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之长生路》 001 长生之径(上) 月光幽幽,清冷的夜空下,一声尖锐的啸声打破了原本的宁静。死寂的荒山破庙之中,碰的一声,一人破窗而出。 “哪里走!” 一声高喝,三道人影自破庙中追出,一人如大雁高飞,瞬间超越前面人影,于半空而击。人影身子横空挪移,躲过了他的攻击,却被另一人缠住,瞬间被三人包围在其中。 借着月光,被三人包围的人影却是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看他面容,约有二十左右,皮肤白皙,又透着一股健康的黄色。 他衣饰不是很好,与周围三人的锦衣相比,他只是穿了一身粗布麻衣,还少了两条袖子,使得健壮的双臂露在外面。 与之不同的是,他薄唇,鼻挺,剑眉星目,面容透着一股薄薄英气,尤其是双目之中,时不时闪动的精光,叫人侧目。 “林长生,得罪了我火炼门,还想走。今夜,便是你的死寂。”一人高喝了一声,目光一动,另外两人瞬间自左右压了上去,拳掌猛击。 林长生临危不乱,脚下一转,腰肢一扭,双手挡住两侧攻击,同时飞起一脚,先发制人,使得三人不能形成联合。 他连挡带攻,与三人纠缠在一起,很快就斗成一团,黑夜下,叫人看不清四人谁是谁。 突然,朦胧的光芒自四人中心爆发,如弯弯的新月,一闪而逝,似与天空月牙相应。三声轻响,林长生身子飞纵,远远落在三人后面。那三人,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好似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啪,啪,啪……” “谁?” 拍掌声与惊喝几乎同时响起,林长生豁然回头,目光跃过三人,看向远处。一块大石后,一抹鲜艳红色缓缓走出。 她的衣衫很艳,似滚热的鲜血一般,她的容颜很靓,又满是魅惑,叫人看一眼就有一种深深的惊艳之感。 碰,碰,碰! 一连三响,那三人的身躯一一砸在地上,也惊醒了林长生。他浑身一个激灵,喝问道:“姑娘是什么人?” 女子柔柔一笑,似娇柔,似魅惑的脸颊叫林长生眼前一晃,整个人有些晕晕的感觉。他暗暗掐了自己一下,心中默念炼心诀心决,压下体内奇怪的骚动感。 女子见他眼中光华闪烁,咯咯笑出声来,道:“不愧是惊艳一刀,果真不凡。” 她声音很好听,柔柔的,好似在人耳边响起般,叫人热血沸腾。可林长生却眉头紧皱,道:“姑娘过奖了,不知姑娘高姓大名。” 女子目光幽幽,黑的机会叫人看不到,与她一身的艳丽打扮完全不同。可林长生能清楚的感觉到,这女子在看着自己,死死的看着自己。 “我叫炼幽。今夜,我帮了你的忙,你可要记得我呦。”幽幽之声缓缓响起,女子如月光下的精灵,身子飘飘而飞,眨眼就没入黑暗之中,可谓来无影,去无踪。 林长生立在原地,紧皱着眉头,想到了刚才破庙中的动静,忍不住摇了摇头,想道:“炼幽,炼幽,她……应该不是火炼门的人。会是谁呢?莫非与火炼门有仇?” 天渐渐凉了,荒山上只留下三具尸体,林长生早已离开了这里。他回到了自家小院,一大早挑了面瘫,进了小城,在酒馆旁卖煎饼。 “小老板,给我们来三张煎饼。” “好咧!客官稍等!” 他动作很熟练,就如我们现代看到的煎饼摊一般,摊了鸡蛋,打了面粉,在铁板上一滚,加了一些小菜,很快就好了。 “你们听说了吗?火炼门又有人死了。” “一大早就听到了。照我看,是火炼门活该。那些家伙,根本就不把我们这里的人当人看,活该被人杀。” “话是这么说,可火炼门势大,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你看着吧,这次火炼门死了人,那些家伙找不到凶手,一定把帐算在贫民百姓头上。” 听着他们的议论,林长生不动神色,把煎饼送到了桌子上。一人扔给了他几枚铜钱,林长生一脸高兴,那模样,就跟真的一样。 他在酒馆外面,不停的叫卖,酒馆里的客人,路过的客人,是不是有人买,他也高兴的摊着煎饼,收获着金钱。 同时,他的耳朵也没有闲着,一刻不停的听着酒馆里的人说着四面八方的新鲜事。 突然,街道上一阵慌乱,一声声尖叫自街尾响了起来,“不好了,火炼门的人来了,大家快跑啊。”许多人听了,飞快的收拾摊子,眨眼没了踪影。 林长生经历了很多次了,可每次都忍不住摇摇头,这情景,就跟遇到了现代城管似的,实在叫人蛋疼。 他很快收拾了摊子,往酒馆侧门钻了进去,自后面而出,穿过街道,很快就出了城门,桃之夭夭了。 这样的情景,几乎是每天必经的,叫人恶心之余,也难得有了一丝乐趣。 走在路上,想着刚才的情景,林长生就忍不住一乐,小声道:“煎饼,城管,哈……有趣,太有趣了。” 城管?一个古代人怎么知道城管的? 很简单,林长生他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他是穿越客。 这年头穿越客很多,也不值得说什么。林长生也一样,他穿越了,不知该惊该喜。惊的是这世界不安全,随时都会被人干掉;喜的是这世界有武功,圆了他现代武侠梦。 他穿越已经有二十年了,如今想来,依旧如梦幻一般,许多东西都觉得不真实,可每次午夜梦回时,他乐的很高兴。 回到自己的农家小院,放下摊子,林长生走进屋内,房门一关,坐在床榻之上。他手中金色光华流转,一纸金页突兀的出现在他手中。 抚摸着金页,林长生便是一乐,小声道:“我叫长生,你也叫长生,我都得了一个‘惊艳一刀’的绰号,你这家伙太不争气了,这些年就给了我一部炼心诀。小长生啊,争点气吧,不然我这穿越客的身份就太掉价了。” 他手中的金页,就叫长生金页,也林家传承至宝。 七十年前,天狼啸月,有火球自天空坠落,于半空炸裂,化作火流星落于四方。其时,林家老祖,也就是林长生的祖爷爷意外得了一张金页,便是他手中的长生金页了。 金页看似很普通,就如一般的金子一般,唯有上面纹理,似山川大河,日月星辰。一开始,祖爷爷只是想拿这东西换钱,可他一普通农民,又怕被人惦记,一直踌躇犹豫。就在这期间,他与金页日夜相伴,于无意中悟出了一套练气之术。 祖爷爷虽只是一地道农民,却也不傻,知道金页珍贵,再也不敢拿出来了,只是暗中修炼练气之术。 后来,他全心培养爷爷,使得爷爷从一农民成了一武者,并自金页中悟出炼体法门五禽戏,并结合练气之术玄阴功,创出了玄阴十二式。 从爷爷这一代,林家开始大发展。可惜好景不长,到了林长生父亲那一代,因父亲练功走火入魔,林家陷入了权力争夺,使得刚刚发展起来的林家四分五裂。 林长生并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他出生前父亲就死了,而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婢女,因其怀了孩子,才得以传承长生金页与林家武学。父亲怕其他人害死母亲与未出生的林长生,所以暗中把人送了出去,在乡间生活。 可以说,无人知道林家还有林长生这个人。他们也不是嫡系,不知道长生金页的存在。不然,林长生能否活到现在,还真是个问题。 在他三岁半时,母亲去世。那时,林长生真是悲苦的不行,他悲苦的不是母亲的去世,更多的还是自己的生存。 一个三岁多的孩子,没了大人,如何生存? 他运气不错,遇到了一个老爷爷,叫林老汉。一开始,林长生以为他是一个普通的老农民,只是好心,才收留了林长生,照顾他。五岁时他才知道,林老汉根本就是林家人,是爷爷的仆人。他的任务,就是保护林家嫡系,不使得林家嫡系消亡。 正是有他的的存在,林长生才知道了武功与长生,更了解到了自己的父亲。 用一句话来形容他的父亲,那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林家传承了三代,第一代的祖爷爷不用说,虽悟出了玄阴功,本质还是一个农民,他希望的就是培养出一个好儿子。 他成功了。 到了长生爷爷这一代就不同了,爷爷了解的更多,心也就更大了。同时,他也暗中打听到了金页的来历,滋长了雄心壮志。 父亲就在爷爷的雄心壮志中长大,自然有更高的理想。所以,主角才有了“长生”这个名字。可以说,他寄托了爷爷与父亲的希望,也是林家希望的延续。 而这一切,就在长生金页之上。 此金页,为天降。一开始,大家都不明此物珍贵,后爆发惨烈争夺,死了无数人。一些有了明确主人,一些不知被谁收藏,林家这一页就是不知名的,不然根本就保不住。 而这金页长生的名头,就来自于父亲,他自金页中悟出了一套神功,命名长生法,是为吞月术。他父亲的走火入魔,就在于修炼吞月术。 这一点,除了林老汉没人知道,连母亲都不知道。 林长生十岁时,林老汉去世,把金页与吞月术一起传给了他,也把林家的长生理念与延续传给了他。那时,他第一次感受到理念、信仰的沉重。 也第一次感受到了悲苦。 同时,也在那一日,他开启了长生金页的奥秘,得传炼心诀。 002 长生之径(下) 长生金页,又名十方天书,乃天降神物,分化于十方,布道天下。 其中,林长生手中长生金页,乃天书核心所在,比之其他九方金页,多了一道炼心之能。 十方天书上记载的,是天地最原始的奥妙,用现代的话说,就是法。任何修炼,无不来自天地自然,而天书之法,就是自然之力。 这也是无数人从天书上悟出神功的原因。 长生金页认主,林长生得传炼心诀,明悟天书之能。只是其中玄妙,亦叫他疑神疑鬼,莫名其妙。 就他所悟,十方天书便是长生之径,他手中的长生金页,便是开启长生之径的钥匙。用一种对比来看,这东西就是这个世界的造化玉碟,而林长生掌握的,就是最关键的部分。当然,其他人掌握的金页亦可助人进入更高的境界,乃至达到长生的境界,只是对比长生金页,那一个更多的就需要靠悟性了,且无法整合十方天书。 这些东西,是他自然而然懂得,是否真的,他真的有些怀疑。可这似乎是好事,时间久了,他也就懒得想了。 更多的,还是长生金页带给他的好处。 家传武学不用说,那是他从小就修炼的。长生金页认主后传给他的就是炼心诀,也唯有这一部炼心诀。 然而,谁也不能小看炼心诀的威力。用林长生自己的话说,炼心诀就是他的冰心诀,可以让他保持冷静,凝练心神,万魔不侵。 这是真正的好东西。 也正是有了炼心诀的帮助,林长生才能有如今的成就。对比他的爷爷、父亲,他算是林家第一人了,因为没人能在二十岁就把玄阴功练到大乘。 他,做到了。而且他很明白,玄阴功有此进境,就是得到炼心诀后开始的。所以,他对炼心诀极为重视,而且炼心诀三层,他修炼十年,一直在第一层徘徊,无法进入第二层境界。从这点也可知道炼心诀的玄妙。 房间中,林长生睁开了眼睛,轻轻吐出一口气,道:“玄阴功先易后难,自己虽大乘,内力的积蓄却慢了下来……”说着,他忍不住摇了摇头,暗自奇怪----既然玄阴功有此限制,那玄阴十二式是怎么创出来的? 以他今时今日功力,也只是练成了第九式,剩余三式因功力不足,根本无法修炼。难道,当年老爷子创功时,已经达到了那般境界吗? “看来,还是小看了老爷子啊。” 起身下了床榻,林长生推门而出,在后面的田地里劳作。这些年,他除了练武,就是生活了。小时候,他帮不了母亲,眼睁睁看着母亲劳累而死,心中虽无多少伤痛,却异常愧疚,也异常感激。后来跟着林老汉生活,他多少有些怪林老汉的,如果他出手帮助母亲,母亲不会那般早死。 大概也正是因为这股怨气,让他一直很注重自身的动手能力。基本能自己动手的事,他便不让别人帮忙。 可以说,他像极了这古代的农家孩子。这也是他穿越到这里最大的改变了。 挥着锄头的林长生身子突然一顿,目光眯了眯,眼睛一瞥,看到了一抹红色。他停下动作,直起身子,往那里看去,一艳丽身影正站在墙上,笑吟吟的看着他。 “真是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惊艳一刀,竟然会是一农夫出身。”女子咯咯娇笑,自有一番魅惑。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姑娘,昨夜援手之恩,我是很感激的。若姑娘不嫌弃,不若请进屋喝杯清水如何?” 这女子正是炼幽。 炼幽看着他,柔柔一笑,道:“好啊!” 林长生一滞,暗暗吐槽,你还真不拒绝啊,孤男寡女的,有机会一定办了你。 放下锄头,领着炼幽进了屋内,林长生给她倒了一杯清水,道:“寒舍简陋,没有茶水,姑娘就凑合着喝吧。” 炼幽咯咯一笑,道:“你这家伙还真是小气,奴家不过是不请自来而你,何必生气呢。” 林长生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他是明白了,这女子大概就是所谓的魔教妖女吧。虽然这里没什么魔教,妖女也不少。 眼角扫着炼幽上下,林长生看到她红袍袖口的黑色纹理,突然道:“你是幽冥地的人。” “眼力不错。”炼幽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大方道:“难道,你从来没有听过我的名号吗?”她慢慢靠近了林长生,轻轻吐了口气,极是魅惑,叫他浑身一热,心脏碰碰跳个不停。 他暗暗咬了口舌尖,心中默念炼心诀,道:“我只是个农夫,对你们这些事情哪里明白。” 炼幽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与他对视,眼中有一种认真与魅惑,叫林长生看了一会儿,就低下了眼。她似委屈道:“你还真是不诚实,明明大大有名,却说这些,是故意给我难堪吗?”说话间,她靠的更紧了,一股股幽香,叫林长生体内血流加速,下体微热。 他尴尬的挪了挪位置,炼幽却紧紧的贴着他,身子几乎靠在他身上,叫他有些迷糊。他可不信这种送上门的好事。 使劲咬了一口舌尖,他浑身一激灵,身子腾的站了起来,道:“姑娘有话就说,不要如此。” 炼幽似有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转而咯咯娇笑,道:“你真人还真是不懂情趣。好吧,不做弄你了。我来找你,是希望你帮个忙的。怎么样?你不会拒绝吧。” 林长生认真看向她,发现她似一脸委屈模样,实在叫人可怜。只是他保了警惕,丝毫不为所动,道:“姑娘武功高强,背后又有幽冥地支持,什么事是我这农夫帮得上的?姑娘,你还是不要消遣在下的好。” “你这人,怎么不信呢,太叫人伤心了。”炼幽又靠了上来,林长生手一动,隔开两人,让她贴不上自己。炼幽似委屈的看着他,手臂一颤,竟是抱着他的胳膊,头往他肩膀上微微一靠,弄的跟情人似的。 林长生一下子又尴尬了,这些年没有碰过女人,一下子送来一个大美女,实在叫他心痒。若非他心中实在忌惮这女子,早就忍不住口花花了。 炼幽等不到他的声音,娇柔一笑,道:“好了,人家不逗你了。实话跟你说吧,我是来杀人的。可人家与那人半斤八两,一个人实在没有把握。你不会想看到人家死在别人手上吧。” 她说着话,表情是不停变化,一会儿柔柔可怜,一会儿委屈无比,实在叫人恨不起来。他暗暗叹息一声,道:“姑娘,你昨夜也帮了我,我帮你。” 炼幽乐了,道:“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人。” 好人……林长生翻了翻白眼,咱俩还没开始呢,你就给我好人卡啊。 暗暗摇了摇头,他道:“姑娘,你该跟我说说,你要杀谁吧。” 炼幽笑道:“你放心,这人不是什么好人,他与火炼门有关系。” 林长生瞳孔一缩,面容变得有些冷峻,瞳孔精光急闪,死死的盯住她的面容。炼幽又一脸委屈道:“你这么看人家看什么?难道人家说错了话吗?” “哼!”他闷哼一声,没有接话,心中却对她更加忌惮。 这女子,不仅找到了自己,还把自己查的一清二楚啊。这就是大门派的能力吗? 003 被耍 惊艳一刀,外人为林长生起的名号。 五年前,火炼门进军云顶山地区,把附近几个小门小派给灭了,大肆压榨四周村民,摄取资源、钱财。 那个时候,有许多反抗火炼门的人,林长生就是其中之一。 说实话,他一开始反抗火炼门,只是有些看不过眼,稍待历练自己的意思。可他实在想不到,江湖是那般残忍。 当年,他也认识几个朋友,大家一起反抗火炼门,暗中劫杀火炼门弟子。可到了如今,他那些朋友都死了,只剩下了他一个。 这也是他恨火炼门的原因。 在将近五年的历练中,他有了惊艳一刀的名号。可实际上,他并不用刀,其他人所谓的惊艳一刀,只是从死去的火炼门弟子身上推究而来,就如昨夜,他杀死那三个火炼门弟子的一刀。那不是真的刀,而是玄阴十二式中的一招。 这一式以手待刀的招数极为突然与诡异,突兀用处,一般人根本防守不住。他用此招杀了几十个火炼门弟子。 这也使得他有了惊艳一刀这么一个称号。 夜晚,林长生出了门,在小城西郊外的镇子外停了下来。他四处观看,一抹红色在月光下急闪,伴随着一声声娇笑,炼幽自旁飞掠而过,直入镇子。 林长生摇了摇头,跟了进去。他盯着炼幽的身影,很快两人便一前一后停在一院子外。林长生问道:“你说的人就在这里吗?” 炼幽对他柔柔一笑,玉手一番,凭空一掌,轰击在大门之上。她似没有用力,一掌却轰开了大门,发出轰的巨响。 “什么人?” 一声声惊喝,几道人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又有两人直接翻墙而出,挡在了两人身后。 炼幽咯咯直笑,道:“林家哥哥,这些人就交给你喽。”她身子转动,飞跃而起,在墙上轻轻一踏,翻越而过。 “拦住她!”一人喝了一声,两个火炼门弟子飞纵而起,不想炼幽如灵巧的雀儿,半空一折,换了一个方向,落在墙角之上。她一看林长生,柔柔一笑,身子一闪,却是跃了出去,没入一旁小巷子中。 林长生无语,这是被耍了吗? “给我拿下这小子。” 背后劲风突袭,林长生身子一矮,脚下后撤两步。又有两人自半空飞蹿而来,自上而下压下。他双掌虚怕,啪啪两声,身子借力而退。前两人飞速压向,不给他离去的机会。 林长生以一战四,丝毫不落下风。他手脚并用,挡住四人攻击,虽甚少还手,却也给人极大压力。 “不好了,后院着火了。” 一人叫了一声,那几个没有加入战斗的火炼门弟子一一回头,大惊不已。围攻林长生的四人也难免分了心神。 ‘好机会!’ 林长生目光一闪,双掌横于胸前,左掌右伸,右掌右撤。突兀的,掌影漫天,一抹闪亮的光芒自掌影中乍现,一闪而逝。 他身影翻动,瞬间跃过四人,蹿上墙头,纵跃而去。 其余几人无不大惊,一一往那四人看去,那四人身体一一砸在地上,脖颈溢血。一人惊呼道:“惊艳一刀!” 刚刚跑进巷子,他就看到了那抹红色的身影,林长生暗骂一声,马上追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出了镇子,自郊外飞奔。 突然,他眉头一皱,停下了身子,目送炼幽离开。他摇了摇头,道:“被这丫头耍了一次。”自语了一句,抬步而行,他走的不快,可这方向,明明就是去他家的啊。 果然,到了家,他就看到炼幽正坐在院子中,悠闲的喝着茶水。他脸色一黑,这丫头,竟然乱翻自己东西。 “林家哥哥,你回来了。快来尝一尝,这山茶的味道真是不错。对了,这就是你们云顶山的特产,云顶茶吗?” 炼幽是一点觉悟也没有啊,好似小媳妇一般,柔柔的拉着黑脸的林长生,还亲自为他斟茶。这算认错吗? 他极是无语,想生气吧,可一看炼幽可怜楚楚的表情,这气怎么也生不出来。不生气吧,怎么都这么憋屈呢? “你狠!” 端起茶杯,他气呼呼的一口干了。 “咯咯……”炼幽娇笑不已,道:“林家哥哥不要生气吗?人家知道你与火炼门有仇,特意查到了火炼门据点,让你去报仇的。奴家,都是好意了。” 好意? 林长生气急,可以看炼幽的表情,心里就只剩苦笑了。‘你这好意,多来几次,我非挂了不成。’暗暗吐槽一声,他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炼幽道:“没什么意思,只是分散一下那人的注意力而已。那家伙可是很狡猾的,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逃走。这次人家好不容易找到他,怎么能不小心呢?” 他眉头一皱,道:“你要杀的到底是什么人?” 炼幽面色一变,似有些低沉道:“他……欺负了奴家,是个混蛋……”说着,炼幽头一抬,楚楚可怜道:“不杀了他,我这辈子都会做恶梦的。” 林长生无语,大姐,说谎也说的圆点好吗? 他吐了口气,让自己保持震惊。他知道,炼幽杀那人,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意义存在,只是他想不到,也一时不想乱想罢了。 摇了摇头,林长生道:“罢了,昨夜你帮了我,我也帮你一次,其他的我也不管。”言罢,他起身回屋。 炼幽看着他的背影,笑个不停,这笑声却叫林长生一阵心烦意乱。 盘坐于床榻之上,林长生心生进入空灵之境,不思不想,心中全无一物。他体内玄阴功内力,自动缓慢运转,一点点增进内力,锻炼五脏。 自打得到炼心诀后,林长生便一直以修炼炼心诀来代替睡觉。睡觉是什么?说白了就是放缓自身新陈代谢,让精神得到休息。炼心诀同样可以做到这一点,甚至更好。最关键的,就是修炼炼心诀时,可以带动内功的修炼,虽极其缓慢,却也聊胜于无啊。 也正是炼心诀有这个功用,才可让他二十岁就把玄阴功练到大乘。不过他自己也明白,他内力继续不够,不说那玄阴十二式了,便是五禽戏,也不曾练到大乘。 这些,他都得努力。 天渐渐亮了,林长生睁开了眼睛,瞳孔中闪过一抹精光。站起身,他活动了一下身体,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外间圆桌上,摆上了食物,盖着罩子,叫林长生微微一愣。 ‘这是炼幽做的……’他有些怀疑,也有些奇怪,炼幽这么好?还懂做饭?这可不像妖女了啊。 他走了一圈,发现炼幽并不在,坐在圆桌前,暗自纳闷。那丫头什么意思? 他觉得,炼幽就是利用自己,虽那丫头表现的暧昧,可妖女不就该这样吗?然做饭……这什么意思?这可不像妖女了啊。 他对炼幽是很警惕的,即便看着一桌子的饭菜,除了心中奇怪,更多的也是警惕。 呼了口气,他自言自语道:“不管了,多想也是无意。这丫头危险的狠啊。待帮她杀完人,还是离开这里的好。” 004 失败 一连三日,炼幽都没有出现,叫林长生感到很奇怪,莫非她放弃了?还是出事了?不过他也没有多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嘛,那危险女人走了才好。 这一夜,他正在打坐,空灵的心境陡然被打破,似一粒石子投入了水面,泛起点点涟漪。睁开双眼,精光闪烁,透过不那么清晰的窗户,他看到了那一抹红色。 “来了吗……”无声的嘟囔了一句,林长生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了窗子。院子中,炼幽笑吟吟的看着他,道:“林家哥哥的感应真是灵敏,叫奴家好生难受。” 林长生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直接道:“今晚行动吗?” 炼幽娇笑道:“不错。我已经查到那家伙可能在的地方了,只是还需要试探一下。林家哥哥,这任务就交给你了。” 他眉头一皱,点头道:“好吧。” “我就知道林家哥哥最好了。”炼幽竟露出一个似小孩子般的表情,叫林长生差点咬到自己舌尖。真想到,大美女还有这么一面。“林家哥哥,这是我画好的地图,一切就拜托你喽。” 林长生无声的点了点头,接过了图纸。他匆匆一看,发现上面有七处地点,其中两处他知道,三处是明面的,还有两处却不曾听过。 ‘火炼门果然不简单,明处的、暗处的,哼!’ 跳出窗子,他道:“你呢?要不要一起去?” 炼幽一声娇笑,身子飞速后纵,留声道:“奴家还要去监视,一切就拜托林家哥哥了。” 呸!林长生心里不爽,什么暗中监视,我看你早就找到了地方,只是利用自己引开那些人吧,不然为什么不跟自己一起去? 拍拍脸蛋,他呼了口气,道:“算了,反正与她也只是一面之缘,做完事大家各找各妈。” 飞步走出院子,他按照地图所示,进入隔壁村落。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村落里会有火炼门的一个暗点。 可以想象,这暗点自然是监视四周的。 他站在一农家外,有些庆幸道:“还好自己小心翼翼,不然恐怕早被他们发现了吧。”身子一动,他贴墙而行,轻轻一跃,便进入了院子,目光紧盯着门与窗户。 没有任何动静! 林长生小心的靠到墙角,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里面的人似乎睡了。 他眯了眯眼睛,袖袍一动,一礼拇指指甲般大小的圆润石子出现在手中。挥手后甩,石子打在墙壁上,发射而入窗。 “谁?” 一声惊呼,两声摸索,咯吱一声,窗户打开了,一人飞速跃了出来。林长生几乎同时一甩右手,五粒石子激射,那人快速侧头看来,脚下一点,身子飞纵而起。其时,窗户**出一抹幽光,直奔林长生所在之处。 ‘果然还有人。’ 冷冷一笑,他轻轻一闪,便躲避了过去。噗的一声,一长镖插入墙中。一道人影破窗而出,一掌拍向林长生。同时,上面的人也压了下来,一上一下,合功林长生。 林长生面色不变,身子一侧,脚下发力,人飘飞而退。他于半空身子突止,双手发力,往后虚拍,人借力往下,一脚踢向不曾落地那人。 “小心!” 另一人叫了一声,挥手一掌,与他脚面相击。啪的一声,他退后两步,林长生纵飞而起,落在墙头之上。 两人对视一眼,一人低喝道:“阁下是何人?” 林长生不答,双脚连踢,墙上土砖激射,似利箭一般,罩向两人。二人一个错身,双掌连动,打出连绵劲力,护住周身。看二人脚步,林长生目光一亮,暗道:“想不到这两人还懂配合之术。”他呼了口气,脚下一点,人自半空压向。 两人同时抬头,四掌齐出,力道自半空汇聚,击向林长生。碰的一声,他双掌一震,人翻飞而起,心头惊讶,不想这二人的合击之术竟可把两人力道合一。 “哪里走!” 二人相继用力,纷纷蹿起,自半空先后攻击林长生。因在半空,他无处借力,只得双掌连拍,使力迎击。啪啪几声,三人两对七掌,林长生身子远远后飘,出了村落,二人也紧随而来,变幻着身影攻击林长生,不给他喘息之机。 这两人配合极为默契,几乎一人刚刚发力,另一人便紧随而来,使得两人力道连绵不绝,叫林长生不得不一次次提力,与两人相抗。 他看到二人没有丝毫停止的模样,心头更是惊讶,这二人回力之快,实在叫人惊讶。 ‘不愧是大门派弟子。’他心头暗赞,却也暗暗奇怪,怎么以前遇到的火炼门弟子,没有这么牛叉呢。 林长生一步步后退,双掌不停连击,手背青筋狰狞,血管凸出,面色也变得红润异常。他知道,再这么下去,自己非被两人耗死不可。 眼看二人变幻着身影,又一次相继压下,林长生左手一收,右掌啪的与一人对了一掌,左手快如闪电,并指而出。 噗的一声,另一人突然“啊”的一声惨叫。刚刚准备压上的那一人身子陡然一顿,借此机会,林长生脚下一踏,人飘飘而退。 他落在远处,左手双指还滴着鲜血。那两人,恐怕会以为这是他们自己的血吧。 深吸了口气,林长生低眼看了一眼自己双指,没有任何动作。那两人暗暗对视,陡然后撤,飞速跑路。 他没有追,而是抬起左手,看着两指。若没有上面的鲜血,你就会发现他这两指成了青色,且布满裂纹,鲜血外渗。 这一指,就是玄阴十二式中的第十式,也是他一直无法跨过的一道坎。如今,他只是勉力应用罢了,还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货,若非没有办法,他也不会用此功夫。 “真是想不到,两个小小的火炼门弟子就让自己这么狼狈,可恶!”暗骂了一声,他飞速离开了这里,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清洗了一下双手,看着泛青的两指,他再次叹息。 玄阴十二式是很利害的功夫,林老汉给他说,这是他爷爷结合玄阴功与五禽戏创出来的,可就林长生自己看,这个自创恐怕是受了长生金页的影响,不然这玄阴十二式不会有如此威力。 玄阴十二式前六式是基础的招式,乃是五禽戏的补助,有助于锻炼身体,凝练真气。可后面六式就完全不同了。从第七式开始,就是对自身内力的应用,且一式强过一式。 第七式,虎拳。力聚双拳,开山碎石,极具爆发力。第八式,熊掌,力大而绵,掌掌势大力沉。第九式,刀掌。此一招便是惊艳一刀的由来,汇聚力道于手掌之下,以掌为刀,以气为刃,无坚不摧。第十式,指剑。这一招更加锐利,汇聚压缩内力更加强大,你看林长生的半吊子招式就知道了。他一指就破了火炼门弟子的掌力,刺穿他的手掌。若此招大乘,劲力吞吐之间,足以废掉他整条手臂。 其后还有第十一式鹰爪与第十二式铁衣。 鹰爪不用说,这一招比剑指还要变态,要求内力灌入十指,每一指都要如剑指一般,无坚不摧。而铁衣,便如他字面的意思,是以内力给自身披上一层铁衣,用流行的说法,就是护体罡气。只是这一招比气罩般的护体罡气灵活多了,它就如自己的名字一般,乃是附着于体表的衣服。 每次修炼玄阴十二式,林长生都会忍不住感叹,他爷爷真是变态,不然如何创出这般变态的功夫。可惜功夫是利害,修炼起来却也麻烦。你看林长生,玄阴功都大乘了,可玄阴十二式也才修炼到第九式。就他自己估计,没有两三年的功夫,恐怕是无法练成第十式的。 那么要想练成最后两式,最少也得十年时间啊! 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蛋疼。 或者说,是自己的玄阴功不够利害。 几乎每一次,他都会想到这一点。 005 意外的人 “咯咯,你昨夜真是狼狈啊。” 一大早的,炼幽就来了,一脸的调笑,叫人好不气闷。 林长生白了她一眼,道:“你早就想到了吧。” 炼幽柔柔一笑,道:“你在说什么啊,人家哪里会料到一个小小暗点中的火炼门弟子,都这么利害。好吧,是人家不小心,叫你难堪了。我亲你一口,算补偿好不好?” 林长生更是无语,谁说古代女人保守的,这女人就开放的很啊。 他还没有说话,这女人真的凑了上来,吓了他一跳。他身子本能的后仰,可炼幽动作更快,竟真的在他脸蛋上啄了一下,叫他整个人都愣在那里。 “咯咯……”炼幽娇笑不已,身子一纵,远远道:“不要忘了,今夜我们在城中相见哦。” 林长生摸着脸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心情,面上也露出了极为负责的表情。不用多说,他突然有些心动了。 都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炼幽这样的美人,谁看了都会心动,只是林长生对她充满戒备,才不往这方面想。可炼幽大胆的举动,还是让他忍不住胡思乱想。 夜,林长生出了村落,进入了小城之中。他坐在小酒馆内,静静的看着外面街道上不多的行人。五年了,这里曾经热闹的夜市,冷清了很多,许多曾经的熟人,不是死了,就是跑了,徒留下孤寂,让林长生茫然无措。 对这个世界,林长生是理解的,林老汉曾给他细细的讲过,他也曾有出去的心思。这是一种好奇,就如现代人一般,有了钱自然想去外面看一看。 可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后,他出去的心思淡了,别说离开这里,就是往四周走走,都懒得去。用现代话说,就是宅。 曾经是宅男,来了这里竟还成了宅男,林长生自己都奇怪----人,怎么会这么矛盾呢? 就在他出神的胡思乱想时,一青年公子坐在了他对面。林长生一愣,道:“不好意思,我在等人。” “咯咯……”青年公子一笑,叫林长生吃了一惊,这笑声他在熟悉不过了,正是炼幽。 他仔细打量着炼幽,赞道:“好利害的易容手段。” “过奖了!”她的声音变了,就如真的青年公子一般。唰的一声,手中折扇展开,她道:“怎么样?有没有注意到?” 林长生一愣,道:“什么?” 炼幽摇头,笑道:“对面啊。” 他看去,发现对面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子,大门紧闭。这有什么?他有些不明所以,道:“对面有什么?” 炼幽道:“我要找的人,可能就在那里。” 林长生点头,没有多言。突然,那紧闭的大门打开了,一年轻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炼幽一脸愕然,道:“我监视了这么久,从没见里面出来人……” 她愕然,林长生却更加愕然,那人…… 他瞪大了眼睛,极为震惊的看着那人。炼幽奇怪的看着他,眼中闪过沉思之色,突问道:“你认识刚才那人。”语气很肯定。 林长生收回神思,点了点头,道:“那人……他……曾是我朋友……” “嗯?”炼幽眉头一皱。 林长生继续道:“可是……他明明死了啊。我亲眼看到,他被火炼门弟子杀死。” 闻言,炼幽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个死人,重新出现在人眼前,这什么?僵尸吗?她笑道:“看来,你被人骗了啊。” 林长生皱着眉头,没有回话。他脑子中,一直都想着当年的场景,刚才那人的样子,也时不时的闪现。 是一模一样啊。可为什么?那人,是他亲眼看着被杀的,绝不会有错。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也是易容吗? “我们跟上去看看。”炼幽起身,拉了他一般。林长生也极为好奇,没有拒绝,二人出了小酒馆,跟在那年轻人后面,不紧不慢的走着。 “跟我说说,那人是谁?”炼幽小声问道。 林长生身子一顿,道:“当年火炼门入侵,杀人盈野,许多人都看不下去,自发对抗。你知道,在与火炼门的杀戮中,一个人的力量太小,所以便有一些人提出联合大家的力量,来对抗火炼门,即便不能驱赶火炼门,也要杀怕它,让它不能再肆无忌惮。” “为此,一些人走到了一起,联合成了许多队伍。这人,就曾是我们队伍中的队长。他叫薛城。” 炼幽目光一缩,头转了回去,叫人看不到她表情的变化。她笑了一声,道:“薛城,很普通的名字啊。” 林长生没有回话,他有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了。最好的情谊,就是战友。他与薛城,就是曾经的战友。 可他想不到,他本以为死的战友,竟然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 深吸了口气,林长生压下体内的骚动,认真的看着前面的薛城。会是你吗? 转了两个弯,薛城进入一个小巷子,在一户人家前轻轻敲了敲门。很快,门开了一条缝隙,他闪了进去。 炼幽、林长生两人来到门前,互相对视一眼。两人在门两侧轻轻一纵,扒在墙头上,悄悄往里看。 院子中,静悄悄的,刚刚进去的薛城,也没了踪影,而屋子中,也没有一点灯光,好似一处无人的院落。 两人再次对视,炼幽打了个手势,身子轻飘飘的纵起,自转移到一旁院墙之上,轻轻一点,上了屋顶。 林长生看着她,没有动作,只是小心的打量着院落与房间。可惜,自始至终,里面也没有一点动静。 炼幽落在林长生面前,对他使了个眼色,二人落在地上,她道:“里面似乎没人。” 林长生眉头一皱,道:“会不会有机关?” 她点头道:“很有可能。” 他道:“我们要不要进去看一看?” 炼幽摇头,道:“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这家伙很小心的,若有机关,我们触碰到,以后再想跟着他,就难了。对了,我们可以回去看看。” 林长生了然。 两人很快回身折返,来到小酒馆对面的小院。自无人的巷子中,二人一个轻身,便相继跃上墙头,往院子中打量。 也是没人。这里的情景甚至与刚才那小户人家一模一样,只是院落大了些。 二人面面相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炼幽道:“我们走。我就不信,这家伙会不露马脚。” 林长生不可置否,但他心中,也对这个薛城好奇了起来,他想要知道,这薛城是不是自己曾经的战友?而他,又为什么要装死呢? 006 机关 回到家中,林长生盘坐在床榻上,默念炼心诀,带动体内内力,放空脑内思绪,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 很快,他躺在了床上,脑子中闪过薛城的影像。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装死呢? “炼幽,为什么要找他?” 他没有答案! 第二日夜间,两人又来到了小酒馆,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对面的小院。不多时,小院木门打开了,薛城走了出来,两人跟着他,再次来到巷子中的人家。他进去了,不见了踪影。 两人对视一眼,再次回到酒馆对面的小院,自墙角上向里面观望。可惜,依旧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走到街道上,林长生道:“我们就这么监视他吗?” 炼幽笑了笑,道:“我要找的,可不是这个人。” 他眉头一皱,问道:“你到底要杀什么人?” 炼幽没有答他,道:“好了。你出城吧。明日傍晚,我们继续。” 林长生无奈,只得离去。他自己也知道,好奇心太强了不好,可事情赶到一起了,他自也忍不住好奇心。可炼幽不愿意多说,他也没有办法。 一连七八日,两人都在监视薛城,而薛城每天的动静几乎都是一样的。他们不知薛城进入小院后的作为,也不知小院中到底有什么。 这一日,看到薛城出来,炼幽突道:“走!我们去小院中看一看。” 林长生皱了一下眉头,道:“决定行动了吗?” 炼幽道:“不错!这般下去也不是办法。他既然不露马脚,我们就打草惊蛇。”说着,回眸一笑,明明一个男子的容貌,却荡起别样的魅惑,叫林长生浑身一个激灵。 他挪开眼睛,看向小院,道:“也许有危险。” “咯咯……不是还有你吗?我相信你会保护我的。”炼幽突然发出了女声,叫林长生浑身都是一僵,露出一个苦笑。 两人走到墙角处,他看了炼幽一眼,身子一纵,直接跃入了小院之中。炼幽娇笑一声,紧随其后,落在他身旁。 两人小心的踏出脚步,轻轻的、慢慢的往里走。很快,就跃过了长廊,站在一间屋子外。林长生在窗纸上开了个口子,往里面往。 “没人。我们要不要进去看一看?”林长生问道。 炼幽摇了摇头,目光闪过幽色。她走到院落中间,原地踱步,往四周打量。突然,炼幽一个飞纵,直接跃入了一间屋子。 林长生摇了摇头,不紧不慢的跟了进去。房间中,炼幽于黑暗中扫视,目光闪亮,死夜空的星辰。被她目光一触,他忍不住想道:“这女子,内力恐怕还要在自己之上。” 陡然,炼幽突出一掌,击打在书桌旁的书架之上,哗啦一声,书架整个散了开来,书籍乱飞,落了一地。 林长生看去,书架后露出一个黑黝黝的门户。他忍不住往炼幽看了一眼,见她微露喜色,心道:“她怎么知道这里有机关的?” 炼幽当先走了进去,林长生也快步跟了上去。 门户里一片黑暗,走了两步,他知道,这是一个向下的斜坡道。大约有十几米吧,地势一缓,眼前也陡然开阔了起来。 林长生往四周一扫,倒吸一口凉气,小声道:“好大的手臂!” 这下面空间不小,比外面的院落还要大,虽没有灯光,可林长生还是隐约看到两侧墙壁上的门户。显然,这只是其中一间而已。 薛城这是干什么?竟然在自家院子下修了这么大的一个空间。 碰碰两声,地下室中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把四周照的通亮。林长生吓了一跳,眼睛一眯,快速往四周扫视。 再一次,他惊讶了。这石室四周的墙壁上,竟满是纹理。 “这些纹理……”他走到一侧墙壁,声音很小,连自己似乎都听不到。突然,他转头看向炼幽,炼幽也在打量石壁上的纹理,比他还要着迷。 他眼睛眯了眯,暗道:“看来,炼幽是知道这些东西的。莫非,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十方天书……难道薛城手中也有长生金页?” 他忍不住的怀疑,因为这四周山壁上的纹理,与他长生金页几乎如出一辙。虽许多地方不一样,可那种感觉,是不会错的。没有见过的人,也不可能画出这些纹理。 忍着心头的悸动,他走到炼幽身旁,笑道:“怎么?你知道这些是什么?” 炼幽收获心神,回头对他一笑,柔柔道:“不知道啊,我只是好奇而已。你说,薛城在墙壁上画这些是什么意思?” 王动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表演的很好,没有丝毫的不自然,可林长生心里认定了,炼幽就是为了长生金页来的。不过……‘我不会让给你的。’ 他微微扭过了头,身子踱步到一铁门前,眼中光芒闪动。 “你说,这门后是什么地方?” 炼幽娇声一笑,身子靠了上来,道:“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林长生指着上面的锁头,道:“你有钥匙?” “哈哈……这种锁头,用不到钥匙的。”炼幽袖袍中滑出一根细小铁丝,插入了孔洞之中,搅了两下。咔嚓一声,铁门动了一下。炼幽伸手一推,铁门向里缓缓打开。 “小心!” 林长生微微一惊,伸手拉着她的肩膀,飞速移到一旁。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一根利箭自门**了出来,钉在对面的墙壁之上。 炼幽拍着胸脯,媚笑道:“哎呀,多谢林家哥哥了,不然奴家就中了暗算了。” 他眉头一皱,眼睛四处打量,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突的,哐当一声在石室中回响,二人都是一惊,往声音处看去。 一铁门落了下来,封住了出路。 此时,咔咔声响起,打开的门户后伸出一根根细长的铁管,管壁四周有明显的细小孔洞。缕缕白眼,自铁管中挥发而出。 “毒!” 两人对视一眼,都暗道不好。这石室,明显被封死了,若任由毒烟挥发,二人非死在这里不可。 “怎么办?”林长生问了一句。 炼幽眉头轻皱,走到门户对面的墙壁,盯着上面的箭矢----这就是机关触发处了。她拔下了箭矢,可机关没有丝毫恢复的模样,反而是另一个铁门,自动打了开来。 咔咔声再次响起,伴随着一阵晃动,一个巨大的铁皮箱中自铁门后伸了出来。两人对视一眼,认真盯着那箱子。 突然,巷子四周一身收缩,一个个小孔露了出来,哗哗的流水声响起,如水银的细流自铁箱中渗漏,洒在地上。 这是什么? 林长生不明所以----这水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水。 炼幽面色变了变,道:“这个混蛋,竟然设下这么歹毒的机关。”林长生闻言,看向他。炼幽解释道:“这是蚀骨水,可腐蚀金属,且带有剧烈毒性,一暴露在空气中,就会快速挥发,腐蚀人体。” 林长生听了,脸色一下就变了,铁青铁青的。先是毒烟,又是毒水,你丫搞生化呢,这完全就不让别人活了啊。 他沉着脸问道:“怎么办?再不想办法,我们非被毒死在这里不可。” 炼幽看着他,突然笑了,娇声道:“林家哥哥,你不用担心了,人家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林长生无语,都这时候了,你还玩笑啊。 炼幽一看他的样子,咯咯笑个不停。她缓步走到落下的铁门前,自怀中掏出一匕首。林长生注意到,这匕首通体暗红,看上去血淋淋的,给人一种恐惧的感觉。 炼幽持着匕首,自上往下,一剑斜劈。哐的一声,厚重的铁门竟被她一剑劈了开来。 “好锋利的匕首!”林长生暗赞。 他目光一时都集中在了炼幽手中匕首上,没有注意到门后的情景。炼幽却是面色微微一变,一掌拍在他胸口,把他推了开去,自己也借力闪到一旁。其时,噗噗几声,一簇利箭激射而出,如闪电一般,插入了墙壁之上。 林长生顿时一阵后怕,背后出了一身冷汗----这机关,真tm阴险啊! 007 福祸相依(上) 一脸心悸的走出了地道,林长生还没有松口气,便陡然一惊----屋子的灯光,亮了! “什么人?”炼幽低喝了一声。 啪,啪,啪……拍掌声缓缓响起,两人看去,窗纸上倒影处一隐约的人影。 “两位好手段!”来人似赞了一声,“不过可惜,进门容易,出门难啊。我要祝两位好运了。” 二人都暗道不好,几乎同时飞纵而起,撞向门窗。可不待二人冲出去,一张大网自天而降,一下子把两人罩在了里面。 林长生抓着网绳,眉头紧皱。这网绳竟是金丝编制的。他看向炼幽,炼幽的匕首,应当劈的开。只是炼幽明显不急,她看着窗外的人影,娇笑道:“咯咯……你这人可真狠心啊。怎么?还不出来见一面吗?” 那人笑道:“你们连铁门都劈的开,我这金网如何网的住你们二人。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了,我这网上涂抹了消魂散。” “什么?” 二人脸色顿变,一一看向双手皮肤。没有异常,不,皮肤有些泛红了,看似没有异常,实则却叫二人心惊胆颤。 蚀骨水、消魂散,这是两种极为霸道的毒药,虽有解药,可中毒之人,无不**溃散,便解了毒,也会留下一身的伤疤与痛苦。 这样的毒,别说爱美的女人,男人都怕啊! “你个混蛋!”炼幽咬牙切齿,快速自怀中掏出血匕,一刀劈在金网之上。顿时,二人自网中蹿出,往窗户上一撞,飞出了屋子。可是,刚刚冲出的二人还不曾落地,上空便有劲风之声。两人大惊,来不及细看,便自半空转动身子,往两侧横移。 刚一落地,林长生便觉得脚下一空,他想也不想,提气运力,欲飞纵而上,可上空一声细响,砸下一块铁板。 ‘可恶!’ 暗骂一声,林长生一掌上拍,碰的一声,人却落了下去。地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地牢,他刚一落下,便有金刚铁栏封了下来,把他死死的关在里面。 对面,炼幽也如他一样,被封在了地牢之中。只是炼幽身怀血匕,一剑劈开了金刚铁栏,飞蹿而上。她娇笑一声,柔媚道:“林家哥哥,这里太危险了,你可要小心啊。” “王八蛋……” 闻言,林长生一口骂了出来。他抬头上看,脸色铁青。 地牢上,一人影站在边缘,低头下望。因灯光关系,林长生有些看不真切,不知是不是薛城。那人看了两眼,便退了开去,叫他皱眉不已。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林长生听一人道:“被她跑了。那女人功夫不弱,轻功很利害。” 那人道:“没关系。” 来人道:“怎么?抓住一个?” 声音到这里就断了,林长生不明白上面的两人为何不处置自己,莫非,真是薛城不成? 就在他暗暗焦急,暗暗思索之时,水地窖上空响起咔咔声,地板恢复了原状,把林长生完全封在了里面。 他跌坐在地上,盘膝运功,面上显出白色光华。光华流转于皮肤之上,映出一抹鲜红。屡屡黑气自他双掌挥发而出,不久,他皮肤的异常之色消失了干净。 林长生呼了口气,道:“还好玄阴功有驱毒特性,不然就惨了。”他一直怀疑玄阴功,因为这功夫内力增长不快,可玄阴功也有自己的独特特点,那就是驱毒。可以说,此功虽达不到百毒不侵的作用,却对毒素有极大的克制,能很快把体内毒素驱逐出去。 若非如此,他早就想法换修其他功夫了。这五年时间,他林长生可也不是白活的。 困于地牢之中,林长生没有任何出逃的办法,他只能默念炼心诀,以求心静。也不知过了多久,林长生突然听到上面有声音。 他快速起身,贴在墙壁旁,聆听外面的动静。 有人,还不少! 脚步声,推门声,打砸声……各种声音交织一片,很快又响起了喝骂声及说话声。 “那家伙跑了。” “可恶!叫人去查。我就不信,这么短的时间,他能跑出去。” 又是脚步声响起,外面很快就没了动静。可不待林长生思索一番,他便听到细微的动静----还有人。他心头一震,小心的听着外面的声音。 脚步很轻,听声音,是一个人。是谁?炼幽?还是薛城? 突然,上空一阵响动,地窖哐的一声打了开来,铁栏露出一道缝隙,一人影被扔了下来。他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碰的一声,哐当一声,尸体掉在脚边,地牢也被重新关闭。林长生微微皱眉,蹲下身去看男人。 死了! “这是……” 他胸前,有一抹金光,叫人诧异。林长生拿起,大惊失色,这不是长生金页吗? “怎么会?” 陡然,又一声轻响在他身边响起。咔的一声,叫林长生飞速起身,戒备的看向身后。他微微皱眉,小心的推了推墙壁。 “活动的。” 略一用力,墙壁旋转,露出一道缝隙。林长生身子一侧,钻了进去。他走了两步,眼前一空,露出一条隧道。 停在那里,林长生眉头紧皱,他往前看了一眼,目光移到手中长生金页上----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是薛城那家伙?他为什么把长生金页丢给自己呢?” 林长生有些想不明白。他低着头,在黑暗中打量散发着微微金光的金页。上面,有清晰的纹理,似山川地图,江河湖海。不知不觉的,他就沉浸了进去,体内内力也自发运转。隐隐约约的,他似乎看到了屹立于天地间的高山,奔腾的江河,那咆哮的海水,掀起滔天巨浪,在天与地的边际奔腾不息。 白色的光芒在他脸上闪烁,且越来越亮,他体内玄阴功内力运转越来越快,衣衫不停鼓荡,发出哗哗的声音。 一股无形的风,以他为中心,吹了起来,在隧道上发出呜呜之声,似鬼哭狼啸。 不知多了多久,他身子一震,各种动静陡然平息,唯有手中金页,依旧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林长生似有些迷茫,他睁大了双眼,不明所以的盯着金页。 突然,他面色一变,讶然道:“怎么回事?内力怎么忽然提高了这么多?”体内,运转的内力在缓缓平息,可那奔流的内力却增加了不少,叫他大为诧异。 看着手中金页,他自语道:“长生金页乃修炼至宝,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必定是金页显化。想不到,只是看了一次,就有这么大的收获。怪不得其他人,发了疯一样寻找这东西。” 他此刻心情很是怪异,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怎么。总之,有些哭笑不得。 为什么? 因为融入他身体的林家长生金页。 那金页到他手中时间不短了,他以前也经常观看,自从融入他身体后,他也长长观看,虽对他大有帮助,可内力这般增长,却从来没有过。 都是出自十方天书,自己的金页还是核心,可这效果,怎么差这么多内? “不对,不对,自己的长生金页虽不曾快速提升自己内力,可对精神力的刺激却极大。莫非,这金页还各有特点不同。” 林长生暗暗纳闷着。不过,他这么想似乎也不对,他一身功夫,也都是来自长生金页啊。 “算了,不管了,还是看看能不能把这张金页也融入体内吧。”他当即咬破手指,把鲜血涂抹在金页上。 可惜,这张金页并不吃这一套,这叫林长生有些无奈,就这么拿着金页,可太危险了。 陡然,他想到自己的金页,心神一动,金页出现在手中。融入他体内的金页有些虚幻,似一道流光般。 他看着金页,慢慢使两张金页靠近。待有一尺距离时,啪的一声,两张金页自动合在了一起,速度快的吓人,吓了林长生一跳。 他惊异的看着手中合二为一的金页,似乎没什么变化啊。心念一动,他试着收起金页,手中金页顿时化作一道流光,散于手心。又一动,金页重新汇聚,出现在他手中。 林长生大喜,有了这般手段,也不怕金页被人抢去了。 008 福祸相依(下) 隧道中,林长生盘膝而坐,心神放空,炼心诀浮上心田。随着他嘴中默念法诀,长生金页缓缓浮现,自发凝聚于体外,漂浮于胸口之处。 他虽闭着眼,可似乎看到了长生金页,那清晰的纹理,一一呈现在他眼前,一切都显得那般玄妙非凡。 他体内玄阴功内力再次动了。一个循环后,金页上闪出一个小点,又一个循环后,再次显出一个小点……不久,一个个小点构成了一幅人体图形,内力运转脉络,清晰的呈现在林长生脑海之中。他看着这幅图形,心头一动,暗道:“这不是玄阴功运转之法吗?” 突然,图形一阵变化,光点移转,本来与玄阴功一般的经脉分出了几条岔路,形成了新的内力运转之法。 林长生心头大震,赶紧聚集精神,认真观看。 “这……这是五禽功。” 不错,新的岔路正是五禽戏修炼之法。与他修炼的五禽戏不同,这岔路与玄阴功是连接到一起的,并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循环。 可以说,这新的内力运转之法,是玄阴功与五禽戏的合体。实际上呢,两者之外只是多了两条经脉联通,就把两套完全不同的功夫融合为一了。 这种变化,叫他目瞪口呆,大开眼界。 他沉浸在金页变化之中,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金页光点自发散去,他才醒转过来。睁开眼睛,林长生有些迫不及待的运转体内功力,运使新的功法。 因功力增加,他很顺利的完成了一个新的循环,那不曾联通的经脉穴道,也被他打通。一时间,他神清气爽,气力倍增。 细细感悟了一番,林长生道:“内力增加加快了……”不只是这点,他每次运转功力,气力也会增加一分。 可以说,新的功夫把内力与炼体结合到了一起。 呼了口气,林长生很是欣喜,可冷静下来,却暗暗担忧。他看着蜿蜒的隧道,放下心中喜悦,缓缓往前走去。 隧道很长,他默默估算了一下,前后大约有三四百米的距离。对照上面地形,他似乎已经走出了城镇了。 可是…… 看着四周,林长生暗骂一声,无语的跌坐在地。这里,依旧是一个封闭的地牢,除了后面的隧道,根本就没有路。 最叫人蛋疼的是,四周石室竟然被精钢覆盖,根本就挖不通。 他恍然而悟,破口骂道:“那个混蛋,一定早就准备好了,他完全就是利用自己当运输大队长,把金页带到这里。王八蛋,你死在城里才好。” 刚得了宝物,却被困在这里,弄不好会被困死,林长生的好心情完全被破坏干净了。此时,他真是矛盾的很,一面希望有人来救自己,一面又希望那家伙死在城里,以泄怒火。 可惜,这种咒骂,根本无用。 他坐了良久,渐渐感到**难耐。他知道,再这么下去,自己非挂了不可。深吸了一口气,林长生盘膝而坐,缓缓运转功力,默念炼心诀,放缓体内新陈代谢,也让自己冷静下来,不为人体痛苦所动。 危机之中,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可有时候人面对危机,往往会素手无策,就如林长生此时的情况。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活的更久一些。 也许,会所谓的龟息功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长生再次感受到了体内传来的**感觉,连精神也是一阵疲劳,整个人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空了。 他想,时间应该有好几日了吧,不然自己不会这般难受。那家伙还没来,应该是死在了城里。可恶!难道要被困死在这里吗? 他神智渐渐模糊,眼前一片昏暗,在彻底昏死前,他似乎看到一抹金光,有些刺眼,有些舒服,这是什么?接引人去天堂的祥光吗? 眼前一黑,林长生彻底昏死了过去。他没有看到,长生金页自他体内慢慢浮出,散发出柔和的金光,笼罩了他的全身。金页中心,一个黑点缓缓出现,吞噬了光芒,也把林长生的身体吞入了里面。便是此时,哐当一声,地牢上面的精钢板打开了,阳光照射了起来。 可是,里面哪还有人? “在下面吗?”一声妖媚的女声自上面传来,一个浑身是伤,精神萎靡的男子无声的点了点头。女子哼了一声,抓着男子跃了下来。 她四周打量一番,微微皱眉,道:“人呢?” 男子也有些奇怪,看到一旁隧道,只能指了指。女子不满的看了他一眼,飞速走入隧道之中。可是,当二人走到隧道尽头,哪里有人。 女子脸色变了,铁青无比,她捏着男子的手臂,发出咯咯的声音,男子疼的脸色苍白,冷汗淋淋。 “我……我……他应该……他应该在这里的。”男子大吼,神情有些疯癫,似被吓坏了。 女子平息着自己的怒火,冷冷道:“这里有没有其他出路?” 男子飞速摇头。女子目光一愣,左臂一挥,闪烁一抹亮光,噗的一声,男子硕大头颅飞起,鲜血飞溅。 她甩下男子尸身,冷声道:“想不到啊,林家哥哥竟然这么命大,还懂得飞天遁地了。”女子,正是炼幽,而男子,正是薛城。 十方天书化十张金页,散落于各地,多数有了主人,虽多有争夺,却也无法改变。薛城手中金页,来自散人王动。 王动也江湖上的一个传奇,也是唯一一个散修金页持有者,而其他所知的金页,无不在那些大门派、大势力之中,幽冥地,便有一张金页。 可长生金页这种宝贝,谁会嫌多啊。这么多年,那些大门派、大势力,无不在寻找其他的金页。 王动本为七大长生境界高手之一,不说天下无敌,也无人敢掠其锋芒。他手中虽有金页,然敢向他动手的人,无不是找死。 可是,十年前,王动的死讯突然传了出来,叫江湖大哗。 当初,几乎没人相信,可王动确实死了。别人不明,炼幽却很清楚。因为杀死王动的,正是幽冥地的宗主,也就是幽冥地金页持有者,长生境界高手之一的鬼师通幽。且她还知道,长生金页就在薛城手中,因为薛城乃王动弟子薛怀义之子,而鬼师通幽能杀死王动,就是因为薛怀义的暗算。 可惜,薛怀义死了,因为鬼师通幽不会把金页让给他,可叫鬼师通幽没想到的是,长生金页竟然不见了。 幽冥地也是查探了许多,才查到了薛城这个人。 可炼幽真没想到,到最后,自己还是功亏一篑。 走出地窖,炼幽眼中闪着寒光,看向西方,幽幽道:“林家哥哥,你最好把金页交出来,不然可不要炼幽不念旧情啊。” 009 黄药师 幽静的山坳中,绿色、花色交织成自然美景,一小木屋自然而然的立在那里,丝毫不显突兀,反增添了几分美观。 木屋中,一桌、四凳、一床,极为简陋。那床上,躺着一人。 突然,男子陡然坐了起来,一脸后怕之色。他有些茫然的打量四周,自语道:“得救了吗?是谁救了自己?” 站起身,男子感到一阵虚弱,伸手扶在床上。他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两分。他看到桌上有茶,走过去,大口喝了起来。 “你醒了。” 突然的声音,吓了林长生一跳。他侧头看去,门口处,不知何时站了一青袍长须老者。他仔细打量,发现这人长的极为俊雅,只是目光中透着一股桀骜,使得俊雅中平添几分霸道邪气。 呼了口气,林长生马上起身,行礼道:“多谢长者相救,林长生感激不尽,不知长者如何称呼?” 老者盯了他几眼,扔过一个包裹,包裹准确无误的落在他桌子上,不带一点晃动。他瞳孔一缩,暗暗惊诧,这人好稳的力道。 “包裹中是一些吃的。”放下了一句话,老者身子一弯,瞬间消失在门口。林长生再次惊诧:“好快的轻功!” 他打开包裹,拿出一个饼子,暗暗思索道:“这老者是什么人?”吃着东西,林长生止不住的好奇,踱步走出屋子,兀自打量。 这里是一个小山坳,除了优美的景色,偶尔的鸟兽,根本就没其他东西。他暗暗摇了摇头,看来,还得出去打听一二。 匆匆吃了一些东西,林长生恢复了几分力气,他不敢吃的太饱,毕竟之前他是饿昏的,吃太饱对身体不好。 坐于床上,缓缓运转功力,恢复体力。 外间,天慢慢黑了,老者不是走了回来,他又拿了一些东西,还有一壶酒。林长生走上床榻,道:“见过前辈。” 老者瞥了他一眼,兀自走到木桌前,自己吃喝。林长生无语,只得走到对面,坐了下来,问道:“前辈,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者道:“嘉兴。” “嘉兴?”林长生极为诧异,云顶山附近有嘉兴吗?怎么自己没有听过?他再次打量老者,颇觉怪异。这老人,自己怎么有熟悉的感觉?难道在哪里见过? “你是何人?为何会漂浮于湖中?”老者问道。 林长生一愣,诧异道:“漂浮于湖中?” 老者奇怪的看向他,皱眉道:“怎么?你自己不知吗?若非老夫路过,你早就喂了鱼鳖了。” 这……这从哪里说起啊。 林长生脑子一下子乱了。他明明被困于地窖,怎么会漂浮于湖中呢?等等,等等……嘉兴,湖中,青袍老者……莫非……一下子,他呼吸有些急促,看着老者道:“敢为前辈是否姓黄?” 老者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道:“不错,老夫正是黄药师。” 东邪黄药师!嘉兴,神雕侠侣! 林长生大呼意外,穿越,怎么又穿越了?这怎么回事?他心头一时乱极了,也没有回答黄药师的话,黄药师也不在意,兀自吃喝了一阵。很快,他吃完了,起身道:“小子,你就先住在这里吧,老夫去了。” 林长生惊醒,可黄药师动作很快,抬头看时,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苦笑了一声,林长生也没了吃喝的心思,一屁股坐在床上,乱糟糟的念头也冒了出来。 穿越,竟然又穿越了,这怎么回事? “莫非,是长生金页……”他紧皱着眉头,暗暗思索。当时自己的情况,不说必死无疑,也差不多啊。这么说,长生金页在自己危急关头,救了自己。只是,这金页竟然还有穿越功能,实在叫他意外。而且,你穿的还是小说世界,这就更叫他矛盾了。 该高兴,还是该哭呢? 一夜后,他才冷静下来。反正不是第一次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再说了,那个世界自己也没什么亲朋好友,没什么可留恋的。不过他心里也明白,恐怕自己早晚得穿回去。 坐在桌前,他吃了一些剩菜剩饭,大步走出木屋。见黄药师不见人影,他想了想,往山外走去。踏出山坳,是一条小路,顺着小路走了一里地左右,是一条土路。顺着土路,他看到一个小镇子,马上飞步走去。 “黄药师身旁没有程英,想来神雕还没有开始……” 小镇中,林长生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他只能走向嘉兴。大约在中午时分,他进入了嘉兴城。走了一路,他也有些饿了,刚过一个拐角,便钻入了一间酒楼。 上到二楼,林长生微微一愣,笑着走向靠窗的位子,道:“前辈,您也在啊。” 黄药师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林长生也不跟他客气,坐在对面就吃了起来。他道:“听说前辈武学高超,被人尊称为‘东邪’,不知小子是否有幸,讨教一二。” 黄药师愣了一下,莫名笑了起来,他道:“好,好。你这小子有胆。想跟老夫讨教,追上老夫再说吧。” 他脚下一震,身子自窗口飞纵而出。林长生笑了一声,同样飞跃而起,跳出窗外,快步追去。 黄药师身形鬼魅,脚步前踏后撤,飘忽难测,自人群中穿行,如一缕清风,迅捷而无声。对比他这诡异难测的轻功,林长生直来直往,大步而行,每一脚踏在地上都溅起一片烟尘,似极为用力。 两人前后隔了十数步,越走越远,很快便出了城门,往山坳方向赶去。 不多时,山坳近在眼前,黄药师脚下一停,带起的道道幻影归于己身。他回过神,对刚刚停下脚步的林长生道:“内力充沛,轻功也极为不错。不想,江湖上又出了你这般后起之秀。” “前辈过奖了。”林长生一抱拳,跃跃欲试道:“前辈,请!” 黄药师微微颔首。他是长者,自不会先动手。林长生也不客气,招呼一声后,身子一蹿,飞步暴击。 黄药师手掌轻舞,啪的一声,两人拳掌交击,他轻“咦”了一声,手臂一缩一推,把林长生抛了出去。 他于半空打了个转,身子凭空止住,借力压下,同样一拳砸向黄药师。 黄药师身子一错,长袖飞舞,无形劲力直冲林长生腹部。他身子一缩,横空挪移,不待落地,黄药师已近到身前,挥掌击来。 林长生目光一眯,虽脚下无法借力,可生生把身子止在了半空。他双手交错,左臂疾挥,擦出一抹刀光。 黄药师脸上一讶,身子一晃,闪了开去。他露出有趣的神色,道:“小子,你的招数不错。” 林长生呼了口气,道:“前辈过奖了。”他平复了一下呼吸,脚下微微踏步,缓缓上前,双手挥掌,接连而击。 黄药师左手持箫背于身后,右掌在身前快速挥舞,似穿花蝴蝶,一一把林长生的攻击封堵回去。 二人越斗越快,掌间发出啪啪的连绵之声,四散的劲力隐隐带起了空气的流动,发出声声脆响。林长生越打越疾,双手速度如电,完全没于幻影之中。黄药师一幅风轻云淡,右掌上下游走,前拍后挡,叫他全无可趁之机。 过了上百招,林长生脚下突然一扫,双掌下拉,带起一片掌影。黄药师略微讶然,身子一纵,却陡觉一股吸力拉扯着自己。他眉头一皱,左脚横出,一脚封住了林长生的横扫,右掌似剑,直插入林长生掌影之中。 啪的一声,黄药师身子一晃,林长生却后仰而起,一个翻身,落在地上,又踏踏退了两步。 他低头看了一眼衣袖,那里开了个口子,若非黄药师手下留情,这一掌足以打断他的手臂。呼了口气,他抱拳道:“晚辈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黄药师一摆手,道:“不要晚辈前辈的叫,听的老夫心烦。” 林长生苦笑。 “小子,你功力不弱,身手也不差,可赞可惜。” 林长生微微一愣,可赞可惜,赞懂,可惜什么? 黄老邪摇了摇头,没有多言,回身走入山坳之中。林长生讶然,暗想道:“莫非,黄老邪有收自己为徒之意不成?” 010 拜师(签约了) 签约了,有点小激动啊! ………………………………………………………………………… 山坳中,林长生暂时住了下来,每日打坐练气,恢复身体。黄药师依旧神龙见首不见尾,偶尔回来一次,马上又会出去,没了影子。 闲暇时,他也会在四周走一走,打听一下陆家庄所在。 神雕就是从嘉兴陆家庄开始的。 这一日,他刚刚走出山坳,欲往陆家庄的方向走,没了没十里地,呼听一声长啸,雄壮宏大。林长生微微一愣,啸声稍歇,第二声却紧随而上,啸上加啸,声音震荡重叠,犹如千军万马,震颤人心。其时,又有第三声啸声响起,此声清凉高昂,与前面两啸交织在一起,犹如一只大鹏一只小鸟并肩齐飞,越飞越高,那小鸟竟然始终不落于大鹏之后。 “郭靖、黄蓉……不好!” 林长生暗道一声,脚下陡然加速,飞速赶往陆家庄。行动半路,陡又听到雕鸣之声。他停下脚步,眉头一皱,当即身子一转,往雕鸣声处赶去。 很快,他看到一破窑,窑前有几道人影,又有哭哭啼啼之音。 靠得近了,他目光一扫,已看清这些人,正是柯镇恶、郭靖、黄蓉等人。在三人身旁,还有四个小的,一个小女孩郭芙,两个跪在地上,趴在一妇人身旁哭个不停的小家伙,当是武敦儒、武修文两兄弟,还有一身邋遢的杨过。 他目光自然而然的停留在杨过身上。郭靖、黄蓉,都极有人气,可说到最吸引人的,就非杨过莫属了。 不管是性格,还是个人魅力,杨过都是金庸小说中极具吸引力的人物。别说女人对他的观感,就是男人也被他吸引啊。 “如果……” 他略微沉吟,还是没有把心中想法变为现实,只是微微叹息了一声。郭靖修为高绝,他不自主的一声叹息,当即被他听到。 “什么人?” 林长生微微一讶,却没有走出去,他身子一转,快步而去。 黄蓉隐约看到了一个身影,道:“靖哥哥,这人轻功不弱,看身影是一个男人,你觉得是谁?” 郭靖摇了摇头,道:“看他背影,应该年纪不大。” 两人各说了一句,就把目光放在了三个小孩子身上。