心,看着模糊的影像。 “居然是鸟!”黄纪手都微微颤着。 “运气怎么这么差?”雌雕上周青瞳孔紧缩,对所有武者来说这一次天外来客,最怕不是来的是先前那样的怪物。这些年,虽然天外来客只有那么几个,可是大家也发现一条规律,凡是天外来客,他们本身的功法增力是弱于众人的。这也是为何这一次出现了怪物,奚公度敢于耻笑,众人没一个紧张,直到见识到了怪物的厉害才知道错了。 “先前怪物之所以厉害,并不是他的内功多么厉害,而是他的**是天生神力,以他的**,又从少林寺内学到了我们这个世界增力二万多斤的功法,自然所向无敌。” 同样的体重,去除内功的增力,光比较**力量,人类是远远不如很多野兽的,众人岂会不知这一点,而某些怪物**力量尤其强大,这也是极可能的,**力量当强大到一定程度,就会对真气进行加成,再加上怪物本身特殊的体质,长生诀中创造出来的功法,可能更加适合于他,也因此人类可能增力是2万,可到了他体内便是增力三万,甚至四万。 “可是**再强,也强得有限,像这个丈高怪物应该是特例,不可能还会出现比他更强的。” “就算出现了更强的,以仙斋主先前表现出来的恐怖武力,也不用怕,最怕的就是这一个还没出世的怪物,是能够飞行的鸟类怪兽。” 众人山下商议,真正的担忧就是来的是能够飞行的怪鸟。可以飞行,就能够逃,能够打游击战。 可偏偏整个武道界的先天武者,只有他们黄纪与周青夫妇是养雕好手,养出一对能够载人飞行的白雕,而这一对白雕也只认他们夫妇。不能负载其他人。 所以天空中的阻截便压到他们的肩头上。 “虽然他们只说一旦遇到飞行怪兽要逃走,只需要我们稍微阻拦让仙斋主等人能够及时击杀来客,可是稍微出手也……”周青双手紧紧握着宝剑,以他们夫妇的身手,在人类中是高手,可遇到先前那种怪物就完全不堪一击,却要担当阻挠的重任,可这时由得他们拒绝么?由得他们这种非魔·道的白·道中人拒绝么? “千万,别是鸟。不是我们夫妇贪生怕死,实在是我们挡不住!”周青心中祈祷。 七彩虹光亮起。 终于影像中现出一个清晰的东西,是一只鸟爪。 一个个武者心中再次凉了一截,虹光中现出一抹翠色,翠色越来越多。 “那是羽毛,好大的羽毛!” 转眼之间一只巨大的,看起来有一丈宽的大翅膀挣扎着从空中现出,而后另一只翅膀也现出。 “快!仙斋主!” “快出手。等它完全出来了,就晚了!” “仙斋主。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一个个喝叫着,只见光芒一闪,隐约可以见到仙玉婷射向那一对翅膀,长剑狠狠宰出,一击即中。可也在这时仙玉婷身形以更快的速度反弹向远方。 “怎么回事?” “翅膀掉了没有?”一个个瞪着那对翅膀,翅膀翠绿依旧,没有丝毫损伤。 “篷!” 五百丈外,仙玉婷落下,一落地便箭也似的冲向先前所站方位。 “刚刚我一剑落上去。完全被反弹回来了,而且这反弹的力量如此之大。”仙玉婷脑海中回放着刚刚一瞬的画面,很快回到原地。 “仙斋主,怎么回事?” “为何这扁毛畜生翅膀完好无损?”一个个喝叫。 仙玉婷脸色难看:“我不知道,刚才一剑击出后,好像根本没触碰到那翅膀上,就被……弹走了。” “没触碰到?” “这什么功夫?扁毛畜生如此了得?”一个个大惊失色。 “仙斋主,若连你全力一击都能轻易击退,莫不来的真是神仙?”一人喝叫道,这一刻众人完全乱了方寸,赵挺之喝叫道:“仙斋主,你再上去试试,再试试,兴许刚刚是意外。” “好!”话音未落,一道身影现身在天空中翠绿的翅膀前,而后攸的再次弹出。 “果然!”“这下糟了!”“怎么会出现这么强大的怪物!难道天要亡我们?”一个个脸色煞白,额头冒汗。 “各位听我说一句。”陡然声音响起,回荡在众人耳边,“仙斋主被弹射而出,并非这扁毛畜生的反击,而是这扁毛畜生此时并没有真正出现在我们这个世界。” “何以见得?” “因为我是程养,我的亲身经历你们可信?” “程养?”一个个看向程颐身后的老者。“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相信程养先生的话。”“保叔也是从那里走出来的,他的话应该错不了,也对,这扁毛畜生只伸出了一对翅膀,大半个身子还没出现……”一个个心情稍定,可依然紧张。这时七彩光芒一黯。 “快!” “快出手!”程养狂喝道。 七彩虹光中翠翅猛的一扑,一只模样有些像乌鸦的翠绿巨鸟展开翅膀飞向天空,刚一离开,巨鸟现身处三道光影一划而过,落于地面时正是秋心淼、仙玉婷、君如月。 “不好!” “君斋主她们扑空了!”众先天武者脸如土色看着飞空的巨鸟。 “黄纪,周青,快,快拦住!” “白雕快拦住!”一个个喝叫着,周青、黄纪也连催白雕向巨鸟飞去。 “秦夫人,郭娘子,李娘子,快,你们快出手!” “诸位秦夫人,神雕仙侣一旦拦住,你们一定要快,这一次时机若是再错过,让它飞走了,那将来我们可有得受了!”一个个喝叫着。 秦雨、李沧海、白润儿、怜妙玉、阿朱、阿碧一个个都没动,只是看着天空的巨鸟,灵弦体系一旦使用,在空中与地面,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众女反而不是很急。 “嗯?” “不好!”只见两只白雕飞向巨鸟,离着巨鸟还有三四十丈远时,一声凄利的鸣叫,扑打着翅膀转身向旁边飞去。 “黄纪,周青怎么回事?” “黄纪,周青这时你们逃走,太不道义了!”很多人愤怒的喝骂起来。 “大白,去,别逃!”黄纪使劲催着身下白雕,周青也连催着身下雌雕,可是向来温顺听话的白雕面对着比自己体型大了二倍的巨鸟时露怯了,无论黄纪、周青如何催动,直接转身飞向远离巨鸟的地方。 “这神雕仙侣,枉称一代大侠!” “操,什么仙侣,狗屁的神雕仙侣!”众武者脸色难看,神雕仙侣所在门派一个个门人更是羞恼愤怒,一些人甚至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仙斋主,诸位秦夫人,快出手!” “秋老斋主,不能等了,必须出手!”一个个连向仙玉婷、秋心淼、秦雨、李沧海等人喝叫。 可仙玉婷等人只是看着天空的巨鸟,并没有任何动作。 “这……” “连仙斋主她们,秦仙傲的妻妾也害怕了?”众人正疑惑间,一道碧影冲天而起,直射向那巨鸟。 “仙斋主出手了!”一个个心头揪紧,能不能成功就在此一举,毕竟此时巨鸟已经飞得极高。巨鸟仿佛也看到了仙玉婷的出手,大翅展动,向着侧面飞去。 “不好,这鸟换方向速度太快了,以仙斋主这种速度根本就是落空。”众皆骇然失色,眼看着巨鸟躲过了仙玉婷直接向上的攻击,就在这时变故生起,只见原本垂直向上射去的仙玉婷,身子陡然间化为斜射而出,直接射向大鸟此时的方向。 静! 一个个眼睛瞪得滚圆,空中变向对于高境界的先天武者来说不是不可能,可是先天武者的变向与仙玉婷此时表现出来的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就像一个人跳起三米高,这虽然也到了空中,可这与飞行是本质的区别。 此时仙玉婷的变向与正常的先天武者空中变向,就像飞行与跳起的本质区别一样。 “啊!” 巨鸟圆溜溜的鸟眼也瞪得滚圆。 仙玉婷空中变向后射向它的速度比从地面射出时并没有减弱。 “怎么会这样?” 巨鸟脑袋都有些懵了,仙玉婷在空中变向后,射出的速度比它飞行还快,一个没有翅膀的人类,在空中转向飞行比它这身为‘鸟类’的高手飞行还快? “不好!” 看着仙玉婷急剧的接近,巨鸟一声尖叫,扑扇着翅膀改变方向,躲开仙玉婷射来的直线路线,这才松了一口气,可这时仙玉婷身形陡然的又一次变向,而这一次---- “好快!” “怎么快到这么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速度?她不是在空中第二次变向么,怎么还?”所有看着天空的先天武者都恍然如梦,愣愣的看着仙玉婷那道碧影空中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变换方向追逐着巨鸟,而后直接从巨鸟身旁一划而过。 血花飞溅,漫天如雨下,仙玉婷还在往空中飞射而去,碧衣飘扬,仿若飞天女神。(。) 第二十二章 冲天而去 血花断羽漫天飘舞,高空之上巨鸟依然在挣扎着扑扇着翅膀。“咻!”又是一道碧影闪过,仙玉婷空中折转过来,身影再次划过巨鸟身旁。“唳~~”一声厉叫,巨鸟翅膀扑了数下终于无力的垂下,庞大如同一座山一样的身子也往下掉落。 “为何?” 巨鸟第一次凄利的吐出人言,声如啼血:“为何,你会飞?” 会飞? 一个个武者茫然,这巨鸟说仙玉婷会飞行? “为何?你一个人类也会飞?”巨鸟凄厉的声音响彻云霄,“为什么,为什么你飞得比我还快?” 仙玉婷飞得比那巨鸟还快?众武者目光看向空中的仙玉婷,此时仙玉婷正往下掉落。 “我恨!我不甘!”巨鸟尖利怨毒的声音响起,“我和那长颈怪猴不同,我一生良善,从不害人,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杀我?为什么破碎虚空来到你们这世界,居然……” “也许你真的很善良。”仙玉婷淡淡的叹息响起,“可是我们不敢赌,也赌不起,如果真的杀错了,你是善良之人,那一切罪过,由我承担。” “由你承担?”巨鸟狂笑起来,这笑声却充满着无穷的悲恨和无奈。 “破碎虚空,哈哈,我鸠摩天以为找到了长生之路,以为跳出了生死囚窂,没想到,踏入的是一个死坑,哈哈哈哈,你们将来也会的,也会的,逃不掉的……”巨鸟重重落于地面,再也没有一丝声音。 一个个目光落在巨鸟尸身上,可以见到巨鸟胸前划开两道半米深,两米来长的巨大口子。口子中被剑划断的内脏清晰可见,这种情况不可能还活得了。 仙玉婷也飘然落下。 一道道目光从巨鸟尸首离开落于在仙玉婷身上。 “她刚才是飞?” “慈航静斋武学高深莫测,持掌天下牛耳,原本我以为是刚刚那飞天三变向是她们慈航静斋的绝技,可是……” “我先前一直还在疑惑慈航静斋大名鼎鼎,被人称之为能与《长生诀》、《战神图录》、《天魔策》并论为四大奇书的《慈航剑典》当真名不虚传。可那头怪鸟说……” 一个个怔然望着如下凡仙女般的仙玉婷,仙玉婷刚才是慈航剑典上的武技,还是? 原本越是智谋之士就越不相信人能够飞行,可是刚刚巨鸟的临死之言…… 仙玉婷淡然看向秋心淼、君月如、白润儿、秦雨诸女。 “这怪鸟已经死透,此事已经结束,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赶路吧。”仙玉婷开口道,众女聚集一处,向程颐、司马光、王安石抱拳告辞。 高空之上。两只白雕会合一处。 “夫君,大白小白临阵退缩,别人不会知道其中苦楚,只会认为是我们贪生怕死。” “这两个畜生,害惨我们了,我们丢脸无妨,可我们连累门中也跟着丢脸。” “现在巨鸟虽死,可我们夫妻也没脸活在世间了。” “为今之计。只有一死以证清白,我们死。至少门中还能留点面子!”黄纪、周青四目相视,脉脉含情,陡然两人从白雕背后跳起。 地面上仙玉婷、秦雨等人正要转身离开。 “仙斋主,刚刚你在天空接连三转向,可是慈航剑典中的绝世武技?还是仙斋主自己创出的武技?”王安石朗声询问,立时一个个竖起耳朵。仙玉婷正要回话。 “唳~~” 两声雕叫响起,凄厉无比。 “嗯?”不少人连看过去,只见高空之上两只白雕翻滚着掉下,白雕中间两道身影正自飞落。 “是黄纪,周青!” “这黄纪、周青牵着手这么跳下。那里可是二千米的高空,他们不会疯了吧?”声音响起。秋心淼眉一皱,她的目光中黄纪、周青相对执着双手,四目盈盈对视。 “不好!”秋心淼喝叫起来,“他们是要自杀!” “自杀?” 雪山门一些人脸色刹时惨白,黄纪、周青做为雪山派最为杰出的一代侠侣,一直都是他们雪山门撑门脸的人,先前虽然临阵逃脱,让他们雪山派受尽耻辱,可很多人与黄纪、周青感情毕竟很深厚。 “神雕仙侣要自杀?”其他武者默然看着天空落下的两人,这时众人也想明白了,二千多米高空落下,而两只白雕也翻滚着落下,没有正常飞行,显然已经被他们给杀死或废去,这两人除了自杀还能是做什么。 “可惜了!” “神雕仙侣夫妇平日里为人仗义,从不失信,如今关键时刻犯错,也难怪他们以死明志。” “贪生怕死,人之常情,黄大侠,周女侠又何必如此耿耿,竟以死谢罪!”很多人低声感慨着,陡然---- “爹,娘,不要呀!” “师父,师娘,你们怎么这么傻!谁,谁能救救我师父?”“谁救救我爹娘!”哭嚷声响起,只见雪山派弟子中几个年轻人哭叫着。“黄炙,刘山,哭甚么!”“嚎什么丧,丢不丢人?”“黄长师死得其所,你们哭什么!”雪山派中一些长老连喝斥着。 这时---- “别哭了,我去救他们!”清脆的声音响起,同时数道身影冲天而起。 “是仙斋主!” “是秋斋主、李娘子,君仙子,白娘子,秦娘子她们?” “难道她们想救神雕仙侣夫妇?”一个个疑惑的看着冲天而起的身影。 空中一道道身影中冲得最高的是秋心淼。 “你们,都下去,我去救他们。”秋心淼沉声。“好!”“嗯!”秦雨、李沧海、君月如众女冲上一百丈时一个个往地面落去。 一双双目光都落在百丈高空依然往上冲起的银发身影,尽管已经一百二十丈高,秋心淼上冲的速度不仅没减弱,反而似乎更快了一丝。 “一百五丈?” “二百丈?” “二百五十丈?” …… 秋心淼一口气冲上了四百丈,这时微笑等死的黄纪、周青也发现了秋心淼的身影,而后都懵了,只见秋心淼冲到他们两人头顶数十丈高处,这时身形微微一滞,便射向他们两人,几个呼吸后,秋心淼一伸手抓住两人腰带,三人都向着地面坠去,与先前垂直坠下不同,这一次坠下时是斜向东方,划出一条弧线。 渐渐的三人下坠之势越来越慢,而后竟然是平行地面的飞出,再一个折反飞回。 “篷!”秋心淼将黄纪、周青扔在地面。 “黄大侠,周女侠,先前拦阻巨鸟,是你们的白雕临时为巨鸟所慑,并非你们之过,何必想不开。”秋心淼低叹一声,看向雪山门掌门:“白掌门,贵门黄大侠,周女侠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先前白雕逃离,心淼看得很清楚,并非他们夫妇所指使,神雕仙侣还请您多多开解,心淼告辞。” 白金和茫然的点着头,张了张嘴正要说话。 “嗖!”秋心淼已冲天而起,而后秦雨、郭媛媛、阿朱、阿碧、李沧海、白润儿……一个个也冲天而起,转眼之间便到了数千米高空,而后身形一转,一个个半空转身,脸朝地面,向着南方飞射远去,没多久,便消失在空中。 少林寺前广场上静悄悄的。 所有武者,无论是正,邪,黑、白,走文亦或走武,一个个都望着天空,看着众女消失的地方。 许久,嗡嗡的声音响起,声音越来越大。 一棵巨柏下司马光收回目光,也不与程颐、王安石、吕公著、苏轼说话,直接向少室山下方向走去。程颐也收回目光,默不作声跟着司马光往山下行去,王安石、苏轼、吕公著……一个又一个学问界的大佬都沉默着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往山下走去。 夜安静。 伊川府观星台上,程颐看着天空稀疏的星辰,静静站立,许久---- “老爷,夜已经深了,您已经站了三个时辰了。”老仆人低声道。“我知道。”程颐转过身,默然走向楼下,身形落寞而寂廖。 半山居院子中,王安石背手仰望星空。 “老爷……”声音响起。 王安石摆了摆手:“你去睡吧!我睡不着!” 寂静的黑屋子中,一个老人静静坐于太师椅上,仿佛睡着了一般。“咔~~”门打开,一老人探身询问道:“老爷,夫人问您为何还不安息。” 吕公著眼皮微微睁开,扫了一眼老仆人。 “让她自己先睡吧,就说我有事忙。”吕公著低声道。 汴梁宰相府书房中,蜡烛忽明忽暗,书桌前司马光端坐笔直,目光落在烛火上,仿佛完全凝固了一样,可以看到这书桌上只放着一张报纸,报上一行‘关于灵气可能存在磁效应的猜想’大字格外醒目。 …… 这一夜整个武道界无数武者彻夜难眠。(。) 第一章 难摘的果 微风燕子斜,大江面上一叶普通小舟,舟头背插古剑站着一钟天地灵秀的碧衣女子,女子身前船舷上坐着两个晒得油黑看起来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男女都持着一杆碧丝青竹垂着钓。 “御空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得去。” 隐约声音传来,仙玉婷俏眉微挑,眼中闪过一丝叹息,距离上一次嵩山之会转眼已经四年,嵩山之会上她们展露了飞天之术,给整个先天武道界造成了极大的心灵冲击,直接的后果,就是之后的《武林风》、《新青年》上不断出现讨论飞天之术的实现途径的文章。 “一年,整整一年,摘长生果的只有三两个人,发表有份量的科学论文的也只有一两个。”仙玉婷心中感慨,那一年整个武道界各个门派无论大小,都陷入了钻研飞天术的比赛。 疯狂! 很多门派完全是倾派中所有资源力量投入到飞天术,也就是被武道界称之为‘御空术’的研究中,司马光、程颐、吕公著……一个又一个大佬找上慈航静斋。王安石、慎独、班白云……则是找上了阴癸派,慈航静斋领袖白`道群雄,自然不能不提点一下,阴癸派也要为魔`道出头,自然也得泄露一些秘密。 而后天山仙门峰便热闹了,无数的武者学问家来到仙门峰,一次次进入秦朝仙门峰上做实验的洞穴,一次又一次探讨着秦朝做过的那些实验内在的原理是怎么回事,不时有人前来询问慈航静斋更多的消息,请求阴癸派向段海峰打探更多的实质内容。 这种烦扰仙玉婷不在乎。 可是另外两个问题仙玉婷不得不考虑,其一慈航静斋是天下白`道领袖,自然要为整个白`道武道界强大实想,也不太想太极社一家独大。让她们慈航静斋名存实亡。 而且慈航静斋也想学会御空术,总不能慈航静斋的门人弟子人人都嫁给太极社门人吧? 慈航静斋对御空术有念想,阴癸派、花间派、魔相宗……一个个也对这门功法极为眼馋,因此那一天早上饭后。 “盛朝,整整一年,整个武道界人人不思自然科学研究。”仙玉婷冷着脸说道。“这样下去,除了我们太极社外,科学的研究就等于是停止了,你要建神仙国,要的是整个武道界,整个天下的风气向着科学大道前行,本来你基本上已经做到了,可是如今御空术一出,天下人人想做神仙。就和当年他们一心放在注解圣贤经典一样,将老祖宗的言论供着捧着,无心自然科学一样,现在是将御空术供着捧着,无心思索真正的科学研究。” 仙玉婷以武道界不务正业为由,请求秦朝献出御空术,让武道界重回正道。 可以说仙玉婷有时真的很聪明,这话确实击中了秦朝的软肋。可就这么交出秦朝用来为自己人压箱底的东西也不太可能。 所以秦朝向武道界发布了一条许诺----愿交出御空术,可是不能完全白给。因此想要御空术的门派,必须拿总分数为十五万分以上的长生果成果来换,而且这十五万分长生果其中必须单个的长生果分数在八万分之上,当然最重要的是必须是太极社所没有的长生果成果。 这一条许诺发布后,武道界的风气大变,虽然每个门派依然都留了很大一部分力量在探索御空术上面。可也拿出不少力量摘取长生果。 “老大发布那一条许诺,完全就是在逼我们。”声音顺声飘入仙玉婷耳里,显然说话的是太极社成员。 “我们太极社,尤其是老大的成果每次一有真正的好东西就公之于天下,若不是这样。哪有现在他们数万斤的功法,他们还不知足。” “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过这一次倒不是他们腆着脸向老大要,而是老大看不过去,觉得他们心思都不在正途上,不研究科学,不摘长生果,一个个都去研究飞行,老大觉得这样不好才许下那承诺的。” “就那这样,可御空术,我们绝不能让出去。” 湘江岸边竹林中的凉亭内,张九才、秦龙、秦虎、段无丙等十来个太极社成员都脸色沉凝。 “谁不是这样想,可是三年前我们开会将得分可能有八万分的论题都进行了分配,让大家去摘果,偏偏……”秦龙沉声叹息。 “其实大家都尽力了,每一个人都尽了全力,就是不知为何,这些论题都摘不了果。”秦虎狠狠一拍旁边青石,脸上愤怒无比,“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是啊,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们不够,慢慢来总会成功的,可是三年,不仅我做不到,我们整个太极社也没有一人有突破。”段无丙低叹连连。 “这些论题,无论是《对话》里的还是《谈话》中的,又或者是行星三大定律,是不可能有错的。” “这是自然,就算有个别是错的,可总不成所有我们认为得分在八万分之上的论题都是错的吧?别忘了老大还没出过几次错。” “最可怕的是我们那些论题,老大并不拘别的门派去摘果,现在三年了我们都没进展,若是让外派摘去了,拿着换取我们的御空术,且不说御空术给了他们多心疼,就摘果摘不过他们,我们把太极社的脸都丢尽了!” …… 秦虎、秦龙等人愤怒无奈焦急的声音传到江面船上,仙玉婷身后船板上,一光膀子青年枕着手臂望着天空。 “小龙他们三年都没进展?”秦朝眉头微微一皱,“我那些发行的书中超过十万分的论题颇为不少,太极社这么多人三年居然……” 为何如此大方的在报上许下送出御空术的承诺,有很大一部分是秦朝相信自己人,相信秦龙、段无丙等太极社老成员,能够摘取《和谐天体》、《对话》、《谈话》、《化学》等书中高价值论题的长生果。 “这三年我一直忙于对灵气本质的研究,本来还以为他们能够……” 秦朝心头一片沉重。浓浓的失望浮起在秦朝眼中。 “这四年,我不该全心研究灵气本身的。” “吃一堑长一智,性本恶的流失,才有了当年仙玉婷逼得我走投无路之祸,凤悲师太出世,也是因为我将微粒二象性的摘果让给了王安石。最后让凤悲师太给得到了,才能拿下我秦家寨进行要挟,这一次我一旦交出灵弦体系,谁能担保不会再出意外?” “可为何?”秦朝目光茫然看着天空,“为何他们一个个都毫无寸进,微粒说是小龙摘的,可波动说,太极社这么多人没争过一个王安石,我太极社成员怎么啦?”望着澄净碧蓝的天空秦朝心中很烦燥。 “盛朝。”仙玉婷目光落在秦朝紧锁的眉心上。低低一叹,“你也别怪他们,八万分以上的长生果哪是那么容易摘的,多给他们一些时间吧。” “我知道。”秦朝声音低沉。 “爹,仙娘,你们别说话,都吓跑我的鱼……咦?”秦安忽然兴奋的一甩鱼竿。“啪!”一尾半尺来长的鱼活蹦乱跳着被甩上船。 “快捉住!” “爹,快。快抓住!”秦安、秦佳连叫着。 “别叫,一条小鱼还能从你爹手里跑出?”仙玉婷笑道。这时秦朝已经笑着坐起,一伸手便扣住鱼,又取下鱼钩,这才将鱼往鱼篓中一扔:“正好回去让你碧娘做一碗鱼汤,咦,都正午了。也该回去了。” “不行,爹,我还没钓到大鱼呢。”“以后再来钓!”“那你以后也陪我们来。”“你爹事忙,可没时间陪你们。”“你骗人,娘说你闲得很!”“你哪个娘说的?”“都这么说!”…… ***** 挂着‘忠义’牌子的大堂下。程颐皱着眉:“还是没进展?” “大家已经尽全力了,可不知为何就是……”杨时眉头也紧锁,“这些年**万分,十来万分的长生果,张鹏阳摘过,王安石摘过,苏东坡也摘过,甚至秦仙傲的姬妾郭娘子都能摘,应该不难呀?” 程颐沉默,许久摆了摆手,杨时走出门,程颐低叹一声:“飞天的研究没进展,这十万分的长生果也同样……” 书房中司马光持着紫毫望着空白纸张发呆。 “想不出呀,还是想不出!”司马光长叹一声,“飞天术想不出也罢,可王介甫能够摘取波动说这八万多分的长生果,为什么,为何我司马光就摘不了?” “父亲,王介甫只是运气,他也不是完全凭着一己之力完成的。”司马康沉声,“听说他摘取波动说成果时,曾与所有太极社成员进行交流,我猜他是得到了太极社成员的启示才有了最终的成功,他也是运气好,太极社瞿有丰就比他慢了一丝。” “是这样么?”司马光声音沉重。 “当然,你没看到这三年,王介甫也没有摘取十万分的长生果,这就是明证。”司马康哼声道。 司马光微微点头:“御空术,真正的用意不在于御空本身,而在于这门功法开创了一个新时代,让我们能够窥视武道的另一个世界的奥妙,我不相信王介甫不想得到,所以,我们摘果,他也同样在想尽办法摘取十万分长生果,以得到太极社的御空术。” “最好笑的是太极社成员居然也没有谁成功。”吕希纯笑着将茶递给吕公著,“我可是听说太极社成员发话了,不会让任何一个门派轻易得到御空术的,既然他们说出这种话,显然抱着是与我们抢夺摘取十万分长生果的目的,可是三年,都没见岭南有天地异象的动静。” “你的意思是说,这摘取十万分长生果是真难,不怪我们自己没本事?”吕公著瞟了一眼吕希纯。 吕希纯眉一挑:“父亲,至少我的推理并没有错,太极社成员不会拱手相让,秦仙傲、段海峰自己更不会拱手相让,所以不仅太极社在摘果,想早一点将十万分以上的长生果全部摘完,就连秦仙傲、段海峰自己也一定在全力摘取十万分以上的长生果。” 院子中站满了一个个商容派的核心人物,宽敞的屋廊下赵挺之疾言厉色:“十万分的长生果,每摘一个就少一个,我们越往后,所摘的十万分以上的长生果会越来越难,洛学、太极社、涑水学派,新学等等,他们这些大门大派无所谓,可我们,我们这些小门派岂能不努力?他们是尽全力,可我们,必须以死相拼……” 训完话,赵挺之走出书院,脸上满是疲色。 “老师,其实不能怪我们。” “我知道,秦仙傲、段海峰连同太极社三年都没成果,太极社许下大话,可一点动静都没有,十万分的成果是真的难做。”赵挺之低叹,“可是我又能如何?” 王安石走出定林寺:“旁儿,潭州可有动静?” “父亲放心,旑妹传来消息,如今整个太极社老成员都乱了方寸,显然他们比我们更急。”王旁笑道。 “太极社乱了方寸,就是不知秦仙傲和段海峰,他们在做什么?”王安石心中自语,大步走向半山居方向,对王安石来说,只要太极社没摘十万分的长生果,他的心就格外宁静。 …… 书房中,秦朝取过白纸,随手研磨着墨。 “这摘十万分的果,真的就那么难?”秦朝脑海浮现一个词‘面积定律’,开普勒行星三大定律第一定律椭圆定律,第二定律面积定律,第三定律调和定律,秦朝脑中的‘面积定律’,正是开普勒行星三大定律的第二大定律。 “第一定律媛媛既然摘了十来万分,这第二定律得分只有更高,没有更低,小龙他们比我更不想将御空术送予他们,应该是尽力了,只是三年都没有……” 很快墨汁磨好。 “他们三年没成果,我对长生诀算法的了解不是他们所能比的,不可能要三年,或许一年就够了。”秦朝稍一思索,诡异的是脑海中便冒出一个方案。 秦朝一愣。 “这方案……”秦朝眉头微皱,“怎么我感觉这个方案我一定能够成功,而且感觉不难?是错觉么?”微一诧异,秦朝摇了摇头,“即便是错的,也必须找到错在哪里,先试试吧!” 很快秦朝纸上落笔,而后运笔速度越来越快,一个个长生诀演算公式行云流水般出现。演算中时间过得极快,转眼天近黄昏。 “公子,吃饭了。” “啊,阿碧,这就天黑了?”秦朝恍如梦醒,看了一眼笔下的长生诀公式,心中浮起怪异的感觉,“怎么我一点也不觉得这摘果很难?”心中摇了摇头,秦朝笑看向阿碧,“阿碧,我要闭关一阵子,时间难说,总之,我没出关,你让她们送饭菜到书房就是。” “又闭关?”阿碧嘴一嘟,“那今天的晚饭?” “看在阿碧的面子上,本公子就破例一次陪你们吃吧。”秦朝将笔放入笔洗中,拉着阿碧出了门。 时间流逝,每一天秦朝计算长生诀,脑海中各种公式,推算方法层出不穷,即便是遇到难卡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到解决方法,这一次摘取在秦朝看来有十来万分的长生果顺利得让秦朝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弄错了。(。) 第二章 三十三天,十七万分 火光摇曳,灼烧着鹅颈瓶底部,白衣款款,明艳妇人走入房中,瞟了一眼火苗前认真观察鹅颈瓶的女子。 “夫君大人闭关已经三十三天了,我刚才去看了下,他好像很兴奋。”白润儿走到一旁戴上白手套,美目却是看向仙玉婷,“自那一天夫君大人和你回来,便一直闭关,我看他写的好像是长生诀,他是不是在摘长生果?” 仙玉婷俏眉一挑:“秦魔头就像孩子一样,那天可能受了点刺激,太极社三年不出成果,他可能一气之下,就自己单干,别管他,润儿,那个实验的器材我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我们就开始动手吧。” “那个实验一旦动手,得连续三个月不能断火,我们得连续在这里看着,夫君大人这里……嗯?”白润儿一颤,看着四周涌起的烟雾。仙玉婷瞳孔也瞪大,往地面扫了一眼,又看向天空。 “这是异象!”白润儿激动起来,她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是夫君大人么?” 仙玉婷也神色激动,可眉头却皱起:“就算盛朝在摘果,也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十三天,之前听他说是在研究灵气。” 白润儿、仙玉婷都走出屋子,仰望着风云翻滚的天空。 岳麓书院寂静处一台阶上满头白发的老者看着天空。 “当年想尽办法,愁的是如何达到破碎虚空,如今破碎虚空大圆满,偏生无法破空而去。”白云老头低低叹息,“御空而行,秦仙傲已经做到了,接下来,他还会做什么……咦?”白云老头瞪大眼。随即醒悟,“是我这岳麓书院内有人摘果成功,也对,太极社社员如此努力,也该成功了。” 湘江边蒋凤棠、黄焕娟正谈笑而行,忽然两人都看向天空。而后兴奋的对视一眼:“不会是太极社十万分的摘果吧?” “这一带摘果,应该是太极社成员,我们还是通知一下其他人吧!”黄焕娟说道。蒋凤棠点了一下头,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啸声远远传开,立时一个个先天高手冲向清风峡。 很快清风峡以清风庄园为中心,一个个先天武者进入这范围而后望向天空。 “这是……” “这异象好清晰,而且……”几乎一瞬间望着天空的武者便呆住了,而后如失了魂一样。一个,两个……每一个进入这范围的都是如此。 不知不觉中三天过去,时值正午时分,倾盆的大雨缓缓停息,天空一幕幕震慑人心的画面潮水般褐去。 “嗯?” 仙玉婷一颤,恍如梦醒。 “终于结束了!”白润儿也如同大梦初醒,眼睛望着天空依然有着留恋回味的神色。 “这是什么异象,比媛媛那一次摘十二万分的果还要强大!”秦雨眼中满是赞叹。“这一次摘的长生果一定得分在十二万之上。” “嗯,我也有敢肯定!”秦凝沉声。 “确实该在十二万分之上。只是不知是何人摘了果?”李沧海开口,秋心淼双眉一挑:“会不会是秦公子?” “夫君大人他么?”怜妙玉看向秦朝的书房。 “盛朝好像摘果时间并不长,难道真是他……”仙玉婷低语着也看向书房,众女都看向那书房。书房中,秦朝看着白纸上完美的等式,眼里都是光芒:“成功了。虽然我感觉很容易,一气呵成的,可一定是成功了!嗯,这次太顺利了,怕是成果不大。还是先看看得分。”秦朝快速的计算着得分。 与此同时,清风庄园附近一个个先天高手也如梦初醒,而后兴奋起来。 “这样的异象,和那一次苏东坡摘取波粒二象性十分相似。” “不,我看比苏子瞻摘取波粒二象性时更强大,更诡异,这一次得分绝对是高到可怕!” “这一次异象居然不知不觉中就把我完全吸引进去了,这样的异象,据说都是得分十万分之上的,咦,我居然晋级了?我不是已经破碎虚空大圆满么?怎么还能晋级?” …… 一个个先天武者极度兴奋,而后互相询问,寻找着摘果之人。 书房内,秦朝端坐书前笔落如风,旁边莺莺燕燕,仙玉婷、秦雨、白润儿、李沧海、秋心淼……众女都围着秦朝。 “真的是盛朝?” “真是夫君大人么?”一个个目光惊讶的在书桌上的纸上文字上扫来扫去。 “除了本公子,还能有谁?”秦朝笑眯眯的,笔下如飞,计算着得分,忽然他眉心一颤,笔下动作一下慢了数分,缓缓的写着,很快一个数字出现。 “这是……”秦凝叫了起来,“十七万三千六百六十九分?” “十七万分?”君月如脸上都是兴奋的红光,“相公,你有没有弄错?这似乎太高了点吧?” “应该……”秦朝皱着眉,“应该错不了,不过我算得分时,你们一个个跑进来叽叽喳喳的说话,我一时分心,算错了也说不定,我再一遍。” “快点!” 秦朝再次扯过白纸,写划起来,没多久同样的数字出现在纸上。 “错不了,绝错不了,这一次是十七万分!”秦朝沉声,将笔往笔洗里一扔,一个翻身落入众女人群中:“本公子大公告成,来,得好好庆祝一下。”一伸手,揽住身边两个女子亲过去。立时----“哎呀,我记起来了,我的火还没关哩,这菜怕是得烧成炭了,我得去看看!”“玉婷,我们的实验好像……”“我还得处理电报来稿哩,不能在这里耽搁了……” 挂着五马图的大堂内,微胖老人喝着茶。 “父亲,刚刚飞鸽传书,说是不久前,潭州清风峡内发生了天地异象,其异象与当年苏东坡摘取波粒二象性时十分类似。但是更加强大。”程端彦走入大堂。 程颐手微微一颤,茶水荡出。 “和苏子瞻上次很相似,这么说是一个高质量的长生果?”程颐沉声。 程端彦微微点头:“这异象持续了三天三夜,结束后太极社没有其他人出来承认,只有秦仙傲站出来承认那异象是他弄出来的,呐。这是信件。”程端彦将手中的纸条递给程颐,程颐连看了起来,片刻后,程颐将纸条按在桌上。 “父亲,按这情报说,秦仙傲摘的长生果是行星运行的第二条定律,面积定律。”程端彦沉声,“这一条定律我们都猜测得分绝对在十二万分之上,没想到……” 程颐微微摆了摆手。将茶盏放在几上,长叹一声:“你不用多说了,秦仙傲既然亲自出手,三年将行星三大定律的第二大定律摘取,这也很正常。” “这倒也是,只是我们自己……”程端彦沉声。 “这事是逼不来的。”程颐摇了摇头,默默走向堂外。 大树下司马光看着啄米的信鸽,眼神仿佛呆滞了一般。 “父亲。我们不能和秦仙傲比。”司马康低声道。 司马光收回目光,将手中纸条搓成粉末:“这我自然知道。秦仙傲既然亲自出手,花费三年,能够摘取成功,这很正常,当年他姬妾郭娘子在无名岛上,不也三年摘取了行星运动第一定律?” “我只是在感慨武道进展之快。”司马光瞟了一眼司马康。“转眼之间就是万斤时代,转眼之间合一个长生诀得分上万,转眼之间得分上十万,转眼之间御空飞行成为现实,转眼之间。得分就已经到了十七万分,这往后……还会有什么?谁知道,可是为何这些……都是段海峰、秦仙傲做出来的?” 司马康沉默。 半山居王旁小心翼翼的看着王安石。 王安石目光反反复复落在手上的纸条上,片刻后将纸条一扔:“哈哈,秦公子摘果成功,那老夫就放心了。” “放心?”王旁眨了眨眼。 “旁儿,你想想,这十来万分的长生果,连秦仙傲都要花费三年,我们三年没多大的进展,太极社成员没进展这不是很正常么?”王安石哈哈大笑,拍了拍手,“好了,我们不用急,急也没用,按步就班来,当年我变法求强,就是性子太急了,不按规律办事,反而出了不少毛病,这一次总不能再犯同样的错吧。” 王安石微笑着走入书房。 秦仙傲摘果成功,传遍武道界。 “他的行星三大定律,正确性是得到了整个天下公认的,如今第二条定律也得以证明,可喜可贺,最难得的是得分一如我所猜测,是高于十二万分的成果!” “这三年,我一直都没什么进展,这整个天下,太极社、释道儒及天下诸派也在十万分以上的长生果上没进展,我还有些怀疑,想不到秦仙傲这样的人也要三年才能成功!” “秦仙傲成功都要三年,难怪整个天下没见动静,我们还是得沉下心来,不能先自乱了方寸!” …… 这四年,整个武道界先是痴迷于御空术,而后又是痴迷于快点摘取十万分以上的长生果,于真正的科学上反而用功极少,偏偏御空术也罢,十万分以上的长生果也罢,都是板凳要坐十年冷,费时费力却难以出成果的东西,因此武道界是一片冷清。 秦仙傲摘果,便如一块巨石扔进平静的池塘,武道界议论纷纷,很多做学问的连续三年用功在长生诀上都未见大进步,已是心烦意燥,焦急得有些乱了方寸,此时秦仙傲摘果消息一传来,便如一剂清凉药,一个个都心头安宁下来----连秦仙傲这样的人都要三年才功成,我们比不了他,三年没什么进展也属正常,还是安下心来好好的做功课,别无端焦急。 清风庄园内,阿碧、阿朱抱着孩子,秦佳、秦安一旁跑来跑去嘻戏玩耍,众女和秦朝围着火堆做烧烤。 “盛朝,你这一次真的只用了三十六天?这可是十七万分呀!”秦凝一幅不相信的神色。仙玉婷寒着脸:“这四年来,他虽然说是研究灵气,可是无所事事的时间那么多,谁知道他有没有思索摘这长生果的事?十七万分怎么可能三十六天便一口气完成?” “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秦雪轻笑着,目光一扫众女,“我觉得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你们说是不是呀?” “嗯!”“公子,你一定在说谎。”“夫君大人最爱采肿脸充胖子。”众女都笑说着。“哇呀呀,竟然不相信我。”秦朝叫喊着,眼珠一转,“要不我们打个赌,我继续摘果,上一个长生果你们说用了四年,那若是第二个也能在三五个月摘取……” “绝不可能!”秦凝哼声。 “若是我赢了,你们必须……”秦朝吐出一串英文,众女吃吃笑了起来。“休想!”“你赢不了!”秦雪、阿朱笑道。这时一旁秦佳叫道:“爹赢了就怎样?你们打什么赌?佳儿也要参加。”众女脸蛋有些红,秦雨笑骂道:“你小孩子一个别问那么多,你爹竟胡闹,你别可学他。” “哼!”秦佳嘟起嘴,忽然眼睛一亮:“爹,你明天回秦家寨,我也要去,我都好久没见丽儿、颖儿她们。”“我是去秦家寨合长生诀,要闭关的,哪有时间陪你,而且你这里还要上课,怎么能去,不行。”秦朝摇头。秦佳哼了声,不再言语。 第二天吃过早饭,清风庄园后院中。 “三个月,顶多三个月,我再摘一个长生果给你们瞧瞧。”秦朝嗖的飞上天空,怜妙玉、君月如、李沧海、秦雪、秦凝也紧跟着飞上天空,六人划过一道道光影消失在西北方向。(。) 第三章 气运通天? 光阴似箭。 秦家寨这一天发生了一件极为奇怪的事情,整个秦家寨大雨不断,一整天没有顷刻停息,可是稍一离开秦家寨范围却是艳阳高照。 大雨下了二天半说停便停,顷刻之间雨去云收,艳阳高照。 秦盛朝的新房中此时笑语阵阵,怜妙玉、秦雪正杀鸡宰鸭,君月如、秦凝、李沧海则是围在秦朝的书房中翻看着书上的一张张写满字的稿纸。 西厢房中热气腾腾,秦朝躺在浴桶中满脸惬意。 “按月如说是我这一次闭关用了六十八天,也就是两个月加八天,而这一次摘的行星运行定律的第三条调和定律得分首次突破二十万,达到了二十一万分。” “六十八天,二十一万分,上一次是三十六天,十七万分,太极社三年无功,整个武道界三年无功,可是我一两个月便……” 第一次十七万分还可以说是运气好,巧合,毕竟合长生诀实力重要,运气也极为重要,运气不好,有实力也能一辈子成功不了,运气好,可能年纪轻轻就成功了,而后数十年都一事无成,正因为这样,很多人摘了一个长生果,便开办书院,转为纯粹的理论研究。 可是运气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 “莫不是上一次凤悲师太掌权那三年……”秦朝缓缓擦拭着身子,“那三年我虽然没有写出第十本长生诀算法,可是不断的整理研究,这本身也是一种学习和进步,试试吧,再多试试。”秦朝走出浴桶。 两天后,段海峰摘果成功。他所摘取的行星运动第三定律调和定律得分为二十一万八千二百二十五分的消息传遍武道界。 秦仙傲两个月前摘果成功,如今段海峰也摘果成功,这在整个武道界看来是很正常,很符合事物发展规律的,甚至于段海峰没在这几个月时间内摘果成功,那一定是他在忙别的。段海峰摘果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心灵冲击。 清风庄园后院大树下。剑光闪烁,两团美丽身影蝴蝶般穿梭在剑光中。 “佳儿那丫头今天又嚷着要学飞,给我一顿念叨给念得捂着耳朵跑了。”秦凝笑眯眯与霍青比着剑,“有时想想也觉得我们那个夫君大人心太恨了,就让这两个孩子学会御空术又怎么啦?非得什么都得有要求,他提的那要求,哪里是两个小孩能轻易完成的?” 霍青轻轻一笑:“凝儿,我可听说,你在佳儿那么大时。已经为着整个秦家寨的生死存亡而费尽心机,连相公的开蒙识字都是你教的。” “你不知道盛朝那小子,从小就是个魔头,我哪里教得下他。”秦凝笑了起来,“你不知道他还没上学,小屁孩一个就把我们那里的大儒周广同给气走了。” “周广同我知道,他的才学确实很不错,盛朝气走他……嗯?”霍青猛的跳出战圈。瞪向天空。 “咦,又有异象?”秦凝手一抖。长剑落入剑鞘中,也抬头看向天空,眼中都是兴奋,“青儿,你说这会是谁?” “算算日子,夫君他自上一次在秦家寨摘果回到这里休息几天后闭关再次摘果已经有三十五天了。”霍青眼睛发亮。“凝儿,你说会不会是?” “难说!”秦凝也拿不定,毕竟最近几个月,秦朝先是三十六天摘得十七万分,那一次众人对他的‘三十六天’极为怀疑。可随后秦朝去了秦家寨,也就六十八天,再摘二十一万分,这可是实打实的,这一次又过了三十五天,是不是秦朝,谁也说不定。 “会是夫君大人么?” “是太极社成员,还是这一次依然是我们的秦大公子?” “如果又是夫君,这未免也……”秦雨、秦雪、郭媛媛、怜妙玉、仙玉婷……众女感应到这天地异象也都疑惑起来。而这异象自然也惊动了岳麓书院一带的先天高手,同样一个个都心中怀疑,二天一晃即过,当一个个从异象中醒来时。 很快一条消息传遍武道界。 “秦仙傲摘得长生果,得分为十二万一千四百八十一分。”程颐声音微微有一丝颤。 “这纸上是这么说的。”程端彦递上纸条,程颐接过后,目光仿佛粘在了纸上,半天后低低自语,“上一次他摘十七万分是一百零八天前,一百零八天,也就是不到四个月,不到四个月又摘得十二万分,他的实力是毋庸置疑,除了实力外,难道是运气?” “一定是运气。”程端彦沉声,“父亲,秦仙傲的实力比正常要高,如果没有运气辅助,他需要三年时间,可一旦有了运气,四个月摘一个果未必不可能。” “是啊,有老天照顾,是极有可能。”程颐低语着。 书房中司马光看着手上的纸条,许久,手一颤,纸条飘飞,司马光走出书房,看着天空默然无语。 “父亲,我觉得秦公子实力很强,可要一百零八天摘得第二果,这多多少少有一些运气。”司马康沉声。 “运气又如何?”司马光摇头,“运气永远是给有准备的人,不是他的实力达到了那个及格线上,有运气也抓不住,我怀疑,我们之所以三年多都没大进展,最大的原因还是实力不够,连及格都没达到,所有运气到了,我们也是视而不见,这才是最可怕的。” “这话有理,可是如何才能实力及格?”司马康苦笑摇头,“段海峰、秦仙傲无疑是实力达标了的,可是其他人,太极社成员至今没摘果,王安石、张鹏阳都摘过八万高分的长生果,苏子瞻更是摘过十六万分,王安石、张鹏阳、苏子瞻,甚至那个瞿有丰应该都是及格了,尤其是苏子瞻,可三年来,苏子瞻照样没成绩。” “这正是我奇怪的,秦仙傲、段海峰及太极社社员与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一种人,他们的思维方式极为奇怪,可是王介甫,苏子瞻……”司马光看着天空,目光满是迷茫,“王介甫和苏子瞻与我们在这方面是处于同一起跑线上的,他们能够,为何我们就不能够?” 吕公著走出黑屋子:“纯儿,虽然这一次秦仙傲摘果表面看是运气,可这种运气透着诡异,为何是他,是段海峰,没有王介甫、张鹏阳、瞿有丰,太极社诸人,以及强大到不可思议的苏东坡的好消息?” “父亲的意思是?” “每一次,秦仙傲、段海峰做出不可思议的成果时,我们都说是运气,可是每一次最后都被证明那不是运气!”吕公著声音沉重。 “父亲不认为这一次是运气?” “天知道!”吕公著苦笑摇头,“我但愿这是运气,我也不希望这是运气。” 吕希纯瞪着眼,吕公著这话完全就是自相矛盾。 钟山山颠王安石缓步下山。 “秦仙傲就是秦仙傲,段海峰也还是段海峰,可太极社依然是太极社。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这种情况下,才看出,真正的能人还是能人,哈哈,有趣,有趣。”王安石朗声而笑,笑声渐小渐低渐无声,“同样的,我王安石终归还是王安石呀!” …… 这一次不同上一次,一百零八天,秦仙傲便再摘十来万分的长生果,整个武道界是真正感觉到了不对劲。 或许是运气! 一个个也安慰自己,这是秦仙傲运气好,可是很多人心中也在思索,为何运气偏爱秦仙傲,为何老天偏爱有钱人? 清风庄园,秦朝陪伴妻儿,处理岭南政事,为报纸连载写稿,转眼三个月过去,而后秦朝重新进入秦家寨进行合长生诀的新一轮闭关。 又是一百零一天过去,秦朝再一次摘果成功,得分是三十一万分。 段海峰摘果成功,得分跨入三十万的大关,为三十一万八千二百四十三分,消息疯狂传遍武道界。 离上一次段海峰摘二十来万分的长生果,时间过去了近八个月,可是这一次摘的不是十来万分,也不是二十来万分,而是上了三十万分的长生果。 合长生诀分数越高,难度就呈几何倍递增,三十来万分只用了八个月,这比秦仙傲摘十来万分,只需一百零八天要更夸张。 上一次秦仙傲,可以用运气来解释,这一次段海峰也用运气解释?就算运气,这老天也太偏爱秦仙傲、段海峰了吧? 清风庄园,秦朝再一次陪伴家人,处理各种遗留的事务,三个月后再次闭关,又是三个月,二十六万分的长生果摘取成功。 秦仙傲摘果成功,其分数为二十六万六千二百二十八分,消息传遍武道界。 这一次距‘秦仙傲’上一次摘果,其间跨越了285天,也就是九个半月,时间跨度确实不少,可是整个天下其他人,包括太极社成员在这十万分以上的长生果上都失败,四年毫无收获。 别人四年无收获,秦仙傲第一次还以说是四年,第二次是一百零八天,第三次九个半月。 春去秋来,离秦仙傲摘第二十六万分已经八个月零九天,这一天,一道消息风一般传遍武道界----段海峰摘得二十三万高分的长生果。 光阴似箭,又是六个月零二十三天,《武林风》上登载通告,秦仙傲摘得二十二万高分长生果! ……(。) 第四章 六年光阴 秦仙傲、段海峰一次又一次疯狂取得成果,可是其他人,包括太极社成员,苏轼、王安石一年又一年一次都没有成功。 转眼六年。 这一天嵩山存古书院十分热闹,无数先天武者聚集,其中正院中王安石、司马光、程颐、刘琴、吕公著……一个个谈笑生风。 “咦,好像是秦公子他们到了。” “是他们!”院中众人抬头看向天空,一行十来人飞空而来,片刻后便落于院子中。“秦公子,段公子又不来么,咦,王巩兄也来了?”一个个连上前打招呼,众人看向秦朝身边的王巩时都眼露感激。 “别问段兄了,他不来才正常,若是来了才奇怪……”秦朝一边与众人寒暄,心中很是感慨,六年前自己接二连三,以段海峰和秦仙傲的身份在长生诀上夺取一个又一个成果,让整个武道界一个个有识之士惊醒了,认识到摘长生果一定有大诀窍,一个个在报上发言,探讨诀窍。 其中的意思谁都明白。 摘长生果的诀窍,秦仙傲、段海峰一定懂,可是大家又不好意思向他要,毕竟这些年来向秦段两个魔头要的好东西太多了,这时再开口,就算是魔道中人也觉得有些太不要脸了。 所以唯有让秦仙傲、段海峰自己站出来,讲出诀窍。 可是无论众人在报上探讨得如何精彩纷呈,真正该发言的秦仙傲、段海峰却只语不发。 而那个时候王巩道心种魔**刚好练成,虽然没达到至高境界,可是救治宇文柔娘是足够了,可偏偏王巩前往终南山帝踏峰找宇文柔娘的途中发现了生死仇敌门派踪迹。 自认武功大成的王巩报仇心切,低估了对手的实力。其实论境界及所修炼的武功本身,王巩是远在仇敌之上的,可是王巩不是从小一心修炼武技的人,王巩自小走的是文路,只是家逢惨变才开始一心修习武技。 武技不行,再高的境界也无法全部发挥出来。王巩顾不得先找到帝踏峰替宇文柔娘疗伤。或者是怕一旦见了宇文柔娘,又会失去敌踪,当时便冲去,一场大战,王巩虽然报仇雪恨成功,可是自己也频临死境,幸好秦朝曾将玉狐图赠与他,他以玉狐图对仇人中几个女子进行补采,将命给保了下来。可是命保住了,武功却是完全废了。 北宋时期的平均寿命为30岁,这时期一个人没有武功,那他的寿命便不可能长久,达官贵人,将养得好的长寿者自然也有六七十,甚至七八十岁,可王巩如今也是年近花甲。 没有武功。年近花甲,王巩自认没多长日子可活了。便在秦朝的清风庄园旁,筑了几间院子,而秦朝也连急急忙忙飞到帝踏峰将宇文柔娘给接了回来,于是宇文柔娘、王巩便成了秦朝的邻居。 也就在这时候,王巩劝说秦朝交出摘长生果的诀窍。 秦朝其实早已有心提高整个武道界的摘果水平,当时也放下了继续摘果。研究长生诀算法,凤悲师太在时秦朝研究最终没有出成果,可这一次,又因为摘了不少长生果,长生诀算法公式更加丰富。秦朝反而有了不少心得,已经理出了一些头绪。 此时王巩劝说,秦朝便借坡下驴,做一个顺水人情,在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文章中将王巩劝说的事情也一一录入进去,这才讲叙了自己对摘果诀窍的看法。 若是十年之前秦朝讲叙摘长生果的诀窍在于长生诀算法,相信的会没几个,怀疑者遍地皆是。 可如今。 秦仙傲给予武林的好东西太多,虽然依然很多人对秦仙傲人品有怀疑,可是秦仙傲在这事上,却没有理由去欺骗武道界。 因此一个个开始研究起长生诀算法来,在众人研究长生诀算法半年后,秦朝抛出第十本长生诀算法书,这本书一面世,便引起了轰动,凡是想摘长生果的都疯狂的研究这本书。而后仅仅一年零三个月,洛学摘得第一个十万分之上的长生果,向秦朝换取了御空术。 到了今天,已经有洛学、新学、涑水学派……八个门派得到了御空术。 武道界因为王巩的劝说,而得到了摘长生果的妙诀,而得到了御空术,见了不久于世的王巩自然不吝自己的感激。 “各位,想想时辰也到了,我们还是去嵩阳书院吧。”司马光忽然高声道。 “正该如此。” 一个个连走出存古书院大门,没多久后,嵩阳书院广场上一个个看着天空。 “上一次天外来客出现的是智慧恐龙,这智慧恐龙明明功法低级,可**力量让人恐怖。”秦朝看着天空,自上一次出现长颈猴、巨鸟怪物后,这十年来,不时便有天外来客造访,来了很多人类,也来了不少怪模怪样的智慧生物。 对于人类,只要不是邪恶之徒,众人自然接受,可是怪物,整个武道界大多数都不同意接留。 偏偏异类智慧生物往往**极为强大。 因此大多数时间其他武者都不是对手,只能由仙玉婷、秦雨、李沧海等人当刽子手,到了现在,众女对天外来客的异兆都有些发悚,因为实在不想再手惹异界生物的鲜血了,众女不想当刽子手,武道界也没多少人能够担任得下这任务,最近四年,秦朝只好每一次天外来客现身都亲身前往。 这时强光亮起。 秦朝眼睛微微一眯,死死盯着空中。 “希望来的不是怪物。”众女不想手染异界智慧文明生物的鲜血,秦朝何尝想,因此秦朝心头也有些发悚。 强光中现出一个影子。 “好像是人类。”秦朝精神一震,强光黯下,影子越发清晰,彩虹现,一只手出现在空中,那是只人的手,很快空中整个人出现。 “啊!” 无数惊叫声响起。 秦朝也瞪大眼,而后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司马光,天空中的人模样与司马光是一模一样的。 “那异域来者,快报上你的名姓,来自何方,所处世界又是何模样!”韩忠彦狂喝道。天空中飘下的司马光脸色沉凝如墨。 “我复姓司马,名光,字君实,号迂叟,幼出生于光山县……”来人沉声回答。众人一一询问,尤其是司马光更是亲自询问,时间流逝,众人脸上浮起古怪神色,来的是另一个世界的司马光,那一个世界与程养所在的世界极为类似。 很快---- “既然你是另一个世界的司马君实,这事就好办了,司马君实的人品,大家还是都信得过的。”程颐朗声一笑,“你以后就是我们自己人,对了,你的名字?” “光者,明也,不如我就叫司马明吧,至于字就叫君亮。”司马光沉声说道。 “如此甚好。”程颐上前挽住司马明的手臂,王安石、苏轼、吕公著等也上前攀谈,秦朝也走上前,见司马明好奇的看过来,连一拱手:“君亮先生,我叫秦仙傲,无字亦无号,人家敬我叫一声秦公子,平常都是秦仙傲长秦仙傲短,再不敬都就是秦魔头,君亮先生若是看我不顺眼,也可以叫我秦魔头。” 司马明脸上浮起疑惑。 “君亮,我们这个世界前面都与你们那个世界是一模一样的,可是最近二十年来就一切大变样,而这变样秦公子是最大的推手,所以你别看他年青,却是个真正的智者。”司马光沉声介绍。 “二十年大变样?”司马明眉头皱起,他那个世界自他司马光归隐后,新旧党争一而再,再而三,整个国家都乱七八糟,到司马光破碎虚空时,已是烽烟四起。 “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吕公著朗笑道,“君亮,我可跟你说,你来得还真是时候,明天就是正叔孙女出嫁的日子,我们呀正准备去喝个痛快。” “君亮,走吧,我们先去丰乐楼喝个痛快,再去正叔家打扰。”王安石也笑道。 “先去丰乐楼,再去伊川?”司马明皱着眉,他的印象中,丰乐楼虽然是天下第一豪华酒楼,可是与这里距离极为遥远,而且丰乐楼与伊川府距离更远。 司马明正要开口询问。 “诸位,走吧!”程颐说话间,人已经腾空而起,直射天空。 司马明疑惑间,吕公著、王安石、苏轼、刘琴、秦朝……一个个也都腾空而起,甚至司马明目光发现这些人腾空而起时,根本没有屈膝蹲身,就好像有一根绳子吊着他们往上腾起一样。 “赶路根本用不着纵跃得那么高,怎么……”司马明抬头看向腾空的众人,眼睛一下瞪大,此时程颐已经到了五十丈高空,其他的也都到了三四十丈高空。 五十丈? 司马明有些懵了。 一只手抓住司马明的手臂。 “君亮,我带你一程。”司马光沉声,抓着司马明也腾空而起,众人一路直窜云霄,转眼便是二千米高空,而后向着东北方疾射而去。(。) 第五章 请秦先生论道 湘江去洞庭湖入口有一白马寺,因屈原流放,曾骑白骥于此渡江,又因杜甫游洞庭于此作《白马寺》一诗而得名,白马寺不远依山傍水有一大庄院。 此刻庄院中欢声笑语,酒肉香气薰人。 “司马先生,我敬你一杯!”一身大红喜袍的中年人举杯向司马明敬酒,司马明连受宠若惊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王先生,”中年人看向一旁微笑吃菜的王安石。 四周顿时一静,脸上都露出笑容,秦朝也露出好笑的神色。 一身红袍的中年人叫祖日桓----一个因破碎虚空而来的大牛人。 中国古代最伟大的数学家人人都知道叫祖冲之,可是另一人却少有人知,那就是祖日桓。祖日桓是祖冲之的儿子,父亲子俩的数学成就都十分丰富,《缀术》是他们的代表作,被列为《算经十书》之一,只是后世失传。 祖日桓解决了魏晋时期刘徽未解决的问题----计算球体的体积,其中他运用到了‘幂势既同,则积不容异’的原理,在后世西方直到十七世纪才由意大利数学家卡瓦列利发现,比祖日桓晚一千一百多年。 当然父子俩最为有名的是数学上的成就。 可是天文上,祖冲之创制了《大明历》最早把岁差引进历法,祖日桓两次向梁武帝提出修改历法,纠正何承天元嘉历法的疏远。 机械上,祖冲之曾造指南车、欹器、千里船、水碓磨等,都极有成效。 祖日桓和祖冲之主要研究方向是数学、天文及机械,自然他们的处境与沈括一样,与正统学派格格不入,也因此祖日桓破碎虚空后来到这里。发现被唾弃的‘贱学’已经成为整个武道界人人争相研究的香饽饽。 大喜过望,混得如鱼得水。 又因秦朝对祖日桓极为看重,引荐他与沈括交往,这些年如果说科技上有什么大的进步,就是祖日桓与沈括在数学上做出了惊人的成就,最牛的是两年前两人合出了一本书----《坐标几何》。 “不愧是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数学的儿子。”秦朝心中很是感慨。坐标几何就是后世的解析几何。 笛卡尔的解析几何后世人学起来极简单,好像就那么回事,可这是事后诸葛亮的看法,实质上,解析几何将‘数’与‘形’进行统一,并在数学中引入了变量的思想,是真正推开了一扇大门,是数学史上一个划时代的变革。 因此恩格斯就曾说‘数学中的转折点是笛卡尔的变数,有了变数。运动进入了数学,有了变数,辩证法进入了数学,有了变数,微分和积分也就立刻成为必要的了,而它们也立就产生,……’ 很多牛人都对解析几何给予了高度的赞誉。 也因此,秦朝一看到祖日桓和沈括居然这么快就弄出了解析几何。几乎都有些懵了,而后便在报上花大量的笔墨在报上不遗余力的吹捧。 也因秦朝的吹捧。原来武道界还不怎么待见的解析几何立即身价狂涨,而祖日桓也因此成了武道界宗师级别的人物。 沈括也算是咸鱼翻身,不再像以前那样受张夫人的欺凌,至少,祖日桓找沈括商讨学问,张夫人绝对会躲得远远的。 祖日桓功成名就。不知怎么和程颐的孙女程静思看对眼了,或者说是程静思倒追祖日桓,便有今天的这场婚礼。 看着祖日桓要向王安石敬酒,一个个暗中偷笑。 “王先生的气魄和远见卓识为我所佩服,您能来我的喜宴。日桓受宠若惊,这一杯劣酒,还望王先生不要推辞。”祖日桓说道。王安石手淡淡一摆:“我从不喝酒。”祖日桓一愣,端着酒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了,景烁,介甫这人是真的从不沾酒,别说你,就是当年他在包拯手下办事,包大人敬他酒也被他冷冷拒绝,前些年段海峰的婚礼上,他也照样不给面子,你用茶敬他一杯就是。”程颐笑呵呵说道。 “原来如此。”祖日恒朗声一笑,给王安石敬了杯茶,而后看向秦朝,四周再次安静下来。 “秦先生,静思曾就学太极班,现在又是太极社成员,可以说你就是她老师,我自来到这个世界后,也多得你的照顾,让我接触到岭南的先进科学技术,所以我眼中,你也是我的老师。”祖日恒沉声说道。 “哈哈!”秦朝一笑,“景烁,我也就给你帮了点小忙,老师二字千万莫提,我承担不起。” “秦先生,你对我的恩惠,我祖日恒岂敢不记在心上,可是……”祖日恒声音陡然尖锐,“这些年我找你请教数学、机械、天文上的学问,不是找不到你人,就是被你推三阻四的拒绝,一次两次也罢,八次九次尚可,可是三十七回,每一回都被拒绝,秦先生,你这究竟是何意?” “这……”秦朝心中苦笑,为何不愿与祖日恒谈论学术,一来是秦朝确确实实很忙,《新青年》报各栏目不能停载,岭事的不断渐近改革,每一次改革都要费尽心机,学问上的事要忙,长生诀算法要研究,灵气上的研究更是一个超级耗时间的大户,除此之外,秦朝也不想亏欠家人,因此能抽出时间也都用在陪伴家人上面。 最重要的是秦朝不愿意科学上一切都由自己包办,远离祖日恒,让祖日恒自己做出科研成果,对秦朝来说意义更大。 “景烁,我是极为看中你的,远离你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不必多心。”秦朝微笑说道。 “不多心,岂能不多心?”祖日恒声音高昂,“我也是知道秦先生你贵人事忙的,我也不想多纠结于过去,这一次,我的大婚,诚蒙秦先生您看得起。日理万机中抽空来吃酒席,很是看得起我,我本不该多加叨扰,可是心中有些疑惑,不解决总感觉不快,因此想请秦先生答应我一次。这一次婚礼为我解一些惑。” “景烁,你这又是何苦了,这大好的酒宴……”秦朝摇头。 “我们都是做学问的,什么事情都可以丢下,唯独学问为第一等。”祖日恒吐着酒气喝叫道,“我想不仅我祖日恒想看看秦先生论道,其他人也必是如此。” 四周顿时响起一阵起哄声。 “哈哈,秦公子,你就给景烁解一解惑。” “秦公子文章犀利。大家有目共睹,可是现场解答,这种事情大家很少见,我们也正好可以一睹为快!”一个个起哄。 秦朝眉头皱起。 祖日恒将酒坛一放,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秦朝道:“秦先生,对我来说,学问重于一切,今天你要是不愿意指点鄙人。我就……我就……” “就什么?”四周哄笑响起。 祖日恒一捋袖子,粗着声音道:“我就不洞房了!”整个四周笑声响起一片。“好!”秦朝沉声开口。眯着眼扫了一眼脸色坚定的祖日恒。“这祖日恒看来当了真。”秦朝自然看得出祖日恒并非在说笑,如果自己不答应,这人还真可能自此不与程静思同房。 “秦先生,您请稍等。”祖日恒脸上浮起小孩子一样开心的笑容,他一双沾满酒气的大手连向着怀中衣服内掏去。 “秦先生,景烁是我们天外来客中最杰出的学者之一。” 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响起:“而您也是贵世界本土最杰出的领袖。景烁向您请教学问,代表着我们天外来客与贵世界的较量。” 较量?一个个看向说话的青衣老者,这人虎背熊腰,身高二米三,一身皮肤上毛发极长。 “祖圣才。你什么意思?”韩忠彦沉喝道。秦朝微微蹙眉,这些年隔三差五便有天外来客到来,而祖圣才是九年前降临的天外来客,他建立天域门,很多天外来者都宣布加入天域门,因此天域门也成为武道界极有特色的一个门派。 这个门派一开始众武道界人士并未当回事,可是五年前,天域门便开始在科学上有了建树,尤其是祖冲之的数学,祖圣才自己写的《屈光学》以及天域门另一牛人卡洛多的《气象学》都水准极高。 尤其是众人沉迷于御空术的灵气研究与摘长生果之上,科学上自然就忽略了,而秦朝这些年也没有在科学上发力,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祖冲之、祖圣才、卡洛多的一些成就就显得格外亮眼。 这本没什么。 可是祖圣才因着这些成就变得极狂妄,称本土派没什么,甚至他以学问设擂台,向刘琴求婚,虽然刘琴不理睬变得无疾而终,可是这也成了武道界本土派的一个耻辱,偏生,自然科学最近众人还真拿不出什么好的成果来压下天域门。 “我等天外来客,头脑并不比你们本土派蠢,道德上也不弱于你们,可是你们眼中,我们一直都是另类,一直都是低人一等。”祖圣才声如雷霆。 众人脸色沉凝,这么多年天外来客不断,大家也不是傻子,自然摸到了很多规律,比如说,天外来客所在的世界的科学是落后于这里的,武学是落后于这里的。 也因此有人提出了一条让所有天外来客不舒服的定律。 世界有等级,破碎虚空就是进入高等级的世界,所有来到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他们所在的世界是低于我们这个世界的。 “虽然这些年,我们天域门取得了很了不得的成绩,可与你们共处时,一说起这事,你们往往就是这算什么,比起秦公子,段海峰发表的学术著作,这是小巫见大巫。”祖圣才声音满是不服,“秦公子,段公子的成绩我承认,可那些都是以往的,这些年来,他拿出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祖圣才猛的眼睛瞪向刘琴,“刘先生,我祖圣才哪里配不上你?每次我和你说话,你总拿段海峰、秦仙傲来搪塞,这一次你敢不敢和我打赌!” 刘琴眉头一皱,祖圣才人才不错,又兼对她刘琴一往情深,确实是良配,奈何……她心中另有他人,也因此每次祖圣才前来纠缠,她都是能躲则躲,躲不过也想方设法赶他走,自然而然的不时拿段海峰、秦仙傲做挡箭牌。(。) 第六章 祖圣才的怨气 “祖圣才先生。”刘琴声音冰冷,“你这又是何苦,强扭的瓜不甜,男女之事不能勉强,我本无心儿女之事,即便你的才华当世第一,傲视千古,又能如何?” “别假惺惺的说得动听,我看你根本就是瞧不起我们天外之人。”祖圣才声音凄厉,一砸手中酒碗,“刘琴,不管你赌不赌,总之今天我们天域门准备了九道科学难题,这九道科学难题我们并没有答案,我们就以这九道题向秦仙傲,以及诸位本土人士发起挑战,时间为一年,一年之后今日,看是我们天域门解答的题多,还是你们本土更多,我祖圣才在此立下毒誓,如果我们天域门输了,我以后绝不纠缠你刘琴。” 刘琴脸色难看:“祖圣才,我们做学问的人求的是天地大道,不是意气之争,即便让你们天域门赢了又如何?此事,我是不会参予的。” “武道界不止你刘琴一人。”祖圣才冷笑着目光轻蔑的扫视着四周武道界一个个做学问的。 武道界众人脸色都极为难看,武道界确实是有些瞧不起天外来客,现在祖圣才挑衅,谁不知道这事祖圣才必然有十足把握,甚至他嘴里没有答案,谁知道是真是假! “好!” 司马光蓦的站起:“老夫答案这事。” “祖圣才,你与刘琴先生的事,老夫不管,不过你向我本土武道界发起挑战,这种事倒是挺有趣。”王安石朗声开口,“老夫本也事忙,可这种挑战还真是不能不接。” “我们武道界能有现在这样的成绩,是因为全体同仁心思放在真正的钻研学问大道上。”程颐长叹一声,“这种意气之争。本无意义,也没必要,祖圣才先生既然执意如此,我们还真的只能接下了。” 而后吕公著、董汐严、邵伯温、苏轼、赵挺之、慎独……一个个表态接下这个赌。 “嗯?”秦朝一扫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人,只见一个个脸色沉凝难看,甚至眼里都有着无奈。 “也对。这祖圣才既然拿出来打赌甚至发毒誓,要为他天域门扬名,九大题,就算没有全部拥有了答案,也至少有一半已经拥有了答案,这才能保证不输。”秦朝心中默然。 “哈哈!”祖圣才一声朗笑,“看来你们本土派还算是有些胆量,你们放心,我天域门绝不作弊。这九道题我们并没有答案,也是这些年研究科学中产生的疑惑,用此来比试,只有对我们不公平,没有对你们不公平,可不这样,岂能显出我们天外之人的能力?” “祖掌门的话,我可以做证。” “大家放心。这九道题我们天域门真的没有答案。”一个个天域门人也站起来拍胸脯作证。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吕公著众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苦涩。 “没答案。鬼才信。”程颐心中叹息。 “或许你们是没有答案,可是这么多年研究这些题,答案怕是已经心中有数了,只是没有白纸黑字的写出来,或者完成最后一跳。”司马光心中冷哼。 “没有把握,谁会跳出来受辱。不过我等处世为人,当迎难而上,岂可畏惧挑战。”王安石沉着脸,挑战王安石不惧,可是最后输了。让整个本土武道界丢脸受辱才是王安石担忧的,可是这种情况,能拒绝么? 相比于庞大的本土武道界,在人数上,天域门就是一只蚂蚁。 一只蚂蚁向大象发起挑战,无论是什么挑战,大象拒绝得了么? “景烁,把题给诸位看一下吧。”祖圣才笑眯眯道。 “秦先生,我们这里有六道题都是算学方面的,请你过目。”祖日恒早就拿出了题目,这时连递向秦朝。秦朝接过翻开目光看向第一道题:“设有曲线,欲求其上一点处的切线!” “是这题?”秦朝又扫了一眼后面的题,脸色沉凝。 祖日恒拿出来的共六道算学题,每一道放在秦朝前世那个时代,秦朝身边一百个人中没有七十个会做,也有六十个做得出。 或者说很多都是一个初中生,高中生也能轻易做出的,可是放在这个时代,放在古代,这些题就算到了十七世纪,十八世纪,也是各种数学大家,科学巨匠头痛的。 “解,还是不解?”秦朝眼睛微微闭上,科学的道路都是步步唯艰,一个发现可能要数十年,数百年,可一旦发现了,真心不难,后世人学习,也就那么回事。正因这个原因,秦朝一直以来都极力克制,尽量慢点将后世的知识抛出。 “我现在抛出来的很多知识都是后世西方五六百年科学家接连不断努力的成果,这已经搅乱了科学界的正常发展,让人造成一种映象,好像科学很容易,可实质自己却总拿不出成果,而后心浮气燥……”秦朝脑海中各种念头涌现。 “秦先生,这些题都是要用经年累月去思索,甚至穷其一生都未必能找到答案的。”祖日恒沉声,“我本也没打算您现场就给答案,只是您是当世智者,我希望您看到这些题后,日后能放一份心思在上面,找不到答案没关系,若找到了好的解决方案,一定要教与我。” “秦公子?”秦朝身旁王安石开口,一双双目光也落到秦朝身上。 “王先生,给。”秦明将题递向王安石,王安石连接过,看了起来,渐渐的脸色有些难看。“君实。”王安石将题递给司马光,司马光读了一会也陷入了思索,整个武道界一个个传递着题目,一个个陷入了深思。 王安石、苏轼、刘琴、程颐、司马光越是学问深厚,地位高深的脸色就越难看,这些年因为自然科学在长生诀上取得的巨大成功,众人不管嘴上如何说,私底下对于算学、自然科学都是极重视的,接触多了。很多问题也遇到过,祖日恒交上的题目,他们多多少少都遇到过,一直都找不到答案,这时自然心中沉重,压力如山。 “哈哈!”祖圣才朗朗笑声响起。“诸位先生,我天域门的这几道题如何,可还够劲?” 一个个脸色难看。 “诸位先生不说话,莫非认为我们这些题水平太差了,不屑回答?”祖圣才狂笑。 “祖圣才,你这些题很有难度,非我们一时半刻答得出来的。”韩忠彦喝叫道,“你不必多言,不是还有一年时间么。一年后的今天,总会给你们一个答复的。” “哦!”祖圣才长叹,又看向身旁同为天域门的众人,“善兰,阿基德,看来我的打赌输了,输得不甘呀,没想到堂堂本土这么多自诩大学问家。博学通儒,居然……”他连连摇头。 韩忠彦眉头一皱:“祖圣才。你阴阳怪气说什么打赌输了?” “没什么,就是我和善兰参加酒席之前曾和祖掌门打了一个赌。”阿基德笑说道,“这个赌么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们认为这些题,拿出来后,你们一定当场做不出。祖掌门却认为,你们本土武道界能人大佬无数,岂会连一道题都给不了答案?可是没想到……” “我输了,输了,没想到……”祖圣才连连摇头。“是我高估了本土武道界,是我以为……” 一个个本土武道界人士脸色极为难看,目光都落在司马光、程颐、王安石、苏轼、秦朝等众大佬身上。程颐垂着眼皮,司马光、王安石脸黑如墨、刘琴满脸自责,苏轼没了以往的豁达和笑容,虽然这些题目很难,答不出来没什么,可是祖圣才的讥讽怎么听都不舒服。 “祖圣才,我们是人不是神,即便有那一些成果也都是汗水加那么点运气才得来的,现场做不出你这些题很正常,我们自当知耻而努力,你没必要在那里装模作样。”韩忠彦喝叫道。 “没错,师朴言之有理,或许你祖圣才自认是聪明人,可我们,从来不认聪明,认的是知耻而后勇,认的是勤能补拙。” “你们的题做不出又如何,做得出又如何?我们的成绩谁也抹不去,不是你们一个小小的打赌就如何得了的!” …… 一个个喝叫起来。 韩忠彦瞪着祖圣才:“祖圣才,你先前说是用九道题来打赌,如今为何只有六题?” “哈哈!”祖圣才一声大笑,“是我们天域门安排错了,我们确实是准备了九道题,为何只拿出六题,因为我与善才、阿基德打赌,他们认为六道题便足够了,我们当时定下了规矩,如果你们当场解了一两道题,那说明这些题对你们来说不难,我们便抛出真正的大杀器,剩下三道题,可是你们若是连前面这些简单的题都一题不能解,又何能解开后面难上百倍的题?” 四周一片寂静。 羞辱,**裸的羞辱,如果偌大的武道界千门百派如此多的做学问的,连对方后面三道题都无法逼出,这成什么了? 可是能如何? 众人陷入深深的沉思,只有,只有快速给出这些题的答案,才能洗刷这个羞辱,可是…… 真正的大佬,思索过这些题,以前做过这些题的心中都摇头,以前那么多时间都无法给出答案,这短短时间内如何能够? 刷! 祖圣才看向闭目而坐,眉心微蹙,仿佛也极度头痛的秦朝,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秦公子,祖某自来这个世界,耳里听得最多的便是秦公子你的英雄事迹,看得最多,读得最多,研究得最多的也是秦公子你的大作,我对您的佩服可以说是五体投地,刘琴先生与我在一起时,也每每说起您智慧通天,这些题难得住别人,绝难不住你。”祖圣才声如洪钟,“我想,你一定是在谦虚,想给大家表现机会,这才默不作声,其实这又何必?” 一双双目光齐整整落在秦朝身上。(。) 第七章 我相公是给大家留面子 秦朝眼睛缓缓睁开,脸上浮起一丝感慨:“这些年,我的主要精力并没有放在自然科学上,可是偶尔抽空研究一下还是有的,这些题,很好,很经典,很不错,也很有难度呀。” “秦公子,这些题对于他人自然是有难度,可于秦公子而言,定然不屑一顾。”祖圣才朗声说道,“秦公子,我想您真要做,挥挥手便能给出答案吧!” 挥挥手给出答案?众人沉着脸,祖圣才明显就是将秦仙傲架在火上烤。 “祖圣才先生说笑了,先前韩先生说得很好,我们都是人,不是神,这些题即便是神来了,也不可能挥挥手就给出答案。”秦朝微笑道,“这样吧,一年后的今天,我会把全部答案给你。” “一年后今天?” 祖圣才仰天狂笑如雷。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天下第一智者,见识了,见识了,善兰、阿基德,天域门诸位朋友,我们错了,我们确实错了,我们对秦公子太过于抱有信心,想不到,想不到呀!就是不知段公子又是如何!”祖圣才阴阳怪气声音响起,一些天域门门人也连连接腔,说着各种讽刺的话。 “咯咯!”一串如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秦娘子?” 一个个看向笑得花枝乱颤的秦凝,秦朝也疑惑看向秦凝,这种酒席像秦凝这样的女眷这时代是不能上席面的,可是秦凝非要来,秦朝自然也没办法,况且骨子里秦朝就不认可女人不能上席面,因此秦凝说要来,秦朝也没反对。就直接带着她来了。 众人印象中秦仙傲是反儒家,反孔夫子,甚至反诸子百家的‘魔头’,岂会将俗礼看在眼里,所以秦仙傲带了女眷,也没人敢说。或者像程颐、司马光这样的人知道说了也是无用,不如干脆不说,免得自己不痛快。 “秦娘子,你为何发笑?”苏轼咦声询问。 “没什么,就是笑某些人不知天高地厚。”秦凝脆声说道,“我夫君的能力如何,世所共知,即便千百万年之后,也无人能够抹杀。某些人弄了些不三不四的题,便在此嘲笑,殊不知已成小丑,我岂能不笑?” 祖圣才脸色一沉:“秦娘子,秦公子大才和功绩我并没有否认,反而佩服得五体投地,是以才以为这些题难不住秦公子,只是秦公子居然……令人太过失望。这有什么可笑的?” “哼,你真以为这些题能难得住我夫君?”秦凝脆声道。 “我也认为难不住秦公子。可事实是秦公子说要明年才能给答案。”祖圣才笑眯眯道。 “我夫君说明年给答案,那是给你留面子,给在座的各位大人留面子。”秦凝得意洋洋道。 祖圣才哭笑不得,四周一个个也哭笑不得。 “怎么?”秦凝脸色一沉,“你不信?” “信,哈哈。自然是信的。”祖圣才大笑了起来,这笑声谁都听得出是讽刺。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一个个也暗自摇头,这秦仙傲带了一个什么姬妾,完全不知天高地厚。 苏轼则是一挑眉。 “秦娘子,你先前的话当真?”苏轼可是知道秦朝的学问深不可测。拿出来的永远只是一部分,别人不信秦凝,他却是有些信了。 “还能有假!”秦凝哼声。 远处一桌公孙大鹏这时心中一动,他做为秦凝的师父,自然知道秦凝绝不是什么长得漂亮一点外,脑子里都是草包的花瓶。 “凝儿,难道秦公子真的轻易给出答案?”公孙大鹏连传声询问。 秦凝看向秦朝:“相公,你就给大家开开眼,解了这几道小儿题吧。” “凝儿。”秦朝连虎着脸,“一时片刻,我哪里会做呀。” “你不会?”秦凝咯咯笑了起来,笑得像只得计的狐狸,“哼,别以为我不懂,你在书房写的算的,每一个字我可是都偷看了,虽然有太多都看不懂,可这几道题的解法,我还真的从你的稿纸中看到了解法,你若是推三阻四,不如由我来解。” 静! 四周一片安静。 王安石看向秦朝:“秦公子,******所说的话可当真?” “这……”秦朝狠狠瞪了秦凝一眼,众女喜欢传看秦朝的草稿纸,其中尤其以仙玉婷、白润儿、怜妙玉、君月如、秦凝、郭媛媛为最,秦朝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在乎,而且草稿毕竟是草稿,是方便秦朝自己演算用的,因此写在草稿上的永远是支离破碎,零零散散的,脑中所得,纸上十不存三,秦朝不怕众人看到了秘密,再者看到了又如何,家人面前秦朝并没有太多需要隐藏的,无非就是提前暴露了一些实力而已。 只是秦朝想不到自己写的一些后世的数学草稿居然让秦凝给看懂了,而且还研究得挺不错。 “笔墨纸砚,文房四宝。”秦朝朗声开口。这话一出,很多人兴奋起来。 “快,快去书房拿笔墨纸砚来。”祖日恒连向仆人喝叫道,秦朝的话无疑是承认了秦凝所说的一切,虽然祖日恒心中很有些怀疑,这些难题秦仙傲真的能够解,可到了这个时候,除了拿笔纸来让秦朝解,还能怎样。“是!”仆人连往书房大步走去。 “秦公子真的早就有了答案?” “谁知道,不过他要不动手,他的夫人就要亲自动手,他现在是赶鸭子上架,不解也得解了。” “可是他夫人绝不可能害他的,这些题对我们来说是难于登天,可秦公子说不定真的当小儿题。” “他夫人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害他,可是这么难的题,你真的以为他能轻易搞定?”四周响起嗡嗡说话声,很快仆人端来空桌子,又将笔墨纸砚都准备好。“秦先生,我来替您磨墨。”祖日恒连上前,很快磨好墨,秦朝提笔沾墨,笔动如飞。 众人连上前观看,只见秦朝笔落处,一个个毛笔字显现,字字有仙气,笔笔如游龙,尤其是秦朝下笔如风,略带醉意的以行草写出,当真是笔如风,字如同活了过来,要扭身飞离纸面一样。 一个个眼睛发亮,再看纸上的解法,却是: “有曲线f(x,y)=0,欲求其上一点p处的切线,考虑一段‘任意小的弧’pq,它是由增量qr=e引起的,pqr我们可以想象为……” 会者不难,难者不会,一个知识点一旦真正解决了,有时是很简单的,只见秦朝一笔而下,顷刻间便将笔一搁,淡淡道:“这就是第一题的答案。” “这就是第一题答案?”一个个瞪眼,而后连思索起来。 没人发现此时祖日恒眼睛瞪得铜铃一样,而后脸上闪现出兴奋的红晕。 西边屋廊下坐着三桌都是天域门的大佬。 “掌门,秦公子说是解出了第一题。” “没这么容易,这些题个个都顶天难,你还当真相信那秦娘子的话。”祖圣才淡淡说着,眉头微皱站起身走到众人围着处。 “大家让一让,这答案让我看一看。”祖圣才喝叫道,一些人连让开路,祖圣才走到桌子前目光只是往秦朝纸上扫了三个呼吸,便身子一颤,诚如很多人所猜测,这些题,天域门确实是有些答案,即便没有答案,也有些思路。 “好,好!”祖日恒忽然大叫起来,“秦公子,这道题解得好,没错,我认为是这答案。” 秦朝微微一笑,这一道题秦朝自然没使用正常的方式去解,而是使用后世巴罗的‘微分三角形’方法。巴罗是剑桥大学第一任‘卢卡斯数学教授’,开设过初等数学、几何和光学等课程,被后世评为复辟时期三一学院最佳院长之一,但是他最为让人所津津乐道的是他是牛顿的老师,是发现牛顿天才的伯乐。 而巴罗的微分三角形方法求曲线切线也是他的杰出成就之一,对于微积分的诞生有着不小的意义。 “既然景烁认可了这答案,那么我们开始第二题吧。”秦朝毛笔稍一舔墨汁,又在纸上笔走龙蛇。“此法为虚拟等式法,将线段b分成两段x和b-x……”这一题秦朝依然没用后世正规写法,而是用了17世纪的大数学家费马的有名解法。 很快秦朝停笔,扫了一眼祖日恒和祖圣才。 “美妙,美妙!”祖日恒眼睛闪着光,兴奋的自言自语,祖圣才凝眉沉思,片刻后身子一颤,脸色有些难看。 “这第三题么,确实也有些难度。”秦朝笑眯眯的笔尖舔了舔墨汁,再次纸上飞速写了起来,顷刻之间秦朝收笔,“这是第三题的答案。”说完后再次沾墨,片刻后,“第四题就是这么解,倒是第五题难度不小!”秦朝嘴里说难度不小,可是笔动如风,顷刻之间笔停。 “好了,这就是第五题的答案!请大家指教!” 可这时谁能指教,秦朝解的第一道题,一个个还在思索,为何要如何,是否有错误。 秦朝当然知道这一点,他微微舔了舔毛笔:“这第六题是个好题目,很有代表性,而且难度最高,我试试!”再一次落笔,也是片刻之间,“不好意思,好像我也解出来了。”秦朝笑眯眯的将笔搁于笔搁上,而后直接站起身走向先前的酒席上,慢悠悠喝起酒来。(。) 第八章 第七道题 “秦公子六道题都完成了!” “这也太快了吧,前后加起来还没一盏茶功夫,就做完了?难道真是他夫人所说的,这些题在他眼中就是小儿题?” “别管那些,快,快拿过来我们看看那答案!” 四周一片闹轰轰的,已经看过秦朝的解答的要么皱眉凝思,要么指沾酒水桌子上划划写写,要么蹲在地面,用筷子在地面划写,要么就是将答案抄录下来,没看到答案的或嚷着上前看解答,或一旁讨论,或分发答案。 “嗯?”秦朝看向祖日恒。书桌旁祖日恒双眼茫然,踉跄退后两步,重重坐在酒桌旁的空椅上,而后举起酒杯一杯接一杯喝着酒,可是眼珠子看着前方仿佛凝滞了一样,根本不在酒菜上。 “景烁兄?” “祖兄弟,你怎么啦?”旁边也有人发现了祖日恒的不对劲,连声询问。 祖日恒仿佛根本没听到似的一杯酒接一杯酒的往里倒,甚至于旁人将茶壶置于他身旁,他也只是抓着茶壶一杯接一杯往嘴里喝。 “景烁兄,秦公子这六个答案倒底对了没有。”一人推了推祖日恒大声询问道。 “对,怎么会不对。”祖日恒低低的声音响起,“一道不错,全都对了呀!” 全都对了?四周喧闹的人群一静。 “景烁,真的对了?” “景烁兄,秦公子这么短短时间就把六道题都……”一些人尖声叫道。祖日恒行尸走肉般点了点头:“这六道题我费尽心思只解了二……” “景烁,你胡说什么?”祖圣才脸色难看的喝叫道,啪的一巴掌拍在祖日恒肩膀上:“景烁,你喝得太多了。” “不,我没喝多。我只是脑子有点乱。”祖日恒低低自语。 “脑子乱就别说话。”祖圣才喝叫道,又看向秦朝,“秦公子果然大才,这六道题既然秦公子说做出来了,想必这答案都是正确的,也不用检查了。我们天域门对秦公子的能力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段海峰公子能力与秦公子不相上下,想必也能轻易解开这六题,在这上面我们天域门是甘拜下风,只是我们只是服秦公子和段公子,这里的其他门派,嘿鄙……”祖圣才冷笑连连。 四周一个个本土派学问家脸色阴沉,很多人都看向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人。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手比指划,思索着六道题的答案。眼睛不时闪出亮光,四周一片安静,忽然王安石哈哈一声笑。 “解得好,解得妙!”王安石说着走向秦朝,“秦公子,如此精妙的解法,你一口气解出,看来你夫人说你向日研究中。早就将这些题做过此言不虚,不虚呀。” “我也是侥幸。若不是做过,乍遇到这种题,哪里能做得出。”秦朝笑说道。 “是么?”王安石似笑非笑,在秦朝身旁坐下。程颐这时也似乎将六道题解答都想通了,低叹一声:“好解法!”走到一旁也坐了下来,目光迷蒙似乎还在思索六道题的解法。很快、王安石、刘琴、吕公著、邵伯温……一个个也思索完毕。个个感慨连连。 “对了。”程颐看向祖圣才,“你先前说六道题若能解开一两道,就能见到剩下三道题,不知这剩下的三题?” “我们已经认输,当然是对秦公子和段公子认输。”祖圣才朗声道。“剩下三道题本也没必要抛出,因为抛出来也无人能做得出,别说你们,就是秦公子,段公子,虽然刚刚秦公子一口气解开六道题,可是剩下三题,那是万万当场解不开的。”这话一出,很多人顿时笑了出来。 程颐也是一笑:“明理,我也知道你们剩下三题定然难到极至,我们这些老骨头,连六道题都解不出,剩下三题自然是解不开的,不过秦公子在此,他与我们不同,他向来擅于制造奇迹,我们解不出,他却未必。” “伊川先生。”祖圣才朗声一笑,“我跟您说实话吧,剩下三题与这六题的难度相比,就如同天上皓月与地上萤虫,难度高了岂止千百倍?我们天域门这一百年的目标,就是解开这三道题,我们的想法中,一百年若能解开一题便算是得天之幸了,你说秦公子解不解得开?” “这么难?” 一个个对视,眼中更来兴趣。 “明理,虽然解不开,可是让大伙见识一下,是什么题,难度如此之高。”程颐笑说道。 祖圣才微一沉吟,道:“也罢,我们就让大家见识一下,这第一题大家听好了,将一个立方数分成两个立方数之和,或一个四次幂分成两个四次幂之和,或者一般的将一个高于二次的幂分成两个同闪幂之和,这是不可能的,请大家给予证明。” “这个不是费马大定理么?”秦朝眉微微一挑,费马大定理又被称为‘费马最后的定理’,由法国数学家费马提出,自被提出后,经历三百多年历史,无人能够证明,甚至这期间德国佛尔夫斯克曾以10万马克作为奖金悬赏,奖给在他逝世后一百年内第一个证明该定理的人,虽然吸引了很多人去证明,可依然没人能够给出证明。 “诸位,这道题我已写下,如果没听明白,可以拿去查看。”祖圣才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往身旁桌子上一按。 众人却是议论纷纷。 “就这题,看起来好像不难呀!” “是感觉不难,为何天域门将这题当成要一百年都未必能攻克的大难题?”议论中也有人拿过纸,仔细观看起题目来。 “伊川先生。”祖圣才看向程颐,“你觉得这题如何?” 程颐眉头一皱,光从题目本身看,似乎不是很难。 “这题倒是新鲜,我也是第一次见。”程颐淡淡道,“不过明理说这题难,必然是很难的。” 祖圣才嘻的一声,看向秦朝:“秦公子,这道题你可解得出?” 四周一下安静下来,一双双目光看向秦朝,祖日恒这时也放下手中杯子,眼睛死死看着秦朝,露出期望的神色。 秦朝垂下眼皮,仿佛老僧入定了一样,四周也一个个屏息,仿佛生怕打扰了秦朝的思考一样,时间流逝,终于秦朝睁开眼睛。 “如何?”祖圣才朗声。 “秦先生,可有灵感?”祖日恒连声道。 “夫君,这题你找到证明方式了么?”秦凝紧张道。 秦朝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这一道题,当真是难,天域门说要用一百年来攻克这题,依我看,此言差矣。”秦朝沉声。 祖圣才一愣:“秦公子,莫非你连这题也能解开?” “秦先生,你真能解开?”祖日恒眼中闪出耀眼的光芒,期盼的看着秦朝。不远处天域门一个个脸色有些苍白,都紧张的看着秦朝。 “这种难题。”秦朝双眼射出精光,瞪着祖圣才、祖日恒,“你们居然说一百年攻克,这是一百年能够攻克的么?” “呃……” 祖圣才愕然,祖日恒茫然看着秦朝,一个个疑惑的看着秦朝。 “这道题,没有三百年,也得两百年才能解开,你们一百年就想解开?太高估自己了吧。”秦朝喝斥连连。 祖圣才吸了一口气,沉声道:“秦公子,这题很难我们知道,或许是要二百年,不知秦公子能不能给出证明?” “这么难的题,你让我怎么给?”秦朝一翻眼,“你以我秦某人真的是神?” “啊!” 四周一片惊叫声。 天域门人却是齐齐松了一口气,他们定为百年目标的难题,若真让秦仙傲扫一眼,闭着眼睛想一会就解开了,那才真是打击人,此刻秦仙傲不能解,一个个从心底感觉亮堂起来。 “果然如此!” “还好,这秦仙傲还不是神!”祖圣才抹了抹汗,先前他们拿出六道极难的题,被秦朝一口气给解开了,完全把祖圣才给吓住了,这会儿虽然相信这第七题是百年难题,可秦朝没开口说解不出时他心中还是忐忑。 祖圣才微吁一口气,朗声笑道:“秦公子,你解不出这题很正常,这太好了,太好了。” “可惜了!”四周一个个本土武者连连叹息。 “夫君,你真解不开?”秦凝低声道,大眼睛看着秦朝满是怀疑,一旁苏轼、王安石、司马光、程颐等人看向秦朝的眼睛里也是怀疑。 “是真的。”秦朝瞪了秦凝一眼。 “秦公子,先前六道题,你就说解不出,结果秦娘子说出实话,你解起来那六道题比小儿题还小儿题,这一次是真解不了,还是有其他原因不愿意解?”王安石压低声音道。 秦朝神色怪异,后世三百年解不开,直到1997年才被英国数学家安德鲁·怀尔斯(andrewwile)证明的题岂是这么容易被证明的。 “费马大定理要证明,其间要证明的东西太多了,每一样东西都是一个大课题。”就像造一架飞机,看似简单,可真正要造出来,必然涉及到各方各面的科学技术,绝不可能是一个蹩脚的,工业科学体系不完善的国家能够独立自主造出来。 “这个时代的数学成就,相比于后世,就如处于封建社会一样,一个处于农耕时代,连工业时代都没进入的封建王朝,一点基础也没有,让人造歼10飞机,那绝不是简单的造飞机,而是将数百年,从工业革命到电气革命,到信息时代的一切科学技术都打造出来,让我干这些。”秦朝心中撇了撇嘴。(。) 第九章 苹果落地之力 “秦公子,你若是有什么顾忌,尽管说出来,我们可以参详参详。”苏轼一旁说道。 “你们不懂。”秦朝低声说道,“我为何说他们天域门要证明这题,得用二百年,因为要证明这第七题,涉及颇多,需要证明很多相关的算学难题,这根本就不是人干的,没有写堆成山的纸稿也不可能做到。” “堆成山的纸稿?”王安石瞪眼,程颐、司马光、苏轼等也咋舌。 祖日恒沉声:“秦先生说的我也同意,这题看似简单,可钻进去了,你就会发现,麻烦多着。” “看来这第七题秦公子是真的无法解出。”程颐叹了口气,又看向祖圣才,“明理,这第七题我们没人能解出,第八题你也拿出来让大家看一看。” “可以。”祖圣才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程颐,程颐看了片刻眉头皱起。“难,这个很难。”他将纸递给旁边的程养,程养看完也脸现难色,递给司马光,而后王安石、秦朝。 “呃……”秦朝目光只一扫纸上,心中便涌起怪异,连将纸递给旁边的秦凝,秦凝扫了两眼,嘴角露出笑容,将纸递向刘琴,苏轼、邵伯温、吕公著……一个个递看着纸条,都脸色为难之色。很快纸张便在所有人手中传了一圈。 “伊川先生,如何?”祖圣才朗声道。 程颐眼微微一眯:“此并非算学题,乃是自然科学上未解之迷,自然科学上需要的是我们武道界认真的研究探索,若有所得,定会发表于《武林风》上。” “若不是这题是科研上的课题,我们何需要百年时间?”祖圣才朗声道。又看向秦朝,“秦公子,这道题,你有何见解?” “这题是化学上的题。”秦朝淡淡一笑,“我于化学一门上,远不如段海峰公子。不过在段公子处曾看到过这题的解说。” “哦?”祖圣才怔了一下。 “秦公子,段公子当真有了答案?”祖圣才沉声道。 “我想段公子不久就会出新书,所以这题的答案我也就不叙说了,免得喧宾夺主。”秦朝沉声,心中也是无奈,更高层次的化学原本秦朝是不想这么快抛出,可是秦凝在这里,化学上很多发现,因为秦凝、仙玉婷、白润儿等不少人帮着秦朝做实验。知道的内幕自然也多,秦朝不说,秦凝也会捅出去。 四周响起一片议论声,祖圣才微微沉默,才笑了一下,笑容极为僵硬。 “想必大家对于第九题也很好奇。”祖圣才声音朗朗,“这第九道题严格来说也是我们武道界现在思考研究得最多的一个问题。经过刘琴的《天体运行论》,段海峰、秦仙傲的《对话》、《谈话》、《和谐天体》等书。我们知道了一个定理。” “世间一切物体不是做匀速直线运行,就是静止。要改变这种运动需要一个外力,这对应到天体体系中,就需要解释一个现象,为何行星总是绕太阳作封闭曲线运动,而不是直线运动跑到外部空间去。”祖圣才道。 “是这问题?” 程颐眼睛暴射出精光,司马光脊背一下挺直。一个个都来了精神。 秦朝心也怦然剧跳,祖圣才的询问是天文学上最关键的一个疑惑,牛顿就是对这一问题的思考和回答最终得到了万有引力。 “明理,在这个问题上我们首先必须分清,天体的力与我们生活中是不是一回事。以你所说,你是以我们生活中现象将天体的现象统一起来。”程颐沉声开口。 祖圣才双眉一挑,哈哈一声笑:“伊川先生,你也读过不少段公子与秦公子的著作,他们书中曾不止一次说过,自然现象是具有一致性的,秦公子你说是不是!” “力的本质上应该是一样的。”秦朝微微点头,“可是天体中有什么对这些力有影响,我们必须弄清楚。” “若按力的本质天上与地下是一致的看,确实,我们所要解决的不是行星为什么不断运动,也不是行星为什么不按严格的圆周轨道运动。”司马光沉声道。 “这个问题王某倒是想过。”王安石哈哈一声笑,“我们知道抛射定律,一块扔出去的石头,在空中划出一条曲线落地,扔的时候越用力,初速度越大,石块落地之前在空中划出的弧长就越长,我们可可以假设一下,我们扔的时候力量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石块在空中飞行也会越来越长,当我们的力量大到一定程度,石块就可能飞出地球的界限,完全不接触地球的在空中飞翔。” 众人眼睛一亮。 “这王安石果然厉害。”秦朝也惊讶的看向王安石,王安石的推理也是牛顿刚思索行星轨道运动时的想法,也因这个想法才有了后世的火箭卫星上天。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王介甫。”祖圣才朗声道,“我们天域门对这个问题的想法虽然与王先生有些不同,可是我听了王先生这说法也感觉很是值得深思。” “不知你们天域门是如何想的。”王安石看向祖圣才。 “秦公子多次提到自然一致性,对此,我们天域门很感兴趣,因此产生了一个想法,石头从天上掉下来,桃子熟了落地,这种把石头从天上拉下来,把桃子从树上拉下来的力,与地球控制月亮的力会不会是同一种力?”祖圣才朗声道。 “是同一种力?”程颐微微眯起眼,司马光目光烁烁。 秦朝心中再次狂跳,祖圣才的说法,换到后世就是牛顿的苹果落地,只是把苹果换成了石子和桃子而已。 “秦公子!”祖圣才看向秦朝,“我们这种想法,秦公子以为然?” “我刚才就说过,力的本质是一样的。”秦朝微微一笑,“不过你所说的桃子落地与月亮绕地球是同一种力,口说无凭,科学上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证明。” “秦公子此言大为有理。”祖圣才哈哈一声笑,“我们还真的在此做了一些证明。” “如何?”秦朝脸色一下严肃起来。 “我们要弄明白这两种力的关系,首先要弄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使重力随着与地球距离的增加而减少……”祖圣才侃侃而谈。 四周一个个都陷入沉思,只有秦朝垂着头,看着桌面,眼睛里闪着星辰般的亮光。 “这天域门,这祖圣才真够厉害,他的思路完全走对了。”秦朝兴奋听着祖圣才的讲叙。 “如果这一条被计算能够合得上,我们的一切推理都将是正确,可是……”祖圣才神色转黯然,“大家无论怎么计算,都与实际观察到的数据不相符,正因如此,我们将这一道题做为第九道题,做为我们天域门要攻克的百年难题之一。” “秦公子。”祖圣才看着秦朝,眼里有一丝期望,“对于这种想法,因为最后的计算太多的无法对应上和太多的未解之处,我们如今已是有些茫然,内部也出现了分歧,有认为应该按此思路走下去,也有认为该换一种思路,秦公子是天下少有的智者,不知是何看法?” “我的看法……”秦朝微微迟疑,这最后第九题的答案若要给出,也就等于将牛顿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抛出,将微积分抛出,将万有引力抛出。 这时---- “这还用说。”清脆声音响起,只见秦凝咯咯一笑,“你刚刚的思路完全正确,百分百正确。” 祖圣才疑惑看向秦凝,一双双目光也落在秦凝身上。 “秦娘子何以有此言论?” “当然是偷看了我夫君的草稿。”秦凝淡然道。 “哦?秦公子也是这样的思路?”程颐惊声,王安石、司马光也看向秦朝,秦朝提出行星三大定律后,众人期盼段海峰的评语,段海峰虽然给了《和谐天体》一书极高的评价,可是也提出过《和谐天体》的最大缺陷,就是书中行星三大定理是从观察到的数据中归纳出来的,并不能推理证明出来。 因这个原因众人也一直在思索行星三大定理的背后原因,行星为何要那样运动,可是未知因素太多,想法思路也因此千头万绪。 “秦娘子,你刚刚说……我们的思路是正确的。”祖圣才注意到了秦凝的语气,“而且是百分百正确的,何以你如此认定是正确的,莫非就因为秦公子也曾这样想过?” “秦娘子,秦公子虽然智慧通天,可也不能说他想过就是正确的。”阿基德沉声开口,“毕竟我们天域门用数字去证明时,错误百出。” 秦凝鼻孔哼了声,而后笑眯眯的看向秦朝:“夫君,你不会又说这第九题,你做不出吧?” 秦朝耸了耸肩膀,到了这时还能说什么。 秦朝站起身,走到摆着文房四宝的书桌前,磨墨,提笔,润墨,铺纸,落笔----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一行漂亮的大字出现在秦朝笔下。(。) 第十章 跨时代 “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 旁边祖圣才、程颐、司马光等人疑惑的看着这一行字。“秦公子,你这好像是要写书?”王安石咦声道。 “这第九题一旦论证完成,天体体系运作背后隐藏的‘道’便出来了。”秦凝脆声道,“如此关键的‘道’,岂是简单两句话便能说清楚的。三藏十二部,曹溪一句亡,夫君是能三言两语说清,可你们懂么?” “是我唐突了。”王安石朗声一笑,不再言语。 “做为贯穿整个自然界与我们息息相关的力学,一直以来就被人类有意无意的研究和探索,到了现阶段,我们抛开实体的形式和隐藏的性质,努力使自然现象从属于数学的定律,因此这一专著的目的是发展数学,直到它关系到哲学时为止……” 看着秦朝在纸上写着导论,旁边众人心中更是迫不及待。 “秦公子这是要用严谨的逻辑和数学来解释论证自然现象。”程颐一声笑,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叫道,“景烁,快让人多准备一些文房四宝和书桌。”“呃……”祖日恒愣了一下,祖圣才沉声道:“快去安排,秦公子写书,得多找一些人抄写。”“啊!”祖日恒连向仆人使眼色,“快去。”很快屋廊下摆着数张桌子。 “定义1” “物质的量是起源于同一物质的密度和大小联合起来的一种度量。”秦朝开始第一部分‘定义’,秦朝并没有读过《原理》一书,可是这一次写书是遵循着古希腊,也就是秦朝这一世向众人所倡导的严格公理化模式,从定义、定律出发,导出命题。对具体的问题,从理论导出的结果和观察结果相比较。 又因为秦朝知道《原理》一书的成就,以书的成就再加上这一切的研究,《原理》原书是个什么样,虽然细处文字秦朝做不到与后世原书一模一样,可是大体的方向。要构建一个什么体系,秦朝是明白的。 严格依循科学体系来写书,同时又不迷失在纯粹形式化的推理中,只是将数学当工具。另一方面,也没有沉醉于纯粹的哲学思辩中,一切现象和命题都与现实世界挂钩,秦朝无形中写书的手法和方式已经与牛顿的原书契合了。 再加上秦朝这些年写了太多的科学巨著,写这本书从用词用句用典,举例。修辞方式等等一切方面都达到了一个境界,因此这本书在价值上虽然不可能高于牛顿的《原理》,可在可读性,东方人的可读性方面是强于原书的。 贴满喜字的庄院中不知什么时候天黑了。 灯下,秦朝依然飞速写着,仿佛一切都已经在脑海中,只要写出来似的,若是他人这样写。定然让人惊疑,可秦仙傲。不这样,才不是秦仙傲。 庄院中一个个武者三五成群。 “每一个作用力,总存在一个与之相等的反作用力和它对抗,这原理简单。” “是看起简单,秦公子这里面的定义定律,哪一个不是简单。可是简单也得写下,因为简单中透着不简单,就说这反作用力,让我想到了伊川先生的《万物有质》……”秦朝每写一页稿纸,都被大量的仆人抄写而后传遍各武者手中。而后疯狂探讨。 《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一书原书有近30万字,构建了一个涉及各方面的体系,秦朝虽然写得很快,也不可能一两天就将书的内容全部写出。 一天,两天,三天…… 每一天秦朝除了正常的吃饭睡觉之外便是写这本《原理》,来参加婚礼的武者,虽然走了不少,可是钻研学问的一个都没走,每一天都拿着秦朝写的新内容讨论得热火朝天。 四天,五天,六天…… 渐渐的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少,可是等更新,拿着纸笔趴在桌上写划,或者找一个地方静静思索的人越来越多。 七天,八天,九天…… 除了少量人依然在讨论外,所有学问家,越是像程颐、司马光、王安石……这样的大佬,脸色便越严肃。 这一天秦朝写完最后一部分,拿着原稿飞天而去。 没有人送,也没有人说一句话。庄院中王安石、司马光、苏轼、祖圣光、程颐一个个拿到了最后的抄写稿手也一个个飞天而去。 武道界自秦朝写《原理》一书起,《原理》一书的内容便刊登于报上,讨论此书的声音不断,可是真正的大佬级人物,学问家中身份高者没有一人发声,即便秦朝写完《原理》依然如此,直到一个月后,韩忠彦报上发言。 “这是一个群星闪耀的年代,这些年来《天体运行论》、《物种起源》、《对话》、《谈话》、《和谐天体》……出现了无数让人膜拜的划时代巨作。” “这些书秦仙傲和段海峰曾给予过无比高度的赞誉,这些赞誉之高,可谓是令人叹为观止。对于那些书我早期颇有些偏见,可是随着科学的发展,像《对话》、《谈话》,尤其是《和谐天体》等书的出世,很多道理已经比较明朗,我选择了接受这些书一些道理……” “现今不讨论这些书是否匹配秦仙傲、段海峰所下赞誉,而是讨论这一次秦仙傲的《原理》一书的成就。” “在我眼中,这是一本必须焚香沐浴,五体投地的虔诚膜拜而读的宏篇巨著,它所取得的成就,即便将秦仙傲、段海峰之前评论其他书的一切赞誉之词用上都不以为过……” 韩忠彦一发言,仿佛打翻了多米诺骨牌,而后程颐报上发言:“从科学研究内部来看,《原理》示范了一种科学理论体系的样板,包括理论体系结构、研究方法和研究态度、如何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等多个方面的内容……” “这本书实际上构造了一个人类有史以来最为宏伟的体系,尤其是书中秦仙傲所讲的力,秦公子称它为‘万有引力’,让我惊叹的是。这种统一的万有引力解释了从地面物体到天体所有一切运行和现象,无论是哲学上,现实中,还是从几何数学上,一切都那么完美,找不到丝毫缺陷……” 王安石报上发言:“秦公子这本大作。是一部奠基之作,绝对会奠定将来物理学在整个自然科学领域的榜样地位,必然让每一门科学的发展都以成为物理学那样完美的演绎逻辑体系为最终目标……” “万有引力定律的确立及其应用,漂亮得让人不可思议,它虽然是为了计算天体行星运行规律而来,可实质上世间任何运动都被它所统一了……” “我想看了秦公子的万有引力公式,段公子不会再说秦公子先前所写的《和谐天体》一书行星运行规律不够完善了,万有引力公式,让行星运行三大规律能够从逻辑上推理论证得出……” 司马光发言:“如果将科学也列一个史。那么《原理》一书首先在力学上必然会是最为经典一部著作,可是它通过力学连接起世间一切,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宇宙论和科学理论体系……“ “难以想象,世间的一切,天上的一切现象,月亮绕地,地球绕日,潮汐现象。这一切的一切不解之迷统统用一个万有引力公式便解开了……” 沈括发言:“脑中想不出用什么来解释这一本书的伟大,或者只能说是神迹……” “这本书的伟大之处是随便你从哪一方面去看都能发现它是划时代的。打个比方,这本书中秦公子于算学的新发明,他称之为‘微积分’的东西,这个‘微积分’充斥着书中各个部分,正是因为这个‘微积分’的出现,才使秦公子能够顺利完成万有引力的推导。可是‘微积分’的意义真的只在于推理天体运行?” 祖圣光发言:“这是一本让人嫉妒得发狂的书,我们天域门本来有机会得到这么一个荣耀,可是一步之遥,往往就是天地之远,大家应该知道我们天域门是走到了那一个路口。可是最后却败退而归,其中原因很复杂,首先我要说的是算学上……” “为了解决运行的计算问题,秦公子在这里发明了一种‘微积分’,如果大家认真去研究就会发现,这个‘微积分’内涵无穷,我们天域门发出的前六道题中有四道,其实都可以用这‘微积分’来解决。” 祖日恒发言:“微积分是迄今为止算学上最伟大的成就,没有之一,甚至之后还会不会有这样伟大的成就,我抱怀疑态度,微积分的价值,怎么评价它都不过分……” 赵挺之发言:“这是一本让人灵魂震憾的书,它名义上是为着解答祖圣光之问,实质上远远超出了祖圣光的问题范畴………” 苏轼发言:“如果说这世间有什么书真正叩开了天道的真理大门,我可以说,这本书就是。《原理》一书的影响遍布自然科学的所有领域……” 刘琴发言:“一本灵魂洗礼的著作,它标志着人类认识自然终于跨出了关键的一步……” …… 一个又一个大佬赞誉吹捧,言辞之夸张连始作蛹者秦凝读了都瞠目结舌。秦朝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原本的《原理》一书就是科学史上最伟大的著作,没有之一。 不说科学上的影响,就人类文明史而言,它成就了英国工业革命,在法国诱发了启蒙运动和大革命,在社会生产力和基本社会制度两方面都有直接而丰富的成果。 《原理》一书取得的成就,在后世是无与伦比。 也因此,就连爱因斯坦这样的科学巨匠也对《原理》一书吹捧至极,说‘至今还没有可能用一个同样无所不包的统一概念,来代替牛顿关于宇宙的统一概念,而要是没有牛顿的明晰的体系,我们到现在为止所取得的收获就会成为不可能……’ 这样一本书,又在这种时刻推出,如果还受到怦击,秦朝反而要怀疑国人适不适合科学研究。(。) 第十一章 云中人影 众大佬们的推崇让武道界对于《原理》一书的研究和探讨冲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也就在这时段海峰的《化学》进阶版发布。 这一部《化学》与上一部相比,是真正后世的《化学》教科书,对于化学现象的解释是真正入了骨子,自然引起了学问界的震憾。 很多学问家甚至发言认为这是一部不亚于《原理》的划时代巨著,当然也有不少人认为《化学》虽然强大,可与《原理》一书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原理》排第一,《化学》排第二。 在武道界为《原理》和《化学》一书疯狂时,这一天沈括用极少数的数据和万有引力公式推算出了慧星的数据,这些数据和一直以来的历史记载完全相符,再一次引爆了武道界。 很多学问家开始研究用万有引力计算地球质量,也有用万有引力试图计算出新的行星,三个月后刘琴宣布发现了天王星,可是天王星的轨道似乎很有些奇怪,对于刘琴的疑惑,段海峰说了一句话‘万有引力不可能错,所以可能还有未知星体在影响着天王星。’ 因为段海峰一句话引起了众人用万有引力计算天王星的**,祖日恒、沈括、刘琴等九人同一时期在《武林风》上刊出,给出了根据万有引力计算出来的未知星体的轨道和位置。 武道界一个个武者根据他们指出的位置用望远镜观察果然发现了一个新的星体,此星被段海峰命名为‘海王星’。 海王星的发现带来了巨大的心灵冲击。 以往对天文的一切数据都是通过观察得知的,这一次并不是观察得到,而是用笔杆子在纸上算一算就得到了,这无疑证明了万有引力的无比正确性,人类是真正叩开了真理大门的一条缝。 一个个武林门派对于自然科学的探索也再一次涌起了巨大的兴趣。纷纷增加资源于科学探索上,一个又一个门派大佬一次次向秦仙傲寄来信件,请秦仙傲担任其门派的名誉长老,请秦仙傲去其书院讲课进行科学研究的指导。 而秦朝在仙玉婷、秋心淼等人的劝说下进行了一次巡回演讲,而后发文闭门谢客。 秦仙傲闭门谢客,段海峰再次玩消失。武道界对这两人的热情却不减,程颐在一次探讨《化学》中的理论时,问出一句让整个武道界都心有同感的话‘秦仙傲和段海峰写出了这两部如天上星辰般高不可攀的巨著,再往上走,就触摸到神灵的禁区了,他们还能走到更高么,还能不能写出一本比《原理》更强大的著作?’ 夜色如水。 青年男子推开门走入弥漫着淡淡檀香的雅室,室内梳妆台前,女子正就灯看着报纸。 “宝贝儿。都是一些吹捧我的话,别看了。”秦朝走到仙玉婷身后,拔去仙玉婷发髻上的碧钗。“也不全是吹捧你。”仙玉婷将报纸往旁边一放,甩开满头秀发,“大家主要讨论的是,你的《原理》成就已经大到不可思议了,虽然以你的能力还能在科学上做出不少成就,可是这一生怕是再也不可能有比《原理》更伟大的。” 秦朝手落在她秀肩上:“那你认为呢?” “按你所说的。这部《原理》就是一座珠穆朗玛峰。”仙玉婷拍开秦朝的手,“你说难道这地球上还有比珠穆朗玛峰更高的么?” “珠穆朗玛峰是不可能有第二座。可是高度达到珠穆朗玛峰同层次的未必没有。”秦朝笑道。仙玉婷眼睛一亮:“夫君大人,你莫非又有了新发现?” “科学上哪里有那么简单。”秦朝笑道,“写了《原理》,又写了《化学》,我现在可是脑子都挖空了。”“挖空了?”仙玉婷瞟了秦朝一眼,“就算掏空了。可你总有一个想法吧。”“如果说想法,我觉得当年我写的那个相对论很有研究价值。”秦朝说道。 “相对论?” 仙玉婷疑惑看着秦朝。 “科学史上有两大旷世奇才,其一是牛顿,其二就是发表相对论的爱因斯坦。”秦朝心中感慨,牛顿和爱因斯坦有多牛?有人说牛顿是天使。他给人类带来光明,和他同时代的科学家都感叹再也没有可研究的了,直到魔鬼说,爱因斯坦你去人间吧,人类又重新回到黑暗。 “我现在也就一个想法,是不是真有价值还难说。”秦朝摸了摸仙玉婷秀发,笑道,“婷儿,你看这夜色可是很晚了,我们也该歇息了。”仙玉婷脸颊晕红,低嗯了声。 秦家寨祠堂,瞭望塔楼里架着两幅望远镜,此刻秦书知满脸通红。 “老夫好歹是秦家寨一代长老,为什么不能碰这望远镜?”秦书知指着身前的中年汉子怒声喝骂,“你说说,你一个小屁孩都能用,为什么老夫碰一下都不行?族长说的,族长见了老夫也得让上三分,这整个秦家寨乐字辈人人都是老夫教出来的,秦家寨还有什么要在老夫面前藏着揶着的?” “叔,我的亲叔,这东西真的不是您能碰的。”秦乐云都要哭了,秦书知待他如亲子,又是他秦乐云的亲叔。 “不能碰?秦家寨还没有老夫不能碰的,云儿,老子今天把话搁在这里,要么,你就让老夫玩一下,要么老夫从这里跳下去,死在你面前,一架破望远镜,碰都碰不得。”秦书知通红的眼睛噬血般瞪着秦乐云,自从十年前寨子中架了望远镜后,秦书知就对这玩意很有兴趣。 可是,不知老族长怎么提出一个建议,除了瞭望塔楼的守护者外,其他人一律不能碰望远镜,最怪异的是这么一个荒唐的建议居然轻而易举的便被众长老投票通过了,把秦书知给气得半死。 而后秦书知一次次试图玩一玩这东西都被守护者冷冰冰的拒绝,为此甚至闹到族里开会,可诡异的每一次众长老都死守那规则,认为他秦书知不对。 十多年只能光看着望远镜眼馋而不能碰,已经让秦书知心里窝藏着老大一把火,而前不久他读报,读到报上讲望远镜中的月亮模样等等文章,心里的火便再也熄灭不了,因此趁着这一次自家亲侄儿当守护者时来一个霸王硬上弓。 “叔,我真的……”秦乐云说着目光一碰秦书知通红的眼睛,心中便一颤。 “叔这是来真的。”秦乐云心中也慌了,其实他不知为何族里有很多事要瞒着自己这亲叔。 “云儿,叔最后问你一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秦书知声音低沉,如受伤的野兽,“这事你给叔行了方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算违了狗屁的族规,你我不说也不会有人知道,知道又如何,难不成还杀了你不成?” 秦乐云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钥匙:“叔,你稍微看一下,我数到一百就得停下。” “行了,你小子得数慢一点,一个呼吸一次,知道么!”秦书知低沉声道。秦乐云点了下头,打开锁,拿去套在镜前的护具。秦书知连凑过去,用望远镜观看起来,没看两眼,眼睛便亮了起来,“那是王婆山,王婆山距这里有二十里,居然连人走动都看得清,咦……”他移动着望远镜头,四处看了一会,又往天上看去。 “七十九,八十,八十一……” “云儿,别数那么快,你叔我才看一下,既然你都让我看了,就不在乎多看一会。”秦书知喝叫着,镜头往左上移动,只见高空中云层翻滚,云层中陡然一道人影现出。 “啊!” 秦书知惊叫出声。 “叔,怎么啦?”秦乐云连询问。 秦书知眼睛瞪得巨大,死命看着镜头,镜头中确实是一个人影,盘膝坐在云层上,而且这人影---- “好像是二叔公。”秦书知心中跳动如擂鼓,“二叔公还没仙逝,怎么到了天空,怎么就能腾云驾雾?难道他刚刚已经驾鹤西游了?”虽然心中如此想,可是镜头中二叔公的人影太清晰,清晰得仿佛二叔公就在面前一样,而且这青天白日怎么可能见鬼。 秦书知心中猜疑不定,忽然又是一个人影出现。 “是秦凝那丫头。” 镜头中秦凝在二叔公身旁一会儿左,一会儿右,飞来飞去,似乎在与二叔公说着什么有趣的事一样。 顿时秦书知便感觉不对劲了,二叔公还可以说是年纪太大,驾鹤西游,可秦凝,正青春年少,不出意外,怎么会死? 秦凝出现后,陡然的镜头中又出现了五道人影,看着这五道人影,秦书知都懵了,这些人是老族长,秦书月、秦书文、秦乐刀、秦乐仙。 镜头中老族长、秦书月等人似乎也在向二叔公说着什么,不时还露出大笑的神色。 “叔,时间已经到了。”秦乐云身旁喝叫道。 “知道了,再看一下,就一下,很快就好了。”秦书知声音沙哑带着颤抖,这时镜头中秦书月、秦书文、秦乐刀、秦乐仙、老族长向着秦家寨这边飞来,秦书知连调整着镜头,镜头中这些人飞了一阵后,直接往下飞去,很快落在一座山头,而后展开轻功向着秦家寨奔来。 “叔,你不能再看了。”秦乐云伸出手挡住镜头。 “给你。”秦书知茫然离开望远镜,懵懵懂懂的走出瞭望塔楼,走出祠堂。(。) 第十二章 秦仙傲即朝儿 秦家寨老族长大步如飞走向前面的庄园,忽然一愣。 只见前面院子处。 秦家寨祠堂不远处的大庄园前山路上,两个老者谈笑而行。 “二叔公还真是胡闹。” “老小孩,老小孩,二叔公向来就这样,不过他老人家也没多少时间可以活了。”秦书月、秦老族长感慨着走向前面的庄园,忽然两人都愣了一下,对视一眼。 “是书知。” “这个时候他独自一人来我家?”老族长眉头皱起,两人连大步走向庄园,很快便进了庄园,来到客厅,只见客厅正坐上秦书知阴沉着脸。 “书知,有事么?”老族长连询问。 “族长,老夫今天来只是想问一句。”秦书知声音如受伤的野兽,“我秦书知还是不是这寨中人,你们还认不认我秦书知这个长老?” 老族长连笑了起来:“你这是什么话,你秦书知也是当了数十年的长老,这寨中谁敢不认你这长老?” “那我秦书知当这长老几十年,是胡乱做事,还是吃里扒外?”秦书知沉声道。 “书知,你倒底有什么意见就直说,别拐七拐八的。”老族长笑说道。 “好,你不说,我来说。”秦书知沉声道,“我秦书知这一生无时无刻不想着我秦家寨的荣耀和繁荣,这是族人有目共睹,正因如此,我无论是品性还是身手,亦或学问都是同龄中的佼佼者,得以进入了族中核心层次,自此后,我秦书知更是为着整个寨子尽心尽力,那一年我二十三岁。为了和关阳海抢夺六盘河的生意连续十七天十七夜赶路,事情办成后,我连睡了七天才还阳,其后五年,我在李子坡为大家断后,置生死于不顾。即便腰中一刀依然不退……” 秦老族长眉头皱起,秦书知为寨中确确实实是做过不少事的。老族长看了一眼秦书月,两人眼中又是疑惑又是无奈,只能静静听秦书知叙说自己的功绩。 “如果硬要说有些懈怠,也就这些年,可是我这为寨中出力的心还是没变的。”秦书知眼球子死鱼般瞪着老族长,“这些你可都认?” “认,书知你对寨子里的贡献,人人都知道。人人都感激,连盛朝那孩子也是知道这些事的。”老族长微笑说道,“书知,你今天有什么事只管直说,只要不违背道义良心,不违族规,我还能不答应你?” “好!”秦书知一拍桌子,“我问你。既然你还记得我的功绩,也知道我的为人。为何,为何还事事瞒着我?” 老族长眉微微一耸,沉声:“书知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不需要,不需要听别人说,你秦书然聪明,我秦书知是笨。可还没笨到脑子坏了。”秦书知吼道,“秦书然,你敢说没瞒老夫?” “一族之事,何其麻烦。”老族长脸一沉,“我要瞒你。也必有瞒你的缘故,不仅瞒你,这族中的长老,同样隐瞒,这有什么不对?” “同样隐瞒?”秦书知猛的站起,双眼通红的瞪着老族长,“你还要骗我?当真把老夫当三岁小孩?这些年老夫一直就觉得你们背地里在玩名堂,当真以为老夫看不到?你说有缘故,那好我问你,寨中武功已经能够飞天遁地,为何不能让老夫知道?” “飞天遁地?你听谁说的,这事你也信?”老族长沉声。 “今天我去了王婆山。” “王婆山?”老族长眉心一跳。 “我亲眼看见的。”秦书知吼道,“我亲眼看见二叔公,看见你秦书然,看见秦乐刀,看见秦书文,你们一个个都飞行在天上,连凝丫头都能飞行,为什么,为什么这事偏要瞒老夫,你说有理由,那好,你给老夫说个子丑寅卯。” 老族长沉默,而后看了秦书月一眼。 “没错,我们确实能够御空飞行。”老族长脸色一沉,“你既然想知道为何老夫隐瞒这事,那好,老夫今天便和你说道说道,你也知道武功是如何得来的,可是武道界是个什么模样,你可知道?” “你这一生最佩服秦仙傲,对他的学问拜服得五体投地,可是你只知道他创办《新青年》报,你只知道他文采风流,小说,历史、哲学、自然科学甚至诗词无所不通,每一样都让人望尘莫及,可是这一切都只是表象。” “表象?”秦书知眉一挑,连竖耳倾听。 “秦仙傲真正厉害的是他是武道界的第一人。”老族长沉声,又瞟了一眼颇为激动的秦书知,“秦仙傲的能力已经达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程度,这些年,你只知道我们的功法不断升级,从以前增力才一千多变成了如今举手投足能移山填海,十来万斤的巨力,可是你知道这是为何?” “难不成这些都是秦仙傲的功劳?”秦书知激动的道。 老族长哼了一声:“你倒是机灵,没错,你别看现今整个武林好像个个门派举手投足都有万斤之上的巨力,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秦仙傲送给他们的,没有秦仙傲,或者说秦仙傲不拱手送出那些功法,整个武道界即便程颐、司马光、王安石诸人再怎么雄才大略,他们的武功增力至今都不可能超过三千斤,这已经是武林公识。” “啊,你是说朝儿送回来的武功,其实都是秦仙傲送的?”秦书知激动道。 “秦仙傲不仅仅将武道界带入了万斤时代,更不可思议的是,十多年前,他创造出一门奇功,便是今天你看到的御空术。”老族长沉声。 “御空术也是秦公子创造的?”秦书知眼睛里闪着光,很是兴奋,很快他反应过来,“不对,这与你们修炼了御空术,又将这事隐瞒我有何关系?难不成还是秦仙傲让你们隐瞒我的?” “秦仙傲没那么小气,可是我们却不得不顾忌。”老族长沉声,“书知你一切都很好,对寨中的忠心没人能怀疑,可是有一些事,我们却不得不顾忌,就是你与朝儿那孩子的恩怨,你一日不放下,我们一日放不下心。” 秦书知腾的一下又站了起来,瞪着老族长:“这与秦朝那兔崽子又有什么关系?” “你别急。”老族长沉声,“你应该知道秦仙傲有如此才华,谁得到了他,就等于是能够得到盖世武功,甚至因此称霸天下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秦书知微微点头,这道理他自然懂。 “秦仙傲天才绝艳,不仅于文道上是天下第一,于武道上,当年整个武道界黑`白两道高手尽出,在洞庭拦江与他一战,他一人独战整个武道界,最终从拦江打到岸边离开。”老族长高声道。 秦书知瞪眼,一人独战整个武道界,从拦江打到湖岸还能抽身离开? 老族长瞟了一眼震惊的秦书知,沉声道:“所以秦仙傲在武道上也是无人能够奈何的,奈何不了他自身,可他家人呢?” “秦仙傲的家人是谁?”秦书知连询问道。 “秦仙傲的妻妾武道界倒是大多数人见过,可是秦仙傲的出身,父母族人却无人能知。”老族长沉声,“为何?为何秦仙傲没有暴露族人?因为一点,他的族人不是先天武者。” “原来如此,这倒是情有可原。”秦书知沉声,目光炯炯看着老族长,“这秦仙傲我明白,你说这些,难道他与我们秦家寨还有关系不成?莫非这秦仙傲是某个地方的秦家寨族人?” “还不明白么?”老族长哼声,朗声出口道,“秦仙傲就是朝儿他呀!” “朝儿?” 仿佛一道炸雷炸响在耳边,秦书知眼睛一下瞪得滚圆。 “是朝儿?” “秦仙傲就是朝儿?”“秦朝那魔头就是秦仙傲?”秦书知嘴唇喃喃而动,低低的声音不断从他嘴里念出。 老族长看着仿佛傻了一样的秦书知,眉头微皱:“朝儿就是秦仙傲也是段海峰,上一次他喜宴上,那个苏大人,为什么大理皇宫的巴司空对他那么尊敬,只因他就是苏东坡。你没别的不好,就是与朝儿当年一闹,成了心魔,处处看他不在眼,所以我们瞒着你,不是怕你故意说漏嘴了,泄了我们秦家寨与秦仙傲的关系,而是怕你无意中说漏嘴了,如今你逼着问个清楚,老夫冒着风险告诉你,也不知是福是祸。” “我没错,我一直都没错,可是秦魔头就是秦仙傲……”秦书知木然站起身,行尸走肉般往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老族长一声断喝,“你这样走出去不立马就漏了底,也罢,你跟我来,武道界的报纸也该你看看了。”老族长起身往一旁走去。 秦书知木然的跟了进去。 ……(。) 第十三章 反推法 杏花满天,杏花路上满头白发的老者缓步而行,自上次老族长透露秦仙傲身份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秦书知都呆在老族长家观看《武林风》和武道界版的《新青年》报,直到今天才被老族长放出来。 “爹,快教我!” 杏花路尽头的大庄园院子之大不亚于老族长的庄院,此刻院子内传来清脆的孩童叫声,秦书知目光凝望着庄园许久才转过身,缓缓离去。 庄院内秦朝瞥了一眼秦书知离去方向,微微一笑。 “爹,你看看我做的这只小马像不像?”旁边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拿着手中棕叶编制的小马向秦朝叫喊着。“像,真像!”秦朝笑道,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阿朱,“娇儿,你娘来了,爹现在忙,就不陪你玩了。”“嗯。”秦娇拿着手中的小马冲向阿朱。 秦朝笑了笑,走入书房,秦娇是他和阿朱的女儿,不知是不是遗传了阿朱的基因,小小年纪就古怪精灵的,动手能力极强。 书房中由三四张桌子拼成的巨大桌子上摆着一张张的纸,每一张纸上都是一门功法,去除长生诀创造心法后十分纯粹的功法。 此刻秦朝立于桌前,目光缓缓落在一门门功法上,一遍,二遍,三遍……秦朝脑海中,一门门功法出现,同时被一个个字,一句句话的掰开,揉碎。 “开普勒行星三大定律,是因为开普勒得到了帝谷的行星观察数据。” 科学研究说到底就是将各种观察到的现象进行提炼,归纳出道理,武道界几乎所有功法都是从长生诀上得来的,秦朝此刻所做的就是通过功法反推其中的原理。 这种反推原理若在一个正常看来就是白痴行为,白费脑子。 “开普勒能够用极少数的帝谷观察到的行星数据推算出行星三大定律。我如今得到的功法如此多少,数据比帝谷的天体观察数据更多,为什么就不行?” 秦朝脑海中不断的分析着一门门功法的数据,偶尔发现一些异同之处,便提起笔,在纸上记下。 时间流逝。秦朝也不急,但是一旦挤得出时间便研究一门门或从天下诸门派收集而来,或自己太极社、天龙寺得来的功法,一有新的发现便记了下来,一次次记笔记,一次次反复在脑海中,在纸上推衍心中的想法,在纸上计算比较着功法中的数据。 不知什么时候,秦朝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能够抛开长生诀随意创造功法,而且这创造出来的功法有一些竟然是这个世间所没有的,只是这些功法增力或高或低,或强或弱,弱的增力只有百十来斤,可最强的也没有超过十万的。 这不是秦朝所要。 这一天秦家寨下着阴森森的细雨,秦朝书房中白润儿在秦朝身旁放了一炉烧得通红的炭,又添了一大碗黑炭。正要走出书房,忽然愣了一下。 “夫君大人今天好像格外兴奋。”白润儿看向书桌前挥笔写划的秦朝。秦朝此刻眼中都是兴奋,他笔走龙蛇的写划着一个个白润儿看不懂的符号,忽然秦朝放下笔,看向白润儿:“润儿,你过来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白润儿连走过去。 “看到这些符号了么,这些符号写的是一幅图。我想要你把他画出来。”秦朝沉声,而后指点着白润儿如何根据符号指示画图,片刻后。 “具体就是这样了,可记住了?”秦朝沉声。 “妾身也是有过目不忘的。”白润儿嫣然一笑,美目看着秦朝。“夫君大人,为什么你要我来画?” “因为我预感有一样惊天动地的成果要出世了,我已经紧张画不下去了。”秦朝沉声道,秦朝这感觉就像当年牛顿推算万有引力一样,预感到自己要成功,心情激动得无法自己,只能让别人代笔,把最后的部分给写完。 “惊天动地的成果?”白润儿眼睛一下亮了,连提笔在一旁画了起来。 秦朝房中来回渡步,一年又一年,自御空术成功后便开始的功法研究,经历过大量非人的计算以及数百次推测假想的失败后,在三个月前秦朝读《道德经》时,突然涌起一个想法,而后经过大量脑海中的推衍后觉得那可能是正确的,而后又在纸上进行了反复的论证计算,秦朝已经可以肯定那是正确的。 “利用长生诀公式可以创出功法,而我那个成果,能够反推出得到一门功法创造的原理,我将之叫做‘反推法’。” “这‘反推法’将原始版的五虎断门刀进行反推,最后会得到什么?”秦朝很想看一看白润儿画的是什么图,可一次次忍住。 书桌前白润儿按着符号在白纸上画出一条条线段,渐渐的一个人影隐约出现,人影越来越清晰,没人发现这人影很有些像长生诀七副图的第一副。 秦朝交给白润儿的符号已经被画完了九成,忽然白润儿身子一颤,惊讶的瞪着纸上没画完的图。 “这好像是……长生诀第一副?” “不就是一副长生诀图么,这算什么惊天动地的成果?”白润儿心中疑惑,微一思索又继续画下去,很快她放下笔:“夫君大人,我已经画完了,你这副图……” “图怎么啦?”秦朝心中蓦的紧张,甚至眼睛都有些不敢往纸上看。 “你自己看就知道。”白润儿怪异的看向秦朝。 秦朝深吸一口气,这才看向桌上纸上的图。 “长生诀第一幅?”秦朝瞳孔一缩。 “夫君大人,这就是你所谓的惊天动地的大成果?”白润儿询问。秦朝胸脯起伏,很快脸上浮起兴奋的光芒。 “润儿,虽然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但是这已经是个不错的成果。” “不错成果?”白润儿看着秦朝。 “以后你就会明白了,好了,你可以出去了。”秦朝笑眯眯的。 武道界谁没看过长生诀七副图,秦朝画出长生诀图,在白润儿看来没什么,可是白润儿若是知道这图是反推出来的,就绝不可能再无动于衷,这就像你从古墓中挖出一批古代的刀剑铸品,而后根据这些刀剑铸品反推出它们是怎么铸造出来的。 “反推出了长生诀原图,证明这‘反推法’没有错,那么用在非用长生诀公式创造出来的功法上呢?”秦朝心中怦然剧跳。 武道界的功法分为两部分,一是用长生诀创造出来的,一是从龙神宫得到的奖励。 白玉阳的各种补采功法,佛道的一些欢喜双`修功法,武道界所有先天门派非根据先天图创造出来的先天功法都属于从龙神宫得到的奖励。 “先试一试。”秦朝脑海中浮现一门功法----《玉狐图》,而后连用‘反推法’计算起来,转眼一个时辰过去。 “都出来了,现在就只需要像润儿刚才那样将这些字符画成图形。”秦朝抽过一张空白纸,连照着符号照起图形来,很快画完。 “这是……” 秦朝瞠目结舌瞪着纸上的图案,纸上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若说像什么,那就是像狐狸的头部,可也仅仅是一个头部。 “玉狐图,可也不可能是一只狐狸呀。”秦朝嘴角抽了一下,随即一笑,“管它什么,先试试用这个创造功法,嗯,这反推出来的图,功法创作方式是……”秦朝提笔在砚中舔了舔,“这个和长生诀是一样的,也需要将世间的天地至理,如性本善、性本恶相结合,才能……” 很快秦朝在纸上写划起来,仅仅写了半页纸便摇了摇头:“果然断了!和我所猜的一模一样,我的‘反推法’不是完整版的,所以长生诀有七幅图,最终反推出来只有第一幅,而这个‘狐狸’脑袋显然也只是整幅图的七分之一。” “玉狐图反推出狐狸脑袋,再试试……”秦朝脑海再次出现一门功法----五虎断门刀之先天版,这是郭媛媛研究先天图的成果之一。 拖过一张纸,秦朝笔动如飞,转眼一个时辰过去。 “好了,只剩下最后一步,依符画图。”秦朝再次抽过一张空白纸,照着‘反推法’计算出来的符号画起图形来,很快画完。 “果然……” 纸上出现的是一个男人头像,男人头部对着一条蛇尾,这图形秦朝岂会认不出,正是当年他在龙神宫得到的奖励先天图的一小部分。 “这一部分确实是先天图的七分之一。”秦朝心中激动,“嗯,再试试道心种魔**。” 落笔于纸上,秦朝飞速计算着,很快一幅小半扇面,似乎是鸡子又似是胚胎的残缺图案出现。而秦朝又对慈航剑典、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九阳玉房诀等等功法进行反推,得到的图都是残图。 “完整版的‘反推法’应该是七种,看来还有六种,果然世界上没一件容易的事!”微微感慨后秦朝再一次思索起来。(。) 第十四章 登月 光阴似箭,自秦朝当年在祖日恒婚宴上写出《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一书已过去十年。这一天清风峡上空不时有先天武者飞来,而后降落下来,短短半天时间,整个清风峡便聚集了五六百先天武者。 爱晚亭内摆着三个棋盘。 “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这下五洋捉鳖老夫已经尝试过,就剩下这上九天揽月了。” “月球上倒底是啥模样,虽然望远镜能看到不少,可月亮终归是天上的天体,倒底是什么模样,还得我们亲自上去走一遭。” “就看秦公子这一次,若是让老夫能上月亮走一遭,死都愿意。”程颐、司马光、王安石、苏轼、吕公著等人谈笑生风。 爱晚亭不远的清风庄园内后院书房,美丽少女语笑嫣然的磨着墨。 “爹,那些人可真给你面子。” “不是给我面子,而是不想错过这次机会。”秦朝看着身前少女,十年一愰而过,秦安已经娶亲生子,而秦朝这大女儿秦佳三十好几,偏偏天下男子没一个看得上眼,或者说不是没看得上眼,而是没人配得上秦佳。 毕竟秦佳如今在自然科学上,在合长生诀上,甚至在武技上都是硕果累累,别说年轻辈的,就是老一辈像司马光、程颐等单说成果,不说名声,也比不上秦佳。 这样的女强人,不说没多少男子敢娶,就算敢娶,敢追,秦佳看得上别人么。 因此秦佳的婚事便成了秦家头等头痛的事。 “爹,您真的不去见他们?这是不是有些无礼了?” “你这死丫头,还不是你弄出来的。”秦朝笑骂。十年过去,秦朝的‘反推法’进步极慢,至今只有两种,也就是随便拿一门长生诀创造的功法只能推出长生诀第一幅图和第二幅图。自这之后无论秦朝怎么想,脑中都一片空白,再也找不出新的想法和推测。 而这十年。武道界自然科学上进步非常稳定,比后世要快很多,可是如同牛顿《原理》一出,科学家能研究的都极为有限一样,这十年科学上的进步,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好东西。 也就在八年前,一些大门派的大佬们,像程颐、司马光、王安石、苏轼等利用御空术做了一次绕地球环球飞行,获得巨大成功。也因此引起了武道界另一股持续的讨论热,那就是利用御空术飞出地球,登上月球。 可是登上月球有着几大难关,其一温度,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海拔越高温度就越纸,一旦飞出地球。温度有多低?没人知道。 其二,氧气。段海峰《化学》一书,武道界人人都知道人要存活离不开氧气,也已经知道海拔越高,氧气浓度就越低,若飞出地球,那里的空间还有没有氧气? 其三。飞行的动力。地球周长虽然距离很长,可是与从地球到月亮的距离比,便是小巫见大巫,况且绕地球飞行,只要路线选择好。在御空飞行,真力消耗干之前,总能找到休息的落脚地,可飞向月球,在空中哪里有调息恢复真气的地方? 至于秦朝在报上发表说到可能有未知危险,众人一慨忽视,这些年经过狂热痴迷于登月计划的人努力,已经制造出足够保温和带氧气的‘太空服’,当然这种太空服十分臃肿巨大。 有了太空服,在武道界众人看来,要登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难关要克服,即登月者必须拥有庞大至无匹的真气拥有量。 天下武功出太极。 因为秦朝接二连三摘取十来万分的长生果,太极社功法增力之强,已经远远把其他门派抛在身后,甚至于别的门派增力还没超过五万斤,太极社已经二十万加了。 可是二十多万斤增力虽然可以一口气绕地球飞行一圈,可用在登月上依然不够,远远不够。 也因此武道界鼓动着太极社的成员摘取更高得分的长生果,像《化学》中某些知识,像《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一书中的某些论题,而太极社很多成员也想到月球上去看看,上面有没有广寒宫,嫦娥是否健好? 因此太极社不少成员开始了针对万有引力,原子,分子,微积分等科学史上的重大观点的合长生诀行动,可是这些观点又岂是这么容易摘的。 五六年下来,竟然没一人成功。 包括秦佳、秦安两人,很自然的,秦佳和秦安便缠上了秦朝,让秦朝出手,秦朝自然不愿,可是二年前,秦朝实在感觉在‘反推法’及灵气的研究上已经走到了一种山穷水尽的地步,连续数年没有找到新的突破口,是时候做些别的事了。 这才用《化学》上的论题试摘了一下,没想到整个天下无人能够摘成功的秦朝一摘就成功了,那一次满天云霞,异象持续七天七夜,而后得分也高达八十九万分。 天下轰动了。 秦仙傲果然还是那个秦仙傲! 八十九万分,虽然很强大,可是对于登月来说,还不够,因此秦朝又用《化学》中的论题连续摘了三个长生果,一个五十来万,一个七十多万分,最后一个是一百七十万分。 一个长生果一百七十万分,也就是增力十七万斤,武道界几乎疯狂了。 而经过这几次摘果,秦朝也将太极社的功法增力冲到了五十九万斤。 按计算,只要增力达到了七十三万斤就能够进行登月飞行。 而在这时传出一道消息,秦仙傲要对万有引力这个论题进行摘果。 万有引力可是个超级大论题,这样的论题一旦摘果成功,众人预算中没有四五百万分,也绝对有二三百万分,绝对可以将太极社功法的增力冲到七八十万分,甚至更高。 “你这丫头,我根本就没说过要摘‘万有引力’的长生果。”秦朝瞪着秦佳,传出消息秦仙傲要摘果的就是秦佳。 秦仙傲要摘万有引力的长生果,天下武者还不如猫闻到了鱼腥一样。 “爹,您反正没事闲着也是闲着。”秦佳低着头道,“如今整个天下武道界的武者都已经来了,您总不能跑出去说,我不干了吧?” “丫头,这登月真不是好玩的,我的预感登月飞行除了温度、空气要解决,还有太空垃圾像陨石之类的危险外,还有其他的危险,我若摘了果,你还不得往月球上跑?”秦朝沉声。 “其他危险?什么危险?”秦佳嘀咕道,“可有科学依据?” “你没看到除了我们这地球外,其他的行星都是极度荒凉的,如果其他行星还可以说是温度,可是月球,月球与地球挨得极近,为何也如此荒凉?我们这地球包裹着厚厚一层空气,这空气除了其中的氧气对我们有益外,也会抵挡强烈的阳光。”秦朝沉声,“你应该知道强光能炙伤人体皮肤,如果强光不是透过层层空气,直接照射到人体上,又会怎样,这事谁也不知道。” “爹,您太谨慎了吧?”秦佳哼声。 “我从来不无缘无故的谨慎。”秦朝沉声,“如果你答应我,不偷偷登月,我便摘这长生果,否则,我宁可不摘。” “这……”秦佳看了看秦朝,发现秦朝脸色极为严肃,这才哼了声:“不去就不去,人家答应你就是。” “当然,如果你研究出来了在太空中还会有什么伤害,那我倒可以答应让你上去。”秦朝沉声。秦佳眼睛一亮:“爹,你可说话算话。”“好了,出去吧。”“好喇!”秦佳兴奋的走出书房。 “登月的‘太空服’还要考虑到辐射,不过对于先天武者来说,即便辐射比较大,也应该承受得住吧?”秦朝眯着眼,只要自己人不登月,其他人秦朝才不会管太多。“也罢,既然你们想登月,我就让你们登。”秦朝开始思索起万有引力的摘果。 近些年随着‘反推法’进度的停滞,秦朝也开始了继续的长生诀算法研究,正因为如此,七八十万分,甚至一百七十万来分的长生果别人摘不了,秦朝也能轻松摘取,这一次万有引力,秦朝感觉很有难度,可是随着时间流逝,秦朝开始找到了突破口,而后时断时续,缓慢而坚定的进步着。 转眼半年。 这一天清风峡正午时分,满天云霞滚滚而出。 异象现! 而且这一次异象与以往任何异象都不相同,因为他不再是先天武者才能观看到,所有人,即便是个毫无武功在身的普通百姓也能看到这异象,看到天际化作巨大电影画幕,无尽云霞滚滚衍化出一幅幅震憾人心的画面。 所有先天武者目光一落在这天际的异象上,便仿佛灵魂**都被摄住了一样,完全陷入到异象中再也想不起任何其他的事。 而普通百姓则是另一回事,他们若是一直观看异象,则异象一直在,一旦他们停下观看异象三个呼吸,满天异象消失,仿佛先前所看到的只是南柯一梦一样。 异象持续七天七夜,大雨下了七天七夜,这一天正午,异象淡去,云淡风轻,大雨停歇。(。) 第十五章 破碎虚空之后 清风峡中一个个先天武者如梦初醒。 “秦仙傲成功了!” “刚才那异象是什么画面?我居然都忘了!” “异象消失,应该是秦公子成功了,只是刚刚的异象我只记得那是绝美的画卷,可画卷显示的是什么,竟然全都不记得。”先天武者,尤其是破碎虚空级别的,大都有过目不忘之能,可这一次所有武者只记得看到了美丽绝伦的画卷,可具体看到了什么,却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可随后一个个又兴奋起来。 “我升级了!” “我也升级了!”惊叫声此起彼伏,没人发现,其实这一次清风峡凡是沉入异象中的都升了级,而且有的有的升的不止一级,而是好几个级别。 东边一棵巨枫下,一个三十来岁的先天武者眼里闪着光:“痛快,真是痛快,想不到我夏颂也能破碎虚空,而且三十三岁就达到破碎虚空大圆满,真是痛快!嗯,这一次一下就达到了破碎虚空大圆满,虽然都说现在已经不能踏出那一步了,不过试试也无妨。” 夏颂身形一动,鬼魅般的消失在这片树林,很快五里外一处僻静处,夏颂现出身形。 “就这里!”夏颂而后冲天而起,陡然一拳击向半空。 轰! 一团炽热的白光亮起,白光消失后夏颂整个人消失了。 “咦?” 清风峡一个个先天武者看向夏颂消失方向。 “刚才,那是什么?” “那感觉好像是有人破碎虚空踏出那一步,可这天地不是……咦?” “是踏出那一步,可是……不对……”一些先天武者眼中闪过惊异之色,有一些急性子甚至直接一拳击向空中,而后白光闪烁。人影消失。 “这是……” “又一个破碎虚空而去!” “怎么回事,王兄,李兄刚才都破碎虚空了,不是不能踏出那一步的么?” …… 这一片天地再一次恢复能够破碎虚空踏出那一步的状态,一个个先天武者心中泛起震惊,很多人立时反应过来。 “快。快查看灵气!” “对,先看看灵气有没有溃散!” 若是御空术出现前,自然是很少有人能够感应到灵气的消失与增加的,可当年众人痴迷段海峰是如何创出御空术时,仙玉婷曾泄露过段海峰让她们训练对灵气敏感度的方法,这些传出去后,整个武道界的先天高手很少有没训练过自身灵气敏感度的。 此时大都能感应到灵气的增减。 “咦,没减少!” “啊,这是在增加。灵气反而在疯狂的增加。” “灵气疯狂增加,又能踏出那一步,这倒底是……”一个个没离开的,又达到破碎虚空大圆满的都犹豫纠结起来。 “为何能踏出那一步?该不该踏出去看看?” “别的世界的人破碎虚空来了我们的世界,我们破碎虚空定然也是去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或许是仙界,是神界,可更有可能。未必多好,只是比我们世界科技文明稍高一点。甚至可能一去就死无葬身。” “去了就回不来,一点退路也没有,生死各半。” “脑子没病才这时去送死!” “要去,也不急在这一时。”很多武者心中摇头,毕竟破碎虚空后所到达的世界是人统治的,还是其他智慧生物?若是人统治的还好一点。可是智慧生物世界,十有八`九命不保。 “嗯,这一次是秦仙傲针对万有引力进行摘果!” “异象如此奇特,又是万有引力的长生果,这得分会有多高?能不能达到五百万?”一个个抛开踏出那一步的打算。冲向清风庄园。很快大量的先天武者聚集在清风庄园大门前,说笑等候着。没多久,大门开,只见莺莺燕燕五个绝色美女簇拥着一青年公子哥走了出来。 “秦公子,恭喜!” “秦公子,多少分?”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人及门前一个个先天高手连声询问。秦朝向着王安石、司马光、程颐等人拱了拱手,咧嘴一笑:“这一次恐怕要让大家失望了,万有引力的得分是二百七十八万一千七百二十二分。” “二百七十八万?” 一个个脸上露出笑容。 “二百七十八万分,就是二十七万八千斤,太极社功法增力已达五十九万斤,新的功法绝对有七十三万斤,甚至可能达到八十三万斤都可能。”程颐哈哈笑着,眼里都是兴奋,司马光、王安石、苏轼等人也很兴奋。 整个大门前响起喧闹的声浪,众武者没一个不兴奋激动,二百七十八万,这就表明登月之行的最后一关也给打破了,自然无人不开心。 “伊川先生、司马先生,王先生,苏大哥,还有诸位别站在门外说话,请进……” “那我们就叨扰了。”司马光等人随着秦朝进了庄园,大堂上叙完礼,摆上茶后,稍微聊了一会后。 “秦公子,我有一不情之请。”司马光放下茶盏,“我很想亲自往月球一行,看看那广寒宫是否清冷,高处不胜寒,秦公子能否帮个忙?”他这话一出。“秦公子,我等亦是如此。”王安石、程颐、吕公著、刘琴等也连说道,都巴巴的看着秦朝。 “司马先生,诸位先生,你们都是千金之躯。”秦朝沉声道,“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登月之行,隐藏着末知危险,宜迟不宜早。” 未知危险?众人身微皱眉。司马光哈哈一笑:“秦公子言之有理,只是若能登月一行,司马光又何惜此命?” “你司马光愿意第一个吃螃蟹,若一旦出事,我可承担不起万世骂名。”秦朝摇了摇头,“这样吧。各派出一人,我们选出五人进行第一次登月之行,当然在此之前,先做太空实验。” “太空实验?” “具体的方式就是带活鼠上天,我们在登月之前,先做飞出大气层的实验……”秦朝连将后世的太空探索方式介绍起来。司马光、程颐、王安石开始不以为然。可听着眼睛便亮了起来,不时点头。 “大体就是这样呢,在这样的方式下,我们积累了经验,再飞上月球才能有来有回,不至于白白送命。”秦朝沉声。 “秦公子此乃老成谋国之言,嗯?”程颐看向大堂外。 “嗖!”一道红色的身影电射而入。 “父亲,各位先生。”秦娇向程颐、王安石等人团团行了一个礼,而后眼睛发亮的看着秦朝道。“父亲你这次摘果,不是又引发了天地异变么,原本破碎虚空无法踏出那一步的,已经可以踏出了,刚才又发生了一件奇异的事。” 这一方世界的人已经可以破碎虚空踏出那一步,程颐、司马光等人是知道的,先前叙礼后和秦朝寒喧也说起了此事。 “发生了什么奇事,别卖关子。”秦朝瞪着秦娇。自己这个三女儿,比大女儿还调皮。如何嫁人对秦朝来说又是一大头痛事。 “先前不是有一些傻子冒冒失失就踏出那一步了么?”秦娇笑吟吟的,“原本大家都以为这些人凶多吉少,可是你猜怎么着,一个个都回来了。” “回来了?” 秦朝一愣,众人也是疑惑看着秦娇。 “踏出那一步,还能重新踏回来?”秦朝沉声。“娇儿,那些人怎么说,难道他们是走到一半而后转回来的?” “若是这样那就不是奇事了。”秦娇笑道,“让人疑惑的是他们都说去了另一个世界,而且所有去的人都进入的是同一个世界。而且全都已经脚踏实地,真正进入了那一个世界,再破碎虚空回来的。” “已经去了,还能回?” 秦朝和众人对视一眼,这些年破碎虚空来到这个世界的人很多,可是所有人,包括凤悲师太、程养、司马明等等都只能呆在这个世界,无法回去。 “不仅如此,像夏颂、武珏、曹宾汉他们多次来回那个世界,而且他们说,他们感觉是过了数年。”秦娇笑吟吟说道。 可以通行自如?没有危险,感觉是去了数年,可实质上在这个世界就是片刻之间?一个个对视,而后眼中都亮起光芒。 “或许,我们可以组织人马去探一探!” “能来去自由,就没了危险,应该去看一看!” …… 天地间再一次能够破碎虚空而去,踏出那一步到了另一个世界后,还能够反回来,整个武道界都轰动了,都兴奋起来,新的世界,会是什么样? 三天后。 清风庄园大门前,五百先天高手齐聚。 “别说没危险,即便有什么智慧生物,我们五百罗汉下凡,也能将它们抹除!” “另一个世界,哈哈,想来就激动!”一个个武者极兴奋,此时庄园内众女都围绕着秦朝。 “夫君,你一定要小心,到了那个世界一旦有什么不对,立即回来。” “爹,让我去嘛,反正那些人说没危险。” “相公,别逞强,我们秦家你是主心骨,没了你,大家也没什么意思!”一个个叮嘱着,阿朱、阿碧甚至眼眶通红。 “我就去看看,阿碧你哭什么,不会有危险的,兴许你们说两句话的时间,我们就回来了。”秦朝笑着大步走出清风庄园,仙玉婷、白润儿、李沧海、秋心淼连跟上,这一次陪秦朝一起去异界的就是她们四个。 “秦公子也出来了,我们动身吧!”一个个挥拳击向空中,白光闪起一片,一个个人影消失。 “秦公子,我们也走吧。”王安石哈哈一笑,挥拳击向空中,程颐、刘琴、司马光、吕公著、邵伯温、苏轼……一个个也挥拳击向空中。 “另一个世界,会是什么样?”秦朝举起右手,食指向着空中一点,炽烈的白光亮起,秦朝人影消失。(。) 第十六章 猩猩星球 云果峰终年花果如云,故而得名,作为武道界认定的天下第一灵气丰厚的洞天福地,云果峰上建有十七家武学圣院,而这些圣院所在地也是常年天外来客的现身之地。 此刻云果峰辛辛那圣院一院子内笑语欢声连连,凄吼声亦阵阵。 “狗屁的人性本善,还是段公子说得好,性本恶,人与天地万物本质是平等的,其他的一切都是骗人,都是坐井观天,自以为是。”公孙建才心中泣血,“不该来,不该破碎虚空来到这鬼地方。”一晃三十年,公孙大鹏踏出那一步来到这个鬼地方已经三十年了。 “这些长毛猴子,一个个武功出神入化,就是秦仙傲来了……”公孙建才眼角瞟了左右,院子四周一只只猴子对着院子中心打斗的两个人类指指点点,说说笑笑。 中心打斗的是完完全全的人类,与公孙大鹏见过的白种人显然是一个种族,可是此时却全身上下没着丝缕,光着身子在院子中疯狂打斗。 而四周的猴子与公孙建才没来这个世界前在峨眉山见过的猴子模样极为相似,最大的区别除了会说话,就是身材格外高大,正常成年猴子双脚直立起来普遍身高有二米三左右,这便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就如同在公孙大鹏所在的世界人类是世界的主宰一样。 “秦仙傲的武功也是出神入化……”公孙建才脑海中闪现一幅画面,正是当年秦仙傲于洞庭湖拦江岛上独抗群雄的画面。 公孙建才是公孙大鹏的谪亲爷爷,也因此对于秦仙傲公孙建才懂得比很多人都多,可是那一次秦朝以一己之力独抗整个武道界还是很让公孙建才不解,而后公孙大鹏、秦绮云夫妇前往帮忙,公孙建才当时并没有破碎虚空。因为担心公孙大鹏、秦绮云安危也跟了过去,因此亲眼见到了秦仙傲大发神威的一幕。 拦江之战后没过几年,公孙建才便迫不及待的踏出那一步,寻找踏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长生大道,可是来到了这个鬼世界。 “这些长毛猴子的身手更强。秦仙傲来了怕也无能为力,要活命,只能像我们……”公孙建才瞥了眼自己身上,他身上也是片缕不挂,脖子上拴着铁链。 所有通过破碎虚空来到这个世界的人,要么就是死,要活就只有一条,成了这里的土著长毛猴子的宠物,就如同人类世界。养狗,养猫一样,他们在这里地位也同人类世界的猫狗,甚至有时还不如人类世界的猫狗。 脖子上的铁链公孙建才不是弄不断,而是不敢,公孙建才看过太多因为逃跑而被抓回受尽折磨活不如死的例子,公孙建才已经怕了,唯一想着的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活一天算一天。 “罗特和达尔身手比我们都高,若在他们那个世界也是秦仙傲那样的角色。现在却……”公孙建才看向院中心打斗的两个人类男子。 两个男子都是一头金发,其中一个眉毛极淡叫做罗特,另一个略矮叫达尔,罗特,达尔这名字是他们的主人给他们取的名字,并不是他们的真名。这两人刚来这个世界都很猖狂,若不是长得俊美,被长毛猴子看中早就死了。 这个世界的天外来客,只有长得俊美的才能被这些猴子收为宠物,太过年老的。太过模样丑陋的当场便会被格杀。 “篷!” 罗特一拳狠狠击打在达尔****。 “噗!” 一口鲜血喷出,达尔踉跄着退后。 “好!”四周长毛猴子拍掌大叫,其中一些极其兴奋,另一些则是骂骂咧咧。 “篷!”“篷!”“篷!” 罗特疯狂的追打着败退的达尔,达尔受伤在前,此时根本抵挡不住,眼中不由露出绝望,很快他便被罗特一拳击中要害,飞出倒地后愤怒绝望怨毒的怒瞪着罗特,渐渐瞳孔溃散。 “对不起,安儿,哥哥也是没办法,我们必须得死一个呀!”罗特大口喘着气,眼中都是痛苦,达尔是他的亲弟弟,他一向最爱的亲弟弟,正因为兄弟俩感情深这才一起踏出那一步,共同飞仙,原本以为是一起做神仙,谁知道进入了地狱。 “这一次的胜利者是‘提那’的无毛宠罗特。”作为裁判的长生猴子高声喝叫道,四周不少猴子欢呼起来,其中那‘提那’笑眯眯的看向他对门的高大猴子:“亚洛,我早说了,你的达尔是赢不了我的罗特的,哈哈哈哈,你还不信,这不是白白给我送银子么!” 公孙建才垂下眼皮,金、银、铜也是这个世界的通用钱币,甚至可以说这个世界与他公孙建才所在的世界在文明上并没有太多的区别,这些长毛猴子也有社会,也有同类之间的友爱和争斗,如果将他们的皮囊换成人,那和人没太大的区别。 “哼,这次是我倒霉。”亚洛脸色难看,向身后一只猴子吩咐道,“去,这达尔让我丢脸,把他拿去烤了,这种无毛宠的肉最鲜嫩,可不能浪费。” “亚洛,无毛宠肉虽然好吃,可这里这么多人,一个达尔够吃么?”一只猴子喝叫道。 亚洛瞥了那猴一眼:“是不够吃,所以只有诸位谁再奉献一只无毛宠。” “好主意,只是谁愿意无私奉献?” 这话一出,公孙建才脸色就变了,就和人类吃狗肉、猪肉、牛肉一样,这里的长毛猴吃人肉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公孙建才看向四周,这里除了罗特、达尔和他公孙建才外,还有着不少同样不穿衣服,或者脖子上没拴着铁链,或者脖子上拴着铁链,或者背上披着坐鞍的人类,此时这些人类一个个也都脸色大变,眼中满是惊恐。 “吃谁呢?” 长毛猴目光在公孙建才等人身上扫过,此时那罗特一脸谄媚的走向他的主人‘提那’。 “不错,罗特你打得很不错。”提特扔了一块肉丢在罗特身前地面上。 “又是这人肉干。”罗特掩饰着心中的厌恶和狠心,谄媚的笑着迫不及待趴在地上咬起那块肉吃了起来,还连向提那发出欢快的叫声。 无毛宠是不被允许说人话的,只能发出几种怪叫。 “罗特,你这一次赢了,所以这是赏你的,不过……”提那笑眯眯的摸着罗特的头发,“你先前和达尔打,有几次明明可以伤他,却都收手了,这不可饶恕!” 罗特脸色一变,连发出求饶的叫声。 “我提那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一次就罚你……”长满长毛的猴爪猛的一按罗特脑袋,罗特眼睛瞪得滚圆,而后眼中露出解脱的神色,“我一心求长生,求大自在,甚至为了活下去连安儿都亲手打死,想不到……安儿,你慢点走,哥哥向你陪罪来了。”罗特轰然倒地。 提那手一挥,向身后仆猴道:“去,把罗特也给烤了。” “哈哈,还是提那够义气!” “再加一个罗特,这无毛宠的肉也够分了。”旁边一些长毛猴笑说着。 一个个没穿衣服的人类都吁了一口气,脸色放松,公孙建才也身体松驰下来,看向旁边一个人类马科尔,一个和公孙建才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先天高手。 和公孙建才一样,从大宋来到这个世界的人其实是很多的,可是大量的人要么受不了辱,自杀而亡,要么就是逃走被抓住折磨而死,能活下来的也就那么不多的一些而已。 “不过也奇怪,我来了后,开始还有我们世界的人到来,可后面这近二十年来别的世界的人来得不少,可我们那个世界,居然一个都没来。”公孙建才眯着眼,为何自己世界的破碎虚空级别大宗师不来这个世界?公孙建才想了很多种可能,可是都无法证明。 “建才,你有没有发现?”马科尔向公孙建才眨了眨眼,手指在地面划了划,虚空写了几个汉字:“我感觉到我们好像能够再次破碎虚空。” “我知道,可是……”公孙建才心中苦笑,就在前一阵子,他便感觉到空间对自己的束缚消失了,可是公孙建才敢破碎虚空而去么?如果去了后另一个世界比这个世界还邪恶,还可怕,那还不如呆在这个世界好。 “我感觉到我们世界的气息。”马科尔手指虚划。 “那可能是错觉,自古以来踏出那一步就不可能回头的。”公孙建才也用手指虚划着汉字回着话,“怎么可能是我们原世界的气息。” “可为什么不试一试?如果是呢?你可是跟我说过,秦仙傲就是段海峰,兴许在他们的治理下,我们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也不一定。”马科尔写划着。 公孙建才苦笑:“你别做梦了,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好死不如赖活着,反正人生就那么回事。” “也对。”马科尔心中低叹。 ……(。) 第十七章 好货色,我要了! “铛!”“铛!”“铛!” 辛辛那圣院三声钟响。 “走,迎接我们的宠物去!” “这一次来的不知是无毛宠,还是其他有趣的玩意。”一只只长毛猴说笑着站起。 公孙建才和马科尔对视一眼,都心中叹息,这一次不知又是哪个世界的倒霉鬼来了。这时两人脖上铁链一紧,两人连向前爬去,长毛猴牵着公孙建才出了辛辛那圣院,毛手一拍公孙建才脑袋,公孙建才连低下头谄媚的叫了两声。 旁边的长毛猴轻轻一跃骑上他肩背:“小花,走!”小花是公孙建才被主人取的名字。公孙建才连迈开步向前走去,旁边一个个长毛猴也骑上各自的‘宠物’,只有提特、亚洛眉头轻皱,旁边众猴顿时笑了起来,“提特,亚洛,谁让你们把自己的无毛宠给烤了的,这下可得自己走路喽。” “偶尔走一走也好。”提特笑眯眯的迈开步子。 “反正这一次来客多,这么多来客,一定会有无毛宠的。”亚洛哈哈笑着也跟着众人往大路上走去。 云果峰伦基书院前广场上空炽热的白光接二连三亮起,一道道人影从空中浮现。 “终于出来了!”公孙大鹏兴奋的看着这个世界。 “这就是我们破碎虚空后到达的世界?”程颐打量着四周。 “自然界具有着惊人的一致性,这种一致性不仅仅在我们的世界,即便是这个世界也是一样的,这泥土……”司马光落地后伏下身子捧着地面的泥土,“这空气都是那么熟悉,即便是这些花草树木。也只是与我们那里稍有区别。” “一个太阳,这里也只有一个太阳,不过这地温度稍热。”王安石心中也格外激动,一个个出来的人都格外兴奋,而后寻找着自己人。 “夫君!” “秦公子!”仙玉婷、白润儿、李沧海、秋心淼环顾四周,很快发现人群中的秦朝。而后连走到秦朝身边。 “三年!”秦朝眯着眼,“这一踏出那一步,感觉就像过了三年一样,不过,这肚子倒是不饿。”三年时间只能在以这一个广场为中心的一些地方‘神游’,身体不累,可心却有些累。 “夫君大人,这里果然和夏颂说的一样,是个长毛猴子统治的世界。”白润儿说道。 “这个世界很奇怪。”仙玉婷沉声。“我们破碎虚空后就来到了这一个世界,按理说,我们之前破碎虚空的人也有可能来到这个世界,可是为何,为何这伦基书院读书的猴子们嘴里从不提及我们这些人,就好像从来没有过人类来到这个世界一样。” “是很有些怪异,不过只要我们本身实力强,就不用担心。”秦朝沉声。忽然看向左边天空。 那里白光闪过后现出一个巨大的影子,没多久现出里面真实的身份。那是一只巨熊,巨熊轰的落地,瞪着好奇的眼睛打量着四周秦朝等人。 “这应该是另一个世界破碎虚空而来的。”秦朝收回视线看向天空,此时天空依然不时闪现强光。 “$#&*^!#……”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众人连看过去,眼睛不由一亮。两个一模一样,只是衣服不同,双腿格外修长的高挑女子从空中落下。 “%¥$#%&!#……”两个女子叽叽喳喳说一会,目光好奇看着秦朝等人:“你们也是破碎虚空,踏出那一步而来的?”这次说的是这个星球长毛猴子的语言。众人自然听得懂。 “没错,你们两个是双胞胎吧?”两女子近处罗邪朗声道。 “我叫沐兰。”淡蓝衣衫女子嫣然一笑,又一指身旁青衣女子,“她叫沐青,我们确实是双胞胎,来自锦西国,我们是崆龙门长老,还未请教……” “锦西国?崆龙门?”众武者疑惑对视。 “姑娘,你们应该与我们不是来自同一个世界。”张虹笑眯眯道。 “不是同一个世界?”沐兰、沐青疑惑看着张虹。旁边罗邪顿时一笑,插嘴道:“二位沐姑娘,你们知道这个世界夜晚有两个月亮,不知你们那里有几个月亮?” “我们那是三个月亮,不过月亮不大,也就酒杯,茶杯,饭碗大小。”沐兰手指比划着,众武者顿时笑了。 “沐姑娘,天外有天,有三千大千世界,三万小千世界,而我们的世界只有一个月亮,这个月亮有这么大……”张虹朗声道。 “啊!”粗犷的声音响起,只见那只先前半空出现的巨熊眼睛里都是兴奋:“我们那里也是只有一个月亮,这月亮大小也是这种大小。” 众武者冷冷瞥了巨熊一眼,对于同是人类的沐氏双胞胎姐妹众人觉得亲切,可是巨熊这种异界智慧生物,众人这些年杀了不知多少,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不会对这巨熊下手,可是要想突然亲热,很多人觉得不自在。 “这位……不知如何称呼。”苏轼哈哈一笑,向那巨熊拱手。 巨熊连拱手还礼:“不敢,我叫西利亚。” “西利亚,你说你们的世界也是一个月亮,不知有几个太阳?天体体系又是什么模样?”苏轼询问道,众武者也围着沐氏姐妹询问着,天空光芒依然不时亮起,一个个从秦朝世界来的人出现空中,也在此时,伦基书院四周涌起无数长毛猴子向着这一片广场围拢过来。 “夫君大人,这个世界的主人来了。” “这长毛猴子人数倒是真多。”白润儿、仙玉婷低声,长毛猴子的到来,众人岂会没注意到,可是一个个都不在乎,数百人在此,还怕什么。就算战不过,也能破开空间回到自己世界。 “不对……”秦朝目光陡然看向一个方向。 “夫君大人,怎么啦?”白润儿连问。 “如果我没弄错,那些长毛猴子中有人类。”秦朝沉声。 “人类?” 白润儿、仙玉婷、秋心淼、李沧海也看向秦朝目光看的方向,大量的长毛猴涌入,很快便将整个广场包围得水泄不通。而后秦朝目光所望方向。 “大生意,今天还真是大生意!” “三百多个无毛宠一起到来,这真是万古奇观,从来没有过的事。” “不止三百多个,你们没见空中还在闪光么,乖乖,这次会来多少?” 朗朗谈笑声响起,只见一只只无毛猴分开,一行毛猴骑在一些东西身上走了出来。众武者目光看清那被骑着的东西时。 “尔敢!” “放肆!” “无礼!”很多武者眼睛都红了,仙玉婷、白润儿、秋心淼、李沧海皱了皱眉,低下了头。那一行毛猴骑着的一个个都是没穿一点衣服的人类。 “哈哈,这些无毛宠好像很愤怒!” “物伤其类,岂能不怒,哈哈!”众毛猴笑声朗朗,一边向众武者走来,一边目光放肆打量着众人。不时点头,“这一批虽然质量差的多。可好质量的货物还是不少,咦?”亚洛目光落在秦朝、仙玉婷等人身上时,眼睛一下亮了。 “这几只无毛宠不错,我亚洛要了。”亚洛一指秦朝、白润儿、仙玉婷、秋心淼、李沧海。 “哦?”众毛猴都看了过来,眼睛也一下亮了。 “好货色,好货色。亚洛,你一人想全占,这可不行。” “怎么不行?我亚洛先看到的,就该得到。” “哼,这样的好货色。应该现给尊王才是。” “就算给尊王,也该是我亚洛去献。” “别说这些,先把这些长毛宠收服,再说分配。”众毛猴向着秦朝指指点点。公孙建才、马科尔也忍不住向秦朝方向看去,而后都是浑身一颤,如遭雷击。 “是秦公子!” “是秦仙傲?” “还有仙斋主?” “那是秋老斋主?”两人愣了一下,而后连往四处看,只见程颐、司马光、王安石、苏轼、吕公著、刘琴……一个个大佬赫然在目,大佬旁边站着的武者都是他们所认识的人。 “他们来了!” “我们世界的人终于来了!” “只是这一次,一来就是这么数百人……”公孙建才目光在一个个武者身上转过,“数百人,来到这个一个地狱世界,别说数百人,就是数千人,整个武道界所有武者全部来了,也同样是送死呀遭罪呀。” “建才,看来我们不寂寞了!”马科尔手指比划着。 “是不寂寞,这一次又要死人,死上数百人,他们中间谁能忍辱偷生?”公孙建才目光怪异的看着一个个先天武者,忽然瞳孔一缩。 “鹏儿?” “鹏儿和绮云怎么也来了?”公孙建才脸色煞白,秦仙傲、司马光、程颐,甚至整个武道界所有武者来了,也来这地狱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他公孙建才只会觉得心里快意,可是公孙大鹏这亲孙子也来了。 “作孽呀!”公孙建才嘴角苦涩的低下头。 这时公孙大鹏也发现了公孙建才。 “那身形气质有点像是爷爷,只是……”公孙大鹏心头一颤,吞了口水,“会是爷爷么?千万不要,不要是他……” 秦朝身旁,众武者脸色难看。 “秦公子,这些人好像看中了你了。” “秦公子,看来要大战一场了。”一些武者说道。秦朝眯着眼,扫了一眼天空,五百多人来这个世界,已经出来的有三百多人,还有一百多人没有出来。 “先看看再说。”秦朝道。 “正该如此。”程颐沉声。 这时那些毛猴似乎商议好了如何分配秦朝,而后向一旁几个似乎是小首领的毛猴招了招手,那几个首领毛猴连上前:“诸位大尊,是否让我们去抓捕这些无毛宠?” “还能有别的么。”亚洛一挥手,“快去!” “等一下。”忽然提那沉声。 “怎么啦,提那?”亚洛疑惑看向提那。提那一双眼睛看向一个方向,正是沐兰、沐青两姐妹。 “好货色!”亚洛眼睛也一亮,“先前那个我不要了,提那,这对双胞胎无毛宠,我与你一人分一个如何?” “这么好的货色,是你我能拥有的?这是要献上去的,别不知轻重,亚洛。”提那瞪了亚洛一眼。亚洛哼了声,转过头目光阴冷的扫视着一个个武者,显然还想找几个上等货色。 “你们……”提那一沐兰、沐青:“过来!” 沐兰、沐青眉头一皱,沉声道:“你是说我们?” “不是你们两个无毛宠,还是谁?”提那喝叫道,“你们过来。” “啊?”沐兰、沐青脸色难看。(。) 第十八章 上万 “还不过去?”四周的无毛猴吼叫起来。 “姐姐,我们……”沐兰看向沐青,两人也看到了被铁链锁着充当骑宠的公孙建才、马科尔等人。 “哼,大尊让你们过去,是你们走了大运,这种事百年难逢一次,是天大的好机会。”一头首领似的无毛猴喝叫着一指秦朝等其他人,“他们就没这等好机会,就算那几个,长得也算可爱,也还不够格,你们不抓住,等下想哭都哭不出。” “这……”沐兰、沐青看向提那。 提那浑不在意的咬着肉干,两女看过去时,只是眼皮一翻,冷笑两声。沐兰、沐青脸色更加惨白如纸。 “还不快去!”无毛猴首领喝叫着。 “快去!” “快去!”声浪响起,一只只围着的无毛猴吼叫起来。 “我们……”沐兰、沐青哀求的看向张虹、罗邪。张虹、罗邪眉头皱起,他们不惧这些毛猴,因为随时可以破空回到自己世界,可是这沐兰、沐青不同,来了就走不了。张虹、罗邪看向秦朝,程颐等人,众武者中真正做主的也就是秦仙傲、仙玉婷、刘琴、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大佬。 一个个武者也看向秦朝。 秦朝垂着眼皮,程颐、司马光、王安石只是目光打量着四周的毛猴。 陡然声音停息,只见一只只毛猴都看向提那。 此时提那手中那块肉干已经快吃完了。 沐兰、沐青脸色更白,这时她们哪里还不知道,这是她们最后的机会,等提那肉干吃完给她们的时间也就到了。 “姐姐,我不管了!”沐兰冲向提那。 “兰妹,别去……”沐青脚步动了动。手伸向沐兰。 “不,这是机会,我要抓住。”沐兰叫喊着疯狂冲向众毛猴。 “拦住!”秦朝沉喝,立时一个个先天武者扑向沐兰,最近的张虹一下便点住了沐兰的穴道。沐兰愤怒的瞪着张虹:“你,为什么要害我?”张虹冷哼一声:“无脑女人。”不再看沐兰。而是转身看向众毛猴。 “好胆!” 提那一口吞下嘴中肉片,阴冷的双眼看向出手的众武者。 “大尊,这些人尽然敢阻止大尊的好事,我们一定会让他们尝够生不如死的滋味的。”一小首领连谄媚道。 “去吧。”提那淡淡一挥手。 这小首领立时瞪向秦朝、张虹等人:“刚才出口和出手的,乖乖站出来,自打耳光三千下,可以罪减一等。” 静! 四周一片安静,随即“哈哈!”一人发出笑声,顿时四周响起一片笑声。 “秦公子。”罗邪看向秦朝。“你说这些毛猴是不是一个个都是****长大的?脑子一个个都进屎了。” “一定,不然怎么长这么多毛?” “这些人连话都不会说,一张口满嘴喷粪,怎么会不是****长大的?”旁边一个个唯恐别人听不到的大声讥讽,用的自然是这个世界的‘猴语’。 “好胆!” “哈哈,真是好胆!”四周众毛猴黑溜溜的眼珠子看戏似的看着众武者的嘲讽,那小首领也不恼,只是眼睛一瞪:“老子再说一遍。刚才出手阻拦者全都出来,自打三千下耳光。这是你们最后减罪的机会。” 众人依然大笑,罗邪更是双眼一吊,指着那首领:“老子也说一遍,你们这些长毛的畜生,每一个自打耳光三千下,这是你们最后的减罪机会。罪名就是你们****太多了!”这话一出众武者笑得更大声了。 没人看到毛猴身下蹲着的一个个人类眼中闪过嘲讽之色。 “愚蠢。”公孙建才心中摇头,脑中回响起自己刚来时,有些人也是那么嚣张,结果后来…… “好!很好!”小首领嘻嘻一笑,目光又一扫众武者。“刚才那些已经无可救药,剩下的人每一个自打耳光三千下,而后趴在地上,爬到这里来。” “呃……”四周一静,再一次狂笑声响起,公孙大鹏也是笑得前仰后伏。就在这时---- “鹏儿!”吼叫声响起。 “嗯?”公孙大鹏一愣,众武者笑声也小了一些,一个个都看向那喊话之人公孙建才。 “那好像是公孙建才,只是又不太像,公孙建才是何等英雄威风的人物,这个人……”众人早就见到公孙建才、马科尔了,只是此时的公孙建才、马科尔与众人印象中的形象相比,模样虽然极相似,可是精气神却已经失了。 而且众人见过两个程颐,两个司马光,就算对面的公孙建才、马科尔模样没变,也不敢随便相认。 “你是……”公孙大鹏看着公孙建才。 “我是你爷爷呀。”公孙建才叫道。 “爷爷?”公孙大鹏眼睛一下红了,他咬了咬牙,看向公孙建才:“你……你有什么话要说?” “鹏儿,快,快自打耳光三千下!”公孙建才吼叫道。 “啊?”公孙大鹏愣了一下,而后连摇头:“不,这是不可能的!” “愚蠢!”公孙建才大骂,“你不知道我主子有多厉害,你们,你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捏死你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你逞什么强?” “你不是我爷爷!”公孙大鹏喝叫道。 “你疯了。”公孙建才喝骂,“这时逞强,爷爷在这里数十年,什么没见过?刚来这里的人,有多少不是逞强,多少硬汉子?可最后如何了?想死都不能。” “你别说了,你不是我爷爷。”公孙大鹏喝叫着,又用洛阳官语叫道:“各位,不管他是我这个世界的爷爷,还是其他世界的爷爷,总之等下拜托各位帮我把他救出来。” “糊涂,你们这点本事,还想救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公孙建才喝骂着,又一指众人,“你是云儿,你是伊川先生,你是司马光,你是王安石……”一个个点名,众人对视一眼,到了这时,众人已能肯定对面说话的人一定是公孙建才,只是不知是哪个世界的公孙建才。 那边毛猴也没阻止公孙建才的点名,反而笑眯眯的看戏,对于他们来说,每一次天外来客就是一场大戏,这场大戏一下子演完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才没一上来就动手开杀戒。 “公孙建才,你可认识我?”秦朝朗声开口。 “你不就是秦仙傲么?”公孙建才一声冷笑,“我不仅知道你叫秦仙傲,我还知道你别的……” “好了!”秦朝一声打断公孙建才的继续往下说,“好了,你不必再卖弄了,我想知道,这些毛都没退尽的马猴们有什么本事?” “我不知道他们有多大本事,但是……”公孙建才眼中露出恐惧,“他们力大无穷,那种力量根本不是你们能够阻挡的。” “力大无穷?”众武者眼露兴奋。 “公孙建才,他们的力量有多大?”蒋凤棠朗声询问。 “深不可测,至少上万拼。”公孙建才道。 “上万拼?”一个个武者眼里露出笑,‘拼’是这个世界的单位,上万拼相当于一万六千斤增力。 众武者中巨熊眼中也露出不屑:“还以为多厉害,才万拼而已,老子功法的增力达到二万拼,再加上老子的**力量,就是四万拼的高手也一巴掌拍扁,这没穿衣服的人类还真是懦弱,上万拼就吓成这样,这数百人类武者与他既然是相识的,看来也不怎么样,不过,对付那些长毛猴子还得借助他们的力量,倒也不必得罪。” 巨熊头昂得高高,心中因初到异地而产生的畏惧感一下消失。 “居然有上万拼!”沐兰眼中愤怒的瞪着旁边的张虹,她们姐妹的功法增力也就一千七百斤左右,放在这个世界,就是一千拼多一丁点而已经。 武者中罗邪忍住笑,眼睛露出惊讶的表情:“上万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那么大力量的功法?公孙建才,你不会是故意帮着他们吓唬我们的吧?” “罗邪,我吓你们有什么好处?”公孙建才急了,若不是为了公孙大鹏,他才懒得管其他人。 “罗邪,在这个世界,我们也算是老乡。”旁边的马科尔开口,“我和建才根本没必要骗你们,说实话,若不是建才的亲孙子也来了,建才才不会多管闲事,我们说我主子他们的力量上万拼,那只是底限,他们真实的力量绝对很高,真正的深不可测,你们若是早点归降,乖乖听话,也就受点辱,受点苦头而已,若是乱来,哼哼……我马科尔也想看戏。” “哇!”罗邪一惊一乍,“这么看来,我们还真得自打耳光三千下,大伙儿,看来我们得开始打耳光了。”罗邪这一搞怪,一些武者也配合的露出害怕的神色。 “看来得如此,真是晦气!” “我们还以为破碎虚空踏出那一步后,会到仙国,没想到……晦气,晦气!” “上万拼的力量,这可真是吓死宝宝了,这莫非就是仙神的力量,对了那个马科尔,我想问一下,如果自打了三千耳光,会不会有赏?” “对了,若是有赏,我们就多打几下,打个五六千,七八千也是没问题的。”众武者你一言我一语的叫喊道。 公孙建才眉头蹙起,马科尔眼中也露出疑惑,虽然一些武者露出畏惧害怕的神色,其他武者冷着脸默不作声,可是那些露出害怕的武者并不是很像真的怕。 “上万拼,他们都不怕?”公孙建才看向公孙大鹏。(。) 第十九章 立威之战 公孙大鹏阴沉着脸,拳头捏得紧紧的。 “那边的大王听着。”公孙大鹏高声喝叫道,“我可以自打三千耳光,可是你们得把那两个人,那个自称我爷爷和旁边那一个放开,让他们到我们这边来。” “糊涂!”公孙建才气得都想骂娘。 “鹏儿,你就听爷爷一句,我主人他们岂是你能讨价还价的?” 公孙大鹏死死瞪着牵着公孙建才脖子上的铁链的毛猴:“那毛猴,你可是不敢?还是怕了?” “哈哈!”毛猴侯建一声哈哈大笑,满是长毛的猴爪拍了拍公孙建才的脑袋,“那边那个小子真是你孙子,看不出挺有胆色的,比你强,比你强呀,也罢,我就给他一个机会。”说到这,侯建看向公孙大鹏:“那无毛宠听着,看在我家小花的面子上,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先脱了你那一身衣服,要脱得像我家小花一样光溜溜的。” 公孙大鹏脸色刷的难看,微一咬牙:“若是我脱了,你放不放人?” “哈哈!”侯建一声狂笑,“这个不是你问的,还不脱?”最后一声声疾色厉。 “你若是愿意放那个人过来,我自然愿意脱。”公孙大鹏沉声。 “小花,你家这个小孙儿一点也不乖,看来得好好调教了。”侯建沉声,公孙建才连点头:“是,是该调教。”又连瞪向公孙大鹏:“鹏儿,你别糊涂了,还不脱?爷爷还会害你不成?” 公孙大鹏胸口起伏,双手缓缓落在衣带上。 “别傻了。”旁边声音响起,“大鹏你还没看出,这些长毛的畜生就是在耍你,你脱了,照他们的做了,也不可能让那两人过来的。” “王兄,我也知道,可是毕竟……”公孙大鹏眼睛通红,虽然他是魔相宗,可是自汉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忠孝仁义已经融入了汉人的骨子里,忠仁义还可以违背,可孝道那是诸子百家都极为重视的,即便他公孙大鹏不是儒家,对孝也极为重视。 两缕指风闪过,点住公孙大鹏、秦绮云穴道。 “多谢了。”公孙大鹏心中吁了口气,在那种情况下,即便他明知对方不会放公孙建才,也得脱衣,可是被人点了穴道就不同了。 侯建眉头微皱:“小花,你的这些朋友似乎没一个老实的。” “主人恕罪。”公孙建才额头汗水直掉,先前是他自告奋勇做说客的,可这时,公孙大鹏不听话也罢,其他众武者,虽然很多人嘴里说害怕,脸上也装着害怕的模样,可是只说不做,这时都没一个真正动手自打耳光。 “对了,那边的长毛猴子。”罗邪又叫道,“那个何谓自打耳光,我们外来的人什么都懂,也懂得打耳光,就是从来不知道如何个自打耳光法,不如由诸位长毛猴子示范一下,也好让大伙学一学?”“没错,我们平生也打过不少耳光,就是不懂什么叫自打耳光?” “打毛猴屁股,不对,打毛猴耳光这个老子擅长,就是自打不懂!”一个个武者也笑说道,其中一个武者还笑着向身旁的巨熊问道:“老兄,你懂不懂什么是自打耳光?” 巨熊咧嘴一笑:“打猴屁股,不对,是打猴耳光我倒是打过,可是猴子不禁打,哪能打得了三千下?” 众武者嘻笑间,四周一个个毛猴也不怒。“有趣!”提那咧嘴笑了起来,“亚洛,看来这些人是真的有恃无恐。” “这些人应该是力量也上了万拼,所以才以为自己很强大……”亚洛笑眯眯的,“无知呀,这些天外来人一个个总是这么无知。” “无知才更好玩。”侯建也笑了起来,向一旁小首领使了个眼色。小首领咧开大嘴,舌头舔了舔牙齿,朗声开口:“看来你们这些无毛宠是决意浪费这第一等恕罪的好机会,不过大尊向来善良,决定再给你们一个机会,不过这机会也不能白给……”他目光一扫,落在众武者中的站着仿佛一尊黑塔的巨身上。 “天外来者中无毛宠**最弱,本事也最纸,这头熊不知功法如何,可是**力量绝对强横,应该是这些人中最强的,拿来立威倒是颇为不错。” 小首领一指巨熊。 “你出来,就是那头黑毛巨熊出来吧。” 一双双眼睛立时看向巨熊。 “我?”巨熊愣了一下,随即一下火了,这里这么多弱不禁风的人类,你不挑,就挑了老子,老子看起来就这么好欺负? 巨熊双手一合,两个爪子缓缓捏动,冷笑道:“怎么,乖儿叫你爷爷做甚?” “好胆!”小首领一声喝,随即眼角一挑,喝叫道,“你这头笨熊随便在我们里面挑一个做对手,我们来个比试,若是你赢了,我们便再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输了,哼……”小首领嘻嘻冷笑。 “比试?”巨熊迈开大步,走向那小首领,“也罢,你们这些瘦猴儿,一看就是不打皮痒的货,就让爷爷教教你们礼数。”他几个大步出了众武者群,一只大手指向那小首领,“你,就是你这满嘴喷粪的货色,过来和爷爷过几招。” “哈哈,卡牟,你被这头熊给看扁了!”一旁亚洛大笑了起来,众毛猴也狂笑。 小首领脸色一下阴沉:“蠢熊,你找死?” 巨熊咧嘴一笑:“我说你这头满嘴喷粪的毛猴儿,刚才是你说让我随便选一个龟孙子做对手,怎么你不敢?” “好,好!”小首领尖笑连连,“既然你急着找死,那就怪不得我卡牟了……”冷笑着迈开步子走向巨熊,这时----“卡牟大长老,这等货色哪用得着您亲自出手,由我们来对付好了。”“大长老,让我出手吧!”“大长老,您亲自出手,未免掉了身份。”旁边一只只毛猴叫道。 “也罢。”小首领随手一指最近的毛猴,“普朗,你去,给我好好教育这头笨熊,别打死了,死了就不好玩了。”“放心吧,大长老,我会有分寸的。”普朗说着兴奋的一个纵身来到巨熊身前:“来吧,笨熊,让我看看你有多少熊耐?” 巨熊眼中闪出噬血,大脚往前一踏。轰!众人感觉中,仿佛一脚踏下,整个天地都压了下来。 “呼!” 光芒闪过。 “啊!”沐兰、沐青姐妹眼中巨熊拍出的手仿佛消失了一般。“这什么功夫?”沐兰、沐青瞪大眼。毛猴中公孙建才、马科尔这时眼睛也瞪得滚圆:“这头熊的武功也深不可测,不过……”公孙建才、马科尔心中摇头,这些年,他们跟着主人也见识多了,像巨熊这样身手的也不是没见过。 “这巨熊自持身手不错,可是武功再强,和主人们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主人的厉害,巨熊身手还算强大,可笑鹏儿他们明明……他们怕是连这头熊都远远不如,还逞强。”公孙建才心中焦急。 只见熊掌拍出,普朗猴身晃了一晃,熊掌扑了个空。 “咦,你这只毛猴还有点本事。”巨熊咧开嘴,嗡声道。 “蠢熊,你若只是这熊耐,还是乖乖给我们做骑宠吧。”普朗笑眯眯的,刚才巨熊一击,他脚下移都没移开半分。 “哼!”巨熊仿佛极恼,再一次扑出熊掌,沐兰、沐青、公孙建才等人眼中只见到巨熊身前仿佛多了两个风轮一样,只有淡淡的黑影,根本看不到巨熊的出招。 秦朝、仙玉婷、罗邪等也仔细观看着打斗的一熊一猴。 “这头熊不错!” “熊的力量有二万来斤,不过这猴更高,至少有三万以上。”众武者心中计算着,若毛猴只是这些本事,大家还真是没人瞧在眼里。 “慢!太慢!”普朗朗声轻易的躲着拍来的熊爪,“蠢熊,你攻出一百下,原来也就这本事,哈哈,还是让我教教你什么叫功夫!” 陡然巨熊停下攻击,大口大口喘着气。 “你……这毛猴,别说大话,你也就会躲而已。”巨熊喘着气吼叫道。 “躲?哈哈,看好了,我普朗这只手要扒你屁股上的毛……”普朗话音未落,一只熊爪再次扑打过来,普朗不在意的脚下一动,他这一动,众人感觉中就像一缕轻风卷起一样。 只见普朗滴溜溜一个转身,整个身子轻飘飘的躲过熊爪,扑到了巨熊身后,一只猴爪抓向巨熊身后臀部,就在这时另一只熊爪也扑打过来,普朗毫不在意,即便是这熊爪已经快抓到他脑袋上了,也没一丝惊慌。 “不对!” 秦朝目光闪出精光。 “这熊不蠢!”司马光、王安石等人眼中也闪出光芒,就在熊爪快要落到普朗猴头上时,普朗正要躲开时,那熊爪陡然间速度猛增。 “桀!”普朗尖叫。 “尔敢?”众猴吼叫。 “篷!”熊爪落在猴头百会穴上,脑袋是要害部位,就算普朗身手高出巨熊十倍,中了这一击也不可能幸免。 “我居然……”普朗一双猴眼暴出,死死瞪着天空仰面倒下。 “这熊的力量不弱于那毛猴,也有三万多斤,居然一直,一直藏拙。”秦朝嘴角露出笑容,一个个武者也露出笑容。 “吼!”巨熊对着众毛猴吼声震天。 一直都笑嘻嘻,如同看戏般无论众武者、巨熊如何辱骂、讥讽都不在乎的毛猴一个个脸上第一次露出愤怒之色。 “普朗!”蓦的一声尖叫,一只毛猴窜出,这一窜沐兰姐妹、公孙建才眼中依然只是一道幻影。 “好快!”众武者精神提起。 他们的武功自然看得很清晰,这只毛猴窜出速度之快,竟然都及得上巨熊最后那一爪最快的速度。 “怎么?” 巨熊眼睛瞪大,连挥动熊掌挡向那毛猴,一只猴爪抓向熊掌,只是一拍之间,毛猴已窜入巨熊胸前,另一只猴爪只在巨熊身上一抓,看似轻轻一抓。 “啊!” 巨熊发出凄厉的吼声。 秦朝眼中一摄熊毛连带着皮肉血渍飞溅而出。 “我要你生不如死!”猴爪挥动如风轮一样,围着巨熊左一下右一下,巨熊疯狂挥舞的熊爪,没一爪落在毛猴身上,反而一双猴爪不时抓在他身上,一摄摄带皮和血渍的熊毛不时被猴爪扔出,几乎顷刻之间,巨熊身上便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怎么会?” 巨熊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陡然他一爪拍向自己脑袋。 “想死?” 一只猴爪落在巨熊胸前,内气一吐,封住巨熊穴道。 “篷!” 熊爪落在巨熊头上,巨熊摇摇晃晃了片刻,死死瞪着身前阴森森看着自己的毛猴。 “你杀了普朗,知道犯了多大的罪么?想死,哼!”毛猴一爪抓住巨熊走回队伍,而后将巨熊一扔,冷森森的眼睛看向众武者。(。) 第二十章 要战便战 “嗯?”毛猴眉头一皱,四周一只只毛猴也眼中闪过疑惑,只见罗邪、张虹、蒋凤棠等一个个武者虽然看到巨熊被轻易捉拿,可神色间一点也没见害怕之色,反而相互间指指点点。 “这巨熊虽然失败,可身手不可小觑!” “巨熊**加上内功怕有四万拼,可惜这些长毛猴子力量更大。” “那猴子有五万多拼,换作我们的力量来算,有八万多斤巨力,啧啧,难怪公孙建才会怕成那样,落到这样的高手手里,有时连想死都是一种奢望。”一个个武者低声感慨,王安石看向秦朝:“秦公子,你怎么看,嗯?”王安石眉头一皱,秦朝的神色似乎在走神。 “那头熊本身的**力量和内功合起来应该没有四万拼,顶多三万拼多一点点。”秦朝微微闭着眼,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巨熊一次次拍出的熊爪,巨熊的招式很简单,来来回回就是那么一招拍,可是这一招。 “能将力量增幅上万拼,而且只是拍击的技巧,就像我那形意拳一样。” 巨熊每一次拍击,看起来都很简单,即便玄奥,众人眼中也都是境界达到破碎虚空后契合天地玄奥的玄妙。 可是现场有几个人却看出了不同。 “就像盛朝的内家拳一样,这头熊使的也是内家拳?”秋心淼俏眉微微蹙着。 “盛朝的形意拳,莫非这头熊也会使?”仙玉婷眼露疑惑,“不对,这头熊使的拳技与盛朝不同。” “好一头巨熊,这拳法使得似乎都比盛朝要高。”李沧海眼睛闪着光,脑海中也回忆着那一次次的拍击动作。 秦朝、仙玉婷、白润儿、李沧海、秋心淼五个学过形意形和太极的都看出了巨熊招式间的巨大威力。 “王先生。”秦朝沉声,“那出手的毛猴只是众猴中小角色,一个随随便便的普通角色便有五万拼的力量,是我们世界普通武林门派的五六倍,这里不简单。”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些普通毛猴大伙儿都能对付,可是那被他们称之为大尊的……”王安石低声,“那大尊若是比普通毛猴高得不多,那大伙也不用怕。” “那大尊没出手,看不出高低……”众武者低声议论。 毛猴中几个大尊眼睛眯起:“这些无毛宠是真的无所畏惧,还是装的?” “提那,这些无毛宠应该是装的。”侯建沉声,“我以前无聊时询问过小花,他们世界的无毛宠功法普遍不高,最高的是那叫秦仙傲的太极门,大概三千拼,其他的更是弱得可怜。” “会不会是这些年,他们的功法长劲太快,已经有?”牵着马科尔的戴立说道。 “不可能。”亚洛笑道,“武道的提升可不是容易的事,我们合长生诀,探询天地至理,一万年前就已经增力上了万拼,可现在才多少?你不会说他们几年时间就能比得上我们上万年吧?” “事无绝对。”戴立哼了声,又看向提那,“提那,我看这些无毛宠好像是真不怕,这种事千百年还是第一次,而且这一次怎么一来就是五百多无毛宠,这也很奇怪,此事我们还是小心些的好。” “他们应该是依仗数量多,所以才不怕,不过小心无大错。”提那向后招了招手,“通知弥克尊王。”“是!”后面一只毛猴连打开背包,背包里放着一架机器,如果秦朝能够看到的话一定认识这是一架电报机。 辛辛圣院一间屋子内一公一母两只毛猴正吃着瓜果调着情。 “报!”声音响起。 “进来吧。” “二位尊王,刚刚提那大尊那边来电,说是情况有异,这一次天外来者数量巨多,有五百来无毛宠,而且我们显露了五万拼力量的身手后,抓到他们一头巨熊后,这些无毛宠似乎并不害怕,五百多无毛宠都不怎么怕,提那大尊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通报尊王。” “五百多无毛宠都不怎么怕?”弥克咧嘴一笑,“有趣,说不定这一次真的来了些硬点子。” “硬点子好,有的玩。”旁边母猴明弥眼珠子闪着黑光,“弥克,这种好事,我们可不能错过,嗯,难得一次来五百多无毛宠,我想至王他们怕是也会感兴趣。” “至王?”弥克手一颤,“也对,一次五百来无毛宠,千古难逢,这还是有史来第一次,这种好事,我们若不报告上面,将来……”他越想越怕,连看向对面报告的毛猴:“去,向圣王他们通禀一下,另外吩咐提那他们,拖住那些无毛宠,慢点开打,等我们到了再开打不迟。” “是!” …… 伦基书院广场上。“提那大尊,弥克尊王发来电报,说是让您拖住这些无毛宠,不要一下子玩完了,等他到了后再玩。” “回电给弥克尊王,就说我们一定拖住这些无毛宠。”提那说道,而后向那小首领卡牟一招手。 “大尊,您有什么吩咐?”卡牟连跑过来,低头弯腰谄媚说道。 “给我拖住这些无毛宠,弥克尊王要亲自来。” “是!”卡牟恭敬应声,而后小跑着退后。 “喂,你们这些无毛宠,今天不知走了什么运,提那大人决定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卡牟喝叫着。与此同时三百里外一广场上。 “轰隆隆!”巨响声快速消失,近百人仰头望着天空那急剧消失的白点,很快声音消失,白点也消失在视线中。 “真羡慕米拿至尊。” “很快米拿至尊就是第一个登上月球的人。”一个个毛猴感慨着,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前方的架子,如果有20世纪,21世纪的现代人见到这种架子一定能够认出,这就是巨型火箭发射塔。 “报!” 只见一只毛猴小跑着过来,向其中一只毛猴行礼:“希威至王,刚刚弥克尊王发来电报,说是有五百多无毛宠到达,一个个见了我们五万拼的力量展现后,依然毫无惧色,弥克尊王觉得此事十分有趣,是以向您报告,这是他的电报文……”毛猴递上一张纸。 “五百无毛宠,蛮多的嘛!”希威接过电报文,一眼扫过脸上便浮起笑容,而后看向旁边众猴。“各位,这次的事情颇为有趣,为防止意外,我觉得我应该去看一看。” “有趣?” “你们自己看了就知道了,我先走了,替我向几位至尊告一个假。”希威几个纵身出现在远方,很快一架飞机腾空而起,飞向南方。 伦基书院,卡牟眉头一挑:“给你们十卡钟,十卡钟之内,只要有谁能赢得了莫洛,可抵消尔等不……” “聒噪!”雷鸣般声音响起。 “兀那猴子,怎么像个乌鸦一样叫个不停,你要战,我便战!”众武者中一道身影走出人群。 “是雷军。” 雷军是魔`道中人,为人脾气最是暴烈,众武者中仇家不少,只是雷军身手还可以,又有派中护着倒也能够横行天下。 “雷军在黑`榜中排行七十九,由他打头阵,倒是不错。”一个个武者笑眯眯看着。 “好胆色!”卡牟朗声一笑,“我先说好,这场擂台的规矩……” “规你妈的头……”雷军一声吼,大步冲向那卡牟。 “你的对手是我!”一只猴子窜了出来,又是一窜来到雷军上空,双爪扑头盖脸向雷军抓去。 “滚!” 雷军喝骂着,连挥手去挡,可是这速度与毛猴抓过来的速度比,就如蜗牛一样,显然身手是不如那毛猴。 “完了!”沐兰、沐青姐妹咬牙。 “果然如此。”马科尔心中摇头,公孙建才也眼里复杂,说不出是该笑,还是该哭:“这些人,一个个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雷军虽然身手比我离开时要强了不少,也有了上万斤,可上万斤力在这些猴子眼中算什么?” “这就是这些毫无惧色无毛宠的实力?”提那眯着眼,“还是他也和那头熊一样,是隐藏实力好偷袭?” 幻影一闪,猴爪抓到雷军眼前一尺处,雷军手速陡然加快,幻影消失,只见两只毛茸茸的猴爪停在雷军额前三寸,两只手,漂亮修长,光滑如玉的大手正抓着这两只猴爪。 “你……”毛猴眼中露出惊恐。 “我明明,明明注意到了,他一定会隐藏实力,他的身手或许在巨熊之上,可是……”毛猴下面双腿踢抓向雷军。 “死!” 一声暴吼,雷军双手往下一掼,那被他抓住双手的毛猴完全无法控制身体,就像一个破布袋一样轰的掼在地面。 “篷!”“篷!”“篷!” 雷军抓着毛猴疯狂的接连在地面掼了三下,这才手一扬,尘土飞扬中,毛猴巨大的身子高高飞起,死尸般摔在地面,微微动弹了一下,便完全没有动静了。 “好!” “打得好!” “这些长毛畜生,三天不打,上梁揭瓦!”武者中传出一片喝彩声。 一个个毛猴脸色难看。 提那眉头皱起,亚洛双眼闪出杀机,旁边侯建踢了公孙建才一脚,眼里迸出阴寒的目光:“你不说,你们的世界你来时,最高内功增力也就不到三千拼多一点么?刚才那是三千拼?”(。) 第二十一章 他就是秦仙傲 公孙建才瞪着空地上的雷军,雷军刚才的出手太快,公孙建才不到二千拼的实力能够看到的也就是一片幻影,可是雷军赢了,与那只毛猴只过了一招就赢了,即便可能是使用了某些计谋手段,可至少雷军的出手已经到他公孙建才连看都看不清,至少雷军能够杀了那只毛猴。 公孙建才愣愣的看着雷军,甚至于身旁的侯建踢了他一脚也没什么感觉,只到过了一会才额头冷汗连连。 一旁马科尔眼睛眨了眨。 “雷军刚才?”马科尔回想着刚刚那一幕仿佛是做梦一样。 “旺财!”这时戴立毛手拍着马科尔脑袋,“好,很好,旺财你的这些同伴真的很好,你也很不错,连我们都被你们给骗了,三千拼?原来你所说的三千拼是少算了一个零。” “啊?”马科尔一个激灵,额头大汗直冒,“主人,我没骗你,是真的,我们离开那个世界时,他们,真的只有三千拼,不,就只有秦仙傲等太极社成员达到了三千拼,其他的也就二千多拼而已。” “混蛋!”戴立一个耳光抽得马科尔翻了三个跟头,“三千拼不到三十年就变成三万拼,不,那人绝对是四万拼之上,二十年四万拼,厉害呀?我们花果子孙是天地间最优秀的,我们要上万年才能发展到这种程度,你们这些愚蠢的无毛宠二十年就能够?” 马科尔、公孙建才浑身发颤。 这时---- “这种货色,也在老子面前猖狂!”雷军吐了口痰,冷冽的目光扫向卡牟、戴立、侯建、亚洛、提那等猴。 卡牟嘻嘻冷笑两声。 “刚才我说十卡钟之内,你们若能……”卡牟朗声说话,与此同时,秦朝喝叫道:“诸位,我们初到异地,这些毛猴一看就不是善类,我们不杀他们,他们也会杀我们,既然杀戳不可避免,那不如主动出击。” “此言有理,这些毛猴一看就是在拖时间。”赵挺之朗声,“我们虽然人数也不少,可是自古强龙不压地头蛇,双拳难敌四手,若是让他们把人数聚齐了,我们再开打,恐怕就麻烦了,所以……” “可以是可以,只是……”仙玉婷双眉一挑,“大家一窝蜂的冲上去未免太过不好,不如留一些人压阵,一些人出手。” “此法甚妙,唯一为难的就是谁压阵,谁出手。”秋心淼也朗声开口。 仙玉婷微微一笑:“大家抓阉不就得了。” “好主意。” 众武者一个个笑道,而后三五成群,玩起抓阉来。 “嗯?”四周众毛猴疑惑的看着众武者抓阉。 “小花!”侯建冷笑着看向公孙建才,“他们在做甚么?” “主……主人,他们用抓阉的方法来决定谁出战,谁留守,不过我认为这是一个计谋……”公孙建才连说道。 “抓阉?” 其实众毛猴也看出了秦朝等人是抓阉,问公孙建才只不过是确认而已。 “主人,我们世界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纯粹修炼武技的,像我就是这样的人。”公孙建才谄媚说道,“而另外一种就是专钻研天地道理以提升功法层次的,这样的人虽然也有不错的内力修为,可是不擅长于战斗,他们抓阉是掩饰,掩饰那些不擅武技的人。” “哦?”侯建冷眼看着公孙建才,众毛猴也冷森森看着公孙建才。 公孙建才额头冒汗:“这……这只是小花的一点猜测,是不是这么回事,还是主人您自己判断。” “哼!”侯建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公孙建才。 很快众武者似乎抓阉抓出了结果,而后一个个扑向四周长毛猴群,公孙建才的分析确实没错,众人所谓的抓阉确是掩饰,让不擅武技,没有学到御空术的原地观战。 “秋老斋主,沧海,你们保护好伊川先生他们。”秦朝喝了一声,大步走向提那等人。 “嗯。”秋心淼应声。 “你自己小心点,一有不对,保命要紧。”李沧海嘱咐道。 “夫君,小心点。” “夫君大人,别逞强!”仙玉婷、白润儿说着,也向两旁奔去。 众武者扑向猴群,众猴脸上浮起怒火。 “放肆!” “当真大胆!” “这些无毛宠,真是狂妄,本来还想让他们多享受舒服的生活片刻,竟然等不及找死!”一只只毛猴扑出,广场上仿佛从猴群中射出一只只巨箭。 “要开打了么?” 公孙建才、马科尔看着快速接近的人与猴,脸上浮起痛苦之色,杀戮终究不可避免。 “还好!”公孙建才看向公孙大鹏,公孙大鹏被点了穴,没有加入战斗。 顷刻间猴群和众武者便接战了。 “死!”一只毛猴抓向罗邪。 铁青尖锐的猴爪阳光下闪闪发光,气流抓得发出利啸声。 “太慢!” 罗邪笑眯眯的一抬手,那只猴爪便如卡住巨树中一样,而后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按在毛猴胸前,明显可以见到这只毛猴满是长毛的****凹下去,背后猛的炸开,血水猴毛飞舞。 罗邪抓着猴爪的手一甩,将这死猴甩开,一脚踢出,踢向稍后一点攻来的另一只毛猴,只一脚便踢在这猴胯部。 “桀~~~”这只毛猴发出凄惨的叫声,翻滚着飞出。 罗邪势如破竹,旁边一个个冲出的武者也同样轻易屠戳着猴群,人与猴队伍一撞到一起,就那么几个呼吸间,猴群便死伤惨重,各种凄厉的猴叫声响起。 公孙建才瞪大眼。 “好像是我们这边……”马科尔目光落在一只只或死或伤,重重摔落在地的猴身上。后面众猴一个个脸色也极难看。 “这些无毛宠,先前赢索京根本就不是用计,而是堂堂正正比我们更强……” “怎么办?” 一只只毛猴看向提那、亚洛那边。 提那、亚洛等人眼中虽然有一丝意外,可依然笑眯眯的。 “杀!” “谁敢退后,大尊首先拿他开刀!”卡牟喝叫着,指挥着一只只毛猴冲向众武者。 “大尊?”一只只毛猴眼里露出恐惧,而后疯狂冲向众武者。 秦朝冲向提那、亚洛那边,一只只毛猴也拼命般上来阻挡,亮闪闪的猴爪抓到秦朝额前,这一抓带着一种无坚不摧的锐利,仿佛前面就是一块铁也能抓个稀烂。 “滚!” 一只巴掌拍这只猴腰肋下,这只毛猴凄叫一声飞上天空,可同时十来只猴爪抓来,秦朝大步如飞,半步也没停,双手时左时右,时上时下,或拍,或打,或甩,每出一招,必有一只毛猴飞出。 “嗯?” 提那目光落在秦朝身上,亚洛目光也落秦朝身上,他们身旁一只只毛猴目光都兴奋的落在秦朝身上。 “是个真正的高手!” “厉害!卡牟他们这些蠢货竟然连让他走路时慢一丝都不行!” “哈哈,这应该是他们中武功最高的!”提那、亚洛、侯建、戴立等猴眼睛发亮。 “提那,这个是我的。”亚洛十个猴爪抓动,站起身就要扑出,一只猴爪落在他肩上。“亚洛,我们什么时候说是你的?这个让给我吧,好久没动手了,这筋骨都要生锈了。”“亚洛、戴立,你们都别争,这人交给我。”“提那,你是大家的大哥,杀鸡岂能用牛刀,还是让我们先出手,如果不胜,你再上岂不是更好……嗯?”侯建兴奋的看向已经接近了他们身前一丈远的秦朝。 “亚洛,你上……”提那喝叫。 “让开!” 亚洛一声高喝,鬼魅般扑出,乍一扑出,便到了秦朝身前。 “嗯?”秦朝手一抬,一只猴爪打在秦朝手背上,巨大至极,仿佛山洪爆发般的巨大力量疯狂涌入秦朝身体,一刹那间秦朝完全控制不住身形,整个人直直往后飞起。 “哈哈!” 亚洛看着贴地飞出十丈远的秦朝,眼睛里闪着噬血的兴奋。 “你……不错!”亚洛长长的猴爪一指秦朝,“能够接我一爪没死,你已经够资格让我亚洛杀你了。” “这头毛猴力量真够大的。”秦朝平息着胸中的气血,“这头猴子刚刚一击的力量有三十万斤,不过这恐怕不是他的全部力量,我得小心点。” “不过像你这样身手的无毛宠,千年难遇。”亚洛双眼闪着兴奋,“若是就这么杀了你,未免太可惜。” “亚洛,杀了确实可惜,擒下来再慢慢收服不就得了?” “擒下了,这主意好!”亚洛迈开步子走向秦朝,就在这时秦朝后脚一垫地,整个人鬼魅般消失。 “不对!”亚洛眼睛一下瞪大。 一只拳头在亚洛眼前放大,强烈的劲风打得亚洛全身猴毛向后拉起。 “这股力量……”亚洛连一爪狠狠拍出,拳与爪相撞,两人都感觉到一股山岳般的力量涌来,两道身影都离地飞出一丈。 “好!” 提那、侯建、戴立等一个个眼睛发光。 “不错!这头无毛宠真的不错,他先前根本连一半实力都没拿出,哈哈!”提那舔了舔嘴,“连我都后悔不该把这机会让给亚洛的。” “无毛宠能将武功练到这种地位,真的是人才,难怪先前这些无毛宠一个个都有恃无恐,原来是倚着这只无毛宠的实力。”戴立也兴奋说道,他瞟了一眼脚下蹲着的马科尔,“旺财,这只无毛宠,你可认识?” “禀主人,这就是秦仙傲。”马科尔连谄媚说道,“他是我们那里最强的,曾以一人之力抵抗整个天下黑`白两道的武者,打了数十里最后扬长而去。” “秦仙傲?对抗整个天下武者?” 提那、侯建等眼睛闪着光。戴立微微点头:“旺财,你这次倒没撒谎,如果那些其他的无毛宠没隐藏的话,他确实能以一人之力盖压那所有无毛宠。” “秦仙傲的力量比别的武者要高出一倍,他的武技又是……”马科尔谄媚道,“不过他那时还没这么强。” “高出一倍?”戴立啪的一巴掌抽在马科尔脸上。 “瞎了你的眼,这是只高一倍么?” 马科尔额头冒汗,他可是知道这些毛猴向来以折磨人类取乐。 “这秦仙傲,你知道他刚才那一拳的力量有多大?”戴立又是一巴掌抽在马科尔脸上,而后伸出四个猴指一晃,“他刚才一击至少有这个数。” “四万拼?”马科尔说道。 “啪!”清脆响亮的耳光重重打在他脸上。 “是……是十四万拼?”马科尔连道。 “啪!”又是一耳光。 马科尔完全懵了,四万拼就是六万多斤增力,他来时武道界功法增力还只是数千而已,现在能够增长到六万多已经是不可思议,而十四万拼就是二十多万斤增力,他猜秦仙傲刚才那一击是二十多万斤也错了,那还什么数字是与四挂钩的? 这时亚洛冲秦朝咧嘴一笑:“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如果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的话,那你还是乖乖给我做宠物吧!” 秦朝眉头一皱:“刚刚那一击是我不用灵弦体系全力一击,这一击有近六十万斤巨力,这一击他都不看在眼里?” “你很强!”秦朝微笑着,全身放松,“我想知道,刚刚,你用了几成实力!” “几成?”亚洛咧开大嘴笑了起来,“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一个罩跃扑向秦朝。 “我最强力量也就刚刚那一击,不过……”秦朝全身大松大软,动作极慢又似极快,拳扬起,如龟晒背,如鹤亮翅,有一种说不出的大悠闲,那是太极。(。) 第二十二章 猖狂的资格 毛发猎猎,五根爪子从空抓下,犀利无比,仿佛虚空都要抓破,爪未至,五道凌厉无比的劲气已经刺激得秦朝额头发寒。 这一爪是必杀的一爪,亚洛同样用上了他所修习的至高武学。 秦朝衣袂飘飘,脚步闪踏之间,整个人有一种波涛滚动的气韵的博大悠闲气势,双手似挤似按,一阴一阳,阴者下按,阳者上扬,仿佛这一刻他真的是一只亮起翅膀的仙鹤一样,翅膀啪的拍打在五根长爪上。 “篷!” 层层劲气滚滚而下,如大江潮涌,秦朝双脚下巨大的石板以他双脚为中心,一股气劲向四面八面席卷开来。 “好!”亚洛暴喝一声,另一只猴爪也狠狠拍打下来。 “篷!” 秦朝脚下气劲再次四面八方席卷开去。 “篷!”“篷!”“篷!”“篷!”“篷!”“篷!” 亚洛一对猴爪扑天盖地抓下,只见秦朝双脚不断往后踏出,双手前后左右不断划着圆圈,每划一圈便接上一爪,每踏一步,脚下便如踏风雷一样,气劲席卷。 亚洛越打越快,到最后所有打击声连成了一个声音,秦朝步子依然那么沉稳。 “嗯?” 提那眯着眼,侯建、戴立脸色凝重起来。 “六十五万斤!” “七十万斤!” “七十一万斤!” “七十二万斤!” …… 陡然秦朝眼中光芒一闪:“这头毛猴的力量一开始一直在往上升,可到了八十万斤便不再上升了,难道这便是它的极限?” “这无毛宠怎么还没有……”亚洛心中也急了,他五十万拼巨力,第一次,平生第一次被一个天外来者给挡住了,若挡住的是身材高大,披毛带羽的类种也罢,偏偏是全身无毛,孱弱无比的无毛宠。 就在这时,秦朝声音响起,淡淡的,仿佛对着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说出的话一样:“这便是你的实力?这就是你倚之收我为宠物的实力?” 亚洛脸色臊得通红,尤其是秦朝说这话的语气,没有尖锐的嘲讽讥笑,可是这种淡淡的,毫不在意的语气更让亚洛愤怒。 “死!” “给老子死!”亚洛疯狂的扑打着,可是力量不增反而有些减弱。 “看来这真的是你的极限,既然如此……”秦朝目光猛的射出凌厉的光芒,一只拳头从秦朝身前炸出,这一拳,猛如炮弹出膛,雷霆震怒,气息滚荡间,仿佛拳头上一块块筋膜撑开,一根根蕴含爆炸般力量的肌肉炸起。 “啊!” 亚洛颈后一根根寒毛竖起,野兽本就能本能感应到生死危机,秦朝这一拳在亚洛眼中就如一尊雷神愤怒的轰下巨锤一样。 太极为鞭拳。 鞭也可以说是锤,太极锤最为威猛霸道,再加上秦朝悟通了形意五行中的四行,太极拳境界更上一层楼。 此刻一出拳,不仅蕴含着砸断山岳的力量,更有一股自然而然的势。 “挡!”亚洛极相信自己的感觉,扑打向秦朝的猴爪要去挡,可是秦朝这一拳除了用了太极外,也用了一丁点儿灵弦体系,因此力道已经达到了与亚洛相等的八十万斤。 “篷!” 拳头诡异的穿过一对猴爪的遮挡空隙印在亚洛胸口上,而后直接穿透。 拳头从亚洛背后穿出,亚洛瞪着巨大的眼睛死死看着近在咫尺的秦朝,喉咙滚动,而后眼中射出惊恐畏惧至极的神色。 “不!” “我不能死!”亚洛嘶吼着。 “没实力,就别猖狂,这种实力还在老子面前狂!”秦朝抽拳而出,一脚将他踢开,冷漠的眼睛看向那提、戴立等猴。 一直以来都笑眯眯的,神色风雨不惊的那提、戴立、侯德等人这一刻脸色难看无比。 “亚洛的身手可是达到了标准的五十万拼,居然……居然就……” 侯德背颈上一根根猴毛倒起。 “这里能够压亚洛一头的也就是那提,而我们,都还不如亚洛,这无毛宠不是二十年前才三千拼么,怎么可能……”戴立眼神惊恐。 “好,很好!”那提声音仿佛从九寒潭底冒出,“你叫秦仙傲是吧,我们在这守候天外来者,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强者……” “说吧,谁先来送死!”秦朝冰冷的声音响起。 “我叫那提,现添为这里的为首者,若是早知道阁下有这样的身手,的确可以与我相提并论。”那提低沉着声音,“现在么……” “看来是你想先来送死!”话音刚落,拳头便轰至那提身前。 “不好!” 那提全身炸毛,猴爪疯狂抓向轰击而来的拳头,爪碰到了拳头。 “咔!” 那提如同精钢一样,能把铁石都抓一个洞的猴爪就如碰到石头的芦杆一样,断裂,一丝都挡不住拳峰的进前。 “篷!”那提巨大的身体仿佛一块烂木头一样直直往后贴地撞出,直接撞倒一连串毛猴。 “这什么?”侯建双脚一弹,整个窜起,疯狂向外逃去。戴立尖叫一声也向远处逃去,四周一只只毛猴疯狂向外逃,甚至于原本他们应该先杀了公孙建才、马科尔等身边无毛宠的这时也顾不得,生怕一动手杀人,便逃得迟了一步,或者引起秦仙傲首先追杀。 就在这时秦朝消失。 “篷!”侯建身后可见秦朝影子顿了一下又消失,而侯建背上已经多了一个凹下的巨洞,而后戴立凄厉尖叫着飞上高空,又狠狠摔下。 “篷!”声音仿佛连成一片,一个个奔逃的大尊级毛猴纷纷被击中,呼吸之间,所有大尊级毛猴尽皆被击中,一些已经死去,还有一些虽然没死,也已经活不了。 “为什么?” 那提凄吼着,看着腹部巨大的血洞,感觉着生机的飞逝,死死的瞪着秦朝:“我不甘心,你也会死的,哈哈,你会死得比我更惨,哈哈,死!死得好!都死!都……”那提声音消失。 “大尊死了?” “所在大尊都死了?” “连那提、亚洛大尊都死在那个无毛宠手里?”卡牟双股颤抖,而后尖叫一声疯狂的往远处逃去,此时其他还活着的寥寥无几的毛猴也疯狂的向四周逃奔而去。 “这些毛猴都不是好东西,斩草除根!”秦朝身形一动,追上一只只毛猴,众武者也追杀着一只只毛猴,很快猴群被杀死。 一个武者拍开巨熊的穴道:“你小子命挺长的,都没死在刚才的战场上。” “呵呵!”巨熊傻笑了两声,眼睛看着众人都是震憾,尤其是看向秦朝时,众武者打斗的动作他还能够看清,可是秦朝出手,那些大尊级的毛猴出手,连模糊的影子都看不清,这什么实力? 沐兰、沐青姐妹拍着胸脯连连感谢众人相救,这两姐妹眼中秦朝与众武者都是出手快得影子都看不清,自然也不知谁高谁低。 这时公孙大鹏走到公孙建才身前:“爷爷!”公孙大鹏脱了衣服披在公孙建才身上,而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孙儿不孝,您受苦了。” “我……”公孙建才看着自己这个最疼爱的孙儿,一张脸胀得通红。 “很好,你很好,大家都很好!”公孙建才眼中泪花滚滚而出,“我得救了,我得救了,可是我……我……”他缓缓抬起一只手,猛的击向他脑袋百会穴。 “不好!”众人脸色大变。 “快拦住他,他要自杀!”程颐、司马光等也连喝叫道。 这时一只手出现在公孙建才头顶,轻轻抓住公孙建才拍下的手掌。 “公孙前辈,蝼蚁尚且偷生,你这又是何苦呢?”秦朝轻叹,公孙大鹏连上前,抱住公孙建才:“爷爷,你千万别这样,您若死,置鹏儿于何地?”四周司马光、程颐、刘琴等也劝说起来,当然也有一些只是冷笑连连。 “爷爷没脸见人,不死难道给你丢脸?”公孙建才长叹连连。 秦朝瞟了一眼公孙建才身旁的马科尔:“马兄,这些毛猴的世界都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他们可还有更强的高手?” “秦公子。”马科尔看向秦朝,脸色激动起来。 “他们应该是还有高手的,这些长毛猴也和我们的世界一样,并不是全都是武者,先前被你们杀死的都是长老,而被秦公子杀死的不少是大尊级别的,长老身手强得让人绝望,以往所有来的天外来者,都是由长老出马便能干掉。” “这一次你们居然能够……”马科尔声音带着一丝谄媚,“你们的功法增力有六七万斤?” “我们的功法增力并不高。”罗邪淡淡道。 “虽然不高,但武道界是绝对迈入了万斤时代的。”蒋凤棠笑说道,众武者心中也是感慨,刚才看似大杀四方,一个个威风凛凛,可实质上也就是借了御空术对内力的使用方法,若是不用御空术,众人连那头巨熊也远远不是对手。 “不高?”马科尔心中直骂,不高,会让我主人说四万拼以上? “你别多问,先回答秦公子的问话,其他事以后自然会知道的。”罗邪冷声道,虽然现场有马科尔的师门赞山派高手在,可是马科尔被毛猴当宠物狗一样牵着,赞山派连累受辱,自然不乐。 “是!”马科尔连道。 “长老武功虽高,可比起大尊来就差得远了,可以说大尊杀长老,就如杀鸡一样轻松,也因此这些长老都极怕大尊,只是秦公子居然轻易屠戮大尊,秦公子的功法增力一定有二三十来万斤。”马科尔谄媚道。 二三十来万斤?众武者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倒是沐兰、沐青惊叫一声,而后见众人看来,连又捂住嘴。 “他们大尊之上可还有身手更强的?”秦朝沉声。 “据我所知,大尊之上是尊王,尊王的实力我不太清楚,但想来比大尊强,可能有四十来万斤吧?”马科尔说道。 “四十来万斤?”秦朝无语,亚洛、那提这些大尊就有八十万斤的力量,尊王才四十万斤? “不过我有灵弦体系,先前杀那大尊,也就稍微加了点灵弦体系增幅,连一成都没用到,那什么尊王再强也不惧,嗯?”秦朝看向不远处一包裹,此时这包裹打开了一个角。 “那东西好像是机器?”秦朝连走过去,手一抓,凭空拔开包裹,“这是……”微一思索,秦朝眼中便暴出光芒。 “是电报,应该是电报机!” 秦朝连手指凭空对着电报机一敲,顿时那按钮按下,秦朝连敲几下。“嘀嘀~~”声音响起。 “嗯?”众武者也连围了过来。(。) 第二十三章 灭尊王 “这是什么?” “看起来怪模怪样的,还会发出声音?”众武者疑惑说道。 “是电报。”秦朝沉声。 “电报?”众武者都读过《神仙国游记》,也知道《新青年》报社似乎有一个叫电报的千里传音之物。“可是你报社那种?”一个个连问。 “很可能,不过具体我还要拆开看一下才知道。”秦朝说着正要拆开。不远处马科尔连道:“秦公子,那确实是电报,用来通传信息的,不过他们这里也不多,也就是关键地方才有。” 秦朝脸色凝重。 “果然如此,连电报都出了,那科技定然极为了得。”秦朝是知道后世电报的出现是19世纪早期,也就是1832年由俄国科学家制造出第一部电报机。 “19世纪30年纪的科技,难道这些大尊级别的力量有八十万斤,嗯?”秦朝飞起落于一株巨树上,极目向山下望去,陡然视线中出现两个点。一个个武者也飞上树梢,看向那远处急剧扩大的两点。 “看来是电报通知了!” “那应该就是他们大尊以上的级别尊王高手来了。”一个个武者笑说着,渐渐脸色凝重起来,远处急剧射来的两道人影速度之快,已经达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 “这有多快?” “这来者的身手?”一个个心颤。 “不好……”秦朝急喝道,“所有人退后。”声音刚落,便箭射而出,冲向那急剧变大的模糊身影。 “看这事人的速度,至少有一百五十万斤。”秦朝额头都冒汗了,一百五十万斤,对众人来说就是一个人形核弹,若是向众武者出手,能顷刻之间杀尽五百多人。 “退!” “快退开点!”众武者连叫喊着往后退。 “嗯?”山道上弥克、明弥看向快成一缕风般直奔而来的秦朝。 “好快的速度,快有接近四十万拼的力量。”弥克、明弥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惊疑,飞奔而来的明显是个人影,而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提、亚洛等。 “情况有变。”弥克、弥明猛的停下,瞪视着飞速接近的秦朝。 “呼!”天空一只巨鹰盘旋。 “二位尊王,全……全军覆没。”巨鹰吼叫着。 “全军覆没?”弥克、明弥脸色难看,瞪向此时也已经停在他们身前的秦朝,“难怪不见那提,亚洛。” “这一次来了多少?”弥克喝道。 “禀尊王,五百长老,十八个大尊尽皆阵亡。”巨鹰吼道。 “五百?”弥克、明弥眉心肌肉一跳,虽然他对于那些猴没什么感情,可好歹是自己人,整个星球才多少长老,加起来也就九百,如今一下死了五百,最重要的是这一次的事情是由他们负责的,只是他们懒得动身,没想到就出事了。 “桀桀!” 弥克怒极而笑。明弥胸脯起伏,喝叫道:“那些无毛宠可都逃走了?” “禀尊王,他们并没有逃走,还聚集在一起。” “聚集一起?”弥克、明弥眼中闪过一丝光,对于天外来者,他们最怕的就是逃走混入了他们的世界中。 “全力监视,一个也不能让他们逃了。” “是,尊王,我等必然尽死力。”巨鹰说道,桀桀一笑,“这些无毛宠并不会飞,他们就算逃也逃不了的。” “很好,这些无毛宠身手如何?” “身手我们看不明白,只知道二位尊王面前的这个无毛宠叫做秦仙傲,就是他以一人之力击杀了诸位大尊。”巨鹰道。 “秦仙傲,凶手!” 弥克猴眼瞪着秦朝微微一眯,明弥看着秦朝的眼睛也变得格外慎重。 “喂,我说你们说完了么?”秦朝嘴角微翘着,“说完了,我可要动手了。” “哼!”弥克冷哼一声:“是你杀死那提他们的?好,很好,我要你生不如死!”嘴里说得狠,脚下却没动。秦朝淡然一笑:“先前不久,也有几只毛都没退净的猴子也是这么说,你猜怎么着?”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那样的货色,我一只手都能捏死百十来个。”弥克背颈长毛立起,头微微前倾,“秦仙傲是吧,你有何本事,敢杀我手下?” “那你又有何本事?”秦朝冷笑。 “是本王先问你。” “哈哈!”秦朝一声哈哈,“你这个什么尊王,我看你是怕了,不然哪里还会啰啰嗦嗦说个不停?” 弥克、明弥猴脸一下难看了,他们刚刚奔来时,虽然没有用尽全力,可也用了九成多力,秦朝能够轻易击杀众大尊,不可能看不出他们的力量有多大,这还敢独上上前来面对他们俩,若是没有一定的把握,哪里敢? 而且看秦朝的神色,那是真正的轻松,没有一丝紧张。 秦朝越轻松,弥克、明弥就越拿不定主意,再加上刚刚秦朝下山时表现的身手仅仅四十万拼,并不算高,两人自然拿不定主意,不知秦朝的底细,这才有一丝犹豫。 “既然你找死……” 弥克长尾一甩,便见他身上根根猴毛竖起,原本就极为高大的猴身这一刻更加膨胀巨大,仿佛化为天神一样。 “桀~~”明弥一双圆溜溜的猴眼射出凌厉的杀气,整个身子缓缓前倾,一对垂在身前的前爪忽的一下按在地上,这一按,秦朝有一种仿佛被一条蓄势以久的眼镜王蛇给盯住了,一旦自己稍有移动,就会引来对方一击必杀的攻击。 尖锐声音响起,却是弥克尾巴一甩,打得空气发出巨啸,同时他身子一窜,这一窜整个猴身一下舒张开来,借助着这舒张之势,他一对后爪抓扑了两下地面,前爪便扑到了秦朝身前,陡然的,秦朝便感觉到喉心一麻,一种极度的危机感涌起。 “太快了!” “怎么可能快到这种地步?” 弥克的这一抓除了快到极点外,还有一种诡异、炽热,逼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弥克快,秦朝动作更快,就在这喉心微麻时,保持着全身大松大软,松静自然的秦朝身体动了,攸的他身前出现两只拳头,仿佛两个钻头往上钻去,正是形意五行之钻拳。 钻拳似电,属水。 秦朝这两拳打出,直取中宫,钻入一对扑抓过来的猴爪间,不仅拳似钻,整个身子更如蛇扒草,如水翻滚流动着,那弥克打来扑天盖地抓过来的炽烈、浩大、威猛,和逼人气息被这一钻,纷纷向两旁滚卷开。 “敢尔!” 就在这时秦朝整个人窜起,双脚快要离地时,明弥动了,一双猴爪在地面一抓,整个身子弹射而出,仿佛一条弯曲盘旋的蛇突然窜起,身子一下变得极长,当长到极点时,她一对后腿再次一蹬地面,身子弹射向秦朝的速度再次激增。 秦朝立时感觉到下腹被一股阴冷的气息给攫住,仿佛无论怎么躲都躲不掉一样。 “不好,这样下去,我毙杀这头公猴,也必然被那头母猴给击中。”秦朝心念电转。 上百万斤巨力,一旦击中,就是必死。 “这无毛猴双脚离地,速度就不可能再增加了。”明弥既喜又悲,悲的是弥克肯定难活命,喜的是能击毙来敌。 “只能再暴露一点了。”秦朝意念一动,体内灵弦体系内力再次增加,他身在半空不可能再增加的速度陡然增加了一丝。 秦朝双拳击打在弥克身上,同时一道幻影擦着他脚底而过。 弥克高高抛起飞出,秦朝弹射落地,而后仿佛一个弹簧一样,弹射向明弥,这一次却是崩拳,崩拳如射箭,打倒还嫌慢,秦朝愤怒之下,刚刚给灵弦体系增加的内力并没有撤回。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几乎刹那秦朝便追上了明弥,双拳一下便钉在明弥腹部,这一下便打了个对穿。 明弥铜铃般的猴眼死死瞪着秦朝,额头豆大的汗滴颗颗掉下。 “我们败了,可是……”明弥嘶吼的声音响起,“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可以击中你,为何最后却?” “先说说你们。”秦朝冷看着不甘心死去的明弥。 “如果有价值的话,我会告诉你。”秦朝沉声,这些年来秦朝手下杀死的异界生物已经上百,每一次杀戳心中都不舒服,唯独在这个世界杀得心安理得。 “哈哈,你想知道?”明弥尖叫着,“那好,我告诉你,你逃不掉的,我们这里尊王不是最强大的,我们上面还有至王,至王的身手你不可想象,不可想象,我告诉你了,你也该,不然我死不瞑目。” “至王?” 秦朝眉一挑:“至王有多少万拼?”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至王深不可测,比你强,比你强多了,一个至王能杀一百个你,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也该……”明弥死死瞪着秦朝。 “至王之上可还有更高的?”秦朝沉声。 “这……我不知道,但是……”明弥声音越来越低,“但是有一个传说,我们这星球的真正至高者是至尊,有三大至尊是从亘古活到现在的,他们是最强的,是至王之上的王,只是这是传说,我们也没见过至尊,你……你……” “至尊?”秦朝瞟了一眼明弥,感觉明弥生机已经接近消失,随即一笑:“好吧,我告诉你,我随时能够调整自己的力量,你扑空了,是因为我临时又多用了一分力。” “临时增加,你那一击,已在空中,还怎么?”明弥说着声音消失,已经断气而亡,可是眼睛却死死瞪着秦朝。 “这两个尊王的力量怕是有160万斤左右,真够厉害的。”秦朝心中感慨,自看到电报出现,对于来敌有160万斤巨力,秦朝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尊王160万,至王又是多少?至王之上仅有的三个至尊又会是多少?”秦朝心中涌起热血。 “嗯?”秦朝目光一扫左右。 “快跑!”百来丈外树林中一只只巨鹰连飞起,直到飞上千米高空这才眼中惊惧稍定。 “那个无毛宠,连尊王都轻易杀死,我们可千万别接近……”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至王了,如果至王都不行,那我们干脆臣服他算了,反正我们能飞行,他们和那些猴子一样都需要。”一只只巨鹰眼神交流着。 伦基书院广场上,众武者都站在树上远远观看着秦朝和弥克、明弥的对战,这时一个个放下心来。 “那两只猴子好像是死了!” “只有秦公子站着,我们应该是又赢了!” “痛快,那来的什么尊王也被杀死了!走,我们去看看!”一个个武者兴奋奔向山下。(。) 第二十四章 那就是飞机 “嗖!”白润儿、仙玉婷、李沧海、秋心淼落在秦朝身边,一个个武者也落在秦朝身边。马科尔、公孙建才震惊的瞪着秦朝。 “秦公子,你居然……连尊王高手也灭了。”马科尔声音颤抖。 “在这个世界,尊王级的高手,就是仙,就是神佛,听说个个都有移山倒海的能力。”公孙建才也是感慨,“看来移山倒海是夸张了,不过尊王级的怕是有三十万拼巨力吧?” 才三十万拼?众人嘴角露出讥笑,虽然众武者也看不出弥克、明弥有多强,可是远远高于三十万拼这一点众人是很明白的。 程颐沉着脸看向秦朝:“秦公子,这一次多亏有你来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刚才问了,马先生说尊王有不少,别说尊王级的高手,就是大尊级的,也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秦公子,看来我们鲁莽了。”王安石脸色也格外凝重,虽然秦朝击杀了两个尊王级别的,可是谁知道这个世界尊王级的有多少?尊王级的倘若偷袭,他们这些人除了秦朝、仙玉婷五人,其余的都逃不了。 “伊川先生、王先生所虑极是。”秦朝沉声,“刚才这只母猴临死前曾说在他之上还有至王,甚至还有三个传说中的至尊王,至尊王是不是有我不敢肯定,但至王应该是存在的,所以……” “至王?” 众武者脸上变色。 “这么说,我们还是尽早离开。” “尊王就恐怖于斯,至王若在,如何得了?” “还是先回去练好武功再来吧!”一个个低声说着,忽然‘咯咯’一声脆笑:“各位,回去小女是没意见,不过在此之前,我们是不是还要做点什么?”众人连看过去。 “冯掌门,你的意思是?” “还能是什么意思,这一次来围攻我们的可除了长毛的畜生外,还有扁毛畜生。”冯小婉咯咯笑道。一些武者立时笑了起来。“没错,要回去,也先杀个够本!”“好主意!”“这些鸟和那些毛猴都是一丘之貉,既然他们朋友死了,他们岂能不去陪?”一个个笑说着。 “嗯?”公孙建才疑惑看向众人。 马科尔也瞪着眼睛,众人说的是巨鹰,可是鹰和猴不同,鹰是飞在高空的。 “马先生,这些巨鹰为人如何?实力如何?”司马光沉声。 “司马先生。”马科尔连道,“这些鹰实力略弱于长老级毛猴,其实也是天外来客,不过早与这些猴连成一体,它们对外来物种的折磨绝不亚于这些毛猴,自是罪该万死,只是这些鹰是飞在天上,我们恐怕……” “飞在天上又怎样?”罗邪哼了声,冲天而起,这时---- “哈哈,我们来比赛,看谁杀得多!” “比就比!” …… 一个个武者也冲天飞起。马科尔、公孙建才对视一眼,眼中都是疑惑。此时天空之上一只只巨鹰也疑惑的看着冲天飞起的一个个武者。 “这些人刚才好像说是要击杀我们?” “嗯?他们难道不知道我们会飞?” “或许自恃力量大,能够一跃八百步,所以才……” “愚蠢!”一些巨鹰往高空飞去,一些则是笑眯眯的依然在千米高空盘旋,还有一些更是大胆的降低高度:“来呀!来呀!来杀爷爷呀!”兴奋的调戏着众往高空升去的武者。转眼之间罗邪及一些武者已经升到了千米高空。 “好厉害!” 山道上公孙建才、马科尔、巨熊、沐兰、沐青姐妹看着升至千米高空的罗邪等人眼睛一下都瞪大了,一跃千米,那得多大的力量?五人脑袋都有些懵了,愣愣的看着天空。 “哈哈,不错!”天空中一只巨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后,狂笑着往罗邪飞去,“小子,飞得高就了不起,告诉你,在空中的战斗与地面是不同的……啊!”巨鹰眼睛猛的瞪大。 只见一直往上冲的罗邪陡然转向向他疾射而来,这一射速度之快竟然比他飞行还要快。 “这怎么回事?” 巨雕吓得连疯狂扑扇着翅膀往远处飞。 “你跑得了么?”罗邪风驰电擎般追上这头巨鹰,手中长刀一掠而过,鹰首落下,而后罗邪身子再次转向冲向另一头巨鹰,与此同时一个个飞上天空的武者也展开了杀戮。 “这些无毛宠怎么会?”“他们居然……”众巨鹰完全慌神了,疯狂的向着四面八方逃去。 “嗯?”秦朝眉头一皱。 “伊川先生,这些鹰不好杀。”秦朝道。 “是不好杀,他们和那些毛猴不同,毛猴只到最后才逃,他们一开始就逃……”程颐摇头。王安石眉一挑,看向一旁的公孙建才、马科尔:“公孙先生,马先生,这些巨鹰共分几级?” “啊!” 公孙建才、马科尔懵懵然的转过头,看向王安石。 “你们……你们居然会飞?” “你们怎么会飞?连尊王他们都只能坐巨鹰……”公孙建才、马科尔喃喃自语着。 “我们这叫御空术,是秦公子的功劳。”王安石沉声,“你们知不知道这些鹰中是否有高手?” “这……我们从来没听说过,不过他们的等级和内部事务对我们都隐藏得极为严密,所以或许这些鹰也有大尊、尊王吧?”马科尔连说道。 王安石眉头一皱,看向秦朝:“秦公子,你怎么看?” “让他们回来,没必要为了杀几只扁毛畜生把自己命都送掉了。”秦朝沉声。程颐、司马光微微点头。“甚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个个说道,很快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人向空中喊话,很快一个个武者飞回山道,就在这时轰隆隆声音响起。 “这是?” “是什么?” 一个个疑惑看向天空北边方向,片刻后---- “是飞机?”秦朝瞪大眼,遥远的天空飞来一样东西,这东西秦朝岂能不认识,正是一架小型螺旋桨飞机,飞机越飞越近,众武者眉头皱起。 “秦公子,这飞来的是什么鸟?发出如此巨声?” “莫非这就是他们鹰中的大尊级,尊王级高手?”一个个开口。 “是飞机。”秦朝沉声。 飞机? 一个个瞪眼。 王安石连道:“是你《神仙国游记》中的所说的飞机?咦,没错,这东西是用螺旋桨推动飞行的,这么看来……”王安石这么一说,一个个也醒悟。 “想不到还真有这样的飞机!” “这么说神仙国里面的东西真的能够实现?” “像,像,王先生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秦公子的《神仙国游记》中描写的飞机还真是这个样子。”一个个感慨,一些人脸色却是格外凝重。 “各位,我们也该离开了。”秋心淼淡淡开口,“这个世界飞机都出现了,显然他们的科学技术远远高于我们世界。” 四周一静。 “是该走了!”程颐沉声。 “他们的科技不知比我们高多少,真想知道他们的底限!”司马光自语着。 苏轼眉头一皱:“大家不用急,这飞机是什么样,我还没见过。” “没错,再等等!”一些人劈开虚空消失,一些人则是看着飞近的飞机,陡然的飞机上跃出一个猴影,而后一只巨鹰飞过去接住这猴影,飞机在众人头顶越过,巨鹰跟在飞机之后也飞到众人头顶,而后一道身影从上跃下。 “篷!”希威落在山道上。 “我花果世界总算是来了一些高手。”希威一声怪笑,两只骨碌碌的猴眼扫过众人,忽然眉头一皱,他视线中一道道白光闪过,每一次白光闪过后便有一人消失。 “这是什么?”希威颈背寒毛竖起。 “这些无毛宠,是哪里来的?这白光一闪消失的手段是怎么回事?而且他们还将弥克、明弥都杀了。”希威心跳微微加速,花果世界并不是没有破碎虚空者,可那是万年之前的事,万年不曾有破碎虚空,希威又是年轻一辈新成长出来的高手,自然忘了破碎虚空那一回事。 而且即便是破碎虚空,也是他们,外来者不可能再次破碎虚空的。 “你应该是那个什么至王了吧!”秦朝朗声开口。 “我就是希威至王,你是什么……人?”希威沉声。 “我姓秦,原来是来贵地的一个游客,对你们这个世界并无恶意。”秦朝微微叹息,“只是人无伤猴意,猴有伤人心,奈何,奈何。” “游客?”希威冷哼一声,“你们这些天外之人,踏出那一步来到我们世界,就不可能只是游客,你这话骗谁,我们不杀你,若让你们掌握了这个世界的力量,谁知道会如何?不过你们也算有些手段,能够杀得了弥克,明弥两个,你们的力量怕是有一百一十万拼吧?” 一百一十万拼? 一旁还没离开的公孙建才、马科尔浑身一颤,而后缓缓瞪向秦朝,不是三十万拼?是一百一十万? 一百一十万拼,换算成斤,就是近一百八十万斤力量。 众武者也瞠目结舌,很多原本还想看一看戏再走人的,这时也连挥拳破碎虚空离去,一个尊王级就有170多万斤巨力,现在来的是更强的至王级高手,他们这些人还呆在这里是脑子进水还是嫌命长了。 “尊王一百七十万,这至王怕是……”公孙大鹏看了一眼秦朝,而后抓起公孙建才消失在白光中,一人抓起马科尔也击破虚空离开。一个个武者消失,希威眉心微皱着也不敢上前拦阻,很快现场就只剩下秦朝、仙玉婷、白润儿、秋心淼、李沧海五人,以及巨熊和沐兰、沭青姐妹。(。) 第二十五章 仙玉婷的忽悠 “这些长毛猴子,长老一级的最高力量不过八万斤。”秦朝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着希威,“到了大尊就是80万斤,是长老级的10倍,而后尊王是160万斤,是尊王级的2倍,这至王是尊王的两倍还是1.5倍?” 如果至王是尊王的1.5倍,力量就是240万斤,240万斤,秦朝五人只要小心都不惧,可一旦至王的力量是尊王的2倍,就是320万斤。 “320万斤巨力,用他们世界的单位就是200万拼,200万拼,就算我灵弦体系全开,也……”秦朝心中隐隐有一丝后悔,加入万有引力成果的功法增力能达到八十一万斤,可因为要来这个世界的时间太紧迫,再加上长年太平,秦朝早已失去了危机感,这一次来这个世界并没有更换成八十一万斤巨力的新功法,依然用的是五十九万斤力的功法。 五十九万斤就算灵弦体系全开也就是300万斤多一点,对上320万斤巨力的高手,秦朝可不敢说能保持不败。 旁边秋心淼、李沧海、仙玉婷、白润儿四女脸色冰冷。 “大意了。” “这些毛猴从长老到大尊到尊王,每一个等级的实力都是倍增的,这至王不知是尊王的几倍?”四女心中也苦笑,秦朝没换新功法,她们四个也是如此,毕竟五十九万斤的力量,在她们看来完全足够了,没必要三天日夜不息的更换新功法。 “我们倒是不怕。” “就是这头巨熊,还有这沐兰、沐青姐妹。” …… 此时希威眉头微微蹙着,目光落在巨熊、沐兰、沐青姐妹身上,巨熊和沐兰、沐青姐妹的强装镇定和不安,希威岂会看不出。 “呼!” 巨鹰落在不远处。 “至王,那头熊和那两个双胞胎姐妹可能和这些人不是一伙的,身手弱得像只鸡一样。”巨鹰沉声开口,“倒是这五个,个个身手深不可测,非小的能够看出高低的。” “说吧,你们想要如何?”希威沉声。 仙玉婷四女看向秦朝,秦朝微垂着眼皮沉默。 “这至王若只是尊王实力的2倍,我虽然不胜,可保命无妨,可是一旦是3倍,4倍?”秦朝蓦的脑海中闪过一幅幅画面。 自见到巨熊与毛猴对战,秦朝便有一种感觉自己在形意拳上一直想突破,却十来年一直都无法突破的机缘就在这头巨熊身上。 “我要想一些事,你们用神仙国科技吓住他。”秦朝传音。 “神仙国科技吓?”仙玉婷一愣,众女也心中皱起眉。 “夫君,你那《神仙国游记》中的科技原理靠谱么?”仙玉婷沉声。“秦公子,虽然你书中写得似乎能够自圆其说,可是若被拆穿?”李沧海也沉声。 “放心吧,那些科技绝对不会出大错,再说,吓不住顶多我们直接走人。”秦朝沉声。 “那好。”仙玉婷眉一挑。 “你就是他们嘴中至高无上的至王?”仙玉婷声音平淡,“至高无上的至王坐的居然是这种飞机?这也太寒碜了吧?” “这种飞机?”希威眉头一挑,他所坐的飞机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是这个世界最高科技,可是对面的人居然很是鄙视。 “哦,我倒想听听,为何这飞机寒碜?”希威冷笑。 “速度太快,我刚才看过了你这架飞机的气动布局很差劲,由一斑而窥全豹,显然你这飞机动力系统也不怎么样。”仙玉婷淡淡说道。 希威心头一跳,他这个世界科技是真正属于武道界的,武道界科技已经达到极高,可民间百姓依然处于极原始的状态,而他这至王在武道界是除了三大至尊之下的最高级别。 “我虽然不是真正的科学研究者,可我向来对科学有兴趣,又需要管着那些人,对科学技术懂得也非常多,只是不去做实验,亲自动手攻研而已,我们现在的飞机气动布局上有了新的突破,只是要完全应用上还得三十年,这无毛宠居然……”希威心念转去,脸上却不动声色。 “你知道气动布局,莫非你懂飞机?”希威沉声。 “你别误会。”仙玉婷淡然一笑,“我这人完全不懂科学技术,不过我们那世界已经是智能信息社会,见识得多,一些常识还是知道的,类似你所坐的这种外型的飞机我在我们那里的古董博物馆中见过,对了,所谓的古董博物馆就是展览历史上的器具的展览厅。” “智能信息社会?我所坐的飞机是他们的古董博物馆中的?”希威心头剧跳。 “你且说说,你们那里飞机是什么样的?”希威沉声。 “飞机的历史分为石器时代、铁器时代、青铜时代、白银时代、黄金时代。”仙玉婷仔细研究过神仙国,这时为了唬住希威,自然添油加醋。 “不知我所坐飞机属于什么时代?” “看你们飞机飞行速度不过400公里每小时。” “公里?” “一公里等于1000米,一米的长度是这么长。”仙玉婷比划了一下,“400公里每小时,连音速都达不到,对了,音速大约是每小时速度为1200公里左右,你们才400公里,这种飞机你说能有多好?石器时代的飞机,最高速度是超音速飞行,以十倍音速为结速,超过了十倍音速就进入了铁器时代。” 十倍音速?希威心跳如擂鼓。 他们刚刚送人上月球,对于音速之类的知识岂能不懂。 “你说谎,飞机不可能达到音速。”希威喝叫道。 “哼,那是你不懂,飞机最重要的核心是飞机的动力系统,你知道石器时代的飞机动力系统又分哪几种?动力系统第一代为‘活塞式发动机’,你们的飞机应该就是这种动力,第二代为涡轮螺旋浆发动机,这一代动力用于飞行速度低于800公里/时的飞机,而第三代为涡轮喷气发动机……”仙玉婷侃侃而谈。 希威若是对科学一无所知也罢,偏偏他知道很多,正是所谓的半桶子水的人,仙玉婷虽然也是半桶子水,可耐不住仙玉婷摘来的东西本身是高于这个时代的。 因此希威越是思索,就越觉得对方说的极为符合科学技术的发展方向。 希威听得心中打鼓,秋心淼、白润儿、李沧海心中却是好笑,神仙国里记载的飞机发动机,也就五种类型,根本没有什么石器时代、铁器时代、青铜时代等等,仙玉婷完全是在神仙国科技的基础上拼命掺水。 与此同时。 “那一爪是这样,它当时脚下是这样,以他的身形和体重,以及身体构造……”秦朝目光落在身旁的巨熊上,虽然巨熊此时并没有进行战斗,可就这么站着,秦朝分明从它身上感觉到那种厚重、苍茫的气势,显然这头熊也将拳法练入了骨子,一举一动都是那个味。 “纸上得来终非浅,缘知此事要躬行。” 秦朝观看着巨熊时,身体也在不时调整着,手、脚、腰、胯、肩一个部位一个部位的调整,甚至于连嘴角的憨笑秦朝都竭力模样,一次又一次,渐渐的秦朝身体越来越像巨熊,而秦朝脑海中那反复拍打的巨熊身姿也越发清晰起来。 直到一个时候---- “是这样了!” 只见秦朝脸上憨笑消失,微微分开与巨熊站立完全相似的脚收回,双手也完全与巨熊垂在两边不同,而是插于胸前,这是一个与巨熊站立姿式完全不同的姿式。 而秦朝目光也离开了巨熊,开始微垂着眼。 旁边秋心淼微笑着看仙玉婷忽悠希威,不经意间目光扫过秦朝。 “这是……” 秋心淼感觉自己眼中仿佛出现了一头熊,一头威猛、憨厚、高大,仿佛山岳大地一样厚重、苍茫的巨熊。 “盛朝先前好像是在模仿这头巨熊。”秋心淼其实一直注意着秦朝,只是先前秦朝虽然模仿巨熊的身姿神态,却不是很像,可这时---- “盛朝身体动作一切都与巨熊不同,可是神韵……”秋心淼心中惊叹,随即又疑惑,“盛朝学这头熊做甚?” “我现在抓住了神韵,可是……”秦朝脑海中浮现起内家拳的一字一句,浮现起自己所有悟通的形意拳奥秘。 “横拳是什么?” “这股神韵我明明感觉能够给予我突破横拳,可为何?”秦朝脑海中一个个拳法动作浮现又消失,一次次想抓住那种感觉。 “这铁器时代的飞机说了你也不懂,我也就不说了……”仙玉婷淡然说着,心中有些急,“这盛朝,我都给他拖了这么久时间,怎么还不见……” “长见识了。”希威感慨,忽然心中一动,“对了,你们对于登月如何看?” “登月?”仙玉婷嗤的一笑,“那太低级了,你说登月,莫不是你们已经进行过登月尝试……嗯?”仙玉婷看向天空。 轰隆声响起。 “来了,他们终于来了!”希威心中吁了一口气,面对着秦朝五人,他心中一直忐忑。 “那是飞机。”仙玉婷看向远处天空数十个黑点,心中大急。就在这时秦朝眼里迸出明亮的精光:“原来如此,难怪,难怪我一直突破不了,现在么……”秦朝依然是那样胸前插着双手,可是身体若有苦无之间在变化,这种变化原本只要众人看上一眼,便能感觉到,可是一个个都看着天空的飞机,没人看向秦朝。(。) 第二十六章 归去 风起,枯叶在山道上飘飞。 一片黄叶从胸前插着双手的青年颈际掠过,秦朝身子微微一晃,树叶消失,从秦朝背后飘出。这一片树叶仿佛刚刚那一下融入穿透秦朝身体一样。 融入天地! 此时秦朝仿佛不是站在空地上,而是水中的人影一样,身体四周荡漾着波纹,波纹荡漾间仿佛现出一株青碧茂盛的人高树木,秦朝的身形更显清秀,这种秀气甚至一时将身旁的秋心淼、仙玉婷都压下去了,秀气只是一闪便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炽热…… 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 形意五行,横拳一出,金木水火土五行齐全,秦朝身体的变化只是一瞬间,所有的异象全都消失,秦朝仿佛又回到了原本的模样。 “嗯?”李沧海疑惑看了一眼秦朝,秦朝冲她微微一笑,抬头看向天边的飞机。李沧海眉头微微一蹙,随即放下心中的怪异:“盛朝,他们来援军了,我们还是快离开吧,这巨熊和那姐妹管不了!”李沧海传音。 “夫君大人,这至王十有八`九有320万斤的巨力,我们不值得冒险,还是快走吧。”白润儿也连传音,仙玉婷、秋心淼虽然没传音,也眼中也露出焦急。 “走?” 秦朝扫了一眼巨熊和沐兰,沐青。 “我现在形意拳五行齐全,就是大圆满,内家拳已达到我所知的最高境界返朴归真,实力变化已经是天翻地覆,这至王就算有200万拼力量,我也能稳赢,不过……” 至王的实力是尊王的多少倍谁也不知道,如果是两倍,秦朝不惧,可若是3倍,4倍,那就是五六百万斤,对付五六百万斤巨力的高手,秦朝完全没把握。 “也罢!”秦朝叹息着收回目光。 “好,大家走!”秦朝开口,“你们先走,我最后走!” “这……”众女迟疑。 “没时间了。”秦朝喝叫。 “好!”四女沉声,毕竟秦朝做为一个男子怎么可能让女人断后?四女都是聪明人,也不再多讲,只是惋惜的看了一眼巨熊、沐兰、沐青。 “你们保重!”仙玉婷沉声。 “啊!”沐兰、沐青花容失色,她们能够破碎虚空来到这里岂是无智之人,一听仙玉婷的话,便知道这四女一男要抛弃他们离开。 “保重!”沐兰、沐青脸色煞白的道。 巨熊眼露悲哀,秦朝五人一走,这至王岂会放过他们? “对不起,三位!”仙玉婷一拳击向空中,白润儿、李沧海也击向空中。秋心淼看向秦朝:“秦公子,我们也走。”一拳击空。白光接连闪起,四女消失。 “那白光闪起,那五百多人就一直没有再出现过。”希威看向秦朝这边,眼里闪着冷茫,“那些人不可能是躲在我四周,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们是离开。现在这几个也这样,难道他们也要走?” “为何要走?” 希威心中猛的涌起一个想法:“他们不是蠢人,看到了我们这里的长老级高手、大尊、尊王级高手的实力,想必也能猜到我的实力是尊王的2倍,有两百万拼,他们能杀我们那么多,连那些扁毛鹰也击杀,此时却离开,那么定然是怕了我。”一念至此,希威杀气顿时溢出。 “嗯。”秦朝正要破碎虚空。 “哪里逃!” 惊天巨吼中,希威双爪探出,身子拉长陡然一下射出。 巨烈的劲风压迫而来,秦朝身边沐兰、沐青、巨熊竟然完全立不住脚的往后踏出一步,秦朝全身衣服也往后笔直拉起。 “速度之快,尽然挤压得空气将人吹走,果然是320万斤!” 秦朝眼睛一下亮了,身子微微一蹲,手一护,仿佛一只黑熊偷蜜护眼一样,动作与秦朝以往每一个姿势都极为漂亮不同,反而极为丑陃。 内家拳分打法、练法、演法。 形意拳打法、练法最为丑陋,秦朝此刻用的是刚刚的形意横拳。 希威双爪前探,整个猴身半空中扭动,一双后腿踢抓着,仿佛一只张牙舞爪的神龙一样,同时一股蕴含着神圣、浩荡、威严的意境压迫着秦朝。 轰! 一只爪子到了秦朝眼前,与此同时秦朝护在眼前的手五指张开,缓缓拍打而出。 希威眉头踏起,秦朝拍出的这一掌仿佛是一只熊拍抓蜂蜜一样,速度不快,可是希威背颈不由自主感觉到一股危险。 “为何?”希威转念间。 秦朝的手已拍在他猴爪上,一股巨力,疯狂的冲入希威身体,在这股巨力下希威身子微微一滞。 “篷!” 秦朝另一只手也拍在希威胸前,希威巨大的猴躯飞出,半空中希威眼中神光渐渐消散。 “我明白了,他那一掌为何,为何如此给我以危险感。”希威转头看向远方高高耸立的山峰,“这一掌原来是山崩之势,高山倒塌速度并不快,可蕴含着惊天动地的力量……”希威眼中神光消失。 “形意五行齐全,果然威力很大。”秦朝看向巨熊、沐兰、沐青:“算你们好运,我杀了这至王,就还有点时间,也罢,沐兰,你抓住你姐姐,沐青,你抓住那头熊,我带你们走。”“啊?”沐兰连抓住沐青的手,巨熊也连抓住沐青。秦朝抓住沐兰胳膊,冲天飞起。 “那里……” 秦朝感应着四周所剩无几的巨鹰,手中石子射出。 “快逃!”巨鹰疯狂拍打着翅膀,可是这些巨鹰也就8万斤的力量,秦朝出手除非隔了数里远,否则岂能躲得了。 一只只巨鹰坠落,这时飞机已经到了山道上空,一艘飞机内,至王森海罗陡然瞳孔一缩。 “那是什么?……”只见极远处空中一道人影电射向南。 “是无毛宠在飞行!”驾驶飞机的飞行员下意识说道,可说完便懵了,无毛宠会飞?森海罗闭上眼,再一次睁开,这时那飞行在空中的人影忽然转头向飞机飞来。 森海罗一愣,忽然反应过来。 “快,快下降!” 与此同时一个个飞机内的至王也反应过来:“快往下飞!”一架架飞机转过方向往地面降去,也就在这时一枚枚石子射向飞机。 “篷!”“篷!” 一架架飞机上爆出火花,同时一个个至王级高手也从空中落下。 “可惜了。”秦朝心中摇头,如果在数千米高空打落飞机,就算是至王也得摔死,可是这些飞机降落太快,秦朝出手时有的已经是五百米之下的低空,拥有着320万斤力量的至王,岂会那么容易摔死。 “这些至王,每一个都有320万斤巨力,分开来我倒是不怕,聚集一起倒是麻烦,算了……”秦朝抓着沐兰往东边飞去。 ***** 清风庄园前阿碧、阿朱、郭媛媛、秦雨、秦佳等一个个走来走去,陡然白光一闪,而后白光接连亮起。 “是仙娘!” “是润儿姐!” 秦雨、秦佳等人连兴奋的叫了起来,仙玉婷、秋心淼、白润儿、李沧海从空中飘下,眼中都恍如隔世。 “雨姐,我们去了多久?” “媛儿,今天是几号?”仙玉婷、白润儿询问,同时目光看着空中。 “你们是早上去的,也就一个半时辰。”秦娇咯咯说道,一双眼睛闪着亮光,“快,快跟我们说说,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里是恶魔的世界。”李沧海沉声道,“我们去了后也就和那边世界的智慧生物战斗了一场,然后就回来了。” “战斗?”秦雨眉头一皱:“那盛朝他?”众人都脸色紧张。 “别担心,盛朝他等下就到,他断后的。”仙玉婷说着眉头皱起,她们四个都回来了,按理说秦朝也该回来了。 秦雨、郭媛媛等人神色稍松。 “那个世界武力如何?其他人呢?为什么一个都不见?”秦安询问道。 “那个世界的科技十分强大,已经有了飞机,他们的武力也强大到可怕,尊王的力量就有一百六七十万斤左右,后面还有更高的至王我们不敢动手……”仙玉婷向众人说着那个世界发生的事,很快事情的大概经过讲完,可是秦朝一直没出现,渐渐的仙玉婷、白润儿等人也急了。 “仙娘,爹怎么还不回?”秦佳低声道。 “玉婷,你们离开前,盛朝可有说什么?”秦雨询问。 仙玉婷摇了摇头,白润儿、李沧海也摇了摇头。“秦公子只说我们先走,他断后。”秋心淼沉声。“断后?盛朝不会是……”霍青咬着牙,低声道,“不会是好战心起,与那至王?”众人沉默,阿碧、阿朱、秦佳……一些眼中已经浮起泪花,仙玉婷四女回来已经一个时辰,秦朝居然还没回,就算与至王战斗也不可能打一个时辰。陡然的白光亮起。 众女连看过去。 一道人影笑眯眯的从白光中走出。 “是盛朝!” “夫君大人!” “爹回来了!”一个个眼睛红了。(。) 第一章 魔相宗的消息 斑斑驳驳的阳光透过树冠落在藤椅上的老人身上,这时一道身影鬼魅般出现在大树下,朝着藤椅上的老人恭敬道:“老爷,刚刚收到消息,秦公子、仙玉婷、白润儿、李沧海、秋心淼都安然归来。” “秦公子归来了!”程颐眼皮打开,脸上露出一丝欣然之色,“他们几个是断后的,那至王身手不知深浅,他们能够安然归来,真是皆大欢喜。” 老仆人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老爷,有件事我不明白,你不是一直说秦仙傲是个魔头,为何现在却为?” 程颐看着天空沉默。 “这一次异界行,你也看到了,那些异界猴子的至王是坐着飞机而来的。”程颐低声道,“飞机呀。” 老仆人眼角一挑,飞机这个词第一次出现是在《神仙国游记》中,游记一书描写中飞机是一种比之热气球技术含量高上千百倍的高科技飞行工具。 “一亿件衣服赚的钱才能买一架上了一定层次的飞机,《神仙国游记》中,能够制造飞机的国家非常少,因为制造一架飞机对一个国家基础的科学技术和工业要求极高,而且越是好的飞机对科技要求就越高。”程颐声音中说不尽的感慨,“这一次我们也算是见识了,那些毛猴虽然是个畜生,可是科技的发达,武道的发达,他们一个长老级别的都有8万斤巨力,我们才多少?不过三万来斤,若不是借着御空术的翻倍,哪能赢?” “那些猴子确实强。”老仆人也是感慨。 “整个武道界,至圣先贤,诸子百家的目的,除了让天下黎民苍生幸福外,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破碎虚空,为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可是踏出那一步最终却是……”程颐摇头。 老仆人沉默。 程颐反思时,整个武道界一个个大佬,学问家们也在反思,可以说自凤悲师太到来,开启了天外之人来到这个世界的大门后,这些年众人不知见过多少千奇百怪的异界智慧畜生。 天地人三才。 人是与天地并肩的这个观点,所有人内心都是不认同的,对于三纲五常,仁义道德,人即仁的内在原理越来越多的人抛弃了释道儒、诸子百家的传统观点,倾向于认同《伦理学原理》中的解释。 可是这一次,进入异界,亲眼见着人类在另一个世界如同猪狗一样的地位,亲眼见到公孙建才光着身子被‘狗链’牵着,依然心中震动。 公孙建才,在这个世界大名鼎鼎。 他作为魔相宗老字辈的长老,在整个武道界地位都是极高的,可是破碎虚空之后……给长毛畜生当狗。若是费尽心机破碎虚空得来是这样的生活,那这还有什么意义? “且不说踏出那一步之后,最担忧的是我们走到了那个路口,最终破解了长生诀,真的就能逍遥世间?”程颐低低自语,“谁能保证那时我们就算长生,会不会是像公孙建才在另一个世界那样的生不如死的长生?最可怕的是,《神仙国游记》中的高科技真的实现,带给天下百姓的是福是祸?” “可是如今我们还能退么?”老仆人笑道。 “是啊,退不了,完全退不了,已经走到了现在,谁也愿意退?就算前面是十八层地狱,我们也得硬着头皮走下去。”程颐苦笑。 “父亲,刚刚信鸽传来消息。”程端彦走入院子,将一张纸条递给程颐,程颐捏破蜡封,目光扫过去。 “公孙建才透露,明道先生未死。”纸条上一行字。 轰的一下程颐脑袋一片空白。 “伯淳没死?” 洛学的开山鼻祖除了程颐之外还有一人,那就是程颐的兄长程颢,程颢字伯淳,人称明道先生,与程颐被世人并称‘二程’,同为理学的奠基者,开创洛学一脉,甚至在某些方面可以说是程颐接过程颢的班。 只是程颢在秦仙傲于洛学创报之前便仙隐,而后没多久就破碎虚空而去。 程颐与程颢自幼便兄弟情深,这一次程颐踏出那一步前往异界一行,最大的愿望就是见一见自己这个兄弟在异界怎么样了。 “伯淳他没死!” “他没有死,还活着,活着!”程颐心中呐喊着,各种情绪疯狂的搅动着,自己哥哥没死,这本是好事,可是那个世界人类在那里的地位是所谓的无毛宠,是真正的生不如死,人类到了那个世界最好的待遇就是一开始便死亡。 其次就是像公孙建才一样做一条温顺谄媚的宠物犬,最差的就是与那里的毛猴对着干,这时就是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程颢没死,显然所受的待遇…… 程颐连想都不敢想。 “父亲?”程端彦凑上前扫了一眼纸条,脸色也刷的白了:“颢伯没死?” 呼! 藤椅上的程颐身影消失,只见一道身影冲上高空。 “走!” 程端彦、老仆人也冲天而起,飞向南方。 与此同时---- 司马光看着手中的情报。 “公孙建才说我父亲还活着!”司马光双眼老泪纵横,“还活着,父亲,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呀!”司马光颤颤巍巍,踉跄着走出书房,直接飞上高空朝着南方飞去。 半山居王安石双手颤抖着将手中纸条撕成粉碎。 “旁儿,你爷爷他……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呀!”王安石颤着声音,“走,随我去找公孙大鹏,找马科尔!”王安石冲天飞起,射向南方。 …… 一个个先天高手赶赴洪州。 清风庄园秦朝房中打着拳,旁边仙玉婷、白润儿、秦雨等也打着太极拳,因为异界尝到了武功不如人的原因,秦朝回来后便急急忙忙开始了散功修炼八十一万斤的新功法,而众女也是如此。 “这一次我之所以能安全回来,在于悟通了形意横拳,过三天我便教大家新的内家拳。”秦朝一路拳打到最后一式,收拳站立,就在这时---- “公子,魔相宗传出消息,我们这个世界以前踏出那一步的很多前辈其实都没死。”阿朱闯进院子兴奋说道。 “没死?” 仙玉婷看向秦朝,秦朝眉一挑:“阿朱,我问你,程颢、司马池、王益、欧阳修、范仲淹、包文拯他们死了没?” “没有,都没有死。”阿朱说道。 “不可能呀?”秦朝眉一挑,“我询问过那些猴子,程颢、司马池、王益、欧阳修这些人都已经死了的呀!”那天秦朝为什么比仙玉婷等人晚了那么久才回来,除了将巨熊、沐兰、沐青姐妹藏入大山之中外,秦朝也找了几个尊王级别的人询问了一些事,主要询问的就是欧阳修、范仲淹、包文拯等大宋十分有名的人的下落。 “或许是你弄错了。”仙玉婷沉声。 “不可能弄错的,我的画像技能你又不是不知道,再加上他们到达那个世界的时间,是不可能弄错的。”秦朝摇头。 “即便是你的画像技术栩栩如生,短短时间也未必能真的弄清楚这些事。”仙玉婷沉声,“毕竟那些猴子并不重视我们,只是当宠物。” “或许吧,我倒是希望他们没死。”秦朝眯着眼。 洪州魔相宗的驻地前,一道人影风驰电擎般到了大门前。 “老夫程颐前来拜访!” “哎呀,伊川先生大驾光临,我魔相宗蓬荜生辉,快快请进!”魔相宗掌门庞厚义热情的迎了出来。 “庞掌门,我这次来是想询问公孙建才先生一些事的,还望引见。” “好说,好说,请!”庞厚义正要将程颐引入院中。 “我司马光前来拜访魔相宗。”声音响起,而后便见一道人影从大路尽头显现,飞一般来到门前。“是司马先生。”庞厚义连向司马光拱手招呼,“司马先生想必也是来见公孙建才长老的,快,快请进。” 司马光、程颐在庞厚才的带领下很快进入到大堂上,只见大堂中间站着一人,正是公孙建才,而旁边或站或坐一个个看过来。 “君实,正叔,你们也来了!” “君实兄,正叔兄,你们来得正好。”声音响起,程颐、司马光脸上也勉强露出笑:“是介甫兄呀,晦叔你也到了……” 这大堂坐着的有王安石、赵挺之、慎独、班白云、吕公著等巨头,也有其他各门各派的先天武者,微一叙礼落座后。 “建才先生。”程颐看向堂中公孙建才,“伯淳真的还活着?” 公孙建才连恭敬说道:“伊川先生、涑水先生,这事我原本是不想说的,原因你们也知道。” 程颐、司马光微微点头,公孙建才对于毛猴的武力是发自骨子里的畏惧,当初他们出现在异界,公孙建才就一次次让他们投诚,即便后来他们杀了那些毛猴,公孙建才依然对毛猴畏之如虎。 “那些长毛畜生武力深不可测,不是我们这个武道界能对付的,知道了他们深陷地狱,我们也救不了。”公孙建才沉声道,“既然救不了,又何必让你们知道,反而良心不安,因为这原因,我一直没透露他们还活着,谁料前天晚上……大醉之下说漏了嘴,如今不得不透露,明道先生和和中先生应该都没死。” “应该?” 司马光沉声:“建才先生,我想知道得更多。” “明道先生与和中先生都是极为相信性本善的人,又生性不喜打斗,所以他们到那个世界后,根本想不到那些畜生会如此歹毒,心中还抱着一丝美好的希望没有当时自杀,没自杀被擒的,凡是我们这样的人类,除了老死外,基本是不可能死的,因为那些畜生不会让他们死。”公孙建才沉声道,“至于我怎么知道的,是我平时从那些猴子嘴里套出来的,信不信由你们。” 程颐、司马光微微沉默。 “我想知道……”程颐嘴辱微微有一丝颤,“他们没死的话,现在……” 公孙建才低叹一声:“我与马科尔虽然受辱,可在那里已经是生活得最好的人类,我都如此,其他人可想而知,你又何必知道?” “伯淳,你受苦了!”程颐双眼通红,大堂内一个个武者都心情压抑,他们到了这里,就是有至亲或者师门长辈还活着在那个毛猴世界受苦。 可是如何救? 明知至亲,派中长辈受苦,也无法救,那个世界都出现飞机了,科学技术之强大,对长生诀的破译,不知将他们这个世界抛得多远。(。) 第二章 若是能归来…… “万年发展!”吕公著沙哑着声音,“他们的世界科技有着一万多年的发展才到了他们如今的成绩,而我们加起来才……” “我们科技真正的起步是秦仙傲、段海峰倡导自然科学,加起来还没满四十年。”邵伯温沉声。 虽然每一个都读过《神仙国游记》,可毕竟《神仙国游记》记载的还是浅了点,众人也看不出其实他们虽然只有四十年发展,可是科技上比毛猴世界落后得并不多。 “即便我们人人有段海峰,秦仙傲在自然科学和合长生诀上的能力,要追上……”慎独也摇头叹息,他虽然写出了震惊武道界,被秦仙傲高度赞誉并亲自写序的《人体结构》一书,可正因为懂得多,才知道搞科研有多难,有多耗时间。 吕公著、邵伯温、慎独的话更让整个大堂气氛压抑,忽然赵挺之眉头一挑:“我们虽然武功不行,可是段海峰、秦仙傲未必不行。” “正夫何出此言?”众人看向赵挺之。 “论科技,我们是不如那个世界,可是御空术能将力量增幅五倍。”赵挺之沉声,“所以,我们根本就不需要把科技和长生诀破解提升到比他们高。” 众人眼睛一亮,确实如此,就像这一次,大多数人都只有三万来斤力量,可是杀8万多斤力量的猴类易如反掌,就是因为御空术将他们的力量由三万来斤提升到15万之上。 “太极社只是有可能,毕竟我们并不知道那个世界功法的底限。”吕公著沉声道。 “放心,老夫认为,这绝不会超过太极社的承受范围。”赵挺之双眉一挑,“你们想想,至王到来,秦仙傲和秋老斋主他们断后,居然能安然无恙归来,这就说明,那至王的本事定然有限,不然就不会被秦仙傲他们给吓住,让他们从容离开。” “正夫,你的话虽然有一定道理,可是我们怎么能让太极社去冒险?”司马光沉声道。 “倒也不算是完全冒险。”沈括沉声道,“我算过,那个世界的人,长老是8万斤力量,大尊是80万斤,而后尊王,依据至王的话,我猜尊王是160万斤。换算成他们的单位就是长老是5万拼,大尊50万拼,尊王100万拼,按这规律,我们可以猜出至王要么就是150万拼,要么就是200万拼,不可能有别的。” 150万拼? 一些人眼睛亮了。 150万拼就是240万斤,而秦仙傲的万有引力新功法至少有八十万斤,一旦用上御空术的技巧就能达到400万斤力量。 “若是这样,即便那些至王是200万拼,也不过是320万斤力量,太极社400万斤的力量完全能够对付他们。”班白云沉声道。 “依我看,至王不可能是200万拼。”赵挺之双眼闪着光,“最有可能是至王是150万拼,而后他们背后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至尊是200万拼,这就是说太极社的人去那个世界完全可以横着走,所以我们只需要请动太极社的,就一定能够救回我父亲他们。” “即便如此,太极社真正能够担大任的可不多。”王安石沉声,“据我所知,太极社因为缺少龙神宫出品的先天功法,门下弟子要么就是修炼后天武学,要么就是修炼他们用先天图创造出来的先天武功,总不成我们让秦公子亲自前往吧?” “介甫,你难道忘了秦仙傲的后宫团?”赵挺之道。 一个个眼睛都亮了起来。 “看来这事还真的得请秦公子帮忙!” “我们也是没办法,总不能看着长辈受苦而无动于衷吧?” “先试试,若是不行再想办法……” …… 大江奔腾,湘江边上中年男子看着秋心淼、仙玉婷,眼中满是哀求。 “秋老斋主,仙斋主,事情大体就是这样,这种事于你们来说是举手之劳,可是对武道界,对天下来说是功德无量。”杨时沉声道。 “举手之劳?”仙玉婷、秋心淼眼中苦涩。 “龟山先生,秦仙傲和至王交过手。”仙玉婷淡淡道,“至王拥有的力量并不是你们所猜测的150万拼,而是200万拼,也就是320万斤,你们认为至尊不存在,可是依我夫君和秦仙傲公子对他们世界科技的水平猜测,至尊是存在的,因为只有至尊存在才能解释为何至王只有320万斤,而不是更符合他们科技水平的力量。” 杨时脸色难看,微微沉默:“或许吧,看来,这次我真的不该来,哎,可怜明道师伯他,可怜欧阳修、范仲淹、包文拯都是为天下百姓沤心沥血,如今却是……” 仙玉婷、秋心淼身子一颤。 “中立,走吧,老师早就说过不让我们来。”游酢哼声,“仙斋主、秋老斋主毕竟身子金贵,老师不想求人看来是对的,我们回去吧,就当看错人了。” “允之,你怎么能这么说?”杨时一皱眉。 “有说错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某些人跟在段海峰、秦仙傲身边,也学会了以性本恶看待一切,你以为我们能哀求有用?”游酢一甩衣袖冲天而起。 “二位斋主,允之就是这种性格,你们千万别在意,告辞!”杨时也冲天而起。 秋心淼、仙玉婷默立良久,转身走向清风庄园。 烟波浩淼的湖面上,一艘大船随水飘荡着,船上白润儿眉头微微皱着。 “师姐,异界的至王我们可以对付,但是至尊遇见必死。”白润儿淡淡道,“太极社虽然有不少人确实很强,可是让她们去送死,我夫君是绝不可能同意的。” “想不到这么麻烦。”朱雁媚俏眉蹙着,“看来这事得泡汤了。” “若是能救得了人,我和润儿姐姐去倒是无妨,可最怕就是我们去了只是把自己一条命陪上。”怜妙玉轻叹,“我夫君那人,你们也知道,若是我们在异界有了三长两短,他会如何,谁也说不定,总之不是好事。” “是我太唐突了。”朱雁媚叹了口气,“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对了,如果让秦公子全力出手,能不能追上那个世界的武道水平?” “以夫君大人的叙说,那个世界科技领先我们太多,要追上快的话要百来年,慢的话,要五百年。”白润儿说道。 “哦,只是五百年就够了?”朱雁媚疑惑道,“那个世界科技不是发展了上万年么?我们五百年就能追上?” “那个世界之所以用了万年发展,一定是他们的制度有问题。”怜妙玉淡淡道,“夫君说了,如果不是他,我们这个世界恐怕上万年都不可能走上科技发展道路,这就是制度、文化习俗等各方面的原因。” “而我们在夫君大人的领导下,是整个武道界都在钻研科技,按夫君大人的讲叙,我们四十年做出了别人四百年,甚至四千年的成绩。”白润儿轻声道,“这话虽然只是他的推测,可是我夫君的智慧你也明白,他既然这么说,定然有道理的。” “秦盛朝的智慧我是信得过的。”朱雁媚瞟了白润儿一眼,“倒是白师妹你有福,能入秦公子门,姐姐我的命……” “吾心安处是故乡,姐姐若是处处跟人比,自然处处不顺。”白润儿道。 “吾心安处是故乡,说来容易,可人在江湖,哪里可能真的不受世俗所扰……” “释道儒讲修心,我夫君都很佩服……” …… 微风荡漾,像情人的手,大江上一叶扁舟飘飘荡荡,扁舟上背插双剑,两道秀气至极的身影傲然卓立。 “婷儿,你这又是何必呢?”秋心淼低叹。 “要死一块死,我怎么能让师父你一人去冒险。”仙玉婷目光坚定,“倒是师父你才应该回去的。” “算了,我们谁不知道谁,走吧!”秋心淼目光看向清风庄园方向。 仙玉婷目光也是脉脉看着极远处的岳麓山。 “别了!” “盛朝,若是这一次我能够安然归来,一定,一定……”仙玉婷眼中涌起泪花,而后猛的一拳击向空中。 “我不是怕死,只是舍不得……”秋心淼目光从清风庄园方向收回,也猛的一击天空,白光亮起,两道人影消失在扁舟上。 清风庄园后院中秦雨、白润儿众女及秦安、秦佳,和阿朱的女儿秦娇、阿碧的女儿秦蓉都目光落在院中站立的男子身上。 “练横拳,先从形意熊形练起。”秦朝示范着动作,同时纠正着众人的动作,时间流逝,秦朝忽然皱起。 “怎么啦,夫君大人?”怜妙玉轻声道。 “不知为何,我这心中总有些不安。”秦朝苦笑。 “你呀,就是胡思乱想多了。”秦凝嗤笑,“相公,你想想,现在这个武道界,我们可是远远把其他门派抛在后面,要说不安的不是我们,而是他人。” “其实……”白润儿微蹙着眉,“我也觉得有些不对错,不好,玉婷和秋斋主她们可能……”(。) 第三章 导弹 “十天前,师姐找到我,说是让我央求你让太极社出手救回我们这个世界失陷于异界的前辈们。”白润儿沉声,“按师姐的说法,似乎有长辈亲友失陷异界的众人开了个会,会上一致认为只要我们太极社出手,就必然可以救回那些人。” “你的意思是仙姐姐和秋姐姐都去异界了?”秦凝脸色凝重,“可这不是明显去送死,她们不会不知道呀?” “她们一定是去了。”秦朝脸色极为难看,“那个世界能够威胁到她们的虽然只有三个至尊,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必须得去接她们回来。” “盛朝,要去,大家一起去。” “让我去吧,没必要你亲自去犯险!” “夫君大人,还是我去比较好。”一个个连说道。 “谁都不许去,此事就我一人去最好,人多了反而碍手碍脚。”秦朝沉声喝道,“好了,大家也不必担心,我可是气运之子,向来运气好得很。” “盛朝,不管如何我都要去。” “是啊,大家怎么可能让你独自去犯险!” “夫君,别的事我们可以依你,这一件事……”众女沉声说道。 秦朝脸色难看:“我不让你们去,不是不让你们跟我犯险,而是人越少就越好逃,你们在这里等我,放心我秦盛朝还没有迈不过的坎。” “那……” 一个个沉默点,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只是感情上有些无法接受让秦朝独自去异界犯险。 “公子,玉婷和秋姐姐未必是去了异界,我们是不是先弄明白再说?”阿碧说道。 “不必了。”秦朝一摆手,“我明白为何不安了,是因为她们两个这些天行为看似正常,实则并不正常,这种怪异,再加上今天她们离开,我可以肯定她们是去了那里,嗯,时间不能耽搁了。”秦朝一拳击向空中,白光一闪而逝,秦朝消失在原地。 云果峰伦基书院前广场上八只毛猴肃穆而立目光都看向一个方向。 强光亮起现出一个身影。 “又是无毛宠。”八只毛猴脸色都极为难看。 “操,真他妈撞邪了。”哈里斯心中唾骂一句,原本每次天外来客对于他们来说是一场盛宴,尤其是来的是无毛宠的时候,可是前一阵子一次来了五百多无毛宠。 “走夜路多了总会碰到鬼,这些无毛宠怎么会那么强?”哈里斯心中愤怒恐惧,前一阵子来的无毛宠将他们尊王级的都杀了,据说还有比尊王级更高的也被杀了,而一个时辰之前,又来了两个无毛宠,将来这里的无毛猴也给杀了个干净。 “戴维,去,去试试这只无毛宠的身手。” “啊?是,大尊!”戴维颤抖着声音连应声,而后疯狂冲向现身的秦朝。 “区区一个长老也来送死!”秦朝身形一动,消失在戴维眼中,冲入另外七只毛猴群中,仿佛一溜轻烟般打了个转。 “啊!” “我被点穴了!” “这个无毛宠也是超高手。”一个个惊叫。 “你,是不是大尊?”秦朝指着哈里斯,哈里斯脸色惨白:“我……我不是,他才是!”眼神看向旁边的毛猴。旁边毛猴瑟瑟发抖,却不敢反驳。 “你不是,那就没价值了,可以去死。”秦朝说着慢悠悠的拍向哈里斯。 “我是,我是大尊。”哈里斯连叫喊起来。“啪!”秦朝的依然拍打过去。“我真的是……”哈里斯尖叫着,心脏都跳到嗓子口,而后一只手打在他肩膀上。 “既然如此,你证明给我看。”秦朝冷冷道,刚才那一下只不过解开哈里斯的穴道。 哈里斯额头大汗淋漓,而后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穴道已经被解开了。 “是!”哈里斯连应声,而后疯狂的冲向一个方向,这一下他全力爆发,速度之快长老级的毛猴眼中好像哈里斯消失了一样。 “不错,回来!”秦朝喝叫。 “是!”哈里斯可不敢逃,笑话,这些无毛宠连尊王都能轻易杀死,他一个大尊逃得了。秦朝又看向其他毛猴:“还有谁是大尊?” “我……我是大尊!”登普西连道。“啪!”秦朝也解了他的穴道,“你也证明给我看。”“是!”登普西一个纵身落到哈里斯身旁。秦朝点了点头:“还有谁是大尊?”寂静。“这么说,剩下的都是长老,我需要询问一些事情。”秦朝说着身体一动,除了一戴维外所有毛猴都五感封闭。 “说,先前是不是有两个人来到这里?”秦朝冷瞪着戴维。 “是……”戴维颤声道,“是有两个,都是母,哦,不是女的无毛宠!” 秦朝眉一皱:“说,她们之后如何?” “她们大开杀戒,杀了我们十四人,又抓着两位大尊离开了,之后我便什么也不知道。” “离开了?”秦朝脸色微松。 “这一次我来到这里,别说没有至尊,就连至王、尊王都没有,只派了几个长老和两个大尊,看来是麻杆打狼两头怕,这些毛猴的至尊因为摸不清我们的虚实,也害怕,也担心一旦出面反遭了毒手。”心念转动间秦朝封闭戴维的五感,又询问起下一个人,没多久秦朝抓起哈里斯冲天而去。 “这八只猴子的回答都是一个意思,玉婷的秋老斋主抓着大尊离开了,看来这情报应该没错,这两个无脑女人抓了人质,要么就是直接杀往尊王去,要么就是躲起来徐图后事,可是躲起来只会显得她们过于懦弱,害怕。” 为何害怕? 只有自己实力不强才会处处小心,真正的实力强大者是不屑于躲躲闪闪。 “这两个女人也知道至尊害怕,以她们的智慧,应该采取的方式是长驱直入,寻找最近的尊王询问消息,而不可能躲起来,徐图后事,毕竟,她们也会考虑到我可以来这里,所以,我只需要去找近处的尊王即可……”秦朝全力飞行。 ***** 拉森城是云果峰近处七大城池之一,拉森城属于塞缪尔尊王的管辖范围,此时城中最富丽,最大的庄院上空。 “塞缪尔,出来!” 两道亮丽的身影在半空中飞来飞去。 “给我看仔细,若是找到了塞缪尔,我可以不伤你分毫,留你一条命,否则,哼!”仙玉婷对着提在手中的毛猴大尊哈尼冷声道。 “是,是!”哈尼连应着,心中急得都冒火,这么大的城池,尊王要躲,如何能找到,别说一天,就是一年半年,也未必能找到。 仙玉婷、秋心淼在空中飞行了一阵又落于街道上,穿梭在一条条街上,甚至询问路人,可是塞缪尔的踪影根本没人知晓。 转眼又是一盏茶功夫。 “嗖!” 仙玉婷落在秋心淼身旁:“师父,这样下去,我们找上三个月也是成不了事的。” “这些毛猴看来是摸不清我们的底细,怕了,一见我们到来,便躲了起来。”秋心淼也头痛,这里的世界等极差距极其严重,武道界和普通百姓完全就是两个天地,武道界都发展出飞机了,可是普通百姓的科技水平比大宋还要落后,因此她们要救人找普通的毛猴根本没用,只有找到至王一级的才能得到有用的信息,可是这些尊王、至王存心躲她们,如何找得到。 “啪!”仙玉婷一个耳光抽在身边的哈尼脸上。 “你是大尊,我不信你没有办法找到尊王。”仙玉婷冷冷瞪着哈尼,“说吧,有什么办法?给你一点时间思索,如果想不出来,哼哼,生不如死的滋味想必你也能尝到。” “我……我……”哈尼脸如土色,“二位,尊王存心躲你们,我一个小小的大尊能有什么办法,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吧,我真的尽力了。” “啪!”一个耳光打在哈尼脸上。 “时间不多,你自己看着办。” …… 玛罗城一间屋子内,七个至王走来走去。 “大至王,导弹真的有用么?” “不管有没有用,都得试。”大至王德怀特冷瞟了艾森一眼,“这一次用导弹对付这些无毛宠是至尊的吩咐,我们要做的就是尽一切力量做到最好。” “其实至尊出手,这些无毛宠哪能翻得了天。”艾森低叹。 “至尊是神灵,他出手,这些无毛宠自然得俯首,可是这些卑贱的无毛宠哪配至尊出手?艾森,这种话以后别再说。”德怀特沉声道。 “这是自然。”艾森谄媚道,“对了,这次来的两个母无毛宠,怎么老是窜来窜去,没个安份。” “是啊,她们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不安份下来,我们如何……”一个个至王沉着脸,用导弹射击,虽然打得极远,可是精确度却差强人意,若两个无毛宠还一直奔走,他们开炮更难精确命中。 “报!那两只无毛宠会合一起,停了下来。” “哦?”众至王眼睛一亮。 “快,快报方位,开炮!” “是!”(。) 第四章 安然归来 拉森城不远的空中。 “那里就是拉森城,塞缪尔的院子在西南方向。”一道人影风驰电擎般射向拉森城。与此同时拉森城内,仙玉婷冰冷的目光落在哈尼身上:“给你的时间到了,既然你想不出,嗯?”仙玉婷看向天空。 “是秦公子来了。”秋心淼压低声音,“玉婷,你跟秦公子回去吧,这里我主持就是。” 仙玉婷眉头皱起,而后拍起哈尼扑入旁边一间屋子内,秋心淼也连闪入屋子内。 “我们在这里大肆搜补询问塞缪尔,而且毫无顾忌的飞行,夫君很容易找到我们最后落脚点,不行,必须藏远点。”仙玉婷抓着哈尼借着房屋飞奔向远方,秋心淼亦步亦趋,两人刚奔出两百丈。 轰隆声响起。 “那是?”空中秦朝看向声音响起处,数十个黑点急剧出现,陡然间数十个黑点爆开,化作满天黑点如蜜蜂一样扑天盖地射向一个方向。 “这是……”秦朝眉头皱起,忽然脸色一变,“对了,是导弹,半空中一个化作数个,那一定是集束导弹,这导弹射来……”这时秦朝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导弹是打向玉婷她们的!” 秦朝脑袋轰的一下一片空白,抓着的两个大尊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松开,哈里斯、登普西大叫着掉下。 “为何?” “就差了一点点!” 秦朝疯狂的冲向导弹所射方向,可是导弹的速度何其快。 轰! 一枚枚导弹疯狂的打在地面。 先前仙玉婷、秋心淼落脚处炸起一片片烟雾,整个二百丈方圆所有房屋完全被夷为平地。 “玉婷,心淼!” 震天动地的吼叫声响起,秦朝的身影轰的射入尘土飞扬的中心地带。 也就在这时---- “怎么回事?” 三百丈外仙玉婷转头瞪着后面,秋心淼脸色苍白的捂着胸口,嘴角沁出血丝。 “这是什么攻击?” “事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居然就?” “难道这就是这里的至尊的攻击?”仙玉婷脑袋有些嗡然,而后耳边响起秦朝疯狂凄厉的吼叫,眼中出现了一道扑入炸弹中心的人影。 “夫君追到这里来了?”仙玉婷连要找个地方躲。 “秦公子,我们在这里。”秋心淼声音响起,这声音有一丝不对劲。 “师父您?”仙玉婷这才发现秋心淼受了重伤。 “秦公子,这里!”秋心淼叫道。 “嗯?”秦朝耳朵一动,“是那边!”秦朝轰的射向秋心淼方向,秦朝刚离开。“轰!”一枚枚导弹落下炸开。 “夫君?”仙玉婷脸色苍白,秋心淼嘴中喷出一口血,缓缓倒下。 “嗖!”一道身影出现在秋心淼身旁,接住她倒下去的身子。“这是导弹射击,我们先离开。”秦朝一手抱着秋心淼,另一只手拉住仙玉婷,往前射去,三人刚离开,一阵密集的导弹炸落在他们所呆之地。 “走那边!” “去山地!” “这是导弹的攻击,是集束导弹,在平原地方威力最大。”秦朝拉着仙玉婷疯狂的奔向东北方,没多久群山中,一处隐秘地,秦朝停下。 “我师父怎么样呢?”仙玉婷急叫道。 “很严重。”秦朝声音沙哑。一只手落在秋心淼手腕上,仙玉婷只是微一切脉,眼睛便红了,秋心淼的伤不是很严重,而是严重到仙玉婷看来正常的方法是不可能疗好的。 “这种伤只有一个方法可以疗好。”秦朝沉声。 “我知道。”仙玉婷低声,“可是这方法,对夫君你的危险也很大。” “先不说这些,我们回去。”秦朝沉声。 仙玉婷一咬牙:“可我来这里……”见秦朝怒瞪过来,仙玉婷低下头:“好吧,我听你的。”微微吸一口气,仙玉婷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空,这才举起手击向空中,白光闪过,仙玉婷消失,秦朝、秋心淼也消失。 清风庄园院子中阿朱、阿碧、秦雨、秦雪、秦凝、郭媛媛、李沧海、秦佳、秦安、秦娇、秦蓉等一个个都坐着,一个个沉默等候。 忽然白光亮起,仙玉婷走了出来,接着是抱着秋心淼的秦朝。 “回来了!” 一个个兴奋,而后目光落在被秦朝抱在怀里的秋心淼。 “秋姐姐怎么啦?” “盛朝,秋斋主怎么啦?”众女脸色又沉了下来。 “受了重伤。”秦朝微微一笑,“能在上百枚导弹的攻击中活下来,已经是运气不错,心淼她……需要我给她疗伤,大家有什么就先问玉婷吧,还有,别跟过来打扰我们疗伤。”身形一闪进入自己卧室。 “玉婷,怎么回事?” “仙姐姐,秋姐姐的伤如何?”众女连询问起来。 仙玉婷低下头,目光不敢和众女对视。君月如眉头一皱:“玉婷,师父的伤势能治好么?”“能!”仙玉婷低声,“只是要用那个方法。”“哪个方法?”秦凝一拉秦雪,“二姐,我们去看看。”“别去!”仙玉婷连道,“师父的伤,只有一种方法可以挽救,夫君是带着师父去卧室了。”“卧室?只有一种?”众女微一愣都反应过来,而后脸色沉重。 那种方法疗伤最是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死亡。 “盛朝一定会没事的。” “一定会的,就像这一次不也安然归来!”一个个低声道,时间流逝,众人度秒如年,忽然秦朝卧室门打开,一道身影撑着门框出现在众人面前。 “幸不辱命,对了,鸡汤熬好没有?”秦朝淡然着看向众人。 阿碧一声尖叫,飞奔向厨房:“早熬好了,你等等。” 转眼三天,清风庄园一间卧室,药香薰人,秦朝冷冷看着秋心淼,仙玉婷。 “不说程颢、司马池、欧阳修那些前辈是否还活着,就算活着,也不能明知必死还跑去送死。” 仙玉婷、秋心淼沉默。秦朝眉头微皱,心中苦笑一声,秋心淼、仙玉婷去异界救那些人,就像他秦朝去异界救仙玉婷、秋心淼一样,这种事不是理智可以说得清的。 “我知道无法劝阻你们,可是……”秦朝说道。 仙玉婷打断秦朝的话:“夫君,我们以后不会去了。”“公子,你放心,我们死也不能连累你也死在那里。”秋心淼声如蚊呐,“你的价值在心淼眼中比他们加起来都强一百万倍,若是早知道你也傻傻跑进来找我们,我根本就不会去。” 秦朝微微沉默,最终脸上露出苦笑:“你们要去就去吧,反正你们去一次,我也会去一次,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就是。”转身走出屋子。 仙玉婷、秋心淼默然。 “师父,我们……” “只能委屈欧阳永叔他们受苦了。”秋心淼眼中浮起泪花,失陷在异界的人,在秦朝、仙玉婷等人眼中是前辈高人,虽然名声如雷贯耳,可也就如此,可是秋心淼是那一代的人,和那些人有些是有着很深厚的感情的。 如今得知要好朋友受尽折磨,偏偏不能前往搭救。 大方桌上铺着雪一样的纸,狼豪饱沾浓墨,秦朝落笔缓缓写下‘相对论’三个大字。 “原本不想这么快,可是这两个傻女人。” 秦朝真正的心思在于灵气研究,而且科学在秦朝看来自己已经让整个大宋的科学研究走得太快了,已经有些拔苗助长了,再掏出更好,只会产生坏处。 可是现在---- “要想短时间追上那个世界的科学,或者说让我有能力抗衡那个世界的至尊,普通的科学得分太低,只有……爱因斯坦的学说。” 英国著名诗人亚历山大曾写过赞美牛顿的诗:“自然和自然界的规律,隐藏在黑暗里,上帝说:‘让牛顿去吧!于是,一切成为光明。’,牛顿建立了经典力学体系,实现了自然科学界的第一次大统一,这也让其他科学家无论做什么成果,在牛顿的光辉下都微不足道,直到另一个牛人出世----爱因斯坦。 牛顿最大的成就是建立了经典力学体系,而爱因斯坦最强的是相对论,除了相对论,爱因期坦获得诺贝尔奖的光电效应若是合长生诀同样是超级得分王。 “相对论若是出世,长生诀的得分绝对疯狂,有这一个说不定就已经能压下至尊万年的科技,不过要写相对论,还得先做一些……” 秦朝在纸上再次写下一行字----元素周期表。(。) 第五章 竟无一个是男儿 化学的世界里元素周期表的发现,第一次使元素成了一个严整的自然体系,是化学史上一个重要的质的变化,重要性毋庸置疑。 而上一次秦朝抛出进阶版《化学》时,只是抛出了化学中最重要的一个发现----原子学说。 1808年英国化学家道尔顿提出原子学说,人类真正意义上的解释了化学现象的规律,从此结束了化学的神秘性,化学的新篇章也因此得以快速展开,因此恩格斯曾给原子论以很高的评价,说‘化学的新时代是随着原子论开始的。’。 化学史上三大成就,其一道尔顿的原子学说,其二1869年门捷列夫的元素周期律,其三便是现代化学键理论。 秦朝在上一次的《化学》新版中抛出了原子学说,可是对于元素周期律并没有抛出来,毕竟现在武道界对化学的认识和了解还很落后。 “不过元素周期律要正常的出现,必须先找到元素中的零族元素,可是要找到零族元素就必须先……”一行行字落于纸上。 …… 第二天一则文章出现在《武林风》上,文章的作者是段海峰。 白马停在石狮前,满头白发的老者颤巍巍跳下马。 “康儿,可有太极社的消息?” “没有,一点消息都没有。” “十五天,都半个月了,这太极社?求人终是不如求己。”司马光低声一叹,十五天前他涑水学派就有人找到仙玉婷、秋心淼,让太极社帮忙前往异界搭救司马池。 “父亲,淳甫和秋斋主说这事时,秋斋主并没有答案,仙斋主也是直接拒绝,说是太极社不是异界至尊的对手,他们不会去的,现在他们没去救人也属正常。” “虽然是正常,可是……”司马光苦笑,做为虔诚的儒家弟子,明知父亲在外受尽折磨却无法搭救,这是极大的不孝,为了这个孝字,司马光也有些乱了分寸,自然对秋心淼抱着一丝希望。 “爹,明天孩儿再去求求秋老斋主。”司马康沉声。 司马光微微一叹:“你看着办吧,咦?” “老爷,这是刚出的《武林风》。”老充头小跑着进来,将两份《武林风》一份递给司马光,一份递给司马康。司马光懒洋洋的翻了开来,找到头版,散懒的目光一下便凝聚起来。 “关于取消登月旅行一事的说明,作者,段海峰。”一行醒目大字跳入眼帘。 “取消登月?”司马光脸色阴沉。 “这段海峰疯了不成?”司马康沉声道,两人连往下看。 “三天前,有四个人差点死在异界,这四个人就是我段海峰,秦仙傲及仙玉婷、秋心淼。没错,我们又去了一次异界,不过我并不是心甘情愿的,秦仙傲更是因我而去犯险……” 看到这司马光眉头剧跳,仙玉婷、秋心淼去过了异界? “上次武道界五百高手齐入异界,安然归来,然而真正见识到了异界生物强大实力的是秦仙傲,因秦仙傲之故,我,我夫人及太极社核心成员皆知道异界之中有长老、大尊、尊王、至王及传说中的至尊……” “至尊是那个世界传说中的人物,可是那个世界已经有了飞机这种只有科技达到极高才可能出现的事物,而至王的实力与他们的科技并不匹配,因此我们可知至尊是存在的,甚至至尊之上还有更强的也有可能……” “至王320万斤,以此推之至尊的实力至少有300万拼,也就是480万斤,这只是最保守的估计,以那个世界的科技水平,至尊的实力会不会达到400万拼,即640万斤,或者500万拼,即800万斤?难说……” “我们都知道这一点,因此即便有某些人陷入异界,也不可能前往搭救,因为搭救就等于送死,不仅人救不回,自己也都失陷于异界。” “仙玉婷、秋斋主更是深知这一点,因此不可能前往异界的……” 司马光读着这篇文章,眉头不时跳动,文章中段海峰讲叙了仙玉婷、秋心淼背着他私自前往异界,而后他请求秦仙傲前往搭救,在异界遇到导弹袭击的整个过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仙玉婷、秋心淼不是懵懂莽人,是慈航静斋的斋主,持掌着整个武林,管着整个天下百姓的幸福,这样的人,居然做出如此傻事,我没问出是什么力量让她们如此,可是我知道!” “我知道没有极大的外界压力逼迫,她们不会那样做,我知道没有某些人的言语的逼迫,她们不会那样,可是这世界上有谁能够让她们做那些傻事,此事不言而喻……” “人性本善,人性本仁,为了完成自己的孝道,为了完成自己的仁义,让他人去送死,我段海峰是见识到了所谓的仁义道德!” 文章中段海峰十分气愤,认为是有人逼仙玉婷、秋心淼闯入异界去送死,因而大发雷霆,虽然他没有直接点名,可是矛头指向谁都明白,因为能给予仙玉婷、秋心淼这慈航静斋压力的只有白道门派,只有那顶尖的白道门派各高人。 伊川府程颐怔怔的看着手中报纸。 “秋老斋主受了重伤,秦仙傲用《玉狐图》才将她性命挽救归来?”程颐沉着脸。 “秋老斋主受伤,段海峰、秦仙傲一怒之下,收回关于向我们提供登月旅行功法的承诺?”程养眉头皱起。 “去,叫中立,允之来!”程颐吩咐一旁仆人。老仆人连飞身出了门,很快杨时、游酢来到屋子内。“老师,你叫我们?”“今天的《武林风》看了么?”程颐沉声。“老师是说段海峰说仙斋主、秋斋主受伤之事?”游酢朗声。 程颐微微点头,目光落在杨时、游酢身上。 “老师,她们俩当时确实没有说要去异界,秋老斋主和仙斋主都说异界危险,去了就是送死。”杨时眉一挑,“所以她们是不可能去异界的。” “老师,这应该是段海峰和秦仙傲在撒谎,如果异界真那么危险,仙玉婷和秋心淼怎么可能那么傻?”游酢哼声,“她们不过是以此给我们一个回应,反正是不是去了,谁也没证据,她们说去了,还受了重伤,我们总不能再逼他们去吧?她们会用这种计谋,我早就有所料。” “是么!”程颐闭上眼,吁了口气,“秋老斋主没受伤就好,没受伤就好,她若是受了伤,我才是真对不住她们。” 程养放下报纸低叹一声:“她们若是撒这种谎倒也情有可缘,只是这月球之旅……” “除了月球之旅取消外,这段海峰报中还说了一件事。”程颐双眼一睁,眼中烁烁有光,段海峰文中说为了安慰仙玉婷、君月如,为了秋心淼、仙玉婷、君月如不再做傻事,与秦仙傲商议后,将全心投入到自然科学上。 “毛猴世界的科学自起步后发展用了一万多年时间,或许有人会笑话他们,一万多年才发展到那种程度,而我们四十年发展,抵得上他们四千年,这话没错,可是我要说的是,如果没有我和秦仙傲,没有刘琴,我们这个世界别说发展四十年,就是四万年,科学技术也不会起步!” “这话什么意思?就是说我们整个武道界舍除我与秦仙傲、刘琴,及少数几个人外,所有的人还不如那些毛猴。天道至公,不努力,做错了,就要付出代价,落后就要挨打。尔等此时辱骂奇淫技巧,不重视自然科学,何其痛快?踏出那一步,到了自然科学更发达的毛猴世界,受尽凌·辱,这完全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 段海峰的文章已经完全撕开了温情脉脉的面纱,直接辱骂整个武道界竟无一个是男儿,可是谁能反驳? 如果没见识到毛猴世界的强大,没看到他们的电报机,飞机,众人或许还沉浸在伦理学至高无上的美梦中。 可是现在**裸的现实由不得众人辩驳。 “想要救人,唯有自强!” “我与秦公子早期寄希望于天下诸君,武道界各位贤人,可是四十年努力,换来不如如今的局面,我与秦公子也已经失望!” “榔头不是打不醒某些人,而是打醒了也没用,因为你们不是那个料!” “整个武道界要发展,我们要追上毛猴异界,要去从他们的世界救人,靠你们没用,靠整个武道界四十万人没用,真正有用的唯有我与秦公子二人!” …… 安乐居中,邵伯温合上报纸。 “狂妄呀!” “段海峰认为要想拯救永叔他们,所有人都靠不住,只有他与秦仙傲!”邵伯温目光落在旁边棋台上,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为何,为何我明明感觉受尽羞辱,却又……” 吕公著手中的茶盏啪的掉落地面,他眉头跳起,脸上有些青红相加。 段海峰的文章对他来说,是羞辱,对整个武道界所有人来说,都是**裸的羞辱! 半山居王安石一声哈哈大笑,而后大步走出书房。 “这段海峰一巴掌打得够响,打得好,打得好呀!”王安石笑着笑着,眼中都笑出泪,“君实、正叔,你们死抱着祖宗,一次次反对变法求强,或许你们能赢,在这个世界能赢,可是正如段海峰所说,你们不努力求变,不求强,外面的人不会等你们!去毛猴世界受苦是咎由自取?父亲……我一定会救你的!” 王安石看向一旁王旁。 “旁儿,将这篇段海峰的文章给我用大字抄下来,放入箨龙轩书院,让我新学门人****得见!” 汴梁宰相府司马光长长吐出一口气,压抑着脸上的臊热:“康儿,段海峰的狂妄,你怎么看?” “父亲。”司马康脸色沉凝似水,“段海峰这是气愤之下的胡言乱语,他确实做过不少成绩,确实旁人难及,可是比起孔圣人、孟圣人、董圣人他们,便如一个跳梁小丑。” “段海峰的贡献主要在自然科学上,孔圣人他们在伦理学上,在哲学上,哲学是指导一切的学问。”司马光微微点头,“自然科学要想获得大发展,必须在哲学上有深刻的领悟才能,段海峰也罢,秦仙傲也罢,都是站在孔圣人、孟圣人等诸位先哲的肩膀上,才有了如今的成绩,若无哲学上他们深懂儒家及诸子百家经典,哪里可能做得出现今的成绩,你能明白这一点,我很欣慰,可是我问的不是这个。” “父亲,如今自然科学已经走到了一个瓶颈。”司马康沉声,“真正有发掘前途的也就是《化学》而已,可是这一切都是水磨工夫,段海峰要想在上面出点小成绩我不怀疑,可是大成果。”司马康摇头。 “你看得很透。”司马光点头,而后双眼暴射出明亮的光芒,“不过,不管如何,不管以前是什么样,总之,今后我们要的是在自然科学上压倒段海峰,压倒秦仙傲,不能……不能再让他们站在前头耍风头,不能再一切都看他们脸色,不能再受今日的羞辱!” 程颐看着杨时、游酢、谢良佐、吕大临这四个得意弟子。 “这篇文章要发给我洛学每一个门人读,记住我们失陷在毛猴世界的人,要用我们自己的力量救回来,不能再靠他段海峰、秦仙傲,不能再让这两个魔头放狂言,四十万武道人,竟无一个是男儿!” …… 段海峰的信在整个武道界掀起了轩然大波。 “好一个天下英雄,唯吾与使君尔,这段海峰将他与秦仙傲比喻成曹孟德与刘备,将天下其他人视之如废物。” “这是羞辱!是打耳光!可是我们却只能让他们打!” “段海峰说他和秦仙傲抵得上千千万万学问家,至圣先贤,这是何其猖狂?何其的肆无忌惮,可是我们偏偏……” 所有专门研究学问,尤其是各派的传经人,学问家读着文中毫无顾忌的话脸上都是火辣辣的。也因此一个个愤怒了,这种愤怒不是针对段海峰,而是针对自己,针对自己门下一个个弟子门人。 “我们左边被打了一耳光,不能再伸出右脸让对方再打下一个耳光。段海峰,秦仙傲以前在科学上打了我们耳光,可是将来如何?”吕公著对着门下弟子沉声道,“如今大家起点都是一样的,段海峰聪明,我们也不笨?我们都是孔夫子的得意弟子,在孔圣人画像前,大家不能给他老人家丢脸!”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前三十年是他们的天下,后三十年也该轮到我们了。”程颐按着讲台,一双凌厉的目光扫视着整个大堂的洛学弟子。 “物理学上,秦仙傲已经建立了一个完善的力学体系,物理学上就到此为止了,没什么事可以让物理学家做,要做,也都是工匠们的事情。” “可是化学,化学上我们不懂的还很多,我们能够做出的也很多,所以上三十年是物理的世纪,这下三十年,就是化学的世纪。” “上三十年,我们让段海峰、秦仙傲猖狂,这下三十年就该是我们猖狂!” “我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屋廊下赵挺之目光冷冷扫视着一个个商容派弟子。 “怕了么?”赵挺之声音吼出,“与段海峰、秦仙傲比接下来的科学研究,你们怕么?” 沉默! 一个个书生尽皆沉默。 陡然---- “不怕!”杨得吼叫出声。 “不怕!”一个个也吼叫出声。 “好,很好!”赵挺之微微点头,“秦段二人之所以能够有那些成就,是因为他们占了先,一条河,第一下水的自然能捡到美丽的石子,因为这些美丽石子都浮在河滩表面,而如今,表面上的美丽石子被他们捡完了,大家也都下了水,该捡的石子是藏在河床底下,要翻开泥沙去找,他们不比我们强。” “所以你看这十多来年,自秦仙傲发表《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段海峰发表《化学》的升级版后,十年了,十年,他们可曾拿出让人惊艳的成果?” “没有,一个都没有,与他们十年前那动辄惊天动地的划时代著作比,他们再也没有那种成果了。” “这不是他们变蠢了,而是因为容易捡到的果子已经捡完了,所以他们也成了凡人。” …… 一个个门派大佬向门下训着话,一个个做学问的门人弟子读着段海峰的文章,听着老师、祖师‘自力更生’,‘我们要凭自己力量登上月球’,‘我们的长辈,亲人不能让秦仙傲、段海峰去救’等训话后也都卯足了劲----把段海峰打过的耳光,打回来!(。) 第六章 愤怒的李易安 夜降临,清风庄园不远处有一片药园,药园旁建着一个小庄园,此时庄园内一间屋子内。 “唧,唧~~” 黯淡的实验室中,摆着一个个鼠笼。 “盛朝居然说出那种话,看来这次是真的怒了,不过也难怪,秋姐姐差一点就仙去了。”一白衣麻服,连头上都戴着白帽的妇人将手中《武林风》往桌子一放,拿着一旁的鹅毛笔和线装本走到一个鼠笼前。 “这十只白鼠神情萎靡,连迷宫中的食物都找不到,显然记忆、思维都出现了退化。”宇文柔娘鹅毛笔沾了沾墨水,在纸上连记下数据,这时---- “咔~~” 轻微的声音响起,那拴着门栓的实验室门自动打开,而后门推开,一道身影鬼魅般闪入。 宇文柔娘耳朵一动,脸颊浮起轻柔的红晕。 “柔娘!” 身影轻轻走来,在宇文柔娘背后停住脚,秦朝看着这一身雪白,玲珑娇柔的美丽身影心中激动,王巩在宇文柔娘精心照料下三年前才离开,比之历史上他仙隐的时间还多了七年,如果考虑到踏出那一步后是进入毛猴世界那样的地狱受苦,这一世王巩是赚了。 王巩过世,宇文柔娘当时要殉情,众人再三阻拦无效后,秦朝以王时、王由、王皋这三个被秦朝救出的王巩儿子性命相要挟终是打消宇文柔娘的死志。 “干甚?”宇文柔娘轻声开口。 “没什么,就是我今天睡你这儿。”秦朝双手落在宇文柔娘削肩上。 “啊?”宇文柔娘脸颊红晕更甚,当年王巩将她赠予秦朝后,秦朝一直都没有将她回赠给王巩,即便是这些年她服侍王巩度养晚年,依然如此,王巩过世,宇文柔娘顺理成章的依然要回到秦朝身边,而且从情理上来说,丈夫死去,女人改嫁也没什么,何况这根本就不是改嫁。 王巩过世,转眼三年,这三年宇文柔娘一直守孝,直到昨天三年孝期已满。 “不行!”宇文柔娘低低道。 秦朝轻轻一笑,双手从她肩头滑下,从身后将她拥入怀中:“这可由不得你。” “可是我还没准备好。” “我不在意的。”秦朝嘴唇落于她耳边,男子火热的气息冲击着宇文柔娘的身心,宇文柔娘早已经凝聚道胎,秦朝也在当年王巩受伤隐居清风峡后开始修炼道心种魔**,十二年前便已经练到了最高境界。练成道心种魔**的男子对拥有道胎的女子拥有着奇异难挡的天然魅惑。 宇文柔娘娇躯发软,轻声道:“可我在意。” “你在意没用,而且,你的心脉之伤也拖得太久了,也该接续了。”秦朝手微微用力,便感觉怀中身子微微颤粟着。 “可是……” “没有可是!”窸窸窣窣声音响起,喘息声,鼠叫声,偶尔响起一声压抑的吟声交织一起,白色麻服滑落,露出笔挺雪白的一双**。 这时---- “秦仙傲!”清脆似乎带着一丝怒气的声音响起。 “秦仙傲,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出来,出来!”喝叫声响起。 “哎呀,是李姑娘。”宇文柔娘按住秦朝的手,“盛朝,别,李姑娘来了,你快出去吧。”秦朝眼里喷出怒火,李清照这妮子早不来迟不来,这时跑来。“盛朝,你快出去吧,不然李姑娘找到这里来那可不好。”宇文柔娘按着秦朝的手道。 “别管她,她要进来,我连她一起办了。”“那怎么行,好了,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算了,这妮子不知发了什么疯,这时跑来。”秦朝叹了声,目光烁烁看着宇文柔娘,“你回卧房等着我,听着,别拴门。”宇文柔娘轻声道:“还不快去。”秦朝不语。 宇文柔娘羞涩一笑:“那一扇门挡得住你秦大公子么?” “可我就要你自己亲手开门迎客。”秦朝沙哑着声音看着宇文柔娘。宇文柔娘沉默了一会,低下螓首轻轻一点头。 秦朝大喜,得寸进尺道:“今天可是我们大喜日子,你等下换身红衣,温一壶酒等着我。” “啊?” 宇文柔娘咬了下唇,沉默了三个呼吸才又一点头,见秦朝依然不语不放手,不由道:“我答应你就是。”秦朝心中欢喜炸开了也似的:“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以后可不许再耍赖了啊。”“嗯。”宇文柔娘轻应。 “秦仙傲,你快出来!”李清照喝叫声越来越近。 宇文柔娘急了:“混蛋,你还不去?” “再抹点口红,打点胭脂,另外这里也要……”秦朝在她耳边说着一个个要求,宇文柔娘羞得几乎想找个洞钻进去,这混蛋都提些什么下作要求呀。总算秦朝吐出一句话:“大体就这些了,好了,你答应不?”秦朝看着宇文柔娘。宇文柔娘整个脸上这时连脖子都红透了,只见她轻轻一咬唇,微微点了下头。“我应了你便是。”宇文柔娘声如蚊呐。 “哈哈!”秦朝一声笑放开宇文柔娘,大步往外走去。 门口李清照正要推门,门蓦的打开。 “李清照,你找我什么事?”秦朝喝叫。李清照目光看去,透过秦朝身旁缝隙能看到里面一抹细腻雪白。“啊?”李清照脸色一下通红,心肝鹿跳得慌,这时她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打扰了别人的好事。 秦朝走出房,又‘砰’的一声带上门:“走,有什么事去那边说,别在吵着了柔娘。”转身往一旁走去。李清照连跟了上去。 很快两人出了这庄院。 “说吧,找我什么事?莫不是你有什么新成果?”秦朝疑惑看着李清照,李清照这些年种种花,做的是生物学的研究,而且李清照不愧是千古第一才女,即便是将精力从词上面移开,落到这生物学上同样傲视天下。 这些年,武道界科研成果出了不少,可是真正有质量的,除了少数几个外,就当属李清照了,可以说如今提起科学技术上面,物理学的第一宗师自然是秦仙傲,化学第一人是段海峰,微观生物学第一人是秦盛敏,生物遗传学上第一人就是李清照。 李清照抛去脑中纷乱的心思,狠狠瞪向秦朝。 “我没什么新成果,我倒是想知道你秦大公子有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新成果?”李清照说着声音大了起来。 “我这些年的心思在灵气本质的研究上,虽然也有一些成果,可是离真正成功还差很远,科研上可没什么成果。”秦朝疑惑看着李清照,李清照手中抓着一份《武林风》报纸。“李清照,怎么啦,我哪里得罪你了,怎么怒气冲冲的?” “你没得罪我?”李清照将报纸一举,“你得罪了整个武道界,你说你有没有得罪我?” “整个武道界?你是说段海峰的那篇文章吧?”秦朝笑了起来。 “你不要说这文章不是你的意思,只是他段海峰一个人的意思。”李清照怒声道。秦朝眨了眨眼:“李清照,你发的什么无名火,我这文章有说错么?” “没错,你一点都没说错。”李清照怒声道,“整个天下,就你与段公子做了成绩,其他人都是蛀虫,都是窝囊废,现今我们取得的所有科学都是你秦公子一手做出来的,别人只是摇旗呐喊,你说得可真好,可真对,你秦仙傲、段海峰就是拯救世人的英雄,其他所有人不过是披了张人皮而已……”李清照滔滔不绝。 秦朝看着发无名火的李清照,忽然心中一动。 光阴似箭,秦朝模样虽然依然是青年,可实际年龄接近花甲,李清照与秦朝年龄相差不大,只是保养得好,再加上修炼特殊养颜功法,因此容颜依然美丽。 这几十年来,也不时有人追求李清照,甚至向李恪非夫妇提亲,可是因为秦朝对李清照格外看重,在某些人眼中,秦公子有意纳李大才女入房。 秦朝拥有东西,整个武道界谁不羡慕,谁不想拥有?再加上秦朝的身份地位,想巴结讨好他的人很多,因此每一次有人追李清照,总有人暗里捣蛋,让那些人知难而退,没退的已经死了。 这些虽然不是秦朝指使,可是秦朝也知道,也为把这千古大才女娶进房而努力过,可是李清照根本不喜欢秦朝。 对于其她女子秦朝不在乎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 可对这千古大才女,秦朝还是比较在意的,因此一直想着要让对方心甘情愿的嫁入秦家,这一拖就到了现在。 “辱人者,人必辱之,羞辱了整个武道界,你秦仙傲得到了什么?开心么……”李清照吐词如机关枪一样。 秦朝目光落在她嘴唇上,这启合不停的双唇饱满红润,有着成熟女子的动人,秦朝陡然的伸出手,平生第一次抓住李清照玉手。 “你秦仙傲……”声音嘎然而止。 李清照双眼瞪大,嘴唇张开,而后身子一软竟然是晕眩过去了。看着软倒的佳人,秦朝一愣之下很快反应过来,连内力输出。“哎呀!”李清照立时清醒,她勉强站住,整张脸都涨得通红,胸脯起伏着,半天才吐出声音:“你放手!” “清照。”秦朝目光凝视着李清照,“这么多年耽搁了你,不能,我不能再错下去了。” “你什么意思,放手呀!”李清照喝叫道。 “我想好了,明天就去提亲。”秦朝紧握着李清照双手。 “提亲?”李清照咬了下唇,“你风流秦大公子又看中哪家女孩子啦?” “这个女孩子的父亲是济南历下人,进士出身,苏轼的学生。”秦朝说道。李清照瞪大眼,只听秦朝继续说道:“所以这个女孩子出身书香门弟,家学渊源,又加之她聪慧颖悟,自是才华过人,因此小小年纪,还是小屁孩一个就诗词逼近前辈,受到文坛名家的大力赞许。” 李清照微张着小嘴看着秦朝,秦朝描述的这个人她李清照是符合条件的。 “这小妮子还是个丫头时就曾写出一词,名动京洛,一时洛阳纸贵,因此这小妮子得瑟得很,对了,这小妮子写的那首词是首‘如梦令’,开头第一句是‘昨夜雨疏风骤’。”秦朝说道。 李清照这时哪能还不明白秦朝说的人是谁。 “我才没有得瑟得很,也不是什么小妮子。”李清照脆声道。 秦朝一笑:“我说的又不是你,我说的那个小妮子是婉约派的代表,是当今天下千古第一才女。” “啊?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红润的双唇张得能塞鸡蛋,千古第一才女花落李清照身上是经过千年历史积累,这时候虽然李清照名气高,诗词无双,可是也仅此而已,从来没有会知道她会是中华历史上的千古第一才女。也不可能有人会认可她为千古第一才女。(。) 第七章 约定三生 “我可不敢当千古第一才女,婉约派代表还勉强。”李清照脆声道,又哼声,“就你秦仙傲,还有那个段海峰才寡廉鲜耻自称第一。” “你别臭美了,我说的那个人可不是你。”秦朝哼道。 李清照一愕,随即瞪着秦朝:“那是谁?” “这个小妮子么,姓李,号易安居士,人都称她天下第一才女,你是天下第一才女么?她可不是你李清照。”秦朝哼声道。李清照脸色扉红,狠狠瞪着秦朝半晌才道:“放开我的手,我可不会嫁给你的。” 秦朝不理李清照,喃喃自语着:“我秦仙傲提亲,那岳父大人一定是会答应的,明天答应,后天纳入门,咦,后天是丙辰日,宜开工,出行,订婚,不宜嫁娶,大后天是丁巳日,宜塞穴,断蚁……” “秦仙傲!”李清照狠狠瞪着秦朝,“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什么,那小妮子不愿嫁?”秦朝嘻嘻一笑,目光笑看着李清照,“没关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那李恪非答应了,他家的那个傲气小丫头还跑得了么?” 李清照脸色晕红,低骂道:“你混蛋!” “我决定了,这个月一定要把那姓李的傲气丫头纳回来。”秦朝笑看着李清照。李清照回瞪着秦朝,片刻后眼皮垂下:“我不想嫁人,你别逼我!” “傻瓜,你这样的高质量女子不嫁人,那是对社会资源的大大浪费。” “社会资源的浪费?”李清照愤怒了。 “秦仙傲,这是什么理由?” “这是从你李清照的研究成果中得出的结论。”秦朝眼睛里满是无辜。 “我的研究成果?我的研究成果哪里会有这种歪理?” “不是么,你写的那本还没有发表的《植物杂交实验》,里面讲的不就是那回事么?”秦朝说道,心中很有感慨,自己只是稍微指点,李清照便完成了后世孟德尔的成就,写出与孟德尔十分类似的遗传学著作《植物杂交实验》,在这部著作中李清照创立了3:1比例,提出了两条遗传学上的超级基本定律:分离定律;2、自由组合定律。 “后世孟德尔凭着这两条遗传基本定律成为新遗传学的起点,孟德尔也被后人称为现代遗传学的奠基人。而且后世‘基因’一词,便是孟德尔假定的‘遗传因子’,李清照书中也写出了‘遗传因子’,她会不会也被后人称之为遗传学的奠基人?”秦朝心中闪过念头。 “我的《植物杂交实验》有讲那个?”李清照呸了一声,“你别胡说八道了,快放开我。” “我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你是天下第一才女,我们的结合,哦,不,应该叫杂交。”秦朝笑说道,“我们的后人也一定会是绝顶聪明,天下第一,若是你嫁给了别人,或者不嫁,岂不是浪费了你这一个天下第一的品种?” 李清照又气又好笑,红着脸啐了一声:“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嫁。”不提防秦朝猛的一拉。“啊!”李清照倒入秦朝怀中,闻着男子气息,嗯了一声差点又昏过去了。 “要不这样,我们打个赌?” “打赌?”李清照从秦朝身上撑起,眨着眼睛,“怎么个打法?” “你不是对段海峰上次登在报上的文章很有意见么?我们就以此打赌,如果他能够拿出惊天动地的新成果,便算我赢了。”秦朝说道。 李清照眼睛一亮,咬了下唇:“那你输定了,不过,光以他打赌可不行,要你和他都拿出大成果,这些成果必须比你们以前的更强,就像你拿出的一定要比你那本《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更伟大的,而他也要比《化学》一书更伟大,那人家才……” “才什么?” “才心甘情愿给你做小。”李清照傲气道。 “好,一言为定!”秦朝说道。 “那你,还不松开人家?” “我秦仙傲一定能赢,干嘛松?你现在就是我的人。”秦朝说道,“不仅不松开,而且明天我还要去提亲哩。”“你混蛋,你说话不算话……”李清照气吼道,冷不防秦朝又是一拉。“哎呀,你放……放肆……”声音越来越小。 药田旁蛙声响起一片,青石上两道人影叠合,直到半夜才分离而开,其中一道飞也似的奔向远方,片刻后一栋大院落,李清照冲了进去。 “小姐,你去找秦公子,怎么这么晚才回,咦?你的脸好红,病了么?” “小蹄子,快去睡你的。”李清照捂着发烫的脸往内房冲去。 “真奇怪!难道小姐找秦公子算帐不成,反被他调戏了?”绣儿嘀咕着走向一旁。“这小蹄子!”李清照耳根更是火烫。 药田旁秦朝望着李清照离去的方向,许久才转过身走向不远处的庄院。这一夜道胎种魔结合,强大的生机轻易的接续了宇文柔娘断裂的心脉。 转眼三天,武道界版《新青年》发行,这一期《新青年》上,满版满版的文章只有一个主题---- “我等不食嗟来之食!” “段海峰无理,秦仙傲自大,不过占了先手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武道界绝非都是无能之辈,秦段二公功绩无法抹除,但只是前无古人,并非后无来者!” …… 秦朝也在这些天一次次进入李府,向李恪非提亲,自然被李恪非拒绝了,可是秦朝亲自登门,连续七次,也轰动了整个武道界。 最后李恪非半推半就的默许了这件事,而李大才女与秦仙傲的打赌也流传出去。 对于这一个赌,没人看好秦仙傲。 偏偏半个月后秦仙傲于岳麓书院讲学,第一期学员主要是岭南治下各种表现突出工程技术人员,以及一直帮秦朝暗中做事的秦则、秦羽、秦敏等一个个秦朝的儿时同班同学,甚至还包括了王夫人李青箩,木婉清,秦红棉。 在众人看来这完全就是不务正业,秦仙傲**裸的看不起天下英雄。 报上更是怦击如潮。 春去秋来,转眼一年后,这一天李清照发表《植物杂交实验》一书,这本书在武道界引起了一些轰动。 而后秦仙傲、段海峰亲自撰文,对这本书给予了让人感觉疑惑的高度评价,甚至将李清照称之为遗传学的奠基人。 一门学科的奠基人,这样的评价无疑吓住了很多大学问家。 很多做学问的也真正开始重视起这本书来。 又半年,司马康发现在黑暗中摇动一个气压计的水银柱,就可以在大气压测量实验真空中观察到一种独特的磷光。这一奇特现象引来武道界很多学问家的猜测,最后董汐严给出了解释,她用实验证明,这种现象起因于水银摩擦玻璃管壁而生成电。 五个月后,刘琴在实验中发现经摩擦产生的电能够传递,又一个月后,她再次提出电在某些物体中能够穿透,在某些物体中却不能够穿透,因此刘琴将这些物体一称为导体,一称为绝缘体。 司马康、董汐严、刘琴对电的研究引起了大量的学问家的兴奋,像司马光、程颐、王安石、慎独、苏轼、沈括等很多敏锐的智者都意识到了一点---- 自物理、化学之后,电这个东西可能是一门不亚于物理力学、化学元素的新的重大课题,而且这一个课题与物理、化学被秦仙傲、段海峰给霸占了最优秀的成果不同,是一门新鲜的,亟待挖掘的大课题。 程颐在他的文章《电学史上新进展》中描述了一种起电机,引起了很多人制造出了各式各样的起电机,而后摩擦电的其余现象如电火花具有引燃作用等等也相继被发现。 电的制造,电的贮存,电的使用,甚至电的性质……一个个学问家沉浸在这一门新学科里,当然化学、物理上的研究很多人并没有放下。 而段海峰也于报上发表了很难得的文章,提到了一个现象,利用摩擦起电方法使氮氧化合等方式吸收多少余的氧气后,发现有残留下微小气泡。 没多少久,段海峰发表第二篇文章,用分光镜在太阳光谱中发现了氦。 接着段海峰发现空气中分离出来的氮气密度大于从化合物中分离出来的氮气密度。 ………… 段海峰不时发表一篇文章,化学中因他的实验和文章被发现的新元素也越来越多。 清风庄园书房中,三个美若天仙的女子都狠狠瞪着桌子前的青年。 “爹,你就答应我嘛。”王夫人拉着秦朝的胳膊撒着娇,这些年王夫人、秦婉清痴迷于各种电子设备的制造与研究中,有时一个月都难得见到她们两个一次,可是王夫人对秦朝的痴迷并没有完全消失,隔上一二十来天便会来缠上一次,甚至于与秦佳、秦安等人吃醋。 “不行!”秦朝虎着脸,心中也无奈,因为秦朝的提点和传授,王夫人、木婉清对于电学的了解已经到了一种让这个时代的人瞠目结舌的程度,只是因为秦朝一直不允许,两人才没有对外发表。 “我不是说了么,你们在研究出那个东西之前,是不许发表文章的。”秦朝啪的敲了王夫人额头一下。 “可是,你看看这些文章。”王夫人指着手上这一期的新《武林风》报纸,“这讲的电学知识是什么呀,这么粗浅的问题纠缠来纠缠去也罢,偏偏还得出错误的结论,这不是误导人么,好好的电力学被这个叫什么杜蚊的家伙一弄,至少要多走三十年弯路。” 秦朝扑哧一笑:“就你说得夸张,哪里有三十年,三个月还差不多,好了别说废话了,不许就是不许。” “父亲你怎么能如此顽冥不化。”王夫人叫道,“还有,三个月,绝不可能……”时间流逝,王夫人喋喋不休,最后秦朝直接将她按在膝上,扬起巴掌,而后噼哩拍啦声音响起。 “这混蛋!”木婉清直接冲出了书房,她旁边的清丽妇女轻轻一笑,也红着脸出了门。“婉儿,我们走吧,这事看来又泡汤了。”“嗯,娘!”木婉清应声。旁边是她母亲秦红棉,三十年前木婉清和秦红棉再一次联系,最后也明白了秦朝根本不是她生父,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红棉与木婉清接触后也加入她和王夫人的电力研究中,如今也是一个‘科学狂’。 木婉清、秦红棉离开一个小时后,王夫人一扭一扭的出了书房。 “别说王夫人忍不住,就是我……”秦朝抽出书架上一本书,翻了开来,“如今化学元素发现已经够多了,完全可以抛出元素周期表,只是我一直忍着,现在也有些忍不住了,发表,还是不发?嗯?” “公子,喜事,大喜事!”阿朱语笑嫣然走入书房。 “喜事?” ……(。) 第八章 江山美人 阿朱笑靥如花:“公子,你的身份可真多的,想不到还有一重身份是大理镇南王的二王子。” 秦朝眉一挑,当年秦家寨扶秦朝做皇帝的计划终是奏效,二十年前,当大理皇室得知段誉并非镇南王段正淳的亲生儿子,而是当年延庆太子的儿子时,就找过秦朝,让秦朝接任大理皇位,秦朝管理一个岭南都是迫不得已,逼得没多少时间享乐,哪里愿意再接一烂摊子,因此十分坚决的拒绝了,后来大理的皇位便按历史一样传给了段誉。 可是秦朝是段正淳二王子的事并没有传开,镇南王,保定帝让秦朝接受大理江山的事也没有向外界传出。 “阿朱,我可不是什么镇南王二王子,这种事我瞒你们干什么。”秦朝连说道。 “我才不信,人家大理皇室都说你是,你怎么可能不是?”阿朱语笑嫣然。 秦朝摇了下头:“好吧,你就当是,不过我是不会承认的,说吧,你怎么知道这事的,还有你所谓的喜从何来?” “你二哥段誉发来文件,他欲出家为僧,想将皇位禅让于你。”阿朱兴奋的说道。 “又禅皇位于我?”秦朝眉头一皱。 “这皇位我……”秦朝正要说出拒绝,只见阿朱眉飞色舞,跪着手指兴奋道:“公子你自领岭南,终归得位不正,再说当年也许下诺言,自认大宋一分子,这样下来,虽然有皇帝之实,可是却不能真正的自立名号称皇称帝,可是这一次就不同了。” “你本身就是大理的皇室,接受大理江山,当大理皇帝名正言顺,天下谁也说不出什么不对来,公子你当了皇帝,阿朱、阿碧也可以弄一个妃子当当……”只见阿朱脸上红光泛发,不停的计算着好处。 秦朝心中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阿朱的兴奋和发自内心的开心秦朝岂能看不出来。 “阿朱,你真的很想我当皇帝?”秦朝吞下口中拒绝的话,询问道。阿朱嫣然一笑:“我们当然想公子当皇帝啦,当皇帝多好?难道公子不认为?咦,公子,你不会是不想吧?” “我……”秦朝勉强一笑,“那文书呢?拿来我看看。” “呶,这里。”阿朱将一卷黄布将秦朝一扔,“公子你自己看,我去跟姐妹们报喜。”飞也似的出了门。 秦朝接过黄布卷,没有拆开,脸色阴沉得可怕。 为了这个武道界,为了这岭南,为了炎黄子孙将来不受外族欺负,这些年秦朝可以说是殚精竭虑,再加上自己的目标,研究灵气本身的奥妙,秦朝生活中总感觉时间不够,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不是实在不放心,秦朝早就扔下岭南的一切,武道界的一切,专心于灵气的研究中。 连本身的事情都想踢开,还让他再治理一个大理,而且这大理还是像司马光治下的大宋一样深受传统影响弊病从生,除非像岭南一样打烂重来,否则就是无可救药,只能慢慢将养。 “我该怎么办?” 秦朝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天空,心中很迷茫。 菜香扑鼻,巨大通明的餐厅内摆着一张能坐三四十人的环形木桌,桌上摆着各种佳肴美食,白衣飘飘青年走了进来。 “一定,一定要拒绝,不管如何,这皇帝他段誉爱传谁就谁,老子不当。”秦朝眼中都是坚毅。 “盛朝,你来了!” 餐厅中莺莺燕燕,除了仙玉婷、秋心淼外,几乎所有妻妾全部到齐,一个个笑语盈盈,见秦朝来更是开心。 “盛朝,这下可好,你终于能够名正言顺的当皇帝。” “夫君当了皇帝,雨姐就可以做皇后,而我们都可以当贵妃。” “青姐,这你可弄错了,贵妃只有一个名额,我听说皇后之下有三夫人,就是贵妃、淑妃、德妃为秩正一品。” “错了,错了,都弄错了,三夫人是隋朝的制度,唐朝秩正一品有贵妃、淑妃、德妃、贤妃四夫人,而我们大宋夫人有五个,比唐朝还多……” 众女叽叽喳喳,讨论着谁该当贵妃,谁该当皇后,做了妃子后礼节又该如何。 “我……”秦朝沉声开口。 “盛朝。”秦雨打断秦朝的话,“我有一个想法,这后宫制度不如设正副皇后,其她姐妹便全部封为夫人可好?” “这个么……”秦朝咬牙沉声道,“我可没说过要当皇帝。” 静! 一个个兴奋激动的女子静了下来,一双双目光看向秦朝,脸上激动兴奋的红光消失,一些人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盛朝,你是说……”秦雨沉声。 “这件事,他段誉爱禅位给谁就是谁,反正我秦盛朝是不会接这个位子的。”秦朝咬牙沉声。 “啊?” 一个个女子沉默,而后低下了头。 “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当皇帝有什么好,不过一虚名。”阿朱轻笑道,只是她的笑容极不自然。 “嗯,夫君的大名天下谁人不知。”霍青低笑着,只是她这次的笑和刚刚满面红光不同,脸上有些苍白,笑声也很异样,“夫君没必要用当皇帝来证明自己,不当就不当。” “公子要真当了皇帝,我还有些瘆得慌,而且后宫要弄那么多宫女,还有太监什么的,那才是让人不舒服。”林素低头笑道,“还是现在这样好。” 一个个女子说了起来,脸上再次浮起笑容,只是秦朝何其敏感。 “她们明显笑得不由心,为何?”秦朝感觉脚步沉重,蓦的心中一动,“是了,她们跟着我,除了雨姐外,其他的也就是一个妾室身份,而这妾室……” 中国古代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一个男子只能娶一个妻子,可实际上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妻子拥有着很大的权利,可是妾室地位却极卑贱。 纳妾纳妾,妾室其实就是有钱人用钱买回来的货物,妾就是货物,野史记载,苏轼经常将自己妾包括有孕在身的妾送人,以至日后有多人自称是他的遣妾所生,而魏曹彰‘爱妾换马’也被看作是风流佳话。 这并非苏轼品德不行,而是当时环境使然,姬妾的社会地位之低贱,与车马器物无异。 “青儿、阿朱、二姐她们往日在我面前语笑嫣然,尽心服侍,想着法子哄我开心,仿佛身在仙国不在意身份的模样,可内心真的如此?” “做人妾室人人瞧不起,而她们……” 能被秦朝纳入门的,即便是林素也是冰雪聪明,在《江湖史传》中留过名的,其他的更不用说,这些女子每一个都是天底下一等一的人才,应该被人宠着,捧着的,可如今那么高傲,像凤凰一样的人儿只是在秦朝身边做一个妾室。 “难怪李清照不愿,不愿入门。” “一个卑贱的妾室身份,或许,这便是她们心中最不愿让人触碰的地方吧!” “而如今,能够成为贵妃,她们自然……” 秦朝眼中有着一丝丝的流动,他连低下头,强行忍住涌泪的冲动。 “而且不止她们,佳儿、安儿、娇儿、蓉儿他们……”秦朝看向自己的四个儿女,秦佳、秦安、秦娇、秦蓉先前也兴奋的说着秦朝当皇帝后的各种憧憬。 “或许父亲,母亲,老族长,大伯,二伯他们也同样希望我……” 一幕幕场景闪过秦朝脑海,一个个音容笑貌浮现在秦朝脑海中。 “青儿,媛儿,大姐、二姐、三姐、阿朱、阿碧、林素、玉婷、如月、润儿、妙玉,还有那两个,这些女人任何男人得一个便是八辈子修来的福份,她们却都……,明明受尽委屈,却还容着我,宠着我,不管是生活上还是武道上,亦或报社、岭南的国政治理,消息打探,科学实验都尽心尽力……” 蓦的---- 秦朝脸上浮起笑容。 “你们这些傻瓜,皇帝谁不想当?我要不是不想遗臭万年,被后人骂作白脸奸雄曹孟德,早就把大宋赵家皇帝老儿拉下座了。”秦朝朗声道。 “啊?” 再次室中一片安静。 阿朱脸上似乎浮起兴奋,又有紧张和担忧。一个个女子看着秦朝,脸上是既期待又害怕秦朝是说笑的。 “盛朝,你的意思是?”秦雨不敢确信的低声道。 “傻瓜,我听过孔融让梨,也听过别的让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可是连龙椅都让,我真的是那样的蠢牛木驴么?” 阿朱脸上浮起笑容,可依然有一丝不确认,一个个也是瞪着秦朝。 “夫君大人,这样一来怕是你会更加忙,这真的好么?”白润儿询问道。 “是有些忙,所以就得诸位娘子多多帮忙,各位娘子都是天下难得的大才,只要你们肯帮我看奏折,处理政事,怕什么?”秦朝一惊一乍的看向众女,“难道你们不愿意帮我?”刹时---- “这么说,相公你真的答应当大理皇帝了?” “这岭南的政事我们也是常处理的,大理我们哪会推脱。” “嗯,只要盛朝你不嫌我们碍手碍脚,我们倒是不妨搭把手。” “只是夫君大人,你若不愿,就不要勉强,反正夫君你现在的身份地位,也不需要一个皇帝来锦上添花。” 一个个兴奋说道。 “也罢,这大理江山,老子坐定了。”秦朝眼中闪出精光,随即咧嘴一笑:“皇帝老儿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我们这里似乎还差不少人,咦,这个选秀该如何选,各位娘子,我们得好好商议一下,还有龙子龙孙似乎也太少了,这怕是也得努力。” “妃嫔还少?你这混蛋,你照顾得过来么?” “盛朝,在孩子面前别说这些不正经的话!” ……(。) 第九章 陛下可记得当年海口 很快秦朝便接见了大理使臣,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二天后,大理皇宫。 “三弟他答应了?”段誉欣喜若狂。 “段王爷答应了,这可太好了!”整个大殿中聚集着一个个大理皇室真正的核心人物,天龙寺,大理武道界顶尖人物,此时听闻秦朝答应做大理天子一个个都兴奋起来。 “王爷竟然答应了,真是天佑我大理!” “段王爷也是,二十年前,我们便费尽唇舌劝说于他,让他坐这个龙椅,可是他怎么都不答应,这次居然,当给巴司空一记大功劳。” 段海峰如今的名声,普通百姓或许还觉得不够响亮,可是武道界,这是个真正的巨头,其闪烁的光芒就如同皓月照耀群星一样,大理皇帝是与武道界相通的,天龙寺是属于武道界的,大理顶级武林世家很多也是知道武道界的事的。 因此,段海峰就是当年的镇南王,如今的文安帝段正淳次子对于武道界的大理人来说是个极长志气,荣耀无限的事。 段誉兴奋得走下‘龙椅’,在众人面前来来回回走来走去。 “朕这弟弟就是太重情,当年死活不肯坐这把龙椅,想来是顾忌于朕,不想抢朕的位子,可他哪里知道朕内心对龙椅也是不看重的,哈哈,如今他总算开窍了,对了!”段誉看向众人,“朕意以为,此等举国皆庆的大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该立即向天下公布!” “圣上英明!” “理该如此!” “此法甚好!”一个个连声说道,毕竟谁都怕秦朝半途变卦又不当这个皇帝了,而一旦公布出去,天下人人皆知,秦朝就算想反悔也反悔不了。 很快段海峰真实身份是大理文安帝的次子,如今大理皇帝段和誉意欲禅位于他的消息便传遍天下,而后段海峰的丰功伟绩也在《新青年》报上被连篇累牑的报导出来。 一时间天下人人关注此事。 洛阳天宫寺西,被武道界很多人称之为安乐窝的小居内,丰姿不凡的老人看着手中报纸:“天下之事,当真无奇不有,这段海峰居然是段正淳的儿子。” “老爷,大理皇帝本身并没有什么实力,也就是诸家门派想要用他们来做个实验,才让他们得以苟且,他们的能力不可能培养出段海峰这样的人物。” “不管段海峰、秦仙傲是谁培养出来的,甚至段海峰是不是真的是段正淳的儿子都不重要了。”邵伯温微微一笑,“重要的是继秦仙傲割据岭南后,段海峰也羡慕了,也忍不住弄块地盘来做做皇帝的瘾。” “老爷你的意思是,这段海峰接任大理皇位性质上与秦仙傲抢夺岭南是一样的?”老仆人极为惊讶,“秦仙傲倒皇的手段我们明白,可是段海峰又是用什么手段?怎么无声无息之间就?” “段海峰与秦仙傲都是人间超级智者,如果说人世间有真龙,他们就是,神龙变幻莫测,手段岂是我们能揣测到的?这事不管了,有客了,随我出去迎接。”邵伯温微笑着放下报纸,走出门,没多久领着一微胖老者走了进来。 “子文,你的梅花易数极为精妙,不如猜猜我到此所为何事?”程颐笑眯眯的。 邵伯温微微一笑:“伊川先生这个时候到来,不用梅花易数我也能猜到,无非是为了段海峰继位大理皇位之事。” “哈哈!”程颐一声朗笑,“果然一切都瞒不住你,没错,这次我就是为了段海峰之事。更换天子,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算得了什么,若是别人登基,就算是做大宋天子,我们也你下你的棋,我画我的画,连个礼物都不会去送,可是段海峰登基,我想着怎么着也不能这么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段公子对武道界的贡献有目共睹,我等确实不能不去。”邵伯温双眉一挑,“只是如何去法,我们得起头定个日子,这事得大家商量一下。” “我也是这样的意思。” …… 三个月后段海峰正式登基,秦朝登基后一直忙于各种政事,苦恼于大理如何改革,就在这一天,一个个武道界的大佬来到大理。 是夜大理皇宫明和殿上,华灯如昼,觥筹交错,程颐、司马光、吕公著、赵挺之、祖冲之……一个个武道中的大人物坐于席间,吃喝之间欣赏着席前的歌舞。 “他就是段海峰?” 左边前面第三席坐着一高大青衣女子。 “不,他不是段海峰!”刘琴死死瞪着上坐的‘大理皇帝’秦朝,武道界两大超级宗师段海峰、秦仙傲,秦仙傲时常人前露面,经常参予各种事情之中,好像无处不在一样,而段海峰则是另一个极端,几乎没几人见过他,若不是上一次段海峰纳妾仙玉婷等人,武道界的大佬几乎没人知道段海峰长什么样。 可是上一次段海峰纳妾,刘琴因某些原因没有去,因此也错过了与段海峰见面的机会,刘琴一直耿耿于怀,因此这一次祝贺段海峰登基,她比任何人都热心,就是想见一见自己那混蛋秦显豪的结拜兄弟。 “为何他与那坏胚子一模一样?” 坐在上首的段海峰与刘琴见过的秦显豪模样可以说是完全一致。 刘琴双眼死死瞪着秦朝:“那坏胚子是秦家寨的人,这段海峰来历不明,一个姓段,一个姓秦,为何如此相似?还有那坏胚子的学问……”刘琴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着酒,不知什么时候,歌舞散去。 秦朝正要说话。 “大理国陛下,我有一事不明。”刘琴声音响起,立时四周一双双眼睛看过去,秦朝心中苦笑。 “刘先生尽管说。”秦朝道。 “我有一朋友叫秦显豪,他曾说他与陛下,与秦仙傲公子都是结拜兄弟,这事秦仙傲公子也向我承认过。”刘琴沉声道,“这事,想必陛下不会否认。” 秦朝微一点头,含笑道:“我与秦仙傲、秦显豪公子确曾结拜,我们是意气相交,平时主要是进行科学研究,其他的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他二人不来这庆典实属正常,不知刘先生想要问什么?” “学问探讨的益友,生活中的君子之交,此乃大善。”刘琴赞叹一声,双眼陡然凌厉,“陛下,我以前福薄,与陛下缘吝一见,今日总算见得陛下庐山真面,却发现一件奇事,不知陛下何以解释?” “奇事?刘先生是说我与秦公子相貌相若吧?”秦朝微笑。 “岂止是相若,陛下与我那友人简直一模一样。”刘琴沉声。“此事我亦觉得不可思议。”秦朝微笑着,“只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无奇不有?”刘琴心中哼了声,收回视线,垂目而坐。 刘琴不再纠缠,秦朝与众人寒暄一阵,正要宣布宴席结束。 “陛下,我亦有一事十分迷惑,还请陛下解惑。”一道声音响起。 “王先生请说。”秦朝看向湖海派领袖王阿扁。 “当年我们武道界五百高手齐入毛猴界,救回了公孙先生与马先生二人,后来公孙先生透露我武道界无数先辈依然在毛猴界受苦受辱。”王阿扁沉声,“此事又经马先生证实,而后陛下于报上发文,认为我等蛊惑仙斋主与秋斋主前往毛猴界救人,致使秋斋主身受重伤,此事不提,可是陛下您于文中夸下海口,此事不知陛下可还记得?” 秦朝双眉一挑:“确有此事,王先生想说什么?” “光阴似箭,离陛下夸下海口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而我们武道界诸多前辈依然在毛猴界受苦,不知陛下准备什么时候实现承诺,救出受苦的前辈们?” “对于诸位前辈陷于地狱受苦,朕亦痛心疾首。”秦朝沉声,“可是毛猴界势大,科技发达,武功更是远远超出我们的水平,因此要救人,除了朕要努力外,也得秦仙傲同样努力。” “秦仙傲是秦仙傲,陛下是陛下。”王阿扁朗声,“既然文章是陛下写出的,就该由陛下负首责,陛下文中视天下英雄如土鸡瓦狗,不足与之论道,我等确实不如陛下聪明智慧通达,因此我等莫不盼望着陛下这等天下第一聪明智慧的高人拿出真正的成果,早日救出受苦前辈,可是陛下到底要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我等等候无妨,可是诸位前辈在毛猴界,那是生不如死,每挨一天都如十年,陛下岂能忍心?” “王先生多虑了,我会尽快给出成果的。”秦朝淡然道。 王阿扁冷笑一声,四周很多人也目光刀子般落在秦朝身上。 “这段海峰报上夸下海口,可是七年过去,也就偶尔拿些不痛不痒的成果来打发天下有识之士,显然他已经江郎才尽,这一次他突然当什么大理皇帝,一定是意识到了自己夸下的海口无法兑现,可是又拉不下面子,这才,这才不知弄了什么手段,让大理国皇帝把皇位禅让给他,而他也可以以当皇帝日理万机,抽不出时间去研究化学为借口,来让自己不落面子,哪有这么好的事?”王阿扁心中冷笑。 段海峰这个时候当大理皇帝,不仅王阿扁认为他是借机遁离化学科研界,其他人同样有这样的想法,即便是王安石、司马光、程颐这时也怀疑的看着秦朝。 再加上段海峰当年在报上狂骂整个武道界除了他与秦仙傲等少数几个外,其余都是酒囊饭桶,没一个管用,连娘们都不如。 当时秦朝一气之下,话语间根本就不管众人接受得了不,反而是怎么让人刺耳,怎么说。 那一顿骂可以说是拔下了很多人遮羞布,揭了他们的伤疤,一个个虽然当时无法反驳,可是深仇大恨记在心中,借着这一次祝贺之宴发难。(。) 第十章 元素有规律 “陛下莫非在说笑话?”王阿扁嗤的一声冷笑,旁边一些人也连笑了起来。 “陛下一定是是说笑话。” “陛下决不是说笑话,而是敷衍我们。” “陛下要拿出成果恐怕是不可能了!”一个个阴阳怪气的说了起来,一些人甚至直接交头接耳,小声的说着一些似乎是压‘低’声音,可是秦朝岂会听不到的冷嘲热讽。 秦朝脸色微沉:“各位对朕有什么意见就直说。” “哈哈!”王阿扁一声朗笑,“真人面前不说暗话,陛下,我等确实有很多疑惑,陛下天纵其奇,或许会是个好皇帝,可是好钢用在刀刃上,什么是刀刃,武道界科学研究,合长生果就是刀刃,至于治国理政,这等事虽然也于民生国计有大利,可是杀鸡岂用宰牛刀,还不需要用到陛下这尊大神,陛下却非要淌这趟混水,我们大家岂能不疑惑?” “请说。”秦朝沉声。 “我只问一句,为何陛下近二十年没有一个像样的成果?陛下可别跟我说,这些年你志不在科学研究上,没有全力以赴,这话骗小孩都骗不了。”王阿扁喝道,立时---- “陛下这些年虽然也不时有新成果面世,可只是小打小闹。” “陛下这七年来的成果,或许于别人是了不得的巨大发现,可是于陛下来说,却是江河日下。” “陛下科学上江河日下,不仅不努力,反而来当这劳什子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我等很茫然,是不是化学已经走到头了?科学已经走到了悬崖边?陛下是天下少有的智者,必能给我们解惑?”一个个朗声道。 秦朝眉一挑:“这么说你们是怀疑朕坐这把龙椅是逃避,认为朕无法完成当年的承诺,用这当皇帝来做借口?” “哈哈!”王阿扁刷的站起,“我等怎么会怀疑陛下玩这种小儿把戏,只是陛下的做法,我们不怀疑,其他人定然会是如此想的,陛下或许不在意,可终归是不好的,所以我等才想让陛下给上交待。” “陛下曾说天下英雄,唯陛下与秦仙傲尔。”王阿扁对面的男子孙枫也站起身道,“这话我们是服气的,可是像我们这样佩服陛下的毕竟是少数,这整个武道界,没有五千,也有四千高手是不服气陛下这话的,如今陛下登基,外面的人话说得很难说,我们也是为陛下好。” “和大怨必有余怨,安可以为善。”秦朝淡然道,“真正的圣人也不可能让人人满意,这些事情就不劳诸位多操心了。” “怎么能不操心?”王阿扁朗声道,“我是深知陛下才学的,若不看见也罢,一旦看见他人诋毁陛下,岂能不管,岂能装聋作哑。” “陛下大度,我等佩服。”孙枫哈哈一声笑,“可是陛下这样于我武道界有大功的人,却让小人谗言诋毁,凡有识之士谁不愤怒?可是孙某人无能,孙某惭愧呀,孙某门下也有不少人向陛下泼脏水,可是孙某约束不住,孙某连自家门人都约束不住,况乎他人?” “陛下,王先生和孙先生所言极有道理。”王阿扁上首颜令白沉声道,“风气不正是大事,连陛下这样的绝世大功臣都被人说闲话,此风不可涨,只是要灭这股邪风,却是……难!”颜令白一说难,四周不少人也连连叹息。 “各位先生,要刹住这股邪风,说难也不难。”王阿扁朗声道。 “哦?”颜令白看向王阿扁,“王先生有何妙法?”四周一个个也连看向王阿扁。“王先生这么说,定有良策。”“风气不正,于我武道界是大害,王先生若有妙法,快快请说。”“王先生若有好办法,既帮了陛下,更是帮了我们武道界,还请讲!”…… 王阿扁双眉一挑,朗朗开口:“所谓大道至简,老天创造万物,一定会使用最简洁,最符合简炼之美学的方式,所以,我们能够看到自然拥有着惊人的一致性,因此原理,秦仙傲写《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将天体与我们地面用一个统一的力学给解释得一清二楚。” 一个个点头。 “物理学上是如此,那其他学科呢?我们可以肯定,他们也是如此。”王阿扁声音朗朗,“就像陛下的《物种起源》,天下物种看似无数,可是我们却能够看得出是有着规律的,所以才有了陛下所谓的界、门、纲、目、科等分类系统。生物学,物理学皆如此,那化学也百分百如此,不知陛下以为然否。” “王先生所言极是。”秦朝微一点头,“不然王先生有何以赐教?” “陛下面前,我等岂敢说赐教。”王阿扁朗声道,“陛下早些年研究《物种起源》,可是这二三十年来主要精力在于化学上,这些年所发表的成果亦都是化学,因此陛下最擅长的应该是化学。” “化学上朕的确费力良多。”秦朝点头。 “物理学上,秦仙傲以力学统一天体与大地,我痴迷于万有引力的大统一,因而以之想到化学上是不是也有着这样一种大统一?无疑陛下的氧气及原子等理论极为漂亮,可是这并不能与万有引力相媲美,可是化学上的大统一又在哪里?直到这些年见了陛下一个又一个新成果,见到这世间各种新发现的元素,我突然醒悟过来,发现了一个奇妙现象。”王阿扁道。 “不知王先生发现了什么现象?” “这些元素之间,无论是气体,还是金属,亦或别的,应该,不是绝对会有一种统一的规律,我相信这个规律一旦发现,绝对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成果。”王阿扁眉飞色舞说道。 “统一的规律?”秦朝嘴角浮起笑容,什么统一规律,不就是元素周期律么。 “能领袖一派的大佬果然没一个简单,这王阿扁的明伦派以往不是很起眼,这王阿扁居然这么快就注意到元素之间可能存在规律。”秦朝心中感慨,嘴角翘得更高,到了这时秦朝已经可以肯定,这王阿扁等人用来为难自己的题目一定是元素周期律。 王阿遍眉头一皱。 “这秦仙傲嘴角含笑,是讥笑,还是?”王阿扁心中忐忑,与周围一些人对视一眼,化学元素千奇百怪,怎么可能有统一的规律,可是这一次大家要给段海峰找茬,自然得找个理由,因此王阿扁想到了自然一致性,大道至美至简,因力学,因万有引力,因生物分类,依葫芦画瓢的应用于化学上,终是想到了这个寻找元素之间的规律的难题,以此向段海峰发难。 “王先生,你说元素之间会有一个统一的规律?”程颐看向王阿扁,眼中满是疑惑,王阿扁等人针对秦朝发难的事,程颐并不知情,此时不由好奇。 司马光、王安石、苏轼等顶尖层次的大佬眉头也都皱起。 元素之间会有统一的规律,这怎么可能? 一个个不知王阿扁计谋的学问家此时也都惊讶了,王阿扁的话众人耳里就像是听到人随便乱指几样东西,而后说他们之间有着统一的规律,相同的血脉一样。 “伊川先生。”王阿扁向程颐朗声道,“伊川先生不如反过来想一想,如果你是老天,你会弄一堆乱七八糟,毫无规律美、统一美、协调美的元素么?” 程颐微微一颤,眼中迸出一丝光:“没错,你这么说,倒是真有那么一个可能。”与此同时,司马光、王安石、苏轼等也眼中光茫烁烁。 “天底下任何事物,看似杂乱无章,可这杂乱无章中必然有着规律。” “找不到规律,不是没有规律,而是我们没找到!” “所有的生物都有规律,为什么元素就无规律?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 司马光、王安石、吕公著、苏轼等一个个虽然依旧觉得化学元素很是凌乱无章,可是内心却有些认同,这些杂乱无章的东西必然有着一个规律。 王阿扁笑了起来:“看来伊川先生也认同这个观点,不知孙先生、颜先生、黄先生、林先生……”王阿扁看向身旁众人。 “王先生的话很有道理。” “其实我一直以来在研究化学元素时,就隐有一种感觉,它们之间似乎很有些联系,想不到王先生亦有此感。” “只有元素之间拥有着一个简洁美丽的规律,才符合以往我们对科学的认识。” 一个个参予王阿扁此事的连帮起腔来。 “陛下。”王阿扁转向秦朝,“如果我们找到了元素之间的普遍规律,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划时代的重要成果?” “这是一定的。”秦朝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看得王阿扁心头直跳。 “这段海峰装模作样,一幅高人模样。”王阿扁双眼微微一眯,秦朝的表现让他心中也打鼓,可是骑虎难下,子弹已经打出膛,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这时只能一根筋往下演。 “段海峰诡计再多端,终究只是一人,他得罪了整个武道界,这里真心帮他的没几个,我就不信他有三头六臂。”王阿扁也不急,反正这一次主要是羞辱段海峰,以报心中的怨气。 “这个规律,王某曾竭力寻找,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王某的能力才华实在有限,因而总是无法成功。”王阿扁一声叹息,而后双眼精光四射的看着秦朝,“可是如此重要的规律,越晚破解,于我武道界损失就越大,王某不敢独专,因而在这宴席上提出,就是因为陛下在场。”这话一出。 “好方法,我等才能有限,可是陛下不同,交予陛下,定然马到成功,随随便便就能找到规律。” “陛下和我等愚昧鲁钝不同,是天纵之才,我们找不到规律,陛下定然能够。” “这只是寻找规律,不需要动手去观察,做实验,只是纯粹的数字寻找,正是陛下所擅长的。” “天下英雄唯陛下与秦仙傲也,此等非凡大功果,也只有非凡大能人才能够做到,这化学之事总不能找秦仙傲吧,看来也只有委托于陛下呢。” …… 孙枫、颜令白等参予了王阿扁计划的人一个个高声说道。(。) 第十一章 三个指头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找到那个规律?”秦朝脊背挺了挺,似乎有些强装镇定。 “王先生。”王安石沉声开口,“你说的各元素中存在规律之事,我仔细想来,确实颇有道理,只是科研之事,看易实难,最好还是慢慢来,科研之事,哪有一口吃成大胖子的。” “介甫这话颇有道理。”司马光也连说道,“这东西绝不是一时三刻能做成的,急不得。” 司马光、王安石岂会看不出王阿扁对秦朝的发难,只是他们并不认可这种方式去羞辱人,自然而然的便开口帮腔。 “介甫、君实兄。”王阿扁一看程颐、吕公著、董汐严等人似乎也有要帮段海峰之意,连笑说道,“若是平常的科研,那自然是急不得,可这个只是寻找元素之间的规律,简单来说,就是一道算学题,别的事要靠运气,可是算学之事,天资最重要。” 四周一些人也连点头。 “没错,如今我们发现的元素,以及这些元素的特性也已经够多了,有了这么多元素数据资料,只要有真本事的人,不用多长时间就能找到其中的规律。” “介甫兄,算学题,数字之间的规律就是这样,一道难题,愚笨者三十年乃至三百年也做不出,可到了聪明人手里就是盏茶功夫的事,还记得当年秦仙傲的悬赏题么?至今都无人能解,秦仙傲随手出一题,随手能解的,换到我们,就是三十年都束手无策,元素规律之事,我们是三十年都无法找到,可陛下,或许就是盏茶功夫就能找到。” “所谓能者多劳,我们耽搁不起。” “君实兄,若只是为了武道界,我们还能等等,可是我们要想想还在毛猴异界受苦的前辈,而要早点摘取这个大果实,就得陛下帮忙。” “这种已经有了数据,只是从无数数据中寻找到规律的事,于我们是难于登天,可陛下的能力,谁不知道,绝不会超过三天就能找到答案。” “介甫兄,不妨让陛下试试也好。” …… 殿堂中众先天哪个不是猴精,可以说一开始就发现了王阿扁是针对秦朝发难。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段海峰年纪轻轻便傲视天下,若是谦虚有礼,不出风头也罢,偏偏狂妄无边,那次报上发文,大骂天下无人,谁读了不受刺激? 虽然在众很多人修养不错,可毕竟修养达到司马光、王安石、吕公著、程颐等境界的只在少数。先前不帮腔大抵也是不懂王阿扁如何出手,现在王阿扁图穷匕现,这心中自然就有计较了,一个个连也出声帮着王阿扁。 司马光、王安石、程颐等人对视一眼,整个殿堂上几乎六成的人都支持王阿扁的提议,剩下的虽然没说话,可是也至少有九成是赞成的让段海峰找规律的,他们也不好太过反对这事。 “也好,这段海峰有才,修养却过于欠缺,才有了那一次报上大骂的举动,让他尝点苦头,受点教训也好。”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心中叹息。 “从已有的资料中寻找到规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王安石沉声道,“大家想想秦仙傲的行星三大定律,可不是闭着眼睛掐指一算就得来的,那也是耗尽心血,辛辛苦苦经过大量失败的计算才得来的,而他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一书同样不容易,所以让陛下找规律,我们也不必急。” “介甫兄,陛下都有时间玩治国,这点事算什么。”孙枫笑说道。 “没错,这事于陛下不用多长时间。”“只要陛下稍微用点心,就一定能够的。”一个个也连帮腔。 王安石心中苦笑一声,他虽然极擅雄辩,可是变法受挫之后,也不像以前那样动辄与人辩个不停,一定要分个输赢。 “段公子,我能帮的也就这些了。”王安石垂下眼皮。 司马光、王安石、程颐这些大佬不再有意见,一双双目光也就齐齐落于秦朝身上。秦朝将手中刚倒下的一大碗酒一饮而尽,仿佛带着醉意一样一挥大手。 “这事确实也只有朕能够做得下。”秦朝声音豪气冲天。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几个大佬对视一眼,心中都是无语,到了这个份上还是这幅目中无人,狂妄嚣张至极的模样,难怪人人看不惯。 “看来陛下是答应了。”王阿扁声如洪钟,“也对,陛下是真英雄,真豪杰,岂会像个娘们一样事事畏缩?” “陛下答应是好事,不过有一句话我们必须先说好。”孙枫声音朗朗,“若是陛下在坐上这把龙椅之前接下这个课题,我们自然无话可说,可是如今陛下贵为大理国皇帝,一国天子,日理万机,每时每刻要操心的事何其之多?陛下必然要分出心思和时间忙于国事,这于思索元素规律之事必然有大影响,因此我们得与陛下定下一个期限,这也是为了陛下好,让陛下把心思多放于正事之上,大家看怎么样?” “言之有理!”“本该如此!”“好主意,就是不知陛下敢不敢?”“陛下不是娘们,怎会不敢?”一个个也连帮腔,好像秦朝不答应,就是多么没种一样。 “倒酒。”秦朝大着舌头喝道。 一旁坐着的仙玉婷眼里满是笑意。 “这混蛋明明早就把元素周期表给弄出来了,偏偏还……”仙玉婷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她冷着脸举起酒坛往秦朝大酒碗中倒了一大碗。秦朝一口喝尽,仙玉婷又倒了一碗,秦朝一碗接一碗喝着,四周众人说着话同时也或神色怪异,或眼神冰冷,或看好笑,或满怀嘲讽的看着秦朝。 “陛下,虽然这样于陛下有些过份,可是这也是为了早日出成果,就是不知陛下敢不敢接?”孙枫朗声道。 “接,怎么不敢接?”秦朝咕噜着吞下一口酒,“这天下还没有朕不敢的,说吧,你定下多少时间?别定得太长,小瞧了朕。” 王阿扁、孙枫对视一眼,又与几个暗中商议好的人对视一眼,而后孙枫举起三个指头。 “陛下,这个时间如何?” “这是多少?”秦朝眉头微皱。 “十三年么?”王安石微微点头,声音朗朗,“这个时间还算可以。” “介甫兄说笑了。”孙枫朗声道,“陛下天纵之才,我们定下十三年岂不是污辱了他?这是三年。” “噗哧!”秦朝一口酒从喉中喷出。 “陛下怕了?”孙枫声音凌厉,一个个也讥笑着看向秦朝。“陛下,三年或许长了,可是陛下是普通人么?”“三年已经够长了,于陛下而言,说不定三天就完全足够了。”一些人甚至激将道。 “这个……”秦朝脸色古怪。 孙枫心头大跳:“这秦仙傲脸皮有些扭曲,不会是……”心念一转,孙枫沉声,“陛下,三年已经够长了,这事主要是看陛下用不用心,只要陛下用心,别说三年,就是三个月其实也是够了的。”“若不是看陛下要治理天下,这定下的时间绝对只有三个月。”王阿扁也说道。 “三年?”秦朝终于压下了心头的古怪,而后猛的一拍桌子,似乎极为愤怒。 “你们当朕是酒囊饭带,还是认为朕比不过秦仙傲?三年?这种小事,朕要用三年才解得出?” 众人一愣。 看这段海峰似乎是反嫌时间太长了。 “陛下的意思是?”孙枫小心翼翼询问。 “太长,时间太长,孙先生你分明是瞧不起朕。”秦朝打着酒嗝道。 “那陛下认为?” 秦朝伸出三个指头。 “三?是三十个月?”孙枫小心翼翼问道。 “孙先生。”秦朝脸色不善,“有你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朕的么?” “总不成是十三个月,一年吧?”孙枫说道。 “太长,哪用得着一年?”秦朝摇了摇头,四周一片安静。孙枫吸了一口气:“陛下,你伸出的是三个指头,如果十三个月都太长,那就是三个月啦。” “哼!”秦朝一声哼,大手向旁边一招,“拿文房四宝来。”立时有侍卫大步跑入后殿。 “文房四宝?”一个个疑惑的看着秦朝,没多久,文房四宝摆好,仙玉婷亲自铺纸磨墨,砚池发出刷刷声。 “这段海峰不会是要当场解答吧?”一个个心头冒出这种想法,这个时候段海峰要文房四宝,总不成是写承诺书,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解释那个元素规律,毕竟当年秦仙傲也是在宴席上当场写出震惊天下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一书。 可是人人都明白,虽然王阿扁说得动听,元素之间一定存在元素规律,可是那只是一种可能,毕竟所有元素之间都毫无规律也可以看成是天地造化的莫测玄奥。 即便有规律,天下物质何其丰富,就算天下生物物种,岂止千万? 而这元素没有发现的元素是不是也有千万?从现今发现的几十个元素就想找到所有元素共同的规律,完全就是痴心妄想。 而且这要找到的规律,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共同规律,而必须是像万有引力一样,于武道有大用的,否则只是找一些东西之间的共同规律,甚至玩文字游戏,谁找不到? 正因为这个原因孙枫将约定时间定为三年,一个个都觉得时间太短。(。) 第十二章 元素的周期律 殿堂中响起嗡嗡说话声,也有一些人直接询问秦朝,不过秦朝笑而不答,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相公。”仙玉婷声音响起,秦朝这才走上前,提起一管紫豪饱沾浓墨在纸上一划而过。 近处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大佬连看过去,只见雪白的纸上有着‘化学原理’四个大字。 “好字!”众人赞了一句,秦仙傲的字人人都看过,可是段海峰书法如何,很少有人知晓,此时见秦朝动笔,自然一个个先是观察书法,而后才是其他。 而此雪白纸笺上四个鹅蛋大的字,与众人平日所见的秦仙傲书法舒展大方不同,这几个字秀丽空灵,飘逸俊朗,带着一股禅意,是一种众人所未见过后书体。 这也是五十年的练习,秦朝书法已经入道,达到了一个极致的境界,这个时候稍微转变一下笔风,模仿一种风格是很容易做到天衣无缝的。 秦朝此时的风格,便是明朝名气最大的书法大家董其昌的书法,后世董其昌书法作品极多,因此秦朝见得也多,很容易便提练出董其昌的书法特点,融入笔下便成了现今的字体。 终大宋一朝,对书法要求极高,字写得不好,一切休谈,因此程颐、王安石、司马光、苏轼等个个都是书法顶级行家,内行看门道,这些人自然能看出书法的真正价值,因此一见秦朝这种从未见过的新书体出世,眼睛都亮了起来。 “果然段海峰和秦仙傲一样,在书法上也是不落古人窠臼。” “段海峰与秦仙傲最讲究师古而不泥古,他这字出晋入唐,却又迥异晋唐。” “此字与秦仙傲的字有三分神似,七分不似,谈不上谁高谁低,好一个段海峰。”程颐等人一个个心中暗自点头,这才思索起秦朝写的内容来。 化学原理?不是元素规律? 一个个耐下心等候‘段海峰’的正文。秦朝落笔如飞,旁边摆着数张桌子,桌上都放着笔墨纸砚,秦朝每写完一纸,便有人将纸拿过去抄录成数份,而后传阅于众人。 秦朝写的《化学原理》其实就是后世门捷列夫的《化学原理》。 俄国化学家门捷列夫发现了化学元素周期性,而他的元素周期律第一次发表便是写在他的《化学原理》一书中,这本书出世后,在十九世纪后期和二十世纪初,被国际化学界公认为标准著作,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化学家。 秦朝虽然没有亲自读过门捷列夫版的《化学原理》,可是秦朝知道门捷列夫是教师,他写《化学原理》本身是为自己写教材,因此只要依着教材的方式去写就可以了。 第一章化学概论,第二章物质的状态,第三章化学反应…… 大殿中众武者读着秦朝写下的内容,眼中疑惑越来越盛,这些秦朝写的内容显然就是段海峰前两版的化学内容,虽然有些地方添了一些新知识,可是与王阿扁出的题目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干。 一个个耐着性子等候着,当然也有一些人心中冷笑。 “这段海峰故弄玄虚,我倒要看看,你能拖到什么时候。” “已经写了的《化学》换个题目再写一遍就能想出元素之间的规律?事情岂会如此简单?” “这段海峰今天喝的酒最多,要么说是喝醉了,脑子糊涂了,要么就是借着将整个化学体系重新梳理的时间,寻求灵感。” …… 时间流逝,时值盛午。 殿堂上众武者三五成群聚集一起或讨论学问之事,或言及江湖庙堂之事。 “伊川先生,这是陛下新写的内容。”侍卫将一张大纸置于程颐身前桌上。程颐连停下与吕公著、邵伯温的交谈,看向纸面上写的字,邵伯温、吕公著也连读了起来。 “第六章,原子结构与周期律。” 程颐眼睛一下亮了:“这原子结构不知是不是讲陈腔烂调,可这周期律是什么?这定律以往探讨的化学文章中从未说过,显然是个新东西,希望来点干货。” 周期律一看就是个新名词,邵伯温、吕公著也来了点兴趣。 三人飞快的读着内容,渐渐的呼吸有些激动。 “元素具有周期规律?” 程颐一口气看到这张纸的最后,最后部分秦朝讲的元素周期律,只是只讲了一半,便纸上空白地方不够了。 将纸往下一桌一递,程颐一个大步便来到了秦朝写字的桌前,向桌上看去。 邵伯温、吕公著也连迫不及待的冲到秦朝身旁看纸上看去,而后脸色都绷紧了,看着秦朝一个字一个字的出现在纸上。 “嗯?” “伊川先生他们?” 程颐、吕公著、邵伯温的怪异表现自然让一些人注意到了,司马光、王安石等一些人连冲到那张抄录的大纸旁,探头观察起来,没看多久也一个个激动起来,而后冲到秦朝身边。 而后赵挺之、慎独、班白云……一个个看完那张抄录纸后也激动起来。 “莫非?” 王阿扁这时也注意到了司马光、赵挺之等人的不对劲。 “走!” 王阿扁、颜令白、孙枫三人冲到抄录纸旁,连看了起来,而后身体一震,都惊讶的对视一眼,而后死死看向秦朝方向。 时间流逝。 书桌前,秦朝开始画元素周期表,和门捷列夫画第一张表时周期是横行,族是纵行不同,秦朝一开始划的就是门捷列夫在第一张元素周期表基础上修改过的,改竖排为横排,使用一族元素处于同一竖行中的方法。 这种方式更能突出元素性质的周期性。 秦朝表格填写还没完成,簇拥在四周的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人已经激动得控制不住。 “好!” “想不到这元素之间真的具有漂亮完美的规律!” “看似杂乱的元素之间,他们居然拥有着惊人的周期规律,这是什么?这就是大道至简至美至神圣!” “如果这一个周期律真的能够被证明,那简直就是奇迹!” …… 很快秦朝画完周期表,而他写的内容也被抄录下来,传递向周围学问家。 “什么?” “真有这样的规律?” “就算有这规律,可是他怎么就……”一个个读了纸上的内容,看着那一份漂亮的周期表格,心跳如鼓,脸色激动。 “王先生。”颜令白读完手中的表格,整个有些发懵,而后他将纸递向王阿扁。王阿扁长吸一口气,接过纸,目光落向纸上,一行行字读下去,当整个周期表读完。 “怎么会这样?” “居然真的有规律,而且这规律是真正重大的发现。” 王阿扁几乎脑袋一片嗡然。 “我和颜令白、孙枫、葛灿他们说元素有规律,根本就是用来玩段海峰的,可这……”虽然是给段海峰下套,可是王阿扁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定下了计划,一众参予者一个个都是仔细研究了很多,在元素之间根本就找不出规律,这才拿来给段海峰下套,毕竟王阿扁向来做事谨慎,若是元素之间真有规律,他又拿来给段海峰下套,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反而便宜了段海峰。 “明明我们寻找时是没有规律,为何一到了他手上就……” “而且这规律很简单,真的很简单,那么简单的,我们怎么当时就没有发现?” 王阿扁额头青筋直冒,不是嫉妒段海峰,而是恨自己,恨自己有眼无珠,手握重宝却不识,还得意洋洋的拱手让给段海峰。 王阿扁身旁孙枫目光看完周期表,也是脸色苍白。 “我们……,我们明明研究了很久,是真的用了功,真的发了狠功,找不到规律,才用来给段海峰下套的,怎么就?”孙枫心中既肉疼也愤恨自己,“早知道真有这规律,我哪里还会拿来激段海峰!” 参予了王阿扁计划的一些心中愤恨自己宝山在手却不识,拱手让给他人,可是大部分还是明白。 “段海峰就是个怪胎,这些规律虽然看似简单,可要找到哪里是这么容易的。” “规律不容易找,我们本是给段海峰下套,可现在却是间接为武林造福,如果不是这样一逼,这周期律要面世,还不知等到猴年马月。” “周期律看起来容易,可是没发现之前,绝不容易被发现。” …… 周期律已经写完,虽然《化学原理》一书还没写完,可秦朝还是停了笔。 “恭喜陛下。”王安石哈哈一声大笑,“周期律一出,于陛下是大喜,于我们武道界也是大福呀。”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苏轼哈哈大笑,“有了这周期律,现在怕是没人会怀疑陛下尚能饭否,陛下没江郎才尽,是苍生之福呀。” “陛下的这个周期律,是《化学》史上的重磅炸弹,如此划时代的重大成就,我很有些疑惑,想向陛下讨教。”司马光眉头一挑,朗声道,立时一个个看过来。 “请说。”秦朝笑眯眯的。 “陛下虽然是天纵奇才,可我想来,也未必比秦仙傲要强多少,秦仙傲写《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也是划时代的重磅炸弹,而他这个炸弹扔出来后,就像这周期表一样,看起来简单,可实质上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司马光说到这里,双目射出咄咄逼人的光芒看向秦朝,“陛下,这元素周期表真的只是王先生逼你,你才想出来的么?” 司马光这话一出,一些醒悟过来,没错,这样重大的成果,真的是王阿扁一逼就出来了?这种可能十分微弱,显然段海峰应该是早已经研究透了,只是因某些事没来得及发表而已,这样才符合规律。 当然更多的是脸色紧张,死死瞪着秦朝的。 毕竟如此划时代的重要发现,如果真的只是别人随便掐指一算就出来了,那让他们这些人还怎么混?一想到自己与段海峰的差距,有些人便心头如压了一座山似的。 秦朝眼中闪过一丝怪异。 元素周期表规律出来了后极为简洁,因此有人曾轻松的说门捷列夫是用玩扑克牌的方法得到这一伟大发现的。 当然对于这一说法,门捷列夫十分生气,说他立志从事这项探索工作起,一直花了20年的功夫才终于在1869年发现了元素周期律。 门捷列夫用了20年左右才成功,在当时化学界同时有着很多人在这一方面有过研究,只是有的止步于八音律,有的甚至一点发现都没有,所以周期律看似简单,要发现绝不容易。 “君实兄好眼力。”仙玉婷插嘴道,“我相公确实已经研究出了周期律,因此王先生说那些话时,相公才表现得那么狂妄,因为就算没有王先生提起,过些日子,相公也会发表这本《化学原理》的。” 这话一出,一个个恍然,一些人甚至长吁了一口气,脸色好看了许多。 “玉婷,你怎么就……”秦朝苦笑看向仙玉婷。 “怎么?坏了你人前显能?” 仙玉婷瞪了秦朝一眼,转头向众人道:“我这相公,就是有些小虚荣,其实他哪里有大家想象得那么聪明,再说科学研究没有太多的捷径,我相公二十年来于科研上无甚重大功绩,也是因为他在研究探索这个元素规律,天可见怜,终于有所成绩。” “二十年专心致志,看准一个山头冲锋。”司马光感慨,“陛下有天赋,还这么勤奋,老天若再不眷顾,那就太不公了。” “天才就是九十九的勤奋加一点运气。”程颐也是一声感慨,“对了,陛下的这张周期表上,有二种元素的原子量似乎与我所知不符,是陛下错了,还是?” “我也有此疑惑。”王安石朗声开口,“这表中,金的元子量排列是不是错的?现在公认的数值是169.2,按理该排在铱前面,可这里却是排在后面。” 王安石、程颐这话一出,王阿扁眼睛一下亮了。 众人也都看着秦朝,秦朝的元素周期表中有些元素的原子量与公认的原子量不相同,不少人也都看在眼里,心中打了一个突,只是因为元素周期律太过漂亮,而且符合大多数元素这才认同。 可是科学毕竟是严谨的,倒底是大家都错了,还是段海峰用了错误的数据?(。) 第十三章 该轮到秦仙傲了吧 “陛下,你与秦仙傲一直都极为推崇科学必须严谨。”王阿扁声如洪钟,“只有用正确的实验数据得出来的定律才是正确的,你这里明显是为了推出你的假想定律,私自更改已经被公认最为正确的数据,这可不能算是找到了元素之间的规律。” “陛下,你的数据与大家的不合,还望拿出让人信服的理由。”孙枫也笑眯眯说道,一些人也连附和起来,虽说元素周期律一出,对武道界是好事,可是真正得到最大好处的是段海峰,这里众学问家能有几个是如司马光、王安石等人一样修养过人的,岂会心里没有嫉妒。 “朕必然给诸位解释。”秦朝淡淡道,再一次抓起笔在纸上写了起来,而这一次写的正是原子量的测量。 原子量的测定在化学发展史上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可以说没有可靠的原子量,就不可能有可靠的分子式,就不可能了解化学反应的意义,更不可能有门捷列夫的周期表,没有周期表,现代化学的发展特别是无机化学的发展是不可想象的。 时间流逝,随着秦朝将测量方式写出,一个个仔细研究后,眼睛又亮了起来。 原子量的测量后世经历了数个阶段,像一开始道尔顿的开山之功,接下来贝采里乌斯的非凡工作,到康尼查罗的贡献,而大宋此时的测量技术也就是处于贝采里乌斯的阶段。 秦朝此时所写的,一方面是对已经的贝采里乌斯测量法,也就是现今众人所使用的方式进行了一些修补增改,使得更加成熟,同时将康尼查罗的结论提出。 “陛下好手段,这些测量方法看起来确实应该比我那方法更加精确。” “虽然还没有亲自动手试验,不过看这原理,该是很不错了。” “或许有些原子量以前我们真的弄错了,陛下写的这种方式,我回去后一定好好试试。” 司马光、王安石等来到这里的人虽然很多在科学研究上并没有惊天动地的大成就,可是步伐却是跟得上科学的进步的,几乎没有几个不是做过原子测量的。都是内行,又个个智慧不凡,此时一读秦朝修补完善的测量方法,心中的疑惑便消了八成,还有二成也是因为谨慎起见。 一天后,前往大理贺喜的武道界众高人散去,随之传开的是段海峰新作《化学原理》一书。 三天后新一期《武林风》发布。 “这是一项惊天动地的大成果,元素周期律,揭露了元素之间固有的规律,秦仙傲《原理》一书破解天地之间力之道,此周期表则是阐述物质之道……” “很可怕,如果这周期律被证实,这无疑是很可怕的一项成就,尽管仙斋主说段海峰为了探索这个成果,用了近二十年,可是我依然说值,别说二十年,就是二百年弄出这项成果也是值得的……” “十七年前段海峰写出《化学》的升级版时,那么伟大的成就,让无数人怀疑他这一生不可能再拿出比《化学》升级版更强大的成果了,可是我们错了,真的错了,仅仅十七年,他便拿出了这元素周期律,我真不敢想象,再过二十年,他会不会拿出更惊天动地的成果,我只能说,段海峰身上什么奇迹都有可能……”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测量,对有段海峰与我们公认的原子量不同的元素进行新的测量,用段海峰《化学原理》一书中更先进的测量方式进行测量……” “虽然对原子量数值还有着争议,但我相信,相信段海峰是对的……” “此书一出世,段海峰先前所写的《化学》教材便相形见绌,化学史上,这是一本每一个化学研究者必读的书……” 科学上的发现在没有被人发现前,往往很神秘,可是一旦稍一点破,就很容易被想通,尽管《化学原理》一书中元素周期表的原子量还有着很大的争议,可是很多敏锐的人都已经从心底相信了元素周期律是正确,因此一个个不吝赞誉。 有赞誉的自然也有怦击,毕竟此时还不能完全肯定周期律是正确的。 半个月后程颐报上公布他新的原子量测量结果,而这数值与段海峰写在书上的数值大约相同,顿时引起轰动。 又十天,文彦博亦公布了新的测量结果,而后---- 赵挺之公布新的原子量测量结果! 苏轼公布新结果! 董汐严公布新结果! 一个又一个大佬公布了用新方法测量的原子量结果,这些结果与段海峰元素周期表中所标的原子量数值大体相同,至此,整个武道界有七成人已经完全肯定了周期律是绝对正确的。 