武敦儒、武修文二人不用多言,他们是武三通孩子,母亲死了,父亲半疯跑了,二人自然要照顾,而对杨过,郭靖倒也没什么,黄蓉却是看出了他的身世。 这般一来,三人孩子自然要跟在两人身旁了。 这过程大家都知道,这里便不多言。话说林长生,他离开后,快速赶回山坳之中。站在屋外,他微微一笑,道:“这丫头是陆家庄的人吗?” 屋子里,黄药师坐在桌前,床上躺着一个昏睡的小丫头。 黄药师点了点头,看向他,道:“你也去了吗?” 他道:“去晚了。我刚才过去,看到郭靖与黄蓉了。”他目光转向黄药师,道:“前辈武功高绝,琴棋书画,医相星卜,样样精通,可惜门下却无杰出弟子,唯一一个女儿,又嫁作他人妇。前辈把这小女娃带来,是想要收她为徒吗?” 黄药师闻言不语,徒弟方面是他一辈子的痛,若非当年他打算四位弟子的腿,把他们逐出桃花岛,也不会有如今的窘境了。 微微叹息了一声,他道:“这丫头年岁不大,有老夫教导,以后成就注定非凡。可惜,她是一个女子。” 黄药师,并非重男轻女之辈,可女儿的改变,绝对是让他不喜的。黄蓉可谓决定聪明之人,是继承他一生所学的最好人选,可自从郭靖出现后,那丫头一门心思都在郭靖身上,如今又作为人母,哪里会有多少精力去研究其他的。 对此,黄药师也没办法。同样的,程英也会面临这种问题,只要她嫁人,这所谓的成就,就会大打折扣了。 恐怕他自己也不会想到,他以后的孙女郭襄,会更加的像他,可惜的是,她也如黄蓉一般,陷入了感情的旋窝,无法自拔。 闻言,见黄药师看向自己,林长生承认自己心动了,他走到桌前,坐在他的对面,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黄药师似也不意外,他道:“你我交过手,对你的功力,我也算了解一二。看你年纪,也就二十左右,能有这份修为,天资必定不凡。可惜,你这性格,却叫老夫不喜。” 林长生无语,他的性格有些宅,不说正统吧,却也算不得“邪”。这是经历造成的。想要他如杨过一般,根本就不可能啊。 苦笑了一声,林长生正色道:“前辈,如您一般的人物,江湖上又有几个呢?您想要找一个完美的传人,根本不可能。小子虽不入您老法眼,但自问能传承您一生所学。待以后,说不得我也能教出一个东邪呢。” “哈哈……”闻言,黄药师大笑,道:“好,好,好。你能有如此想法,那就有救。老夫能收你为徒,也算不赖。” 林长生大喜,马上起身跪倒在他身前,恭声道:“弟子林长生拜见恩师。” “好,好!”黄药师把他托了起来,道:“你入我门,当传承我一身所学。为师所学甚杂,非天资非凡者,难以完全继承。你武学天赋不俗,不知其他方面如何?” 林长生笑道:“师父这是考校弟子了。别的不敢说,农、兵、医、书方面,弟子还是颇有自信的。” 黄药师大喜,道:“好。那为师就考校考校你。” 他拉着林长生,一老一小坐在一起,很快就说了起来,涉及到方方面面,而林长生也确实不是白活的。 他修习武学,涉及到的许多方面,都有了解,虽不能说精通,却也并非粗通,而是有一定自己了解的。再加上前世知识的积累,他许多看法都叫黄药师大感兴趣。 二人一聊,就忘了时间,一直到床榻上程英发出声音,两人才回过神来。此时,外间天色已经暗了。 “这是什么地方?表妹呢?”程英慌忙问了一句。 林长生道:“姑娘不要怕,这位是恩师,东邪黄药师。他从李莫愁手中救下了姑娘。”言罢,他看向黄药师。 黄药师微微点头,道:“陆家庄被李莫愁灭了满门,跟你一起的那小姑娘应该被她抓走了。我看,不会有生命危险。” “多谢前辈。”程英赶紧行礼,只是她身上余毒未清,有些乏力,刚刚站稳,身子就是一晃,摔倒在床上。 黄药师道:“你身子还不好,不用见外。丫头,你可愿拜我为师?” 程英一愣,有些茫然的看向两人。 林长生心里有准备,却没有多少意外。他道:“恩师乃江湖五绝之一,修为高绝,你若能拜在恩师门下,当可报仇,寻回你表妹,也不在话下。” 程英闻言,勉力起身,道:“程英叩拜师父。” 黄药师点头,面露喜色,道:“好,好,好。今日一下收了两个弟子,甚好。长生,你照顾师妹,为师要出去寻些药材。” 林长生点头,上前扶起程英,把她重新放到床上。 近距离看,程英虽还算不得美女,却也肤色白皙,娇俏可爱,只要稍微长开一些,绝对是各大美人。且她身上腼腆、柔弱的气质,却极为引人,尤其对林长生来说。 他看程英一脸担忧,安慰道:“师妹,你不用担心。师父说的话必然无措。那李莫愁既然没有当场杀人,想来不会过度为难小姑娘的。” 程英点了点头,可担忧之色依旧不去。林长生也不好多言,总不能说他知道剧情吧。一时间,屋子里沉寂了下来。 011 四年光阴 黄药师是一个全才,在古代,他什么都懂,什么都精,说是百年出一个的人物也不为过。 林长生拜他为师,能学的东西很多。不过,他也不是什么东西都学。有些话,他不好说,可心底也有自己的认知,就如对星辰的认识。也许在细节上,他不如黄药师,可就地球是圆的这事,黄药师一定不如他。 在这方面,他与黄药师是真的没什么共同语言啊。你要说看天空能预测一定的天气,他懂,可说一些玄了吧唧的事情,他就完全受不了啊。 虽然,他穿越了,重生了,还练武了,甚至期待长生了,然心底的理念保持了二三十年,岂是一朝就能打破的,更何况,他说的那些东西还没什么证据了,这就更让他无法相信了。 当然,许多他以前不信的东西,在黄药师的教导下,也改变了思路,不得不信,就如五行八卦、奇门遁甲。 这些东西说白了就两个字----阵法! 我们现代,谁信阵法的存在?大多都不信。可在黄药师这里,你不信不行啊,他桃花岛上的大阵可不是吹牛的。 所以,他对这种有明确证据的知识,信!不仅信,还学的很认真! 还有乐理、下棋、书画等东西,他都有所学,并慢慢深入。这般的东西,放在一般人身上,绝对无法快速的入门,可林长生不同。不说他的天资多好,那炼心诀就可以让他保持静心,学东西自事半功倍。 黄药师教导二人时,林长生一般听一遍就可大致记住,并有所理解,程英就不行,需要黄药师一次次讲解,她才能入门。 这点,也叫他极为得意。 当然了,他拜入黄老邪门下,更多的还是学习武功。 黄药师的武功不用说,是当今的绝顶高手之一,不说他此时已经到了自身的巅峰吧,却也相差不远。在林长生看来,神雕中的黄老邪绝对比射雕中的黄老邪高了一个等级。也许“十六年”后,他认知会更高,可修为受身体限制,就不好说了。 在这般一个高手教导下,林长生的进步自然极快。碧波掌法、劈空掌、兰花拂穴手、落英神剑掌、玉箫掌法等功夫,他几乎一遍就入手,三四遍后就熟练了,若黄老邪讲解一番,他也可快速理解其理念,不然他也可一次次修炼,慢慢领悟其中理念。 武功学的杂了,并非全是好事,一不小心就会弄个杂而不精。所以,林长生自己多是集中在这些武功的理念之上,不然就是练熟了了事,更多的还是放在玄阴十二式上。 自石室中修为突破,得玄阴五禽功后,他一身功力暴增,第十式剑指自然而然的使出,连带第十一式鹰爪也初窥门径,且慢慢熟练了起来,唯有第十二式铁衣还无法练就。 他知道,这还是因为自己功力不足,或许等他再进一步,才可练就“铁衣”这一招。 时光悠悠,眨眼便是三年功夫。三年来,林长生、程英都充实而疲劳的生活着,二人在黄药师填鸭般的教训中,极大的吸收着各种知识。 原著中,程英出场时就懂得弹指神通,可想四年间,她学了多少东西。林长生比程英学的快多了,他用了三年,把黄药师一身的功夫学到手,用黄老邪的话说,他可以出师了。 这点,也正合他意。 这日,林长生辞别黄药师与程英,一人离去,快步赶往终南山。 终南山是神雕的一个焦点,全真、古墓、九阴,都在这里,各种人物,也曾在这里出场。林长生错过了开头,可有些东西却不能忘的,如九阴真经,还有龙骑士。 不阉了尹志平,如何成道。 终南山不小,想要里面找到杨过、小龙女并非容易之事。林长生寻了几日,却也不见两人身影,暗暗奇怪,莫非二人还不曾自古墓中出来不成? 这一日,他于夜中入山,想要跃过全真教,到古墓探查一番,不想刚一到全真教外,便看到一人抹黑走了出来。 林长生眉头一皱,暗道:“是谁吗?莫非是尹志平?” 他小心跟在那人身后,与他一前一后走入深山之中。跨过一座山峦,行过一道沟壑,尹志平伏低了身子,趴在草丛之中。 林长生暗暗发笑,同时也抬头看去,但见前面一株大松树下有两间茅屋,一间中亮着昏暗的光芒,隐隐有两道人影自光芒透出。看人影双掌相对的样子,想来是在修炼**了。 ‘杨过这混蛋,真是占尽了便宜啊。’ 摇摇头,他多少有些羡慕嫉妒恨了,不过若早早来此,也许还有想头,可现在……难道要去当龙骑士不成? 收回心思,林长生暗暗打量,他发现距离二人茅屋不远的地方有一波幽光,那是水潭。心下一动,林长生绕过尹志平,悄无声息的走到了水潭旁。他慢慢下山,不多时便完全没入了水中。 潭水幽深,夜间更是透着一股寒气,好在林长生有内功护身,却也不惧。他虽不懂闭气之法,内功却极为深厚,自可坚持不短时间。 水中,林长生如鱼儿般,快速下潜,很快就看到一幽深之处,想也不想,便钻了进去。 潭底水道极长,便以林长生内功,也有些憋不住,在水中喝了好几口水,若非他心中有底,恐怕也如李莫愁一般慌乱了。 约有一顿饭的功夫,林长生只觉上面一空,心中大喜,快速向上浮去。哗啦一声,他冲出水面,大口呼吸。 眼望向四周,这里漆黑一片,除了莹莹的水光,几乎看不清东西。 离了水面,林长生见前面道路笔直向上,若非有一身功夫在身,根本无法上去。可上了直道,却剑四周岔路无数,叫他极为惊诧。 各种小说中,这里很好走啊,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这么多岔道了呢? 暗骂一声,他也无法,只得一步步前行,四处寻找。只是,这里岔道极多,一些道路三转五拐的,似迷宫一般,想要找到路,也不是那般简单的。 好在这里的路不是没有尽头的,尤其是那些岔道,并不深,走错了,不久就没了路,只要返回重新寻找,就可以了。 在各种笨办法下,林长生也不知寻了多久,终于走入一个石室之中。室中也无特异之处,当他抬头仰望,但见室顶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符号,最右处写着四个大字:“九阴真经”。 林长生大喜,忍不住道:“终于找到了。” 九阴真经乃射雕、神雕、倚天三部曲中的至高武学,射雕完全围绕这部神功展开,神雕中它也不差,倚天中属于一闪即逝,却也大放异彩。 这般神功,自为绝顶。 他贪婪的阅读着墙壁上文字,心中默念炼心诀,放空心神,快速记录。 此地九阴真经乃残篇,所录武学虽不少,却并非全部,且最高深的总纲亦不在此地。他匆匆浏览一遍,心头略微有数后,目光一转,便看向其中一篇----易筋锻骨之术。 这篇功夫也算大名鼎鼎了,其特效也叫人眼馋,黄裳那般年纪才学武,有如此大的成就,多赖此功。 他默默看了一遍,眉头暗皱。这功夫不能说他看不懂,可有些地方也觉得似是而非。当然,并非说功夫不对,而是一些术语,他无法解读。 不要忘了,九阴真经乃道家武学,是以纯文字叙述的。解读错了,可是要人命的。 “真是怪了,杨过、小龙女那两个家伙竟然能学,莫非他们也通读道家典籍不成?”暗暗嘀咕了一声,林长生也不放弃,一遍遍阅读。 虽然,他不能一下子完全解读,可照着自己知识,却也可以明白个大概。且,他越看这篇功夫,越感觉有些熟悉。 “是了,这功夫与五禽戏有相通之处。” 玄阴功乃练气之术,五禽戏为锻体之法。易筋锻骨,说白了就是以气炼体之术,通过内力强化自身,再反补内力,形成一个循环。与他林家五禽戏极为相似,与他此时修炼的玄阴五禽功亦大有相通之处。 有了这个认知,他结合自身功夫,再看这篇易筋锻骨之术,不通之处却也陡然明了。 他暗暗比对,却也一时无法判断谁高谁低。看了良久,他终于把目光转向其他功夫,移魂**、闭气秘诀、点穴秘诀、解穴秘诀、轻功、拳脚剑术……细细一看,竟有十来种功夫。 他一一记下,直到肚子发出咕噜噜声音,才回过神来。扫了眼石室,他道:“还有差不多一年功夫,正好用来学习此处武功。” 012 乐极生悲 清冷月光洒在地上,映出噬人的黑暗,隐隐的黑影在空地上跳纵,翻来覆去。小龙女、杨过二人似在月光下跳舞,一个美,一个俊,透着莹莹之光,宛如下凡的仙童仙女。 远处黑暗之中,林长生静静看着,不透丝毫气息。不久,他回过头,往更远处看去。那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个人影小心的匍匐前进。 “来了吗?” 低语了一声,他脚下一动,身子闪烁,瞬间出现在那人影面前。他似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林长生对他一笑,身子一晃,走向更远处。 男子咬了咬牙,退后两步,纵身而起,往林长生所在的方位追去。 两人一前一后,不紧不慢,很快就远离了杨过、小龙女练功之地。走到一处高地,林长生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看着追来的尹志平。 “阁下是何人?为何夜闯终南山?”尹志平低喝。 林长生噗的笑出声来,道:“你自己有贼心,被我发现,反而要倒打一耙吗?真是想不到,全真教的首席弟子竟是一个淫邪之徒。” 尹志平面色一变,道:“贫道乃全真修士,阁下休得妄言。” 林长生冷冷一笑,道:“好一个全真修士。我在这里将近一年功夫,你几乎每夜都来。身为一个道士,当真大胆的紧。尹志平,你既然是全真道士,我就帮你一把。” 话音一落,他身子晃动,瞬间出现在尹志平前,一掌轻拍。 尹志平大惊失色,身子往后一跃,侧身闪躲。林长生脚下一跨,便出现在他一旁,挥掌攻击。啪的一声,两人双掌而击,身子都是微微一晃。林长生讶然,不想尹志平掌中力道竟不在自己之下。 ‘全真教乃玄门正宗,这内功却也不凡。正好,就看看桃花岛武学与全真武学哪个更利害。’ 他心下一动,挥掌轻拍,掌到半路,掌影纷纷,自上下左右而击。尹志平面色一变,低声道:“桃花岛功夫……阁下到底是何人?” 他话一出口,面色再变,只觉周身四面八方都是掌影。尹志平不敢小窥,全心已对。他双掌沉稳,质朴,出掌间力道呼啸,隐隐有风雷之声。 二人一个灵巧,变幻多端,一个势大力沉,古朴方正,却也一时难分高下。 走了二三十招,林长生左手虚张,突在尹志平臂间一挥,右手拇指与食指扣起,余下三指略张,手指如一枝兰花般伸出,姿态美妙,出手如电。 ‘不好!’ 尹志平大惊,欲要抬掌,却发现右臂陡然无力,再抬左臂时,林长生兰花指已点在他左肩之上,叫他顿时无力使劲。同时,他腰间一麻,下盘一个不稳,跌倒在地。 又点了尹志平三处大穴,林长生才停手。他笑吟吟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尹志平,道:“尹道长,你自己犯了色心,坏了道家清誉,可不要怪我哦?” “哼!”尹志平睁大了眼睛,等着林长生,闭嘴不言。 林长生嘿嘿笑个不停,伸手在他颈间一捏,尹志平顿时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他手下移,到了尹志平腹下,内力流转,侵入他身体之中。陡然,尹志平身子一颤,眉头紧皱,面上露出痛苦之色。 林长生收回手掌,乐个不停。他小声道:“尹志平,你可不要怪我,你们全真教可是禁欲的,你下面那东西只会害了你,小爷这是帮了你一把。”话音刚落,他抬起头,看向侧面黑暗之处,道:“怎么?看到自己同门被人打了,也不出来帮把手吗?” 阴暗中,没有一点动静,林长生冷冷一下,望了一眼脚下,抬脚一踢,一根树枝飞射,蹿入草丛之中。 一道人影陡然蹿起,往一旁闪了开去,并毫不停留,往远处奔去。 林长生怎能让他跑了。他脚下一闪,身子晃动,似鬼魅一般,在地上画了一个半圆,阻住了来人去路。 冷冷的看着此人,他道:“赵志敬,把自己同门扔在那里,自己逃跑,可不是什么好品格?” 赵志敬深吸了口气,戒备的看着林长生,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与我全真教为难?” 林长生不屑的看着他,道:“对比尹志平,你更该死。” 他面色一变,眼珠四处转动。林长生气息微沉,抬手便是一掌。赵志敬面色大变,身子往旁一蹿,不想林长生只是脚下一晃,便出现在他面前,击在半路的掌影,也顺势罩了下来。赵志敬不敢大意,马上抬手阻拦。 啪啪两声,二人都是身子晃了一下,赵志敬快步后退,欲借力逃跑。可陡然见面色大变,张嘴怒吼一声,抬掌阻击。 他前面,林长生右手并指,月光下,他双指似亮起了一抹银光,锐利的锋芒叫人不寒而栗。 碰的一声,两人指掌相对,赵志敬催动内力,抵抗林长生的侵袭。林长生抬头一笑,叫他心头一跳。突然,噗的一声,赵志敬右肩处鲜血喷溅,他“啊”的一声惨叫,身子倒飞而回。 “去死吧!” 身子纵起,林长生于半空轻轻一拍,一掌按在他胸口处。碰的一声,赵志敬砸在地上,瞬间便没了动静。 林长生回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抬脚便走。 对比尹志平这个经常被人阉割的家伙,赵志敬绝对该死。原著中,若说尹志平还有点人格的话,赵志敬完全就把自己的人品扔茅坑了。这样的人,活着只会害人,也极为叫人讨厌,碰不上也就罢了,碰上了,就不能留着他。 “呼!” 走了不远,林长生呼了口气,似有些压抑的心情莫名的舒爽了开来。他奇怪道:“莫非,杀人真能证道不成?” “喂,我的孩儿在哪里?你有没见他啊?”突兀的,一声叫声在他背后不远处响起,吓了林长生一跳。 回头看去,但见来人满腮须髯,根根如戟,一张脸犹如刺猬。他心下一动,知道来人是欧阳锋。这家伙找一直都在寻找杨过。 他疯疯癫癫的,见林长生不答话,身子一纵,来到近前,伸掌抓向他臂膀,喝道:“我的孩儿呢?” 林长生见他出手强劲,心头一惊,这下被他抓到了,岂不被他制住?他脚下一错,闪到一边。欧阳锋一愣,不想自己一抓被躲了过去,当即也不说话,左手跟上,又抓了过来。 林长生苦笑,这可真是乐极生悲啊,老子心情才刚好了,你丫就跑来找我麻烦。 其实,只要他说一说杨过,就可以引开欧阳锋的注意,只是他自己心中也有与欧阳锋交手看一看的想法,故看到他这一抓,也不躲闪,伸手轻抚,在他爪上一掠,泄掉了他的劲道。 欧阳锋是什么人?一看自己力道被化解,自不会干休。他右掌疾挥,掌力奔腾,瞬间把林长生笼罩。 林长生大吃一惊,欧阳锋刚才两抓多处于无意、本能之态,并无多少力道,可一掌,却力道汹涌奔腾,笼罩之下,叫他避无可避。 可以说,欧阳锋这一静一动间的转换,极为突然迅速。 “果然是高手!”暗道了一声,林长生也不慌乱,他与黄药师切磋过不少次,对这个层次的高手有所理解,硬碰硬不行,还可巧妙化解的。 深吸一口气,他身子转动,脚下左踏右跨,双掌在身前拍动,掌影纷飞,带起一道道气流。 啪的一声,林长生剑掌在他掌心一戳,身子晃动,顿时脱离了他掌力笼罩。欧阳锋也没追赶,他停下原地,道:“落英神剑掌!好掌法!” 013 前辈、晚辈、同辈 欧阳锋是疯了,可他的疯与那些精神病不同,反而有点老顽童的味道。当然这是性格上的,而在记忆上,则是一种错乱。 这就如失忆一般,看到一些熟悉的东西,也会自然而然的浮上心头。 郭靖的降龙十八掌、林长生的落英神剑掌,都是欧阳锋曾经极为重视的东西,遇到降龙掌时,他可叫出名字,遇到落英神剑掌也一样。 林子中,两人你来我往,前追后退。林长生面对欧阳锋这尊高手,根本就没有赢的希望,但要说输,也并非那般简单。 他此时的武功,便比不上五绝,也不比二次华山论剑时的郭靖差。 碰!双掌一对,林长生身子飘飘而飞,他稳稳落在地上,面色一阵潮红。欧阳锋身子纵起,横在半空,掌势顺势而下。这一掌还不到身前,林长生便觉呼吸不畅,皮肤生疼。他暗吸一口气,右掌前推,左掌缓缓而上,抵在右掌手背之上。 啪的一声,几乎同一时间,他左掌与右掌手背相接,右掌与欧阳锋右掌相击。 哐的一声,林长生双膝微弯,双脚沉入土石之中,吹起一片泥沙。半空,欧阳锋双目一瞪,嘴中发出“哇”的一声声响,腹部微微隆起。 林长生暗道不好,脚下一跺,力道喷涌而出,一道连着一道,冲击欧阳锋。只是他功力不足,不能向郭靖那般,与欧阳锋打个平手。他的力道到了欧阳锋掌心,反被更加强横的力道震散,并反击而回。 他身子剧颤,面色潮红,额头渗出汗水。 “呱!” 一声叫喊,林长生更觉半空欧阳锋力道之大,双膝忍不住弯了下去。“可恶!”暗骂一声,他体内内力急转,死命的抵住欧阳锋的力道。只是随着欧阳锋腹部隆起,他手中力道越来越强,推的林长生不停后撤,双脚在地上留下两条长长的痕迹。 碰的一声,林长生直接撞击在一株大树上,树叶飘飞,他身子颤个不停,腑脏巨震。半空,欧阳锋张嘴一吐,一股劲力奔射而出。林长生暗道不好,身子一矮,强行撤掌,倒在地上,滚了出去。 “哇!” 刚一稳住,他张嘴就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抬头看了一眼,欧阳锋落在地上,手脚着地,如一个蛤蟆一般,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住手,我知道你儿子在哪里?”他急忙喊了一句,欧阳锋脚下一纵,瞬间冲到他面前,只是平推的双掌半空而变,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胳膊。 林长生苦笑,他道:“前辈,轻点。” 欧阳锋不理,大声问道:“快说,我儿子呢?是不是被你杀了?” 我靠!林长生暗骂,强笑道:“哪有。前辈,那可是您儿子,我这点本事怎么杀的了他?他现在就在山中,我带您老前去。” 欧阳锋惊疑的看着他,点了点头,但他的手却抓住林长生不放。林长生几乎被他拎着,往杨过、小龙女在的地方走去。 很快,二人就来到了茅屋前,林长生大喊道:“杨过,快点出来。” “什么人?”杨过叫了一声,冲出了茅屋,另一间茅屋也走出了一个白衣女子,正是小龙女。杨过上下打量二人,看清欧阳锋后,惊喜道:“爸爸……” 欧阳锋一呆,看看林长生,又看看杨过,吼道:“你是我儿子?” 杨过快步奔到近前,欧阳锋在月光下,这才看清,一把推开林长生,抱住杨过,大叫大嚷道:“孩子,我找的你好苦。” 两人紧紧楼在一起,都流下泪来。 林长生苦笑,看向一旁小龙女,暗暗惊艳。不管看了多少次,还是那么漂亮,果真不愧仙女之命啊!可惜,太冷了,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欧阳锋、杨过旁若无人,站在一起各舒别来之情。这几年,欧阳锋一直都在寻找杨过,桃花岛、终南山,几乎跑遍了。只是,他神智半清半迷,许多话都说不清楚,过去的事也模模糊糊,翻来翻去那么几句,又显真情,叫杨过极为感动。 杨过自也把自己的事情说了,只是欧阳锋也大多听不懂,只知他这些年一直跟小龙女练武,这叫欧阳锋极为不爽。 他瞪向小龙女,大声道:“他武功不及我,何必跟她来练?让我来教你。” 小龙女性子清冷,自不会跟他计较,听后只是淡淡一笑,自行退了两步。 杨过却感到不好意思,说道:“爸爸,师父待我很好。” 欧阳锋更是妒忌,叫道:“她好,我就不好吗?” 杨过笑道:“你也好。这世界上,就只你两个待我好。” 欧阳锋抓住他的手臂,嘿嘿傻笑,看的林长生很是无语,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这欧阳锋简直比老顽童还老顽童啊。 此时,他开口道:“喂,喂,你们不要光顾着叙旧好不好,我这一身的伤,也照顾我一下啊。” 杨过这才看向林长生,道:“这位兄台,刚才是你叫我,我们可曾认识?” 林长生白了他一眼,道:“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你小时候我还见过你呢。小子,我可是给你解决了两个麻烦,你可得感谢我。” 杨过莫名,那边欧阳锋拉过他,道:“儿子,不要理他,来,让爹爹教你世界上最上乘的两大奇功。” 一听,林长生就吐槽了一声,原著中正是因为你把他拉走了,才让他脑袋绿了一辈子。 好在这不是原著,这里也不单是他们三人,还有一个林长生。杨过虽骄傲自大的狠,但一般礼节还懂。他对欧阳锋道:“爸爸,你我才刚见面,武功的事不着急。对了,你肚子饿了吗?我这里还有些吃的。你等我,我去拿给你。” 他快步走回了兀自,不多时就拿着半个烧鸡走了出来,递给欧阳锋,道:“爸爸,你快吃吧。” 欧阳锋接过烧鸡,动情道:“儿子,你对爸爸真好。你放心,爸爸一定把两大神功都传给你,让你成为天地第一。” 杨过只是笑笑,有了东西,欧阳锋也暂时冷静了下来,杨过走到林长生前,道:“这位朋友,不知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林长生抬眼看着他,道:“你们两个住在这里这么久了,难道就没发现,一直都有人看着你们吗?” 闻言,杨过眉头顿时一皱,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小龙女,问道:“是什么人?”他话才出口,又道:“也包括阁下吧。” 林长生笑了,道:“好,不愧是杨过,果真聪明的紧。”他揉了揉胸口,道:“还能是谁,当然是全真教那两个家伙喽。” 杨过面色一变,道:“赵志敬、尹志平。” 林长生点头,道:“确切的说,是尹志平。赵志敬只是跟着尹志平而已。” 杨过皱眉,问道:“他为什么要盯着我们?” 林长生无语的看着他,道:“杨过,你小子聪明是聪明了,可对人性,了解的还是不够啊。” 杨过无语,狠狠的盯着他。 林长生一阵无趣,道:“喂,喂,我也饿了,你赶紧也给我一些吃的。从郭靖那里算,我也是你长辈好不好?” 杨过一愣,道:“这话怎么说?” 林长生没好道:“你是郭靖的侄子,我是他岳父的弟子,你说呢?” 杨过愕然,他还真没想到,林长生会是东邪的弟子。不过他这人一向叛逆,便是如此,相让他叫叔叔,那是扯蛋。 林长生自了解他的性格,只是恶趣味说了一句。他又道:“你姑姑美的跟仙女一样,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尹志平虽是道士,可也是人。你以为道士就全都清心寡欲吗?他要真的清心寡欲,也不会与赵志敬斗来斗去了。” “这……”这方面,杨过真的不曾想过,便是现在他与小龙女的关系,他更多的也是尊敬,而不是那种死去活来的爱。 或者说,没有龙骑士,小龙女也不会主动点破她与杨过的感情,而杨过恐怕短时间也不会正视这种感情的。 014 点破 林长生才与杨过说了几句话,欧阳锋便拉着杨过跑了。他微微松了口气,抬头看向小龙女。小龙女很漂亮!她的美,属于那种梦幻,就如我们说的一样,仙女啊! 这样的女人,没人会不喜欢。可同样的,这样的女人也给人一种虚假的感觉,尤其是她那冷冰冰与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更是叫人有些尴尬。似乎到了她面前,你该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一般。 “你盯着我干什么?”小龙女一声轻问,唤醒了胡思乱想的林长生。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有些出神了,还望龙姑娘不要见怪。”话题一转,他道:“龙姑娘,不知你对杨过,是何等感情?” 小龙女眉头一皱,淡淡的脸上闪过一抹娇羞,美极了。但很快,便恢复了一幅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有瞳孔中还带着一丝波动。 她道:“我们古墓派有个规矩,若无男子愿为我而死,终生不得出古墓。” 她没有正面回答,但林长生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也是她走出古墓的原因。呼了口气,他道:“龙姑娘,一个男人愿意为了一个女人而死,可不只是爱情。” 小龙女眉头一皱,林长生继续道:“杨过这小子从小没有父亲,母亲在年岁不大的时候也死了,他一人孤苦伶仃,过着偷鸡摸狗的生活,身世可谓凄苦,也受尽了人间白眼,见惯了世间冷暖。他性格叛逆,又极为自傲,只要有人对他好,他一定会感激、尊敬那人,甚至是为了那人去死。龙姑娘,你能确定杨过对你的感情吗?” “这……”小龙女面色一白,闪过一丝惊恐之色。募得,她道:“不可能的。我喜欢过儿,过儿也必定只喜欢我一个。” 林长生苦笑,这丫头,还真敢说。 他道:“你说的也对。可你想过没有,你们两个谁也不曾点破这段感情。在杨过心理,他是把你当‘师父’多一些,还是当‘情人’多一些呢?龙姑娘,在下并没有拆散你们二人的想法,只是这些日子也一直在暗中观察你们,知道你们两人的感情。我觉得,你们两人真心相爱,可就差走出最后一步。杨过对你极为尊敬、怜爱,可他对爱情之事根本就没有认识。你若不点破这一点,你们二人恐怕一直都会活在懵懂之中。” 小龙女若有所思,道:“你是说,要我点破,做杨过的妻子。” 林长生点头,心里暗暗吐槽,不愧是不懂世事的小龙女啊,话都这么直接。“不错!杨过敬你、爱你,在他没有明白哪一种更占上风前,他只能敬你、爱你。唯有点破这一点,他才会明白,没你不行。” 小龙女想了一会儿,缓缓点头,对他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林长生惊诧,小龙女竟然还懂说“谢谢”。就凭这两字,自己的话就没白说啊。他笑了起来,道:“龙姑娘客气了。若龙姑娘不嫌弃,不若我们好好聊一聊,如何?” 小龙女点头,往前走了两步,靠他的近了些。 他道:“你们两人的感情很牢固,这点没有问题,只是二人在思想上是有许多不同的。你从小没有出去过,害怕出去。杨过不同,他因为自身经历,想要扬名立万,想要过花花世界。若不解决这一点,你们两人的感情早晚出问题。” “从我这里看,我觉得你该同他走出去看一看。这世间丑陋的东西有很多,可同样有美好的一面。而且只有出去,了解了外面的世界,杨过也才能安心的与你回来隐居在此。” 唠唠叨叨的,林长生一下子说了很多,小龙女也听的很认真,并不时的问上了一两句,便偶有思索。她不愿出去,是对未知的恐惧。因为她从不曾出去。可为了与杨过的感情,这种恐惧是会被放到第二位的。 那么,她就需要了解外面的世界。林长生也对此给她讲解了不少。 说来也怪,小龙女、王语嫣这类的美女,前世绝对是他的梦中情人,可见了真人,他那种感情反而生不起来了。 就如他说的,这类女子或许是梦中情人,却不是他心中的爱人。以他的性格来说,他更喜欢温婉如玉的贤惠女人,又或者木婉清一类的野蛮女友。至于小龙女这种冷冰冰的,看看就好了。 “姑姑……”一声低喝,杨过快步走了过来。 林长生抬头看他,发现没有欧阳锋,知道那家伙又发疯了。 到了近前,杨过道:“林先生……姑姑,义父有没有来?” 小龙女摇了摇头,她看了一眼林长生,对杨过道:“过儿,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杨过一愣,也看了一眼林长生,似在寻问。林长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自动走到了一旁。 他离得有些远,听不到两人的话,但侧头看去,还是可以看到两人表情。小龙女有些娇羞,这大概是她在杨过面前才会露出的表情。杨过才有些懵懂,显然就如原著一般,他心中有小龙女,也极为尊敬、怜爱,可这种感情是怎么样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突然,只听小龙女大声道:“难道你不想我当你妻子?” 杨过从未想过这件事,此时被她这么一问,不由张皇失措,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喃喃的道:“不,不!你不能是我妻子,我怎么配?你是我师父,是我姑姑。” 小龙女面色一白,气得全身发抖,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林长生无语,没有尹志平那件事,怎么还是这样。他快步走了过去,在背后推了他一把。杨过这不知所措,一下子站立不稳,扑在了小龙女身上。 “今日月光不错……哈哈……” 一时,他也不知说什么好。 小龙女推开杨过,狠狠的凝视着他,目光渐渐自懊恼转为怨责,又自怨责转为怜惜。林长生暗道不好,上前道:“杨过,你个傻小子,不会愿意看到龙姑娘嫁给别人吧。你若不在意,我可很乐意的。” 杨过一愣,心头大动,莫名的一阵心疼。他看向小龙女,喃喃道:“不,不行……我……” 林长生看此,马上道:“你个傻瓜,这还不明白。龙姑娘不想当你师父,想当你妻子,你是不乐意了。你要不乐意,乐意的人可很多的,就如我说的尹志平。人家一个道士,都敢想,难道你就不敢?” 他在激将。只是一些事情,想要一下子转变,极为困难。其时,还不待杨过说话,林长生听到背后风声,暗道不好。 不等他转头去看,一道人影便冲入了几人中间,一把抓住杨过,大嚷大叫道:“你说不对,你那是九阴假经,我的才是九阴真经……” 小龙女凄然,叹了口气,轻轻道:“以后,你别再见我。”长袖一拂,转身疾奔下山。 杨过大叫:“姑姑,你到哪里去?我跟你同去。义父,你快放开我……”可惜,欧阳锋发疯了,拉着他不放。 站在一旁,林长生很是无语。他苦笑一声,自语道:“也罢!不经历一番风云,两人的感情也不会那般传奇。这次,小龙女是完璧之身,也算圆了自己的一个梦想。” 015 花好月圆 “你的是九阴假经,我的才是九阴真经……你的是九阴假经,我的是九阴真经……”疯疯癫癫的欧阳锋终于放开了杨过,身子倒立而起,一溜烟的跑了。 杨过茫然,小龙女走了,欧阳锋也走了。他侧过头,看到一旁的林长生,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大声道:“姑姑为什么走?姑姑为什么走?你一定知道,告诉我,快告诉我。” 看着有些发疯的杨过,林长生无语。他道:“小子,你现在需要冷静。” “冷静什么?我怎么冷静?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和姑姑说了什么,不然她不会丢下我的。”杨过眼红了,表情狰狞,抓着林长生手臂的双手也越来越用力。他眉头一皱,手突兀的一点,杨过狰狞变幻的表情陡然一滞,身子碰的倒在地上。 林长生摇了摇头,坐在一旁,静静的等着杨过醒来。 大约两个时辰后,杨过醒了,他腾的坐起身来,大喊道:“姑姑……” 林长生看了他一眼,道:“你醒了。” 杨过一愣,马上看向他,再次问道:“我姑姑为什么走?你和她说了什么?” 林长生白了他一眼,道:“你若想听,就冷静下来。” 杨过哼了一声,瞪着他,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气息。他笑了笑,道:“还不错。我和龙姑娘说的东西很简单啊,只是点破了你们之间的感情而已。杨过,你是古墓派弟子,难道不知道古墓派的规矩吗?” 杨过一愣,道:“你说什么?” 林长生看着他,道:“古墓弟子终生不得出古墓,除非有一男子愿为她而死。李莫愁本以为找到了这样的男子,不顾恩师阻拦,出了古墓,却又被那人抛弃,成了五毒仙子。你呢?你愿意为小龙女而死,那你对她的感情呢?” 杨过表情凝住了。脑海中,许许多多的东西跑了出来,李莫愁曾说过的话,姑姑曾说过的话,一一在他脑海中闪现,最后集中在了小龙女问她时的表情----难道你不想我当你的妻子。 募得,他觉得很心痛,喃喃道:“不,不,我不能没有姑姑……” 林长生听到了他的话,道:“不错。你跟龙姑娘感情很深。龙姑娘跟你离开古墓,是因为你愿意为她而死。在她看来,这是你们的爱情。可你自己不自知。如果当是你果断一些,龙姑娘怎会离你而去?” “不错!你说的对,都是我的错。”杨过站起身,大声道:“我不能没有姑姑,我要去找姑姑。” 他看明白了自己的心,可他的心明显还很乱,有些慌不择路,认真了刚才小龙女下山的方向,就想要去追。 林长生赶紧拉住他,道:“你个傻瓜,龙姑娘都走这么久了,你去哪里追,就不能先冷静的想一想吗?” 杨过回头看他,喝问道:“那你说怎么办?我想马上看到姑姑。” 林长生翻了翻白眼,道:“你个臭小子,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老子帮你啊。当然是在这里等了。” “等?”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龙姑娘气你不明她心意,心里自然乱的狠。她这一走,无非胡乱跑一圈。以她的经历,能去哪里?她本就不想出去,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必定回来。说不好,会重新潜回古墓之中。” 杨过恍然,道:“对,对,你说的对。姑姑不喜外面,一定会回来的。” 林长生又白了他一眼,当然对了,原著中她就潜回了古墓。说来,这也是她经历的原因,若非因你这小子,她也不会出去。 他道:“行了,不要犯傻了,你小子现在需要静一静,好好想一想你们的事情。而且有些事,你自己都不知道,也需要想一想。” 杨过点头,在他一番劝慰下,也冷静了一些。 到了天亮,二人吃了一些东西,杨过道:“先生,多谢你了,若非你一番劝导,杨过便浑浑噩噩,不懂世事了。” 林长生道:“你小子不要高兴太早,你喜欢龙姑娘,龙姑娘也喜欢你,你们在一起,我是乐见其成的,可其他人……嘿嘿。小子,龙姑娘是你师父,是你长辈,世俗中,你只能敬她,不能爱她。你们想要结婚,绝对被无数人咒骂。” 杨过眉头一皱,大声骂道:“他们敢?姑姑教我武功,我偏要她做我妻子,关他人何事?” 林长生道:“你小子能不能冷静一些。我说的是世俗礼教。世俗中,师父与弟子是不能有男女之情的。” 这一点,杨过是真的不懂。小龙女也不懂,不然二人也不会毫无顾忌的相爱了。 杨过大好心情一下子又烦闷起来,他甩下手中东西,起身大步走到一旁,呼呼喘着气。林长生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他只是给杨过提个醒而已。 良久,杨过才冷静下来,他重新坐到林长生身旁,道:“先生,为何你不在意?还要成全我与姑姑呢?” 林长生笑了,他哪能说自己看过二人感情,心中钦佩。他道:“你忘了,我是东邪的弟子。” 杨过一愣,苦笑一声。林长生又道:“说来,你也算东邪门下,不过你那郭伯伯一关却是难过了。这些是外人言,对龙姑娘的感情始终还要看你自己。你若认准了,又何必惧怕别人说呢?杨过,我知道你喜欢外面的花花世界,可花花世界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杨过没有接话,林长生也不再多言,不经历一番,杨过是不会懂的。 到了夜晚,林长生正在打坐,杨过也站在树梢,往四周扒望,寻找那朝思暮想的人影。远处,小龙女悄悄的看着,她已经回来了。只是,她心里气杨过,一直不曾现身。 “啊……姑姑,你到底去了哪里?过儿好想你。”杨过发了疯似的喊了一句。林长生睁开眼,看向他,眼角处瞥到了一缕白色,微微一愣,笑了起来。 “过儿……” 如梦幻般的声音,似仙乐一般,杨过陡然回头,大喜若狂,胸口便似猛地给大铁槌重重一击,当即从树梢一跃而出,抱住了她,大叫道:“姑姑,姑姑!” 小龙女道:“过儿,不想你还没离去。”她叫出声,也是忍耐不住。 杨过流下泪来,哽咽道:“你……你不再撇下我了吧?” 小龙女摇头,道:“我不知道。” 杨过道:“你今后到那里,我便跟你到哪里。我想明白了,不管别人如何反对,不管世人如何辱骂,我要姑姑做我杨过的妻子,一生一世。” 小龙女听了好生欢喜,波澜不动的面上抑不住喜色,“真的?过儿真的愿意叫我做你妻子?” 杨过狠狠点头,大声道:“是。今生今世,除了姑姑,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叫过儿这般喜欢。生生世世,过儿只要姑姑做我妻子。” “过儿……”小龙女喜极而泣,扑入他怀中。这两人,真是旁若无人啊。 林长生极是无语的看着两人,心头有些矛盾、复杂。他也说不上自己此时的感觉,说是欣慰吧,却有些嫉妒杨过了……说来,小龙女真的是一个极好的女子,若不是来的晚了,也许自己也会忍不住的喜欢上她吧? 不过,这已经没人知道了。 暗暗叹息了一声,林长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他望着天空的圆月,自语道:“跟昨日一样的圆啊。花好月圆……唉!” 016 五丑七公 出了终南山,林长生发现山下多了不少道士,他心下奇怪,拉住一人问道:“小哥,怎么这全真教的道士都出来了?” 那人看了他两眼,道:“公子不是本地人?”他见林长生摇头,道:“这就是了。我听说,全真教的道长有人死了,这些道长正在找凶手呢。” 林长生眉头一皱,心头恍然,把赵志敬、尹志平那两蠢货忘了。他杀了赵志敬、废了尹志平,全真教岂能没点动作? 笑了一声,他大步离开。 行了一日,他看天色已晚,便进入一小镇休息。只是小镇中气氛有些压抑,叫人奇怪。 林长生走进一家客栈,厅堂上的人齐齐望向他,一些人手握着兵器,面色不善。林长生愕然,暗自纳闷,这里莫非出事了不成? “小二哥,怎么这里这么多江湖汉子?”拉着小二,林长生小声问道。 小二左右看了看,同样小声道:“前几日附近来了个恶汉子,力大无穷,壮如牛犊。这恶人见人就杀,这才四五日的功夫,就杀了十几人了。这些人,都是来除恶的。” 林长生了然,他道:“小二,上些酒菜吧,这是打赏你的。” “多谢客官咧。您稍等,马上就来。” 坐在寂静的客栈中,除了呼吸声,一切都静悄悄的。很快,夜深了,人却没有散去的意思。林长生暗暗皱眉,这些人怎么回事?莫非在这里等着人家上门不成? 他摇摇头,一时没了心思,欲要上楼歇息。可刚起身,便听到外面传来刺耳的锣鼓之声。轰的一下,客栈里的人几乎同时站了起身,兵器出鞘,锋锐满堂。 “大家走!” 不知谁喊了一句,一群人踏着步子拥了出去。林长生心头好奇,也缀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刚到村口,林长生便听到喝骂声,他抬头看去,隐约见到地上有一人影,靠的近了,发现墙角处还有一人趴在地上,流了一滩血,他身旁,正放在一铜锣。 “又被那家伙跑了,tnn的。” “这混蛋,竟然如此无视我们,被我抓到,一定把他大卸八块。” 各种叫骂声一时响个不停,林长生也暗暗皱眉,这是谁啊,神雕中有这般的狠人吗? 他一时也想不透,见众人都没有头绪,他便按原路返回,在客栈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林长生就出了门,出了镇子,继续往前走。 只是走了一段,他哑然失笑,自语道:“懵懵懂懂啊……却不知该去哪里?对了,洪七公不久就要到华山了,正好去见一见这位前辈。” 想到此,他改变了方向,往华山走。 走了不到半日,刚转过一个弯,林长生眉头就是一皱,“血腥味……”往四周看了看,他发现草丛中有人影。靠近一看,却是两人死在了这里。翻过他们的尸身,他们脖颈处有一刀口。这二人,都是被人一刀致命的。 “是普通人……” 皱着眉头,林长生再次观望四周,见不远处有一片小林子,便抬脚走了过去。 林子不大,他走了十几步,便看到了对面的日光。只是不等他走过去,便觉一旁闪过一阵边忙。林长生心头一跳,身子侧闪,脚下一扭,转了一个半圆,躲过了刀光,也闪到了大树之后。这树后,正潜伏着一人。 看这人装扮,林长生眉头一皱,道:“你是何人?” 那人回过神,狞笑道:“臭小子,我是你爷爷。”他举刀便砍。林长生躲避时,暗自沉思,莫非这人就是那恶人不成?看这人装扮,好像不是中原人物。 看刀劈来,林长生左手一拂,右手轻拍。汉子狰狞一笑,左掌对了上来。碰的一声,汉子身子一震,踏踏后退两步,林长生身子也跟着晃了一下。他略感惊讶,这人好大的力气。“等等,莫非是他们?”他喝问道:“你是藏边五丑的哪一个?” 汉子哈哈大笑,道:“小子,眼力都不错。不想这中原还有人识得爷爷名号。大爷就是大丑了。” 林长生听他出言不干不净,一口一个大爷的,心里恼怒。冷笑一声,道:“是你就好。”他脚下一动,刮起一阵狂风,身子如旋转的陀螺,飞速转动,不停变幻方位。 大仇吓了一跳,看到林长生快速靠近,本能的一刀劈了过去。不想林长生只是身子一闪,便躲过了他一刀,同时也来到了侧面。电光火石之间,林长生手似兰花,动如繁星,出手间便封了他七八处穴道,叫他动弹不得。 “孙子,快放开你爷爷,不然我兄弟们来了叫你好看。”大丑破口大骂。 林长生冷哼一声,走到他身旁,目光幽邃,泛出一点紫芒。陡然,神情狰狞激动的大丑变得模糊起来,整个人似懵懵懂懂的呆傻子一般。 “告诉我,龙象般若功……”他轻飘飘一眼,好似万钧重力,压到了大丑身上。大丑眉头紧皱,面中挣扎,可随着林长生功力加深,他神情再次痴呆起来,嘴中念念有词。林长生心头一松,用心去记,很快,就把聊聊几百字记在了心头。 都说金庸小说神功这个第一、那个第一的,就林长生看,第一的恐怕就是龙象般若功了。不过,此功太难练就了,非人力可为,不然练到十三层,仅凭功力,就能把人压死了。 对此功,林长生怎么可能不心动呢?只可惜,大丑所会的,只是龙象般若功前四层而已,他自己也才刚进入第四层不久。 “才第四层……”林长生暗暗奇怪,华山上,杨过可是打不过藏边五丑的,可英雄大会上,他接连打败了霍都、达尔巴。也许论武功,他不比两人高。这么快,五丑的武功似乎不该这么烂啊。“是了,他们五人有配合之法,五人合力远超个人。” 解决了大丑,得到了四层龙象般若功,林长生一脸满意的走出了林子。他走不多久,便看到一座城池,快步走入。 在这里休息了半日、一夜,林长生再次赶路,走了三日,远远看到了华山山峦。这一日,他见天色已晚,四周又没有村镇,只得在路边一破庙休息。他坐下没多久,突然听一人道:“小兄弟,老叫花子在这里歇歇脚可好?” 林长生心头一惊,听这声音,人显然来到了近前,可自己竟然没有听到动静。 他往门口看去,但见一人站在那里。他走了两步,林长生看的也清楚了一些,只见此人一张长方脸,颏下微须,粗手大脚,身上衣服东一块西一块的打满了补钉。再看此人右手握一竹棒,左手拿一朱红漆的葫芦。 他心头了然,当即起身道:“林长生见过七公!” 洪七公讶然,道:“小子,你认识我?” 林长生笑道:“家师东邪黄药师。” 洪七公更是惊讶,近前上下打量他,称奇道:“想不到黄老邪这般年纪了还有收徒的兴致。小娃娃,你可见过郭靖、黄蓉。” 林长生道:“见过一面,不过不曾打招呼。七公,家师除了我外,还收了一位师妹,叫程英。” 洪七公点头,坐在一旁,道:“小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林长生道:“在下去了一趟终南山,见了一位故人。不久才下来。我看离华山不远,便想来瞻仰一番。对立,七公您呢?您这些年可是神龙见尾不见首啊。” 洪七公大笑,道:“我这些年过的可自在了,我跟你说……” 自他将帮主的位子传给黄蓉后,独个儿东飘西游,寻访天下的异味美食。广东地气和暖,珍奇食谱最多。他到了岭南之后,得其所哉,十余年不再北返中原。 那百粤之地毒蛇作羹,老猫炖盅,斑鱼似鼠,巨虾称龙,肥肠炒响螺,龙虱蒸禾□,烤小猪而皮脆,煨果□则肉红,洪七公如登天界,其乐无穷。偶尔见到不平之事,便暗中扶危济困,杀恶诛奸,以他此时本领,自是无人得知他来踪去迹。有时偷听丐帮弟子谈话,得知丐帮在黄蓉、鲁有脚主持下太平无事,内消污衣、净衣两派之争,外除金人与铁掌帮之逼,他老人家无牵无挂,每日里只是张口大嚼、开喉狂吞便了。 “这一年,我听说藏边五丑中的二丑在广东滥杀无辜,便想除掉他们。只是未免打草惊蛇,便一直驱赶,叫他们汇合在一起,也好斩草除根。不想这五个家伙竟然会在这华山汇集。现在,就还差大丑了。他一来,老叫花子就送他们去见阎王爷。” 林长生自然知道这些,他只是寻个由头而已。你听他道:“七公,你不用等大丑了,前两日他才被我杀掉。” “哦。”洪七公道:“可是真的?” 林长生点头,道:“他自己说的,说什么自己是西藏圣僧金轮法王门下。应当不会错的。” 洪七公大笑,道:“好!如此正好!小子,你可有兴趣,与我一起去除掉那四丑。” “求之不得。” 017 请教(上) 不远处的山坳中,火光明亮,四个人影倒影在火光之中,一人骂骂咧咧的,似极为不忿。 “老三,老大还没来吗?” “靠!我接到信,是今天啊。谁知道老大搞什么幺蛾子。” “m的,都安静一点,老子被洪七公那老王八追了这么久,吓死我了。” “哈哈……”洪七公大笑,与林长生飞纵而出。他大声道:“四个小王八蛋,不用等大丑了,他正在地下等你们呢。” 四丑惊骇失色,一一仓惶站起,快步而退。洪七公对林长生道:“小兄弟,看我这一掌如何?”他左手划个半圆,右手一掌推出,正是生平得意之作“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 这一掌看似普通,却又给人极为突兀之感,掌法一起,竟是叫人避无可避。二丑无奈,只得举掌硬抗。 洪七公掌力收发自如,当下只用了一成力,但二丑已感双臂发麻,胸口疼痛。 三丑见他势危,忙伸双手推他背心,二人内力相合。洪七公讶然,掌力一吐,顿时加强了两分,两人大惊,身子不住后仰,险些摔倒。四丑、五丑赶忙相助,四人内力互相转换,合四人之力对抗洪七公之力。 洪七公笑道:“你们四个家伙作恶多端,今日给老叫化一掌震死,想来死也瞑目。” 四人扎定马步,鼓气怒目,合力与他单掌相抗,只觉压力越来越重,胸口烦恶,渐渐每喘一口气都感艰难,根本无法开口。 “喝!”掌力一吐,洪七公掌间似发出雷霆之音。四人纷纷惨嚎之声,身子倒飞而起,一一抛在地上,口吐鲜血。 林长生大赞不已,道:“七公,好利害的掌力。” 洪七公摆摆手,道:“这四个家伙内功不错。对了,你说他们是什么金轮法王的弟子,这人你听说过吗?” 林长生摇头,道:“这人应该蒙古那边的人,照我看,应当是佛家密宗之辈。” 洪七公点了点头,道:“小子,劳累了一夜,老叫花子也饿了,可有兴趣跟我老叫花子尝一尝人间美味。” 林长生大笑,想到了原著中他与杨过二人华山上吃蜈蚣的事,道:“乐意之至。” “好!我们走!” 洪七公飞纵而起,林长生快步跟上。他似有意考校一下林长生的武功,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急。林长生自不愿被他甩下,脚下错着步子,紧紧的跟着他的后面。不过他知道,自己用了全力,可洪七公,顶多也就七分力而已。 行了十数里,两人转到一个山坳之中。林长生微微诧异,还以为去华山呢。他看洪七公蹲在一旁,走到近前,道:“七公,在找什么?” 洪七公指着身前的小洞道:“你看。” 低下头,他道:“蛇洞!” 洪七公点头,道:“今夜,我请你吃蛇羹。”他拿着竹棒,伸入里面,微微搅动,很快里面便传出了声音,一黑影蹿了出来,被洪七公左手一捏,往半空一甩,顿时僵在了那里。他大喜道:“哈哈……好大的一条,今晚我们有口服了。” 他扑到一旁,自草丛中拿出了一口铁锅,下面扣了一个小包。 林长生极是无语,看来,您老早就盯上这里了,连东西都准备好了啊。 射雕中,黄蓉的厨艺是顶呱呱的,那时洪七公自己不怎么懂得厨艺。可这些年,他为了吃,真是学了不少啊,而且大多都是这样的偏门菜肴。 就说他弄的蛇羹吧,味道极为鲜美,就他手艺也许不算顶尖,可配上特殊的菜肴,却也叫人胃口大开。 “真是好东西啊!”看着见底的汤锅,他可惜道:“可惜,就一只。” 洪七公大笑道:“臭小子,你就知足吧。这东西,偶尔吃一只是不错,吃多了就不好了。明天,我们换着别的吃。” “有七公在,晚辈这段时刻可是有口服了啊。”林长生也不客气,身子往旁一靠,道:“七公,您老可是高手,吃的负责,这武功也得指点我一下啊。” 洪七公看了他一眼,失笑道:“你这小子真是黄老邪的弟子?他那骄傲的性子,竟然能教出你这般赖皮的人?” 林长生也不以为意,道:“俗话说得好,爱哭的孩子有奶吃。跟在您老身旁,不赖皮一些,怎么能学到东西呢?我可是听说了,当年正是黄蓉师姐耍赖皮,才掏出了您一身的本事。我没黄蓉师姐的能耐,只能更加赖皮喽。” “哈哈……”洪七公大乐,指着他道:“你这小子有意思,老叫花喜欢。”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大早,林长生与洪七公飞奔十数里,在一小镇子中吃了早点。后,两人往华山行。 小道上,二人并肩而行,身子侧走,四手纠缠在一起,你来我往。到了午时,他们停在一破庙外,林长生抓了一只野鸡,二人吃后,认真的说着,双手也不停下,不停在半空比划。 不管是习文还是练武,一位好的老师,总是能够叫人事半功倍。以前,林长生有林老汉教导,虽时间短,却也打下了一个坚实的基础。到了这里,他有黄药师为师,增进了对武学认识,把以前一些不好、不对的地方,改了过去,进步飞速。 如今,又有洪七公指导,他更是认真的吸收、体悟。 二人边走边教,不紧不慢,到了华山之上,也过了十几日功夫了。此时,天气已经入冬,大雪覆盖山顶,一眼看去,尽是茫茫之色。 洪七公拎着一只公鸡,埋到雪地之中,他解释道:“华山之阴,是天下极阴寒之处,所产蜈蚣最为肥嫩。这蜈蚣可是好东西,我在广东也吃过,可惜广东天时炎热,百物快生快长,蜈蚣肉粗糙的很,不如这华山的蜈蚣好。” “蜈蚣和鸡生性相克,把这公鸡埋下去,一天功夫,这附近的蜈蚣保准都过来。到时,它们一身毒性侵入公鸡体内,就可吃了。” 林长生赞叹道:“七公,您老为了吃的,可真是别出心裁啊。” 洪七公大笑,很是得意。他这一辈子,得意的除了他一身武功,恐怕就是这一身吃货本领了。 埋好了公鸡,两人走到一旁,就坐在雪地之上。洪七公道:“小子,我们走了一路,你这一身功夫我也看明白了。你虽是黄老邪的弟子,可我看你这一身功夫却另有根基啊。”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不瞒七公,在下拜师之前已经练武十五年了,一身武功不说深入骨髓,也习以为常。故在下虽拜在恩师门下,却也只是吸收恩师武学理念,完善自身。” 洪七公点头,道:“不错,不错。有清醒的认识,这点很好。黄老邪博学精深,样样精通。可惜,此等人物,百年都难得一见,想要如他那般,千难万难。远的不说,就说我那徒弟郭靖吧。他虽蠢笨,可努力非常,便只会一套降龙十八掌,也成了当今顶尖之人。小子,你既然有清醒认识,就该知道。武功并非越多越好,更好的还是理念,只有把你自身所学,融会贯通,才可争雄一世。” 林长生了然,这道理他懂,只是看新奇武学,忍不住心中好奇罢了。这点,是常人都有的,更何况他这个穿越者了。 在大多小说中,哪个穿越客不是一身神功绝艺的。他能做到清醒认知,已然不错了。 想到这些,林长生当即道:“七公,在您这当世大家前,小子是不敢放肆的。但有一些东西,却是不吐不快,还望七公海涵。” 洪七公点了点头,道:“有话便说,老叫花不是食古不化之辈。” 林长生大喜,当即道:“自恩师那里,晚辈学得易经八卦。我发现,恩师武学,大多与此有关,而前辈之降龙十八掌,从招数名称来看,也当来自这易经八卦。就此,晚辈与恩师也探讨过,可许多地方依旧不得要领,还请七公指点一二。” 018 请教(下) 易经八卦,绝对是武学中一道绕不过的坎,就如佛教典籍、道教经典一般。金庸小说中,黄药师的奇门五转、桃花阵法等,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逍遥派的凌波微步,都与此有涉。 自拜黄药师为师后,林长生努力研究过。可惜,许多地方他都似懂非懂。没办法,还是学习的时间少,不可能如前辈高人一般,完全弄明白。此时有洪七公在旁,他也自然问了出来,想一窥究竟。 洪七公在这方面没有藏私,他就直接拿降龙掌来说,一一解释其掌法名称来源、要义。有这般鲜明的例子在,林长生理解起来也简单许多,很多东西都是一点就通,并举一反三,叫七公大为感叹。 就这点,二人就探讨了两天一夜,待吃了一顿美味的油炸蜈蚣后,林长生再问:“前辈,武学理念中有‘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的说法,也有‘后发先至,出手必扑’的说法。这两种理念,不知如何区分?” 洪七公道:“你听过佛家所谓的看山不是山,看山是山之类的说法吧。”林长生点头。洪七公道:“这就是了。其实这两句话,与佛教奥义是一样的。初学武功,必定是先发制人,你先动,就掌握了先手,自然占了上风。等到武学精炼,阅历加深,对一般招数,你可一眼看其破绽,此时就要后发制人。不过这样的人只能算是好手,算不得高手。真正的高手,同样的先发制人。此时之‘先发’,并非无乱出手,而是窥准对方破绽,出则如雷霆,一下就压住对方。这些,都是随着自身的武学修养而改变的。” 林长生了然,默默念叨了两句,与自己所知一对比,这理解也更加清晰了。他念头一转,想到一个自己很感兴趣的话题,问道:“七公,不知这武学修炼,可有境界之分?” 洪七公一愣,咂摸着嘴,道:“境界之说嘛,却也有。不过这东西还是看自身修养,在身手上,却也难以体现。”他想了一下,道:“这么说吧,一个初学者,自然比不过一个练武几年、十几年的人。但你要说到境界,这初学者却不一定输给练武几年、十几年的人。你就说郭靖与黄蓉这两个家伙吧。郭靖那小子笨的狠,你跟他说什么武学理念,根本就扯淡,只能一点点的去教,叫他自己体会。相比,黄蓉那丫头却家学渊源,也聪明的紧,许多东西不用人教,她自己就明白。可论战力,那丫头就不是郭靖的对手了。” 他说的有些模糊,林长生却是明白了。 武学境界,有。可这境界说的不是战力,而是对武学的理解。说白了,就是知识,是武学中的文化,而练武的人,有时却属于文盲一类的人,你让他们去理解什么理念,不是扯淡吗?可你不去理解这东西,成就就注定有限了。 就说洪七公吧,别看人家是叫花子,可就知识来说,决定是顶尖的。郭靖、黄蓉初学九阴真经,可就是他教的。 那东西,林长生自己都看的似懂非懂,人家洪七公一听就明白,可见利害了。 不过这说的却是这个世界,或者说大多的小说境界,在林长生所在那个世界,显然是不同的,他就知道,那里是有后天、先天之分的,先天之上还有着一个长生境界。就这般看,那个世界的武学,显然是超过这里的。 洪七公虽然是宗师,可也只是这里的宗师,若把他拿到大唐双龙去,这宗师就大打折扣了啊。 从这点看,这也是见识、知识的限制。所以说,学海无涯,不管在文还是在武,都是一样的。 林长生就如一块海绵,疯狂的吸收着洪七公教导的知识,听一次次与他交手,寻求自己的不足。二人在这华山之巅上,一待就有月余功夫。 这天,两人刚刚打完,坐在地上休息,洪七公道:“小子,你我在这里也有一月功夫了,老叫花子也该离开了。总是吃蜈蚣,可不是回事。” 林长生苦笑,他心头极为不舍,道:“七公,您老这些日子的教导叫小子大开眼界,您这一走,小子可是可惜的很。” 洪七公大笑,张嘴欲言,却陡然闭上了嘴巴,回头看向身后。林长生见他动作,也看了过去,不大功夫,只听铎、铎、铎的声音自山脚处传来。很快,那里转出一人,身子颠倒,双手各持石块,撑地而行,正是西毒欧阳锋。 洪七公大吃一惊,拉了一把林长生,道:“小子,你可要小心点。”他上前一步,哈哈大笑。 欧阳锋大怒,身子一番,双脚落地,瞪着洪七公道:“你笑什么?” 洪七公吧唧着嘴,道:“我看到一个癞蛤蟆,就笑喽。” 欧阳锋不明所以,扭头四望,大声问道:“老头,有没有见过我儿子?” 洪七公一愣,道:“见过,见过,我看到他从这里跳下去了。怎么?你要去找你儿子吗?那赶紧跳下去找。”他指着背后悬崖。 林长生无语,这洪七公,也有这般可爱的一面啊。 欧阳锋似乎还真信,快走了几步,往悬崖上看。不过他虽疯了,却也不傻,回头一瞪洪七公,道:“老叫花子,你可不要唬我。” 洪七公道:“臭蛤蟆,我说话一向算数的,怎么会唬你呢?你要不信,不若先下去瞧瞧。” “爸爸……”此时,远处传来叫声,三人都是一愣,相继看去,山脚下,有两人正飞速上来,不多时便转了过来,一人快步上前,抓住欧阳锋道:“爸爸,过儿可找到你了。” “儿子,儿子……”欧阳锋喜似疯癫。 洪七公讶然,林长生靠近道:“这小子叫杨过,是杨康的儿子,也是欧阳锋的义子。” 洪七公惊讶道:“杨康的儿子。” 林长生点头。这次,杨过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还站着清冷的小龙女,她的气质,却与这华山的雪峰相配,往那里一站,便如雪中仙女一般。 “老叫花子,你竟敢骗我。”欧阳锋这边与杨过叙完久,一步上前,大喝道。他似离得近了,看清了洪七公模样,上下打量,有些奇怪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洪七公暗笑,道:“我叫欧阳锋,你叫什么名字?” 欧阳锋心头一震,觉得“欧阳锋”这三字果然好熟,但自己叫甚么名字,实在想不起来,摇头道:“我不知道。喂,我叫什么名字?” 洪七公哈哈大笑,杨过马上道:“爸爸,您就是……”不等他说完,洪七公马上道:“你叫臭蛤蟆啊。臭蛤蟆,你怎么把自己的名字忘了?” “蛤蟆”两字,欧阳锋是十分熟悉的,听来有些相似,但细想却又不是,一时间头疼欲裂。 此时,洪七公却笑个不停,虽不出声,却被欧阳锋瞧个正着。 他与洪七公是数十年的死仇,憎恶之意深印于脑,他这般嘲笑,叫欧阳锋心头火气,眼中凶光大炽。 洪七公见他目中忽露凶光,暗自戒备,果然听他大吼一声,恶狠狠的扑将上来,当下不敢怠慢,出手就是降龙十八掌的掌法。 两人襟带朔风,足踏寒冰,在这宽仅尺许的窄道上各逞平生绝技,倾力以搏。一边是万丈深渊,只要稍有差失,便是粉身碎骨之祸,比之平地相斗,倍增凶险。二人此时年事已高,精力虽已衰退,武学上的修为却俱臻炉火纯青之境,招数精奥,深得醇厚稳实之妙脂,只拆得十余招,两人不由得都是心下钦佩。 “爸爸,不要打了。”杨过暗暗惊惧,他快步走到林长生身旁,道:“林兄,快叫住那位前辈,我爸爸疯疯癫癫,若有得罪之处,杨过自当赔礼。” 他这话颇为客气,又透着一股焦急,叫林长生听的奇怪不已,这还是杨过吗?竟然懂得这般说话了。其实,这是杨过感激他成全自己与小龙女,换了别人,他才不会这么好说话呢。 林长生笑道:“杨兄弟,你不要着急,两位前辈武功高绝,绝非你想的那般不堪。你仔细看着,这两位前辈的比斗,可是百年难得一见。” 019 改变(上) 欧阳锋、洪七公都乃当世绝顶高手,二人比斗,自是难得一见。不说对杨过,对林长生自己,也是一场机缘。 所以,他看的很认真。 一旁杨过虽担心,可看了一会儿,见二人在对方凌厉无伦的攻击之下总是能化险为夷,便也松了口气,认真细看两人精妙武功。 他学过九阴真经,所知虽只是零碎片段,但此时见二人武功所使招数与真经要义暗合,不由惊喜无比。 林长生亦是如此。 他修为比杨过高,见识比杨过深,领悟到的自然也比杨过强,且不知不觉就沉浸了进去。一直到杨过开口,才回过神来:“两位打了半日,想必肚子饿了,大家来饱吃一顿再比如何?” 洪七公一听“吃”字,立即退后,连叫道:“妙极,妙极!” 林长生笑了一声,走到七公面前,接过杨过递来的冻肉,道:“七公,如何?” 洪七公道:“这臭蛤蟆疯了这么久,武功却没落下,了不起。”他话音不大,却也被欧阳锋听了正着,当即道:“我是天下第一,武功当然利害。儿子,你等着,等我打败了他,就教你天地第一的两大奇功。”他又忘了,两大奇功已经教给杨过了。 杨过马上道:“爸爸,你就是欧阳锋。那位前辈不是坏人,你别跟他打了。” 欧阳锋一听,指着洪七公叫道:“他是欧阳锋,欧阳锋是坏人。” 杨过见他神智错乱,心下焦急。洪七公火上浇油,笑道:“不错,欧阳锋是坏人,欧阳锋该死。” 林长生无语,道:“前辈,我这杨过小兄弟人可不坏,您老差不多就行了。”杨过一听,马上走到洪七公面前,行礼道:“前辈,他是我的义父,你怜他身患重病,神智胡涂,别跟他为难了罢。” 洪七公还真有些诧异,他看了看林长生,又看着杨过道:“你这小子还真不错,比你父亲强多了。” 杨过一愣,道:“您知道我父亲?” 洪七公转头看向林长生,道:“怎么?你没和他说过?” 杨过一听,也看向了他。林长生苦笑,道:“前辈,杨兄弟年纪可不大,他父亲的事,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 杨过马上皱起了眉头,道:“林大哥,你既然认我做兄弟,为什么要瞒我?” 林长生摇头,道:“杨兄弟,这话我不知该如何说,要说是为了你好吧,有些矫情。可不这么说,我还真怕你接受不了。我就一句话,你父亲这事,我开不了口,你要想知道,只能去问郭靖。” 洪七公点头,插口道:“不错,不错。杨小子,你也别生气。你父亲的事,我们还真的不好说。你要想知道,就去问靖儿那傻小子吧。” 看两人都这么说,杨过也不会再问。此时,欧阳锋突然跃起,叫道:“欧阳锋,咱们拳脚比不出胜败,再比兵器。” 洪七公摇头,道:“不比啦,算你胜就是。” 欧阳锋眼睛一瞪,吼道:“什么算你胜?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岂能算?”他话音一落,回手折了一根树枝,拉去枝叶,成一条棍棒,向洪七公兜头击落。 林长生、杨过都吃了一惊,赶紧侧身跳开。看洪七公时,他已拾起一根树枝,当作短棒,与欧阳锋颤抖在一起。 这场拼斗,与适才比拼拳脚又是另一番光景,但见杖去神龙夭矫,棒来灵蛇盘舞,或似长虹经天,或若流星追月,只把林长生、杨过、小龙女三人瞧得惊心动魄,如醉如痴。 他们又斗了半日,速度已经减缓,气喘心跳,出招不具当前威势。 林长生眼睛眨了一下,对杨过道:“杨兄弟,我看两位前辈年纪大了。这番比斗,撑死了也就两败俱伤,比不出什么天下第一了。” 杨过聪明的进,一听马上道:“对,对,林大哥,那你说该如何比出天下第一?” 林长生笑道:“这还用说。我们年轻人,比的那那是武功。这人老了,再比武功就不合适,他们要比,就要比后人。我可是知道,洪前辈有一个弟子,那才叫利害呢,外面许多人都说他才是天下第一。至于你义父……也没个传人,他今天要是不小心死在这里,那这一身功夫,可就失传喽。” 不用说,林长生这家伙耍心眼了。 原著中,杨过在洪七公、欧阳锋手中可是学了不少招数。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愿错过。且他也不乐意叫两人打的精疲力竭再开口,那样两位前辈的性命可就没准了。 “洪老前辈,您的弟子郭靖想来已经是天下第一了吧。您老了不起,不仅自己武功绝顶,还教了一个天下第一的弟子。” 洪七公一棍迫开欧阳锋,大笑道:“那是当然了。我老叫花虽不是天下第一,可教出一个天下第一的弟子也值了。臭蛤蟆,你即便得了天下第一,可你死了,你这一身功夫打算传给谁去。” 欧阳锋恼怒不已,使劲瞪着洪七公,动作也停了下来。林长生一看,马上对杨过道:“还不上去拉住他。” 杨过马上蹿了过去,拉住欧阳锋,道:“爸爸,你刚才还说教我天下第一的两大奇功呢。我们吃些东西,吃了东西您就教我,让我打败他们,也当个天下第一,好不好?” 欧阳锋马上反手抓住他,大声道:“好,好。这才是我的儿子。儿子你放心,我一定教你天下第一的武功。这天下第一,只能是我们的。” 那边洪七公一听,马上就要张嘴反驳。林长生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道:“前辈,您老都打了半天了,该吃点东西了。” 果然,一听吃,他就不说了,马上道:“好,好……不打了,我们吃东西。” 林长生、杨过都松了口气,为以防万一,杨过让小龙女去找些吃的。不多时,小龙女就打了几只野鸡,两人烤了起来。 闻到香气,洪七公更没有打的心思了,一门心思都扑在烤鸡身上。 不过只是这样也不行,不然两人恐怕还得斗,得想个法子,彻底打消两人比拼的心思。 他念头一转,小声道:“七公,您老都多大年纪了,还这么拼,您老真不怕与他拼个两败俱伤,一起葬身这华山雪地之中。” 洪七公没好气道:“哪是我要拼,明明是欧阳锋那家伙拉着我打。我老叫花子可还没有活够呢。” 林长生笑道:“我看,您老与他换个法子拼吧。杨过那小子正好也在,不若你们两个一人教一个,让我与那小子好好比斗一番。我们只比招式,不斗内力。” 洪七公看了他一眼,笑骂道:“你这臭小子好心思。我说你干嘛提到靖儿,竟在这里等着老叫花子呢。”他顿了一下,道:“不过你小子说的也有道理,这般硬拼不行,毕竟人老了,精力不如从前了。也好。” 他站起身,走到欧阳锋身前,欧阳锋反瞪着他。洪七公嘿嘿一笑,指着杨过道:“臭蛤蟆,这小子是你儿子是不是?” 欧阳锋道:“欧阳锋,你想干什么?” 洪七公道:“我已经教出一个天下第一的弟子了。今日,我就再教一个。你敢不敢与我比一比教弟子啊?我教那小子,你教你儿子,我们只比招数,你敢不敢啊?” 欧阳锋瞪眼道:“欧阳锋,我还有许多神奇武功未曾使用,还怕你不成?儿子,你跟我过来,爸爸教你一招,保准教他傻眼。” 他东西也不吃,拉着杨过就往外走。洪七公哈哈大笑,林长生则无语,这情景,有些不对啊。 020 改变(中) “七公,这样没问题吗?”林长生问道。 洪七公笑道:“有什么问题?” 他道:“他教了什么我们不知道啊,这怎么破?” 洪七公道:“破?你说破招。哈哈……小子,你还是黄老邪的弟子,也太天真了吧。真的比斗,谁给你时间让你去破招。” 林长生眉头紧皱,这可和他想的不一样,别的不说,是招数就有破绽,这话应该没错啊。 他道:“七公,招数应该都有破绽啊,为何不能破?” 洪七公道:“你说的不错,但那是对一般人,到了我们这个境界,可就不同喽。臭蛤蟆把杨过拉出去,就是为了让我们不知道他教的是什么招,这样我就无法去破。就如我们出招,看似简简单单,可动则如雷霆,根本就没有破招的机会。” 林长生了然,这说的就是无招胜有招啊。大家都是无招的境界,自然不好破对方的招。独孤九剑,说白了是破有招的武功,对上了无招的高手,用处也没有那般大。 “我们不管他,小子,看好,我也教你两招。”洪七公站起身,脚下一弯,身子半扭,单掌横扫,脚下接连变幻。他边打边道:“这是第一次交手,不用着急。我教你这招是我年轻时用的,在于闪躲。你要仔细看。” 林长生连连点头,他心里已经明白过来了,他自己说的、想的,与洪七公、欧阳锋根本不同。或者说,他是受了原著的影像,以为七公会拿出打狗棒法叫欧阳锋去破。实则却完全不是这样。 高手过招,想要破对方的招,太难了,更多的就是临机应变,看谁发挥的好。说白了,是在于人,而非于招。 两人要分高下,自然明白这点,所以他们看似分开教,谁也不碍谁,可心里面却较着劲,暗暗揣摩对方,并以自己为立场,以对方为对手,来进行一场别样的较量。 这样一来,林长生与杨过的比试就不再只是耍招与破招了,而是两人利用七公、欧阳锋的招数,替两人交手。 也只有这样分出了胜负,才能叫两人服气。原著中,洪七公叫欧阳锋破打狗棒法,看似欧阳锋破了,可就如杨过说的,两人交手,哪里还会给人思考的时间?或许杨过这句话只是在于欧阳锋思考了不少的时间,可真的交手,就不单单是时间的问题,还有人的问题。 杨过说洪七公更胜一筹,可若欧阳锋真的不如洪七公,二人又岂会斗这么久,而没有分出胜负? 欧阳锋是想了很久才破了打狗棒法,真的较量中,他不会有这个时间,然不能破招就会失败吗? 他不能破,洪七公也不见得能把他怎么样啊! 所以,破招这个境界,更多的在于你对武学的理解,到了无招那等境界的高手,是不会纠结于招的。 言归正传----学了一招后,林长生与洪七公先后走出山洞,外面欧阳锋一脸得意的坐在大石上,一旁站着小龙女,前面站着杨过。 他看到二人出来,笑了一下。欧阳锋大声道:“老叫花子,我已经好了,你呢?” 洪七公大笑道:“臭蛤蟆,你现在得意,一会儿叫你出丑。小子,上吧。” 林长生往前几步,抱拳道:“杨兄弟,这可是大好机缘,你我可要把握住了。” 杨过道:“林兄,请!” 二人各自走了一步,双腿微微下压,身子用力,绷了起来。陡然,杨过右拳直击,左掌收于腹间。林长生笑了一下,也不想,身子一扭,单掌横扫。杨过左掌上出,夹住他手臂,右拳一摆,似打了个弯,捣向他右胸。 林长生大讶,脚下一踏,人躲了出去。他上下看着杨过,吃惊道:“这莫非就是灵蛇拳。” 杨过笑着点了点头,再次合身压来。林长生也不反击,只是脚下左闪右躲,一次次躲过他的攻击。而这,也是洪七公教他的。同样,杨过用的,也只是灵蛇拳的一招,只是来回变化而已。 两人走了四五个回合,谁也奈何不了谁,可当杨过再次打来时,林长生目光一闪,脚下提前踏出一步,身子一下子压了上去,右臂一扫,叫他吓了一跳,身子直接仰倒,退了开来。 “哼!”欧阳锋不乐意的哼了一声,招手道:“儿子,你快过来,我教你第二招。” 林长生笑了一下,退到了洪七公身旁。洪七公一脸得意道:“臭蛤蟆,这一场可是我赢了。” 欧阳锋狠狠瞪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只是拉着杨过,双手比划了起来。 洪七公也不多言,很快依言传林长生第二招。他一边听,心里一边暗暗比划,脑中却想到了刚才他与杨过的比斗。 就招数上说,他并没有胜了杨过,只是杨过是攻的一方,他是躲的一方,而杨过只会一招,变化完了,自被林长生抓住破绽。说白了,这是杨过懂的太少,又经验不足。不然,最后一下,他也不会退开了。 很快,两人又站在了场中,互相抱拳后,林长生身子一扭,侧身飞踢。他陡然发起攻击,还真吓了杨过一跳,不过杨过反应也不慢,快速后退一步,身子一矮,撑地而起,双脚接连倒踢他胸腹。 林长生双掌一压,挡住他双脚,身子飘后。刚一落地,便又压了上来。同样,杨过也冲了上来,二人拳掌交击,合身一纵,错了过去。 回过身,林长生身子前倾,杨过反身压来,他身子一扭,却是躲过了杨过的攻击,便接连踏步,围着杨过转圈,躲闪他的连击。 这一次,两人却是没有上下,杨过经验虽不足,可有欧阳锋的教导,也发挥的不错,林长生看不到机会,自也占不了上风。 到了第三招、第四招,两人越打越是激烈,而胜负之说也越发不好判断。 待学的招数多了,两人开始穿插不同的招数,这又让林长生占了上风,他经验比杨过丰富,懂得也比杨过多,这是大大占了便宜。 不过他虽占了杨过便宜,可欧阳锋也不是白瞎的,回过头来,他就教了杨过几个极其怪异的招数,打了林长生一个措手不及,让杨过搬回了一城。 这样的比斗,林长生、杨过两人自是占了天大的便宜。杨过具体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可就表现看,瞎子都看的到他的进步。可以想象,只要杨过好好吸收一番,武功绝对突飞猛进,尤其是对招数的理解。 林长生也是如此,他自问收获极大,脑中也有诸多想法,各种理念也不停碰撞,较他大有收获。 眨眼,就是两日一夜,林长生与杨过的打斗,根本就没有上下之说。别看林长生几次压过杨过,看似胜了,实则却也奈何不了他。 高手对决,你奈何不了别人,能叫胜了吗? 洪七公、欧阳锋可都是骄傲之人,别人不懂,二人岂能看不明白?所以,他们都不会说自己胜了。 这夜,吃了东西,洪七公一脸凝思,也没了开始的笑脸。那边,欧阳锋更是一脸凝重,皱着眉头想个不停。 林长生坐在洪七公身旁,闭眼假寐,也没有睡意。他脑海中,不停的闪现这两日的比斗,吸收其中理念,揣摩自身的功夫,寻找契合点。 突然,洪七公拍了林长生一下,他马上睁开眼坐直了身子。洪七公道:“小子,我有一路棒法,向来只传本帮帮主,不传旁人,只是为了打败欧阳锋那家伙,我就演给你瞧瞧。” 林长生道:“七公说的是打狗棒法。” 洪七公点头,大声道:“臭蛤蟆,我这里有一套棒法,你若是能挡住,就是我输了。怎么样?敢不敢试一试?” 欧阳锋“哼”了一声,道:“老叫花子,少在那里放屁。我还有好些神奇武功未曾使用,谁会怕了你?儿子,你跟我来,我今天教你无上神功,叫他好看。” 又来了! 林长生无语,赶紧道:“前辈,这都一天了,我们还是好好歇息一下吧。明日,明日再来。” 杨过也马上道:“是啊。爹,你看他,都那么大年纪了,一定精力不行,你就让他一下,省得别人说你欺负老人家。” 欧阳锋一听高兴了,瞪眼瞧了洪七公一眼,点头道:“儿子,你说的对,他年纪大了,不能欺负老人家。” 林长生无语,洪七公年纪不小了,您老年纪也一样好不。不过这样也好,先休息一夜。 021 改变(下) “棒打双犬!” 林长生人随棒走,瞬间就把这一招演示了出来,打的惟妙惟肖。洪七公哈哈大笑,拍掌道:“好,好,好。” 欧阳锋见棒招神奇,一时难以化解,眉头大皱。他苦思一番,马上拉过杨过,双手比划。不多时,杨过走到场中,同样以木棒使杖法,耍出了一招。 洪七公看了微微一笑,赞道:“好!”他指点林长生,又说了一招棒法。 比武到现在,洪七公、欧阳锋两人都知道,招式上他们谁也奈何不了谁。拿出打狗棒法,洪七公心中也是希望压欧阳锋一头的,不过他自己也明白,打狗棒法虽然神奇,可前面的招数难不住欧阳锋,他寄予希望的是最后一招----天下无狗。 这一招,洪七公自己就破不了。 两人大费口舌,比到比到傍晚,也不过拆了十来招。到了晚上,欧阳锋也不平静,他双手不停的比划,翻来覆去的,便是睡着了,睡梦中也在动。 靠在大石上,林长生却没有丁点儿睡意,脑子中一刻不停的想着白天的招数。 打狗棒法精妙,可没有了口诀,也就招法不错,其中种种力道应用,他根本不知,而这就限制了他对棒法的理解。 与之相对的,反倒是欧阳锋使出的杖法,叫他大开眼界。因为他杖法总是很怪异,每一招似乎都在别人料想不到的地方攻来。 这般招数的比拼,真的叫他大开眼界,而其中种种精妙处,也让他苦思良久而不得。若非他自己知道两人在斗招、破招,恐怕都不明所以了啊。 次日清晨,一大早吃了东西,四人再次比斗,直过了三日,三十六路棒法方始说完。棒法虽只三十六路,其中精微变化却是奥妙无穷,越到后来,欧阳锋思索的时刻越长,但他所回击的招数,可也尽是攻守兼备、威力凌厉的佳作,洪七公看了也不禁叹服。 到这日傍晚,洪七公将第三十六路棒法“天下无狗”的第六变化说了,这是打狗棒法的最后一招最后一变的绝招,这一招使将出来,四面八方是棒,劲力所至,便有几十条恶犬也一齐打死了,所谓“天下无狗”便是此义,棒法之精妙,已臻武学中的绝诣。 “怎么会……怎么会想不到呢?”欧阳锋抓着脑袋,不停的大喊大叫,即便到了夜晚,也翻来覆去的动作。 林长生叹息了一声,道:“七公,你这可是坑人啊。” 洪七公两眼一番,道:“谁叫这家伙疯了呢?他破不了,还挡不住吗?” 林长生苦笑。确实,这是欧阳锋自己钻牛角尖了。他一定要破了这一招,可这种经过千锤百炼的武功,又岂是那般容易破掉的? 次晨,几人还在休息,欧阳锋忽然大叫:“有了,有了。孩儿,你便以这杖法破他。” 三人都是吃了一惊,洪七公尤甚,他有些不敢相信,欧阳锋竟真的能破掉这一招。 他拉着杨过,嘴中翻来覆去的说着,双手也在不停的比划,良久才停了下来,道:“孩儿,你可记住了?” 杨过点头,走到中央,单手持棒,左手轻滑,双脚微微后撤,棒却前击,左扯又拉,掌不停,棒不停,腿亦不停。一时间,杨过似全身都在动作,看来极其怪异,其中玄妙、繁复,林长生一时竟全然不懂。 “老毒物,臭蛤蟆,欧阳锋!老叫花今日服了你啦。” 他不懂,洪七公却陡然面色大变,一把蹿了起来,扑到欧阳锋身前,抱着他大叫不已。看得出,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激动异常。 习武者,无不在一个“痴”字。凡是有成就的人,都脱不了这个特性。 洪七公身为丐帮帮主,当今五绝之一的绝顶高手,看起来给人一种不在乎武功的感觉,可若不“痴”,如何能有如今的成就? 而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是他最擅长的两套武功,可谓练到骨子里去了。试问天下,又有谁比他对这两套武功更加熟悉呢? 可是,他自己就破不了这一招绝技,所以陡然看到,激动不已。 这是一个武痴的特性。 “老毒物欧阳锋,亏你想得出这一着绝招,当真了得!好欧阳锋,好欧阳锋。”洪七公叫个不停,那边欧阳锋也神情悸动。 欧阳锋与他数日恶头,用脑极大,此时脑子中,正高速运转,听他连叫三声“欧阳锋”,突然间灵光一闪,心中陡然如一片明镜,数十年往事似历历在目,尽数在他脑海闪现。 他拉开洪七公,双手抓着他的肩膀,大叫道:“欧阳锋!我是欧阳锋!我是欧阳锋!你是老叫花,老叫花洪七公。哈哈……” 两人似高兴坏了,杨过见欧阳锋想到自己,也是大为高兴,林长生却苦笑了。用不着这样吧,您二老现在的状态可有些吓人。 “应该没事的。” 他暗暗安慰自己。 不错,两老是没事,只是太过激动了,尤其是对欧阳锋来说。他一夜苦思,如今又陡然明了前世,精神消耗极大。 他自己与洪七公还不自觉,可林长生与杨过却看在眼中,就在两人大笑的关口,欧阳锋一头灰白的头发竟然瞬间尽白,似乎忽然老了许多岁一样。 杨过大惊,忍不住道:“爸爸,你没事吧?” 欧阳锋大笑的神情戛然而止,他目光越过洪七公,看向杨过,表情有些复杂。洪七公此时也注意他须眉尽白,吃惊道:“欧阳锋,你……” 欧阳锋扫了一眼脸颊处的白发,微微一叹,道:“我们老了。” 洪七公道:“是啊,我们都老了。” 他看杨过的目光依然复杂,可神情却平静了许多,林长生知道,这家伙不会动手了。其实也对,换了谁,恐怕也不会对杨过动手吧。 他对欧阳锋的感情,可是真的。 “过儿,你过来。”欧阳锋招了招手。杨过马上走了过去,欧阳锋拉着他的手,缓步走到小龙女身旁,拿起小龙女的手,使两人合在一起。他道:“过儿,龙姑娘,之前我疯疯癫癫的,做错了事,你们也不要见怪。今天,我恢复了记忆,前尘往事,历历在目。我这一辈子,有许多事情都错了,最错的,就是对不住一个女人,这才有了以后的悲剧。” 他回过头,大声道:“老叫花子,今天我儿子与媳妇要在这里拜堂成亲,你给我们当证婚人,如何?” 洪七公大笑,道:“好,好,好。想不到老毒物一朝恢复,不仅不毒了,还懂得成人之美。只要有酒喝,有东西吃,老叫花子可是求之不得。” 欧阳锋大声道:“好!过儿,龙姑娘,便在此地,你们二人拜堂成亲。那小子,你给我过来,当司仪。” 林长生无语,这变化,有点大啊。不过,这也很好。他嘿嘿一笑,屁颠的走了过来,与欧阳锋、洪七公站在一起,大声道:“杨过、小龙女,准备好。来喽!一拜天地……” 022 性格 在这华山之巅,杨过、小龙女结婚了。很突然,有些叫人不敢相信。 坐在洞外大石上,林长生望着天空圆月,道:“七公,这还真是叫人意外啊。” 洪七公笑了笑,道:“是啊。若换了黄老邪也就罢了,不想老毒物也会玩这一手。”他扭头下望,道:“该死的,老毒物不是去找东西吃了吗?怎么还不回来?” 林长生心头一动,无声的笑了笑,道:“也许,他走了吧。” “嗯?”洪七公意外的看向他,马上也反应了过来。是啊,欧阳锋可能走了。杨过,始终是杨康的儿子,是他的杀子仇人之子。 他叹息了一声,道:“人老了,可有些东西,也是放不下的。算了,老叫花子也走喽。” 林长生挺意外的,他站起身,道:“七公,好不容易叫我遇到您老,我可不放你离开。” 洪七公失笑道:“你这臭小子。老叫花子这一身本事可被你学的差不多了,还不满意啊。” “那是当然。”林长生道:“您老的拿手绝技我可还没学到手呢,怎么能让你离开?” 洪七公大笑,道:“好你个臭小子,想学我的降龙十八掌,追到我再说吧。”身子一纵,月夜下,洪七公如大鸟一般,直坠而下。林长生不甘示弱,往后看了一眼,暗道:“杨兄弟,我们有缘再见吧。”也扑了下去,飞速往山下掠去。 他内功快速运转,脚下踏八卦五行之位,身子掠出一条直线,如离弦的箭,带起一道优美的弧线。可惜,他速度虽快,可前面洪七公速度更快,明明大跨步的行走,却叫人追之不及。 林长生自不甘心,那可是降龙十八掌啊,对比打狗棒法,他更愿意学习降龙掌,或许他自身的性格不适合这套掌法,可就冲着那天下第一的名头,也得学到啊。 把内功运转到极限,林长生一刻不停,飞速的追赶着。行走了半夜,他几乎看不到洪七公的背影了,可转了一个弯,他又看到了那熟悉的影子,他正坐在路边,烤鸡着。 林长生呼了口气,马上奔了过去,喘气道:“七公,您老可真能跑。” 洪七公笑道:“你小子也不差,年轻一辈中,能有你这种功力的,可是不多。” 林长生摇了摇头,想到了炼幽,道:“也许吧。七公,我可是追到您老了,怎么说也得教我一招半式,不然我可不干。” 洪七公失笑,道:“你个臭小子,你可是东邪的弟子,有点傲气好不好。若被黄老邪看到你这样子,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林长生讪笑,说来,他这性格确实不像东邪的弟子。也许他一些行为与这里的人格格不入,看起来挺怪的,可说白了也只是后世影响罢了,并非天生的“邪”。真要说,他的性格有点温和,有点懒散,有的怯弱,好占点小便宜。 一个字----宅啊! 当然,重生这么久,也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的“宅”与前世也有了极大的不同。可说到底,想要完全改变,也并非那么简单的事情。 修炼,修炼,这武学好修,可心境却难悟! 一个武者该有怎样的性格? 自然是一千个人一千种性格了,可顶尖的高手绝对有相同的一点,那就是对武道的执着。 欧阳锋不用说,他怎么疯的大家都知道,这就是他的执着,对“天下第一”的执着。还有黄老邪,这般骄傲的人,却在比武输了后,用诡计来夺取九阴真经。七公的表现不太明显,一灯大师似乎也有些放下,不过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 还有老顽童,这家伙可是武痴。 林长生有这种特点吗? 可以说有,却并非那般强烈。 身为一个现代人,穿越到了武侠世界,都会被激起学武的好奇。这种好奇,可以让他保持十几年如一日的修炼。 只是这还不够,因为好奇心总有被消磨光的时候。你若不能真的对武道产生向往,又怎么可能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呢? 林长生有自己的金手指,很有趣的金手指,这是他坚持下来的源头。而这一次的穿越,显然会激发他沉寂下来的好奇心。 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龙象般若功等等神奇的武学,你会不想见识一番吗? 他追着洪七公,就是为了降龙十八掌啊。 只要他这般走下去,早晚会领悟,到时他自身的好奇就会化作对武道的执念。只有那个时候,他才算真正的入门了。 不然,他也只是高手,算不得宗师。 言归正传----吃完了烧鸡的洪七公身子一挺,怪叫一声,道:“小子,看好了。”他面对着林长生,反手横劈,嗡的一声,冒着火光的柴堆啪的一声被拍散,火星四溅,大地上,被印出了一道掌印。 林长生目光一亮,道:“这是神龙摆尾。” 洪七公大笑,道:“不错。正是神龙摆尾。小子,我这降龙十八掌看起来简简单单那,就像这招‘神龙摆尾’,关键不在于招数,而在于力道。你这一招劈出,要快、准、狠,还有有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叫人避无可避。只有这样,才能发挥出这掌法的威力。怎么样?我刚才那一招你可看的明白?”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懂一点,可这力道的应用……”他走到一旁,深吸一口气,力聚双手,陡然反劈。啪的一声,他一掌也打在了地面之上,可掌力发散,虽打的烟尘乱起,土地凹下一块,却全不成形。 洪七公摇头道:“你的力道太分散了。你要记着,降龙十八掌是最简单的掌法,不见招数简单,力道也简单。这一招神龙摆尾,说白了就是把力道凝聚在掌心。出掌时,力道要聚,不能散。同时,含而不发,发而不散,要瞬间击打出去。只有这样,才能一掌毙敌。” 他详细的给林长生讲解了一遍,林长生可不是郭靖,一下子就理解了。他再次反手挥掌,这次比上一次好了很多,可还是差了洪七公不少。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初学乍练,想要达到洪七公那种境界,早的狠呢。 他边练边走,到了中午,二人进了一个镇子,在酒馆大吃了一顿,然后继续上路。开始,林长生还没有注意,到了夜晚,他奇怪道:“七公,您这是去哪里?” 洪七公笑道:“靖儿、蓉儿要办英雄大会,老叫花子自然去帮帮场子。” 林长生了然,蒙古大军备战,大宋这边自然也要防备了。可惜,那些官军太无用,不然也不会如今模样了。 说实在的,他对宋朝可什么好观感,别的不说,就那一个文人治国就让他觉得讨厌了。身为现代人,谁不知道文武需齐备啊。而且古代这文武划分,也叫他这等人感到不爽。别的不说,就说他们这些武者吧,那些大派传承又或者一方宗师级别的人物,哪个的文化差了。 只是他们学的东西在那些文化人眼中是旁门左道罢了。 旁门左道……嘿!就那狗屁的四书五经,才是旁门左道吧。 冷冷一笑,他不再言语。七公却注意到了他冷笑的表情,道:“怎么?你对靖儿、蓉儿不满吗?” 林长生马上摇头,道:“对他们二人,我只有敬佩,哪会不满?我不满的,是朝廷。” 闻言,洪七公叹了口气,没有再言。这个天下,对朝廷不满的人何止他林长生啊,大多人恐怕都如此吧。 023 无题 几日后,两人来到大胜关。这大胜关是豫鄂之间的要隘,地占形势,市肆却不繁盛,自此以北便是蒙古兵所占之地了。 陆冠英一家子就在这里,郭靖、黄蓉的英雄大会,也将在此地举行。 一进入城镇,林长生就道:“七公,这里还真是热闹啊。”街道四周,来来往往,有许多的人,大多是武林人士,而其中叫花子打扮的更是占了大多数。 陆家庄并不在镇子上,而是在市镇外七八里外。庄子很大,庄内房屋接着房屋,重重叠叠,一时也瞧不清那许多,便接待数千宾客也是绰绰有余。 二人到了庄外,众庄丁来去接客,川流不息。 林长生道:“七公,我们可没有请帖,怎么进去?” 洪七公笑了一下,身子一转,往一旁走出。林长生摇头失笑。两人来到一无人处,先后一纵,直接跃过了院墙,进入了庄园之中。 他们自树后走出,看四周来往的人不少,两人也不客气,直接插了进去。转了一个弯,忽听得砰砰砰放了三声号铳,鼓乐手奏起乐来。两人往一侧看去,那里有一男一女在众人的拥簇下走向大门外。 林长生道:“看来郭兄与黄帮主到了。”说着,他目光一亮,道:“七公,看那里。” 洪七公“咦”了一声,道:“是杨过和那个姓龙的小姑娘。想不到他们两人也来了。” 林长生笑了一下,走了过去,身旁一拍杨过的肩膀,道:“杨兄弟……” 杨过回头,喜道:“林兄……”他身子一让,杨过看到了七公,马上微微行礼,道:“七公,您也来了。” 洪七公哈哈一笑,道:“小兄弟新婚刚过,就来这里凑热闹啊。” 杨过讪笑。林长生道:“你们是来见郭靖的吧。” 杨过点头,道:“郭伯伯对杨过甚好,如今杨过结婚了,也要告诉郭伯伯一声。对了,林兄、七公,可知我义父去哪里了?”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他当晚就离开了,具体去哪里了,我们也不知。不过就我猜测,他很可能回白驼山了。这些年欧阳前辈一直疯疯癫癫,如今清醒过来,不可能不回白驼山看一看的。” 杨过眉头一皱,担忧道:“义父年纪大了,精神又不好,我真怕他出事。” 林长生笑道:“杨兄弟就放心吧。以欧阳前辈的武功,当今天下谁能奈何的了他。” 几人说话间,陆冠英夫妇与郭靖夫妇一起走了进来,附近的人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无不一一行礼。杨过似不愿意此时出去见郭靖,身子缩了缩,躲在了林长生后面。他笑了笑,没有说话。马上,门外又有四个道人走了进来,当先是个白发白眉的老道,满脸紫气,正是全真七子之一的广宁子郝大通,其后是个灰白头发的老道姑,正是孙不二。后面并肩而入的是两个中年道人,却是林长生不曾见过的。 ‘原著中来的是赵志敬与尹志平,赵志敬被自己杀了,尹志平也被自己废了,他们不来,也正常。’ 赵志敬不用说了,已经死了,自然不会来。尹志平吗?嘿!好好一个男人成了太监,即便是禁欲的道士,也不会那么快想开吧。 “林兄,那老道姑是什么人?”看到陆家庄主人夫妇对老道姑行礼,杨过好奇道。 林长生笑道:“杨兄弟,你这个曾经的全真弟子可不合格啊。全真七子中只有一个女的,就是这老道姑孙不二。陆庄主夫人是她的弟子。” 杨过哼了一声,面上有些怒气。不过他的怒不是对林长生的,而是什么全真教弟子。显然,他对那段生活很在意。 “杨兄弟,你现在结婚了,当成熟了,我有些话与你说。你跟我来。”林长生说了一句,回身对洪七公道:“七公,我与杨兄说些话。” 洪七公点头,面色严肃了不少,他猜到了林长生要与杨过说的事情。 本来,林长生也不想多事的,可许多事情,就在于交流,杨过与郭靖等人的误会,就在于交流不通,若非他们一直隐瞒,也不会有后来的许多事情。 当然,那些事情也让杨过成长了,而郭靖、黄蓉两人的大侠风格,也叫杨过心服口服,无法报仇。只是有些事情,林长生还是觉得告诉杨过的好,省得以后大家不好看。 出了屋子,几人转了两个弯,来到一僻静的小院中。林长生看到一凉亭,走了过去,坐在石桌旁,道:“请!” 杨过道:“林兄,你要和我说些什么?” 林长生道:“你父亲的事。” 杨过眉头一皱。林长生继续道:“本来,这事我不想多话的,可如今你也结婚了,是个有担当的人,一些事我觉得还是告诉你的好。另外,我也有些期许,若杨兄弟能够答应,再好不过了。” 杨过呼吸有些急促了起来,林长生道:“你父亲杨康,又叫完颜康。当年……就这样,他死在了嘉兴铁枪庙中。华山中,欧阳前辈之所以离开,大概也是一时无法接受吧。杨康害死了欧阳克,你却是欧阳锋的义子,唉,这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一席话,听的杨过双唇禁闭,双拳紧握,久久不语。他有些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竟然是一个卑鄙小人。 虽然,他还没有接受什么大侠的教育,可好人、坏人还是分的清的。显然,杨康不是一个好人。 看着脸色狰狞,面皮发青的杨过,林长生道:“你也不要难过,世间事大多如此。许多情况下,人都是没有选择的。有了选择后,却又难以抉择。杨过,如果你站在你父亲的角度,你会如何选择呢?” “我……”杨过抬头,嘴巴微张,可话却又说不出来了。 “民族大义,说说简单,可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别的不说,就说这万千百姓吧,他们懂吗?你看蒙古现在占据的地方,那里生活的百姓不一样是宋人吗?也许你父亲是错的,可在我看来,他错的不是选择了金国,而是做事不择手段,伤害了爱自己的人。” 林长生摇了摇头,脑中忍不住想到了一些写杨康的穿越小说。就小说中写的,就很不错的。若杨康与郭靖等人真心相交,借助他们的能力,很可能坐上金国皇帝的宝座。到时候,他可能真的能够改变一些东西,不说多的,便是挡住蒙古人,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很可惜,杨康不是穿越者,也有自己的局限性,说再多也无用啊。 他起身,拍了拍杨过的肩膀,道:“我跟你说这些,只是不希望你被蒙在鼓里。郭靖、黄蓉不告诉,也有自己的苦衷。想必你自己也感受的到,黄蓉不喜欢你,柯镇恶也不喜欢你,原因就在你父亲。但郭靖,却是真心为你考虑的。如果你不想让他失望,有些事情,忍忍、让让吧。” 现在的杨过还不是十六年后的杨过,没有那般成熟,有些东西他也是一时无法接受的。林长生本以为以杨过的心性,可以很快走出来,可惜,他高看了杨过。 这不,就在他离开没有多久,杨过与小龙女也走了。不同的是,二人出了陆家庄,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当林长生知道时,暗暗叹息。他也明白,自己太着急了,只是他也有自己的考量。本来,他还希望杨过继承东邪道统呢。 以他的性子,绝对可以成为新一代的东邪。这也是当初他答应黄药师的事情,如今看来,还需要努力啊。 至于他自己,他能待很长时间吗?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碰”的一声消失不见了。 024 我是主角 到得晚间,陆家庄内内外外挂灯结彩,华烛辉煌。正厅、前厅、后厅、厢厅、花厅各处一共开了二百余席,天下成名的英雄豪杰倒有一大半赴宴。这英雄大宴是数十年中难得一次的盛举,若非主人交游广阔,众所钦服,决计难以邀到这许多武林英豪。 角落处,洪七公、林长生便坐在一起。他笑道:“七公,我看这次的大会平静不了。” “哦?”洪七公道:“你小子怎么知道?” 林长生双眼一翻,道:“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搞,天下谁不知道。蒙古方面也不是没有高手的,就说那五丑的师公金轮法王吧,我看就不弱。说不得,他们会来捣乱的。” 洪七公点头,这道理他也明白。 此时,一老者哈哈笑道:“江湖武林,自来以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为首。中神通重阳真人仙去多年,东邪黄岛主独来独往,西毒非我辈中之人,南帝远在大理,不是我大宋百姓。群雄盟主,自是非北丐洪老前辈莫属。我看,这武林盟主之位,非丐帮洪老前辈不可。” 洪七公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当真是众望所归,群雄一齐鼓掌,再无异议。 林长生道:“七公,您老这次可威风了,武林盟主啊。” 洪七公道:“武林盟主有什么好的,要是他们像伺候皇帝一样的伺候我,我才高兴呢。到时候,我一天十道菜,还不美死。” 吃货!绝对的吃货啊! 如原著一般,众人推举了洪七公后,又开始推举副盟主,可不待有决定,大门外号角之声突的响起,接连十几声,大家都往外看,一眨眼的功夫,便有高高矮矮数十人站在厅外了。 林长生眼睛上下打量,道:“七公,对手来了。” 洪七公默默点头,眼睛看着中间那身披红袍,极高极瘦,身形犹如竹竿一般的藏僧。 林长生也在打量他们,金轮法王、达尔巴、霍都,很好人。他们站在人群中间,霍都凸前,似贵公子模样;达尔巴脸削身瘦,虽不似金轮法王,却也极为突兀。 “霍都、达尔巴……”郝大通第一个开头,他们认识这前去重阳宫捣乱的家伙。 霍都微微一笑,对一旁的金轮法王道:“师父,我给你老人家引见中原两位大名鼎鼎的英雄……”他指着郭靖、黄蓉道:“这位是做过咱们蒙古西征右军元帅的郭靖郭大侠,这位是郭夫人,也即是丐帮的黄帮主。” 金轮法王双目似开似闭,此时一听,双目陡张,精光四射,在郭靖脸上一转,又重新半垂半闭。就他这一下,便叫一些人有见识的人暗暗心惊,无不戒备起来。 霍都王子朗声道:“这位是在下的师尊,西藏圣僧,人人尊称金轮法王,当今大蒙古国皇后封为第一护国大师。”这几句话说得甚是响亮,满厅英雄都听得清清楚楚。 林长生一笑,道:“我们正商量着怎么对付蒙古,这蒙古就送来了一个什么金轮法王。看来,老天爷很照顾我们,叫我们拿他祭旗啊。” 他声音虚无飘渺,似在厅内,似在厅外,叫人辨不清方位。可他这话一出,便有噗的笑声在厅中响起。 霍都脸色一青,大声道:“不知那位说话,还请现身一见。”可惜,林长生才不鸟他呢。霍都道:“此地都是英雄好汉,怎么还有藏头露尾之辈存在?” “你自己蠢,找不到我,也怪我喽。”林长生飞速的接了一句。此时,似一直没有动静的金轮法王豁然看向他这一侧,郭靖也望了过来。 林长生就坐在那里,不同的是,七公不在他身边了。又或者说,他换了一个座位,顺着他的目光,隔着两人,就是七公了。 林长生背着人对七公眨了眨眼睛,头一转,目光与金轮法王对视。金轮法王目中精光四溢,眼神极其锐利、逼人。林长生不躲不避,丝毫不惧的与他对视,眼中亦闪过萤萤之光。 “靖哥哥,你可识得此人?”黄蓉拉了拉郭靖,悄声问道。 郭靖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看他年纪,也就二十左右。” 黄蓉点头,道:“嗯。不过这人功力,可是不弱。” “小子,便是你在胡言乱语。”霍都上前了一步,指着林长生大声喝道。 林长生坐在那里动也不动,其他人却马上让了开来,把他露在众人眼前。他道:“小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我的话可是很有道理的,怎么是胡言乱语呢?不信,你问问大家。” “哈哈……”众人轰然而笑。 霍都大怒,道:“好你个臭小子,今日就让小王教训教训你。”他身子一动,飞扑而起。林长生哈哈大笑,道:“好!我请你吃花生米。”伸手一挑,桌前一盘花生米如漫天花雨般,飞射而起。 霍都人在半空,哼了一声,手中铁扇一挥,发出叮叮的声音,把花生米打落在地。其时,他几乎已扑到林长生面前。 “请你吃个鸡腿!”左手一甩,一鸡骨头飞射。二人相距不足一米,他这一手又非常突兀,吓了霍都一跳。他身子强行一扭,半转着身子,鸡骨头几乎擦着他的脸射了出去。 林长生一脸可惜,道:“速度还是差了点。” 霍都已无法攻击,双脚往桌上一点,飞速跃了回去。 两人这一攻一受,却是极速,叫四周人大开眼界。郭靖对黄蓉道:“这人武功不在霍都王子之下。” 霍都一脸怒意,伸手摸了一把脸颊,瞪着林长生。此时,金轮法王突然咕噜了一句。霍都闷哼了一声,转头对郭靖等人道:“我们师徒今日未接英雄帖,却来赴英雄大宴,老着脸皮做了不速之客,但想到得会群贤,却也顾不得许多了。盛会难得,良时不再,天下英雄尽聚于此,依小王之见,须得推举一位群雄的盟主,领袖武林,以为天下豪杰之长,各位以为如何?” 林长生今天似跟他杠上了,当即开口道:“想当武林盟主?行啊。只要你们之后当宋人就行了。你……你叫什么来的……算了,不管你叫什么,你都是蒙古人。我们这里是选宋人盟主,你们一群蒙古人来此,要当什么蒙古,你当我们白痴还是当自己白痴啊。” “哈哈……” 群雄大乐,起哄的马上就有了,“蒙古鞑子,快快滚蛋,不然就把你们祭旗了。” 金轮法王眼睛一张,陡然哼了一声,声如雷霆,震的整个大厅似都晃了晃,叫大厅内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个个目露骇然的看着这老和尚。 其时,林长生扑哧一笑,把寂静的气氛陡然打破,而金轮法王也豁然转头看向他,目内金光四射。他笑吟吟的,一双眼睛同样盯着他,道:“来捣乱的,就直说。非要弄出一个理由,你们这些蒙古人还真是有趣啊。难道你们以为,你们胜了就能当武林盟主了。大和尚,你不用恶狠狠的看着我,你再盯着我也没用。你这大和尚想要来我们中原立威,可以啊?”他努了努嘴,道:“看到我们郭靖郭大侠了没,那就是我们的高手,你打败他,以后就可以在中原横着走喽。” “哈!” 不知谁又笑了一声,可马上就憋住了,其他人也都如此。看得出,刚才大和尚那一“哼”,叫他们心有余悸。 黄蓉看了一眼林长生,又看向郭靖,转头笑道:“这位小兄弟说的不错。我中原盟主之位,如何能够让给外人?大师,你若想要捣乱,却要问一问我们郭大侠了。” “不错。郭大侠乃我们推举的副盟主,你想要当盟主,先过了我们副盟主这一关吧。”一人站起身大声道。 “对。大和尚,有没有胆子与郭大侠较量一番。” 黄蓉一开口,效果就是不一样啊。大家群起响应,一时嘈杂无比,把林长生都遮了下去。他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嘟囔道:“没了杨过,我还以为自己是主角呢。” 025 交手 黄蓉聪明古怪,武学修为亦是不凡,她看出金轮法王修为高绝,绝非普通人可比,当即道:“金轮法王,你想要争夺武林盟主,我们已推举洪老帮主为盟主。若是洪老帮主在此,自可与你较量一番。如今他老人家不在,还有我们郭靖郭大侠。他是洪老帮主的弟子,也是我们推出的副盟主候选人之一。怎么样大和尚?要不要试一试郭大侠的降龙十八掌。” 金轮法王盯着黄蓉,陡然道:“霍都,你下场去,领教一下洪七公弟子的武功。” 他话音一落,黄蓉就笑了,霍都却是变了脸色。他当年在重阳宫与郭靖交手,一招即败,其时还道他是全真派门人,后来稍加打听,自即知道了他的来历。师兄达尔巴与自己只伯仲之间,就算师兄弟两人齐上,多半也敌不过洪七公这位弟子郭大侠,更别说他一人了。只是这事他从没告诉金轮,此时极为尴尬。 他小声道:“师父,那洪老儿的徒弟十分了得,弟子恐怕难以取胜,莫要堕了师父的威风。” 金轮法王脸色一沉,哼了一声,道:“难道连人家的徒儿也斗不过?快下去。” 霍都脸色一青,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正自焦急,一个身穿蒙古官服的胖大汉子走近身来,凑嘴到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霍都一听大喜,转过身来,张开扇子拨了几拨,朗声道:“素闻丐帮的镇帮之宝,有一套叫什么打狗棒法的,是洪老帮主最利害的本事。小王不才,要凭这柄扇子破他一破。若是破的,看来那洪七公的本事也不过尔尔了。” “哈哈……”林长生长声大笑,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七公,道:“这个什么什么王子,你的脸皮也太厚了吧。你自己不是郭大侠的对手,就要挑战黄帮主,还真是不要脸啊。对了,我听说你曾在全真教与郭大侠交过手。来,告诉我们听听,谁胜谁负啊。” 这一茬,知道的人不少,可知道的人也不多。不少,是当初的在全真教的人确实不少。可这事多在那些人中流传,丢人的事,不管那些人还是全真教,都不会说出去的。此时林长生一提,大家都好奇的看向了全真教的几个道士。 郝大通站起身,朗声道:“不错。当年霍都王子与他的师兄达尔巴带人攻打重阳宫,正是被郭靖打退。二人,不是郭大侠一招之敌。” ‘还算你有脸。’林长生嘀咕了一声。群雄哗然,一个个大笑不已。霍都脸色铁青,金轮法王也面色变了变。霍都赶紧靠近他,小声说了起来。 金轮法王怒哼一声,大厅里顿时又是一静。 “行了大和尚,不要吓人了。你要有胆,就与郭靖大侠比一比。他是我们的副盟主,又是洪老帮主的弟子,你若连他都胜不了,就不要丢人现眼喽。” “对,有胆的就比一比,不然就滚蛋……” 金轮法王转头,目光闪过一道阴狠,林长生笑吟吟的盯着他,丝毫不让。他似呼了口气,朗声道:“郭大侠,那贫僧就请教一二。” 他声音不大不小,却颇为震耳,叫嘈杂的大厅瞬间又静了下来。 郭靖与黄蓉对视了一眼,往前站了一步,气势当即一变,当真是有若渊停岳峙,高山仰止。他抱拳道:“大师,请!” 金轮法王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脚下一动,身子凭空而退,瞬间立于外间空地之上。其时,郭靖纵起,几乎与他前后脚立于空地上,遥遥相对。 群雄一看,马上起身,拥挤到门口处,扒头观望。人群中,林长生与洪七公挨着,他道:“七公,您老可会享福啊,这都打起来了,您老还吃。” 洪七公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有靖儿在,有什么不放心的。” 闻言,林长生笑了起来。确实,以郭靖今时今日的武功,还真不用担心。七公等人修为高绝,说到底年纪也大了,真的生死较量,对上此时的郭靖,他们不见得能占得便宜。这金轮法王虽利害,撑死了也就与郭靖打个平手罢了。 “郭大侠,进招吧。”金轮法王自持甚大,郭靖也不恼,当即道:“得罪了。”他左腿微屈,右掌划了个圆圈,平推出去,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这一招他日夕勤练不辍,初学时便已非同小可,加上这十余年苦功,实己到炉火纯青之境,初推出去时看似轻描淡写,但一遇阻力,能在刹时之间连加一十三道后劲,一道强似一道,重重叠叠,直是无坚不摧、无强不破。这是他从九阴真经中悟出来的妙境,纵是洪七公当年,单以这招而论,也无如此精奥的造诣。 金轮法王被他掌力迫近,眼睛顿时一瞪,当即双腿一弯,双掌平推而出。三掌相交,两人身子都是一震。郭靖掌力急加,一道又是一道,如波涛汹涌般的向前猛扑。金轮法王身子前倾,双掌狠狠压下,磅礴之力,亦是极为惊人。 “好!靖儿这一掌不错。”洪七公大赞。 场中,金轮法王左掌陡然一番,抓向郭靖手腕,变招奇速。郭靖忽出,自腹下打出,力道忽起忽落。金轮法王当即眼睛一瞪,精光流转,二人掌间穆的一震,似一声霹雳凭空响起,震的四周群雄都是心头一颤。 再看时,二人齐齐后退,稳稳站在那里。 “好掌力。”金轮法王喉咙一动,吐出三字。郭靖刚要开口,大和尚却是陡然压了上来,一掌劈下。降龙十八掌本就是刚强武学,郭靖自不会躲避,当即抬手一掌,对了上去。啪的一声,两人再次对上一掌,触之即分。 两人分别立于地上,相距不过两尺,双掌在身前翻飞,一次次对掌硬拼,打出嗡嗡之声。 二人这般打斗,叫四周群雄无不面色大变,一个个又激动万分。看二人交手,虽变招极少,可力道极大,每一掌都似有万钧之力,打在普通人身上,一掌就足以毙命了。可这二人,却来来去去,瞬间交手十几掌,面不改色。 郭靖这把功力,虽出人意料,却也不叫人太过意外,可这大和尚展现的武功,却叫众人无不骇异,心想这番僧武功实是深不可测。 “七公,怎么样?”林长生问了一句。 洪七公面色凝重,手中的东西早已放下了,一双大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场内。他道:“大和尚武功不弱,靖儿想胜,不容易。” 林长生点了点头。他武功虽不到这个境界,却也看得明白。更何况,他也了解这两人,自然知道二人想要分出胜负不容易了。 郭靖与金轮法王,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二人越打越急,你来我往,那磅礴的劲道,如山的气势,让整个院子都沉寂了下来,没有丁点儿声音。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场中二人,眨也不眨。 黄蓉暗暗焦急,她也吃惊这大和尚的武功,此时为郭靖担忧了起来。只是二人武功高绝,黄蓉便是有心,也无法插手。再言,她又如何能插手呢? 夜渐渐深了,四周的火光不停的摇曳,向着四方。郭靖与金轮法王已交手三百多招,可二人还是气力充足,难分高下。 看两人模样,便是斗一夜,也一样分不出高下的。 大厅里的人,除了一些暗暗担忧或别有用心的人,大多都沉浸到了二人的武功之中。林长生也不例外,他眼睛似冒光一般盯着那纵横交错的二人,瞳孔中,除了他们,再无他物。 026 取经 天,渐渐亮了,晨光洒在大地上,扑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陆家庄内,郭靖、金轮法王依旧在交手,难分高下。 两人斗了一夜,此时都面皮涨红,额头冒汗,气息微喘,可看二人掌力,却依旧叫人暗暗心惊。有眼力的人都看得出,这两人再斗一夜,也没问题。 许多人早已回过了神,吃惊的盯着打斗的两人。林长生也清醒了过来,只是大家都不曾开口,打断这百年难得一见的激斗。 “七公,那大和尚可是逞威风很久了,您老还不出手?”他小声说了一句。 洪七公笑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见此,林长生也不再催促。这般打斗,他自然也爱看,你不打断,正好。 看着郭靖的降龙十八掌,林长生也暗暗拿自己学到的掌法与之比对。单从招式看,自没什么打不了的,不了解这功夫的人,虽有感觉,却难以明白其中奥妙。林长生就不同了,他虽然只是学到了五掌,却也多少明白降龙掌的奥义,这一比对,自然大有收获。 ‘降龙十八掌的代表就是萧峰与郭靖,也不知这两人谁高谁低?’他心头暗暗好奇,也忍不住想到自己是否会穿越到天龙八部之中,见一见萧峰的降龙十八掌。 陡然,嗡的一声,二人双掌触之即分,相继后退开去。郭靖多退了一步,缓缓站定,双掌通红,青筋狰狞,面上大汗淋淋。黄蓉一看,马上跑了过去,担心道:“靖哥哥……” 那边,金轮法王虽少退了一步,面皮却有些发青。他强行发力,迫开了郭靖,自己却也多少受了反噬,胸口隐隐发痛,无法继续进招,只得口唇紧闭,暗运内力,打通胸口凝住的一口滞气。 看此,林长生笑了,道:“大和尚,你怎么不攻了?莫非岔了气不成?郭大侠,来,走两步给我们大国师看看……” 他一出口就调戏了两人,叫群雄暗暗心惊,大骂这小子不怕死。郭靖这大侠面皮也红了。黄蓉皱了皱眉头,有些不高兴,但念头一转,便开口道:“靖哥哥,我扶你休息一下。” 郭靖点头,二人缓缓退了几步。 ‘聪明!’林长生暗赞了一声,道:“大和尚,看到了。你动都不能动,若非我们郭大侠不愿欺你,早就一掌毙了你了。怎么样?输了吧。看你不说话,就是认输了。好,现在胜负已分。” 他话说的很快,就如原著中杨过一般,憋得大和尚接不上口,气的他脸皮紫胀。金轮法王也不傻,他虽恼怒,却忌惮郭靖武功了得,便强行出手,也占不了便宜,若大家一哄而上,自己这些人恐怕难以善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先行退走,再图后报,于是大声道:“郭大侠武功高强,老衲甚为佩服。但说老衲输了……哼!”他再次哼了一声,声音极为响亮,似与夜间无二,叫人暗暗心惊这大和尚的武功。“郭大侠,黄帮主,今日领教高招,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郭靖躬身答礼,道:“大师武功精深,在下佩服的很。请!” “请!” 一言闭,金轮法王一行转身向外,头也不回的大步出厅。 ‘虽然简单了很多,结果一样圆满。’林长生嘿嘿笑个不停,只是他刚高兴一下,就发现洪七公拉了自己一把。林长生奇怪的看向他,目光转动间,却发现厅里的人大多看着自己。‘风头出大了。’他讪讪一笑,举手道:“大家好啊,我们后会有期。” 话音落,脚下一转,似陀螺一般,嗖的钻了出来,眨眼跃过了门墙,消失在众人眼中。 群雄暗暗吃惊,这年轻人的轻功好快。黄蓉更是张大了嘴巴,与郭靖对视一眼,眼中带着惊诧。别人不知,二人一看就知道,林长生刚才用的轻功步法,正是桃花岛的功夫啊。 回过神来,陆家庄前前后后欢声雷动,都为郭靖大声喝彩,黄蓉也极为高兴,却也暗暗担忧郭靖,她道:“各位英雄,靖哥哥消耗太过,还请大家在前院商量,我带靖哥哥去后院调息。” “正该如此。黄帮主但请放心。” 黄蓉马上一一谢过,扶着郭靖走向后院。他们刚跨过一道月亮门,便看到一人举着酒葫芦大口喝酒,黄蓉、郭靖惊喜道:“七公……” 洪七公哈哈大笑,道:“蓉儿、靖儿……” 陆家庄外,林长生停下脚步,嘟囔道:“我跑出来干什么?靠,又不是没被人看过,这么着急干什么?算了,既然出来了,那就……” 他眼珠子滴溜溜转,面上虽一片老实,可心头早就打起无数主意了。 这神雕侠侣的世界,可还有许多东西等着他去取呢。 “哈哈……先去嵩山,再去襄阳,正好转个弯。” 巍巍嵩山,千年古刹,曾经热闹的少林寺却显得颇为寂寥,除了偶尔外出的僧人,甚少有人上山了。这日,山脚下却走来十几人,打头的乃一长者与一年轻公子,两人身后跟着的却是衙役。 到了山脚下,一知客僧马上上前,躬身合礼道:“阿弥陀佛!小僧有礼。” 长者微微点头,道:“这位师父,本官乃本地知府,这位乃中都来的公子,家中信佛,听说少林也禅宗祖地,特来拜佛求经。” 知客僧眉头一皱,嘴巴微张,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道:“大人,还请稍等。”他转身对一小和尚吩咐了一声,回身道:“大人,公子,请。” 知府点头,跟在他身后,一行人缓步上山。 很快,一行人到了少林寺门口,四个僧人站在大门外,打头的一老僧上前道:“贫僧少林天鸣,见过王大人。” 王知府哈哈一笑,道:“大师有理。”他脚下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把青年露了出来。青年瞥了他一眼,那王大人脖子一缩,身子都矮了一分。 天鸣禅师一看,暗暗打量这青年,见他眼有荧光,暗暗吃惊。 这青年自然是林长生了。他到了登封后,为了取经,想出了这条办法。在中国,当官的一向最大,不管在哪里,只要你是各官,说不出别人就会怕你两分。这江湖也是一样,不然少林寺何必封山呢? 不错!少林是发生了火工头陀的事,可论及战力,绝对不会差,便是比不上五绝等当世绝顶高手,但与全镇争锋,绝对不成问题。 他们最大的问题,就是身处蒙古国控制之地,若太嚣张,绝对被灭了。不要忘了,蒙古那里信佛的可是密宗,不是他禅宗。 你看那全真,若非投靠了蒙古,早就被灭门了。可即便投靠了蒙古,还不是被密宗佛教打的节节败退。 宗教信仰的争夺,一样你死我活。 言归正传----林长生微微行礼,道:“大师有礼。” 天鸣禅师还礼道:“施主有礼。施主所托之事,贫僧已知,不知施主所求何经?” 林长生笑道:“大师,在下一家信佛,所阅佛经不敢说多,却也自问所知不少。此次在下来少林,不仅为了佛经,亦是想瞻仰佛教达摩老祖。在下听闻达摩老祖留下了不少典籍,还望大师看在在下心诚,叫小子借阅一二。” 他此话一出,天鸣禅师后面的几僧都是皱了皱眉头。天鸣禅师瞥了一眼王知府,笑道:“只要施主不带走,尽管借阅。” ‘老狐狸!’林长生笑了,道:“甚好。” 达摩手迹绝对是极其珍贵的东西,更遑论佛经了。这东西在少林,那就是圣物,千金不换,谁敢把这东西给了外人,绝对被少林和尚千古唾骂。 这些和尚自然担心林长生强抢了,在他们心里,林长生绝对是哪家大官的公子,不然为何那王知府战战兢兢的。 天鸣禅师聪明,一开口就说了,你借阅可以,不能带走。林长生根本就不为了那佛经,自无不可了。 在天鸣禅师的带领下,一行人到了藏经阁,一个三四十岁的和尚站在那里,对众人躬身行礼。天鸣禅师道:“觉远,你去把达摩祖师的手迹经文拿来。” 觉远眉头一皱,道:“方丈,那些经文存放已久,若不小心,恐怕……” 天鸣眉头一皱,道:“快去。” 觉远无奈,道:“是。” 一旁,林长生好奇的看着这和尚。这家伙,就是张三丰的师父吗?看他现在模样,却不像学了九阳真经的样子。 不多久,觉远小心捧着十几册经书走了出来。天鸣禅师接过,递给林长生。林长生有些随意的伸手去拿,觉远忍不住出声道:“还请施主小心。” 林长生一愣,笑道:“还请大师放心,小子一定小心。” 天鸣禅师无奈摇头,道:“我这位师侄天生愚钝,还望施主不要见怪。” 林长生道:“哪里?少林能有这般弟子,却是少林之福,藏经阁之福啊。大师,还请为在下准备一间客房。” 天鸣亲自带着林长生去了客房,王知府一看,当即告辞,出了房间,头也不回,领着那些衙役快步跑了。 这家伙,可是被林长生吓坏了。 紧闭上房门,林长生把十几册经书一一摆开,小心翻动,很快,他停在一册经书之上。他眼睛转动了一下,又拿出三册经书,放在一起。 这四层经书封页上写着相同的大字,有三个,可字体他并不识得,那是梵文。但经文中,却夹杂了蝇头小楷。 所以他知道,这四册经书就是大名鼎鼎的楞伽经了。 “找到了。” 027 重见 “彼之力方碍我之皮毛,我之意已入彼骨里。两手支撑,一气贯通。左重则左虚,而右已去;右重则右虚,而左已去……到此地位,呼翕九阳,抱一合元,可名九阳神功。” 林长生左手翻着经书,右手快速书写,把楞伽经中的九阳神功抄写在白纸之上。 捧起九阳真经,林长生细细研读,心中狂喜。“九阳神功,九阳神功……哈哈……”他忍不住笑出声来,高兴的无以复加。良久,他才冷静下来,脸上没了表情。转动眼睛,他看一看手中的九阳真经,又看了看一旁的楞伽经,心中念头顿起。 把它毁了……毁了它,就只有自己知道这里面的秘密了…… 他瞪大了眼睛,呼吸顿时急促,面色微红,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慢慢的,他的手伸向四卷经书,用力覆盖,皮肤上渗出点滴的汗水。 “不!” 关键时刻,一声低吼,林长生把手突的举了起来。他大口的呼吸着,一下子瘫倒在地上,盯着那四卷经书自语道:“人果然都是自私的动物……林长生啊林长生,你有长生金页在身,还怕一卷小小的九阳神功吗?” 啪啪两声,他狠狠的拍打着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过来。 “林长生,要冷静,自信,相信你自己,你是最强的。”闭上眼睛,他嘴唇合动,默念炼心诀。 一夜过去了,第二日,他吃了早餐,在寺院中闲走,放松自己的心情。不多时,回到房间,重新把门闭上,林长生也不去管那些经书,只是研读抄写的九阳神功。 为了不露破绽,也为了仔细研读九阳神功,林长生在少林寺一待就是七日。七日后,他才亲自还回经书,下了少室山。 不过,他并没有走远,而是在山下不远的一个小镇子住了下来,整日憋在房间中,研读手中九阳神功。 九阳神功几乎算得上金庸小说中的第一内功,尤其是其武学理念,更是武功之大乘。都说葵花宝典利害,可论及对内功理念的论述,绝对及不上九阳神功,便是一向广博的九阴真经,都远远不如。九阴真经的博,在于各类招数、武功,而九阳神功,就是纯粹的内功了。 这般武功,自然叫林长生看的如痴如醉。 这一日,他合上书册,心念一动,手中闪出一道微弱的金光。金光很弱,只有薄薄的一层,覆盖在他手掌上。 他忍不住摇了摇头,道:“完全看不到原来的样子,这长生金页到底怎么回事?”自从穿越后,长生金页就成了一层薄薄的金光,别说作用了,连模样都没了。这叫他很无奈,本还想借助这东西修炼的,现在,只能靠自己了啊。 挥了挥手,金光敛去,他暗暗沉思起来。 九阳神功的吸引力绝对很大,可他的玄阴五禽功也不差,他在犹豫,是否要修炼这九阳神功? 想了很久,他都没有下定决心,只是安慰自己道:“九阳神功已经到手了,以后再修炼也一样的。”话是这么说,可他的心却是在慢慢偏移的。当初,他没有修炼桃花岛的绝学,此时自也不甘去修炼九阳神功了。 只是,九阳神功的名头太大,威力太盛,这才叫他犹豫。但时间久了,他必会坚定自己的信心。 第二日,林长生离开了这里,往襄阳的方向赶去----九阳神功到手了,下一个就是独孤剑冢了。 一连走了七八日,眼看襄阳在望,林长生也不急了。他看天色已晚,便到前面镇子休息。刚一进酒馆,便微微一愣,笑了起来。 靠窗的位子上,有一绿衫女子坐在那里,看背影,身条纤细,有一种柔弱的气质在里面。 林长生走了过去,直接坐在女子一旁的座位上。女子似吓了一跳,扭头看她,微微呼了口气,惊喜道:“师兄,是你。” 林长生笑道:“师妹,一年多不见,可还好?” 程英面上带着面具,叫人看不清她容貌,但一双水盈盈的眼睛,却好似会说话一般,透出一股哀伤。林长生被她看的愣了一下,道:“怎么?有人欺负你吗?” 程英扑哧笑了一下,道:“本来有人,可师兄来了,我就不担心了。” 林长生恍然,想到了李莫愁。他问道:“告诉师兄,是谁欺负你,师兄去教训他。” 程英道:“师兄也知道,就是李莫愁那个魔头。她一直追着我与表妹不放。” “果然!”暗道了一声,他道:“师妹不用担心,李莫愁武功虽高,师兄我还不放在眼里的。走,叫师兄去看看他。” 程英点头,招呼小二结账,走时,她还拿了一个包裹,里面是吃的东西。林长生道:“师妹,师父也在吗?” 程英摇头,道:“是我表妹。” 陆无双吗?林长生点头,道:“她怎么样了?” 程英简单说了一下,与原著一般,陆无双被李莫愁养在身边,跟她学武,一心想报仇,偷了她的五毒秘籍,跑了出来。 不同的是,这次陆无双的经历没有原著那般险恶了。她遇到了杨过与小龙女,二人联手,李莫愁根本就不是对手,只是远远跟着。还是在两人离开后,李莫愁才又出现,不过被程英破坏,把陆无双救走了。 可惜,李莫愁还是找了过来。 说到这里,程英好奇道:“师兄,你认识杨过与龙姑娘吗?” 林长生道:“是啊。怎么?你们最近也遇到了他们了吗?”想到杨过与小龙女离开陆家庄,他也有些好奇二人的遭遇。 程英道:“郭大侠举行英雄大会,我与表妹本想到那里躲一躲的。路上遇到了杨兄、龙姑娘与一个番僧争斗……” ‘番僧……应该是金轮法王了……’想到此,他道:“你们有没有看到黄师姐?” 程英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没有。” 林长生点头,看来没了杨过与小龙女,郭芙也没有负气出走啊,不过杨过、小龙女一样遇到金轮法王,也巧了。 单个对金轮法王,杨过、小龙女都不是对手,可二人若双剑合璧,便可与金轮法王争锋。当然了,那是两人剑法奇妙,可要说真的打败金轮法王,二人还差得远。再说了,金轮法王身旁可还有霍都、达尔巴等人相助的。 若非程英、陆无双正好碰到,暗布疑阵,救下了杨过、小龙女,二人说不得就有危险。不过程英、陆无双的努力没有白费,他们这头救下了杨过、小龙女,不久两人就吓走了李莫愁,叫追了她们一路的李莫愁师徒无可奈何。 同样的,杨过遇到了傻姑,再次被提起伤心事。悲痛之下,他带着小龙女走了。程英也不知他们去了那里,这就是昨夜的事。 ‘原著中,了解害死杨康的是郭靖、黄蓉后,杨过这傻小子可是要报仇的。现在他知道了杨康的为人,不知会怎么办?’ 林长生摇了摇头,却也猜不透杨过以后的行为。 出了镇子,两人来到一山坳处,林长生看着这里,颇为无语。他忍不住看了看程英,暗暗吐槽道:“黄药师这样,怎么你也这样了。放着好好的镇子不住,非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盖个房子。” “表姐,表姐,不好了,你快看。”山谷中,一白衣女子一瘸一拐的冲了出来,一脸的惊慌之色。 “表妹,怎么了?”程英马上问道。 陆无双指着房子,身子有些微微颤抖。两人看去,但见木门上印着三个殷红的血手印,异常刺目。 028 李莫愁 “三个?”林长生皱着眉头,问程英道:“师妹,还有谁在这里?” 陆无双听到他称呼,好奇道:“你就是表姐口中的‘师兄’……”她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林长生,嘟囔道:“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啊,真的能打过李莫愁吗?” 林长生无语,程英好笑道:“表妹,师兄从小练武,拜师时功夫便不弱了。师兄,这是我表妹陆无双。师父也曾来过,不过被李莫愁气走了……” 他眉头一皱,道:“傻姑也在。” “对了,傻姑去哪里了?”陆无双叫了一声,大声道:“刚才我叫她就没有人,她……” 林长生道:“分开找一找,不要走太远。” 三人分三方,忙往山前山后寻找。寻了一阵,程英叫了一声,两人马上赶了过去,但见傻姑躺在一堆乱石中,气若游丝。 林长生面色一变,解开她衣服察看,只见她背心上隐隐一个血色掌印,却是中了李莫愁的五毒神掌。程英赶紧拿出九花玉露丸给她服下,陆无双自怀中拿出了一本书,呼道:“有了,这里有五毒神掌的解法……” 林长生赶紧拿过,依照书中所述方法给傻姑运劲推穴,去除体内毒素。 很快,傻姑清醒了过来,嘻嘻傻笑道:“恶女人,背后,打我。傻姑,反手,打她。”她话断断续续的,也说不清楚,但三人却明白了过来。李莫愁定是偷袭了傻姑,却也被傻姑反手一掌打伤了。 林长生脸色有些难看,道:“师妹,带傻姑回去休息。” ‘李莫愁,你找死!’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李莫愁是一个可怜的人,可也是一个可恨的人。受前世记忆影响,林长生以前对李莫愁也并不怎么恨,因为他知道李莫愁的可怜之处,自然把过错怪罪在陆展元身上。 只是这一次,他难免动了杀心。 人就是这样,恨一个人不说没有理由吧,那理由多是伤害了自己。傻姑是身边的人,林长生以前与她玩过,她真是一个孩子。这与老顽童的顽童不同,傻姑是真的小孩心智。这本就叫人怜了,如今又遭如此灾难,自叫林长生恨起了李莫愁。 夜渐渐深了,傻姑睡着床榻上,林长生三人坐在木桌前,灯光在三人间摇曳,寂静的气氛显的有些压抑。 林长生看了一眼有些疲惫的程英、陆无双,道:“你们两个休息吧,有我在,不必怕李莫愁。” 程英摇头道:“没事师兄,我们一起等到天明就好了。” 林长生没有再言,他知道程英是外柔内刚的性子。再说李莫愁是二女的仇人,两女自不愿就此躲开。 似很快,天亮了,一抹晨光透了进来,洒在林长生的背上。一道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木屋外。程英、陆无双面色微微一变,林长生嘴角一勾,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们三个出来受死。”一声轻斥,带起几缕杀意。 林长生回过身,看向她。这李莫愁是一个十足的大美人,话音轻柔宛转,神态娇媚,明眸皓齿,肤色白腻。 身子一晃,他出现在李莫愁身前不足两米处,眼光闪动。 李莫愁秀眉一皱,道:“小子,你是何人?不想死的,快快离去。” “哼!”林长生道:“李莫愁,你不是看不起桃花岛弟子吗?在下就用桃花岛武功,领教一下你的浮尘功夫与五毒神掌。” 李莫愁“哦”了一声,嗤笑道:“原来你也是桃花岛弟子。想不到,你桃花岛弟子竟会以多欺少,仰仗别人之威。” 林长生面色一沉,喝道:“大胆。”他胳膊动了动,指尖传出一缕破空之声。李莫愁面色一变,身子一晃,马上侧了开去。碰的一声,不远处一株大树顿时洞开。 李莫愁惊呼道:“弹指神通。”她手中浮尘卷动,扫向林长生。林长生不闪不避,手臂似剑,陡然插入浮尘之中。 李莫愁浮尘用力,柔然的丝线似铁针一般锋锐,插向林长生手臂。林长生脚下转动,身子带起一阵旋风,腾空而起。他手臂横削,噗的一声,带起一缕丝线。李莫愁面色变了一下,脚下一侧,腰肢半扭,身子后仰,浮尘横扫。 林长生人虽在半空,却极为灵活,他手掌一拍,身子横移而出,脚刚一落地,便飞蹿而起,双掌成剑式,插入李莫愁浮尘之中。 掌影变幻之间,林长生双掌就如利刃一般,瞬间削断了浮尘上的丝线。李莫愁面色大变,飞速后撤,瞥了眼手中脱线的浮尘,恨恨一甩,扔在地上。 她最厉害的武功就是五毒神掌与这浮尘上的功夫。原著中黄老邪教导杨过时就说过,也教了杨过破他浮尘的功夫,正是林长生使的玉箫剑法。 这功夫程英也会,可惜她内功不够,不足以用出这功力的威力,换做林长生,却是三两下就削断了李莫愁的浮尘。虽这其中也有李莫愁大意的因素,却也显出林长生自身的武学修为。 “哼!”李莫愁脸色难看,眼神中闪过严肃。她双掌交错,身子一蹿,贴了上来。掌风处,一抹腥臭叫林长生皱了皱眉头。他侧身闪开,不想李莫愁掌随人走,双掌变幻间,笼罩他周身大穴。林长生“咦”了一声,单掌飞刺,竟是对她双掌不闪不避,一掌刺她胸口。 李莫愁面色变了一下,身子一晃,闪了开去。她恶狠狠的盯着林长生,道:“好一个桃花岛弟子,不想竟是淫邪之辈。” 林长生微微一愣,道:“你说什么?” 李莫愁兀自哼了一声,挥掌便打。她脚下灵活,身子变幻间,以从一旁打了过来。林长生也反应了过来,却是想到刚才自己那一掌,似乎确实有些理亏啊。 不过,这是拼命好不好……果然,女人是最不可理喻的生物。 这般想着,林长生脚下一侧,却是飞速躲了开去。李莫愁不依不饶,双掌紧随林长生身前,掌风带着腥臭之气,上拍下扫,掌影重重,似把林长生完全遮没。可惜,每次似她得手之时,林长生脚下一闪,便躲了过去,叫她无功而返。 二人斗了上百招,李莫愁根本就打不着林长生,林长生经过一番发泄,杀心也淡了,不怎么出手还招。这叫李莫愁大惊,知道此人武功高于自己,若过于纠缠,今日是讨不了好了。 想到此,李莫愁右掌发掌间,左掌微微一缩,横扫而出。 “小心!” 程英、陆无双惊呼了起来。林长生眉头一皱,只觉身前有锐利之音。他身子侧,右臂长袖卷起,劲风横扫,左手屈指而谈,嗡的一声。 李莫愁惊呼一声,身子顿时飞退。她很恨的瞪了林长生一眼,脚下一点,飞身而起,往林子中跑去。林长生眉头一皱,看了眼脚下明晃晃的银针,却是不曾追赶。 “师兄,你没事吧?”二女快步上前,程英关心道。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她中了我一记弹指神通,想来不会好受。”说着,他顿了下,道:“师妹,陆姑娘,此地也不是久留之地,不若我护送你们去襄阳,如何?” 女人对视一眼,程英道:“郭大侠、黄帮主在襄阳抵抗蒙古大军,那里聚集了英雄好汉,李莫愁必定不敢去的。而且,我们也可助郭大侠、黄帮主一臂之力。师兄,有劳了。” 林长生点了点头,此去襄阳,正好也顺路。 029 师兄 走出山坳,林长生想起一事,问程英道:“师妹,这里可有铁匠铺子?” 程英一愣,道:“有,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师兄,可是要打造东西?”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只是听到一些事情。走,我们去看看。” 三人牵着一匹马,马上垫了棉被,傻姑迷迷糊糊的,被放在上面驮着。他们不紧不慢,行了七八里,看到一残破的村庄。 蒙古灭金之后,铁骑进入宋境,这一带是大宋疆界的北陲,城镇多为蒙古兵所占,到处一片残垣。铁铺就在小村子里,甚是简陋,入门正中是个大铁砧,满地煤屑碎铁,墙上挂着几张犁头,几把镰刀,屋中寂然无人。 林长生长声道:“可有人在家?” 过了半晌,边房中出来一个老者,须发灰白,约莫五十来岁年纪,想是长年弯腰打铁,背脊驼了,双目被烟火熏得又红又细,眼眶旁都是眼屎,左脚残废,肩窝下撑着一根拐杖。 他扫了眼林长生等人,低下头道:“客官有何吩咐?” 林长生眉头一皱,不自觉道:“怎么这般落魄?”他声音不大不小,身旁几人正好都听到了。程英、陆无双意外的看向他,莫非他认识这老铁匠不成。铁匠也纳闷的看向他,疑惑这人是谁?