一年后,董汐严发现了一种新元素,这种元素的性质非常像铝,也就是段海峰利用元素周期律预言出的类铝。 整个武道界疯狂了。 第二次,这是科学历史上第二次的笔头上的发现,第一次是万有引力,万有引力推算出了‘海王星’,而后根据推算的数据和方位,人类才用望远镜寻找到了海王星。 而这一次是化学上,利用元素周期律推导出新的元素的性质。 虽然元素周期律并没有用长生果证明,可是武道界九成以上的人已经认定元素周期律是正确的。 梅园大屋廊下三个老者喝着茶。 “可恶!这段海峰运气也太好了吧。”王阿扁重重一拳击在桌子上,“最可笑的是那元素之间的规律,他当成一项科学来研究,而我们拿着……” “有时还不得不承认段海峰是个妖孽。”颜令白苦笑,这些日子董汐严发布新元素论文,这新的元素居然是段海峰元素周期律预测出来的元素,虽然早就有所准备,可整个武道界依然感觉很受冲击,别人是受冲击,可他们。 “那永能和尚,昨天见了我脸上的怪模样,根本就是在耻笑我。” “朱竞才前些天说话间总往这周期律上引,阴阳怪气的。” 颜令白与王阿扁等人设计在贺宴上让段海峰难尴,结果段海峰反借着那一次宴席抛出元素周期表,现在很多老朋友见了颜令白总拿这事打趣,颜令白修养再好,也有些心中耿耿,何况颜令白本就不是什么品德高尚的人。 “颜兄说得没错,主要是这段海峰太妖孽,那元素之间有规律,就算我们当时真的认识到了,真去研究,也是比不过他的,那仙斋主说他研究了二十年。”孙枫满是感慨,“这段海峰眼光很敏锐,二十年前就开始研究元素的规律,啧啧,有他一天,我们这些人。” “是啊,有他段海峰在,这化学上我们还怎么玩?”王阿扁拳头捏紧,脸上闪着不甘,做为学问人,谁不想弄出几项惊天动地的成果,好青史留名,可是有段海峰在,他们能有多少发挥余地。 “事到如今,苦恼也没办法,只有一个方式。”颜令白沉声。 “什么方法?” “别激怒了他。”颜令白沉声,“这段海峰要做大理皇帝,沉迷于权力,甚至酒色之中,我们就让他去玩他的,别像以前一样,在报上,在科研上动不动就用言词去刺激他。” 王阿扁、孙枫眼睛一亮。 “不刺激段海峰是没错,可是……”孙枫眉头微蹙,“武道界段海峰与秦仙傲是双子星,从以往看秦仙傲一点不亚于段海峰。” “秦仙傲近二十年没成果,应该是江郎才尽。”王阿扁哼了声。 “江郎才尽?” 颜令白摇了摇手:“瘦死的骆驼比马肥,我们千万不可小看秦仙傲。” “没错,秦仙傲不简单,虽然二十年碌碌,可是段海峰二十年弄出一个周期律,秦仙傲未必不能弄出其他成果。”孙枫沉声。 “那怎么办?我们也不刺激他?”王阿扁皱眉道。 “不刺激,也没多大用。”颜令白摇头,“秦仙傲与段海峰不同,段海峰是个宅男,平日里就喜欢自己研究自己的事,可是秦仙傲交游广阔,你看看我们武道界哪一次重大事件和聚会没有他?如何做到不刺激,总不能不让他来参加聚会和学术讨论吧?” “这我倒忘了。”王阿扁一笑,随即道,“那如何办?” “其实我们可以反其道而用之。”颜令白道,“既然做不到不刺激,那不如干脆主动刺激,让他朝着我们要的地方努力,做无用功。” “好主意,这方式与先前我们在贺宴上给段海峰下套是一个道理。”孙枫眼睛一亮笑道。王阿扁点头:“道理是一样,只是段海峰我们给他出的题寻找元素之间的规律原本我们以为是永远做不成功的,可偏偏,这一次我们拿什么题去给秦仙傲下套?” “答案现存的。”颜令白微微一笑,“物理学上是秦仙傲的长处,他写出《原理》一书,提出了力学体系和万有引力,这东西很厉害,可也正因为太强大了,把物理学上一切都已经研究透了,没有什么可以再研究的了,我们要的就是防止他抛弃物理,走上其他研究。” “没错,物理学上确实没有可以研究的了,不然他也不可能二十年没寸功,我们只需要再刺激他一下,让他下一个二十年依然在物理上白用功即可。”王阿扁也兴奋的说道。 …… 自董汐严发现新元素后,报纸上又开始了一轮赞誉和探讨元素周期律的文章,当然除了探讨周期律外也有人说及段海峰当年的那篇夸海口的文章,现在段海峰圆上了他夸下的海口,可是秦仙傲呢? “大丈夫言必信,段海峰完功了,秦仙傲还要多久?三年,还是十三年,或者三十年?” “在这一事上,无疑秦仙傲是输了的,天下不可能有第二个与周期律相媲美的成果出现,以我分析,秦仙傲要想掰回一局,只有在物理学上,因为化学更难。” “段海峰是化学第一宗师,秦仙傲是物理第一宗师,如今段海峰化学上摘得第二个至高王冠,秦仙傲物理学上能否摘得第二个至高王冠?” “我不担心秦仙傲出不出成果,最担心的是秦仙傲畏难而退,看到了物理学上要取得可以媲美,甚至超越《原理》一书的难度,从而转向研究其他小成果上。” “上等人摘上等果,下等人摘下等果,段海峰、秦仙傲是上等人,不应该去抢下等人的果实,可是秦仙傲能摘得第二个物理学上的上等果么?我很怀疑。” …… 仿佛暗中有一股力量,一篇又一篇文章都指向了秦仙傲。(。) 第十四章 一辈子都不放 清风徐徐,花香袭人,清风庄园第三进后院中,莺莺翠翠会聚一堂,都看着院中一人,又看向大门口,大门口缓缓现出一个人影,甫一出现,身子便是一颤,目光落在院中背对着他站立的一女子背影上。 “终于来了。” 秦朝看着那比正常成年男子都要高出一个头的窈窕身姿,此时这背影微微颤着,缓缓转过身,而后目光迎上秦朝。 “啪!” 一滴泪从女子脸颊滑下,打在地面上。 静! 旁边郭媛媛、秦雨、仙玉婷……一个个都静静看着秦朝,看着落泪的高挑女子。 “那个,刘先生,你也来清风庄园做客呀!”秦朝勉强露出笑容说道。 “啪!” 泪花如断线珠帘般落下。 秦朝心中一痛,后面的话再也吐不出来。众先天祝贺段海峰登基的贺宴上刘琴当时对段海峰、秦显豪两者的身份起了疑心,后来就多次纠缠过秦朝,不过都被秦朝打发了,可现在看着刘琴在院子中等候,秦朝哪里还不明白,刘琴已经找到了证据,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虽然对这一天的到来,秦朝很早便有了准备,可是真到了这时,秦朝发现自己还是心中发虚。 刘琴不说话,只是美目看着秦朝,泪花滚个不停。秦朝也是沉默,许久---- “为何?” 刘琴颤抖的声音响起,“秦仙傲、段海峰、秦显豪,我只想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当年在九嶷山要撩拔我?” “我……”秦朝心中揪紧。 刘琴一只玉手缓缓抬起,落于发髻上,秦朝目光微缩,刘琴的发髻上插着一只钗,人形木钗,这只木钗数十年来,每一次秦朝以秦仙傲的身份在各种场合见到刘琴时都能看到她插在头上,每一次以秦显豪的身份偷偷看到刘琴身影时,都能看到戴在她头上。 修长玉指落于钗上,轻轻一拔,刘琴三千发丝散落。 “当年你送我这只钗,我只想问一句。”刘琴声音尖锐带着说不出的忧伤和凄怨,“为什么要送这木钗?” “我的意思,已经表达了。”秦朝声音低沉,“你应该早就明白了,这几十年来,我一直,一直等着,等着你的到来,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为来得这么晚。” “你……” 刘琴眼中忽然闪现愤怒。 陡然的她冲上几步,来到秦朝身前,玉手高高抬起。 “啪!” 清脆的耳光响起。 秦朝没有躲,毕竟这些年是自己对不起刘琴。 “你混蛋!”刘琴怒吼着,而后猛的推开秦朝,冲出门去。 秦朝愣愣转过身,伸出手想抓住刘琴飞奔离开的身影,可终究收回手,转身看向众女。秦雨、郭媛媛、林素、阿碧、宇文柔娘、白润儿等都是蹙着眉,仙玉婷冷冷瞪着秦朝:“夫君好手段呀,当真要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不成?” 秦朝沉默。 “笨蛋!”仙玉婷冰冷着脸,喝叫道,“还站着干什么。” “玉婷,你的意思是?” “还不去追!” “啊?”秦朝大喜,连冲了出去。 山道上一道窈窕人影正疯狂飞奔着,很快一道人影从后面追了上来。“刘琴!”秦朝叫喊着,急速接近着刘琴。陡然刘琴站住脚,转过身怒瞪着秦朝:“混蛋,你追来干什么?”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我没有向你表露真实身份么?”秦朝来到刘琴身边,忐忑的看着刘琴。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刘琴冷冷一笑,“先前我很想知道,可是现在,我不想了,告辞了秦仙傲!”身子向上空升起。 “不许你走。”秦朝也窜上高空,猛的抓住刘琴玉手,拉着她回到地面上。 “你……放手!”刘琴叫道。 “不放,我一放你又要走,一辈子都不放。”秦朝干脆耍起无赖。刘琴美目泪花再次泉涌:“那好,你说,你要说什么尽管说。”“我只想说,这些年来我之所以没有表露身份,只因为一个原因,我怕!” “怕?” 刘琴俏眉微蹙,随即冷笑看着秦朝:“你秦仙傲会有害怕的?” “还记得那一次九嶷山我们初次见面么?”秦朝声音低沉,“我秦盛朝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是什么女人都去撩拔的,而那一次九嶷山,第一眼见到你,我便沉沦了。” 刘琴手微微一颤,随即哼了一声:“花言巧语!” “或许你不相信,可是我依然要说,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受到我在九嶷山那样的撩拔的,你以为我见到什么女人都口花花么?可是那一次我失败了,你先前对我还好,可到了第二天便冰冷如霜,甚至像仇人一样。”秦朝眼里露出一丝苦涩。 刘琴猛的一甩秦朝手:“你还敢说,你那天晚上……” “晚上?”秦朝看着刘琴。 刘琴嘴张了张,冷哼道:“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松手让我走。” “你在九嶷山那样。”秦朝沉声道,“我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我茫然,害怕,所以后来虽然见了你,在红梅书院我第一眼便知道是你,可是不敢暴露身份,只能暗中做那些事,因为我怕,怕一旦表露,你又像九嶷山一样,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因为我想,我想……” 刘琴身子微微颤着,别过头,哼声道:“想什么?”秦朝沉默。 “你这混蛋!”刘琴忽然低骂道,“真是个笨蛋,你就没看到人家……人家成天戴着你这只破钗么?”说到这她脸颊泛起红霞。 “钗?你是说……”秦朝惊喜的道。 “笨蛋,你别的地方那么聪明,怎么这上面就……”刘琴低骂道,“还能是什么,人家要不是对你……这种钗子,早就扔了。” “啊,你是说愿意嫁给我?”秦朝猛的抱住刘琴,刘琴身子一软,几乎站不住脚,她轻轻挣扎了一下,便倚在秦朝怀中脸红耳赤的道:“你别高兴太早,想要我给你填房,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就是摘星星,我也给你摘下。”秦朝狠声道。 “哧!”刘琴低笑一声,而后道:“我要你摘星星干什么?你摘得下来么?”“玉清庵主就是天上的星星,如今好像被某人给摘到手了。”秦朝笑看着刘琴。刘琴垂下眼皮,轻声道:“这么说来,你秦大官人摘的星星倒是蛮多。” “也才十来个,对了,你不是说条件么。”秦朝连转开话题。刘琴眉头微微一蹙,她说有条件只是心有不甘,可是真要提条件,心中却又迟疑。秦朝一笑:“是八抬大轿,还是金山银海?不过反正没有秦仙傲做不到的事,这样吧,我们来个预支。”“预支?”“就是我先把你纳入房。”“不行,可不能这么便宜了你。”…… 山林中两道身影在一起,许久,许久! 天近黄昏。 “盛朝,我该回去了。”刘琴推开秦朝的手。 “今晚别走了。对了,我跟你说一件事。”秦朝拉着刘琴往清风庄园走去,“你我的事,能不能过些年再暴露?” “过些年?”刘琴眉头一皱,“为什么?” “你祖师不是在毛猴界受苦么。”秦朝沉声,“虽然这件事在我看来,十有八`九是公孙建才在撒谎,可不怕是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是真的,那我们确实应该早日入异界,可是这世界的科学发展,我又不想拔苗助长。” “拔苗助长?”刘琴疑惑看着秦朝。 “我不想什么科研成果都由我抛出。”秦朝沉声,中国古代不少科技,科学都是走在世界前面,甚至比西方要提前一千年出现,可为何西方几百年就将中国科学抛在身后,无他,环境使然。 中国古代传统是学而优则仕,读书就是为了做官,读书人除了做官外,比的就是诗词歌赋比较多,而这个世界就算是武道界做学问,以前也是研究伦理学。 所以沈括这样本身在科学技术上见多识广,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的人根本就不合群。 当一个社会整理都鄙视某些事的时候。 那些事如何能够发展起来? 当整个大宋,只有秦朝一人,而不是程颐、段海峰、秦仙傲、刘琴、王安石、司马光都在自然科学上做出成果,那时即便秦朝做得再好,再高,也得不到重视。 秦朝死后,那些科学技术的发展有可能便陷入停止,甚至倒退。 刘琴冰雪聪明,秦朝这样一说,她立时恍然过来:“没错,这些年,若不是你一人分扮段海峰、秦仙傲、秦显豪,再加上将《天体运行论》挂在我名下,又有了程颐早先写出《万物有质》那篇文章,这自然科学的发展,恐怕就只是你一人唱独角戏。” “只有大家都能分得到饼,大家才能有积极性。”秦朝低叹一声,这数十年,武道界很多人发表的自然科学上的科研成果,其实秦朝与仙玉婷等人早就做出来了,只是做出来之后便束之高阁,而不是直接发表,就是不想让秦仙傲、段海峰太过出众,让天下做学问的感觉到威胁,从而生出自己再怎么努力都不会有成果,从而泄气,在这上面自曝自弃。 “我有一个计划,凑耳过来。”秦朝一拉刘琴。 刘琴白了秦朝一眼,还是将头凑过去,只听秦朝在耳边说道:“我这里已经将相对论都弄出来了。”“相对论?”“别多问,你以后会知道的,我这些成果要抛出必须……” …… 半个月后良辰吉日,刘琴正式进入秦家大门,只是这事除了秦家自己人外,武道界中即便是司马光、程颐、王安石等人也尽皆不知。(。) 第十五章 新的任务 大雨倾盆,电闪雷鸣。 南山书院前牌楼下,大雨之中站着两人,都撑着伞仿佛雕塑一般看着前方。 “老师,这样的天气,恐怕刘先生夫妇不会来了,要不你先进去?” “一定会来,我可不能失礼,嗯?”慎独忽然耳一挑,看向山道尽头,陡然中的雨中现出两个影子,箭射般而来。 “前面可是慎先生?”爽朗声音响起。 “是秦先生和刘先生吧,我在此等候多时。”慎独连大步迎上,很快秦朝、刘琴并肩落于慎独、雷贻豪身前,“刘先生,秦先生酒宴已经摆好,请!”四人一起走向南山书院。“刘先生,你解散红梅书院,金盆洗手当真是可惜了。”慎独低声一叹,三个月前刘琴向武道界宣布金盆洗手,不再参予实际的科学研究中,同时也解散了红梅书院。 这事仿佛一枚重磅炸弹,引起整个武道界的大轰动。 刘琴作为玉清静斋的斋主,执掌佛道儒十七家门派,因为灵气将溃,对手下十七家门派不信任,也没办法让十七家门派破解长生诀,一怒之下,掷剑从文,自办红梅书院,一创立红梅书院便与天下第一大派,也是他手下第一门派洛学的大佬程颐打擂,写出名震天下的《四书集注》,而后以《天体运行论》推开天文学的大门。 虽然刘琴在《天体运行论》之后,自然科学上没有太多的大成就,可就凭她的《天体运行论》就让她成为仅次于秦仙傲、段海峰的角色。 可以说武道界,刘琴是一个传奇般的人物。 她的唯一弱点,就是像武则天一样,才华太高,压得天下男儿汉喘不过气来,若非如此,她的名声、人缘不知比现在高多少,甚至可能成为天下诸派倚之与秦仙傲、段海峰太极社对抗的领袖。 这样一个在武道界人眼中比武则天不知要强多少倍的女中第一豪杰,居然金盆洗手。 刘琴金盆洗手那一天,几乎整个武道界的先天武者都前往见证,慎独、程颐、司马光、王安石……一个又一个大佬对她进行劝慰,可是刘琴铁了心要退出,众人也没办法。 最重要的是除了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少数品德高尚的人外,七成以上的人其实是巴不得刘琴这样人一个妇道人家退出这本是男人才能玩的游戏的。 再者,刘琴不仅是金盆洗手,更将红梅书院解散。 红梅书院可是人才济济,这一次解散,这些人才自然便成了各门各派,尤其是一些稍弱的门派的争抢的对象。 更何况刘琴只是自己不再进行实际科学研究,却提出了另一件事----她将成立科学研究咨询室,为天下科研工作者提供科研方案的咨询工作,即谁在科学研究上有疑惑,或者需要帮助,甚至要制作某些特殊的实验器材等等都可以来找她。 “我当年创办红梅书院是为了破解长生诀,阻止灵气溃散,如今在秦仙傲、段海峰的带领下,灵气溃散之祸早已经消除,我早就该退居二线了。”刘琴微微一笑道,目光瞟了一眼身旁的秦朝,“我当年也是孟浪,若是早知道有秦仙傲、段海峰那样的人才,我又何必创办红梅书院。” “秦仙傲、段海峰功绩是大,不过若不是你的《天体运行论》,我们武道界要阻止灵气溃散,至少要晚十年。”慎独笑说道,这话自然是吹捧刘琴。 “秦先生,当年刘先生在段海峰贺宴上说他与你样貌一致,我尚有些不信,今日我有幸得见先生,才知刘先生所言不虚。”慎独笑说道,心中有些怪异,刘琴金盆洗手之后仅一天,便于报上发了一条26字的简讯,嫁作他人妇----她已秘密嫁给了秦显豪,这事再一次引起轰动。秦显豪名气也比较不错,可是与刘琴比起来,便相形见绌,而且秦显豪与段海峰、秦仙傲一样,极为神秘,身份、家世、家人一切都掩映在迷雾中。 慎独对于刘琴会给秦显豪做妾室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可是再一想当年宴席上刘琴的表现,又觉得有些合情合理。 四人说笑着进入南山书院,客厅中。 “慎先生,我们直接开始正事吧?” “这……”慎独微微皱眉,刘琴难得来一次南山书院,他自然要好好招待。 “慎先生,雷先生,我与娘子还有事要忙,宴席什么的就免了。”秦朝沉声。 慎独苦笑一声:“也罢,是这样的,关于电学,我这弟子有一个想法,他认为此电与天上的电有可能是同一个电。” “哦?”秦朝眼睛一亮。 这些年武道界在电学上很感兴趣,可是进展依然缓慢,只走到用莱顿瓶做实验这一个步骤上。 “能够存储电之后,历史上便轮到了富兰克林出场。”电学上富兰克林可是非常牛的杰出科学家,富兰克林一生成就很多,被称为作家、政治家、外交家、和科学家,也是美国立国之父。 而富林克林作为早期电学第一牛人,最有名的就是他注意到莱顿瓶实验时,产生的电火花和爆裂声,从而联想到这可能是一种微型的闪电和雷鸣。 刘琴双眉一挑:“摩擦生电的电与天上的电是同一个性质?”刘琴看向秦朝。 “雷先生,不知你为何有这想法?”秦朝不动声色的询问道。 雷贻豪眼中有一丝紧张。 “是这样的,我在做电的实验时,发现电发出火花和爆裂声,这火花一闪而逝,模样与天空的闪电有些相像,而秦仙傲不是说过么,我们要大胆想象,小心验证,摩擦的电与天空的闪电是不是同一个,谁也说不清楚,只有做实验的证明。”雷贻豪说道。 秦朝面无表情:“你想如何做实验?” “我开始想到了一个实验,在雷雨天放一只风筝,风筝上安一根带尖头的金属线,它连着一根丝线。我想要是空中有电,就会使丝线带电。”雷贻豪沉声道。 秦朝心中剧跳,雷贻豪的实验正是富兰克林赖之以成名的实验,富兰克林用风筝收集天上的闪电充入莱顿瓶中,给科学界造成很大的震动,也因此富兰克林被选为英国皇家学会会员。 “刘先生,你觉得这个实验如何?”慎独沉声询问。 刘琴目光落在秦朝按在膝上的手指上,秦朝的手指四个手指并拢。“这个实验很好。”刘琴沉声回答。 “实验是好,可是……”雷贻豪苦笑,“我提出这个想法,却害死了李师弟。”说到这雷贻豪一脸自责,慎独也是长叹连连。 “怎么回事?”刘琴询问道。 “是这样的,这种实验必须赶在雷雨天才能做,我这弟子透露这个想法后,本是自己亲自动手做实验的,可是那一天雷前到来,他正在闭关之中,因此我另一个弟子便自告奋勇做了这个实验,谁知被雷电给劈中,不幸身亡。”慎独叹息不已。 雷电劈死?刘琴心头剧跳,对于雷电实验,她心中懂得并不多,之所以说能够做风筝实验,是按秦朝的意思说的。 “盛朝?”刘琴疑惑看向秦朝。 秦朝垂着眼皮,富兰克林做风筝实验成功了,因而获得巨大名声,可是后人也去做这实验,却是死了几个人,所以这个实验本身是很危险的,甚至后人论证,风筝实验很可能是富兰克林脑中一个想法,他本身并没有去做,因为一旦真做了这个实验,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秦公子,刘先生,我那弟子不能白死,所以电到底是什么东西,摩擦生电与天空的电是不是同一个电,我们必须弄明白,否则,我心难安。”慎独沉声,“自那实验之后,我们已经做了多方面的研究,也想过用其他实验来弄明白天空的闪电与摩擦之电的区别,可是进展甚慢,甚至可以说已经走入了一个死胡同。” “这些年,承杰他……”慎独一指旁边雷贻豪道,“他一直想重做风筝实验,可是这实验若做,危险太大,我不敢冒险,因此一直阻止他做,正好刘先生金盆洗手,愿意屈身给天下人做科研咨询和帮助,所以才请二位到来。” “李先生的逝世很让人惋惜。”刘琴低低一叹,“我们确实不能让英雄白流血,慎先生,雷先生,对于你们认为雷电与摩擦之电是同一个性质,其实我亦有这种想法,不过,风筝实验,如何安全捕捉雷电,此事不能马虎,请安排一间静室,容我与相公细细商量。” “此事好办。”慎独、雷贻豪连将刘琴、秦朝带入一间僻静的雅室内。“二位若有要求,只需在这金钟上敲三下即可。”慎独、雷贻豪出了房间,又带上门,脚步声很快远去。 “盛朝,这风筝实验,你怎么看?”刘琴低声道。(。) 第十六章 风筝实验的成功 秦朝拉住刘琴的手走到房中央桌前坐了下来:“风筝实验本身很好,值得做一下。” 刘琴顿时眉头一皱:“盛朝,这实验这么危险,我们可不能害死人呀。” “科学实验哪有不冒危险的。”秦朝淡然一笑,“那雷贻豪想得没错,雷电与摩擦生电的电都是同一种电。” “同一种?” “绝对是同一种电,只是强度不同,雷电威力巨大,倘若直接接触无论武功多高都是必死无遗,这也是为何当年我交出御空术时,三令五申,不要在云层中穿梭,因为云层中可能会有大量雷电,所以风筝实验可以做,但是要改良……”秦朝给刘琴简单的讲叙着风筝实验的改进方法和一些自己对电的猜测。 没多久刘琴眉头松开,冲秦朝嫣然一笑:“照你这么说,这风筝实验倒还真的可以做。” “这是自然,好了,无关紧要的事说完了,我们该做正事了。”秦朝笑眯眯看着刘琴。“什么正事?”刘琴疑惑看着秦朝,只见秦朝嘴朝旁边罗帐床一呶,刘琴脸腾的一下涌起红霞,瞪了秦朝一眼:“大白天的,又不正经。”“谁说大白天就不能行夫妻敦伦之礼?”“好了,相公,别胡闹……唔……” …… 倾盆大雨下了足足三个时辰,才缓缓变小,一间雅室中,慎独、雷贻豪都看着窗外的雨幕发呆。 “三个时辰了吧!” “是啊,三个时辰了,老师,他们要商议,也应该该有个结果了。”雷贻豪微皱着眉,“三个时辰都拿不定主意,看来他们和我们一样,可能也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这一次,我早就说过,不该请他们的。” “承志,一人智短,三人智长,刘琴由武转文,都能写出《四书集注》,而后又写出《天体运行论》,天资之高令人惊叹,而秦显豪,光看他能与段海峰、秦仙傲拜把子就可以知道此人的智慧,如果他们都拿不定主意,那这风筝实验,我们便只能放弃,从别的地方想办法。”慎独沉声,心中也是无奈,向刘琴请教是因为拿不定主意,可到了现在,把一切向刘琴托出后,心中又更加没了方寸。 “嗯?” 只见窗外走廊中一人飞奔而来:“老师,刘先生夫妇请您。” “稍等。” 慎独、雷贻豪连飞身出了房,飞奔向西方。很快点着檀香的雅室内,慎独、雷贻豪看向刘琴:“刘先生,可有妙策?” “慎先生,雷先生,我与相公商议良久。”刘琴说到这,眼神若有苦无的瞪了秦朝一眼,其实两人在室内说正事的时间连一柱香都没到,至于剩下的时间做什么,刘琴一想到,耳根便有些发烫。 “我这里有上中下三策。”刘琴沉声道,“其一,风筝实验,既然危险,那么我们可以先用动物,或者说用狗来做实验,具体方法如下……”刘琴将秦朝教的方式一一说出。 慎独一开始眼睛闪着亮光,可听着听着又陷入迷茫。 很快刘琴将上中下三策讲完。 “慎先生,雷先生,你们的这个风筝实验,我能够感觉到具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甚至我都有一种预感,你们一定能够成功的。” “哦?”慎独、雷贻豪惊讶的看着刘琴。 刘琴微微一笑:“我们夫妻尚有要事,就不多打扰了,告辞,祝二位马到成功,早报喜讯!”微一拱手直接出了门。 南山书院院门前大路上,慎独、雷贻豪看着秦朝、刘琴身影消失在远方,才转身向南山书院走去。 “刘琴的方法确实比我们的方法要好,那个以狗代替人的方法不错,可是后面的……”慎独低叹一声,刘琴讲的实验方法,像上策,风筝实验的主体没变,可是多了很多慎独看不懂,甚至觉得是画蛇添脚的奇怪步骤。 而后的中策,和下策,更是让慎独一时想不透,为何要那样做。 “这后面的实验,既繁复,也同样有危险,承杰,要不要做,你自己决定吧,不过老师是不赞成做的。”慎独看向旁边的雷贻豪说道。 “做,岂能不做!”雷贻豪双眼迸出坚定的目光,“刘先生的实验已经如此完善,我雷贻豪若还畏首畏尾的,未免让人看不起。” 慎独心中叹息,他自然看得出李宽做风筝实验的死,是雷贻豪心中的背负的一座大山。 风筝实验不是想做就做的,不说刘琴讲的实验器材准备,就天空打雷下雨也不是容易等到的。转眼十二天,雾隐寺雅室中白眉僧人一脸恭敬的看着上首美貌女子。 “澄照大师,我对这个实验的补充便是如此,做不做,如何做就是大师的事了,我夫妻二人还有事,就不多呆了,告辞!”刘琴一拱手,与秦朝出了雾隐寺。 雾隐寺外澄照大师看着秦朝、刘琴消失在远方,眉头立时皱起。 “师父,这刘琴简直欺人太甚,我们的实验完全被她改是乱七八糟。” “是啊,你看他讲的是什么东西,哪里有那样做实验的,完全就是耍我们嘛!” “师父,我看这实验根本没必要照她说的做。” 澄照大师身旁一个个弟子愤愤不平,他们只是自己实验的操作出了问题,因为无法解决才请刘琴过来,想问一下如何让自己的实验进行下去,可是刘琴从根本否定了他们的实验,提出的方案完全就成了另一个全新的,让他们有些莫名其妙的实验。 “哼。”澄照大师冷瞪了众弟子一眼,“这些话以后切莫再说起。” “是,师父。”众弟子连应声。 “那师父,这些实验?” “暂且不做。” 一月后古洞书院舒保国看着冲天离去的刘琴、秦朝,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老师,这刘琴真是岂有此理,居然完全不认可我们的实验,认为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 “我们的实验不可能像她讲的,那只有一点,老师,她名义上是给别人做咨询,恐怕暗地里是为自己谋福利,我们把自己的实验告诉她,她在我们面前哄着我们不要做,恐怕一转身就让自己的弟子,或者手下门派做这实验。” “是啊,老师,这刘琴未必是真心帮我们,如今她探得情报,我们得赶快动手做实验,得抢在她之前做这个实验。” 一个个弟子向舒保国劝道。舒保国黑着脸:“事情已经做出,就没必要后悔,去吧,赶紧进行实验,即便有危险也得做,靠人不如靠己。” “是!”一个个弟子连奔向书院。 “刘琴偌大名声,按理说不会做出抢夺我们情报的事,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刘琴一个女子能够有如今的地位,岂能没些阴暗手段,咦?”舒保国看向山道上,一道人影飞射而来。 “老师,报纸,出大事了。” “大事?”舒保国看着飞射而来的人影。 “今天的《武林风》上登载了一件大事,科学界又有了重大的发现。” 科学界重大发现?舒保国心中一跳,不会是秦仙傲吧? “这次不是秦仙傲,是慎独和他的弟子雷贻豪。”人影落在舒保国身前,将手中报纸一递,“老师,你自己看就知道了。”舒保国连接过《新青年》报纸,翻开目光一扫。 “关于捕捉雷电的风筝实验。” 头版一行醒目的大标题跳入眼帘。雷电也能捕捉?舒保国心头剧跳,连仔细读了起来。 慎独,雷贻豪捕捉雷电的风筝实验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一时之间赞誉如潮,当然也有一些人觉得这个实验太过繁复,有一些步骤根本就是画蛇添脚,因此将实验进行了改良,而后亲自去做,结果被雷劈死,如此死了三人之后,众人才真正明白为何这风筝实验必须按慎独、雷贻豪所说那样做。 因此报上再一次盛赞慎独、雷贻豪设计实验步骤的老到和先见之明。 南山书院后山,一座坟前摆着祭品。 “老师,刘先生不愧是写出《天体运行论》的真正高人,他只是与秦显豪稍微商量三个时辰,就设计出如此面面俱到的实验方法,高人就是高人呀。”雷贻豪拍了拍膝盖上的泥,感慨万千,看了后来简化风筝实验步骤而后死了的事例,雷贻豪便一阵阵后怕。 如果不是请教了刘琴,他雷贻豪很可能就直接用最原始的方法去收集雷电,生还的可能不超过万分之一。 “不仅仅是刘先生,她丈夫秦显豪能得段海峰、秦仙傲赏识,结为义兄弟,自然有其过人之处。”慎独也是感慨不已,这一次的咨询,刘琴不仅仅是让他们在科学上有了新发现,更重要的是救了爱徒雷贻豪一条命。 “这次真正的大功臣是她们,可惜……”雷贻豪感叹,刘琴做咨询,是顾客没有做出成绩,她根本不收任何费用,而做出了成绩,费用只要长生果。 “我们做学问的要的就是名,可这刘先生。”慎独转身走向山下,风筝实验一成功,他就向刘琴发文,说是要将她们夫妇的名字和帮忙设计改良实验的事情通告天下,结果又被拒绝了,之所以说又被拒绝是因刘琴的咨询收费,是严厉禁止顾客将她们的指点作用写入论文中的。 “相比长生果,新科学发现的名声才是最重要的,可她们倒好,这是真正的高风亮节呀。”慎独长叹。 虽然刘琴不允许慎独将自己设计实验的事通告天下,可慎独还是私底下写了不少信件给友人,谈及雷电实验的成功是在咨询了刘琴夫妇才得以进行的。 “刘琴的帮助,慎特立才下定决心?” “特立的信中说是得了刘琴夫妇的大帮助,才有了新发现,这倒是值得推敲。” “刘琴会给什么帮助?慎特立特意写信给我,是暗示什么么?” 做学问,尤其是新发现,往往是迷雾重重,最需要的就是高人的指点,刘琴无疑是个高人,只是请这个高人做咨询,靠不靠谱?而且科研咨询毕竟是个新鲜事,谁也不敢随便将自己的成果和好的想法随意透露给外人。 而且刘琴咨询收费太低了,不求名,事成之后不许将她的名字署于成果上面,只求一个简单的长生果,这根本就是亏本做生意。 因此很多人依然心中彷徨该不该请教刘琴。 “虽然不知这刘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试一试也无妨!” “慎特立为人厚道,应该不可能伙同刘琴来耍阴谋,我那个想法拿不定主意,倒是可以向刘琴讨教。” “刘琴已经金盆洗手,她的红梅书院也解散了,连玉清斋主也传给了弟子,她也没什么可图,或许她真的是为了整个武道界着想,想让科学发展得更加快速,而不是为了私事,倒不妨请她一试。” 一些人心中下定决心请教刘琴,可大部份的人依然信不过刘琴,毕竟无利不起早,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刘琴怎么可能真的那么大公无私。(。) 第十七章 三年 刘琴的‘生意’红火起来,随着她生意红火的是整个武道界的科学研究成果开始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进行井喷。 七月八日,李维克发现,当两个物体摩擦时,总产生两种起电,他将这些材料进行了分类。 八月中旬,胡努将摩擦生电的两种电材料进行了新的补充。 十一月三日,倪坎认为‘一定给定物质在摩擦时产生的电荷可以是正的,也可以是负的,视其表面的性质以及所用的摩擦物的性质而定。’ 十二月,董汐严发现了一种新的产生电的方法,即用硫和树脂在熔化后再放进一个绝缘陶瓷容器内让其凝固时,会强烈的带负电。 …… 李维克、胡努、倪坎……这一次出成果的人员很多都是以前众人从未重视,甚至有些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这种反常无疑引起了一些人的思索,可也仅此而已,没有人发现,九成以上的发表成果者事先都曾接受刘琴的咨询。 一年! 二年! 三年!这一次科研成果大井喷的时间出乎意料般的长久,好像一个个后起之辈都突然变得聪明了一样。 太阳下山没多久,夜色朦胧,清风峡近湘江边有一处叫做溪园的庄园,院子中绣儿正浆洗着衣服,蓦的一道人影从空中落下。 “啊?”绣儿正要叫。 “嘘!”秦朝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绣儿不由抿嘴一笑,秦朝向绣儿点了点头,便蹑手蹑脚走向那有灯光的屋子。 “秦公子又来偷香窃玉。”绣儿收回视线。 悄无声息的秦朝落在那点着灯的房门前,手按上门,内力吐出,这门本是倒拴着的,秦朝这么一吐内力,内里的门拴一下便打开了,而后秦朝直接推开门,目光扫过去,点着灯的大屋内中央放着一只巨大的浴盆,浴盆旁一清丽美人正笑吟吟的看过来。 “哈哈。”秦朝打了个哈哈走了进去,看着衣衫整齐的李清照,笑道:“这不科学呀,清照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洗完了?” 李清照白了秦朝一眼:“若不是算到你这坏胚子今晚会这时来,我还真没洗完。” “清照什么时候这么精明了?下次我一定早点来。”秦朝笑眯眯的走进房,拉住李清照的手,忽然‘咦’了声瞪大眼看着李清照。李清照不由一愣:“我脸上有花么?”“不是花,我发现清照你这里,这里好像还没洗干净,嗯,很脏,必须,一定得重新洗一次,来,照儿,乖乖脱衣,我来帮你搓背。”“想得你美!”李清照轻轻一笑,拿开秦朝的手,走到一旁沏起茶来。 “盛朝,想必你已经听说了,实验田中的水稻南岭d5号种了3.2公顷,收成是一亩产量608公斤。” “608公斤,非常不错,如果肥料充足,又没虫害,产量至少能达到630公斤,杂交水稻到现在已经算是成功了。”秦朝点头,后世袁隆平杂交水稻第一次成功是一亩产量628公斤,这时没有专业肥料,土壤改良方法也没有后世那么方便,再加上其他因素,产量能提升到608公斤已经算是不错的。 “杂交水稻是成功了。”李清照将茶杯放在秦朝身前,眉头微微皱着,“这杂交水稻成功我是开心的,可是你那里偏偏还没有……” 秦朝微微一笑,他当然知道李清照想说什么。 这些年武道界科研成果井喷一样出现,而且很多做出成果的原本都是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没多少人知道这些人之所以做出成果最大的功臣是向刘琴和秦显豪的咨询。 而像王阿扁、孙枫、颜令白等不少武道界中人怀着某些不可告人的想法,每一次武道界有新的科研成果出现,便要将秦仙傲拿出来说一通。 这事秦朝已经麻木了,可是秦朝周边的人,太极社成员,秦朝儿时的老同学,还有像李清照、绣儿这样的人心中却是很生气。 “你是怕你的杂交水稻一出,那些人更会呛我吧。”秦朝笑看着李清照,“放心,我估摸着也该纳你入门了。” 李清照手一颤,惊讶的看向秦朝:“你是说?” “二十年来没发成果,也该发了。”秦朝笑眯眯的,相对论很早秦朝就已经弄出来了,可是秦朝的弄出来是建立在后世的科学上,而不是这个时代现在的科学基础上,相对于相对论,这个时代科学发展程度还差得远,因此秦朝才让刘琴金盆洗手,给天下科研工作者做咨询,为的就是让武道界的科学早日达到能够抛出相对论的程度。 这三年。 秦朝、刘琴奔波各地给人做咨询,几乎可以说是拔苗助长,才有了这三年科研成果疯狂的井喷。 井喷到这个时候在秦朝看来已经可以出版爱因斯坦的一些成果了。 第二天《武林风》刊出一则消息----刘琴宣布解散咨询工作室,今后不再做咨询工作。 刘琴又金盆洗手不做咨询,要与秦显豪归隐山林? 这三年来,刘琴的咨询工作到底有没有用,只有亲自咨询过刘琴的才知道,而没有咨询过刘琴的除了极少数像得到慎独的信文的外,其他人根本就无从得知。 “这刘琴莫名其妙解散红梅书院,莫名其妙做咨询,如今又莫名其妙离开,应该是这三年没什么功劳,觉得没必要再做下去,所以才退。” “早就该退了,这三年科研成果井喷一样发展,如果有她刘琴的功劳,早就传遍武道界了,可是根本就没人说自己的成功是咨询了她才有的。” “刘琴开创咨询工作以来,是武道界从所未有的科研大井喷时期,这些井喷会不会与她有关?难说。” 对于刘琴的离开,有劝解,也有一旁冷嘲热讽的。 三天后武道界版《新青年》报发行。 “什么?李清照、秦盛荣杂交水稻初步攻克?亩产608公斤?” “潭州实验田试种杂交水稻3.2公顷,亩产达到了608公斤?” 看着报上所登的消息,所有人都轰动了,亩产608公斤就是一千二百多斤,这只是一季,如果算成双季的话亩产能达到2000千,而没有这个杂交水稻之前,就算是双季也只是400多斤。 汴梁城李府,空旷的大厅中李恪非、王怡娴正盯着一曲颈玻璃瓶。 “老爷,好消息!”远远的便听到大呼小叫声,这声音飞速接近,而后大门砰的推开,“老爷,夫人,是小姐又有成果了。” “照儿又出成果了?” 李恪非、王怡娴连转过身,一个闪身来到仆人身前,接过报纸。 李清照自进入太极社后,这些年主攻植物学,李家书香门弟,这才熏陶出千古第一才女的李清照,对于贱学,李家也是一向很鄙视的,这些年因为秦仙傲以及各种复杂因素的缘故,整个武道界已经抛弃了陈旧的贱学观,开始重视起自然科学来,李家同样。 可是重视自然科学,并不表示李恪非夫妻赞同自家宝贝女儿做农夫去攻研稼穑之道。 农业这一门技巧,千古以来不知多少农民做过,在这上面出成果本身就很难,这且不说,最让李恪非夫妇受不了的是做这种事,成天与泥巴、太阳、粪土打交道,想想李清照以前在李府时是何等爱干净的闺秀?如今却跑到农田里与泥巴粪土打交道,李恪非夫妻俩一想起就觉得心疼。 可是女大不由爹,何况李清照向来有主见,李恪非夫妇也阻止不了,只能听之任之,可是没想到自家这个女儿,文学上十来岁便达到了至高境界,笑傲天下,成为婉约派一代宗师,可进入植物学中,也短短时间便有了成绩。 而后成果不断,最让天下震惊的是那一次的《植物杂交实验》一文,成为了遗传学上至今没人能够超越的巨著。 夫妻俩是一方面为女儿极度开心自豪,另一方面也心中复杂,自家女儿在自然科学上成为了天下属一属二,只有不超过一巴掌之数的人能比的大宗师,可自己呢? 在李清照的刺激下,这些年李恪非夫妻很是发愤研究自然科学之道,奈何不知是运气,还是没天份,总之没什么真正的成果。 李恪非翻开报纸一眼便看到头版的一行巨大黑字。 “杂交水稻终获成功,亩产608公斤!” 杂交水稻成功了?亩产达到了千二百多斤?李恪非愣了下而后连看向下一行,只见“作者:秦盛荣、李清照”一行字。 “是照儿!”李恪非一下兴奋起来。 “啊,照儿居然真的弄出了当年秦仙傲所猜想的杂交水稻?”王怡娴脸上也涌起红光,咧开嘴笑得完全合不拢,她是女人家,自然没有李恪非那么重的功利心,不会去与女儿攀比,再说,这时代真正的书香世家,女子的教育都是由母亲代办的,李清照就是她王怡娴打小调教出来的。 所以李清照表现好,也是她王怡娴的功劳。 她连往下看,越看就越激动,一口气将整篇文章看完。 “608公斤,就是1千2百一十六斤,这只是早稻,晚稻虽然亩产没这么高,可是也低不了多少,加起来的话……”王怡娴越算心头就越惊叹,李恪非此时也兴奋得看完了。“没错,加起来绝对在二千斤之上,照儿的成就……” 李恪非可不是笨人,民以食为天,水稻亩产的突破对整个天下的重要意义有多大,他岂会不知道。 “当代神农!当代神农呀!我家照儿居然……”李恪非感觉脑袋都有些晕忽忽的。 当天李府大办宴席,李恪非、王怡娴甚至给所有李家仆人大派红包,而同时,一个又一个学问界高人,李恪非各阶层朋友,李府的亲朋戚友来到李府进行祝贺。 夜深沉。 红罗帐内李恪非、王怡娴眼睛里依然有着兴奋,虽然已经很晚了,可两人都睡不着。 “对了,照儿的《植物杂交实验》本来就将她推到了与段海峰、秦仙傲平等的位置,段海峰是化学第一人,秦仙傲是物理学第一人,照儿是遗传学第一人,如今照儿又弄出这杂交水稻,再给秦仙傲做小的,我总觉得我们吃大亏了。”王怡娴道。 李恪非微一沉默,其实今天来道贺的很多人话里都提到了秦仙傲,说李清照已经能与秦仙傲平起平坐,言里的意思就是秦仙傲不配纳李清照,让他们退婚。 “女子无才便是德。”李恪非低低一叹,“照儿这丫头这本事,哪个男儿能够娶?” “是啊,嫁谁都是亏?”王怡娴苦笑。 “现在我们能够祈求的就是秦仙傲能够拿得出真正够份量的成果。”李恪非低叹,“可惜,不知他是江郎才尽,还是什么,二十年没有寸功。” “丫头一辈子不嫁人,让她给姓秦的填房,我倒是没太大意见,可是七天后就是丫头的贺宴,到时怕是其他人会向秦仙傲发难,这事也不知该怎么解决。” “这事不用我们头疼,该头疼的是秦仙傲。” …… 李清照杂交水稻获得成功,确实让很多别有用心的人看到了机会。 “杂交水稻成功,李清照、秦盛敏躲不过庆功宴,整个武道界都会去贺喜,这是个机会,那秦仙傲当年杀我师伯,我虽然杀不了他,可恶心他总是好的。”秦仙傲为人高傲,眼高于顶,又狂妄自大,虽然对武道界整体是有大贡献,可是明里暗里也不知不觉得罪了很多人,即便没得罪,才华过高本身就是得罪人,就会让人嫉妒。 很多学问家,先天武者准备在杂交水稻庆功宴上向秦朝发难,可二天后,新一期《武林风》发行,而这一期上发表了秦仙傲的一则通告------鄙人新作,将于三天后发行!(。) 第十八章 迫不及待 天空下着小雨,梅园中王阿扁沉脸煮着茶,这时二道身影从天而降,落于王阿扁身前。 “秦仙傲即日将发行新作,你们怎么看?”王阿扁手一伸,颜令白、孙枫在一旁坐了下来。孙枫脸色微沉:“这不是什么好事,也不是什么坏事。” “秦仙傲这些年受我们所激,二十年没出成果,而按现在的情况,正宗物理学上已经完善至极,我们耍阴谋让他在物理学上杀出一片路,从这几年来看是效果很明显的,可是他突然打出这一耙来,我着实想不通,孙先生为何说不是坏事?”王阿扁看着孙枫。 孙枫眉尾一挑:“我们当年之所以在报上用话语阻噎秦仙傲,就是因为科学界要研究的东西有限,他若出手,就没我们的份了,可是这些年,虽然秦仙傲没出手,段海峰没出手,可是你看看。” 王阿扁、颜令白脸色顿时黯然,这三年科研成果一个接一个暴出,而且做出成果的很多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人物。 “是啊,即便秦仙傲、段海峰不参予,我们要抢成果也未必抢得到。”王阿扁微叹,看向孙枫,“你说秦仙傲这一次会拿出什么成果?” “物理学上他不可能弄出超越《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的书,而其他的,就算他弄出一个与段海峰的元素周期律相媲美的又如何?终归是让人笑话,何况我不认为他能出这样的成果。”颜令白笑道。 王阿扁、孙枫顿时笑了起来。 “没错,如今的科研界,我还真想不到有什么成果弄出来能够超越《原理》一书。” “他应该是被李清照给逼的,他当年与李家定下婚约,至今未能完成,而如今李清照弄出杂交水稻,这个大才女才学之高,女子之中千古难逢,将来还不知会弄出什么。” …… 银杏林中,程颐看着报上短短十一个字的通告,眼睛闪起了亮光。 “二十年不鸣,秦大魔头这一次开张,会拿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成果,老夫真的很好奇!”一想到能看到秦仙傲的新作品,程颐便心急难耐,“这秦仙傲,怎么把时间定在三天后,不行……”程颐一飞冲天,直射南方。 宰相府中司马光大手啪的按在报纸上。 “以秦仙傲的能力,若是将心思放在科研上,又不拘成就好坏大小,二十年来早已经硕果累累,可是这二十年他一直寸功未立,那就只有一个原因,普通的科研成果他看不上。”司马光背着手在屋中快速渡步,“这一次他二十年来第一次发表成果,不用说,一定是极为重大的成果,会是什么呢?” 司马光看了看窗外的天空。 “算了,还是再等三天。” 钟山定林寺一间禅房中。 “这些年总有一股力量,在报上明里暗里用话语去激秦仙傲。”王安石笑呵呵的看着报上秦仙傲的通告,“这些人就是想让秦仙傲在物理力学上再做出突破,物理学上,若是电学、热力学、光学上要做突破容易,可是力学已经完善了,还怎么做突破,可是秦公子如今发新作,不会是……觉海大师,你怎么看?” 一旁蒋山觉海摇了摇头:“秦仙傲是条龙,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岂是我能看穿的?” “是啊,看不穿,完全看不穿呀!” …… 一个个看到秦仙傲这一则短短十一字通告的一开始都懵了,而后都兴奋起来,这些年明里暗里很多人都在报上以话语噎秦仙傲,说秦仙傲若是在别的地方着力,是能够取得不少成绩的,可是在物理力学上,他已经走到了头,不可能再有更高的成果。 而秦仙傲的性格,武道界谁人不知?最爱的就是打脸。 越是别人说不可能,说他秦仙傲做不到的,他就越是要在这上面做出成果,此次他能不能拿出比《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更强的成果?一个个都迫不及待,甚至不少人都像程颐一样直接冲天飞起,飞向岭南。 清风庄园客厅中。 程颐满脸热切,仿佛看情人一样看着秦朝。 “秦仙傲,老夫这次来不是来讨茶喝的,快,快把你的新作拿出来。”程颐急切的喝叫道。 “新作?”秦朝脸色古怪,新作确实早就已经印刷好,甚至清风庄园内就有不少套。 “伊川先生说笑话了。”秦朝哈哈一声笑,“这新作是三天后发表,现在稿子都还在印刷社中印刷,先生不如等个三天。” “三天?你秦仙傲二十年才出的新作,我一天都等不了,哪能等三天?”程颐脸上都是笑,“我说秦公子,你这一次发新书是全大宋各大城市同步发行,我就不信你没有成品。” “真没有,伊川先生,若无其他事,就请客房歇息吧。”秦朝一脸正色道,他秦朝可是忙得很,等下还要陪秦本、秦元这仙玉婷和白润儿生下的儿子玩,陪完小屁孩还要处理王夫人,王语嫣的事,完了还要和郭媛媛探讨先天图,可以说行程排得满满的,哪里有时间陪程颐在这里磨叽。 “秦公子你这就不厚道了,也罢,既然你没有,那你和我说说,新作的内容,可好?” “伊川先生,我真的有事。”秦朝苦笑。 “我不管,你要不给书,我就在这里不走了,不走了!”程颐笑眯眯的。 “秦老弟可在?”陡然声音响起,秦朝连出了房,看向天空,东方极远处一道身影飞射而来,片刻后落于清风庄园大门前。 “我说苏大哥,你怎么也?”秦朝连迎出大门。 “咦?好像你这里还有客人,是……程正叔那家伙吧?”苏轼笑着就要往清风庄园里面闯,秦朝连一个闪身拦在前面。 “苏大哥,你跑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你可别跟我说,你的新作还没印刷好,这话骗骗别人也就罢了,骗我苏东坡,哼!”苏轼拨开秦朝,大步往内闯去,“去,去把书拿来,你小子倒是藏得好,每次我问起,都说没灵感,没成果,这一次倒是……咦,真是正叔。” “这苏东坡来了,就算我这里没书,他怕也会赖着不走。”秦朝头痛,苏轼在秦朝面前向来放得开,“罢了,有这苏东坡在,我这里怕是安份不了。”秦朝连要往书房去拿书。 “秦公子可在?”声音响起,秦朝连看向天空,只见四道身影北边飞射而来。 “咯咯”一旁阿碧走出轻笑了起来,“公子,看来你二十年不吭声,这次出新作,大家都太好奇了,现在一刻都等不及,公子,要不要给他们尝鲜?” “你说呢。”秦朝瞪了阿碧一眼,“别笑了,去吧,把书搬出来,放到竹园居。”而后苦笑着往大门走去,来的是慎独,而后董汐严、李恪非、王怡娴三人也联袂到来,这时太阳将近落山,秦朝大堂摆下简陋的宴席,众人飞也似的一顿吃完,便吆喝着秦朝拿书。 “跟我来!” 秦朝带着程颐、苏轼等人走入竹园居一间大堂内,一入屋,众人目光一扫,便落在中央的桌子上。 桌上茶壶旁摞着一打青皮线装书,每一本至少有着二寸半厚,六本书摞着像是六块大青砖叠在一起一样。 “这么厚?” 程颐倒吸一口凉气,秦朝推行简体字,这些年更是出了一本简体字的新华字典,新华字典也是极厚,可是与这桌上的书完全不能比。 “秦公子,你的新作不会是?” “伊川先生好眼力。”秦朝走上前,拿起一本往程颐一扔,程颐连接过,眼睛一瞟书页,只见“新物理基础”五个大字。 程颐一愣。 “秦公子,你是不是拿错书了?”程颐自语着,连翻开。 苏轼、慎独、李恪非、王娴娴、董汐严也是一愣,见秦朝将书扔过来,连疑惑接过翻开看了起来。 “物理学发展到现在,能够简单观察到的现象已经能够很好的解释,然后将一切放大,放大到一个极限时,会产生什么样?” “微观世界如何,当力量增加到无限大时,当速度达到无限大时,又会如何?” “从极精微,尽广大来讲,我们离真理相隔比银河还要远……” 一开篇就是序言,读着这序言,渐渐的程颐安下心来,苏轼、慎独等人也认真看了起来,从序言看,这本《新物理基础》讲叙的可能是真正的新东西,而不是将这些年科学界的成果进行系统化梳理的新《物理》教科书。 “我们的科学发展到现阶段,将要,或者说已经进入了深水区,开始探索那些我们无法触摸,无法感觉,不能轻易观察到的微观及极至现象……” “宇宙有多大,天地有多广,我们夜晚所看到日月星辰的现象,在时间、空间上又是怎么回事……” “我想大家应该记得我们前往毛猴异界,我们的感觉中花了三年时间,现实时间却只是短短几盏茶功夫,为何会有时间差,能否用物理学理论来解释……” 读完这篇序言,一个个脸色都很凝重。(。) 第十九章 量子和相对论 “天外有天,有三千大千世界,三千小千世界,他这是要讨论天外天么?” 众人眼中,秦仙傲在《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一书中已经建立起一个无所不包,统一的大体系,这个体系是完美无缺的,因此众人乍看这一篇序文,对于秦朝讲的极精微,致广大,将一切现象往极限推衍会如何很不以为然。 可是这序文后面的部份‘破碎虚空,踏出那一步后,为何我们花了三年,而现实中却只有短短一瞬?’这个问题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而且仔细一想起来。 这个现象已经有点无法包容在《原理》一书的时空体系中。 原本大家对于这种奇异现象,只是将其当成神秘而不可揣测的天地玄奥,至少是现阶段不能研究,可是秦仙傲序文说到了这一点,显然这一本《新物理基础》不管他解释什么,至少有一个目的就是研究时间差异的原因。 “大课题,真正的大课题!” “这秦仙傲目光果然长远,光看这序言就可以知道这本书破题很大!”一个个往后翻看着,眉头很快皱了起来。 和《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一样,这第一篇为全书的讨论做的各种准备工作,《原理》一书第一篇的准备工作中有数学、几何上的内容,提出了强大至极的微积分,微积分当时众人能看到其中价值的不多,可是这二十年来,自然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可以说凡是在科学技术第一线的,无时无刻不应用到微积分,体会到微积分的强大。 而这一本书,第一篇同样是各种工具准备,张量分析、黎曼几何、矩阵…… 苏轼看着那大量的数学讲叙,又翻了翻后面,只见这数学的讲叙篇幅非常多。 “这秦小子,看他的书怎么没一次让人省心的。”苏轼发着牢骚,程颐、李恪非、董汐严等也点头,确实秦仙傲发行的理论书籍,《伦理学原理》就曾把韩绛给弄死了,上一次《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同样不容易看懂,而这一次,一翻第一篇里的几何数学内容,这篇幅比《原理》一书还长。 “老师,这可是秦仙傲二十年之功呀。”李恪非哈哈一笑,严格算来,他也算是苏轼的弟子。 “也对,秦小子二十年之功,我们三两下看懂看完,那才真对不住他。”苏轼摇了摇头,安下心认真研究起第一篇来。 日挂三竿。 竹园居中大房中,摆着一张张桌子,桌子上都有着纸墨纸砚,苏轼、程颐、董汐严、慎独、李恪非、王怡娴各居一张桌子,不时眉头紧皱着,甚至不时站起来放下书思索,或者提起笔在纸上写划着。 “几位先生,早点放在这里。”阿碧笑眯眯的推门而入。 立时十二道目光齐齐落于阿碧身上。 “阿碧,快,叫秦兄弟过来,他这上面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有话要问他。”苏轼一个闪身来到阿碧身前,一手抓起一个肉包往里塞,一边嘟囔道。 “对,快叫秦公子过来。”程颐也连说道,“就说我们对他这书中有不同意见。” “几位先生。”阿碧嫣然而笑,“可不巧,我家公子昨晚便出去了。” “出去了?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李恪非询问道,虽然这本《新物理基础》他们只看了一小部分,可看到的这些内容就已经让他们感觉透不过气来,如果非要说一个词就是----颠覆,又见颠覆。 “这个么,难说。”阿碧一边将点心往桌上放,一边嫣然笑道,“大家慢慢等,公子说他出外访友游玩,或二三个月,或三五个月,总之不超过半年就会归来的。” “半年?”众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显然这秦仙傲也料定了他们会有疑惑和不同意见,现在根本就是在躲他们。 “几位先生慢慢看,阿碧告辞了。”阿碧微笑着出了门。 “这秦仙傲也知道自己写的东西天马行空,不着调。” “他这里面的东西很多都是一种大脑里的推衍和预言,虽然最终得到的道很符合美的规则,可终究是不够严谨的。” “很可笑,完全就是在推翻常识,我真想问问他为何要这样,偏偏这小子……” 溪园近处有一七角飞檐的绿色凉亭,李清照坐于凉亭中看着旁边稻田里一大两小的身影。 “元儿,看爹怎么捉。”秦朝用扎好的稻草将田沟中水往两旁推开,而后双手插入田泥中,飞快的捧出一大捧黑泥,只见泥中白花花的泥鳅向泥中钻去。“哇,好多。”旁边秦元尖叫起来。“爹真厉害。”一旁秦本也兴奋得眼睛发亮。 “盛朝也是,这么大的人,像个小孩子一样。”李清照微微笑着,忽然眼角一动,连转头看向远方,一道身影快步而来。 “娘!” 李清照连叫了起来。远处白衣女子飞步而来,很快来到凉亭旁,笑眯眯瞥了一眼田中和两个儿子玩捉泥鳅的秦朝。 “秦公子不是出外游玩访友么?”王怡娴笑说道。 “咦?是岳母大人呀。”秦朝直起腰,脸不红,气不喘的看着王怡娴,“岳母大人不是在看《新物理基础》么?怎么这么快就看完了?” “你和照儿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就叫什么岳母。”王怡娴走入凉亭,又轻轻一叹,“你那本书,写得什么乱七八糟,看得头痛,我这不出来散散心,想不到出外访友的秦大公子居然陪着自家小儿在捉泥鳅,伊川先生,苏东坡可是到处找你哩,看来我得去。” “别,千万别告诉他们。”秦朝苦笑,“我这不是不想和他们吵么,这学问之道,不是吵架能辩得清的,我想来想去,还是让时间来证明吧。” “时间,真能证明么?”王怡娴看了一秦朝,又看了一眼李清照,自己这个女儿虽然保养得好,可真实年龄终归太大了。 《新物理基础》一书很快发行,一个个学问家拿到这本厚厚的书,开始了辛苦的研读之中。 一天! 两天! 三天…… 书房中司马光看着手中的《新物理基础》,忽然眼睛瞪得滚圆。 “秦仙傲居然否定了他最伟大的著作《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一书?”司马康这时也瞪大了眼,尖叫起来,“他疯了么?” 茶香袅袅,雅室书房中。 “好一个秦仙傲。”吕公著胸脯起伏,目光落在书上一段话上。 “我们知道,古人认为大地是平的,是无限延伸看不到远方的平地。这是错的么?” “不,相对于日常的观察和经验来说,这是符合‘真理’的。可现在我们知道了大地其实是个大球体,是‘各向连通’的,朝着任何一个方向一直笔直前进,最终会回到原来的出发地,这就是球面。” “这个球面足够大,对于我们来说,地表的一小部分的‘弯曲现象’我们就几乎察觉不到了,所以我们用‘大地是平的’这种理论来解释这一小部分地面的几何规律,也是行得通,因为这种情况下精度与真相之间的误差实在太小了……” “如同大地是平的,我在《原理》一书中讲叙的经典力学体系也是错误,或者不完善的,这种错误便如同大地是平的一样,他只适合于简单的现象……” 屋廊下邵伯温一拍棋盘。 “这秦仙傲厉害,居然说经典力学是错的,这怎么可能是错的?经典力学,万有引力,可是这些年来经历过无数事实证明的,这都能错?”邵伯温只感觉自己脑袋完全不够用,无法理解秦仙傲怎么会认为经典的力学会是错的。 王安石看着书上的文字,眼睛里都是愕然,愣了半响,忽然哈哈一笑:“有趣,有趣,段海峰被称之为‘颠覆魔王’,秦仙傲同样在颠覆上同样非常疯狂,一生最爱做的就是颠覆各种常识,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不仅颠覆孔夫子,颠覆老子,颠覆诸子百家,就连自己一生最得意的成果也来一个大颠覆,只是这颠覆?” …… 一个个高人越是读《新物理基础》,便越发现这本书从头至尾都在做一件事,将现有的物理学进行颠覆。 热力学颠覆! 光学颠覆! 力学颠覆! 时空观颠覆! 量子论、狭义相对论、广义相对论以及由此推导出的一系列新原理,新观念,新公式一个个冲击着众人。 “哈哈,秦仙傲一定,一定是乱了方寸。”梅园中王阿扁笑声震得窗纸都瑟瑟作响。 旁边的孙枫也眉开眼笑:“量子,好一个量子,还有这相对论,都什么东西嘛,故弄玄虚,我看这秦仙傲还真的是被我们逼急了,逼得神经失常,发生了错觉迷幻,才写了这么个东西。” “不是神经失常,他写的这些东西还是颇有些道理,只是……”王阿扁说着又笑了起来,“只是这道理是强塞硬凑的,特别是这叫什么量子的,连他自己都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道理,哈哈!” 花园内,赵挺之眯着眼。 “老师,这本书很难读懂,而且秦仙傲居然自己打自己耳光,将他的经典力学体系,绝对时空观,给完全改成了另一番模样。”杨得双眼闪着光,“这应该是那些人的功劳,那些人成天在报纸上噎秦仙傲,说他在《原理》一书上已经不可能突破了,逼得秦仙傲不能在别的地方突破,只能去打破自己原本的经典力学和绝对时空观,这才有了这些相对论。” 赵挺之双眉一挑:“你的话确实有道理,秦仙傲很可能是因为王阿扁、孙枫那一伙人的相逼,才打破自己一手建立的经典力学和时空观,可是他重建的相对论,量子论是不是真的就错了?要知道这书上看起来似乎找不到漏洞。” “老师,我相信一定能找到的。” ……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在20世纪之后是有着数不尽的人读懂了,可是在爱因斯坦那个时代,能读懂的不多,甚至有人说除爱因斯坦本人外当时只有二个半人能看懂,当然这肯定不准确。 可是相对论那种超越常人对时间空间的认知的观念在当时是很难被人所接受的。 相对论如此,量子论更是如此,就是连提出量子的普朗克本人也不认可量子论,只是将其当成假说。 而这一次秦朝抛出《新物理基础》的时机,整个武道界的科学发展虽然已经算不错,可是还没到后世抛出量子论,相对论的时候,后世引起人们疑惑,从而引发量子论的紫外灾害,迈克耳逊-莫雷实验也同样没有出现。 如果说后世普朗克的量子论和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是超前一步,那秦朝现在抛出《新物理基础》就是超前了两步。(。) 第二十章 光速不变 清风庄园竹园居内。 “这本书中的几何数学等知识还是不错,前面一些内容也勉强能接受,可是自从这个相对论开始,后面的一个比一个荒谬。” “狭义相对论不靠谱,广义相对论更加疯狂不可理喻,量子论更是让人无法接受。” …… 苏轼、程颐、慎独、李恪非等人的争吵议论声不时响起,读了这本《新物理基础》,众人积了一肚子疑惑不解就等着秦仙傲归来,好询问,这等候秦仙傲的日子自然也议论起书中的论点。 “咔~” 门开。 “别人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秦小子倒是书不惊人死不休。”苏轼揉了揉脑袋走出屋子,顺着走廊往外走去,对苏轼来说,逛秦朝的清风庄园就如逛自家院子,没什么大顾忌的,而这些天死啃《新物理基础》早已经读得苏轼头昏脑胀的。 清风庄园外山道上苏轼散着步。 “秦小子也真是,这个时候躲藏了起来,不会是去秦家寨了吧?”苏轼眯着眼,忽然耳朵一动,不远处几个小孩正在玩过家家。 “秦先生捉了一篮黄鳝,我才不信,我爹娘说秦先生是读书人,从不下田的。” “你爹知道什么,我爹昨天就陪我在黄泥湾那丘田捉黄鳝,我爹是读书人没错,可他捉泥鳅,黄鳝比你爹还要强。”脆声脆气的声音响起。 “那说话的是秦本小子。”苏轼眉心跳动,“这秦本小子说他爹昨天都在这里捉黄鳝,这不是说秦小子根本就没有远离。”一念至此苏轼连走向几个小孩:“本儿,元儿,你爹真的会捉黄鳝么……” “咦?是苏伯伯呀!”…… 苏轼逗弄着几个小孩子,秦本、秦元毕竟是小孩子,就算秦朝交待他们不得向苏轼、程颐等人透露秦朝的消息,可被苏轼拐弯抹脚几句话,便套出了秦朝的所在地。 清风峡内有一处栽种着各种药草的小谷,药田旁筑着一座庄园‘百草园’,正是宇文柔娘的住所。 “盛朝,你真准备闭关?” “不闭关不行,我这一次发行的《新物理基础》,毕竟还是发行得早了点,这天下能够理解认同的毕竟不多,只有从长生诀上早日论证才能得到认可。”秦朝看着院子中晒药的宇文柔娘、李清照。众女中,李清照和宇文柔娘最合得来,而且宇文柔娘研究药物学,生物学,李清照也是研究植物学,遗传学,这两门学科都是交叉相通的,因此两人的话题也很多。 “你那本书里的内容连我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也不知是对还是错。”李清照将一根当归挂于绳子上,忽然她手微微一僵,目光看向远方:“盛朝,快躲起来,好像他们来了。” “躲不了,他们应该是从你娘那里套了消息,专程来围堵我。”秦朝走上前帮李清照整理着当归。很快,四面八方一道道人影显现。 “秦兄弟,好雅性呀!” “秦公子,你这贵人可真是难见呀。” “佳人相伴,秦公子真够‘忙’!”苏轼、慎独、董汐严、程颐、李恪非飞落于秦朝身前,王怡娴也笑眯眯的飞身落于院中,美目瞟向秦朝:“秦公子,我可没透露你的行踪,是苏先生发现你的。” 秦朝耸了耸肩,往大堂走去:“既然来了,就请里面奉茶吧。” “秦公子,我们不是来喝茶的,而是向你请教几个问题,我问你。”程颐瞪着秦朝,声如洪钟,“你这书中狭义相对论提出一个前提‘光速不变’,我想请教,你是如何得出这个明显违反正常规则的前提的?” “光是波,也是粒子。”慎独直接一指旁边的溪流,“光波与水波没两样,你看这溪水在平势地面流淌和在陡峭的山势上流淌,在河流中与瀑布中的流速是不变的?” “地动说如今已经证明,大地绕日行,大地进行自转,光在以太风暴中必然会有快慢,为何你认为光速不变?”董汐严脆声道。 秦朝心中苦笑,针对光学的很多现象,这个时代同样出现了以‘以太’这种称呼来描述,虽然发明了‘以太’来描述一些特殊现象,可是这时科技的发展还没有到像后世迈克尔逊-莫雷实验的程度,自然也就不可能找出‘以太’理论的不对劲之处。 “诸位,光速不变是一个假设。”秦朝道。 “假设?”程颐声音越发巨大,“你自己一直就说科学讲究严谨,来不得各种不着调的假想的幻想,为何到了你这里却设一个假设?” “我承认这里确实没有确凿的实验证据,甚至自此往后一百年,甚至五百年都未必能够证明。”秦朝连说道,光速不变和相对性原理是狭义相对论的两个逻辑前提,而光速不变,即便到了秦朝前世所在的时代依然没有完全能够让人信服的确凿证据,甚至有一些证据证明光速也是可变的。 “秦公子你能承认这一点很好,可是为何?”程颐唾沫四溅。 “因为没别的办法。”秦朝双眉一挑,“如果赋予时间概念以物理意义,就需某种能建立不同地点之间关系的过程。为这样的时间定义,究竟选择哪一种过程是无关重要的,可为了理论只能选用在我看来更了解,更清楚靠谱的,而光在真空中传播在我看来是现今最好的一种。” “无论如何科学容不得假设,即便光的传播。”慎独插嘴道,“你所谓的时间定义,得出来的却是一个时钟悖论。” “秦公子,以你两个前提推导出来的一切,看起来不错,可是太过复杂,不符合简单美学定义。”董汐严笑眯眯的,“秦公子,按你的相对论的推论,运行物体时间变慢。” “也就是说有两兄弟,哥哥飞出地球做光速旅行,一年后返回地球,他弟弟已经老了。可是一切事物都是相对的,人坐在船上,看到的是岸边的树木在动,而不是自己在动,哥哥飞出地球做光速旅行,以哥哥的眼光看,地球也在以接近光速在运行,因此他六十年后回到地球,变老的只是他自己,地球才过了一年,也未必。” “天上方一日,世上已经千年,也可以说是世上方一日,天上已千年。”李恪非一旁坐下,目光烁烁看着秦朝。 “这并非悖论。”秦朝摇头道,“谁千年,谁一日要看他们之间的质能,太阳绕地与地绕日,是相对么?地球质量小于太阳,所以是地绕日,而非日绕地,所以这时间悖论根本不存在。” “秦公子,你还没跟我解释以太的事。”董汐严笑吟吟看着秦朝。 “所谓的以太,只是大家空想出来的一种东西,我认为他是不存在的……” “如果以太不存,你如何解释那些现象,还有你是如何得出以太不存在的……” “以太就如当年的热质,氧素一样,都是因为我们对自然科学的了解不够强行构建出来的一种物质……” …… 时间流逝,秦朝不断的向程颐、慎独、董汐严、李恪非解释着他们的疑问,可毕竟相对论的假设过于‘荒唐’,推导出来的各种现象也过于让人无法想象和接受,因此吵到最后,依然一个个都不服气,不认可这本《新物理基础》。 天色渐晚。 “各位,我要说的都已经写在书中,没写入书中的,是因为条件不够,一切还是留待日后实践来证明吧。”秦朝苦笑。 “也罢。”程颐抓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看来秦公子你这些理论确实过于天马行空,不够严谨,也只能先放放。”慎独点了点头,毕竟再询问,秦朝也不可能让他们信服。 “哈哈,秦兄弟,他们不问了,我倒是有一个问题。”苏轼朗声道。 一双双目光连看向苏轼,这一整天,程颐、慎独、董汐严、李恪非轮翻向秦朝开炮,可苏轼和王怡娴只是一旁看戏。 “请说。”秦朝也好奇苏轼的问题。 “你这书中用狭义相对论推导出了一个公式‘质能公式’。”苏轼朗声道,“你在这个公式之后写了一句话‘如果我所料没错,这是一个魔鬼公式’,我很好奇,为何你说这公式是魔鬼?” “质能公式?”秦朝心头一跳。 用狭义相对论推导出的质能公式,也就是那一个e=mc?,这一个看起来是美丽、简洁、漂亮的公式,在后世可是大大有名,不过秦朝写他是‘魔鬼’的公式,主要是因为这个公式解释了原子弹原理。 程颐、慎独、董汐严、李恪非、王怡娴其实也看到了‘这是一个魔鬼公式’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当时虽然疑惑,但是因为质能公式揭示的质量和能量的关系本身就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所以众人并没多想,这时听苏轼提起,也觉得秦朝讲的另有深意,连看向秦朝。(。) 第二十一章 实验 “祸兮福所倚。”秦朝脸色沉凝,“我当年写《神仙国游记》,倡导科学,并非没有考虑到先进的科技造福人类的同时也会毁灭人类,只是我以为,我们利用高科技创造出无坚不摧的绝世利矛时,必然也能造出牢不可破的神盾。” “你是说?”苏轼眉一挑,“这公式会制造出一种威力无穷的杀人利器?” “什么?” 程颐、慎独、董汐严、李恪非眼睛一下瞪大。 “秦公子,子瞻所言?”程颐沉声。 秦朝微一点头又一摇头,质能公式只是解释原子弹原理,当然不能可因它而制造出原子弹。 “这个公式中c代表着光速,你们知道光速有多大?”秦朝苦笑,“虽然现在大家并没有测出光的速度,可是光凭我们的见识也知道它的速度是快到无极限的。” “打雷时,我们先看到闪电,而后才听到雷声。”慎独沉声道,“光的速度是远高于声音的,音速为340米每秒,光速至少也得是音速的十倍吧。” “我曾经以测量声音的方法测试光速。”程颐苦笑摇头,“结果失败了,光的速度之快,就好像是无限的一样。” “光的速度应该是有限,可是具体多少,很难说清,秦公子,你为何在《新物理基础》中将光的速度定为30万公里每秒?”李恪非沉声道。 “正常的方法是不可能测量出光的速度的。”秦朝双眉一挑,“我是用观察木星的卫星食方法得出光速大约为30万公里每秒。” “木星卫星?” 因为高倍望远镜的出现,再加上科学发展,万有引力都出现了,众人对于太阳系的了解已经到了极高的地步,秦朝这一点醒,众人稍一思索眼睛都亮了起来。 “没错,这确实可以算出光的速度。”程颐点头。 “光速为30万公里每秒,这个数字有多大?光速的平方乘以质量等于能量。”秦朝双眼眯起,声音极度沉重,“如果有一种物质在发生化学或者物理反应后质量损失了,那损失的那一部分所产生的能量有多大?”说到这秦朝不再说。 众人陷入沉默。 随即程颐一笑:“秦公子,现今所有的化学和物理反应,都没有出现你所说的那种情况。” “秦兄弟,你多虑了,按照物理、化学规则,化学反应是有能量产生,可是这种能量太微弱。”苏轼哈哈笑道,“秦兄弟,你这个公式的数字算起来很可怕,可是现实中不可能发生。” “子瞻说得对,何况这公式本身就是由错误的前提推断出来的。”程颐摇了摇头,“公式本身就是错的。” “秦公子你说这话本身就很可笑,要知道质量守恒定律已经得到了天道认可,无论如何发生化学反应,总质量都不变。” “或许吧。”秦朝心中摇头,正常情况下确实如众人所说,可是谁又知道会出现铀这样的能够产生核裂变,裂变后还会发生质量亏损的物质。 …… 次日,程颐、苏轼等人离去,很快一期期《武林风》、《新青年》上登出一篇篇评论《新物理基础》的文章。 “叹为观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篇极其伟大的著作,其伟大之处在于它一方面推翻了迄今为止世界上最伟大的著作《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一书的经典体系,可另一方面,却又违护了《原理》一书的体系,狭义相对论明明是以错误的,不很靠谱的假设推导出来的,偏偏能够解释经典力学可以解释的一切现象。” “可以肯定,秦仙傲的心很大,他这《新物理基础》的写作目的,或者说书中所有的推论都只为了解决一个问题----为何破碎虚空踏出那一步后,踏出那一步之人与地球正常世界的人时间不同步?” “秦仙傲为了解决破碎虚空者与正常世界时间不同步问题,才有了这相对论,而为了使相对论能够很好的成立,才有了光速不变,相对性原理等前提假设。经过我反复推导研究,秦仙傲此书所有数学上的推论和逻辑上的推论都是正确无误的,唯一的争议点就是他的前提假设。” “如果这些假设往后被证明是正确的,那无疑他已经解决了我们踏出那一步后时间流速改变的问题,可问题是这些假设明显是错误而且荒谬的,所以,我只能说他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心有余而力不足。” “狭义相对论很别扭,尽管它能够解释《原理》一书体系能解释的任何现象,甚至秦仙傲自称它还能解释《原理》一书所不能解释的物理现象,可依然是别扭的,之所以别扭,是因为它违反了常识,违反了大道至简,至美,相比狭义相对论,广义相对论更是疯狂到无以复加,至于量子论这更夸张的,我已经无话可以形容它的荒谬。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如今我可以说秦公子确实老了。” “这些年总有一些小人在报上发表阴阳怪气的话,我本以为秦仙傲是何等人物,岂会上当?可看到这本书后,我觉得我错了,秦公子还是上当了,《原理》一书至高至圣,不可能再颠覆,可是秦公子居然去颠覆,去寻找物理学上,经典力学上、时空观上更加高明的东西。这本《新物理基础》或许是颠覆了他当年的《原理》一书,可是里面的观点过于繁复,怪异,不伦不类,狭义相对论、广义相对论、量子论虽然在秦仙傲鬼斧神工的高超技艺下,也散发出一种大道之美,可是这种美与《原理》一书相比,终归多了斧凿痕迹。” “秦仙傲很强大,这本书很强大,可是基础错了,一切便如海市蜃楼。” “这本书中几何和数学是漂亮的,其他一切都是荒唐的,就像书中推导出的各种两面一体,时间与空间是同一个事物,两面一体,这何其可笑?能量与质量也是相同的,也是两面一体?这更可笑……” “秦仙傲在书中推导出宇宙在离我们而去,在不断膨胀,这个结论是我看到的最可笑的结论之一……” “地球这样大质量的物体附近,时间流速会相对比较慢,看到这一句话我已经无语了,要不要我们拿两个时钟,一在海平面,一去高空对比一下?” “光的运行没有惯性?秦仙傲颠覆一切,颠覆得令人害怕。” “以他的结论推导出我们可以做时光旅行,去到未来世界,有时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在写《西游记》的续集?” …… 扑天盖地的文章每一篇都是反对,或者质疑《新物理基础》一书的观点的,尤其是狭义相对论,广义相对论推导出的很多现象,与众人所想的完全不同,而现在的科技又不能用实验去发现这些现象。 除了在报上质疑怦击《新物理基础》荒谬透顶外,一些人也开始亲自去实验论证书中的结论。 嵩山书院不远处一山坡上,有一五德山庄。 “来了!” 山庄前坡地上站着七八个儒袍老者,都抬头看着天空。天空流光闪过,落下十道人影。 “秦仙傲广义相对论推导出的结论,我们在空中以直线飞行,距离反而不如曲线飞行,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人人皆知,这一趟大家感觉如何?”司马光沉声道。 “君实,很有些诡异。”司马仁喘着气,抹了抹额上的汗,“这一次试验,依然是走曲线要轻松得多。” “又是这样?”司马光看向其他人。 “我也是这种感觉。” “我也是。”一个个都道。 司马光顿时眉头皱起,看向一旁程颐:“正叔,你怎么看?” “一两条路线证明不了什么。”程颐沉声,“我们必须多加论论,各种情况下的飞行路线都可以试。” “扔块肉在地上,狗都知道走直线跑过去叼肉,而不是拐一个弯过去,秦仙傲推导出的完全不可理,这是百分百可以肯定的。”吕公著沉声。 “我也是如此想的。”司马光低叹,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是常识,可是秦仙傲相对论偏偏得出曲线才是最省力的,秦仙傲不可能不懂常识,所以司马光和程颐、吕公著等人一气之下,干脆来了个眼见为实。 可是一做实验,便傻眼了。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一个个以身相试的高手上百次实验下来,每一次都是长距离飞行,走向北弯曲的路线更省力。 “今天的测试倒此为止,大家都去休息吧,明天继续。” “是!”一个个应声,而后进了五德山庄。 “秦仙傲相对论推导出的引力红移也很荒谬,重力会造成时间的膨胀,不同的钟在不同高度时间不一样,这个要用实验验证比较难。” “这个先放一放,我倒觉得我们不能完全陷入秦仙傲的这些推导中,得慢慢来。” “秦仙傲的相对论最基本的前提就是光速不变,所谓釜底抽薪,最好的方式,还是先验证以太风对光速的影响,这个实验,我已经有了些想法。” …… 箨龙轩书院中。 “秦仙傲新书有一个‘魔鬼’公式,讲的是质能的关系。”王安石沉声,“物质在发生化学反应时,当质量出现亏损时,必然以能量的方式释放,这个效应是不是存在,需要我们用大量实验去论证,不要怕不出成果,要多试错,多找不同的物质。” “是,老师。” “你们继续吧。”王安石走出书院。 武道界有更改,增加了一些专门针对《新物理基础》的实验,也有完全不理会,就当这一次秦仙傲的《新物理基础》是个笑话的。(。) 第二十二章 实验结果 三月二十八日,新一期《武林风》发刊。 “众所皆知,秦仙傲为解释时间流速差异提出的相对论,荒谬透顶,在他的相对论中,否定了以太的存在,经过我与君实、晦叔、子文等人努力,终于攻克了以太实验的最后一道难关,即日将进行光速差测量实验的准备……” 这一则程颐发表在报上的消息立时引起了整个武道界的关注。 无处不在的‘以太’是绝对时空观,也是《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一书的理论基础,因此寻找‘以太’的存在一直是科学界的重大课题,只是限于能力一直无法找到很好的方式去寻找‘以太’。 偏偏这一次《新物理基础》一书相对论提出,推翻了《原理》一书所定下的绝对正确的绝对时空观,否定了以太的存在。 溪园桃花下。 “伊川先生的实验我算过了,完全可行,没有任何错误。”秦朝走到李清照身后,轻轻拥住佳人,“清照,我们去跟你爹娘说,如果这次伊川先生的光速测量实验失败了,那么我们就办婚事如何?” “不一定会失败。”李清照按住秦朝的手,“你的绝对时空观是经过了历史证明的,而你的新书,只是你以手中笔杆推算出来的。” “如果失败了?你嫁不嫁?”秦朝低语道。 李清照微微低下头:“如果……真的那样,那我……” “哼!”一声冷哼传来。 “相对论太过匪夷所思,凭这个就想纳我家照儿,没那么容易。”淡淡的声音响起。 “娘。”李清照推开秦朝的手,兔子般跳开一步,脸上浮起红晕,“娘,你怎么出来了?”“娘,你这样不是为难我么。”秦朝转眼看着冷着脸的王怡娴,“相对论要证明,没有百十年是不可能的,总不成让我和清照等上百十年吧?到时人都快死了。” 爱因斯坦提出相对论,可以说是经过了半个世纪才越来越多的人相信这个理论,而且还只是狭义相对论,而这原因除了科学技术的发展进步,不少实验证明了相对论的正确,更是因为反对相对论的老一辈死得差不多了。 因此后世有很多人都相信这一点,如果不是反对相对论的人死得差不多了,相对论在科学界依然是错误不被人接受的。 狭义相对论要半个世纪才让大多数人接受,广义相对论半个世纪后依然争议很大。 而且不管广义相对论还是狭义相对论,一个世纪后依然有很多人不认可。 “百十年,有这么长么?”王怡娴嗤之以鼻。 “百分百。”秦朝点头。王怡娴眉头微微皱起:“如果你真的认可你的理论,那用长生诀证明用不了多长时间吧?” “娘,你又不是不知道,长生诀论证的难度是呈几何倍提升的,万有引力我有信心论证出来,可这个……”秦朝摇了摇头,“绝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出来的,我估摸着至少也得五六年吧。” “五六年?”王怡娴双眉一挑,看了一眼一旁低着头的李清照,点了下头,“也罢,这一次如果光速实验失败,我同意让照儿和你完礼。” 很快伊川先生光速测量实验若归零,则秦仙傲、李清照将完成纳娶之礼一事在《新青年》上发布,更是让整个武道界轰动。 春去秋来。 伊川书院后院一处大堂内,水银槽前,杨时眉头皱起。 “老师,我的观察和鉴和一样,也没有发现任何条纹移动。”杨时沉声。 “也没有?”程颐脸色有些难看,光速很难测量,而这一次他们的采用的测量方法是根据光的干涉条纹来测量光移动的距离和速度,如果没有条纹移动,就表示失败了。 “我来看看。”程颐走到装着干涉仪的大理石前,重复起实验来,时间流逝,终于程颐脸色难看的退开。 “老师,这已经是第十七次了,我们找不到原因,显然不是实验出错,而是事实如此。”杨时沉声,“我们再往下做,也没必要的,天下人正等着我们的结果,要不要将结果发到报上去?” 程颐缓缓抬起手,用力一挥:“不管如何,都向天下公布吧,既然实验没有错,那么原因就不在于我们了。” “是!” 第二天,新的《武林风》发行天下。 “结果为零?这不是以太风暴根本没起作用?” “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不符合科学呀,难道又让秦仙傲蒙对了?” “秦仙傲以前颠覆,是颠覆别人的观点,可这一次,是颠覆他自己的成果,他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一书是经过长生诀以及现有的一切现象和实验的论证的,已经可以说是定理,他这一次颠覆自己的定理,居然也对了?” “无论怎么测试光的速度都是一致的,从这个实验来看,就已经论证了光速不变,也论证了以太可能不存在,至少以太对于光的移动来说是不存在的。” 看着程颐发布的实验结果,整个武道界完全疯狂了。 一直以来,人们都相信有一种绝对静止的物质‘以太’,以太是一切运行的介质,光就是在以太中传播的。 既然以太是静止的,而地球又是无时无刻不在自转的,所以我们地球表面相对以太的速度应该是各个方向不同的,假如光在以太中的速度不变,那么我们在各个方向上相对光的速度也不同。可是实验没有测量到光在各个方向上有什么变化,这说明无论地球的速度是多少,相对光的速度都不变。 实验结果为零,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失败,这给物理学带来一个严重的现实,速度的叠加原理失效了。 一直以来众人坚信不移的速度叠加原理突然被发现是错误的了,所有建立在这一理论基础上的物理理论也必然都是错误的。 如果这个实验没有更好的,别的原因来解释这一现象,那么以往绝对正确的物理学,也就是以秦仙傲《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建立起来的物理大厦已经摇摇欲坠。 难道真要用秦仙傲那荒谬的相对论来解释这一切现象? 实验结果出来,秦仙傲可不管天下人怎么想,第三天便在《新青年》报上公布纳娶李清照的日期,九月十八日,清风庄园张灯结彩,喜乐喧天。 “秦公子,我承认伊川先生的实验结果,可这并不能表示什么,对于你的相对论,我依然持反对意见。” “秦公子,我只能说你运气很好,这一次实验你赢了,至于你有没有资格纳易安居士,我不认同。” “秦公子,这个相对论不靠谱,还是另想它法吧。” 李清照是遗传学上的第一人,秦仙傲是物理学上的第一人,两人的喜宴,武道界大人物自然不能不来,可是来了后,一个个都不是很服气,若不是喜宴上不好与秦仙傲争论学问,一个个怕是早抓着秦仙傲质问不休。 时间流逝。 转眼三个月,赵挺之的商容派会同商容一系诸多门派大佬重做程颐的光速实验,结果依然与程颐实验相同。 一个月后,慎独实验,也是没有发现以太的存在。 又二个月后,班白云重复程颐实验,结果依然如故。 …… 一个个学问家在不同地点,不同时间,多次反复重复着程颐的光速实验,并且用各种手段对实验结果进行验证,精度虽然在不断提高,可是结果依然让人悲哀。 四个月后,司马光发布关于时空弯曲的实验结果----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不同的人经过三千六百次高空飞行实验,证明了在高空极限速度飞行时,确实直线飞行不如走曲线更省力。 这一个结果再一次引起轰动,甚至自众人看到《新物理基础》中的广义相对论后,就有无数的人,甚至包括专门修习武技的,对于高空极限大距离飞行,走直线不如曲线更省力非常不服气,不认可,因此亲自做实验,也得到了与司马光相同的答案。 司马光的实验显然证明了广义相对论推导出的弯曲时空正确性。 当然对这结果,依然一个个学问家抱保守看法。 七个月后,王安石在报上发表‘水星近日点进行问题’,用广义相对论解释了经典物理学无法解释的水星近日点进行中的剩余43秒。 这无疑从另一个方面再次验证了广义相对论的弯曲时空理论。 一年后曾拜入刘琴红梅书院门下,刘琴杰出弟子钱哈勃在报上发文,他发现远方星系的谱线均有红移,而且距离越远的星系,红移越大。 这一结论再次引起震动。 钱哈勃的发现说明了星系都在远离我们而去,而且距离越远,远离的速度就越高。这个结果无疑符合广义相对论推导出的宇宙膨胀结论。 ……(。) 第二十三章 八百万 光阴似箭,十年时间转瞬而逝。 这十年因为刘琴和秦朝不再给各派科研工作者做咨询,整个学问界在科研上出成果的效率一降百倍,很多在刘琴做咨询期间很牛的人物,这时都成平庸之辈,这自然也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和疑惑。 科学技术发展虽然变慢,可毕竟整体科研到了很高的境界,而且学问界科研之风已经养成,因此再慢也在不断长进。 十年间总计有九个实验现象无法用经典物理学来解释,只有用相对论才能合得上数据,而其中广义相对论占了四项,狭义相对论占了五项。 至于量子论同样解释了正常方式无法解释的紫外灾害。 若是论数据,从公式上推理,相对论、量子论在极限现象上确实比经典物理学体系,热学体系,光学体系要正确。 可是整个武道界依然没人认可相对论和量子论。 滇南洱海边,点苍山下有一风景极佳之地建有一欢喜园,此时欢喜园内外聚集着大量的先天武者。 “电磁感应现象现在是用相对论的公式去推,一切都符合。” “相对论的数据公式去推,确实能够解决实际中一些诡异现象,可是相对论原理,绝对是错误的,我敢肯定,我认为,对于那些公式的解释应该是用吕先生的吕氏说法。” “吕氏说法我不认同,里面有一个明显的错误,只是相对论不行,吕氏说法也不行,要找到更好的原理解释还真是难。” 欢喜园东边山包上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人说着话,相对论一次次被实验证明,完全的反对相对论是不可能的,因此,他们和整个学问界一样,如今都是认同那些公式在实际运用中的效应,却不认同量子论、相对论的原理解释。 欢喜园后院中四个貌美女子说着话,美目不时瞥向西边的书房。 “夫君大人应该会成功的。” “夫君这一次自然能够成功。”仙玉婷低低道,眼中闪过一丝忧郁,这些年来,科学技术飞速发展,长生诀的论证也同样进展飞速,只是这种进境飞速也是相对的,真正有份量的长生果,依然没多少人能够摘得下来。 秦朝完成了《新物理基础》后,原本想一开始就把相对论、量子论等内容用长生诀论证,可是在用心了半年后,终于醒悟过来。 他的能力还不够论证相对论、量子论等重大成果。 因此秦朝开始了新的充电,学习、研究、梳理这些年来太极社在论证长生诀上的成果,一年之后,虽然没有弄出第十一本长生诀算法书,可是对长生诀算法的理解再一次大幅提升,而后秦朝开始摘果,一年连摘七果,而后再一次开始梳理,研究长生诀成果的算法,一年后,再次摘果,如此反复。 转眼十年,秦朝依然没有把握在相对论上取得长生诀上的证明,可是现有的整个化学体系的长生诀论证却已经接近完成。 而这一次摘果一旦成功,就标志着元素周期律在长生诀上被证明。 这十年,太极社和秦朝的努力下,一项项科研成果被转化为长生诀成果,再加上之前的二十年长生诀成果,长生诀成果不再是零零散散,而是形成一种系统化。 经典力学统一了天地自然,化学统一了物质变换规则,元素周期表统一了元素规律,真理一旦形成系统,就如由水板变成水桶一样,效果便是天翻地覆。 随着水桶各短板的补上,功法的增力也疯狂的以几何倍递增,如今太极社一脉的功法增力已经达到700万斤了。 虽然太极社一再保密这个消息,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前不久,不知武道界其他派从何得知这个消息。 而后一次次找到仙玉婷、秋心淼,要求她们救回毛猴异界的人。 而秋心淼、仙玉婷两人内心也想救回武道界的前辈。 “这一次,一旦摘果成功,新的功法修炼完成后,就拖不下去了。”仙玉婷心中低叹,若不是她知道自己和秋心淼去了毛猴异界,秦朝也百分百会前往搭救,她五年前就去了异界。 “玉婷,你好像有些心事,咦?”白润儿忽然一颤。 如鬼哭,如神泣。 一股诡异的声音和感觉从心底涌出,而后天地似乎都在摇晃,脚下涌动,仿佛大地化为翻涌的海水一样。 “这是……” 有过经验的白润儿一下反应过来。 “这一定是异象。”仙玉婷、君月如、怜妙玉也反应过来,“好奇妙的异象,我居然听到神鬼惊泣。”四女感觉到异象时,整个庄园内外一个个先天高手也感觉到这种从未有过的异象,随着从内心深处涌起的奇异感觉,众人眼中也发生着一幕幕变化。 云雾生腾。 眼中所见,地面,空中,桌子,树木,窗格,墙壁都钻出无数丝丝缕缕,缠缠绕绕翻滚着,化为各种神鬼莫测的画面。 “段海峰成功了!” “段公子果然不让我们失望,秦仙傲不如他也。” “这一次段海峰摘果成功,一定……一定要救出异界受苦前辈。” 众先天兴奋的看向天空,只是一眼整个心神便完全陷入到天空中浩大、磅礴、诡异、雄奇瑰丽变幻莫测的异像之中。 不知什么时候,大雨倾盆。 不知什么时候,大雨化为冰雪。 鹅毛大雪疯狂下了整整三天三夜,才陡然停息。 “结束了!” “这是……怎么会?” 入目所及整个天地一片银色,一个个都有些愣了,这时的时间是五月份,而且这里可不是北方,而是极南的大理,大理虽然偶尔也会下一次雪,但十多年,甚至数十年才下一次。 “天现异象,居然不是下雨,而是下雪,这还是第一次。” “异象越是怪异,就表明长生诀成果越是重大,这第一次下雪的异象,长生果的得分会有多高?”一个个兴奋起来,而后都想到了另一点,很多人连挥拳出脚,或者闭上眼,很快---- “我好像……是突破了,真的突破了,我的境界都已经,居然还能突破……” “我这一次突破……好像是连破三阶,接连冲破三个层次!” …… 众先天武者兴奋莫名,齐齐聚于庄园前等候着,半个时辰后,欢乐园大门打开。 “恭喜!” “段公子,恭喜又摘一果,这一果一摘,元素周期律算是成了正果,武道界如今你的贡献远远超出了秦仙傲呀!”一个个道着贺。 “我这周期律完成,不过元素的奥妙,依然无穷无尽,这元素周期律虽然得到了长生诀的论证,可要说真的就是正确无误的却也未必。”秦朝朗声笑道,“秦仙傲打破自己的经典力学和时空体系,创造出相对论的新体系,段某很是佩服,不过我这元素周期律,要想颠覆,短时间是不可能的,只能留给后人。” “哈哈,段公子说笑了,元素周期律岂能颠覆!”程颐朗声道。四周一个个眼神中闪过一丝怪异,整个武道界都不认同相对论,如果说还有谁认同,那就是段海峰。 “现在无法颠覆,不表示将来无法颠覆,伊川先生、司马先生、王先生……诸位请入内奉茶吧。” “这……这倒不必。”司马光朗声道,“段公子,我得到可靠消息,你们太极社如今功法增力已经达到七百万斤以上了,想必实行登月旅行是完全足够的。” “司马先生,登月旅行,我段海峰既然已在报上说过,冻结此事,就不可能有反复。”秦朝沉声,“还是请先生不要再提此事的好。” “段公子,此事先不说,我想请问这一次你所摘长生果的得分是?”司马光笑道,四周顿时安静,一双双目光落在秦朝身上。秦朝眉头一皱,一步先,步步先,太极社的制度及先发优势越往后就越大,如今整个武道界其他大门派功法增力还在五十万斤以下,可太极社已经进入到七百八十万斤。 若是再加上这一次成果,极有可能达到千万斤巨力,这说出去就恐怖。 “这一次得分自然不低,具体得分算是我太极社的秘密吧。”秦朝淡淡道。 “秘密?”司马光眉一皱,与程颐、吕公著等对视一眼。 “段公子,我想问一句,加上这一次你摘的长生果,你们的功法增力能否达到八百万斤?”王安石温声道。 “秦公子,我们知道你们太极社原本就有了七百万斤巨力,有了这一个成果,八百万应该有吧?”董汐严也沉声道。 “这……”秦朝微一沉吟,“既然王先生和董先生询问,那我就实话实说吧,加上这一个成果,我们太极社功法增力确实能够达到八百万斤。”秦朝也明白,既然太极社功法增力已经泄露,再过份藏着也没必要。 “果然!” “八百万呀,想想就可怕!” “这才多久?三十来年科技发展,三十来年的长生果就达到了八百万!”四周一阵吸凉气,虽然武道界已传遍太极社武功跨入七百万斤行列,可毕竟只是传闻,一些人心中希望有一丝怀疑,或者不敢置信,如今亲耳听到段海峰承认,太极社跨入七百万斤时代,已经毋庸置疑了。 四周一片嗡嗡声,一个个即兴奋又失落,很多人,尤其是老一辈的像程颐、程养、司马光、司马明、王安石等人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八百万斤巨力,若是五十年前,就是想想,都觉得是天方夜潭。 唏嘘感慨中,程颐重重吸了一口气。 “段公子,我有一不情之请。”程颐脸色沉凝,眼中闪过一丝悲哀,“我大哥程颢程伯淳,他失落在毛猴异界已经一甲子左右,受尽折磨,我程颐无能,不能相救,如今段公子你门中功法突破八百万,我想来,八百万终究是有了希望,所以我想求公子一件事。” 秦朝眉头皱起:“伊川先生,你莫非又想让我和妻子去异界?” “段公子误会了。”程颐苦笑道,“毛猴异界不知真假的至尊,身手有多高,谁也不知道,我岂敢让段公子去冒险,我只是想请段公子授我功法,我愿独自前往异界,段公子放心,我绝不会将功法传与他人,一旦救回我大哥,我愿意自废功法。” “段公子,我父亲亦是失陷在毛猴异界,正叔所求,亦是我所求。”王安石期望的看着秦朝。 “段公子,亲人前辈受苦,我苏东坡岂敢偷生。”苏轼也期望的看着秦朝,“还请公子授我功法,任何条件我都愿意答应。”而后---- “段公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公子授我神功。” “段公子,若你愿意帮一把,你有何要求尽管说。” 一个又一个先天武者叫嚷着,连程颐、司马光、王安石、苏轼都低下身子向段海峰请求,其他人更不可能为了高傲的面子,置亲友门中前辈于险地而不顾,毕竟孝义之道即便是反对儒家的各家魔门也是极重视的。 “夫君。”仙玉婷轻轻碰了碰秦朝。秦朝连看过去,只见仙玉婷眼神哀求。 “好吧!”秦朝看向众人,沉声开口。(。) 第二十四章 花间派的决定 清风庄园前大坪上,秦家众女,秦娇、秦安、秦佳、秦蓉等秦朝子女齐齐聚集,她们身前莺莺燕燕,三十六个绝美女子,人人一脸坚毅。 “一定要保重!” “若是敌人强大,第一时间回来,一切保命为重!”李沧海声音低沉,而后一道道白光亮起,三十六个绝美女子相继消失。 “老天保佑!”李沧海低低自语,秦雨、霍青、郭媛媛众人也一个个神色沉重,秦朝于大理合得元素周期律的长生果后,当即答应去毛猴异界寻找失落的前辈,当时秦朝给众人的说法是‘段某不喜争斗,此事让秦仙傲及我娘子去即可。’。 至于将武功功法传授给程颐等人,秦朝并没有完全答应,而是选择了十人传以功法,而且这功法并不是八百万斤,只是五百万斤,而后秦朝、仙玉婷、君月如、白润儿、怜妙玉及秋心淼会同程颐、王安石、司马光、苏轼等人进入了毛猴异界。 可是让所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一入异界便杳无音讯,转眼三年,依然没有归来,很自然的整个武道界生起一股悲凉的气氛。 几乎人人都认为秦仙傲他们出事了。 “父亲不会出事的。” “爹他这一生从来都是碾压一切,越是不可能的时候,就越能暴发出光芒,这一次区区毛猴异界岂能难得住他,一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秦佳、秦安轻声道。 三年秦朝杳无音信,秦家坐不住,太极社也坐不住,这一次原天门弟子自动请缨,前往异界打探消息,于是林素、秦雪以及众天门弟子打破虚空,踏出那一步。 “好了,她们走了,没这么快回来的,我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盛朝的报纸,岭南和大理的朝政,科学的发展还得靠大家撑着。” “嗯,我们可不能让盛朝的一番心血白流。” 秦雨、秦凝、阿朱、阿碧及诸女正要踏入清风庄园,蓦的天边出现一个黑点,那是一个半老徐娘的妇人。 “秦盛朝居然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张巧争目光看着远方的清风峡,心中滋味莫名,整个先天武道界她是第一个发现秦朝,而后拉笼的人。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一次门中的做法,也不知是对还是错。”张巧争脑海中又浮现了这几个月花间派高层的争论。 “秦盛朝一去三年,若是活着,绝对不可能没有音信传来,至少他们也该派一个人回来传递消息,可是一个消息都没有,那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回不来了。” “掌门的意思是?” “太极社拥有着八百万斤以上的功法,而我们花间派才多少?三百万斤,比他们少了足足五百万斤,我花间派弟子每次遇到了太极社人,总被欺侮,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可就算这样,依然逃不过他们的欺辱,太极社欺人太甚,若不是顾忌着秦盛朝为武道界所做的贡献,我岂能如此一而再,再而三让门人忍气吞声?” “掌门,太极社强,那是他们的实力,而且我们花间派向来就被天下人看不起,也不是他们太极社就特意针对我们。” “千年面壁为破壁,我花间派一直受辱没错,可这受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不再受辱,能够扬眉吐气,傲然立于天地间。”章博通眼神冰冷,“眼下就有机会一飞冲天,为何我们还要忍?” “一飞冲天?掌门不会是想要……” “秦盛朝没死,我们只会一直忍着,一直与他们和睦相处,可是秦盛朝死了。”章博通声音激昂,“武道界的发展就是秦盛朝一手拉起来的,太极社如今的成就亦是如此,秦盛朝走了,尽管太极社成员也个个都是精英,可是这些年,我们让秦盛朝也帮我们花间派培养了一大批人才,这些人才与太极社成员一同接受秦盛朝的领导,做出的成绩一点也不亚于太极社成员。” “秦盛朝回不来了,太极社也就没多少价值了,我们把我们的人从太极社拉回来,我花间派根本就不必仰仗太极社的鼻息过活,所以唯一缺的就是太极社如今功法达到八百万斤以上,我们只要得到这功法,天底下,就是我们花间派与太极社的天下。” “郭媛媛是霍青生母,当年,因为秦盛朝活着,以他的智慧,我们与他摊牌,得不偿失,可如今他离开了,回不来了,太极社除了八百万斤的功法外,其他的都不放在我们眼中,所以也该到摊牌了。”章博通声音朗朗。 与会者很多脸色都变了。 “掌门,这恐怕不好吧,这些年秦盛朝待我们不薄。” “秦盛朝这几十年来,在武道上所出的成果,都是第一时间供应我花间派,如今天下门派,功法增力不超过五十万斤,而我花间派功法三百万斤,这都是秦盛朝给的,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够仁义?” “掌门,这万万不可。”很多长老连反对起来。 张巧争因为捕获秦盛朝这样的人才,在花间派的功劳之大,亘古未有,因此也是花间派的核心长老,也连劝说起章博通来:“掌门,当年我花间派在武道界不过是中上门派,若不是靠着美色裙带关系,连中上也达不到,可以说其他门派,即便小门派暗地里也是瞧不起我们的,可是这些年来,我们在秦盛朝的帮助下,已经成了真正的大门派,不靠美色,也是属一属二的,秦公子给我们的已经够多了,我们岂能在他不在时做这种事?” “哼,花间派利益重要,还是他太极社利益重要?我们没在秦盛朝活着时就翻脸,已经是够给他面子了。” “掌门的想法我同意,我们这些人自打进入花间派,就是花间派的人,花间派强,花间派荣耀,我们也荣耀。” “做为花间派的门人,若是将现在这个好机会白白浪费掉,死了都没脸见我花间派的列祖列宗。” “讲义气,讲脸面,讲仁义道德,那是别人的事,我花间自以美色诱人起,就已经被世人所唾骂,还讲什么假仁假义?若这个时候不行动,那才是花间派千古罪人!” …… 整个花间派的核心分为两派,一派支持如今花间派掌门章博通的行动,一派反对,这一争论就是五个月,最终九成的人员都答应了对太极社出手,毕竟花间派是魔`门门派,毕竟谁不想成为天下第一的大门派。 “门中这样做,若是秦公子回来……”张巧争来到清风庄园上空。清风庄园前秦雨、郭媛媛、李沧海等众女都抬头看着张巧争。“这差事还真不是人做的。”张巧争心中叹息一声,硬着头皮飞落而下。 “张师叔来不知何事?”郭媛媛沉声道。 张巧争向众女拱了拱手,而后脸上露出花朵一样的笑容看向郭媛媛:“媛媛,秦公子回来了没有?” “师叔找盛朝有事?” “秦公子去了异界,一去三年,我这不担忧么。”张巧争笑容满面,“秦公子没回来么?” “没有。”郭媛媛脸色黯然,“师叔若有事就直说,我还有事要忙。” “这个……”张巧争脸上笑容微微收敛,“就是门中做了一个决定,想让太极社解散,加入我花间门。” 静! 四周一片安静,众人目光一下凌厉起来。 “师叔莫非开玩笑?”郭媛媛沉声。 “媛儿,门中决定的事,师叔我也是一直反对,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张巧争低叹一声,“当年是师叔不该,不该暗算你的,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我希望你还是多考虑一下,不然有些事,门中怕是要向天下公布,你不在乎,可是秦公子,他如今的身份地位。” 郭媛媛脸色一下苍白,身子隐隐颤抖着,张巧争的意思她岂不懂,这些年,她与霍青是亲生母女,又同为秦朝的女人的事一直就是她心中的定时炸弹。 “师叔,门中真的决定了?”郭媛媛声音发颤。 “改不了,改不了。”张巧争垂下眼皮,不去看郭媛媛的眼神,“我已经尽了全力,可是无法改变,媛媛,门中的意思就是太极社必须成为花间派的属下,否则……”她手一翻,手上出现一张折好的纸笺,纸笺飞向秦雨。 “秦娘子,这件事,想必你还不知晓,也该知道了,你们除了霍青小姐外,其他也应该看看这信。”张巧争叹声道,“好了,我给你们三天时间答复。”张巧争摇了摇头,冲天而起。 秦雨抓着纸笺瞟了一眼失神落魄,脸色白得没一丝血色,摇摇欲坠的郭媛媛,这才疑惑的拆开纸,目光一扫整张纸,脸色也一下苍白得可怕。(。) 第二十五章 对策 秦凝一下跳到秦雨身边,目光向纸笺上探去,秦雨手一翻,直接将纸按在手下。 “大姐。”秦凝眉微微一蹙,“倒底是什么事,那花间派居然让我们将太极社归于他们门下?”一双双目光也都落在秦雨、郭媛媛身上。 秦雨胸脯起伏。 “佳儿、安儿,你们做晚辈别跟来。婉雨,这事我们进屋去商量,还是让大家都知道的好。”李沧海低叹一声道,她当年暗中跟踪秦朝,自然也是知道郭媛媛与霍青的身份的。 “干嘛我们不能知道?”秦娇顿时不乐意了。 “没错,出了这种大事,我们岂能不管不问?”秦本也连说道。秦元、秦佳、秦安等都瞪着李沧海。 “你爹不可见人的事,你们知道了不好。”李沧海脸色一寒,冷声道。 “海姨,就算爹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我们也可以知道,我们又不是小孩子。”秦蓉反对道。秦娇也点头:“是啊,爹和你的事,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了,只是装着不知道,他做了别的事,我们为什么就不能知道?” 李沧海脸色一下通红。 “李姐姐说得没错,这事还是我们大人商量好,再跟你们说。”秦雨沉声,而后直接往屋内走去,众女进了内屋安静处。秦雨这才将纸笺递给身后的秦凝,秦凝只是扫了一眼,不是很在乎的脸色也是惨变。 “这混蛋,居然……”秦凝喝骂着将纸条递给阿朱,阿朱扫一眼,身子都摇摇欲坠。随后阿碧、宇文柔娘、李清照读完也都神色巨变。 她们与秦朝相处这么多年,自然知道秦朝从来就不是圣贤,只是大节不亏而已,可是这一次。 李清照脸色白得可怕,持纸的手隐隐颤抖,“这是真的?”她期望的眼睛看向郭媛媛,可是郭媛媛如同失了魂一样的神色,显然这种事不可能是假的。 “篷!” 李清照颓然坐倒,脑袋一片空白。 “这混蛋,我原本以为他只是好色了一点,没想到,没想到……”秦凝跺着脚,目光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霍青,“青姐,你还是先别知道的好,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我……”霍青摇了摇头,“无论什么不好的事,我都应该知道。”她走向李清照,正要抢过纸笺,李沧海早抢先一步,抓住纸笺,扫了一眼,便叠了起来。 “青姐姐,你要做好准备,这对你来说可能是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秦凝走近霍青,拉着霍青往屋外走去,“你和媛媛姐她有关系,嗯,就是这样,好了,你自己想想。”蓦的秦凝玉指一拂,点了霍青的穴道。 “凝儿你?” “我们大家要商量,你还是先不知道的好。”秦凝手指一动,又封了霍青的听觉。 霍青心中更加沉重:“与我相关,而且我和媛媛姐有关系?我和媛媛姐能有什么关系?”霍青心头直跳,她自第一次见到郭媛媛后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那是远超正常的一种感觉,而郭媛媛一直以来对她也是极好,霍青一直以为这是很正常的事,可现在…… “关系?姐妹?这不可能,可仇人?”霍青心中摇头。 屋子内寂静得可怕,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样。 “六十年的心血才有了偌大的太极社。”秦凝低语开口,“太极社不仅仅是那混蛋的心血,也是我们大家的心血,更是太极社全体成员的心血。” 让太极社自此成为花间派一员,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她们愿意,太极社成员也未必愿意。 众人明白,花间派最想要的应该是太极社这些年的所有成果。 可这些成果,也是归全体太极社所有,岂能就此白白交出? “不交出,盛朝的名声就会……”秦雨喃喃自语,“可交出去,他们为了打击我们,就一定不会透露这些事?而且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盛朝在那方面真要说起来,没什么好名声,可是这花间派说……”宇文柔娘摇了摇头,纸笺上讲秦朝在纳郭媛媛之前,花间派就已将郭媛媛与霍青的身份告诉他了,明知郭媛媛与霍青的身份,还纳娶郭媛媛,这就太过份了。 “媛媛姐,那混蛋事先倒底?”秦凝看向郭媛媛。 郭媛媛如同麻木了一样,苍白的脸上泪球滚个不停,眼睛看着前方仿佛茫然了一样。 “这个没必要知道。”秦雨摇了摇头,“盛朝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可这有什么关系,狗咬一口,入骨三分,在武道界盛朝本就是木秀于林,受人嫉妒,花间派如果向天下公布,就算不说盛朝事先知道,那些人也会认为盛朝是知道的。” “公子一定事先是不知道的。”阿碧摇头,“只是大姐说得没错,知道不知道已经没有区别。” “难怪我总觉得公子和媛媛姐很奇怪,一直以来都不……”阿朱摇头,“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有多少人知道这事?多少人会拿来要挟我们?我们如果现在就答应了花间派,假如还有其他知情者,便真的糟了。” 秦雨、秦凝、阿碧、宇文柔娘沉默,这确实是最大的顾虑。 “都怪我,这一切都是我不好!”陡然喃喃的声音响起,一个个连看向郭媛媛。 “嗯?”李沧海眉头一皱,刚刚郭媛媛眼神完全无光。“这是……”蓦的李沧海心头一跳,她常年隐身暗处观察武林人士,类似郭媛媛那样的眼神,曾见过数次。 “不要……”李沧海身子一晃,直奔郭媛媛而去,可是来不及了。 一只玉手举起,高高举起,直朝郭媛媛头顶击去。 “是我不好,是我不干净,是我害了大家……”郭媛媛猛的击向自己天灵盖,“别了,青儿,是娘对不起你!”玉手落向郭媛媛天灵顶,陡然一只手出现,一下便抓住了郭媛媛的手。 “媛媛姐,你发什么傻。”阿朱抓住郭媛媛的手,又一抬手,啪的一声甩了郭媛媛一个耳光,“你这时自杀有什么用?不是更落人口实么?” “媛姐,这件事根本不怪你,也不能怪盛朝。”秦凝也连冲到郭媛媛身边。 “胡闹!”秦雨走上前,啪的也甩了郭媛媛一耳光,“醒醒吧,花间派的阴谋,你不想办法也罢,还想以死来逃避,做这种仇着快,亲者痛的事,你死了,不是更着了花间派的道么!” “媛媛,你不能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李沧海道。 “错的是花间派,凭什么我们受苦?”秦凝也连道,“依我看这事,一个子儿也别给他们,反正他们向天下公布这事,我们也不认,怕什么!” “我……我对不起青儿……”郭媛媛嘴唇嚅动,“我心神已乱。” “我也觉得我们需要和花间派硬扛,麻杆打狼两头怕。”阿朱双眼闪出厉色,“花间派虽然得了盛朝常年的支持,可是他们的功法也才三百万斤,而我们,他们若是不顾一切摊牌,那就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 众女眼睛微微一亮,确实,太极社不称霸武林,可是真惹恼了,要全力追杀一个门派,那个门派也就只能像老鼠一样躲着,花间派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地位,顾忌自然也多。 “阿朱说得对,我们只需一手拿萝卜,一手大棒,依然像盛朝以前那样,给他们一丁点好处,而后把事情拖着就行了。”秦凝沉声,“这事,你们若不愿意办,我去跟他们说。” “柔娘,阿碧,清照,你们怎么看?”秦雨询问。 “我……”李清照摇摇晃晃,“我不知道,我方寸已乱,盛朝他怎么会……” “我觉得阿朱姊姊和凝儿姐姐说得都对。”阿碧说道,“这事我绝不相信是公子的错,怎么能让这些花间派的恶人得逞。” “花间派如今获利甚多,只是利令智昏,才做此举动,我相信他门中还是有理智的,不会真的与我们鱼死网破。”宇文柔娘沉声,众女商议着。 毛猴异界伦基书院前大广场上,秦朝、程颐、王安石等人看着身前两只毛猴。 “死之前,我们可以回答你一个疑惑。”董汐严冷冷看着这个异世界的至强者至尊,自三年前众人来到这个异界后,所向披靡,而后便遇到了仙玉婷、秋心淼所遇到的导弹袭击。 一行人,秦朝、仙玉婷等人有千万斤巨力,其余十人也人人拥有五百万斤巨力,可在第一次袭击中依然受了伤。 中了第一次导弹的袭击后,众人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如此一年时间才清除了异界的武装力量,又花了半年找到了第一个躲起来的至尊。 至尊拥有着七百万斤的力量。 七百万斤,若是第一次到来,至尊就向秦朝出手,秦朝必死无疑。 找到第一个至尊后,又花了一年半,才把剩下两个躲起来的至尊给找到了。 “疑惑?哈哈,死都死了还问有什么用?”左边那极为高大,仿佛一只小象一样的毛猴仰天大笑,“三百年,老子活了三百年,想不到终究还是……贼老天,你不是耍老子么?” “看来阁下是没问题了。”秦朝抬起手,对准这高大的毛猴至尊。 “慢,我有!”高大毛猴至尊连叫道,“你们与刘动认识,并且说同一种语言,你们应该是刘动同一个世界的人吧,可是为何,为何刘动弱不禁风,而你们却似天神下凡,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刘动? 众人看向一旁,这三年众人寻找来到这个世界的前辈的踪迹,可是被毛猴奴驭的人类不少,偏偏来自他们世界的人类却一个都找不到,直到一年前找到这被高大毛猴至尊收为宠物的刘动。 刘动是明湖派的前辈,众人找到刘动后一询问,刘动只说这毛猴界活下来的他们世界的人只有公孙建才,马科尔和他三个人,其他数十年前就被折磨至死了。 自此真相大白。 公孙建才和马科尔根本就是在说谎。 虽然如此,可众人依然不死心,再次搜索整个异界,搜遍全球,找到了所有这个星球上的人类,最终一无所获。 “刘前辈踏出那一步时,我们那个世界的武道水平也就他那个水平,仅此而已。”董汐严沉声。 “什么?” 高大毛猴和瘦矮毛猴都瞪大了眼。 “你是说,你们的武功是在刘动离开后才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的?我记得刘动的力量也就是1千来拼,而你们?”高大毛猴尖叫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秦朝鼻子朝天,“早先我们世界都是跪舔满口仁义道德,抓着伦理方面当至高真理的人,武道自然发展不起来,这些年,解放思想,真正脚踏实地的研究学问,自然便有了这成就。” 程颐、司马光、董汐严等脸色都有些有尴尬难看。 “不对。”毛猴摇着头,“不对,你们说谎,发展科学我知道,我们世界自从伦理学脱身,正视自然科学,历经一万七千年之久,才有了现在的科技水平,我们用了一万七千年,你们除非花二万年之久,可是这时间对不上,对不上呀,对了,你们发展科技用了多久?” 众人对视一眼。 “你问得太多,不过看在你就上要见阎王,就告诉你吧,一个甲子。”秦朝淡淡道,手指一弹,一缕指风穿过这毛猴的额头。 “一甲子?”高大毛猴双眼失去神色。 众人又看向瘦矮毛猴,这毛猴脸色惊恐难看。 “轮到你了。”秦朝沉声。 “我……我……咦?”毛猴看向天空,众人也看向天空,光芒亮起,而后一团团光芒接连亮起。一个个或俏丽,或妖媚,或端庄,或妩媚,或清丽,或娇艳的女子出现在空中,这些女子一现身,目光落在秦朝等人身上,便露出喜色。(。) 第二十六章 来议事厅 “终于来了!”矮瘦毛猴绝望的眼睛里闪出一丝希望的亮光。 “救我!”毛猴向着众女哀叫道。 “公子!”天空中浮现的绝色女子,一双双美目落在秦朝身上,“秦公子!”“公子,你还活着,太好了。”莺莺燕燕声音响起,忽然两团光芒闪过后,从光芒中射出两道身影一下就到了秦朝身边。 “公子!” “夫君!”林素、秦雪惊喜叫道。 “阿素、雪姐,你们怎么来了?”秦朝欣喜道。 “林娘子,秦娘子,我们三年没回去,那边一切安好?”苏轼大嗓门响起。林素连看向苏轼:“苏大人,我们那里一切安好,就是你们三年音讯全无,整个武道界都认为你们出事了,所以我和雪姐才和诸位姐妹来这里,就是来查探消息的。” “你们是为这些才来的?”苏轼声音多了几丝敬重,程颐、司马光等人看向众女眼神也多了丝感慨,他们和秦朝来异界三年音讯全无,这种时候来异界,等于是将生死置之度外。 “这秦仙傲倒是好福气。” 众人当然知道众女子来这里,可不是找他们的,而是为了秦仙傲。 “对了,你们这里可是出事了,怎么三年不见音讯?”秦雪询问道。“秦娘子,这里的毛猴武力并不强大,也就是刚来时被导弹袭击大家吃了点亏,而后倒是没什么,就是这些猴子一个个都躲起来了,找起来麻烦,这才花了三年。”王安石说道。 “既然没事,夫君你怎么不派个人回来报信?”秦雪埋怨道。 “这事是我的主意。”秦朝陪笑道,“我就想做个实验,我们这些人不在,你们那里会如何,看来一切安好,这我就放心了。” “实验?你担心什么?”秦雪疑惑的看着秦朝。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秦朝陪着笑,“对了,你们也难得来一趟这异世界,我们处理了这世界最后的至尊,就带大家游玩一下吧。” “游玩?”秦雪眼睛一亮,众女眼睛也亮了起来。 …… 清风庄园大堂中,众女看着秦凝。 “凝儿,如何?” “不好对付。”秦凝喝了口冷茶,想着先前与花间派代表张巧争、李玉楼接触的情景。 “她们语气强硬得很,根本不答应我们的条件,说是如果我们不按他们的意见来,即便鱼死网破也要公布那件事。”秦凝脆声道。 “当真?”众女眉头皱起。 “你怎么回答的?”秦雨沉声。 “还能怎么回答,自然是他们强硬,我比他们更强硬,最后谈崩了。”秦凝淡淡道。 “崩了?”阿碧脸色有些白,“这不是说没有回旋余地?” 秦凝顿时一笑:“阿碧妹子,你瞎担心什么,千里为官只为钱,他们做这些还不是想花间派得利么,他们真要鱼死网破,恐怕他们花间派这条鱼死了,我们的网都不会破,盛朝这混蛋,一直以来在正`道中名声都不好,只不过大家碍于他对武道界的功绩,不得不看中他。” “没错,他们本身就是冒险,以为我们太在乎公子的名声,不敢不从,可是他们想错了。”阿朱说道,“我们一旦表现得不在乎公子的名声,他们就没辄了,此时也不过是漫天要价,毕竟到了这个时候,看的就是谁心虚。” “是这样么?”阿碧眉心依然蹙起。 “凝儿做得很好,是祸躲不了,是福求不来,这事我们要抱着真正鱼死网破的想法,要知道,名气这东西,你看重他,他就值钱,你不看重,他就一文不值,盛朝不是司马光、王安石之流,以往就是肆无忌惮,不在乎自己的名声的,嗯?”秦雨心中一动。 “好像是……” 阿朱身形一晃,直奔屋外而去。 “这是盛朝的气息。”众女也飞身出门。 清风庄园外白光接连亮起,一个个女子身形闪现,很快白光消逝,青石铺着的广场上,现出一个个人影。 “相公!”秦凝扑向其中一道人影。 “盛朝!”秦雨来到秦朝身前,美目盈盈看着抱着秦凝的秦朝。 “大家都在呀。”秦朝看向秦雨,又看向出现在秦雨身边泪眼盈盈的阿碧、霍青、郭媛媛、李清照、宇文柔娘诸女及秦佳、秦娇等人。 “嗯?”秦朝目光忽然落在郭媛媛身上,又看向霍青,郭媛媛、霍青的神色既欣喜激动,又隐有一些不自在。 很快秦雨收拾心中的激动,看向众原天门弟子:“多谢各位姐妹带我夫君回来,请进屋奉茶。” “我们只是走了一趟,也没出什么大力。” “秦大姐客气了,秦公子也是我们的门主,我们岂能不出力。”说着话,众人进了清风庄园,三十多个天门弟子稍微逗留便全部离开。月色如水,院子中大樟树下,两团银光交织在一起,陡然银光消逝。 “青姊剑法进展很快呀。”秦朝手一抬,长剑飞出落于远处架子上。 “不是我进展快,是夫君进展太慢了。”霍青轻笑着将剑也扔回架子,秦朝上前拉着她的走往一旁走去,霍青脸颊飞起红霞,她自然知道秦朝拉她去哪里。香闺中被翻红浪,许久,两人安静下来。 “夫君,我想问你一件事。”霍青轻声道。 “什么事?” “就是我和媛……”霍青微一迟疑,“媛姐的关系是真的么?” “你和媛媛的关系?”