莫非认识自己?他自己却是没什么印象。 林长生摇了摇头,失笑道:“还望师兄勿怪,小弟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师兄?” 三人都是一声惊呼。程英、陆无双马上好奇的看向冯默风,有些懵懂。冯默风面色却是变了,惊疑的看着林长生,心神震动。 林长生笑了一下,伸手一抚,在铁板上捻起一块铁渣,屈指间,弹射出去。 “弹指神通!”冯默风惊呼了一声,颤抖道:“真是……你真是桃花岛……主的弟子……桃花岛主晚年又收弟子了吗?” 程英醒悟过来,看到他残废的左脚,心里一动,道:“是……是冯默风师兄吗?” 林长生点头,道:“恩师晚年寂寞,这才收了我们两个。不过这些年,我们两个也没上过桃花岛,不知那里是什么模样。” 冯默风点点头,眼光柔和了起来,颇有亲近之情。 林长生接着道:“当年的事恩师也曾说过,颇为懊悔。陈梅二人是自己作孽,怨不得别人。可曲陆武冯四位师兄却是无辜受累。这些年,恩师也四处寻找几位师兄,除了冯默风师兄不见踪迹外,其他几位师兄,却都已经一一亡故了。” “什么?”冯默风面色大变,道:“不可能,几位师兄武功卓绝,怎么会这么早就离开人世?” 林长生叹息摇头,道:“世事往往不如人意啊。陈玄风师兄意外死在小时的郭大侠手中;梅超风师姐被欧阳锋所杀;曲灵风师兄为求得师父原谅,重入门下,闯入大内,盗取了不少古玩珍藏,被大内高手围剿而死;武眠风师兄也是多年不见踪迹,但据陆师兄打听,却是病死了;前些年,陆师兄也病死在大胜关。只有冯师兄一直没有消息。小弟这些年行走江湖,也暗中打探,却是意外之下听说了冯师兄的消息,特意寻了过来。” “冯师兄,师父他老人家早已原谅你们了。这些年也很是懊悔。” 冯默风低下头,隐有泪光滑落脸颊,掉在地上。他一脸凄然道:“有这等事吗?只是二十多年罢了,怎么会这样?” 林长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师兄,生死各有天命,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再伤心也是无疑。师弟与师妹这次正要赶去襄阳,助郭大侠一臂之力,不若师兄与我们同行吧。” 他话音刚落,忽听得远处人喧马嘶,隐隐如雷。 林长生面色一变,道:“是大军……定是蒙古大军南侵了。” 冯默风叹道:“蒙古大军南下,我中国百姓可就惨了。” 林长生道:“是啊。蒙古人骑射之术天下无双,实非大宋那些酒囊饭袋所能抵挡,这场灾祸小不了。”他想到原著中冯默风的举动,道:“师兄,此去襄阳,我们正好可以助郭大侠一臂之力。师兄就不要犹豫了,难道你不想见师父了吗?” “见师父?”冯默风黯然,道:“我这幅样子,实在不孝,如何能见师父?”语音凄然,充斥了一股决绝。 林长生暗道不好,道:“师兄,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师父想一想。自从师父重出桃花岛,就一直在寻找你们。可惜陈玄风、梅超风不争气,曲师兄、武师兄长埋地下,师父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难道,你想让师父一直在懊悔中度过余生吗?” “我……”冯默风无语。林长生知道,他心中那道坎不容易过。他希望见到黄药师,也希望重新回到桃花岛,可他如今落魄模样,哪里还配称桃花岛弟子? 林长生看他还在犹豫,右臂一抬,陡然封了他身上穴道,道:“冯师兄,得罪了。” “师兄……”程英一看,忍不住叫了一声。 林长生道:“师妹放心吧。师父见到冯师兄一定心喜。” 程英点点头,两人把冯默风扶上了马,让他与傻姑坐在一起,牵着马赶往襄阳。 这一路上,几人不再停留,过了两三日,一行人到了襄阳城外。因蒙古大军南侵的消息传来,襄阳城四门紧闭,官道上来往的人也少了,大门外也摆下了哨卡,有大队兵丁站在那里,检查过往的来人。 走到城门处,林长生意外的看到了武家兄弟。这两兄弟也正帮着监查,他笑了笑,与程英几人一起进城。 很快,几人来到郭府门外,对守门的兵丁道:“这位兄弟,还请禀报郭大侠、黄帮主,就是东邪弟子前来拜见。” 兵丁皱了皱眉头,仔细扫了一眼他们五人。一人对另一人看了看,道:“还请公子稍等。”很快,郭靖与挺着大肚子的黄蓉出来了。看到林长生,两人暗暗对视了一眼。黄蓉笑道:“原来是林师弟。上次师弟来去匆匆,却是叫师姐好生失望。” 林长生笑道:“黄师姐客气了。师姐,这位是程英师妹。这位是她表妹陆无双。对了师姐,我再介绍一人给你……”他指着马上激动的冯默风,道:“这位是冯默风师兄。” “冯默风……”黄蓉一愣,吃惊道:“冯师兄……” 冯默风看着黄蓉,又看看林长生,颤抖道:“她……就是师父的女儿吗?” 林长生点头,赶紧上前扶下冯默风,解开了他的穴道。冯默风身子一个踉跄,扶着林长生,目光复杂的看着黄蓉,嘴唇哆嗦道:“师……黄帮主,桃花岛住……他老人家可还好?” 看他激动、小心的样子,黄蓉顿时没了怀疑。这模样,与当年的陆乘风几乎同出一辙。这点上,你不得不佩服黄药师,便连林长生也大是赞叹。这黄药师教导出的弟子,可真是利害啊,一个个都佩服他的紧。 似乎,在他们心中,黄药师就是神一般。这种信徒一般的心态,林长生真有些无法理解。 黄蓉有些激动道:“冯师兄,父亲很好,这些年一直都在四处游玩。快,快,你们快进来吧。靖哥哥……”郭靖在旁点头,马上上前扶住冯默风。冯默风也好奇的打量郭靖。郭靖、黄蓉的名号他自然听过,尤其是郭靖,他好奇的紧。 师父的女婿,会是怎样的人呢?竟能得师父亲赖? 他哪里知道,这可不是黄药师亲赖,而是黄蓉这丫头死缠烂打啊。 030 绝情谷 “自从离开桃花岛,我便回了老家,后来当了一个铁匠,也没再用过武功……自蒙古南侵后,我们的那里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跑了……” 絮絮叨叨的,冯默风说着自己的经历,他说的看似平淡,可心里的苦,大家也感受的到,叫人唏嘘不已。 黄蓉道:“冯师兄,你放心吧。我爹爹早就后悔了,当年他就叫陆师兄寻找你们,可惜……冯师兄,你就待在这里吧,我叫人通知爹爹,他知道了,一定会尽快赶来的。” “小师妹,师兄谢谢你。”冯默风感激道。 郭靖道:“冯师兄,林师弟,你们一路赶来,想来也累了,先休息一下,等晚饭时,我们再聊。” “对,对,对。看我高兴的,把这都忘了。”黄蓉也马上起身,只是她大着肚子,始终不太方便。林长生马上道:“黄师姐,你不方便,就不要照顾我们了,我们不会跟你客气的。师妹……”程英点头,上前扶住黄蓉。 当日傍晚,一行人吃喝间又聊了不少旧事,冯默风这才知道当年的崎岖往事,感叹不已。当然,不和谐的音符也有,那就是郭芙了。 郭大小姐一向天大地大,父母后她自己最大。如今可好,跑出两师叔,她哪能受得了。对这丫头,林长生是没有好感的,程英是柔和性子,也不怎么在意,陆无双就不行了,这丫头也泼辣的狠,狠狠的反驳了她几句,用师叔表妹的身份,叫她极为不忿,对着大武、小武狠狠发了一通脾气。 对这些,林长生没什么兴趣,他虽败黄药师为事,可与冯默风等弟子不同,没那么感激、亲近黄药师,不会把黄药师当成家人。对黄蓉、郭靖等人的家事自然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而且,他本是现代人,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可是常态。 第二日一大早,林长生就离开了郭府,往城外走去。 纵观襄阳四周地形,西部是山区,那独孤剑冢,最有可能隐藏在西部。林长生昨夜就做好了功课,直接往西走,进入山区。 与许多小说写的不一样,这西部可没什么人,一路走来,他也看到了几个村子,可惜早已破败了,根本就没人,想要打听,都找不到地方。 无奈下,他只能一人在大山里乱逛,走着走着,却是不辨方向,自己也不知走到了哪里。 他颇为无语,抬头看了看天上太阳,只得寻着一个方向往前走。到了中午时分,林长生听到流水声,马上快步走了过去,他看到一条小溪顺流而下,心头一喜。其时,远处驶来一条小船,溯溪上行。林长生听到动静,隐藏在树后,扒头去望。 小船上有五人,四人穿着绿色服饰,一人被渔网绑着,横在船上,他看不真切。可这情景,他却觉得很熟悉。 心头一动,林长生暗道:“是了,这是绝情谷弟子抓捕周伯通那一段。绝情谷,杨过、小龙女应当不会来了。也好,自己就去看一看。” 溪流并不宽,林长生虽无船,却可在远处缀着,以他的轻功,逆流而上的小船也别想甩开他。追了一路,但见溪流曲折,转了几个弯,林长生已看不到小船踪影。他眉头一皱,看了一眼一旁山崖,身子一纵,攀越而上,自高处眺望,他看到小舟已划入西首一条极窄的溪水之中。溪水入口处有一大丛树木遮挡,若非登高俯视,却也不易发现。 他看着四周山路,眉头皱了皱。这地方,还真不好走。 摇了摇头,攀着山路,林长生小心的往前走,速度比刚才慢了许多。此处几乎已经没了路,一般人根本无法深入。走了一阵,他脚下山崖把溪水遮蔽,山崖一路走高,林长生走到山崖尽头时,距下面溪流告诉几有百米距离,而山崖前面两侧则是山峰壁立,只余一线。 低头俯视下方幽景,林长生吸了口气,身子一矮,跳纵而下。他扒着山壁,如灵活的猿猴,在陡峭的山壁上下行。很快,他便抵达溪边,沿着侵水的丁点儿山石,挨着山壁前行。 又走了三四里,溪心忽有九块大石迎面耸立,犹如屏风一般,挡住了去路。他纵上大石,看着脚下沿深的溪流,眉头微皱。 这九块大石显得有些突兀啊!莫非,这是人为的不成? 摇了摇头,他暗道:“胡思乱想什么,还是先追上他们要紧。”呼了口气,林长生加快速度,顺着溪流快步而上。 很快,他便来到小溪尽头,踏上了陆地。溪流旁,那艘小船正挂靠在那里,往前看,山经只有一条,是因走出来的。 低头想了一下,他漫步而上。这山经越行越高,也越是崎岖,走了半晌,也看不到前路,叫人心里暗暗焦急。 又走不多时,林长生到了山峰顶上一处平旷之地,透着阳光,他发现四周草木青翠欲滴,繁花似锦,一路上已是风物佳胜,此处更是个罕见的美景之地。一座石屋略显突兀的坐落在那里,似破坏这美丽景色。 林长生皱了皱眉头,抬头看了眼早已西斜的太阳,身子缓缓隐藏到了树后。 天,很快便黑了下来,石屋前升起了火堆,把四周照的通亮。林长生隐藏在黑暗中,小心往前走。很快就跃过了石屋。在石屋后,有一条小径,接上了前路。有趣的是,小径两旁有仙鹤、白鹿、松鼠、小兔,尽是见人不惊,好似一处花园般。 转了两个弯,他注意到路旁有莹莹鲜花,便是在夜晚,似也有一种迷人的色彩。林长生心头一动,伸手摘下一花瓣,暗道:“我记得,这情花是可以吃的。”放入口中,花瓣入口香甜,芳甘似蜜,更微有醺醺然的酒气,正感心神俱畅,但嚼了几下,却有一股苦涩的味道,要待吐出,似觉不舍,要吞入肚内,又有点难以下咽。 他颇感惊奇,小声道:“想不到这情花味道这么好。”俯头看向情花枝茎,那里有密密麻麻的小刺。这刺上有情花剧毒,与这美味的花瓣,却是完全相反。 “都说阴阳相生,这情花正好如此,有趣。” 他低头沉思,暗道:“这公孙止祖上来自唐朝,有家传闭穴功、阴阳倒乱刃法,却也不凡。阴阳倒乱刃法还好说,这闭穴功嘛……” 原著中,闭穴功似乎没什么大用,就如裘千尺说的,难练易破。可其奇妙处,却也叫林长生暗暗称奇。 人体穴道,不管是什么穴位,都可谓人体的薄弱之处。打斗中,打在一般地方,只是疼痛,可打在穴道上,却足以叫人失去站立,尤其是一些重要的学位。欧阳锋逆练九阴,弄出了一个穴道转移,还有那乾坤大挪移,亦可转移穴道。 这都是非常奇妙的事情,闭穴功并非转移穴位,而是直接封闭了周身穴道。这其中玄妙之处,林长生却是想不到。 而且此功一沾荤腥便被破去,也叫他暗暗纳闷,这似乎有些玄幻啊。莫非,这还是佛教功夫不成?连少林寺都没有这样的武功好不。 “不管怎么说,这次进来,正好见识一下那阴阳倒乱刃法与闭穴功。若可以,就把他们搞到手。”林长生眼睛眯了眯,闪过危险的光芒。 公孙止,可不是好人。 031 老顽童 “喂!” 便在林长生出神之时,却不觉身后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伸手在他肩膀上一拍。林长生浑身汗毛炸立,心头一颤,想也不想,反手就是一劈。 啪的一声,他似与那人对了一掌,身子一转,回头去看。可叫他瞳孔一缩的是,背后竟然全无人影。他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心神恍惚间,他又感觉肩膀被人一点,林长生再次转身,可依旧看不到人。他呼吸一急,脑中却闪过一道灵光,精神波动间,炼心诀自动浮上心头,助他平心静气。 林长生站在那里,动也不动,肩头虽被那人拍打,脸上却没了慌乱之色,反露出一丝笑意。他轻声道:“老顽童,我看到你了。” 有这般能耐戏耍于他,此时绝情谷内,除了老顽童还能有何人? “你背对着我也能看到我?”老顽童奇怪的说了一句,林长生身子飞速一转,才真正的看到他。他笑道:“这不就看到了吗?” 老顽童哈哈一笑,道:“你这小子好聪明。有趣!有趣!小子,你叫什么?是老叫花子的弟子吗?” 林长生心头一动,暗叫利害。他道:“我叫林长生,并非七公弟子。只是与七公有缘,得他传了几招降龙掌法。” 老顽童眼睛大亮,道:“你把掌法再传给我怎么样?我拜你为师。不成,不成!做洪老叫化的徒孙,不太对劲。”他嘿嘿一笑,凑近道:“小兄弟……”声音搞怪,听的人心头一颤,浑身哆嗦。“你把掌法传给我,我教你一套空明拳怎么样?我们交换,两套也行啊。” 林长生大翻白眼,开口便要拒绝,可话到嘴边,他嘿嘿一笑,道:“想要学掌法也不是不行拉,可你也知道,降龙掌是丐帮的功夫,你想要学降龙掌,不加入丐帮是不行了。” “做叫化子……”老顽童大摇其头,道:“不行,不行,我怎么能做叫花子呢?” 林长生道:“老顽童,你怎么不能做叫花子啊。做叫花子又不是拜入七公门下,有什么不可以的?江湖上,许多丐帮中人都是其他门派中人啊。你看,你不是丐帮弟子,我自然不能传你丐帮功夫,可你入了丐帮,我自然就可以传你降龙十八掌了。” 老顽童摸着下巴,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嘟囔道:“他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啊。入丐帮,可不是当老叫花子的弟子。再说,老叫花子早不是丐帮帮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眼珠子滴溜溜转,林长生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坏主意,心头暗笑。 老顽童当叫化子,鬼才知道他乐不乐意呢。 林长生道:“老顽童,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老顽童一听,马上笑道:“我前段时间在外面玩耍,见有些人带着渔网抓人,觉得有趣就跟在他们后面来看看喽。哪知道这里的人无趣的狠……”他嘟嘟囔囔的,一幅很不满意的模样。这家伙偷偷进来,找人跟他玩,可惜别人都不理他,气的他直接闯了进去,打翻了人家的药炉,毁了许多珍惜药材,狠狠的得罪了绝情谷,这才被绝情谷追捕。 不过老顽童神通广大,虽不小心被抓了回来,可趁那些人不注意,一下子就又跑了出来。原著中,他发现了杨过六人,假扮成潇湘子。这次,没有杨过他们,却正被他发现了林长生,这才来玩闹一番。 林长生苦笑一声,道:“对了老顽童,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顽童道:“我哪里知道。不过听他们,似乎是一个什么叫绝情谷的地方。小兄弟,你是怎么进来的?” 林长生道:“跟在你们后面。我本在山中找些东西,正好看到了你们,心中好奇,就跟着进来了。” 老顽童道:“小兄弟,走。我们一起去耍耍。” 他似对此地地形颇为熟悉,林长生跟在他后面三转把转的,却是来到一石室外。他心头好奇,小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顽童嘿嘿一笑,眼珠子圆转,道:“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林长生不疑有他,伸手退开大门,只觉锋利之气透体而来。他微微一愣,借着微弱的光芒往里面看,但觉里面似有寒光闪烁。 他心头一动,右脚跨过门槛,一踩,又快速收了回来,却是没有马上进去。 老顽童好奇的上下打量他,还没开口,只听嗤嗤声响,眼前白光闪动,八柄利剑自房门上下左右挺出,纵横交错,布满入口,若是有人于此时踏步进门,武功再高,也难免给这八柄利剑在身上对穿而过。 林长生似笑非笑的看着老顽童,道:“老顽童,你的心真不好,这可是要害死我啊。” 老顽童嘿嘿笑个不停,靠近道:“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机关的?”上次,他闯进来大闹,就遭了机关,不过他功夫高明,小心避了过去,生气下,一把火把里面的书画给烧了。 林长生摇头不语,暗道:“难道我会告诉你,我看过原著吗?”他率先走了进去,老顽童在后面不依不饶道:“你告诉我吧,只要你告诉我,我也告诉你一件好玩的事。” 林长生眼睛观量剑室,嘴中道:“你有什么好玩的事?”只见室中壁上、桌上、架上、柜中。几间,尽皆列满兵刃,式样繁多,十之**都是古剑,或长逾七尺,或短仅数寸,有的铁锈斑驳,有的寒光逼人,看他的眼光缭乱,一时也看不清这许多。 老顽童嬉笑道:“你看,你看……”他拿出一个小包,在林长生身前显摆。林长生无语道:“这是什么?” 老顽童道:“这就是他们追着我不放的原因了。”解开小包,里面有死样东西,一个药瓶、一把匕首、一张羊皮、半截灵芝。 林长生一看就知道,这是老顽童胡闹时偷盗的东西。他刚要拿过来看,眼角瞥到一处焦黑的痕迹,抬眸间,看到一张烧毁的画,只余半截,挂在墙壁上,画后则露出两段剑鞘。 他心头一喜,也不管老顽童,快步走了过去,身后就把后面的两把长剑取了出来。 老顽童一看,好奇道:“这里也有剑……”他瞪大了眼睛,伸手就抢过一把,拿着手中把玩。嗡的一声,长剑出鞘,林长生感到微微的凉意,但见剑身乌黑,没半点光泽,就似一段黑木一般。这剑既无尖头,又无剑锋,圆头钝边,倒有些似一条薄薄的木鞭。翻过剑身,只见刻着两字,文曰:“君子”。 林长生笑道:“君子、淑女,老顽童,看这两把剑藏的隐秘,必是宝剑啊。” 老顽童嘟囔了一声,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话音未落,林长生已然一剑麾下,扑哧一声,一旁一把寒光凛凛的大刀瞬间断为两截。 老顽童张大了嘴巴,又仔细打量手中淑女剑,奇怪道:“这剑明明没有剑锋,怎么会如此锋利?” 林长生亦是好奇,他是看过原著,知道这是两把宝剑,可看这剑时,怎么也无法想象这剑是如此锋利? 你想啊,明明是没有剑锋的剑,却一剑削金断玉,怎么看怎么怪啊。 细摸着剑身,他只觉冰冰凉意,心头暗道:“也不知这是什么金属锻造的?细细看来,当不比那玄铁重剑差。” 回过头,他见老顽童也一脸好奇的端详手中长剑,伸手便拿过了他左手的包裹,啧啧道:“这灵芝有四百年了吧,好东西。”直接抄进了怀中,丝毫知道客气。 匕首也是一剑宝贝,不仅销金断玉,上面的夜明珠也不差。还有那颗绝情丹,这是唯二的两枚之一。另一颗在哪里,连公孙止都不知道。林长生记得,似乎就在大厅的地板之下。那是公孙止藏的。 除了这三样,就剩那张羊皮了,上面密密麻麻的画满了线路,看起来年代颇为久远。这东西,应当是绝情谷的地图。 有了这东西,正好在谷里闯一闯。 032 意外之地 “老顽童,你不是说要去襄阳吗?黄帮主要生了,我们正好用这两把剑做礼物。”把君子剑扔给老顽童,他缓步走到了门口,眉头一皱,小声道:“有人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身体同时一纵,攀上了房梁,潜伏在上面。咯吱一声,石门打开,一绿衣女子缓步走了进来。 在上面,二人看不到这女子的容貌,但看她背影,只觉此女有一种飘然、清灵之意。 她进出很快,也没有拿什么东西,似乎只是进来看看,叫林长生暗觉奇怪。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女子一走,他与老顽童便相继下来,小心的往外看。 “没人了……” 走出剑室,林长生拿出羊皮纸,细心观看。他辨了一下方向,道:“往这里走。” 二人转了一个弯,林长生数了三下,推开了一间石室。老顽童好奇道:“这是什么地方?” 林长生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来过了吗?” 老顽童身子挤入,恍然道:“原来是这里啊。”这里,正是丹房所在。 丹房看来不大不小,有桌有架,亦有不少瓶瓶罐罐,西角处,放了三座丹炉。他走到丹炉前,细细打量,暗暗搜索自己记忆。 他记得,那鳄鱼潭就在这丹房之下。 “老顽童,看这里……”林长生发现了地板上细微的痕迹,马上叫了一声。老顽童不明所以,林长生推着一座丹炉,微微用力,那丹炉马上转换了方向。 老顽童叫道:“好玩。”他上前推动了另一座丹炉,丹炉顺着下面的痕迹,滑倒了一旁。林长生再推动最后一座,三座丹炉很快各自换了一个方位。 可是,方位换了,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林长生暗暗奇怪,知道还有机关。他小心打量,走到靠壁的木椅上坐下,手中一动,轻轻一握木把,咔嚓一声,丹方正中间的地板突然裂了开来。 老顽童与他对视一眼,老顽童嘿嘿一笑,大叫了一声,身子一纵,便扑了进去。林长生紧随其后。很快,两人先后落在水中。这里黑暗,几不能视物,好在二人功夫高强,瞧见水潭中一块岩石,相继纵了上去。 哗啦一声,水潭中似有东西翻滚,把二人都吸引了过去。 “是鳄鱼!”林长生叫了一声。老顽童却是大喜,身子一跃,正是跳到了鳄鱼背上。林长生无语,您老把鳄鱼当鲨鱼了不成。 摇了摇头,他也不管老顽童,拿出羊皮兀自观看。这羊皮上的地图可不只是上面的建筑,还有这鳄鱼潭所在,而此地斜着向下,便是通道所在。 身子一纵,林长生脚点在水面上,借力一跃,落在水潭旁的黑暗之处。离得近了,他看到前面一个大洞,喊道:“老顽童,快过来。” 不待那家伙回应,他便钻了进去。洞口极窄,只得膝行而爬,由于鳄潭水气蒸浸,洞中潮湿滑溜,腥臭难闻。 他爬行了一阵,隧洞渐宽,已可直立行走,行了良久,始终不到尽头,地下却越来越平。 他手掌一撑,身子贴地而行,很快转了两个弯,来到一天然石窟之中。石窟一头延伸了出去,看不到尽头,顶上有个圆径丈许的大孔,月光从孔中透射进来。顺着月光,他看到一人靠在墙壁上,头深深低垂了下去,在她脚边,亦横卧着一人,动也不动。 林长生眉头一皱,暗道:“那是裘千尺,另一人……”地洞中,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人? 他暗自奇怪,脚下一动,踢起一块石子,打在下面那人身上。碰的一声,那人身体动了一下,可马上归于平静。 他暗暗皱眉,又踢起一块石子,打在裘千尺身上。她身子碰的一声往墙壁上一靠,却一样动也不动。看得出,她也死了。 “这人是谁?怎么会到了这里?” 其时,后面响起动静,林长生回头一看,老顽童飞速爬了过来。他一脸笑意,道:“真想不到,这里还有这么好玩的地方……咦,这里有人吗?”老顽童也不怕,直接走了过去,推了推两人,无趣道:“是死人,没劲。” 林长生无语,上前翻过了低下那人,微微一愣,吃惊道:“李莫愁……”她,怎么会在这里? 老顽童看向他,道:“怎么?你认识这人?” 林长生道:“你应该也认识啊。李莫愁,赤练仙子,可是你们后山的老邻居了。” 老顽童道:“古墓派的……” 原著中,李莫愁亦是死在这绝情谷,可现在……为什么?她为在这里呢?还与裘千尺死在了一起。看得出,二人是对方相继打死的。 李莫愁额头上有一快溃烂之处,那应该是裘千尺的枣核钉打的。而裘千尺的身体,则泛黑。不用说,她一定是用了李莫愁的冰魄银针。 仔细说来,这裘千尺死的也冤。若她手脚能动,便是中了冰魄银针,也可在李莫愁身上寻找解药。可惜,她手脚都动不了,只能被毒死了。 这两个家伙都是心狠手辣的家伙,死在一起也正好。不过公孙止这家伙,还真是与古墓有缘啊! “前辈,我们去里面看看。”林长生指了指前面黑漆漆的洞口,道。 老顽童点了点头,转着眼珠道:“莫非,里面还有好玩的东西。”一说到玩,这家伙就不管不顾,身子一矮,率先钻了进去。 林长生摇了摇头,马上也钻了过去。 这洞口也不知通向什么地方,但看四周痕迹,显然是人为挖掘出来的,就如丹房下面的鳄鱼潭,裘千尺所在的石窟,只是正好坐落在那里罢了。 林长生一边爬,一边看着手中羊皮纸,这里有鳄鱼潭的入口,却没有这洞窟的终点。 隧道很长,两人爬了半晌,才觉得前面一空。嗡嗡的声音传了出来,林长生四周打量,发现这是不大的石洞,透着一股阴凉之气。 两人对视一眼,继续往前走,转了两个弯,二人只觉四周空气越来越凉,耳边声音也越来越大。很快,两人只觉前面一亮,莹莹之光透眼而入。 瀑布! 两人前面,一瀑布高高垂下,挡住了去路。站在瀑布之下,林长生表情很是奇怪。不用说了,这地方就是出口了,只是这出口在瀑布后面。 ‘m的,不想这绝情谷还有这么一个出路。看来,就跟王重阳一样,弄了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后路啊。恐怕那公孙止都不知道了吧。’ “哈哈……好玩……”老顽童大笑,身子一纵,穿了过去。林长生摇了摇头,也跟在他后面跳了出去。 二人一出来,但觉四周空气一清,整个人都舒爽了起来。看着四周,他狠狠的吸了两口空气,大叫一声,啸声滚滚。 老顽童道:“我也来。啊……” 他的声音苍老而有力,论气力,还在林长生之上。看他顽童模样,林长生乐了起来。 “嗷……” 此时,又一声长啸响起,二人都是一惊,抬头看去。隐隐的,他们看到一个黑影在远处飞过。这声音,不是人。 “会是什么?” 二人对视一眼,相继飞起身子,往黑影扑了过去。那黑影站在一块大石之上,看到二人扑来,双翅扇动,卷起狂风。二人都吃了一惊,林长生目光大亮,暗道:“是神雕!” 他心头欢喜,不想意外之下,遇到了神雕。不对,原著中杨过在瀑布之处习武,会不会就是这个瀑布呢? 想不到,运气这么好。不仅找到了绝情谷,还意外下找到了剑冢。好运气,真是好运气! 033 独孤 “别走!” 神雕之形,绝对世所罕见,就那体格,谁见了也好奇不已,更别说老顽童了。他一看到神雕,就双眼放光,尤其是与神雕过了两手后,那更是高兴的哇哇叫。又好玩,又会武功的大雕,他岂能放过? 后面,林长生暗暗摇头,这家伙。 天,渐渐亮了,老顽童依旧与神雕追闹。神雕似乎累了,认真了方向一头扎了进去。老顽童紧紧跟着它,林长生也跟在他们后面。 大雕足步迅捷异常,在山石草丛之中行走疾如奔马,且愈行愈低,直走入一深谷之中。又行良久,来到一大山洞前,冲身后咕咕叫个不停。 老顽童停在大雕身前,好奇的往山洞里望,道:“里面有人吗?” 大雕摇头,叫个不停,扇翅拍在老顽童后背,叫他进去。林长生来到近前,直接走了进去。 这洞其实甚浅,行不到三丈,已抵尽头,洞中除了一张石桌、一张石凳之外更无别物。丑雕向洞角叫了几声,双翅拍在两人背上。二人看去,见洞角有一堆乱石隆起,极似一个坟墓。只是…… “独孤求败若隐居在此,他住在哪里?这山洞中也没有床……难道,那乱石下就是石床……”还在他想着,老顽童却不管那些,伸手就把乱石扒了开来。 林长生无语,赶紧上前,大雕叫个不停,似极为不高兴般。很快,乱石下露出一张石床,一具白骨横在石床之上,白骨旁,有一铁皮盒子,爬满了铁锈。 “还真有东西……” 林长生脱口而出,老顽童嘿嘿一笑,伸手就打了开来。铁盒内,静静的躺着一本书册,书皮上没有名字,可林长生呼吸却急了起来,这是独孤九剑吗? 他手比老顽童还快,一把抢了过来。 “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熟悉的字眼,叫他瞪大了眼睛,露出一股欣喜之情。就在他一双大眼等着书上的字迹时,老顽童嗖的一下,又把书拿了过去。他眉头一皱,不高兴的瞪了过去。老顽童却不管不顾,兀自看了起来,且越看越认真。 林长生还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呢。 摇了摇头,林长生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眼睛望向前面山壁----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呼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这段话,他很熟,可亲眼看到,亲自读出,依旧叫他热血沸腾。这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一时间,他脑子中满是幻想。 “好功夫,真是好功夫。” 一声欢喜的叫喊惊醒了林长生。他看向老顽童,这家伙抓耳挠腮,脸上尽是笑意。他拿着独孤九剑剑谱,一手比划不停,嘴中嘟嘟囔囔,偶尔一声大叫。 看得出,他此时很欢喜。 林长生有些羡慕,他也想看啊。 良久,老顽童才从书中出来,一把把书扔给林长生,道:“这剑法也没什么啊。” 林长生无语,您老刚才看的那么入神,这么一会儿又没什么了,开玩笑呢。 摇了摇头,他也不理老顽童,认真的翻看了书籍,看了起来。 独孤九剑的威名大家都知道,可这剑法到底利害到什么程度,却又无法细说了。我们现代的对比,就是独孤九剑与重剑剑法,可两者谁更加利害,却也不可知。 翻看着独孤九剑,林长生眉头越皱越紧,这剑法薄薄一册,可其内所述种种变化,实在叫人无法想象。 总决式是独孤九剑的总纲,有三百六十种变化。其后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气式八招虽单单一招演化,却也蕴含了无数变化,并不逊于总决式。若分拆开来,这九式的独孤九剑足以演化成成千上万的招数。 如此繁复的武功,你只是去一招一招的练,自然别想有大成就。说白了,练这剑法,要的是悟性,是举一反三的资质。 因为这剑法中的种种变化并非是不同的,其中许多地方都是相通的,尤其是那总决式,更是贯穿上下,而后面招式的变化,则多为总决式变化演化而来。 你若不能把它们联系到一起,自然就无法练成此剑法了。 不过达到这一点,也只是剑法小乘而已,若想大乘,还需明白料敌机先的道理。说白了,就是从剑法给的变化中,去领悟敌人出招时的动作,他动作一起,你便明白他要做什么,并快速出剑,料敌机先。如此,他招都发不出,你自然赢了。 按照林长生自己的了解,这一层应该是剑法大乘的表现,并非无招。 在现代,林长生看别人讨论独孤九剑,说无招境界,大多都说巧,说招式,以前他也多往这方面想,可练武这些年,他觉得所谓无招,并非指的是招式,而是指人。 无招胜有招! 无招,可谓招式的极致,那么这个极致怎么解释?就是几近于道。 练武的道不就是人自身吗? 所以无招并非是指招式,而是说的人,说的境界。就如叶孤城的天外飞仙,他的天外飞仙无瑕无垢,完美无缺。 可是,只有他自己用出这招,才无瑕无垢,换了别人,明显不行。 招是那个招,意味却不一样了。这是人的不同。无招,也是如此。所谓无招,便是没了破绽,不就是完美无缺吗? 招法又怎么可以完美无缺呢? 有招就有破绽,能完美无缺的,是人自身。 许多东西,都是自相矛盾的,人也如此,唯有你找到不矛盾的那个点,才能把一切串联起来。林长生想的,就是自己的串联。 练武,说白了就是练人体自身,不管是内功,还是外功,都离不了这个本质。独孤九剑,也一样,但与大多招数不同的是,它更倾向于思想,而非身体。 呼了口气,林长生合上了秘籍,抬头一看,老顽童与大雕都没了踪迹。林长生无语,快步走出山洞,往四周眺望,可惜看不到那一人一雕的身影。 他摇了摇头,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看了眼天空,太阳已经到了头顶了。不知不觉,就过了半日了啊。 “那两个家伙,不会去剑冢了吧。” 他马上又想到了独孤求败埋剑之地,往洞后走。行了里许,来到一座峭壁之前。那峭壁便如一座极大的屏风,冲天而起,峭壁中部离地约二十余丈处,生着一块三四丈见方的大石,便似一个平台,石上隐隐刻得有字。 走近峭壁,但见石壁草木不生,光秃秃的实无可容手足之处,不知当年那人如何攀援上去。凝神观察了一阵,他见峭壁上每隔数尺便生着一丛青苔,数十丛笔直排列而上。心念一动,纵身跃起,探手到最底一丛青苔中摸去,抓出一把黑泥,果然是个小小洞穴,料来是独孤求败当年以利器所挖凿,年深日久,洞中积泥,因此生了青苔。 林长生笑了一声,提一口气,窜高数尺,左足踏在第一个小洞之中,跟着窜起,右足对准第二丛青苔踢了进去,软泥迸出,石壁上果然又有一个**可以容足。一口气蹿上了平台,他抬头上望,只见大石上刻有“剑冢”两个大字,大字旁尚有两行小字:“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于天下,乃埋剑于斯。呜呼!群雄束手,长剑空利,不亦悲夫!” “唉!独孤求败的境界,真是叫人羡慕啊。” 甩了甩头,林长生从那种奇怪的情绪中走出,看向脚下。他双手连扫,把乱石推开,露出里面埋藏的三把长剑,在第一、第二两把剑间,另有一块长石片----他知道,这是用来代替紫薇软剑的。 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 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不祥,乃弃之深谷。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 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凝思着石板上的小字,林长生思绪纷乱,心头热血涌动,久久无法平息。 034 领悟 雕鸣声响了起来,一道人影跳上了大石,叫道:“小兄弟,原来你在这里啊。想不到这地方还有埋剑之地,快,让我看看……” 老顽童与神雕不知何时赶了过来,林长生默默无言,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不知不觉,竟已傍晚时分了。 “有趣,有趣,这人好利害,好利害。”老顽童连连赞叹。此时,他说了一句叫林长生很意外的话:“我还以为,那独孤九剑就是这人的一生所悟呢,不想竟已达到这般境界。” 林长生豁然回头,看向老顽童,吃惊道:“老顽童,你这话什么意思?” 老顽童道:“什么什么意思?” 他道:“你看不上独孤九剑吗?” 老顽童嘿嘿笑道:“怎么会呢?那剑法很利害啊,比我们全真教的剑法利害多了,但还比不上老顽童。” 林长生脑中灵光一闪,自语道:“是了,是了。独孤九剑说白了也只是无招之剑,老顽童等人都是绝顶高手,早已到了无招之境,那剑法虽好,却也不入他们法眼。不对,不对,这剑法可是直入无招境界,天下第一,不该这样啊。是了,天资聪颖者,修习独孤九剑自然迅捷无比,可遇上普通人,就难了。风清扬说,令狐冲要修炼二十年才可与当世高手争锋。如此看,有这般时间,修炼其他武功,岂不一样?” 想到此,他哈哈大笑,拍着老顽童的肩膀道:“老顽童,谢谢你了,若非你一言,我也想不到这里。” 老顽童眨着眼道:“你想到了什么?” 林长生道:“别人的始终是别人的,自己的才是好东西。” 武学宗师,都有自己的道,他们触类旁通,可学的,只是理念,吸收别人的理念,融入自身,完善自身。 这才是正途。 独孤求败的东西好,可你也不能一头扎进去啊。你是学剑的,那没话说。关键林长生并非学剑的,叫他此时学剑,岂不等于放下自己所学,重新开始吗?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重新打磨基础,以期更进一步呢。 刚才,他就陷入了那自我矛盾之中,就如他得到九阳神功后的犹豫。他有玄阴五禽功,那是长生金页出品,并不差,为何要去学习九阳功。他可以学习,可不应该去修炼,而是吸取其内理念,化作自己的东西,来完善自身。 对独孤求败留下的东西也一样,不只是独孤九剑,还有重剑剑法。 想通了这些,林长生感觉整个人通透了起来,他对老顽童道:“老顽童,这几句话你怎么看?” 老顽童想也不想,张口道:“这人修为极高,我看比师兄还要利害……”林长生吃了一惊,小说中,这家伙可是一直认为王重阳是最利害的人,不想此时竟开口认输了。“他这剑冢,埋藏的不只是这几把宝剑,还有他一生武学领悟。” 他指着第一行字道:“‘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初学武功的人都有一股朝气,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就是了。在武学上,也是如此。我全真教武功讲究正中平和,可初始修炼时,也要勇猛精进。但是刚过易折,这人显然太过,这才有了‘误伤义士’之事。我们都知道,不管是学什么,开头必然是精进极快的,可到了一定程度,便会产生种种疑惑。对武功来说,也是如此。所谓化简为繁,化繁为简,此人悟‘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八个字,却是达到了化繁为简的境界。这不只是说招数,还有对修为内功的理解。” “小子,武学的根本,始终在于内功。或许,一个不懂内功的人,可以杀死一个懂得内功的门外汉。可一个不懂内功的人,绝难杀死一个内功好手。” 听到此,林长生眉头皱了一下,道:“那独孤九剑呢?你该怎么说?” 老顽童道:“那是别人蠢,对上这种人,你站在远处放暗器就可以,耗也耗死他。” 林长生无语,这算什么答案啊。他想了一下,道:“我们练武,为的是强身健体,这剑法外功始终是杀戮之道。只要自身能保持一颗平常心,也就无胜败之说了。打不过,我还可以跑。是不是?” 老顽童大笑,道:“对,对,对,正是如此。” 前言不搭后语啊! 林长生暗暗摇头,这解释,说的牵强,可他却是明白了。练武是为了什么?强身健体?屁!大多都是为了自身的**吧。 有内功和没有内功,可是两码事。有内功,才能走的更远。没有内功,便是你是一个外功好手,又能如何呢? 许多东西,既看似玄幻,那就只能从玄幻中来。 老顽童又道:“‘四十岁后,不滞于物,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这一句,理解起来就有些困难了。”他抓抓头,道:“我曾听师兄说过,我们练武之人,最重要的就是锤炼自身,至于剑之类的兵器,那都是外物,练的再强再高,对自身也无甚大用。唯有这内功,才是有用之物。首先一点,你想不滞于物,内功一定要利害,然后……然后……” 老顽童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话也没了下文。林长生见他一脸思索之色,也没有打断他,反而暗暗吃惊。 无剑胜有剑,显然老顽童自己也没有到这个境界,根本理解不了。 低下头,林长生看着那最后一行大字,也慢慢陷入了思索之中。就如老顽童说的,不滞于物,必然需要有强横的内力,这是基础。可只是这一点吗? 若只是这一点,也太简单了吧。 原著中,杨过就曾于大海练木剑,看似达到了独孤求败的境界,可与金轮法王一战,却叫无数人怀疑。 因为大家都觉得,既然你达到了更高的境界,那战力应该更强啊。可结果却恰恰相反。如此一看,显然他没有达到那等境界。 对这点,林长生也不好说。因为这根本就无法说。从武功看,金轮法王可也是很利害的。他的轮子打断了杨过的木剑,轮子也飞了,可谓两败俱伤。 不同的是,金轮有五个轮子,杨过只有一把剑。或许可以用杨过自己的话来说,是他托大了。若是他不去试探、硬拼,也许不会有那般结果。 当然了,许多事情是没有如果的,而且就林长生看杨过,他也觉得杨过到不了那等境界……在林长生眼中,杨过根本算不得剑客。而独孤求败留下的这等境界之说,明显说的是剑客啊。换在杨过身上,他倒觉得那套黯然**掌体会了他的不凡。 金庸小说中,可没什么情绪武功,可这套黯然**掌明显不同。若结合古龙小说看,这明显就是杨过进化了啊。 或者,这无剑胜有剑,就是一种超脱了内力,融入了精神的武学境界。 “这倒是很有可能啊。” 自语了一声,他心中暗暗点头,越发觉得自己的推想有理。 人体三宝,精、气、神。这金庸小说,一般都不涉及到神,唯有的一套牛叉绝学就是黯然**掌了。而其他小说中,牛叉的武功似乎都有精神的描写,而修仙小说,不也是如此吗?这综合起来看,内力到了一定程度后,必然就是精神的修炼了。 那这无剑胜有剑的至高境界,很有可能就是精神融入后的境界。 不过想着,他自己也有些怀疑了。没办法,许多小说中对境界的描写根本不一样。按照他自己所想,那人剑合一什么的怎么办? 他这都没剑了,还怎么人剑合一? 或者说,无剑胜有剑之前有人剑合一这个境界?可怎么这金庸世界的人都没有一把专属自己的剑呢? ‘果然,关羽不能战秦琼啊。’ 苦笑一声,林长生当即把脑子胡七八糟的念头赶了出去。他深吸口气,侧头看向老顽童,微微一怔。老顽童,一脸认真的看着地上的大字,眼睛睁的很大,却似无神一般。 035 心思 出人意料,老顽童在圆石上一待就是一夜的时间。 以他的性格,还真叫人想不到他有这般认真的时候。林长生也颇为诧异,可一想到他一身的修为,又觉得理所当然了。 老顽童绝对是一个学武的天才,他虽有着顽童的性格,可对武道的天资,同样不容置疑。这点,你看他创造出的空明拳与双手互博就知道了。 双手互博,是他玩闹弄出来的,可天下玩闹的人多了,能创出这等功夫的,也就他老顽童。若说这是意外,那空明拳呢。 后世中,可是许多人都把空明拳与太极拳相比较的。一个近乎相比太极拳的空明拳,创造他的人怎么会简单。 这般一个人,思考了一夜,会没有收获?林长生不信。 一大早,他看到老顽童又恢复了那个样子,马上问道:“老顽童,有什么收获?” 老顽童笑脸一收,认真道:“不可说!” 林长生一愣,眼睛一眨,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成佛祖了。” 老顽童哈哈笑道:“你只要知道,不可说就是了。这点,我可教不了你,只能你自己悟。雕兄,走,我们去玩。” 看着他飞奔而去,林长生颇为无语,继而失笑。“不可说……或许真的不可说吧。” 许多东西都是科学解释不了的,在现代也是如此。这武学一路,就是如此。在现代人眼中,内功什么的,还是太玄幻了。身为一个现代人,难免受现代思想影响,林长生修炼时,就难免用现代的说法去解读武学。 只是这些年了,他自己也明白,用现代的知识许多东西是解释不了的。尤其境界这种玄妙的东西,那真是你懂了就懂了,不懂就是不懂,别人说再多也无用,甚至有时还会被误导。或许他还达不到老顽童那等境界,可心中也有自己模糊的想法。 “算了,办正事要紧。” 吐了口气,他也下了圆台,快步往瀑布处走。他重新回到瀑布下,一头扎了进去,顺着隧道,来到石窟之中。 扫了眼李莫愁与裘千尺的尸身,他忍不住摇头,这两个女人,都可怜,可也都可恨,如今死在了一起,颇为讽刺啊。 就在他准备要离开洞窟时,突然听到响动,眉头一动,林长生往后看去,那里正是鳄鱼潭所在。“这声音……是人……”他伏下身子,自洞口钻了过去,很快就看到鳄鱼潭两道人影,她们站在大石上,抽打着扑前的鳄鱼,尖叫不已。 “公孙绿萼吗……” 这里太黑,他看不真切。原著中,公孙绿萼为了杨过才与被推下这里,现在呢?莫非杨过与小龙女来了不成? 不对,看身影,那也是女子啊。 他拾起两粒石子,屈指一弹,碰碰两声,当即就打翻了爬上岩石的两条鳄鱼,出声道:“跳过来。” 两女不想这里有人,吓了一跳,快速向他这里看来。迎着水光,二人隐隐看到了林长生的人影。一女子道:“这里太远,我们跳不过去。” 林长生眉头一皱,道:“我会接住你们。不跳,你们想被鳄鱼吃了吗?” 那女子一咬牙,对身旁女子道:“我跳。如果我不成功,你踩着我的身体跳过去。”她说完,当即纵身一跃,可惜她轻功不够,还不到一半,身子便是一沉。林长生随之一动,身子扑向空中,一把抓住她,往半空一旋,回落了下去,踏在地上。 女子呼了口气,她靠在林长生身上,心跳的很快。 “公孙姑娘,你也快点过来。”女子马上叫了一声。公孙绿萼一看,也马上跃了起来,只是她的轻功比这女子还不如,让林长生大摇其头。 救下两女,林长生知道一人是公孙绿萼,另一人却叫她奇怪。他仔细打量,发现这人穿着一身道袍,心头一动,道:“你是李莫愁的弟子。” 那女子吓了一跳,道:“阁下是何人?” 林长生知道他猜对了,道:“你们跟我来。”他伏下身子,爬过洞口,又来到洞窟之中。两女跟在他后面,还不待打量这里,林长生便指着一旁道:“你们看……” 两女看去,洪凌波大惊道:“师父……”抢步上前,扑在李莫愁身体上,嚎啕大哭,似受到了莫大委屈。 这一幕,叫林长生颇觉怪异。原著中,洪凌波可是死在李莫愁手中的。 “公孙姑娘,你看那个老妇,可认识?”林长生对着一旁公孙绿萼道。 公孙绿萼上前走了几步,看了那老妇几眼,微微摇头。林长生笑道:“也对。你出生不久,这人就被公孙止扔到了这里,你当然记不得。她,应该就是你的母亲,裘千尺。” “母亲?”公孙绿萼大惊,道:“不可能,爹爹说母亲是病死的。” 林长生讥笑道:“你们两个能进来这里,一定是公孙止打下来的吧。他连自己女儿都能扔到这里来,何况妻子了?” “这……”一时间,公孙绿萼也没了话说。公孙绿萼长的不错,在林长生眼中,算是一个美女。可在公孙止眼中就不一样了,因为她长的像她母亲。这也是公孙止有时会升起惧怕心理的原因。原著中,公孙绿萼就说过,公孙止一直都在怕她,且一直有意的避开她,能不见她就不见她。 公孙止怕的哪里是公孙绿萼,实则是他心里有鬼罢了。 林长生道:“行了,现在说这些也是无意。这两人死去也还不到七日,容貌还在。你不识得裘千尺,你谷中当有人认识。” 公孙绿萼心头一动,道:“张二爷是母亲的仆人,他一定识得母亲样貌。” 林长生点头,道:“好!我们这就上去,去找你那张二爷。”他往上看了看,道:“你们等我。”话音一落,他身子飞纵,在树间跳跃,很快就看到了洞口,此时四周山壁光滑无比,没了借力之处。只是林长生想也不想,继续飞纵而起,就在他力尽之时,右手成爪,噗的插入山壁之中。同时,双脚一踏,借力飞起,顿时便出了洞窟。 “你们等我!”说了一句,林长生飞速蹿了出去,很快又跑了过来。他手中拿着绳索,扔了下去,声音不大不小,道:“把她们捆住,你们也拉住绳索。” 洞窟内,二人很清晰的听到了林长生的声音,大为震动。这里离上面有近百丈距离,上面说话下面根本听不到,地底大喊,上面也别想听到,不想林长生的声音如此清晰。 二人心里都暗暗纳闷,奇怪此人是谁?怎么有如此功力?又怎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很顺利的拉出两人两尸,林长生道:“公孙姑娘,你打算怎么办?” 公孙绿萼面带悲戚,道:“我先去找张二爷,让他来看看,若真的是母亲,我……我……”话到嘴边,她也乱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洪凌波仇恨道:“哼!跟公孙止那个老贼有什么好说的,我一定要杀了他。” 林长生摇头,公孙止怎么也是公孙绿萼的父亲,她心里那一道坎不容易过去的。而且,自己逼她对付她父亲,太无耻了啊。 想到此,林长生暗暗骂了自己一句,什么大义灭亲,这东西在他这里哪管用啊。真是的,想不到自己在古代生活久了,也变得卑鄙了。 想到这些,林长生笑道:“公孙姑娘,洪姑娘,你们先去找张二爷,有了结果再说。”他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我去探探底,一会儿我们再这里见面。如何?” 二女点头,林长生亲自看着她们离开,收起了笑容,自语道:“公孙止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留着他也是祸害,不过打打杀杀的事情,还是交给男人吧。” 036 奇思妙想 “什么人?” 一声惊喝,公孙止飞蹿而出。院墙上,林长生冷冷的望着他。外面,几个绝情谷弟子跑了过来。林长生嘿嘿一笑,手中拿着羊皮地图微微一晃,身子飞纵而起。 “拦住他!” 公孙止面色一变,回身走进屋内,又快速走出,手中持着一刀一剑。刀为金色,剑为黑色,有凛凛之气,一看便知乃难得宝物。 他大步走出院落,喝问道:“人呢?” 那弟子不敢耽搁,指着北方大声道:“贼子往那里去了。” 公孙止快步追赶,很快就看到倒在地上的绝情谷弟子。他哼了一声,也不管他们,速度更快两分。不过时,却是来到了情花坳。 公孙止眉头一皱,抬头看去,只见里面空地处正站着那人。他怒喝一声:“好胆!”身子飞纵,到一半时,手中刀剑往下一搭,双脚一踏,借力再起,瞬时落在空地上。刀剑一摆,指着林长生喝道:“你是何人?与老顽童有什么关系?” 林长生乐了,道:“公孙止,你还不笨。不过,也不聪明。”面色一冷,林长生屈指一弹,嗡的一声,一粒石子激射。 公孙止微微一惊,手中金刀一竖,当的一声,石子落在地上,他手臂微颤,心头暗自吃惊,好大的力道。 “阁下到底是谁?与我绝情谷有何仇怨?”公孙止更加谨慎。 林长生微微摇头,道:“你连我的功夫都不认识吗?” 公孙止眉头紧皱,试探道:“弹指神通?” 林长生道:“还有点眼力。” 他道:“你是桃花岛弟子。不知我绝情谷何时得罪了阁下?” 林长生哼了一声,道:“公孙止,你非要把话说明吗?你并没有得罪我,也没有得罪我桃花岛,只是我看你不顺眼罢了。” 公孙止脸色一青,怒道:“阁下好大的威风。好,公孙止就领教一下桃花岛武功。看剑!”黑剑颤动,当胸刺去,可是剑尖并非直进,却是在他身前乱转圈子。 林长生略感惊异,身子一侧,不想公孙止出手极快,瞬间贴了上来,黑剑不离他身前半尺,且划成的圆圈又已指向他身前,剑圈越划越大,初时还只绕着他前胸转圈,数招一过,已连他小腹也包在剑圈之中,再使数招,剑圈渐渐扩及他的头颈。 林长生自颈至腹,所有要害已尽在他剑尖笼罩之下。 这剑法却也奇妙,叫林长生大开眼界,但仅凭此剑法就想拿下去,实在妄想。突然,他脚下一定,左手屈指一弹,嗡的一声,一道劲气精致打在剑身之上,右手适时插入,成兰花指状,扫向公孙止半身大穴。 奇妙的是公孙止躲也不躲,左手倒提的金刀突兀下劈。 林长生眉头一皱,身子侧倒,半转而出,左手也点在他半身穴道之上。若换了其他人,这一指必定建功,可公孙止有闭穴功在身,根本无碍。他只是身子顿了一下,便金刀上撩,长剑横圈,罩向林长生周身。 ‘闭穴功果然不凡!’ 林长生眼睛一亮,手在地上一拍,侧身横出。他右臂横甩,倒退的身子一止,又飞速前行,一下插入他刀剑之中。 他手脚并用,一一打在刀剑背脊之上,发出金属之音。公孙止却也不凡,他刀剑并用,刚柔并济,招数看似留有破绽,实则另一侧却完美弥补上了。 这般武学,却也极为精妙。 两人斗了几十招,林长生也看出了公孙止这刀剑之法的奥妙。他此功称阴阳倒乱,与手中刀剑之意却完全相反。看他剑法,猛砍猛斫,走的全是刀法路子,刀法却灵动飞翔,走的剑法路子。这似完全反了过来。 刀剑齐用,本就不易,又把刀化剑,以剑为刀,这就更难了,甚至可以说,这完全就不可能做到,即便能做到,也不是公孙止这个境界的人可以做到,可公孙止做到了…… 假刀非刀,假剑非剑!刀即是刀,剑即是剑! 林长生冷冷一笑,伸手一叹,与他猛砍下的长剑硬碰。啪的一声,长剑一歪,公孙止连左手刀法也是一顿,正被林长生抓住破绽,一掌削在他臂膀上。公孙止闷哼一声,脚下一错,顿时退了开去。 他看着林长生,暗暗吃惊,不想这人看破了自己的阴阳倒乱刃法。 不错,他的剑看似虽猛,实则用的依旧是剑招,并不是看起来的那般威猛。不过林长生自己也明白,这十六字看似简单,却也不是那般容易悟到。若非他有原著在身,也不会这般简单就看破。 “公孙止,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高喝一声,林长生欺身而上,脚下晃动间,身似三分,自三方攻向公孙止。公孙止吃了一惊,刀剑横在胸前,飞速舞动。只是林长生速度极快,身子一晃,便变了方位,攻他后面,待公孙止反击来时,他又一转,变了方位,攻他侧面…… 如此一来,公孙止跟不上他的速度,顿时顾此失彼,本看似没有破绽的武功,也出现了破绽。公孙止大惊不已,身子不住后退,突的,林长生一掌印下,公孙止不及变招,只得刀剑横在胸前。啪的一声,林长生手掌正打在刀身之上,一股大力,推的公孙止身子后仰,脚下不自觉而退。 林长生笑了,公孙止却面色大变,忍不住回头去看,原来不知不觉中,他竟退到了情花林中。此时,他双脚已踏入情花丛内,微微的刺痛感,叫他脸色大变。 “你……”回过头,公孙止嘴巴刚张,一缕劲风便袭了过来,他本能的头一偏,躲了过去。可不想,林长生已欺到近前,双掌横拍,直接穿过刀剑,压在他的胸口之上。 “啊……” 惨呼一声,公孙止手中刀剑飞舞,林长生却已飞纵而起,远远落在后面。公孙止脸色狰狞的站在那里,恶狠狠的瞪着林长生,喉咙蠕动,嘴巴微张。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师父……” 一声惊呼,侧头看去,情花坳外,绝情谷弟子早已来了,打头的就是长胡子的樊一翁。他看到公孙止受伤,忍不住惊呼,又大喝道:“快,清出一条路来。” 林长生扫了一眼,发现没有公孙绿萼与洪凌波,想来她们还没有赶来,不过也快了。 想到此,他目光顿时一冷,脚下一点,身子再次腾空而起,压向公孙止。公孙止怒吼一声,刀剑横空,反劈向林长生。不想他身子在空中一缩,右手成爪,不惧公孙止兵器之利,生生抓向他的兵器。碰的一声,公孙止面色大变,想要抽身而退,可兵器被林长生死死抓住,同时他也压了下来,根本就没有后退的时间。 公孙止一狠,右手黑剑横削,对林长生的攻击竟是不闪不避。 噗!啪!接连两声,林长生左手一指刺在公孙止胸口之上,右手一转,弹开他的金刀,握住黑剑。同时,他双脚落在地上,距离公孙止不过一尺距离。二人面面而对,林长生左手双指已插入他的心口。 “怎么可能?” 公孙止瞪大了眼睛,无神的低头,怔怔的看着那插入自己胸口的手指。这一指,不仅破了他的闭穴功,还生生插入了他的心脏。 “你……你……” 他话入口中,手中刀剑碰碰落在地上,身子一松,头直接砸在林长生肩膀上。 “师父……” 绝情谷弟子纷纷痛呼,此时远处公孙绿萼与洪凌波也赶了过来。 林长生推开公孙止的尸身,拾起他的兵器,回头看了一眼,身子一转,竟是扑入了情花丛中。 “不要……”公孙绿萼忍不住呼喊出声。她以为林长生不知情花危害,不想林长生只是双脚紧贴情花丛,实则却也踏在地面之般,飞蹿而起,眨眼没了踪影。 037 菩斯曲蛇 跳出瀑布,林长生一脸晦气,叹道:“可惜!可惜!” 他杀了公孙止,本为了他一身武学,不想搜遍了绝情谷,也没有找到。这叫他极为无奈。或许,公孙家的武学本就没有流于纸面之上吧。 摇了摇头,他快步赶回山洞,不想老顽童、神雕都不在此。看了眼天色,还不到正午,这两个家伙,应该还在玩耍吧。 “对了,怎么把它给忘了……” 一拍脑袋,林长生想到了菩斯曲蛇,马上离开山谷,自四周山林寻找。那神雕就以菩斯曲蛇为食,只是原著也没有交代他在哪里捕捉的,林长生也只能自己寻找。 蛇,喜阴,但这山林中,阴凉之地无数,想要寻找菩斯曲蛇的聚集地,也不容易。 “妈呀!” 突然,一声惨呼从不远处传来,林长生听出是老顽童声音,赶紧去看,一道人影自树林中飞蹿而起,像遇到了鬼一般,往他这里跑来。 其时,又一声雕鸣响起。林长生眉头一皱,身子一纵,拦在老顽童身前,道:“出什么事了?” 老顽童似被吓坏了,打颤道:“蛇,蛇,好大的一条蛇。” 林长生无语,您老怕蛇怕到什么地步了啊。摇了摇头,林长生快走了几步,入眼景象也吓了他一条。真的是蛇,不对,这tm哪是蛇啊,明明是莽好不好。 大树上,巨蟒盘旋,身子足有碗口粗细,干瘪的三角头颅,猩红的细舌,腥臭的气息,看来异常骇人。 大雕面对如此巨蟒,丝毫不惧,张嘴便是三声大叫,似在挑衅一般。那巨蟒身子一缩,前躯直立,猛扑向神雕。神雕毫不退避,反而迎上前去,蓦地弯嘴疾伸,已将毒蟒的右眼啄瞎。 ‘好快!’ 林长生惊叹不已。那巨蟒动作猛看并不快,可脖颈伸缩自如,与庞大笨拙的身躯动作正好相反。然就是这般速度,依旧无法躲过神雕啄击。你说神雕速度快吧,似乎也不对。林长生就看的很清晰,可蟒蛇就是没有躲过去。 其中玄妙,叫他想到了独孤九剑。看来,这大雕也懂得破招之法。 巨蟒失了右眼,剧痛难挡,张开大口,身子一扭,啪的一声,咬住了大雕头顶的血瘤,身子顺势一拉,盘旋而上,把大雕捆了各结实。 它这一手,似只是捕猎手段,可因大雕神异,林长生忍不住往武功方面想,此时看了巨蟒手段,也不禁赞叹。 大雕吃痛下,在蟒身上连啄数下,每一下便有蟒血激射。巨蟒虽吃痛,却用力盘紧蛇身,死死的勒住大雕。 看此,林长生眉头一动,挥手吸起一粒小石子,激射而出。啪的一声,石子打在蟒蛇脖颈之处,弹了开来。蟒蛇吃痛下,身子一松,大雕头颈急伸,一下把蟒蛇左右啄瞎。蟒蛇双眼一盲,只得胡乱攀咬,被大雕一下子挣脱了开来,它双爪拿住蟒蛇七寸,压在地上猛啄。 不多时,蟒蛇便没了动静,僵直在地上。 大雕扬起头颅,高鸣三声,似在欢喜。它翅膀扇动,走到林长生身旁,柔声低呼。林长生感受到它亲近之意,拍了拍它。 走到巨蟒尸体前,他俯身低看,暗暗摇头,这似乎不是菩斯曲蛇啊! “可惜,若是菩斯曲蛇就好了,这么大一条,其蛇胆功效一定非凡。”摇了摇头,林长生回过头去,问道:“雕兄,你平常服食的蛇胆是在哪里扑捉到的?”说着,他还指了指地上的大蛇。 大雕叫了一声,上前咬住林长生的衣角,往一旁走。此时,老顽童凑了过来,看到地上大蛇尸身,叫了一声,扑在林长生身上。 林长生很是无语,道:“老顽童,这是死的好不好。” 老顽童嘿嘿一笑,也不尴尬,道:“老顽童天生怕蛇,没办法。” 林长生真是拿他没有办法,道:“我们正要去找蛇,你要不要一起?” 老顽童吓了一跳,飞速摆手道:“不要,不要。” 耸了耸肩,林长生也不理他,跟在大雕身后往前走。老顽童一看,嘀咕道:“这小子一定是骗我的,他们一定是有好玩的东西,不行,跟去看看。” 好奇的老顽童跟在一人一雕身后,没走多久,便听到大雕长鸣,他马上凑近了几步,扒头去看。好家伙,这一眼正好看到四条长蛇飞扑上大雕,吓的他“啊”的大叫一声,身子嗖的退了开去。林长生回头看了一眼,颇为无语。 他转过头,看到已死的四个长蛇,赞道:“雕兄好手段。” 大雕鸣叫不已,俯身低嘴一啄,一条长蛇尸身便被啄开,它夹着一枚蛇胆,递到林长生面前。 林长生拿过蛇胆,看了一下地上的蛇尸,见其身体上隐隐透着金光,头顶生有肉角,知道便是菩斯曲蛇了。 这蛇,可是神雕中的一大异兽啊。 他回过神,又看向手中蛇胆,其为深紫色,凑近一闻,不仅没有腥臭之气,反而透着一股奇怪的香味。 ‘蛇胆本是有毒之物,不能生吃,可这菩斯曲蛇的蛇胆……’他想到杨过的境遇,一闭眼,把蛇胆放进了嘴中,生吞了下去。 他没有咬破胆囊,也不觉有什么腥味、苦味,只是生吞一个不小的蛇胆,有些难受。可随着蛇胆入腹,他觉得一股清凉之意在腹中散发开来。想也不想,林长生当即盘坐在地上,运转功力。很快,他重新起身,双手握拳,虽不觉力气增加了多少,但精神却颇为充沛,举手抬足间,隐约气息顺畅了许多。 “果然是好东西。” 林长生大赞。此时老顽童走到近前,眨着眼好奇的看着他,道:“这蛇胆能吃?” 林长生笑道:“不仅能吃,还是好东西啊。你要不要试一试?” 大雕似懂人言,张嘴一叫,又低下身子,揪出一个蛇胆,递到老顽童身前。老顽童一看,连连摆手。林长生道:“老顽童,这可是朋友的一番好意,你可不能拒绝。” 老顽童一听,扭捏半天,才勉强接过蛇胆,学着林长生的样子,眼睛一闭,塞进了嘴里。他也不是不咬,直接吞了下去。马上,就感觉到了蛇胆的不同。老顽童眼中精光直闪,道:“好东西。果然是好东西。” 林长生大笑,俯身把余下两条蛇的蛇胆也取了出来,递一个给老顽童,道:“这个也吃了吧。” 老顽童嘿嘿一笑,似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我不客气了。”他飞速把蛇胆塞进嘴中。林长生摇了摇头,也把蛇胆放进了嘴里,再次打坐调息。 服食了两枚蛇胆,林长生也不再寻找,而是与一人、一雕往山洞走。他对老顽童道:“老顽童,这大雕武功可是不弱,再加上我,你要不要与我们两个玩一玩。” 老顽童一听,大感兴趣,道:“好,好。正好我用双手互博,对你们两个。” “好!那就边走边打。”他话音一落,一掌扫向老顽童,嘴中又叫道:“雕兄,我们一起打他。”大雕长叫,翅膀扇动,学着林长生的动作,扫向老顽童。老顽童大乐,身子一弯,脚下一错,瞬间躲过两人攻击。 “看我的。” 他双拳分己,纷纷扫向一人、一雕。林长生看他这一拳力道颇足,来了兴致,抬掌迎了上去。那边大雕也再次扇翅扫来。老顽童对二人回击不闪不避,一拳与林长生手掌相碰,啪的一声,林长生身子一晃,老顽童却侧身一动,拳与神雕翅膀相碰。 神雕天生力大,虽比不上后来的金轮法王,却也不可小窥。它这一翅之力,足有三四百斤。刚一接触,老顽童就吃了一惊,马上拳头下压,掌势一变,化解了它的力道。 此时,林长生也从一侧攻了过来,双手上下横拍。老顽童大叫一声,身子纵起,越过一人、一雕,抬脚后踢。大雕双翅扇动,巨大的力道奔涌,打在老顽童双脚之上,叫他连连大叫,身子横飞而出。半空中,他快叫一声,稳稳落在地上。 “好玩,好玩。” 这家伙,屁事没有。 两人一雕,一边打斗,一边在林中飞奔,倒也有趣。老顽童玩的高兴,林长生也大有收获,至于大雕,谁知道它脑袋瓜子里是什么东西。 038 再临襄阳 余下几日,两人一雕一直在山谷中打打闹闹,林长生有老顽童这尊高手指点,又每日服食菩斯曲蛇蛇胆,功力进益甚速。 只是,两人玩的愉快,似乎忘了一些事。 这日,林长生外出猎取食物,行到溪边,突听到人声。他略感诧异,侧头看去,更感惊疑。这里一向五人,怎么会有村民出现在这地方? 想了一下,林长生身子一纵,三跃间出现在几人面前。那些人吓了一跳,当即跪下,大呼饶命。林长生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深山之中?” 一人道:“不敢瞒大侠,我们都是襄阳附近的村民,只因蒙古大军攻打襄阳,杀戮百姓,我们才逃进山林暂避的。” “不好!”一听,林长生就道了一声,身子飞纵,眨眼就没了踪影,那几个村民见此松了口气。 快步走回山谷之中,林长生大叫道:“老顽童,不好了,快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老顽童蹿了出来,他身后大雕亦步亦趋,嘴中哇哇叫着。 林长生道:“蒙古大军攻打襄阳了。” 老顽童一拍脑子,道:“诶呀,老顽童给忘了。快走,快走,我们速去襄阳,助我那郭靖兄弟一臂之力。” “等一下。”林长生快步进洞,把放在石桌上的“君子”、“淑女”二剑拿起,又走出山洞。老顽童一看,道:“忘了礼物了。好了,我们快走。” “哇……”此时,大雕鸣叫不已。林长生拍了拍脑门,道:“老顽童,这大雕神异非常,把它也一起带去吧,或许能帮忙。” 老顽童点头,道:“好!” 两人一雕马上离开了山谷,出了山林,往襄阳方向赶去。快到襄阳城下,二人一雕停下身子,驻足远望。 “诶呀,不好。”老顽童大叫。林长生眉头紧促,襄阳城下,蒙古兵驱赶大宋百姓,涌进,眼看就要到城门了。 此时,城门大开,一队人马冲了出来,打头的正是郭靖。他带领人马,冲击蒙古军侧翼。在众百姓之后押队的蒙古军当即分兵来敌。郭靖所率领的大半是丐帮好手,另有一小半是各地来投的忠义之士,齐声呐喊,奋勇当先,两军相交,即有百余名蒙古兵被砍下马来。眼见这队蒙古千人队抵挡不住,斜刺里又冲到一个千人队,挥动长刀,冲刺劈杀。蒙古军是百战之师,猛勇剽悍,郭靖所率壮士虽然身有武艺,一时之间却也不易取胜。 被逼攻城的众百姓见蒙古军专心厮杀,不再逼攻,发一声喊,四下逃散。 只听得东边号角声响,马蹄奔腾,两个蒙古千人队疾冲而至,接着西边又有两个千人队驰来,将郭靖等一群人围在核心。 “快走!” 林长生叫了一声,当即飞步冲上。老顽童大叫一声,也跟了上去,神雕长鸣,飞扑而起。其时,城墙上飞出几条长绳,又有三人顺绳而下,加入战团。 林长生看到那一男一女,哈哈大笑。下来的三人,两人正是杨过、小龙女,另一人也是他的熟人冯默风。 “师弟……” 冯默风叫了一声,手中铁杖挥舞,碰的一声打飞身前两个蒙古兵。 “杨兄弟、龙姑娘,接剑!”他大手一挥,君子、淑女两剑射向杨过、小龙女。二人对视一眼,马上飞身纵起,抛去手中长剑,抓住君子、淑女二剑。 人在半空,长剑便已出鞘,不待他们打量手中宝剑,便已齐齐挥下。噗的一声,明明没有剑锋的两剑却直接把两人身前蒙古兵连刀带人劈成两半。 “好剑!” 杨过脱口而出。 “老顽童,带神雕守住城门。”林长生叫了一声,双掌翻飞,瞬间打飞身前围着的几个蒙古兵。老顽童大声高叫,身子一纵,跃过蒙古兵,立于拥挤在城门外的人群前,双手涌动。神雕长啸,双翅不停扇动,带起烈烈寒风。 林长生呼啸一声,抬腿横扫,身子一转,拾起一把大刀,脱手而出,瞬间洞穿两人,把蒙古兵队列打乱。 “我们守住城门。冯师兄,助郭大侠突围过来。” 原著中,郭靖一人就领着那些人突围而来,此时有了林长生等生力军的帮忙,更不成问题了。也许,他们要杀死这些蒙古兵很难,可以这些人的武功,打乱他们队列,突兀而出,并不困难。很快,一个缺口就打开了,郭靖领着那些丐帮弟子与英雄好汉飞速冲了过来。 郭靖大声叫道:“你们先走,我挡住蒙古鞑子。” 他与林长生、老顽童等人站在一起,守在大门外。其时,城门也缓缓打开,那些百姓一开,飞速涌了进去。 “郭大侠,快退回来。” 一个丐帮弟子挡在门缝处,大叫。 林长生暗骂,退?怎么退?他们一退,这些蒙古兵保准压上来。他头也不会的吼道:“老顽童,叫神雕退进去。” 随着神雕退入城门,林长生马上叫他们关闭了城门。剩余几人对视一眼,飞速前扑,再次打退蒙古兵,并快速后撤。 六人先后退到城墙边缘,相继纵身,抓住上面绳索,双脚踢踏,顺墙而上。 “快拉!”城墙上有人大吼。六人相继感到手中绳索绷紧,并快速向上。眼看距离城头不到两丈距离,破空声突然响起,几人纷纷大惊。林长生冷笑一声,暗道早就防着你了。他右手屈指弹动,一粒石子激射。 碰的一声,石子把利箭打飞。其时,又一根利箭直射郭靖。 “不好!” 危急时刻,郭靖身子一沉,陡然发力,直上直下,竟是飞速跃过长剑,蹿上了城头。碰的一声,利箭插入城墙之上,飞速晃动,可见这一箭力度之大。 林长生等人也一一翻过城头,落在城墙上。他呼了口气,忍不住笑了出来。其他人一看,也纷纷大笑。 这一次,有惊无险啊! 蒙古兵一计不成,当即退去,襄阳城转危为安。安抚使吕文德兴高采烈,又在元帅府大张筵席庆功,林长生、杨过、小龙女、老顽童、冯默风等人都被请为席中上宾,成了场中焦点。 筵席过后,一行人回到郭靖府中。郭靖拉着老顽童的手,高兴道:“大哥,你能前来,兄弟真是高兴。” 老顽童嘿嘿笑个不停,道:“兄弟,你放心,有大哥在,襄阳一定没问题的。” 黄蓉笑道:“老顽童,你还有把法守襄阳不成?” 老顽童大囧,这黄蓉可是他的克星啊。 一旁,林长生拉着杨过的手,道:“杨兄弟,怎么样了?” 杨过摇头不语,微微苦笑。 见此,林长生不问也知。在他脑子中,一直觉得杨康是大英雄、大豪杰,可自林长生告诉他一切后,他再不甘愿,又能如何? 当年的事,他又能怪得了谁? 这次来襄阳,杨过正是为了亲口寻问,事实与林长生所说无异。这更加叫杨过无法接受。好在有小龙女在身旁,不然这等打击,绝非此时杨过可是承受。说不得他便走了偏激路子。原著中,他虽不知杨康实情,却也多说想到了杨康不是好人,可依旧要杀郭靖,若非机缘巧合和郭靖全心护他,他也不会迷途知返了。 这次正好赶上襄阳战事,他身旁又有郭靖劝说、教导,虽还是一时走不出来,却也无甚大碍了。而且,他显然不怪郭靖,甚至对他充满感激,不然也不会亲自下场,去帮助郭靖了。 说了会儿话,一行人便散去了,各自回房间休息。第二日,几人还在吃早饭,突然一人走了进来,大声道:“郭大侠,不好了,令徒陷在蒙古大营中了。” 众人大惊,郭靖忙问:“怎么回事?” 039 险地 武敦儒、武修文、郭芙、杨过,四个互相看不顺眼的家伙。原著中,四人每次相遇不是吵就是骂的,各自看对方不顺眼。 杨过看不上郭芙的大小姐脾气;武敦儒、武修文兄弟都爱慕郭芙,也互相不对付;郭芙讨厌杨过的骄傲,讨厌武敦儒、武修文的无能。 因林长生的关系,杨过与三人的交流没有原著那么多了,而且他与小龙女结婚了,也没了与郭芙的屁事,双方虽看不对眼,却也没如原著中那般互相讨厌。只是人很奇怪的,你与他不对眼,争吵,他绝对你讨厌,你不理他了吧,他一样觉得你讨厌。 对郭芙、武家兄弟来说,就是这样。 因林长生告诉了杨过他父亲的事情,杨过一心都扑在郭靖、黄蓉身上,自然对三人不理不睬了。这在他们眼中,就是无视。 三人找茬,杨过不理,就更叫他们气愤,觉得杨过看不起他们。尤其是程英、陆无双来了之后,矛盾就更加复杂了。 程英是个安静的女子,没有什么,陆无双却不同。她从小跟在李莫愁身边,多少受李莫愁、洪凌波影响,也是一个火爆的脾气,你不惹她,没事,但杨过救过她们姐妹,惹杨过就叫她看不过去了。 林长生不在的这几日,几人可是爆发过几次矛盾的。这不,昨天林长生还问杨过,程英、陆无双哪里去了,不想二女搬出了郭府,住在外面。 而现在,武家兄弟的嫉妒心也爆发了。 昨天,杨过等人可是好好立了一功,郭芙私下对两兄弟说了一些浑话,让两兄弟很是愤怒,大半夜就偷跑了出去,刺杀忽必烈。 可就这两个小子的武功,又怎么可能成功呢? 厅堂上,郭靖拿着两兄弟的佩剑,脸色铁青,怒道:“这两兄弟,真是胡闹。” 黄蓉劝道:“靖哥哥,不要生气,事情已经出了,现在想想该怎么办吧。” 郭靖道:“蓉儿,你比我聪明,有什么办法?” 黄蓉摇摇头,道:“没什么好办法……”她拿起桌上的书信,道:“金轮法王既然送来的书信,又有武家兄弟在手,靖哥哥说什么也要走一趟了,只是这次……”她话没有说话,脸上一片担忧。这次,必定九死一生了。“这次去,肯定会很危险,好在有老顽童与林师弟在。” 林长生道:“黄师姐,你放心吧,我与老顽童必定护郭大侠周全。”他碰了碰老顽童,老顽童嘟囔道:“蒙古大营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久前也去过。放心吧,那里我熟的狠,小蓉儿你就不用担心了。” “如此,就拜托林兄弟、周大哥了。”郭靖起身抱拳。“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 “郭伯伯、黄伯母,我与龙儿也一起吧。”此时,杨过起身道。 黄蓉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你二人双剑合璧,威力极强。有几位一起,相信那边也阻拦不住。” 真的如此吗? 林长生有些担心。原著中,有郭靖、杨过,那边有金轮法王等人,他们自不担心。可此次,他们几人已经在城下大发神威了,那边既然拿了武家兄弟,会不有所准备,以除去几人?林长生是不信的。若他们真什么都不做,原著中又何必对郭靖下手呢?既然决定下手,那自然要有所准备的。 想到此,他张张嘴,想要叫杨过、小龙女留下,以防万一。可话到嘴边,他又吞了下去。暗道:“黄蓉精明无双,不该没有想到。她答应杨过、小龙女二人同去,必定是担心郭靖的。只是这城里……” 想了想,他也没说话。 几人出了襄阳,骑马感情蒙古大营,不到半个时辰,已抵达营外。忽必烈听报郭靖来到,又惊又喜,忙叫请进帐来。 一行人走入大帐,只见一位少年王爷居中而坐,方面大耳,两目深陷。他身子不由一顿,目露怀念之色。 林长生站在郭靖身旁,目光扫过帐中诸人,除了忽必烈,还有潇湘子、尹克西、尼摩星、马光佐、金轮法王五人。 忽必烈下座相迎,一揖到地,说道:“先王在日,时常言及郭靖叔叔英雄大义,小侄仰仰慕无已,日来得睹尊颜,实慰生平之愿。” 郭靖了一揖,说道:“拖雷安答和我情逾骨肉,我幼时母子俩托庇成吉思汗麾下,极仗令尊照拂。令尊英年,如日方中,不意忽尔谢世,令人思之神伤。” 忽必烈见他言辞恳挚,动了真情,心中也自伤感,当即与潇湘子、尹克西等一一引见,请郭靖上座。 忽必烈向左右吩咐道:“快请两位武爷。” 左右卫士应命而去,推了武敦儒、武修文进账。两人手足都被用牛筋绑得结结实实,双足之间的牛筋长不逾尺,迈不开步子,只能慢慢的挨着过来。二武见到师父,满脸羞惭,叫了一声:“师父!”都低下了头再也不敢抬起。 郭靖本极为恼怒,可看到二人凄惨模样,不禁怜道:“武学之士,一生之中必受无数折磨、无数挫败,那也算不了甚么。” 忽必烈假模假样的说了两句,郭靖虽笨,却也明白今日无法善了,他看了一眼武家兄弟,朗声道:“小徒冒昧无状,承王爷及各位教诲,兄弟这里谢过了。”转头向武氏兄弟道:“你们先回去告知师母,说我会见故人之子,略述契阔,稍待即归。”。 武修文道:“师父,你……” 郭靖不待他话出口,挥手道:“快些走罢。你们禀报吕安抚,请他严守城关,不论有何变故,总之不可开城,以防敌军偷袭。”这几句话说得神威凛然,要叫忽必烈等人知道,即令自己有何不测,襄阳城决不降敌。 林长生等人知道,这是郭靖为他们安全,也以免被拖累,叫二人离开。 忽必烈等人见此却也不阻止,两个小娃,却不被他们放在眼中,任由二人出去。这一幕,与原著几乎一样。 只是,真的如此简单吗? 林长生心下疑虑,他看着座上忽必烈,暗暗沉思。若有武家兄弟在手,对他们绝对是一个拖累,放了武家兄弟,可就不同了啊。而且……原著中忽必烈叫郭靖等人离开,实则是叫他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若在帐中动手,他忽必烈的安全,可就不好说了。 想到此,林长生突然想道,若先下手为强,抓住忽必烈,一切就不同了。 他目光闪动,隐隐透出杀意。此时,郭靖大声怒道:“住了!你蒙古兵侵宋以来,残民之逞,白骨为墟,血流成河。我大宋百姓家破人亡,不知有多少性命送在你蒙古兵刀箭之下,说甚么吊民伐罪,解民倒悬?” 他声中怒气蓬勃,叫帐内人都是一惊,林长生也回过神来。 忽必烈长笑,道:“郭叔父英雄无敌,我蒙古兵将提及,无不钦仰,今日亲眼得见,果真名下无虚。小王不才,不敢伤了先父之义,今日只述旧情,不谈国事如何?” 郭靖拱手道:“拖雷有子,气度宽宏,蒙古诸王无一能及,他日必膺国家重任。我有良言奉告,不知能蒙垂听否?” 忽必烈道:“愿听叔父教诲。” 郭靖道:“我南朝地广人多,崇尚气节。俊彦之士,所在多有,自古以来,从不屈膝异族。蒙古纵然一时疆界逞快,日后定被逐回漠北,那时元气大伤,悔之无及,愿王爷三思” 忽必烈笑道:“多谢明教。”他语气敷衍,明显言不由衷。 郭靖无奈,暗暗叹息,说道:“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忽必烈将手一拱,说道:“送客。” 040 走不得 一声“送客”,叫两方人暗自诧异,金轮法王等人相顾愕然,一起望着忽必烈,均想:“好不容易鱼儿入网,岂能纵虎归山?” 杨过也颇为诧异,暗道莫非真叫自己等人离开不成? 他手下一动,侧头一看,却是林长生碰了碰,对他打了个眼色,眼角瞥向忽必烈。杨过恍然,暗道:“是了,在帐篷里动手,忽必烈安危难测,唯有出去,才可安心对自己等人下手。” 此时,林长生突然道:“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下一句是什么?” “擒贼先擒王。”杨过大声呼喝,手中君子剑陡然出鞘,飞刺忽必烈。 帐内诸人大惊,尼摩星离得忽必烈最近,想也不想,一把推翻身前长桌,砸向杨过。一旁潇湘子举起哭丧棒,直捣杨过腹部。小龙女反应极快,不待长剑出鞘,连剑带鞘刺向潇湘子手腕,叫他不得不撤招。 林长生早已全身戒备,他看到金轮法王起身,当即屈指一弹,一粒石子激射而去,嘴中同时道:“郭大侠,拖住金轮法王。” 双方已经开打,郭靖虽觉不光彩,可此时也无法可施,当即伸手出掌,拍向金轮法王。 林长生身子一蹿,拦住马光佐与尹克西,大声道:“老顽童,还等什么,抓住忽必烈。”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不好玩。”老顽童大声嘟囔着,在不大的帐篷着飞身挪移,瞬间便冲到了忽必烈身前。 “不好!” 尼摩星大叫一声,道:“潇湘子,拦住这小子……”他脚下一退,右手直挥,一铁铸的灵蛇短鞭飞扑而出,如一条长蛇般。 “妈呀……”老顽童骇了一跳,身子一纵三尺高,直接突破了帐顶,飞了出去。 林长生大骂,那是假的好不好。他怒道:“老顽童,你在干什么?” “王爷快走。”尼摩星护在忽必烈身旁,不想老顽童突然从后面蹿了出来,一把抓住忽必烈,手一伸一缩间,把他带出了帐篷。 “不好!” 金轮法王惊呼一声,双掌发力,破退郭靖,身子跃纵而出,直接撕烂帐篷,飞了出去。其他人看此,一一飞纵而起,好好的帐篷,瞬间变的四分五裂。 “老顽童,好样的。”看到老顽童抓住忽必烈,林长生大喜。四人飞速后退,撤到老顽童身前,与金轮法王等人对峙。 “快忘了王爷。”金轮法王怒喝。 林长生等人不为所动,牢牢的控制着忽必烈。 忽必烈忽道:“不想郭叔父也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倒是小侄小看了郭叔父。” 郭靖满脸羞愧,林长生一看,道:“忽必烈,你还挺聪明的,知道激郭大侠。不过你多言无意,这次我们既然来了,自然要完好无缺的回去。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准备埋伏我们。大家,都不是笨蛋。” 忽必烈这才注意他,刚才就是这人先开口的。他赞道:“林兄弟果然聪明。”突然,他话音一转,道:“林兄弟,大宋昏君奸臣,以至民不聊生,不若你效力我蒙古如何?我相信有林兄弟相助,我蒙古一定可以攻破襄阳,解民于倒悬。” 林长生气乐了,道:“大宋的官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蒙古也一样。若被你蒙古得了天下,我们这些汉人岂不成了四等贱民。忽必烈,废话不用多说,识相的就叫大军让出一条路,不然休怪我等不客气。我想,你不会愿意与我们同归于尽的。” 忽必烈笑了笑,道:“好啊。” 他好不反抗的态度叫几人大感惊异,只是众人被蒙古大军围着,却也没有多想。忽必烈挥了挥手,金轮法王等人马上侧身让开,包围的大军也闪出了一条出路。 林长生等人对视一眼,郭靖道:“我打头。”他快步走了进去,林长生、老顽童跟在他身后,一左一右驾着忽必烈,杨过、小龙女二人殿后。在他们后面,金轮法王等人不离两米之距,紧紧跟着他们。 短短的百米距离,好似走了一年般,四周压抑的气氛,几乎叫人无法呼吸。终于,一行人走出了大军队列。 林长生沉声道:“我们的马呢?” 忽必烈对一士兵打了个眼色,那人马上下去了,不多时就有几个小兵牵着五匹马走了过来。郭靖翻身上马,道:“我们走。” “多谢了。”林长生一拍忽必烈肩膀,飞身上马,五人马蹄一声,金轮法王等人就扑了过来,把忽必烈牢牢护在中央,而五匹宝马也相继飞蹿而起。 “哈哈……”忽必烈穆然大笑,林长生回头看去,一惊,大声道:“停下。”其他四人不明所以,但回头间却变了脸色。 大军队列之中,武家兄弟被压了出来,跪倒在忽必烈等人身旁。 “郭叔父,小侄甚为仰慕郭叔父,不若郭叔父留下,我们再聊一聊,如何?”忽必烈立于大军之中,一脸笑意。 郭靖、林长生等人脸色铁青。林长生暗骂自己,刚才就觉得不对,怎么没想到他们会重新抓回武家兄弟呢。 忽必烈道:“几位都是当世高手,襄阳城下一战,小王可是大开眼界啊。为了以防万一,小王也只得出尔反尔了。” “哼!”郭靖怒哼了一声,催马而动,其他四人一看,也相继跟在他身边。很快,两伙人又凑到了近前。金轮法王道:“郭大侠,当年郭府一战,我们不分胜负,今日于此,贫僧想再领教一下郭大侠神掌。” “郭大侠,不要冲动。”林长生说了一声,对老顽童道:“老顽童,这家伙的武功可是很好玩的,你不是觉得无聊吗,上去试一试。” 老顽童大乐,飞身而起,长声道:“好。大和尚,来试试我老顽童的武功。” 金轮法王颇为惊觉,当即后撤了两步,抬手便是一掌。啪的一声,二人掌掌相对,金轮法王面露讶色,他这一掌过去,竟然没有丝毫着力之处。 ‘不好!’暗道一声,金轮法王身子一闪,老顽童左拳打在空地上,生生轰出一个拳坑。 “哼!”暗哼一声,金轮法王双手飞动,一个铜轮一个铁轮带着呼啸声飞起。老顽童见双轮飞来之势极为刚猛,不敢伸手去接,头一低闪了过去。不想他身子才直立起来,背后便有破空之声,老顽童想也不想,身子一倒,再次躲了过去。 却是那两轮在空中打了个转,飞了回来。 金轮法王一把抓住两轮,手一推,双轮又射向老顽童。老顽童哈哈大笑,嘴中叫着“好玩”,身子翻滚间便躲了过去,而金轮法王则右手持着金轮,攻了上来。 双轮在空中翻转,再次袭击老顽童后背,前方金轮法王压上,不给他躲避的机会。可老顽童单手一按,身子便腾空而起,飞跃金轮法王,闪了过去。金轮法王右手金轮猛甩,双手一抓铜轮、铁轮,也甩向后面。 老顽童翻了三个身,躲过三个轮子,金轮法王飞身纵起,一把抓住金轮,砸向老顽童。后有双轮,前面金轮,金轮法王的这种攻击,真的叫人防不胜防,不过老顽童却丝毫不惧,他嘻嘻笑着,身子翻滚间一次次躲闪了过去,叫金轮法王无功而返。 看着二人打斗,两方高手都大开眼界,暗暗赞叹,又喜又惧。林长生暗暗皱眉,拿眼着忽必烈,他却是一点也不急。 ‘不好。’暗道了一声,他低声对郭靖道:“郭大侠,忽必烈一定是在拖延时间,弄不好他会用大军包围我们。” 郭靖脸色一变,道:“这……”他抬头看向武家兄弟,银牙暗咬。想要救人,就不能走,可不走,就怕被大军包围啊。若真的被大军围死,几人武功再高,也会被拖死的。 他转头为林长生道:“林兄弟,你可有办法救人?” 林长生看了一眼大军前的跪着的武家兄弟,摇了摇头。武家兄弟四周站在尼摩星、潇湘子等人,后面还有大军,他们一动,那两兄弟就会被带入大军之中,根本无法救人。 郭靖脸色难看,凝望武家兄弟,渐露悲戚之色,他长啸一声,声震数里,叫四周人无不大惊而色变,便是打斗中的老顽童与金轮法王也微微色变,快速分了开来。众人一时齐齐看向郭靖。 他大声吼道:“敦儒、修文,你们是大宋儿女,既入战场,自当慷慨就义,不可害怕。师父今日救你们不得,日后自杀了这些蒙古鞑子,为你们报仇。” “师父……”武家兄弟此时亦是悲戚不已,郭靖声音中的痛苦,他们真切的感受到了,一时的惧怕之心,竟是被压了下去,武修文大吼道:“师父,走吧,不要管我们了。是我们对不起师父,丢了师父的脸。” 郭靖一脸悲痛,虎目微红,隐有泪水,大声嘶吼:“走。” 041 冲杀 见郭靖真的不顾武家兄弟,忽必烈面色一变,大声道:“金轮法王,拖住他们。” “好!” 大吼一声,金轮法王当即压向老顽童,不给他上马的机会。他身后,尹克西、潇湘子、尼摩星、马光佐四人也冲天而起,压向林长生、郭靖、杨过、小龙女四人。 “大哥,快上马。”郭靖叫了一声,催马前行,轰出一掌。掌力鼓荡,传出雷霆之音,轰的一声,冲的金轮法王五人身子都是一顿,而周伯通也趁机飞纵而起,落在马背之上。“走!”郭靖当即转身,催马而行。 “给我留下。”金轮法王手中铜轮、铁轮急甩,先后射向郭靖座下小红马。郭靖御马而行,连人带马腾空而起,叫两轮自马下斜穿而过。两轮飞到尽头,迅速调转,再次飞刺郭靖。郭靖哼了一声,双手拍出,两道掌力一前一后,啪啪两声,把两轮打落在地。 这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而五人骑马已奔了出去。后面五人虽离得很近,却也一时追不上五人。 “往北走。”郭靖大喊了一声。襄阳在南,忽必烈若阻拦五人,必定在南方部署重兵,几人折返往北,正好脱离而去。 他这声声音不小,不仅四人听到了,后面的金轮法王五人也听到了,一个个色变。忽必烈站在大军中,脸色铁青,吩咐左右道:“叫骑兵去堵截他们。另外,准备五匹好马,追上金轮法王五人。告诉他们,一定不能让郭靖等人逃走。” 轻功是个好东西,尤其是一些顶尖的轻功,那绝对是护身利器,如凌波微步。有了凌波微步这等轻功,你能跑的比马快,比马持久。可惜,金轮法王五人功夫虽不弱,可论及轻功,却并非他们所长了。或者说,他们没有那种可以跑的又快又持久的轻功。 这样,他们就不如马了,即便短时间追上了,可只要马速不减,郭靖、林长生五人就可以在马上压制他们,并持续奔走。 这种情况下,金轮法王五人自然无法拦截下他们。 不过此地始终是蒙古大营,五人虽不曾往南方重兵之地敢去,可这北方也有兵马,虽不多,可拼死拖一下五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看到前面数百站立的大军,林长生五人面色都是变了变。他大声道:“杨兄弟、龙姑娘,你们冲进去,突条路出来。郭大侠、老顽童,我们拦住金轮法王五人。” “好!” 一声高喝,郭靖陡然蹿起,自半空回转身子,猛然下压。追赶的五人虽不想郭靖有这一变招,可他们也看到了前面的大军,知道五人必定减速,所以也有所防备,一个个飞速跳了开来,躲过了他这猛然一击。 “大和尚,我老顽童又来了。”老顽童高呼了一声,一下子缠住了金轮法王。郭靖刚一落地,就冲着左侧的马光佐、潇湘子冲了上去。林长生飞身纵起,自然而然的压向右侧的尹克西与尼摩星。 尹克西手执一条镶珠嵌玉的黄金软鞭,尼摩星则是一条铁铸的灵蛇短鞭,在他手上臂上盘旋吞吐,宛似一条活蛇。 林长生一插入两人中间,尼摩星手一摆,手上短鞭当即刺向他脖颈。另一侧,尹克西手中黄金软鞭急甩而来,卷向林长生腹部。 林长生身子腾空,在两人攻击的夹缝中错神而过,他瞥了眼尼摩星的短鞭,眉头略皱。 尼摩星的蛇形兵器却甚是古怪,活脱是条头呈三角的毒蛇,蛇身柔软屈折,当是无数细小铁球镶成,蛇头蛇尾均具锋锐尖刺,最厉害的是捉摸不定蛇身何时弯曲,蛇头蛇尾指向何方,但见那铁蛇短鞭在尼摩星手中忽而上跃飞舞,忽而盘旋打滚,变幻百端,灵动万状。 林长生见识过欧阳锋的武功。他的功夫就有蛇有关系,尤其是那灵蛇拳法。这尼摩星虽不懂灵蛇拳法,可这一手短鞭功夫,比灵蛇拳法还要繁复难测。 三人斗得十数招,林长生见二人远攻近打,一时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只得边退边守。此时,一旁突听一人虎吼连连。林长生眼睛一瞥,却是马光佐。他躲在潇湘子身后,手持一根熟铜棍,不停的砸向郭靖。 在他前面,潇湘子拿着哭丧棒,与郭靖短兵相接。 而在另一边,却是老顽童与金轮法王。这二人功夫谁高谁低,却也不好说。纵然老顽童境界更高于金轮法王,想要胜他,也绝非千招之事。 碰的一声,“啊”,一声惨呼,马光佐整个人被弹飞了开来。潇湘子面色一变,手中哭丧棒快速出击,打出一片棒影。 “来得好!”郭靖大喝一声,掌法倏的一变,刚猛无铸,拍向潇湘子手中哭丧棒。这一掌掌风凛然,虽掌法未到,潇湘子却已色变。他想也不想,手中哭丧棒顿时一转,噗的一声,一缕毒砂自棒中四射而出。 ‘不好!’ 郭靖暗道一声,掌法再变,当即横扫而出,大袖挥卷,带起一阵狂风,吹的毒砂四散。潇湘子则趁此机会快速飞退,远离了郭靖。 几人各有对手,可却也暗暗观注对方。郭靖那边一下子分出了胜负,其他人无不色变。林长生前紧功的尹克西、尼摩星二人面色就变了变,动作也有了停顿。这般大好机会,林长生自不会错过,他左手屈指一弹,一粒隐藏在袖袍中的石子当即激射尹克西。 尹克西大惊,头颅迅速偏向一旁。林长生趁机双腿横扫尼摩星,身子半转,一招“神龙摆尾”,把尹克西甩出的软鞭抓在了手中。其时,他身子不待直立而起,左手再次屈指一弹,一粒石子激射前方尼摩星,叫他不得不止步闪避。 同时,他右手用力,尹克西不防下顿时被他拉了过来。 尹克西也不是白给的,他虽失了先手,可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左臂一抖,一把匕首出现在左手之中,顺势刺向林长生。 林长生冷哼一声,右手紧握的软鞭陡然一松,并再次抓紧,用力一抖。尹克西前冲的力道顿时一变,冲力与林长生抖出的力道撞在一起,叫他身子一颤,如遭雷击。趁此机会,林长生双脚点地,身子半起,凭空穿出一掌,打在他的腹部。 尹克西顿时如被大铁锤重重一击,眼前金星乱舞,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林长生纲要趁胜追击,解决了此人,后面尼摩星却是飞蹿而来,叫他不得不回身应对。 尹克西自知受伤不轻,没了还手之力,也不管二人,缓缓退开,在地上盘膝打坐,气运丹田,忍住鲜血不再喷出。 这不大功夫,己方伤了两人,金轮法王、潇湘子、尼摩星都知道不好,一个个小心谨慎了许多。林长生一看尼摩星不再抢攻,当即侧头瞥动,看到杨过、小龙女正在蒙古兵中冲杀。他大喊道:“郭大侠,助我。” “好!” 郭靖高喝一声,身子飞纵,一脚迫开潇湘子,借力飞向林长生这边。林长生顺势而退,似猎豹一般,冲入前方蒙古兵中。他手在地上一抄,捡起一柄长刀,飞速劈砍,当即就劈飞了三人。他如虎入狼群般,手中一把大刀看似胡乱劈砍,却每一刀都带走一条人命,短短几个呼吸,他脚下就倒了十几个蒙古兵。 而他在这边一闹,那边被完全围堵的杨过、小龙女顿时有了机会,冲杀了出去。杨过当即大呼:“郭伯伯、周老前辈,快过来。” 042 再战襄阳 郭靖、老顽童二人破退金轮法王三人,飞身上马,冲入蒙古兵中。后有郭靖、老顽童,前有杨过、小龙女,侧有林长生。三方厮杀,很快就把蒙古兵打了个对穿,汇聚到了一起。金轮法王、潇湘子、尼摩星三人一看,也知道拦不住五人了,当即就撤了下去,以免被五人联手打击。 他们看着五人飞奔而去的背影,一个个咬牙切齿,又惊又惧。 金轮法王五人自问也是高手,可一番交手下来,先后上了两人,根本就无法拦住五人,岂能不惊惧五人武功? 下次遇到,若没有其他手段,五人恐怕依旧不是他们对手啊。 不久,忽必烈大军到来,金轮法王上前道:“王爷,叫他们跑了。吾等无能,还请王爷降罪。” 忽必烈大笑,扶住三人,道:“若郭靖如此简单就可除去,岂能为我大敌?今,我有武家兄弟在手。虽此次失手,却不防再来一次。来人,下令。三日后,大军再攻襄阳。” 金轮法王三人精神一震,大声道:“还请王爷放心。三日后,我等一定助王爷拿下襄阳。” 忽必烈点点头,一脸笑意,似没有任何怒意。只是他心里怎么想,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另一边,林长生五人突出蒙古大营后,当即转道,往襄阳而去。一路也平安无事,他们很快来到城下,进了襄阳。 不多时,黄蓉、郭芙、程英、陆无双等人先后赶来。黄蓉见没有武家兄弟面色微微一变。郭靖沉痛的摇了摇头,可惜郭芙不识眼色,当即道:“爹,武家兄弟呢?怎么不在?” 一时间,本还热闹的气氛瞬间冷却了下来,大家面面相窥,许多人心里破口大骂,如此情景,还用你问吗? 郭靖面容尴尬,露有悲痛之色。林长生暗叹一声,道:“本来我们以为忽必烈放了他们,不想翻脸后才知道,那忽必烈明面上放了他们,暗地里又把他们抓住了,叫我们功亏一篑啊。郭大侠、黄帮主,我看忽必烈不会杀了他们兄弟,弄不好他们会再来攻城,以武家兄弟为威胁啊。” 黄蓉眉头一簇,心里也暗暗担忧。 武家兄弟、郭芙都不是什么成才的人,说他们是纨绔子弟也不为过。可自家孩子自家疼啊。他们再不好,也是郭靖、黄蓉两人养大的,自然有一份感情在。如今他们落入敌手,他们焉能不担心。不过此时人多眼杂,却也不好多言。 她道:“靖哥哥,你们也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武家兄弟的事,我们稍后再说。” 郭靖点点头,其他人看此也没有多言。这事,真不好说。不救吧,实在叫人寒心,可郭靖等人去救了啊,只是失败了,纵有人想说,也无法下口啊。 一入郭府,几人就分了。林长生走到程英、陆无双面前,道:“师妹,陆姑娘,进来可好?” 程英微微点头,陆无双没好气道:“其他还好,就是那个郭大小姐,实在叫人受不了。”她一脸气愤,显然受了郭芙不少的气。“若非看在郭大侠、黄帮主面上,我早就离开这里了。哼!” 林长生苦笑,道:“陆姑娘,你也担待一些吧。这次蒙古大军攻城,恐怕不会简单了事。若我们挡不住,嘿……” 他话有些说不下去了。记忆中,这次蒙古大军攻城并没有成功。可现在经历的与记忆已经有所不同了。 郭靖没有受伤,城中还有林长生、杨过、小龙女、老顽童等高手相助,即便黄蓉要生产,那金轮法王等人也没胆子偷入城中的。他想的,却是神雕中蒙古的最后一战。如今的情景与那次可是很像了啊。说不得,忽必烈也会利用武家兄弟,逼迫众人。 只是不知,有谁救得了武家兄弟? 三日时光,襄阳城里显得极为压抑,郭靖在休息了一日后,便每日走到城中,指挥众人为大战做准备,连快要生的黄蓉都顾不上。 林长生等人也想帮忙,可惜他们不是郭靖,虽有高明武功,对其他的事情懂得却不多,尤其是老顽童,那家伙纯粹就是添乱啊。 第四日一大早,肃杀的气氛笼罩了整个襄阳,大家没了欢声笑语,一个个沉默的走着,大队兵丁穿过街道,上了城墙,默默的看着下面连绵的大军,紧握着手中兵器。 呜! 号角声传来,蒙古大军一动,整个襄阳城似乎都震动了起来,站在城头上,看着那连绵一片的大军,好似浪涛一般,缓缓涌了过来。 旌旗招展,剑戟如林,马匹奔驰来去,襄阳城便如裹在一片尘沙之中,随风摇曳。这般声势,众人见了无不骇然。 “大人,还请快快守御四门。”郭靖对身旁安抚使吕文德道。 吕文德脸色铁青,勉强一笑,看向一旁守城大将。这吕文德不怎么样,那大将却是有一股豪迈之气,他大声道:“还请大人放心,有末将在,一定不叫蒙古人进城。” 吕文德点头,那大将马上下去了,四处巡查,以免被蒙古所趁。 “郭大侠,你对蒙古熟悉,这城墙上的指挥,就交给你吧。”吕文德说的正义凛然,可四周人都暗自皱眉,有些无可奈何。 郭靖道:“还请吕大人放心。” 吕文德一听,当即就跑了。他这样子,更加大家无奈,可谁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郭靖一一行礼抱拳。 显然,他们早习惯了。 林长生看着这些,只能暗自摇头了。这般官员,要来何用啊。这大宋不亡,可就真的没了天理了。只可惜,面对的是蒙古,不然林长生绝对不会来多事。 ‘唉!’ 莫名的,他也觉得有些无可奈何了。这大宋朝,还真是一个奇葩的朝代。明明那些文人没有骨气,却站在上面。明明武人报效国家,却一一无门,又不生反意。这可真是……叫人无话可说啊。 蒙古大军汹涌而来,郭靖马上进入了角色,一一指挥那些将官,利用他对蒙古大军的熟悉,不论敌军如何用弓箭、用火器、用垒石、用云梯攻城,守城的宋兵居高临下,一一破解。直到中午,蒙古大军已折了两千人马,但兀自前仆后继,奋勇抢攻。 襄阳城中除了精兵数万,尚有数十万百姓,人人知道此城一破,无人得以幸存,因此丁壮之夫固然奋起执戈守城,便是妇孺老弱,也是担土递石,共抗强敌。一时城内城外杀声震天动地,空中羽箭来去,有似飞蝗。 郭靖手执长剑,在城头督师,林长生等人也已拿出兵器,在城头厮杀,劈砍上来的蒙古士兵,一次次把他们打落地狱。 忽的,城下号角声大作,攻城的大军如潮水般退了下去。众人刚刚松了口气,便听得下面蒙古兵齐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呼声自远而近,如潮水涌至,到后来十余万人齐声高呼,真如同天崩地裂一般。 林长生等人无不立于城头,齐齐眺望。但见一根九旄大纛高高举起,铁骑拥卫下青伞黄盖,一彪人马锵锵驰近,正是忽必烈临阵而来。 众人眺望间,一蒙古人冲到城下,大喊:“王爷有令,郭靖赶快开城投降,可留尔等性命,不然休怪吾等心狠。” 郭靖大怒,道:“尔等胡乱杀戮,视我中原汉人为牲畜,我郭靖也大好男儿,岂能投降尔等蛮夷。” 那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怒哼了一声,飞速返回。他们也不知那营帐中发生了什么,只是在众人戒备时,突见蒙古军的万人队在离城数里之地列开阵势,却不进攻。过不多时,千余个工匠负石竖木,筑成了一个十余丈高的高台。 郭靖等人面色一沉,林长生道:“这忽必烈一定是要拿武家兄弟威胁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他这一问,却叫众人无言,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043 死祭(上) 盾牌手、长矛手、斩马手、强弩手、折冲手,一层一层的,绵延数里,把高台围的似铁桶般。数万人鸦雀无声,远处两乘马驰到台下。马上乘客翻身下鞍,携手上了高台,只因隔得远了,两人的面目瞧不清楚,依稀可见似是一男左手缚着两人,一步步上了高台。 城头上,郭靖等人无不面色铁青,他们知道,那两个被缚着的男子就是武家兄弟。 “郭大侠,鞑子建此高台,台下堆了柴草,却将武家兄弟置在台上,那是要逼你投降。你若不降,他们便举火烧台,叫郭大侠心痛断肠,神智昏乱,不能专心守城。”林长生道。 郭靖又惊又怒,虽在蒙古大营他就有了准备,可事情发生时,心头依旧悲痛万分。 “哈哈……”此时,一声大笑自那高台传来。双方离的不近,可这声音却如雷霆一般,炸响在众人耳中。“郭大侠,想要救令徒,就来束手受缚,一个换两个,我立时便放了令徒。” 郭靖怎能上他这个当,说道:“鞑子若非惧我,何须跟我两徒弟为难?鞑子既然惧我,郭靖有为之身,岂肯轻易就死?” 金轮法王冷笑道:“人道郭大侠武功卓绝,骁勇无伦,却原来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他这激将之计若是用在旁人身上,或许能收效,但郭靖身系合城安危,只是淡淡一笑,并不理会。 不过他这话却也忍怒了城墙了诸多武林好手。这些人对鞑子的作为自然痛恨万分,一些受不得激的人更是破口大骂起来。 林长生暗暗着急,他看向一旁杨过,道:“杨兄弟,可有办法?” 杨过苦笑,他自问聪明,可如今这情况,除了硬闯救人和视之不见外,他也没有办法啊。“林大哥,这等情况,根本就没有其他办法。” “郭大侠,既然你不顾这两位武兄,那金轮就不客气了。”金轮法王一声冷喝,对下大声吩咐道:“点火。” 城头上诸人大惊,鲁有脚失色道:“郭大侠,这……” 郭靖面色低沉,低吼道:“敦儒、修文,不要怪师父。师父真的没有办法。” 高台上,武敦儒、武修文脸无血色,成死灰状。郭靖的话,更是把他们最后一点希望击破,一个个露出绝望之态。 不过二人倒也有骨气,咬着牙,闭口不语。 高台下,四个蒙古兵持着火把,脱手扔出。大火似是一瞬间燃了起来,冲天而起,莹莹火光,带起的是无尽悲凉与漫天杀意。 “不要!” 一声大吼,高台上、城墙上,两方人都是一惊。侧头看去,一人竟不知从哪里策马而来,他手中持着一个大铁锤,瞬间杀入了蒙军之中。 “师弟,不要胡来。”又一人飞奔了出来,由远及近,很快就杀入了蒙军中,护持在那人身旁。 武三通、朱子柳……城墙人诸人大惊,众人一看蒙军大队开始转动,一个个暗叫不好。林长生道:“郭大侠,人不能不救。” 郭靖点头,沉声道:“我们出城。” 出城……大家一时沉寂,竟是谁也没有动。说的简单,可你看看那四周的弓箭手,这般冲上去,不是找死吗? 很快,林长生打破沉寂,道:“郭大侠,那些弓箭手我们不得不防。我有一阵,当可起些作用。” 郭靖道:“林兄弟是岳父弟子,有林兄弟出手,郭靖也就放心了。” 林长生沉着点头,心里却暗暗苦笑,他虽是黄老邪的弟子,可奇门遁甲这些东西岂是那么好学的,他也就摸了个边而已。 走下城墙,林长生拉过三个将军,细细为他们讲解。因时间关系,他选择的阵法极为简单,也是三才之阵,且主要为防御之阵。说白了,就是让士兵挡住那些弓箭手,突入蒙军之中,只有这样他们这些人才能有所为。 神雕中,黄老邪曾用二十八星宿大阵对抗蒙古兵,林长生没那个能耐的,而且他很怀疑,这士兵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学会大阵呢?反正林长生没那个能耐。所以他教的时候,只是间简单的教,其中变化,也只是三四种而已。 很快,城门大开,一队队士兵走了出来,林长生拉过三位军将,道:“三位将军,只要你们不乱,大阵就不会乱,切记,不可自乱阵脚。”他又对三位将军身旁的六位武林好手道:“还请六位一定守护好三位将军,不然大阵一乱,我等必定无功而返。” 六人点头,纷纷上马,一左一右的护卫在三位将军面前。三位将军策马而出,手中令旗一挥,各有两个千人队飞速围绕着他们站立队形,把将军围在中央。这些士兵人人一手盾牌,一手短刀,短刀在盾牌后,士兵间间距不过一步。 三个将军见众人列好队形,互相对视一眼,一人打出红色旗,其大队瞬间突前,士兵如齿轮般,转动前行。另两队一左一右,亦步亦趋,士兵间转动幅度就如三个相连的齿轮,滚滚而动。 林长生、郭靖等人各自隐藏在大阵之中,随队列前行。高台下,指挥的蒙古将军看到宋兵靠近,手中令旗麾下,数千精兵张弓发箭,势不可当。铺天盖地的箭矢瞬间遮蔽了天空,飞入宋军一种。前对宋将快速挥动手中令旗,令旗一种,从内而外,宋军盾牌高举,前一人蹲下,盾牌竖在地上,微微后斜,后一人盾牌连接,高高而上,其身微弯。 只是瞬间,整个宋军就成了一面面的盾牌墙壁,把后面的人牢牢护在后面。 箭矢打在盾牌上,发出叮叮的声音,连绵不绝,可因宋兵人抵人之固,那箭矢虽极有力量,却也无法打破盾牌的防御,但宋军也就此止步不前。 此时,左侧宋将打出一面黄色令旗,其千人队瞬间分割开来,把中间将军暴露在外,他身旁两个高手飞速护持住他,而一队千人队则飞步上前。右侧宋将同样打出黄色令旗,其士兵动作与左侧一般,两对各出一个千人队,快速牵扯,突出一步。 宋军阵形一变,蒙古兵的攻击便不再密集,而是分散了开来。趁着这分散的机会,后面的两队千人队快步举盾上前,交错着插入前方千人队中。与中间宋兵成前二后一的倒三角形状。中间宋将一见,也挥动了黄色令旗,与刚才两队不同的时,他的两个千人队插入了两队后方,而两队将军也再次挥旗,各有一个千人队飞速突前,形成新的中间队列,再次成三角形。 这动作并不快,可是换队之前,宋兵便前突数十米,距离蒙军不过百米。高台下蒙降一看,大手一挥,骑兵飞奔,挺枪而来。 “杀!” 林长生大喝一声,此时正好。隐藏在队列中的他们,飞速骑马冲了出来,不待后面蒙军射箭,他们便与蒙军骑兵对撞,蹿入蒙军之中。 他们人数虽然不多,可动手间就打断了骑兵的冲锋,林长生更是恶劣,早早就交代了,第一次冲锋时,不要对付人,专门对付马,为后面的宋兵竖起一道马尸墙,不给蒙古骑兵冲击的机会。 他这法子显然是对的,若换做一般士兵可能很难,可换做武林高手就不同了。也许他们不能与骑兵对撼,可突然的一击,绝对可以打断他们的冲锋,尤其是一些轻功好的人,只要舍了马,拼命攻击,绝对可以瞬间砍到两三匹马。 这样一来,骑兵别想冲起来。 这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要插入蒙军之中,不给那些弓箭手机会,不然他们发起疯来学日本鬼子,连自己人也一起干掉,那就惨了。 所以,林长生交代,他们这些人不要停步,只要冲杀就可以了。不管是什么手段,都得用出来,要第一时间冲进弓箭兵中,不给他们开弓射箭的机会。 仗着轻功,他们这些人可是上蹿下跳,尤其是郭靖、老顽童、林长生三人,就如三个箭头一般,第一时间插入了蒙军后方,大开杀戒。 后面涌来的人越来越多,蒙军也就没了射箭的机会,只能仗着人多围攻他们。到了此时,什么方法也没有用了,只能硬抗。 林长生大吼道:“郭大侠,快去救人。” “好!”郭靖一声高喝,挥掌劈飞四周蒙军,双腿一曲,纵身而上,顺着高台飞速蹿了上去。 林长生来不及关注,他手中一柄利刃飞速劈砍,动作快到极点,近乎在身周劈出了一层刀幕,真是碰着就伤挨着就亡。 可是,面对这层层的大军,他们这些人能坚持多久呢? 044 死祭(中) 烈火熊熊,高台之上,郭靖纵身而上,金轮法王哈哈大笑,合身而下,一掌直击。虽人在半空,郭靖却丝毫不乱,双脚一勾,身子半转。金轮法王怒哼一声,掌势一变,啪的一声打在横木之上。他这一掌力道极大,竟是一掌把横木拍断。 郭靖反应亦是极快,双脚一踏,横踹在断木之上,自身借力而上,竟是瞬间跃过了金轮法王,飞上了高台。 金轮法王双掌击在横木上,自身也借力而起,紧随郭靖之后,落在高台之上。 二人一左一右,武家兄弟则被绑在两人中间的木桩上,露有恐惧、焦虑之色。 两人对视良久,竟是谁也不动。郭靖懂兵法,即不为大家,也是难得的一兵家。这高台上,若只是他与金轮法王,自然越早动手越好,可今却有武家兄弟在侧,拖住了他。如此,便是敌不动我不动,方为上策。 金轮法王见郭靖如此沉得住气,也是大为惊讶。他眼皮低了低,发现下方大火已经烧了上来,再不动,他与郭靖恐怕也得化成灰。 ‘好,我看你动不动。’金轮法王面色一肃,双手横甩,铜轮、铁轮疾射而出。郭靖身子一侧,避了过去,想也不想,反手便是一掌,不待两轮飞到尽头,掌风横扫,却是加了一股力道,却两轮脱了金轮法王控制,远远飞了出去。 金轮法王似也没想两轮建功,他在郭靖反手劈掌之时,便纵身而来,一掌劈下。郭靖另一手随之抬起,当即与他对了一掌。 砰的一声,两股巨力相交,两人同时一晃,脚下木板竟是咔咔裂了开来。二人都是一惊,心里暗赞对手了得。 金轮法王冷冷一笑,抬掌又来。二人瞬间交手三掌,蓬勃大力竟是如雷鸣一般在高台上响起,震得下方众人无不仰头观看。 突然,金轮法王大吼道:“郭靖,我看你救得了谁。”他掌势下压,轰的一声击打在木板之上。早已满是裂纹的木板终于无法承受这股距离,瞬间四分五裂。 金轮法王顺势纵起,瞬间立于一旁木柱之上。以郭靖武功,自也可以这般,可危险的是,绑着武家兄弟的木桩没了木板支撑,顿时往下掉落。 郭靖大惊,不及多想,回身一扫,一掌劈在木柱上方,嗖的一声,木柱咔的卡在了两根横木之间。武家两兄弟被这一变故吓得哇哇大叫,待他们舒缓过来,却是横在空中,低头便看到那熊熊大火,更是吓得心胆俱裂。 金轮法王一看到郭靖的动作,身子飞扑,自后一掌打来。郭靖感到身周劲风,一招“神龙摆尾”顺势而出。砰的一声,两人巨力爆发,金轮法王身子一转,双腿勾在横木之上,郭靖却力发不足,身子前扑而出,显撞在横木之上。 他左掌一搭,微一用力,咔的一声,身子后仰,右手一勾,在半空荡了一下,稳稳立在横木之上。 金轮法王冷笑,身子腾空而起,于半空双手一甩,金轮、银轮先后射向郭靖。郭靖低眼一扫,双腿陡然一沉,使了一个千斤坠,那本就裂开的横木无法承受他的重量,当即断裂,而他也随之飞速坠下。 “不好。” 金轮法王道了一声,当即身子一沉,也跟着扑了下去。 下方,林长生已冲杀到高台之下,可大火熊熊,四周树木早已烧了起来,他一时也无法飞身而上,只能不时仰望上空二人打斗,心中暗自焦急。 便在此时,突然传来一阵喊杀之声。打斗的双方都暗自一惊,林长生斜看去,微微一喜。来人却是一群花子,打头的是一个老花子,手中一根竹棒,耍的好不利害。 洪七公! 来人正是北丐洪七公。 原著中,洪七公、欧阳锋死于华山之巅,之后的事自然没了他们。如今,林长生自华山改变了二人命运,以七公性格,襄阳大战,他自不会不来看一看。想来,这家伙恐怕早就来了,只是暗中隐藏了起来。 既然洪七公来了,那欧阳锋、黄药师呢? 林长生心头一动,侧头看去,果真在那一群花子中看到了两个打败不同的人。他们藏身花子群中,与七公成三角站位。三位高手四周各有花子,隐隐形成一个突击阵法,飞速的插了进来。 说白了,这阵法就是合三人之力,辅以四周的花子,看似简单,实则却化繁为简,厉害之极。因为这蒙古兵根本就不是三人一合之敌。如此他们突击起来,脚下却是停也不停,好似散布一般,直往高台下插来。 高台上,金轮法王看高台已为火焚,顷刻间便要倒塌,那时势必和郭靖、武家兄弟同归于尽。又见郭靖掌法稳而不乱,便有武家兄弟为拖累,依旧叫他无法得手,心里大急,毒念陡生。他目光一寒,右掌突击,左手一抛,那一直隐藏的铅轮飞射而出,直扑武家兄弟。 “不好!” 郭靖大惊,有心去救,可金轮法王已一掌击来,若回身,必被他一掌打实。换了其他人,那定然是想也不想就回掌反击的,可郭靖却正好相反,虽危险万分,他竟然毫不犹豫转身,纵身而下。金轮法王一看大喜,掌力更重三分,直击郭靖后心。 啪的一掌,郭靖扫飞了铅轮,一手抓住木桩,武家兄弟心头一松,抬头看去,继而大惊失色,脱口道:“师父小心……” 其时,金轮法王已进击郭靖身后,郭靖亦感到那袭体劲风,身子强行一扭,右腿飞踹。 碰,碰……几乎同时,金轮法王一掌印在郭靖后背,郭靖一腿扫在金轮法王腰腹。两人一左一下,一个横着飞了出去,直接撞击在横木之上,哇的张嘴喷血,一个半空便喷了一个口血,如炮弹一般,直砸而下。 “郭大侠……” 林长生一直暗中观注,看此情景面色大变,豁然脱口。一不小心,却被背后蒙古兵划了一刀,疼的他一个激灵,当即回过神。他此时也想不了那么多,当即长刀升扫,身子腾空而起。 与他一般动作的还有洪七公、黄药师、欧阳锋三人。三人都是大高手,自也有机会观注高台,看郭靖坠落,直扑大火,更是心惊胆颤,一个个不顾前方蒙古大军,腾空而起,飞扑而上。 只是大火熊熊,四人虽飞了起来,可三人离的还远,便来到近前也赶不及,林长生离得近,可大火早已烧了木头,根本无法着力,他飞入空中,竟是一时也没有办法,眼看身子坠落,林长生暗暗发狠,长刀横扫,噗的砍入燃烧的横木之中。 可惜,不待他借力,刀锋已经劈过,林长生也跟着往下坠落。他心头大惊,再想发力,却觉得腹部一阵绞痛,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下砸下了下去。 下方,蒙古兵长枪竖起,齐齐上刺,显然要把林长生刺个对穿。危急关头,他强忍腹部疼痛,聚力于臂,长刀横扫。同一时间,杨过、小龙女也已转到了此地,齐齐杀了过来。小龙女在杨过掩护下,甩出一白绫,扯住林长生后腿,用力一拉,把他拉了过去。 他不及松气,赶紧抬头往上看去,但见大火之中,郭靖手搭在横木之上,一手拉着木桩,而在他上空,金轮法王竟是又压了过来。 “郭靖,去死吧。” 怒吼一声,金轮法王一掌劈在横木上,横木当即断裂,郭靖大呼一声,却是死死不肯放手,而横木虽锻炼,可一头绑在木柱之上,倒也拉住了三人。只是,三人此时已经掉入了大火之中。 045 死祭(下) “靖儿……” 黄药师惊呼,身子一纵,双腿后蹬,洪七公当即双掌拍出,打在他双腿上,合二人之力,黄药师如离弦的箭矢,飞入了高台之上。 他见金轮法王再次出手,想也不想,脱口间屈指而谈,一粒飞石激射。金轮法王怒哼一声,身子一侧,而黄药师也冲了上来,一下子缠住了金轮法王。 他斜眼下看,见郭靖依旧抓着木柱,心头松一口气之余,也惊惧不已。 “靖儿,快上来。” 上来……以郭靖的武功,似乎不是问题,可他本以受创,又拉着武家兄弟,根本没了余力。此时,他感觉自己身体好似要裂开一般,根本无法发力。 高台下,林长生盘坐在地,杨过、小龙女一左一右牢牢的护着他,不见四周蒙古兵有机可乘。只见林长生脸色惨白如金纸,毫无血色,眉头紧蹙,面上不时闪过痛苦之色。 怎么回事? 林长生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怎回事,他于半空,只是突觉腹部绞痛,落在地上,更是全身无力,虽体内内力运转,可竟然没有丝毫好转之像。 中毒了,还是受伤了? 林长生暗暗惊惧,他根本就无事啊,怎么突然这样?难道是自己的功夫有问题?他大急,可内力一次次运转,竟然发现不了丝毫问题,然他却是感到全身无力,根本就站不起来。 高台上,黄老邪上去后,洪七公也借欧阳锋之力,蹿了上去。金轮法王一看,知道自己占不了便宜,他扫了一眼下方大火上空的郭靖,狞笑一声,双掌发力,在破开黄老邪之余,两掌接连轰击在四周的木柱之上。 轰的一声,木柱崩断,再也承受不住,轰然而倾斜,下方大火更是蹿起三分,熊熊而燃。 “不好!”黄老邪大呼一声,道:“七公,快点救人。” 洪七公脚下一沉,顺着断木一扯,脚下一勾,拉住郭靖手臂,用力上拉。此时,金轮法王顺身而下,于半空一掌轰击在巨大的承力木柱之上。轰的一声,木柱当即锻炼,高台再也承受不住,往一旁倒了下去。 “郭大侠……” 众人大惊,齐齐抬头看去,只见火光之中,几道人影冲天而起。熊熊烈火之中,一声惨嚎不绝,大家心头都是一跳。 “敦儒……” 郭靖大呼一声,声音有些力竭,可众人还是听到了。掉入火中的,竟是武敦儒。 林长生仰头看着那冲天的大火,隐隐的一道人影在大火中化作飞灰,他心下一疼,嘴巴一张,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林大哥……”杨过惊呼一声,“龙儿,我们冲出去。”他快步上前,一把背起林长生,与小龙女把他夹在中间,往后方冲杀而去。 郭靖、武修文也在黄老邪、洪七公的保护下,冲了出来。他们一进入宋兵范围,当即被保护了起来。 郭靖强打着精神,忍着悲痛,嘶吼道:“退!” 大军汇聚,再次成阵法之势,把一众武林高围在中央,一面抵挡压来的蒙古大军,一面缓缓而退。 大军中,林长生脸色苍白的站了起来,他对杨过道:“杨兄弟,我没事了。” 杨过点了点头,与他一起看向另一侧,那里正有郭靖、黄药师等人。郭靖脸色也很是苍白,显然金轮法王那一掌很重,他的伤不轻。 好在,郭靖无事! 吐了口气,林长生暗自皱眉,心头一阵阴凉。刚才,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很快,一行人有惊无险的退入了襄阳城中,城下蒙古大军再次聚集,不待他们有所商量,便一一上了城墙,郭靖强撑着身体,立于城头之上。 不多时,郭芙跑了过来,大声道:“爹,娘生了,是龙凤胎。” 黄老邪一喜,道:“芙儿,蓉儿怎么样?” 郭芙见到黄老邪,眼睛一亮,喜道:“外公,你也来了。母亲没事,只是担心父亲,又大耗元气,已经睡过去了。” 黄老邪点点头,对一旁的郭靖道:“靖儿,你也受了伤,去看看蓉儿,这里有我们在,没事的。” 郭靖刚要摇头拒绝,一旁七公也道:“是啊靖儿,你就放心吧,这里有黄老邪在,你还不放心。” 郭靖恍然,道:“一切就拜托岳父大人了。” 黄老邪缓缓点头,又转头看向一旁的林长生,眉头一簇,道:“长生,你也去休息吧。” 林长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一旁程英马上上前扶住他,道:“师父,我扶师兄下去。” “嗯。你们不用担心,有老夫在,不会叫蒙古鞑子得逞的。”黄老邪道。 蒙古大军并没有再次攻城,而是缓缓退了开去,而天色也暗了下来。看到大军退走,城墙上的众人都松了口气,蒙古大军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 郭府中,林长生盘坐在床榻上,缓缓运功。此时,他的身体早已没了异样,那疼痛的感觉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若非那刺骨的疼痛,他一定会觉得那是自己的幻觉。 突然,敲门声响起。林长生马上起身,打开了房门,见是黄老邪,躬身行礼道:“师父。” 黄老邪点头,坐在桌前扫了他一眼,道:“长生,你没事吧。” 林长生摇摇头,道:“师父,弟子无事。” 黄老邪哼了一声,道:“把手给我。” 林长生只得伸出手,也希望黄老邪能发现自己的问题,可惜黄老邪把了一番脉搏,暗暗摇头。他道:“长生,从脉搏上看不出你有问题,可今日……” 林长生苦笑,道:“师父,我也不知怎么回事。郭大侠危机之时,弟子也曾想要救援,可跳上半空时,腹中却陡然绞痛非常,整个人虚弱无力,一点也使不出力气来。后来看到武敦儒身死,心中悲痛,吐了口血,那感觉也慢慢没了。” 黄老邪眉头紧皱,暗自思索,可想了半晌,又检查了一番林长生身体,也没有发现不对之处,只得道:“这些日子你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太过用功。” 林长生点头,起身送黄老邪出去。重新关上房门,林长生也暗自琢磨。自己的问题到底在哪里?是功夫的问题,还是…… 他想到了那长生金页,若说自己不对的地方,就是这东西了。只是这东西一直都帮助他,从没什么害处,怎么今天…… 想了半夜他也没有什么头绪,又因疲劳了一天,很是疲惫,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日一大早,他去了前厅,见大家都一沉沉重,武修文更是双眼通红,面色惨白,一旁武三通也双目通红,脸有悲痛之色。 他知道,大家为武敦儒的事情难过呢。他心里也不好受,原著中二人可是没有身死的,可如今……唉! 自己改变了许多东西,可一些东西也因为自己的到来改变了啊。 苦笑一声,他心头沉重,一言不发的坐在了一旁,静静等着葬礼的到来。 046 离散 一连三日,蒙古大军都驻扎在城下不去,城内的气氛也压抑到了极点。 这日一大早,刚刚起床的林长生听到了外面的嘈杂声,声音中带着兴奋与欢喜,那是压抑过后的嘶吼声。 他知道,一定是蒙古大军撤了。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城头上,蒙古大军早就撤走了,连影子都看不到。郭靖交代了一些探子出城查探,大约有半个时辰他们才回来,大声道:“蒙古鞑子退走了。” “好!” “啊……” 无数的兵丁压不住的嘶吼起来,一个个好像劫后重生般,林长生也露出了笑容。打仗,还真不是闹着玩的,那种心理上的压抑感,实在叫人难受。 这一日,襄阳城里里外外都是欣喜的声音,郭府、吕府都大摆宴席,更有大户人家在外面摆起了流水席,叫来往的人敞开了肚皮吃喝,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更是响了一日。 夜晚,林长生带着酒意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没由来的,他心头一动,手中闪过道道金色的光华,那如梦如幻的长生金页出现在他手中,与上次不同的是,长生金页不再是那闪烁的光华,而是真的凝聚成了金纸一般的存在。 他盯着长生金页,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 他有种预感,似乎自己该离开这里了,以前他也这么想过,可事到临头,他却有种很不舍的感觉。 主世界,他生活了二十年,可亲人早丧,也没有朋友,这里却是不同。或许,是他觉得那个世界他陌生了,封锁了自己。 他从不是一个喜欢冒险,喜欢惊奇事物的人。 “唉!”叹息一声,林长生睁大了眼睛看着床顶,久久不语。 天亮了! 一夜没睡的林长生走出房间,外面的仆人早就起来了,他们在亢奋中的走动,脸上也透着一股子疲惫,想来这些人也跟他一样,没有睡吧。 “长生……” 林长生马上回身,道:“师父,您这么早就起来了。” 黄老邪道:“长生,跟我走走。” 林长生有些诧异,但也没有开口问,只是跟在黄老邪后面。二人出了郭府,在街道上随意着走着。昨天一天的庆祝,使得城里布满了垃圾,也透着一股喜意。林长生看着黄老邪,有种感觉,他似乎要离开了。 二人转了一个大圈,最后听到了城门处,黄老邪道:“还是不习惯热闹啊。好了,长生你回去吧,为师要走了。” 林长生道:“师父,您不去与郭大侠与师姐告别吗?” 黄老邪道:“你跟他们说一声就是了。”他没有多说,大步而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林长生突然觉得有些萧索。 也许,黄老邪本就不喜欢离别吧。 苦笑了一声,他也回到了郭府,一进来就看到杨过、小龙女在往外走。他道:“杨兄弟、龙姑娘,你们这是……” 杨过勉强笑了笑,道:“没什么……” 林长生诧异,你这表情还没什么,他有些无语。可看他样子,却也知道他不想说了。目送二人出门,他也走了进去。 前厅里,看到郭靖、七公等人,他一一抱拳行礼。扫了一圈,他发现欧阳锋不在这里。眉头一动,他往外看了看,多少有些明白了过来。 郭靖强自笑了一下,对七公道:“七公,您多担待一些,大师父……” 洪七公摆摆手,道:“行了,老叫花子虽不喜他,却也怪不了他。”说着,他兀自摇头叹息,道:“老朋友都走了,老叫花子也就不多留了。” “七公……”郭靖马上起身,诚惶诚恐。 洪七公压下了他,笑道:“好了,不要你们送了,老叫花子去也。” 又走了一个! 林长生摇了摇头,趁着大家不注意,也离开了前厅,走回自己的房间。他收拾了一下,背着包袱走到了院墙边,跃了出去。 回头看着郭府,他有些萧索的叹息一声,道:“看来,我也不喜欢告别啊。” 穿过街道,他直接出了襄阳城,可站在城外,他又一时不知该往哪里去了。眺目四望,四周都是方向,可自己的方向在哪里呢? 他有些茫然。脚下走着,心里却不知该去哪里,便连走的方向,他恐怕都没有去辨别。不久,他看着前面大山微微一怔,笑了起来。 “原来到了这里……也好,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却是不知不觉,他又来到了大山外,进去就是独孤山谷了。走到山谷里,他才失笑道:“把神雕给忘了,早知会来这里,就把神雕也带来了。” 话音刚落,林长生突然发现自己脚下生根一般,竟无法抬起步子。他大惊,低头一看,好好的身体竟然冒出了金光,胸口处,柔和的金光一点点的透射而出,在头前缓缓汇聚,凝聚成金色的书页。 “来了吗……” 他默默自语,睁大了眼睛看着那汇聚的金页。当金页完全凝聚,一抹精光爆射,叫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有什么感觉呢? 似乎也说不生来,似乎就是没有感觉,他就是那么站着,眼睛闭了一下,睁开后,四周的景色完全的变了。 前一刻还在翠谷中,可下一刻就出现在了雪地里。 他有些茫然的打量四周,四周没人,只有耸立的雪杉,大雪压在枝头。寒风一吹,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冷。 “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一定不是云顶山范围,他从没听过云顶山有这种树。 “难道没有回去吗?” 林长生茫然的望着四周,随意选了一个方向,抬脚便走。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这里的雪很厚,一踩就踩出一个深深的痕迹,下面更是冻实了。可以想象,这地方必定常年大雪。 也不知走了多久,林长生突然看到一抹绿色,他大喜,加快了脚步,不多时便来到一抹绿地前。 远远的看去,这里有一座冰湖,湖四周有翠绿的草地,白色、绿色交织成一片,看来色彩分明又异常亮丽。 冰湖的另一面,隐隐有房屋。他刚想过去,突然听到声响,侧头看去,似有什么东西正在飞速的跑过来。那东西离得近了他才看清,竟是一个踩着雪橇的人从雪地里飞速滑了过来。 那人也看到了林长生,手中木棒一拐,迅速滑了过来。他停在林长生面前,表情有些奇怪的上下打量他,问道:“你是什么人?” 林长生道:“在下林长生,敢问这位兄台,这里是什么地方?” 来人皱着眉头,道:“你不知这是哪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长生苦笑,暗道:“我怎么知道会出现在这里?”呼了口气,他道:“还请兄台告知。” 那人道:“这里是自在城范围。” 自在城?林长生一愣,心头恍然,脱口道:“这是大雪山。” 他点头道:“不错,正是大雪山。是了,你也是为了冰莲花来的吧。” 冰莲花……林长生有些愣神,心头扶起淡淡的回忆。冰莲花,是大雪山的特产,就是云顶山的云顶茶一样,不同的是冰莲花比云顶茶珍贵多了。云顶茶只能满足人的口腹之欲,这冰莲花却是一味奇珍,炼丹、口服,都会对人有大益处。 大雪山每隔三年都会放出一批冰莲花,有兴趣的人都可以来自在城,或花钱购买,或用东西换,只要你能满足大雪山的条件,就可以得到一株冰莲花。 而每次这个时候,都会有许多的人前来这里。 只是……三年一次,他记得,自己离开的那年,似乎就是三年一次的冰莲花大会。他在神雕有近五年功夫,时间似乎对不上啊。 047 自在城 走到冰湖前,林长生怔怔的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脸颊。 从主世界到神雕,他也活了二十五六年了,是大小伙子了。可他的容貌,依旧保持在自己二十岁的时候。 也就是说,神雕里的五年左右功夫,他的容貌根本没变。 他心头升起一种荒缪的感觉,又带着一股欣喜。这不就是说,自己走了近五年功夫,而这里才过去不久吗? 又或者说,时间根本就没走过。 深吸一口气,林长生浑身打了个激灵,这大雪山还真是冷啊。他撒开步子,快步往自在城的方向走。很快,他来到了城外,看着那冰雪地里拔高而起的巨城,心里感叹造化之奇。 此城之大,有些超乎人的想象,其宏伟更是世所罕见,不管是现代还是神雕那样的世界,他都不曾听说这般巨城的存在。 这自在城,本是一个山谷,后来被大雪山看中,于谷上建造城池,集合了无数人力,把整座山谷囊括,建造成了这人间奇迹。 走入城内,林长生更是想起一则传说。他看着脚下地面,自语道:“也不知这下面是否真的有城下之城?” 传言,自在城下面就是原来的山谷,大雪山建城之时,特意建造了一个城下之城。就地面到城墙的高度来看,确实与外面看到的山谷城墙高度不符,若说真有城下之城,林长生是信的。不过大雪山却从不让人到下面去,更是辟谣说下面都被填实了。 这话,来过这里的人都不会相信,不过人家不承认,你又有什么办法。 自在城很大,一进入城门,便是一条笔直的巨大街道,用现代话说,这是六车道,还不待单双向的。走百米左右,有两条岔道,大约是四车道,拐进去再走百米,又会看到两个岔道,是两车道。这里的道路就是这样,主道、副道、辅道,三种类型。 城里建筑也极有特点,大多是山石所造,偶有一些木头所建,搭配着奇异植物,看来也别有意味。若说这城有什么地方不尽人意,那就是绿色太少了,虽有一些点缀,却只是盆景一类的,并非长在地上的。 没办法,整个城池的地都是巨大的石板铺成,自无法生长植物了。而这一点也是叫人怀疑自在城有城下之城的原因。 “来了,来了……” 一阵吵闹声从侧面的店铺里传了出来,林长生侧头一看,门开着,里面热热闹闹的都是人。他心头好奇,也走了进去,挤在人群中,扒头去看。 店铺里的伙计抬着一个一尺见方的冰块从后面走了出来,冰块上生长着一朵娇艳欲滴的莲花,整体成白色,似冰晶一般,雕刻在上面。 好漂亮! “冰莲花,这就是冰莲花,真是太美了。” 无数人赞叹不已,又有许多人垂涎欲滴,林长生后面,推囊的动作陡然加大了,弄的他也不自觉的往前挤,惹来一片叫骂声。 “各位,还请安静一下。”一个掌柜打扮的人大声道。他站高了一些,道:“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这就是我们店铺的冰莲花了,相信大家都亲眼看到了。多余的话王某也不多说,还是老规矩,我们店铺会列出我们需要的东西,只要你能满足条件,并最快的交给我们店铺,这冰莲花就是你的。” “王掌柜,快点,把你们的条件列出来吧。我们早就等不及了。”不知谁大声说了一句。王掌柜呵呵一笑,当即一摆手,又有两个伙计从后面走了出来,他们抬着一个大木板,上面写着店铺需要的东西。 细细一看,有九列,打头的是一到九的数字,下面则标着小字。 王掌柜又道:“各位,这就是我们店铺的条件。一个九个,各不相同,只要达成一个,就可以了。” 他话音刚落,后面就有人喊:“前面的,快点。” 林长生被挤在人群中,前不得后不得,心头苦笑。冰莲花的大名他也听过,可这场景,太热闹了一点吧。 推推搡搡的,前面的人越来越少,不久,林长生也跟着到了前面,他觉得所幸无事,便去看牌子上写的东西。 这一看,却叫他吓了一跳,忍不住有些愣神。 好家伙,冰莲花这也太值钱了吧。 你看这木墙上写的东西,小还丹、素真丹、千年人参、青莲子、火晶……这九种打头的东西,哪一个不是千金不换啊,更何况还有下面的东西。 一朵冰莲花,真值这些? 一时间,林长生有些茫然,这东西他虽听过,可毕竟没有见过,也没有经历过,一直还真不懂。 “前面在干什么,快让让……” 他待的时间长了,被后面的人大骂,林长生讪笑,马上退了开去。走到一旁,他看到一个伙计,马上拉着他道:“伙计,我看墙壁上的东西,无不是珍贵之物,这冰莲花虽好,可这……” 那伙计一听,马上白了他一眼,道:“大侠,您是不知道,那些东西虽然珍贵,可论及效用,大大不如我们大雪山的冰莲花……就说那小还丹吧,这东西专属小雷音寺,一般人根本就得不到,能得到的对他自身也没什么大用了,换取一朵冰莲花,如何不值?还有素真丹、青莲子、火晶等,都是这样。至于千年人参、何首乌这类药材,虽难找,世间也是不少。这些东西虽好,可多是辅药,生吃虽有效果,却也有害,自不如我们的冰莲花了。” 听他这么说,林长生也觉得有点道理,可回过头来一想,却是苦笑不得。他这话,明显强词夺理啊。 千年人参一类的不用说,就如这伙计说的,可那小还丹一类的丹药可不同。那些东西是真珍贵,一朵冰莲花绝对比不上的。 不过这些东西都是那些大门派的专属物,一般人都难以得到罢了。或许就如他说的,能得到的已经看不上这东西了,不给后辈子弟,还真不如换一多冰莲花,毕竟这冰莲花清神凝气的功效还是非常有用的。 他在这边想着,那边就是轰的一声,回头看去,只见一人竟拿着冰莲花走了出来。 这……这么快就有人换了啊! 林长生愣神的看着那人,四周的人也自动的给他让开了一条路,让他慢慢走了出去。似乎,这人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左右,这么年轻的小子,怎么能换取冰莲花? 看来,是大家子弟了。 “各位,抱歉了,抱歉了。小店的冰莲花已经出售了,有意的各位可以去别家看看。当然,小店还有许多其他的好东西,大家若有兴趣,也可一起看看,只要你出得起价钱,一切好说。” 王掌柜满脸堆笑的说着,可大家的兴趣却都被弄没了,一下子人群就散了,只留下不多的几人还在店铺中。 林长生站在一脚,看着这一切,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是有趣,还是不知所措……他也说不上,可似乎……江湖也不是那么无聊啊。 048 无名氏 一座城池就是一个社会。自在城虽处偏远之地,可常年来往的人极多,尤其是冰莲花出售之际,天南地北的人,更是无所不容。 走在街道上,往四周一看,各种奇装异服,简直可以花了人眼。 林长生进了一酒馆,上了二楼,比之一楼这里清静许多,客人们穿的衣衫也相对讲究,相同的只是大家手里都有兵刃罢了。 坐在一靠角的桌子前,他随意点了一些东西,目光在人群中穿梭,细细打量着这里的人。 不多时,又有一些人从楼下上来,坐了其他的空桌,待一男一女上来后,发现了没了空桌。那男子四周瞧了一眼,走到林长生面前,抱拳道:“兄台,不知我们师兄妹可否搭一搭桌?” 林长生点头,道:“两位客气了,请随意。” “多谢!”男子抱拳,招呼了一些女子,坐在了林长生对面。 二人看了一下桌子上的吃食,道:“兄台,这次由我请,还请兄台不要客气。”他招来小二哥,又点了一些东西。林长生赶紧抱拳称谢。 男子介绍道:“在下班超,这位是在下师妹柳柳,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林长生道:“在下林长生,见过两位。” 班超一愣,笑道:“长生,长生……好名字。看长生兄弟应不是大雪山人,想来是为那冰莲花所来了。”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在下初出江湖,听闻冰莲花之事,心头好奇,特意来看一看。” 班超道:“冰莲花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奇物,可惜大雪山人卖的太贵,如我等这些没有势力的人,却是买之不起啊。” 闻言,林长生只是笑了笑。他背后没有势力,可这师兄妹二人却不尽然了。这两人气度不凡,眼中萤光流转,必有高明武功在身。再看他们年纪,也就二十三四上下。这般年纪有这般气度,又有不凡武功的,其后背师尊绝非普通人。 他们两人即便没有大势力在身,可想要冰莲花绝非难事。不过他不说,林长生自也不好问。 三人坐在一桌,说的无聊的废话,吃着东西,很快便散了。出了酒楼,互相抱了抱拳,分了方向,各自去了。 林长生看着两人背影,暗暗赞叹,才出江湖就见到两位不凡的人,想这江湖之大,天骄何其多也,自己却不能妄自尊大啊! 他初来此地,又对外面的事知道的不多,一时也不知去哪里是好,只得在城中闲逛,看一看这异域风光。 到了傍晚,他在一家客栈订了一个房间,便继续在外面闲走。待回头客栈,发现下面聚满了人,却又颇显寂静,唯有一个声音侃侃而谈,心头大奇,也走了过去。 “我大雪山自武道初兴便已立派,传今已有三百年,期间高手无数。最传奇,最悬疑的就是一气神龙无名氏了。” “此人本是孤儿,无名无姓,然天资奇绝,不到四十便已破入先天境界,成为江湖绝世天骄。三十多年前更是于天山登天台与天下第一高手绝剑大战而不败,成为江湖上七大高手之一,突破先天境界,进入长生之境。” “二十多年前,无名氏突然身亡,又成一大疑案。