秦朝心头一跳,回来后不仅郭媛媛和霍青有些异样,其他众女,除了李沧海外,每一个都神色不很正常。 “什么关系?”秦朝压制着剧跳的心境波动,笑问道。 “相公。”霍青声音幽幽,“这时你还想瞒着我么?” “瞒着你什么?” “不久前,花间派送来一封信,信上说了一件事,他们以公布这件事为要挟,让太极社成为花间派门人。”霍青低声说道。 秦朝脑袋一炸。 这些年他与郭媛媛的事一直就是吊在秦朝脑袋上的一把刀,这把刀一天没落下,秦朝心就梗着一根刺。 “混蛋!” 秦朝脸色阴沉得可怕。 “相公。”霍青看着秦朝,声音幽幽,“我和媛姊她?” “你和媛媛确实有关系。”秦朝低叹一声,“青姊,这事不和你说,是为了你好,另外,我想她们也没告诉你是什么关系吧,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我……为什么我不能知道,怕我受不了么?有什么秘密我知道后会受不了?”霍青声音凄怨。“对不起。”秦朝抱紧霍青,一缕指风落在霍青睡穴上。“好好睡一觉吧。”秦朝起床,穿上衣服,阴沉着脸走出房。 林素房中点着香烛。 “阿素,你们刚离开,这里就发生了一件大事,花间派送来一封信,信中披露了那个混蛋,也就是我们夫君一件龌龊事。”秦凝低声道。 “什么龌龊事?”林素好奇的看着秦凝。 “那混蛋现在不是把青姊抱上床了么,那事就与此相关。”秦凝愤怒道,“花间派说媛媛姊与霍青姐是亲生母女。” “啊?”林素眼睛瞪得滚圆。 “花间派说那混蛋明知道她们母女的关系,还纳了媛媛姊,我看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秦凝咬牙切齿道,“这混蛋,有时想想,觉得我们真的很亏。”这时---- “凝儿,阿素,到议事厅来。”秦朝的声音响起。 “啊?”秦凝一愣,随即抓起林素的手,“走。” 郭媛媛的房中,秦雨低低一叹:“花间派做得太过份了,盛朝这些年待他们可是一点也不薄,媛姐姐,盛朝既然回来了,我们就没必要太过操心,是他惹的事,就让他去操心吧。” “雨姐,媛媛,到议事堂来。”秦朝声音响起。 “怕是青妹和他透露了这事。”秦雨道,一拉郭媛媛,“走,我们去议事堂。” 仙玉婷闺房中,阿朱叹息一声:“具体就是这样,也不知我们这个丈夫是不是事先知道媛姊和青儿的关系,还是也是受害者。” 仙玉婷、君月如脸色冰冷。 “姓秦的本来就不是好人。”仙玉婷声音低沉,愤怒,“他能不知道?装不知道才是真的,也就你们相信他是好人,不过这事我们……”仙玉婷幽幽一叹。 “郭媛媛和霍青的关系,我们慈航静斋也是有些知道的。”君月如低叹一声,“只是有些不敢肯定,总觉得夫君不可能这么乱来,所以也没花心思去查探清楚,没想到,他还真的……” “不管如何,现在花间派发难,我们得想个办法……”阿朱说道。 “阿朱,玉婷,月如,来议事厅。”秦朝声音响起。 “姓秦的看来也知道了这事。”仙玉婷刷的站起。三女都冲出门。对面白润儿、怜妙玉、阿碧也走了出来。很快议事厅众女齐聚。(。) 第二十七章 花间派完了 “盛朝,看来你已经知道这事了。”秦雨沉声开口,“你准备怎么做?” “怎么做?脓包可没时间慢慢消化,自然捅破。”秦朝杀气腾腾,“我秦盛朝不是司马光和王安石,也从不是靠着那方面严于律己才有了现今的成就。” 郭媛媛脸色刷的惨白。众女也看了郭媛媛一眼。 “可这对媛姊来说未免太残忍了吧。”秦雨皱眉。 秦朝看向郭媛媛,声音低沉:“媛媛,这种事原本就没什么证据,是对是错,靠的是话语权,你以为我当年为何办报纸?不就是掌握喉头么。” 报纸?众人眼睛微微一亮,随即有些怀疑。 “这行么?” “百分百行。”秦朝沉声,来自后世的人,谁不知道报纸指鹿为马的巨大的力量,花间派的事,秦朝怕,也不怕,毕竟好端端的秦朝也不愿意把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可花间派人心不足要蛇吞象,秦朝也不怕。 “后世的报纸,连数十亿人的思想都能改变,那时还是报纸媒体极丰富,而现在,我的《新青年》就是权威。” “媛媛。”秦朝声音温和下来,“这种事,就是一个毒瘤,捂着是没用的,而且他花间派来不来得及捅出这事,还在两可之间,沧海……”秦朝看向李沧海,“这数十年来我一直让你派人监视花间派,监督了五十年,也该了结了。” “什么,你一直在监督花间派?” 众女看着秦朝,而后脑中都浮起一个念头----花间派完了。 星逻郡星逻岛上,掩映在巨大树木下的庄园中一男子正闭目打坐。陡然一个黑衣身影穿窗而过,落于男子身前。 “刘姐姐来了。”男子发出清脆的声音,连站了起来。 “语儿,大家都来了,你说说这里的情报。”黑衣人脆声说道。 “都来了,莫非要对……”男子沉声。 “嗯,花间派想要吞吃下我们太极社,秦公子回来了,大发雷霆。”黑衣人叹息一声,“秦公子这一次去异界,我猜他应该是故意逗留,就是想看看这花间派会如何做,想不到,再大的得利都堵不住人心的贪婪,花间派终究还是出手了。” “花间派大部分人还是很好的,就是上层那些家伙太疯狂。”男子低叹。 “天下谁不无辜,只能怪花间派做事太过于无耻了。”黑衣人摇头感慨,“语儿,秦公子和沧海姐姐的吩咐是凡高层和核心一个不留。” “放心,他们跑不了,来,刘姐姐,我跟你介绍一下情况……” 月寂静,星逻岛深处一岩洞内,章博通借着灯光看着手中的书籍,一女子款款走进。 “博通,该歇息了。” “你先睡,不知为何我这心总有些不安。”章博通合上书。 “又在想秦盛朝那里的事?张巧争传来的消息,秦盛朝的女人硬得很,这确实出乎意料。”阮笋儿低声道,“不过,我们也没什么好不安的,这些年连秦盛朝都对我们恭恭敬敬,她们几个女人还反了天不成?” “这倒也是。”章博通将书一扔,“秦盛朝死得可惜了,他若不死在异界,不知还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成果,我也是看在他才学仿佛无穷无尽一样,才一直忍着,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嗯?”章博通看向门口。 悄无声息的,一道黑影显现。 “章门主。”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你是谁?”章博通心跳如擂鼓一样,额头大汗直冒,这黑影直到临近门口,他才发现,显然身手远远高于他章博通,能有这样高身手的人,只有一个地方有----太极社弟子。 “小女子刘文姜,门派想必章门主猜到了。”黑影拉开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如花似玉,美得让人窒息的脸。 “太极社,秦盛朝七十二花妃?” 章博通后退一步,原本花间派的情报中秦朝并没有什么后宫,可是当年净念禅宗一役,秦朝身边七十二个绝色女子,个个武技通天,剑法之高,在很多人看来连慈航静斋都比不上,这七十二年绝色女子无人知其来历,被江湖人称之为秦仙傲七十二花妃。 而太极社自七十二花妃出现后再也没有别的门派敢说太极社武技不行。 “你怎么进来的?”尖锐的声音响起。 刘文姜瞟了一眼阮笋儿:“别叫了,你们的人都死了,这星逻岛上,真正的花间派人还活着的就只有你们俩了。” “胡说!”章博通喝叫道,“不可能,你们不可能杀了所有人的,他们的藏身之地,你们不可能知道。” “是么?”刘文姜手上出现了一张纸,朝着章博通一扔,“自己看吧。”章博通连接过,目光落在纸上只是稍微扫了几眼,眼前便是一阵晕眩,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花间派各驻地及人员分派,章博通越看就越心惊。 “你们……你们一直就想着对我花间派下毒手?”终于章博通反应过来。 “不能说是想对你们下手,只能说是防一手。”刘文姜低叹,“你们拿住了公子他的把柄,公子能放心么?若不是你们一直都还算‘友善’,公子早就出手了。” “哈哈,哈哈哈!”章博通狂笑起来,“好,很好,我果然没看错秦盛朝,很好,不过你们不会得逞的,你们留了一手,我们这一次行动,就不会留手,我花间派死不了,死不了!” “死不了?你是说三十六岛,七十二洞的那些人吧。”刘文姜淡然道。 “什么?” 章博通如遭雷击,眼睛瞪得滚圆的看着刘文姜。 “你……你们怎么知道的?” “不,不可能,你们不可能知道的!”章博通狂叫起来。 刘文姜心中叹息,如果只是这几十年的布局,无论如何努力都不可能得知花间派真正隐藏,使门派不断绝的秘密。 可是她们原本是天门门人,天门门人,武道界的事很少有不知道的,花间派的事,天门门人观察了千年,对花间派隐秘事的了解,比花间派自己人都要清楚。 “三十六岛之海牛岛,花间派于汉昭帝元平年建,第一任岛主是王白仙,千鸥岛,始建于永光四年,后于唐末景福二年改造,白龟岛,为花间派传奇高手侯希白落难时偶然发现……”刘文姜徐徐开口,许久,刘文姜停下叙说,“这便是你们赖以传递香火的最后手段,不过现在已经没必要存在了,花间派自今天起世间除名。” “除名,哈哈,除名……”章博通仰天狂笑。 阮笋儿瘫坐在地,这一刻两人明白了,花间派的传承是真正的灭绝了,或许今后还会有人自称花间门人,可这些人不可能,也不是真正属于他们的花间派。 潭州城长沙会馆一屋子中,点着灯。 张巧争枯木一般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如豆的灯火,她身旁,沈梦溪目光则是看着身前纸上的文字,许久叹息连连。 “沈大哥,我秦盛朝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花间派要搞得我身败名裂,就怪不得我下狠手了。”秦朝淡淡道,目光瞟向张巧争,“张娘子,花间派自今天起,绝不能再存在。”秦朝刷的站起身,走出屋子。 西湖庄园,苏轼看着窗外山影。 “朝云,这一次怪不得秦师弟。” “可是他下手太狠了,花间派虽然有错,可都是上面的人,与下面……”王朝云咬着唇,眼中泪花涟涟。 苏轼低叹一声:“如果,如果你处在秦师弟的位置,会如何?牺牲自己?还是扼灭一切危险?” “我……”王朝云咬唇无语。 …… 秦仙傲及程颐、苏轼等人从毛猴异界安全归来在武道界风一般传开。 “公孙建才说谎!” “异界只有一个刘动是我们世界的人,其他前辈已经死尽了!” “毛猴异界科技经过近二万年发展,至尊拥有着七百万斤力量,如果当年太极社真的去了异界,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如今异界强大的武力已经铲除,人类可以去异界旅游!” 整个武道界都在议论这一件事,更有着不少人组团前往毛猴异界,可是也有一些人感觉不对劲,渐渐的终于有人发现,一直很活跃的花间派门人似乎减少了,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的人发现花间派门人消失。 西湖庄园。 “朝云姐,你告诉我,倒底是谁杀了张师叔,李师叔,乔师伯她们的?”明艳如花的女子看着王朝云哀求道,“我知道,你一定知道的。” “我真的不知道,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王朝云幽幽道。 “不,你一定知道,告诉我,是不是秦盛朝?这天下除了太极社,没别人能够让花间派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我真不知道,操儿,你就别操心这事了,花间派消失了就消失了吧。” “朝云姐,你变了,变得自私自利了,当年乔师伯对你多好,如今她死于非命,你转眼就忘了?”琴操猛的冲出屋子,“你不告诉我,我也会查到,查出来的。” “琴儿她……”王朝云眼中闪出痛苦之色。 琴操调查花间派消失之迷,武道界也有着很多人在调查,毕竟花间派核心人物全部消失,这事情太奇怪了。 赤狐原南边有一个小村庄,这是一个建立只有半年时间的小村庄,此时村庄北面十八个人围着一个铁架。 “轰!” 铁架上有着碗粗的圆筒后面冒出巨大的火焰,铁筒顿时冲了出去。 “成了!” “成功了!”欢呼声响起。 “不错。”程颐也点了点头,上一次去毛猴异界,虽然众人覆灭毛猴界的武装力量易如反掌,可是程颐等人也看到了那个异界高度发达的科技,那些科技竟然远高于这个世界,而其中让程颐受了伤的导弹,更是让程颐印象极为深刻。 因此他们三年在异界搜寻至尊时,也在搜集着那个世界的科技资料,可是异界至尊早有所料,已经将能毁灭的都毁灭了。 “一枚导弹,能够跨越数个城市,甚至能够跨海攻击。”程颐眯着眼,脑中不由回想起当时被导弹攻击时的危险境地。 “老师,距离出来了,我们这枚炮弹到达了137号地。”声音将程颐拉回现实世界。 “137号地,继续努力吧。”程颐沉声,“我们现在的科学上,理论已经达到了毛猴界的水平,他们能够造出跨越海洋攻击的导弹,我们也应该可以,而且这导弹研究,可不仅仅是用来攻击。” “哦?”一些人连张起耳朵。 “祖师,不用来攻击,还能做什么?总不能做运输机吧?”一个询问道。 程颐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听那毛猴子至尊说,他们已经上过一次月球,我们不能用太极社的功法上月球,这导弹或许说火箭,便是我们登月可行的方法,好好努力吧,这事,可不止我们洛派在做,司马光、王安石、苏东坡、董汐严,甚至秦仙傲的太极社,恐怕也都在做这事,就卯着劲比着谁先登月。” 一个个眼睛瞪时亮了起来。 登月比拼或许没太大作用,可是对学问界的人来说,要的就是一个名声,第一个研究出登月旅行器的人,这荣耀想想就让人心动。 “嗖!” 一道身影箭射般而来,当来到程颐身前时陡然停下。 “老师,新的《武林风》报纸,上面报导了一件大喜事。” “大喜事?”程颐连接过翻了开来,眼睛一下便亮了,只见头版醒目的大标题写着----战神殿现!(。) 第二十八章 齐聚惊雁宫 清风庄园后院西厢书房中,桐油大桌子上摆着一幅墨迹未干的**人像图。 “果然和长生诀第三幅图一横一样。”秦朝在笔洗中洗着毛笔,心中很是感慨,这一次从异界归来,秦朝没有再次将精力放于长生诀和自然科学上,而是用到了自己最喜欢的灵气研究上,数十年前,秦朝得出二幅‘反推图’,能将用长生诀创造的功法反推出长生诀第一幅和第二幅,而后数年工夫都不得寸进,再加上各种原因,秦朝是完完全全放弃了灵气的研究,一直把精力放在研究自然科学,长生诀算法上。 直到这一次从异界归来,没有了敌人,也没有了要拯救的,秦朝再次将精力放于灵气研究上,没想到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 “那一次是五年没有寸进,可这一次,不到五十天,便得到第三张‘反推图’,而且第四张,我也感觉很容易。”稍一思索,秦朝也明白,灵气反推图上能有这样的天翻地覆的表现,真正的原因在于这些年在长生诀上,在武道上的突破。 “嗯,雨姐她们好像在商量事?”秦朝忽然耳朵一动,连放下笔,走出书房。 “这事一定得告诉盛朝。” “这倒是没问题,不过盛朝最近闭关,我们不好打扰他呀!”后院中一处厢房中,秦雨、郭媛媛、仙玉婷、李清照等人兴奋的说着话。 “我出关了,什么好事得告诉我?”秦朝声音响起,很快,门推开。 “盛朝,战神殿出现了。” “战神殿现?” 秦朝心头剧跳,后世黄易小说中有四大奇书,即《长生诀》、《战神图录》、《天魔策》、《慈航剑典》,每本都载有关于生命和宇宙千古以来的秘密,而《战神图录》来自战神殿,是四大奇书中最虚无缥缈的一本,也是四大奇书之首,据说是外星人或史前人类用于教育及开化自己人的按部就班的成仙教程,只有史前人类或外星人基因的少数人类可修炼成功。 “黄易小说中,战神殿是花了大量笔量去描写的,传鹰,广成子都是因战神殿而得道。” 来到这个世界,见识到了龙神宫,可是秦朝对于与龙神宫齐名的另外两个神秘圣地战神殿与十绝关更加好奇。 只是这些年来,虽然知道战神殿是在惊燕宫,可是知道战神殿的地点没有用,必须战神殿自己开启,或者说找到战神殿开启的入口才能进去。 这些年,秦朝也找过战神殿和十绝关,只是无缘得见。 嗖的一下秦朝来到林素身前,目光落在林素手中的《武林风》主版上。 “自古战神殿三十年一现,其所在之地山峰之势与天上三垣二十八宿、五星日月的运转行度,有一种玄妙的契合,故而可以万古常存……” “今年又到三十年一现之期,我与诸派师兄弟探寻惊雁峰所在留马平原一带,终于于七天前千里岗主峰东侧山坳发现数枚脚印,此脚印长……” “因而我可以断定,此脚印为守护战神殿的魔龙脚印,自古魔龙现,战神殿开……” 战神殿是黑`榜排行六十八位的血机子所发现,自古以来,发现战神殿现,都是悄然前往,顶多告知几个生死相交,极为要好的人,可是血机子决定公布天下,原因很简单----“若无秦仙傲、段海峰将他们的成果公布天下,也就没有现今强大的武道界,身为魔`门的太极社领袖如此,我玄机门千古传承,亦不甘人后,也必须要为人类,为武道界做出应该有的贡献!” 一眼看完这篇血机子的文章,秦朝心头大定。 “在太极社面前,其他门派玩不起阴谋,况且这是面对整个武道界的,这事绝对是真的。”秦朝双眉一挑,看向众女:“这一次战神殿之行,我是必去不可的,你们……” “盛朝,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 “别想抛下我!”一个个连叫了起来。 与此同时整个武道界一个个看到这篇《战神殿现》的文章的人,都兴奋起来。 “据说战神殿隐藏着有关生命的终极秘密,若是能找到,或者说勘破其中奥秘,就能得到永生。” “龙神宫是求功法,可战神殿,那是求机缘,机缘到了,立地成仙,长生不老说不定就在眼前!” “如今踏出那一步已经无指望,要想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实现真正的长生不老,只剩下两个地方,一、十绝关,二、战神殿,上一次,战神殿根本找不到入口,这一次找到了,岂能错过机会?” “战神殿隐藏着宇宙的终极奥秘,而且战神殿不像武道研究一样,一步一个脚印,要想走到终头,不知得到猴年马月。战神殿讲究悟,我们如今的悟性,必然能够有所得。” …… 转眼到了这一天,战神殿开启日。 月照星空。 千里岗烟雾滚动,整个千里岗群峰都淹没在云山雾海之中,只露出一些较高的山峰,如同海面上耸立的礁石。 惊雁峰前坡地上,密布着数不尽的先天武者,战神殿虽然是三十年一开,可是没有机缘未必能找到入口,而这一次发现魔龙脚印,就是一个机缘。 这种机缘没有哪一个先天武者想要错过,因此除非极年青,不到三四十岁的先天武者,几乎人人都赶到了这惊雁宫前。 月向西落,东边天际陡然出现一抹阳光。 阳光射出时,整个千里岗无尽的云雾如退潮的潮水般退去,露出群峰真面目。 “快看!” 惊叫声起,无数武者都看向惊雁峰,只见此时的惊雁峰与从前众人所见略有不同,殿阁亭台,气象肃森,依着山势如行宫一样布呈。 “是惊雁宫!” “惊雁宫真的出现了!” 一个个武者冲天飞起,往惊雁宫除了由千里岗攀山而下外,唯一的途径是一条直通正门的大石桥,可那是以前的先天武者,此时很多门派得到了御空术,能够轻易飞行于天际,自然可以从各个地方进入惊雁宫。 东边天宫,太阳浮出山头那一刻,远处通红的太阳间射出密密麻麻的黑点,正是秦朝一行人。 “战神殿求的就是一个机缘,哈哈,秦兄弟,我就不信这样,比机缘,我都比不过你。”天空中苏轼哈哈大笑着,又看向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人,“各位,要不我们打个赌?” 秦朝淡淡一笑:“你苏东坡有什么东西,能让我心动?这赌我是不参加的。” “子瞻,你这人赌品不好,我可不敢和你打赌。”程颐也少有的开起玩笑,司马光、王安石等一个个说笑着,秦朝看向身旁二条大汉:“二哥,四弟,要说机缘福缘,这天下间恐怕没什么人比得上你们俩个了,要不,你们和苏东坡打赌?” “三弟何出此言?”段誉洒然一笑,“我是有些机缘,可是我这机缘,也就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三哥,其实二哥的机缘么,最大的机缘,贤弟认为只在一个。”虚竹也笑道,“就是艳福通天,战神殿中若有女仙人,说不准三哥还真能得大机缘。” “我说四弟,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有梦姑,还拥有整个灵鹫宫的美女,说艳福,我才羡慕你哩。”段誉笑说道。 “二弟,四弟,对了,还有三弟,你们都是艳福通天,机缘逆天,倒是大哥我……”萧峰朗声笑道,“这一辈子是霉运通天,要不我还是回去,别跟着你们把你们的气运都给糟蹋了?” “大哥,你这就不对了,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大哥你雁门关外那样都死不了,这福呀,一定是最大的……” “没错,大哥机缘一定是最好的……” 萧峰、段誉、虚竹互相打趣起来,秦朝心中感慨,萧峰被救转后,便来到秦朝的清风庄园附近和阿紫建了个庄园居住,忙时种田,闲里练拳,不再参与后天武林之事,倒是在岳麓书院结实了不少豪爽喜好喝酒的书生,先天高手,渐渐的,萧峰真正从以前的阴影中走出。 而且经历那么一次大事后,心境获得大突破,萧峰真正靠着精神力量的蜕变晋入到了先天境界,这样的先天境界往往比正常的先天高手可怕。 再加上秦朝将最先进的功法传与乔峰,如今乔峰的身手之强,已经不亚于老牌黑`榜高手。 而段誉、虚竹秦朝也传了先天武功,而这功法来自于一个地方,被灭的花间派。 “倒是木婉清,王语嫣这两个妮子。”秦朝看了一眼,不远处飞行在秦雨、郭媛媛众女中的木婉清、王语嫣。 木婉清在秦朝的劝说下,早就与段誉和归于好,只是两人表面和好了,可是木婉清成天与王夫人、秦红棉奔波在实验室中,与段誉在一起的时间根本就不多。 这在木婉清看来很正常,觉得没什么不好,可秦朝看来就不正常了。 而段誉和原天龙一样,若不是顾忌着家里妻儿,早就剃度出家了,如今虽然在家,可是内心却早已归于佛门。 至于王语嫣,虽然没有明里向秦朝表示,可是她身边真正的贴心闺蜜都知道----非找一个像秦朝一样的人不嫁,秦朝将她撮合给自己儿子,可是王语嫣看起来似乎不乐,这桩婚事成不成,还很难说。 “惊雁宫到了!” 秦朝一行人往惊雁宫落去。(。) 第二十九章 殿中星 “各位,据我门中古籍记载,战神殿虽然在惊雁宫地底下,可是惊雁宫本身就包含着宇宙的玄妙,此时秘道开启时辰未到,我们可得好好游览这惊雁宫。”一个个落入惊雁宫,而后双眼发亮的观察着这神秘的惊雁宫。 “三弟,这些有何玄妙?”萧峰扫了一眼惊雁宫建筑,眉头皱起。段誉、虚竹也看向秦朝,他们原本不是先天武道中人,自然很多都不懂。 “惊雁宫按天地人之道来运作。”秦朝连介绍道,“天指的是天上的星宿,这惊雁宫出现,战神殿现据说都是用星力推动的。” “星力推动?这怎么可能?”段誉咋舌。忽然旁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咯咯笑声:“段呆子,星力推动怎么不可能,公子的书中就有原理,那万有引力,那相对论,你难道没看懂么?” 段誉脸上刷的红了,合长生诀是先天武林的秘密,可是科学研究,自然科学成果是真正公开的,秦朝的万有引力也罢,相对论也罢,都是向着所有天下人开放的,因此普通读书人只要上进,也能研究相对论,万有引力等等,这方面段誉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阿朱姊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好佛,好棋,可于自然科学上没什么兴趣,再说了,三弟那什么相对论的书籍,我一翻书就头痛。”段誉苦笑道。 “三弟的书我喜欢看,不过三弟有些书,我还真看着头痛。”萧峰哈哈一笑,“天是星宿,那人与地呢?” “人就是我们现在肉眼所见的宫殿,地在我们脚踏之下另有玄虚,就是战神殿。”秦朝介绍道,“你们仔细观看这宫中一草一木,这些都是以一种神秘序列加以安排。” “神秘序列,莫非是河洛理数,又或者是先后天八卦?”段誉立时来了兴趣。 “不。”秦朝摇头,“与河洛理数,先后天八卦皆不相同,总之这些序列包含着某种大道,任何人,即便是不识字的老农,只要机缘够,有宿慧,说不定都能参悟,几位贤兄都是有宿慧,福缘深厚的,说不定就能让你窥悟到其中奥秘。” “哦?”萧峰、虚竹、段誉连用心观察起整个惊雁宫,一个个先天武者游荡在惊雁宫中。秦朝只是随意在各殿厅中转了一圈,便回到正殿中心盘膝坐下。 “这秦仙傲……” “嗯,这秦公子倒真是……”不时有人注意到秦朝的不在乎,不过人人都知能入惊雁宫是个机缘,因此即便注意到了秦朝的举动,也只是看了一眼便研究起惊雁宫的布置来。 “惊雁宫的布置确实包含了一种极玄妙的几何图案。”秦朝闭眼着,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图案,美得惊心动魄,仿佛有一种神秘玄奥的图案。 “这应该是数学和几何上的知识。”秦朝不断的揣摩分析着脑海中的图案。 不知什么时候王安石仿佛逛累了,直接在秦朝闭目打坐,而后郭媛媛在秦朝身边坐下,接下来是萧峰、段誉……不知不觉中临近战神殿入口开启时间,这时正殿中以秦朝为中心,已经坐满了人。 陡然秦朝睁开眼,四周一个个也睁开眼站了起来。 “公子,如何?” “秦公子,可有收获?” “对于我们来说,没有收获就是最大的收获!”秦朝笑看向王安石。王安石朗声一笑:“这幅立体图,似乎包含着极深奥的数学结构知识,若是能整理出来,或许于长生诀上有用,秦公子以为然否?” “或许吧。”秦朝向右雁翼殿走去,很快,秦朝、王安石、程颐等等从右雁翼殿进入入口。战神殿九个入口,黄易《破碎虚空》中传鹰进入正确入口后,便从空中掉了下去,而后落在一张大网上,秦朝、王安石等人自然不会掉下去,一个个施展御空术进入地底巨大无比的方形大殿内。 火光亮起。 “嗯?” 秦朝眼光一扫,陡然心神一震,正前方的墙壁上,那是一个雕刻着图案和花纹的巨大的圆形,那花纹竟然是一幅震憾人心的巨大星图。 “好庞大的星图!”四周一个个学问家目光落在星图上,也是心神巨颤。战神殿内的星图,黄易小说《破碎虚空》中主人公传鹰看到时,也是汗流浃背,精神巨震,受星图所刺激,甚至在境界上步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 “月亮、地球、太阳系?” “金、木、水、火、土五星,还有天王星!” “不,不止天王星,海王星也有!” 一个个学问家都兴奋起来,太阳系不仅有金木水火土五星,更有天王星、海王星等等是这些年因为望远镜的出现才发现的,尤其是海王星更是用万有引力计算出来的,可是这星图上完全标记得清清楚楚。最重要的是这些星辰,都列有粗细不同的线条,显示它们在天空中的运行轨迹,形成一个又一个交叠的圆。 星图上除了正常众学问家所熟悉的三垣二十八宿外,还有无数其他不见于典籍的星宿,星图圆形的边上,刻有不同的度数和怪异的名称。 这些度数,名称都是闻所未闻。 一个个学问家兴奋的观看着,秦朝也在仔细记忆着这幅星图,研究四周的度数和名称标注是什么意思,忽然秦朝目光往北上角移过去,就在这时一种怪异的熟悉感涌来,同时秦朝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幕图----那也是一幅星系图,天空中有着两个月星,正是毛猴异界观察到的星象图。 “莫非?”秦朝目光缓缓往回移过去,瞳孔一下瞪大。 “公子?”阿碧发现了秦朝的异样,秦朝闭上眼,微微吸了一口气,再一次睁开眼,仔细观看着星图,渐渐的秦朝嘴角露出笑容,而后这笑容越来越灿烂。 这时站在星图近处漫不经心的萧峰忽然愣了一下。 “咦,这图案好像……”萧峰走到星图墙壁前,伸出手在星图上一按,突兀的以萧峰按手处凹下一个坑洞,这坑洞代表着一颗星辰,只是这星辰是阴雕,与其他浮雕不同。 “什么?”一个个目光看向萧峰按手处。 萧峰朗声道:“我就觉得这墙壁的星图是能够添加的,果然如此。” 添加完善星图? 这样的星图都只是半成品?一个个瞪大眼。 “只是该怎么添?”萧峰移开手,又按下别处,可是墙壁依然是墙壁,并没有凹下,萧峰又连换了几个地方按压,墙壁依然没反应,萧峰眉头皱起,众人也思索起来。 “萧大哥。”刘琴声音响起,“就算是星图半成品,要完善星图,也不是随便乱按就能够补充的,必须符合宇宙星辰本身规律。” “没错,这星图应该就是战神殿最大的宝藏,要打开,就得补充完这星图,只是……” “只是我们现在的天文知识还不够,望远镜虽然让我们看到了很多以前肉眼所看不到的星辰,可是这些都已经标注在这星图上。”一个个也连说了起来。 “秦兄弟。”苏轼忽然眉一挑,期待的看向秦朝,“这补充星图,不知你……”顿时一个个都看向秦朝。 “哈哈,苏先生所言极是,别人不行,难道秦公子还不行么?” “我记得龙神宫内,秦公子以一人之力挽救了龙神棋的失利,这星图秦公子定能补充,秦公子切莫推脱。” “秦公子与段海峰是我武道界第一智者,段海峰不在,只能劳烦秦公子动手了。” …… 一些人连阴阳怪气的说了起来,秦朝虽然对武道界贡献极大,大部分人即便心里嫉妒得要命,可表面还要是维持对秦朝起码的敬重,可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武林中从来不缺。 “王胡子,你说什么胡话,这星图要补充完不是靠智力的。” “吴老头,这星图你不懂就别乱说,平白的让人笑掉大牙,这种事考验的是天文学学问。”一些门派掌门,主事者,长老们脸色大变,连呵斥着阴阳怪气说话的人。 同时一些人也看向秦朝。 “秦公子,切莫在意,王胡子这人就是说话不经脑子。” “秦公子,刚才赖六放屁,你不要介意。” “宇宙奥秘隐藏在星图中,星图之大之神秘,就是神仙也未必能懂,这星图就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未必能够补充完,秦公子又不是神仙,叶凯,你怎么能那样说!”一些人连向秦朝致歉。 秦朝咧嘴一笑:“其实这幅星图我看起来还是比较简单的,不说完全补充完善,可是略微补充一二成还是没问题的,再复杂下去就不能够了。” 四周一个个愕然,司马光、程颐、王安石等人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这秦大公子又来吹牛了。 “三哥真的能够?”陡然声音响起。 虚竹兴奋的看着秦朝:“想不到三哥对星象图研究得如此深入,这图我看着都脑袋大了。”虚竹这话一出,立时一双双目光都怪异的看着虚竹。“这虚竹呆子!”仙玉婷、君月如、白润儿众女死死瞪着虚竹,眼神就像要吃人一样。 “我还骗你不成。”秦朝淡然一笑,转身往星图正中一道门走去,“星图补充之事跑不了,这战神殿,这里并不是主殿,这有九道门,我们去看看,先寻些宝贝仙丹把好处收完,回来玩这大的。” 虚竹摸了摸脑袋:“这倒也是,三哥,这里真有宝贝仙丹?”转身跟着秦朝往正中的门走去。 “这种地方,一看就是仙家福地,不过有没有宝还得看机缘,说不定就有先天灵宝,九转金丹什么的。”秦朝消失在门洞中。 “这秦仙傲,应该是在吹牛。” “那个称他为三哥的虚竹,也不知是真懵懂还是装不知。” …… 一个个也向九道大门冲去,萧峰、段誉、仙玉婷、李沧海诸女及程颐、王安石等人则是直接冲入秦朝走入的门道。(。) 第三十章 战神殿 巨大的空间内挂着一条巨大瀑布,此时一道道身影从瀑布中穿出,飞行在湖面上。 “看,那座殿就是战神殿。”秦朝指着极远处,那里一条长长的石阶梯从湖面一直延伸而上,秦朝指着的就是台阶尽头。 “嗯?” 萧峰忽然目光看向湖内。 “战神殿内拥有着世间所没有的奇形怪状的异兽。”秦朝微笑说道,目光也打量着湖内,可以见到湖内游淌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鱼、虾、鳖、龟、蛇等各种动物,这些动物都是地球上从没有人见过的。 “这些怪兽就是惊雁宫柱子上刻着的。”段誉叫道,就在这时水花炸开,只见一绿色怪物直朝段誉噬咬过来。 “美人鱼?” 秦朝眼睛一亮,那是一条人面鱼身的怪物,披着满头的绿发,秦朝可是记得黄易《破碎虚空》小说中传鹰来到这战神殿就在这人面鱼身上吃过亏。 “还有这种鱼?”段誉吓得连横移开去,而后惊讶的看着人面鱼落入湖中。 “二哥,你不要小看这种鱼,这鱼身坚肉厚,力大无穷,如果是六十年前的高手遇到这种鱼只有逃命的份,不过我们如今的身手在这战神殿可以说是百无禁忌。” “哦?我记得二哥你先前不是说这战神殿由魔龙守护,怎么不见?” “魔龙智慧不比我们低,哪里敢出来见我们?”一行人说笑着来到伸出湖面的台阶前,秦朝直接落于台阶上,而后一步步往上走去。立时段誉、萧峰、虚竹也落于台阶上,而后一个个都落于台阶上,秦仙傲这样高傲的魔头都懂得尊敬战神殿,他们何必直接飞上去? 巨大的湖面极远一处凹****,一只圆躯,拖着长长尾巴,龙首的怪兽瞪着巨大的眼睛看着湖面上的人类。 “好强大!” 魔龙颌下胡须微微颤抖着。 “这些人类怎么会,会这么强大?我这若是出去,他们吹口气都能杀了我。”魔龙将身子再次往凹洞内缩了缩。 台阶尽头一个巨大的光门,光门旁立着一块巨碑。 “战神殿” 三个阴刻巨字扑面而来,这三个字每一个都高一丈,给人一种极度的压迫,仿佛那就是天,就是地,就是宇宙万物,秦朝目光缓缓从碑上移开看向光门,光门内极空阔,一眼望去无穷无尽看不到边际,仿佛后面是无尽星空一样。 “走!” 秦朝、萧峰、段誉等人跨入光门。 “啊!” 一入战神殿,众人几乎呼吸顿止,站在巨殿内,就仿佛一个小人国的小人,在一时错失之下,来到了巨人建的大殿内,众人此刻立于下入口的巨壁下,就如蚂蚁那般渺小。秦朝目光缓缓移动,忽然一颤,只见正入口壁上由上至下凿刻了一行大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秦朝缓缓读出声来,与此同时萧峰、段誉、虚竹……一个个进入大殿的人也看到了这一行字,看到了这个巨大无比的大殿,心神受到冲击,感动---- 萧峰不自觉的跪了下来,眼睛充溢着泪水,段誉膜拜而跪,双手合十,神情说不出的虔诚感动,虚竹也跪拜而下……一个个受到震憾和感动之下,跪拜而下。 “果然一切如书中所说。”秦朝深深吸一口气,移步向前,只见这殿心地面有一幅巨大的浮雕,雕工精美,刻着一个身穿奇怪甲胄,面上覆盖面具的天神,胯下坐着一条似龙非龙的怪物,从九片裂开了的厚云由左上角穿飞而下,直扑向右下角血红大火球。 “这就是战神图录第一幅?” 秦朝目光落在浮雕上,蓦的一震。 “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秦朝身体不由自主的做出改变。 与此同时,程颐、司马光、王安石……一个个都进入殿堂,同样大受震动,大殿中地心一幅巨大浮雕,两壁也各刻了二十四幅浮雕,合起来就是四十九幅战神图录。 “原来这就是战神图录!”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及后面一个个先天武者都观看着这些图案,而后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身体也做着各种动作。 秦朝一边调整着身体,一边观看着一幅幅战神图录,时间流逝,不知不觉中秦朝已经观看完所有图录,而后心中觉得意兴索然。 “四十九幅战神图录,确实很奇妙,可惜于我们无大用。”王安石声音响起。 “确实无大用。”程颐也是感慨的将目光从壁上收回。这大殿内一个个武者先后收回观看战神图录的目光,可有一些人却是极感兴趣的看着图录,其中就有段誉、虚竹。 “秦公子,我们是不是该离开了?”司马光看向秦朝。 秦朝扫了一眼沉迷在图录中的段誉、虚竹。没有观看战神图录之前,秦朝对这战神图录抱着很大的期望,可观看了之后,虽然也很震惊,但也仅此而已。 “这战神图录确实是包含着天地玄奥,可是这天地玄奥层次极低。”秦朝心中感慨,因为天地异象,秦朝数十年前就已经能够破碎虚空,而战神图录说穿了,就是类似于天地异象那种让人感慨天地的事物。 而且四十九幅就算全部悟透,也只不过是让人达到破碎虚空级别而已。 如今整个大殿,很多人层次已经远远超出破碎虚空级别,达到了一种无法讲叙的境界,对于这让人破碎虚空的四十九幅图录自然没有多大的劲头。 “稍等一下,我这两位兄弟的境界太低,让他们多参悟一下。”秦朝微笑道。司马光连瞥了一眼段誉、虚竹,随即一笑:“他们确实境界太低,也罢,我们再等等。” 没多久,段誉、虚竹回过神,众人也出了战神殿,回到先前的星图大殿,而后一个个门游览下去,九道门,星图正中一道通往刻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战神殿,其他八道门也各通往一个战神殿,只是那些战神殿内刻着不同的语录,以不同的战神图录,可作用并无大的区别。 对于这些破碎虚空级别以上的高手自然没什么兴趣,不过战神殿中的战神图录和战神殿是不是还包含着其他奥秘?众人不敢小窥,一个个仔细研究,倒是秦朝满不在意的转了一圈,便回到了最初的大殿内闭目养神。 时间流逝。 “公子,人都到齐了。” “到齐了么?”秦朝睁开眼,只见一道道视线落于自己身上,当然也有一些人在观察着前面一幅星图。整个大殿聚齐着大量的武者,显然进入战神殿的都已经回到这大殿了。 “秦公子,你真能补充这幅星图?”王安石收回观看星图的目光,转向秦朝,“这星图,老夫也观察近一天了,可还是没看出一点端倪。” “王先生。”秦朝洒然一笑,站起身往星图走去,“其实这星图,不仅我能完善,王先生、伊川先生、司马先生、苏大哥还有董先生、赵先生等都能完成。”这话一出,四周一片怪异。王安石、程颐、司马光等也是一愣,我们也能完善? “秦公子此话怎讲?”王安石朗声一笑道。 “大家看我手指之处,可有何奥秘?”秦朝指着星图一处地方。立时一道道目光落在那方向的星图上,而后一个个都陷入了苦思。 “秦兄弟,你就别打哑迷了,直说吧。”苏轼哈哈一声笑道,这时秦朝蓦的飞起,来到星图前面一米距离处,“大家看这些星辰连接起来是什么。”手指向着一个个星点指去,一连指了一百来个星辰。 “我明白了!”王安石大叫起来。 “毛猴异界!”司马光也惊叫起来。 这两人一开口,程颐、苏轼、吕公著、邵伯温、董汐严等与秦朝在毛猴异界追杀至尊三年之久的人也一个个醒悟过来。三年毛猴异界行,毛猴异界的星图在秦朝脑海中留下深刻映象,同样也是被他们记得很牢固的。 “这幅星图中,若是换一个角度,在脑海中将其立体化,转换一个方向就会发现这,还有这些星辰其实就是毛猴异界的天象图。”秦朝笑眯眯的。 “没错,换一个方向看,这些星辰确实是毛猴异界天象。”王安石双眼发亮,而后眉头一皱,“这么说,我们这个世界与毛猴异界是在同一片宇宙下?”他这话一出,一个个学问家心头一颤。 是啊,这星图本身是地球的星图,可同样也包含了毛猴异界的星图,偏偏毛猴异界的时间与地球是不同步的。 “破碎虚空,踏出那一步,我们一直以为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宇宙,所以时间不同步,很正常,可现在,是同一个宇宙,为何?”程颐眼中露出迷茫。 “如果毛猴异界与我们世界在同一个宇宙,也是同一个世界,那么我所在的世界……”程养咬紧唇,而后猛的瞪向秦朝,“秦公子,还请教我,我的世界在哪里?” “我的世界也是地球。”司马明也吼叫起来,“拥有着与你们一模一样的文明,六十年前,一切历史与这里的历史都没有区别,我所在的世界星空也与这里没有区别,也有战神殿,也有龙神宫也有同样的星空,也有大宋王朝,为何?” 四周一个个学问家都露出迷惑。 “程养先生也是太阳系,司马明先生也是太阳系,程养是另一个程颐,司马明是另一个司马光,他们与我们是在同一个地球,只是时间不同步而已,为何?” “破碎虚空,踏出那一步后,倒底去了什么地方?” “是同一个宇宙的另一个恒星星系,可若如此,为何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一模一样的伊川先生,司马先生?甚至秦仙傲?” …… 陡然,一道目光凌厉的看向秦朝,所有人都在迷惑宇宙之迷时,只有秦朝昂着高傲的头,一幅不屑解释的模样。(。) 第三十一章 星图开启 “秦公子,看你模样,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韩忠彦声如洪钟,“不知有何以教我?”立时众人都看向秦朝。 “韩先生客气了。”秦朝淡淡道,“我确实有些猜测。” 韩忠彦嘴角微翘:“秦公子的猜测必定是高见,请说。” “天下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可是天下也有着无数大体相同的叶子。”秦朝淡然道,“树叶如此,万物如此,天地亦如此,因此,宇宙中有着无数太阳,亦有着无数的太阳系,更有着无数相同的宇宙世界。”说着话,秦朝抬起右手,隔空对着星图一磕,十缕指风飞出。 只见星图上突兀的凹下十个凹坑。 “这凹坑?”一个个疑惑看着星图,只是看了一两个呼吸苏轼眼睛便亮了起来。 “我懂了!”苏轼一声朗笑。 “我也知道秦公子的意思了!”程颐脸上也浮起恍然之色,而后司马光、王安石也嘴角浮起笑容。甚至苏轼也举起手凭空向星图敲击而去。 “砰!”“砰!”“砰!”“砰!” 只见一个个凹坑现出。 “秦公子先前敲击的十个凹坑是太阳系,另一个太阳系。”董汐严声音缓缓响起,“一棵树上可能有无数片差异极小的树叶,宇宙同样,一个大宇宙中有着无数相差极微妙的小宇宙,这所有的宇宙,可能形成一片宇宙海。” 这话一出,很多做学问的都反应过来,可也有很多人依然不懂。 “即便如此,那宇宙之大也无可想象,这无可想象的宇宙中,包含的星辰,甚至星系,有多么大?这是无法想象,也是不可能在这一幅星图上表示的,为何?”声音响起。 董汐严淡然一笑:“没错,这一幅星图虽然复杂,庞大,与整个宇宙海相比,渺小得可怜,可是这些……”董汐严一指图案四周的刻度,“有了这些刻度,符号,就能刻上很多宇宙的星辰。”董汐严说着玉手抬起,敲向星图,果然星图接连凹下一个个凹穴。 刻度,符号?很多武者依然迷茫,可更多的是陷入沉思,苏轼、程颐、司马光、董汐严……一个个抬起手敲向星图,一个个凹穴出现,渐渐的,越来越多做学问的看懂了该如何补充,而后也抬起手。 时间流逝,星图越来越庞大。 “嗯?”秦朝一指敲下,目光忽然一凝,那被他敲下的凹穴处现出一个图案,这图案比芝麻还小一半,可是秦朝的眼神下无所遁形。 “一个弧线中间是一直竖,这什么意思?而且……”秦朝目光一扫整个星图,“只有这一个凹坑上有,其他都没有。”闪念间秦朝手指连动,一个个凹坑浮现,蓦的秦朝眼神再次一凝,“又是一个图案,这个图案与刚才那个大体一致,也是弧线下有一方形。”半盏茶过去。 “第三个图案。”秦朝心头莫名一紧,这时整个星图完善。 轰隆隆~~ 声音响起,一道光,刺目的红光射出,整个星图往两旁裂开,露出从上往下垂直的一条缝隙,赤得让人心悸的红光从裂缝中射出。 “会是什么?” “宇宙生命的终极奥秘么?” “这星图大门打开,里面会有什么宝藏和秘境?”整个殿内所有武者都兴奋起来。 “那三个图案?”秦朝脑中思索着,蓦的脸色惨白。 “不好!” 秦朝猛的飞起。 “快逃!”秦朝一伸手揽住最近的阿碧和怜妙玉,化为一道烟影冲向殿中原本九道门其中星图对面的那道门。 “嗯?” 一些人疑惑看向秦朝。“快走!”郭媛媛条件反射般飞起,白润儿、李沧海、秦雨、秋心淼也连飞起,冲向门口。 就在这时九道门门道顶部巨大的断龙石掉落而下。 “咻!” 秦朝射入门道内,身后一道人影穿过正往下落的断龙石,落在秦朝身后,正是郭媛媛。 “轰!”九块巨大的断龙石砸下,将九道门封得严严实实。 “砰!”白润儿撞在断龙石上,李沧海,秦雨、秋心淼也落在断龙石前,看着封严的断龙石脸色极为难看。 “怎么啦,白娘子,李娘子?” “秦公子刚才为何说快逃?” “秦公子为何冲出去?”一些人连声询问。 秋心淼胸脯起伏,刚才秦朝说逃,而后疯狂逃向门道中,秋心淼只是本能的相信秦朝,可是危险在哪里,为何要逃,秋心淼根本就不明白。 “我不知道我夫君为何要走,可是他既然说快逃,就一定有道理。”秦雨沉声。 “如果硬要说原因。”白润儿沉声,“只能说我本能相信我夫君。” 本能相信?大殿内很多人脸色都有些难看,秦仙傲感觉到危险,疯狂而逃,甚至逃跑之匆促,连妻妾都来不及带走,这显然不正常。 仿佛一盆冷水陡然浇下,大殿中兴奋的气氛一下凝固。 “秦公子目光敏锐,总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他这次逃走,怕是……” “秦兄弟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可是来不及告诉我们……” “怎么办?这星图大门打开后,会出现什么……”声音响起。有忐忑,心头沉重的,可也有根本不在乎,甚至依然兴奋期待星图后面的奇迹的。没人发现,在星图开启,九道大门断龙石掉下时,惊雁宫上空,一座座殿堂顶部射出一道道光芒,能量疯狂聚集。 与此同时极遥远的沙漠上,一座座金字塔塔顶也聚集大量的能量。 同时美洲大陆,苍茫大地上,一座巨大的荒凉、苍桑,宏伟、肃穆的破败神庙上空巨大能量涌集。 …… 玛雅神殿、百慕大三角、阿尔忒弥斯神庙、金字塔、惊雁宫……一个个神秘圣地能量聚集。 惊雁峰上,一三十来岁先天武者皱着眉。 “这是……”游权瞪大眼看着惊雁峰峰顶,他游权为了研究一门武技,隐藏深山闭关,前两天下山采购才接到友人留下的书信,说是战神殿现,连匆匆赶到这惊雁峰,可是错过了战神殿的开启时间,正垂头丧气想回去时,便感觉到一阵阵心悸。 陡然的惊雁峰顶亮起一个太阳,太阳的光芒越来越亮到最后,即便是游权先天武者的眼睛也无法直视。太阳猛的暴开,天地归于平静。 漫漫沙丘,卷起一溜沙烟,那是数十骑持刀骑士在厮杀,数十骑士不远处矗立着巨大的金字塔。 陡然的金字塔顶显现一个太阳,太阳一闪而逝,金字塔复归平静。 “那是什么?” 数十骑刀骑士眼睛瞪得铜铃一般。 一座破败,荒凉,苍桑的神庙前,一身白衣的少女正对着神庙跪拜,就在这时,强烈的光芒笼罩天地,一瞬间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片炽白,这炽白顷刻间消失。 “破碎虚空!” 白衣少女惊讶的看着神庙上空。 “而且刚刚根本没有任何人,可是虚空破碎,到底是谁在踏出那一步?” …… 玛雅神殿、百慕大三角、阿尔忒弥斯神庙……一个个神秘之地上空显现太阳,而后消失。 惊雁宫下通道内。 “盛朝,倒底发生了什么?”郭媛媛沉声。“为何说危险,要逃?”怜妙玉蹙着眉,目光看向掉下的断龙石,看到这断龙石掉下,怜妙玉也感觉事情不对,显然秦朝的离开是正确的。 “那些星图上。”秦朝脸色沉凝,“我发现了三个图案,这三个图案都是这样……”秦朝用手指比划了一下,沉声道,“这三个图案是在三个凹下的星穴上发现在的,虽然图案整体模样相似,笔划间并不完全相似,第三个图案甚至弧形都有些歪扭。” “你是说这些图案并非战神殿建造者自己刻下的。”郭媛媛沉声。 “若是战神殿建造者刻下的,三个图案应该是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差别,因为战神殿建造的技术,不可能出现那样的失误。”秦朝点头,“所以,这应该是后人刻上的,战神殿的材质,尤其是那幅星图,即便是以我的力量要在上面留下印记也很吃力,所以这三个图案都极小,只有一毫米长宽。” “前人为何要留下这三个图案?” “我反复思索,认为这一定是警示,警告我们什么,三个图案,每一个图案都是一个拱弯下面有一竖,这又是什么意思?没有任何一个象形文字是那样写的,因此这不是文字,而是画,什么画是拱弧下有一竖?” “最后我想到了一样东西----坟。”秦朝声音低沉。 …… 殿堂内所有武者都看向星图大门,看着那从裂缝中透出的光茫,随着星图大门的渐渐打开。 “是文字!” “是篆文!” 星图大门打开之后,只是一面墙壁,墙壁上通红的光芒闪烁,是一行巨大的大篆----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第三十二章 死地 八个大篆每一笔都是宽半丈,深不可见底的沟壑,沟壑中流淌着火红的浆液,仿佛巨兽身上流动的血液,高四十丈八个大字,当众人死死盯着时,一股强烈的噬血杀机和苍茫死气升起。 一股股噬血的冲动从众人心中升腾而起。 “啊!” 凄厉的吼起响起,最前面一条巨汉额头青筋冒起。 “杀!” 一条黑衣瘦汉疯狂的仰天吼叫。 “都该死!”一个白发女子拔出腰间长剑,“男人都该死!”直接刺向身前一条大汉,与此同时,整个大殿内不少地方一些武者或吼叫着,或直接向着身边人出手。 “好厉害!”程颐收回目光,刚刚盯着字看时,他脑海中出现一幕画面,一个满头白发,柱着拐杖的老者行走在一条河道旁,河道旁躺着大量的死尸,这些死尸全身浮肿,面黄肌瘦,都瞪着大大的眼睛仿佛死都在哀求着什么。 仙玉婷缓缓闭上眼,她脑海中浮现着一幅画面,那是一座十分繁华的大都市,正值中午时分,大街上车水马龙,人人幸福,个个鲜衣怒马,就在这时,高空中飞过一架飞机,飞机上扔下一个圆球,圆形急剧落下,来到大都市上空百来丈时突然炸开。 炽热的白光一闪而逝,整个天地之间涌起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当蘑菇云渐渐停息,消逝后,那一片繁华的大都市,那高楼大厦,无尽鲜衣怒马的人群都已消失无踪。 能见到的只有一个巨坑,以及巨坑周围极远处竖立着的残缺建筑和山峰。 “哼!”萧峰双眼闪着凌厉的光芒,瞪着八个大字,虽然这八个大字,脑海中闪现出一幕场景,那是聚贤庄,遍布庄内的武者都攻击向其中一条披头散发的大汉,大汉也疯狂的在人群中厮杀,杀到最后,整个聚贤庄只剩那条大汉。 这站着的大汉正是萧峰,而他身前一个老者半跪着,半边肩膀被劈开,他双眼噬血,愤怒,不甘的盯着大汉,那是丐帮长老吴长风。 …… 断龙石后。 “盛朝,你的意思是那些人在提醒后人,这战神殿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坟墓?” “不是战神殿是坟墓,而是补充完善星图后,战神殿才会变成坟墓。” “这怎么可能?战神殿没有理由。”阿碧摇头道。 “战神殿确实没有理由杀我们,可真的没有么?”秦朝摇了摇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而且这战神殿,真说起来,其实给予我们的并不多,而且透着怪异,总之小心没大错。” “盛朝所言极是,武道界已经发展到了现在的程度,其实没必要犯险。”怜妙玉沉声,“不管战神殿是不是阴谋,我们都得小心,盛朝,现在怎么办?” 秦朝眉一挑。 “黄易的《破碎虚空》中,传鹰逃入战神殿,蒙古高手拿他没办法,可是八思巴却能用心灵感应到传鹰的存在。”秦朝扫了一眼断龙石。 “我们是不是进入坟墓,遇到杀机,现在还不清楚,而这战神殿能隔绝**的感应,却无法隔绝心灵。”秦朝沉声。 “心灵?”郭媛媛、怜妙玉、阿碧点了点头,此时除了用这种方法联系大殿内的人别无他法。三人盘膝坐下,将心灵向着四面八方延伸开去,很快三人的灵觉便感应到了殿堂内众人。 殿堂内仙玉婷驱除脑海中的画面,萧峰、程颐、司马光、段誉……一个个也都驱除着脑海中负面的画面。 “好东西!一定是好东西,光是观看这些字就能影响到我们,这字一定包含着宇宙人生的奥秘!” “没错,只要我们参悟透了,就一定就能成仙得道!” “秦仙傲也是没机缘,这么好的机会居然直接逃走了,人呐还是得讲运气,哈哈!” …… 兴奋的声音响起。 “师父,可看出奥妙?”仙玉婷看向秋心淼。 秋心淼眉头微微皱着:“这八个字,我看不出有什么玄妙。” “星图补充完毕之后,只是出现了这八个大字,显然一切奥秘都在这八个字上。”李沧海眉头一挑,“不管如何,大家还是仔细参悟吧,嗯?” “怎么啦?” “我感觉,好像有些……气闷。”李沧海低声道。 “气闷?”仙玉婷、秋心淼微微闭上眼,这时秦雨沉声开口:“是气闷,严格来说,是氧气,这大殿内九道门被封,根本就没有新鲜空气的来源,我们就等于是封在密封的容器里,迟早得消耗完空气中的氧气,若只是这样也罢,可是我的感觉……” “我也有这种感觉,氧气被比正常要快一倍的速度消耗着。”秦雨声音响起,别人感觉不到氧气的细微消耗,可秦雪、秦雨、秦凝等人是修习内家拳有成的,对身周一切的感应都远比正常要高,更何况她们如今的境界之强,即便没有内家拳对身周一切的感应也能如掌上观纹。 “这么说,在氧气耗到一定程度之前,我们必须离开?”阿朱沉声,而后直接一拳击向空中。啪!一声暴响,阿朱脸色一下难看了。 “各位,我们陷入死地了。”阿朱内力传出的声音响起在大殿内。 静! 四周蓦的一静,一双双目光都看向阿朱。 “这里空气中的氧气被快速消耗着,而且破碎虚空根本不管用。”阿朱声音响起。 破碎虚空不起作用? 仙玉婷抬起手,向着空中一划。 王安石捏拳向着空中狠狠击过去。 蒋凤棠抽出背上的剑,刺向空中。 一个个出手,可是原本应该破碎的虚空这一刻结实得丝毫不动。 “真的无法破碎虚空!” “而且这氧气……”一个个感应着,大殿内很多人境界都远在破碎虚空之上,这一感应,立即都感觉到了氧氧的急剧变少。 “死地!” 很多武者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先天高手境界再高也都是人,也需要氧气的支撑,氧气消耗尽,又无法逃离开这大殿,最后的结果是什么用屁股想也知道。 “呼!” 一把开山巨斧劈向地面,篷的一声,火花四溅,地面连一丝缝隙都没有。一把刀狠狠劈在墙壁上,刀弹开,墙壁一丝刀痕都无,而后很多武者都向着四周墙壁断龙石,星图……疯狂攻击,可是无用,一点用都没有,半盏茶后,所有攻击动作都停了下来。 “怎么办?” “走不了,完全走不了!”死亡的阴影大山一样压在很多武者心头。 蓦的一道声音响起:“我们完善了星图才出现这种情况,完善了星图才出现这‘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八个大字,我想只要破解了这八个大字,一定就能找到生路的,或许我们还能成仙得道,找到宇宙人生终极奥秘。” “没错,伊川先生的话极有道理,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我们完善补充了星图,想必这便是考验!” “我们能够完善星图,就一定能够找到这八个字的奥秘!”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就是考验,通过了,成仙得道,通不过,下地狱!”声音响起,一个个眼中闪出希望的光芒,而后将目光都投入到‘圣人不死,大盗不死’八个大字上。 一天! 两天! 三天! …… 不知不觉中一个月过去,殿堂内盘膝坐着密密麻麻的武者,这些武者或闭目而坐,或瞪眼看着‘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八个大字,或眼神茫然嘴里念念有词,或手指在地面写划着。 “砰!”声音响起。 一些武者连看向一个方向,只见一个巨汉栽倒在地。 “是安樵夫!”“又死了一个,这短短一个时辰就死了十来个!”巨汉身边一人站起,一手抓住巨汉胳膊走到星图左角,那里堆得小山一样,都是尸体,那人手一扬,巨汉身体便落于尸山上。那人直接转身回到自己先前所在地,盘膝坐下。 时间流逝,转眼又是十天,殿堂内又多了三座尸山。 “秋斋主,仙斋主,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司马光沉声。仙玉婷、秋心淼沉默,虽然殿堂内境界高,功法强的都还活着,可是人人都知道,这种事是越往后,死亡的人数就呈几何倍递升。 “大家都撑不住了!” “都撑到极致了!” “再这样下去,不出一天,这里恐怕九成人都要死去。”司马光沉声。 “涑水先生有何办法?”秋心淼沉声。 “武功越高,撑得就越久。”司马光沉声,“如今大家撑不下去,是因为功法太差,而天下功法最好的是太极社,所以……” 秋心淼眉头皱起,仙玉婷、君月如、秦雨、秦雪、秦凝、阿朱等眉头也皱起,自大殿内第一个武者死亡,整个大殿的武者便逼迫他们拿出太极社的功法。 “这是不可能的。”声音响起,秦虎哼的一声,“这数十年来我太极社给你们的功法还少?这一次不是不给,而是现在还没到生死关头。” “没到生死关头?” “瞿先生,你难道要看着整个大殿人都死光了才说到了么?”声音响起。 “大家放心吧,很快我们就会得救的。”秦佳声音响起。 “得救?”很多武者冷冷看着秦佳。 “怎么个得救?虽然你父亲秦仙傲是天下一等一的智者,可是这八个字即便他在场也未必能够参悟,你能够参悟透?” “我是不能参悟透,可是我爹不可能不管我们。”秦佳哼声道。秦安也是双眉一挑:“大家再等等,我父亲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救?” 大殿内冷笑声接连响起。 “秦安,秦仙傲现在恐怕是自身都难保,怎么救?这战神殿的机关,是他能够破解的么?”“秦仙傲若能救,早就救了,不会等到现在。”“秦仙傲就是个魔头,逃走时连自己亲生儿女都不救走,光是自己逃,会来救?”质问声响起。 “哼!”秦安冷哼一声,闭目打坐,秦虎、秦龙、段无丙、萧峰、仙玉婷、秦雨等太极社众人也都闭目打坐,对四周的冷嘲热讽和辱骂充耳不闻。 “盛朝!你倒底在干什么,我灵觉能感应到你的存在就在不远处,可是……” “夫君,一切拜托你了!” “爹,你和碧娘,玉娘一定要快点,快点!” “小朝,我们撑得住,可是别人……” ……(。) 第三十三章 逃出生天 战神殿下地底深处,这里是一片流动的岩浆,忽然白光亮起,白光中现出一架坦克,这坦克只是稍一停留白光再次亮起,坦克消失。 毛猴异界,一座巨大的坦克仓库中白光亮起。 “篷!” 一个巨大的铁疙瘩从空中掉落,而后‘篷’的一声巨响,铁疙瘩上盖炸开,一道人影从中飞出。 “整个战神殿都隐藏在惊雁峰下。”秦朝飞身落在一架坦克前,这坦克上放着一张巨大的纸,纸上画着实线、实线,符号,标注,正是一张机械图。 “整个战神殿浑然一体,在这地底顺着固有的轨迹进行随机游走,不论战神殿的游走也罢,战神殿本身的机关也罢,一切力量的来源都是地下的岩浆提供能量。”秦朝抓起一只钢笔,这钢笔和墨水都是毛猴异界所产,毕竟毛猴异界的科技比地球要先进。 “刚才岩浆中观察到的情形应该这样……”秦朝在纸上图案添加起来,没多久,秦朝放下笔,飞身落入一架坦克旁,手一抓旁边坦克白光亮起,秦朝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旁边那架坦克。 战神殿下岩浆中,蓦的白光亮起,一架坦克现出,稍一停留,再次消失。时间流逝,每过三四天岩浆中就亮起一次白光,转眼十天,毛猴异界坦克仓库中,秦朝看着眼前的巨大图纸陷入沉思。 “战神殿浑然一体,材质无懈可击,用外力破坏战神殿的构造和影响战神殿的正常运转根本做不到。” “无懈可击,就算用导弹,甚至用核弹,这战神殿的材质也影响不到。” …… 殿堂内堆集的尸山已经增加到五座,很多武者都愤怒的瞪着太极社成员,瞪着秦雨、秦佳等秦朝家人,瞪着仙玉婷、秋心淼。 “秋斋主,你真的想要大家都死?” “秦约佳,秦约安,你们好狠的心!”偶尔冰冷的声音响起。 仙玉婷、秋心淼对视一眼,眉头都蹙起,自陷入死地后,从死第一个人开始,太极社便愿意传授功法,当然这传授的功法只是增力一百万而已经,可是整个大殿,七成以上的人都反对,反对的理由只有一个----要么就毫无保留的传授,要么就不必传授。 而后直到一个月后,众人才答应愿意接受太极社增力二百万斤的功法传授,可是一个个依然逼着太极社众人传授八百万斤以上的功法。 十天后,仙玉婷将六百万斤功法传授出去,可是依然有一半以上的人以仇恨的眼神看着太极社。 “以现在的情形看来,我们要参悟透壁上之字的奥妙,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可是这殿内的氧气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顶多还能支撑一个月。”声音响起,“因此有必要修炼太极社到高功法,不然没人能够活下去。” “没错,修炼新功法需要时间,即便你们现在传授,都要一个月我们才能修炼到最高境界,若是再不传授至高功法,这里除了你们太极社外,其余人都可能死。” “当然,你们太极社可称霸武林,自是可以看着天下其他门派高手灭绝。” …… 一个冷嘲热讽。太极社众人眉头皱起,其实大殿内的氧气至少还能撑二个月,当然二个月不离开这里,即便是氧气够,可食物也绝对不够,除非吃人肉。 “也罢。”秦雨叹息一声,正要答应。 “且慢,知识无价,大道无价。”阎小柔冰冷的声音响起,“我太极并非不愿为武道界付出,可是要尊重知识,尊重大道,所以该怎么办,各位看着办!” “没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难道要吃我太极社一辈子嗟来之食?”一个个太极社成员喝叫道。 众武者脸色难看,同等价值,什么是同等价值,无非将门派转入太极社门下,尊秦仙傲、段海峰为祖师,可这是所有人都不愿同意的。就在这时---- 轰隆隆~~~ 声音响起,同时整个大殿都晃动起来,这晃动越来越剧烈。 “怎么回事?”一个个眉头皱起,又惊又疑,甚至还有一些期望,可更多的是恐惧。 “嗯?”秦佳心头一跳,一直以来秦佳就感觉到秦朝的灵觉。 “父亲的灵觉好像……” “是欢喜!父亲传递过来的是欢喜,而且在朝这里而来……”秦佳心中蓦的涌起希望。 “是我父亲来救大家了!”秦佳兴奋叫道。秦安也一直在感应着秦朝、阿碧、怜妙玉的灵觉,此时感觉到秦朝、怜妙玉、阿碧的灵觉也兴奋得叫了起来,“大家不要慌,是我爹弄出来的。” “秦仙傲相救?”一些人还在疑惑,陡然一声巨响。 一个个连看过去,只见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砸在大殿中心,巨石后面出现三道人影,正是秦朝、阿碧、怜妙玉。 “秦仙傲?” “秦公子?” “夫君!” “父亲!”一个个兴奋起来。 “诸位!”秦朝声音响起,“我已经启动了这战神殿的自毁程序,很快这里就会坍塌,大家按顺序每人带四个不会御空术的高手从这里离开。”秦朝一指头顶,那是惊雁宫进入战神殿的通道。 “多谢秦公子!” “谢了!”立时一个个冲天飞起,向着大殿正顶部通道飞上去。这里每一个都是拥有着数百万斤巨力的高手,这一逃命,一个个仿佛化为一道道流光,只是短短片刻,一个个都冲出殿堂。 “呼!” 秦朝飞出通道,就在这时轰隆,整个地面向下坍塌沉下。一个个连又飞上空中,只见所在地处于惊雁峰东北一处山崖内,尘土卷起一朵朵蘑菇云,山崖下地面疯狂的往下沉,甚至四周的山崖崖壁也大块大块崩塌。 “快,大家别看了,快点离开,这里将会有火山喷发。”秦朝喝叫着,同时第一个向着远方飞射离去,刚离开七八个呼吸。 轰! 巨响声中热浪远远涌来,众人连向后看只见浓烟滚滚,通红的岩浆喷涌而出。 “是火山!” “好强劲的火山!”一个个连疯狂飞射向前方,很快二十里外草原上众武者停下,都心有余悸的看着远方喷吐的大火山,稍一平息心情。 “秦公子,我这一次真亏了你搭救,不然一条老命就葬送了。” “秦公子,大恩不言谢,今后有什么要用到我的,尽管吩咐。” “秦公子,救命之恩,必有后报!” …… 众先天武者在草原上稍一休整,向秦朝一窝蜂的道过谢又略微寒暄得知秦朝为何星图完善后逃离后---- “秦公子,这战神殿,你怎么看?” “那‘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八个大字,是个什么样的考验,秦公子可有想法?”一个个连询问。 秦朝眉头微皱:“此事是个迷,我们多猜无意,不过我认为,只要我们在武道上锐意进取,当达到一定层次,一定能够揭开这个迷的。” 众武者眼中露出失望,一些人随即一笑。 “也对,只要我们在武道上大踏步前进,终会找出原因,这一次我们也是太心急了,想贪便宜,从战神殿中找到天地终极奥秘,天下哪有这么容易的。” “可惜的是这战神殿经此一役,恐怕是真正毁掉了,今后永远也无法现世。” “毁了,就很难寻找其中的秘密,可惜了,可惜了!”一些人连声唉叹。 “对了,秦公子,你是如何摧毁战神殿,救出大家的?”王安石朗声道,四周一下安静下来。 “这战神殿材质特殊,我自那天逃出后,二个月一直在寻找战神殿的破绽,幸好,那里面还能够破碎虚空,所以我一次次用破碎虚空往返于毛猴异界与这里,神游观察战神殿结构,可是最终发现战神殿无懈可击。”秦朝手一翻,手中出现一张图纸。 “王先生,诸位,这就是我观察出来的战神殿的整体结构图。”秦朝将图纸往王安石一递,王安石连接过,仔细观看起来,越看眉头便皱得越紧。 “秦公子,你这张图纸太复杂了,我这……”王安石终于抬起头苦笑,“我这要看懂,没有一两天恐怕是不可能的。” “确实复杂。”旁边探过头观看的司马光、程颐也连道。 “总之战神殿本身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摧毁,就算是将一千枚导弹对着轰,也无济于事。”秦朝沉声,“但是最后我发现这战神殿还有特殊启动装置,可是要启动,必须有密码。” “密码?秦公子如何找到密码的?” “很简单,找到战神殿的守护龙,战神殿有守护魔龙,及守护青龙,魔龙拥有着与我们同样的灵智和智慧,青龙更是如此,我虽然无法破解密码,可这些龙一定知道,所以我便把它们给抓住了,而后就简单了,严刑逼供……”秦朝淡淡讲叙着,讲得简单,秦朝心中却是感慨不已。 这一次查询战神殿,守护战神殿的魔龙根本就没出现,一直躲在隐蔽处睡大觉,青龙亦是如此,根本就没有表现出一丝智慧。 秦朝知道魔龙和青龙是战神殿的守护者,也是从黄易的小说中看到讲叙,当然黄易小说中战神殿守护只有魔龙,没有青龙。 可秦朝在用神游察看战神殿时发现了青龙。 所以秦朝怀疑青龙才是战神殿真正的守护者,而后从最隐蔽的地方将有着翻山倒海,**力量就有着千万斤的青龙给制服了,而后就是逼供,可是青龙根本就不屈服。最后还是秦朝用了一招后世fbi的逼供方法才让青龙受不了,愿意供出密码,可也只愿供出毁灭战神殿的密码。 秦朝也知道这已经是青龙最后的底限,在经过反复探讨后,便有了后面的情形。 “各位,这战神殿的用途和秘密,那条青龙根本不愿意透露,而且它供出毁灭战神殿密码的条件,就是我放它离开,此时它已经破碎虚空离开了。”秦朝沉声,“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为何战神殿不是由人类来守护,而是由一条龙?青龙离开是福是祸谁也说不清,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全力最快速度的壮大自己。” “秦公子所言极是,只有自身强大了,才不惧任何危险!”司马光声如洪钟。 “各位,在这战神殿一困两个月,我是早想离开了,想必你们也想家了,告辞!大哥,二哥,四弟,我们走!”秦朝飞身而起,射向远方。萧峰、段雀、虚竹,以及秦雨、郭媛媛、霍青、秦安等秦朝家人,太极社成员也都冲天飞起,转眼离去。 “秦公子走了,我们也走!”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伊川先生,告辞!” “这一次幸亏有秦仙傲在,不然后果难以设想,王先生,告辞!” ……(。) 第三十四章 她们的真实关系 战神殿被毁。 七八百先天武者死于战神殿中,甚至于其他先天武者也差点连命都搭掉了,而从战神殿本身所获,除了极少数外,其余人根本没有一丝收获。 可是失之东榆,收之西榆。 战神殿没有收获,却从太极社手中得到了增力为六百万斤的功法,要知道在此之前,除了像慈航静斋、阴癸派以及程颐、司马光等极少数人外,其他人的功法增力连六十万斤都没达到,这一次却提升了十倍。 不仅跨入了百万斤的大关,更是一举达到了六百万斤。 虽然说六百万斤与太极社比起来,依然差得极远,可是如今的武道界,将自己与太极社去比根本就是自找苦吃。 因此除了极少数外,所有武者都极度兴奋和开心。 再者能够从必死之地逃出,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一道道身影飞上高空,向着四面八方射去,众武者成群结队的谈笑离去。 这一天下午,一行人谈笑着进入洛阳城,来到洛阳城中有名的‘安乐居’,大堂中略一喝茶安息后。 “子文,战神殿中一呆两个月,托秦仙傲的福,总算是出来了,如今来到你这安乐窝中,也得轻松轻松了。” “没错,快把东西拿出来。”程颐、司马光笑说道。 邵伯温向旁边仆人一摆手:“去,把这两个月的报纸都拿过来。”让人放轻松的娱乐除了报纸还能有什么。仆人连离开,很快便捧着一大打报纸走入房中,又将报纸分发给众人。程颐、司马光、吕公著、邵伯温连读了起来,忽然司马光眉头一跳。 “秦仙傲的真面目?” 只见手中《武林风》上出现一篇文章----无耻下流,秦仙傲真面目暴光! “秦仙傲无耻下流?”司马光眼中神光一下亮了,连兴致勃勃的往下看。 “半年前武道界发生了一件怪事,近些年与慈航静斋、阴癸派并驾齐趋的花间派,一夜之间从人间消失……” 花间派消失?司马光双眉一挑,自他们从异界归来后,没多久花间派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事惊动了整个武道界,司马光也是一直在关注,只是一直以来没有人能够找到蛛丝马迹,当然也不是没人猜测到是太极社下手,只是一来没有证据,二来太极社于武道界有大恩,三来太极社太过强大,秦仙傲又不是善类,没人愿意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去招惹太极社。 “我想所有有识之士都应该明白,花间派已经灭亡了,被人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除了。” “可是花间派的实力,人人皆知,虽然不如太极社,可是与慈航静斋、阴癸派处于同等层次,因此用屁股想都知道,要抹除这样一个门派,慈航静斋做不到,阴癸派做不到,比慈航静斋、阴癸派更弱的其他门派更做不到,天底下能够做到的只有一个门派。” “想必大家都明白了我所指的门派,没错,从实力上来讲,太极社完全可以辗压花间派,唯一让人疑惑不解的是为何花间派被抹除得如此彻底……” 文章一开始讲叙的是太极社灭亡花间派的能力,司马光一口气看完,微微点头,花间派的消失没人不怀疑太极社,可也只是有七成怀疑,不敢完全笃信,可看了这篇文章中条理清晰,丝丝入扣的分析,这怀疑便达到了九成九。 “可是大家一定要询问,为何太极社要对花间派下此毒手?” “我们都知道花间派一向与太极社关系亲密,当年秦仙傲在倒皇中割据岭南,派遗手下实行打土豪、分田地,先天武道界的暗中护法中出了大力气的便是花间派,可以说花间派、阴癸派、慈航静斋是太极社的三大铁杆支持者。” “当然,花间派支持太极社,太极社对花间派的回报同样不弱,花间派从一个中上层次的普通魔`道门派,发展成天下排行前四的大门派,一切都是因为得到了太极社的功法支持,可见花间与太极两门派之间的友谊之深。” “有如此友谊,太极社翻脸抹除花间派的原因会是什么?太极社能够抹除花间派,会不会抹除其他门派?这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因此一直都在暗中调查探访,可是一直进展不大,直到这一天我来到大理,得知了一个消息,霍家镖局大小姐名叫霍青,霍青在江湖闯荡得到一个青衣女侠的名号,而她的亲生母亲叫做郭媛媛……” 夫子楼中,董汐严、董严凤、董严泓看着手中的报纸脸色刷的都变了。 “秦仙傲两个妾室,郭媛媛与霍青是……”董严凤胸脯起伏,看向董汐严,“儒主,你见过郭媛媛和霍青没有?” 董汐严垂下眼皮,脑海中浮现两张美丽的面庞,这两张面庞一张四十来岁,一张二十来岁。 “这种事虽然看似有道理,可毕竟我们不能听一面之词。”董汐严沉声。 “我自然知道,可若这就是事实,那秦仙傲未免也太过下流无耻了。”董严泓沉声道。 “这秦仙傲妻妾成群,本就不是个好东西。”董严凤哼声,董派儒家真正的核心就是她们这些董家的女人,执掌天下白`道的慈航静斋和领袖魔`门的阴癸派也都是女子门派,因此董汐严、董严凤、董严泓是这个时代少有的女权主义者,对于男人花心尤为痛恨,这时看到这文章,自然心中愤怒。 “别多想了,还是先读完这文章。” “没错,这文章讲的是不是事实,必须弄清楚。” 董汐严、董严凤、董严泓继续将目光投入报上。 半山居王安石眉头皱起。 “秦仙傲娶的是母女?”王安石目光落在报纸一行字上,完全凝固了,许久才抬起头,“真是母女么?那郭媛媛和霍青我第一次见到,还以为她们是姐妹,像,两人相貌确实像,莫非当真有……” 一棵大树下,慎独捧着报纸读着,当目光落到‘她的亲生母亲叫做郭媛媛’一句上时,整个身子一僵,报纸从他手间滑落。 “老师,怎么啦?”一旁周以俭连拾起报纸。 慎独木然矗立,仿佛完全没听到周以俭的话,没看到周以俭的动作一样。周以俭不由心中好奇,连读起手上的报纸,片刻后眼睛瞪得铜铃一样。 “老师,这报上说……” 慎独摇了摇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种捕风捉影之事,未必是真,未必是真呀!” “是啊,绝对不可能的,秦公子大体算来还算是个好人,这绝对不可能是真的!”周以俭也喃喃自语。 洛阳城外风景优美的不窥园中,一个个从战神殿赶回来的慈航静斋门人读着大捆大捆的报纸,其中一个秀丽绝伦的女子忽然双眼瞪得大大的,而后玉手微微颤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明月低低自语着,自十五岁起,就从未失过态的她这一刻完全失态了,“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明月的声音在园中响起,立时一双双美目望向她。 “明月?” “门主?” “明月师姐?”声音接连响起。 “这一定是污陷,秦公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明月玉手捏成拳头,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明月?”一道身影落于明月身后,而后目光看向她手中报纸,没看多久。“啊,郭媛媛和霍青是母女?”惊讶的声音响起,四周一个个脸色立时变了。 “房大长老,你是说秦盛朝娶的妾室,有一对是亲生?”颤抖的声音响起。 “这报上是这么说的。”房大长老沉声。 顿时众女子个个脸色难看,慈航静斋门人可以说大部份都对秦朝抱有极度好感,甚至于把他当成梦中情人偷偷暗恋着,房大长老的话此刻就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沉默,整个不窥园死一般的沉默。 “不,这绝不是真的。”明月手中报纸飘落,她看向房大长老:“长老,你说,这是不是真的?” “明月,不管这是不是真的,总之……”房大长老声音说不出的低沉压抑,“这一次,出大事了!” “难呀,难办呀!”大屋廊下赵挺之看着报上的登载,脸上浮起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怪异表情,“如果是其他人出了这种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可是秦仙傲,这么一个拉起整个武道界冲向新时代的人,犯了这种事,该如何做?有趣,有趣……” 武道界近九成人进入战神殿期间,一个笔名‘皇帝的新衣’的人在《武林风》上发表了《无耻下流,秦仙傲真面目暴光》的文章,这篇文章揭露了秦仙傲身边两妾郭媛媛与霍青的真实关系。 固然,这时代男人妻妾成群甚至拥有着上十,数十女人,只要你依法纳娶,事实上并无大不妥,顶多被人说风流好色而已,可是秦仙傲如果真的如报上所言,那就太过份了。 清风庄园后院大树下,两对明艳帅气的青年男女来回走动。 “爹娘他们一去就是两个月,会不会出事?” “放心吧,有爹在,无论遇到难题都能解决,倒是那叫做皇帝的新衣的混蛋写的文章,我们该如何应对,得好好想想。” “都是长辈的事,我们能做的有限。” “嗯,我们现在最好就是等,等爹娘回来处理,这个皇帝的新衣着实可恶,我爹都为武道界做出这么大贡献,他们居然还捏造这些事来诋毁爹的名声。” “嫉妒嘛,再说他们不也是抓住了机会么,若是爹在家,这人哪里敢这么猖狂,咦,好像是……是爹娘他们回来了。”两对男女青年连冲出院子,刚一出清风庄园大门,便见一群人迎面而来。 “爹,娘,你们回来了!”两对青年男女连叫道,其中两个少女更是扑进秦朝怀抱。 “苹儿,卫儿,我们不在,可有什么大事发生?”秦朝搂着两个女儿,心中很是感慨,众妻妾一个个催着要孩子,这些年来,陆陆续续,怜妙玉生下了女儿秦苹,仙玉婷生下了丫头秦卫,白润儿和君月如所出都是男孩,分别叫做秦凡和秦护。 “是有一些事。”旁边青年笑说道,“这事说起来就让人有些气愤。” “哦?” 秦朝和众女连看向秦护。 “护哥,爹娘他们才回来,还是先休息一下,再说这事。”秦凡笑说道,“爹,娘,我们进屋吧。” “也罢。”秦朝也不在意,连战神殿中都能逃出来,还有什么事能放在心上? 进入清风庄园,洗浴吃饭休息,而后众人才聚于大厅中,看向秦卫、秦苹、秦护、秦凡四人。 “爹,娘,你们先看一下这个报纸。” “报纸?”秦朝及众女连接过递上来的报纸,摊开目光一扫,便落到那篇最醒目的《无耻下流,秦仙傲真面目暴光》的文章上。(。) 第三十五章 原则与妥协 真面目?秦朝心头咯噔一下,秦卫、秦苹、秦护和秦凡分发报纸时,略过了郭媛媛、霍青以及霍青所生的秦安,而这文章标题又是说秦仙傲无耻下流,这意味着什么,秦朝心头泛起不好预感,连眼神扫过正文。 “她的亲生母亲叫做郭媛媛……” 看到这一句话,秦朝袋轰的一下,瞬间都一片空白,整个身体甚至这一刻都感觉麻木了。 “冷静!” “一定要冷静!” 一个声音在秦朝脑海中拼命呼喊着,足足过了十个呼吸秦朝才缓过神来,而后脸色刷的便沉了下来。这时秦雨、秦雪、秦凝、李清照、阿朱、阿碧、仙玉婷、白润儿、秋心淼等人也读到了文中的实质内容,一个个脸色也都难看起来。 “自古以来才高遭人嫉,完美遭人妒,对于才能无懈可击的人,最好的打击方法就是从道德入手。”秦朝声音压抑而低沉,仿佛压着即将爆发前的火山一样,“从个人私德上去打击,将人给踩在脚底,贬到万丈深渊一直以来就是百试百验的神丹妙药。” “程颐处处以圣人要求自己,司马光坚决不纳妾,王安石只吃身前菜,但凡站在最高峰,或者想攀上至高峰的人,莫不战战兢兢,克制自己,生怕给他人抓住把柄,否则就是魔`道,我一直以来……” “一直以来都明白这一点,可是我不在乎,我也知道终归会有人从这上面打击我,自我发迹于洛阳城,这上面也一直是他人打击的重点目标,可是我不在乎,也屑于去辩驳,因为我相信武道界不能缺了我。” “这一次战神殿,若不是我,整个武道界必然全军覆灭,可是……” “可是凡事有个度。” “我做了的,他们怎么说,我也不在乎,可没做过的,再往我头上扣屎盆子,这种欺辱若能忍,就太孬种懦弱了,而且这一次扣的屎盆子还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秦朝说着,脸上勉强露出一分笑容,“苹儿,卫儿,将报纸也给你媛娘,青娘,和安儿他们看一看,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 很快霍青、秦安及他妻子接过报纸读了起来。 “媛娘。”秦卫将报纸往郭媛媛手中递去,郭媛媛脸色有些白,微一迟疑才伸手接过,玉手带着一丝颤翻到头版,缓缓看了下去,仅仅片刻,郭媛媛玉手剧烈颤抖起来,报纸颤得涮涮作响。 “啪!” 泪花从郭媛媛脸颊滑下。 秦朝连看向霍青,霍青秀眉微微蹙着,看了一会忽然神情一下木了,只见她木然而无神的目光缓缓在报上移动,过了片刻竟然眼一闭,晕眩了过去。 “青妹!”秦雨连上前抱住霍青。 霍青缓缓醒过来,大颗大颗的泪水从她眼内涌出,她木然的看向秦朝,眼神仿佛在询问,这是真的么? “砰!”忽然声音响起,众人连转头看去。 “安儿?” 秦朝也看向秦安,秦安脊背笔直的靠着椅背,身子挺得如木头一般僵硬,他眼睛闭上。 “青妹。”秦雨低沉的声音响起,“这事明显是污陷相公的,你怎么能信?你也知道天下为了利益,为了仇恨,都是无所不用其极。” “青姐呀,公子真不可能做这事。”阿朱也连道,“她是什么人,我们还不清楚么?” “青妹,花间派一直以来做事都不地道,这事想必你不太清楚,但我是明白的,上一次她们就是用这种手法想来要挟我们太极社臣服于他们,而后被盛朝一气之下给灭了,没想到,宰草没除根,这才过多久,就……”君月如也沉说道。 “花间派很厉害。”仙玉婷也长叹道,“她们这样的方法,是想将我们往死里整,所以盛朝上次才那么火,将他们一举给灭了,只是终归不可能完全将花间派灭尽,所以这一次他们是报仇的。” 一个个女子连劝说起来。 秦朝看向秦安:“安儿,虽然这件事是冲着我来的,可是大家都是受害者,而其中我,你,你娘,你媛娘更是最大的受害者,这事既然已经发生了,想必你心中也想弄明白,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事绝对不是真的,而且当年你媛娘与外公也在一起处个面,若是真的,你外公又如何想?” “凡儿。”秦朝看向秦凡,“你相信报上说的么?” 秦凡连摇头:“不信,我自然不信,爹是什么人,我们都知道。” “护儿,你认为呢?” “我也不信。” “苹风,你怎么看?”秦朝询问着一个个子女,秦凡、秦护、秦苹、秦卫、秦娇、秦蓉、秦娇、秦颖、秦慧、秦灵一个个都摇头表示不信报上所说。秦朝又看向秦安:“安儿,你相信报上的么?” “爹,我不信!”秦安低低出声。 “我没听到。”秦朝沉声,“说大点,你相信么?” “我……我不信!”秦安声音大了些。 “再说大点,没吃饭么?”秦朝喝道,“你不信什么?” “我不信,不信媛娘和娘的关系真如报上所说。”秦安吼叫起来。 秦朝欣慰的点头。 “很好!”“不错!”旁边仙玉婷、白润儿、李沧海等一个个也点头。 “不信报上说的什么?”秦朝吼叫。 “不信报上说的媛娘和我娘是亲生母女。”秦安一口气吼出,而后大口大口喘着气。秦朝这才露出笑脸:“既然如此,你告诉我,现在怎么办?” 秦安微微沉默,而后大声道:“不再管这些报上说的,我自安然如山,还有找出这皇帝的新衣,杀!杀无赦!” “看来你想通了,凡儿,佳儿、娇儿,他们都能明白这不是真的,你虽然现在才明白,可也不迟。可是对这皇帝的新衣,没必要去找。”秦朝微笑道,“也没必要杀。” “爹的意思是?” “这皇帝的新衣只不过是小喽喽,一来,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二来,找到了,杀了又如何?有人要对付我,总能找到枪手的,总能找到理由,这事重要的是我们不能上当,不能亲者痛,仇者快。”秦朝瞟了霍青一眼,“像你娘和媛娘这样就不好,太过在乎他人的眼光,别人犯的错,她们俩自己却痛苦,这样可不好,你懂么。” “我知道,如果我们痛苦,在意周围的流言蜚语,那反而是上了当,让他们赢了。”秦安朗声道,“不过爹,这事就这么算了么?” “人有时是没有办法的,即便你爹,面对这种事,也有无力感。”秦朝苦笑,随即双眉一挑,“可再无力,也得面对,也得去反击,他们能够在报上污陷我们,我们难道就不能用报纸自证清白?” 秦安眼睛一下亮了起来,随即又有些黯淡:“报上登文真的能够证明么?” “相不相信是别人的事,安儿,你要知道人就是这样,没有外在因素下,有多少赞誉,就有多少诋毁,因此遭人嫉恨也是一种本事。” “嗯。”秦安重重点头。 秦朝看向木然失神,无声无息泪如珠下的郭媛媛和霍青,心中只觉一阵阵揪痛,能够骗得了秦安,是因为秦安内心无法接受这种事情,同时又对某些事情并不了解,可是霍青,知道得更多,如何骗? “安儿,去吧,安慰一下你娘,佳儿,你去安慰一下你媛娘。”秦朝摆了摆手,抓过报纸再一次读了起来。 洛阳安乐窝,程颐、司马光、吕公著、邵伯温脸色都极不好看。 “这件事,报上的证据并不足够,我觉得大家没必要多想。”邵伯温沉声道。 “证据是不够,可是若是真的呢,若将来有了真实的证据,那又如何?”吕公著看着手中的茶盏,声音说不出的沙哑,“这事不管有没有证据,重要的是世人如何看,秦仙傲本身就是贪花好色,有人从这上面给他下套子也很正常。” “这事很难办,要找证据,是永远也不可能找得到的。”司马光沉声,“而且据我观察,郭媛媛和霍青模样极相似,乍一看到,两人就像两姐妹,若说她们是母女,绝不是空穴来风,因此这人报上披露的,说不定就是事实。” “我也认为可能事实如此,想必子文、正叔亦是如此。”吕公著沉声道。 程颐、邵伯温微微点头。 “秦仙傲是学问界第一大佬,他的功绩摆在那,是要上历史书,被后人记住甚至引以为榜样的。”吕公著声音沉重而缓慢,“这样一个人,他的私生活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而是关系到千秋万代,关系到整个社会的风气,我们若是不理不问,而秦仙傲又是如此才高遭天妒,这事不管是不是真,都必然被世人认为是真实的。” “诚实不说假话,不做违心之事向来是人必须拥有的德操。”程颐双眉倒竖,“晦叔若让我们出头,为秦仙傲说话,这恐怕不妥。” “秦仙傲这事很可能是真的。”司马光也摇头,“我们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不错,倘若出面说违心话,为秦仙傲遮丑掩恶,绝对有违圣人之道,此事万万不可。” “正叔,君实,秦仙傲如今的地位,你我加起来都远远不如,他就是一个传奇,放在历史上,也是前无古人,至于今后有没有来者,我认为是不太可能,如此一个人,被无数后辈青年给崇拜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人给模仿,因此他的丑事不是他的事,而是整个社会,千秋万代的事。”吕公著沉声。 “两害相权取其轻,若是撒一个谎能够让天下……”邵伯温说道。 “这不是利益交换,而是原则问题。”程颐沉声,“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秦仙傲本身就是一个魔头,这样的人,没必要给他说好话。” “我们不是为他,而是为了天下。” “为了天下,就要替秦仙傲说好话?” “若不如此,那人性是善还是恶?” 半山居后院中,王安石眉头紧锁,一旁妇人轻轻将茶盏放在王安石身旁:“相公,这不过是秦仙傲的私事,你也常说秦公子智慧通天,这种事想必他自己能够处理的。” “人力有时而尽,秦公子是比正常人更有智慧,手段更多,可多智近于妖的诸葛亮六出祁山都无功而返,秦仙傲面对这事又能如何?” “秦仙傲没办法,相公难道就有?”妇人轻笑道。 王安石揉了揉额头,看向一旁王旁:“旁儿,你怎么看?” “俗话说为人师表,秦仙傲此刻就是天下之表率,一举一动都受到天下的模仿,我大宋四周,蛮夷之辈有风俗妻后母,报寡嫂,父死,儿子娶母亲为妻,兄死,弟娶嫂子为妻,这风俗怎么来的?前车之鉴,后世之师,儿子以为,若不想大宋也出现类似妻后母、报寡嫂的风俗,则秦仙傲的举动,只可遮掩,不可公示。” “是么?”王安石眉头皱起。 山颠上青衣老者望着远山。 “人性终究是本恶的,儒家非要说性本善,讽刺,极大的讽刺呀。”慎独沉声叹息,“这一件事,很可能是真实的,我法家讲究一切依规矩来,哪怕这规矩是错误的,是有大害于天下苍生的,可一旦规矩定下,就一定得按着来,秦仙傲这事,若能被证明,那必然要揭露,只是……” “只是终究找不到百分百的证据,也不可能找到。”雷贻豪说道,“老师,我们该如何做?” “如何做?难啦!”慎独苦笑。 当一个人的影响力达到一定程度,那他的任何事情都不是私事,苏轼论才学,能力及见识,都是一等一的,可以说绝不弱于程颐、司马光、王安石之流,可是为何苏轼在京城呆不长,当不了宰相,成不了真正的精神领袖,就在于苏轼为人太过轻浮,苏轼若主持变法,他的私生活必然引起人们共相效仿,因此苏轼一生仕途坎坷。 如今秦仙傲的私生活,也同样影响着整个天下。 这样的人,本应该成为标杆,在道德上成为完人,可惜秦仙傲做不到,当然他的做不到不是别的地方骄奢淫逸,而是没有严格遵守一夫一妻制,可是秦仙傲学问上实力太强,强到没人能够替代他,因此对于他的风流不检点,众人不能忍也得忍。 可这一次的事,太过过份,若是不能给出个明确的结论,对天下道德风气的损害之大,无法想象。 因此,凡是有志之士都不能漠视。 可是具体该如何做? 郭媛媛与霍青表面相貌不同,可是在大佬眼中,内在是极为相似的,因此在大佬们看来,她们是亲生母女的可能性超过了八成以上。 也就是众大佬心目中,是认为报上所言可能并没有污陷秦仙傲。 如果为秦仙傲说好话,不认可报上所言,就是违心之举,助纣为逆,从自己内心上,无法说服自己,以一直以来自己遵从的道德上,也无法让自己去那样做。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一个个大佬都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头痛之中。 转眼三天,这时武道界版新一期《新青年》发行。(。) 第三十六章 舆论力量 “秦仙傲承认了!” “他承认了花间派的灭绝就是他做的,而原因就是花间派人心不足蛇吞象,以编造的郭媛媛母女之事来要挟他太极社。” “这报上说大理霍家镖局总镖头霍八的结发妻子姓李名玉莲,生下霍青之后没多久就亡故了。” “报上驳斥了郭媛媛与霍青是亲生母女的事情。” “按报上所讲,霍青的生母已经死去七十多年,尸骨都化为尘土了。” 这一期《新青年》对于皇帝的新衣文章进行了毫不留情的驳斥,立时引起了武道界的研究和探讨,无疑读了《无耻下流,秦仙傲真面目暴光》后,很多人相信皇帝的新衣的推测,可读了这一次《新青年》上的文章后,众人心中又产生了另一种想法,或许郭媛媛与霍青是母女这是一脏污陷。 清风庄园后院中,大树下青衣飘飘,秦朝缓缓打着太极拳,神情说不出的悠闲和恬然。 “安儿,心境修为不够呀。”秦朝瞟了一眼旁边也在打拳的青年。秦安虽然也打着内家拳,可是动作不时出现僵硬,神色间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这一次报上发文。”秦安低叹,“效果如何,不得而知,如何安得下心。” “一块镜子打破了,再拼起来也是有裂痕的。”秦朝淡淡一笑,“结果是不可能好到哪里去的,你也别抱太大的期望,可坏也绝坏不到哪里去,咦……” 一道身影从前门飞一般冲来。 “公子,投稿。”阿碧兴奋的脸蛋发红,“刚刚收到各地的电报,对于这一次媛姐和青姐的事,很多人投稿发表看法,这里有三十八封。” “都是什么看法?”秦安一下来到阿碧身前,“碧娘,有没有?” “你这孩子。”阿碧看着紧张的秦安,笑得很欢畅,“你急什么,拿去看。”将电报稿分了十份给秦安,又分了十份给秦朝,又将剩下的分给院内秦凝、秦雪、秦雨等人。众人连翻看起来。 “我绝对相信这是一起十分恶毒的攻击,秦仙傲的为人我是知道的,虽然小处不检点,可向来是大节不亏……” “我知道秦仙傲不是大好人,能够策划倒皇,无论怎么说他大逆不道都是可以的,但我相信秦仙傲也是有原则的……” “秦仙傲向来是敢做敢当的,他做了,无论多么灭绝人性,他都会承认,甚至大胆站出来说是自己做的,当年的铜驼和逆行门之事,当年的倒皇都是如此,可是这一次……我一直相信,秦仙傲如果当真做了这种事,必然会承认,所以我一直等着,等着他出来做说明,而后等到了这一期报上的文章,这篇文章秦仙傲明显不承认皇帝的新衣对他的指控,秦仙傲为什么不承认?只有一个可能,他没做,郭媛媛与霍青并非亲生母女。” “《新青年》报上对于花间派的分析,我完全认同,大家都知道作为魔`道门派花间派自诞生之日起做事就不是走正途,虽然说太极社,秦仙傲对于花间派极友好,可是欲壑难填……“ 看着这一篇又一篇的文章,秦安脸上涌起兴奋激动的红光,蓦的他眼中泛起泪花,呜咽着看向秦朝:“爹,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大部份都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秦朝心中也吁了一口气,手中的文章十篇中才一篇是站在皇帝的新衣那一边的,而这站在皇帝的新衣一边的都是笔名,站在自己这一边每一个都是以真实名字发来稿子。 一口气将所有稿件都看完,秦朝看向激动落泪的秦安,阿碧、林素、秦娇、秦佳等人。 “要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好了,这只是前奏,想必很快还有大量支持我们这一边的信稿到来。”秦朝又看向阿碧,“阿碧,你去电报房,每来一份稿子都送来,对了,安儿,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去,把稿子拿着我们去你娘房中。” “嗯。”秦安激动点头。 自这一期《新青年》报登文辩解后,接下来,每一期《新青年》报上,不断跳出武道界的高人为秦仙傲说话,也有皇帝的新衣的反驳文章,同时来自秦朝这一边讲叙郭媛媛、霍青的文章也一期期的出现在报上。 《郭媛媛的秘密身份之----秦郭媛!》 《郭媛媛的身世考察!》 《霍青生母故事!》 《郭媛媛与花间派的恩怨!》 《霍八与李玉莲的爱情访谈!》 《伟大男人背后的伟大女人之----郭媛媛!》 《霍家镖局之----青衣女侠!》 《郭媛媛对武道界所做不为人知的成就!》 《低调才女郭媛媛!》 …… 一期期文章,要么是从各个方面驳斥皇帝的新衣的文章,要么就是用精彩生动详细的故事来讲叙郭媛媛、霍青、霍家镖局的真实调查故事。联合国一直公布偷渡溺亡的难民数字,可没什么大用,直到一名叙利亚儿童死后被冲上岸,各国政府和民众才真正改变对待难民的态度。后世人都知道一组冷冰冰的数字和逻辑的说理远比不上生动的故事,要说服别人,光靠逻辑、理性和数字是不行的,只有用情感去影响他人,而情感影响人最佳莫过于好的故事, 而这一次,《新青年》报一期一篇精彩的故事讲叙,不仅讲叙了霍青生母李玉莲的一些事,也将郭媛媛父母双亡,自幼被卖入妓院,在花间派孤苦求生,被花间派反复利用孤苦伶仃半辈子的生活讲叙得血泪俱下,一下子就掳获了一大批‘粉丝’,不知多少多愁善感的人被感动得涕泪皆下。 甚至在这种情况下,很多认为,即便郭媛媛真的是霍青的生母,也情有可原。 她这么一个可怜的女人,我们也不能再去伤害她了。 更何况郭媛媛上半辈子孤苦,下半辈子进入秦家后,不显声,不露色,默默的成为秦仙傲背后的女人做了很多很多事情,而这些事情---- 《新青年》报名义主编是高天籁、秦仙傲、冯小婉,实则这三大主编一个月难得进一两次报社,所有的一切工作都是郭媛媛负责,直到后来才渐渐扔给他人。 长生果的摘取,从未对外公布的郭媛媛摘取的数量,比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很多大佬加起来还要多。 尤其是凤悲师太掌权三年,秦仙傲之所以能够反败为胜,最大的功臣就是郭媛媛在无名岛上摘取了三大行星定律之一的长生果,将太极社的功法增力一下子提了数万分。 更让人感觉震惊的是一直以来在《武林风》上与秦仙傲打擂,受武道界无数人敬仰,神秘莫测的‘秦郭媛’居然就是郭媛媛。 太极社在《先天图》上的一切成果都来自于郭媛媛。 …… 一件又一件,每一件若是拿出来,都是惊天动地的,可是郭媛媛默默无闻,宁可站在秦仙傲身后,此时暴出来,完全震憾住了整个武道界。 而后整个武道界疯狂了,一篇篇文章飞向《武林风》报社,《新青年》报社。 “处逆境而自强,处顺境而不张扬,默默付出而不计较自己所得,秦仙傲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明白了,为何秦仙傲看到花间派的要挟时,会如此大动肝火,直接将整个花间派给抹除,这样一个女人,试问天下间哪个男人不想拥有,不想去疼爱……” “我不认可秦仙傲,秦仙傲的个人私德也确实难以让人信服,可是我却不得不相信郭媛媛,因此关于郭媛媛和霍青是母女的事情,我百分百相信是污蔑的……” “郭媛媛的成绩,我们以前不明白,可是花间派是明白的,我真想不通,花间派为何对这样的女人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我有一个猜测,或许郭媛媛进入秦家做出的成就让花间派后悔了,不甘心了,认为自己吃亏了,所以才使出这样阴狠的手段……” “当今时代我只服过一个女人,那就是曾以一曲‘如梦令’名动洛阳,成为天下顶尖词家,而后又在遗传学上做出无人能及的大成就,当今遗传学上的大宗师的李清照,可如今我要佩服的女人又多了一个……” “对这样的女子使出这样的手段,只能说花间派有够无耻的……” 不是没怀疑,唱反调的人,只是相比之下这样的人可以忽略不计,再加上《新青年》报社对于唱反调的只刊登那些理由不是很正确的,言词有漏洞的人的文章,对于真正份量重的人的唱反调文章都是一律押下。 而《武林风》也同样不敢逆潮流而动,因此寥寥几篇唱反调的文章在一片为郭媛媛撑腰的文章中便显得极外冷清。 当然秦朝讲的故事,除了讲叙郭媛媛的,也讲叙霍青的。 霍青的故事,秦朝数十年前便注意收集,所以完全不是胡编乱造,每一个青衣女侠行侠仗义的故事都是能找到当事人询问得出来的。 而霍青本身就是一个传奇女子,在没有跟随秦朝发迹之前,霍家镖局就是靠着她在江湖奔走而撑起来的,因此,论凄惨和生世坎坷她比不上郭媛媛,可是论认真努力,行走江湖处理武林争斗的智慧,她同样是帼国不让须眉。 很自然的,霍青也有一大批忠实‘粉丝’,当然主要是女性粉丝。 也就在这一天,真正顶尖的大佬终于发言了。 “我相信任何人都是有良知的,我也相信秦仙傲虽然狂傲,甚至大逆不道的策划倒皇,可内心还是有良心存在的,这也是为何这么些年来,他一次次帮助武道界成长到现在的地步……” “我一直不开口,就是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谁对谁错,一方说郭媛媛和霍青是母女,一方说不是,谁也找不到完全令人信服的证据,当然郭媛媛的成就我相信是真实的,她的才学我也相信,她的凄惨身世我更信……” “如果郭媛媛与霍青是母女之事是真的,我很佩服皇帝的新衣出来揭发,可若一切是污蔑,此人该杀,若他只是捕风捉影,同样该杀……” “我一直在等,等皇帝的新衣拿出切实的证据,可惜的是我没看到……” “一直以来秦仙傲怦击儒家学说,可是他怦击的重点在于‘贱学’的看法上,至于仁义道德,秦仙傲虽然有不同的看法,可是大节上是完全赞同儒家的伦理观的,因此这一件事上秦仙傲是不可能做那种事的,这违背了他的道德观,而且他自己也没有承认,这很重要,要知道以往秦仙傲做任何事,不管这事在我们看来是恶魔的行动,他只要做,或者想做,就敢认……”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发表了一些看法,当然,这三大巨头虽然话不少,可是立场,既没有认为郭媛媛霍青是母女,也没有认为她们不是母女,几乎是废话。次于这三大巨头的吕公著、邵伯温、赵挺之、文彦博、韩忠彦……等倒是说话的立场看似中立,实则偏向于秦仙傲这一边。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不站立场,剩下的大佬一边倒的倒向秦朝这一边,顿时还没有发言的各派大佬们一边倒的倒向秦朝这一边。至此这场本是秦仙傲家事,却弄得整个武道界人心慌慌的事大局已定,可就在这一天,皇帝的新衣在《武林风》上再次发言。 星辰满天,窗户微微推开。 “天下人都站在我们这一边,算是让你这混蛋过关了。”梳妆台前,美人如玉,一双美目脉脉看着青年,玉手轻轻整理着青年身上的衣服。 “他们若不让在我这一边,才让人冷心。”秦朝看着柔情万种的李清照,微微一笑,“说起来,我可是整个武道界的大恩人,这次战神殿那可是救了他们的命的,这时落井下石,他们良心上也过不去,咦,我这头发就不用挽了吧?” “这……恐怕不好吧,你是要去青姐姐闺房的。”李清照俏眉微蹙。秦朝微微一笑:“她又不是不知道我在你房中呆过。” “我当然知道她知道,可是你披头散发去,她终归会心里不舒服的。” “算了,你要梳就梳吧。” “嗯。”李清照走到秦朝背后,细心的替秦朝梳理起头发来。秦朝看着镜中的女人,心中很是感慨,郭媛媛的事发,李清照、秦雨、仙玉婷等众女虽然在霍青、郭媛媛面前百般劝慰,说是外人诋毁,可是离开霍青,私底下与秦朝在一起便摆起了脸色。 像李清照,事发后三个月来,也就刚刚才与秦朝同房。 “对了,相公,今天报上的事,你准备怎么办?”李清照轻声道。 秦朝眉一皱,郭媛媛的事本来都已经结束了,可是今天皇帝的新衣在报上只说了一句话‘既然你秦仙傲信誓旦旦说郭媛媛与霍青不是亲生母女,为何秦仙傲其他妻妾都有儿女,偏偏郭媛媛至今无子?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娘子有什么好主意?”秦朝将手反过去,搂住背后的李清照道。 “我,我能有什么主意。”李清照低叹一声,“你自己看着办吧,嗯,头发挽好了,你可以去霍青姐姐那里了,我的心结容易解开,她这当事人的……”李清照摇了摇头。 秦朝松开李清照,站起身,“那我先走了。”转身出了门。(。) 第三十七章 化开心结 明净的窗台前,高挑女子眼睛红红的看着窗外,一抹黑影飞也似的从月门闪出,落在屋廊内。 “出来了。”霍青目光落在秦朝的身影上,只见秦朝目光向她这边看过来,而后微微一笑。 “他是刚从清照那里出来。”霍青咬了一下唇,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复杂。只见秦朝向她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片刻后,来到一间房前,推门走了进去。霍青脸色惨然,秦朝去的那间房是郭媛媛的闺房。 夜静悄悄过去。 “他已经进去一个时辰了。”霍青低语着,目光依然看着那间房,神情间说不出的黯然。这时房悄悄打开,秦朝从门口走出,转身带上门,而后飞也似的来到霍青这边,而后门开。 “青姐。” 秦朝看向霍青,月光下霍青脸色惨白,眼眶深陷,比之三个月前,瘦得几乎不成人样。秦朝心中一痛,走到霍青身前,目光凝视着霍青。 霍青眼睛看着窗外,眼角都不瞟向秦朝。 “还在生我气么?”秦朝伸手拉住霍青的玉手,右手食指落在霍青寸关穴上,稍微一探,点了点头,“今天你的心绪平和多了,这我也就放心了。”说着秦朝胸口便隐隐作痛,自三个月前读了那篇文章,儿子秦安可以释怀,可是两个真正的当事人,霍青和郭媛媛怎么也无法释怀,当天就病倒了,一病就是三个月,这三个月,每一天秦朝大半时间都是在两人房中安慰相陪,霍青直到十天前才病愈,而郭媛媛,至今未愈。 霍青依然沉默。 秦朝探出手从她背后拥过去。陡然霍青转过身,一抬手,狠狠一耳光抽向秦朝。秦朝没有躲,只是心疼的看着霍青。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而后霍青转身向一旁走去。“青姐!”一只手抓住霍青,猛的一拉,秦朝拥住霍青。“放开!”霍青疯狂挣扎推拒着。“不!”秦朝死死拥着霍青,片刻后,霍青停止了挣扎,死死咬着唇,一双眼睛冰冷得仿佛心死。 “青姐,你生我的气可以,可是孩子呢?” “孩子?” 霍青身子一颤,抵按着秦朝胸口的双手力量软了很多。 “想想安儿,想想佳儿、娇儿、蓉儿,他们若是看到我们冷战,会如何想?”秦朝低语,霍青眼中忽的涌出泪花,按在秦朝胸前的双手垂下,将脑袋埋在秦朝怀中呜咽哭泣起来。秦朝心中一酸,这三个月来,霍青泪掉了不少,可每一次都是无声的落泪,这还是第一次哭出声来,第一次将头埋在秦朝怀中哭。 “啪!” 一滴泪眼角溢出,掉落,秦朝来这一世后第一次忍不住落泪了。 天际渐白。 厢房中,红罗床上,秦朝睁开眼,看着怀中的女人,看着这窝在他怀中哭了一夜的女人眼中浮起一丝柔情。手轻轻一动,秦朝正要将霍青移到一旁被窝上,腰间一紧,霍青搂住秦朝,睁开眼帘。 “醒了?”秦朝微微一笑,“昨晚哭了一个晚上,你再睡一会吧。” 霍青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 “别说话,我去看了看媛媛。”秦朝将手在她嘴角轻轻一摸,“媛媛她的病越来越重了,昨晚我去看她……”说着秦朝微微一叹。 “媛……她的病真的?”霍青刷的坐了起来,紧张的看着秦朝。 “嗯。”秦朝点了下头,拍了拍霍青玉手,“我会去好好开解她的,不过……若是你能去,一句话顶我万句。” “我……”霍青低下头,片刻后抬头大眼睛盯着秦朝,“你跟我说实话,我和她是不是亲生母女?” 秦朝沉默。 “为什么不说?”霍青幽幽的声音带着黯然和凄然。“青姐。”秦朝看着霍青,“答案你其实早就清楚了,又何必要我亲口说出来?”“你说,倒底我和她是不是?”霍青双眼死死盯着秦朝。秦朝微一沉默,迎着霍青的眼神:“没错,你和她确实是亲生母女。” “篷!”霍青抓着秦朝胳膊的手无力垂下,眼神凄然。“青姐。”秦朝将霍青搂入怀中,“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霍青沉默,无声的泪再一次从她眼角流下。 天越来越亮。 “青姐。”秦朝推开霍青,手指轻轻擦拭着她眼角的泪花,“这两天孩子不在,我们把这事好好解开,不能再这么拗下去,你也知道这都是花间派弄出来的,我们不能因为他们的阴谋,而自己生自己的气,让仇者快,亲者痛。” “我们都是受害者,你是受害者,媛媛更是受害者,孩子更是最无辜的,为了孩子,我们也不能将这事给向外捅穿了。”秦朝温声说道。 霍青微微点头:“我们去看看……” “看谁?” “看媛……媛媛姐。” 秦朝轻轻一笑:“外人面前,自然叫媛媛姐,可是呆会儿,你可不能再这么叫。”霍青眉头皱起,秦朝连说道:“媛媛就是因为这一件事而有了心结,现在你们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要是再藏着揶着,虚情假意,你叫她媛媛姐,岂不是代表你心中还有刺,你不愿意直面事实,她更不可能直面事实,心结又怎么解开?所以,等下见了她,该怎么办,你应该知道了吧。” “这……”霍青低语,“行么?”“必须这样。”“那好吧。” 一间房中,眼眶深陷,面色苍白的妇人死尸一般坐在床头,大大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前方。 “咔~~”门开。 妇人眼神依然望着前方,就仿佛那是死人的眼睛一样。 “媛媛,青姐来了。”秦朝声音响起。 郭媛媛身子微微一颤,目中有一丝生气,而后她头缓缓低了下去。霍青看着郭媛媛瘦得不成人样的模样,看着郭媛媛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蛋。 “砰!” 霍青原本迟疑的步子,化为几个大步,一下就到了郭媛媛身前。 “娘!”霍青声音响起。 郭媛媛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眼睛这一刻猛得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娘!娘!”霍青呜咽的声音响起。郭媛媛眼里流出无声的泪水。“娘!娘!娘!”霍青喃喃叫着,终于郭媛媛转过头,伸出手搂住霍青,两人搂在一起,都大哭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屋子内站满了人。 秦雨、秦雪、秦凝、李清照、宇文柔娘、阿碧、阿朱、仙玉婷、白润儿、君月如、林素、怜妙玉、秋心淼、李沧海一个个眼中都是泪水。 ***** 郭媛媛心病一是碍于伦理道德,其二碍于周围人的眼光,其三便在于霍青、秦安等人。因为秦朝掌握了报纸的利器,报上替郭媛媛说话,再加上武道界几乎人人欠秦仙傲一笔债,以及各种现实的需要等等考虑,外人有意无意,已经认同了秦朝的说法,郭媛媛与霍青绝不是亲生母女,外人影响不大,剩下的就只有伦理道德和霍青、秦安的看法。 秦安已经很正常了,所以真正影响郭媛媛的是霍青。 霍青开口叫母亲,母女俩抱头痛哭一场,郭媛媛大心结已经去了,半个月后便沉疴尽去,身体一步步好转起来。光阴似箭,转眼三年。 清风庄园西厢书房中,一管紫狼在纸上飞速移动着,很快秦朝停下笔,纸上出现一幅人像图。 “第五幅。”秦朝眼中涌起兴奋的光芒,自郭媛媛身体痊愈了后,秦朝开始把主要精力又放于灵气研究上,半年时间内,又弄出一幅‘反推图’,而后花了二年半,弄出这第五幅‘反推图’。 “七幅反推图,还差两幅。”秦朝将笔放到笔洗中,抬头看向门口。 “盛朝,你叫我们来?” 一身青衣的霍青和白衣郭媛媛并肩走了进来,秦朝眼睛微微一亮,郭媛媛与霍青并排走在一起,都花容月貌,极为相似,只是霍青更多了一丝飒爽,郭媛媛多了一分温婉。 “没事就不能叫你们来么?”秦朝走上前一手拉住霍青玉手,一手去拉郭媛媛。郭媛媛轻轻一笑,闪了开来,秦朝也不在意,嘴朝着桌面一呶:“那是我爹刚刚来的信,我觉得你们应该看一看。” “爹的信?莫非提到了我们?”郭媛媛微皱眉。 秦朝手朝着桌面一抓,信件飞入他手中。“青姐,你先看。”秦朝松开霍青,将信往她手中一塞,转身搂向郭媛媛,郭媛媛瞪了秦朝一眼,转到霍青身旁,搂着霍青的肩膀,两人一起读了起来,稍微一读,郭媛媛脸上便飞起红霞。 “啊,是爹让……”霍青俏眉也蹙起。 “如今清照和我也有了孩子,柔娘也怀上了。”秦朝轻轻一笑,“真算起来,就媛媛一直没有孩子,所以我爹催着让我和她生一个,青儿,你怎么看?” 郭媛媛脸蛋更红,脑袋垂下都像要塞到胸脯里。 “我?”霍青俏眉蹙得更紧,转头看了一眼郭媛媛,又看了一眼秦朝,微一迟疑:“夫君,你若是想要,我还能反对……咦?”她看向门口。 “公子,伊川先生,司马先生,王先生联袂来访。”阿朱笑眯眯道,目光又疑惑看向红着脸低着头的郭媛媛。 “程颐、司马光和王安石来访?”秦朝扫了一眼霍青和郭媛媛,“媛媛,你如今的名气可是大得很,程颐、司马光和王安石来拜访,想必也极想见到你,你也和我一起去迎接吧。” “这恐怕……”郭媛媛低语。 “媛媛姐,伊川先生他们确实提到要见一见你。”阿朱笑说道,心中很有些感慨,三年前那一次的事,后来秦朝在报上登文为郭媛媛‘平反’,因为故事写得太有感染力,结果郭媛媛的名气一飞冲天,在整个武道界已经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女神’。 郭媛媛的‘粉丝’从各派顶尖大佬,像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到十多岁的青年,从男到女,从学问群到纯修炼武技者,甚至秦朝和郭媛媛一起出席活动,各武者对郭媛媛比秦朝还要敬重。 “那好,我稍微更一下衣就到,盛朝你先去吧。” “嗯。”秦朝携着阿朱的手走出书房。(。) 第三十八章 护驾 清风庄园会客大厅中,秦朝、郭媛媛与司马光、程颐、王安石叙完礼,稍一寒暄。 “战神殿三十年一开,十绝关十三年一开。”王安石放下茶盏朗声道,“再过十天就是这一次的十绝关开启之日,土木大师石榔已经探明十绝关开启之地,不知秦公子和郭大家有何打算?” 秦朝眉微微一耸,看向郭媛媛,与龙神宫、战神殿齐名的十绝关十三年一开,可这十三年一开必须契合天狗食日,而且要找到开启的入口也要运气,五十二年前秦朝曾去过十绝关一次,那一次找到了入口,只是临到头来,又因为一些事而离开了,而后三次开启,秦朝都因为找不到入口没有去成。 “战神殿上次出了那样的事,十绝关会如何,不知你们想过没有?”秦朝沉声。 王安石微微一笑:“此事我们确实想过,可是让我们放弃又有些不甘心,因此才来找秦公子商议,不知秦公子愿不愿意去?” “王先生说笑了。”秦朝淡然一笑,“非我不愿去,而是时机未到,我与你们不同,将来的好时光多得是,倘若有一天走投无路,十绝关也是必然要去的。” “王先生、伊川先生、司马先生。”郭媛媛也微微一笑,“我夫君不去,主要也是我们姐妹不愿意让他去冒险。” 王安石眉心微微一皱,看向司马光、程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因上一次战神殿变故,这一次十绝关,几乎整个武道界没人愿意前往,他们也是左思右想,用了很长时间才下定决心。 “秦公子,你的想法我们也了解,因为我们也是不太敢去,这一次来,说穿了是向秦公子求救的。”程颐沉声道,“如果只是我们去十绝关,一旦陷入危险,很难活着出来,可是秦公子就不同了……” “伊川先生,我虽然一向傲气冲天,可这种事,不敢打包票。”秦朝连摆手。 程颐微微沉默。 “秦公子的意思是绝对不去?”司马光温声道。 “人力有时而尽,这些年来,从凤悲师太,到毛猴异界,到战神殿,虽然一次次度过来了,可都是运气。”秦朝沉声,“运气这东西最靠不住,我不想,也不敢认为下一次遇险,运气还站在我这一边。” “秦公子的话倒也有理。”王安石朗声一笑,“其实我们三人来,并非非要秦公子与我们一同犯险,只需要秦公子在十绝关安全地方等候。” “就像上次补充星图。”程颐也说道,“就是一个意外,如果这一次十绝关也有类似这样的不确定意外,秦公子大可先行离去,由我们自己行动。” “如果我们遇险了,想想办法,能救就救,不能救,秦公子可以自行离去。”司马光也沉声道。 “这……”秦朝眉头皱起,微一迟疑,“若只是如此,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对视一眼,齐齐站起身。“那我们就等秦公子好消息,告辞!”很快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离开。清风庄园外大道上,看着程颐、司马光、王安石消失的背影,郭媛媛转头看向秦朝:“盛朝,我觉得这事,我们还是不要参予的好。” 秦朝微微沉默:“他们只是让我在外面守候,若是这样都不去,说出去,秦仙傲一世威名,恐怕毁于一旦。” “这不公平。” “放心吧。”秦朝笑了笑,“有你们在,我活得不知多么开心,傻了才以身犯险。” “希望如此吧。”郭媛媛眼睛有些红。 仙云星,这是一块与地球十分类似的行星,与地球相比最大的区别就是这颗星上陆地上绿色森林的覆盖率为百分之九十,剩下没有覆盖绿色的地方便是仙云星人类居住的城市。 战神城是仙云星第一大城市,其标志建筑就是战神殿。 “战天,该动身了!” “不仁,真的要走去么?那个坐标为83853827……的星球,我记得应该还处于原始社会吧?”只见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巨汉从战神殿走了出来,来到战神殿大广场上。 “8385那个星球三个月前,曾启动圣殿。”这大广场上站着一戴着银色面具,身材竟然比巨汉还要高半个头,身姿窈窕的女子。 女子面具后冰冷的双眼看着巨汉:“战天,你认为原始社会能够启动圣殿?” “原始社会按理说是不可能的。”战天哈哈一笑,“不仁,不跟你开玩笑了,不过8385那个星球,我确实有些印象,这个星球归入‘虫’类星球,虽然不是原始社会,可是以他们的发展,是不可能启动圣殿的,如今却启动了,确实有些奇怪。” “若只是启动圣殿也罢,可是前不久传来的信息,这个星球上战神殿已经毁坏。”不仁沉声道,“因此,我们不得不去。” “不仁你说要去,我就去。”战天哈哈笑着,向某一个方向打了个响指,只见远处天边射来二道身影,顷刻间停在两人面前,那是两只似龙非龙的怪物。 “好好的游戏就这么中断了,最讨厌外出了。”战天嘟囔着跨上一只怪物,手向着前方一指,“龙马,坐标为83858327……,出发!” “嗷~~” 龙马一声巨吼,跃上虚空,只见白光一闪,巨汉和龙马都消失无踪。 半个月转瞬即逝。 十绝关内,这是一座高、长、宽各二十丈的方形巨大石殿,石殿顶上有一块浑圆的宝石,发出黄芒万丈,照明了这个广阔的空间。 “这十绝关内殿和战神殿倒是十分相似。” 石殿内空荡荡的,只有殿中心宝石下正中盘膝坐着一青年,正是秦朝。 “如果加上四十九幅战神图录,‘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字样,这十绝关就是另一个战神殿。”秦朝很是感慨,目光看向正前方,正前方光芒万丈,那是一座巨大的光门。 五天前天狗食日,十绝关启。 尽管这一次十绝关开启已经公布得武道界人尽皆知,可是受上一次战神殿影响,整个武道界除了程颐、司马光、王安石以身犯险踏入十绝关外,就只有秦朝进入了十绝关。 在这十绝关内,秦朝再一次发现了异样,因此开启了十绝关内一幅以前从未现于世人的星图,这星图与战神殿内一模一样。 最终程颐、司马光、王安石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将星图补充完善,而后便有了前面的光门。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进入光门,秦朝则是坐在殿中等候,这一等就是五天,五天来秦朝一直以灵识感应光门内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的生命气息。 “嗯?” 秦朝心中一动,目光微微一凝,只见光门现出两道影子,影像渐渐清晰,只见两道人影走了出来。 “司马先生,王先生?”秦朝看着走出的司马光和王安石。 “秦公子,这十绝关我们来对了。”司马光脸色极为凝重。 “哦?” “如果没来,我们可能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王安石也沉声说道。 秦朝眉头皱起:“王先生,不知伊川先生?” “正叔在里面,我们等会还要进去。”王安石沉声道,“秦公子,我问你,你知道为何毛猴异界要对所有去他们世界的天外来者赶尽杀绝?为何那三个至尊死之前,会诅咒我们,说我们也逃不过的,为何战神殿差点让我们全军覆没?” 秦朝心头剧跳:“王先生还请讲。” “秦公子,这光门内没有危险,只有大造化。”王安石咧嘴一笑,“这造化是什么,还是你自己去看吧。” “造化?” 秦朝眼睛眯起。 “这王安石和司马光的生命气息,一切特征都没有异样,可是……”秦朝目光在司马光、王安石身上移动。 “放心吧,这光门内绝对没有危险,去了你就知道了。”王安石朗声一笑,“十绝关内有大造化,我们也不能独吞,而且我们地球可能面临着一场大危机,所以这造化,我和君实还得去找一些信得过的人来一起获取,秦公子,我先出关。” “秦公子,我以前非常不屑你的量子论,如今看来,我是错了,量子论,果然是正确的。”司马光身子一晃,化为一道流光射出大殿。 “秦公子尽管放心,王某以性命担保,光门内没有危险。”王安石也紧跟司马光冲出大殿。 “去,还是不去?” 秦朝撑着下巴,许久一咬牙,缓步走入光门。 光门是一条有着四十九个台阶的石道,四十九个台阶走完,便进入一座巨殿内,这是一座高四十丈,方圆有着一百零八丈的圆形大殿。 大殿地面是平的,其余四周都是弧形的墙壁,正对着光门的墙壁从左至右画着九幅巨大的浮雕。 “战神图录?” 秦朝心中一跳,只见左边左上角标着一颗星辰的浮雕上是三个戴着面具的巨人,巨人骑着一似龙非龙的怪物,从一座巨殿的大广场上纵入虚空。 而后标着两颗星辰的浮雕则是三个面具人出现在一个巨大的广场上,看广场背后的山影,秦朝隐约有些熟悉,稍一观察,脑中忽然跳出一幅图。 “是嵩山。” “那广场是少室山下。” 秦朝瞪大眼,连仔细观看那图,只见广场四周有着一个个的人类,正瞪大着眼睛看着天空骑着似龙非龙怪物的面具巨人。 第三幅浮雕上,最前面是那似龙非龙的怪物大嘴咬着一个女童,女童张着大嘴仿佛在哭叫,眼睛瞪得大大的,能看出其中的惊恐,稍远一点,另一个怪物正两只巨爪抓住一个人类男子一撕两半,远处的第三条怪物正嚼着一个人类女子,这女子半只脚已经被怪物给咬断了。 面面上其他人类正四散奔逃,一座山峰上,三个面具人正笑着指点看戏。 “轰!” 秦朝脑袋一炸,脸色一下变得有些难看。压抑着心中的悲愤,秦朝看向第四幅浮雕。这浮雕上三个面具人骑着似龙非龙的怪物正飞向远方,他们后面的广场上残肢断臂,尸横遍地,连广场不远的建筑此时都已经只剩下断墙残垣。 ……(。) 第三十九章 上古战争 第五幅两个面具人从背后偷袭另一个面具人。 第六幅一个面具人站在一个石殿中……秦朝飞快的看完九幅巨大浮雕,心头涌起一片沉重。 “洪荒开辟,宇宙诞生,宇宙越是年轻,灵气就越丰富。”程颐走到秦朝身旁,“然而无论灵气有多么丰富,它的数量终究是有限的,修炼武道,就是一条争夺灵气的战争。” “宇宙早期因为灵气够多,而懂得吸取灵气的智慧生物又太少,当时的武道界是人人相帮,恨不得进入武道界的人越多越好,终于有一天,一个站在顶峰的武道家提出一个想法,在所有有潜力的星球上建立龙神宫,以帮助那些星球上产生的智慧生物踏入武道。”秦朝目光从浮雕图上收回,看了这浮雕图,秦朝已经明确了一些以往的猜想。 “这是一项惊天动地的大工程,可在当时的武道界主体人群中看来,这是一个十分诱人的工程,很快武道界便动用一切力量,开始了这一个伟大的工程,随着工程的进展,武道界也在急剧扩大。”程颐低低叹息,“他们谁也没意识到,武道界的发展是滚雪球似呈几何倍递增的,当基数小的时候,这种滚雪球效应还不大,可是基数越来越大时,滚雪球效应的恐怖就体现出来了。” “所以当某一天,突然整个宇宙灵气大幅下降,甚至大片大片的宇宙灵气快速消失,大量大量的武道家因为没有灵气支撑而死去时,整个武道界都慌了。”秦朝沉声道。 “这时的武道界已经意识到一点----原来宇宙间的灵气也是有限度的,原来灵气是消耗品,花掉了就不可再生。”程颐低叹连连,沉声道,“而因为早期没注重这个问题,疯狂的扩大武道界规模,已经消耗掉了数之不尽的庞大灵气,剩下的灵气根本支撑不了整个武道界半年。” “原本武道界一片祥和,人人友爱互助,可在生死关头,没有灵气就无法延寿时,所有温情脉脉都撕开了。” “一开始是一些人,偷偷猎杀其他武者,而后转变成组团,组队猎杀,而后演变成疯狂的猎杀,到最后变成整个武道界的一场疯狂战争。” “随着无尽的武道家在战争中死去,灵气的消耗渐渐开始平稳下来,可是灵气终归是有限的,因此战争不可能停息。” “这一场大战不知持续多久,总之最后武道界活下来的只剩下不足十万人。” “为了永久的占有这天地之间的灵气,永生不死,这十万武道家组成了战神殿联盟,开始一个个的折毁当年所建的龙神宫。” “可是十万虽然多,可相对无数宇宙来说,就如一滴水投入大海,他们的拆毁速度慢得可怜,在折毁了一万七千年后,他们居然发现,拥有龙神宫的星球,武道界的发展反而陷入了几乎停滞的境地,而被拆毁,没有龙神宫的星球,武道界的发展反而更快。” “这十万武道家有了些懵了,后来终于明白,追寻天地之道是一切智慧生物的本能,而龙神宫的存在,看似帮助了他们追寻武道,可实际上让智慧生物有了依赖,反而局限了他们的探索手段,因此龙神宫的存在,对于武道界的发展其实没多大作用,甚至起反作用。” 程颐说到这里,目光看着秦朝。 “秦公子,如今想来当年你出龙神宫后讲的那个‘飞天故事’当真是有先见之明。”程颐说着语气颇为感慨,当年秦仙傲一出场,就震惊天下,而后龙神宫下龙神棋,出龙神宫后讲了一个飞天故事,怦击教人飞天的仙书反而是在阻止人类上天,虽然这故事并没有多少人认同,可是却让人印象深刻。 而后数十年间,秦仙傲都在做一件事,用别的方式,而不是长生诀来探索,研究,论证世间大道。 事实证明这一条路是正确无比的。 如今再看这十绝关大殿内的符文图画讲叙,更是证明飞天故事的先见之明。 “成功是成功之母,成功也会是成功之敌。他们明白了这一点后,不再拆毁龙神宫,反而冒出另一个想法,一个龙神宫就能阻止武道界的发展,那么两个,三个,四个呢?” “武道界经过一场旷世大战,真正高深的科技和武道早已经在战争中摧毁消失,真正强大的武道家也已经消失,这十万武道家不可能有那科技和学问建造真正的龙神宫,也没有那个人力和物力建造,因此他们只能建造水平与龙神宫比起来相差十万八千里的战神殿及十绝关。” “战神殿和十绝关的目的主要有两个,一是阻止智慧生物在武道攀登上的进速,其二便是当智慧生物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实行灭绝,上一次战神殿我们被困,即此原故。” “当时大殿中显现‘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其意思就是指‘盗取灵气者,必杀’。”程颐声音沉重,“他们长年累月的建造战神殿,除此之外,还做着一件大事。” “那就是一旦发现哪里有智慧生物在武道上的成就比较大,就立马前往灭杀。” “凡有江湖处,必有争斗,上古武道家一场旷世大战,最后剩下这不到十万人,尽管他们停止了继续战斗,可是仇恨和自私自利的本性已经埋下,这十万人表面看似停止了战斗,可是暗斗依然不止,终于在一切都走上正轨后,相互之间又展开了一场私底下的战斗。” “战斗就有胜有败,有追击有逃亡,一些失败者受到致命伤害后,带着巨大的怨恨和不甘开始了逃亡,逃亡过程中,为了发泄心中的不甘和怨恨,便有了改造十绝关的举动。” “这大殿中这一切图画和文字都是那些不甘心的逃亡者留下的。”程颐低叹,他目光在整个大殿的图案上缓缓扫过,而后看向秦朝,“秦公子,留在这里的图画和故事讲叙的内容似乎很可信,可是有一点我实在想不通。” “伊川先生说的是龙神宫吧。”秦朝沉声。 “没错,在这故事中,龙神宫是上古武道家所留下的,他们建筑龙神宫时还没意识到灵气的急剧消耗和不可恢复,可是我们上一次入龙神宫,为何龙神宫会给我们留下灵气将溃的预言?”程颐沉声道。 秦朝眉头微微一挑,后世计算机高速发展,尤其是到秦朝前世23世纪时,计算机和人工智能能够发现很多人类本身所无法发现的事物和道理,这事很正常,龙神宫一看就知道里面拥有着巨大的人工智能,这些人工智能经历过数不尽的年月运行,在秦朝看来,如果做不出上一次龙神宫开启那种预言才真的让人怀疑上古武道界的科技。 “伊川先生,这事确实有些让人诧异,但是智慧生物强横之处就在于善假于物,善于制造工具,这些制造的工具有时拥有的能力是我们拍马都赶不及的。”秦朝沉声道,“就如我《神仙国游记》中的所记叙的人工智能,你想想,如果让人工智能运行千百万年,他拥有的智慧会有多强大?懂得的事物会有多少?” 程颐微微点头,一指大殿右边一处墙壁:“秦公子,这个故事的讲叙者在这大殿内留下了无尽的武道财富,只是要学会这些财富,必须得先学会其中的语言文字。” “语言文字?” 秦朝目光落在程颐所指处,那里画着无数的方格,每一格方格内都刻画着图案和文字,显然是让人通过那些图案学会那种语言文字,只是这些文字。 “大篆文么?”秦朝嘴角露出笑容。 程颐嘴角也露出一丝笑:“看来我们的文字之所以是篆文,恐怕与上古武者有关,不过也好,这些文字是大篆,我们学起来也容易。” “嗯。”秦朝身子一晃,出现在一处写着大篇文字的墙壁前。 “这里写的就是那个故事,你看这里……”程颐来到秦朝身旁,手一指,秦朝连看过去,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大意是:“我北子道既死,他们也休想安稳,后辈小子,我毕生所学,尽录于此,今尽皆授与你,唯愿你尽心修习,早日功成即可慰我在天之灵……” “武道之路,只有建立在天地之道上,才有继续攀登的潜力。我虽然可以直接传授你们最高武学,可是这样你们永远也只能达到我所达到的那个高度,因此在此我不传武学,只传学问之道……” “学问之道,博大精深,道至高深处,往往匪夷所思。我在此所传之学问,如果你们的科技文明太过落后,则在你们眼中,一切道理都完全不可想象,或许你们会因此而不相信……” “我刻录于此的学问,你们或许数十年,数百年都无法理解,因此我建议……” 秦朝一口气看完这篇留言,而后连往后看去,只见第一篇写着‘初级篇,一级数学篇’,而后便是数学、几何的各种名词解释、定义、定律、凡例、公式等等。 “秦公子,这学问是不是很眼熟?”程颐声音有些异样,他和司马光、王安石进入这大殿,读到这里留下的学问。这些学问完全就是秦仙傲这些年倡导,主导编写的各种教材的重现,尤其是数学、几何,除去文字,和描写方式略有不同外,几乎就是一模一样。(。) 第四十章 降临 秦朝眼中也露出惊讶,随即兴致勃勃读了起来,从数学、几何开始,当然这里几何并不叫做几何,而是叫做‘形’,到物理、化学、生物……,当然,这里也不叫物理、化学、生物等等,可是名词不同,理却同。 这些学问都是以秦朝在《工具论》中倡导的方式来讲叙的,内容都是在秦朝这些年的引导下,整个大宋武道界学问阶层已经熟练掌握了的。 “秦公子,这些学问初级篇的很容易,都是我们已经掌握了的,可是到了中级篇就开始复杂起来,像你的力学体系,量子论,相对论等等,都是在中级篇出现。”程颐说着微微一叹,“你的相对论、量子论,我原本一直不认同,可是这里居然出现了。相对论、量子论就像万有引力一样,很可能不是真正完全正确的,可是能够出现在这里,就证明了他的价值。” “到了相对论,一切就复杂起来,而这后面,还有着大量的学问要研究,因此我与君实、介甫商议,认为这不是我们三人能够短时间学会的,这才让他们出去请一些帮手。” “伊川先生大义。”秦朝沉声,“看这文章所言,战神殿是上古余孽所留,那么必然留有监视机制,监视着我们这个星球的发展,上一次战神殿开启困杀模式,战神殿监视机制会不会向上古余孽报信?我们摧毁战神殿,那些人会不会知道?” “秦公子果然一点就透,没错,战神殿那些人会不会来这里?谁也不知道,可是我们必须得防,必须得在他们到来之前,将这里所留的学问都给消化,再通过长生诀转化为功法,才能在他们到来后自保。”程颐沉声,随即一笑,“幸好,我们有秦公子这样的大才,还有段海峰这样的聪明人,只要那些人慢点来,我们还是能够来得及的,好了,秦公子,你慢慢看,我也要认真研究这些学问了。” 程颐走到一旁,读起墙上的文字图画来。时间流逝,渐渐的吕公著、司马康、邵伯温、章惇、赵挺之、慎独……一个个进入大殿。 郭媛媛、李清照、秦龙、秦虎、段无丙……一个个也进入大殿。 七天很快便过去了。 “秦公子!”声音响起,秦朝连心思从学问上移开,往一旁看去,只见王安石、司马光从光门中走了进来。 “秦公子,这些学问博大精深,非大智慧,大毅力之人无法短时间内全部学会,当今世界,你与段海峰公子都是不世之才。”王安石朗声道,“这些学问,若是你们不到,是真正的不负责,可是段海峰公子行踪飘忽,我与君实费尽心力,甚至在报上刊文也没有找到他的人,秦公子你与段公子是八拜之交,不知可否?” “你找段海峰?”秦朝眉心微皱。 “他这人向来就是这样,喜欢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秦朝摇头道,“以往都是他来找我,他的所在地我也是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司马光脸露苦色。 “司马先生、王先生,这大殿会不会与上次战神殿一样,也是个围杀我们武道界中人的阴谋,谁也不知道。”秦朝笑说道,“有段兄弟在外面,或许是一件好事,如果我们在这里全军覆没,他或许就是武道界的种子和希望,再说,有我在这里,有没有他也是一样的。” “秦公子好傲气,不过你说的也有些道理。”王安石哈哈一笑,“也罢,找不到就算了吧。” “只能算了。”司马光低叹一声。 “这司马光、王安石倒是很有私心。”秦朝瞟了一眼大殿,此时殿内有一百来人,这些人只是属于最大的数十个门派,显然司马光、王安石并没有把这大殿中的事宣传得武道界人尽皆知,而是拉了一些关系好的,份量重的人来。 “不过若我是他们,也会这样。”秦朝撇开脑中杂念,再次研究起墙上学问。 清晨,少林寺内晨钟响起,少林寺后参天古柏上盘膝坐着十个先天高手。 “来了!” 十个先天高手陡然睁开眼,看向一个方向,就在这时天地间亮起耀眼的白光,而后一道巨大的黑影出现在光芒中间。 “咦?这一次来的,好像又是巨型智慧生物。” 闻宪容眼睛眯起,自第一次天外来客凤悲师太到来后,这几十年来,武道界接待的天外来客多得都让人有些记不清数目,对于天外来客,以往大伙儿还有兴趣来看一看,越往后,便越成了任务式。二年前,因为武道界整体功法不够强,还必须太极社来一个坐镇,以防止出现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天外来客。 可上一次战神殿遇险,太极社传下六百万斤的功法,六百万斤的功法,几乎不可能有比这强大的天外来客,因此根本不需要太极社来坐镇。 而太极社,无论是秦朝一家人,还是太极社成员都已经厌倦了杀戳,自然省得操心。 这一次天外来客到来,便轮到闻宪容等十人。 闻宪容死死盯着光芒中的黑影,其余九个也都皱眉盯着,这黑影身影极高大,像这样巨大的异界来客,一般肉身力量都极为强悍,闻宪容十人心头也多了些兴趣。 一只巨大的头从空中钻出。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只巨头嘴像马嘴,双眼暴起,颌下有数根长须,头后长着仿佛雄狮一样的长毛,长毛中露出两根巨角。 “这是什么?” 闻宪容脑海闪过一丝熟悉感,这时另一边也钻出一个巨头,而后几乎同时两个巨大的怪物猛的全身钻出,一仰脖子。 “嗷~~~” 仿佛身边响起的巨雷,声音沧桑而洪大。这声音一响起,不远处少林寺内敲响的晨钟竟然完全听不到丝毫。 “好强大!”闻宪容、杜建十人脸色微变,他们都是身怀六百万斤巨力的先天高手,可在这声音下竟然有一种胆颤心惊的感觉。 两个怪物吼了一嗓子后,四只巨眼瞪向闻宪容、杜建十人。 “是这里,绝对没错。”洪钟般的声音响起。 闻宪容、杜建众人连顺声望去,瞳孔再次一缩。 身材类似蜥蜴的怪物背上坐着两个人,若只是坐着两个人倒也没什么,可是这两个人居然坐着都有七丈来高,显然一旦站起至少有十丈高。 十丈高的巨人,虽然说这几十年来,来到这里的天外来客,也有巨人,巨大的怪兽,可是人类来者,最高不过两丈,十丈高的巨人,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若只是这两个巨人十丈高也罢,问题是这两个巨人头上戴着一样东西。 “戴面具?” 十人心头剧跳,上一次战神殿开启,整个武道界没去的人寥寥无几,至少闻宪容、杜建十人是去了的,对于战神殿内的浮雕图像,十人也是记在了脑海深处的。 “难怪一直觉得这怪物十分眼熟,原来,这怪物就是战神殿浮雕上面具人的坐骑。”十人死死具着两个面具人脸上的面具,那形状、花纹不正是战神殿浮雕上面具人面具的式样。 “阁下……”杜建沉声开口,若是其他天外来客,只要不是人类,众人早就直接上前击杀,哪里会废话。 “住口!” 猛的一声喝,打断杜建的询问。 只见闻宪容将身一纵,落于地面,而后双手抱拳,弯腰曲身行鞠躬礼,而且这鞠躬身子都弯成九十度了。 “尊敬的远方来客,小子闻宪容有礼了。” “闻宪容……”杜建看着几乎要跪拜两个面具人的闻宪容,肺几乎都要气炸了。就在这时----“傻了么,还不行大礼?”声音响起,是十人中威望最高的李昊,只见李昊喝斥后也落于地面,弯腰九十度向天空面具人行着大礼。 “嗖!”“嗖!”“嗖!” 三道身影落于地面,向着面具人弯腰九十度。可是杜建、王盖等五人只是冷冷看着天空面具人。 “不仁,我就说这星球我有印象,现在真正踏上这星球,哈哈……”天空中面具人根本看都没看地面行大礼的闻宪容、李昊等人。 “这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地形,这星球,我六万年前来过。”战天淡淡道。 “六万年前来过?那为何?”不仁沉声。 “这确实有些奇怪。”战天撑着下巴,“我记得那一次,我已经屠尽了这个星球的所有智慧生物,六万年不可能,咦……我记起来了,在这星球赤道附近最热的那片大陆上还有一些人类,不过那些人类的智商顶多50,而且这些人类也就二千来人,智商不超过50,二千来人,能活下来不被自然环境给灭绝就算不错了,而且即便发展,没有个十来万年,也不可能,没想到才近七万年,这二千来智力低下的人类居然……” 战天说着啧啧连声:“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啧啧,这个星球的人类还真是……”他的声音嘎然而止,只见不仁双眼阴森森看向战天。 “宰草必除根,就算是二千人类,只要有潜力,都得斩尽杀绝,此事下不为傲!”不仁冷冰冰道。 “是!”战天撇了撇嘴,一道阴冷眼中一闪而逝,随即咧嘴笑看向闻宪容、李昊五人,“不仁,这星球的人类真够机灵的,居然对我们行大礼,可惜,他们想错了。”大手一抬,向身下怪物背上拍了拍,“龙马,你的甜点时间到了。” “嗷~~” 这只龙马发出欢快的声音。 战天、不仁从龙马上飞起,落于少林寺一座塔顶。 只见两只龙马巨尾一摆,一冲向地面九十度鞠躬的闻宪容、李昊五人,一冲向巨柏上杜建五人。几乎瞬间,闻宪容、杜建十人便感觉到两只龙马散发的杀机,十人心头泛起强烈的危险感。 “找死!” 剧烈的危机感之下,杜建也顾不得隐藏,一拳朝着冲来的龙马轰出,全身力量这一刻没有一丝保留的施展开来。 杜建如此,他身旁树上其余四个也不顾一切的暴开全部战力。 如今杜建十人都拥有着六百来万斤的巨力,再加上懂得御空术,这一全力施为之下,有着三千万斤的力量。 三千万斤巨力一瞬间暴开,动能之大,前面就是一头铁做的怪物也能一拳轰出巨大窟窿。 轰隆! 一瞬间,众人的攻击动作便产生了如同雷鸣般的爆响,那是出击速度超过了声音传播速度产生音爆。(。) 第四十一章 大开杀戒 杜建的拳头巨炮一样打在咬向他的黑色龙马鼻孔上,另外四个从巨柏上发起的攻击也紧接着打在龙马嘴上,近三十丈长的巨大龙马高高抛起。 与此同时地面上,那鳞光泛着银光的银色龙马一口咬向阎宪容。 “不,不可能!” 闻宪容颈背汗毛竖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危机感在他心头升起。 “不可能,我这样尊敬,这样低三下四的向他们行礼,这些智慧生物怎么可能一来就下杀手?”闻宪容根本不相信,这龙马,这两个面具人对自己下手,“一定是吓我们的,我们若是还手,他们就认真了。” 闻宪容闭上眼,任这龙马疯狂咬来。 闻宪容身旁,李昊四人都看着那龙马咬向闻宪容,脸上露出期待,期待这龙马在最后关头停下攻击。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鲜血四溅,只见这银色龙马狠狠一口咬住闻宪容,而后连嚼了几下,一个囫囵吞入肚中。 “怎么会这样?”李昊几乎有些懵了,这面具人,这龙马,可都是战神殿浮雕上的‘仙神’,战神殿必然与他们有关,怎么会一来就…… “哈哈,黑猪。”银色龙马仰头看向被轰飞的黑龙马,“你居然被几个甜点给打出去了,真够丢脸的。”说着银龙马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色。 他们这些龙马的力量之强大,可以翻江倒海,连一座山一尾巴拍去,也能拍掉半个山头,纵横宇宙从未遇到过敌手,而这一个小星球的智慧生物,从智力不足50,到现在也不过是六万多年,却能够击退黑猪这样的龙马。 黑色龙马在空中定住身形。 “银狗,这些小甜点很有劲道,按他们的说法就是他们的力量达到了三千万斤。”黑龙马雷鸣般的声音响起。 “三千万?” 银色龙马似乎有些惊讶,随即更兴奋了,“三千万斤的甜点,这个星球居然达到了这种级别,好,很好!”一声巨吼,大脑袋一摆,咬向李昊,与此同时,天空中的黑色龙马也再次射向杜建五人。 “滚!”李昊怒吼着疯狂击向银色龙马咬来的大嘴,三千万斤巨力全力暴发,可是拳落空,而后李昊感觉脑袋飞上天空,眼中最后看到的是银色龙马正吞咽着自己的身子,同时两个爪子拍向旁边两个先天武者,尾巴一甩,打向一个逃走的人影。 另一边杜建身形一晃,向着远方飞射而出,可才飞出三百丈,一条巨大的尾巴狠狠抽在他身上,这一抽,杜建整个身子瞬间化为肉饼。 电光火石间,十个先天高手成为了龙马口中食物。 “嗷~~” 两只龙马仰天巨吼。 “七万年,就发展到了三千万斤巨力。”不仁冷冷瞟了战天一眼,“若不是战神殿被毁,我们前来查看,再过三万年,就算我们倾巢而出,也未必奈何得了他们。战天,就因为你上一次留下二千来人,差一点,差一点酿成灾祸。” “这次是意外,绝对的意外。”战天连声道,又一拍胸脯,“不仁,你别阴阳怪气的,以后,以后我一定宰尽杀绝,绝不会再留漏网之鱼的。” “哼!”不仁冷哼一声,目光看向少林寺。 战天、不仁的出现,少林寺僧人自然不可能没见到,可是这数十年来见惯了天外来客各种异界生物,少林僧人早已见怪不怪了。 此时一个个正在长辈的主持下做着正常的早课,陡然间---- 轰隆隆! 仿佛地震一样,很多僧人条件反射一样觅声看去。只见后山处涌起一个巨大的蘑菇云,那是冲天涌起的灰尘,灰尘所在地原本高高矗立的二层厢房已然消失不见,而后一个巨大的身影灰尘中显现,那是一个戴着面具,遮住了半边天的巨人。 只见巨人抬起脚一步跨出,便到了另一幢少林寺建筑前,而后脚一动。 “篷!” 又是地震一样,一只巨脚直接踩在那建筑上,整个建筑仿佛纸糊的一样,轰然被踩倒。 “啊!” “救命!”各种尖叫声响起,残墙断垣中能见到一些少林寺弟子或被倒塌的墙砖压着,或者被倒下的房梁压着,或整个身子一半被踩扁,或者在墙砖中挣扎着爬出,疯狂的向外奔逃。这时狂风一闪,面具人另一只脚抬起猛的一个横扫,只见那狂奔逃走的少林弟子,倒塌的断墙残垣被巨脚扫上便如被高速运行中的火车撞上一样,撞得向四周飞射而出。 “魔!” “恶魔!” “那是地狱来的恶魔!”很多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少林寺弟子直接就崩溃了。不仁在少林寺后山动手,战天、两头龙马也扑向少林寺大开杀戒。 嵩山七十二峰,其中一座山头上,参天大树上建着一座树屋,树屋窗口架着数架望远镜,此时七条巨汉用望远镜看着少林寺方向。 “快,快用电报通告报社。” “这一次来的天外来客,是战神殿的战神,哦,不,不是战神,是恶魔!” 这峰头的望远镜监控是秦朝在第一次毛猴异界归来时安排的,就是怕自己这个世界出现无法掌控,强大到无法想象的敌人。 “怎么会这样?” 王经胜牙齿都在打颤,杜建、李昊、闻宪容这十人都是拥有着六百万斤巨力的先天高手,若是用上御空术,一招一式都有三千万斤巨力,可是打在那怪物身上,只是将怪物打得飞起,一点皮都没伤,而怪物一认真起来,十大高手连一招都过不了。 若只是这样也罢,最可怕的是这些怪物的噬血疯狂。少林寺内虽然也有不少高手,可也有很多都是普通人,甚至连后天武者都不是,可是这面具人和怪物依然疯狂屠杀。 眼看着一个面具人一脚将一个七八岁的小和尚踩成肉泥,王经胜终于目光移开望远镜,冲向一旁电报房。 清风庄园侧园,一间房中,两个女子正观察着一个烧杯。 “盛朝这次还是进入十绝关的机关,也不知……”白润儿忽然叹息一声。 “放心吧,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旁边女子冷声道,眼中也闪过忧色。白润儿扑哧一笑,看向仙玉婷:“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看你这些天做这实验连连出错,心里恐怕比我还担心夫君大人。” 仙玉婷俏脸微微一红,垂下眼皮。 “对了,玉婷,要不我们也去十绝关?”白润儿低声道。 “不行。”仙玉婷连摇头,“王安石、司马光倒处在找段海峰,我们一露面,他们恐怕就缠上来了,除非我们暴露盛朝的真身份,不然还真不好向他们交待。” “这倒也是。”白润儿苦笑,秦朝的女人中就他们与刘琴、君月如最尴尬,刘琴是被人询问秦显豪的所在,她们是被询问段海峰的所在。 “白姐姐,仙姐姐,快,快来这里。”陡然急切的声音响起。 “是阿朱。” “阿朱这声音如此慌张……不会是盛朝出事……”白润儿、仙玉婷脸色一瞬间都有些白了。 “不,不可能的!” “不是说祸害遗千年么,那混蛋怎么可能……”两人脑袋一片空白,疯狂冲向阿朱所在处。与此同时清风庄园内,秦凝、秦雪、林素、秋心淼、李沧海、宇文柔娘、霍青、秦雨也都接到阿朱的传音,也疯狂冲向阿朱所在的电报房。 “阿朱,夫君怎么啦?” “阿朱,发生了什么?”很快一个个冲入电报房。 “不是公子出事了。”阿朱连摆手,“你们放心,公子那边好着呢,是少林寺,是天外来客。” “夫君没出事?”仙玉婷一屁股坐在地上。 白润儿撑着墙,胸脯急剧起伏:“夫君大人没出事就好。”秦雪、秦凝、宇文柔娘众女一个个心头放松下来,大口大口喘着气,众女休息了片刻才醒悟过来。 “阿朱,你说少林寺天外来客怎么啦?”宇文柔娘柔声问道。 “少林寺这一次的天外来客,一到我们世界就大开杀戒,李昊、闻宪容、杜建等十人毫无还手之力,而且这一次的天外来客,在杀死李昊十人后,对少林寺也展开了屠杀。”阿朱说着,连将电报传来的内容具体讲叙了一遍。 “阿朱,你说来者是战神殿浮雕上出现的面具人?” “两个面具人的座骑一个冲锋就杀了全力反抗的十大高手?” “这十大高手中的五个,在见到面具人第一时刻就表达了友好和恭敬,甚至鞠九十度的躬,可是他们还是直接屠杀,一点犹豫都没有?” 众女心头一下沉甸甸的,仿佛压了一座大山似的感觉喘不过气来。 “照电报上的说法,这一次来的面具人十分强横,而且看他们的手法,根本就是来杀人的。”阿朱声音低沉,“最可怕的是他们连小孩子都毫不留情的杀死。” “王安石上一次来,说十绝关透露的上古战争。”秋心淼声音沉重,“我先前还怀疑十绝关内所说故事是不是真的?现在看来一切是真的。” “这面具人应该就是上古大战活下来的十万上古武者。”李沧海声音一字字迸出,“他们一来,什么话都不说,就直接开杀,而且只要见到活人就直接杀死,不管男女老少,是武者还是普通百姓,这种种族灭绝不正是十绝关故事中讲叙的么!” “绝对是上古武者,应该是上一次盛朝毁了战神殿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秦雨沉声,而后看向阿朱,“阿朱,启动紧急方案,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整个武道界,第一时间将报社各分部驻地由明面转入暗面,我们也必须第一时间做两件事。” “我去通知盛朝。”秋心淼身影一晃,已经冲出门外,射向高空。 “我去通知太极社成员进行转移。”秦凝一个闪身消失在门外。 “我们也得赶紧离开这清风庄园。”李沧海转身往屋外走去,“雨儿,我有点事必须得去办,你带着大家转移。” “这是应该的。”秦雨双眉一挑,“雪儿,你去叫安儿和佳儿回来,阿素,你去敲钟,阿碧,你辅助阿朱暂时在这电报房等候……”秦雨一一吩咐,很快众女散去。 “对了,雨姐,你可知道李姐姐她做什么事?”阿朱忽然眉头皱起。 “李姐姐?”秦雨微一思索,脸色立时变了,“她应该是去探底了。” “探底?”旁边阿碧也是聪慧之人,立时也明白过来了,上古武者强横无比,事实上,李昊、闻宪容、杜建等人在怪物手中完全无还手之力,可是上古武者倒底有多强,是不是太极社能对付的,谁也不知道。 毕竟相比李昊、杜建全力之下三千万斤力量,太极社高手全力之下有五千万斤,同样能辗死李昊、杜建那样的人。 因此遇到这种事,武道界恐怕第一时间想到的除了逃亡外就是让太极社出马。 “李姐姐是去找上古武者探他们的底细?她不会这么傻吧?”阿碧声音颤抖。 “希望她不会,不会这么傻……”秦雨低语,目光看向北方十绝关的方向,“秦朝,这一次,我们该如何办?”(。) 第四十二章 去找秦仙傲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洛阳清风茶楼上,清风徐徐,秦盛宝笑眯眯的喝着茶,一脸惬意,他身旁坐着几个长衫书生,都是神色安祥。 “嗯?” 陡然秦盛宝与身旁五个书生神色一凝,都看向窗外。 “咻~~” 急剧的破空声响起,一个黑点远处天边显现,急剧放大,那是一个人。 秦盛宝与五个书生眉头都皱起,武道界向来有规定,不能在普通人,普通江湖武者面前显现太多的神奇之事,尤其是御空术更不能在人前显现,可此刻众人所在地是洛阳城,洛阳城是天下第二大城市,只比汴梁城稍差一点,虽然这是午后,街上行人没有正常多,可也有着数十万人。 此时在洛阳城上空飞行,完全就是不避讳惊吓到普通人。 而且来人飞行也不是正常的数千米高空,而是发出利啸的低空飞行。 “不好了!不好了!”来人飞射到茶楼前,才停下,空中一顿,便纵入茶楼,不待众人询问便尖声叫道,“出大事了,这是刚刚报社的通知。” “出大事?报社?”六个书生一愣,今天根本没到新一期报纸的发行日,报社主动通知?而且飞来通知的查灵神色慌张,说话的声音都走调了,什么事让查灵如此惊慌? “我还要通知他人。”查灵手一翻,一张纸飞出,落入众人身前桌子上,而后他直接纵出茶楼,向着另一个方向飞射而去。秦盛宝连抓过桌面上的纸,摊开看去,旁边五个书生也都围了过来。 “天外来客,未日杀劫。”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行黑色大字。 杀劫? 秦盛宝和五个书生连看起正文来,片刻后秦盛宝脸色刷的苍白,再看了几眼,额头冷汗连连。 “上……上古武者……”秦盛宝牙齿打颤,“上古武者在嵩山开启……杀戮,我们洛阳距离嵩山很近……我们必须……赶快逃,不然……不然等他们杀到,恐怕……” “对,必须逃!”秦盛宝左手边书生身子也打着哆嗦。 “照这上面说,那些是上古武者,根本……根本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那些恶魔每到一星球就实行种族灭绝,这一次轮到我们星球了。” “必须,必须逃走,越快越好!” …… 一个个说道。 秦盛宝按着桌子想要站起,可是全身颤抖,双脚根本无力站起。 “对了,这事是《新青年》报社发出的,太极社应该知道了,你们说太极社……”一书生说道。 太极社? 秦盛宝听着这词,身体陡然涌出一股力量,双眼迸出精光:“太极社一定行的,对,我们都去太极社,逼太极社出手……”他一按桌子,整个人纵出茶楼,而后朝着南方电射而出。 金水居后院,满头白发的老者手中的纸飘落。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么倒霉?”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我们能够……”诸定额头青筋暴起,“好不容易,武道界有了如此的发展,武道界中先天武者,寿元之长,都让人觉得没必要再追求武道的探索了,可是……” 香语亭中虬髯大汉猛的一拳拍在石桌上。 “可恶!真是可恶!这些上古混蛋,怎么就看上了我们这里。” “这报社通知说,他们之所以盯上这里是因为战神殿。”旁边矮瘦中年人沉声道,“按报上所说,应该是上一次我们被困战神殿,秦仙傲毁殿救人,这事惊动了他们,都怪我。” “血机子,你发现战神殿的踪迹,通知整个武道界也是好心,只是谁能想到战神殿居然是枚定时炸弹。”虬髯大汉怒声道,“上古武者呀,那可是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武道家,这些人强大到什么程度,谁能挡得住?” “是啊,谁能挡得住?”血机子拳头捏得咯咯响。 …… 看到报社的通知,整个武道界全都慌神了,要知道这些年,尤其是上一次战神殿,太极社交出六百万斤的功法后,整个武道界一片祥和,人人都处于一种兴奋和幸福之中。 毕竟追求武道的终极目的不就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得永生大道么? 而决定先天武者寿元主要就是两方面,一境界,二功法。 早先武道界先天武者最高只能修炼到破碎虚空级别,而后便再也无法突破,只能等寿元耗尽死亡。破碎虚空级别增加的寿元虽然多,可那时的高手寿元最长也活不过三百岁,大部分都只能活二百岁左右。 可是这些年因为秦仙傲、段海峰的缘故,武道上一次又一次获得关键性的大突破。 波粒二象性证长生诀成功,让武道界突破破碎虚空的限制,能够晋升到比破碎虚空更高的境界,而后一次长生诀上的突破,也让这限制一次次被冲开。 每提高一个境界,武者的寿元便延长一甲子,正因为如此,这个时代的程颐、司马光、王安石依然活跃在武道界的中心舞台,而不像他们的前辈欧阳修、范仲淹等早早就离开。因为,相对他们的寿元,他们真的很年轻。 境界如此,功法亦如此,功法增力由原先最高不过三千斤,到如今的六百万斤,也让众武者的寿元到了不可思议的长度。 如果在战神殿开启之前,太极社将六百万斤的功法公布天下,恐怕就没几个去战神殿寻求生命终极奥秘了。 可以说这两年,很多先天武者,不操心寿元,又不操心柴米酱醋盐茶,每日里都是笑呵呵的,生活过得像神仙一样。 可现在。 报社的通知可是将前因后果都讲了,来的人很可能是上古大战的余孽,不说这些上古武者表现在外的,光想想这些上古武者活了多少年,就知道他们的武功有多恐怖。 “快,快去清风庄园!” “快!快去找秦仙傲!” “这种危机,如果说天下还有一人能够解决,没别人,一定是秦仙傲!!” 很多武者第一时间不是飞向十绝关就是飞向清风庄园。可更多的是破开虚空,逃向毛猴异界,或者寻找偏远之地,想要躲入深山老林,以求躲过这一次杀劫。 不是不知道一直以来无论遇到多大的危机,看起来多么无法跨过的难关,秦仙傲一出手就能解决,可是这一次,上古武者太强大了,强大到光想想就令人绝望,秦仙傲不是神,如何能够阻止? 十绝关光门大殿内,一个个学问家苦思着壁上学问,大殿正中央盘膝坐着一青年,目光偶尔看一眼殿壁,而后便陷入沉思。 “这个h理论原来是正确的,前世霍爱德提出这种假想时,整个世界的科学家都不认可,后来这理论便被抛弃了,一抛弃就是一百年。”秦朝心中感慨。 “夫君。”声音响起,秦朝连转过头,只见郭媛媛提着一个大篮子走了过来,“夫君,还有清照妹妹,先休息一下,我这里刚做的热饭热菜。” “你这一说我还真饿了,今天是什么好吃的?”秦朝目光连看向郭媛媛手中的大篮子,仿佛要把篮子看穿一样,郭媛媛将篮子放在秦朝身前,一边打开篮子,一边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刘琴,“刘姐姐,你夫君与我夫君是结拜兄弟,你也过来,我这里也做了你的。” “这……”刘琴似乎迟疑了一下,“总是吃你的,这好么?” “不过是几顿饭而已,有什么好客气的。”李清照走到刘琴身边一把将她拖到郭媛媛身旁。“刘弟妹。”秦朝笑眯眯看了一眼刘琴,“三弟近年在研究什么?为什么不能和我说?”刘琴白了秦朝一眼,心中无奈,这混蛋一人扮三个角色,又不肯公开身份,弄得自己和他在外人面前百般麻烦。 “媛姐姐,今天弄了什么菜?”刘琴不应秦朝的话,转身和郭媛媛说着话。秦朝这边吃饭,旁边一些人也拿出干粮吃了起来。 “秦兄弟,不知你研究到哪一篇了?”苏轼笑眯眯走了过来,眼睛却是直勾勾瞪着郭媛媛拿出的一盘辣子鸡上。 “滚,这里没你的份。”秦朝喝斥着连抓起那盘辣子鸡,护入怀中,就在这时---- “各位。”清脆的声音响起,秦朝身子一颤,连转头,只见一道银光一闪而入,落在大殿中,那是一道白衣飘飘,银发如雪,身姿曼妙的女尼。 “心淼?” “秋仙子?” “秋老斋主?”一个个叫出声。 秋心淼冷冽的目光一扫大殿,美目若有若无落在殿中心的秦朝身上。 “上古武者降临,大开杀戒!”秋心淼声音冰冷而沉重。 静!仿佛死一般的寂静,这静只是一瞬,而后---- “什么?” “秋老斋主,你说什么?上古武者降临?” “上古武者真的来了?”大殿内响起一片惊叫询问声。(。) 第四十三章 十绝关 “李昊、闻宪容、杜建十人在少室山上守候天外来客……”秋心淼沉声说起发生的事情。十绝关外二十里外高空上,两个十丈高的面具人骑着两头龙马飞行在空中。 “不仁,你猜这一次十绝关开启,他们会有多少人去那里?”战天舔了舔嘴角,眼中露出噬血的光芒,“杀战斗力不超过五的渣渣没意思,还是杀这些三千万斤巨力的武者才有点味。” “战神殿出事,十绝关应该没几人去。”不仁淡淡道,两人杀光少林寺,便一路飞往战神殿,战神殿三十年一现,对于武道界来说很难找到确切的方位和入口可对于他们这些建造者来说,却是有方法直接找到。 “这战神殿虽然被摧毁,可真正的主体机关并没有毁掉,要重建也不是很难,这十绝关正是这个时候开启,希望这些人没有启动摧毁机制。”不仁沉声,战神殿和十绝关都是他们这些上古武者建造用来代替他们灭绝武道界火种的,自然不希望被摧毁,所以一离开战神殿后便急急忙忙赶往这十绝关。 “战神殿应该是意外,十绝关绝不会出事的。”战天笑道,两人说着话很快便接近前面巨大高耸入云的大雪山。 “龙马,下去。” 立时两头龙马飞向雪山一个方位,转过几个山坳,只见前面一巨大的石门。 “哈哈!”战天立时笑了起来,“我就说战神殿是意外,这十绝关不会出事的,你看,这不好好的么?” “好好的?”不仁声音冰冷,“若是正常,十绝关这时已经关闭大门,可现在,大门大开,这是什么原因?” 战天笑声一滞:“确实很奇怪,不过这十绝关没摧毁这是可以肯定的,走,我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这里面有人,而且不少……”不仁从龙马身上飞起,落于十绝关大门前,而后大步跨入。战天也随后跨入石门。 光门大殿内众学问家听着秋心淼的讲叙。 “面具人?” “骑着与这浮雕上一横一样的龙马?” “一出来就直接大杀开戒?” “杜建等人全力一击,那怪物被击中了却分毫无损,那些怪物动起手来,杜建、李昊等人脆弱得如同面对大象的蝼蚁?” 一股压抑的气氛笼罩在整个大殿内,武道界其他人听到这消息尚且绝望,他们在这里认真攻读上古武者北子道留下的学问,越是读得多就越是知道上古武者的恐怖。 “怎么办?” “和上古武者对抗根本毫无胜算!” “武功方面,我们和他们比是天地之别,其他学问方面,也同样是萤虫与皓月,我们完全不能比。” “别说打,就是逃,也无处可逃。” 一个个惊慌的叫嚷起来,很多人目光都看向大殿正中央,看向秦朝。 平时或许有事,人人都会去找司马光、王安石、程颐、吕公著、赵挺之、慎独等各派顶尖大佬,在报纸上,在生活中谈论也会将司马光、王安石等人排在秦仙傲之前,可是人人内心都知道,司马光、王安石等这些老字辈的顶尖大佬是远远不如秦仙傲的。 “秦公子,可有良策?”程颐也看向秦朝。 司马光、王安石皱眉沉思。 良策?秦朝心头也压抑得仿佛有一座大山压着一样,能有什么办法?上古武者,而且还是经历无尽岁月上古大战最终存活下来的上古武者,这样的武者什么经历没见过,什么阴谋不懂?什么科技手段不防备着。 “嗯?”忽然秦朝心中一动,连一个闪身来到秋心淼身前,一把抓住秋心淼玉手。 “秦公子?”秋心淼脸一下便红透了,一直以来,在外人面前,她和秦朝都刻意着装着是普通朋友。 “走!”秦朝拖着秋心淼飞奔向殿中心,来到郭媛媛、李清照身旁,另一只手一把抓住刘琴的手,拖着她往大殿最深处冲去。“媛媛、清照,跟紧我。”秦朝沉喝着。郭媛媛、李清照疑惑着连飞身跟上。“秦公子这是?”一个个疑惑看向秦朝,一些机灵的也连跟着秦朝往大殿深处冲去。在大殿最深处墙角,秦朝转过身目光看向光门处。 光门? 一些人连看向光门处。 “秦公子,请先放开我。”秋心淼低语着,目光也看向光门,就在这时,一道无比巨大的黑影出现在光门内。 “这是什么?”一个个目光都看向光门,黑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啊!”忽然有人尖叫出声,光门中可以看到那是一个缓缓走来的人影,可这是人影身形未免太过巨大,光门高二十丈,那人影竟然占了一半空间。 “篷!”“篷!”“篷!”“篷!” 脚步声响起,沉闷如夏天午后的闷雷,很多人心手冒汗,虽然没能看清来影模样,可是刚刚秋心淼讲叙中上古武者是高十丈左右的巨人,而这来影也是十来丈高。 打雷一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催命的钟声一样,压得众人心头喘不过气来,终于一个巨大的人从光门中走出,进入大殿。 “啊,面具!” 一个个目光都落在人影头上如盾牌一样的巨大面具上,那面具式样不正是浮雕上骑着龙马的人的面具。 “上古武者!” “一定是上古武者,怎么会到这里来了!”站得离光门很近的一个个都疯狂往后退去。 面具人大步向前,仿佛没看到地面矮小的人类武者一样,他目光直视大殿浮雕文字,同时从面具人身后又走出一个巨大的面具人,而后走出的是两条浮雕上面具人所骑的似龙非龙的怪物,这怪物一黑色,一银色。 “我说这十绝关的光门怎么只开不关,原来是北道子那家伙。”战天打雷般的声音响起。 不仁目光也落在那些浮雕上,眼睛里闪过一丝阴冷:“北道子那家伙该死,死前都给我们添乱,不过又有什么用。” “还是有些用的,至少我们清除这些喽蚁后,还得重新将这十绝关复原。”战天说着目光从浮雕上收回,看向大殿中众武者。 静! 大殿内一片寂静,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怖压力压在众人心头,越是懂得多,就越是想得多,就越是感觉在这两个灭了数不尽星辰种族的上古武者面前根本没有生机。 哪怕是他们身边有秦仙傲这样的屡屡创造奇迹的人。 战天目光缓缓在人群中移动,眼神中的杀机越来越浓。 “啊!”陡然一声尖叫,一个学问家在他的目光下竟然直接晕倒过去。 “咯咯!” 寂静中响起一片的声音,那是很多学问家牙齿在打颤。 秦朝扫了一眼整个大殿,一大半以上的都脸色苍白,额头大汗淋漓,甚至一些直接就吓得昏了过去,可也有一些还能保持面色正常,心平气和。 “也难怪,这些人本来都是做学问的,很少面对真正的江湖厮杀的死亡威胁,现在面对死亡,害怕也属正常,看来指望这些人怕是不太可能。”秦朝心念转动,身体一动也不敢动,毕竟这种时刻越是出风头,就可能死得越快。 忽然秦朝脸色一变,只见大殿中很多人受不了这种氛围,一个个转头纷纷求救似的看向秦朝这边。 秋心淼、郭媛媛、李清照、刘琴、苏轼等人脸色也变了,都看向这边,这不是让那两个面具人注意到这里么。 “你们就是这浮雕上讲的上古武者?”陡然声音响起。 “是睢南先生。”很多人连看向处于光门那一方的一个长须老者。 只见睢南先生朱虞虎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拈着长须,仰头冷冷看着面具人:“我们很感谢你们这些上古武者,为了武道的传承建造了龙神宫,战神殿和十绝关,可是这里浮雕上讲的,你们为了争夺灵气而杀戮同类,是不是真的?” “不仁,你先前说这个时候敢来十绝关的,都是不怕死的真正胆大的人,哈哈,真正胆大!”战天滚雷般的声音大殿中回荡,“你看看这些人,吓得屁滚尿流的大有人在,也就不多的几个还能面色正常,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杀!”不仁嘴里吐出冰冷的字眼。 “就这么杀?”战天咧嘴一笑,“这个时候在这大殿学习北道子那家伙留下的学问,看来这些应该是这个星球最强大的一群人,应该没有比他们更有份量的,就这么随手抹去?” “龙马,上!”不仁冷冷开口。 “嗷~” 一黑一白两头龙马吼叫一声,长尾一甩,猛的撞向人群。 “不好!” 两头龙马一动,一个个便要逃,可是---- 快! 太快了! 众人眼中龙马一动身,便跨越数十太距离撞入人群,立时一个个被撞中的人飞抛开去,即便人人用出最大的防御力量,可是一些依然当场就被撞成肉饼,只有一些被从旁擦了一下的还活着。(。) 第四十四章 他们的希望 “太恐怖了!”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一个个殿中的学问家看着被撞成肉泥,如破布袋般飞出的尸体,眼睛瞪得滚圆,一些甚至当场就瘫坐在地。龙马只是随意一个简单的冲撞,这里一个个拥有着六百万斤内力,御空术之下能够爆发三千万斤左右的强大力量的先天高手在这龙马攻击下,如同蝼蚁一样脆弱。 四两可拔千斤,可更有一力降十会,当双方实力差距大到一定程度,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空劳。 更何况这面具人说动手就动手,根本不理众人的任何话语,甚至连与众人说一句话都不屑,这才是最恐怖的,因为不对话,不理你所说的任何话,你做的任何事,就断绝了你用话语,用其他方式去刺激对方从而让对方露出心理弱点,为你所趁的机会。 实力上差距令人绝望。 其他方面,也同样滴水不漏。 绝望! 一种深深的绝望情绪涌上所有人心头。 即便是一些向来机灵,修养过人像司马光、王安石、程颐……等等,他们这些原本还心念千转,想着用言语刺激,挑拔来使这上古武者离开,或者暂且住手的人这一刻也都感觉到棘手,而陷入到绝望中。 “秦公子?” “秦仙傲?” “秦先生?”很多人大叫着,向秦朝这边冲来。苏轼、司马光、王安石、程颐等人也都看向秦朝。 秦朝额头大汗淋漓。 怎么办? 实力相差太大,智慧生物对垒最佳的武器,言语讽刺,挑拔、刺激这些手段对方也不理会,他们这些人在这上古武者眼中就如人类看猪羊一样,人要杀猪宰羊,猪羊叫得再凄惨,人类也不会心动。 “秦公子,你一定有办法?” “秦公子,还请出手,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秦公子,这个时候,您再不出手,武道界就会完了,求你了!”一个个朝着秦朝吼叫起来,尤其是那些在光门附近,处于龙马和面具人攻击的第一阶队的人。 秦朝心头愤怒,对方油盐不进,我秦盛朝又不是神,这种情况能有什么办法? “秦公子,这些年我们武道界确实亏欠你太多,可这个时候不是讲这些的时期。”程颐喝叫道。 “秦公子,如今不是我们的生死,也不是我们武道界,而是整个地球的人类都要灭种,这种时候,你怎么还不愿意出手?”司马光暴叫如雷,就在这说话的时间内,两头龙马又杀了数十人,能来这大殿的,都是黑白两道的精英人物,而且整个大殿才多少人,照这样下去,没片刻就真的人都会杀光。 秦朝额头汗如雨下,死死瞪着远处的面具人。 “秦公子,我出个主意,只要你愿意出手相救,这里每一个人都尊你为师,天下每一个门派都尊你太极社为新时代的师门,自此以后,你太极社超然于天下诸派之上,如何?”王安石巨大的声音响起在整个大殿内。 顿时---- “对,秦公子,王安石先生的话我答应。” “秦公子,拜你为师,我门中拜你太极社为师门,这事我代表我门中答应了。” “秦公子,今后谁要是不认你为师,不认太极社为师门,天下共诛之!”一个个吼叫着。 “嗯?” 战天、不仁目光落在秦朝身上。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关注秦朝,自一进殿,战天和不仁就发现,整个大殿众人绝望时,很多人眼神中唯一的希望就是在看向秦朝时。 而现在龙马大开杀戒,一个个绝望的人又一次次的…… “夫君。”郭媛媛从身后抱住秦朝,“这样死了也好,跟你死在一起也好。”“相公。”李清照美目盈盈望着秦朝。秋心淼、刘琴也都脉脉看着秦朝,眼中都是视死如归的恬然。 “哈哈!” 秦朝低声笑了起来,而后---- “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大,不到一个呼吸后,这笑声之大就如大殿中不断响起一个个炸雷一样。 “可惜呀,太可惜了!” “迟了,迟了,迟了一步!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若奈何,虞兮虞兮若奈何!是老天要亡我,天要亡我秦仙傲呀!”秦朝仰天长叹,双泪直流,双拳捶打着地面,“不然,有了这北道子留下的学问,我秦仙傲眼中,区区两个上古武者,简直就是垃圾一样的角色,可是,就因为早了三年,早了三年,仅仅早了三年,就让我秦仙傲百般无奈。” “秦公子,你……” “秦公子,你也放弃了?” “秦公子,你也无辄了?”一个个惊叫起来,这短短片刻,整个大殿的学问家已经死了一半。 可也有一些人,像王安石、苏轼、吕公著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连看向两个面具人。 “不是无辄,是时不待我,若是早三年,这种角色……”秦朝一指面具人和两头龙马,“我一只手也能捏死,一只手也能捏死呀。” 一只手捏死上古武者? 若有所思,想到了什么的王安石、苏轼、吕公著、程颐等都看向两个面具人。 “秦公子,你不会是吹吧?这两个上古武者,也是英雄呀?”苏轼雷鸣般的声音响起在整个殿堂内,目光更是鄙夷的看向两个面具人。 “英雄?英雄个屁?”秦朝嗤笑。 “秦公子,你不要吹了,你现在什么水平,怎么可能三年就捏死这两个面具人?”苏轼大声叫着,脑袋摇得拔浪鼓似的。 “我不服,我不服呀!”秦朝忽然仰天大叫,“别说给我三年,有这壁上的学问,就是给我一年,哦,不三个月,就是三个月,我也能捏死这两个垃圾,可惜他们不会给我时间,不会,他们怕了,所以一丁点机会都不会给。” 一双双目光看向战天、不仁。苏轼、王安石、吕公著等眉头却是皱起。秦朝这牛吹得也太大了,要知道众人现在在学问上的水平,才学到北道子的一些皮毛,要掌握北道子的所有学问,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也未必能够,更何况要达到北道子的水准,还要将所有学问一一合长生诀,这些学问摘果,不说别的,光是一个相对论,就不知要耗多少年时间。 而且摘长生果,学问越高深,就越难,要想将北道子的所有学问都证得长生果,没有五六百年时间根本不够。 可秦朝说只要两个月就不用惧怕面具人。 “公子。”秋心淼冷冰的声音响起,“你这不是太瞧不起这两个上古武者了吧?” “是啊,他们达到现有的高度可是修炼了不知多少万年的。”苏轼有些无力的帮着腔。 “瞧不起?呸,他们就是一堆垃圾。”秦朝目光看着横冲直撞快速接近自己的两头怪物,就这么说话的时间内,整个大殿已经死了四分之三,只剩下八十来人围着秦朝。 “不能再拖了!”秦朝心中愤怒,自己刚才言语之间的羞辱,随便换作哪一个智慧生物,只要有丁战火自尊心,都会恼羞成怒,忍不住反驳,可是这两个面具人,还有怪物,就当没听到似的。 “我敢担保,别说三个月,就是一个月,他们也不敢赌。”秦朝凄厉的笑道,“说他们垃圾,垃圾都会不服,试问哪一个垃圾会胆小到这种地步?世上有哪一种生物会比他们胆子更小?” “一个月?” 众人心头滴血,一个月能做什么?就是随便摘一个长生果都不可能,秦仙傲说出一个月,就算对方给一个月时间,也是没有用的。 最可恨的是,到了这样,那两个上古武者都无动于衷。 这里哪一个不是曾踏出那一步,境界远高于破碎虚空的人,可没有人认为那上古武者听不懂他们讲的话。 “或许真的要死了!” “别了,这一世也没白活!” “命运捉弄人,只是死在两个垃圾手里,当真是窝囊!”一个个绝望的看着面具人,眼神中是真正的鄙视和不屑与不甘。 不是不甘心死。 而是觉得死得窝囊,要知道秦仙傲提出的要求是一个月,可是对方连这一个月都不愿意给。 “凡是智慧生物,就不可能没有好胜心……”秦朝心念千转,正要开口。 “回来!”雷鸣般的声音响起。 两头咬向众人的龙马动作嘎然而止,而后转头看向两个面具人。 “战天?”不仁眉头一皱,冰冷的双眼瞪视着战天,“你这什么意思?莫非又想犯错?” 战天双眼瞪圆,迎着不仁冰冷的双眸:“不仁,我就不明白,你倒底在怕什么?那秦仙傲辱我,骂我也罢,这无尽的岁月,哪一个被我们杀死的人不是如此咒骂,可是我看得出,你也一定看得出,他与那些人不同。” “他是真正的自信,是真正认为只要给他三年,他就能够无惧我们。”战天吼叫道,“我不明白,当年我们不敢给那些人机会,可那些人是和我们同一个层次的,如今这些垃圾……”战天一指秦朝,一指围着秦朝的众人。 “在这些垃圾面前,你也怕这怕那?” “你受得了,我战天受不了这窝囊,给他三年又妨?他们的境界,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又能奈我何?”战天吼叫道。 不仁眼神更加冰冷:“战天,别忘了你的身份,老虎不会在意一只耗子的挑衅,除非你战天自甘堕落,也把自己降格到耗子。” “哈哈哈哈!”战天大笑起来,似乎笑得腰都有些弯了,“不仁呀不仁,你还真是够虚伪的,你若是当他们是耗子,又何必辛辛苦苦来灭杀他们?更何况,我们也不是放过他们,只是要灭绝这个星球所有智慧生物,时间长着呢,就晚杀他们片刻又何妨?” “你……”不仁双眼冰冷的看着战天。 战天目光烔炯,半步不退。 “好,就如那秦仙傲所愿,给他一个月。”不仁沉声开口,智慧生物毕竟不同于野兽,都有尊严,秦朝先前的开口,众人言语相激,他们未必真的无动于衷,只是不屑而已,就像大象,再怎么面对兔子的挑衅也不屑一顾一样。 可是当现在剩下的八十来人人人寂静无声,只是目光鄙夷的看着他们。这种和先前故意相激不同,是众人真正发自内心深处,最纯粹的真实鄙视和瞧不起。 不仁也有些内心摇动。 是的,别说给这些人三年,就是给三十年,甚至三百年,这些人也不可能将北道子的学问给证完长生果。 可为何这些人都……。 不仁目光看向秦朝。 大殿内很多人目光看向秦朝,就算秦朝说三个月,一个月,依然有很多人目露希望,仿佛秦朝真有希望在三个月内带他们翻身一样。 不仁心中自然疑惑好奇,这才是她最终答应战天的原因。 “一个月,小气了点,不过算了!”战天哈哈一声笑,转头目光看向秦朝,“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都一致认为那个秦仙傲百分百能够救得他们。” “走!” 不仁转身大步走入光门。 战天冰冷的双眼扫视着大殿剩下的八十来人。 “一个月!”冰冷的三个字从战天嘴中吐出,这语言正是众人听得懂的洛阳官语。而后战天转身走入光门。“嗷~”两头龙马一声嘶吼,摇头摆尾的也走入光门,没多久就消失无影。(。) 第四十五章 杀手锏 “走了!” “这些恶魔,终于走了!”程颐瘫坐在地,司马光扶着墙,王安石抹着额头的冷汗,秦朝倒在郭媛媛身上,整个大殿内还活着的一个个都不顾形象的或东倒西歪,坐躺在地上,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就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绝世大战,全身精力都已经耗光了一样。 片刻后。 “哈哈!” “哈哈哈!”一些人笑了起来,这笑声越来越大,似哭似笑,一些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们活下来了!”郭媛媛喃喃自语。 “相公,我们还活着!”李清照抓着秦朝的手。 “是啊,我们还活着。”秦朝一展臂将身旁的女子拥入怀中,“你夫君向来是吉星高照,这点小灾小难就死了,那岂不是对不起他的名声。”旁边王安石、司马光、苏轼、程颐等一个个平日里正经无比的人这时也相互开着玩笑,说着话发泄着。 渐渐的大殿中一个个开始平静下来,而后一些人面面相觑后,都看向秦朝。 “秦公子,现在该怎么办?” “秦公子,他们只是暂时离开,我们也只是暂时安全,不知秦公子可有办法?” “秦公子以言语相激,说出一个月的期限,不知可有对策?”一个个询问道。 秦朝脸色顿时沉凝。 “各位。”秦朝站直身子,“这些年我不是没有后手,不知大家可还记得当年我写相对论时,推导出一个质能公式?” 质能公式? 一个个疑惑看着秦朝,这时---- “秦兄弟,那个质能公式,我记得你在旁边写了一句评论‘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这是一个恶魔公式。’”苏轼眉角一挑,朗声道,“那时我还专程为这事询问过你,你说的可是这个?” “苏大哥明见。”秦朝沉声,“就是那个质能公式,那个公式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将质量转化为能量,即便一丁点质量所能产生的能量也是大到不可思议的。” “这事我记得,光速的平方乘以质量就是能量。”程颐疑惑看着秦朝,“光速为30万公里每秒,这个数量太大了,这个公式正确的话极小的质量亏损,所转换的能量也是恐怖的,可是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存在。” “没错秦公子,质能公式虽然漂亮,可现实中似乎不太……”司马光也沉声道。 “现实中是可以存在的。”秦朝声音陡然高昂,“当年我写出相对论后,就意识到这个公式若能在现实中实现,定然是一个威力巨大无比的大杀器,因此我一直留心,约在八年前,我手下便找到了一种元素,在化学反应中产生了核裂变,核裂变之后质量出现了亏损,而后我一直用这东西进行秘密研究,已经制造出了一些武器。” “制造出来了?”苏轼眼睛一下大亮。 “秦兄弟,这武器威力如何?可如质能公式所描述?”苏轼连询问。 “这种武器按原理不同可分为三种,原子弹、氢弹和中子弹。”秦朝声音低沉,“中子弹有独特的价值,这个我不说,具体我想说说原子弹和氢弹,原子弹的威力最多不过八到十万吨***当量。” “八到十万吨***当量?” “如果换算成斤,一吨***当量约等于856兆斤。”秦朝沉声。 “兆?” 尖叫声响起。 秦朝沉声点头:“没错,就是兆,一兆等于一万亿,一吨***当量等于856万亿斤,而一个原子弹的威力能达到八到十万个856万亿斤。” 四周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武道上研究突飞猛进,这些年在秦朝的带领下,他们从增力不到三千斤到如今快要跨越千万斤了,甚至很多人心中,太极社的功法增力可能已经达到了千万斤。 千万斤力量。 原本众人都以为很强大了,可是和原子弹比起来,相差万亿倍。 一片寂静之后,司马光喃喃出声:“一个原子弹产生的力量有856千万万亿斤,这得有多大威力?” “这威力也不算大。”秦朝双眉一挑,“形象来说,就是一个原子弹能毁掉一个洛阳城,有效杀伤力为半个洛阳城。” “能摧毁一个洛阳城?”一个个眼睛都瞪得滚圆,洛阳城是这时代地球上第二大城市,这里每一个人都是出入过洛阳很多次,甚至很多一生之中有大量时间就是住在洛阳的,对于洛阳的大都很清楚。 “秦公子,这不是说只要有足够的原子弹就能够将整个地球给毁灭?”王安石沉声道。 “没错,原子弹本就是一个能够毁灭人类自身的恶魔。”秦朝苦笑,“所以,我一直没有将原子弹的事透露出来,就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不想让心怀叵测的人知道,可是现在却不得不说。” “这东西确实是恶魔,确实该保密。”司马光点头,忽然眼睛发亮的看向秦朝,“一个原子弹拥有着近乎万万万亿斤的力量,这岂不是说若是用来击杀……” 四周一个个眼睛也都亮了起来。 “没错,虽然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这个时候,用来对付上古武者,应该是绝对能够成功的。” “上古武者力量再强大,与原子弹比起来,也差得亿万倍。” “难怪秦公子你如此笃信自信,只要一个月就够了,原来如此……”一个个兴奋的说道。 秦朝脸上露出苦笑,很快一些人便注意到了秦朝的苦笑。 “秦公子,怎么你不这么认为?莫非你认为上古武者也有拥有着像原子弹?”程颐沉声询问。秦朝摇了下头:“这些上古武者不可能是神,他们的力量比起我们是如渊如海,可是与原子弹万万万亿比起来,相差完全不以道里计,这我肯定。” “那为何?” “因为……”秦朝正要说原因。 “等一下。”苏轼忽然叫道,“秦兄弟,你说有原子弹、氢弹、中子弹,中子弹有特殊功效,你不愿意详说,原子弹威力我们知道了,这氢弹又如何?”苏轼这么一问,一些人心中也极为好奇。 “秦公子,原子弹如此强大,氢弹应该不可能比原子弹威力大吧?”赵挺之笑说道。 “不!”秦朝摇头。 “原子弹和氢弹比起来,完全不在一个层次。”秦朝沉声,“氢弹威力比原子弹要强大多了。” “什么?” “氢弹威力更强?”一个个瞪着秦朝。 “秦兄弟,你说氢弹比原子弹威力更大?”苏轼一愣之下连询问,“你不会是跟我们开玩笑吧?” “氢弹威力小的也有数十万吨,大的么……”秦朝双眉一挑,“上千万吨,甚至上万,上亿万吨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原料够,氢弹的威力是没有限制的,也就是说我们甚至可以制造出一个与太阳爆炸相同威力的氢弹。” 静! 周围一个个听着秦朝的讲叙,原子弹最高不过10万吨就已经弹到骇人听闻,可是氢弹最小都有数十万吨,而数千,数万,数亿都是可能,甚至原料够,都能制造出太阳,听着秦朝的讲叙,一个个都有些懵了。 半天苏轼长长吐出一口气。 “秦兄弟,这氢弹你们?” “氢弹我那里也制造了一些,当量么是从百万吨到千万吨。”秦朝淡淡道。 再一次大殿陷入安静,一个个看向秦朝的眼神都透着怪异。 “咳!”秦朝低咳一声,垂下眼皮,“我造这些并没有其他目的,主要是因为毛猴异界之事,让我不得不准备一些杀手锏,毕竟谁也不敢担保每一次的天外来客都是弱于我们的,现在看来的我的担心和准备都是对的,这一次对付上古武者,我可以拿出氢弹,只是氢弹一出,杀敌八百,自损三千。” “这话倒是在理,我们不可能将那些上古武者引入到无人区再投放氢弹。”程颐点头。 “是啊,一旦氢弹暴炸,即便灭了这些上古武者,恐怕周边老百姓也得死伤惨重。”司马光脸上都是黯然。 “灭了上古武者?”秦朝嘴角微微翘起,“恐怕没那么容易。” “秦公子这话何解?”一个个又看着秦朝。 “原子弹也罢,氢弹也罢,我怀疑这些根本就不可能杀得了上古武者。”秦朝声音沉重。 杀不了?一个个瞪着眼。 “秦公子为何这么说?莫非原子弹和氢弹的点火很麻烦?所以会让上古武者提前察觉而逃跑?” “原子弹和氢弹投掷并不麻烦,也能让他们逃无可逃,可是我担忧就算他们站在原子弹和氢弹爆炸的核心,也可以分毫无损。”秦朝沉声道。 “这怎么可能?”苏轼尖叫。一个个也是瞪着秦朝,眼中都是疑惑甚至不信。 “看到他们脸上的面具了么?”秦朝眼睛里闪着光,“为何要戴面具?真的只是不想让人知道长相面貌?或许是,可是达到我们这种级别的武者分辨一个人往往不是根据面目长相,更多是根据气息,而且对于我们来说,不看长相,只是看一眼人的外表就能确定一个人的身份,所以他们没有戴面具的确切理由。”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的科技水平仅仅只是相对论刚出世,化学也只是初级水平,就能够制造出原子弹、氢弹这样的超强威力武器,你认为上古武者那种科技水平,会不知道原子弹和氢弹的威力?” 秦朝这话一出,一个个眼中的希望之光黯淡。 “是啊,我们都能想到氢弹,他们没理由不知道这个,他们也没理由不防备氢弹。” “上古武者连龙神宫都能制造出来,战神殿、十绝关都是非人力所能为,他们在高科技方面不知比我们强多少倍。” “别说原子弹,氢弹,就算我们掌握了北道子所有学问,制造出更强威力的武器,恐怕也奈何不了他们。” “那面具,恐怕不仅仅是面具,更可能是像《神仙国游记》中记载的一种科幻装置----机甲,或者机甲的开启机关,甚至这两个面具人之所以有十丈高,是因为这并不是他们的真身,这只是机甲,他们的真身或许与我们并没有太大不同,或许也只有两米左右,他们的真身就藏在这十丈高的机甲里。” “不仅两个面具人如此,那两条似龙非龙的怪物,也许同样是机甲,这些机甲就是用来抵挡原子弹、氢弹的装甲。” 一个个脸现绝望,原本秦朝提出原子弹、氢弹,听说了原子弹、氢弹的至强威力,一个个还以为找到了赢的希望,可是现在……希望之后的失望才最打击人,大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一些不死心的也在疯狂思索该怎么办? 如果对方连氢弹都炸不死,能毁灭地球的武器都杀不死,还有什么能够杀死对方? 武功? 笑话,人类的武功练到极致,与原子弹威力相比就如萤火去与太阳比光芒。 甚至有一些人心头愤怒,秦仙傲这不是耍人么,先说氢弹如何强,又说上古武者氢弹都奈何不了,这不是往死里打击人么! 一些人愤怒看向秦朝,秦朝面色淡然,垂着眼皮。 “嗯?” 苏轼眉头微微一皱,“秦兄弟的神色好像并不是多么绝望,甚至有些老神在在,难道说?”苏轼心头一跳,眼内燃起希望的神光。 “秦兄弟,别卖关子了!”苏轼朗声说道。(。) 第四十六章 一个月,够了! “如赵先生、吕先生所想。”秦朝沉声,“我也认为他们穿有保护身体的机甲,这机甲或者说盔甲能够使他们免疫原子弹、氢弹甚至更高科技的军事武器攻击,可大家不要忘了北道子,如果他们真的没有缺点,北道子为何要在这十绝关留下这些文字图案?” 如同一道闪电击开重重迷雾,众人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确实,如果上古武者真的连氢弹这样的攻击都不怕,为何还会死伤无数,最后只剩下十万上古武者,而这十万上古武者又自相残杀,北道子也因此而死。 “北道子留下这些东西就是为了报仇。”秦朝双眼迸着光芒,“而高科技可以研究一切的天地大道,可是有一样东西,在我看来是他们绝不可能,也绝没有那能力能够研究得透彻的。” “哦?”一个个瞪着秦朝,会有这样的东西,连上古武者都研究不透。 只是稍一沉静,一些人便想到了一样东西。 “我懂了。”苏轼眉飞色舞,“没错,是有一样东西,无论他们研究多久,他们的科技多么发达,也是他们奈何不了的。” “我也明白了。”郭媛媛脆声开口,“他们的弱点是那个东西,不然也不会有上古大战了。” “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吕公著大笑了起来,“上古大战就是因为灵气消失,显然强横无比的上古武者,那些已经死了,远远比存活下来的十万上古武者更强大,学识更渊深的上古武者也对灵气两眼一摸黑。” 吕公著这么一说,一个个也都醒悟过来,眼睛里重新露出希望,可也只是一瞬,希望便黯淡下去。 “从这北道子所留图文看,只需要我们掌握他留下的学问,将这些学问证得长生果,即便是不能胜上古武者,可至少在境界上已经到了那个层次。”秦朝沉声道,“也就是说,要想真正打败,或者自保,必须在武道上接近或者达到北道子的成就。” “秦公子,你说得轻松。”程颐苦笑起来。 “秦公子,说到灵气,大伙儿都明白了,你说得确实很有道理,可是要在武道上掌握北道子留下的学问,别说一个月,就是一百年,也是做不到的。” “是啊,时间完全不够。” “秦公子,如果你说的最终希望就是武道上突破到北道子的境界的话,那等于是没有希望。” 一个个也嚷道。 “非常时期行非常法。”秦朝双眉一挑,手指向壁上浮雕文字,“北道子留下的学问,原本没有上古武者到来,我们可以慢慢掌握,弄清来龙去脉,可现在没时间了,没时间给我们去研究,分析,去理解他们,所以我们只需要将这些学问总结的定律、定理、公式等等死背下来,直接合长生诀。” 不理解,直接合长生诀?一个个摇头。 “秦公子,即便这样,也节约不了多少时间,真正耗时间的不是我们理解这些学问。”司马光沉声道,“而是摘长生果太耗时。” “君实所言极是,秦公子,若只是理解学习这些知识,对我们来说,一二十年就完全足够了,可是将他们转换为长生果,就算一千年,一万年也是远远不够的。”王安石看着秦朝,“不知秦公子如何破?” 秦朝嘴角弯起,虽然在笑,可这笑却比哭还难看:“我当然明白摘长生果的时间不够,可再不够也得这样做。” “嘿嘿。”旁边响起阴阳怪气的声音,“秦公子你这话我就不懂了,一万年也不够,你秦仙傲莫非一个月就能?” “没错,要将北道子的学问合长生诀,一万年也不够,可那是正常情况。”秦朝沉声,“如果由我秦仙傲来,真的需要一万年?” 这话一出,四周一片安静,一个个怪异的看着秦朝。 秦仙傲自出世以来,动不动就发狂言妄语,往往说出那些在武道界任何看来都是不可能做成的事,结果最后他还真做成了,可是这一次…… “秦公子,大家当然知道你能,毛猴异界万年发展,到了你这里,带领我们几十年就做到了,可是……”赵挺之沉声道,“可是这一次那些上古武者并没有留给我们五六十年,只是短短一个月,短短一个月,就是摘一个难度稍高的长生果也是不可能的,就算可能,也只有你秦仙傲,只有他段海峰能做到,别人,是绝不可能的。” “是啊,秦公子,这一次和以前比,这时间真的太短了,虽然没人不相信秦公子创造奇迹的能力,可是……” “一个月,太短了,太短了呀!”一个个脸色难看,整个大殿除了秋心淼、李清照、郭媛媛、刘琴外,也就一个人依然面露笑容,一幅风清云淡。 “苏子瞻。”邵伯温看向微笑的苏轼,“莫非子瞻认为秦公子能用一个月做到?” 立时一双双目光都落在苏轼身上,而后眼中都闪过疑惑,这里众人都愁眉苦脸,可苏轼倒好,身上抽出一把折扇,一摇一摇的。 “子瞻,倒底怎么回事?” “苏东坡,你老神在在,莫非胸有成竹?”一个个开口。苏轼嘴角一翘:“事到如此我苏东坡能有什么法子,不过我相信秦公子一定有办法的。” 秦公子有办法?一些人额头青筋直跳。 “大家或许还不知道秦公子真正的能力有多强。”苏轼折扇一收,笑眯眯道,“不怕告诉你们,我当年之所以能够摘得波粒二象性的长生果,其实是因为抄袭了秦公子的成果。” “啊!” “苏东坡你开什么玩笑?”一个个瞪着眼看着苏轼,又看向一旁秦朝。 秦朝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我当时确实已经找到灵感,在地面随手划了几笔,苏大哥无意中看到后也找到了突破口,之后都是他独立完成,所以那一个波粒二象性的长生果严格说起来是苏大哥自己摘的,与我无关,当然,他若不摘,我也是能够完成的,可他要摘,我自然放弃了。” “秦公子高义。”一个个赞道。 “可是苏子瞻,就凭这个你就认定秦公子能够一个月内?”程颐瞪着苏轼。 “除了这个,秦公子其实还有两个身份。”苏轼朗声道。 两个身份?什么身份?众人看着苏轼,苏轼折扇一打,正要透露秦朝的真实身份。 “各位,其实我之所以有把握很简单。”秦朝打断苏轼的话,嘴角露出丝笑道,“一个月时间是短,可是大家难道忘了那个么?忘了踏出那一步后的事么?” 踏出那一步后? 静!整个大殿稍一沉静后,爆出疯狂的声音。 “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 “我就说,这一次一个月怎么也不可能,原来秦公子打的是那个主意!” “我也真是笨,居然忘了那个时间加速!” “根据相对论原理,我们得出时间在不同的质量下流速是不相同的,哈哈哈,我也是被上古武者给逼糊涂了,怎么就没想到那一点,还是秦公子脑子最清醒。”一个个激动兴奋的喝叫起来。 “各位,我们踏出那一步,经过三年时间才能到达毛猴异界,而后回来也要三年,可是在我们这个世界却只是短短片刻时间。”秦朝朗声开口,“因此一个月时间,如果我们只是待在这地球上,自然是不够,可是进入‘时空通道中’,百年,数百年都是可以的。” “没错,我们去毛猴异界打一个来回,我们过了六七年时间,可在这地球才多久!”程颐沉声,“这么算来,我们时间确实还是比较多的,只是再怎么利用破碎虚空的时间,这时间也不够呀。” “达到北道子的成就,至少要万年时间,这时间还是短了点,这难,难……”一个个兴奋之后又陷入了为难,毕竟摘长生果,一些难度高的,像相对论,没有个数十上百年,根本就无法成功。 “正常情况下武道界确实是要上万年,可是大家别忘了秦公子的能力。”苏轼淡淡的声音响起。 “秦公子能力我们自然是相信的,可是……”司马光摇头,“别说他,就算加上摘长生果最强的段海峰怕也是……” “嗯,加上段海峰也不够,何况现在段海峰还不在,还找不到。”王安石低叹,“一人智短,三人智长,若是段海峰、秦显豪都在这里,说不定情况还不会这么糟,可惜,可惜这两个人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段海峰、秦显豪不在?”苏轼朗声大笑起来,笑得折扇都掉了依然大笑不止。 秦朝眉头皱起。 “夫君。”一只手伸出握在秦朝手上。 秦朝连看过去,只见刘琴眼神脉脉,有一丝哀求。秦朝心中不由一颤:“是了,这些年琴儿每一次和我在一起,都是东躲西藏,躲着每一个武道界的人,躲着普通武者,甚至躲着普通百姓,每一次她和我一起出席时,都得被人询问秦显豪为何不来,每一次她编着谎言回答时,神色都极尴尬……” 其实不仅刘琴在武道界面前尴尬,仙玉婷、君月如、白润儿、怜妙玉也同样在先天武者的询问面前尴尬,只是秦朝总想着暴露自己另外两个身份的时机不到。 “相公,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李清照在秦朝耳边低声道。 “我懂了。”秦朝迎着刘琴的目光微微点头。 “子瞻何以如此发笑?”王安石面现不悦,“莫非你认为王某人说的话很可笑?” “介甫勿怪。”苏轼止住笑,“介甫刚才说若是段海峰、秦显豪都在,事情就好办多了,其实这话有问题,因为段海峰、秦显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第四十七章 遵秦公子为师 近在眼前?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吕公著……一个个听着这话都懵了,八十来人,除了苏轼、秦朝及秋心淼四女外一个个也都懵了,稍一反应过来,一个个连转头看向四周其他人。 近在眼前是什么意思,他们岂能不懂,可是这八十来人,谁是段海峰和秦显豪易容的?或者说谁最有资格冒充得了段海峰和秦显豪? 一个个对视着,思索着,而后都心中摇头。 秦显豪不说,可是段海峰,先说他的身份,是天龙寺门人,当年的大理三圣之郭叙真的弟子,从这身份上看,此人年龄与秦仙傲相差不多,而这里,除了秦仙傲、李清照、郭媛媛外,每一个都是老一辈的成名人物,几乎大多数论辈份比起段海峰的老师郭叙真都要大,不可能,也绝没理由去冒充比自己年龄小数十岁的小儿辈,拜郭叙真为师。 而且段海峰做出的成绩,这里除了秦仙傲、李清照一伙外,其他的,统统连给他提鞋都不配,包括老一辈的至尊人物王安石、司马光、程颐、吕公著、文彦博、慎独等人。 从成绩上,也没有谁有理由去假扮段海峰。 “嗯?” 忽然一双眼睛扫过秦朝,而后落在秦朝的手上。 “这刘琴抓着秦仙傲的手?”赵挺之眉心一跳,刘琴和秦朝的亲密举动,他也曾注意到,可那时是秦仙傲感应到了上古武者进入十绝关的危机,这才抓着刘琴的手躲到大殿深处,秦仙傲与秦显豪是结义兄弟,嫂溺,叔援之以手,权也。这可以说得过去。而后两人依然亲密靠在一起,甚至双手紧握,这也是上古武者到来,死亡压力下,畏惧所至,也说得过去,可现在。 蓦的一个想法出现在赵挺之脑海中。 “秦公子,蓦非子瞻说的秦显豪就是你?”赵挺之高声道。这话一出,一双双目光也落到秦朝身上,而后看到刘琴与秦朝扣着的手。秦朝和刘琴对视一眼。“没错,我就是秦显豪。”秦朝微笑道。 四周众人微微一愕,而后---- “我记起来了,秦仙傲虽然和秦显豪是结义兄弟,可是两人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 “这还真有一丝可能,秦显豪自出现在武道界就和秦仙傲一唱一和的,只是……”一个个瞪着眼,不是不相信秦朝的话,只是秦显豪这个人在武道界也是极强悍的,虽然不如秦仙傲、段海峰耀眼,可是《四书集注》,《天体运行论》都是他与刘琴合著的,而且他还与段海峰一起研究过化学,行星运行等等。 《四书集注》、《天体运行论》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书,每一本换一个人来做,就算是程颐、司马光、王安石这样的人也得花一辈子时间才能写得出来。 “真是难以置信,大名鼎鼎的秦显豪居然是秦公子另一个身份。”程颐感慨着将脑中的《四书集注》给移除,看向苏轼,“子瞻,秦显豪是秦公子假冒的,那段海峰又在哪里?你可别说段海峰就是你苏东坡,这话我可不信。” “哈哈,我苏轼何德何能能冒充段公子?”苏轼朗声一笑,“我说的段海峰公子近在眼前,因为他就是……”苏轼一指秦朝,“段海峰与秦仙傲、秦显豪其实是同一个人。” “什么?” 程颐尖叫出声。 四周一个个这一刻眼睛都瞪得铜铃一样,脑袋完全就是一空白。 秦仙傲与段海峰是同一个人? 秦仙傲与段海峰、秦显豪是同一个人? 大殿内足足静了一盏茶时间,一个个才瞪着秦朝,颤抖的声音响起。 “苏东坡的话是不是真的?” “秦公子,你真的是段海峰?” “秦公子,苏子瞻讲你与段海峰、秦显豪是同一人?”一个个询问着,不是不相信苏轼的话,只是……一个个脑海中浮现段海峰这数十年所做的成绩,再一浮想秦仙傲所做的成绩,再将两者相加,汇聚到一个人身上…… 秦朝看向苏轼:“苏大哥,这件事你又何必捅穿。” “秦兄弟,我也是为你好,这个时候,只有竖立你绝对的权威,大家才能众志成城。”苏轼朗声道,“而且上古武者这样的强者降临,整个武道界怕是人心惶惶,也必须给大家一个希望,这个时候,你一个秦仙傲不够,只有把你的身份捅出,大家才会真正生出希望,你说是不是?” 秦朝苦笑摇头,看向众人:“没错,段海峰就是我,我就是段海峰,我是大理秦家寨子弟,原名秦盛朝,段海峰是我的化名,秦仙傲也是化名,秦显豪更是化名,之所以这样,并非有意欺骗大家,而是为了武道界的需要。” 四周微微沉静后,嗡嗡的声音响起,而后这声音越来越大。秦朝的话完全打消了众人心中最后一丝疑虑,其实这数十年来,段海峰与秦仙傲的特殊关系,以及各种现象,不时透露出这两人是同一个人的迹象。 可是只要众人一想到两人所做出的成绩,无论多大的破绽都变得不再是破绽。而且即便是现在,苏轼与秦朝捅穿这件事,一个个依然心头感觉不可思议。 “各位,一个月要完成别说你们没把握,我秦盛朝也没把握,可事到如今,不管如何都必须拼力一博。”秦朝沉声开口,“而且这事光靠我秦仙傲,靠太极社根本不够,所以这一次的合长生诀必须得所有力量集合起来。” “所谓蛇无头不行。”苏轼朗声开口,“现在这种危险境地,我们必须选择一个绝对权威的领袖带领大家,才把将力拧成一根绳,我的想法中,只有秦兄弟适合当这个领袖,可是我知道一直以来,大家对秦兄弟都有偏见,无论秦兄弟为武道界贡献了多大的成绩,你们心中他永远都低人一等,可是如今这种情况,如果大家还心中抵制秦兄弟,个个想当领头的话,那就只有等着地球人类的毁灭吧。” 沉默! 四周一片沉默! 虽然明白了秦朝的真实身份,可是一涉及到关键众人心中便涌起不服气。 “怎么?大家忘了先前上古武者在时发下的誓言么?”苏轼冷笑。四周依然一片沉默,很多人目光都看向程颐、司马光、王安石这三大巨头。 秦朝垂下眼皮,闭目养神,苏轼只是一旁摇着折扇冷笑。 许久---- 王安石朗声一笑:“秦公子,我王介甫愿意辅助你!我也愿意遵从先前的誓言,认秦公子为师!”王安石一开口,司马光、程颐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微一迟疑,司马光声音沉重:“秦公子,我司马光愿意以你马首是瞻!也愿意遵从先前的誓言,认你为师。” “秦公子,我也愿意辅助于你,拜你为师!”程颐艰难的吐出一句话,而后向秦朝抱拳躬身。这三大顶尖大佬表态了,立时---- “秦公子,我愿意遵从你的命令,认你为师!” “秦公子,我也愿意服从你的安排,遵你为师!”八十来人一个个开口。秦朝微笑着点头,心中低叹,这些人虽然说是愿意拜自己为师,可也只是口头说说,动作上根本就没有正式三磕九拜的参师大礼,先前在上古武者在时说的让自家门派并入太极社也仿佛都忘了似的一字不提。 “这些人一直都是各派大佬,而且按辈份,一直都远高于我,后来与我同辈相称,也是因为我对武道界做出的贡献,现在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秦朝微笑着,也不提并入太极社之事,等一个个表态后,才沉声开口。 “大家都是智者,废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如何行事……” …… 殿中八十来人商议着,能站在这里的都是各门各派的顶尖人物,个个自信满满,向来是谁都不服谁的,若在以往就算吵个十天半月也无法达成协议,可在生死危机之前,再加上人人都认秦仙傲为师,虽然只是口头上的承认,口头上的承认受秦仙傲领导,可毕竟当着众人面发出的话,不可能刚说完就抛到脑后,因此虽然众人依然你不服他,他不服你,可对秦朝的指示和决定还是明智的一个个闭嘴。 没过多久众人便达成了协议。 清风庄园后院中,秦凝、霍青、仙玉婷众女与秦娇、秦安、秦佳等忙碌着。 “娘,秋姨去报信,父亲和她怎么还没回来。”秦安眼中满是忧色,“以秋姨和爹的速度,应该早就回来了,怎么?” “别担心。”霍青压下眼中一抹担忧,微笑着道,“你爹自出生以来,就吉星高照,鸿福齐天,你没听别人都说他是气运之子么,这回一定也不会出事的,定然是在为武道界谋后路,开会商议才还没回。” “是么?”秦安笑了笑,眼中担心依然不减。旁边众人也不时望向天空。 “盛朝一定不会有事的。”秦雨心中低语着。 “爹一定是在商议对付上古恶魔的办法。”秦佳咬着牙。 “公子,你一定不要出事呀!”阿朱低语着,就在这时天边现出数个黑点。 “好像是……”一个个都停下了手中的事,瞪着眼睛看着天边,渐渐这黑点变大,越来越清晰,“是盛朝!”“爹回来了!”“夫君平安无事!”一些人眼中泪花都涌出来了。(。) 第四十八章 数据树,人像 清风庄园后院,五道身影风驰电擎般落下。 “雨姐,青姐!”秦朝看着一个个欣喜若狂,甚至眼眶发红的众人,声音有一丝颤抖,这一次,众人在家里担心,而秦朝在外,也差一点就回不来了,此时回到家里,秦朝、秋心淼、李清照、郭媛媛、刘琴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秦雨红着眼睛走上前:“盛朝,想必事情你也听秋姐姐说了。” “嗯。”秦朝点头,扫了一眼院中众人,忽然咦了声,“沧海她?” “李姐姐去探上古武者的底,不知为何现在都没回来,我们也正担心。”仙玉婷沉声道,“盛朝,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放心,我去找李姐姐吧。” 探底?秦朝心中一紧。秋心淼拉住正要离开的仙玉婷:“沧海她做事向来谨慎,我们不必着急,我相信她一定会没事的,另外秦公子,你不是有事要吩咐么?” “我确实有事要说,只是沧海那边?”秦朝眉头微微皱起。 “沧海不会乱来的,相信我。而且我们去找她,到哪里去找?别没找到她,反把自己搭进去了。”秋心淼沉声道。 “那好,我们就在这里等等。”秦朝压下心中的担忧,看向众人,“这一次上古武者到来,是我们地球从未有过的危机,一个不好整个人类就会灭绝,不过也不是没有希望,不久前,上古武者去了十绝关。” “去了十绝关?”秦雨等人脸色变了。 “放心吧,我们五个还能回来,说明这事已经过去了。”秦朝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拉住怜妙玉的手,“妙玉、润儿、玉婷、月如,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从今天起,无论在家在外,我们都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怜妙玉手心一颤,惊讶的看着秦朝。 “盛朝,你的意思是?”仙玉婷脸色紧张的看着秦朝。白润儿、君月如也都激动而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朝。 “爹,你公布身份了?” “夫君,你是说你已经暴露了段海峰的真实身份?”一个个都兴奋起来。“都是苏轼那个大嘴巴。”秦朝微笑着,“不过这样也好,这些年让你们东躲西藏,在外人面前撒谎也确实难为你们了。” “不为难!”君月如眼里都有泪花。白润儿、怜妙玉、君月如脸上都洋溢起笑容。 “对了,怎么好端端的苏大哥就把这事给捅出来了?”秦凝咦声道。秦朝微微一笑:“这事有些复杂,总之与上古武者到来有关,清照,你把事情和在家说一下,我去书房准备准备。” “事情是这样子的,秋姐姐到了十绝关大殿和我们说起……”李清照连说了起来,上古武者杀到十绝关,大殿内活下来的只有八十来人,可以说武道界最有影响,各门各派的顶尖大佬,学问家的顶尖力量几乎被杀戮一空,李清照虽然没有刻意去描绘当时的紧张,可众人听得还是脸色煞白,后怕不已。 至于剩下的大佬们尊秦朝为师,这种应该值得兴奋的事在上古武者的压力下反而没太大的感觉。 “各位,大体事情就是这样,我们清风庄园、岳麓书院今后的一个月就是学问界的中心,而盛朝他也没时间做别的安排,等下便会进入虚空中闭关。”李清照说道。 “雨儿,今后这里的事就拜托大家了。”秦朝从书房中走出,“情况清照已经和你们说,我也就不多说了,我先走了。”说着一脚踏出,只见白光一闪,秦朝消失无影。 这是一片没有光芒没有颜色没有实质的虚空,此刻虚空中坐着一青衣青年。 “简单的长生果对我来说完全就是浪费时间。”秦朝闭着眼,脑海中闪过一道道公式定义,片刻后,秦朝眉头皱起,“相对论是目前阶段最难摘的,我要想在一个月内达到北道子的成就,第一个长生果必须是相对论,只是……” 秦朝很是头痛,这些年来秦朝一直想对相对论进行长生诀上的证明,可一旦真动手就有一种极强的无力感,秦朝自然明白这是因为,在长生诀算法上秦朝离摘相对论的长生果的水平还差得很远。 可现在,必须选关键长生果摘取,才能大踏步跳跃式前进。 “该怎么办?” 秦朝大脑急剧运转着,忽然一个公式跳入秦朝脑海,那正是十绝关内墙壁上的文字。 “我明白了。” “数学是工具,是一切科学的工具,数学、几何上的成果可以用到科学上,也可以用到计算机数据结构,算法、程序语言上,同样可以用到长生诀上。” “十绝关内北道子留下的学问,数学、几何占据的篇幅是最大的,占据了所有学问的三分之二的篇幅,这么多不可能完全都是用在科学上的,应该更多的是长生诀算法上的,或者说是一切科学包括长生诀都用得到的通用数学。” “所以我只需要研究他留下的数学,研究我自己掌握的数学,研究我掌握的长生诀算法……” 秦朝脑海中涌现一个个字符,一个个公式,正是这数十年来秦朝掌握的数学几何知识以及长生诀算法知识。 一开始他脑海中数学几何与长生诀算法公式完全泾渭分明。 随着秦朝脑海中这些公式不断的反复演变,计算、推衍,演化……渐渐的两者开始融合起来,渐渐的一棵树出现在秦朝脑海。 这是一棵由定义、定律、定理、公式等等数学符号组成的树,偏偏充满着玄奥的大道简洁美,就如同当年秦朝演算出质能公式一样是那么让人着迷。 “啊!” 蓦的虚空中秦朝睁开双眼,满眼含着泪花。 “数学就是几何,几何就是数学,数学即长生诀算法,长生诀算法何尝不是数学,大道至简,数学至简。” 这一刻,秦朝脑海中从十绝关学到的一个个原本在众人眼中,在秦朝眼中毫无用处,画蛇添足的数学一下子生动起来,纷纷涌入秦朝脑海的符号树中,渐渐的这棵树开枝发芽,一根根侧枝生长,一片片树叶丰满,一个个果实出现,由原本简单美妙的小树化作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陡然秦朝睁开眼,一拳击出。 光亮一闪。 毛猴星球伦基书院前广场上,秦朝身影出现。 “没想到只是对数学和长生诀算法一整理就花了整整三年。”秦朝身形一晃,出现在远方,将食物补充完整后,秦朝再次出现在虚空之中。 “接下来是先论证相对论长生诀,还是……”微一思索,秦朝闭上眼,他脑海中再次浮现由数学组成的参天大树,而后这大树旁现出三幅图形,隐约如或坐,或躺,或立的人体。 那是三个巨大如人体血管般的网状树,只是树网隐约形成了人形。 而且这树枝干分明,一个个长生诀算法从低级到高级,按关系、意义排列得极为简约美丽,让人一望便感觉到玄奥而迷人。 这正是这些年来秦朝研究整理长生诀算法形成的长生诀算法结构图。 “虽然长生诀算法即数学,数学即长生诀算法,可是……”秦朝心念一动,脑海中的参天数学巨树上一片片叶子飞出,化为一个个长生诀算法而后飞入旁边三幅人像图中,时间流逝,三幅图像越来越清晰丰满,越来越像来自龙神宫的七幅长生诀人像图,不知什么时候,秦朝脑海中出现了第四幅人像图,而后是第五幅…… 清风庄园大厅内。 “姐,真的假的?连姐夫都没办法?”一身紫衣的妇人语笑嫣然。 “上古武者那是仙人一般的存在,岂是好惹的。”阿朱瞟了一眼阿紫,阿紫如今也是七十多岁的人,可是脾性与早年相比没多大变化,不过对阿朱,秦朝一家人倒是很好,从不乱来。 “阿朱,这么说来,上古武者和三弟定下一个月的期限,可是我有一个疑惑。”萧峰沉声道,“上古武者可有说明这一个月内不对地球上其他人动手?” 阿朱垂下眼皮:“这正是我们担心的,他们当时离开只说了一个月,按公子和大家的推测,这些上古武者从来不将我们这些人当人看,因此这一个月不可能不动手,只是他不会针对盛朝他们动手而已。” “我也是如此想。”萧峰低叹一声,瞟了阿紫一眼,“紫儿,我需要出去走一趟,你和孩子在家等我。” “你去哪里?我也要去。”阿紫连叫道。 “萧大哥,你不会是想……”阿朱眉头皱起,这世界上如果说有谁最了解萧峰,除了秦朝外,其次就是阿朱。 “阿紫,听话,我只是去通信,又不是和上古武者厮杀。”萧峰瞪了阿紫一眼,“放心吧,如今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不会再犯愣劲的。” “哼,别以我不知道,你就算不和上古武者去拼,也一定是去找当年那些忘恩负义之辈。”阿紫嘟着嘴,“那些人那么多,你一个个去找,怎么可能不碰到上古武者,一遇到上古武者,恐怕就……反正要去我们一起走,要不走都不走。” “萧大哥,阿紫说得对,你出外不安全,而且报信的事,有我们报社,比你更好更快。”阿朱沉声道。 萧峰微一皱眉。 “萧大哥,其实你活着价值更大,公子常对我说,萧大哥你是盖世英豪,武功是遇强则强,你的最大价值在于武功。”阿碧从旁门走了进来,“如今公子在研究武学功法,若是有成,这些功法只有在如萧大哥你这样的高手手中,才能发挥最强的威力,若是换了别人,那可难说。” “阿碧说得没错,萧大哥你只有活着,才能给公子帮助。”阿珠沉声道。 萧峰垂下眼睛稍一思索,长长一叹:“也罢,我就苟且偷生这一个月,阿紫,我们回去吧。” “哎呀,难得来阿朱姐姐家一趟,而且你看都饭时了。”阿紫白了萧峰一眼,而后看向阿碧,“阿碧,你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我可是三天不吃你做的菜就浑身没劲,哎呀,我好像都闻到饭香了,我们去餐厅吧。” “一定够你吃的,不过……”阿碧轻声说道,“不过,要再等等,公子破碎虚空后,想必也快回来了,我们等他……咦?”天空亮起炽烈的白光。 “阿碧,不必等了!”声音响起,只见光影中现出一个清秀身形。 “公子?” “三弟!”(。) 第四十九章 仙音阵阵 “大哥。”秦朝看向萧峰,“你来得正好,想必你也听说了这一次的来敌强大到令人绝望,而我必须研究功法的提升,所以武技方面得由他人去承担,我希望你能挑重担。” “三弟有什么好法子?” “一个方法,将这一个月当三百年来过。”秦朝沉声,“像我一样踏出那一步,进入虚空之中参悟武技。” “踏出那一步?”萧峰眼睛亮了起来,因为隐居这太极社的大本营,能随时观看到天地异象,萧峰的先天境界如同坐了火箭一样提升,如今也已经过了破碎虚空的坎。 秦朝又看向阿朱:“沧海她有了消息么?” “公子放心,李姐姐其实只是去少林寺那里转了一圈,通过观察少林寺所受的破坏来推测上古武者的武力强度,她不久前去报社分部写文章通报上古武者武力值时,我们便联系上了,她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相信不久就到了。” “甚好。”秦朝心中吁了一口气,忽然心中一动,连看向天边,蓝天之上白云悠悠,若有若无间,白云中出现一些模糊黑点,渐渐这黑点越来越盛,越来越明显。 “来了!我们有客来了!走,我们一起去看看。”秦朝说着走出大厅,没多久来到清风庄园大门外,只是等了两三个呼吸。 “哈哈,秦先生!” “秦先生,我们到了!”一道道人影从空中落下,而后慎重其事的向秦朝施大礼,只是一个个动作有些不自然,甚至脸上虽然在笑,笑容极其尴尬。 “伊川先生,司马光、王安石向公子行大礼?” “那些人居然向姐夫行这样的大礼?”阿朱、阿碧、阿紫眼睛瞪时亮了,这程颐、司马光、王安石、吕公著等人可都是三朝大元老,辈份高得吓人,如今反向秦朝行大礼。 “请!”秦朝一伸手,领着这些学问界的大佬们进了清风庄园。 “秦先生,不知你先前可曾往异界一行?”王安石沉声道。秦朝微一点头:“刚刚从虚空回来。” “那这六年,不知……”“相对论应该差不多了吧?”一个个期望的看着秦朝。秦朝摇了摇头:“相对论连开始都没有。” “没有?”一个个脸色有些变了,相对论虽然很难,可是相对北道子所留学问的中级篇和高级篇来说,就很简单了,这个很简单的东西,秦朝花了六年居然连开启都没有。 “秦先生,看来这事不好办呀。”吕公著语气极低落。 “如果只是北道子的学问,我想大家还是不必悲观的。”秦朝淡然一笑,“我这一次没有摘长生果是因为在为摘果做准备,不知大家有没有发现,北道子所留的诸多学问,最重要的就是数学。” “我在虚空中这六年研究的就是这些数学,这些数学与长生诀算法是相通的……”秦朝随意的讲叙着自己这六年的心得,当然这只是极简单的讲了一下,毕竟如今呆在地球上每多一分一秒都是一种极奢侈的浪费。 简单和众人讲了一下北道子的数学与长生诀算法的关系,秦朝便带着大量的食物再一次踏入虚空。 “现在开始合相对论的长生诀。”虚无中秦朝双眼闭上。 “这第一个难关,已经卡住了我数十年,自第一次想要合相对论就被卡住了,现在……咦?”秦朝稍一动念,大脑中浮现出七幅人像图。 上一次虚空通道之中,秦朝将数学树符号转化为长生诀算法图,一开始是三幅人像,而后渐渐增加,三年过去最终形成了七幅人像图。 这七幅人像图有六幅比较完善,都对应着长生诀七幅图的第一至第六,特别是其中第一幅,完全成形,与长生诀七幅图的第一幅一模一样。 此时秦朝心中一动念,这七幅图的第二幅,其中一个长生诀算法蓦的闪出亮。 “就是它……” “就是这个长生诀算法能够解决这合相对论长生诀的第一个难关。”秦朝大脑中长生诀公式出现,进行着各种计算、演变……这演变的速度快得惊人,而且准确得惊人,没多久,便出现一个极漂亮的等式。 “第一个难关得到正确解答,那第二个……” 秦朝心念一动,第三幅长生诀算法人像图上,一个个公式跳了出来。 “就是这公式……”秦朝脑海中再一次演算起来,时间流逝,这一天,秦朝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等式,这等式一出现,秦朝心中便涌起无穷的喜悦。 “成功了!” “又摘了一果,这一果是相对论中的……” 秦朝激动得几乎想掉泪,相对论的长生诀摘果困扰秦朝的时间算起来有近三十年,如今一朝得解。 “这一次也不知用了多少时间,我总感觉很快,嗯,继续下一个……”秦朝虽然感觉到时间很短,可是因为一直都全力沉思于合长生诀中,因此也不能肯定,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次具体的时间其实连十天都不到。 就在秦朝脑海中等式成立之时,地球上清风庄园秦朝的藏书阁内。 “这就是秦仙傲的藏书阁,果然够大。” “这里很多新书都是太极社的成果,太极社成立虽短,可是这数十年摘取的各方面成果却是汗牛充栋的。” 一排排类似前世图书馆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这些书籍的分类也是用后世图书馆的方式分类的,此时一排排书架间的行人道上,程颐、司马光、王安石……一个个学问界还活着的各派大佬翻看着一本本书。 “就这本了。” 王安石合上一本书,而后扫了一眼四周,只见四周一个个学问家眼睛兴奋得发亮的翻看着,这人几乎挤满整间大房。 “都还没走?”王安石眉头微皱。 “各位,秦先生都已经进入时空通道快半盏茶了,大家还是动作都快点吧,每人限拿三本,这地球上,时间对我们来说可是金贵得很。”王安石喝叫一声,走出这藏书阁,来到一个大木箱前,将从藏书阁拿出的书往木箱中一放,“嗯,我也该进入时空通道闭关了,咦?” 王安石眼睛猛的瞪大。 飘渺声音响起,先是若有若无,而后越发响亮,如梵音唱响,充塞整个天地。 “这是……”王安石感觉到这声音是从自己内心、脑海深处发起的,而且这声音美妙得让人陶醉,几乎一瞬间王安石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不会是异象吧?” 王安石听到这仙乐时,书房中程颐、司马光、苏轼、吕公著等一个个也听到从自己心灵深处响起的美妙音乐。 “好像是异象!” “这感觉虽然从未有过,但是除了异象,我想不明白会有什么别的发生!” “可这如果是异象,那又是哪里来的?” 不仅司马光等人如此想,一旁负责的阿朱、阿碧,林素、秦凝等也满头疑惑,而后瞪着眼睛寻找着异象的出现。 太平洋上七千里高空白云之上,一道人影正风驰电擎飞行。 “都是我,若不是我公布战神殿,秦仙傲就不会去,秦仙傲不去战神殿,就不会有那一次战神殿危机,就不会最后秦仙傲摧毁战神殿的事,也就不会惊动上古武者,如今上古武者到来,谁能挡得住?”血机子眼睛里都是不甘心。 “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记得那里海上有一个岛,躲在那里应该不会被找到,只要躲到上古武者离去,就算人类死尽又关我什么事。” “这是?”血机子眼睛瞪得铜铃一样,一种美妙至极的音乐响起。 “这是万里高空,怎么可能会有音乐?而且这乐声……就好像从我身体里发出?”血机子几乎懵了,这几十年武道界一次次的在长生诀上获得突破,而这些突破,像莲花显现,地圆说,波粒二象性等等,每一次重大突破都会有一些极为特殊诡异的现象发生,若是在别的地方,血机子也会认为是异象之兆。 “这里是苍茫的大海上空,千里无人烟,除非那些人也是像我一样飞行在空中,可是这样,就不可能去摘长生果,可不是摘长果,那这又是?” 极北之地,这里一片银白,整个大地上只能偶尔见到一两只北极熊在行走。 “我躲在这北极之地,上古武者不可能找得到。”满头银发,一身白衣的老者从天而降,忽然他身子一颤:“仙乐?有仙乐起,这地方怎么会?” 西南方的十万大山之中,一隐秘岩洞之中。 “就这里,我们躲在这里,相信上古武者不会找来。”黄纪满脸笑容的打量着山洞,一旁周青也好奇的观看着这阴暗无光的石洞,忽然黄纪眼睛瞪得巨大,一旁周青也呼吸急促起来:“怎么可能,这是谁在演奏音乐,咦,不对,这声音就像发自我内心一样……” 西凉城,轰隆隆,一片片房屋倒下,灰尘冲天涌起。 那是一黑一银两头巨大的龙马正疯狂冲撞,扑杀着城中一个个惊慌的百姓,不远处,一排排房屋消失,能见到的就是不断升起的尘土蘑菇云,那是两个十丈高的巨人也正以几乎肉眼难以看得见的速度在摧毁着这城池,同时虐杀着身边一切看得到的人类。 “哈哈,不仁,我已经杀到第三个百万了!”战天大笑着,忽然他笑声嘎然而止。 一旁不仁动作也突然停了下来:“咦?这是异象,没错,就是异像。” “哈哈,有趣,这异像不错,看来他们摘得一个大果子。”战天朗声一笑,随即嘴角一撇,“才来异象,这速度,看来我们还是高估了那些人。” “是高估了!”不仁淡淡说道,而后整个身子消失,同时前方爆起一串串蘑菇云。 “你耍赖!”战天也轰的冲了出去,他前面一排排的房屋顿时消失。 …… 整个地球,所有先天武者这一刻都听到一种极美妙的音乐,而后除了战天、不仁及两头龙马外,一个个都不由自由的沉醉于这如同仙乐的声音之中,完全忘了手头要做的事。 这音乐在众人心灵中飘飘渺渺响起了约一盏茶功夫才缓缓消失。 “我刚才?”王安石疑惑的看了看四周。 “咦?刚才怎么回事?”司马光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书。 血机子收回心神,目光向下面望去,就在这时他眼前出现一座岛。“什么?”血机子尖叫出声,“这不是那双龟岛么,刚刚那一下,我就飞到这里了?这不是说我刚刚走神了一盏茶么?幸好,幸好我飞行的方向不是朝地面,不然……”血机子额头大汗淋漓,刚刚若是飞向方向向着海下面,这会儿,他恐怕已经撞入海中。 …… 一个个如梦初醒。 “刚才倒底是怎么啦?”王安石眯着眼,稍一思索,便一拳击向空中,白光一闪,王安石出现在一片虚无中。 “没有异像,只有声音,而且这声音……倒底发生了什么?”司马光眉头微皱着,随即将目光移向手中书本上,毕竟时间宝贵。 “刚才的事很诡异,看来我们这个地球已经被秦仙傲给弄得……”黄纪看向周青苦笑道,周青微微摇了摇头,“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不用太多想了。” “嗯。” …… 地球上短短一盏茶功夫,虚无之中秦朝又过了十来天,此时他脑海中一个个公式急剧演变着,只是片刻之间便出现一个等式。 “又成功了!” “哈哈,这一次的长生诀又合上了!”秦朝欣喜若狂。(。) 第五十章 极限的坚持 清风庄园秦朝藏书阁中。 “你们感觉到了么?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仙音响起。” “我也听到了,而且听得入了神,一醒来也不知过了多久。” “是啊,好奇怪,怎么会听到仙音,而且与我们平常听歌舞不同,这声音就像是从心灵内发出的一样……”一些学问家还在说着话,忽然一个个眼睛瞪大。此时司马光手中的书刚翻过一页,忽然身子一颤。 “又来了!” “这一次不是仙音,是雷音,仙音刚停下还没有二十个呼吸就……” “这是怎么啦?”一些人连看向四周,甚至冲到窗口看向天空,可是天空依然平静,根本没有风起云卷的异象产生。太平洋上空血机子正要飞过双龟岛,脸色忽然一下就变了。 “这怪声音又来了,不好……”血机子连落于双龟岛上,才一双脚着地,轰的一下,他的心神便进入心灵深处发出的雷声中。 巨大的岩洞内。 “我听说有些地形在风的灌入下能产生鬼哭狼嚎的声音,刚刚那仙音也有可能……”黄纪向周青微笑说着,忽然声音嘎然而止。 “你也听到了,雷音?”周青看向黄纪,黄纪微微点头,而后整个心神不由自主的浸入到心灵深处的雷音之中。 …… 整个地球上,除了上古武者和两头龙马外,所有先天高手都沉入了雷音之中,完全忘了手头之事,转眼又是一盏茶功夫,一个个才醒了过来,可没几分钟,一道霞光眼前亮起,霞光中隐有仙人骑鹤,而后一个个又沉入到这霞光中,过了一盏茶又醒了过来,而后没三分钟,梵音、雷响、光影同时出现…… 地球上一个个先天高手一次次醒来,又一次次陷入奇异感觉之中。 虚无之中,秦朝脸上不时浮现激动的笑容。 “第七个长生果!” “第八个!” “第九个!” …… 渐渐的秦朝也感觉不对劲了:“我这是第十四次,合长生诀第十四次成功,我踏出那一步,进入到毛猴异界会在时空通道中飘行三年,可是合十四次长生诀都没到毛猴异界,这岂不是说我每合一个长生诀所用时间绝不超过七十天?” “不,或许还要快,我正担心一个月不够,这样也好……”秦朝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第十个‘难题’,二十天过去,第十次成功,而后第十一次成功,第十二次,第十三次…… 地球上。 “倒底怎么啦?”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一个又一个先天武者仰天狂吼。清风庄园中,秦雨、仙玉婷、司马光、程颐等人也脸色很难看。 “会不会?会不会是上古武者使的手段?” “若是这样下去,我们根本什么事也不能做,一天天就过去了!” “是啊,每次稍一清醒又陷入到那种情况中,再醒来就过了一两盏茶时间,这么下去,别说思索长生诀,就连想正常吃顿饭都很难做到。” …… 整个地球的先天武者稍一清醒,便进入到无法自主的境界,而且一沉醉进去再醒来,时间便过去了一两盏茶,很多先天武者一想到上古武者,心中便惊慌起来,毕竟老是这么下去,别说找个地方躲起来,就连好好睡一觉,吃一顿饭都做不到。 “不行,这样下去根本就没时间做正事。”司马光看了一下手中的书,这一本书从拿到手里,到翻看,已经一次次被打断。 “不能再找合适的书了,就这本算了。”司马光一咬牙,将书扔入怀中,而后一拳击向空中,白光一闪司马光消失。 “我也不能再等了,随便抓三本书吧。”程颐一伸手抓起面前三本书,一脚踏出,白光一闪,程颐也消失在屋子中。 “不管了。”吕公著也踏出一步,消失在书房中。 西凉城。 不仁眼露讶色:“这已经是第三十六次了,短短片刻间,长生诀上取得三十六个大成果,这个世界果然有些名堂。” “哈哈,不仁你怕了?”战天大笑道,心中也很惊讶,北道子留在十绝关的学问,尤其是上面的数学,对于合长生诀十分有用,可就像德国数学家闵可夫斯基提出‘闵可夫斯基空间’,只有爱因斯坦才能利用这个创立了相对论,而不是闵可斯基,就像黎曼的黎曼几何,只有在爱因斯坦手中才可用来建立广义相对论。 北道子留下的数学,也只有真正厉害的人才能用到长生诀上。 不仁冷冷瞟了战天一眼:“短短时间三十六次天地异象,看来我们给他们一个月,并没有白给,这个地球的武道界有些名堂,不过终究是白费力气。” “这是自然。”战天一脚将一栋民房给踩扁,“北道子留下的那点东西,就算他们全掌握了又如何?北道子都死了十万年,十万年沧海都能变桑田,我们的武道进展虽然说百尺杆头更进一步很难,可终归还是有进展的,这一点进展就能让他们绝望。” “还是小心点好。”不仁淡漠道。 “知道!”战天连道,心中却是冷哼。 时间流逝,在地球与毛猴异界的时空通道中,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秦朝……一个个或坐,或站,或闭着眼,或抓头搔耳,都在思索着。 在这个通道中,还有一个地方,一条威武大汉正一拳拳向着虚无击掌。 “虚无之中也蕴含着天地玄奥,我若能感悟到,说不定这一次对战上古武者就会有希望!”萧峰一拳掌向身前击出,如果有人看到便会发现萧峰每一拳,都简单得无法思议,这正是萧峰习武以来所修习的第一拳,第一种拳----基础直拳。 这是一种人人都会,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甚至于从未习过武的也能打出的拳法,可是这一种拳却是萧峰十岁之前练习得最多的拳法。 “七十年,整整七十年没有再练过这样的拳法。” 萧峰心念坚定的一拳击出,虚无依然是那一片虚无,没有一丝动静,可是萧峰再次一拳击出。 “在这虚无时空通道之中,任何武技都没有用。”萧峰脑海之中闪现出秦朝的话,“合抱之木,起于毫末,只有把基础弄懂了才能往高处攀登,虚无之中,时空流逝,远比地球快,那个空间对于我们学问家来说是闭关良地,同样对于武技家来说,也是最佳的闭关场所。” “按三弟说,时空通道是一个全新的环境,到了这个环境中,我们武者连行走都做不到,因此这是一个全新开始。” 一拳击出,收回。 “三弟给我的建议,是先练桩法,先静而后动,桩法只掌控一呼一吸,一起一落。天下之道起于一,生于二,二生三而有万物,以桩法练,便是起于一,生于二,由静而动,由易而难,由一个极简单的动作,至复杂动作,可是我萧峰。” 一开始萧峰也像秦朝所讲的,从桩法练起,可是练了没几下,便感觉不是劲。 “我萧峰的性子向来烈,哪能像三弟那样耐得住性子。”萧峰感觉不是劲,是心态上的,既然生来就是喜动不好静,不喜欢调息打坐,那萧峰便干脆打起拳来,不过萧峰也明白秦朝讲的道理是修炼的至理名言。 “我之所以能横行天下,正是因为当年我苦练基础武学,由简入繁,把基础打牢才是王道。” 萧峰在聚贤庄以一套人人都会的太祖长拳打得群雄伏首,除了萧峰本身的武学天资极高外,没人知道萧峰在太祖长拳和少林基础拳上花的功夫之大,其实也是远超当时代所有武者的。 一拳,两拳,三拳……萧峰一拳拳的打下去,目光坚定。 虚空之中根本无法呼吸,也不必呼吸,可是萧峰每打一拳,都严格的按着当年在少林寺玄苦大师手下学艺那样----调整着呼吸。 一呼一吸,一出拳,一收拳! 一万拳! 十万拳! 百万拳!不知不觉中萧峰出拳越来越重。 “已经到极限了么?”萧峰控制着身体做着标准和动作,“不,还没到极限,还能坚持!” 一拳轰出! 十拳轰出! “真到极限了!可是……”萧峰眼中闪过狠色,“我萧峰早就是该死的人,这一次大不了一死,若能为武技的提升而死在这时空通道中,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萧峰一拳击出,一呼一吸动作依旧,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呼吸配合着出拳已经成了萧峰的本能。 这一拳击出,萧峰脑袋有些迷糊。 “坚持!” “死也要坚持!” 又是一拳击出,萧峰脑袋更加迷糊,而后又是一拳,不知不觉中萧峰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唯一的执念就是一拳接一拳的击出,在出拳时呼吸及全身动作也按着标准而行动。 可是真的标准了么? 萧峰不知道的是,他出拳的速度一次比一次慢,而呼吸和全身的配合动作也变得一次比一次长,在这种变化中,他的动作一直都在变化着,以一种极微妙的改变在变化着。 这是一种完全下意识的改变,当一个力量达到了极限后,还在拼命出拳,这时时空之中每一丝阻力,就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重逾千均,这时如果在地球上,每一丝气流的流动都可能对萧峰造成极大的负担。 在这种情况下,身体本能会逃避出拳,可是萧峰的意志却支持着他非出拳不可,于是乎,这每一次出拳都在顺着一种最契合天地玄奥的轨迹在行动。 就像飞机在地球上空飞行,本来是直线最短,可真的是直线最短么? 我们所谓的直线,在地球的引力场中可能是弯曲的,所以用相对论算出的曲线路径,才是飞机最短的飞行路线。 萧峰不懂相对论,就算他懂,也不可能计算出这时空通道中涉及时间与空间变化,质能变化,力学变化等等天地玄奥轨迹,别说他,就是战天、不仁这样的修炼过无数年的上古武者,在天地玄奥的轨迹上也是掌握不多。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萧峰巧之又巧的他的出拳开始契合这个轨迹,开始迎合这时空通道中一切天地玄奥。 随着萧峰身体与时空通道不断的契合着,无尽的天地灵气疯狂的涌入到萧峰体内。 时空通道中能唯持着先天武者三年时间不会因为缺少空气、食物、水份而死亡,自然与这里极特殊的灵气有关。萧峰不要命的坚持,他的身体早就已经千疮百孔,若是在地球,不知死了多少次,可也正是在这种特殊地方,有特殊的灵气,才让他没有立时死去。 这些灵气进入秦朝、程颐、司马光等人身体,甚至进入上古武者身体都是极缓慢的缓缓浸入,就如同水将水中的木头纸屑浸湿一样缓慢。 可此刻萧峰的身体就像一块极干渴的海绵扔入水中一样疯狂的吸收着四周的灵气,而且这吸收的速度还在加快着。 与此同时,萧峰的拳法境界以一种坐火箭般的速度在提升着。(。) 第五十一章 强悍至极 伦基书院东边最高的阁楼上,一头巨熊身旁站着两个相貌相似的高挑美丽女子。 “大个子,好像又有人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恩公。”巨熊目光看向天空一处,神情恭敬,旁边沐兰、沐青姐妹眼中则是露出一丝渴望。上午秦朝来到这毛猴异界,找到他们三个,让他们准备了一些东西在这里等着。对于秦朝这个救命恩人,巨熊和沐青、沐兰姐妹发自骨子里的尊敬和佩服,当下毫不怠慢,把一切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之后就在这里等着。 “来了!” “咦?”天空中根本没有亮起强烈的白光,只是空气如水波一样似乎荡漾了一下,而后一道人影突兀的凭空出现,那是一个极高大威武的大汉,正一拳向着前方击出。 极快,又似极缓慢,明明是直拳,又仿佛在走过弯曲的轨迹。 沐青、沐兰、巨熊目光一落在那一拳上,心神便是一颤。这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一个直拳,三人却如同看到世间最绝美的画面,仿佛那轰出的不是拳,而是一种道。 莫名的三人眼中泪花涌出,几乎要跪倒膜拜。也就在这时---- “轰!” 惊天动地的声音响起在他们耳边,三人如梦初醒,连转头看去,只见三里外一座巨大的高峰,被巨大的蘑菇云给包围。 “嗯?”萧峰睁开眼,停下了出拳。 “这里……”萧峰虎目一扫,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应该就是三弟所说的毛猴异界了,咦……”萧峰看向不远处高高阁楼上的沐青、沐兰和巨熊,脸上笑容更甚,“这头巨熊还有那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应该就是沐青、沐兰姐妹和叫西利亚的巨熊。” “不过我这一次……”萧峰缓缓落于地面,而后闭上眼,回忆起来。 沐兰、沐青和西利亚看着三里外涌起的灰尘化作的蘑菇云,蘑菇云很快散开,三人瞳孔一下缩成针孔,那里原本是一座高大的石山,可是此时石山上半部分完全消失了。 “那山头足足有半里大小。” “五十丈高,方圆半里的巨大山头,而且还是全部由坚硬无比的摩岗石组成的石山,居然消失了?”沐兰、沐青、西利亚几乎懵了,是什么东西让将那山头弄消失了,刚才轰然一声巨响,而后山头消失是怎么回事? 蓦的三人想到一件事,连看向落于地面的萧峰。 萧峰面目平静,微闭着眼,仿佛得道的高僧,他站在那,在三人眼中仿佛他就是整个宇宙天地,他就是道。 “好厉害!” “比恩公还要强大!” “这什么境界?” 三人震惊之下,蓦的想起刚刚萧峰出现时的场景,又是一颤。任何人从天外来到这毛猴异界,在破开虚空,正式进入这世界时,因为虚空之壁的破裂,会产生强烈到让普通人眼瞎的强光,可是刚刚萧峰出现时,根本没有强光出现,只是空间就像水波一样荡漾了一下,而后萧峰便出现了。 “而且他刚刚出现时出了一拳,这一拳是对着……”三人瞪大眼,萧峰出拳的方向正是刚刚消失的石山处。 “难道就是这人一拳隔空轰掉了三里外的石山山头?”沐青、沐兰、西利亚一想到这事实,全身大汗淋漓。 “恩公这次之所以来我们这异界是因为他们世界出现了上古武者,这条大汉如此强大,难道说……”秦朝不久前来这里,也将地球上来了上古武者的事和沐兰、沐青、西利亚简短讲了一下,因此三人是知道这件事的。而此时萧峰展现出完全逆天的实力,三人又不明白上古武者其实是戴着面具的十丈巨人,自然便将两者联系到了一起。 “快逃!” “必须逃!”沐兰、沐青、西利亚对视一眼,正要偷偷离开。 “这位兄台和二位娘子……”萧峰双眼睁开,看向三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可是沐兰、沐青姐妹和西利亚兄弟?” “你知道我们?”沐兰脆声尖叫。 “这位朋友,不知你从何得知我们的名姓?”西利亚嗡声开口。 “三位莫怕。”萧峰自然看得出三人的戒备和害怕,脸上笑容更亲切,“我是从我三弟口中得知三位的。” “你三弟?”沐青拱手行礼,“这位大哥,不知你三弟是?” “他叫秦仙傲。”萧峰朗声开口。 “啊,是恩人!”沐兰开心得雀跃起来,一个闪身便从阁楼上跳下,向萧峰奔去,“你真是恩人的大哥?”沐青微一迟疑,也飞身下楼。 “我叫萧峰,等下你们见了三弟询问便知道我和他的关系。”萧峰朗声说道,忽然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沐娘子,不知可有吃的?” “哦,有,早准备好了,对了,我这里还照着恩人的吩咐留好了文房四宝,萧大哥可要留言给恩人?” “留字就没必要了,我吃点东西就走,嗯,你就跟我三弟说,我绝不负他所望即可。”萧峰朗声道。沐兰连点头,这时西利亚也来到萧峰身前:“萧大哥,原来你是恩人的大哥,那也是我们的恩人,萧大哥要吃饭,不如我们去那边……” “我赶时间,若是有现成的食物最好。”萧峰沉声,而后随着沐兰、沐青、西利亚进入伦基书院,萧峰略微用过餐,便再次踏入虚空。 虚无之中,萧峰双眼精光闪闪。 “果然像三弟所说那样,时空通道之中所含天地之道,比地球更纯粹和浓郁,更好修炼。” “我这一次应该是因为我不惧死亡的坚持,精神、身体、意志等等巧合之中契合了某些条件,所以才能融入天地玄奥之中,武技进展飞速。” 萧峰先前迷迷糊糊在时空通道中三年修炼,以火箭般的速度晋级,当时萧峰并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在疯狂的升级,可是一醒来,便感觉到自己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从未有过的新天地。 