今,无名氏遗腹子重现江湖,扬言要为父报仇雪恨。据传他已进入大雪山,却无人知其踪迹。” “这位朋友想要寻找无名氏遗腹子,小可虽号称包打听,可这等事,却也无能为力。你的钱,我是赚不了喽。” 这人话音一落,一人大笑道:“萨老头,你这老小子却是胡搅蛮缠啊。那无名氏遗腹子据传身怀长生金页,惹得无数人觊觎,大雪山更是发下了通缉令。别说他不知道了,江湖上知道的人恐怕也没有几个。你问这个问题,明显是占人家便宜啊。” 萨老头不以为意,道:“他既然称自己为包打听,自然要遵守规矩。如今他答不上来,就要应我一个问题,有什么问题?” 包打听苦笑,道:“萨先生说的有理,是在下自大了。萨先生,不知你有何问题?” 萨老头得意一笑,手中赛过一个纸球,一人看了,马上起哄道:“萨老头,你还保密啊。你这老家伙莫非还问什么秘密不成?” 萨老头嘿嘿一笑,也不答他。包打听看了他手中纸团,毫不变色,只是在书桌上挥笔书写,把答案重新塞给了萨老头。萨老头拿过一看,笑个不停。一人忍不住道:“萨老头,你到底问了什么,说出来叫大家听听。” 萨老头不答,只是笑个不停,他推开人群,快步往二楼去了。 其他人一看,都暗自沉思,有人道:“这萨老头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秘密。那无名氏遗腹子的事情,我就不知,却不知萨老头从哪里听来的。” 他此话一落,许多人面色都变了变。无名氏本是当年的七大长生境界高手之一,不想却莫名身死,而大雪山当年也因此内讧,差点分裂。最叫人奇怪的是,无名氏遗腹子却叛门而出,不见踪迹。当年大雪山为了这事可是闹出了一番乱子,如今无名氏遗腹子重现江湖,必定会再起风云。 人群后,林长生暗自皱眉沉思,他想的却不是其他的,而是长生金页。 因他林家机缘得到长生金页,有关长生金页的消息林家曾也有过收集,林老汉也给他讲过,他还记得,七大长生高手都有自己的长生金页。 那散人王动的长生金页如今就为他所得。一气神龙无名氏可以进阶长生境界,必定也有长生金页,他死了,长生金页去哪了? 是在大雪山?还是在他遗腹子手中呢? 若在大雪山,想打主意却也难,可若在那遗腹子手中,就不同了啊。 ‘糟了!’ 心头一凛,林长生快步转身上楼。他却是想到,自己得到长生金页的事虽没几人知道,可还是有人知道的啊。若是炼幽或薛城找来,那就麻烦了。 这东西,不知道的人也就罢了,知道的人绝对不会放手的,不然鬼师通幽又为何会去偷袭散人王动呢?他就不怕事情泄漏,被王动盯上他幽冥地吗? 可想,即便他有八成把握,这长生金页的诱惑也是致命的。 之前他突来此地,还没有想到这些,此时想起,却是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这可是要命的破绽啊。以幽冥地的势力手段,若真被他们找到自己,可就麻烦了。 他坐在房间中,细细思索着办法,若想留在这里,探听一二,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易容了。这方面他自有手段,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却也要出城一趟,造一点假象啊。 第二日一大早,林长生就结了房钱,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自在城。他昨夜暗中买了一些材料,在城外制作了一张人皮面具,然后带着人皮面具返回了自在城。 他这一去,足有三日功夫,再回来,却发现自在城热闹之下隐约藏着一股暗流,叫人暗暗心惊。不待他打听就听说,那无名氏遗腹子竟然现身了,不仅现身了,还大摇大摆。 就在昨日,他出现在冰莲花拍卖现场,抢走了一朵冰莲花,转眼就不见了。今日一大早,大雪山就来了诸多高手,坐镇自在城,更有许多大雪山弟子私下行走,寻找无名氏遗腹子踪迹。 “这家伙,真是来报复大雪山的不成?”林长生暗皱眉头,心里却大觉奇怪,一时也想之不透。 049 暗中的獠牙 自在城中大雪山弟子一天比一天多,过了没几日,几乎每条街道上都可以看到大雪山弟子,就如现代的巡警一般,监视着四周。 林长生可以明显感觉到城里气氛的变化,热热闹闹的自在城也一下子变的压抑了起来,四周人说话声音都小了。 这日夜间,林长生刚要休息,突然听到外面的锣鼓之声,无数的火光一下子就照亮了街道。无数人大惊,纷纷眺望。 外间街道上,大雪山弟子手持火把,快速在街道上穿梭,有的人拿着铜锣使劲的敲打,传出刺耳的声音。 “莫非那人又出现了不成?” 有人揣测了一句,林长生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大半夜的,外面又似乎很乱,他们都不敢出去,以免被大雪山弟子误会。 到了天亮,客栈里的人几乎一涌而出,顺着街道而行,打听着昨夜的事情。 ----那遗腹子再次现身了,他杀入了一家店铺,又抢夺了一朵冰莲花,并杀死了三个巡街的大雪山弟子。 这似乎是很简单的事情,却叫打听的诸人暗暗心惊,他们几乎瞬间就想到了,那家伙是怎么知道那店铺有冰莲花的。 这事情大家都不知道,那人却知道,可想他并非孤身一人,一定还有同伙啊。这同伙说不得就是大雪山自己人。 而且此人可隐藏在自在城中,必定有自己的据点。 这些,不只大家想得到,大雪山的人也想得到,这不一大早的,大雪山弟子就开始挨家挨户的搜索,虽弄的大家不爽,可面对强大的大雪山势力,却也没多少人敢说话。 “来了,来了,大家快看,那就是寒冰剑董匡。” 酒馆中,大家扒着头往外看。远处街道上,几个大雪山弟子簇拥着一三十岁作用的中年人缓缓而来。这中年人就是寒冰剑董匡。 董匡乃当今大雪山掌门之子,一身修为极高,据说四十岁前就可进入先天境界。此次年轻一辈打头的,就是他了。 离得近了,林长生注意到这董匡给人的感觉很冷,好似一块千年寒冰般,倒也不愧他寒冰剑的名头。只是不知,那无名氏遗腹子会是什么修为,是否有先天境界? 林长生的这点疑惑只是一闪而过,可他没有想到,又或者谁都不曾想到,就在今天夜里,锣鼓声大作之时,大雪山弟子好似疯了一般在街道上狂奔,大家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从他们零零碎碎的话语中也可猜测出----寒冰剑董匡死了! 不错,白天那威风八面,冷面寒霜的寒冰剑董匡死了! 就在街道拐角,他被人一剑斩杀,没有丝毫挣扎、反击的迹象。这结果,叫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不敢置信。 一时间,众人纷纷揣测那无名氏遗腹子的武功,更有许多人暗中行动了起来。林长生明白,他们在寻找那遗腹子,为的却是长生金页了。 虽然大多人不知那长生金页的事,可大家谁也不是笨蛋,且其他大门大派的人又怎会不知呢?面对如此诱惑,又有几人可以忍住? 自在城,风云骤起啊! 走在街道上,林长生再次感觉到城中的压力,明明情郎的天空,却给人一种狂风暴雨将来的感觉。他走到城门处,发现城门被许多大雪山弟子封锁了,进出都非常困难。他刚返回客栈,便是一惊,头不自觉低了低,又很快抬了起来,目光随意的扫视四周,眼角却时不时的看向一旁。 在那一角的桌子旁,有三人在座,他们穿着看似一般的长衫,袖袍处却带着暗红之色。这种衣服标志,是幽冥地独有的。 显然,这三人是幽冥地弟子。 他想到了炼幽,她会不会也来了?还是说,自己得到长生金页的事被她泄漏出去了,这些人是为了自己而来的? 林长生不好确定,可心跳却快了一分,忍不住的有些紧张。他不敢过多的停留,只是扫了一眼,便快步上楼了。 坐在房间中,林长生渐渐冷静了下来,他摸了一把脸皮,呼了口气,自语道:“还好易容了,便他们真的为自己而来,一时也不会想到的。只是接下来……” 留在自在城,是因为林长生对这所谓的江湖产生了兴趣,至于长生金页,你不能说他不敢兴趣,只是他心里觉得把握不大,没什么机会,不愿去多想。他不是爱惹事的性子,也没什么拼死一搏的毅力与勇气,更多的是自然而然。 若不是看到幽冥地的人,林长生一定还会在这里看戏,可现在,却生出了离开此地的念头。 或许你说他是逃避,可趋吉避凶乃人之天性,谁也说不了是错。 “不过此时全城戒严,自己却也不好走。”叹息一声,他道:“罢了,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事到临头,我林长生也不会怕。” 林长生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城内虽多了幽冥地弟子,却也不关他事,甚至整个自在城唯一的大事就是无名氏遗腹子了。 在这件大事之下,其他的事都成了小事,便于暗中进行,也不引人注意,就是那冰莲花之事似乎也被人遗忘了一样。 酒馆中,林长生静静的听着四周人的议论。这几日,那遗腹子每天半夜都会出来,杀一二大雪山弟子,然后就消失不见。 以前,他还抢夺冰莲花,现在冰莲花没了消息,他似乎也只是为杀人而已,却也不知为何。或许就如大家说的,他就是为报仇而来的。 这暗中的獠牙,对一般人无碍,反而是大家的谈资,可对大雪山弟子来说,却是致命的威胁。你看街道上的大雪山弟子,不说人人自危,却也紧张非常,一个个小心翼翼的。林长生想,若有人在他们背后拍他们一下,那些弟子绝对会想也不想的就回身攻击。 到了这一日,林长生一早就发现,街道上大雪山弟子似乎都撤了。他大感讶异,快步走到城门处,发现守门的弟子也走了。 很快,城门处聚集了不少的人,一个个议论纷纷。 莫非,大雪山抓住那遗腹子了?还是说那遗腹子撤走了? 林长生也如四周的诸人,非常好奇,小心的打听着。可惜,这事却完全没有头绪,好像前不久的事就是一场闹剧般。更加叫人感到可笑的是,他们这些人还不知所措呢,城里店铺竟然又重新拍卖冰莲花了。 这突兀的滑稽感,叫人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种被耍的感觉。 苦笑一声,林长生却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站在客栈外,茫然四顾,看向左侧时,微微一愣,暗道:“是他们!” 左边街道上,一男一女缓步走了过来,二人走的不快,似散步一般,嘴中还微微动着,像是在交谈什么。 这一男一女正是林长生初始在酒馆遇到的那对师兄妹班超、柳柳。他们也不曾注意林长生,径直走了过去,往前面一拐,没了踪影。 林长生也不曾多想,只是看到熟人本能反应而已,他本想进入客栈,回去休息,不想才刚跃过门槛,客栈里的幽冥地弟子却是从上面走了下来,径直从他身旁走过。林长生对这些人非常戒备,便回头看了两眼,见这三人也转进了胡同,心生好奇。 那师兄妹过去了,这三人也过去了,会是巧合吗? 略一犹豫,林长生也再次走出客栈,往胡同一拐,跟了进去。 050 城下城 胡同里人不多,除了前面的师兄妹、幽冥地三弟子,林长生还发现自己后面也跟了人。他故意放慢了脚步,眼睛虽不离前面两伙人,实则也在观注后面的人。 后面跟来的有两伙,一伙是两人,看来是师兄弟,他们脚步很快,不多时就超过了林长生,兀自往前走。 在这两人后面是一人,看起来二十四五岁,面无表情。他走到林长生身旁,目光往他身上一扫,似冷笑了一声。 叫人诧异的是,这人竟也放慢了脚步,与林长生并排而行,好似两人是一起的般。 他心头大讶,暗暗警惕,不明这人什么意思。很快,前面的人都往左拐了进去,林长生一看,故意加快了脚步,那人竟也加快了脚步,与林长生亦步亦趋。两人几乎同时左拐,进入一个偏窄的胡同内。 看着前方继续前行的几伙人,林长生更觉怪异。他在城里这么久,也算熟悉这自在城了。自在城街道可都不窄,可这里的道路,却有些不一样。 他心头暗自琢磨,眼角也时时的观注身旁那人,这家伙什么意思? 不久,前面的人又拐了一下,林长生拐过后,微微一愣,这里不是路,而是一个铁铸的大门,大门威严宽大,给人一种凛然之势。 他不自觉停了下来,不想身旁那人陡然把胳膊架在了他肩膀上。林长生一惊,只听他道:“不要动。” 林长生看向他,却间他嘴也不动,眼睛直看着前面大门,似乎他不曾说过话一般。‘声音不对……是内力传音……’ 他更感惊讶,这人看来年纪不大,可这身功力,竟还在自己之上。 此时,铁门突然离开一条缝隙,那人笑了一下,伸手掏出一块铁牌,上面有雪花印记。林长生虽看不到铁门后的人,可直觉感到那人似看到了铁牌,兀自一用力,把门缝张大了一些。 “我们走吧。” 林长生一惊,面容虽不动,眼睛却忍不住看向身旁这人,心中更觉怪异。他看得出,这里一定不是普通地方,想要进去就要用那铁牌,只是,这人为何帮自己呢?他有铁牌自己进去就是了,为何还要拉上自己? 或者说,他是想借着自己掩盖什么? 一瞬间,林长生心头闪过诸多念头,可心中好奇还是忍不住,便身子一侧,钻了进去。那人就跟在他后面,二人一入铁门,光线就暗了下来,待铁门一关,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瞬间感觉,林长生走了十几步,往旁一拐,陡见亮光。 “这是……” 扫视着四周,林长生震惊不已,奢侈,这里太奢侈了吧。 这是一条斜向下的阶梯,阶梯两侧墙壁上照明用的竟是夜明珠。看那拳头大的夜明珠,若拿到外面,仅一颗就价值千金。这条阶梯看似不长,可粗粗算来,最少也有百八十的夜明珠啊。 他见如此情景,讶然之际也即为茫然,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竟如此奢侈。好在他身后还有一人,那人看似扶着林长生,实则在推着他往下走,而且这人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一步也不错的往下走。很快,两人就走过了阶梯,落在一地底大殿内。 大殿更是通明,照亮的也是夜明珠,可这里更加奢侈了,几乎整个顶部都用夜明珠铺成,把大殿照的通亮。 林长生瞧去,但见大殿横梁的牌匾上写着“大雪山”三个大字,下面还有“自在城”三个小字。他心头一动,暗道莫非这里就是自在城下的城中城入口不成。 “师弟,走吧。” 他正想着心事,一时没有听清这人的话,可那人轻轻推了一下他后背,使得他不自觉的走到一旁。匆匆间,他只是看到一道门户,门户上写着“药泉”两个大字,便被推了进去。 门后是长廊,走十几步,四周一空,但觉水汽漂浮四周。抬头看去,却有漫天光华扑洒。虽离得上面远,可林长生还是可以肯定,这整个上层墙壁必定嵌满了夜明珠。如此多的夜明珠,还真是…… 一时间,林长生都不知如何形容了,他拿眼打量四周,发现这里有一间间小屋子,乃木造,看来颇为雅致。 那人拉着林长生,到了一间木屋前,直接推开了木屋,走了进去。 刚一进来,林长生面色就是一冷,木屋不大,有两个大水桶,水桶上有竹漏,有机关,看似水龙头一般。 他知道,这里是用来泡澡的。药泉,药泉,这是洗浴的地方啊。 他目光转回,看向那人,那人坐在一旁木椅上,眼中带着一抹笑意。他道:“怎么?我把你带进来,你不感谢我吗?要知道,能进这城中城的人,可是不多。” “哼!”林长生道:“阁下到底何意?” 他道:“哈哈……何意?只是单身一人颇觉寂寞,看你小子有缘,就拉你进来喽。怎么?你不乐意?那可以离开啊。你放心,外面的人不会阻拦你。” 林长生面色变了变,他易了容,外面看去不显,里面却脸色铁青。盯着这男子看了一会儿,他不再言语,兀自走到开关出,一扭,有涓涓热血从竹管中流下,注入木桶之内。叫他惊异的是,这水并非透明之色,而是透着一股红意。 他心头好奇,转头看向那人,那人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见此,林长生闷哼一声,要问的话却是不问了,兀自坐到一旁,盯着水流。 那人暗乐,也不打趣林长生,道:“这里是药泉。此药泉并非人为,而是天成。你可知道,这自在城建造前,此地有何奇异之处?” 林长生无语,这他自然不知道了。 那人也知道这点,兀自道:“此地本位大雪山一奇妙之地,夺天地之造化,一半火焰,一半水,尽得天地阴阳之像。后大雪山自在老祖生奇意,遍邀天下名匠,在此铸城,一上一下,成如今自在城。这下方之城,阴阳化五行,成五个部分。我们所在的便是水之区域,乃药泉所在。此泉凝聚土石之功,吸收地火之力,有强身健体之效。可惜,这免费的泉水虽好,却不如精炼的泉水。” 林长生眉头一皱,道:“这泉水如何精炼?” 他道:“你也是武者,当知药浴所在。这泉水本就奇妙,再辅以药浴之法,加入一些药材,效果更甚。此乃大雪山一秘,外人都不得而知。此地除了这免费的泉水,也有那密炼泉水,可惜一次洗浴花费不菲,却非我等可以享用的。” 林长生又道:“那其他四处地方呢?” 他看了林长生一眼,道:“火乃锻造之地,金也兵器之地,木乃药材之地,土乃拍卖食宿之地。我此来,就是为了拍卖场上的一物。小子,我既然把你带了进来,那也算你我缘法。我也不把你拘在身边,你若有兴趣,可自行去四周看一看,不过为以防万一……” 他话说到这里,林长生陡然一惊,浑身汗毛炸起。陡然,他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他两指点在自己胸口处。只瞬间,他就在自己胸口点了七下,林长生有心反击,可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提力,竟是毫无还手之力。 他心头大惊,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那男子,莫非此人是先天高手不成? 那人笑了笑,道:“好了小子,何去何从,你自己想吧。” 林长生回过神,低下头去,暗觉憋闷,却也无法可施。刚才那人,明显在自己身上下了手脚,若不听他的,又能如何? 暗叹一声,林长生有些后悔自己的好奇,若不走这一遭,哪里有如此大厄。 051 拍卖(上) 从房间走出,林长生回头看了一眼,眼神晦涩,面有不甘。他叹息一声,暗道:“功夫不如人啊!只是不知这家伙到底什么人?小小年纪怎会有如此武功?” 他走了两步,心头一动,又回身看了房间一眼,暗道:“莫非,他也如自己一般易容了不成?” 虽有此想法,可林长生认识的人本就不多,却也一时想不出这人是谁。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缓步而出。 那人给自己下的手段是一种功夫,叫心门七穴。这功夫林长生没有听过,但就那人说,中了此功,若七日内不解除,他遗留在自己体内的功力就会侵入心脏,使人暴毙而亡。 林长生可不知这是真是假,可最好还是不赌的好,而且在这种地方,闹开了他自己也讨不到好,不要忘了他可是黑户,还是一个可能被幽冥地关注的黑户。 踩在坚实的地板上,林长生随意的在四周闲走,他走的方向是金之区域,也就是贩卖兵器的地方。一走入店铺中间街道上,他便感受到了那锐利的气息。说来也怪,可这感觉却是错不了,甚至偶尔还会有一种汗毛炸起的感觉,却也不知是何等神兵。 走进一家店铺,他随意的打量着,拿起一把长剑,轻轻一弹,一声剑吟跃于耳上,叫人心旷神怡。“好剑!”他忍不住暗赞一声,细细打量,发现手中宝剑通体金色,剑身隐有纹路,剑锋锐利,透着一股杀伐之意。 放下剑,他又看了看其他武器,发现无不是神兵一类,都可谓上佳之选。不想,这随意一个店铺里的兵器就这般好,实在叫他大开眼界。 看了不大一会儿,他自己都忍不住蠢蠢欲动,想要购买一二防身,可心头一转,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多少银钱,别说这宝剑了,就是一个剑鞘都买不起啊。 苦笑一声,只得走出店铺,在街道上游逛。走了一会儿,他也想开了,既然买不起,那就看被,反正过眼瘾又不花钱。在现代,逛商场不花钱的多了,自己何必那般斤斤计较呢。 有了这等想法,他也放开了,不说每个铺子都进去,可看到大一些,人多的店铺,便也走进去看看,过过眼瘾。 还别说,这里兵器万千,虽说大多类同,可也有许多的奇门兵器,叫他大开眼界。 走出兵器区域,他又转到了药材区域,这里是术属,一进来就问道扑鼻的药香,只是味道显得太砸,反没有那种清香的味道了。 兵器叫他大开眼界,药材就叫他眼馋无比了。 能在这里买的药材,不说千年份的,可大多是百年份的,这还是常见的药材,如人参、灵芝、芙蓉、茯苓等,许多较少、不常见的药材,这里也是应有尽有,如花斑草、火焰花等,还有大雪山特有的冰莲花,这里的店铺几乎没家都有。 外面大家争来争去的东西,这里不说平常,却也处处可见,可中反差,实在叫他有些无语。 三日时光很快就过去了,这三日林长生一直都在闲逛,大增眼界。就在今日一大早,一直憋在房间中的男子走了出来,林长生跟在他的后面,直接进入了前面一间较大的建筑中。 从外面看,这是一个碗倒扣在地上般的建筑,进入里面,看到的便是空旷的广场,广场上摆了许多的座椅,三五成群,中间又隔的很快。 往四周一看,林长生还注意到两侧有特殊的房间,想来是雅间一类的房间了。 他对林长生道:“走,我们过去。” 两人走到一两人座椅前,坐了下来,很快就有下人上了茶水。他喝了一口,笑道:“小子,这拍卖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 林长生瞥了他一眼,道:“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哈!”他笑了一声,道:“看来你意识到了。不过我也好奇,你为什么也要这么做?” 林长生身子一僵,却是明白过来,不知自己看出了他易容,这人也看出了自己易容。说不得他刚碰到自己时,就看出了自己易容,这才拉着自己进来,用来迷惑别人。 呼了口气,林长生勉强笑了笑,道:“谁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 他不可置否,道:“你小子胆子倒是不小。”瞥了林长生一眼,又道:“你就叫我风先生吧。” 闻言,林长生松了口气,一个先天高手,若说林长生不怕,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在这地方,他也不担心对方辣手,可要出去了……就不好说了啊。 偷偷瞧了风先生一眼,见他幽幽的盯着手中茶水,又轻声问道:“不知风先生可否给在下说一说先天境界?” 风先生侧过头看着他,目光泛起幽光,吓了林长生一跳。他的目光极为诡异,好似能夺人心神一般,叫人一看就移不开眼睛。好在林长生精神力强大,浑身一个激灵,咬了一下舌尖,眼睛闭了开来。 风先生笑了一下,道:“不错,看你的修为,很可能进入先天境界。” “先天,是现在的说法,对应后天。后天、先天、长生,不说长生,前两个境界现在的人都知道。小子,你可知以前武学境界是如何划分的?” 林长生自然不知,他也不等林长生回答,兀自道:“在武学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懵懂不知,后来随着修炼加深,体会种种不同,便有了境界一说。最开始的武学境界,是食气与炼体。” “我们现在都说练气、炼体或炼体、练气,似乎没什么先后之分。可实际上,武学是从气开始的,没有气,不管你身体如何强硬,也只是一个莽夫罢了。像什么铁布衫一类的狗屁功夫,说是刀枪不入,可这里随意一把兵器,就能把他们劈成两截。” “这类武功,根本就不算武,只是强身健体的手段,过分追求,也只是耗费自己的生命而已。练气却是不同,他在于增强人的潜力、生命力。所谓长生,不就是如此吗?” 林长生恍然,是啊,练武,也许人最开始练武只是为了活下去,为了生存,可随着武学发展,练武不再是为了生存、活下去,而是为了追求虚无缥缈的长生,若非如此,又何来长生境界?又何来自己长生之名呢? 单修外功,也许可以由外而内,这类人在小说中不说,在这个世界也有,可说到底还是气啊。 “食气、炼体,这里的炼体可不是那等莽夫功夫,而是以气养体,以气炼体。这等功夫也许开始不能叫人刀枪不入,却一点点的增强着人体潜力。这对练武之人,才是重中之重。” 一时间,林长生想到了自己修炼的玄阴五禽功。一开始,他林家只是有玄阴功,后来有了五禽戏,合在一起,就是他现在的玄阴五禽功。此时看来,这似乎就是一条进化的路啊。 “再往后,又有了明法境界。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明法,就是我们练武之人要领悟的法。简单说,这法就是招式与内功。” “招式与内功看似分开的,可高明武功却无不把两者紧密联系在一起,分开的只是庄稼把式罢了。” 他说的简单,林长生却知道不简单,而且他也懂了。用现代的话说,这就是那招式的境界,就如什么有招、无招、无剑之类的东西。不过,这法不只是招式,还有内功。只是单一的,即便利害,也难有成就。 食气、炼体、明法,三层境界,只是为何到了现在,却成了后天、先天之分呢? 052 拍卖(中) 从现代的眼光看,任何事物都是发展的,便不是直线前进,也是螺旋上升。武学,自也不例外。 开始的武学,那是比较简单的,可随着武学发展,有了各种门类,就如内外之分。以前可没什么内外之分,你没有练出内功,那就不叫武者。只是随着武学兴盛,懂点功夫的就自称武者,这些人大多是烂大街的货,可有一些你也不得不说是另类的奇才。 就如铁布衫这类外功的创始人。 在境界上,也是这样。 武学开始时,境界是比较分明的,可慢慢的,大家教徒弟时,你不能叫他层次分明的修炼吧,明明一起来会更好,还要分开,这不是傻吗? 食气、炼体、明法,说白了就是练内功、练招式啊。现在的人,谁不是两者同修。既然如此,那炼体的就不一定比食气的强了。 所以,食气、炼体、明法的境界,也就混在了一起,没了泾渭分明。 一直到先天的出现,才又有了境界之说。 先天之前不叫先天,叫通玄。所谓玄之又玄,说的就是先天境界。 现代小说中,先天大多是打通任督二脉的人,只是若这就是先天,那先天就太不值钱了。林长生记得,射雕中郭靖、黄蓉疗伤,黄药师要杀江南六怪那一段,郭靖强行阻拦,黄老邪为他治伤,就说助他打通了任督二脉。 还有侠客行中的狗杂种,修炼颠倒阴阳内功,也是在打通任督二脉后好的。 若这就是先天,先天岂不太廉价了? 也有小说中说,先天是打通玄关一窍。这点林长生前世也有所了解,只是对玄关一窍现代也没什么明确的说法,一般可分为两类。一类认为玄关在身体中有具体所指,类比丹田气海一般的存在。另一类认为玄关一窍无为、无定、无门,乃藏神之所。 林长生是比较认同玄关一窍的说法的,据风先生言,先天不可测,有的人修为到了,自然而然的进入先天,有的人朝思暮想,可就是不得而入。玄之又玄,不可言也! 按他说的话,这明显就是第二类了。 丹田练气,玄关藏神,二者合一,当为先天。 简简单单的话,丹田练气,大家都懂,可如何开启玄关,却是玄之又玄了。自古到今,有许多的先天高手,更有突破了先天境界的长生高手,可惜不论是先天高手还是长生高手,都不能说透突破先天的确切办法。 这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拍卖会场,人越来越多了,空荡荡的广场几乎坐满了人。林长生注意到,就在自己的左侧,坐的竟是那与他有一面之缘的师兄妹。 这也是巧了! 不久,嘈杂的会场静了下来,林长生收回思绪,往上面看,高台上,一中年人缓步走出,他后面有两人抬了个木桌,中年人站在木桌后,手持铁锤,轻轻一瞧,桌上铜钟长鸣。 “各位朋友,欢迎大家来到大雪山自在城。今日是我们三年一次的拍卖大会,此次我们收录各类奇珍异宝三百七十八件,兵器、药材、功法应有尽有,有兴趣的朋友尽可出价。” “好!多余的话到此为止,现在请大家看我们拍卖的第一件宝物……” 屏风后,一个大雪山弟子缓步走出,他手中抱着一长盒,到了高台边,拍卖师走到他身旁,一点点打开长盒,露出一抹血光。 此时,拍卖师大声道:“各位,这是百年前江湖传奇大师铁匠所铸造的血玉勾。” 血玉勾通体血色,有荧光流转,看似一块宝玉般。实则,这是金属所铸,只是林长生也不知是何等金属,竟可锻造出如斯美玉般的兵器。 他转向一旁的风先生,道:“风先生,这血玉勾……” 风先生笑了一声,道:“这是铁锻法铸造的兵器,乃铁家嫡传。具体如何,江湖没人知道,那铁家也早就被灭了满门,这门技法也失传了。” 林长生了然的点了点头,是了,这般奇妙的锻造之术,谁不眼馋啊。不过这还真是不可思议,把金属锻造成玉一般的物质,放在现代也做不到吧。 他们说了两句,那边早就有人出价了,待林长生回头一看,这般血玉勾竟是出价到了十万两。 “二十万两!” 好家伙! 会场里的人几乎同时看向那人,这谁啊,这般狠,直接加了十万。 ‘火炼门的人!’ 林长生瞳孔一缩,快速移转了眼神。众多门派中,他对这火炼门可是非常熟悉的,毕竟跟它做对了五年,想不熟悉都难。 也是,火炼门传承自百炼门,以锻造兵器为傲,这血玉勾他们不可能不敢兴趣。 “好!血玉勾二十万两成交,恭喜这边的朋友。”拍卖师落锤,大声呼喊。他拍了拍手,道:“下面,请大家看第二样宝物……” 这次拿来的是一卷轴,缓缓展开后,上面却是写着四个大字,谓之“玄之又玄”。 拍卖师道:“各位,这是南山先生遗留的墨宝,据传乃其突破先天后,大醉而写。字内蕴含了先天奥义,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出价。” “一万!” “两万!” “五万!” “十万!” 很快,这幅字就出到了十万两,林长生在下面盯着那幅大字,可惜他看了半天,也不明所以,目光忍不住又转向风先生。 风先生似乎也很感兴趣,道:“这画中却是有一股奥义流转。可惜,只有先天境界的人才看的明白,一般人买到手也没有,而到了先天境界的人手中,也无用。” 林长生无语,这算什么,一卷废纸吗? “各位,下面第三样宝物,机关匣子。大家可不要小看这简简单单的机关匣子,根据我们的评估,这匣子有三层机关,以五行、八卦、九宫为基,结合了多种变化……” 第四样、第五样……一件件的宝物被弄了上来,下面林长生大开眼界,这拍卖的东西,还真是五花八门啊,有趣的是,反倒是那些常用、常见的东西不多。 很快,便到了中午,拍卖行也暂停了下来,大家各自散了,休息的休息,吃饭的吃饭。林长生跟在风先生身后,与他一起吃了点东西,便重新回到了会场。看拍卖会还没有开始,林长生也觉得无聊,忍不住看向一旁风先生,想问他想要买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是吐不出口。 他暗自琢磨,也有心问一些武学问题,却也有些说不出口的样子。无奈下,林长生靠在木椅上,眼睛一闭,打坐练功去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拍卖行继续举行,花样繁多的宝物再次被摆了上来,下面的气氛也越来越热闹,各种出价也越来越高。 上午,还在十万、二十万、三十万间徘徊,可到了下午,竟多数超过了三十万,一些东西竟是被拍卖出了七八十万的价格,叫林长生极为吃惊。 那些东西,他也说不出哪里好,可就是有人感兴趣,反倒是那些他认为有兴趣的兵器、秘籍一类的,反倒是叫人看不上了。 这种反差,叫他纳闷之余,也暗自感叹。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053 拍卖(下) 拍卖行持续进行着,一连五日,气氛丝毫不减。到了今日,拍卖的东西价值已经大大超乎了林长生想象,随便一样东西,也在百万两白银之上。这般巨大的数目,林长生真是有些无法想象,更叫他感慨的是,有钱人真的很多啊,这满会场二三百人,出的起价的有三四十个,一些人更是接连喊价,拿下不少的东西。 这般奢侈、有钱,别说古代了,现代他也没见过。 “各位朋友,接下来的这样东西可了不得,大家可要睁大了眼睛,仔细看着……”拍卖师拍了拍手,一小姑娘缓步走了出来,她手中举着一颗明珠,珠成七彩之色,微一晃动,却是熠熠生辉。待她站定,手不动,珠不动,光华竟是敛去了,看不出丝毫异常。 “七妙珠……” 他身旁的风先生似也吃了一惊,不复刚才懒懒模样,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有些惊讶的看着女子手中的宝珠。 林长生好奇道:“先生,这宝珠很有名吗?” 风先生瞥了他一眼,身子又放松下来,轻声道:“珠有七色,宝又七妙,这东西一直都是传说中的宝物,只记载于历史之中,却不想今天在这里出现。” 林长生讶然,这还是传说中的东西,不过若真是好东西,大雪山会拿出来拍卖? “传说,七妙珠有七种神奇功效,人佩戴可凝神静气,退思退魔,叫人脑海清宁,思绪清晰。不过……这只是传说,那所谓的七种神效却也没有任何记载。真是想不到,大雪山竟然得到了此宝。难道……”说到这里,风先生的话听了下来,叫林长生更是好奇,他话中的难道……难道什么? 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说头不成? “五十万两!” 一声叫价,瞬间点燃了会场,目瞪口呆的众人纷纷出价,仅三次喊价,就把价格推到了一百万两,七次后,更是到了两百万。 这么一个珠子,竟然有如此价值,更叫林长生不敢置信。 或许,凝神静气的功效这珠子有,可那什么七种神妙,就不见得了,若真那般身前,大雪山会拿出来卖?换了自己,也不会啊。 可这里的人,竟如此疯狂。果然,人心贪欲,不可揣测啊! “五百万两!” 一声大喝,瞬间把叫价的人压了下去。林长生侧头看去,微微一愣,竟是火炼门的人。这些家伙还真有钱,竟然一下子就加价一百万。 许正是这个原因,他们喊完后,整个会场都静了下来,刚才热闹的场面也没有了。五百万两,可不是小数目了。 “三!好!此宝是这位朋友的,恭喜他。” 拍卖师很是高兴,一脸的喜意。也是,五百万两,这可是当今最贵的一样东西了。真叫人意外,前面那么多的神兵、秘籍没有卖出这等高价,这么一个珠子却卖出了如此价格。 林长生暗暗摇头,心里却是明白了过来。 能够来这里的人,都是不差钱的,而且背后大多有势力支撑,这样的人不会缺少神兵、秘籍。对他们来言,反倒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更有吸引力。这点,与林长生这等散修是正好相反的。 想到这些,林长生一时心中矛盾复杂,却也没了心情。好在他调节的不错,不长功夫就平稳了心境,再次抬头看宝。 接连几件宝物又拍卖了出去,到如今,竟是没有一件东西流拍。也对,大雪山拿出来的东西都不是烂货,他们的声誉摆在那里,下面人又不少,买不起贵的,还买不起便宜的吗。这种情况下,自不会有东西流拍了。 “下面一样宝物大家一定都听说过它的名头……长生金页!” 拍卖师话音一落,会场轰的一声炸了,无数的人站了起来,有的眼睛死死盯着拍卖师,有的与身边人议论纷纷,震惊不已。 拍卖师一看这情景,不敢故弄玄虚,当即咳嗉了一声,道:“不过这等宝物我们是没有的,我们这里的,是长生金页的一张拓页。” 此言一出,大多人坐了下来,一个个摇着头,一脸失望之色。 拍卖师马上道:“我们得到的拓页与一般拓页不同,这里面蕴含了一套极为高明的功夫,且细细研磨,对武道也大有进益。” 说着,他赶紧拍手,叫人把拓页拿了出来。 拓页被裱在一框上,看上去平平无常。许多人扫了一眼,就不在意了。 自打长生金页的大名响彻天下后,那些拥有长生金页的门派、个人不是没有拓印过,可不管是谁,拓印出来的东西根本就无用,有的更是连痕迹都印不出来。可以说,从来就没有一张拓页拥有什么武学意境。 如今这大雪山拿出了一张什么拥有武学意境的拓页,虽叫人吃惊,可许多人心里也是惊疑不定的。 拍卖师看此,大声道:“大家若有兴趣,可上前来观看。”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从没有成功的例子,不叫人看到,谁也难信啊。 下面的人听了,都一一上抬检验,不多时,就有人发出了惊喜的声音…… 坐在下面,林长生看风先生动也不动,暗自奇怪,道:“风先生,难道你对这东西不动心吗?” 风先生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用看,这东西是真的。不过,这东西与长生金页的关系不大。” 林长生讶然,他怎么知道?难道……想到他之前说为了某件东西来的,莫非就是这东西。 他似乎知道林长生的想法般,幽幽道:“这只是一张残页,还要最残缺的一张,即便得到了,也是无用。不过……” 风先生话停住了,眼中却露出一股狠色与恨意,看的林长生心中大惊。果然,他真的是为了这东西,看样子还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约有半个小时,大家都回到了座位上,不等拍卖师说话,一人就迫不及待的喊道:“我出一百万。” “哈……一百万就想把这东西拿走,你脑子被堵住了。三百万。” 这么狠的叫价。林长生忍不住看向风先生,发现他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喝着茶,似乎叫价跟他无关一般。 难道,他不是为这东西来的? 一时间,林长生也有些琢磨不透这人了。也许,他压根就没琢磨透。苦笑一声,他也不说话了,就静静的看着。 很快,拓页的价格就被叫道了五百万,达到了七妙珠的价格,甚至一眨眼就到了六百万,成为了拍卖价值第一。 一张拓页就有这般的价值,实在叫人难以想象,若真有长生金页拍卖,那东西的价格会怎样?恐怕到时大陆有一半的人会疯吧。 “八百万!” 又一人叫价了,一下子就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到了现在,能够叫价的都不是凡人啊。大家虽眼馋,也只能干看着。恐怕许多人心里都在诅咒大骂了,便连林长生心中都有些其他念头。 八百万,价格很快定了下来。 台上的大雪山弟子把手中的拓页递给了那人。他似乎笑了一下,直接走了出去。他这一动,会场里的许多人都蠢蠢欲动。林长生看向一旁的风先生,他依旧稳稳的坐着,连目光都没有动一下。 他不动,有些人却动了。看得出,这些没有买到的人是非常不甘的,也可以想象,一场大厮杀就要展开了。 陆陆续续的,走出去十几人,连拍卖的气氛都冷了下来,台上宝物虽好,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许多人的心思都不在这里了。 林长生也极为好奇,有心跟着去看一看,可风先生不动,他自然也动不了。就在他放下心思时,风先生突然道:“我们也走吧。” 林长生愣了,诧异的看着他,这家伙莫非一直的打算就是强抢不成? 054 意料之外 坐在房间里,林长生扭头看着墙壁,对面就是风先生的房间。不是去抢吗?怎么回房间休息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拍着额头,林长生眉头紧皱,这风先生,到底什么意思? 也许,他并不着急。 叫林长生意外的是,一直到今日,风先生才从房间里走出来,直接进了他的屋子。 “不知风先生有何事?”林长生小心戒备的问道。 风先生微微一笑,道:“怎么?在这里住上瘾了吗?我们该走了。还是说,你有别的想法?” 林长生赶紧摇头,虽然他自身的禁止早就被解开了,可面对这么一尊先天高手,他哪敢有什么想法啊。 不过都三天了,您老现在出去,有个毛用啊。 心里吐槽着,林长生动作也不慢,他也没有东西需要收拾,当即就跟在风先生身后,走出了客栈,顺着小道,往外走。 很顺利的,两人出了城中城,走出胡同,风先生道:“小子,今日一别,你我恐怕不会再见了。这个给你,算你我的一分缘法。” 他抛过了自身的包袱,林长生有些诧异的接着,风先生没有再说,快步离去。望着他的背影,林长生低头一扫手中包袱,突然想到:“不对啊,他进去时并没有带包袱……难道还是特意买给我的不成?” 他可没那么自大,也不觉得风先生有这么好心。或许,这是他用不到的东西吧。 想了下,他快步走回了客栈,再次开了房间,一头扎了进去。坐在桌旁,打开包袱,林长生极其惊诧的看着里面的东西。 “长生金页拓页,怎么可能?他明明没有出去过,这东西怎么会在他手中?” “不对,不对啊……太不对了。” 他觉得自己很是迷糊,这东西怎么就莫名的跑到他手中了呢?风先生又为什么把这东西给他?是假的?还是他已经得到了其中的秘密? ‘是了,那买下拓页之人一定与风先生合谋了。想来,他知道风先生住的地方,买下东西后第一时间就回到了客栈,把拓页留给了风先生。不过……’林长生暗自皱眉,小声道:“这样风先生虽安全了,可那人却是九死一生啊。也不知那是谁?与风先生有何关系?竟拿自己的生命为赌注帮他。” “对了……” 心头一动,林长生左手金光一闪,自己体内二合一的长生金页出现在手中。他想要看看,这拓页是否有用? 左右看着,长生金页却是没有丝毫反应,这叫林长生失望之余,也暗自苦笑。本来,就是他想多了啊。 收起长生金页,林长生移开拓页,发现拓页下压着两册书,是武学典籍。 “冰寒劲、素阴功……这是……”他有些皱眉,这两册典籍的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啊。“啊……这是大雪山的入门功夫……” 大雪山终年大雪覆盖,寒冷非常,其所传内功也以阴寒为主。冰寒劲,就是大雪山弟子入门的内家功夫,分三手三剑,以辅助练功。 素阴功则是进阶功夫,又配以太素剑法,名闻江湖。 林长生怎么也想不到,风先生竟然会给他这么两册武功。只是这只是基础的功夫,给他有毛用啊……不对,他怎么会有大雪山的功夫? 难道…… 他想到了一个人,无名氏遗腹子,这风先生会不会就是无名氏遗腹子呢?他来这大雪山就是为了这张拓页。 若真是如此,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而且那长生金页恐怕不在他手中,不然他为何要这拓页?那么,长生金页是在大雪山手中了……若真如此,林长生想到得到那东西就难了啊。 “或许也不对……” 抓着脑袋,他也有些不明白了。若长生金页在大雪山手中,他们拿出拓页来卖,自没有什么,可若他们手中也没有长生金页,那他们拿出这隐藏多年的拓页来卖,就有说头了。恐怕,他们的目的就是引出风先生吧。 联想到那些突然退走的大雪山弟子,这似乎很说的通。不然就只能以巧合来论了,或者说大雪山已经抓住了遗腹子。 可在林长生眼中,那风先生是无名氏遗腹子的可能超过了五成。 “已经过去三天了,也不知事情如何。不行,自己不能再留在城中……”快速收拾了东西,林长生把典籍与拓页踹在怀中,快步走出了房间。他结算了房钱,大步往城门而去。 一路上,他并没有觉得防守很严,似乎一切都过去了,可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是没底,似乎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除了城门,回头看了一眼高大的自在城,林长生不敢再多停留,认准了方向,便快步而去。 他不知道,就在他离开后不久,一队大雪山弟子也走了出来,他们对守城的人问了几句,便一一拿出雪橇,踏在脚上,飞速而去,而他们走的方向,正是林长生走的方向。 约有半个时辰左右,林长生停下了脚步,躲在一棵树上往后看。他身怀拓页,知道传出去绝对没有自的好,走来非常小心,有的地方他故意留下了脚印,深浅不一,有的地方则消除了痕迹。顺着脚印追,绝对追不到他。 可叫他意外的是,他竟然看到了那三个火炼门的弟子。 此时三人极为狼狈,身上上好丝绸长衫破烂了大半,一人明显受了重创,被一人驾着,另一人在戒备的看着四周。 他们遇到了什么? 莫非,有人杀人夺宝不成? 林长生想到了三人手中的七妙珠,虽不知那珠子有什么用,可就五百万两的价值,足够引起很多人的贪婪了。 “火炼门……”林长生冷冷一笑。正好,你们送上门来了,还送来了“五百万”,我岂能不要。 降低了呼吸,林长生在树上动也不动,只露出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越来越近的三人。他们并灭有走到树林这边,而是沿着一条雪路,快步前行。 到了……心头一动,林长生抬手间折断一根枝桠,射了过去。 “什么人?” 三人大惊,侧头一看,林长生纵入高空,如雄鹰般,扑下。 “不好……” 一人快步上前,抬手便是一掌,拍向林长生。另两人飞步后撤,那受伤的人被放在了地上,另一人转到一侧,死死的盯着斗在一起的二人。 “阁下是何人?”他高喝道。 林长生冷笑,也不答话,出手更是狠辣三分。 这三人明显都受了伤,一人还失去了战力。便是他们没有受伤,林长生都不怕他们,更何况受了伤。 心下一动,林长生抬手便是一掌,那火炼门弟子不及多想,当即挥掌,啪的一声,二人掌掌相对。林长生狞笑一声,力道爆发,瞬间把他迫开,又是一掌挥下。 “不好!” 那看着的火炼门弟子高叫一声,身子飞扑而上,抬腿飞踢。林长生不闪不避,掌法一转,当即一一掌打在他脚心上。 碰的一声,他身子一震,当即后退一步,而两人也趁势后退。 “师兄小心,这家伙要以力压人。” 师兄咬牙道:“卑鄙小人。若非我们受了伤,哼!” 林长生不理,身子一稳,便再次压了上来。他可不想多耽搁时间,能快点解决是最好的。且二人都有伤在身,正当以力压人,趁他病要他命。 二人全力抵挡,可面对硬拼功力的林长生,两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轰的一声,三人齐掌相对,林长生身子一抖,后撤一步,二人却大步后退,脸色通红。 林长生冷笑一声,身子前倾,顿时又是两掌压下。 “不好!” 两个火炼门弟子都是大惊。就在一人抬掌抵挡时,另一人突然后撤了一步,一掌打在那人背后,叫他一个踉跄,掌法一乱,又被林长生双掌印在胸口,当即如遭雷击,身子倒飞而起,插入雪地中。而那师兄却借力飞退,连地上的人也不管,运起轻功便跑。 “可恶!” 暗骂一声,林长生一时也没有办法。他走到那受伤的人身前,一掌结果了他,冷冷的看着那越来越远的背影。 055惊心动魄 雪地上,三个白衣长袍男子死不瞑目,鲜血洒了一地,添了一抹艳红。 林长生呼了口气,大骂晦气。 明明没有得到宝物,可如今所有人都以为他得到了七妙珠,那个该死的火炼门弟子,自己吞了七妙珠也就得了,还冤枉自己,真是该死。 林长生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逃走的火炼门弟子这么狠,这么精明。 这些日子,本就是大雪山戒严的日子,他杀了人,似也没有什么,可火炼门弟子却不这么想。那家伙跑了没多久就遇到了大雪山派弟子,马上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他先后遇到了两伙人偷袭,第一伙人被他们师兄弟杀了,第二次却只逃了他自己。 他言:“七妙珠也被那人抢了去。” 就是这一句话,一下子叫大雪山还没有离开的人疯了。抢劫火炼门,许多人都要想一想,可抢劫一个抢劫犯,大家只会疯狂的扑上来啊。 “该怎么躲一躲呢?”林长生皱着眉头,眼睛一扫下面三个大雪山弟子,当即笑了起来。他扒了一人衣服,把三人一起葬入大雪之中,换了衣衫,装扮成了大雪山弟子。 “有了这身衣服,应该会轻松一些吧。” 抬脚离开此地,林长生小心、戒备的扫视着四周,一步步往外走。他背后,那高耸入云的雪山,几乎被白云遮蔽,看之不见。 行了有半个小时,林长生停下了脚步,头微微低了一下,又抬了起来。他快步而上,看到前面道路上走来的两人,道:“两位兄弟,可曾遇到我派师兄弟?” 一人道:“在前面就有,他们设了哨卡,你转过去就看到了。” 林长生心头一惊,抱拳道:“多谢两位。” “不客气!” 二人抱抱拳,与林长生错了过去。他暗骂了一句,往四周看了看。这里已经有了一丝绿色,想来距离走出这大雪山范围也不远了,只是…… 身子一转,他并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走上一侧高坡。上去一看,但见前面波浪起伏,一望无垠。在远处,又有碧绿之色,覆盖大地。 前面无路,只能走这里。 心思一定,林长生快步而起,直接用上了轻功,在雪地上飞纵。突然,天空上传来一声鹰鸣,极为响亮。 抬头看去,一头雪鹰翱翔天空之上,在他头顶盘旋。 林长生心情正不好,一看就骂了一句,脚下却也不停。可很快,他面色就是一变,脚下更快了三分。 他还记得自在城中曾听人说,大雪山有圈养雪鹰之能,这天空中的雪鹰,不会就是大雪山圈养来寻找自己的吧? 他心头惊疑,自不敢走的慢了,不然被大雪山弟子堵住,可就十死无生了。唯有进入前面那片丛林之中,才有可能摆脱那些大雪山弟子。 又有半个小时,林长生丛林在望,心头一喜,可侧头时,大惊,不想大雪山弟子竟然堵在了这里了。他不敢停留,脚下一滑,飞步而出,往丛林出去。 “哪里走……” 一声呼喝,连带着响起长啸之声,四面八方似都有大雪山弟子赶来。林长生更急,只得闷头前冲。距丛林不过几十米,侧面一把长剑飞射而来,又有三把长剑封堵前面三方。看此情景,他暗骂一声,身子只得停下,待长剑飞过,才冲天而起,继续往前冲。可此时,大雪山弟子已经有人来到不远处,一下子向他扑了过来。 林长生人在半空,头也不回,腿下一弯,后踹一脚,与那人手掌相对,碰的一声,他身子更借力而行,不行一人掷出手中长剑,再次阻拦于他。 “好贼子,给我停下!” 一人大喝,双掌飞舞,瞬间抓出七八个雪球,激射而来。 这前截后堵之下,林长生身子一侧,闪了开来,而一人也瞬间跃过了他,横在了他的身前。 林长生惊怒,不待他们包围,当即一掌拍去。那人不闪不避,同样击出一掌。啪的一声,他身子一晃,踏踏后退两步,林长生却身子一仰,面色微红,脚下强行起步,一下子从他一侧蹿了过去。 追赶他的十几人,他可不敢停下,不然岂不死定了。别说什么七妙珠,他怀中可是有大雪山功法与拓页在的。 这东西比那七妙珠更招人恨。 “不要叫他跑了。” 几个大雪山弟子几乎同时腾起身子,自半空扑下,只是林长生一心逃跑,自不给他们机会,他轻功几乎发挥到极限,脚下飞踏间,一步三四米之遥。眼看丛林在前,他也忍不住面色一喜,不想背后突有劲风,叫他心头一惊,身子闪了开去。 嗡的一声,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钉在前方大树上,剑身震荡不停。 一人趁此追上了林长生,几与他平行,向着他就压出一掌,欲迫停他。可林长生不能停啊。他一咬牙,体内内力运转到极速,脚下一侧,身子半扭,碰的一声,二人掌掌相对,林长生借力强行转动身子,使得自己速度再快两分,一下子就扎入了丛林之中。 “哇!” 他人还停下,张嘴就喷了一口鲜血。回头一望,那些大雪山弟子也追了进来,只能很恨的瞪他们一眼,在林间飞速穿行。 “他受了伤,紧紧追着他,耗死他。” 林间追逐却不那么简单,便是功夫高的,也不见得能抓住一个功夫低的。即便大雪山人多势众,却也难以抓住林长生,不过他们也不笨,知道林长生受了伤,只要跟住了他,林长生就别想跑。 跑了一路,那些大雪山弟子依旧追着他不放,林长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必须想个法子甩开他们,不然自己就危险了。 他身子一闪,往旁躲避,围绕几株大树快速穿梭。 “在这里……”一声呼喊,那些其他方向的大雪山弟子马上飞蹿了过来。林长生冷笑一声,抬手一挥,当即甩出几粒石子。 “小心!贼子放暗器。” “哪里走……” 一人在旁果断蹿了过来,一掌打向林长生。林长生没有硬拼,身子一闪,接住一棵大树,躲了开去,并再次拉开距离。 他身子往前一扑,陡然消失在那些大雪山弟子视线之中。那些人暗叫不好,一个个飞速上前,却见地上滑出一道痕迹…… “小心!” 一人惊呼,后面一人只觉背后劲风突袭,想也不想,身子就闪向一旁。可不想他刚移动两个身位,背后如遭雷击,整个人哇的喷血飞起。 “好胆!” 大雪山弟子连连怒喝,可林长生一击后飞速遁走,借助大树在林中穿梭,不给他们堵住自己的机会。 他刚刚拉开与那些人的距离,面色却是红了一下,嘴唇处溢出一缕鲜血。他暗骂一声,只能咬着牙,硬挺而行。 他看那些人追的紧,再次使出蛇行狸翻之术,突兀矮身,贴地而行,隐藏起来。 “大家小心,不要着了贼子的道。” 大雪山弟子也不笨,受了一次突袭后,看林长生又来这一招,当即散开,自四面八方而来,不给林长生再次突袭的机会。 一看这样,林长生知道不能得逞,不待他们合围,借着轻功就闪了出去。 他这蛇行狸翻之术在林中行走颇妙,可最多也就晃一下他们的眼睛,若动起来,却也难逃他们耳目。这不,他一动就有人发现,立马扑了过来。 “这些混蛋……” 看着紧追不去的大雪山弟子,林长生只能心中大骂,脚下却不敢停留,一直往前飞奔。也不知跑了多远,那些人依旧如鬼魂般紧紧追在他的身后。 突然,林长生止住了身子,暗道不好,这前方竟是一处断崖。 他回头一看,那些大雪山弟子也上来了,只是速度慢了下来,显然他们比林长生更加了解这里。 暗骂一声,林长生双手紧握,眼睛一闭,银牙暗咬,张嘴大喝一声,身子腾空跃起……一瞬间,时间似乎都停止了,那些追赶而来的大雪山弟子也停下了脚步,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他跳下去了! 056 辟邪剑谱(上) 冷冽的寒风如死神的镰刀,不仅刮痛了身体,还冷冽了心神。 睁开眼睛,林长生喘着粗气,噌的坐了起来,大口的呼吸着。他额头渗出了汗水,脸上犹带着一丝恐惧。 “哈……”笑了一声,林长生道:“命大!” 命大吗? 也许! 在他跳崖时就想好了,留下必死,跳下去九死一生,因为他有长生金页在身。前一次,就是在危机时穿越了,这次,他赌了。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站起身,林长生扫了一眼,发现这是一间颇为雅致的屋子,照装饰来看,这屋子的主人应该是不差钱的主。 打开门,他道:“有人吗?” 这是一个小院,小院不大,除了他住的屋子,还有几间屋子,正面则有一栋小楼,这里是后院。 “来了,来了……”一人说着从小楼里走了出来。林长生眉头一皱,这是一个小厮打扮的人。那人看到林长生,笑道:“你醒了,太好了,我这就去叫师父。”还不待林长生说话,他又走了回去,叫人无语。 很快,一个老先生跟着小厮走了出来。林长生鼻子动了动,认真扫了一下老先生的打扮,心头有数----这是一个大夫。 他上前道:“可是老先生救了在下,林长生多谢了。” 老先生微微一笑,道:“不用客气。不知公子是哪里人?” 林长生道:“在下四海为家,并没有什么落脚点。” 老先生摇了摇头,道:“不是老夫说你们这些人,经常打打杀杀的,实在不好。” 林长生苦笑,他知道老先生看出他武林人的身份了。也对,这人既然是大夫,自然为他把过脉看过伤了。 “老先生,这里是什么地方?” “福州。” 福州……他眉头一动,想到了笑傲江湖。莫非,自己是到了笑傲江湖了。摇摇头,他道:“老先生,相救之恩林长生感激不尽,不过长生还有事在身,就不多停留了。”他拿出了一银锭,道:“在下身无长物,只有这些,还望老先生不要客气。” 老先生哈哈一笑,道:“客气了,公子实在客气。” 林长生不再多言,抱了抱拳,快步而出。走在街头,他想了下,拉住一人问道:“这位老哥,可知道福威镖局?” 那人笑道:“怎么会不知道?福威镖局在福州可威风了。” 果然是这里!暗道了一声,他道:“老哥,不知福威镖局怎么走?” 他道:“前面拐过去,转个弯就能看到一个大宅子,那就是福威镖局了。” “多谢!” 林长生按照那人指点转了个弯,果看到一座大宅子。走到近前,但见左右两座石坛中各竖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杆顶飘扬青旗。右首旗上黄色丝线绣着一头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的雄狮,旗子随风招展,显得雄狮更奕奕若生。雄狮头顶有一对黑丝线绣的蝙蝠展翅飞翔。左首旗上绣着“福威镖局”四个黑字,银钩铁划,刚劲非凡。大宅朱漆大门,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闪闪发光,门顶匾额写着“福威镖局”四个金漆大字,下面横书“总号”两个小字,好不威风。 呼了口气,林长生抬脚前行,不多时便转了过去。看镖局模样,明显笑傲剧情还没开始,只是不知到了哪一步。 想了下,他也觉得不急,反而是另一件事叫他上了心思。 拦住一人,他又问道:“这位大哥,请问向阳巷怎么走?” 那人往一旁指着,道:“往这里过去,第三个道口西转,走二里左右,有一座石桥,石桥右侧的小巷就是了。” “多谢!” 林长生快步而行,很快就进入了向阳巷。向阳巷尽头,有一间大屋,正是林家老宅。老宅黑门白墙,墙头盘着一株老藤,看来颇有些岁月。 林长生纵身而起,一步跃入屋内,他眼睛一扫,直接跃过了前面厢房,往后院走出。他知辟邪剑谱在这里,却不知哪里是那佛堂所在,当即一间间屋子观看,很快就在西北角找到了。 这佛堂建的很像样子,居中悬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达摩老祖背面,自是描写他面壁九年的情状。佛堂靠西有个极旧的蒲团,桌上放着木鱼、钟磬,还有一叠佛经。林长生对其他东西看也不看,直接盯上了那水墨画。但见图中达摩左手放在背后,似是捏着一个剑诀,右手食指指向屋顶。 林长生一喜,身子纵起,双脚勾在横梁之上,腰腹用力,直接腾在半空。他伸手拆下四周瓦片,果见瓦中藏着一红色物什。 “找到了……” 看着手中剑谱,林长生大喜不已。笑傲江湖中神功不在少数,可叫人感兴趣的就是葵花宝典了。只可惜,此功一般不会有人修行。 林长生也没有修行此功的想法,可面对如此神功,不拿来看看,岂不白瞎穿越了。 他深吸了口气,缓缓平复下心情,展开了袈裟,“欲练神功,挥刀自宫……果然!” 一点点看下去,他也忍不住的推算,面上渐渐露出喜色。此功既称神功,自然叫人欲罢不能,就如书中所言,凡看此功者,无能忍住不学。林长生也有那么一点念头,不过他本就身怀神功,又有长生金页这等至宝在身,自可克制。 且他也不认为练功比当男人还重要。 看了半晌,林长生轻叹一声,把眼睛从袈裟上移开,自语道:“果然如此!”他修炼武功有些年头了,又曾在黄药师门下学习,自问对内功之道有了不浅的了解。以前无聊时,他也曾思考过小说中神功的修炼之道。 虽不能明所有,可一些大意也可推测一二,就如这辟邪剑谱。 此功以练气为主,其所修内功极为诡异,不仅叫人欲火焚身,还大大增强出手速度。这般内功,林长生也是想不明白。对第一点,他有猜测,知道葵花内功必定开始修体内阳脉,唯有如此才可有欲火焚身的效果。 功法中便是如此,主修督脉,此为阳脉之海。 一般内功,修了督脉,自不会放过任脉,此功后面也是如此,可前面却大大不同。他全然行走于阳脉,督脉、阳跷脉、阳维脉,一幅至刚至阳模样。可这实在太阳刚了,故叫人欲火焚身。 这是内功修炼的主体,而其诡异之处还不只如此。在主修阳脉之余,其涉及到的十二正经应用之术却是阴经之脉。 以阳驭阴,以阴补阳,这不更加阳上加阳吗?不欲火焚身才怪。 如此内功,到了后面便是阳极阴生也没用啊。或许,那些一心追求武道极致的疯子才会修炼这武功。 “这内功虽不可取,但这剑法……” 剑谱中并没有记载明确的剑法,只是点了一些内功运转之道。林长生却是明白,这些东西一定是对应七十二路辟邪剑法的。 只是剑谱上没有剑法,想要一窥究竟,却是要见一见林家的辟邪剑法啊。 057 辟邪剑谱(下) 向阳巷林家老宅之中,林长生鸠占鹊巢,直接住在这里了。这段时日,他先是打听了一下时间,却也不好说笑傲什么时候开始,但想来却也快了,不过福州城外小酒馆的老板还是老蔡。他每天都会去一次,以免错过。 除了这件事,他其他时间都偷偷溜入福威镖局,观看林平之、林震南练剑,偷学辟邪剑法。 以他的眼力、资质,看了几遍后,就记下了。虽他自己不曾学过剑法,可在院子中耍出辟邪剑法,却也比林家父子强的多。 这辟邪剑法看来普通,可看过辟邪剑谱的林长生知道,若用上剑谱中的方法,剑法必会大变,本简简单单的招式顿时诡奇绝伦。 可惜,他不能修这葵花内功。 “或许,可以试一试自己的内功。” 心念一起,林长生却也压不住这个念头,他掏出袈裟,又仔细看了一下上面的内功运用之法,当即眼睛一闭,默运内功,手中长剑耍的一动,闪出一抹夺目剑光。他翻手间,剑刃忽伸忽缩,变幻莫测,剑招也极为狠辣猛恶。 可使了不到五招,他身子一顿,手中长剑顿时脱手而出,叮的一声砸在地上,甩出老远。 林长生面色一阵潮红,额头渗出汗液。他收气凝神,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叹道:“果然不行。没有葵花内功,运转时对经脉负荷太大了。” 捡起一旁袈裟,又看了一遍葵花内功,他只能暗自摇头。也不知这般修的内功为何可以如此运行,若能弄明白这点,他便是不学习这辟邪剑谱,也必定会有一个不小的长进。 第二日,林长生再出福州,来到道旁小酒馆外。其时,一老人正好走出,满头白发,看到林长生,马上道:“客官来了,快快请进。” 林长生眉头一皱,继而舒展开来----这就是劳德诺了,那么笑傲也快开始了。 劳德诺恭敬林长生坐下,道:“客官要些什么?” 林长生道:“一坛竹叶青,一碟牛肉,一碟花生米。” “好,客官稍等。”他长声道:“婉儿,快打一坛竹叶青来了。” “来了!”内堂里,一声清脆,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拿着一坛酒水快步而出。她身材颇好,可惜容貌丑陋,脸色黑黝黝的甚为粗糙,破坏了一身美感。 看她这个样子,林长生笑了一声,一个大好美女装扮成如此模样,岳灵珊也够拼的。 碰的一声,岳灵珊把酒坛放在桌上,可这声音却吓了林长生一跳。他诧异的看向岳灵珊,岳灵珊没好气的瞪着他,哼了一身,扭身就走。 林长生无语,我得罪你了吗。 他摇摇头,也不去多想,兀自喝了酒,吃着东西。很快,酒喝完了,东西吃完了,他大步里开了这里。 内堂中,岳灵珊道:“二师兄,那家伙不会发现了吧?” 劳德诺道:“不会,我们演的没有问题,我看就是一般的客人。” 岳灵珊没好气道:“一般的客人会大早上来这里喝酒,真是有毛病,哼!” 劳德诺皱了皱眉,暗道:“是啊,一般的客人岂会大早上就来?莫非,这人也是为了林家的辟邪剑谱来的?” 林长生却也是忘了这点,他只是每天早上出来时正好吃点东西,不想他自身这行为就很有问题。这里可不是城里,而是城外啊。 只是便他知道了,恐怕也不会为意了。 又过了两日,林长生每天早上都会来,可今天早上却没有来,因为他一大早出来时,看到林平之带着一伙人出了城。看他们手中弓箭,定是去打猎了。 这不正是笑傲开头的剧情吗? 既然知道了,他自不会再多此一举。反倒是劳德诺、岳灵珊有些奇怪,二人还说了一会儿,却也不明所以。 中午,林长生出城了,他走到酒馆旁,笑道:“婉儿,上酒、上菜。” “哼!”岳灵珊冷哼一声,从内堂走了出来,看着他道:“你怎么改时间了?” 林长生笑道:“事情开始了,也不用急。” 岳灵珊眉头一皱,道:“什么事情?” 林长生笑嘻嘻的看着她,道:“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们也是为此来的。” 岳灵珊面色一变,道:“谁知道你说什么……”她快速转身,一矮身就钻了进去,似落荒而逃。 “二师兄……”劳德诺摆了摆手,阻住了一脸急色的岳灵珊,小声道:“不用多说。” 岳灵珊道:“可是,那家伙发现我们了。” 劳德诺摇摇头,道:“他既然不揭破我们,我们也不要多说。师妹,惹上一个敌人,对我华山派没什么好处。好了,你就在这里待着,我去上菜。” 他端着东西,道:“客官,您的酒菜。” 林长生一脸笑容的看着恍若无事的劳德诺,心里大赞,不愧是奥斯卡级的演员啊,就是利害,都这样了还不露破绽,也不知岳不群是在哪里看出这家伙的不对的。 若是…… 林长生眼睛突然一亮,若是他把辟邪剑谱此时给了劳德诺,不知会怎么样?是他拿去自己练?还是献给左冷禅?那岳不群没了辟邪剑谱又不知会怎么样?会不会就此抓住令狐冲不放呢?弄不好他把独孤九剑骗去都有可能啊。 这样,会不会很有趣? 想到此,林长生看劳德诺的目光就是一变,变的很奇异,弄的一直小心观察他的劳德诺心头一紧,快速放下东西,转身离开了。 喝着小酒,林长生一点也不着急,他有些出神,脑海中想着各种可能。 劳德诺会不会贪了辟邪剑谱呢?原著中他既然盗了紫霞神功,自也有可能贪了辟邪剑谱。而且,他是一个老人了,还会在意下面那坨? ‘若这老家伙练了辟邪剑法,似乎也不错。’轻声一笑,林长生转头看向内堂,眼中闪过奇光。 他吃完了东西,依旧坐在那里喝着小酒,也不离去。慢慢的,里面的岳灵珊却是沉不住气了,她大步走出,大声道:“喂,你怎么还不走?” 林长生笑了,道:“小丫头,我可是客人,哪有敢客人走的道理?” 岳灵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哼!你算什么客人。还有,你年纪也不大,不要装老成。” 林长生道:“你这人也有趣。明明被人看破了,还一幅了不起的样子。你难道不知江湖险恶吗?你就不怕我要了你的小命吗?” 岳灵珊似也吓了一跳,可回过神来,哼了一声,道:“少在那里说大话,你这不知名的小子想要我们的命,还差的远呢。” “是吗?”林长生莫名的笑了起来,他目光有些奇异,幽幽的盯着岳灵珊。岳灵珊骇了一跳,不自觉的退了一步。 她这一失神,林长生却瞬间欺到她身前,手点在她肩膀上,把她制住。 “不好!”劳德诺暗道了一声,身子陡然蹿出,挑起一木凳,砸向林长生。林长生身也不回,横臂一扫,碰的一声,把木凳扫的稀烂。同时,他转过身子,一手搭在岳灵珊肩膀之上,笑吟吟的看着劳德诺。 劳德诺脸色一沉,道:“阁下是何人?为何暗算偷袭?” 林长生道:“你也不用如此问我。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也一样,大家彼此彼此而已。废话不多说,回去告诉岳不群,想要女儿,就拿紫霞神功来换吧。” “什么?你……”岳灵珊大惊,“你这狗崽子,竟敢如此大胆……” 林长生马上点了她的哑穴,兀自盯着劳德诺,道:“老家伙,你还不走,难道不想要这小姑娘的命了吗?” 劳德诺面色一变,沉声道:“好,好。阁下好手段。” 他没有多言,知道今天这事说什么也无用了,人家早就看破了他们的行迹。只是想不到,这家伙竟是为了紫霞神功……这小子,会是谁呢? 看着劳德诺离去的背影,林长生笑了起来。 给左冷禅辟邪剑谱……也可以把这剑谱给岳不群啊。你不是想要吗?那我就给你送上门去。 058 傻小子 福州郊外,路旁有一简陋的酒肆,两间瓦房,外搭一个曹棚子,迎接着南来北往的客人。 将近傍晚时分,道旁冲出五骑马来,沿着大路缓缓而来。