进入了这个境界,再看原先的自己,就像是一只飞上高空的雄鹰看一只坐在井底的青蛙一样,变化之大,天差地别。 而后萧峰稍一回忆,再一思索,便明白了前因后果,当然,这也是萧峰在武学上天资惊人,为世所罕见,倘若是其他人,未必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而萧峰也只有在武学上如此通透机灵,其他方面他虽然不笨,资质也只是百里挑一。 “仅仅时空通道之中三年,我的变化,完全是天翻地覆。”萧峰心中一动,一脚踏出,这一脚踩着一种奇妙的轨迹,如果有懂的人看到这一脚一定会惊呼出声,因为正常的先天武者在时空通道中,只能任着时空规律前行,不能自行移动,这就像人在真空中,没有借力之处,是无法行走的,可是萧峰刚才在时空通道中前行了一步,这就像人在太空中不借助任何外力,却向前奔走一样。 “如今的我,能够杀死之前的一万个萧峰,看来……”萧峰眼里都是兴奋,“大道之行,殊途同归,三弟引领学问之道,通过研究天地大道从而探究宇宙人生的终极大奥秘,以期踏出三界外,跳出五行中,或许,或许还有另一种方式。” “另一种方式也能够找到宇宙人生的终极大奥秘。” “而这就是从武技上去寻找。”蓦的萧峰心中涌起万丈豪情的兴奋,“我萧峰这一次,不能,不能再失败了,一定,一定要在武技上踏上巅峰,一定要替三弟扛起抗衡上古武者的大旗。” “开始吧!” 一捏拳,萧峰向着前方轰出一拳,依然是最‘简单’的直拳,一拳接一拳…… 整个人类面临着灭顶之灾,虽然有不少先天武者想着逃跑,躲到上古武者找不到的地方苟延残喘,可是更多的是像萧峰一样带着必死之心进入时空通道进行大闭关修炼的。 虚无之中某一处。 “大哥一定在拼命,三弟也一定在拼命,我虚竹岂能不效死力?”虚竹一拳向前挥出,而后又是一脚踢出,这是虚竹练了无数次的天山折梅手。 可以看得到虚竹每出一拳,每出一脚,动作都极沉重,缓慢,显然虚竹早已经到了体力的极端,可是虚竹依然在出拳,在出脚。 “坚持,一定要坚持下去!” “这可是整个人类的灾难,我虚竹必须,必须全力以赴!”虚竹不断的催逼着自己出招,渐渐的他的神智也陷入模糊。 另一处虚无中,一身绿衣的大汉瞪着眼挥刀。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卓绿华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这一次,这一次拼了!“卓绿华狠狠的拼着刀,他的刀法也只是最简单的劈刀,天下聪明人不止萧峰和秦朝,能想到一切从基础开始的也不止秦朝和萧峰。 “没力气了!”卓绿华咬着牙挥刀,经过不间断的长时间挥刀,他的体力早已经消耗殆尽,可是卓绿华有一股狠劲,所以他依然凭着意志在挥刀,渐渐的卓绿华也神志模糊,可是意志力让他依然在挥刀。 另一虚无中,一身青衣的美貌女子打着太极剑。 “寻找本源,舍己从人是内家太极之至要。与人相争,讲究舍己从人,这人是对手,可是与天地之争,这‘人’就是天地,就是宇宙,就是这时空通道,我现在要从的就是这一方时空通道,去感应通道中宇宙规则。”霍青心如止水,一式式打着太极剑。 另一虚无中,上身白衣,下身碧绿裤子的美貌女子打着太极拳。 “我们慈航静斋讲究以己心为天心,可万事万物讲究知己知彼,不懂天,何以替天心?”仙玉婷慢悠悠的打着太极拳,用身体感应着这一方时空之中的奥秘。 另一虚无中,满头银发的老者正盘腰打坐。 另一虚无中,满脸戾气的黑衣汉子正练着最基础的匕首招法----刺! 另一虚无中,青衣飘飘,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时而挥出一掌,时而凝眉沉思,时而盘膝打坐! …… 一个又一个先天武者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如同虚竹、卓绿华一样,这些人也有像萧峰一样从最简单的基础武技开始,也有不怕死,即便是死也要挥拳,也要修练,可是没用,整个虚无空间数不尽的疯狂修练者中,冥冥之中契合了大道自然的除了萧峰再也没有一个。(。) 第五十二章 任务榜单 清风庄园大门外蓦的白光一闪,一道人影从空中落下。 “一拳隔着三里,将一座石山给轰击得消失了?”秦朝眉头微微蹙着,这一次在毛猴异界沐青、沐兰和西利亚说石山的消失可能与萧峰有关,“按沐兰所说石山消失时,我大哥刚好踏入异界,向前轰出一拳,不过,一拳隔着三里将石山给轰击得消失,那根本就是神仙的手段,连上古武者都不可能达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境界。” 不是秦朝不愿意相信萧峰强大到如此境界,而是隔着三里一拳将一座石山给抹去,已经完全超出了正常武道的范畴,让凡有理智的先天武者根本无法相信。 “大哥在武技上是天才没错,可终究是人不是神,大哥短短三年时间,若有这本事,那上古武者岂不是能一口气将地球给轰爆?石山的消失或许另有原因,不过有机会还是得问问大哥。”秦朝压下心头疑惑,看向清风庄园大门外墙,眼睛便是一亮,只见大门右侧第一列竖着写着‘长生诀任务接发榜’八个碗大墨字,而后便是密密麻麻拇指大小的墨字。 “真够多的。” 秦朝感慨,这‘长生诀任务接发榜’是秦朝安排的,墙壁上写满的一条一条的都是迄今为止尚未证得长生诀而又必须论证的学问,而这些定律公式之多,此刻写在外墙上,竟然写满了五十来丈。 “我已经论证的相对论是……”秦朝身形一动,落到这五十丈文字的中间,手朝着前方一抓,一块墨条从墙下飞入秦朝手心。 “我这一次踏入虚空,一共论证了七十五项成果……”秦朝手中墨块在墙壁上飞快的写划着,脸上既有兴奋,也有一丝担忧,这一次‘时空通道’中闭关,六年取得七十五项大成果,这些成果,最低都是相对论这种层次的,这速度让秦朝都感觉到不可思议,可是秦朝也明白。 “从相对论开始往后的学问,没一个容易的,低于相对论难度的,程颐他们那些人还能帮得上忙,可高于相对论难度的,恐怕……”这接发任务榜上,难度高于相对论的占了一大半,这些全部都必须秦朝来完成,而且秦朝最担心的就是随着难度增加,论证长生诀的时间会几何倍增长。 “啪!” 墨块落入墙角,秦朝身形一闪便到了清风庄园大门前,大步走入清风庄园,没多久,清风庄园后院。“阿碧,我走了!”秦朝一脚踏出,白光一闪,秦朝身形消失无影。 一处虚无之中,一青衣老者默默盘膝打坐,忽然间他脸上涌起狂喜之色。 “成功了!” “我班白云又成功了,痛快,痛快,六年我班白云连摘了十七个长生果,这成绩怕是没谁能比得上吧。”做为墨家钜子,班白云早已经不再亲自合长生诀,而是居上调度指挥,可是这一次,危机眼前,他不得不亲自出手。 “不过能这么顺利,还是多亏了秦盛朝的长生诀算法书。”班白云很是感慨,虽然这些年他没有亲自动手摘长生果,可是秦朝抛出的长生诀算法书籍,他还是以最大的努力弄得滚瓜烂熟的。 “嗯,时间到了。”班白云双眼睁开。 而此时清风庄园大门前白光一闪,班白云身影出现。 “这就是‘长生诀任务接发榜’么?”班白云一步踏出,落在榜单前,手一抓,抓过墙角的一块墨锭,在墙上写着自己已经论证成功的定理公式等条例上打着钩。“嗯,接下来选择接任务,不过这任务,以我的水平,只能接低难度的,不过也可以试试稍高一点难度的……”班白云思索着忽然眼睛一亮。 “咦?这是谁,手脚这么快把这一个都给论证了,嗯,这里也被完成了,不错……”班白云仔细观看了一下,眼中顿时露出惊讶,这低难度的一带,居然已经有四十来个任务都已经完成了。 “任务接发榜,低难度,三十六级,中难度三十六级,高难度三十六级,这些都是低难度的,也难怪一下子完成了四十来个。”班白云连往左边看去,只见一行行字,没有一个完成,班白云眼神立时有些黯然。 “低难度一级至十四级都有任务完成,可到了十五级以上的难度便一个都没完成,这一次……”班白云心头一下拔凉的。 “一个月要完成……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班白云转身走向清风庄园大门,就在这时白光一闪,一道人影走了出来。 “韩兄!”班白云冲韩莫言点了点头。 “班兄,你完成了几个任务?”韩莫言沉声询问,目光扫了一眼墙上的任务榜单,眼睛微微亮了一下,又陷入黯然。 “十七个,不知韩兄?” “恭喜班兄,我才八个。”韩莫言语气更低落,目光看向中等难度的任务榜单,忽然眼睛瞪得铜铃一样。 “怎么,韩兄?”班白云疑惑。 “快看,看这里……”韩莫言一个窜身出现在榜单中间偏右一点,手指颤抖的指着墙上的文字。“那是……什么?”班白云目光落在韩莫言所指之处,眼睛也一下瞪得巨大。 “相对论被解决了?” “量子论被解决了?” “幽灵粒子被解决了?” 班白云声音都有些颤抖,他一个个往下看,越看脸上冷汗就越盛。 “从这里起已经达到中等难度十五级,这等难度的长生诀任务已经被解决……”班白云颤抖着手数着,“十七,十八,十九……三十……四十……七十五!” “七十五个!”韩莫言声音沉重,可是这沉重中是兴奋,就如一个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人看到了一丝治愈希望一样,“七十五个,这其中定然有秦盛朝的大功劳,可是一下子七十五个,恐怕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 “嗯,他一个人短短时间完成七十五个,岂不是说他在时空通道中光凭心算一个月就能完成一个?”班白云也有些兴奋的说道。 “按时间算秦盛朝去了时空通道两个来回,可其他人,快的也不过去时空通道一个来回,大多数一个来回都没到,我们这才刚开始,才刚开始就有这样的成绩,等大家都走回一个来回,不知这里还会多多少完成的任务。”韩莫言沉声。 “是啊,看来逼到急处,我们中间还是很有人才的。”班白云沉声,“韩兄,在地球的时间宝贵,我就不和你多说了,告辞!”班白云走入清风庄园,韩莫言交完‘任务’又领了新‘任务’后也走入清风庄园,两人吃完饭便急忙进入时空通道开启第二次闭关,两人刚一离开,王安石出现在清风庄园大门外。 “相对论被解决了?” “量子论也被解决了,好,好一个秦盛朝,果然是随时创造奇迹,只是……”王安石低低一叹,“只是光有他还不够,远远不够呀!”王安石离开没多久,九衍从白光中走出。 “我这一次一口气连摘十三个长生果,这在以往完全是不可思议的,不过……”九衍在‘任务榜’前观看着,忽然眼睛瞪大,“这中等难度十五级已经有人完成任务了?而且还这么多?这会是谁?”九衍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只是这光芒没亮多久。 “可惜,还是很危险,很危险呀!”九衍走入清风庄园。 …… 而后公输胜班、赵挺之、司马光、程颐、吕公著……一个个出现在清风庄园任务接发榜前。 “七十五个中等15级难度的,除了秦盛朝外,难道还有他人也在做这些?” “七十五个,比我想象中多了六倍,这绝不只是秦盛朝的功劳,应该,可能也有太极社成员的功劳,或许我们真的有救了!” “什么,中等难度的也完成了七十五个,比低难度的还多?好,希望下一次出来,能见到更好的成绩……” …… 一个个心情复杂,这长生诀任务榜单的难度,并不是以人的感觉为标准,而是根据学问的难度来定的,因此到了中等难度,即便是最简单的中等一级难度也是极难的,到了十一级难度,以前除了秦仙傲、段海峰就没别人完成过。 而这一次像相对论、量子论等中等十五级难度的,短短时间被完成了七十五个。 这无疑是让人兴奋的,可一个个也明白,这只是出现一丝希望之光,仅仅是希望之光。 时间流逝,一个个疯狂的闭关,很多踏入地球和毛猴异界停留的时间都不超过一盏茶,其余时间都进入时空通道。 随着一个个疯狂的论证长生诀,再加上各种条件,一些聪明人开始琢磨出一些属于自己专有的论证长生诀之道,速度也在不断增加,能够摘的长生果难度也在不断增长。 而这些人一次次从时空通道走出回到地球,也会第一时间往中等难度的任务榜单看去,毕竟真正决定一切的还是难度高的任务。而这中等难度任务榜单上。 “新增八十任务完成!” “新增六十一任务完成!” “新增九十八个任务完成!” “十五级完成,十六级完成!十七级完成……” 半个月过去,整个中等难度的任务已经被完成了九成,而这时中等难度任务反而没多少人接了,神秘人物开始接高难度任务,因此一个个回到地球,第一件事便是观看高难度榜单。 “新增完成五十七个!” “新增完成七十三个!” “新增完成四十九个!” ……(。) 第五十三章 交作业 虚无空间中,一身灰衣,方头方耳青年双眼陡然睁开。 “地球方一月,天外已千年,整整二千年的修行,我居然撑过来了,这也多亏三哥的太极社提供功法。”虚竹身子一动,挥拳出掌在空间中打起一路拳来,可以看得到这拳法千变万化,仿佛招式无穷无尽,虚竹不知打了多久,忽然拳锋一收,双掌合十于胸前,这一合,刹那之间,他仿佛与整个虚无空间化为一体。 “我虚竹虽笨,可天道酬勤,如今的我,光论武技境界已经能够轻易收拾之前一千个我,可是对付上古武者……”虚竹摇了摇头,虽然武技大进,境界大进,可是一想到上古武者修炼的岁月,虚竹便一颗心凉透了。 “我们四兄弟中,二哥虽然奇遇连连,可生性不喜习武,倒是大哥和三哥都是武中奇才,可惜三哥要研究学问,而大哥……”这一个月,虚竹回到地球时也向阿碧询问过萧峰的消息,可是没得到什么有意义的答案。 “千年修炼,大哥一定比我强多了,可是和上古武者比起来……”虚竹心中长叹一声,“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今天么……”清风庄园前白光一闪,虚竹身影出现。 “虚竹先生!” “逍遥掌门!” 清风庄园前,已经聚集了三千来先天高手,这些先天高手很多都是纯修炼武技的。 “卓兄。”虚竹走向一旁一个绿衣大汉,“怎么样?” 卓绿华淡淡一笑:“二千年时空通道中,卓某没有丝毫懈迨,只是上古武者有多强大,卓某没交过手,也难以说百分百赢。” “是啊,这二千年我们进展很大,可谁知上古武者有多强?” “哼,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二千年老子可是日夜不休,连死都不顾的修炼,我就不信真斗不过那上古武者。” “钱绩兄说得没错,有了二千年修炼,如今我们就算斗不过上古武者,他们要想屠杀我们也得准备被磕掉牙。” 众武者议论纷纷,很多眼中有着担心,这二千来年,只要是在时空通道中拼命修炼的都有大收获,可真能敌得过上古武者?有忧心忡忡的,也有一些眼神中自信满满,甚至眉飞色舞,神情有一些狂傲。 “不疯魔,不成佛,人最怕的就是拼命,这些年我在时空通道中,为了变强,连命都不要了,谁能有我这么狠?幸好老子运气好,拼命压柞自己都没死,反而有了如今的身手,我这身手……哈哈……” “最好修练武技的地方是时空通道,这二千年我修炼最为发狠,这么发狠,进展也是飞速,哼哼,这个时期的我论武技,可以杀之前一千个我,上古武者算什么?老子一只手捏死。” “我在黑榜排行是九十五名,可是二千年一晃而过,我进展之大连我自己都感觉惊讶,怕是已经能排到黑榜第一了吧?这一次一定要让天下人看看我郑一鸣的本领。” “我这二千年可不是白白浪费的,只要那些做学问的能够将北道子所留消化,武技上别人或许不行,可我绝对够格。” …… “卓兄,可曾看到我大哥……”虚竹向卓绿华询问,就在这时白光一闪,一道身影从空中飘落。 “二哥!”虚竹连叫道。 段誉连身形一动,来到虚竹身边,笑嘻嘻道:“四弟,可有奇遇?”“奇遇?”虚竹脸色怪异,“当年后天江湖中,我确实是有一些奇遇,才成这逍遥派的掌门,可自那之后,我已经六十年没有奇遇了,再说我当年有奇遇,你的奇遇和福缘可不比我少,莫非这二千年时空通道中又有了大奇遇?” “这么说来我们俩都没奇遇,就是不知大哥和三弟怎么样?”段誉爽朗笑道,一双眼睛四处张望。 “萧峰还没到,秦先生也没到,想来他们应该还在努力。”卓绿华一旁道,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长生诀任务接发榜单上。虚竹、段誉目光也落在榜单上。 “人哪,就怕逼,这么长的任务榜单,一个月前我还以为能完成一半就已经不错了,没想到,如今已经完成了九成。”卓绿华感慨一声,声音说不出是喜还是担忧。 “九成,剩下的都是难度最高的。”虚竹声音复杂,一个月北道子留下的学问,九成都被论证成功了,这绝对是无法想象的成功,可是终究还剩一成的任务没有完成,而这剩下的都是最难的,剩下的时间内,众学问家能不能完成?虚竹心中没底,这里的人八成以上都在担心。 “嗯,是伊川先生。” “明天就是最终交战,最好今天就完成最终的功法创建,伊川先生是来交作业的。”只见程颐从清风庄园大门淡淡走了出来。这大门前摆着一张长桌,阿碧、阿朱端坐于长桌后,桌上摆着文房四宝。“阿朱、阿碧。”程颐走到桌前,将手中的纸往阿朱身前一放,“这是这一个月我的成果,有劳阿朱、阿碧了。” “伊川先生客气了。” 阿朱、阿碧连接过纸,翻看了一眼:“啊?这怕有二三千个成果吧?” “二三千个?” 四周一双双眼睛瞪大,而后嗡嗡议论声响起。 “好厉害!” “果然不愧是伊川先生,居然完成了二三千个任务。” “伊川先生老刀不老,就是不知这任务质量如何?”一个个惊叹连连,当然也有一些人目露不屑和不以为然,甚至满脸羞愧,这些大部分是做学问的。 “二位娘子好眼力,我这里是低级难度的一千六百来个,中等难度的五百来个,至于高等难度的……”程颐摇头一叹,眼中满是自责,“高等难度的才一百来个,论证长生诀,难度越高价值越大,中等和高等难度我居然才……才……,真是愧杀老夫也,好了。”程颐说着落寞的一拳击向空中,白光一闪,程颐身影消失。 “五百来个中等难度的,伊川先生够厉害,我先前还以为他只有一百来个中等难度的。” “五百个中难,一个来个高难,程正叔居然还自责,这样下去,还给别人活路么?”四周议论四起,就在这时大门内又走出一人。 “高立先生!” “不知高立先生成绩如何?”一双双目光连落在邶派领袖陈巅身上。陈巅崩着脸走到阿碧、阿朱桌前。“阿碧、阿朱,有劳了!”陈巅将手中纸放于桌上,而后直接转身一脚踏出,白光一闪,陈巅消失。 “阿朱,阿碧,高立先生完成多少任务?”询问声四起。阿碧、阿朱拿过纸翻了一下。“低级难度约一千一百来个,中级难度约一百来个,也算不错。”阿朱脆声道。 “是还不错!”“中级难度能摘到一百来个,高立先生已经很强大了。”声音四起,而后付齐、韩返、周子郁……一个个从大门走出,而这些人---- “完成任务纸级难度七百来个,中级无,高级无。” “完成任务低级难度五百来个,中级无,高级无。” “完成任务低级难度六百来个,中级一个,高级无。” …… 因为时空通道的限制,因此众人在时空通道中论证长生诀都只是以大脑的心算为主,而接交长生诀任务,也只是在榜单墙上的每一个任务下进行标识而已,因此在一月之期到来的前一天,一个个完成了任务的必须将自己摘取的长生果交给阿朱阿碧,以便创造最终功法。 转眼一天一夜过去,这一天一夜来交长生果的除了程颐外、陈巅外,另有七人在中级难度完成得较好,不过这七人最高的也不过完成了六十个中级难度任务。 虚无之中,眼眶微陷,脸色苍白的青衣男子闭着眼。 “不成功,便成仁。”秦朝脑海中长生诀公式疯狂的演化着,这公式变化,演算的速度如果有人能够做统计,便会发现,比起秦朝前两次进入时空通道时的速度快了千倍。 秦朝第二次进入时空通道闭关,六年时间摘了七十五个长生果,而后每一次进入通道闭关收获也都还不错,可是秦朝发现这样下去依然不够,尤其是当秦朝接取了长生诀任务榜单上高等难度的任务时,论证难度一下提升到恐怖的程度。 当然再恐怖,有了北道子留下的数学知识,秦朝也能解开,可是花费的时间实在太长,长得让人绝望,如果这样下去,一个月时间根本不够将北道子所留解开。 为了赶时间,秦朝只能想到一个方法----李斯根方法。 李斯根方法是一种极度危险,一个不好就可能永久损伤大脑,让人变为白痴的大脑压柞方式,秦朝在时空通道中带着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开始了疯狂的挑战,这已经是秦朝第一万七千九百六十四次使用李斯根方法。 “不行,这最后一题计算量太大了,太大了!” 秦朝额头一根根筋暴鼓而起,大量的血液在里面疯狂的运转,如果能看到秦朝的大脑内部,一定会发现他此刻的大脑细胞极度活跃,因这细胞的极度活跃,整个大脑也在急剧消耗变小。 “疯狂,太疯狂了,这最后一题的计算量就算用每秒万亿次的超级计算机来计算也得经年累月,我这样下去根本,根本支撑不到最后……” 秦朝双眼猛的睁开,眼睛通红噬血。 “怎么办?” “怎么办?我死了不打紧,可是地球怎么办?”李斯根方法一旦开启,规定的时间没有完成任务,就会出事,秦朝可不敢拿自己去冒险,看看超出时间会怎样。 “计算量太大,我的心算速度还是太慢,必须做出改变,可是怎么改?”秦朝急得心头冒火,他疯狂的压柞着大脑的潜能,脑海中演算速度还在提升,不断提升着,渐渐的秦朝意识出现一丝模糊。 “不好,撑不住了!” “不行,必须撑下去!” “必须冷静,心只有静才能明照万物,可是该怎么静,办法在哪?”秦朝双拳捏得指甲都深陷掌心了,忽然他长吸一口气,“对了,要想静,只有那个……” “分一半,一半的心思在那上面,或许能够让我……”脚与肩宽,秦朝双臂垂于身侧,全身大松大软,而后双手扬起。 懒扎衣! 金刚捣锥! 白鹤亮翅! 迷迷糊糊中融合了进化版形意内家拳精华,秦朝新创的太极拳缓缓在秦朝手中使出。(。) 第五十三章 交作业 虚无空间中,一身灰衣,方头方耳青年双眼陡然睁开。 “地球方一月,天外已千年,整整二千年的修行,我居然撑过来了,这也多亏三哥的太极社提供功法。”虚竹身子一动,挥拳出掌在空间中打起一路拳来,可以看得到这拳法千变万化,仿佛招式无穷无尽,虚竹不知打了多久,忽然拳锋一收,双掌合十于胸前,这一合,刹那之间,他仿佛与整个虚无空间化为一体。 “我虚竹虽笨,可天道酬勤,如今的我,光论武技境界已经能够轻易收拾之前一千个我,可是对付上古武者……”虚竹摇了摇头,虽然武技大进,境界大进,可是一想到上古武者修炼的岁月,虚竹便一颗心凉透了。 “我们四兄弟中,二哥虽然奇遇连连,可生性不喜习武,倒是大哥和三哥都是武中奇才,可惜三哥要研究学问,而大哥……”这一个月,虚竹回到地球时也向阿碧询问过萧峰的消息,可是没得到什么有意义的答案。 “千年修炼,大哥一定比我强多了,可是和上古武者比起来……”虚竹心中长叹一声,“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今天么……”清风庄园前白光一闪,虚竹身影出现。 “虚竹先生!” “逍遥掌门!” 清风庄园前,已经聚集了三千来先天高手,这些先天高手很多都是纯修炼武技的。 “卓兄。”虚竹走向一旁一个绿衣大汉,“怎么样?” 卓绿华淡淡一笑:“二千年时空通道中,卓某没有丝毫懈迨,只是上古武者有多强大,卓某没交过手,也难以说百分百赢。” “是啊,这二千年我们进展很大,可谁知上古武者有多强?” “哼,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二千年老子可是日夜不休,连死都不顾的修炼,我就不信真斗不过那上古武者。” “钱绩兄说得没错,有了二千年修炼,如今我们就算斗不过上古武者,他们要想屠杀我们也得准备被磕掉牙。” 众武者议论纷纷,很多眼中有着担心,这二千来年,只要是在时空通道中拼命修炼的都有大收获,可真能敌得过上古武者?有忧心忡忡的,也有一些眼神中自信满满,甚至眉飞色舞,神情有一些狂傲。 “不疯魔,不成佛,人最怕的就是拼命,这些年我在时空通道中,为了变强,连命都不要了,谁能有我这么狠?幸好老子运气好,拼命压柞自己都没死,反而有了如今的身手,我这身手……哈哈……” “最好修练武技的地方是时空通道,这二千年我修炼最为发狠,这么发狠,进展也是飞速,哼哼,这个时期的我论武技,可以杀之前一千个我,上古武者算什么?老子一只手捏死。” “我在黑榜排行是九十五名,可是二千年一晃而过,我进展之大连我自己都感觉惊讶,怕是已经能排到黑榜第一了吧?这一次一定要让天下人看看我郑一鸣的本领。” “我这二千年可不是白白浪费的,只要那些做学问的能够将北道子所留消化,武技上别人或许不行,可我绝对够格。” …… “卓兄,可曾看到我大哥……”虚竹向卓绿华询问,就在这时白光一闪,一道身影从空中飘落。 “二哥!”虚竹连叫道。 段誉连身形一动,来到虚竹身边,笑嘻嘻道:“四弟,可有奇遇?”“奇遇?”虚竹脸色怪异,“当年后天江湖中,我确实是有一些奇遇,才成这逍遥派的掌门,可自那之后,我已经六十年没有奇遇了,再说我当年有奇遇,你的奇遇和福缘可不比我少,莫非这二千年时空通道中又有了大奇遇?” “这么说来我们俩都没奇遇,就是不知大哥和三弟怎么样?”段誉爽朗笑道,一双眼睛四处张望。 “萧峰还没到,秦先生也没到,想来他们应该还在努力。”卓绿华一旁道,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长生诀任务接发榜单上。虚竹、段誉目光也落在榜单上。 “人哪,就怕逼,这么长的任务榜单,一个月前我还以为能完成一半就已经不错了,没想到,如今已经完成了九成。”卓绿华感慨一声,声音说不出是喜还是担忧。 “九成,剩下的都是难度最高的。”虚竹声音复杂,一个月北道子留下的学问,九成都被论证成功了,这绝对是无法想象的成功,可是终究还剩一成的任务没有完成,而这剩下的都是最难的,剩下的时间内,众学问家能不能完成?虚竹心中没底,这里的人八成以上都在担心。 “嗯,是伊川先生。” “明天就是最终交战,最好今天就完成最终的功法创建,伊川先生是来交作业的。”只见程颐从清风庄园大门淡淡走了出来。这大门前摆着一张长桌,阿碧、阿朱端坐于长桌后,桌上摆着文房四宝。“阿朱、阿碧。”程颐走到桌前,将手中的纸往阿朱身前一放,“这是这一个月我的成果,有劳阿朱、阿碧了。” “伊川先生客气了。” 阿朱、阿碧连接过纸,翻看了一眼:“啊?这怕有二三千个成果吧?” “二三千个?” 四周一双双眼睛瞪大,而后嗡嗡议论声响起。 “好厉害!” “果然不愧是伊川先生,居然完成了二三千个任务。” “伊川先生老刀不老,就是不知这任务质量如何?”一个个惊叹连连,当然也有一些人目露不屑和不以为然,甚至满脸羞愧,这些大部分是做学问的。 “二位娘子好眼力,我这里是低级难度的一千六百来个,中等难度的五百来个,至于高等难度的……”程颐摇头一叹,眼中满是自责,“高等难度的才一百来个,论证长生诀,难度越高价值越大,中等和高等难度我居然才……才……,真是愧杀老夫也,好了。”程颐说着落寞的一拳击向空中,白光一闪,程颐身影消失。 “五百来个中等难度的,伊川先生够厉害,我先前还以为他只有一百来个中等难度的。” “五百个中难,一个来个高难,程正叔居然还自责,这样下去,还给别人活路么?”四周议论四起,就在这时大门内又走出一人。 “高立先生!” “不知高立先生成绩如何?”一双双目光连落在邶派领袖陈巅身上。陈巅崩着脸走到阿碧、阿朱桌前。“阿碧、阿朱,有劳了!”陈巅将手中纸放于桌上,而后直接转身一脚踏出,白光一闪,陈巅消失。 “阿朱,阿碧,高立先生完成多少任务?”询问声四起。阿碧、阿朱拿过纸翻了一下。“低级难度约一千一百来个,中级难度约一百来个,也算不错。”阿朱脆声道。 “是还不错!”“中级难度能摘到一百来个,高立先生已经很强大了。”声音四起,而后付齐、韩返、周子郁……一个个从大门走出,而这些人---- “完成任务纸级难度七百来个,中级无,高级无。” “完成任务低级难度五百来个,中级无,高级无。” “完成任务低级难度六百来个,中级一个,高级无。” …… 因为时空通道的限制,因此众人在时空通道中论证长生诀都只是以大脑的心算为主,而接交长生诀任务,也只是在榜单墙上的每一个任务下进行标识而已,因此在一月之期到来的前一天,一个个完成了任务的必须将自己摘取的长生果交给阿朱阿碧,以便创造最终功法。 转眼一天一夜过去,这一天一夜来交长生果的除了程颐外、陈巅外,另有七人在中级难度完成得较好,不过这七人最高的也不过完成了六十个中级难度任务。 虚无之中,眼眶微陷,脸色苍白的青衣男子闭着眼。 “不成功,便成仁。”秦朝脑海中长生诀公式疯狂的演化着,这公式变化,演算的速度如果有人能够做统计,便会发现,比起秦朝前两次进入时空通道时的速度快了千倍。 秦朝第二次进入时空通道闭关,六年时间摘了七十五个长生果,而后每一次进入通道闭关收获也都还不错,可是秦朝发现这样下去依然不够,尤其是当秦朝接取了长生诀任务榜单上高等难度的任务时,论证难度一下提升到恐怖的程度。 当然再恐怖,有了北道子留下的数学知识,秦朝也能解开,可是花费的时间实在太长,长得让人绝望,如果这样下去,一个月时间根本不够将北道子所留解开。 为了赶时间,秦朝只能想到一个方法----李斯根方法。 李斯根方法是一种极度危险,一个不好就可能永久损伤大脑,让人变为白痴的大脑压柞方式,秦朝在时空通道中带着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开始了疯狂的挑战,这已经是秦朝第一万七千九百六十四次使用李斯根方法。 “不行,这最后一题计算量太大了,太大了!” 秦朝额头一根根筋暴鼓而起,大量的血液在里面疯狂的运转,如果能看到秦朝的大脑内部,一定会发现他此刻的大脑细胞极度活跃,因这细胞的极度活跃,整个大脑也在急剧消耗变小。 “疯狂,太疯狂了,这最后一题的计算量就算用每秒万亿次的超级计算机来计算也得经年累月,我这样下去根本,根本支撑不到最后……” 秦朝双眼猛的睁开,眼睛通红噬血。 “怎么办?” “怎么办?我死了不打紧,可是地球怎么办?”李斯根方法一旦开启,规定的时间没有完成任务,就会出事,秦朝可不敢拿自己去冒险,看看超出时间会怎样。 “计算量太大,我的心算速度还是太慢,必须做出改变,可是怎么改?”秦朝急得心头冒火,他疯狂的压柞着大脑的潜能,脑海中演算速度还在提升,不断提升着,渐渐的秦朝意识出现一丝模糊。 “不好,撑不住了!” “不行,必须撑下去!” “必须冷静,心只有静才能明照万物,可是该怎么静,办法在哪?”秦朝双拳捏得指甲都深陷掌心了,忽然他长吸一口气,“对了,要想静,只有那个……” “分一半,一半的心思在那上面,或许能够让我……”脚与肩宽,秦朝双臂垂于身侧,全身大松大软,而后双手扬起。 懒扎衣! 金刚捣锥! 白鹤亮翅! 迷迷糊糊中融合了进化版形意内家拳精华,秦朝新创的太极拳缓缓在秦朝手中使出。(。) 第五十四章 天地悲鸣 心如止水,体若青松! 一式式太极行云流水般在秦朝手中使出,在这迷迷糊糊之中,少了人为的干扰,少了环境的干扰,再加上秦朝这一套太极拳练了一辈子,太极动作,内家奥秘,形意真谛早已刻入了骨子,融入了灵魂,这种时候越是‘无意作书’反而越是能做出好书。 不知不觉中秦朝打太极的动作达到了王羲之写《兰亭序》,颜真卿写《祭侄稿》,苏东坡写《黄州寒食帖》的状态----有意无意之中的神而明之! 很自然的秦朝心灵越来越平静,空灵。 心定生慧! 秦朝脑海的运算速度也越来越快,越来越疯狂,当然运算速度越快,对脑力的消耗也越大,放在李根根方法上,按理说秦朝的大脑也应该相应加快变小,直到最后崩溃。 可是---- 随着太极拳的越来越神妙,这一片虚无空间中,围绕着秦朝四周的灵气都开始欢快起来,一丝丝、一缕缕灵气莫名其妙的受到吸引,欢呼雀跃着争先恐后冲入秦朝身体,就仿佛秦朝的身体是绝世美味一样。 一遍,两遍,三遍……秦朝不知打了多少遍太极拳,渐渐的这太极拳开始发生着一点点极细微的变化。 “太极者,宇宙之至理也!”不知不觉中秦朝疯狂运算的脑海中涌出一个个金光闪闪的字符,“宇宙一太极,天地人各一太极,一花一草俱一太极。身一动,手是太极,肩是太极,腰是太极,脚是太极,周身上下无一不太极,太极者无处不在…………” 太极拳讲究处处走圆,随意一动,身体无处不成圆,此时秦朝身体处处走圆,一拳出,不是直直的击出,而是带着圆弧的击出,此时这弧线缓缓变化着,变化着……竟然不知不觉中开始契合时空通道中天地玄奥至极的轨迹。 随着秦朝拳法与天地大道轨迹越来越契合。 轰! 无尽的灵气疯狂的向秦朝涌去,与此同时秦朝脑海计算速度以几何倍的速度递增着,更诡异的是在这种恐怖的运算速度之下秦朝大脑的体积不仅没有急剧消耗变小,反而在一丝丝极缓慢的修复。 时空通道中根本没有任何打扰。 一盏茶功夫过去,二盏茶功夫过去,三盏茶功夫过去,太极拳拳架不断衍变着,向着终极天道进发着,不知不觉秦朝已经打了一整天太极,而后两天,三天,四天……太极拳越发玄奥莫测。 一个月,两个月…… 一年,两年,三年…… 秦朝依然在打着太极,这一天秦朝脑海的运算速度已经达到了一种骇世惊俗的速度,这种速度甚至后世的超级计算机都望尘莫及。 陡然的---- 一个简单至极的等式出现在秦朝脑海中,与此同时秦朝脑海的一切计算全部消失,而时空通道也产生了一丝诡异的变化,这变化直通地球,地球上一个个先天武者莫名的从心底涌起一股极度悲伤的情绪,这悲伤来得那么猛,那么烈。 隐约中一个个仿佛看到一幅震惊至极的场景---- 那是天在哭泣! 那是大地在悲鸣! …… 时间流逝,约二盏茶功夫,一切消失,地球上一个个先天武者如梦初醒。 清风庄园大门前。 “刚才,你感觉到了么?” “就像这一个月来不时出现的怪异现象一样,又是从心灵深处涌发,不过这一次是悲哀,一种沉入骨子的悲伤从心底涌出……” “太悲伤了,当时我有一种生而无趣,不如死去的感觉。” “这悲伤哭泣,从心底深处涌出,如同宇宙星空般浩大无际的悲哀,竟然让我差点流泪而亡,幸好时间很短。” “天地为之悲鸣,那是天地的悲泣,一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二千来个先天高手,包括阿朱、阿碧,每一个都泪流满面,一些已经醒悟过来,谈论着刚刚的感觉,另一些依然满脸悲哀落寞,眼角流着无声的泪,仿佛还沉浸在刚刚的感觉中。 “呔!” 猛的,炸雷般的吼声响起在众人耳边。 “各位,切勿为邪魅所惑!”洪钟般的声音响起,只见王安石微笑着从清风庄园大门内走出,凌厉的双眼扫视了一眼四周。 “多谢王先生!” “谢过安石先生!”一个个沉浸在悲伤中的人醒了过来,一些人连向王安石道谢。 王安石微微点了下头,走向阿朱阿碧:“阿朱、阿碧,有劳了。”将手中纸放在桌上。 “王安石交作业了。” “王先生是当世大才,不知他这一次会交出什么成绩单。”一个个连将心思转到王安石处。阿朱、阿碧抓过桌上的纸,翻看了几下,眼睛立时发亮。 “好,真的很好。”阿朱脸上笑成了一朵花,“王先生,你这里也有二三千成果,尤为难得的是你这里中等难度和高等难度的都不少,似乎比伊川先生还要多。” “我这里低等难度是一千五百个。”王安石摇了摇头,叹声道,“中等难度恰好满七百个,高等难度说来惭愧,才一百七十八个,距两百之数还差二十二个。” “中等难度七百?”四周响起一片惊呼声,迄今为止接了任务的人有九成都已经交了作业,可是九成人中,只有程颐表现最好,而程颐是低难度一千六百多个,比王安石高了一百个,可是低难度不算什么。 真正看成绩的还是中等难度和高难度,可以说中等难度一级一个抵得上千个低难度一级的,而高难度一级的比得上十万个低难度一级的。王安石这里,中等难度满了七百个,程颐才五百来个,王安石超出了他一百来个,光凭王安石就能让程颐抬不起头来。 更何况王安石在高难度上也达到了一百七十八个,比程颐的一百三十六个要多出四十二个,这份成绩才叫逆天。 “王先生,你这……”阿碧感慨连连,正要说几句感慨话,这时白光一闪,只见一道人影出现在空中,这人微闭着眼,踩着一个虚步,双拳从左腰眼向前同时击出。 “这是……秦先生!”一个个惊喜叫道。 “啊,是四弟!” “是三哥!”段誉、虚竹连叫道。 “哦,原来是秦先生呀。”王安石看向出现在半空的秦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一直以来,踏破虚空而来的人都是直立,而秦朝现在微闭着眼,仿佛还没清醒一样,而且还在打拳。 “当头炮?” “公子在打太极?”阿朱、阿碧看着半空中往下落的秦朝,秦朝的动作她们一眼便认出来了,正是太极拳的一式‘当头炮’拳法。 “篷!” 秦朝双脚落地,而后身子打了个激灵,双眼陡然睁开,两道金光他眼中一闪而逝。 “这里是……”秦朝脑子一转,嘴巴便张大了,“我回来了,这么说,我一打太极就打了三年?而且……”秦朝微微闭上眼,微一回忆,脸上便浮起狂喜之色。 “我成功了!” “这最后一道难题,我记得就算用每秒万亿次的超级计算机来计算,也得七八十年,我居然……居然……” 这一刻秦朝激动得都想流泪。 “攻克了这一道,那北道子所有留下的学问都已经……已经完美解决,这一战,对战上古武者,就还有机会!而我们人类……就还有机会活下来!” “而我秦盛朝,来到这个世界就不会是罪人!” 上古武者到来,和其他人相比,秦朝承受的不止是人类灭绝的危机,更有隐藏心底深处的自责和罪恶感,因为秦朝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这个世界也许会走上后世同样的路,这个地球不会再有灵气,武道界会消失。 可至少,不会有上古武者降临,上古武者不来,人类就不会灭绝。 “这场战,一定会赢!” “人类,亡不了!” 拼命的压抑着心中的感动,片刻后秦朝才微微平静,而后眼睛再次瞪大。 “我这大脑……怎么会……”李斯根方法使用后会有巨大的负作用,尤其是秦朝这一次完全就是拼了命,按理说,即便成功,秦朝也得休息一年半载的,可是---- “我不仅没有昏昏沉沉,神智不清,想要抱头大睡七天七夜,反而整个人说不出的清醒精神,而且这种精神状态和大脑的清晰程度,从所未有过的好,这么说……”秦朝微微沉思片刻,再次睁开眼,整个人都神采飞扬起来。 “原来是太极拳!” “应该是我冥冥之中契合了某些条件,从而让我太极内家拳不知不觉中契合了大道轨迹,痛快,痛快,这么说……” 秦朝可是明白自然拥有一致性的,也就是说时空通道中修炼的拳法,找到的天地大道轨迹,在地球上依然是存在的。 “可惜这里是在家门口,而且时机不对,不能试一试这新的武技境界的威力。”秦朝感慨着,这时两道身影落在秦朝身前。 “三哥!” “三弟!”虚竹、段誉欣喜叫道。 “二哥,四弟。”秦朝收回心思,扫了一眼虚竹、段誉,嘴角顿时露出笑,“不错,二哥你的进境很不错,不过最让我惊讶的还是四弟,四弟以你如今的武技,可以对付一千三百零五个一个月前的你,我可说得对?” 虚竹眼睛瞪大,随即摇头苦笑:“三哥,你的眼光还真是神了,没错,同样的内功下,我确实可以挑一千三百零五个一个月前的我,多一个也不行。” “三弟厉害,四弟也不差,一千三百零五个,想我段誉怕是连五百个一个月前的我也挡不住,惭愧,惭愧呀。”段誉笑着摇头,他这说的是实话。 “二哥你性子不喜习武,这也没办法。”秦朝微笑道,目光一扫整个人群,眉头微微皱了下。 “大哥不知怎么回事,还没来,而且这一个月,我没一次碰到大哥。”段誉说道,目光怪异的看着秦朝,压低声音道,“三弟,这一次对战上古武者,你可有?” “你问的是长生诀任务吧?”秦朝笑瞟了段誉一下,又捶了段誉、虚竹肩膀一下,“二位兄弟,等这一次劫难过了,我们再好好喝个尽兴,不醉不休。”而后又向阿朱、阿碧微微一笑,向王安石点点头,也不理一个个询问秦朝长生诀任务完成情况的众先生武者,身形一晃,消失在清风庄园大门内。(。) 第五十五章 试金石 清风庄园前大院内,秦朝飘然走入。 “嗯?”秦朝目光一扫,这大院内每隔一米便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文房四宝齐全,而一些桌子后,坐着一个个正挥笔疾书的人。 “老大!” “小朝,就你最后一个。”段无丙、秦虎、秦龙等人抬起头,一见秦朝,便嚷叫起来。 “原来是秦先生!”这院内坐在桌后疾书的主要是太极社成员,除了太极社之外,其他门派也就司马光、董汐严、慎独等不多几个大佬,此时这些大佬抬头一见是秦朝,眼里便露出询问之色。 “相公,这里!” 秦朝连看过去,只见一个角落秦凝、秦雪、林素围着正疾笔如飞的郭媛媛、李清照、刘琴。“相公,到这里来。”秦凝招着手,秦朝身形一晃,出现在秦凝身前。 “夫君!” 郭媛媛、李清照、刘琴向秦朝叫了声,便埋头继续写了起来。“相公,我墨早就磨好了,就等着你来。”秦凝笑盈盈递上毛笔,一旁林素连铺好纸,秦朝微一点头,在桌后椅上坐下,接过笔运笔如风的写了起来。 “相公,如何?”秦凝一旁低语着。林素、秦雪也目光期望的看着秦朝。 真正决定功法的还是中等难度和高等难度的任务完成度,可是这两个级别,加上成绩最好的王安石、程颐,也不过完成了一千八百来个,其中高等难度任务不满三百。 连王安石、程颐都只交上这一点作业,其他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什么如何?”秦朝笑眯眯道,像这种只是将长生诀成果录下,一心二用对秦朝来说完全没一点负担。 秦凝哼了一声:“还能是什么,当然是长生诀任务,如今外面是低级难度所剩不多,中级难度还有三万七千八百九十四个任务都没人交,高级难度也有三万九千九百零三个没完成,人家都急死了。” “三万来个?这么多?”秦朝一惊一乍的,随即一笑,“你不用担心,这里还有这么多人等着交作业,他们应该都完成得不错。”“那你呢?”秦凝狠狠瞪着秦朝,“人家问的是你,不是别人。”“我……我办事,什么时候让人失望了?”“快说,你悄悄跟我说,你完成了高难度的多少任务?”“等下你就知道了。”“哼,故弄玄虚。”说了几句话,秦凝不再询问,毕竟时间太紧了,她虽然知道秦朝能一心二用,也不敢太过于打扰秦朝。 秦朝手中毛笔落笔飞快,一个个文字仿佛印刷机印出来似的,写了不到半盏茶功夫。 “嗯?”秦朝看向司马光,只见司马光抓起桌面的几张纸走出大门。 “司马先生出来了!” “不知司马先生会交出什么成绩单?”“应该不会比王介甫差吧?”外面议论声响起,很快外面一静,而后阿朱声音响起:“司马先生这份成绩单很不错,中等难度的完成六百六十九个,高等难度的也完成了一百五十三个。” “不行,不行呀。”司马光声音落寞而低沉。 “这司马光,也难怪会这么泄气。”秦朝心头微微一笑,坐在这里片刻时间,秦朝也从外面众人的议论声中得知了一些情况,司马光这份成绩乍一看很好,可是和王安石比起来,便差了不少,不仅中等难度完成没王安石多,高等难度也是差了二十五个,高难度的任务每一个含金量都是超级高的,别说司马光中等难度完成度不如王安石,就算比王安石多上一两百个,只要高难度任务少一个,就是不如人家。 “司马光一生和王安石比,这一次不如人家,也难怪语气落寞。”秦朝心中暗叹,忽然目光瞟向一处,只见不远处一张桌子后张九才站了起来,拿着写好的纸走出门外。 “九才在论证长生诀上还有些天份,不知……”秦朝心中有一丝期望,或者说对于太极社每一个老成员,秦朝心中都有期望。 仅仅片刻。 “什么?” “张大哥,你这成绩!”阿朱、阿碧惊叫声响起。 “阿朱、阿碧妹子,我这里中等难度也就完成了一千零六十四个,我原本是想完成一千五的,而高等难度的也才完成三百九十四个,连四百都差了六个,说起来就让人汗颜。”张九才低沉的声音响起,似乎心情不是很好,“这一次大劫,我们太极社应该扛大旗,可是我这……我对不起老大,对不起我们太极社的招牌呀。” 静! 天地之间仿佛突然静了下来,即便这院子内一些一直狂笔书写的人也停下了笔。 中等难度任务完成一千以上,比王安石的七百来个多了近三百,高等难度更是夸张,达到了三百九十四个,是王安石的二倍多,要知道高等难度多一个,也代表着天地之别,这张九才的神情还好像自己做了错了一样。 “这张九才是太极社的成员。” “太极社果然厉害,看他高难度完成度,是王介甫的两倍多。” “就是不知高难度什么级别的。”四周响起一片的嗡嗡声,这时院内又站起一人,是慎独,秦朝连竖耳倾听,慎独任务完成情况与程颐差不多,而后吕公著走出大院,吕公著成绩还不如程颐,吕公著之后是太极社老成员耿亚文,耿亚文成绩与张九才相若,再一次引起众人的议论。 时间流逝,一个个往外走,赵挺之、董汐严、班白云……等非太极社成员,在中等难度和高等难度都成绩不是很理想,甚至大都不如程颐。 而赫连敏、楚平光、姬思德等太极社成员则成绩要好得多,这些人的成绩。 “中等难度一千三百,高难度二百九十一。” “中等难度一千零九十五,高难度三百七十六。” “中等难度一千二百,高难度三百八十。” “中等难度一千三百零八,高难度四百一十。” 要么成绩比张九才好,要么差一点,可是比张九才高也高得有限,差也差得不多。转眼一个时辰过去。秦朝身边陡然站起一道人影。 “刘琴?”秦朝眼睛一亮。 刘琴向秦朝嫣然一笑,施施然走出大门。 “是刘先生!” “秦盛朝的女人中郭媛媛、李清照、刘琴都是大宗师级别的,不知这刘琴会交出什么成绩单。”议论声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刘姐姐,这真的是你的成绩?”阿朱银铃般的声音响起。 “中等难度这怕有五千来个吧?”阿碧颤抖的声音响起。 而后四周静了下来,大院内一个个写字的太极社成员也都停下了手中笔。 “中等难度具体数目是五千四百六十三个。”刘琴温和的声音响起,“高等难度完成的任务比较少,只有一千二百五十八个,我已经尽力了。” 秦朝眉头微微皱起。 “相公,刘琴应该是……”秦凝低声道。 秦朝点了点头,这时秦朝岂能还不明白,刘琴是用了自己以前告诉过她的李斯根方法来压柞大脑的潜能,才能有这样匪夷所思的成绩。 “啪!”一只笔搁下。 李清照站了起来,冷着脸走向大门。这时外面才响起能掀翻屋顶的议论声,直到李清照出现在大门外,声音才微微一静。 “是李清照,她和刘琴同样是秦盛朝的人,不知……” “大家静一静,这李清照是遗传学大宗师,刘琴是天文学上的宗师,不知李清照能交出什么成绩……”议论声中,响起一个尖叫声。 “李姐姐,怎么你也这样?”阿碧尖叫出声。 “李姐姐的成绩单一点也不逊色于刘姐姐。”阿朱清脆的声音响起,“嗯,我来算算,中等难度比刘姐姐少一点,大概是四千来个吧,可是高等难度好像要多一些。” “中等难度任务是四千一百五十六个。”李清照淡淡声音响起,“高等难度是一千三百二十二个。” “这李清照,居然也……”秦朝垂下眼皮,毋庸置疑,这时空通道中二千来年李清照也用了李斯根方法压柞自己。 “对了,媛媛,你是不是也……”秦朝瞟向郭媛媛,秦凝、林素、秦雪也看向郭媛媛。 郭媛媛抬头冲秦朝嫣然一笑,又点了下头。 李清照、刘琴的得分完全震住了在场一个个先天高手,也让众人对还没交任务的人有了更多的期待,可是---- “中等难度六百来个,高等难度将近一百个。” “中等难度一千一百零四十,高等难度二百三十五个!” 一个个还在院中的人走出门交出‘作业’单,而这些,太极社成员依然在张九才的成绩左右徘徊,其他人依然没高出王安石的成绩,转眼整个大院只剩下秦朝、郭媛媛还在写。 而这时,外面的气氛反而极凝重。 “只剩郭媛媛和秦盛朝了。” “是啊,这里任务中,低难度的作业已经差不多了,只差七十五个任务被人领了,也标识完成了,只是没交上作业,可中等难度的还差七万,高等难度的更是差着九万任务。” 中等难度七万个没交作业,高难度九万个没交作业,可能交作业的人只有两个。 这清风庄园中,无论是像虚竹、卓绿华等纯修炼武技的,还是像王安石、程颐、司马光等做学问的脸色都不好看,都静默等着,只有不多的人小声的说着话。 陡然,郭媛媛嘴角露出一丝笑,而后她手中笔停了下来。 “夫君。”郭媛媛搁下笔,转头冲秦朝嫣然一笑,“我可不等你啦。”而后立起,抓着手中厚厚的一打纸飘然出门。 “出来了!” “是郭媛媛!” “现在就剩郭媛媛和秦盛朝,这郭媛媛做为秦盛朝背后的女人,虽然也很强大,可也顶多与李清照、刘琴差不多,不知她……”一个个紧张的看着郭媛媛走向阿朱、阿碧,而上放下她手中的那打纸。 “郭姐姐,你直接跟大家说吧,完成了多少。”阿朱抓过纸翻看起来。 “是啊,郭姐姐你还是直说吧。”阿碧也一边翻看着郭媛媛递上的纸,一边说道。 “七十五个低等难度的。”郭媛媛温柔的声音响起,“一万五千八百三十五个中难度的,一万零九个高难度的。” 四周一片安静,足足过了十个呼吸。 “中难度的一万五千,高难度也上了一万,比李清照、刘琴还要强悍,成绩单强的不是一点两点,而是无法想象的巨大……” “不愧是传奇人物!” “不愧是秦盛朝背后的女人!” “这成绩完全秒杀某些大人物了,试金石,这任务榜单就是一块试金石……”嗡嗡的议论声响起,很多人极为感慨,武道界这数十年,精彩大戏不断,很多人名声极响亮,为天下所称颂,另一些人则多少为人所诟病,甚至没多大名声。 如果没有这一场上古武者大劫,可能程颐、司马光、王安石排名都会在刘琴、李清照之上,甚至历史上排贡献,他们都会排得极高,即使不如刘琴、李清照,也不会比她们差多少。可是上古武者来,有了这长生诀任务榜单,谁贡献大,谁贡献小,谁只是嘴皮子厉害,谁是手上有真功夫,都一目了然。 可是感慨之后,一个个心头却兴奋不起来。 郭媛媛交了作业单,剩下的就只有秦仙傲,而现在这里中等难度的有五万五,高难度的有八万个没完成。程颐、司马光、王安石在非太极社之中成绩已经是很好的,可他们低难度的也才完成一千五六百个。 太极社成员都很强,中等难度的也只是每一个人完成一千多一点。而这里,光中等难度就有五万五没完成,高难度更是多达八万来个,全部压在一个人身上,秦盛朝能包圆么?(。) 第五十六章 新的功法 “五万五千八,八万四千九,加起来就是十四万。” “伊川先生高难度的才完成一百多,而这里高难度还剩八万五千八百多,能完成么?” “至今为止,除了郭媛媛外,其他所有人,就算表现最好的李清照和刘琴所完成的所有任务数目也没超出过七千大关,而这里是十四万。”清风庄园外,低低的议论声不绝。东边一棵五层楼高合抱粗的古樟树下,司马光、程颐、王安石、吕公著、苏轼……一个个站立的人都静默无声。 “八万,高难度是八万四千多个呀!”程颐看着树影一点点的缩小,目光痴滞。 “我虽然完成了一些高难度的,可也只是完成了其中最容易的那几个级别,就这才还没满二百,他一个人完成了么?”王安石眉头微锁着。 “秦盛朝第一次出手,六年无寸功,第二次相对论被解的那一次,六年被完成七十五个任务,可是这里的任务有十四万多,而时间只有二千来年,也就是说秦盛朝要完成这么多任务,就必须每五天就完成一个任务,五天一个任务?”司马光脸无表情的闭着眼。 树影一点点的缩小,不知什么时候整个清风庄园寂静下来,一双双眼睛都看着清风庄园的大门,突兀的,大门内现出一道身影,青衣飘飘。 “秦盛朝终于出来了!” “他的成绩是多少?剩下的十三万个任务他会包圆么?”一个个都死死看着秦朝,秦朝怀中抱着一大打纸,这一打纸的厚数至少是郭媛媛的数倍。 “郭媛媛拿出来的纸张写了二万五千个任务,看这秦盛朝的纸张数目,比她厚了有四五倍吧?”一个个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至少四倍!这么说秦盛朝这纸上写着的长生果数目至少……至少在十万以上!”一个个心头升起希望,而后死死看着秦朝的脸,秦朝脸色平静得仿佛看透世事的老人,淡淡走到阿朱、阿碧面前,冲阿朱、阿碧微微一笑:“阿朱,阿碧。”秦朝将纸往桌上一放。 “公子,是多少?”阿朱紧张看着秦朝。 立时四周一个个都屏住了息。 “低等难度无,中等难度五万五千八百四十七个。”秦朝微笑开口。 阿朱猛的一捏拳头,中等难度剩下没交作业的数目是55847,与秦朝讲的数目完全相同。 “那高难度呢?”阿碧连声询问。 “高难度么……”秦朝嘴角翘得更高,“数目是八万四千九百二十……三个!” “啊!”阿朱尖叫起来。 “全部!”阿碧兴奋的跳了起来。这时四周---- “全都包圆了!” “剩下的秦盛朝全部完成了!”激动的声音响起,而后不知谁激动的高呼了一声‘万岁’,顿时---- “万岁!”“万岁!”“万岁!”“万岁!”“万岁!”“万岁!”“万岁!” 整齐的声浪冲天而起。 “二哥,快看,三哥他,他真的,真的完成了所有!”虚竹激动得捏着拳头。“是啊,三弟成功了,成功了!”段誉喃喃自语了两句,而后猛的抱住虚竹的肩膀,“四弟,走,我们喝酒去,喝酒去!” “完成了!夫君终于完成了!”郭媛媛低语着。“是啊,他没让人失望,从来没有过。”刘琴也低低自语着。“相公怎么可能会让人失望,怎么可能?”李清照热泪盈眶。 合抱粗的大樟下,司马光身子微微颤拌着,眼睛看着卓然而立的秦朝,满脸红晕:“好,好,这样,人类就有救了!” “十四万多个没有交作业,只剩下秦盛朝一人,可是这十四万任务都已经标识着被人接过了,我一直在想……”程颐仰头看天,他眼眶中满是流动的盈盈光芒,“我在想,秦盛朝可能能够完成十三万多,甚至能够完成十四万,可是后面至少要有五六百完成不了,可是没想到,没想到全都……” “这些任务,越往后,难度就越高,这是呈几何倍递增的。”王安石背着双手,下巴上三寸来长的胡须一颤一颤的,“疾风知劲草,路遥知马力,这秦盛朝心算能力到了何等地步才能?” “完全不可能,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居然……”慎独微微摇着头。 “我们……我们不用死了!”赵挺之仰头看天,任热泪从脸颊流下,“人类不会亡,一定,我们连这种难关都度过来了,有了秦盛朝,这一次,一定,一定能撑过去了。” …… “好了,阿朱阿碧,作业都放在哪?”秦朝上前一步,来到阿朱、阿碧身后。阿碧连让出座位,又一指桌下柜子中的纸:“都在这。”“替我磨墨。”秦朝吩咐了一声,坐在阿碧留出的坐位上,手一动,立时一张张纸从柜子中飞出,从秦朝身前飞过,落于旁边一个空柜中。 以如今秦朝的眼力,智力,过目不忘能力达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每一张纸上的长生果,只要扫一眼,便深印入脑海,因此这些长生果虽然多,可是秦朝观看速度更快。 一张张写满长生果的纸从秦朝身前飞过,快得功力弱一点的都只能看到一道幻影。 “好快!” “果然不愧是完成了十四万任务的高人!”一个个看到这一幕的惊叹。 只是短短二盏茶功夫,秦朝便停下了翻看长生果的动作,直接从旁边抓过一张白纸铺在桌面上,又抓过一管狼毫,醮了醮浓墨,笔动如飞的在纸上写了起来。 “他这是?” 很多人再次瞪着眼,秦朝的动作无疑是已经表示他已经读完了所有的长生果,可是四十五万个长生果只是短短二盏茶功夫就看完了? “四十五万长生果,很多成果可以删去,一些可以合并,一些可以转化……”秦朝脑海中,四十五万多个长生果不断闪现,飞速演化着,精简着,这将四十五万长生果创造成实实在在的武功功法若在以往,没有一个月时间根本做不成,可是此刻秦朝心念一动,很多东西便出来了。 转眼二盏茶功夫过去,秦朝将笔一搁。 “阿碧,阿朱,将功法挂起来。”秦朝沉声吩咐。刹时一双双眼睛亮了。 “秦先生,功法完成了?” “秦先生,创出新功法了?”声音响起。 秦朝向扫视了四周一眼:“各位,功法我已经写好了,希望大家尽快修炼好,将上古武者赶出地球,好了,秦某不多说了。”说着一脚踏出,白光一闪,秦朝人影消失。 “功法好了?” “太好了,这功法不知有多强大!”一个个兴奋起来,只见阿朱、阿碧已在墙上贴起纸来,第一张纸刚往墙上一贴。 “北道功?” 一个个目光落在这张纸上第一行上,那里有着拳头大的三个大字‘北道功’。 “秦先生将这功法取名‘北道功’,这名字倒是纪念了北道子留下学问的功德,可是秦公子自己却没有……” “依我看应该叫‘北道朝阳功’,既有北道子的名字在内,又有秦先生的名字在内。” “北道功,名字怪怪的,秦先生怎么会取这样的名字,缺少韵味。”一个个说着话,同时也连观看起纸上功法内容,很快阿朱、阿碧将一张张纸贴好。 “是这么回事!” “好功法,果然精妙玄奥!” 这时便能看出智力高低来,虽然能在这里的先天武者都是智力强大得让人难以置信的,因为即便是纯修炼武技者,可一旦境界达到破碎虚空,都会生出宿慧。 可这宿慧和智力还是有高低的。 太极社成员,程颐、司马光、王安石、吕公著等这样的大佬,这里阿朱、阿碧将纸刚一挂好,他们便纷纷离开,破碎虚空进入时空通道进行新功法的修炼。 而武技修炼者也有快慢,快的不比程颐、司马光等人动作慢,慢的,阿朱、阿碧挂好了功法已经一两盏茶功夫,他们还在背着墙上的功法,当然慢到这种程度的都是极年轻,境界没有达到破碎虚空级别的先天高手。 一处虚无中,盘膝打坐的微胖老者陡然睁开双眼。 “这感觉……这就是北道子所留的功法么?”程颐眼睛瞪得滚圆,一入时空通道,他便开始修炼,现在仅仅是第一次打坐,修炼到现在时间没超过三盏茶功夫,可是---- “我原本修炼了太极社六百万斤的功法,六百万斤的力量强大到不可思议,可是这一次先是散功,而后仅仅完成第一次打坐修炼,这感觉身体拥有的力量就达到了……” “至少六千万斤?” “第一次打坐就六千万斤?若是修炼到最高境界会是多少?”程颐摇了摇头,“这是真的么?” 虚无之中另一处地,王安石缓缓睁开眼。 “怎么会这样,我先前六百万斤的力量,和这新功法第一次修炼比,就像老鼠和大象比一样,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是错觉么?”王安石摇了摇头。 虚无空间中虚竹从打坐中清醒过来,而后咧开了大嘴:“这便是上古武者那个级别的功法?这也太强大了吧?” 这地球通往毛猴异界的时空通道中,一个个修炼新功法的先天高手第一次修炼醒来后便瞠目结舌。 “至少是十来倍!” “比起先前的六百万斤,至少是十来倍,这还是第一次修炼。” “第一次修炼就强大如斯,这便是上古武者级别的功法?” “这只是北道子所留学问创造而成的,而且第一次我感觉就有上亿斤力量,这也太恐怖了吧?一定是我弄错了!” …… 第一次修炼便感觉无法言喻的强大也让一个个对这一次对战上古武者有了强大的自信,时间流逝,一个个在时空通道中修炼着新功法。 在最靠近毛猴异界的时空通道,一处虚无中,盘膝而坐的青衣人睁开眼,两缕金光从他眼中射出。 “完成了!” “终于修炼到最高境界了!” 秦朝伸展着身体,稍一动念,稍一伸脚,便感觉到一股股力量在体内大海一样澎湃,甚至秦朝有种感觉,如果这里是地球上,自己吹口气都能将泰山给吹掉。 “我修炼的千万斤增力功法,相比以前一千多斤的五虚断门刀功法,就如溪水和江河,可如今修炼的功法与那千万斤的比,同样如此,上古功法,果然不同凡响。” “不过这样的力量,若不能掌控好,回到人间就是灾难。”微微感受了一会身体的力量,秦朝开始打起太极拳来。(。) 第五十七章 秦先生,让我们来 风习习,树影婆娑,清风峡谷内安静得很。 因为与上古武者大战将起,太极社早已经通知岭南高层将岳麓山一带二十里地的百姓全部迁移开,此时的清风峡一个普通百姓也没有。 “唧~~” 两只黄鹂在枫树上起舞,一只脚落下,青布鞋脚尖在一只黄鹂背上轻轻一点,这黄鹂被压得身子低下一寸,正骇得要疯狂扑扇翅膀时,人影已腾空而起,身子一晃,已落于千米之外的清风庄园大门前。 “这六年时空通道中,原本只是用来将新功法修炼到家,再掌握这股力量,可没想到……”秦朝背着手,悬于空中轻轻在清风庄园大门前落下,心中很是感慨,这一次时空通道行,除在掌握了新功法的力量外,还得了两大意外好处。 “武技上因太极拳之故,我已经达到了一种我都无法明了的神奇境界,功法上,我如今修炼的内功不应该叫北道功了,而应该叫……”蓦的秦朝看向一个方向。 “秦先生!” 白光闪烁,王安石沉着脸出现在空中,一出现,便朝着秦朝鞠了一躬。 “介甫何须多礼。”秦朝伸手虚扶。王安石身子一动,出现在秦朝身侧:“秦先生该受这礼。”而后目光看着北方。这时接连白光闪起,只见刘琴、郭媛媛、司马光、程颐、李清照……一个个出现在空中,有的向秦朝微微鞠躬,有的直接飞身落于秦朝身侧。 “媛儿,清照。”秦朝向身旁女人使了个眼色,直接往清风庄园内走去。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秦朝连转头,只见不远处,一块二丈高的卧象麻石轰然粉碎。 “罗邪,你疯了?” “罗邪,这卧象石是秦先生门口的,你这样是不是太不……”一些人连喝叫道。 秦朝眉头也微微一皱,这块二丈方圆的巨石是秦娇一次在外游玩时发现的,便弄了回来,放在山庄前,秦朝一家子都很喜欢这石头。 “不好意思,失手,失手?”罗邪咧嘴笑着,又看向秦朝,“秦先生,我可不是故意的,只是学了你创造的‘北道功’,力量太大了,这一不小心没控制好。” “这罗邪。”秦朝板着脸,这里的先天武者虽然有一些很笨,可是罗邪这样一个老牌子破碎虚空级别之上的高手,时空通道中六年怎么可能还没掌控北道功的巨大力量。 “下不为例。”秦朝淡淡道,正要跨入大门,忽然心中一动,连看向北方,北边天际层层白云翻滚而开。 “来了,真够快的。” 只见翻滚开的白云间显出两个黑点,黑点很快变大,渐渐显出庐山真面目来,是两个人骑在两头龙马上。 “啊,他们来了!” “上古武者来了!”一些人顺着秦朝目光看去,而后惊叫起来。也就短短两个呼吸间,不仁、战天出现在了清风庄园前上空。 “时间到!” 冰冷而沙哑,不带丝豪感情的声音响起在众人耳边。 “嗯?” 陡然的战天、不仁目光看向清风庄园大门左侧的墙壁。 “是北道功,我们忘了烧毁。” “不好,他们看到北道功了。”一个个脸色变了,蓦的一道身影出现在墙壁前,一掠而过,只见罗邪一伸手在墙上划过,顿时一张张贴在墙上写有北道功功法的纸张化为碎屑。 众人连看向战天、不仁。 “那是北道子的功法。”战天、不仁眼睛瞪大,以他们如今的身手,即便是刚刚只是看了墙壁一眼,而后罗邪便将墙上功法给毁了,可是功法的内容也全都看在了眼里。 不仁、战天微微沉默,而后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秦朝身上,微一沉默。 “北道功,好名字。”冰冷声音响起,不仁不含感情的眸子盯着秦朝,“秦仙傲,如果我所料没错,北道功的出现,你功劳最大吧。” 秦朝嘴角微微一翘:“我早就说过,时不我待,我眼中,你们只是蝼蚁,若是给我三个月时间,可惜只有一个月,一个月呀!” 不仁眉头皱起,战天胸脯大幅起伏。 “天道之下,气运为首,得运者贵也。”不仁声音冷得仿佛发自九幽寒潭,目光更是凌厉如剑,“秦仙傲,你或许有些智慧,可是天下智慧通达之士如过江之鲤,我不仁见过比你聪明百倍,千倍的不知凡几,可他们都死了,而我还活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便是天道,天地之下,无有贵贱,若真论贵贱高低,能活下来便是贵,死去便是贱,现在,你的时间到了!”不仁说着,手一拍身上龙马,飞身而起,落于不远处山崖上。 “天道至公也至不公。”战天一声大吼,“一切都是浮云,活着才是王道,龙马,轮到你们吃甜点了。”身子一起,也落于山崖上。 “嗷~~” 一黑一银两头龙马都仰天长吼一声,而后两双比大红灯笼还要巨大的眼珠子都瞪着秦朝,大尾一摆,张开大嘴直奔秦朝而去。 “找死!”秦朝将郭媛媛与李清照往身后一拉,正要上前。 “秦先生,让我来!” “我来!”一道道光影射出,轰然撞向那两头龙马。 “轰!” 人与龙马相撞,惊天动地的声音响起,一圈圈冲击波向着四周席卷开来。只见两头龙马向后飞抛三十丈,一道道人影也飞抛而退,远远落于地面。 “秦先生,论证长生诀,创造绝世功法是你们学问家的事,杀人放火,刀口舔血,就该轮到我们了。”罗邪咧开嘴冲秦朝笑了笑,双眼闪着兴奋的光芒瞪着已经落地的两头龙马,刚刚那一撞,让罗邪身体里的热血都沸腾起来了。 “罗老邪这话说得对,各位先生,你们一旁好好看戏吧。” “秦先生,我也知道你身手好,不过这两千年……哈哈……” “秦先生,你退到一旁躲好了,这曲戏也让给我们唱一唱!” “打打杀杀不是文化人做的事,这两头孽畜很肥,正好宰杀了来下酒,各位先生,你们且看着……”一个个飞身冲向两头龙马,很多眼里都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这二千年,我可是一刻都没松懈,我现在的武技境界之高,已经到了连我都感觉到害怕的程度,这种机会绝不能错过。” “这秦盛朝,也许很有习武天份,当年也许是能够以一人挡住黑白`道联盟,可这两千来年,他专心于论证长生诀,根本不可能有时间习武,在武技上……哼哼……不是我胡一鸣瞧不起他……” “如果秦盛朝同样闭关二千来年专修武技,我或许不是他对手,可他不是,他没有时间,长生诀上能交出那样的成绩单,怎么有时间玩武技?” 一个月,时空通道中两千来年,他们这些修炼武技的也一个个没闲着,两千来年苦修,谁没修炼出一些拿手绝技! “天刀屠龙!” “无天第一式!” “红颜刹那老!” “天罡变之颠倒阴阳!”一道道人影飞起射向两头巨大的龙马,这一刻整个清风庄园前修炼武技的先天高手竟然有一半人都出手了,一瞬间,天空中便黑压压的一片。 秦朝眉头微皱。 “这两头龙马智慧不弱于那两个面具巨人,而且那两个面具巨人明明见了我们的北道功,依然放心的让两头龙马出手,看他们表情和动作,分明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希望这两头龙马,不要太快下杀手。”秦朝沉着脸。 两头龙马灯笼般的眼睛都闪现出兴奋之色,而后便见那银色龙马尾巴高高翘起,朝着众先天猛的拍打下去。“篷!”仿佛拍蚊子一样,只见一个个被他拍中的先天高手被拍入地面。与此同时,黑龙马张开大嘴咬向前方一群先天高手,两个爪子则是抓拍向另一些先天高手,一咬,一拍之间,四十来个先天高手惨叫声响起。 一些还活着没被咬中,拍中的先天高手奋命一击,打在龙马身上,可是根本没作用。 “这怎么可能!” “不好,快逃!” “怎么会这么强?”一些先天高手连飞身向着远处疯狂,一些更是直接破碎虚空,向着时空通道逃去。 “死!” “拼了!” “跟这孽畜拼了!”也有一些明知必死,反而激发了凶气,或者说,不愿这么丢脸的逃走,疯狂的再次杀向龙马。 “四弟?”秦朝目光落在一道疯狂冲杀向龙马的人影身上。 “这一次怕是真得死了!”虚竹双眼通红,死死瞪着前面那头黑色龙马,“这龙马太强大了,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虚竹无德无能,懵懵懂懂二十载,却能拥有梦儿,拥有灵鹫宫诸位姐妹,与诸位兄长结义,苍天待我何其厚也,现如今,我不死,谁死?” “二哥?”秦朝目光中又出现一道青衣身影。 “我段誉一辈子最不喜打打杀杀,可偏偏命运捉弄人。”段誉嘴角微微笑着,身形说不出的潇洒磊落,“三弟,我死,若能换得他人逃走的一线生机,死而无憾,若能换得你的逃走,就有希望了!”(。) 第五十八章 强大的后宫团 “不好!” 秦朝脸色一下难看了,众先天高手中,虚竹身手还可以,可也只是中上,刚才被龙马随手杀死的先天高手中,这样身手的就有八个,至于段誉,完全就是垫底的存在。 身形一晃,秦朝电射而出。 “嗯?”忽然秦朝瞳孔瞪大,要知道尽管众人和龙马已经开战,可是依然有大量的先天高手因为时间缘故,还没有从时空通道中进入这里,因此上古武者到达和众人对峙期间,这一带白光依然不断闪烁,一个个先天高手进入。 可是刚刚一黑一银两头龙马发威,一击杀死七十来个高手,闪烁的白光便少了九成。 此时白光闪烁间。 俏丽如仙,一道道娇美的身影出现在两头龙马身前。 “不要!” 秦朝心一下揪紧,额头汗都出来了,出现的人影正是君月如、怜妙玉、秦雪、秦凝、秦雨、霍青、林素、秋心淼、李沧海诸女。 一只雪白如玉的刀轻盈举起,向前一挥。 “雨儿这刀法?”秦朝瞳孔再次凝聚,与此同时,很多看到这一幕的,目光也都被秦雨挥出的手刀给吸引住了。 秦雨的动作极其优美,五指并拢,玉手一挥,如同舞蹈一般优雅闲淡。 “我白担心了。”秦朝眼里暴出耀眼的光芒,“这一刀,已经贴近了天道,虽然远远不如我所达到的境界,可是比起虚竹,比起其他人……” 秦朝揪紧的心松下了,他的目光中,秦雨出刀时。 一道亮光游龙般射出。 那是一道剑光,持剑的君月如光茫四射,这一刻她仿佛是真正的天仙降临。 “好剑法,月如不比雨姐弱。”秦朝脸上露出笑容,龙马身前一道道俏丽身影,或拂尘飞扬,或指剑疾点,或欺身而上…… “一个个境界都很不错,也难怪,他们可都是修炼了太极内家拳的,在时空通道中,我只是十二年,十二年的太极修炼都能让我与天道达到一种匪夷所思的契合程度,他们二千多来修炼内家拳,没这水平才怪。”秦朝身形陡然停了下来。 “雨姐她们论力量可能未必强过这龙马,可是武技境界上,如果这龙马没有隐藏的话,她们已经远远超过了这几头龙马。”秦朝身形陡然往后飞退。 与此同时,秦雨的手刀劈在狂拍而来的龙马巨尾上。 君月如的剑光斩在咬来的龙马巨牙上。 秋心淼的拂尘扫在龙马龙角上。 …… “嗷~~~”如同受伤的野兽吼声,龙马拍下的巨尾以更快的速度收回,剑光掠过,一截黄黑巨牙抛向高空,拂尘扫过,龙马脑袋动作一滞,三只玉掌落了上去,这只龙马巨大的身子拖着地面飞出,整个地面竟然拉出一道巨大的沟壑。 另一头龙马也高高抛飞,它一只巨爪已经断了一截。 “不过如此!” 君月如淡然的声音响起:“各位,都退到一边去,这两头龙马,交给我们。” 一双双目光看着两头龙马,看着那地面被龙马拉出的巨大沟壑,看着抛飞的龙马身上那断了一截的巨爪,那巨爪断口处没有一丝鲜血,反而是一种诡异的结构,可是此刻没人注意到这些。 “刚刚……” “这些女人,这些秦仙傲的女人一击将龙马给打退了!” “不,不是打退,而是击伤,这黑龙马牙齿断了,那银龙马,爪子掉了!” …… 一双双目光又落在君月如、秦雨诸女身上。四周一片寂静。两头龙马停稳身子后也瞪着眼睛仿佛不敢置信的看着秦雨诸女。 “有趣!”不远处山崖上,战天双眼闪出兴奋的光芒,“真够有趣的,这个小小星球上当真是得天之宠,短短七万年的发展不说,一个月居然真把北道子留下的东西给消化了,现在居然连武技都……” “是不错。”不仁冷冷瞟了战天一眼,“入道的武技,而且这入道境界很高,甚至不比你战天弱多少。” “她们那点入道境界也想跟我比!”战天哼了声,双手抱胸。 清风庄园前。 “好!”段誉一个飘身落到战场边缘,高声喝叫道,“好!弟妹们好样的!”这声音一出---- “好!”“好样的!”“不愧是秦先生的家人!”“不愧是秦盛朝的后宫团!”“秦盛朝后宫一出,天下无敌!”“各位娘子,宰了这两头畜生!”……一阵阵呐喊声海浪般涌起。一些黑`道高手甚至捋起袖子,扯开脖子上的衣襟,面红脖子粗的完全没有一个先天高手风度般的呐喊起来,毕竟,龙马先前一击杀了七十来个高手,太恐怖了,龙马都如此厉害,那两个面具人还没出手,像虚竹、段誉,很多人都已经绝望了。 一些甚至抱着杀身成仁的想法,准备上前赴死,此时秦雨、君月如诸女击伤这两头龙马,就像茫茫无际的沙漠中突然出现了一泓清泉,让人看到了希望。 “嗷~~” 两头龙马怒吼连连。 “咯咯!”秦凝轻笑起来,转身向着众人团团拱手,“大家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不过刚刚我们胜之不武。” 胜之不武?一些人疑惑间。 “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以多殴少,以大欺少向来为人所不齿,所以,以多对少,只有处于弱者地位时才会如此。”秦雨冷冷看着两头龙马,“我们姐妹刚才本以为你们两个是强者,才一拥而上,可惜错了,原来你我之间只是同等级的,既然如此,接下来,我们单挑吧。” “是该单挑!”霍青也沉声道。 “嗷~~” 两头龙马一声怒吼,四爪抓打着大地,直扑众女。“你们退后!”这时两道美丽身影飘然飞射向龙马。 “是雨姐!” “大姐和青姐!”秦雪微一皱眉,转身凝视着秦朝,而后白光一闪,秦雪消失。 “又被她们抢了。”秦凝嘴一扁,转身望向秦朝,随即身影在白光中消失。而后----“夫君,保重!”“相公,我们一定要赢,我们必须继续修炼!”怜妙玉、君月如身影消失,只剩林素、秋心淼、李沧海俏立原地。 “凝儿她们应该是拖时间。”秦朝看向已和两头龙马战斗在一起的秦雨、霍青。和先前诸女一招即击伤两头龙马不同,此时秦雨、霍青与两头龙马你来我往战成平分秋色,根本看不出谁强谁弱。 “咻!”秦朝出现在林素、秋心淼、李沧海峰旁。 “夫君!”“秦公子!”三双美目凝望过来,眼神中都柔情万种。秦朝心头微颤,目光凝望着三女,竟也有些凝噎,这地球一个月,秦朝和人女一闭关研究长生诀,一全心修炼武技,算上真实时间,有时七八百年难见一面,即便见上一面也是说不上两三句话便匆匆而别,此刻对视,又在这种时刻,心中似有千般话要说。 “有我在,不必担心。”秦朝微笑说道。 “嗯!”林素轻应。 “秦公子,我相信你!”秋心淼低声道。李沧海微一点头。秦朝挪开目光,转身看向秦雨、霍青,“雨儿她们拖时间,也不算坏事,我倒不必急着破坏。”秦朝一旁看了起来。 四周一个个紧张的看着,王安石、司马光等很多脸色都极凝重和难看,虽然秦雨、霍青与两头龙马打得难分高下,看不出两女有败象,可是在场除了极少数外,哪一个不是人精。 “这两头龙马没什么可怕的,真正的危险是那面具人。” “秦盛朝的女人是试探出了她们的实力压得下龙马,可强得有限,因此担心无法应付龙马背后的面具人,这才拖延时间,让一些人进入时空通道继续修炼,可这临时抱佛脚,能有多大作用?” “那面具人不是傻子,我们都看得出这些女人在拖时间,他们岂会看不出,可如此有恃无恐慌,显然是他们有远超龙马的绝对强大实力……” 转眼秦雨、霍青与龙马战斗已恃续了半盏茶。陡然---- “你,可敢一战!”声音响起。 秦朝脸色怪异,目光看向一个方向,只见两道身影冲天而起。(。) 第五十九章 挑战战天 这两道身影都极矮瘦,男子白脸鼠须,女子尖脸猴腮,向着一个方向风驰电擎般射去。 “阴阳杀手?” “洞庭湖拦江岛,差点击败秦盛朝的阴阳杀手?”一双双目光看着冲天而去的一男一女,也都满是愕然。 “这叶高、叶明居然直接向上古武者出手?”秦朝瞪着眼,看了看叶高、叶明又看了一眼和两头龙马打斗的秦雨、霍青。 “这叶高、叶明的身手确实很强大,如今的他们,怕是能击败四千个一个月之前的他们,可是……”秦朝眉头微微一沉,叶高、叶明身手和秦雨、霍青比起来,就如萤虫和皓月,相差不以道里计。秦雨、霍青诸女都不敢自言能胜两个面具人,要拖延时间给其他姐妹修炼。 “他们是杀手,杀手最擅迷惑,难道是故意隐藏了?”秦朝沉着脸。 “那七十来人被龙马一击击杀,不是龙马强,是他们太弱。”叶高冷笑着落在战天、不仁前方三十丈处一棵巨树上。 “那七十来人,二千年修炼,才这点长劲,别说龙马,就是我们夫妇也能一击击杀他们,倒是那秦盛朝的女人,居然能够和龙马打个不相上下,还不算是太给秦盛朝丢脸,不过这秦盛朝……”叶高嘴角微微翘着,阴阳杀手名声江湖很亮,可这种亮也只是名盛一时,叶高明白,等他们的朝代过去,百年之后,能记得阴阳杀手的没几个,可是拦江一战,他们输在了秦朝手中。 当时两人是很痛苦不甘,可之后,秦盛朝以一人之力对抗当时进入拦江的黑`白联盟,竟然一路毫发无伤的杀到洞庭湖岸离开,要知道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孤零零一个先天高手,别说对战另一群先天,就算是面对无穷无尽的普通人组成的大军,也可能陨落。 看到秦朝离开,叶高、叶明终于明白过来,两人输得不冤。 而之后,因为他们二人在拦江岛上对秦朝的联手一击,威胁到了秦仙傲,成为这世上唯一有明确记录的威胁到秦仙傲的高手,也因此走到哪都倍有面子,特别是秦仙傲之后名声地位一次又一次攀升。 “我们夫妇二千年闭关,进境一日千里,哪里是那些人能比的,若是秦盛朝二千年不研究长生诀,只是修炼武技,他的身手会怎样?”叶高心中摇了摇头,自己的进展自己最明白,也最有自信。 “不可能,秦盛朝不可能比我们夫妇进度快!”叶高双眼迸出自信的光芒看向崖上的战天、不仁。 “你!”叶高一指战天,“可敢与我夫妇一战?” 战天嘴角微微一咧,铜铃般的眼睛打量着叶高、叶明,似乎有一丝疑惑。 “你想得没错,是你,与我们夫妇一战。”叶高尖利的声音响起,“你别疑惑,我们夫妇人称阴阳杀手,在这个世界也是鼎鼎大名的,向来与人交手,对手是一个人,我们也是两人齐上,对手是十个,百个,千万个,我们夫妻也是一起上。” 战天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随即瞟了一眼不仁:“哈哈,不仁,他们挑我不挑你,看来是看不起你呀。” “或许是瞧不起你。”不仁冷声道。 “不,是瞧不起你,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习俗是不打女人,不和女人斗,你是女人,他们应该是这样才看不起你,哈哈……”战天大笑着。 叶高眉头顿时皱起:“阁下不应话,我们夫妇可要攻击了?” “战天,你不是一向喜欢玩么,怎么不和他们玩?”不仁冷瞟了叶高、叶明一眼淡漠道。 “玩?”战天嘴角斜翘着,不屑的看着叶高、叶明,“这样的角色也配我出手?未免让他们自视过高。”说着目光越过叶高、叶明,直接看向和龙马战斗的秦雨、霍青,“只有这两个女子倒是值得我出手。” “混蛋!”叶高脸色难看,战天不屑的表情,还有直接无视他,他岂能看不出来。“这混蛋宁愿观看秦盛朝的女人打斗,也不瞧我一眼,莫不是认为我叶高还比不上秦盛朝的女人?好,好,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我阴阳杀手夫妇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悔!”叶高脸色越发阴冷,他转头向叶明做了个眼色,脚尖一点树枝,身子从树上直飞而下。 “我正式将阁下列入阴阳榜击杀名单,希望阁下能够笑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叶高阴恻恻声音响起,随着这声音,他的步子越来越轻,行走在树影间的身形也若有若无,似乎随时都可能消失在树丛中一样。 与此同时叶高对面,战天的另一侧,一道身影也若隐若现的跳跃着接近战天。 “咻~~~” 莫的尖锐的声音响起,叶高、叶明踩着奇特的脚步,身影这一刻在一些人眼中竟然诡异的扭曲,就像突然之间两个正常的人被巨大的磨盘给压扁了一样,叶高向东,叶明向西,以战天为圆心拉长。 “阴阳合击?” 秦朝眉头微耸,当年拦江一战,叶高、叶明与秦朝对过一招,那一招就是阴阳合击,那一次阴阳合击说到底就是对太极的运用。 “还是那一招。”秦朝手微微一抬,终是放下,阴阳杀手这一击,很强大,可这强大是对其他人,不是秦朝,不是秦雨、霍青、林素诸女。 “不作死,就不会死,可惜了!”秦朝心中唉叹。 四周一双双目光都凝视着阴阳杀手。 “好强大!” “这一击阴阳合击,强大到令人害怕,能赢么?”王安石、程颐、司马光……一个个都屏住息。 “原来……我虚竹真是大开眼界,原来还有人能将武技修炼到这种高度,他能赢么?”虚竹屏住呼吸。 “一定要赢!”“一定要击杀这上古武者!”段誉、卓绿华、东方碧、聂安……一个个眼睛死死瞪着崖上。 两点光出现。 就如一片漆黑的虚空中出现的两点亮光,那么耀眼,叶高、叶明一直隐藏的匕首终于出现,甫一出现便刺向战天胸前,胸后,犹如一公一母两条游鱼追逐汇聚一样,眼看就要碰触交汇到一起。 突兀的这两点光停下了。 那是两只手,四根指头,正一前一后的夹着两把只有三寸长刃的银亮的匕首。 一切异象消失,叶明、叶高拉长拉扁的身影恢复正常,两人正手指着匕首,呈刺出状,此时眼睛里都是抑制不住的震惊的惊恐。 这一格画面只是停止了一下,而后叶明、叶高松开抓握匕首的手,仿佛炸毛的野兽一样连向后逃射而出,就在这时两只巨手动了,一前一后只是极简单的一拍,看不出任何武技的粗浅一拍。 “篷!” 大手拍在叶高、叶明身上,便见两团模糊的血肉急剧飞出,落在百丈外的地面上,已经看不出人形了。 “叶高叶明死了!” “阴阳杀手就这么完了?” 天地间一片寂静,司马光、苏轼、王安石……一个个看着地面那两团模糊的血肉。秦雨、霍青诸女虽然挡得住龙马,可没把握赢面具人,只能拖时间,很多人都有些绝望,这时阴阳杀手出面,向面具人提出挑战,完全让大家看到了希望。 一个个都以为阴阳杀手即便不一定能够挑战成功,可也能给两个面具人制造点麻烦,可是…… 随手一伸便挡住了阴阳杀手最强大的阴阳合击,随手一拍,连武技都没用上,就将阴阳杀手给拍成肉泥。 “愚昩透顶。”只见白衣飘飘,高大粗壮得如门神一般的大汉缓缓从一处树林中走出,“这么点本事也敢挑战上古武者,这阴阳杀手怕是躺在和秦先生拦江对战过一招的荣耀下,听多了奉承话,弄得飘飘然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俩,秦盛朝拦江没杀你们是他人好,上古武者可没那么好心,不是愚昩又是什么?” “公孙先生?”秦朝瞪着眼,随即心头一跳。 “这公孙大鹏身手不错,已经接触到道那一个边缘了,难怪,难怪,他不会是想?”秦朝疑惑间。公孙大鹏蓦的飞身而起,一个起落已经到了战天身前十丈处。 “公孙先生!”秦朝连叫了起来,“快回来,你不是他们对手。” “师父,不要?”林素身子一晃,直奔公孙大鹏而去。 “多谢秦先生好意,不过秦先生还是替你自家娘子担心吧,这两个面具人也就欺负一下阴阳杀手那种人,在我眼中,他们还不够看。”公孙大鹏身形一晃,直朝战天奔去,随着他的奔走,众人眼中产生一种极度怪异的感觉,仿佛完全无法扑捉公孙大鹏的身影一样。 一瞬间公孙大鹏便到了战天面前,而后他左手一捏拳,右手竖掌为刀,左拳击向自己右肩,右手插向自己左腰,仿佛要自杀一样,与此同时,他身前仿佛出现一股旋涡一样。 “阴阳拳!” “公孙大鹏最强武技,左边是一种拳法,右边是一种拳法,这是双拳合壁,天衣无缝,只是他这一次……” 只见公孙大鹏右手插到左腰前时忽然往上一竖,左拳击到一半蓦的轰向右前方战天腹部。就在这时,战天脚动了,依然是那么随便,完全没有用到武技,往前一踢,便见公孙大鹏飞跌出去,半空中可以看到他****以下整个下身变形得厉害。 “公孙先生?” “大鹏?”叫喊声响起。 “师父!”林素飞身而起接住公孙大鹏连冲向秦朝,“公子,快,快救救我师父!”而后落在秦朝身前。 “这……素儿,公孙先生他……”秦朝声音低沉,公孙大鹏整个身子齐胸之下都被拍打成了肉泥,还没落气是因为生命力强大,可这样的伤,怎么可能活得了? “素儿,节哀顺便吧!”秦朝低语。 林素身子一颤,眼中的神光渐渐黯下,而后她低头看着怀中的公孙大鹏,眼泪无声的便珠子般落下。 “原来……原来我错了,这上古武者的实力原来不是我公孙大鹏能对付的,错得太离谱了,太离谱!素儿……”公孙大鹏瞟了林素一眼,“记住,不要为我报仇,上古武者根本不是你能对付的,去逃,有秦公子在,若只是逃,他一定能带你逃走的,千万,千万不要为我报仇,不要报仇!” 林素摇着头,泪珠雨点落下。 公孙大鹏使劲瞪着眼睛看着天空,天空中白云变幻,仿佛是秦绮云的美丽身影。 “绮云,你死在十绝关,我本想为你报仇,可是我报不了,只好来陪你了……”公孙大鹏低语着,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师父!” 林素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第六十章 报仇的事我来 清风庄园大门前,山风瑟瑟,白色素袍紧裹的林素身子风中瑟瑟发抖。 “对不起,对不起……”喃喃的声音响起,一只手出现在林素头顶,秦朝缓缓蹲下,停在林素头顶的手微微迟疑,便轻轻落下,滑落在林素肩头,林素肩头耸动,身子微微颤抖着,苍白的脸上满是无声的泪。 “都怪我,都怪我不出手,我明明,明明可以的……”秦朝胸口一阵阵揪紧,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七十来人死在龙马手下,秦朝没出手,叶高、叶明死亡,秦朝依然没出手,毕竟这些人与秦朝无亲无故,甚至有一些还是常年怦击秦朝,让秦朝看不惯的,可是公孙大鹏…… 秦朝看向林素。 或许公孙大鹏和秦朝没多少感情,可是林素。 秦朝岂能不知道,林素自出云中鹤的事后,亲生父亲以及原来的亲人朋友都已经不怎么呆见她了,唯一还真心对她好的也就秦朝这一边,另一个就是公孙大鹏夫妇,作为唯一能继承公孙大鹏自创的阴阳拳的人,林素有多受公孙大鹏夫妇重视根本不用说。 可是一个月前,秦绮云十绝关死在战天手中,那一次秦朝自身难保,没保住秦绮云没什么好说的。 可这一次…… 秦朝按着地面的手紧紧抓着泥土,手背上青筋暴突。 “秦先生,别多想了,公孙先生他敢于向上古武者出手,死,也死得英雄!”王安石低语道。 “秦先生,阿素姑娘,公孙先生不会白死的,相信,我们一定能战胜他们的!”程颐低语道。 “秦兄弟,死者已矣,我们活着的要做的就是化悲痛为力量,好好跟仇人周旋,冷静下来,好好冷静下来,才能为死者报仇,为公孙先生报仇!”苏轼轻叹一声道,与此同时,司马光、吕公著、邵伯温……一个个也低声劝慰着,突然---- “说什么丧气话。”洪钟般的声音响起,“公孙大鹏也罢、叶高、叶明也罢,死得虽然壮烈,英雄,可是他们最大的错就是不识时务,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他们那点本事,也想杀上古武者,死了也怪不得别人,若是他们有我这本事,哼!” “伍逸,你这什么话?” “没什么,就是想为公孙大鹏报仇,那面具人,敢和伍爷爷一战么?”伍逸一个纵身,向着战天飞射而去。 “伍逸,上古武者是我的!”又一道身影从人群中窜出,冲向战天。 “本来还想看看戏的,可是再看下去,死得更多,别人死了也罢,可是像公孙大鹏这样与秦先生有关系的死了,就对不起秦先生了,也罢,也罢……”又一道身影射向悬崖的战天。 …… 一道道身影冲天而起,直奔战天、不仁而去。 王安石、程颐、司马光等一个个转身沉脸看向冲杀向战天的人群,龙马轻易击杀七十来高手,虽然让一个又一个胆寒,绝望,一些人像虚竹、段誉一样抱着必死信念杀向龙马,更多的则是直接破碎虚空逃走,可同样,也有一些人不是神色古井不波,就是满脸自信,甚至嘴角含着一丝笑容。 即便是秦雨、霍青、君月如等诸女亮相,杀退了龙马这些人也一幅不屑。 这些人是真有本事,还是假有本事? 王安石、司马光等一众学问家虽然不是很相信,可终究还是抱了一丝期望,只是这样的人里先是叶高、叶明出手,而后是公孙大鹏出手,都先后惨死,如今这一个又一个出手,其中会不会有真正的希望? 众高手动作极快,几乎瞬间伍逸就冲到了战天身前,同时刀光亮起,一把三寸厚的鬼头大刀劈向战天。伍逸才出招,与他几乎不相上下到达的七八个人也出招了。 “好强!” “好玄奥的招式!” “这伍逸难怪说自己能为公孙大鹏报仇,这招式连我这么远看了都感觉到极度危险,还有那奚竹罡,顾顺,石翰、孙厚也都强大到离谱,比公孙大鹏不知强多少,他们能赢么?”一个个再也顾不上伤心的林素和沉浸在自责中的秦朝,全都屏息看着。 只见一只巨掌亮起,那是战天的手,抬起,又是毫无技巧的狠狠一拍。 如同战车辗过一样,伍逸霸气的刀法,奚竹罡精妙的剑术,石翰诡异的枪法,孙厚能推倒泰山的推碑手碰到这巨掌都脆弱得如同纸张一样,纷纷崩溃。 “篷!” 仿佛无数声,又仿佛只是一声巨响。 手掌拍过的地方,一个个先天高手消失,而后便见到空中飞起一个个扭曲的身影,这些身影有些上半身模糊,完全看不出人形,有些下半身炸开,有些甚至整体都成了一才肉团,飞出三百来丈才下饺子一样掉下。 一掌,二掌,三掌……战天双手随意的,毫无武技的抽拍着,一个又一个轰向他的先天高手被拍成肉泥的飞出落下,只是两个呼吸间,战天身前为之一空。 一些已经飞向战天的高手,飞到一半便纷纷后退。 “怎么这么强?” “我能赢得了么?” “虽然我对我二千年修炼的武技很自信,可是这战天……我是不是一定能赢?会不会也像伍逸他们一样?”一些人落在地面,看着崖上天神一样的战天,脸色阴晴不定。 “柿子捡软的捏!” “还是先试试,和那龙马试试再说!”一些人半空转身,向着两头和秦雨、霍青战成一团的龙马飞去,几乎就是片刻,便闯入了战圈。 而后---- “篷!”“篷!”“篷!” 闯入多少人,摔出多少人,一些人甚至也如同被战天的巴掌拍过一样成了肉泥,一些因为秦雨、霍青一旁的救助,挡下了九成以上攻击,从而活下来了的人都懵了。 清风庄园大门前,林素身子一弯,将公孙大鹏身体置于地上。 “素儿?”秦朝看向林素。林素轻轻推开秦朝按在她肩上的手。秦朝微微一愣,便见林素流着泪无声的朝着公孙大鹏身体磕拜下去,一连三下才木然的立起身,缓缓转身。 “难道素儿要……”秦朝心头一跳,连一把抓住林素的手,同时飞速的一拳击向空中,白光一闪时秦朝将林素向着破碎的虚空一推。 “不要……”林素哀求看向秦朝,白光消失,林素也同时消失。 “素儿,公孙师父师娘已经去了,我不能让你也跟着去,你不是战天的对手,为公孙师父报仇的事我来!”秦朝低语着,转头看向悬崖上的战天,双眼射出浓浓杀意。 “公子?” “盛朝,你要?”秋心淼、李沧海叫道,这时秦朝身体动了,双脚一蹬地面,整个人便如离腔的炮弹一样射了出去,几乎是李沧海声音刚落,秦朝已经出现在战天身前。 “好快!” 李沧海、秋心淼心中只闪过这样的念头,便双双射起,向战天冲去。 一只拳出现。 简简单单,秦朝的这一拳完全没有丝毫技巧,或者说,秦朝故意抛去了任何技巧,就像战天杀所有人都是用最粗浅的一拍,不屑用武技一样,秦朝这一拳从腰间发出,直奔战天额心而去,也是粗俗得仿佛山民的庄稼把式一样。 可是这一拳与战天的出手不同,含着一股怒气,公孙大鹏被杀,林素无助哭泣,这二千年来因上古武者杀来所累积起来的滔天杀气和怒火。 “什么?” “秦先生也向战天出手?” 四周一双双眼睛看着秦朝的出手,看着秦朝打出的这一拳,人人都看得出,秦朝的这一拳和先前叶高、叶明、公孙大鹏、伍逸等人玄奥至极,蕴含天地‘大道’的武技不同,是纯粹的力量发泄,是和战天出手一样粗俗得不能再粗俗的击打。 几乎一瞬间,所有人脑袋里都冒出一个想法。 “秦盛朝疯了!” “因自己的女人师父之死!” “因这些多人的死,因这二千年的压力积累,秦盛朝可能一怒之下发疯了!”不疯是不可能打出这样一拳的,不疯是不可能以一个学问人身份向战天出手的。 战天双目落在秦朝身上。 这是今天战天来到这里后,第一次正式目光落在向自己攻击的对手身上,先前无论叶高、叶明还是公孙大鹏出手,亦或后来的一个又一个自认强大的先天出手,他的目光始终都没正视一眼对手,只有这一次,战天是真真正正的目光直视秦朝。 当然战天正视秦朝的原因不是因为秦朝的武功。 “短短二千年,二千年的时空通道时间内就将北道子所留转化为功法,这样的人值得我给你一个正眼。”战天嘴角微翘着看着秦朝,而后抬起手。 “可惜,可惜了!刚刚那个人是他妻子的师父?可惜了,我本不想让你这么快就死的!”带着一丝惋惜,战天巨手捏掌成拳,而后也是极简单,极粗糙,迎着秦朝的一拳对轰过去。(。) 第六十一章 旗鼓相当 “嗯?” 一道目光落在战天的拳上,落在秦朝的拳上,这也是不仁第一次关注战天的打斗。 “战天这一拳居然是全力以赴。”不仁眼中一抹异色一闪而逝,别人的眼中战天这一拳和之前轰击叶高、叶明、公孙大鹏、伍逸等人并无区别,都是没有用到一丝武技的随意一击,可是不仁却看出来了战天这一拳,尽管没有武技,可是力量却毫无保留。 “这秦仙傲或许武技不行,可是他能将北道子遗刻给全部论证出来,也算是个不世出的人物,这样的人,值得尊敬,难怪战天全力以赴。”不仁冷冷看着一大一小两个拳头急剧接近。 自上古大战之后,她不仁便走上了杀戮之路。 虽然不愿,也不喜杀人,可是为了自己的永生,必须杀,这无尽岁月一路杀来,不仁、战天屠戮的天才不知凡几,秦仙傲才华再高,两人下起杀手来也不会眨一下眼,唯一能做的就是像战天这样,使出全力,以表示对对方的尊重。 “篷!” 两米左右磨盘一样的拳头与秦朝的拳头撞在一起。 “公子!” “盛朝!”秋心淼、李沧海发出焦急疯狂的叫声。 “完了!” “秦盛朝完了!” “秦盛朝居然这么快就死了?这个带领着我们整个武道界重获新生,短短数十年便走过了别人数万年,数百万年的秦盛朝就这么死了?”一个个先天高手看着悬崖上碰撞在一起的拳头,脑中甚至闪现出一幕画面,一幅秦盛朝被轰成肉饼的画面。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苏轼……很多甚至闭上眼,不忍心看。 人死恩怨消,秦盛朝活着,众人多是想到他的不好,可如今要死,一些人不由脑海中想起他的种种功绩,心中产生一种悲哀。 当然也有一些人眼中有着一丝期望。 “不会!” “秦先生绝不会败!” “一直以来,无论多么不可能的事,他都能化为可能,这一次也一定不会败!”这些人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瞪着两拳相交,期望着秦朝再一次创造奇迹。 只见两拳相交,秦朝的手臂顿时短了一节。 “是化为肉泥了么?”一个个心都提到嗓子口。 可紧接着秦朝的身子直直往后抛起,那手臂并没有节节断开,压成肉泥,秦朝的身体也没有被磨盘一样的巨大拳锋给击中,就这么向后抛开。 与此同时战天的眼珠子瞪得灯笼一样。 “什么?” 战天心中几乎呐喊起来,一股巨力,巨大得让他也感觉到危险的恐怖力量从他的拳头上传递过来,与此同时还有就是疼痛,一股巨大的疼痛从拳头中指骨节传来,而战天的身子这时也无法站稳,而是向后抛飞而起。 一拳。 都是毫无花巧的纯**力量的一拳,一大一小两个人影都向后抛飞而起。 “怎么会这样?”战天心中呐喊。 “我看到了什么?”四周一道道看着打斗的目光,不管是盲目崇拜秦盛朝,认为秦盛朝无论在什么样的绝境下都能创造奇迹的人,还是只有一丝渴望出现奇迹而抱一丝希望的人,还是心中已经绝望,认为秦盛朝必然被轰成肉泥的人这一刻都心中疯狂呐喊。 “公子他居然?”急剧接近秦朝的秋心淼眼睛瞪得滚圆,几乎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看到的。 “盛朝他没有……”和秋心淼一样飞在半空的李沧海小嘴张开,目光死死落在秦朝身上,秦朝身上每一个零件都在,出拳的手臂完好无损,身上甚至衣服都没破一丝。 而后---- “公子他和那人打了个旗鼓相当!”秋心淼一颗心爆炸般的狂喜。 “这混蛋,害我白担心了。”李沧海张开的嘴化为合不拢的笑容。 “秦盛朝这一拳……”四周一个个也都欣喜起来,一个个眼睛这一刻闪现的亮光就如九天之上最亮的星辰一样。 “这一拳竟将那面具人打得飞起来了!” “秦先生这一拳,仅仅是**力量,居然和那面具人拼了个旗鼓相当!”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果然秦先生又创造了奇迹,果然,在秦先生手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不愧,哈哈,不愧是我一直崇拜的秦先生……”一些人,尤其是盲目崇拜秦朝的人甚至激动得脑袋这时都一片空白。 “没出乎我的预料。”秦朝这一刻心中也喜悦,这一次时空通道中六年闭关,除了修炼,习惯北道功外,剩下的时间秦朝做了两件事,其中一个就是改进北道功。 “北道功的功法网尽一切大道至理,可是它居然缺少了最基本一环。”其实在秦朝研究论证北道子留下的学问时就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虽然北道子极重逻辑严密的数学,可是逻辑中最基本的一些东西,比如说形式逻辑、辩证逻辑等等居然没有被北道子写在浮雕上。 一开始秦朝还以为是自己没有将北道子所留的全部都弄明白,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随着秦朝在时空通道中闭关,一个个攻克北道子所留的学问,一直到最后都没发现这些东西,秦朝才觉得不对劲了,可是那时候根本没时间多思索这些东西。 直到北道功出来,秦朝进入时空通道修炼有了大量的空闲时间,秦朝才想起在这上面做文章。 其实秦朝在秦家寨曾将逻辑学中的形式逻辑归纳逻辑在长生诀上给予论证,产生的效果是‘倍增9’,可是这‘倍增9’一直以来无法应用到正常功法的创作中,秦朝当时的想法是这单一的逻辑无法形成严密的系统,所以无法应用到功法中。 而之后秦朝开始了其他逻辑的寻找和论论,这些年来,早就将形式逻辑和辩证逻辑完全论证完全,可是依然无法应用到功法创作中,直到这一次创造了北道功之后。 秦朝仔细思索北道子所留的学问,自己研究的灵气,各种长生诀论证算法等等,最终又发现了五种逻辑,秦朝将这五种逻辑一一论证,最后居然发现可以应用到功法中。 这九种逻辑,形式逻辑中的归纳逻辑是倍增9,演绎逻辑是倍增18,矛盾逻辑是倍增27,而后倍增36,45,63…… 最后九种逻辑总倍增数达到了140587147048320,即140万亿以上,这很恐怖,就是说,如果把这些加入功法,就是原功法的增力为1,也可以让最终功法的增力达到140万亿以上。 而之后的事情就简单的,秦朝直接将这九种逻辑与北道功融合为一,新创出的功法增力是北道功的140万亿倍,秦朝将之称为完整版北道功。 正是因为有这新功法的存在,秦朝这一次面对上古武者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的,只是秦朝也明白,天下不是就他秦盛朝聪明,上古武者存活了无尽岁月,不可能时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自己将九种逻辑论证完毕,这两个来犯上古武者难道就没有?北道子本人就没有? 而刚才站在一旁,观看战天出手更是让秦朝心中笃信了自己的那个观点,甚至秦朝怀疑这两个上古武者掌握的功法比自己完整版的北道功更强得离谱,所以秦朝一直不敢动,一直在思索着另一种功法,真正的长生诀功法,想来个临阵突破,直到公孙大鹏死,林素伤心欲绝,秦朝才借着一股自责和怒火直接出手。 “他的力量应该比我强,不过强得有限。” “而我最大的倚仗不是这完整版的北道功功法,而是武技!是来自太极拳,来自内家拳契合了道的武技!” 半空中飞退的秦朝身形忽然一顿,而后射向李沧海、秋心淼,一伸手,抓住两人,就在这时----白光亮起。 那战天抛飞在半空中的身影之后蓦的出现两道身影。 “那是……” 秦朝目光一下便看到了那两道人影,一白衣飘飘,如玉纤手一手持着十丈匹练,一手持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嘴角含着若菩萨拈花般淡笑,一碧衣飞扬,手持一把古式宝剑,此时白光中现身,出现在战天抛飞的身影之后,有如九天仙女下凡尘,说不出的美丽。 “是仙玉婷!” “仙玉婷和白润儿!” “都是秦盛朝的女人,她们怎么会?”一道道视线也都落在战天身后的两道身影上。 “危险!” 看着两个女人出现在战天身后,秦朝轰的一下,整颗心都一下跳到嗓子眼。 “千万,千万不要出手!”秦朝疯狂的控制着身形向着战天飞去,别人不知道战天有多可怕,秦朝可是知道的,而仙玉婷、白润儿,即便武技很强大,比秦雨、霍青要强,可是在绝对实力面前也是空劳,除非她们的武技达到了…… “一定要躲开,绝对不能出手呀!”秦朝心中第一次向上天祈祷,同时秦朝冲向战天的速度达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 就在这时---- 白润儿玉手轻扬,十丈雪白匹练舞起一道道圆圈,这圆圈越来越密,越来越快,与此同时白润儿身影消失,天空之中仿佛出现了一轮明月,这一轮明月竟然以一种玄奥的轨迹滚向战天。 看着这轨迹,一些人几乎瞬间有一种感觉,仿佛那真的就是一轮明月,一轮符合天地大道进行着自转和公转的明月。 “死吧!” 明月之上出现一道身影,碧衣飘飘,手持长剑。 此时这宝剑映照着明月,反射出璀璨的光芒,向着战天撞过来的背颈极悠然飘逸的轻轻一划。(。) 第六十二章 一定有办法 秦朝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那一轮明月,那一抹剑光无疑是贴近天道的武学,甚至境界上还远高于正和龙马斗成一团的秦雨、霍青两人,而且仙玉婷、白润儿所选择的时期也非常巧,是在战天和秦朝对轰一拳,有些懵神的时刻,可是秦朝明白。 “不够,她们的武技境界还不够高,还不能够让她们跨越140万亿倍的实力差距在战天手中活命。” 秦朝所有的力量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手一扬。 一丝光亮闪现在秦朝身前,那是原本抓在李沧海手中的长剑,被秦朝直接夺了过来,向着战天直接一甩。 陡然的---- 众人眼中秦朝手中的剑消失了。 “什么?”战天瞪着眼。 “这秦仙傲手中的剑怎么?” 战天和秦朝对轰一拳,被轰得抛飞起来,只是心中震惊得不敢置信,可不表示着他真正的失神懵然,仙玉婷、白润儿出现在他身后偷袭,战天心中明镜似的,甚至秦朝对于白润儿、仙玉婷出现后的惊慌的着急,战天也看在眼里,从而第一时间明白了这两个偷袭的女子定然对秦朝极为重要。 可对秦朝重要与他战天何关? 他战天对秦朝尊重,并不表示也要尊重甚至放过秦朝的朋友亲人。 这两个女人若不出手,他战天还可以先放一放,可是仙玉婷、白润儿出手了,这一出手,战天也发现,不愧是秦仙傲关心的人,这两个女人武技的境界非常高,已经‘接近’达到了他战天的程度。 若只是武技高,战天不会多在意,可是----一想到刚刚与秦朝对战一拳,秦朝的力量,如果,如果这两个女人也同样…… 如果,如果秦仙傲表现出的关心只是一种策略,让他战天大意的策略? 因此第一时间战天便准备全力以赴,而且这全力以赴,与刚才对战秦朝不同,不仅仅是力量更是武技,可就在这时---- 战天眼中秦朝夺过身边女人一把剑,动作似乎是将这剑向自己射来,可是秦朝动作使出,手中剑却仿佛变魔术般凭空消失了。 “剑不是消失!” 一旁悬崖上不仁冰冷的双眼闪现出夺目的光芒。 “这个叫秦仙傲的男子,不仅武功功法达到了我们的层次,而且……这武技……他刚刚那剑,根本不是消失,而是融入虚空之中!”不仁看向战天,秦朝这一剑,已经能够杀死战天。 “这秦仙傲!” 战天心中怒吼着,“力量达到了我这一层次也罢,怎么……怎么可能武技也……”战天双眼瞳孔眯成线,整个人不再像先前一样懒懒散散,毫不在意,精、气、神这一刻疯狂的攀升,很快战天的灵识也锁定了融入虚空中的射来的剑光。 “这一剑,已经能够威胁到我。” “可是这背后两个女子,我感觉不到一点危机!” 战天双手捏拳向着身前一处猛的砸出,至于身后划来的仙玉婷的剑光,明月中隐藏的杀机完全都不顾了,上古大战中能活到现在,战天最大的倚仗就是对危机的预警,如今秦朝的一剑,战天能够感应到危险,可是身后的人根本感应不到,谁重谁轻,不言而明。 战天身后。 “好机会!” 白润儿明亮的眼眸中闪现出一丝喜色,仙玉婷嘴角也浮起一丝笑容。 “该结束了!”长剑轻飘飘的划上战天后颈,明月也滚滚撞处战天后脑,这一轮明月中白润儿另一只手持着的匕首刺出。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 “能成功么?” “秦盛朝的女人,这舍命一击,从背后斩向战天的一击能成功么?”一个个期望着。明月撞上战天后脑,这一轮明月以一种快到极致的速度凹陷,挤扁,而后猛的炸开,一道人影向着天空抛射而出。划上战天后颈的长剑节节寸断,接着仙玉婷整个人撞在战天后颈上,再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飞跌出去。 也就在这时战天轰出的拳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紧接着一团炽烈的白光闪起,半空中战天的身影再次加速向后抛飞。 “润儿?” “玉婷?”一道人影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划过天空出现在仙玉婷身旁。 “噗!”艳丽的红色弥漫天空,鲜血从仙玉婷嘴中喷泉一样的涌出,秦朝脑袋轰的一下就麻了。 “不会,不会有事的!”秦朝有些僵硬的揽住仙玉婷的腰肢,身形划过流光的出现在天空另一头,那里一道身影在天空中旋转飞舞着,身子软得仿佛面条一样,仿佛那不是人,而是一块布一样。 “润儿?”秦朝木然的接住白润儿,而后直接落在地面,颤着手查看起来,只是一搭仙玉婷手脉,轰的一下,秦朝脑袋再次炸开了,仙玉婷周身诸脉寸断,除了心脉摧毁性的毁坏外,全身五脏六腑,所有穴位经脉无论大小尽皆无一寸完好。 秦朝再将手切在白润儿手腕上,胸口再次针刺一般痛,白润儿比仙玉婷稍好一些。 “不!” 秦朝吼叫起来,连疯狂的将真气输入两人体内。 “婷儿?润儿?”秋心淼、李沧海也连伸出手,落在仙玉婷、白润儿身上,只是稍一查探,秋心淼便踉跄一步退后,泪花瞬间涌上她眼眶。 “夫君!”仙玉婷嘴角微微启合,“我的伤……我……知道……没救了……你……别这样……我……很……” “不!”秦朝吼道,“有救的,一定能救得了的!我给你真气,真气!”秦朝疯狂的将内气往两女身体内灌输着,可是两女身体经脉全毁,就像一个全是拳头大孔洞的筛子一样,无论往里面装多少水,下一秒都漏得干净。 之所以还没死是因为两女修炼了北道功,每一个细胞都含着大量的元气,故而生命力极顽强,可是两女伤成这样,细胞中的元气完全成了无源之水,只有消耗,而没有新的来路,只要等这些元气消耗干净就是死期,而这时间…… “盛朝,玉婷和润儿和时间只有三个时辰。”李沧海低声叹息,“伤得太重,太重了呀!” “不,有救的,她们只是内伤,只是内伤,柔娘那样都有救,她们怎么不能活?”秦朝狂吼着。 “盛朝,柔娘只是心脉断裂,可婷儿和润儿那是……,一座桥断裂了修复起来容易,可是整座桥连架子都没了怎么修复?而且婷儿和润儿不止心脉,其他的也……”李沧海低语着。 “不,一定有办法的,我一定能救得了她们的。”秦朝摇着头。李沧海苦笑一声,微微点头:“好吧,我相信你,可是你这样,疯疯癫癫真的就能想到办法救她们?” 秦朝身子一颤。 “没错,我不能乱来,我得冷静,冷静!”秦朝低吼着,疯狂的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想要思索救治的方法,可是脑海中----一幕幕场景闪过。 “秦公子,小女子对你仰慕已久,今日得见……” “你就是秦盛朝?我有三问问你……” “夫君大人就是润儿的天,你说润儿答应还是不答应……” “秦公子,你既然如此顽冥不化,玉婷只好挥泪斩马谡……” …… 猛的秦朝双拳捶打在地面:“滚,都给我滚!” “盛朝,你心已乱,怎么想法子?”李沧海柔声道,“我看你短时间内也无法平息,要不你还是去那里呆六年,那里六年这里也只一个时辰,想必到时你就能想到办法。” “没错,我方寸已乱,可是去那里?”秦朝眉头皱起,而后一转头,便看到已经回到悬崖上的战天,秦朝双眼一下红了。 “去那里,这一个时辰谁来保护她们?” “贼子不死,谁来保护你们?” 秦朝整个人陡然射出,瞬息间便到了战天身前,而后直接一拳轰出,分寸大乱之下秦朝这一拳完全没有什么技巧,就像小孩子打架一样。 “这秦仙傲……”战天眉头一皱,秦朝这幅状态,他战天要灭杀秦朝很容易,只需要使出武技,就足够了。 “既然你找死,那怨不得……”就在这时战天眼角瞟到一旁不仁的身影,只见不仁冷着脸,眼神仿佛都是嘲笑。 “这秦仙傲已经基本达到我们这一个层次,我若趁他神智不清,以武技欺他,这不仁嘴里不说,心里定然会嘲笑我胆小如鼠。”一念至此,战天也一拳毫无技巧的轰出。两拳击打在一起,这一次两人都没有向后抛出。 “死!” 秦朝一拳不奏功,另一拳也轰至。 “谁怕谁!”战天也一拳拳和秦朝对轰起来,两人瞬间之间便拼了数千拳,两个都是拥有着核武器爆炸般力量的高手,虽然这种纯粹力量的碰撞因为力量的内敛而不会产生像核爆般的冲击波,可是这样疯狂的对轰,四个拳头高速动运下,渐渐的两人所在地产生了一种诡异的现象。 两人身边的岩石悬崖地面开始裂开,无数石子违反地心引力的浮起,一些石子崩灭,两人的拳击中心隐约有火花闪现,渐渐的两人身体所在地形成一个凹洞,这凹洞越来越大,灰尘在外形成一个茧,这茧越来越厚,渐渐将两人围裹在中间。 风涌起。 不是东西南北风,因为以两人为中心,一棵棵花草树木都诡异的向着中心弯曲,倒伏。(。) 第六十三章 危险之地 一股力场悄然的以秦朝、战天为中心,向着四周漫延开去。 四周一个个先天瞪大着双眼骇然的看着这一幕,这时他们还没感觉到危险,只是觉得很强大,上古武者和秦朝的强大都已超出了他们的想象。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人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也只是觉得有一丝危险。 “快……” 低低如蚊呐般的声音响起,白润儿无一丝血色的嘴唇启动着,可是没人理她。 李沧海、秋心淼此时也瞪着秦朝和战天打斗的中心,叶高、叶明、公孙大鹏被战天一掌轰成肉泥,仙玉婷、白润儿重伤垂死都能让人感觉到上古武者的强大,可是这会儿,秦朝和战天毫无花巧的硬碰硬对轰引发这种奇特的现象更是让人非常直观的感觉到两个人的强大。 “快……快……”白润儿极低却带着焦急的声音响起,她无力的玉手抬起,抓住身旁的李沧海裤腿。 “润儿?”李沧海一下惊醒过来,连看向白润儿。 “快……离开……离开……”白润儿低低声音响起,“危险……” 李沧海一个激灵。 “是了,润儿、玉婷刚刚的出手,那武技境界比我,婉雨、青儿等都要强,这样的武技,只需要使用一半的力量也能轻易击杀和婉雨打斗的龙马,可是对上那面具人,面具人根本就没主动对她们出手,就让她们伤重至此,这面具人的力量……”一下子李沧海就明白过来,秦朝和面具人的力量已经达到了她们无法想象的层次。 “心淼,快,快让大家离开打斗中心。”李沧海一把抱起白润儿,“婉雨、青儿,这里危险!”而后冲天飞起。秋心淼一下也醒悟过来。 “各位,秦公子和那面具人的打斗层次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承受范围。”秋心淼声音响起在一个个武者耳边,“大家还是离得远远的观看好。”而后秋心淼也一把抱起仙玉婷飞身而起,向极远的天边飞去。 “是啊,这秦盛朝与面具人的力量,我们很有可能是碰着就死。” “这两人太强了,强到我都看不懂了,走!”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是离得远一点好!”一个个连向着天边飞去。 “哼,一群胆小货!”“确实有些危险,不过以我的身手,应该不必在乎。”“这秦盛朝和面具人看着可怕,可是我的武技未必弱于他们。”一些人则是淡然站立原地,而这些人大部份都是先前准备向面具人攻击,最后住手了的。 李沧海、秋心淼飞上高空,停在离战斗中心五里外,四千米的高空。程颐、司马光等一众人也停在她们周围。而其余先天高手,做学问的自认胆子大的便停在四里外,另一些则停在五里外,至于修炼武技的,最远也只是四里外,很有一些甚至只是站在半里外二千里处观看着打斗。 “这个世界的武者,连飞天也……”不仁冷瞟了一眼一个个浮在空中的先天武者。飘浮空中,对上古武者来说自然不是难事,科技一旦发展到一定程度,个人飞天的装置很容易制造出来,可是这个世界。 “他们的御空术,与我们的飞天术根本不是同一种。”这一个月在地球的杀戮日子,不仁也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先天高手居然都能够飞天而行,第一次看到这事,不仁和战天都有些懵了,随后才知道这是那个秦仙傲发明出来的,是利用灵气的磁力。 “灵气磁力么,是‘鲲鹏’那家伙的看门绝技。”不仁心中低叹一声,利用灵气本身产生磁场飘浮的御空术,上古武者也不是没有,只是那个发明了这个东西的人,刚一发明这个,还没来得及传开,就爆发了上古大战,而后那人便被人给暗算杀死了,所以灵气磁力之类的根本就没传出来。 “我这无尽岁月,一直想知道这一项功法的使用方法,可惜……想不到在这个世界遇到了,倒是造化。”不仁眼里闪着光,身形一闪,也浮起在空中。一些离得他比较近的先天武者连闪得远远的,这时一道巨大的影子射向天空。 “龙马?” 一个个连看过去。 只见黑色龙马正飞奔着向远方,地面上一道身影似乎愣了一下,便窜上高空,追着黑色龙马而去。 “是逃?” “莫非这黑色龙马要逃?”一些人正懵然间。“嗷~~”巨吼声中,只见银光一闪,那银色龙马也飞天而起向着黑龙马所在方向疯狂奔去。 “这龙马也逃了?”一些人瞪大眼,秦雨、霍青和龙马的打斗,两女至少在表面看根本没占上风,怎么龙马反而逃了? “混蛋,这个世界都是什么人呀,短短一个月,这些女子强也罢,可是……”黑色龙马眼中透着愤怒无奈,尤其是看向秦朝与战天处时,更是深深的恐惧,“那秦仙傲居然……居然和大人拼了个不相上下。” “这些人类真是找死。”银色龙马飞奔向远方,眼神冷瞟了一眼还停留在近处的先天武者,“这里真正有点本事的也就这几个娘们和那秦仙傲,可就算这几个娘们和我们,在大人眼里也是蚂蚁,吹口气就能灭了,那秦仙傲和大人战斗,连我都不敢呆在近处,他们还敢停在近处,真是无知无畏。” 眨眼之间,两头龙马便到了十里外天空之中,而后返身与追来的秦雨、霍青再次战成一团。 “这龙马……” “难道是要离开秦盛朝与上古武者的战斗中心?可是他们这逃得也太……太远了点了吧,十里?” “不,不可能是专程逃离秦盛朝与上古武者的战斗中心的……” 相比龙马的打斗,众人的兴趣更多在于秦朝和战天,尽管这时两人的战斗已经被一团尘茧给包围着,没人能看得清里面的战斗,可一个个依然将目光注视着那一团尘土形成的茧。 茧内,四只拳头依然在疯狂的对轰着,随着疯狂的发泄,渐渐的,秦朝眼睛似乎多了一丝清明,蓦的他一拳轰出,这一拳,虽然依旧粗浅,可是多了一丝少林基础拳法的韵味,这一拳轰出后,第二拳紧接着轰出,这第二拳已赫然是少林正宗基础冲拳,而后第三拳,第四拳…… 渐渐的秦朝出拳越来越有章法,武技含量越来越多。 “好!”战天眼睛蓦的闪起光芒,这样不讲武技的对拼,打了这么久,他都有些不耐烦了。 “这秦仙傲,应该是借着生死相拼,借着复仇的打斗来转移内心的伤痛和无措,从而使内心恢复一丝清醒和冷静,他不会还想救那两个女人吧?也罢,我就再等等……”战天压抑着心中的不耐,手中拳法招式也随着秦朝的拳法武技提高而提高。 一万拳! 两万拳! 三万拳! …… 当两人对轰到十万拳时,秦朝的眼神明显清亮起来,而这时秦朝的拳法已经开始提升到他当年拦江一战时的境界,这种境界已经是开始融入了天地玄奥的武技。 凡是融合了天地玄奥的先天武技对打斗威力的提升都是几何倍的。 两人打斗威力疯狂的暴长着,向四周所形成的力场也在疯狂提升着,此刻外面一个个浮在空中的人震惊的发现,以两人为中心的地面突然间大块大块龟裂,一块块巨大的石头浮起,涌向两人所在的尘茧。几乎片刻,两人所在的尘茧便扩大到五十丈方圆。 自这之后,以两人为中心,龟裂范围快速的扩大着,也就十个呼吸时间。 “这是什么?” 一些站得极近的先天高手便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们向巨茧拉扯去。 “光是打斗就造成这样?”这些先天心中咋舌,一些人连飞起离开,可更多的依然留在原地,这些拉扯力量再大,也不可能将他们这些修炼了北道功的武者给拉过去。 地面崩溃很快便扩大到了半里范围,而后清风庄园开始崩溃,一片片屋瓦飞向尘茧,一面面白墙裂开,大块大块墙壁向着尘茧涌去。 五里外王安石眉头微微皱起。 “这两人的打斗居然引起周围时空塌陷,从而形成类似星体在宇宙中所形成的引力场,这速度和力量所产生的能量得多大?”王安石大脑飞速计算着,越是计算便越感觉心惊肉跳,他目光看向巨茧近处站着的先天高手。 “这些人,也不知是有真本事,还是……那是?”王安石眼中只觉光影一闪,再看时,只见那光影所经过之处,一个个无所畏惧的‘高手’都已经消失无踪,目光再顺着光影延伸过去,那是一座高山,只是这高山多了一个一米的孔洞,而极远处,不知是百里,还是二百里外涌起一朵蘑菇云。 “怎么回事?”王安石疑惑的摇了摇头。 “轰!” 声音响起,而后又是一道光影闪过,另一个方向,极远处涌起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而后光影不时闪过,光影经过处不时有先天高手莫名消失,极遥远处不时出现巨大蘑菇云。 “离开!” 陡然秦朝的声音响起:“心淼、沧海带着仙玉、润儿走得越远越好,去,去千里外,万里外,都可以!” “万里外?”李沧海、秋心淼微一迟疑。 “走!” “我明白了!”李沧海、秋心淼对视一眼,向着远方急剧飞去。 “雨姐,青儿,你们也快离开,万里外。”秦朝喝叫道。 秦雨、霍青微一皱眉,两头龙马趁这时间,已经冲天而起向着极远处飞去。“走!”秦雨、霍青连追过去。 “我明白了。”王安石目光看向极遥远处涌起的蘑菇云。 “君实、正叔,还有诸位,我们也快离开,这根本不是我们能近处观看的,那些蘑菇云,应该是他们的劲气泄漏所致。”王安石喝叫一声便疯狂向远方射去。 劲气泄露? 程颐身子一颤,连也疯狂追着王安石向远方逃去。 “那些人消失,很可能是因为他们被泄露的劲气所击中,直接汽化了。”司马光朗喝一声,飞向远方。“汽化?”一些人向着远方飞去,当然也有留在原地不在乎,甚至反而向着巨茧靠近了些的。 “咻!” 王安石空中急剧飞行,忽然眼睛瞪大,他一口气飞了一百里,蓦的停在一座山上。 “介甫,怎么停在这?”程颐落下身形,司马光、吕公著、苏轼一个个也落在王安石身旁,王安石一指脚下十丈处一个山洞:“看到这山洞没,我刚才观察计算了一下,这个山洞是刚刚气劲泄露所造成的。” “什么?”程颐惊叫。 “介甫说得没错。”赵挺之落了下来,“我也看到了,那气劲一路击穿十四座山体,这是它最后击穿的一座山。” “滋!”四周一片吸凉气的声音,从秦朝打斗中心到这里有着百里距离,击穿十四座山体,穿越百丈距离,这得多大力量才能造成这样的破坏? “走,秦先生让秋斋主到万里外,看来是正确的,他们打斗的威力已经超越了原子弹,超越了亿万吨级别的氢弹,已经能够毁灭这地球了。”王安石面色极沉重。 一个个脸色也是很沉重。 “走,我们去万里外等消息!” “走!此事我们插不上手了!”众人升起向着远方飞射而去,都心情既沉重也复杂。(。) 第六十四章 希望 此时的清风庄园已经消失无影无踪,清风大峡谷原本漂亮的一片片枫林也全消失无踪,一个个自信的先天高手和不仁飘浮空中,看着那个凹陷下去方圆十里的巨大盆地,这盆地中央是一个完全由尘土石块组成的高达百丈的圆球。 没人能看得懂,甚至没人能看得见秦朝与战天的战斗,能用灵识锁定圆球中战斗的两个人,可是一个个都瞪着眼死死看着那个石球。 “谁胜谁负?” “秦先生占上风还是那面具人?” “交战尽然形成这种圆球,如果是我……”一个个也在思索着,如果出手的是自己,如果自己与另一个同层次的人全力大战是不是也会造成同样诡异的现象? “一定!” “一定会的,即便没这两人这么夸张,可也一定会的,我如今的武技之强,早已经到了连我自己都感觉到匪夷所思的境界。”一个个眼中闪着自信,就在这时风陡然息了。 那向着百丈圆球刮去的飓风突然之间消失无影无踪,与此同时那将众人往交战中心拉扯过去的力量也一下消失无踪,百丈土球外面尘土石块层层掉下,土球越来越小,开始渐渐散体。 “引力消失?” “难道战斗停止了?” 一个个先天高手瞪大眼睛,连紧张看着缓慢散体的巨大土球。 “篷!” 声音不时响起,依然不时有光影从土球上迸射而出,只是十来个呼吸间整颗土球轰然崩倒,尘土飞扬,涌起一个巨大的蘑菇云。 “最后站着的会是谁?”一个个先天连瞪着眼睛死死盯着蘑菇云中间,蘑菇云缓缓散去。 “啊!!” “没人?” 只见那一片尘土上空,光影不时闪动,根本没有任何人影。 “一个人都没有,这会是谁赢谁输了?”一个个先天高手傻了眼,总不成是两人同归于尽了吧,可是……一个个先天高手看向不远处也悬浮在半空的不仁,不仁目光淡然看着尘土中心,就好像两人依然在那里交战一样。 “天道武技!”不仁眼神冰冷,他眼中秦朝战天的一招一式都十分清楚。 “短短二千来年,不仅攻克了北道子所留功法,更将这功法真正完善,而且在武技上也修炼到了天道波动境界。” “波动境界,能融入时空波之中,此时人与时空波已经是一体,故而不能塌陷时空波形成强大的万有引力,没有万有引力支撑,这形成的百丈土球自然分崩离析,这秦仙傲,短短二千年,就能这样的成就,是真正的天才。”不仁心中很兴奋。 “痛快!” 蓦的声音响起,战天笑声如雷。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一个非上古武者能将我逼到这地步,秦仙傲,你应该感到荣光,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我战天决定拿出真正的杀招,送你上路!” “真正的杀招?” 秦朝疑惑间,只见战天一拳划破天际轰来,立时秦朝背心汗毛竖起,一股强大的危机陡然浮现心头。 “不好!” 秦朝头皮一炸,整个人精神一下崩紧。 “你没拿出真正的杀招,难道我就拿出了?”秦朝眼神一下变得极为冰冷清澈,右脚尖外撇,沉肩坠肘,秦朝整个人这一刻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甚至每一个细胞松静下来。 内家拳! 新版太极拳! 第一次,第一次在与战天对战中使了出来。 当秦朝心真正静下来时,真正心灵纯粹,头脑通灵透彻时,那背心和心底的危机警兆反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战天的眼中,秦朝脸上的戾气尽消,甚至嘴角带着一丝得道般的大慈大悲,一抬手,一移脚间身影在急剧放大,变淡,这种急剧的扩大,就像是宇宙膨胀一样,有一种极玄妙的美丽。 “波动境之完美?” 战天瞳孔一下凝缩,而后眼中又射出炽烈的兴奋光芒。 “本以来这一拳是给你送终,可没想到,你也达到完美波动境,哈哈哈!”战天心头升起无穷的战意,虽然他的境界也只是完美波动境,可是向来好战的他,对手越是强大,就越兴奋。 “自北道子他们那一批人死去后,这无尽的岁月来,虽然杀戮不断,可是真正能让我全力一博,生死一博的对手没有,从来没有,也因此我一直卡在这完美波动境不得寸进,或许,或许这一次能够借这危机突破,一旦突破,不仁那混蛋……”战天眼里闪过冰冷的杀意。 右手五指张开,秦朝轻轻一搭。 秦朝这一探爪式,与战天狂暴仿佛连天地都能击破的拳不同,有一种大悠闲,就仿佛千年乌龟醒来后,轻悠悠的探出龟爪,可是战天威力无穷的一拳击在秦朝爪上,却如同铁锤打在棉花上似的。 “好!” 战天战意更浓,另一只拳头也狂暴轰下。 “这便是他的最大杀招么?”秦朝身子横移半尺,探爪式化为揽式,化解着战天的攻击,“如果他的境界只是这样,那应该与我半斤八两,这战天能从上古大战活下来,也不可能会轻易露出破绽更不可能犯低级错误,要赢他,短时间根本不可能,既然如此我不如干脆趁着这时间思索玉婷和润儿的伤该如何救治,嗯,对了……” “这天下最强的疗伤功法莫过于《玉狐图》,《玉狐图》虽然连柔娘的心脉之伤都出了乱子,可是他的进阶版了?” 如同一道亮光响起在无尽黑暗中,秦朝眼中闪出希望的光芒。 “我倒忘了龙神宫,如今我们修炼的一切功法,不管是间接还是直接全都来自龙神宫,即便是这强大至不可思议的北道功,虽然他是用长生诀创造出来的,可是长生诀同样来自龙神宫。” “长生诀真的就是龙神宫中最厉害的功法?” “北道功真的就将长生诀所有潜力都利用完了?” “玉狐图这种神奇的疗伤功法来自龙神宫,诸子百家早期的先天功法来自龙神宫,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这种保持容颜不老的功法来自龙神宫,北冥神功来自龙神宫,玉狐图也罢,诸子百家的先天功法也罢,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北冥神功这些神奇的功法真的就是完全版?” “不!” “绝不可能!” “诸子百家功法威力小得可怜,可是如今我们创造的北道功如何?” “真正得了大道的功法,威力强得能翻江倒海,摧毁行星,毁灭地球,那些玉狐图、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北冥神功也不可能只有那么点威力。” “如果,如果我将他们还原到原版,会如何?”越想秦朝心中就越激动,“我对灵气的研究,如今‘逆推图’,七幅已得五幅,只要将剩下的两幅图给推衍出来,七幅完整,玉狐图、道心种魔**、北冥神功、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等一切从龙神宫出来的功法都能推断出他们的完整版。” “如今的玉狐图都能接续心脉断裂,一旦得到了真正的完整版会如何?” “而且能够接续心脉的不止玉狐图,还有道心种魔**,即便玉狐图不行,道心种魔**也可以,即便道心种魔不成,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还有……”秦朝脑海中闪现着一门门功法,武道界各门各派的压箱底功法虽然秦朝并没有读过,可是名字和功效还是大都听过的。 “那些门派的功法,我如今若想要,谁敢不给?”一念至此,秦朝也不管是生死大战,大脑开始运转起来,一个个公式,数字,图形,想法在秦朝脑海中飞速的滚动着。 “心静则慧生,如今我身心静了下来,虽然也有情绪,可是这情绪不会让我脑子充血变成一片空白,我的脑力能够全力运转,一旦运转,以我如今的脑力应该可以……” 秦朝也不敢肯定自己一定能够攻克剩下两幅图,可是如今和战天战斗,总不能突然就破碎虚空逃走吧? “只能战斗中思索。” “虽然战斗中走神是危险,可是我应该无事,希望……老天保佑我能找到路。”秦朝大脑各种计算也越来越快,几乎没到一分钟,这种运算速度便达到了骇人的亿次每秒,而且这速度还在疯涨着。 可是从外面看,秦朝面对着战天的兴奋至癫狂的疯狂攻击,依然是那么平静而悠然,无论战天的攻击多么凶猛,秦朝的回击和化解都是那么带着丛容,甚至带着仙气,没让战天占到哪怕一丝便宜。 生死搏杀,稍有差迟便是死亡,战斗中走神向来是武者大忌。 更何况秦朝和战天如今的层次,每一秒都不知要出多少万拳,这对心神和大脑的消耗都是大到极至的。 战天也是靠着对战斗的狂热和兴奋,让自己的一切精气神,一切意识都凝聚在战斗中,才能保持高强度的出招而不会出现任何一丝错误。 这也是战天为何一战斗起来,便陷入癫狂的原因。 可是秦朝在时空通道中一次次使用李斯根方法压柞大脑的潜力,尤其是最后一次,在压柞中几乎死亡,最后却因修炼太极拳而因祸得福,吸取了无数时空通道灵气,如今秦朝的大脑计算速度全力运转起来完全可以媲美超级巨无霸计算机。 天道级别的战斗,战天要全神贯注,一丝神也走不得的战斗。对真正静下心来的秦朝,只需要抽出千万分之一的心思关注便足足有余。 “灵气研究最为令人头痛,这第六幅‘逆推图’我一直以来都得不到要领,而他的难点就是在……咦?”忽然秦朝心中一动,脑海中大量符文图案消失,只留下四分之一的符文。 “就是他了!” 这十八幅图在秦朝大脑开始急剧的演化起来,其间秦朝也遇到一处处难点,这些难点也许在上古武者到来前是天大的难关,可经过二千多年的修炼,再加上融汇贯通了北道子留下的学问,最重要的是秦朝如今的大脑计算速度已经达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 即便有难关,从北道子留下的数学中找不到答案,也很轻松的从脑海深处涌起灵感,而后快速踏入难关。 也就是一盏茶功夫,秦朝脑海一切计算公式消失,出现一幅图----“成功了!”(。) 第六十五章 全面突破 “我这一次之所以这么快成功,应该是这二千年时空通道的修炼结果。”秦朝一招云手化解战天的攻击,脑海继续快速运转起来,刚刚的成功只是第六幅图,经过北道子遗刻薰陶和二千年的修炼对这第六幅图秦朝还是很有信心的,可是最后一幅……一盏茶功夫过去! “嗯?” 不仁疑惑的看着秦朝,此时的秦朝虽然依然是那幅丛容的模样,可是脸色却有些难看。 “这秦仙傲功力和武技即便比战天弱,也弱不了多少,以他的天才,不该这么快就撑不住了呀?”不仁心头惊讶。 二盏茶功夫过去! 秦朝额头开始浸出豆大的汗滴,这是脑力消耗过度,大脑过度发热造成的。 三盏茶功夫过去! 秦朝整个脸部到脖子都红得像煮熟了的是子,头部则是热气蒸腾。 不仁眼睛都瞪圆了。 “这秦仙傲倒底在做什么?”不仁突然发现自己无数年的见识阅历不够了,不够明白秦朝的状态表示着什么。 “只差一点点了,只差这最后一道难卡,可是突破口倒底在哪里?”秦朝双手划着一个个契合天道的弧线,大脑中疯狂计算着一个个猜想,渐渐的秦朝心中也有了一丝焦急。 “我这一次战斗已经持续了五盏茶功夫,约一个时辰,玉婷和润儿只有三个时辰,这么说,她们只剩下两个时辰,偏偏我这里……” 蓦的秦朝脑海一片空白。 “完了,一切能够想到的方法都试过,都不行,还会有什么?”秦朝双眼渐有些通红,立时被战天一招给击得一个踉跄。 “哈哈!死!” 战天顿时大喜,右脚诡异的出现在秦朝左后侧。 “不好!”秦朝左后背腰部毛孔立时竖起,一股恐怖至极的危机感出现在秦朝心头,在这危机关头,秦朝整个心神一下凝聚起来,太极内家拳立时恢复到巅峰,一个肘下捶挡住战天的右脚。 “我倒忘了,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应该心静,否则只会更加救不了玉婷和润儿。”秦朝眼神重新恢复清明,大脑念头千转,忽然目光落在战天的拳头上。 “对了,这最后一个难关要解决,重点在于数学的突破,如今所有数学的发展都是从科技上来的,而武技,契合天道的武技上,根本就没有数学的任何插手余地,如果……从契合天道的武技上去思索数学……” 一下子秦朝心头又亮起希望之光,而后秦朝大脑又疯狂运转起来,时间飞逝,一开始秦朝颇有些找不到突破口,后来秦朝干脆心一横,从最基础,最简单的武技开始思索,这样一来,看起来是工作量极为庞大,事实上也如此,可是这种庞大的工作量对秦朝的大脑来说,完全能够承担得了,再加上秦朝有着无比丰厚的学问做基础,于是---- “哦,原来如此,武技也是科学!” “怪不得无数前辈对武技的研究一到了天地玄奥就得不偿失,原来是他们懂得太少,这里用广义相对论就很容易解释得通了……” “这样的出拳方式强大的原因,就在于量子第三定理,哈哈,真正的道理在这里,如果我早知道这一点,当年就可以这样更改……” “我懂了,原本我只是身体本能的契合天地玄奥,原来里面还有这样的原理……” 将武技用科学来分析,不是没有人这么想做过,可是武道界向来是分为两派,专修武技与专研学问者,无论是修炼武技还是研究学问,对时间的消耗都是庞大至极,无有止境的。 因此做为专门修炼武技的人来说,武技修炼时间尚且不够,哪里还能研究武技的科学道理? 当然最重要的是,武技科学化,一旦入了道,融入了天地玄奥的武技科学化,就必须研究者本身在科学和数学知识上达到一定的境界。 而这种境界,整个世界拥有的少之又少,只有上古武道文明时期才有大量拥有这样境界的人,上古大战之后或许偶尔也会有这样的人,但是在不仁、战天这样的杀戮者屠刀下绝活不长。 而没有这样知识储备的人研究高深武技的玄妙,就如古中国人研究医学一样,最终武技研究的成果,也如同中医一样,不够标准和严谨。 此时秦朝科学和数学上的储备够了,大脑的计算能力也够了,再研究起来便进境飞快。 秦朝脑海中,无数字符数字变幻着,这字符旁边突然出现一个施展着拳法的人像,这拳法正是先天之境大圆满武技。 “慈航静斋的先天大圆满武技,能够挡得住天人之境的高手,可是我如今将先天之境武技科学化完成,形成的新先天之境武技却可以……”秦朝心中惊叹,先天之境的武技经过科学化后,再推衍出的武技,完全可以秒杀正常的破碎虚空大圆满武技者。 先天大圆满,秒杀破碎虚空,也就是说跨越了二个大境界,十八个小境界,比起慈航静斋跨越五个小境界多了十三个小境界。 “不过,这对如今的我没用。”秦朝脑海中人像施展出另一种拳法,这是先天之境之上的天人之境拳法,同时秦朝大脑飞速计算分析这些拳法,很快天人之境分析完成,破碎之境完成……随着秦朝一个个境界的被攻克,当开始接近天道境界时,秦朝发现已有的数学储备不够用了,于是为了解释这玄奥的武技,秦朝开始思索数学上的突破。 直到某一刻,秦朝终于灵光一闪---- “这种几何,是从紫极几何分离出来的,我叫他紫极几何第九式……”紫极几何第九式一出现,秦朝对武技的透析进展再次加快,也就二十来个呼吸后,秦朝应战战天的拳法陡然之间发生了一丝变化。 “嗯?” 不仁忽然瞪大眼睛。 “这秦仙傲的拳法?”此刻不仁眼中的秦朝拳法的境界反而退步了。 “是我错了么?” “这秦仙傲,现在使用的武技境界,由天道境界的第九阶波动境,退到了半步天道境界,而且还只是半步天道的第一阶?”不仁眉心直跳,半步天道与天道虽然一个只是半步,可实力相差之远,就像普通帆浆木船和蒸汽机轮船一样,是本质的区别。 而秦朝此刻还只是半步天道的第一阶,不是最高的第九阶,与使用天道境第九阶的战天打斗,还是那么轻松,没有一丝败象。 “错了,一定是我看错了,他这一定,一定也是天道第九阶波动境的武技。”不仁摇了摇头,双眼死死盯着秦朝的一拳一脚。 “这种武技科学剖析了原理,再将原理进行演绎后,居然……”秦朝心中也是惊讶,虽然一开始心中有些猜测,可也只是猜测,没想到一实际应用,效果和大脑的计算数据一模一样,随即秦朝心中兴奋起来,“这么说,我只要继续下去,把下一个境界的武技剖析出来,进行演绎就能轻易杀了这……” 心中激动一下,秦朝随即摇了摇头。 “杀这人容易,可是另一个上古武者的身手……,而且我现在最重要的是不是杀这人,而是救玉婷和润儿……所以必须继续解析后面的武技,直到……咦?”忽然秦朝眼睛一亮,“对了,这个算法似乎……可以将那第七幅图最后一难关给解开,嗯,后面的武技先放着,先试试……” 转眼半个时辰,秦朝脸上忽然涌起激动的神情。 一幅图出现在秦朝脑海中。 “成功,成功了!”秦朝激动得恨不得仰天大吼,他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兴奋,“第七幅,哈哈七幅完成了,那现在……”秦朝脑中一个个来自玉狐图的功法文字出现,而后这些文字被分解开,在‘逆推图’的推理下,快速的变幻着,只是极短的时间,秦朝脑海便出现一只极像狐狸的脑袋,而后狐狸身子一点点出现…… “会成功么?” 秦朝心情开始有些紧张,他脑海中渐渐整个狐狸身子出现,最后是尾巴,一只尾巴。秦朝一愣:“这幅狐狸成型,应该是结束了,可为何我这‘逆推图’的步骤还没完成?难道我弄错了?”秦朝继续完成步骤。 二只尾巴,三只,四只……一直到九只尾巴最后一根尾毛出现,整个步骤结束。 此时秦朝脑海是一幅伏地仰头,有着九条尾巴的狐狸图像,这狐狸图像有一种说不出的玄妙美感,而这图像旁还有着一个个符文。看着脑海中这幅图,秦朝有一种感觉----自己成功了。 千里之外一处阁楼上空四千里处,王安石、程颐、司马光等一个个都悬浮在空中,看着遥远的地方,尽管他们看不出任何信息,可还是一个个目不转睛。 下面木阁楼上。 “两个时辰,已经两个时辰。”秋心淼眉头蹙着在阁楼上走来走去,她眼神偶尔瞟一眼中间一床上躺着的仙玉婷和白润儿,眼神更是黯然。 “盛朝若赢不了,我们都得死,若是能赢……”李沧海目光看着清风庄园方向,“若是能赢,连这一关都过得了,相信……他……一定能找到救治玉婷和润儿的方法的。” “是啊,他一直都是创造奇迹的,这一次也一定……一定能的……”秋心淼低语着,可这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师父!” 低得普通武者根本听不到的声音响起。 “玉婷,怎么啦?”秋心淼连来到仙玉婷身旁。 “答应……答应我……”仙玉婷目光看着秋心淼,“照顾……夫君……” 秋心淼眉头微蹙,脸蛋上涌起一丝晕红:“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 “答应我……师父,替我照顾好……夫君。”仙玉婷直勾勾看着秋心淼,眼睛里都是焦急。 “仙儿,你别乱想,相信秦公子一定能找到方法治好你的。”秋心淼喝斥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别乱想,安下心,静心调养,撑到秦公子来给你治疗,别的不要多想,也别多说,再说秦公子还用我来照顾么?” “师父……”仙玉婷神情极焦急,“我……时间……不多了,答应我……我……去之后……替我照顾……好夫君……另外……替我跟……夫君说……,说我这一辈子……最快乐的……就是……” “别胡说,你一定能活下的。”秋心淼喝断仙玉婷的话,这时一只玉手搭上仙玉婷的手腕,只是一碰,李沧海脸色就变了。 “玉婷,你一定要撑住,盛朝他一定能救得了你的。”李沧海连声喝叫道。这时秋心淼也感觉不对了,连一握仙玉婷手,眼泪一下都来了。 “怎么会这样,明明,明明玉婷还有一个时辰,怎么这么快就已经元气……”秋心淼连疯狂的将真气往仙玉婷身体里输。 “别白劳了……师父……我撑不下去了……替我向……夫君说……我很……幸……”仙玉婷声如蚊呐,就在这时---- “玉婷,我已找到医治你的方法了。”一道声音在仙玉婷耳边响起。(。) 第六十六章 起死回生 仙玉婷眼睛瞪大,而后眼珠子转动,脑袋也挣扎着转动向着四周环顾张望。 “玉婷,一定要支撑住。润儿,沧海、心淼,你们听好了,我研究了数十年的灵气研究刚刚终于获得突破。”秦朝声音响起在秋心淼、李沧海、白润儿、仙玉婷四女耳中。 秋心淼、李沧海、白润儿神色一下激动起来,也连向清风庄园方向张望,可是天边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影。 “盛朝,你人在?”李沧海开口道。 “我在千里之外,还在与上古武者战斗,不过你们不用担心,这人不是我对手,我这是用特殊技巧传音来的。” 李沧海、秋心淼对视一眼,眉头都皱起,武功达到他们这种层次将声音传出百里之外,完全没问题,可千里?而且就算传到百里之外,也是广播似的传音,秦朝现在说的话,她们四女听得到,可是天空上的司马光、王安石等人面色如常,显然是没听到秦朝的传音的。 “你们不用多想,我在武技和功法上另有突破,才会这种方法的,另外,玉婷你可记得……”秦朝声音响起,后面那句话只有仙玉婷听得到,而后秦朝又分别对李沧海、白润儿、秋心淼说了几句话。 “是夫君。” “是真正的夫君大人!” “这声音说出了那些事,那事只有我知,盛朝知。” “绝不可能是假冒的,一定是盛朝!”四女心下再无疑虑,只听秦朝说道:“我现在来不了你们这里,一切只能靠你们自己,我这里有一门功法,你们都听仔细了,这功法名称就暂叫狐仙图吧,具体功法是……” 两盏茶后。 “玉婷,你一定要撑住,沧海、心淼有劳你们替玉婷和润儿疗伤,我不打扰你们了。”秦朝声音消失。 李沧海、秋心淼对视一眼,秦朝传授的功法修炼的方式运行的方式处处与正常功法不合,一些地方与北道功的运功路线完全是相反,一些地方甚至在功法中更是禁忌,一旦运行就是嫌命长了。 “我……我相信……”仙玉婷低低声音响起。 李沧海微一点头:“玉婷撑不住了,而且盛朝不会害我们的。” “那好。”秋心淼深吸一口气,她自然知道,仙玉婷能撑到现在也是因为秦朝说有救了,全凭着她求生的强大意志,不然已经死了一盏茶功夫了,再耽搁下去,就是功法正确也救不了。 秋心淼颤抖着拍向仙玉婷顶心。 “百会倒在地,尾闾不还乡。头顶顶心百会穴是人体第一大致命死穴……”秋心淼额头汗都出来了,这一掌下去仙玉婷很可能就是真正死亡。 “篷!” 玉掌落在仙玉婷脑门顶上,只见仙玉婷‘啊’的一声,瞳孔扩大,眼看就要落气,秋心淼不敢怠慢。“下一处是剥舌穴,这一穴打下去,人就生不如死,是用来刑讯逼供的,我……”秋心淼一指点在仙玉婷颈部…… 李沧海也开始给白润儿疗起伤来,时间流逝,仙玉婷与白润儿的状态处于一种很诡异的状态,仿佛是已经死亡,可又似乎还有一点生机,就这一点生机维系着两人的生命。 一个时辰转瞬即逝。 “最后一步!” 只见秋心淼、仙玉婷手心、脚心、头顶顶心五心相合,李沧海、白润儿亦五心相合。秋心淼感觉自己生命仿佛与仙玉婷融合为一,共享了一样,自己体内强大的生机向仙玉婷洪水般涌去,几乎一瞬间,便通过五心在两人之间构成一个循环。 生机在两人体内快速循环,每循环一圈,这生机便少一点,直到某一个时刻,秋心淼感觉生机不再减少,反而在增加…… 清风庄园处。 “这狐仙图绝对没错,一定,润儿她们一定能够医好的。”秦朝心中自语着,随即眉头微微一皱,““这狐仙图主要的功效是疗伤,不过,我感觉他对力量的增幅比我这完整版的北道功都要强,是错觉么?要不要修习?” 天下并不是所有修习新功法,都必须尽废前学的,秦朝如今对于功法的理解,在拥有完整版的北道功情况下,同时修习新功法,完全不会对自身造成任何影响。 “龙神宫出的功法除了这玉狐图外,还有其他功法,我不必急着修习这狐仙图,不如先看看其他功法……”秦朝大脑急速运转,随着七幅‘逆推图’的运行。 北冥神功一点点被还原,最后秦朝脑海中出现一头展翅高飞的巨大鲲鹏! “好强大!” 稍一观察脑海中巨大的鲲鹏,秦朝便有一种感觉,这是一门强大至无匹的功法,远比自己所修习的完整版北道功更强,同样远远比狐仙图更强大。 “不知是不是真的很强大,我该不该修习……”微一思索,秦朝眼中闪过狠色,立时分出一份心思,照着‘鲲鹏’图修炼起来。 有着强大至极的大脑的秦朝做到这一点不过是举手之劳,甚至对面的战天一点都没感觉到秦朝在与自己战斗时还在修习另一门新功法。 千里外,阁楼上。 “这生机不再增长,莫非是……”李沧海心头激动起来,就在这时---- “李姐姐,我好像……”颤抖的声音响起,而后从白润儿手心发出一丝力量,白润儿微微一用力,与李沧海手心、脚心、头顶心分开,眼睛里闪着似乎不敢相信,又似极激动的光芒。 “李姐姐,你快看看,我好像都好了!”白润儿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而后她身形一动,竟然凭空悬浮而起,差点撞到阁楼天花顶。 “悬浮?” 李沧海连也悬浮而起,一伸手抓住白润儿手腕,微一查探,心中最后一丝忐忑也落下了。 “没错,是好了,而且是……”李沧海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是和没受伤之前一样,甚至可能更好。”就在这时秋心淼和仙玉婷也分了开来。 “仙儿,你感觉怎么样?”秋心淼急切询问道。 “我……”仙玉婷微一迟疑,而后眼睛便瞪大了,她身形一动,也悬空而起,嗖的一下便冲出阁楼,接着---- “篷!”惊天动地的声音响起。 只见十里外,一座山头涌起蘑菇云,从这蘑菇云当中射出一道身影,碧衣飘飘,顷刻间来到阁楼内。 “真的好了!”仙玉婷脸上满是兴奋和笑容,这笑容和兴奋甚至极少出现在她脸上。 “这就好,这就好!”秋心淼喃喃着,眼眶都有些红了,仙玉婷是她弟子,更是她从五六岁带大的,所以有时仙玉婷在秋心淼心中不仅是弟子,更是女儿般的存在。 仙玉婷眼睛也有些红,生死之间有大恐怖,生死往往是最大的历练,经此一次,仙玉婷也明白了自己内心一些东西,她走上前,抱住秋心淼。 “师父,谢谢你!” “仙儿,跟师父还说什么这个,对了,你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隐伤?”秋心淼身体有些僵硬,虽然仙玉婷小时候也经常这样抱着她,可自打年龄大了一点,便没有这种亲昵举动了。 “怎么会有隐伤,我身体好得很哩,对了,刚刚我在那里试了一掌,本来只是想将山峰给轰一个洞试试的,可是没想到我的力量太强大了,竟然将整个山头完全给轰掉了。”仙玉婷轻笑嫣然,“师父,我觉得这夫君的什么狐仙图,好像不仅疗好了我们的伤,还让我们力量大增,我们要不要完整修炼这门功?” “力量大增?”秋心淼连看向十里外那座山,这时蘑菇云已散开不少,秋心淼稍一观察,不由瞳孔微缩。 远处高山半个山头已经完全消失。 “那消失的地方至少有三十丈高,一击让三十丈高,五十丈方圆的山头消失?”秋心淼收回目光怪异的看着仙玉婷,“仙儿,你感觉力量增加了多少?” “不知道,反正至少五倍。”仙玉婷说着看向一旁白润儿,“润儿,你感觉怎么样?” “我也感觉到力量增加了数倍,好像也是五倍。”白润儿眼睛里闪着欣喜的光芒,扫了众女一眼,“我敢肯定这狐仙图一定是门绝世功法,盛朝一定是练了这门功法才能和上古武者争锋的,李姐姐、秋姐姐、玉婷,我们赶快修炼这门功法再去帮夫君大人可好?” “我也有此意。”仙玉婷沉声。 秋心淼、李沧海对视一眼而后轻轻点了下头:“好吧!” 千里外清风庄园。 “这秦仙傲怎么?”不仁疑惑的看着秦朝。 此时秦朝一拳迎上战天的拳头,两拳相击后,战天就如击在弹簧上一样,整个人止不住向后飞退,虽然只是飞出一丈,战天便抑制住了失态,重新向秦朝发起进攻,可是---- “已经是第十八次了,短短时间内这已经是第十八次了,这秦仙傲招式没变,还是那种武技,可威力居然变强了,那只有一个可能,难道他的功法力量在不断变强?”不仁眉心皱紧,临战中力量不断变强不是不可能,毕竟很多人喜欢在拼杀时留一手,以备意外。 而秦朝,要应对的敌人除了战天外,还有一个看起来更强大的不仁,因此留一手更有可能,只是…… “如果他是留一手,那先前他因自己女人受伤的愤怒,像小孩打架一样不用丝毫武技的失态就一定是表演,这秦仙傲还以为这样就能打我个措手不及?当真可笑。”不仁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第六十七章 统统还原 “发了!”秦朝一拳击退战天,眼睛里都是兴奋,“这鲲鹏图,我才修炼了一会,居然就……我已经小心翼翼得不能再小心的控制力量,就是生怕一不小心提前将这人给击杀了,可还是几次失误,幸好这人还禁得住。”想着鲲鹏图的强大,秦朝心中涌起一股冲动。 “从龙神宫出来的功法千百部,我如今也就还原了两部,这北冥神功还原出来的鲲鹏图,依修炼进度所产生的力量看,比我修炼的完整版北道功要强千万倍,北冥神功如此,那其他功法呢……” 一想到还可能有比北冥神功完整版更强大的功法,秦朝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 “这第三个还原的就选‘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吧。”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做为逍遥派的镇派神功,每一代只能传三个弟子,秦朝虽然没有修炼,可是功法还是记在大脑中的。 秦朝脑海中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的功法显现出来,而后被‘逆推图’分解,还原…… 一边修炼,一边战斗,一边还原功法对秦朝来说自然没什么问题。 很快---- 一只巨大的乌龟出现在秦朝脑海,这乌龟与普通乌龟有着极大的不同,尤其是它身上缠着一条蛇,轻灵与厚重,生与死,阴柔与阳刚……种种柔盾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美感。 “居然是玄武!” 秦朝几乎要雀跃而起,朱雀、玄武、青龙、白武在神话中属于四方神兽,强大无匹,地位在鲲鹏之上,这幅图一出现,不用看其他,光是想想就知道比鲲鹏图的功法更加强大。 “这玄武图是由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还原而来的,可以说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属于玄武图,玄武图却不属于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按逍遥派的规矩,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我是不能修练,可是这玄武图我修炼应该没问题。” 秦朝直接分出一份心思,在修炼鲲鹏图的同时修炼这玄武图。 “接下来是……”秦朝脑海闪现一门功法----九龙玉房诀,没多久----一只有三只脚,金光四射的乌鸦出现! “这应该是三足金乌了,与鲲鹏齐名,这等功法,岂能不修炼……”秦朝修炼的功法再次一增,而他脑海之中---- 花间十二枝,花间派镇派功法。 天魔**,阴癸派镇派功法。 无念**,无念门镇派功法。 …… 来自龙神宫的功法都是每一个门派的镇派功法,向来保管极其严密,从不外传,正常情况下外人是很难得到这样的功法机密的,秦朝本事再大,对各派恩情再大也得不到。可是当年李沧海是天门之人,天门监测天下门派,能写出《江湖史传》这样的奇书,各派重要人物,连什么时候吃饭,一天上几次茅坑她们都能知道。 天下诸门派,只要是真正有份量的,谁派中的秘芨天门不知道?如果不知道,只有一个原因,看不上,不屑偷去。 李沧海归附秦朝后,天门的财富自然成了秦朝的财富,天下诸门镇派功法别人翻阅不了,可是秦朝一家人还是都能翻阅的。 秦朝脑海中,一门门来自各门各派的镇派绝技一齐进行还原计算,只是短短几个呼吸,首先花间派的绝技花间十二枝转化为一个人面马首有着翅膀的奇异图案----神兽英招,而后太阳烛照、太阴幽荧、青龙、白虎、朱雀、穷奇、梼杌、勾陈、金蟾……一幅幅充满着玄奥的美丽图案出现在秦朝脑海中。 每出现一门功法,秦朝便分出一份心神,将这功法进行修炼,也就短短十来个呼吸。 “我现在所知道的所有来自龙神宫的功法全都已经还原了,剩下的……也就长生诀、先天图、战神图录、天魔策,这四门来自龙神宫的东西没有,可是这四门根本不是功法,而是创造功法的工具……”想到这,秦朝蓦的心中一动,想到了黄易的大唐中寇仲、徐子陵修炼长生诀的情形。 “长生诀七幅图是用来创造功法的工具,可为何寇仲、徐子陵能修炼?或许这长生诀、先天图、战神图录和天魔策是创造功法的工具,也同样是功法,只是我们不懂如何修炼罢了。” “既然是功法,那么就可以……” 秦朝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图案,正是长生诀、先天图、战神图录及天魔策。 “我记得寇仲和徐子陵修炼是……” 秦朝脑海中四大宝典开始转换成功法,这功法正是以寇仲、徐子陵修炼长生诀的方式转换的,这样转换后或许正常人是修炼不了的,可是秦朝不在乎,很快秦朝脑海将这转换后的功法用‘逆推图’进行还原操作。 短短片刻,秦朝脑海便出现四幅残缺的图像,随着这图像一点点被完善,渐渐模样有些出来了,而后秦朝心中涌起既怪异又兴奋的感觉。 “怎么有些地方完全相同?” “莫非是同一幅?” “咦……这是……”秦朝看着脑海中出现的一幅图。 “啊,完美!”一抹盈动几乎涌上秦朝眼眶,这一刻秦朝感动得都想顶礼膜拜,脑海中出现的是一幅美丽得几乎能让人落泪的图像,这图像非人非兽,不像任何生物,如果硬要说,只能说是由无数玄奥的几何图案字符组成。 “倒底是什么?这么完美,漂亮!” 脑海的图像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至广至大,至玄妙的大道一样,让人忍不住沉迷,甚至秦朝都怀疑这倒底是一部功法还是一幅完美的艺术品。 “这幅从先天图还原而来的是这个模样,那其他……咦?”就在这时秦朝脑海中第二幅图像完工,而这一幅。“这天魔策还原的果然与先天图的一横一样,怎么会这样,咦,这第三幅……”也就下一秒,秦朝脑海中最后两幅图也都完工,而这二幅图与先前的两幅也是一样的模样。 “靠,长生诀、先天图、战神图录、天魔策四大奇书居然还原出同一幅图,这……修炼,还是不修炼?”秦朝心中既兴奋,又头痛,长生诀、先天图、战神图录和天魔策毕竟不是正宗的功法,还原出来的东西,是不是适合人修炼的功法,秦朝也完全不敢肯定。 如果不是这种时期,秦朝倒是愿意尝试一下,反正有仙狐图,相信不是运气太差,就不会一修炼就死到连一口气都没了,可是现在这种时期。 秦朝心中犹疑着。 “嗯?”秦朝看向一个方向。 白光一闪,两道美丽身影浮现天空。 “雪儿,凝儿。”秦朝连传音,“我知道你的武技很强大,可是上古武者不是你们能对付得了的,我也能对付得了这两个上古武者,之所以没立即下杀手,是因为我在修炼一些功法,这些功法我会传给你们。” “相公?” “朝郎?”秦凝、秦雪瞪着眼死死盯着地面。 “别看地面了,我和他的战斗在地面,不是泥土下。”秦朝传音道。秦凝眨了眨眼,狡黠一笑:“真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据你个头,快点离开这里,到千里之外,我传一些功法给你。”秦朝传音道。 “没证据这我可不能相信……”秦凝脆声道,这时秦雪一拉秦凝,向着远方飞射而去。 “两害相权取其轻。”秦朝瞟了一眼秦凝、秦雪离开的方向,“我不是为自己战斗,我死不要紧,可凝儿、雪儿她们怎么办?现在,我已经在修炼了这么多门功法,这些功法每一门都是绝世功法,这么多门,加起来的威力绝对惊天动地,应该……只要是这每一门都修炼到了最高境界,应该能应付得了那旁边没出手的上古武者,没必要现在就冒险。”几乎一瞬间,秦朝便决定了。 “痛快!哈哈,真痛快!”战天如同入魔一般疯狂攻击着秦朝,甚至于在这种疯魔般的战斗下,他的武技威力越来越强大,可无论他的武技威力多强,秦朝永远都只是云淡风轻的应付着,甚至偶尔一拳下去,战天都有些接不住。 太阳一点点攀上高空。 清风庄园上空,除了不仁外,六十七个先天悬浮着,有些目光看着地面,有些微皱着眉沉思,有些干脆闭上眼,浮在空中打坐。 “咻!”一道身影射向远方。 一些先天高手眼睛睁开,瞟了一眼离开的身影。 “又走了一个,不过也对,这秦盛朝和那面具人,连人影都看不到,二三个时辰都不见动静,也够无聊的。” “秦先生和那上古武者应该是在这地底下打斗,这两人应该是势均力敌,不然不会这么久都分不出胜负。” “地底打斗,我应该也可以,这另外一个上古武者……算了,这武者说不定比那个更恐怖,若是我能赢自然没说的,可若评估错了,她比我强太多,那岂不是白白送命!” …… 突兀的---- “秦仙傲!”这声音冰冷刺骨,偏又如雷鸣般响亮。一个个先天连看向不仁。只见不仁目光极不耐烦的看着一个方向。 “战天不是你对手。”不仁声音冰冷淡然,“你这样耍着他玩完全没必要。” “秦仙傲是耍着那上古武者玩?”六十六个先天瞪大眼。(。) 第六十八章 你要战,我便战 “不,不是这样的。”一些先天心中吼叫,他们这些依然留在这的不少都是自信自己的身手,应该不比秦朝,比两个上古武者弱,只是先前死的人太多了,这才不敢冒险与不仁、战天对上。他们悬浮半空等候着,不仁也悬浮空中等候着,在他们看来,不仁与他们一样,根本无法观察到秦朝与战天的实时战斗景况。 可是现在不仁说秦朝在耍战天玩。 风声呼呼! 根本没人回话。 “我知道,你应该是拿战天当陪练,打磨自己的武技。”不仁声音再次响起,“你确实是个天才,短短时间,我看得出你的武技进展很大,可是没用的。” 四周依然是只有风声。 不少先天心中顿时冷笑起来:“这上古武者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倒是会装逼,可是秦盛朝和战天根本不理他。” “我的强大根本不是你能想象的,也不是你能追赶上来的,不管是一年,还是二年,亦或千万年。”随着不仁的声音响起,一只手,缓缓举起,五指并拢,仿佛一把刀,只是这是一把比门板还大的刀。只见不仁举起的手一挥。 “什么?” 四周六十六个先天瞳孔扩大,不仁的身影消失了,这一刻完全消失在空中。 “没有白光闪现,这不是破碎虚空。” “虚空并没有破碎,就这么消失了?” 在不仁举起手时,秦朝正抬手迎接着战天疯狂的轰击。 “我现在吹口气就能杀死这战天,可是……”秦朝眼中出现一丝犹豫,杀战天很容易,可是杀了战天就得面对不仁。这时秦朝心中一动,连看向一旁,只见不仁单手并指如刀,正向着这边杀来。 “操!群殴老子?” 秦朝几乎骂出口,随即神色一冷。 “既然如此,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秦朝抬起的手蓦的拳化掌,五指张开,这一招本来只是想化解战天的轰击,可此时战天一拳轰过来,就在将要打在秦朝掌上时,秦朝手腕一转,这一转速度极快,腕一转,五个手指一搭便搭上战天的手腕。 五指一用力,便死死扣住了战天的手。 “什么?” 战天狂热的动作一下出现迟滞,被扣住的手连五指张开,想要转动逃脱,同时另一只拳头轰向秦朝。可就在这时,一股强大至不可思议的力量,顺着他被扣住的手上排山倒海般涌来,战天身形立时不稳,还要化解这股力量时,一只手掌正中击在他胸口。 “你……” 战天瞳孔涨大,瞪着近在咫尺的秦朝露出几乎不可置信的神色。 “咻!” 秦朝身形蓦的退后,出现在五十丈外。 而这时,另一只手,一只如门板大的巨掌从天际划下,划过战天的身体,从肩膀一直划至腰下,一划而开。 天空中。 “这是……” 六十六个先天高手眼睛瞪大,他们身下,那原本秦朝和战天战斗的地方,秦朝、战天、不仁的身形蓦的出现。 而此时战天双手死死抱着自己的身体,他身后不仁并指如刀的那只手正斜指着地面。而后战天缓缓转过身,不可置信的看着不仁。 “不仁……你什么……意思?”战天颤抖声音响起。 “和秦仙傲的战斗,你已经败了。”不仁声音冰冷淡然,说的是秦朝能听懂的洛阳官语。 “我败了?”战天声音颤抖,“不……我还没败……你就……已经……出手了!” “那是因为,秦仙傲迟迟不下杀手,我只好直接出手,你知道,我时间很宝贵的,不喜欢无聊而漫长的等待,没想到,这时他倒知道下杀手了,果然,他一认真,杀你只是一念之间,战天,你太令人失望了。”不仁声音冰冷淡然。 “不……不……”战天声音停息,而后他上半个身子,被不仁一‘刀’从肩膀划至腰际的身子如山体滑波般滑下。 “从上古大战至今,这无尽岁月以来,你居然还是这么不长劲,上古大战你能活下来,本就是个错误。”不仁低叹一声,手一挥。 “篷!” 战天庞大的身形爆裂而开,一朵蘑菇云冲天而起。 四周一片寂静,六十六个悬浮天空的先天高手一个个脸色都极难看,如果说先前不仁说的话是装模作样,可是接下来不仁消失,秦朝和战天突兀出现,战天和不仁的对话,显然,不仁是真的看得见战天和秦朝战斗。 显然刚刚不仁插手了。 不仁能看得到秦朝和战天的战斗,还能插手进去,而他们自己,连看都看不到,他们的本事真的能和战天、秦朝及不仁相抗? “嗯?” 秦朝眼睛微微一缩,战天被轰爆的身体,只有中心极小一部分才有鲜血,其他地方根本就不知是什么材质。 不仁缓缓抬起头,似是在仰望天空。 “秦仙傲,你是我自上古大战之后见过的第一天才,正因如此,我选择了这个时期,日上中天,按你们世界的规矩,午时是杀人的最好时间,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也是特殊待遇?”秦朝微笑着,心中很是无奈。 “这些来自龙神宫的功法完整版,每一门都是强大无匹,我现在全力之下,每一门都只是修炼才开了个头,要修炼到最高境界,没有几个月根本就不行。”为何一直不杀战天,就是想更多一点时间修炼,在对战不仁时更有把握,可不仁根本不给时间。 “没错。”不仁声音冰冷。 “我说了,有用么?”秦朝微笑着,体内一门门功法急剧运转着。 “没用,不过我想听。” “唉!”秦朝长长一声叹息,“你应该知道我要杀战天,只是举手之劳,战天对我而言,就是一只蝼蚁,我不知道你为何如此有信心。” “夏虫不可语冰,或许战天在你眼中就是一只能随意踩死的蝼蚁,可你在我眼中,亦是如此,我的强大根本不是你能想象的。”不仁收回望天的目光,“时辰到了……”话音未落,不仁巨大的身子一步跨出,右手举起,并指成刀,划向秦朝。 六十六个先天高手再次瞳孔一缩。 “消失了!” “这人又消失了!” “先前他消失是插手秦盛朝和战天的战斗,这一次不会是……”一个个立时紧张起来,这时还不明白自己和上古武者在武力上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没几个,明白了自己不是上古武者的对手,也就明白了,能挡住不仁的可能真的只有秦朝。 如果秦朝都挡不住,那这个世界的人类就可能真的被灭绝,而他们也不可能逃得了。 “这不仁,真够冰冷的,时间一到,说杀就杀。”秦朝眼神冰冷,全身大松大软,一手缓缓抬起,一手缓缓向后拉去。 “我拖延时间,只是想更有把握,可是现在……” “你要战,我便战!” 和先前对战不仁,用半步天道的武技不同,这一次秦朝完全没有一丝保留,新修炼的功法,全部的力量无一丝保留的涌出。 普通人力量千万亿倍爆增或许无法完美掌控自己的身体。 可秦朝。 内家拳讲究**,讲究九要,二十四法……每一个动作都是事少功多,而这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修炼对自己身体的掌控,这种掌控细微到全身八万四千根毛孔,每一根汗毛都极敏感,连毛孔都能感应到对方的劲,这才能听劲,能化劲,能舍己从人。 秦朝内家拳早已入了骨子里,达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境界,而这些年,力量几何倍式的陡然暴增情况一次又一次出现,久而久之之下,如今对身体的掌控已经强大到不可思议,再加上他如今的强大脑力,有心之下,千万倔倍力量的爆增同样能够很好的掌控,只是不如长久练习那样轻松。 力量如此,而武技。 悟通七幅‘逆推图’,还原玉狐图等龙神功功法后,秦朝除了修炼新的诸般功法外也继续对自己更高境界的武技进行科学剖析。 也就在不仁出手干涉前十分钟,秦朝便已经完成了自己最高境界武技的科学分析,并且将分析所得原理进行新的演绎,创造了一门新的武技。 “蒸汽可以用来制造蒸汽机,火药可以用来制造大炮,原始的道理只有经过演绎再创造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而我这一门新武技……” 秦朝眼中闪现着强大的自信。 将从武技中提炼出的原理进行演绎,以及与其他原理结合,反复再创造,对整个武技的提升,就像中国古代发明了二进制,只是用来算卦,可是到了西方人手里,就用来制造计算机,再与其他科学融合,创造了无比繁荣的信息社会一样。 作用的提升完全无法计算,此时秦朝的武技也是这样,而此时因为不知道不仁的底细,秦朝为了保险起见也没一丝保留的全部用出。 一股从未有过的强大气息出现在这一片时空之中。 “嗯?” 不仁眉心剧跳,她双目死死盯着秦朝抬起的手,秦朝的动作一如既往的悠闲和淡然,就仿佛还是在和战天战斗一样。 可是直觉告诉不仁对方这一次出手很强大,从未有过的强大。 “这秦仙傲,居然隐藏了这么多?”不仁心中一跳之下,反而涌起强大的战意。 “本来,本来我以为这场单方面的杀戮已经没什么意思,没想到还有惊喜,可是……你同样要死!”眼神中闪现着强大的自信,不仁掌刀狠狠划拉而下。(。) 第六十九章 我们赢了! 就在不仁向秦朝出手时,虚无中一条魁伟大汉双眼射出凌厉光芒。 “我杀那两个上古武者如宰狗,可三弟这二千年来为武道界专研学问,全意破解北道子所留,武技怎么也如此剽悍?”萧峰虎目光芒四射,心中很是感慨,谁能想到,他萧峰进入时空通道修炼,居然完美的契合了某些条件,莫名其妙中境界便升到了一个不能再升的至境。 “我如今的境界,已经达到了一切智慧生物修炼武道所能达到的至境,再往上升已经没有路了,可是三弟……” 一开始见到秦朝和战天对战,萧峰便心急如焚,恨不得立时上前阻止,可随后看到秦朝救援仙玉婷、白润儿时施展出的武技,萧峰眼睛便是一亮,心中焦急完全放下了。 “虽然三弟的武技比我还差着无数个境界,可能达到这样,也能笑傲天地了。而且三弟不止武技强,他的功法也达到那上古武者的级别,看来,他应该是留下北道功后,再次进入时空通道修炼时又将功法进行了升级,只是现在……”萧峰凌厉的目光落在不仁身上。 “三弟再强应该也不是这人的对手。”萧峰脑海闪现出二千年前的一幕,那一次回到地球,萧峰直接出现在大开杀戒的不仁和战天眼前,而后直接出了两拳,一拳将战天给击成重伤,一拳将不仁给打了个半死。 “你是谁?” 当时不仁和战天惊恐尖叫。 “你不管我是谁,总之这个世界的人,自今天起不准你们再滥杀无辜。”萧峰淡然道。 “可是……”战天疯狂吼叫道,“我们可以不杀凡人,可是我与这个世界的武道界有约定,君子一诺,绝不反悔,你应该也是个人物,难道要我们失信于人?” “约定?”萧峰淡然一笑,“我不管……算了,这个世界的武道界也确实需要来自外界的压力,既然如此,那约定之战,我可以让你们去,不过在这之前,和约定之战后,若是你们再乱杀这个世界的人,哼……”萧峰身影消失。 自萧峰现身之后,战天、不仁便再没有出现在大城市屠城了。 “那两个人,男的叫战天,身手太差劲,可这个叫不仁的女子……”萧峰眉头蹙着,他亲手击伤过不仁,可是清楚知道不仁比战天强出多少,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 “看来还是得出手了。” 萧峰抬起手,向着虚空之壁划去。 地球上,清风庄园原址所在地,不仁手刀狠狠划向秦朝,秦朝一手上抬,毫不畏怯的迎向不仁,可就在这时,秦朝与不仁中间,仿佛水波荡漾一样,波纹一闪,一个身影出现,同时一只拳头抢在秦朝之前击在不仁的手刀上,这一击,就如铁锤击上豆腐,不仁巨大的手刀层层破碎,接着不仁巨大的身体‘篷’的一声爆炸开来。 一道人影,正常身高的女子在爆炸中抛上天空,而后重重摔落在地。 “你……为什么出手?”女子狠狠瞪着萧峰。 六十六个先天高手中,秦朝的身形显露出来,同时显露的还有摔在地面的女子身体以及---- “大哥!” 秦朝手坎坎停在萧峰背后半尺远,便收了回来。 “三弟。”萧峰转过身。 “原来如此,他和秦仙傲是兄弟,怪不得这秦仙傲武技如此强,我早就该想到了……”女子眼神渐渐溃散。 “大哥,你怎么……”秦朝既兴奋又激动,自进入时空通道闭关,虽然也听到过萧峰的消息,可是两人一直没有碰过面,而这一次与上古武者大战,萧峰也没到,秦朝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萧峰已经先找上上古武者,而后死在上古武者手中,毕竟以萧峰的为人和脾性做这种事太正常不过了。 “三弟,很抱歉抢了你的对手,不过这不仁很强大,虽然你也不错,可她的层次根本不是你能理解的,大哥只得出手了,希望……咦?”萧峰忽然脸色大变,而后抬起头看向一个方向,眼神中都是焦急。 “三弟,我必须走了,记住……咳!咳!”猛的萧峰剧烈咳嗽起来,一块血块从萧峰嘴里喷出。 秦朝心中一紧。 “大哥,你这是……”秦朝连要去给萧峰探脉。萧峰身形蓦的飞起。“记住……一定要变强!最快的变强!”萧峰身影消失在天地间,惟有空气一阵细微如涟渏般的波动。 “大哥这是……”秦朝心头忽然沉甸甸的,目光又看向那地面上的血块。 “这血块……”秦朝身形一动,来到血块前,只见这小指大小的血块根本不是血块,而是一块肺片,而且这肺片上的血丝除了鲜红外,里面竟然闪着星星点点的金光。 “金红色血液?” 这时---- “秦先生,谁赢了?” “秦先生,那上古武者呢?” “秦先生,刚刚那位好像是萧峰兄弟吧?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秦先生,倒底是怎么回事?萧峰兄弟怎么来的,又怎么不见了?莫非他在和那上古武者交战?”一个个先天的声音响起。 秦朝眉头微皱。 “上古武者已经死了,就在那里。”秦朝一指地上的女子尸体。 “什么?”一些先天飞身落于女子尸体前,“你是说,这女子就是刚刚那个上古武者?” “这娇滴滴的女子是那十丈巨人?秦先生你不会是说笑吧?”一些人直接翻看着女子的尸首。 “这女子确实是上古武者,不过她不是我杀死的,是我大哥萧峰出手杀死的。” “萧峰杀死的?” 六十六个先天眼睛瞪得铜铃一样,脸上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秦朝声音有些沉重:“各位,这两个上古武者死了,那两头龙马就微不足道了,我妻子只要愿意,随手可以解决,这一次危机算是已经解决了,不过……”秦朝的身形消失在这一片天地。 “不过,这一批上古武者的死,会不会引起下一批上古武者的到来就说不定了,而且……”虚无之中,秦朝脑海里出现萧峰吐血的身影。 “大哥倒底怎么啦?那绝不是杀不仁受的伤,而是别的事,可是倒底是什么事?他明显不愿意告诉我,不愿告诉我应该是认为我能力不够,所以才不,可是……”秦朝缓缓打起太极拳来,随着打拳,一种种龙神宫功法也在疯狂运转着。 地球上。 一座阁楼上空,王安石、程颐、司马光……一个个都望着清风庄园方向。 “又过去两个时辰了。” “你们说秦盛朝是不是已经败了?上古武者是不是又已经大开杀戮了?”声音响起,这样的问话在这里已经不是第一次响起,可是和先前数十次一样,依然没人回答。 “伊川先生,涑水先生,要不……我们派一个人过去探探情报?”这声音再次响起。 程颐眉头一挑,冷冷瞟了赵挺之一眼:“正夫若是心急,可以自己去,老夫不急。” “迟也是死,早也是死。”司马光声音平淡如水,听不出丝毫感情,“我司马光说起来,已经活得够长了,死也不冤,只是……”“只是百姓何辜,后代子孙何辜。”吕公著低叹一声,“如今想来,当初灵气将溃,武道界自此绝后,或许会让我们无法向祖宗交待,可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事说来都怪秦盛朝。”赵挺之冷声道,“龙神宫中说是因为他,所以灵气才提前溃散,若是没有他,武道界未必会消失,最重要的是,不会有现在的人类灭绝危机,如今说来,此人当真是上天送来灭绝人类的大恶魔,伊川先生、涑水先生当年口口声声说他是大恶魔一点也没错。” “正夫你这什么话。”王安石双眼凌厉看向赵挺之。 “正夫,此事不能怪秦先生。”程颐也沉声道,这时---- “秦兄弟功盖千秋,出现这样的错误,可不能怪他。”“若真要怪,只能怪当年我们不该去战神殿,此时运不济,不是秦先生的错。”“怎能不怪他,若不是战神殿他发现了那星图补充法,我们怎么会陷入到那里面?”…… 陡然一声长啸响起在天边。 “这声音是?” “是召唤我们过去!” “是从清风庄园那边传来的,莫非……”一个个脸现喜色,啸声相召是先天高手最常用的手段,虽然这些啸声无法准确的传递信息,可是基本的一些含义还是能够表达的。 “这啸声透着喜悦和欢快,说不定……” 苏轼身影射出,王安石也向着清风庄园飞射而去,司马光、吕公著、程颐……一个个稍一犹豫,便跟着王安石、苏轼飞射向清风庄园方向。一座高山上,十来个先天高手沉着脸打坐,陡然长啸声传入他们耳中。 “是清风庄园方向!” “这啸声极为激昂欢快,是好事!” “不知是不是我们赢了!” “不管如何,得去瞧瞧,万一我们赢了呢?”这十来个先天高手既兴奋期望,又带着一丝怀疑的紧张忐忑的射上天空。 白云之上,三个女子说着话,忽然三人耳中传来啸声。 “有好消息!” “莫不是秦先生赢了?” “去看看就知道了!” …… 一个个没有真正逃走,只是远远离开秦朝、战天交战中心等候消息的先天高手飞向清风庄园,如今众人的功力,千里之远不用多长时间便能到达,很快清风庄园上空,悬浮着一道道人影。 “两个上古武者,最先和秦先生交手的叫战天,他们的交手一开始的场景大家都清楚,可是后来,那由山石尘土组成的巨球自动崩溃,可是也见不到秦先生和战天的身影。” “当时我们以为是他们在地底交战,可是后来另一个上古武者却说……” “战天具体是秦先生杀死的还是女上古武者杀死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秦先生与这女上古武者交战,可是……” “秦先生说那两头龙马不用担心,他妻子只要愿意,随手可以……”六十六个留在原地的先天高手兴奋的将情形向众人叙述着,而后四周便陷入了一片寂静,这寂静持续了片刻。 轰!!! 整个场地爆发出震天的声浪,一个个都抑制不住的说了起来,而后不知谁欢呼起来,顿时---- “万岁!” “我们赢了!”无尽的欢呼声涌起! 人群中程颐看着欢呼的人群,蓦的泪花涌上眼眶,他连低下头。 “这一关,我们尽管死伤惨重,可是……”司马光眼中泪水也一下涌起,他仰着头,“我们终是渡过了!” “难得呀!”王安石任由泪水顺着眼颊流下。 “这一次是灭世大劫,原本没有一丝希望,可是……” “可是赢了!” “是老天保佑,不灭仁道,也是人人同心,不惧强敌,拼死挣扎那一线生机,而这,第一功臣是萧峰,第二是秦先生,第三是……”这一刻很多硬汉子,很多自记事起就没有流过泪的人,没有刻意去忍,去掩饰,任眼中泪水盈眶。(。) 第七十章 武道大会 很快收到上古武者已死消息的秦雨、霍青随手宰杀了剩下两头龙马,这一次上古武者大劫至此结束。 武者的江湖,动辄刀剑相向,能活下来的老一辈们谁一辈子没经历过危难,然而这一次不同,从上古大战遗留下来的上古武者的强大让人绝望,以杀戮和灭绝智慧生物为目的的这些上古武者冷酷和不近人情也同样让人绝望。 无论是谁,无论内心多么强大和智慧自信的人,面对无懈可击,强大至极的上古武者都陷入了一种绝望,只是人类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们全力以赴,可是----令人不可思议的,最后居然赢了,居然打败了上古武者,绝望越深,胜利之后就越喜悦,整个武道界陷入狂欢。 虚无之中,一道身影闭目打着拳。 “时间到了!”秦朝睁开眼,眼中神光四射,秦朝脸上满是兴奋。 “不愧是上古巅峰时期的功法,我在这时空通道中修炼六年,居然还远远没有达到尽头,可是虽然没有达到功法的最高境界,这力量却……”秦朝感受着体内恐怖的力量,“我原本修炼了完整版的北道功,已经是力量如山如海,可是与现在比,那完整版北道功的力量就如同皓月下的萤虫一样,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力量大,对灵气的需求也大。” 秦朝低叹一声,这六年的修炼,秦朝吞噬的灵气简直如同无底洞一样,这吞噬量的巨大甚至连秦朝都有些感觉到胆颤心惊。 “那第二个女上古武者,如果她修炼的也是这样的功法,那上一次我确实不是她对手,幸好大哥出手了,不过大哥他……”秦朝脑海中浮想起萧峰出手的那一幕,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可是秦朝有一种感觉,萧峰杀不仁,并不是萧峰**力量如何强,而是武技的高超。 “萧大哥的武技不知达到什么境界,我现在六年内家拳修炼,武技已经……” 和力量的天翻地覆式飙进一样,六年下来,秦朝在武技上也已经抛出了六年前不知凡几,也正是因为武技境界的增长,秦朝才越来越感觉萧峰杀不仁时那一拳境界的强悍。 “嗯,该回去了。”秦朝身形微微一动,消失在虚无之中。 大理秦家寨秦朝家,秦雨、霍青、阿朱、阿碧、郭媛媛、仙玉婷、白润儿……除秦朝外所有秦家人都在。 “仙姐姐,你说的狐仙图功法真的那么好?” “柔娘,这一次拯救世界要我说最大的功臣应该是柔娘。” “凝儿,你胡说什么?我什么也没做呀?仙儿和润儿是夫君的狐仙图治好的,可不是我。” “你没治好仙姐姐和润儿姐姐是没错,可是这次拯救世界的第一大功臣萧峰萧大哥他可是被你从死亡中拉回来的,你不是第一功臣谁是?” 整个秦家大明堂中笑语盈盈。陡然---- “凝儿,你这就不对了,那我的功劳呢?救大哥我也有份。”一道声音响起,众人连四处张望,这时大堂中心空气泛起一阵涟渏,而后一道人影渐渐清晰。 “夫君大人?” “夫君!” “父亲!”一道道惊喜的声音响起。 秦朝的安全归来让众人最后一丝担忧消失了。 林鸟啾啾。 清晨的阳光刚刚照射在山林中,斑斑驳驳的阳光落在林中打太极的白衣青年身上。 “盛朝,你这龙神宫的功法还真是够强大的,我这才修炼多久,居然就……”凉亭中李沧海感慨连连,秦朝回来后,众人询问起狐仙图的事,才知道不仅是狐仙图,所有来自龙神宫的功法,居然都被秦朝给还原成真正的完整版。 惊讶感叹过后,事情就简单了,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秦朝开始了将功法一一无偿传授给众人,李沧海自然也有资格修习。 “龙神宫完整版功法的强大无法想象,就连我也……”秦朝笑说着,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 “有了这功法,即便上古武者再来,我们也不必怕,对了,盛朝,你真要这么急,总是想着去时空通道闭关修炼?” “萧大哥离开时,我看得出他真的遇到大麻烦了。”秦朝一个十字收手,走向凉亭,凉亭中李沧海正侧着脸蛋扎着头发,朝阳照身在她红润如玉的脸蛋上说不出的娇艳。 “可是这一次天下武道大会,大家都等着你。” “武道大会么?”秦朝进入凉亭,在石桌前坐了下来,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这一次上古武者降临的劫难一过,武道界众人狂喜之后冷静下来,也不得不面对一些问题。 其一,上古武者会不会再来? 其二,地球上武道界太过庞大,如此下去,对天地间的灵气消耗将会越来越大,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如果灵气继续被疯狂的消耗,即便没有战神殿,也会引起其他上古武者的注意,从而前来察看,这怎么解决? 因这原因,众人想到了一个方法----开办武道大会。 “这一次武道大会重点不是我去不去,若是我没事去一去也罢,可是现在抽不出空……”秦朝摇了摇头,将身子移到李沧海身后,双手落在李沧海青黛秀发上,熟练的挽了起来。 “是啊,谁会想到这场武道大会就是一个屠杀场,上古武者大劫没死的人,在这里被屠杀!”李沧海低叹,武道大会是由程颐、司马光、王安石、吕公著等大佬商议后找秦朝等人商量,而后才发起的。 武道大会,原则上是不允许纯修武技的先天高手拒绝参加的,当然,你是可以强行不参加,只是这样武道大会结束后,武道大会的组织者将组织人马对你进行无穷无尽的追杀。 武道大会上,原则上是不允许杀人的----可是误杀却无罪。 而这真正的目的就是淘汰杀死那些在上古武者劫乱中,修行不够,尤其是真正大战开启后,偏偏音信全无的纯武技修行者。 “这就是一个封神榜。”秦朝也是感慨,“谁能想到,这个武道大会谁会死,谁会活,早已经被记录在榜单上。” 没错,所谓的武道大会和神话中的封神之战一样,要杀谁,程颐、司马光等众派大佬早已经拟好名单,而这份名单,秦朝及秦雨、仙玉婷等诸女也都是同意了的。 只是这事只有寥寥几个参与发起武道会的内部人知道。 “有时想想,那些临阵逃脱的先天固然该死,可是因武技修为不够而死亡就未免太过冤了。”李沧海感慨道。 “这世间谁不冤?而且也不是修为不够就一定死,临阵之时,像我二哥那样明知必死也冲向龙马的人,这样的义士就没有写在死神榜上,所以这份名单大体还是公平的。” “道理虽是这样,可是一想着为了灵气,就这样大开杀戒,要知道人在死亡面前逃亡,是本性,并不能算是多么大的罪,可是这一次……最可怕的是,还不允许别人不参加。”李沧海幽幽道。 “其实大家这也是没办法。”秦朝低叹,为何以前明知灵气有限,大家都抢灵气也不进行这样的杀戮,而这一次却……除了上古武者随时可能再来的威胁外,还在于现在在武道界北道功是公开的。 越是强大的功法,所需要的灵气就越多。 相比以前的功法,北道功对灵气的需求是亿万万倍以上级别的,也就是说现在一个人修炼所需的灵气,在上古武者来临前,可以供亿万万个武者修炼亿万万年以上。 如此强大的灵气需求,让整个武道界如上古大战之时的上古武者一样,强烈的感觉到灵气资源的稀缺和不够。 因此虽然解决了上古武者降临的危险,可是很多人私底下也在议论着,是不是该像上古武者一样,杀掉其他修炼武道的武者,杀掉其他智慧生物,尤其是去别的世界实行灭绝杀戮,不然这样发展下去,迟早大家都会没有灵气可用。 在这种情况下,逼得众门派大佬不得不想法子,因此,这个原则上不允许故意杀人,可是误杀无罪的武道大会一经提出,便受到了整个武道界六成以上武者的欢迎。 因为人人都知道----所谓的原则上不允许故意杀人,其实就是一条粉饰仁义道德的空条文,因为比武过招,生死之间,刀枪无眼,谁敢留手?若顾忌这顾忌那,那等于是对自己的命不负责,所以不‘误杀’根本就是强人所难。 而且这一次上古武者来临,几乎个个武者都进行了闭关,做学问的且不说,修炼武技的,二千年苦修,很多人长进可以说是天翻地覆,这些人对自己的进展极度自信,甚至有少数都认为,若是那一次自己出手,未必不能宰杀龙马。 富贵不还乡,等于是锦衣夜行。 二千年拼掉老命的苦修,得到了连自己都匪夷所思的武技,谁不想人前显赫? 偏生上古武者在时,不敢冒险,上古武者死后,又找不到理由找人生死搏斗,所以这武道大会是来得当时。 总之在各种原因下,武道大会受到空前欢迎。 尤其是最后的优胜者可以挑战秦雨、霍青,如果胜了还可以与秦盛朝过招,这等荣耀才是让人疯狂的。 “咯咯!” 蓦的一声清脆的笑声响起,“连你秦公子都说没办法,那还真是没办法。” “岩石上的冷冰来了。”李沧海微微一笑,拍了秦朝手一下,“还不快去,人家可不是来找我的,而是找你的。” 秦朝笑眯眯的目光看向林中一个方向。 白衣如雪,一双淡绿布鞋踩着落叶,俏丽的女子语笑嫣然的走来。 “师父,我没有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吧?哎呦,秦公子在给人家画眉挽发呀,看来我来得真不是时候。”易容成‘石雁冰’的秦冰笑盈盈说道,目光有意无意落在秦朝身上。这些年来,秦冰一直都是以石雁冰扮样在秦朝面前出面的。 而秦朝也仿佛一直都以为她是石雁冰。 李沧海没好气的瞪了秦冰一下:“既然知道来得不是时候,怎么还来?” “怎么,师父生气了?”秦冰轻笑着一个轻跃,落在秦朝、李沧海面前。李沧海笑瞟了秦冰一眼:“我生什么气,倒是冰丫头,你什么时候过门,师父可等着喝酒哩。” 秦冰垂下眼皮:“过什么门?”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与秦公子光明正大的过二人世界间。”李沧海笑道。秦冰脸颊微红,又眉头轻皱,‘哼’了一声,似乎有些嗔怒的背转身:“师父,你再胡说八道我可不理你了。”李沧海转头看向秦朝:“盛朝,说真的,你和冰儿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自李清照过门后,秦朝这数十年再也没和其她女子有过纠缠,除了一个----石雁冰。 秦朝目光看着秦冰,眼露柔情。 “冰儿,我确实欠你一桩婚礼。”秦朝声音轻柔。 秦冰身子微一动,随即冷声道:“你别太高看自己了,别的女人恨不得嫁给你秦大公子,我可没有。”“真没有?”秦朝微笑着上前一步,拉住秦冰的手,“当年可是你自己亲口答应要嫁给我的,怎么就忘了?”“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秦冰嚷叫道。 “六花谷,袁明德老爷子亲自牵的线,难道乖媳妇儿就忘了?”秦朝轻声道。 “啊!”秦冰瞪大眼,转过身仿佛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朝。 “你……你什么时候……”秦冰声音急促,“什么时候发现我的?是不是师父告的密?” “傻媳妇,你相公是什么人,你这点小伎俩会逃得过他的法眼?”秦朝柔声道,“那一天,在岳麓书院的食堂,我叫你‘秦冰’,其实就发现了,那天晚上的报信,也是你报的吧?” “冰儿,我可没告密。”李沧海一旁说道,“我可是在你面前发了誓的,再说你师父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秦冰死死瞪着秦朝,忽然眼眶一下就红了。 “你这混蛋,你既然认出我来了,为什么,为什么一直不说?”秦冰的声音几乎是从胸口吼叫出来。 “为什么要说?”秦朝愣了一下,看着秦冰委屈至极,红通通的眼睛,忽然心中一动,“你不会,不会是一直在等着我来拆穿你吧?” “你这混蛋,混蛋……”秦冰猛的扑在秦朝怀中,哭骂起来。 “我……”秦朝喉结滚动,胸口突然像堵了一样,“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一直以你喜欢这样,所以……没想到……我们这就……这就回秦家寨,我向北叔提亲,这就去……” “这孩子……”李沧海看了看秦冰,微叹一声,起身悄然离开凉亭。 …… 秦冰的事一直是梗在秦家寨,梗在秦乐刀、秦乐北两家,秦朝、秦雨、秦雪、秦凝三姐妹心头的一根刺,如今秦冰‘归来’,在秦家寨,秦朝家就是一件大事,很自然的这一次的纳妾被大加操办,也为了补偿秦冰,秦朝并没有马上闭关,而是全身心的陪了秦冰一个月,才开始断断续续的进入时空通道。(。) 第七十一章 女媞的世界(下一章,大结局) 一片虚无中,蓦的出现一青衣青年,青年闭着眼,仿佛在感应什么,许久之后,睁开眼微微一叹。 “果然还是没有,大哥,你倒底在哪里?” 秦朝很头痛,宇宙之大无穷无尽,即便这虚无时空通道能够缩短两个世界的距离,可是这虚无的时空通道所连接的各种世界也是无穷无尽,虽然说达到秦朝如今的境界,进入时空通道不再是只在地球和毛猴异界来回打转,可以去任何自己想去的世界和地方。 “这样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根本就是浪费时间,而且我的境界还不如大哥,我唯一比大哥强的就是功法,可是……” 无疑来自龙神宫的功法很强大,强大到令秦朝都感觉不可思议。 “这些功法是强大,可是那一幅图。”秦朝脑海中浮现出来自长生诀、先天图、战神图录、天魔策四大奇书还原的那一幅图。 “如果这幅图也是一门功法,一门绝世功法,我没有修炼,而大哥的对手修炼了,又或者还有上古武者修炼了,那我……”心念转动间,秦朝眼神坚定起来,和战天战斗时没有修炼这幅图是因为那时不能出意外,可此刻。 “一旦出现不对,我便停止,就算受重伤,有仙狐图也能疗好。”心念一动,秦朝已修炼起来,刚一修炼---- 轰! 秦朝身上便涌起恐怖的气场,而后四周的灵气仿佛山洪冲垮堤坝一样倒灌进秦朝体内,而后只是短短片刻,秦朝体内的力量便疯涨起来,这种狂涨的势头,比起上一次秦朝将其他所有龙神宫功法一齐齐修都要恐怖千万倍。 “这……” 秦朝惊呆了,反应过来就是狂喜。 “这……绝对是一门功法,而且还是绝世功法,甚至可能是上古时期,集合所有上古最优秀的武者之力打造出的最高功法!”狂喜之后,秦朝心中也一阵阵后怕,“幸好,幸好我决定了修炼这功法,不然……一旦遇到修炼了这功法的上古武者……” 虚无中秦朝修炼着最终版龙神宫功法----龙神功,同时一路太极拳也在秦朝手中施展而出。 龙神功疯狂暴涨。 新版太极内家拳吸取灵气的速度也不在龙神功之下,尤其是秦朝已经掌握了时空通道施展这种拳法的精气神心灵等等一切要求。 此刻秦朝打太极。 如果仔细观看,就会发现,奇妙的状态与那一次秦朝施展李斯克方法,大脑疯狂运转攻克北道子所留学问的最后一道大难关时几乎一模一样。 当然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样,因为上次是无意为之,而这次是有意为之,有意为之效果自然也没那一次好,可是差得也不是很多。 在这种状态下。 秦朝拳法与天道的融合无时无刻不在进展着,如果萧峰在这里观看,就会发现秦朝每打一遍拳,拳法的进境都在飞速增长着,这种增长并不比他萧峰当年时空通道中闭关慢。 山中无甲子,修炼不知年。 如今秦朝的境界,已经可以在时空通道中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不知什么时候,秦朝龙神宫的修炼达到了至境。 又不知什么时候,秦朝太极拳的修炼境界长进也开始变慢,变慢直到某一个时期,此时秦朝每一个动作,每一拳都与整个宇宙虚空完全合为一体,这时他出一拳,这一拳就是天,就是大地,就是宇宙,就是这时空波。 而这时秦朝的拳法境界再也无法长进了,在这种状态下又过了三年,秦朝蓦的睁开眼。 “到尽头了么?” 秦朝眼里闪着明亮的光,他脑海中出现了一个魁伟大汉,正一拳击出,那是萧峰迎击不仁的一拳,这一拳以往秦朝怎么也看不穿,可如今秦朝知道了。 呼! 秦朝一拳击出,这一拳如果萧峰看到,绝对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因为秦朝这一拳与他灭杀不仁的一拳一模一样,甚至于秦朝的施展得比他萧峰更为轻松自然。 这是完完全全契合天道的一击。 “武技的最高追求就是运用天地自然规则,可是这规则运用到了极至后,路又在何方?” “这便是道之至境么,前方……”秦朝心中很是喜悦,这喜悦之后又有一丝落寞空虚,“无数智慧生物,武者攀登求索一辈子,一心所求的,就是这个境界么?好强大,我甚至感觉能够一击毁灭世界!嗯?” 蓦的秦朝身形一动。 炽烈白光亮起,整个天地都是一片白光,白光一闪而逝,一朵巨大的蘑菇云涌起在这片大地上,光是这朵蘑菇云便有着地球上半澳洲大陆那么大。 这是一个远比地球大了十倍的巨大星球,其中一处耸立着大量高耸入云的建筑,此刻那最高的建筑顶层,密密麻麻的遍布着一个个俊美的男女青年。 “会成功么?” “这上古武者会不会被杀死?” 一个个俊美的男女青年都看着前面一个光影投影仪,此刻这投影仪投出的是蘑菇云的状态,渐渐蘑菇云变淡,镜头不断移动,陡然一个影子出现在光影中。 “啊!” 一个个俊美男女尖叫出声。 “是那上古武者!” “是那上古武者,他们还在!”一个个俊美男女脸上都是惊恐,其中心之处,站在高台上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艳美女子,这女子嘴角右上角有一粒美人痣。 “还在么?”女子俏眉蹙紧,低叹一声,“上古武者果然没这么简单。” 投影仪投下的光影影像越来越清晰,只见投下的图像中昂然站着一个戴着面具的巨人,此时巨人嘴角露出一丝嘲笑,而后冲天而起。 “不好,他往这边来了!” “媞后。”一道身影跪在那有着美人痣的女子身前,“反物质弹无效,我们是不是该撤退了,还请媞后下令!”而后---- “媞后,还是赶紧上舰离开吧,黑洞武器已经准备好了。” “媞后,这种时刻我们已经顾及不了整个人类了,只有我们逃走,我们离开才能复仇,才能为人类留下火种呀!” “媞后,还请下令启动黑洞武器吧!”一道道身影也向着女子跪下。 “只能这样了。”女子手中捧着一个一尺来高的塑像,她抚摸着塑像,眼神中满是柔情,“我这一走,整个人类就会被完全毁灭,广郎,如果是你,会怎么做?你告诉我……” 女子上空,三万米之上,空气泛起水波般的涟渏,一道身影出现。 “这个女子说的怎么会是古汉语?”秦朝目光落在那嘴角有着美人痣的美艳女子身上,眼中异色更浓,“这模样好像是……”秦朝脑海中浮现一幅图像----天门创派祖师‘媞’的图像。因为誓言的缘故,李沧海从没主动对秦朝讲起过她所在的天门的具体情况,可她不讲,秦朝却能够猜到。 “我论证地球说却没有出现异象,只有一个原因,已经有人在地球论证过了,可是李沧海却说我是第一个。” 李沧海的话乍看似乎极矛盾,可是秦朝注意到李沧海的原话是‘这片大地上的人,秦公子是第一个摘果的’,也就是说地球人秦朝是第一个,可不是地球人,是来自异界的人呢? “我在沧海面前猜她天门的创派祖师是来自异世的人,她没回答,可是神情已经告诉了我,我没猜错。”在秦朝主动猜测出天门的一些情况之后,李沧海虽然没有口头给秦朝答案是对还是错,却曾带秦朝看了一幅画,画中的人与地球人类相比,双腿更加修长匀称,而这画中女子,李沧海告诉秦朝是天门开派祖师----媞。 “天门创派祖师并没有死,而是再一次破碎虚空离开了,嗯?”秦朝目光落在那美人痣女子手中的雕像上。 “广成子先师?”秦朝眼睛瞪大。 广成子传长生诀才有了武道界的繁荣,因此武道界尊广成子为至圣先师,广成子的画像也因而在各个先天门派中流传,秦朝也曾从慈航静斋,阴癸派见过,此时女子手中的雕像人物模样与秦朝记忆中,慈航静斋、阴癸派供奉的广成子图像样貌极神似。 “按沧海所说天门一派创派于广成子时期,这女子样貌与‘媞’一样,嘴角的痣位置也是一样,手中抱着广成子的塑像,还会说古汉语?”秦朝心中闪起怪异的感觉,这一次进入时空通道,修炼之中不知不觉偏移了位置,来到了这个世界的时空通道,秦朝本是准备查看一下萧峰的气息便离开的,可是…… 楼顶上。 “广郎,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离开,一定不会的……”一滴泪从女子眼颊流下,而后一只玉手轻轻举起。“按计划行事,所有都进入舰船,迅速离开!”女子玉手猛的划下。 “媞后英明!” “媞后万岁!”欢呼声涌起,而后一个个都看着媞后。 堤后不动身先行,他们这些人岂敢先动身? 媞后垂下眼皮,挥了挥手:“都去吧,我就不走了!” “什么?” 一个个俊男美女大惊失色,而后一个个连磕头如捣蒜。 “媞后,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呀!” “这个美丽的星球将要消失,在宇宙中化为尘埃。”堤后低低的声音响起,“我们故乡,美丽的广成星将要消失,我们广成星的子子孙孙将要大灭绝,只留下你们这些人能够离开,总该,总该有人要负责,总该有重要的人物陪葬,而我……” “我这个广成星之主,这个时候不与万民共生死,我还有脸活么?别多说了,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堤后沉声道。 “可是……” “去吧!再不去,莫不是你们也想陪广成星灭亡?” “好!” “堤主保重!” “堤主万岁,万万岁!”声音响起,一个个俊男美女纵身而起,从高高的楼层跳下,这楼层下停着一艘巨舰,一个个落于巨舰上,而后巨舰升起。 “广郎,你说我这处理好么?”堤后嘴角露出笑容,目光看着投影中那个越来越近的面具人,“来吧,黑洞一启动,这个世界,这个广成星便会消失的,上古武者,我不信上古武者就能逃脱!”堤后颤着手打开身旁一个箱子,这箱子里放着一个圆盘。 “该永别了。”堤后一拳轰向那圆盘,就在这时,圆盘消失了。 堤后脸色一下惨白:“上古武者?” “女媞,我不是上古武者。”一道声音响起。 “啊!” 堤后身子一颤,她耳中听到的声音不是这个世界的语言,而是一种她记忆深处的语言,而且‘女媞’这个名字,也是她记忆深处很久以前在一个异界星球,一个她爱上那个叫广成子的人时才用到过的。 “你是……”女堤几乎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只见她身前空气中缓缓显现一道影子,这影子由半透明渐趋真实,那是一个一身青衣的青年男子,正好奇的打量着手中一样物什,那正是刚刚消失的圆盘。 “啊,啊……” 女媞手颤抖着指向秦朝,似乎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一样。 “是不是只要把这个圆盘轰碎,黑洞制造机就会启动,而后就会制造出一个黑洞,瞬间将这个世界给吞噬?”秦朝低语着。 女媞‘啊’了几句,仿佛回过了一口气。 “你是谁?你怎么会那种语言?莫非你是从那个世界破碎虚空而来,咦,不对,你的出现方式我看不懂。”这声音极怪异,正是地球上广成子时代的古汉语,这种古汉语普通人不懂,可是学问界的人,真正古老的大门派是会学习的。 “没错,我是来自那个世界。”秦朝瞟了女媞一眼,眼神冰冷无比,地球为何一直无法走上科学发展道路,自知道天门的一些秘密后,秦朝便明白了,是女媞给地球武道界下了套,女媞在地球论证了地球说却故意不公开,这样一来便屏蔽了‘地球说’,之后只要是真正走上了正确的科研道路的人必然会计算出大地是圆的,可是一旦用长生诀去论证却又总是没有正确的反馈,引人走向误区。 地球说引人入误区,再加上其他基础科学方面亦如此,像散布对古希腊一些科学的错误消息,地球如何走向正确道路? “那……你们那……”女媞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她低下头,目光落在手中的雕塑上。 “这女媞对广成子如此痴迷,难道与广成子有过****纠葛,而后某些原因因爱成恨,所以向我们那世界报复?”秦朝心中闪过念头,目光却是看向远方的高楼大厦:“不错,这个世界很不错,这是你原本的世界吧,发展得真够高文明的。” “是啊!”女媞有一丝不自然。 “可惜。”秦朝声音淡漠,“这么一个世界就要毁灭了,真是可惜了。” “是啊,这个美丽的世界就要毁灭了。”女媞眼中闪过黯然,终是抬起头,目光看着秦朝,声音带着一丝颤的道,“你们……那个世界,如何?现在发展如何?” “托你的福,灵气即将消溃武道界的最高功法增力都不超过三千斤。” “是么?”女媞声音低如蚊呐。 “我们那个世界那样发展,你很开心么?” “开心?”女媞忽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开心,真的开心,或许这也是一件好事,大好事,像我这世界,发展多好,可是谁能想到越发展,就离死亡越近,哈哈哈,你们那世界灵气溃散,至少,你们不用担心文明灭绝,好事,大好事!” “文明灭绝,你是说那面具人?”秦朝手一指投影中的飞速而来的面具人。 “这面具人是上古武者,他们的来意就是……” “是杀人,灭杀一切智慧生物,我知道。”秦朝道。 “你知道得挺多,可是你不知道这上古武者多恐怖,核武器,超级氢弹,幽子弹,反物质弹无论多大威力的武器统统不管用,灭不了他们,连一丝伤害都不行,哦,我忘了,你可能不懂核弹有多大威力,更不懂……”女媞喃喃自语着,目光焦急的看着秦朝手中的圆盘。 “不懂?”秦朝嘴角泛起嘲讽,“女媞,忘了告诉你,我那个世界不久前也遇到了两个上古武者杀来,我们也曾想用核弹,不过最后没用,因为觉得没用。” 女媞懵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什么,你们世界也遭受了?我知道这上古武者灭绝文明是为了灵气,一个世界不是武道发展到极高,他们是不会关注到了,你不是说你们世界功法还停留在三千斤?” “那是百年前,破了你女媞给我们世界设下的那个套,这百年发展,已经引起了上古武者的降临,不过,他们失败了。” “失败了?”女媞疑惑的看着秦朝。 “打不赢,自然失败了,也罢,看在沧海和那些人的面子上,你们这个世界,我保了……” “你保了?”女媞看着秦朝。 只见秦朝朝着前方空气轰出一拳,而后冷瞟了女媞一眼:“女媞,你好自为之。”一步踏出,蓦的消失。“碎碎虚空?”女媞脸色难看,她的修为自然感觉秦朝是踏出那一步离开,可是---- “这混蛋居然把黑洞启动器给拿走了,看来只能……”女媞蓦的站起,就在这时她目光瞥到了身前投影仪中的影像,这影像中,千万里之外风驰电擎飞向这边的面具人已经四分五裂的倒在地上。 “什么……”女媞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瞪着影像中四分五裂的面具人尸体,足足看过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而后狂喜仿佛炸开似的涌起。 “上古武者被杀了!” “连反物质弹都破坏不了分毫的上古武者被四分五裂了!”女媞泪流满面。(。) 第七十二章 道至尽头(上) 一片虚无之中,一条魁伟大汉疯狂的奔跑着,这大汉眼眶深陷,嘴唇干枯,脸上皮包着骨头,面容憔悴得仿佛饿了无数个日夜一样,大汉神情狞狰中透着强忍的痛苦,正是萧峰。 此时的萧峰一条腿上只剩半边裤管,黑紫的血肉旁是大块大块没有血肉包裹的骨头,他头发苍白如雪,皂布衣上满是干得发得黑的血渍,这血块不是别人的,是他自己的。 “多远了?” “这里离地球的世界已经多远了?”萧峰每迈出一步,全身都是钻心的疼痛,他模糊的意识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这一次是真的没有多少力量了。 “不能!” “我不能倒下!” “地球还没准备好,我一旦倒下……”萧峰仿佛神经质似的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遥远的虚无中,三道流光向着这边飞快而来。 “我若倒下,他们一定会去地球,可是三弟……他们绝挡不住他们的,所以我必须……必须拖住他们!”萧峰疯狂的压柞着身体里的每一丝潜能,每一丝力量,他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可是他知道自己必须坚持。 “我萧峰,从来,从来就是遇强则强,战斗拼杀中从没有自动放弃过,这一次……也绝不会……可是……”萧峰感觉自己的意识有消散的迹象,这种状态于他已经不是一年,二年,而是二千年! 萧峰身后遥远虚无中,三道流光中右边是一个模样极俊俏,身形与女媞那个世界的人极相似的青年,这青年白衣胜雪,嘴角总带着一丝笑容,极亲切,只是这笑容偶尔消失时,无穷的恐怖杀气便会从青年身上涌出。 如果不仁看到这青年,一定会吓得浑身抖如筛糠。 青年名叫吞天,与元古,太上三人是上古大战未期出现的超级巨头,上古大战进行到最后阶段,还剩数亿万武者时,这三人横空出世。 一出世便以强横到无敌的武力,和疯狂,血腥毫不留情的杀戮震惊了整个武道界,极短的时间内吞天、元古、太上杀尽亿万武者,每人手上都有数千万条上古武者人命。 而后三人碰到了一起,再次展开一场惊天大战。 这一场大战三人持续了万年之久,最后知道谁也无法完全灭掉谁,三人只好停战言和,而这时整个上古武道界除三人之外,其他真正的高手几乎死伤殆尽,三人组建上古军团再一次疯狂杀戮扫荡之后,只剩下了属于自己属下的十万如战天之流的不入流上古武者。 虽然三人想杀尽整个上古武者,包括这属于自己属下的十万上古军团,可是宇宙太大了。 这巨大宇宙中每一天,每一刻都有无尽的智慧生物在诞生,有智慧生物诞生就意味着这些智慧生物可能发现灵气的作用,发现武道的奥秘,会走上武道来分享原本属于他们的灵气资源。 要杀尽整个宇宙的智慧生物,即便以他们的能力也做不到。 唯一的办法,就是借助这十万上古军团之力,因此这十万上古武者便活了下来,这便是不仁、战天等人。 “这萧峰怎么可能还跑得这么快!”吞天眉头微微一蹙,心中也很是无奈,他和元古、太清为何能够扫荡整个上古武界?无它,武技修炼已经达到了至境,与天道完全契合,前面再也没有路了,可是三人怎么也想不到,经过无数岁月之后,会在地球又诞生了一个和他们一样将武技修炼到至境的人----萧峰。 “这萧峰一人扛我和元古、太上三人,居然还扛住了,若不是……”吞天回想着第一场与萧峰的大战,眼中也闪过一丝佩服,他一收到不仁传来的消息后,便赶到地球所在的时空通道,很快便找到了萧峰,直接展开一场大战。 而后吞天居然发现自己完全处在下风,这时太上也赶到了,吞天便将萧峰让给太上,可是三人中最强的太上面对萧峰也只打了个平手。 最后元古赶来,三人齐上想将萧峰格杀,谁也没想到,萧峰面对三人居然也能扛住。 这下三人心中都火了,一开始,他们三人互相之间还是有着提防的,毕竟三人看似握手言和,共同主宰这一片星空,可是内心里谁都恨不得杀了另外两个,好减少灵气的消耗。 可是此时,萧峰一人能扛住他们三人,这就太恐怖了。 这样的人是能够威胁到他们生命的人,不杀死,将来三人独处时绝对是寝食难安。 三人曾经交战万年,自然也是有一些默契的,这时心中都如此想,相互之间提防便少了很多,配合也更加圆融,再加上这时萧峰做了一件事,一件在三人看来傻得不能再傻的大傻事----杀不仁。 “若不是他突然发了失心疯,脱身去杀那不仁,我们要重伤他还真很难。”吞天心中很是感慨。 “吞天!”蓦的一道精神波动传来。 “什么事?”吞天瞟了一眼左边微胖的中年人。 “我们都追杀这萧峰十万年了,你不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么?”微胖的中年人元古传音道。 “不这样追,莫非你有办法?”吞天冷哼一声道。 “你没发现这萧峰逃走的方向有玄机么?”元古传音。 “方向有玄机?”吞天眉头一皱,随即冷哼,“他的方向一直都是那样,有什么不对?” “大大不对,你没发现他一直在朝着远离他杀不仁的那个方向么?”元古冷声道。 “这很正常,无论他选择哪一个方向,只要一直走下去,都会远离那个时空坐标,元古,你要说什么就直说,别卖关子,你知道老子最讨态你这样说话。” “好吧,你说得对,方向是很正常,可是他这个人不正常,按理说,他受的伤,应该早就撑不下去了,可是他撑下去了,按理说,他一个新手,不可能扛得住我们这些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人,可是他扛住了,而且我们三个一起出手都能扛住,当然最不正常的是,他在那种情况下,自己都岌岌可危的情况下还去杀不仁,这杀不仁,你不觉得可疑么?” “那是他傻。”吞天眉头皱起,浑身杀气四溢,“元古,我说了,你有屁就直放。” “好吧,他杀不仁,不是傻,而是为了救一个人。”元古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我回想了一下他杀不仁时的画面,想了很久,终于明白,他不是被我们杀急了犯了失心疯,而是去救一个人,就是那个叫秦仙傲的,你没听他们的对话,他叫那秦仙傲为三弟,秦仙傲叫他大哥,而秦仙傲当时正和不仁交手,那秦仙傲虽然也不错,可还不是不仁的对手,如果这萧峰不出手,他定然会死得很惨,所以,我想明白了,那萧峰就是为了救秦仙傲才脱身离开的。” “那又怎样?”吞天淡淡道。 “笨,还看不出来么?这萧峰在那种情况下都要去救秦仙傲,显然是个重情之人,或者说他必须还那秦仙傲人情。” “还人情?”吞天眼神迷离,杀戮太多,人与人之间的情义,他都有些陌生。 “那又如何?” “既然这萧峰是重情之人,那我们就可以利用。”元古笑眯眯道,“我们可以去杀那秦仙傲,逼他出手。”“杀秦仙傲?你不是说他已经还了人情么?”吞天疑惑道。 “不管如何,我们必须得诈他一诈,再说,我们离开一个回去杀那秦仙傲,剩下两个追杀他也并无不妥呀。”元古笑眯眯说道。 这时---- “没必要。”一道精神波动响起在两人耳边,只见中间青衣老者淡淡道:“这萧峰受伤很重,我们追杀他已达十万年之久,他一定已经撑到了油干灯枯,我们只要再撑下去,一定能够撑到他挺不住的。” “哼,太上,或许你说得对,可是万一,万一萧峰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呢?”元古冷声道,“而且这萧峰浑身透着怪异,若不早干掉他,我总觉得会夜长梦多,想想吧,先前你就说他受的伤绝撑不过一万年,结果如今十万年都过去了。” 太上沉默。 “既然如此,那就试试吧。” …… 一片虚无中,秦朝也在飞奔着,只是秦朝的飞奔与萧峰不同,是以地球所在的世界为中心,在时空通道中向四周不断的打着圈寻找着,这圈的半径越来越长,忽然---- “是大哥的气息!”秦朝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而后朝着一个方向疯狂飞奔起来,奔走了约半年后,秦朝忽然一伸手抓住一粒浮在时空通道中的血红珠子。 “是大哥吐的血!”秦朝脸色愈发沉重,“大哥是朝着这个方向离开的,应该是被人追杀!”秦朝再次疯狂飞奔起来,时空通道之中时间如流水,转眼便是数年。 “不行,大哥的气息太淡了,按这气息,他距离我的位置就算我再怎么追也得十万年。”秦朝看了看手中十粒血珠,这是这些年秦朝在时空通道中陆陆续续发现的。 “大哥受了伤,受了伤还奔逃,不停下来养伤,只有一个可能,他遇到的敌人很强大。”秦朝心中急得冒火,也暗暗自责,“都怪我,想着对不起冰儿,陪她浪费了这一个月,这一个月放在时空通道中就是数千年,我若不快点救援,大哥说不定就……” 早先秦朝对萧峰好是因为‘天龙’一书的原因,可后来萧峰搬到秦朝清风庄园的隔壁,这么些年相处下来,一方面萧峰性格很合秦朝脾味,二来萧峰对秦朝没一点机心,完全把秦朝当亲兄弟一样,此时萧峰出事,秦朝岂能不急。 “这敌人绝不仅仅是他的敌人,应该是上古武者,最为强大的上古武者,或者是不仁上面的人,大哥是为了引开他们,给我们争取时间。”秦朝蓦的脑海中回响起萧峰离开时说的话‘一定要变强,最快的变强!’ “是啊,变强,更快的变强,我现在的境界,未必比大哥强多少,只有变得更强,才能将速度加到极致,才能追得上大哥。”这个念头一通,秦朝立时思索起来。 “我现在的境界,功法上是龙神功,上古武者最强的,用‘逆推图’也无法再推,这里不好研究,而武技又已经完全契合了天道,达到了力的极致尽头,应该怎么办?”无数念头在秦朝脑海中闪过,蓦的秦朝眼神闪过一丝光。 “武技也是科学,武技不一定都是功法,可是我的内家拳拥有着和功法一样的性质,一旦施展就能引灵气入体为已用,这其实就是一门功法。” “哈哈,功法!”秦朝心中兴奋起来,功法对他人来说只是修炼的功法而已,可是对秦朝来说,一门非长生诀创造出来的功法,便是一个宝藏。 “我的七幅‘逆推图’可以将天下任何功法还原成最完美的版本,一直以来,我都选择性失明的将内家拳当成了武技,而忘了,内家拳不是普通的武技……” 纯粹的武技只是消耗内力。 可太极内家拳完全是不同的性质,这事在秦朝修为达到了一定高度就已经察觉了,后来对灵气敏感起来,更是发现太极拳简直就是一门奇特的内功功法。 上次上古武者到来,秦朝内家拳发生改变,开始契合融入天道,秦朝更是发现这样的内家拳一旦施展,对灵气的吸引和利用简直恐怖,这种恐怖到了一定程度便完全超出了秦朝所修的最强功法龙神功对灵气的吸引利用。 因此这时,秦朝的最强功法不是龙神功,而是内家拳。 “内家拳既是最强功法,也是最强武技,这样一种融两面于一体的功法,如果进行逆推,他的完美形态会是怎样?”一想到完美的内家拳,秦朝激动得手都有些颤抖,几乎毫不迟疑,秦朝脑海便展开了大量的运算。 将内家拳进行逆推可不像其他功法一样,首先必须将这门功法用图像或者文字描述出来,而这……换一个人或许做不到,可是秦朝---- 脑海中,一幅幅完美得让人迷醉的图像出现,这些图像或是鲲鹏,或是玄武,或是青龙,或是长生诀……随着这图像出现的是一个个数字,公式,定义…… “任何事物都有规律……” 秦朝不断的分析着这一个个顶级功法图像,同时脑海另一侧,内家拳的动作也被分解,从简单,低级向着高级,超高境界一步步的进行着科学化剖析…… 如今秦朝的境界已经到了天道的境头,每一丝动作都与天道完全契合,虽然这只是身体上的,可是当秦朝身体一次次施展,一次次观察,体悟,渐渐的这些动作就不是身体,更是印入了灵魂,能够被秦朝思想上给掰开,揉碎了,再进行新的演化、组合…… 一年! 十年! 百年! 不知不觉中秦朝这样的研究内家拳已经过去了一千年,这一千年秦朝一直以自己极限的速度在追蹑着萧峰留下的一丁点气息,可是萧峰的气息依然那么淡。 这一天秦朝脑海中无数字符图像消逝,只留下中间一幅图----和任何功法图像不同,这是一幅动态图。一幅由无数似简单,却又极尽复杂的细小动态图案组成的如太极阴阳双鱼一样首尾相连,圆转不息循环运转的巨形动态图案。 图案中每一个细微处都透露着无穷的奥妙,都仿佛在揭示天地大道一样。 “有物混沌,不知其名,强曰之为道!” 莫名的秦朝泪水涌上眼眶,如果说龙神功的图案让人感动得要顶礼膜拜的话,这一幅动态图则是让人在顶礼膜礼之时却忘了是在顶礼膜拜,那是一种身心皆醉,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深层感动。 莫名的秦朝嘴角露出婴儿般的微笑。 “无名,天地之始,气机动,则有名,为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有欲以观其窍,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为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大道果然至简而又至繁!” “明知至简,可是不走到那个路,谁又能发现其中的至繁至妙?”秦朝双眼半合半闭,双手半曲半张,双腿半合半伸,一丝丝莫名的东西在他周身流转着。 这一刻,天地之间涌起一种大欢喜。 这一刻,无穷无尽充塞宇宙的灵气比以往更加活跃,可是----这些灵气,原本在这时空通道中无时无刻不向秦朝身体涌去的灵气,只是在秦朝身周欢快流转,嘻戏,仿佛在欢迎什么,不再涌入秦朝身体。 而秦朝身体那以往的挟势凌厉,光华四射,华彩照人,这一刻开始收敛,隐去,归于平淡,就如一把毫光四射的宝剑,缓缓纳入鞘内。(。) 第七十三章 道至尽头(中) 离秦朝极遥远处,萧峰依然在奔跑着,他的身子已经瘦得只剩皮包着一块块的骨头,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痛苦发出的狞狰,只有几块骨头在反复扭曲着,他满头苍发只剩下寥寥几根。 “一定!” “一定要坚持住!”萧峰上下颌蠕动着,他嘴唇没有声音,那只是一股意志,意志在发出声音。 萧峰后面,二道流光已经极为接近,这二道流光之后遥远处还有一道流光。 “可恶!”元古脸上都是羞恼愤怒,他信誓旦旦向吞天、太上说萧峰是重情之人,只要向萧峰说他们将回去击杀秦仙傲及那个世界的人,萧峰就一定会返回身来阻挡他们的。 可是元古这么做之后,事情完全不是那一回事。 任元古怎么向萧峰威胁要杀秦仙傲,要杀萧峰那个世界的亲人、妻子、儿女,萧峰就像聋了一样,根本充耳不闻,反而跑得更快了一丝。 甚至当元古当真往地球方向冲去,萧峰也没回头理一下,任他元古往回走。 于是乎---- 吞天哈哈大笑,一路上,一旦寂寞了就拿这样糗他元古,一次又一次,已经数不清说了多少次,至于太上,虽然没有出言嘲讽他元古,可是那看白痴一样的表情,比出言嘲讽了他元古更可恶。 “不过这萧峰也快了,快死了!” 元古看了看已经快追到萧峰身后的吞天、太上两人。 “不过,这人害我受辱,他必须死在我手里。”元古咬牙切齿,疯狂的催逼着身体里的潜力,追了萧峰这么久,萧峰这伤者撑不住了,他们这些完好的人其实也已经累到极致了。 萧峰身后---- “哈哈,萧峰,你逃不了了!”吞天大笑,眼睛里都是兴奋,“如果我是你,就自尽,这样还有些脸面,不过我猜你是不会的,哈哈,其实说起来,我吞天也很佩服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逃到现在,可惜,再怎么佩服你也得死!” “萧峰,如果……是上古大战前,你这样的人,我绝对会和你做朋友,可惜……”太上老脸上也满是兴奋,忽然他‘咦’了一声,隔得远,还难以察觉,可是隔得这么近,太上感觉到萧峰好像已经失去了意识,完全就是机械的不断重复着一个动作。 “我是最强的!” “要拖住他们!”萧峰颌骨蠕动着,太上看得没错,萧峰早就没了意识,或者说他已经没了外在的意识,只有一个‘我是最强的,我要守护地球,不能倒下,坚持下去’的坚持,在这种情况,元古的阴谋自然用不上了,因为萧峰根本就不知晓。 也就一个呼吸时间。 “可以了!”吞天举起手。 “这距离可以动手了!”太上也缓缓抬起手。 “可恶!”遥远的后面元古嘴里发出愤怒的吼声,就在这时---- “玄,玄,玄,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闲!” 一声叹息,有如天地之间响起的梵音,又如暮鼓晨钟,清晰的出现在吞天、太上、元古耳边,而后一道身影首先出现在元古眼中,那身影从极遥远处出现,从元古身后向着萧峰方向飘然平移而去,这移动在元古眼中极缓慢,极悠然,可是等元古恍然醒来时,吞天、太上醒来时,这身影已经跨越了无边的虚无到了萧峰身旁。 “什么?” “什么人?”吞天、太上举起的手不敢打下去,这人影出现得太诡异,而且这人---- 一身青衣,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光华,就像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毫无武功的人,此人眼睛半睁半闭,身子半蜷半伸,脸上带着恬然的笑容,似乎在安静的睡着,又似乎要醒过来,看着这人的动作三人脑海中浮现一幅画面,那是婴儿蜷在母亲肚子里的画面。 “你是谁?” 吞天厉声吼叫。 “离开吧!”声音响起在吞天、太上、元古耳里。 “你是何人?”吞天大声喝叫着,额头一滴冷汗浸出。 “离开吧!”声音无一丝感情。 “你要为萧峰出头?”太上沉声。 “为萧峰出头?”飘浮在萧峰身旁的身影缓缓旋转着,并没有见他嘴唇龛动,可是一道道声音却出现在三人耳里,“我只是来看看故人,仅此而已,你们和他的事,我不管。” “既然如此,阁下也看过了,还请离开。”吞天厉声喝叫道。 “也对。”飘浮的身影蓦的向着来路飘移而去,只是一瞬便不见了踪影,只是三人没见到,这身影在离开前,伸出一只手在萧峰额头拍了一下。 “真是莫名其妙!”吞天抹了一下额头。 太上也吁了一口气,虽然那人影没表现出多强的威压,可是在他们这样的人,一切修炼都已经达到了至境,和天道合而为一的人面前突兀来,突兀去,而他们却看不出任何玄妙,这根本就是匪夷所思。 三人横行宇宙已经无尽岁月,早已认为自己就是最强者,已经站在了道的至高处,再往前就没路了,突然出现这么一幕,这带来的恐怖心理压力是巨大的。 “这萧峰,杀还是不杀?”吞天举着手,却有些拍不下去了。 “杀不杀?”太上也犹豫着,那人说萧峰是故人,他们若是下杀手。 …… 虚无之中秦朝依然半蜷着身子,仿佛睡着了一般。 “大哥果然是奇才,居然精神被凝练到了这种程度,这样凝练的精神一旦……可惜,转不过那个弯,精神再凝练也是没用,幸好,有我……那一团灵气,应该够,够让他明悟了。”秦朝站了起来,一脚跨出。 秦家寨,秦朝家前大堂中坐无虚席。 王安石、司马光、程颐等一个个都看着堂中央那个明艳紫衣女子。 “若不是我家萧郎杀了那上古武者,你,你,你……”紫衣女子手指指着王安石、司马光等人的鼻子,唾沫四溅,“你们哪能活到现在?萧郎救了整个世界,救了整个人类,如今他踪迹全无,生死不明,你们还在这里开什么会,喝什么茶……” “阿紫,你别这样,萧大哥一定会没事的,公子不是已经出去找了么。”阿朱一旁劝说着,心中也是烦躁,秦朝时空通道闭关,一去就是三个月,这三个月,阿紫不知找到秦家闹过多少次,让众人帮着找萧峰。 而这一次是武道大会终于结束,王安石、程颐等人聚集秦家开会,商讨着追杀没参加武道大会的落网先天武者,结果很不巧又碰到阿紫来闹了。 “姐,你说得倒是轻松,没错,秦盛朝是去找了,他是三月不见人,可谁知道是不是他躲起来了,就是为了躲我?” “我爹绝不是这样的人。” “安儿,你自然说你爹好。” “我爹说去找,就一定是去找了,这种事他用不着撒谎。”秦安叫道。 阿紫冷冷一笑:“好,我相信你爹不是躲在某个异世界,可你爹是什么人?我家萧郎又是什么人?谁不知道秦盛朝是天运之子,无论多大的灾祸也死不了,可我家萧郎他生来就命苦……”阿紫说着抹起眼泪来。 “这个阿紫姑娘,我们当然也想找到萧大侠……”苏轼开口。 “呸,你也好意思开口!你在这里干什么……”阿紫指着苏轼怒骂起来,就在这时---- “啊唷,谁惹阿紫生气了!”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这声音有着抚慰人心的奇迹力量,阿紫的声音嘎然而止,连瞪大眼,只见大堂中央空气一阵细微的波动,现出一道人影,青衣飘飘,脸上满是温和的笑容。 “秦先生!” 苏轼、王安石等一个个都吁了一口气,阿紫在这里闹,他们还真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毕竟萧峰确实是救了整个世界的英雄,阿紫让武道界在劫难过后第一时间,把全部力量都放在寻找萧峰这事上道义上也说得过去。 “公子!” “夫君!” “父亲!”阿朱、郭媛媛等秦家家人都喜出望外,秦朝一走三个月音信全无,他们心中也一时急得火烧似的,生怕秦朝也像萧峰一样出事了。 阿紫微一愣,随即便向着秦朝身后张望,张望一阵,发现只有秦朝一个人,脸上一下就难看了。 “秦盛朝,我萧郎呢?”阿紫一下冲到秦朝身前,叉着腰瞪着秦朝叫道,“她们不是说你去找萧郎的么?怎么你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我萧郎却……我命怎么这么苦呀,我萧郎的命怎么这么苦呀,乐儿,你爹一辈子做好人,可惜老天不长眼呀!来,你快求求你秦叔父,你秦叔父和你爹不同,他本事大着,你来求求他,只要他愿意下死力气帮忙,一定就能找到你爹的……” 阿紫旁边十四岁少年看向秦朝。 “叔父,我爹他……”少年眼睛一下红了,扑通一下跪在秦朝面前。 “乐儿,快起来。”秦朝一下拉起少年,少年是萧峰的儿子,名叫萧乐,乐这个名字还是秦朝起的。“阿紫。”秦朝又看向阿紫,“你别急,萧大哥很快就会回来的。” “真的?”阿紫哭闹的声音一下停息,一伸手抓住秦朝的手,“你说的是真的?不是骗我?那为什么萧郎现在没回来,他去哪里,在做什么?” 秦朝不着声色的将手挣脱。 “阿紫,大哥确实是遇到了点麻烦,不过已经没事了,大约三盏茶之后,他应该就会回来。” “你没骗我?”阿紫眉眼都是笑。 “我还能骗你,你现在最好准备一身好衣服,另外把洗澡水浇好。”秦朝说着又向王安石等人点点头,看了郭媛媛、阿朱、阿碧等人一眼。 “盛朝,你回来得正好,大家正想……”仙玉婷说道。 秦朝一摆手:“这些闲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就好,我有些突破,可能要些时间,这次是怕你们担心所以抽空回来通知一下,嗯,就这样了,我先走了,你们不用担心,这次是好事。”说着秦朝身形缓缓消失。 虚无空间中,吞天、太上、元古依然在疯狂的追着前面的大汉。 “该死,就差一点点。”吞天愤怒的看着不远处的萧峰,虽然被秦朝给吓住了一下,可是事后三人一思量,萧峰与他们已经是结下了死仇,就算他们这一次放过萧峰,可萧峰事后恢复好,会不会放过他们? 萧峰这样的人随时躲在一旁,准备对他们下毒手,谁能睡得安稳? 骑上了虎背,就没有退路了,既然他们先前与萧峰已经结了仇,这时再想离开已经迟了。 “那个莫名其妙的人一来,挡住了我们的路,没想到这短短片刻,这萧峰就逃得那么远了,而且这萧峰奔跑速度好像又快了一丝!”吞天、元古、太上三人都有些无奈,谁能想到杀一个与自己同级别的人居然那么难。 三人前方萧峰机械的重复着动作奔跑着,他没发现体内一团灵气正在滋润着他的身体,这灵气看似不多,按理说对萧峰这样的人,这么一点灵气,就像将一只蚂蚁送给饥渴难奈的大象做食物,根本不够。可是萧峰千疮百孔的身体,疲惫的肌肉,干涸的经脉,甚至全身每一个细胞在这灵气的滋润下,都在快速的恢复着。 不仅身体,甚至萧峰的精、气、神,意识也在快速的状大着。 陡然的萧峰清醒了过来。(。) 第七十四章 道至尽头(下) “这是……” 立时萧峰就发现了身体里的异常。 “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感觉全身力量充盈?”萧峰微张着嘴,这时根本没时间去管身后追着的三个尾巴,连将意识沉入身体内部。 时间流逝,不知什么时候,萧峰身子一颤。 “虽然我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我的身体会出现那种情况,可是我知道了……”这一刻萧峰身体发生着诡异的变化,四周无尽的灵气疯狂涌入萧峰体内,“原来我并没有走到真正的至境,还差着最后一步,而现在……”萧峰眼中涌起泪花----而后他转过身,面对着吞天、元古、太上。 “萧峰!” 吞天、元古、太上脸色很难看,萧峰的变化他们自然看在眼里,也感觉到心惊,可越心惊,就越不能放过萧峰。 “怎么,不逃了?” 吞天、元古、太上从三个方向将萧峰包围住。 “你们不懂……”萧峰举起手,一股强大至恐怖的气息在他身上涌起,而后他一拳轰出,这一拳并没有对着吞天,元古,太上任何一人,只是对着萧峰身前轰出。 而后整个黑暗的虚无通道中涌起一片亮光的光芒,一条金龙从萧峰拳上冲出,在这虚无中扭动着冲向太上。 “哼!”太上举起手,迎战着这金龙,可是金龙穿过他的身体,太上身体僵在原地,依然保持着举着拳头轰向金龙的姿势。 “好强大!”太上声音吐出,整个身体迸散,化为了虚无。 金龙冲向吞天,吞天疯狂向远方逃去,可是金龙在他身上一闪而逝。 “这是什么?”吞天低低声音吐出,也化为虚无,而后金龙从吓得懵了的元古身上撞了过去。 “我想起来了……”元古声音吐出,在这最后时刻他的意识里出现一幅画面,正是萧峰杀不仁后,与秦朝交谈的画面。 “那个人,那个突兀出现在萧峰身边的人,原来是萧峰三弟,是萧峰宁可自己受伤也要救的那秦仙傲!”元古意识消失。 “我原本以来,我已经走到了尽头,武技修炼的至高境界,前面已经没有路了。”萧峰收回拳头,低低自语,“可是现在我明白了,我还没走到尽头,而现在才是真正的尽头,真正的至高境界,只是……”萧峰身形出现在虚无空间极遥远处。 “只是到了这真正的至高境界,走到了真正的尽头后,前面的路又在哪里?” …… 秦家寨秦朝家大堂中。 “秦盛朝,你给我出来!”阿紫吼叫着,“你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萧郎还没回来?你不是说三盏茶功夫么?” 四周王安石、司马光等坐着的人都屏息静气,甚至连茶都不敢喝,一个个垂眉闭眼,装作闭目养神。 “阿紫,你看看时钟,三盏茶功夫还差一点点。”阿朱劝慰着。 “胡说,明明已经……” 蓦的---- “阿紫,你又胡闹了!”一道责备的声音响起。 轰! 阿紫动作僵住了,而后她转头向四周望去,只见大门外,龙行虎步的走进一条轩昂大汉。 “萧……萧郎?”阿紫嘴唇蠕动着。 “怎么?不认识了?”萧峰走上前,目光看向萧乐,“乐儿,你娘跑到你秦叔父这里大闹像什么样,你也不劝劝。” “啪!” 阿紫眼泪掉了下来,而后冲进萧峰怀里,抱着萧峰大哭起来。 …… 萧峰头顶的太空中,一道人影半蜷半伸,缓缓悬转着,仿佛躺在母亲的体内一样。 “可惜了,大哥太可惜了。”秦朝睁开眼,目光瞥了一下下面和阿紫抱在一起的萧峰,“天道走到尽头真的就没路了么?为何不转头,不逆过来想?” 秦朝心中很是感慨,武道走到了那个境界,秦朝就算想传萧峰也传不了。 一来是学问精深繁复复杂到了一种极限,大脑不强大,没有十数万年以上的学习是不可能掌握的。二来是,即便让你学习,你就能够体会书中的道理? 思想转不过弯,心就不够虔诚,到了那种境界,心不虔诚,进展就慢,甚至退步,这时反而更加会怀疑书中的道理。 秦朝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某些东西去点醒。 “这近二十万年被那三个上古巨头追杀,大哥居然撑下来了,他的精神、意志、灵台都已经被打磨得晶莹剔透,到了一个人类的极限,资质已经是天上地下第一人,比我还要强。” “这时有了我那一团灵气,只要认真体悟,绝对可以跨出那一步,可惜……” “可惜大哥只是体悟到了天道的完美至境,而完美至境之后……” 秦朝心中摇头惋惜不已,随即一笑:“是我过于强求了。”其实秦朝自一开抬帮助萧峰,心中就明白,萧峰是个在某些地方完全认死理的人,好强到极致的人,若不是这样,也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就,这种在某个方面坚持到了极点的特点,再加上萧峰独一无二的经历和资质,是可以让萧峰精、气、神、灵台、意志等等打磨到极限,可是另一方面,也让萧峰很难转过头来。 所以雁门关萧峰认为自己不仁不义不忠不孝而自杀。 直到从死里走了一遭,被秦朝重新救活,又过了数十年才稍微有点缓过神来。 而如今武道上。 “反过来,以往正确的已经错了,生就是为了死,走到了尽头,要谋的是如何死得彻底,是反其道修炼,是破坏性的修炼……” “修武道是为了跳出三界,不在五行,是为了长生,可是谁知道,要进入那个境界,就必须放下长生!” “道的尽头还有道!” “这是新生的道,只有走到了道死亡的尽头,才会产生新生的道!” “而这种道……” 秦朝垂下眼皮,一丝丝莫名的氤氲在他体表流转着,渐渐将他包裹成一团如鸡子般的东西,时间流逝,秦朝在这太空之中,没有任何人发现,即便是萧峰每天一有时间,便散开灵识四处寻找。 萧峰如今的灵识,强大恐怖,整个宇宙除了秦朝外,恐怕再没有人能够比得上,因此抵达秦朝所在的上空是很简单的事,也因此每一天萧峰的灵识都会在秦朝这里扫过上百次,可是依然没有发现秦朝的存在。 秦朝所在的卵,没有吸取天地间一丝灵气,可是他体内的灵气每一天都在自发的疯狂暴涨着,这种暴涨到了一定时期,甚至达到了每一个时辰,其增长的量便足够一个没有修炼任何武道的人从零开始一路修炼到太上、元古、吞天级别。 恍恍然地球已经过去半年了。 此时秦朝体内的灵气,若是发散出来一定会让人觉得恐怖,因为那是足以满足千万个吞天、太上、元古存活千万年。 这一天,秦朝体内开始向外溢发出一丝灵气。 “这种新生的道,是由外而内,由夺取外物,到自己自足,到自产外销……” “一颗原子核能够化作无穷的能量,一个细胞能够毁灭天地,当年我们修炼武道,夺取天地灵气为己用,可走到了尽头,是完美体内诸般乾坤,到这时,一个细胞能产生无穷灵气……” “而这时,便是反哺天地,由灵气资源的掠夺者化为供出者……” “当年我去融合道,而现在,我即是道,我化而为道,天地万物因我而得以长生……” 秦朝身体向外涌出的灵气越来越疯狂,这灵气一涌出不止流向地球,更涌入到无尽时空通道中,涌向那茫茫然的虚无中,以天地宇宙的某种规则供向那些满足了条件而需要灵气的世界,可是秦朝体内灵气的膨胀速度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在疯狂的增加着。 女媞世界,那摩天大楼下巨大的广场上,十来万人向着摩天大楼上的女媞跪拜欢呼,庆祝堤后杀死了上古武者,拯救了世界。 “其实,真的是不我杀了上古武者的。”大楼上女媞低低自语,“为什么,你们都不信?不信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救了我们?” “媞后!” 忽然女媞身前数千武者齐齐跪下。 “什么事?”女媞淡淡道。 “媞后,是这样的,最后不知怎么回事,天地间的灵气越来越稀少了,如果这样下去,灵气再不增加,我们武道界就不能再增加新的成员了,因为,这些灵气可能连供我们自己都不够。” “哦,是么?”女媞眉宇间闪过一丝愁色,灵气在变少,她怎么会感应不到,可是天地灵气总量是有限的,人人都要用,她又不能像上古武者一样各个世界征杀,能有什么办法? “是的,媞后,这种事情,大家都无法可想,唯有请媞后出手。” “没错,除了媞后,没人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还请媞后出手!”一个个跪拜道。 女媞眉头微挑:“我没办法。” “还请媞后怜悯世人!” “还请媞后出手!”一个个磕头如捣蒜,就在这时---- “嗯?”女媞瞪大眼,因为她感觉到灵气在增加,而后一个个磕头如捣蒜的人也瞪大眼,仅仅片刻---- “媞后万岁!”“媞后万岁!”“媞后万万岁!” 无尽的声浪涌起。 毛猴异界,一处湖边,沐青、沐兰坐在青石上,如玉双脚垂在湖水中踢打着湖水。 “真没想到,秦公子他们居然打败了上古武者。” “是啊,不过想想也恐怖,他们修炼的那些功法对灵气消耗也太大了,最近一个月,我感觉这里灵气越来越稀薄了,我都担心再过一些年,灵气就会不够用。” “那也是没办法的,越是强横的功法,对灵气要求……”沐青说到这忽然一愣,而后她看向沐兰,“姐姐,你感觉到了没有,这灵气,灵气……” “灵气好像是……”沐兰闭上眼细细感悟着,忽然整个人激动起来,“灵气在增加,没错,在增加……” 秦家寨秦朝家明亮的大堂中。 “诸位秦夫人,这一次我来一是道歉,二是商议。”程颐向着秦雨、郭媛媛、仙玉婷等人说道,“我门下郑继向广弘法师出手,幸得萧英雄发现,及时出手才没造成大错,此事是我管教门下不严,特向秦先生请罪。” 秦雨眉头微皱,广弘法师就是段誉出家后的法号,郑继向段誉出手,若不是萧峰灵识察看四周,及时发现,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伊川先生,谁门下没有歪瓜劣枣,这事严格说来也不能完全怪你,只是我夫君他的脾气,若是……”秦雨低叹。 “秦夫人,这件事的源头还是在于灵气。”王安石沉声道,“要解决这事,只有一个方法,继续削减名额,只是如何削减名额,是否要向外征战?” “没错,我们必须拿出个章程来,不然郑继向广弘法师下杀手的事还会层出不穷。”司马光也沉声道。 秦雨看向郭媛媛、仙玉婷、刘琴、李清照等人。 虽然经过武道大会的大杀戮,杀掉了很大一批蚕食灵气的先天,可是地球上门派林立,又有哪一个门派想居于人下?以前是门中功法不行,没办法,可是这次上古武者降临,秦朝和众派学问界的大佬全力攻克北道子所留学问,最终留下了北道功。 因为事先没把握赢上古武者,定下的是人海战术,这北道功在地球上传得越广越好,因此劫难过后,北道功功法已经禁不住。 武道大会杀的人多,可是之后修炼北道功的人更多。 灵气消耗的速度无法挽回,就如上古大战一样,一些人忍不住了,开始下暗手,不断的袭杀其他武者,一些门派也担心上古大战在这里重演,更是拼命收罗门徒发展势力,以期一旦大战打起来,能够占得优势。 武道界谁也不比谁笨,于是乎一边是竞争一样的拼命发展门派势力,一边是疯狂的暗杀,一边灵气更是疯狂的减少。 “各位先生,你们有什么法子,尽管说出来。”秦雨沉声道。 “秦夫人,我们来这里,是想请秦先生出来主持,想必以秦先生之能,必然能够想出办法。”程颐沉声道。 “我夫君还没回来。” “秦先生没回来,那就请萧英雄出来做主。” “萧大哥?”秦雨微皱眉。 这时大堂中间空气波动了一下,一道身影出现。 “这种事,我不拿主意,也不会帮你们去杀人的。”萧峰淡然说道,而后向秦雨、郭媛媛等人点了点头,便走到了一旁自顾坐下。 堂中微一沉默。 “秦先生没回来,萧英雄也不愿插手,那就只有另一个方法。”王安石双眼射出凌厉的杀手,大手做出一个砍杀动作,“杀!局面已经失控,要想损失小,只能提前开启大战!再来一次上古大战,杀到大家都不愿杀了!” “这样么?”秦雨心中叹息一声,她当然知道王安石、程颐等人联袂而来,显然已经想好了方法,而现状也没有其他法子。 “秦夫人,我们也不是好杀……”司马光说着,忽然眼睛瞪得铜铃一样。 如今的他们可不像百年前的懵懵懂懂,一个个对于灵气是十分敏感的,身周灵气的增加减少,是随时都能感觉到的。 此时四周的灵气在增加。 “怎么回事?”司马光有些懵了。 旁边坐着王安石这时嘴巴也张得老大:“这灵气……” “灵气好像是在增加?” “绝对是在增长!” “而且这速度……”程颐、吕公著、董汐严、赵挺之、苏轼……一个个眼露不可置信的神色,而后都不说话了,默默的感应着,让他们想不到的是,灵气不仅在增加,而且增加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疯狂。 萧峰此时惊讶得合不拢嘴,就在这时---- “咦,家里又来客人了,还真热闹!”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一个个看向大门外,只见空气缓缓波动中,走出一道身影,这身影从半透明到清晰。 萧峰眼睛一下瞪得滚圆,秦朝的出现,他萧峰居然完全看不出任何玄妙。 “三弟,你……你……”萧峰指着秦朝说不出话来。 “大哥。”秦朝冲萧峰一笑,挽了萧峰的手,一步踏出,很快便来到秦家寨一处桃花林里,秦朝手一挥,一棵桃树旁的地面泥土飞起,现出一个窑,窑中飞出十个泥封巨坛。“好酒!”萧峰眼睛一亮。秦朝递过一坛给萧峰:“这是我和婉雨结婚那一年埋下的,哈哈,我可是记得和你当年的约定,有酒千坛,尽管够,不埋下千坛酒,怎够?” “千坛怎够!”萧峰哈哈一笑,拍开坛泥,举起仰脖子一口气喝了个够,闭着眼睛微一回味,“不愧是百年陈酿,够味。” “别喝这么快,这酒可不多。”秦朝笑道。 “这我可不管。”萧峰一笑,而后面色一正,虎目烁烁盯着秦朝,“三弟,倒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我看不透你?” “大哥,道的尽头,还有道,道无穷,永远也无穷……”秦朝淡淡道。 “道的尽头,还有道?” 萧峰自语着,目光落在秦朝手上,秦朝手上不知什么时候起多了一块桃根,只见秦朝手中刀气纵横,每一道刀气轨迹都透着玄之又玄的奥妙,偏生萧峰一点也看不懂。 很快秦朝手中桃根化为一枚三寸长,一寸宽的牌子,这牌子一面刻着一只虎望着一轮初升的太阳,一面刻了一个字‘朝’。 “这块就叫做朝气牌吧,不知哪一个好运的人儿会得到。”秦朝手轻轻一挥,桃木牌消失在远方。 萧峰连灵识锁定,感觉中这牌子越飞越高,最后破碎虚空,进入时空通道,最后完全消失在萧峰灵识中。 “三弟的境界倒底到了什么层次?”萧峰心中低语着。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