当先一匹马全身雪白,马勒脚镫都是烂银打就,鞍上一个锦衣少年,约莫十**岁年纪,左肩上停着一头猎鹰,腰悬宝剑,背负长弓,泼喇喇纵马疾驰。身后跟随四骑,骑者一色青布短衣。又有一人马上挂着一只野鸡、一只黄兔。 五人来到酒肆外,一勒马,飘身跃下马背,缓步走向酒肆。搁在以往,店主人老蔡早已抢出来迎接,今日却是无人应声。 一镖头皱着眉头,喊道:“老蔡呢,怎么不出来牵马?” 大门开着,五人直接走了进去,脚步一顿,目光看向坐在里面的两人。一男一女,男的背着他们,女的对着他们,只是这女子脸色黝黑,一脸麻子,颇倒人胃口。 史镖头悄声道:“少镖头小心,有些不对。”他对郑镖头打了个眼色,郑镖头当即上前两步,朗声道:“见过两位朋友,不知这里店主人可在?” 林长生回过头,目光在五人身上一扫,笑道:“这里没了主人。” 郑镖头眉头一皱,抬眼小心打量二人一番,道:“多谢公子。”他退了回去,小声道:“少镖头,情况有些不对,我看我们还是离开吧。” 林平之年轻气盛,哼了一声,道:“怕什么?我就看看,谁敢在我们福建撒野。” 郑镖头、史镖头对视一眼,却也无奈。史镖头道:“老郑,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后面看看。” “好!” 史镖头走进了内堂,很快就抬着两坛酒走了出来,小声道:“里面的东西还是新鲜的,应该是新做的。这里的主人必定刚走不久……”说着,他瞥了林长生两人一眼,道:“那两个人很有问题。我们要小心。” 正说着,忽听得马蹄声响,两乘马自北边官道上奔来。两匹马来得好快,倏忽间到了酒店外,只听得一人道:“这里有酒店,喝两碗去!” 郑镖头皱眉道:“大家小心。” 两个身穿青布长袍的汉子快步走了进来,向林平之、林长生等人晃了一眼,便大刺刺的坐下。这两人头上都缠了白布,一身青袍,似是斯文打扮,却光着两条腿儿,脚下赤足,穿着无耳麻鞋。那年轻汉子叫道:“拿酒来!拿酒来!格老子福建的山真多,硬是把马也累坏了。” 可惜,店里本就没人,他叫嚷一番却也无人理他。 “该死的,店家死哪里去了,快出来,不然拆了你的店。”两个汉子极为张狂,叫人皱眉不已。 史镖头眼珠一转,起身道:“两位,这里没有店主人。” 年轻汉子道:“没有店主人开的什么店。”他转头对另一汉子道:“贾老二,你去看看。” 贾老儿直接起身,似一点担心也没有,直接撩起帘子进了后堂,他出来时已经提了一坛酒,拿着一些吃食,骂骂咧咧道:“格老子的,还真没人。余兄弟,我看里面有吃喝,就拿来了。” 余兄弟骂道:“先看看,省得有些小人给我们下毒。” 他这话极为不客气,眼睛更是不怀好意的在林平之、林长生两伙人身上扫来扫去,待看到岳灵珊时,大笑道:“贾老二,你看那小妞,身材可真棒,只是脸长歪了。” 贾老儿哈哈大笑,道:“正是,正是。这花姑娘的身材硬是要得,一张脸蛋嘛,却是钉鞋踏烂泥,翻转石榴皮,格老子好一张**皮。” 岳灵珊快气疯了,她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瞪着余人彦、贾人达。若非她被点了穴道,早就破口大骂了。 原著中,林平之一腔热血,此时却又不同。他虽有正义感,却也不是傻瓜。本就觉得林长生、岳灵珊有问题,自不会开口。 看着气鼓鼓的岳灵珊,林长生觉得好笑,他转过身,看着余人彦、贾人达二人,不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青城派的白痴弟子。对了,你们两位是哪个?难道就是那什么狗熊野猪,青城四兽?” 二人大怒,余人彦狠声道:“好小子,年纪不大,胆子不小。我就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这般张狂。”他脚下一动,勾起一旁板凳,砸向林长生。 林长生冷冷一笑,抬脚飞踹,用柔力把板凳踹了回去。余人彦手中发力,一掌把板凳劈的稀烂,身子一步蹿前,挥掌打向林长生。 “雕虫小技!”林长生不屑,伸手一搭,一拉,咔嚓一声,生生把他胳膊拽的脱臼。余人彦惨呼一声,抬脚便踹,不想林长生动也不动,下手一扫,点在他膝盖上,叫他无法使力,整个人哐当一声跪倒在林长生面前。 “余兄弟……” 贾人达大惊,飞步上前,抬腿扫向林长生。林长生一手抓住余人彦肩膀,把他死死的压在地上,一手往空中一挡,用力一握,便抓住贾人达小腿,叫他脱离不开。 “好贼子!”贾人达怒喝一声,单腿用力,可如何与林长生相比。林长生不屑的看着他,任由他如何用力,也无法脱离林长生的大手。 “你到底是什么人?”余人彦大吼,“难道就不怕我爹吗?” 林长生冷笑道:“余沧海那家伙算什么东西。小子,今天你遇到我,算你倒霉。”他手中发力,余人彦顿时惨嚎一声,肩膀生生被林长生捏碎了。 “余兄弟……”贾人达大惊,可下一刻他也哀嚎不已。林长生手松开,他却是跌倒在地,抱着腿打滚。 原来林长生刚才也一把捏碎了他的小腿。 这只是瞬间的功夫,吓了林平之五人一跳。那郑镖头、史镖头行走江湖,自然看出林长生惹不得,可林平之却见识甚少,只觉林长生出手狠辣,当即怒气一冲,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叫道:“好胆,竟敢行凶。” “不好!”郑、史两位镖头心头暗道,马上起身拉住林平之,不叫他上前。 林长生嘿嘿一笑,抬头看向林平之,道:“你想救他们?”他目光幽幽,骇了五人一跳,叫五人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哈哈……”林长生长笑起身,道:“好,好,好。看在你这么正义的份上,我就饶他们一条小命。不过你要记住,有些事情可不是看表面的,你今天救了他们,来日可不要后悔。哈哈……”大笑声中,林长生一把卷起岳灵珊,身子闪动,眨眼就出了酒肆,蹿上一匹大马,往远处去了。 林平之等人心碰碰跳,却暗自茫然,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因林平之一句话,那人就走了,这怎么回事?太假了吧? “快放我下来……” 马匹上,林长生一解开岳灵珊哑穴,她马上就喊了起来。 林长生大笑道:“岳姑娘,你还是老实点的好,不然我做出什么可就不好说喽。” “你个混蛋,快放开我,不然我爹不会放过……啊……”大叫的岳灵珊一脸通红,却是林长生嫌她吵闹,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这下子,还真吓住她了。林长生低头一看,见她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可目光又有些闪躲、害怕,心中一乐,大笑了起来。 “岳姑娘,只要你听话,就不会有事。我要的只是紫霞神功,对你可没有兴趣。哈哈……” 059 天下为二(上) 福州城外南路,林长生牵着马,不紧不慢的走着。身旁岳灵珊极为不忿的看着她,目光似刀子似的,恨不得一剑把他劈了。 “喂,你不是为林家来的吗?怎么不进城,反在外面游逛?” 林长生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小丫头,林家三口很快就会来了。” 岳灵珊撇撇嘴,不屑道:“装神弄鬼。” 一连两日,林长生都没有进城,只是在福州南城门外游荡,饿了打些猎物烤着吃,倒也逍遥自在。这日一大早,城门刚开,三匹骏马便从城中冲了出来。 林长生嘿嘿一笑,推了一下旁边岳灵珊,道:“走!” 岳灵珊迷迷糊糊的,不待她彻底清醒,整个人腾空而起,吓的“啊”了一声。待她平静下来,早就被林长生裹挟在马背上,催马前行了。 “你干什么?快把我放下来。”岳灵珊大叫不止。 林长生没好气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道:“闭嘴。” 岳灵珊吓了一跳,马上闭嘴不言。这两日,她也弄明白了,知道林长生不会对她怎么样,可她不听话,这家伙就会对她动手动脚,女人家,自然害怕。 林长生一路缀在前面三人后面,奔驰半日,马不停蹄,直接过了闽江,到南屿后才降下速度。直到午后,前面三人才到路旁一家小饭铺打尖。 林长生离得远,靠近时,林震南一家已被三个青城派弟子堵在了前面。 他嘿嘿一笑,催着马,大摇大摆的走进前来。林平之看到林长生,面色微微一变,脱口道:“是你。” 三个青城派弟子对视一眼,一人叫道:“青城派办事,这位朋友请了。” 林长生也不理他,看着林平之道:“怎么样?林平之,可曾后悔?” 林平之闻言脸色铁青,嘴唇蠕动,浑身气的颤抖,却是说不出话来。 后悔?他自后悔急了。 当日他一言,叫林长生放过了余人彦与贾人达。二人受了伤,林平之救下他们,自不能不管,便把他们带了回去。 可不想,这带回去的竟是恶鬼。他们内外联合下,把整个福威镖局杀的胆寒。 原著中,林平之本就气氛青城派所为,如今他没有杀死余人彦,与青城派也没有仇,反而有恩。可青城派作为,丝毫不改,给他好好上了一课,也叫林平之更加懊悔、痛苦。 “小子,你是何人?”青城派一人怒道。 林长生瞥了他一眼,道:“你们三个怎么称呼?” 林震南还有点眼力,也听林平之说过此人,心头一动,抱拳道:“少侠还请小心,这三人是青城派的于人豪、罗人杰、方人智。” 林长生笑道:“名字不错,不过名声太难听。” “好小子,找死!”于人豪抢步而出,伸手抽出腰间长剑,一剑刺向马上林长生。 林长生冷哼一声,手在马背上一撑,身子微微拔起,脚往前一踏,直接踩在剑背上。他另一手虽夹着岳灵珊,可动作丝毫不慢,抬腿间便踹向于人豪胸口。于人豪骇了一条,匆忙伸手抵挡,啪的一声,于人豪踉跄退后几步,若非方人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说不得就得跌倒在地。 林长生则稳稳落在地上,放下岳灵珊,看着三人道:“余沧海没来吗?” “龟儿子的,对付你这臭小子,还用不到我们师父。给我死来。”于人豪怒吼,抬剑而功。罗人杰、方人智对视一眼,飞速抽出腰间长剑,一左一右往林长生攻来。 三人剑法在林长生眼中破绽百出,他自己虽不曾练剑,可得到独孤九剑后也细细钻研,其中道理不说全懂,也懂了四五分。有了这四五分,配上他自身武功,破这三人剑法,轻而易举。 但见他手微微一动,身子半转间,伸手并指,一下子夹住了于人豪长剑。内力吞吐,长剑颤动,于人豪如遭雷击,整个人身子一颤,右臂抖动,却是拿捏不住长剑被林长生夺了去。他冷冷一笑,手掌一转,长剑旋转而出,刺向左侧罗人杰,同时左臂自右臂腋下穿过,屈指一弹,正打在方人智剑身之上。 一瞬间,他便破了三人围攻之势。 “你们这样的剑法,可实在不怎么样。”林长生一脸讥讽。 于人豪三人惊怒,却小心戒备的看着林长生。他们对视一眼,罗人杰道:“不知阁下什么意思?” 林长生眯了眯眼,道:“没什么意思,只是看你们不爽而已。怎么?你们有意见?” “你……”三人齐怒,可话到嘴边却也不敢骂出,以免激怒林长生。 于人豪强忍怒气道:“好,好,好。阁下武功高强,我等不是阁下对手。待禀明恩师,恩师自会前来讨教。我们走!” 林长生不屑一笑,也不阻拦三人。他看向林震南,道:“林总镖头,救命之恩可抵得上辟邪剑谱?” 林震南三人面色一变,林平之忍不住道:“你也是为我家剑谱来的?” 林震南拉住林平之,道:“少侠,还请明鉴,我林家只有辟邪剑法,并没有剑谱。若非如此,也不会弄到如今局面。” “哈哈……”林长生大笑,道:“不管你有没有剑谱,你只要回答我,这救命之恩可抵得上你林家辟邪剑谱?” 林震南不明所以,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马上道:“少侠救命之恩,林震南感激不尽。若我林家真有辟邪剑谱,一定借阅给少侠。” 林长生道:“如此便好。” 此时,岳灵珊忍不住道:“喂,小子,难道他林家真有辟邪剑谱不成?” 林长生瞥了他一眼,道:“当然。不然青城派与你华山派又岂会来此?” 岳灵珊一听大怒,道:“我才不是为了辟邪剑谱来的。” 林长生反问道:“那你为什么来的?你不要说自己是来看热闹的。” “你……”岳灵珊一时说不出话来。 林震南一家更是面面相窥,心惊不已,他家有剑谱吗?怎么他们自己不知道?还有,来的竟不知青城派,连华山派也搀和进来了吗? 林长生也不避讳,直接道:“林家辟邪剑法名震江湖,林远图曾打遍天下无敌手。可惜,林家传了几代,武功一代不如一代,自惹人觊觎。林震南,你可知,当今天下以剑法论,你林家辟邪剑法可当天下第二。” “什么?” 四人都是大惊,林震南、林平之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岳灵珊忍不住道:“辟邪剑法天下第二,为何他林家落到如此田地?” 林长生看了她一眼,笑道:“因为他们不懂真正的辟邪剑法。” 岳灵珊嗤笑一声,道:“他们是林家人,不懂自己剑法,你在说笑吗?” 林长生道:“他们的剑法只是剑法,而真正的辟邪剑法并非单纯的剑法。说来这辟邪剑法我就懂,你要不要见识一下。” “你……” 四人大惊,都是一脸惊诧的看着林长生。他,懂辟邪剑法? 060 天下为二(中) 拾起于人豪丢在地上的长剑,林长生一脸柔和的笑容,道:“辟邪剑法的奥义,就在于一个快字。只要够快,看似三流的辟邪剑法会发挥出难以想象的威力。” 岳灵珊、林震南四人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可下一刻,他们脸上满是震惊。 林长生的剑动了,群邪辟易”、“锺馗抉目”、“飞燕穿柳”,接连三招,正都是辟邪剑法。可叫四人震惊的是,这剑法在林长生手中,完全换了一个样子。 就如他说的,他的剑很快,快到鬼魅邪异,叫人完全看不清如何出招,只觉一团夺目剑光闪过,剑招已经使完了。 “怎么可能?” 林震南、林平之都瞪大了眼睛。这真是林家的辟邪剑法吗?他们实在无法相信。 平复了体内有些骚乱的气息,林长生缓缓吐了口气,笑道:“怎么样?这样的剑法可当得上天下第二?” 岳灵珊瞪着眼睛,一脸困惑,道:“这怎么回事?明明一样的剑法,为什么在你手中,这么利害?”她不懂,林家三人也不懂。 林长生笑道:“这就是辟邪剑法的奥义了。” 林震南、王夫人还在震惊之中,林平之却回过神来,暗自一咬牙,碰的跪倒在地,大声道:“还请先生传我辟邪剑法奥义,林平之感激不尽。” “平之……”林震南大惊,使劲拉起林平之,又小心翼翼的看向林长生,怕热闹此人。他心中也暗自惊诧,不明这人是谁?与林家有何关系?为何懂他林家辟邪剑法? 林长生道:“想学辟邪剑法……嘿!”他露出一个讽刺的微笑。林平之不忿,这是他林家剑法啊。林震南心头也沉了下去。 岳灵珊忍不住道:“喂,你既然知道辟邪剑法的奥义,告诉他们又怎么了?” 林平之转头看向她,讥讽道:“你根本就不知道辟邪剑法是什么东西。我的辟邪剑法,也只是可以用三招而已。以他们的功力,一招也别想用出来。不过他们要下得了狠心,也可以修炼。”说着,他露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问林震南道:“林平之修炼辟邪剑法不合适,你倒可以试试……” 林震南大讶,他心头挣扎一番,马上道:“还请少侠告知。” 林长生靠近他,在他耳边轻声道:“辟邪剑法第一句‘欲练神功,挥刀自宫’。” “什么?”刹那间,林震南瞪大了眼睛,如遭雷击,浑身猛的一颤,双目中射出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 林长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你,要不要学?” 林震南完全傻了,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旁林平之根本不知林长生说了什么,他看父亲犹豫,忍不住道:“爹……” 林震南一个激灵,猛的看向儿子,心头瞬间下了一个决定。 他暗暗咬牙,盯着林长生道:“少侠的辟邪剑法来自何处?” 林长生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林震南,道:“你为何如此问?” 林震南呼了口气,道:“先生救下我林家三口,言救命之恩可抵辟邪剑法。莫非,先生的辟邪剑法就来自我林家?” 闻言,林长生对林震南跨目相看了,这家伙原著表现可是很一般的,不想还有这等心智。 他见四人都盯着自己,笑了一下,道:“不错。我的辟邪剑谱就来自你来家。” “什么?” 四人都是大惊,岳灵珊道:“你怎么知道林家的辟邪剑谱?他们不是自己都不知道吗?” 林长生笑道:“他们不是不知道,只是碍于祖训罢了。我说得对不对?” 林震南面色一肃,脑海中马上想到了那条祖训----向阳巷老宅的东西,要好生保管,不可翻开。原来,说的是辟邪剑谱。只是…… “爹……”林平之叫了一声,似言又语。 林震南一摆手,盯着林长生又问道:“少侠与我林家可有关系?” 林长生摇头,道:“没有。只是机缘巧合而已。” 林震南脸上失望之色一闪而逝,可很快又恢复严肃面容,道:“少侠,你得到了我林家辟邪剑谱,以救命之恩相偿本是应当。可你也看到了,我林家被青城派追捕,今日有少侠在,可明日少侠不在,我林家岂能保全?” 林长生眉头一皱,道:“你什么意思?可是要我一直庇护你们?” 林震南摇头,道:“林某不敢有此奢求。林某只有一求……”他看向一旁林平之,道:“林某只有平之一子,在下生死无关紧要,但请先生必定保住平之性命,不叫我林家一脉断绝。” “爹……”林平之大急,不懂父亲这是干什么。 林震南打断他的话,呵斥道:“平儿,父亲的话你也敢违逆吗?先生,如何?” 林长生心里暗叹一声,这林震南看来也不是傻瓜,只是幼稚而已。不过,这林平之品行还算不错,保下他也没什么。只是……他想到原著林平之为报仇做的事情,若单单保住林平之,自不算什么,可不能保下林震南、王夫人,那林平之会怎么想? 这样,岂不太残忍了? ‘罢了,罢了,自己得到了他林家的辟邪剑谱,那就救他一救。’ 想到此,他开口道:“单保住林平之,并不算什么。只是我不想叫他怨我,你们夫妇的性命,我也保了……” 他此言一出,林家三口大喜,林震南也不例外,他本想保住儿子,不想自己与妻子小命也能保住,自然可喜。 “但是……” 林震南一听,心就是一沉,忍不住道:“先生可有难处?” 林长生点头,道:“我不可能一直都跟在你们身边,所以你们想要保住性命,还需要自己努力。我能做的,就是给林平之一个成长的空间。至于他争不争气,就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了。” 林震南更喜,道:“先生放心,在下一定严厉督导,叫他为先生之命是从。平之,还不跪下。” 林平之也不笨,马上跪了下来,大声道:“平之拜见师父。” 林长生扶起他,“师父……”他摇头苦笑,道:“罢了,罢了,我年纪虽也不大,但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我的武功,也当的起你一声‘师父’。” 他对三人道:“好了,这里并不安全,那余沧海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们先离开这里。” 三人齐齐点头,岳灵珊不满的嘟囔了一声。林长生对她道:“岳姑娘,本想用你换取华山派紫霞神功,不过我现在脱不开身,却也不好再拘你在身边了。你可以回华山了……” 岳灵珊闻言一喜,道:“真的?”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你可以走了。不过我相信,你父亲一定会来找我的。” 岳灵珊皱眉哼了一声,道:“你欺负了我,我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 林长生摇摇头,没有多言。他拍了拍身旁的高头大马,道:“这马给你了。我们走。” 林家三口对视一言,都对林长生刚才的话震惊,更加惊诧岳灵珊的身份,也暗自觉得林长生东走鲁莽。林震南更是暗暗后悔,是否自己的决定错了。 弃了大路,一行四人沿着小路往西走,到了傍晚,他们已经出了福州,进入三明地界。四人没有进入城镇,而是在野外休息。 林震南忍不住问道:“先生,我们这是去哪里?” 林长生道:“衡山!刘正风金盆洗手在际,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林震南犹豫道:“先生,这会不会太危险了,那余沧海身为青城派掌门人,必定也去衡山,我们……” 林长生笑道:“你不用担心。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我们一路小心,不叫人发现踪迹,就没有事。” 说着,他看向林平之,道:“林平之,你拜我为师,想学什么?辟邪剑法吗?” 林震南大惊,不等林平之说话,马上道:“先生千万不要这么说,小儿不懂事。平儿,还不磕头认错。” 林平之大感不忿,他拜师,就是为了辟邪剑法。他也觉得,自己是林家人,剑法也是他林家的,自己为何不学? 林长生甩了甩手,道:“你不给他讲明白是不行的。今日,我们索性就说个明白。” 061 天下为二(下) 夜,已经暗了下来,余光洒在地上,扑上了一层金色的纱。 林长生四人坐在篝火前,跳动的火焰映着四人的面容。林震南脸色有些难看,他看看林长生,又看看一脸倔强的林平之及好奇的王夫人,叹了口气,道:“平儿,你是绝对不能修炼辟邪剑谱的……” “为什么?”林平之大声反问。 “唉!”林震南道:“修炼这功夫对身体有大害,祸延子孙。” 林长生笑了一下,道:“还是我说吧。要说辟邪剑谱,就不得不提葵花宝典,概因你林家辟邪剑法便是从葵花宝典残篇所处,两者同源。” 林平之眉头一皱,忍不住道:“你说辟邪剑谱不是我林家先祖所创?”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剑谱并非你林家所创,只是改了个名字,不过剑法却是你林家先祖所创,配合葵花内功,威力无穷。” “葵花宝典本前朝宫中一宦官所著,宝典中的武功博大精深,且凶险至极,乃至前朝覆灭,流落江湖,惹出不少事端。可三百多年来,却无人真的修成此功。后,葵花宝典为莆田少林红叶禅师所得,然事不机密,被两人获知,潜入寺中,偷阅了宝典。” “两人?”林震南、林平之面色都动了一下。 林长生笑道:“不是你林家先祖,是华山派的两位先祖。你们可知道华山气、剑之争?”他也不待回答,便又道:“岳肃、蔡子峰,便是这两人偷阅了宝典,惹得华山有了气、剑之分。这是华山派的事情,便不多言。红叶禅师不久后发现岳肃、蔡子峰偷阅宝典,指派他的弟子渡元和尚前往华山,前去质问、警告二人。而岳肃、蔡子峰两人也并未否认,但却一面致歉,一面以宝典武学寻问渡元和尚。他们不知,这渡元和尚根本不懂宝典武学,但此人心思机敏,却是随口解释,并暗暗记下宝典内容。” 说到此,三人都是面色一动,林震南道:“这渡元和尚就是先祖林远图。”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他下了华山后,把记住的经文写在自己随身的袈裟之上,并写信回寺,言自己俗缘难断,还了俗,改了名字。不久后,他便以葵花宝典为基础,创出了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名震天下。” “这么说,余沧海就是看中了我林家的辟邪剑谱,才对我家下手的。”林平之咬牙切齿道。 林长生道:“正是。当年余沧海的师父长青子不服林远图偌大名声,前去挑战,可惜一败涂地。这长青子就跟余沧海一般,是个心胸狭窄之辈,对自己的失败一直耿耿于怀,不到四十便一命呜呼。余沧海为师报仇,自也没什么错。可他惧怕辟邪剑法威力,一直暗中偷学剑法。这些年,他已明白这剑法威力不大,这才出手杀上门来。” 说到此,他看着两人意味深长道:“林家辟邪剑谱威名颇大,对其有心的并非只有余沧海一人。只是,余沧海最直接,也最沉不住气。好在你们也不知辟邪剑谱,不然那余沧海便有命拿到,也没命去学。” 林震南、林平之心里都是一沉,二人都想到了岳灵珊,那是华山派的。难道,华山派也对他林家辟邪剑谱有兴趣不成? 林平之忍着心中悸动,问道:“我林家辟邪剑谱有如此威力,只要我学了,自可解我林家之危。为何你们都不让我学?” 林长生讥讽的一笑,道:“这功夫虽博大精深,可却有一祸患,男子学了必定断子绝孙。” “什么?”林平之、王夫人惊呼,大是震动。林震南苦笑一声,道:“正是如此,我才不许你学这武功。我林家就你一个,你学了这功夫,我林家岂不断了香火。” 王夫人马上道:“平儿,这功夫你绝不能学。” 林平之一脸苦涩,不想他林家的辟邪剑谱竟有这般后患,实在是……不对,他脑中灵光一闪,脱口道:“那我林家……我林家……可是远图公子孙?” 他这突然一句,叫林震南、王夫人面色大变,尤其是林震南,更是震动不已,浑身颤抖。林长生早已告诉他辟邪剑谱第一句秘诀了,而从林长生所讲的东西来看,他林家明显不是远图公子孙啊。一个太监,怎么可能娶妻生子呢? 想到此,林震南一脸苦涩,哀声而叹。 林长生有些意外的看着林平之,不想这傻小子还有聪明的时候。他叹道:“你想的不错,林远图所谓的娶妻生子,只是掩人耳目罢了。” “这……这……” 林平之也傻了,他看着父亲,有些茫然。 林长生摇了摇头,这事他也不好开口,而且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能怎么办。 良久,王夫人才打破了平静,她轻声道:“兔子好了,我们先吃点东西吧。” 林长生道:“是啊,大家走了一天,也饿了。”他拿过烤熟的兔子,分了开来,分别递给几人,道:“你们不用想那么多了,多想也是无用。” “唉!”林震南叹息了一声,道:“是啊。姓‘林’一辈子,难道还改了不成?平儿,先吃东西吧。” 默默的接过烤兔,林平之吃了两口,突然又道:“师父,你说我林家辟邪剑法只是天下第二,那不知天下第一是什么武功?” 林长生微微一愣,失笑道:“不想你还记得这话。我说你家辟邪剑法是第二,说的只是剑法。就剑法论,你家的辟邪剑法并不算高明,只是因其内功独特,才有莫大威力。没了葵花内功的支持,辟邪剑法并无什么威力,这点我想你们也知道。” 林平之、林震南脸色都是一沉,以前他们不知道,可经过青城派的事,他们又岂能不知? 林长生也不管他们心情,直接道:“这天下第一的剑法,叫做独孤九剑。创造这套剑法的人叫独孤求败。” “独孤求败!” 三人同时失声,他们都是江湖人,一听都觉得这名字太嚣张了。 林长生道:“你们不要觉得这名字不对。这位前辈对得起这名字。他一生都没有败过,可谓一剑在手,天下莫敌。他留下的这套独孤九剑,更是玄妙莫测,总结了诸多武学妙理。此功,几可破尽天下武功。” “破尽天下武功……”三人又是一惊,脱口道:“这怎么可能?” 林长生道:“这是真的。这套剑法以无招为要义,讲究后发制人,招招为攻,功敌之不得不守。学此剑法,便内功稀松平常,天下也大可去的。” 听他如此说,林平之大受震动,道:“师父,这世界真有如此剑法?”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不仅有,还不是一人身怀如此剑法。”说到此,他微微一顿,盯着林平之道:“这剑法,我就懂。” 刹那间,三人都是一滞,瞪大了眼睛看着林长生。他懂……林平之呼吸急促了起来,面色涨的通红,似激动、似犹豫,喉咙蠕动,嘴巴张合,却是说不出话来。 062 传功 天下第一的剑法……把这东西放在你面前,你能拒绝吗? 不说全部,大部的人绝对是无法拒绝的。林平之、林震南、王夫人三人也是一样。如果林平之能够学到这剑法,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可是,三人都没有说出口,甚至是无法说出口。因为他们对林长生还不了解,他们在怕! 这一夜,林长生坐在大树下,静静的打坐、休息,林平之三人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平静了几十年,突然间一切都变了,再加上林长生的各种冲击,他们睡的着才怪。 天亮了,林长生睁开了眼睛,那三人也一一起身,各自带着黑眼袋,一幅没有精神的模样。 林长生看向林平之,道:“平之,去前面林子中找些吃的。” 林平之一愣,马上起身道:“是!”他没有多想,林长生也只是笑了笑。看他进了林子,他笑道:“林兄,你觉得平之能找到吃的吗?” 林震南眉头一皱,道:“平儿平时喜欢打猎,找些吃的应该不成问题,不过他手中没有弓箭,想要抓些野兔、野鸡的,想来也不容易。” 林长生道:“正是如此。林子中东西不少,能吃的也不只是野鸡、野兔,还有许多植物。可这些东西,他大概都不认识吧。” 林震南讪笑,以他林家的排场,自不会教林平之那些东西了。 王夫人担心儿子,忍不住道:“林先生,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平儿去找吃的?” 林震南一听,急忙道:“夫人,林先生自有道理。” 林长生笑了一声,道:“王夫人这问题也没什么,她只是担心儿子,林兄不要生气。我叫林平之去找吃的,说白了就是在锻炼他。你们林家,不是过去的林家了。在林平之学武有成前,都要躲着。林平之不学这些,如何成长?” 林震南、王夫人默默对视一眼,沉默了下来。是啊,他们林家与以前不同了。现在他们不说是过街老鼠,也人人喊打了。 再想像以前那般生活,难矣! 大约有一个小时,林平之一脸狼狈的回来了,他一脸羞愧道:“师父,爹,娘,我没有找到吃的。” 王夫人看儿子模样,一脸心疼,林震南还算镇定,拉住了她,深吸口气,目光看向林长生。林长生道:“你不用如此。你从小便锦衣玉食,不曾一人生活,自然不顺。现在,你拜我为师,我就叫你第一课。跟我来……” 他带着林平之重新进入了林子,目光在树木四周搜索,很快就寻找了一些能吃的植物,并一一解释给林平之听。 有了这些,他又利用武功打了两只小鸟。 回来后,林长生叫林平之亲自做,王夫人心疼儿子,在一旁指点不停。很快,一锅无味汤便成了。林平之闻着香气,露出一丝笑容。 这是他第一次做东西吃! 汤的味道并不好,没什么佐料,除了一点香味,也没什么味道,不过林平之吃的倒是挺香。 吃饱喝足,四人再次上路。林长生与林平之走在前面,林震南夫妇跟在后面。斜视着林平之,林长生道:“你拜入我门下,我也不能不教你一些东西。现在,我教你内功的基本功……”他看林平之要停下,喝道:“不许停下……看我的脚步,呼气,吸气,七步后呼气……” 内功基本功,并非打坐,而是呼吸。 这东西普通人学来不难,也不简单。林平之虽不能一下子就学会,可很快就掌握了。他虽为雏鸟,却也练了十来年武功,又有家传内功,自然懂得一些。 只是以前没有前辈高人指导,他似懂非懂罢了。如今林长生直接叫他走路呼吸,却是叫他好好锻炼自己的内功。 他把独孤九剑告诉林平之,是有教导林平之此功的想法。只是,独孤九剑虽强,可没有强横内功在身,依旧算不得高手,就如那令狐冲,他对付一般高手足够够了,可对上任我行那等内功高手,一下子就被震晕了过去。 林长生一直都认为内功乃学武之本,虽不似华山气宗那般偏激,却也如逍遥派一般。有了强横内功,招式信手拈来。 走了有一个时辰,林长生看林平之面色红润,额头带汗,气息微喘,暗叹了一声,道:“我们休息一下吧。” “是!”林平之喘着气道。 林震南、王夫人对视一眼,暗暗惊诧。才走了一个时辰,林平之就累了,他们两个老家伙还不累。二人知道,这是林长生教导的结果。 二人嘴巴微张,想问又不好意思问出口。 林长生瞥了二人一眼,又看着坐在地上喘息的林平之,道:“内功修炼非一朝一夕之功,只能长久坚持,才可有所成就。这其中是有许多窍门的。一般内功修炼,就是平时打坐、练功。有一些好的内功,可以叫你在睡梦中亦有所精进。你林家内功算不得好,但基础的东西都是相通的,就如配合行功的呼吸之法。” “以呼吸带动内功的运转,虽缓慢,却也是一点精进。今日一点,明日一点,常年累积下来,就有了优势。这些东西不只平之可以修炼,你们两个也一样。” 林震南喜道:“多谢先生指点。” 休息了有半个小时,林长生对林平之道:“你拿着剑,平刺一百下,斜刺一百下,横削一百下,竖劈一百下……” 林平之虽有些纨绔性子,可也颇为听话。原著中,他有了各般磨砺,为了报仇修炼极为刻苦。现在的林平之心性还比不上原著,但听师父的话,却不成问题。 再说,林长生布置的任务并不重,只是叫林平之把曾经的基础再重新拾起来而已。 修炼完,林平之又是一身大汗,面色通红。林长生笑了笑,道:“我们走吧。” 王夫人马上道:“先生,不用再休息一会儿吗?” 林震南皱眉道:“夫人不要多言。” 林平之安稳道:“娘,我没事。” 林长生把林平之拉到身旁,道:“你现在呼吸放缓,要轻呼轻吸,脚步不要太快,不要太大,放慢步子。” 呼吸是有很多说道的,之前林长生教的,是配合内功的呼吸之法,此时他讲的,则是放松**的呼吸之法。 只是这放松也不能一下子就松了,要慢慢来,所以林长生才不叫他休息,而是缓慢踱步而行。这样才能有最大效果。 四人走走停停,林长生时不时的指点林平之,除了武功,还有生活的各种细节,也完全交给他做。不几日,林平之气质便有了不小的变化,或者说,他成熟了。 经历了破家之痛,又有林长生的种种锻炼,他都咬牙坚持,心中自有了变化,气质也随之一变。看在林震南、王夫人眼中,自是欣喜,感慨儿子长大了。 有半月功夫,四人来到衡山范围,林长生对三人道:“马上我们就进衡山城了,林总镖头与王夫人要隐藏起来,我会带着平之去见识一番。二位,相处十几日,我们不能说了解,却也认识了。为了叫两位放心……平之,你就领教一下林总镖头的武功吧。” 三人都是一震。 半月来,林长生并没有教林长生高深的东西,只是拿那些基础磨练他。时间尚短,林平之便有变化,也不太好言。 林震南夫妇心里也没有多想,只是谁不希望自家儿子快点进步呢。 此时林长生一眼,却也叫林震南升起念头,想要看一看儿子的进步。 深吸了口气,林震南道:“平儿,来,你我父子也多日不曾练武了,就让父亲看看你这些日子的进展。” 林平之重重的点了点头,用力抓紧了手中长剑----他自己感受的到,这些日子的进步,他也想表现给父母看。 063 回雁楼上 因南岳衡山剑派二号人物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这几日衡山城内多了许多行走江湖的武林人士。刚一进城门,便可看到许多带刀剑的汉子,在街道上走动。 林长生低笑了一声,道:“我们走吧。” 他身后,林平之三人都进行了一些装扮,头上带了斗笠。 昨夜,林长生便已进入城中了,他买下了一个小院,用来安置林震南与王夫人。今天,四人打扮一番,趁早入得城来。 走入小院,林长生笑道:“林总镖头,王夫人,这里比较偏僻,四周都是一般百姓,你们住在这里,正好适于隐藏。为了以防万一,我买了不少的食物,够你们吃一些时间了。只要这段时间你们不出去,相信就不会有事。” 林震南抱拳道:“多谢先生。平儿就拜托先生了。” 林长生点点头,对林平之道:“我们走吧。” 林平之紧咬着嘴唇,使劲的点了点头。他不舍的看着父母,二人也不舍的看着他,双眼朦胧。可终究,林平之还是转过了身,跟在林长生后面,出了小院。 走出胡同,林平之平静了一些,他问道:“师父,我们直接去刘府吗?”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不,先在城中逛逛。前面有间茶馆,我们去看一看。” 虽是清晨,可茶馆里的人不少,两人看到一个空座,走了过去,点了一些吃的。大早上的,众人似乎也没有说话的兴致,不是吃东西就是一幅没精打采的样子。不多及,茶馆中渐渐有了声音,一些人也小声的谈论了起来。 侧耳一听,大多人都在谈论刘正风金盆洗手之事。 对这事,大家都很好奇,也颇为惊诧,不明白好好的,刘正风为何要退隐江湖。 刘正风,刘三爷,大名鼎鼎,衡山派的实权二号人物,江湖上广交好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正值当年,却要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大家自觉得好奇。 听他们说着话,林平之忍不住问道:“师父,刘三爷真是因为武功太高,人缘太好,为顾全大局才退隐江湖的?” 林长生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是。” 林平之一滞,这太简单了吧。他又道:“那是为什么?” 林长生道:“我也不知。莫大先生虽性格孤僻,可没什么权力**,不然这些年也不会一直孤身行走江湖了。他们师兄弟虽二人不合,却也不会闹到分道扬镳的地步。这些人看似说的有理,却全都自我猜测,算不得准。” “平之,江湖上行走,除了要胆子大,也要小心翼翼。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不小心,被人算计了,就怪不得别人了。很多没有证据的事,是不能信的。” 林平之马上正色道:“是,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林长生看着模样,满意的点点头。林平之虽不是什么天才,却是一个好好学生。这样的徒弟,你即便不喜,也不会厌恶。 听了一会儿,林长生看人越来越多,便带着林平之出了茶馆,继续在街上闲逛。他们又进了一些人多的地方,听这些人说的,大多是有关刘正风的事,许多人都在说刘正风与莫大的恩怨。俗话说三人成虎啊,那莫大先生就在城中,他们一个个都这般说,怪不得原著中莫大会亲自出手,反驳他们了。 很快,便到了午时,林长生正打算带着林平之去吃些东西,转过街道,看到一大酒楼,来到近前,他微微一愣。 “回雁楼……巧了!平之,我们就在这里吃些东西吧。” 二人进了酒楼,直上二楼。二楼上摆设了十几个桌台,已经被早早赶来的江湖人士占了大半。他四下一扫,眼睛忽然一亮,面上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林平之看到一旁有空桌,正要开口,往林长生看去,见他目光盯着靠窗处,也看了过去,微微一怔。那一桌,有一三十来岁的江湖汉子,一旁坐了个十六七岁的美貌尼姑。 这般组合,却叫人大感奇怪。 “师父……”林长生伸手打断他的话,往那一桌走了过去。来到桌前,也不说话,径直坐下,拿起桌上酒壶倒了一杯酒,对男子道:“请!”一口饮掉。 田伯光微微诧异,上下打量他们二人,问道:“阁下是?” 林长生道:“在下林长生,初出茅庐,无甚名声。这是在下小徒。”他看向仪琳,道:“这位应该是恒山派高徒吧。” 田伯光一笑,道:“看你年纪不大,却是喜欢强出头。怎么?想英雄救美?” 林长生也笑了,他看着田伯光道:“不用我出手……”他神秘的笑了一下,大声道:“好啊,原来你竟是那淫贼田伯光。” 他这话极为突兀,叫整个二楼的客人都是一静,目光转了过来。 田伯光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颇为聪明,脑子一转就知他打的什么注意。他哈哈大笑,道:“林兄,我田伯光独来独往,横行天下,你这小小计量,能耐我何?” 林长生也不说话,目光瞥向旁边一桌,那里坐了一个中年人,一个年轻人。年轻人听到田伯光的话,当即拔出长剑,抢到田伯光面前,喝道:“你……你就是田伯光吗?” 田伯光面色一沉,话刚出口,就被人打脸,自有怒气。他沉声道:“怎么?” 那年轻人道:“杀了你这淫贼!武林中人人都要杀你而甘心,你却在这里大言不惭,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言罢,挺剑向田伯光刺去。看他剑招,是泰山派的剑法。 “小心……” 一声惊呼,从楼梯处传来。那田伯光身子只是晃了晃,手一扬,握着一把单刀。年轻人长剑落地,捂着胸口,面有痛色。 “百城……”与他一起的中年人大惊,马上抢了上来,扶住迟百城。细细一看,他胸口正渗出血来,只是伤口不深,不然这一刀就要了他的小命。 田伯光并未回身去看二人,而是一脸慎重的盯着林长生,道:“阁下好快的动作。” 林长生手微微一松,两根筷子落在桌上,道:“彼此,彼此。” 田伯光回过头,目光在天松道长身上一扫,便落在楼梯上走来的那人身上。他腰悬长剑,脸色苍白,满身都是血迹。 看着他,田伯光沉声道:“你不是劳德诺。” 林长生也在看着这人,他就是令狐冲了。令狐冲走到几人桌前,直接坐在另一边,道:“不错,我不是劳德诺。” 田伯光一拍桌子,道:“是了,你是华山派令狐冲,是江湖上的一号人物。” 令狐冲道:“岂敢!令狐冲是你手下败将,惭愧的紧。” 田伯光嘿嘿一笑,正待说话,那边扶着迟百城坐好的天松道长一把抽出长剑,剑指田伯光,喝道:“田伯光,受死。” 他挺剑猛攻,一剑三分,罩向田伯光。田伯光冷笑一声,目光虽停留在林长生、令狐冲身上,手中单刀却猛的后劈,瞬间劈出三刀,一下就化解了天松的攻击。 天松看他也不起身就化解了自己攻击,心头惊怒,长剑速度再增,猛攻而来。那田伯光却依旧不急不缓,手中一柄单刀游刃有余,一一封堵天松道长的攻击,叫他无功而返。 林长生端坐不动,那林平之倒有心英雄救美,可师父不动,他也不好动。令狐冲却是忍耐不住,猛的拔剑刺向田伯光。 田伯光刀光一转,叮的一声,打歪令狐冲长剑,站起身来。他道:“令狐兄,我当你是朋友,你出兵刃攻我,我如仍然坐着不动,那就是瞧你不起。我武功虽比你高,心中却敬你为人,因此不论胜败,都须起身招架。对付这牛……牛鼻……却又不同。” 令狐冲哼了一声,道:“承你青眼,令狐冲脸上贴金。”唰唰唰三剑连攻。这三剑凌厉的狠,剑光将田伯光的上盘尽数笼罩住。 天松虽心中不喜,却也没有在一旁看着,挺剑夹攻。 田伯光哈哈大笑,接连后退三步,喝道:“好剑法!”他开口处,令狐冲剑法却是一歇,有些余力不足,而田伯光则往旁一踏,躲过天松一剑,刀光竖劈。这一刀很快,如雷霆电闪,只觉眼前一晃,田伯光却已收刀。 天松“啊”的一声大叫,双手按住胸口,身子一个踉跄,几乎倒在地上。 令狐冲大惊,一把抢过去扶住天松,道:“天松师伯,您没事吧?” 天松勉力站着身子,推开令狐冲,走到迟百城处。二人相护扶着,一句话也不说,踉跄而去。令狐冲本担心二人,想要跟着保护,可一想旁边小尼姑,却是暗暗咬牙,道:“田兄好刀法啊。” 田伯光也不答话,目光跃过令狐冲,再次看向林长生。 林长生站起身,走到令狐冲身旁道:“令狐兄,可把长剑借我用一用?” 令狐冲微微点头,把剑递了过来。林长生握住长剑,道:“我不练剑法,却也懂得一二剑招。田伯光,你的快刀也算江湖一绝,可惜,可惜……” 田伯光皱眉道:“可惜什么?” 林长生面色一肃,道:“可惜,我很讨厌淫贼,今日你必死。”他话中杀机凛然,话一出口,剑陡然而刺。 064 名扬(上) 剑光闪动,林长生的剑似弯弯曲曲,明明剑不快,却给人一种难以躲避的感觉。 田伯光面色一变,一时竟看不透林长生这一招。他想也不想,接连后退两步,侧身闪躲。林长生似早就想到他有这一招,剑到半路一转,横削而出。田伯光慌忙举刀抵挡,叮的一声,他身子一颤,再后退两步。 林长生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剑再次一转,又攻了上去。他这一招与刚才一次几乎同出一辙,叫人无法分辨。 田伯光银牙暗咬,举刀下劈。林长生笑了一声,手微微一抖,剑身颤动,刀剑相撞,田伯光的刀登时被弹了开来,林长生手中长剑也微微一沉,但他手臂一卷,手中长剑打了个转,斜刺田伯光小腹。 田伯光不敢耽搁,手用力一压,单刀再次下劈。当的一声,刀剑隔开,田伯光踏踏后退两步,一脚踩烂了楼板,林长生却是身子微微一扬,左臂往后一挥,立定不动。 “不好……”田伯光知道林长生武功在自己之上,不敢再多做停留,身子一翻,往窗外冲去。 林长生冷冷一笑,右手挥甩,利剑激射,他飞蹿而起,一掌拍向田伯光。田伯光速度虽快,却也快不过林长生掷出的长剑,只得身子在半空一转。而其时,林长生也一掌拍了过来。 田伯光当即大吼一声:“看刀!” 他能活到现在,绝非浪得虚名。一来,田伯光武功高超,不说那一少刀法,轻功更是不凡,更得了一个万里独行的名号。这二吗,他也足够聪明,遇到自己打不过的,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点田伯光绝对很清楚。 为了脱身,田伯光单刀出手,竟是一把甩出了单刀,不给林长生欺身的时间。这一手,林长生也极为例外,他手掌一番,打飞了田伯光单刀,可前冲之势也慢了下来,而田伯光趁此双脚一踏,贴墙滚动,瞬间冲出了窗户。 “哼!”林长生脸色一沉,心头暗骂。话说出去了,不想被这厮跑了。呼了口气,他回过身,道:“几位,不知伤势如何?” 天松道:“多谢阁下援手,我与师侄只是皮外伤,无甚大碍。” 令狐冲亦道:“令狐冲的伤也没什么大碍。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林长生上下打量着他,这令狐冲算不得帅哥,看来身子有些瘦长,反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但一双细长的眼睛却炯炯有神,给人一种锐利的感觉。 “林长生。这位是我徒弟,林平之。” 令狐冲眉头一皱,道:“林平之,可是福威镖局那位?” 林平之道:“正是在下。” 令狐冲点头,道:“在下听闻青城派要对付福威镖局,不知现在如何了?” 林平之面色一变,有些不善的盯着令狐冲。令狐冲莫名其妙,略微有些尴尬。林长生拍了拍林平之,道:“令狐兄的消息却是过时了。半个多月前,余沧海就已经下手了。在下适逢其会,救下了林震南夫妇,平之也因此拜在我门下。对了令狐兄,在福建我们可是遇到了贵派弟子。” 令狐冲眉头一皱,道:“是吗?不知是哪一位?莫非是二师弟?” 林长生道:“不只是劳德诺,还有岳掌门的亲女……” “小师妹……”令狐冲大讶,道:“小师妹竟然也去了?”他极为惊讶。 林长生笑了笑,道:“怎么,令狐兄不知道吗?” 令狐冲没什么隐瞒的,道:“不瞒林兄,在下前段时间得罪了青城派,被恩师所罚,后来直接奉命来衡山,却不知这许多事情。” 林长生道:“令狐兄是坦荡君子,这点从不惜性命也要救恒山派的小尼姑就可看出了。只是有些事情,令狐兄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令狐冲眉头一皱,道:“阁下这是何意?” 林长生摇了摇头,没有再言。他对林平之道:“我们走吧。” 林平之点点头,他此时对华山派,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来衡山的一路上,林长生也给他说过一些。在林平之看来,那华山掌门当不得君子剑之称。若他真是君子,知道了青城派要对付福威镖局,为何不提醒他林家一声,反而在一旁看热闹呢?林平之也不是笨蛋,更何况还有林长生在旁提点,自然也猜到了那华山派在打他林家辟邪剑谱的主意。 有了这般猜想,他能对华山派升起好感才怪。 出了回雁楼,林平之问道:“师父,你曾打他华山紫霞神功的主意,若那岳不群来了……” 林长生笑了一声,道:“君子可欺之以方,伪君子也一样。在这衡山,他闹不起来的。再说,以为师的武功,也不怕他华山派。” 林平之点点头,又好奇道:“师父,你刚才用的可是独孤九剑?” 林长生摇头道:“只是一些理念,并非剑法。为师并没有学过剑法。”他侧头看向林平之,道:“你想要学习独孤九剑,为师可以传你。只是以你的资质、悟性,修习此剑,并非上乘。这套剑法,对资质要求太高了。” 林平之讪讪一笑,天下第一的剑法,谁不想学呢? 看他模样,林长生也知他没有放弃,便道:“好吧。为师就给你一个机会,不久后我们去一趟华山,只要你那时可以打败令狐冲,我就教你独孤九剑。” 林平之面色一变,道:“师父,那令狐冲可是华山大弟子,打败他,弟子……弟子……” 林长生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怎么?没有信心。你给我记住,身为武者,可以失败,但不能失去信心。你都没有做,如何知道自己不行?” 林平之赫然,低头道:“是,弟子一定努力,不辜负师父所望。” 林长生点头,二人拐了个弯,突然停下了脚步。林平之面色一变,握着剑鞘的手陡然加力,发出咯咯的声音。 前面,两个青城派弟子正他们走来。那二人也看到了两人,面色似惊似喜。 “狗贼!”林平之低声咒骂。 林长生笑了一声,道:“你这些日子进步不小,就再去试试他青城派的武功吧。” 林平之一喜,道:“是!”他拔剑而出,低吼道:“罗人杰,受死。” 罗人杰看了一眼林长生,有些惧怕。他身旁师弟却怒道:“好贼子,找死。”罗人杰看师弟出头,眼珠一转,道:“黎师弟,小心。” 黎人洪道:“师兄放心,就让师弟抓住林平之这小子,给师兄向师父请功。” 罗人杰勉强一笑,面色极为尴尬,似怕又惧。可惜黎人洪是看不到了,他长剑一挺,便刺向林平之。林平之举剑还击,一招一式,颇显刻意。 一看林平之此时剑法,罗人杰几乎笑掉大牙,若非顾忌一旁林长生,他早就开口讥讽了。 这林平之的剑法,不仅刻意,给人一看就知道出什么招,而且极为简单,来来去去,就是那么两下。如此剑法都算不得剑法。 这就是林长生教导的成果吗? 林长生看着林平之的剑招,笑了一下。罗人杰讥讽,林长生笑,他的笑有一种欣慰在里面。只要看黎人洪就知道了。 以前的林平之可打不过黎人洪,可现在呢?旗鼓相当。 这就是林平之的进步了。只是他的进步,罗人杰不懂而已。剑法,并非只有灵巧一脉。以林平之的性子,更适合这刻意的剑法,就如岳不群一般。若岳不群是剑宗弟子,他恐怕连现今的成就都不会有。 林平之,也一样! 065 名扬(中) 过了有四十多招,林平之丝毫不落下风,只是时间一长,林平之内力大耗,体力不支,出剑速度明显慢了。 他一慢,就被黎人洪抓住了机会。 看着狼狈抵挡黎人洪的林平之,林长生微微摇头,时间太短了,他进步虽不小,却还是不够看。 心下一动,林长生突兀的插入两人的剑幕之中,他手一拉,一把扯过林平之手中长剑,举剑下劈。这一剑,简简单单,就如林平之刚才的剑法一般,可很奇怪的是,黎人洪举起的剑完全无法挡住这一剑。叮的一声,他刚刚抬起的剑被林长生一剑压了下去,直到脖颈之间。 轻轻一拉,剑锋锐利,黎人洪脖颈处鲜血喷溅。 “师弟……” 罗人杰惊呼,身子却不进反退,他早就领教过林长生的利害,哪里敢上前。 “哼!” 一声冷哼,林长生手中利剑飞射,似天外流星,一闪而没。罗人杰惨呼一声,身子半转间就被长剑洞穿。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胸口的长剑,身子碰的倒在地上。 林平之喘着气,眼中闪过一抹痛快之色。林长生瞥了他一眼,道:“走吧,我们去刘府。” 林平之点头,快步上前抽出罗人杰体内长剑,插回鞘内,跟在林长生身后,往刘府走去。 过了三条长街,只见左首一座大宅,十余人站在外面,正忙着迎客。林长生一言不发,领着林平之就走了过去,跟在那些英雄豪杰身后,那迎宾的人只当他们是贺客,笑脸迎人,道:“请进,请进。”踏进大厅,只听得人声喧哗,二百余人分坐各处,分别谈笑。 林长生领着林平之在一角落的空桌上坐了,不久便有家丁送上清茶、面点。二人放眼打量,诸多武林人士各自围坐在一起,在左侧坐了一群尼姑,是恒山派弟子,她们一旁则坐着华山派的人。 林平之眼尖,看到了华山派中的岳灵珊,轻声道:“师父……” 林长生看去,微微点了点头,道:“岳灵珊来了,想来岳不群那家伙也到了。”只是,这厅堂里却没有岳不群,也没有定逸、天门等人,仪琳、令狐冲也不在,想来是在内堂之中了。 不久,前面一阵喧哗,有几个人抬着两人走了进来,不知谁大哗道:“是青城派的弟子……快去通知余掌门……” 内堂里,刘正风、天门道长、定逸师太、令狐冲、仪琳、余沧海、何三七等人一一走去。余沧海更是快了一步,抢到近前,面色大变,“啊”的叫了一声。 “人杰、人洪……”余沧海惊怒,低吼道:“谁这般大胆?” 刘正风上前,问那抬着尸体来的人,道:“你们在哪里发现两位贤侄的尸体的?” 一人道:“就在回雁楼不远处的巷子中。” 刘正风眉头一皱,对余沧海道:“余掌门,还请节哀。” 余沧海沉着脸,也不说话。他看着两弟子尸身上的伤痕,面色铁青。 角落中,林长生眉头暗皱,劳德诺来了,岳灵珊来了,岳不群呢?他本以为岳不群也在内堂,可竟然没有,他去哪里了? ‘莫非这家伙不死心?’ “师父……” 林长生回过神,看向一旁林平之。林平之目光盯着余沧海,一幅咬牙切齿模样,显然恨死了他。林长生摇摇头,轻声道:“平之,不要冲动。你现在上去也没用。” 林平之不甘的收回目光,双手紧握,银牙暗咬,额头青筋噗噗直跳。 拍了拍他肩膀,林长生没有再言。他扫了一眼人群那里,看到刘正风,想到他一家的命运,眉头暗皱。 要不要动手呢? “还是先提醒他一下吧。” 想到此,他对林平之道:“走,跟我去后院。” 林平之点头,马上起身跟在林长生身后。 这几日人多,不仅前院,后院也住了一些客人,刘府家仆遇到人都是笑脸相迎,也不阻拦两人。不过入了后院,却是一分为二,一部分是刘家女眷住的地方,那地方就不是一般人可以进的了。 站在院中,林长生看着后院走出的那小丫头,忍不住笑了起来。 “曲非烟……”他叫了一声,那小丫头马上回头,惊诧的看着林长生。她四周看了看,往前走了两步,道:“是你们两个,你们怎么认识我?” 当日回雁楼上,她与曲洋也在,自然认识林长生与林平之。林长生也注意了她们,所以认得她。只是,林平之却没有注意。 林长生笑道:“回雁楼上,你与你爷爷也在。” 曲非烟眼睛一亮,道:“想不到你注意到了我。你们也是来参加刘爷爷的金盆洗手吗?” 林长生点头,道:“我来此只是为了给刘正风提个醒。嵩山派的人来了,来了很多人。” 曲非烟年纪虽不大,可非常聪明,一听他这话,表情就变了变。嵩山派来人在意料之中,可很多人……她马上道:“你,你什么意思?” 林长生不可置否道:“你不明白吗?我能做的就是提醒你们一下,更多的,我可没有把握。曲非烟,你告诉刘正风,如果不想被人灭了满门,还是聪明些的好。”他这后一句,却是想到了许多小说中的内容,特意说的。 “你……”曲非烟还要再说什么,可林长生却带着林平之走了。一看,她大急,一跺脚,想要追上去,可小脑袋一转,还是快速钻进了后院。 “刘姐姐,不好了……” 夜,有些人在刘府休息,有些则出了刘府,在客栈里休息。林长生、林平之两人没那么大面子,自不能在刘府休息。 二人出了刘府,穿过两条巷子,往旁边胡同一钻,进了林震南夫妇所在的小院子中。 本来,林长生是不想回来的,以免被人盯上,可想到今日不见岳不群踪影,他有些担心,这才过来看看。 院子中,林震南夫妇并没有遇到特殊的事情,他们为了安全,连院子都没出。见此,林长生也松了口气。 “师父,您今天跟那小丫头说的是什么?”林平之好奇道。 林长生笑了一声,道:“你明日就知道了。就是不知,刘正风会怎么做。” 他没有多说,却也想得到,刘府今夜绝对不平静。事实也是如此,在刘府书房中,曲洋偷偷的来了,与刘正风相对而坐。 曲洋担心道:“刘贤弟,左冷禅野心勃勃,这些年嵩山派行事也极为狠辣,若他们知道你我相交之事,恐怕不会放过贤弟一家的。” 刘正风叹了口气,道:“这我也想到了,我刚才叫大年、为义去准备了。到了半夜,我会把家人送出去,以防万一。” 混江湖的,都不是笨蛋。虽然大家一般口中说这事不关家人,可心里信奉的却是斩草除根,不然江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被灭门的惨事了。 魔道如此,正道也是一样的。 原著中,刘府一家被灭门,除了定逸阻拦了一下,其他人不都没动吗?这除了正魔的仇恨,更多的就是江湖的规则了。 斩草不除根,你就不要怪人家找你报仇。刘正风混江湖这么久,自也不是笨蛋。 066 名扬(下) 第二日一大早,林长生又带着林平之进了刘府。今天的刘府比昨日还要热闹,像他们两人一般,大早上就来的人很多。 不久,一些有名望的人也都赶来了,天门道人、定逸师太、余沧海、闻先生、何三七等等。到了大约九点左右,名外刘府弟子大声唱喝:“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不群亲来道贺!” 刘正风得到讯息,又惊又喜,武林中大名鼎鼎的“君子剑”华山掌门居然亲身驾到,忙迎了出来,没口子的道谢。岳不群甚是谦和,满脸笑容的致贺,和刘正风携手走进大门。 一干大佬无不起身相迎,满面笑容。 人群中,林长生看着一幅儒家打扮的岳不群,暗暗笑了一声。这家伙外表看来确实非常有吸引力,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更是叫人暗暗心折。 他身旁林平之打量着岳不群,对林长生犹豫道:“师父,这岳掌门看来似乎……” 林长生笑了一下,道:“觉得他是好人?”他摇了摇头,“看人,不能看表面的。在这个世界上,最龌龊的就是那些书生了。岳不群一个华山派掌门,一幅书生打扮,嘿……” 林平之闻言尴尬的一笑,但心里多少有些不以为意,或者说岳不群给人的感觉太好了,你看他,根本没有架子,与宴会上三教九流的江湖人交谈彬彬有礼,叫人无不称赞。林长生凭白说他是伪君子,可信度不够啊。 临近午时,忽听得门外砰砰两声铳响,跟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显是甚么官府来到门外。 林长生低声笑了一下,暗道:“好戏开始了。” 马上,刘正风起身,对众人拱手,往门外迎去。过了一会儿,大家便见他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进来。 官府与江湖一向是两个世界。不说大家谁也不干涉谁,却也有各自的默契。前世,许多人都说笑傲江湖无侠,可在林长生看来,侠这种东西,大多只会出现在乱世,就如射雕、神雕一般的世界。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不在乱世,你这个大侠想混出来就难了,至于行侠仗义的小侠,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尤其是对于门派来说。 去铲除土匪、强盗一类的,还好说。可你要是去杀贪官、恶绅,那就有说头了啊。官府是讲究威权的地方,江湖人士要都这么做,官府也别要了。 所以江湖和朝廷则是相交的两个世界,而非一个。 江湖大多看不上官府的人,因为大多当官的都不是好人。而官府也看不上江湖人,觉得他们是莽夫,侠以武犯禁,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刘正风身为江湖上大有名望的人,如此恭敬对一个官员,自叫堂上群雄暗中揣测。一些好心点的,也只是猜测刘正风不想得罪官府。他们却是忘了,这是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来一个官算什么?见证吗? 就在众人暗暗揣测之际,那官大声道:“圣旨到,刘正风接旨。” 群雄一听,都吃了一惊,这才觉得不对,纷纷看向刘正风。刘正风面色却丝毫不变,当即跪了下来,向那官员连磕三个头,朗声道:“微臣刘正风听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雄一见,尽皆哗然。 林长生暗暗笑了,一旁林平之也是大吃一惊。江湖上的事情他虽懂得不多,可身为镖局少主,他也明白一些,忍不住道:“师父,刘正风这是……” 林长生道:“他在表明一种态度。平之,你真的以为金盆洗手那么容易吗?” “这……”林平之一时无言,不知该如何说。 林长生道:“金盆洗手,意思是退出江湖,从此不管江湖事。可人生在世,哪是你说退出就退出的?别说江湖人了,就是那些普通百姓,不也多受江湖牵扯吗?在这个江湖上,想要有所善终,是要有保证的。” 林平之心中了然,想到了前两日在城中听到的那些话。刘正风混迹江湖多年,仇人必定不少,朋友也不少。 他退出江湖,那些仇人会放过他?换了自己,也不会啊。能保证他安稳的,就是他那一身武功与那诸多弟子、朋友。 想到此,林平之又想到了他林家。这次林家大难,若他林家有足够的实力,哪里还用如此狼狈,以至被人灭门,东躲西藏呢? ‘不错,只有强大的实力,才是保证。’暗暗咬了咬牙,林平之双拳不禁握紧了一些。 似一场闹剧,人人面面相窥,做声不得,各人脸色又是尴尬,又是诧异。 刘正风好像看不到大家的神情,一脸堆欢,他朗声道:“众位前辈英雄,众位好朋友,众位年轻朋友。各位远道光临,刘正风实是脸上贴金,感激不尽。兄弟今日金盆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上的事,各位想必已知其中原因。兄弟已受朝廷恩典,做一个小小官儿。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江湖上行事讲究义气;国家公事,却须奉公守法,以报君恩。这两者如有冲突,叫刘正风不免为难。从今以后,刘正风退出武林,我门下弟子如果愿意改投别门别派,各任自便。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好朋友作个见证。以后各位来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刘某人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了。” 看他这样,许多人心中不耻,却也不好多言,只觉他想彻底退出江湖,贪慕虚名。 此时,刘正风又道:“弟子刘正风蒙恩师收录门下,授以武艺,未能张大衡山派门楣,十分惭愧。好在本门有莫师哥主持,刘正风庸庸碌碌,多刘某一人不多,少刘某一人不少。从今而后,刘某人金盆洗手,专心仕宦,却也决计不用师传武艺,以求升官进爵,死于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门派争执,刘正风更加决不过问。若违是言,有如此剑。” 右手一翻,从袍底抽出长剑,双手一扳,拍的一声,将剑锋扳得断成两截,他折断长剑,顺手让两截断剑堕下,嗤嗤两声轻响,断剑插入了青砖之中。 群雄一见,皆尽骇异,自这两截断剑插入青砖的声音中听来,这口剑显是砍金断玉的利器,以手劲折断一口寻常钢剑,以刘正风这等人物,自是毫不希奇,但如此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折断一口宝剑,则手指上功夫之纯,实是武林中一流高手的造诣。 刘正风扫了一眼群雄面容,微露面容,捋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忽听得堂外传来一声厉喝:“且住。” 群雄一惊,刘正风更是心头一颤,双手一握,暗暗拢回了袖中,侧身看去。只见大门口走进四个身穿黄衫的汉子。这四人一进门,分往两边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黄衫汉子从四人之间昂首直入。这人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了珍珠宝石,一展动处,发出灿烂宝光。 那人走到刘正风身前,举旗说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请暂行押后。” 刘正风面色不变,心头却直跳,他眼睛一瞥,暗暗看了一眼角落中的林长生。从刚才,他就一直观注这人。 ‘看来这人说的不假,好在早有准备。’似松了一口气,刘正风道:“五岳结盟,本为攻守互助,维护武林正义。刘某金盆洗手,只是个人私事,不受五岳令旗约束,恕不从命。”说着又伸出手去。 那高大汉子身形一晃,拦在金盆前,右手高举令旗,冷笑道:“刘师叔且慢,弟子来时师尊说的明白,若是刘师傅不尊号令,便是自觉于五岳剑派,即刻斩杀。” 这话说的太重,堂上群雄无不变色。 刘正风暗暗火起,心头冷笑一声,左手突的疾探,两根手指往他眼中插去。汉子大惊,双臂向上挡格,刘正风左手缩回,右手两根手指又插向他双眼。汉子无可招架,只得后退。刘正风一将他逼开,双手又伸向金盆。 其时,两个嵩山派弟子急忙扑来,刘正风听到背后风声,身也不回,手兀自伸了下去。他双手入水,后面两人也抢了过来,双掌实实打在他后背之上。 “哇!” 刘正风受力,虽暗中防备,却也一时受了伤,嘴中喷血。这一下,叫堂上群众大惊,便连嵩山派弟子也惊诧莫名。 那两嵩山派弟子虽有偷袭之嫌,可出手颇重,别说刘正风了,换了其他人,也当听到动静,躲闪开去,可刘正风竟不躲不避。 这一下,别说嵩山派弟子,任谁都没有想到。 林长生暗叹:“好利害的刘正风。他这一下恐怕连隐藏的嵩山派高手都没有想到吧。”他的目光落在刘正风双手上,那双手早就伸入了水中,完成了仪式。 067 名扬(续) 整个厅堂一时都静悄悄的,寂静的吓人。数百人,竟是没有丁点儿声音,谁能想到。 刘正风摸了一把嘴角的鲜血,露出一抹笑容,带着一些悲戚之意。他转过身,大声道:“刘正风今已洗手,以后不再过问江湖事,多谢各位朋友前来观礼。” “好胆!”一声怒喝,屋顶上跃下一人。这人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瘦削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正是费彬。 费彬一脸怒容,双目瞪得滚圆,满面杀气。 不待刘正风开口,定逸师太满面怒容,气氛道:“费师兄,你嵩山派这是何意?刘贤弟洗手退隐,去做那芝麻绿豆官儿,老实说,贫尼也大大的不以为然,可是人各有志,他爱升官发财,只要不害百姓,不坏了武林同道的义气,旁人也不能强加阻止啊。你嵩山派屡次相阻,还悍然出手,不觉太过分了吗?” 费彬深吸了口气,平息着自身怒火,大声道:“定逸师太,你是佛门中的有道之士,自然不明旁人的鬼蜮伎俩。这刘正风看似金盆吸收退隐江湖,实则是一件大阴谋。各位请想一想,衡山派刘三爷是江湖上名头响亮的英雄豪杰,岂肯自甘堕落,去受那些肮脏狗官的龌龊气?刘三爷家财万贯,哪里还贪图升官发财?” 这此话一出,群雄都觉大有道理,本来大家就奇怪刘正风为何金盆洗手。 刘正风不答,抱拳道:“定逸师姐、费师兄,刘某已退出江湖,江湖事与刘某无关。至于什么大阴谋,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各位同道尽可放心,刘某虽不孝,却也并非不忠不义之辈。过了今日,刘某便北上京城,远离江湖是非之地。” 费彬惊怒,指着刘正风怒道:“你好胆!刘正风,你敢说自己不识得魔教贼人曲洋吗?” “什么?”群雄一听,悚然而起,一个个惊骇的看着费彬、刘正风两人。魔教与正道势不两立,结仇上百年,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一提到魔教,众人无不切齿痛恨。 定逸师太惊疑不定的看向刘正风,见他一时沉默,心头暗沉。其他人也明白了,这刘正风真的与魔教曲洋认识,不然何以不反驳呢? 看众人一个个怀疑的看着刘正风,费彬怒气一吐,脸上忍不住得意一笑。谁知此时,一人突道:“识得曲洋,便有什么大阴谋吗?” 费彬暗怒,吼道:“谁?” 林长生嘿嘿一笑,抬步走出,道:“不才,区区在下。” 费彬喝道:“你是何人?为何帮这贼子说话?莫非也是那魔教妖人不成?” 林长生道:“阁下好大的口气,在下只是说了一句话就成了魔教贼子,嘿……费彬,你嵩山派来此的,恐怕不只你一个人吧。单凭你,还对付不了刘三爷。” 费彬怒急而笑,指着他道:“好大胆的小子,这刘正风与魔教曲洋勾结,意图谋害我正道人士,此等贼子,竟还有你这等人为他说话,你这小子忒的狂妄。” 林长生哂笑道:“费彬,你不用拿大话压人。在我看来,这刘正风金盆洗手,恐怕不是什么阴谋,不然何用洗手?他今日洗手,便已不是江湖人,什么阴谋诡计又关江湖何事?你费彬一直用大话压人,岂能没有鬼蜮伎俩?” 费彬一滞,群雄亦是一愣,暗道:“是啊,若他真的与魔教勾结,不洗手当个奸细岂不更好?以他刘三爷的身份,谁会怀疑他?”大家又想到刘正风刚才北上京城之语,更是暗暗点头。那京城虽也有江湖势力,却弱的狠了。 他去了那里,与大家也没了交往,更不会有什么阴谋了。 定逸师太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刘正风,哼道:“费师兄,这位小兄弟说的正是。刘正风已金盆洗手,不再是我江湖人士,还能有何阴谋?我看,你嵩山派太大惊小怪了。” 费彬更是惊怒,恶狠狠的瞪着林场分、刘正风两人,心里大恨。可他也知道,刘正风没有洗手还好说,他已洗手,却不能光明正大的动手了。 呼了口气,费彬大声道:“刘正风,你技高一筹,但不要以为这样就完了。你没有动作也就罢了,若有任何阴谋,不要怪费某没有警告于你。我们走。” 林长生冷笑,心头却也明白,这次嵩山派吃了亏,恐怕不会就此干休的。自刘正风洗手,那丁勉与陆柏不就没有出来吗?原著中,即便刘正风说了原因,也依旧被杀了全家的。这次,多在于刘正风已经洗手。 这是个规矩,他嵩山派便是再势大,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破了。 “哼!”嵩山派一走,天门道人哼了一声,起身道:“刘正风,贫道也告辞了。”他面色极为难看,众人心头明白,天门道人恩师就是被魔教所杀,自不会对魔教有好感,这刘正风与魔教贼子相交,却也叫他厌恶了。 有了天门道人领头,其他人一看,也一个个告辞离开。定逸叹息道:“刘贤弟,魔教贼子阴险诡诈,还请贤弟小心一二。” 刘正风感激道:“刘正风多谢师姐。师姐救命之恩,刘正风感激不尽。” 定逸点点头,道:“你好自为之吧。我们走。” 角落里,林长生与林平之坐在一起,看着那最后上去的岳不群。这家伙,刚才就一直看自己。他嘿嘿一笑,遥遥举杯。岳不群也笑了一下,算是回礼。 华山派弟子中,令狐冲走了过来,对林长生抱拳道:“林兄,请。” 林长生道:“令狐兄,请。” 马上,他们也离开了,偌大刘府,一时空荡了。刘正风对向大年、米为义交代了两句,上前道:“小兄弟,刘某多谢仗义执言,若非小兄弟提点之恩,刘某一家恐怕有大难了。若小兄弟不弃,不若随刘某到后堂一叙,如何?” 林长生起身道:“恭敬不如从命。” 他与林平之跟着刘正风来到了后院书房之中,一进来,却还有一人在座,正是那魔教曲洋。曲洋一样感激林长生,好话说个不停。 “林兄弟,刘某与曲大哥今日之后,便会离开此地,赶往京城。那嵩山派,恐怕不会叫我们走的容易。这一路上,还不知有多少阻拦,为以防万一,还请林兄弟再助刘某一次。” 林长生道:“刘三爷请说。” 刘正风道:“我一家老小与曲大哥的孙女都在城郊的院子中。那里颇为隐蔽,知道的人不多。请小兄弟为刘某带个信息,告诉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我已遣人去了衡山,通知师兄,还望师兄看在刘某多年兢兢业业的份上,护我一家。” 林长生眉头一皱,道:“刘三爷,你与曲前辈武功高强,你二人要躲,那嵩山派也奈何不得的,又何必去冒险呢?” 刘正风叹息一声,道:“正魔相交,不容于江湖啊。现在天下人都知刘某与曲大哥相交,那嵩山派今日更是大折而回,岂能干休?刘某能躲,可刘某一家却不好躲啊。” 听他话中之意,林长生心头暗叹,道:“原来刘三爷已有死意。” 刘正风洒然一笑,道:“自古天下谁无死。刘某能得一知己,死而无憾矣!” “唉!”林长生一时无言,这古人的心境,他这个现代人,真的有些无法理解。他无奈道:“还请刘三爷放心,在下一定会尽力的。” 刘正风与曲洋对视一眼,齐齐道:“那就拜托小兄弟了。我二人无甚相谢,唯有这一物乃我两人合力所做,便送与小兄弟,以做酬谢。” 看着刘正风递来的书册,他微微一愣----笑傲江湖!哈,这四个字,还真是讽刺啊。江湖,又岂能笑傲? 068 交易 出了刘府,林平之问道:“师父,我们现在就去郊外吗?” 林长生摇摇头,道:“不!刘正风找的地方必定隐秘,嵩山派的人即便人多势众,也别想这么快找到。你我二人扫了嵩山派的面子,还是先躲一躲的好。” 有些话他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他担心岳不群与余沧海。这两个家伙可都看到了自己与林平之,以他们的贪婪,岂会放手? 寻了一家客栈,二人住了进去。当夜,林平之被他叫来房间,道:“今夜你与我一起。” 林平之眉头一皱,道:“师父在担心什么?” 林长生道:“余沧海!” 林平之心头一颤,道:“那个混蛋,他不来也就罢了,若来了,我,我……” 林长生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你又能怎样?” 林平之羞愧的低下头,喏喏无言。一时间,房间里也没了声音。 到了半夜,打坐的林长生陡然睁开了眼睛,一直紧握长剑的林平之看到他的动作,站了起身,浑身紧绷,戒备的看着四周。 林长生缓缓起身,兀自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不要紧张。” “不好了,着火了!” 突然一声喊叫打破了夜里的宁静,鸡飞狗跳的声音马上乱了起来。林长生眉头一皱,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往下一看,大火熊熊,虽还不曾烧上来,却已包围了客栈。 他怒哼一声,道:“好狠的余沧海。我们下去!”一把抓过林平之,自窗口一跃,两人稳稳落在地上。其时,一矮子突然从一旁蹿了出来,手中一把长剑,疾刺林长生。 林长生拉着林平之快速后退,左掌在他剑鞘上一磕,长剑轻吟,激射而出。矮子身子一钻,似地老鼠般,贴地而来。林长生扯着林平之跃起,与矮子上下交错而过。 落在地上,他冷笑道:“藏头漏网,余沧海,你也不怕有**份吗?” 余沧海哼了一声,道:“小子,识相的交出林平之。” 林长生讥讽一笑,道:“余沧海,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他推开林平之,双掌一合,轻飘飘的一掌拍了过去。 余沧海长剑挺刺,掌风与剑锋相交,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余沧海眉头一簇,脚下碎步快行,身子陡然转到一侧,手中长剑疾刺。 林长生稳稳站在那里,双掌翻飞,轻飘飘一掌便打退余沧海剑锋。余沧海脚下快步行走,越走越疾,围着林长生旋转,每转一圈,便刺出十余剑,把自身速度发挥到极致。只是他剑法、步法虽快,却奈何不得林长生。 他只是稳稳站在那里,双掌在身前圆舞,守的密不透风。 二人一个攻,一个守,一时却难分高下。突然,又一黑衣人从街道院墙之上飞出,一把抓向林平之。 “不好!” 林长生大惊,双掌气劲一震,生生破退余沧海,身子陡然侧着飞起,拍向那黑衣人。余沧海冷笑一声,身子跟起,一剑刺向林长生。 林平之匆忙下打出一掌,可那黑衣人武功极高,对掌间手掌一缩一抓一拉,便把林平之扯入了自己怀中,挡在身前。 看此,林长生只得手掌,而此时余沧海也已攻击到了,前面黑衣人更是穿过林平之,向他拍来一掌。 前后夹攻,几没有空隙,叫林长生生死一线。他怒哼一声,竟也不躲避,双爪一爪向前,一爪往后。碰的两声,黑衣人咦的一声,拉着林平之飞速后退。而他后面余沧海更是大惊,右手用力,却一时无法收回宝剑。 “哼!”林长生左臂催劲,扯住余沧海宝剑的左爪一扭,生生把余沧海手中宝剑掰断。他双脚轻点,也不管后面余沧海,快速往黑衣人扑去。 黑衣人似乎颇为忌惮林长生,手一扯,竟是把林平之完全挡在身前。林平之被点了穴道,面容极为悲愤,却无可奈何。而林长生见此也不得不投鼠忌器。 黑衣人拉着林平之,唉巷子中飞蹿,后面林长生紧追不去,余沧海也紧紧跟在两人后面。 跑了一路,林长生心头暗惊,不对,这街道……是刘府……抬头看去,刘府大院果然就在不远出。那黑衣人一个跃纵,便跳了进去。林长生来不及多想,也追了上去,余沧海亦是。 三人先后进入刘府,到了后院。 整个刘府都静悄悄的,没有一点人烟,刘正风、曲洋应该离开了。只是这黑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来这里? 一入后院,黑衣人突然把手中的林平之抛向林长生。林长生大惊,身子一捞,把林平之抓在怀中,虽不急细看,却也发现林平之晕了过去。他目光不离黑衣人,这黑衣人在抛开林平之后,身子一折,竟是扑向后面的余沧海。 他如此突然的动作,不仅叫林长生吃了一惊,余沧海也不例外。慌忙下,余沧海举掌相抗,碰的一声,二人双掌相对,内力爆发。余沧海一声闷哼,踏踏后退两步,那黑衣人却是得势不饶人,身子刚一落地,便又压了上去,双掌拍向余沧海。 余沧海大惊,只得再次举掌抵挡,又是碰的一声,他再次后退,惊惧不已----此人内功在自己之上。 余沧海不敢多做停留,借力后退之余,身子一滚,远远退了看去。那黑衣人却似乎不依不饶,再次纵起,压向余沧海。 余沧海心头大骂,知道不可再停留此地,当即运起劲力,飞速往外蹿去。 黑衣人冷笑一声,也不追赶,回身面对林长生,与其四目相对,眼中精光四射。 林长生已放下了林平之,一脸严肃的看着这人,沉声道:“岳不群……” 黑衣人大笑一声,一把撤去面上黑巾,露出本来面目,正是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不群。 他看着林长生,道:“林兄,我们又见面了。” 林长生眉头一皱,瞥了眼脚下昏迷的林平之,道:“你这是何意?” 岳不群道:“林兄武功高强,又身怀辟邪剑谱,自然明白岳某是什么意思。” 林长生心头了然,果然是为了辟邪剑谱。只是,你恐怕不知辟邪剑谱是什么东西,不然也不会这么“正大光明”了。 他看着岳不群,似笑非笑道:“岳掌门,你这是想要与林某做个交易喽?” 岳不群道:“不错。林兄想要我华山派紫霞神功,没有问题。” 听他如此说,林长生刚要点头,眼睛又瞥到脚下林平之,心中一动,暗道不对。他闭了嘴,喉咙动了一下,道:“你想要与我交易,不会只凭紫霞神功吧?” 岳不群爽朗一笑,道:“林兄果然聪明。不过这世上聪明人却不知林兄一人……”他手一伸,往西方指了指。 林长生面色一变,道:“你抓了林氏夫妇?” 岳不群似笑非笑道:“林兄觉得呢?” 林长生“哼”了一声,讥讽道:“果然不愧是君子剑,还真是‘君子’的狠。” “哈哈……”岳不群也不生气,道:“林兄过奖了。” 林长生吐了口气,暗暗平静下来。原著中,岳不群要杀林平之,是为了斩草除根。现在,他只是为了要辟邪剑谱,因为他知道辟邪剑谱在自己手中,林家杀不杀一样。主要的还是林长生。从刚才两人交手的结果看,岳不群显然知道杀不了林长生,才提出交易的。 这家伙,还真是聪明的紧啊,不愧是老奸巨猾的君子剑。 不过,若是他知道了修炼辟邪剑谱的条件,恐怕就不会这么简单的想了吧。到时,他不追杀自己才怪。 想到此,林长生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道:“既然岳先生如此执着于辟邪剑谱,那我们就交换吧。” “好,好。”岳不群闻言大喜,竟抑制不住自己表情。他这模样,更叫林长生觉得可笑了。岳不群,任你奸猾似鬼,也要着了老子的道。 069 潜匿 看着手中原版紫霞神功典籍,林长生冷笑了一声,这岳不群果真老奸巨猾。 辟邪剑谱、紫霞神功,都是了不得的东西,便是交换,二人难道不担心对方给你一个假的吗?原著中,岳不群可就给了左冷禅一假的辟邪剑谱。 二人对此,自也有所担心。岳不群显然早有准备,直接就拿出了他华山传承几百年的紫霞神功,他要的也是辟邪剑谱原版。 唯有如此,才可一定程度上杜绝对方造假的可能。 “岳不群,恐怕你不会想到,袈裟虽是真的,但还少了八个字吧。不知当你发现那八个字时,会有什么反应,嘿。” 扶起林平之,林长生便要离开此地,可他突然回身,神色凝重道:“谁?” 假山中,一身材瘦长,脸色枯槁,披着一件青布长衫的老者缓步走了出来。他一脸淡淡的表情,目光无悲无喜。 看到这人,林长生表情极为精彩,他诧异道:“莫大先生……” 莫大看着他,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林长生无语,您老能别这么深沉吗? “不过,他怎么会在这里?” 原著中,莫大虽出场不多,却是一个印象颇深的人物。他的所作所为,无不显出与主流江湖人的不同。 这点,符合林长生的胃口。 在现代人眼中,正邪岂是说说那般简单的。所谓的好坏,不能看人的身份,要看他的行事作风。在笑傲江湖中有如此认识的人还真不多。 “这家伙是担心刘正风吗?还是,被自己等人引来的?” 林长生摇了摇头,却也一时想不明白,他也没有多想,便是让莫大知道了又如何,倒霉的又不会是他。 叫人认清岳不群伪君子的面容,也好。 回到林震南夫妇所在的小院,见二人无事,林长生也松了口气。他马上对两人道:“你们已经被人发现了,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林震南夫妇吓了一跳,道:“是什么人?” 林长生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王夫人注意到林平之,担心道:“林先生,平儿没事吧?” 林长生道:“只是晕了过去,没什么大事。” “这就好,这就好。”王夫人松了口气。 四人收拾了一些东西,马上离开了这里。衡山城是不能待了,对了,可以去郊外,刘正风找的那地方就颇为隐秘,可以把人带过去。 想到此,林长生便带着三人偷偷出了城,直奔刘正风交代的地方去。在天快亮时,一行人来到一山谷外,谷外有河流,硕大的瀑布冲击着水流,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谁?” 一声低叫,夹在在瀑布之中,传了出来。 林长生看去,笑道:“曲非烟……” “是你……”曲非烟叫了一声,从一旁的树丛中蹿了出来。她惊疑不定的看着林长生四人,道:“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是刘爷爷与我爷爷告诉你们的吗?”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他们叫我给你们送个口信。刘三爷与曲前辈担心你们离开此地,特意叫来我告诉你们,这段时间不能现身。” 曲非烟道:“我知道了。走,我们进去再说。” 山谷虽隐蔽,却也不难找,曲非烟带着四人走在山道上,到了半路往一旁的山坡一拐,道:“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并没有住在山谷中……” 过了高坡,五人走上一条小路,穿过一条山缝,这才停了下来。这是山谷侧面山峰中的一块空地,夹在大山之中,一般人绝难发现此地。 林长生跟着曲非烟见了刘家人,把刘正风的担心说了,最后道:“不瞒几位,在下也遇到了一些麻烦,想要再次停留一段时间,还望几位不要见怪。” 刘夫人道:“先生先是为我刘府报信,又送来夫君的口信,刘氏一门感激不尽,岂敢见怪?先生不弃,自可住在这里,想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闻言,林长生也松了口气,这里足够隐蔽,也不怕被人发现了。 天亮了,林平之也醒了过来,他想到夜晚经历的事情,一脸气氛的找到林长生,问道:“师父,昨夜那黑衣人到底是何人?” 看着他的样子,林长生摇了摇头,伸手把手中紫霞神功扔了过去。 林平之一愣,接过一看,面色一惊,脱口道:“岳不群……” 林长生道:“不错,正是他。” 林平之大怒,道:“这个伪君子,可恶,可恶……” 林长生叹息道:“好了,江湖就是这样。你再愤怒不甘,又有何用?” 林平之怒哼一声,气鼓鼓的坐在了一旁。不久,他陡然醒悟过来,道:“师父,你把辟邪剑谱给那伪君子了。” 林长生道:“不错。他用这册紫霞神功换了辟邪剑谱。” 林平之闻言又怒又笑,一想到那辟邪剑谱中的‘挥刀自宫’四字,他心头就涌起一种痛快的感觉。突然,他道:“师父,你不会早就想到了吧?不然为何叫母亲把那八个字遮挡起来。” 林长生笑道:“我那是以防万一。我有想过余沧海、岳不群会动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而且岳不群用这种方法,我还真没有想到。你要知道,若他看到那八个大字,一定不会允许我们活着,不然我们把这消息传到江湖上,他岳不群哪还有脸当这个华山派掌门。” 林平之大笑,道:“好,好,好。师父,不如我们把岳不群得到辟邪剑谱的消息也放出去。到时满江湖的人都会去找他华山派麻烦,我看他岳不群还如何装的下去。”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这也是我们交易的一部分。平之,你这么做虽好,却也惹怒了岳不群那家伙。我自己倒也不怕,不过你与你父母可就不好说了。这家伙,可阴狠的狠。” 闻言,林平之叹息一声,也沉默了下来。 林长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用担心,待你武功有成,就不能怕他了。” 林平之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师父,我这就去修炼。” 重新翻开紫霞神功,林长生继续翻看,嘴中喃喃有语:“这紫霞功却也不愧神功之称,只是……” 华山九功,紫霞第一。 此功不说天下绝顶,却也极为不凡。而且特性,也叫人眼馋。华山派传自全真教,他们的内功是在睡梦中都可精进的内功,这紫霞功身为华山第一的神功,自也不例外。 此功修炼倒也没什么好说的,前面的东西林长生都看得懂,可到了后面,却叫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最后几页的功夫,看他的莫名其妙,头都大了。 可以这么说,后面的几页武功似乎与前面的脱节了。前面的紫霞功有详细的注解,可后面的紫霞功,不仅没有注解,连自身的解释都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就这功夫,也不怪他华山派没人能修炼大乘了,能修炼成才怪呢。 看来,这紫霞功后面的功夫就是一种臆想,如那乾坤大挪移第七层般。 山谷中的日子,倒也清闲,练武、看书,优哉游哉的。只是谁都明白,大家心里都不好受,都在担忧外面的刘正风与曲洋。 过了有三日,林长生走出了山谷,他要去打听一下,外面的事如何了。刘正风、曲洋活着还好,若是死了……刘府的人与曲非烟,恐怕就不会这般平静了。 070 前路 “听说了,刘正风、曲洋死了……” “我也听说了,就在城北大道上。真是想不到啊,刘三爷与那魔教贼子竟死在了一起。看来,嵩山派的人不是乱说的。” “嘿!嵩山派虽没乱说,可这次一定是他们杀的人。这嵩山派,还真是霸道。” “小声点……” 一进入衡山城,林长生就听到了议论的声音。他脸色一暗,心头直叹,这两人还是没有逃过自己的命运。 ‘说来还是自己功夫不到家,不然也能保下那两人了。’林长生摇了摇头,心中有了一种紧迫感。主世界就不说了,他在那里就是一个小鱼小虾,可在这笑傲,却也这般无力,实在叫人不爽。 想到前翻与岳不群的试探交手,他明白自己的武功在这方世界不算低,比之岳不群丝毫不弱,还要强上一线。可说实话,岳不群的武功在笑傲中看起来了不起,但最多也就是一个自保的实力,就那破庙中的一役,若非令狐冲大发神威,华山派绝对被灭门。 这次也一样,嵩山派三大好手合力,一旁还有岳不群、天门等人,余沧海也虎视眈眈,林长生根本无法出手。 “还是积累不够……” 逛了半日,林长生出了衡山城,隐入山林之中。为了以防万一,他并没有马上回返,而是在山林中闲逛,脑子中也思考着提升自身实力的办法。 到了他这个境界,想要一步登天根本不可能,只能慢慢积累。这积累有两个途径,一个是对招式的领悟,一个是内功的增进。 这两点都很好理解,可要做到,却也不是那般容易。 招式的领悟,林长生自问不差。他除了自身武功,还有黄药师传承,又得了洪七公、老顽童教导,更身怀独孤九剑,这方面绝对走在了许多人前面。只是,他并非单纯的学习,而是吸收其中精华融入自身,这就走的慢了些。 不过这是正道!不然他完全可以学习独孤九剑,亦如岳不群修习辟邪剑谱般。只是这类武功虽叫自己战力大增,却并非增加自身积累,不是正道啊。 许多小说中都说过,独孤九剑是独孤求败的道,你去学习别人的道,早晚会对自身造成禁锢。 林长生开始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自身有长生金页这等宝物,所学又来自长生金页,比其他功夫好,这才断了学习其他武功的心思。后来见识增多,也有了自己的感悟,就更加不把学习其他功夫放在心上了。 如今他虽有各种念头,却也动摇不了自身心念。 除了招式,就是内功了。内功的积累就如他对林平之说的,非一朝一夕之功。不过内功除了自身修炼,却也有一些增加功力的手段,如丹药。 大还丹、小还丹,这就是非常有名的,许多小说中都有。东方不败也说过,他曾炼丹服药。可这种丹药非常珍贵,也不是那么容易弄到的。 走了一圈,林长生也想不出什么确定的办法,只得摇头叹息。他随意选了一处高地,盘坐下面,静念炼心诀,平复心情。 天渐渐黑了,林长生睁开眼睛,快速起身,往林子中飞蹿。他小心的听着后面的动静,在一次次确认后,才走出林子,往山谷中走去。 一见他回来,曲非烟、刘家人马上围了上来,问道:“林先生,可有刘爷爷与我爷爷的消息?” 林长生叹息一声,道:“他们出事了。” 众人色变,曲非烟尖叫道:“是嵩山派……” 林长生道:“我也不知,但他们的怀疑很大。” 曲非烟咬牙切齿道:“嵩山派的混蛋,我一定不放过他们。” 林长生眉头一皱,盯着曲非烟道:“曲非烟,你想要报仇,我可以理解,但最好不要扯上刘府。刘三爷与曲前辈为何如此,你难道不明白吗?” 曲非烟脸色铁青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也不说话。刘府中人脸色都不好看,面带忧伤、愤恨之色。林长生一一扫过他们,微微摇头叹息。 仇恨这东西,就跟爱情一般,很难理解,也叫人无可奈何。 想了想,他道:“大家先静一静,也好好想一想,我们明日再讨论,如何?” 刘夫人强忍悲伤道:“林先生所言正是。菁儿,这里你最大,要听话。” 刘菁道:“是,娘。” 他们暂时安静了下来,可心里都不平静,林长生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走回房间,默默平息着自己骚乱的心境。 他叫刘家人思考后路,自己却也忍不住想了起来,自己也该想想该怎么做了,不能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要有计划的做一些事情啊。 ‘原著中这段时间令狐冲应该在思过崖,可剧情被自己改变了,岳不群又得了辟邪剑谱,令狐冲应该不会上思过崖了,反倒是岳不群,可能在思过崖闭关,以避开众人耳目……自己说过要教林平之独孤九剑,待过段时间,就走一趟华山……对了,也不知那田伯光如何了?仪琳是否还会喜欢上令狐冲?若跟原著一般,却也正好行事……’ “不过,是否要走一趟梅庄呢?那任我行可不好对付,梅庄四友也不笨,想要对付他们,恐怕也不容易。再说,那梅庄恐怕没那么容易找到。看来,还要等以后了,那吸星**就刻在铁板上,容易的狠,却也不用着急。” 想着,他思维渐渐发散了开来,炼心诀自动浮现脑海之中,玄妙的感觉在他心田流转,他闭上了眼睛,整个人看来极其的平静,好似睡着了一般。 一夜,很渴就过去了。第二日一大早,众人草草的吃了东西,刘夫人郑重:“林先生,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还请林先生相助。” 林长生点头,道:“夫人不用多礼,在下能帮的地方,一定不会推辞。” 刘夫人道:“我刘家两个孩子还小,不便为他父亲所累,大女儿虽也有些功夫,却是我刘家顶梁柱,不可失去。我刘家一门,不打算离开此地,想要等个一年半载,再外出看看。”说到这里,她看向曲非烟,道:“曲姑娘想要离开,前往洛阳。先生若有闲,不若送曲姑娘一程。” 林长生点了点头,他看向曲非烟,道:“你决定了。” 曲非烟重重的点头,咬牙切齿道:“不错。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林长生叹息道:“罢了,罢了。你准备一下,我们夜晚起行。” 出了房间,林长生去见了林氏夫妇,他道:“两位,我们要去洛阳一趟。” 林震南、王夫人一喜,道:“家瓮正好在洛阳。” 林长生点头道:“我也想到了。此去洛阳,二位就留在洛阳吧。相信有王老爷子在,也护得住两位。这样我带着平之,也好行事。” 林震南抱拳道:“还请先生放心。” 入夜,他们吃了一些东西,便静悄悄的出了山谷,走在山间小路中。行了一段,他们才走出山林,上了偏僻小道,往洛阳的方向走。 一路上,五人昼伏夜行,转走偏僻小路,走的虽不快,却安全。约有九日光景,洛阳在望。林长生也松了口气。 这一路上他也是提心吊胆啊。如今的他,可不仅得到了余沧海那些觊觎辟邪剑谱的人,连嵩山派也被他得罪了,那左冷禅知道了林平之的身份后,怕也不会放过辟邪剑谱,他不小心些可不行。 071 结缘 洛阳是古都,有种种名胜古迹,规模宏伟。立于城外,便可感受到那不同于一般城池的气息,扑面而来的人流更是彰显着这里的热闹、繁华。 经过了一番打扮,五人进了洛阳,直奔金刀王家。 王家在洛阳极有声势,乃大富大豪之家。到得王家外,但见房舍高大,朱红漆的大门,门上两个大铜环,擦得晶光雪亮,八名壮汉垂手在大门外侍候。 林震南、王夫人对视一眼,相继向前,轻声道:“还请小哥禀报一声,言林震南来了。” 八人身子齐齐一震,细细打量五人,目光落在林震南、王夫人身上。一人赶紧道:“还请两位稍等。”一人退了进去,很快就带着一七十来岁,满面红火的老人走了出来。这人正是金刀无敌王元霸。 王元霸年岁虽大,精神却健硕,手中呛啷啷的玩着两个鹅蛋大小的金胆。武林中人手玩铁胆,甚是寻常,但均是镔铁或纯钢所铸,王元霸手中所握的却是两枚黄澄澄的金胆,比之铁胆固重了一倍有余,而且大显华贵之气。 王元霸盯着林震南、王夫人目光一亮,哈哈大笑,道:“好,好,贤婿与女儿无事,老夫放心矣。” “爹!”王夫人动情。林震南也赶紧行礼,道:“震南拜见岳父大人。平儿,还不见过外功。” 林平之上前行礼,道:“平之见过外功。” 王元霸把他们一一扶起,大声道:“好,好,好。你们都没事,太好了。” 林震南道:“岳父,这位就是救我一家性命的林长生先生。” 王元霸转头看向林长生,混杂的目光竟是精光闪闪,叫林长生心头一震,这老家伙不简单啊。 林长生见礼道:“晚辈见过王老前辈。” 王元霸道:“林先生客气了。走,我们进去说。”他又吩咐一旁的弟子道:“马上去把伯奋、仲强叫回来。” 进了厅堂,王元霸把下人打发走,问道:“贤婿,女儿,跟为父说说,这段时间怎么过的?” 林震南没有隐瞒,马上把大概的事情说了,但他也有所保留,有关辟邪剑谱的事没有说,只是说了大家都知道的一些东西。 王元霸听了,沉吟道:“这青城派实在可恶。贤婿你且安心,若那余沧海敢来洛阳,为父一定与他好好说到说到。” 此时,王伯奋、王仲强走了进来,他们先是向王元霸见礼,又一一见过诸人。但听王伯奋道:“姐夫,你们到底怎么回事?那辟邪剑谱当真存在?” 林震南苦笑,以前他不知,现在却明白,辟邪剑谱真有,可那东西,岂可示人。他摇头道:“两位弟弟,我的武功你们不是不知,若我林家真有什么辟邪剑谱,哪里还会沦落到此?” 王仲强点了点头,道:“正是。爹,那青城派可不好惹,我们要早做准备。” 王元霸道:“你们放心,爹心里有数。贤婿,女儿,你们一路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下,等会我们吃些东西,再说其他。” 众人起身,一一告辞。在王家仆人带领下,他们进了一个小院,暂住在这里。 林震南对王夫人道:“夫人,那辟邪剑谱是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有些话不是我隐瞒,实在是不好说啊。” 王夫人点头道:“相公放心,这些我懂,我不会说的。” 林震南点点头,一脸欣慰。“平之,你也不可乱说,知道吗?” 林平之马上道:“是。” 林长生道:“好了,我们先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待养足了精神再说。” 林家有意隐瞒辟邪剑谱的事情,王家自然不会有所得。对这王家,林长生却也没什么想法。有些小说中说王家也觊觎辟邪剑谱,只是笑傲中,并没有太过明显的证据。至于他们污蔑令狐冲,那是因为令狐冲剑法大进,叫人怀疑。 可以说,那是令狐冲把疑点送上了门,王家有所行动也正常。再说,王家不也从林平之那里得到了林震南的遗言了吗?他们要觊觎辟邪剑谱,不应该不去福建看看啊。 从这点看,王家似乎对辟邪剑谱并没什么特殊的心思,或者他们根本就不信有这剑谱的存在。 傍晚,王元霸大摆宴席,感谢林长生对林家的救命之恶。这没什么好说的。其中一点插曲,就是林平之拜林长生为师的事了。 林长生看来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并不比林平之大多少,在一般人眼里,自不会觉得他有什么高明武功。 自对他怀疑不已。 不过这是小事,林长生当众露了一手后,这事也就过去了,王元霸也拉着林长生不停套近乎,增进两方的感情。 第二日,林长生带着林平之、曲非烟告辞离去。 出了王府,林长生问曲非烟道:“你要找的人在什么地方?” 曲非烟嘿嘿一笑,道:“他们就住在东城。” 林长生了然,这曲非烟说的必定就是任盈盈与绿竹翁了。“走吧,你领路。把你送去后,我也该离开了。” 曲非烟眼珠滴溜溜转,道:“林大哥,你们要去哪里?不留在洛阳吗?” 林长生摇头,道:“我要教导林平之一些东西,却是要在江湖上走一走。” 曲非烟一听,马上道:“林大哥武功高强,不若也教我一些本事吧。” 林长生笑了起来,道:“你这丫头倒也聪明,不过我的武功可没什么好学。再说了,你不是有人教吗?还要我教什么。” 曲非烟嘴一撅,不高兴道:“那个大姐姐可严厉了,跟在她身边,我想玩都不行。” 林长生摇了摇头,没有接她的话茬。他身旁都有一个林平之了,可不想再找一个累赘。 说着话,三人走入一个小巷子。巷子尽头,好大一片绿竹丛,迎风摇曳,雅致天然。三人刚刚踏足这里,便听到幽雅琴声,有人正在抚琴,小巷中一片清凉宁静,和外面的洛阳城宛然是两个世界。 “竹翁,我来了。”曲非烟大叫了一声。琴声戛然而止,一老翁快步走了出来,看到曲非烟笑了一下,但目光落在林长生、林平之两人身上时,却微微一簇。 他对曲非烟道:“先进来说吧。” 三人被迎了进去,坐在石桌前,绿竹翁道:“非烟,你爷爷的事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尽可在这里住下,想来姑姑不会为难你的。” 曲非烟点头,吐了吐舌头,往房间看了一眼,小声道:“竹翁,姑姑也在吗?” 绿竹翁点头道:“姑姑一向很少外出。”他转向林长生,道:“多谢这位小哥把非烟送来。”这话看似客气,可一幅生人勿进的模样,似在送客一般。 林长生无语,道:“竹翁客气了。”他对曲非烟道:“非烟,曲前辈的嘱托我也完成了,我们就此告辞。” 曲非烟不舍道:“林大哥,非走不可吗?不如你就住在王家,我也好找你玩。” 林长生摇头,道:“江湖纷杂,有些事却是身不由己。你来此,不是想要报仇吗?如果你不努力,这辈子也没什么希望的。好了,多余的话林大哥也不说。平之,我们走吧。” 二人刚刚起身,屋内一直不曾出声的任盈盈突然道:“刘正风、曲洋因音律相交,我听说二人合创了一曲,那曲谱可在你手中?” 四人都是一静,林长生眉头皱了一下,心头苦笑。他不太想与任盈盈有什么交织,不想这傲娇的任盈盈竟主动开口了。 见几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林长生道:“不错。这曲叫笑傲江湖。”他直接从怀里掏出了曲谱,道:“怎么?姑娘也好琴箫之道吗?” 屋内一时寂静,良久才又有声音传出:“不错。不知先生可否把这曲谱留下?在下必有重谢。” 林长生笑道:“谢就不必了,你喜欢这曲子,我也想给这曲子找个主人,便送与姑娘吧。非烟……”他把曲谱递给了曲非烟,道:“告辞!” 他不欲多生事端,一拉林平之,二人飞速离去。曲非烟一脸不高兴,屋内一女子缓步走了出来,绿竹翁马上见礼,道:“姑姑。” 任盈盈点了点头,从曲非烟手中拿过乐谱,翻看了起来。她看了半晌,叹道:“好曲子。笑傲江湖……笑傲江湖……唉!”合上曲谱,她看了看曲非烟,这丫头似有些怕任盈盈,身子不自觉的缩了缩。任盈盈也没多言,反道:“竹贤侄,那林长生送来了非烟,又留下曲谱,不可不谢。” 绿竹翁马上道:“是!还请姑姑放心,我马上就把消息传出去,叫人备好礼物,以做酬谢。” 任盈盈点了点头,拿着曲谱进屋去了。 072 华山 才出洛阳不远,林长生看天色已达午时,便带着林平之在路边小摊前坐了下来。二人点了一些东西,还不待开吃,便看到一旁小路上奔出三个汉子。 一健硕汉子走在前面,后面两人抬着一木箱,看那木棍弯曲度,这木箱却是不轻,然二人健步如飞,脚步又稳又快,丝毫不乱。 林长生注意了那三人一眼,不想三人却是直接走到他的面前,打头汉子躬身道:“可是林长生先生当面?” 林长生一愣,诧异道:“正是,不知阁下是……” 汉子笑道:“在下江湖无名小卒,不值一提。倒是林先生,好大名头,叫小人钦佩。”说着,他打开箱子,从里面掏出一个锦盒,道:“在下对先生极为仰慕,特备小小礼物,还望先生笑纳。” 林长生心头更觉诧异,眉头一簇,张嘴欲言。忽的,他灵光一闪,微微一笑,道:“如此,在下就不客气了。”伸手接过锦盒。 汉子大喜道:“能与先生相交,是在下福气。先生,我等还有事在身,告辞。” “请!” 三人来去匆匆,林长生拿着锦盒,一脸玩味的笑容。林平之好奇道:“师父,那三个是什么人?”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我也不认识,不过他们应该是奉命来的。”打开锦盒,里面摆放着一只千年人参。 “好东西!”林长生大赞,伸手捻了一点参须,放进嘴中。 人参似是很常见的药材,一般大户人家,都不缺。自从人参兴起,这味药便是难得的良药。不过人参也分三六九等的,万年参就不用说了,那完全是传说中的存在。千年参的名字最大,不仅是医生口中的救命、吊命良药,亦是武林人士口中的大补之药。 这等药材,可是难得一见啊。 一旁林平之瞪大了眼睛,吃惊道:“师父,这等人参,平之真是前所未见。” 林长生笑了笑,喝上锦盒,道:“这是千年人参,自然难见。好了,我们吃些东西便上路吧。” 草草吃了一些东西,二人继续往西行。林长生看着手中人参,心中带有淡淡的喜意。这可真是瞌睡来了枕头,他正想着怎么提升修为,就有人把这宝物送上门来,好,太好了。 切下一片人参,林长生直接含在口中。 用人参炖母鸡,他会做,可用人参炼丹,他就不懂了。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生服。这些东西,林老汉以前也教过他,并给他服用过一些药材。 “平之,你把这片人参含在嘴中,不要咽下去。” 林平之马上道:“是!” 有了这千年人参相助,他功力虽不能一日千里,可也会比平常修炼增快一些。待他整个吞服了人参,一身功力必定大有进益。 ‘任盈盈这丫头,出手还真是不凡啊。也对,那丫头自身功夫就极为不弱,若非令狐冲有所奇遇,怕也比不上那丫头。’ 心中想着,脚下却不停留,保持着一定韵律,不紧不慢的走着。他身旁,林平之已经把他教的东西融进了身体之中,步伐与频率与他极为相似,虽有些许不同,却也因人而异罢了。 到了傍晚,二人也没有进入城镇,就在夜晚消息。林长生继续指点林平之练剑。 二人这般走走停停,约有十日才进入陕西境内,十五天后,才到达华山脚下华阴城中。 他并没有马上带着林平之上山,毕竟剧情有了变化,若直接去思过崖遇到那岳不群,却是不好。那家伙恐怕也发现剑谱上的蹊跷了,他这时送上门去,不是找不自在吗? 入夜,林长生叫林平之休息,自己一人出了城池,往华山潜去。 华山自古以险、绝闻名,山脚下一条小路蜿蜒而上,没于丛丛森林之中。林长生快速而小心的走在山道上,到了半山腰处,便看到了几处灯光。他靠近了,看到一些房子的轮廓,知道这里便是华山派的驻地了。 华山很大,华山派所占据的华山地方不过一隅之地,看似很大,可放在整个华山区域,却小的狠了。 这片地方有三座高峰,玉女峰、朝阳峰、莲花峰,他们住的地方便是三峰结合之地,处于半山腰,乃一个大的平地。 看得出,这里以前没人的时候当是森林般存在,只是有了人,才清除了这么一块空地。 望着三座山峰,林长生笑了一下。那岳不群,不可能大半夜还在思过崖吧,正好去思过崖看一看,也见一见那五岳剑法。 也不知,被他们发现了没有。 想到此,他快步往玉女峰奔去,并尽量让自己小心谨慎,以免被人发现。他怕的倒不是岳不群那些人,而是隐居在此的风清扬。 这老家伙应该就隐居在玉女峰后身,那里当也是华山派的曾经之地,不过想来自十大长老攻打华山后便废了,不然岳不群不会不知道。 这点,从那山洞机关就可以看出。它与思过崖,正是一体两面。 上了思过崖,林长生也不及打量四周,直接就奔着那洞走进去。他小心听了听声音,确定无人后,大步走入。 洞里黑暗,几乎没有光亮,唯有一点透入的月光,还模模糊糊。 林长生一点点的观察着四周,发现两侧山壁都有一些剑痕,到走到洞内大石旁,他看到了石前墙壁上的“风清扬”三个大字。 暗叹了一声,林长生又在山壁上小心摸索,不久,他便感到一侧山壁不太受力,心里一动,微微用力,却是直接推开了一块石头,手臂都伸了进去。 他仔细打量前面山壁,知道这里早就被发现了,不然不会如此简单。再看山壁四周的剑痕,显然那岳不群在这里练剑,而且很愤怒。 也对,他用紫霞功换了辟邪剑谱,不想辟邪剑谱还有自宫之说,换了谁都会愤怒。 ‘还好当时叫王夫人缝了一块布把那八个字遮掩了起来,不然岳不群还不当场发飙。’暗笑一声,林长生推开碎石,抬步走了进去。 原著中,这里并写的很凌乱,但林长生点燃火把后,却发现那些兵器、骸骨一类的东西都被堆放到了一起。显然,岳不群收拾过了。 他举着火把,直接来到一侧山壁前,往上看。 “张乘云张乘风尽破华山剑法。” “巧了!”林长生笑了一声,也不以为意,兀自站在山壁前,琢磨上面的剑法与破法。 五岳派剑法,不说极为巧妙吧,却也是千锤罢了而成,各自传承了几百年的光景。这般剑法,随意一套放在江湖上,都是极好的,一些利害剑法,更是数一数二。 可在这里,这些看来极为利害的剑法,却一一被破了个干净,叫人唏嘘不已。 也是,天下招式万千,又有哪一个没有破绽呢?有破绽,自然会被人破去,能不被破的只能是人。林长生正是明白这一点,才一直抱着自己长生金页的武功不放,而不是去转修其他功夫。他要的,是博览百家武学,容精华于一身。 这样看似他修为慢了,可一待有所精进,不说惊天动地,却也石破天惊。放在小说中,那就是宗师一般的人物了。 一夜眨眼而过,林长生不待天明便把石洞恢复了原样,悄悄下山去了。想要上得华山,却是要避开那岳不群,看来,要再等一等了,希望田伯光那小子会来吧。 073 犹豫的岳不群 清晨的华山笼罩了薄薄的雾气,点点苍翠在雾气中摆动,似隐藏在云雾中的仙宫胜景般。 鸡鸣声打破了华山的寂静,几间房屋前,华山派弟子一一推门而出,往不远处的平地走去。令狐冲握着长剑,待师弟妹们一一站好,大声道:“开始晨练!” 一下子,华山派弟子便分散了开来,一一占据一块地方,练习剑法。有熟悉的,还两两聚集在一起,互相过招。 令狐冲也走到一旁,握着长剑,一招一式的演练华山派剑法。 很快,岳不群、宁中则从后面走了过来。令狐冲等人马上停止,躬身行礼道:“见过师父、师娘。” 两人点点头,岳不群道:“继续!” 众弟子马上又开始演练,而岳不群、宁中则则在一旁看着。宁中则看着诸多弟子,欣慰的点点头。她扭头看向岳不群,见岳不群双眼出神,道:“师兄,师兄……” “嗯?”岳不群被她惊醒,脱口:“怎么了?” 宁中则好奇道:“师兄在想什么?” 岳不群摇摇头,眼中闪过一抹涩意,道:“没什么,只是看到他们,想到了我们年轻的时候。当年剑气之争,就连练武都躲不过去,唉。” 宁中则安慰道:“师兄不要丧气。冲儿他们个个努力,天资不凡,我相信待他们成熟后,一定可以撑起华山派的。” 岳不群苦笑,没有说话。待他们撑起华山,华山派还会存在吗? 想到左冷禅的狠辣,岳不群表情复杂,眼中更是闪过一抹狠色。 刘正风之事,明眼人就猜得到是嵩山派下得手,只是碍于嵩山派势大,大家都不敢说而已。也正因此,叫众人对嵩山派有了畏惧。岳不群也不例外。不同的是,他是华山派掌门,要保护华山派。所以,他要得到辟邪剑谱。 可岳不群怎么也没有想到,辟邪剑谱竟然有偌大后患。 一想到此,他就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剑把林长生给劈了。那个混蛋,竟然把前面的八个字遮掩了。开始他还没有发现,后来他修炼时,体内欲火升腾,才意识到不对,一番检查,自然看到了那遮掩起来的八个大字。 欲练神功,挥刀自宫! 看着这八个大字,想到林长生那时的诡笑,岳不群只觉自己跟小丑一样。 吃了早饭,岳不群道:“师妹,你好好监督他们练武,我上思过崖了。” 宁中则点头。自打从衡山城回来,岳不群便每日出思过崖,美其名曰闭关练武。也正是在那山洞中,他发现了五岳派剑法,也看到了破法。 这更叫岳不群心惊,也加速了他修炼辟邪剑谱的决心。 岳不群这人,功夫虽高,可对武道的理解,绝对不合格。他根本不明白,招是死的,人是活的。所以那满洞的剑法不仅没有为他打开武道之路,反而叫他走上了歧途。 可真的自宫练剑,他也一时下不了决心。不要忘了,此时距离那五岳合并可还没影呢。 思过崖秘洞内,岳不群看着山壁上的剑法,脸上时不时的闪过痛苦之色。他叫了一声,抽出长剑,疯狂的舞动。 也不知舞了多久,气喘吁吁,大汗淋淋的岳不群颓然跌倒在地,失神道:“难道,真的要,真的要……” 山上,岳不群犹豫不决,每一日都在疯狂的发泄,眼睛在秘洞与辟邪剑谱上的徘徊。山下,林长生虽每夜都暗暗上山,却不露痕迹,静静的等待着。 想要上华山,却要避开岳不群。唉,不好办啊,那田伯光怎么还不来。 他似乎忘了,田伯光即便是来,也不会这么快的。 一小院中,林长生有些失神的看着林平之练剑。直到林平之叫他,才回过神来,道:“怎么?练完了?” 林平之苦笑着点点头,道:“师父,弟子的基础剑式已经用的很好了,师父可否教弟子新的剑法?” 林长生白了他一眼,道:“基础永远都不可能练好的。算了,你练习的时间也不短了,是该学点新的东西了。” 他想到五岳剑派的剑法,笑了起来,道:“今天,我就教你一套新的剑法。你看好了。” 拿过林平之手中长剑,林长生慢慢刺出,剑到半路,陡的一转,横削、斜劈、回刺,一连串的动作看似漫实则快的用处,不大功夫,便使了七招。 他这七招并不繁杂,甚至可以说很简单,可林平之却没有什么不高兴,因为这七招比他之前修炼的纯基础招式,已经好了很多了。 扔回长剑,林长生道:“怎么样?记住了没有?” 林平之点头,马上走到一旁,挺剑直刺,照着林长生刚才的招式,一一演练开来。只是对比林长生的熟练,林平之就差了许多,尤其是在一些变招上,做的也不到位。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你小子努力练吧。” 便在这种情况下,林长生一直等了七日,可还是没有丝毫信息,他都觉得自己快待不住了。不想今日出来,却叫他意外的看到了嵩山派弟子。 看他们去的方向,是华山。 心头一动,林长生回到了小院,脸上挂起一丝笑意。 上山的机会来了,虽不是田伯光,可也一样。 他早就忘了,在田伯光引开岳不群夫妇前,还有一件事,也叫岳不群夫妇离开了华山----嵩山大会。 可以说,这是左冷禅彻底暴露自己野心的大会。他杀刘正风,叫人忌惮,可此次后,却是把野心摆在了其他四派面前。 那岳不群还不曾修炼辟邪剑谱,可这次回来后,他一定会忍不住的。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上山。” 又过了三日,岳不群夫妇终于下了华山,林长生就站在远处看着,待他们离开华阴城,他马上回到了小院,叫上林平之,往华山走去。 立在山道上,林平之仰望华山,赞道:“这里景色真是优美。” 林长生暗暗点了点头,是啊,这古代的纯自然景色虽看来斑驳杂乱,可对习惯了现代环境的他来说,却是一种异常的美。 “什么人?”一声轻喝,一人从山道上走了出来。 林长生看了一眼,却是不识得此人,但看他衣着,当是华山派弟子。他抱拳道:“请禀报岳掌门,就是林长生携徒林平之来访。” 那人愣了一下,马上道:“阁下请跟我来。” 一旁林平之却是吓了一跳,小声道:“师父,我们就这么进去没问题吗?” 林长生微微一笑,道:“放心吧,岳不群夫妇并不在华山。” 闻言,林平之马上松了口气,他脑中想到师父的话,微微有些激动起来。打败令狐冲,就可以学得天下第一的剑法了。 他虽心里没底,可还是忍不住激动、兴奋。 很快,两人就被引到正气堂中,令狐冲看到两人,大笑道:“林兄,好久不见。” 林长生道:“令狐兄,看你气色,却是叫人羡慕啊。对了,岳掌门不在吗?” 令狐冲道:“前几日嵩山派来信,要我师父去嵩山派协商大事。今天早上,师父、师娘才起身。林兄来的可是不巧。怎么?林兄找我师父有事?” 林长生摇头道:“不,只是来到这华山附近,特来拜访一番。” 两人说着话,那些华山派弟子一一来了。岳灵珊是最后来的,她一看到林长生,小脸一变,没好气道:“你这家伙怎么来了?哼,还在打我华山派紫霞神功主意吗?” 林长生笑着摇了摇头,道:“岳姑娘,我们虽有些误会,你也不用这般诽谤我吧。” 岳灵珊道:“哼,谁诽谤你了,你这家伙……” 令狐冲打断道:“小师妹……” 岳灵珊道:“大师哥,你不知道,这家伙太可恶了。上次在福建……”她说着,话头却是停了,眼光落在林平之身上。 令狐冲苦笑一声,道:“林兄,还请不要在意。”这一声,却是对林平之说的。 林平之马上道:“不敢。” 林长生道:“令狐兄,这华山可是我们第一次来,不若带我们走走如何?” 令狐冲马上道:“甚好。二师弟,你带大家去练武。” 劳德诺道:“是!”其他弟子一看,也都散去了。岳灵珊留了下来,她嘟着嘴道:“我也要跟着。” 令狐冲苦笑,他看向林长生二人。二人不以为意,道:“有岳姑娘在,也好。” 074 斗剑 莲花峰、朝阳峰……,到中午时,林长生、林平之二人便跟着令狐冲、岳灵珊转了一圈,唯有那玉女峰没去。 前几日林长生来都是晚上,对华山景色看的也不真切,这白天还是第一次,倒也好好浏览了一番。中午吃饭时,他还在与令狐冲说华山美景。或许从小就生活在华山的令狐冲不觉得,可在林长生眼中,这地方真漂亮。 吃饱喝足,休息了一会二,劳德诺对令狐冲道:“大师兄,到午练时间了。” 令狐冲点点头,道:“二师弟,你带众位师弟去吧,我陪着林兄他们。” 林长生笑道:“令狐兄,你若不怪,不妨也叫我们看看。” 令狐冲大笑,道:“好。走,我们一起去。” 来到前面平地,一众华山派弟子开始演练武功。林长生看了一会儿,心头暗暗点头,也不时摇头。令狐冲道:“林兄,如何?” 林长生笑了笑。令狐冲恍然,道:“是了,林兄武功高强,自看不上我们这些微末之技。” 岳灵珊一听,不高兴道:“什么微末之技?这家伙什么了不起的,若爹爹在,一定把他打的满地找牙。” 林长生苦笑,这丫头,还跟自己杠上了不成。他道:“令狐兄,平之跟我学武也有一段时间了,不若叫他下场,比试一番,如何?” 令狐冲拍手道:“甚好,甚好。六猴,快过来。” 陆大有道:“大师兄,什么事?” 令狐冲道:“这位林平之,你与他比划比划。” 陆大有道:“好啊,好啊。” 四周弟子一听,都来了兴趣,马上散开了个圈子。林长生对林平之点了点头,他跳了出来,持剑抱拳道:“陆兄,请。” 陆大有还礼,剑一摆,指向林平之。林平之不敢大意,马上出剑,轻轻一荡,与陆大有长剑相磕,叮的一声,二人剑都是一歪,又快速调转,一个刺向对方,一个挥剑反挡。 开始时,二人都是试探,招式简简单单,长剑碰了几次,陆大有暗暗吃惊,只觉林平之这小白脸出剑极为有力,每次都震的他他手臂微麻。 他看林平之又一剑刺来,脚下一动,转向一旁,长剑横削。林平之想也不想,剑转斜劈而下。此时,陆大有脚下一跺,身子腾空而下,倒转于半空,长剑一递,横削而来。林平之大惊,想挥剑却也来不及了,只得强行扭转身子,脚下错步,转动腰肢。 噗的一声,却是陆大有一剑削掉了林平之一缕黑发。 林平之快退两步,脸上犹有惊色,若非他反应快,这一剑非要了他的小命不可。 他惊疑不定的看向林长生,林长生对他笑了一下。看此,林平之心头一定,挺剑直刺,再次攻了上去。 陆大有一剑没有建功,也不气馁,又举剑与林平之纠缠在一起。二人很快便斗了三四十招,你来我往,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令狐冲看着林平之的剑法,问林长生道:“这是辟邪剑法吗?”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令狐兄没有见过辟邪剑法?” 令狐冲眉头一簇,这剑法他自听岳灵珊说过,自知这不是,可林平之的剑法给人的感觉太怪了,就是简简单单的几招,变着花的用。 这般简单的招式,却与陆大有斗了个旗鼓相当,这也是他觉得怪异的地方。 林长生笑了笑,道:“任何剑法,都是由基础组成的,简简单单的剑法,到了高手手中,也会变的很厉害。令狐冲,你看平之的剑法与一般的剑法有何不同呢?” 令狐冲蹙着眉头,认真观看。他盯着林平之每一次的出招、变招,陡然眼睛一亮,道:“是速度……他出剑、收剑的速度很快。” 林长生乐了,不愧是令狐冲,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不错,林平之能用这般简单的剑法斗平陆大有,就是因为他出剑、收剑、变剑的速度快。可以说,他虽招式简单,可其中的变化却不简单。这也是为何他这般简单的招式有如此威力的原因。 令狐冲大赞,道:“林兄真是了不起。” 林长生还没答话,岳灵珊就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六猴,你真没用,连这个白脸小子都打不过。你下来,让我来。”说着,这丫头还真跳了出去。 令狐冲苦笑,林长生也笑了起来。陆大有脸色一苦,跳了开来。他还没说话,岳灵珊就拔出长剑,一剑刺了过去。 林平之吓了一跳,匆忙举剑抵挡,岳灵珊却不会客气,一脸快速刺出三剑,迫的林平之连退三步。他重新稳住身子后,当即一剑下劈。岳灵珊娇喝一声,举剑抵挡,当的一声,她脸色未变,竟是后退了一步。 林平之也没有抢攻,而是收剑而立。 岳灵珊却不依不饶,道:“好小子,力气倒不小,今天就叫你看看我华山派剑法的利害。”脚步踏动,她再次举剑而攻,这次虽不能说剑法更快了,却也颇显灵活,叫林平之抵挡起来颇为不适,一时手忙脚乱。 令狐冲苦笑不已,一脸不好意思,道:“林兄,这……” 林长生道:“不要紧,平之也需要锻炼,正好叫他与岳姑娘比试一番。” 闻言,令狐冲松了口气。他看着场中,一时也没了说话的心思,只是紧紧盯着岳灵珊,生怕她受了伤害。 显然,这是他白担心。 在华山一众弟子中,岳灵珊绝对算出色的,她并不比陆大有差,甚至还高出一线。别说林平之早已斗了几十招了,便是气力不损,也别想伤害到岳灵珊。 从原著看,这岳灵珊也是一个小天才。 两人斗了上百招,岳灵珊虽灵活非常,却也奈何不了林平之,他守得很稳,虽甚少还击,却也不露破绽。 打到现在,岳灵珊也冷静了下来,她跳出战场,一脸不满道:“哼。臭小子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我跟娘学了玉女十九剑,一定打的你满地找牙。” 林平之苦笑,无言的看向林长生一方。 林长生笑了笑,道:“岳姑娘天资当真不凡。在你这个年纪,有你这般武功的,可是不多。” 岳灵珊娇哼一声,道:“你是在夸你自己吗?” 林长生苦笑,这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了。一旁令狐冲道:“是啊,论天资,林兄才是罕见。” 林长生摇了摇头,没有解释。真论年纪,他与令狐冲是差不多的。 “令狐兄,此次我带平之来,就是为了叫他见识一番。若有叨扰之处,还请不要见怪。” 令狐冲道:“林兄太客气了,林兄武功高强,能来我华山,是我华山荣幸。再说了,我等练武之人,不与别人切磋,岂可知道自己不足之处?” “甚是,甚是。”林长生大笑,道:“令狐冲果然不凡。” 令狐冲大乐,道:“我这不凡,与林兄可比不得。论武功,我自问不是林兄对手,但论喝酒,林兄一定不是我对手。” “哈哈……你这么说,我可是不服的狠。今天,我与令狐冲就好好比一比。” 令狐冲大喜道:“好,好。走,林兄,我们就去好好喝一顿。” 这两人,还真抛下众人,往酒窖去了。岳灵珊一跺脚,不满道:“大师兄也真是的,就知道喝酒。二师兄,我也不管了。” 一众华山派弟子苦笑,劳德诺对林平之:“林兄弟,还请不要介意。” 林平之摆手道:“哪里,哪里。是我们打扰了。” “哈哈……林兄弟客气了。”陆大有上前,拍着林平之道:“我们在这山上,也无聊的紧,林兄弟能来,正好。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马上跟着起哄,一个个凑了过来,与林平之大声说着。 075 说剑 显得有些杂乱的酒窖外,林长生、令狐冲二人席地对饮,两人身旁已各自摆了一个空坛子,手上却还是不停,大口的喝着酒。 “爽!” 吐了口气,辛辣的感觉叫人心神一震。林长生笑道:“令狐兄,想不到你华山不仅剑法高明,这酒也酿的好。” 令狐冲道:“林兄过奖了。我华山派别的不多,这四周山上野果杂物却是不少。我跟你说,我喝过最好的酒就是猴儿酒了。可惜,我在山中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林长生道:“那猴儿酒不说是天下奇珍,却也世所罕见。令狐兄能喝过就不错了。” 令狐冲大笑,道:“正是,正是。上次去衡山,我就在一乞丐手中喝过,那味道就是绝了。林兄,来了,我们干了。” “好!” 二人把坛子里不多的酒大口喝下,相视大笑。 夜晚,林长生、林平之师徒在客房里住了下来。林平之道:“师父,这华山派不愧是百年大派,剑法的确独到。” 林长生看着他道:“怎么?下午的比剑输了?” 林平之笑笑,不以为意道:“与陆兄、高兄的比斗倒也没输,但遇上施戴子兄弟,弟子就不是对手了。我想那梁发兄弟、劳德诺就更加利害。令狐冲是华山派大师兄,江湖闻名,武功也一定是最好的。现在看来,是徒儿自大了。” 林长生笑了一声,道:“你能看到这点,却也不错。不过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这段日子,你修炼努力,进步颇大。只要不放松,早晚能赶上他们。而且,打败华山派弟子,并非什么难事。” 林平之眼睛一亮,道:“师父这话怎么讲?莫非师父有办法快速提升弟子实力?” 林长生道:“天下武功万千,总的来说,有内外之分。内功一道不用多言,只得努力修行,慢慢理解。可这外功,却有不少说道的。我问你,你如今修习与之前大有不同,这不同之处,你可知道?” 林平之眉头一皱,道:“这……”他想了一会儿,踌躇道:“弟子之前修炼不说勤奋,却也不曾有放松之处。这些日子努力了许多,大有进步,可这进步……”一时间,林平之完全组织不出语言。 林长生看他这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他道:“你平时努力,这点很好,可这脑子啊,真是……你家传辟邪剑法不说多好,却也不能说烂。但就剑法论,比之我传给你的剑法,更加繁杂,利害。只是剑法修炼,并非只看剑法自身,还要内外结合才是。” “就说你家传的辟邪剑谱吧。那东西你也知道,若只论剑法,也就三流而已,可配合葵花内功,却天下无双。我教你的东西虽简单,却有诸多窍门在内。这些东西,单凭自身,不说多难领悟,却也需要一个时间,而你有为师教导,自然开始就显出了威力。” “你现在仔细想一想为师教导时的叮嘱,把与之前的修炼比对,自可得出不同。” 林平之点头,忍不住回思起来,越想越是了然,目光也渐渐明亮。他大声道:“师父所说正是。以前我修炼,只是按剑法所练,可师父传弟子的,却是把不同剑法的运劲法门组合在了一起。这般一来,简简单单的剑法,自可发挥出不俗威力。” 林长生欣慰道:“很好,很好,正是这样。你能想通,为师颇为欣慰。天下万事万物就是这样,你若只保持老旧的眼光,那就只能沉浸在过去的事物之中,唯有跳出来再看,才可有所创新。武功一道也是这样。” “他华山派剑法虽千锤百炼,可剑法就是剑法,始终有着破绽。你看不透,是你自身不足,在为师眼中,却又大有不同了。” “你仔细听好……” 第二日,吃了早饭,一行人来到练武之地。林平之信心满满,他看向林长生,林长生对他点了点头。林平之走了出去,对陆大有道:“陆兄,我们再来较量一番。” 陆大有也不以为意,道:“林兄,我们昨日不分上下,今日你也别想胜我。” 林平之笑道:“陆兄,这可不见得。我来了,小心。”他挺剑一刺,剑势并不快,很简单、普通的一剑。陆大有不疑有他,当即还了一剑。二人斗了三招,林平之开始加力,陆大有也不敢怠慢,快速使出了自己拿手的几招剑法。 待他一招“有凤来仪”刺出,林平之眼睛一亮,露出一抹笑意。他手中长剑一转,收到身前,剑尖向上,正对陆大有刺来之剑。陆大有吃了一惊,剑势一变,顺势用出一个后招,可不想林平之似早有预料,长剑下拉,用力一磕,叮的一声,陆大有一时收不住力,剑身整个打在地上,手臂一麻,哐当一声,使得宝剑落在地上。 他吃惊的看着林平之,一脸难以置信之色。 四周人,也同时吃惊不已,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岳灵珊一跳脚,叫道:“六猴,你搞什么?” “我,我……”陆大有也不知怎么回事,一时委屈无比。 令狐冲回过神来,脸上带了一抹凝重,一抹迟疑。他侧头看向林长生,林长生似早料到他的动作,对他一笑。 岳灵珊哼了一声,跳上场中,道:“我来。” 她超出长剑,一剑就刺了过去。林平之后撤一步,长剑一荡,挡开她的长剑。岳灵珊趁势而攻,林平之也步步后退,剑法不急不缓,一一挡开攻来长剑。 “看剑!”岳灵珊一声娇喝,身子纵跃而起,剑法半转,一剑三分,分刺林平之上、左、右三路。 林平之一看她这剑法,目光就是一亮,他身子一侧,长剑贴身,轻轻一荡。叮的一声,岳灵珊剑尖正打在剑身之上,却又因那一荡之力,歪向了一旁,无法正面发力。而林平之则顺势用剑法一拍,又打在岳灵珊剑身之上,叫她完全没了张法。 “小心……” 四周一片惊呼,这一剑,本可直接打在岳灵珊身上,只是这是比武,却不能下次重手。但明眼人一看便知,林平之胜了。 与一般人不同,令狐冲极为震惊,心神震荡不已。若说前面一招他还惊疑不定,那此时他已确定,林平之何时破了他华山派剑法,虽看似只有两招,可…… 他再次转向林长生的方向,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林长生笑了笑,道:“令狐兄,我们去那边走走如何?” 令狐冲默默点了点头,交代了一声,便与他走向一旁。二人慢慢走着,令狐冲看林长生也不说话,沉不住气道:“林兄,你可是破了我华山派剑法?” 林长生道:“令狐兄可以这么理解。” 令狐冲陡然色变,大惊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林长生道:“令狐兄不用吃惊,天下剑法万千,哪一种没有破绽?令狐兄,你似乎走入了误区啊。” 令狐冲心头一震,道:“林兄这话怎讲?” 林长生笑了一下,话题一转,道:“你可听说过华山派气剑之争?” 令狐冲眼神一凝,郑重的点了点头。他看着林长生的目光,有些变了。气剑之争,以前他不知道,可小师妹从福建回来后,师父跟我们说了。 这话,就是从林长生嘴中传出来的。 林长生道:“华山气剑之争,可以说是一种理论的争辩。气、剑,两者是无法分隔的,不管练剑,还是练气,都逃不开彼此,所谓的无非是主次之分而已。如今的华山派,便是练气为主,而所谓剑法,只是辅助而已。” 他只是一言,令狐冲却是眼睛一亮,道:“是了,是了,林平之破去师弟、师妹的剑法虽巧妙,可若内功高强,必可反制。” 林长生讶然,有些吃惊的看着令狐冲,这家伙不愧是主角啊,这份才智,真叫人吃惊。不过,若这么简单,华山哪里还会有气剑之争? 076 气与剑 原着中,令狐冲看到秘洞中的破剑之法,也是想不透的。可风清扬一两句提点,他立马就领悟了过来,这份才智实属罕见。 但有些东西,人都有局限性,就如令狐冲自己的局限,风清扬虽是武学大家,可就剑气之分,也不见得看的那么明白。 身为现代人,我们也有自己的局限性,可对比古人,那绝对是杠杠滴。 “令狐兄,你似乎忘记了一点,论内功,林平之并不比你师弟、师妹强。”林长生笑着说了一句。令狐冲神情一滞,脸色大变,脱口道:“难道以剑为主才是对的?” “哈……”林长生摇头,道:“令狐兄,你的才智叫人钦佩,可惜,看的还不够远。” 令狐冲神色一正,抱拳拱手,道:“还请林兄指教。” 林长生停下脚步,看着他道:“敢问令狐兄,我等修炼武功,所求为何啊?” 令狐冲眉头一簇,道:“身为正派中人,当是守正辟邪,维护正义。不过……”他并非一个虚伪的人的,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有所犹豫。 林长生道:“不过能做到这一点的,却少之又少。江湖上,可称之为‘侠’的,又有几人?这点,我想令狐兄也明白。你说的,只是大义,可就自身来说,你该如何理解?” “这,这……”令狐冲犹豫思考半晌,苦笑道:“不瞒林兄,这方面令狐冲还真没有想过。只是从小就在华山习武,习以为常了。” “哈哈……”林长生拍手道:“不错,正是如此。我们练武之人,大多从小学起。若说有什么目的,却也不尽然了。说白了,我们练武时懵懂无知,待懂事了,也多受长辈影响。就如你们这些大派,说的是守正辟邪,而在魔教,则没有这般教导。这也是所谓的正邪之分。可说实话,便在大派,也不是所有人都把守正辟邪当作大义的。你华山派可以,难道其他门派也是如此吗?他们更多的,恐怕会教导守护山门,光大山门吧。” “这看似与守正辟邪没有冲突,可实则却是两个概念了。” 令狐冲听的眉头越皱越紧,可林长生的话,却大有道理。就如他所说的,守正辟邪是大义,而光大山门却是小义。两者不冲突也就罢了,若两者冲突,该如何抉择? 这些东西,他以前真的不曾想过,此时想来,却是心头颤动,出了一身冷汗。 林长生看着他面色变化,兀自道:“守护、光大山门,这些就是小义。这是对一个门派、家族来说的。那对个人呢?令狐兄从小修炼武功,可有想过自己的小义?” 令狐冲茫然摇头,这些他真的不曾想过,或者说,他的小义早已被岳不群强加了上去。 林长生道:“人做事情,都是希望得到一些东西,不管是读书,还是练武。只是有些时候,这些东西你不会自己去想,而是或被动的或主动的接受别人的理念。这说不上好,却也不算坏。说白了,只是事物的一体两面罢了。气、剑也是如此。” “你说岳灵珊、陆大有内功高强了,就可以压过林平之。可是,三人年岁差不多,你怎么知二人进步时,林平之就会原地踏步呢?若林平之也一样进步,岂非两人永远都没有了打败林平之的机会?” 令狐冲无言,不知该如何答话。林长生却不放过他,又问道:“令狐兄,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林平之是以气为主,还是以剑为主?” “这……”令狐冲更傻了,他不笨,还很聪明,听林长生这么一问就回过神来了。想林平之的简单剑法,那明显是一气为主啊。这般一来,陆大有、岳灵珊想要用内功压过林平之,就更难了。 想到这些,他脑子完全混了,整个人有些混混噩噩,双目无神。林长生也不提点他,兀自看着他脸色的变化。 突然,令狐冲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大声道:“林兄说天下剑法皆有破绽,林平之能胜,不在于他的内功,而在于剑法。简单说,林平之破去的不是内功,而是我华山派的剑法。” 林长生大笑,拍手道:“不错,不错,正是如此。令狐兄,林平之的剑法你也看到了,若刚才下场的是你,他可能破掉你的剑法?” 令狐冲目光闪亮,苦闷的脸上露出喜意,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虽然在下内功强过林平之,可就单比剑法,也不差林平之,他能胜过六师弟与小师妹,却胜不过我令狐冲。原来剑法之道,不在于剑法本身,而在于人。” 令狐冲真的很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这里。当然,他的见识还是不够,虽明白人的重要,可许多关窍却不可能一时就明白过来。 如剑法的衔接、应用…… 岳不群教导弟子,那是一招一式,不能有丁点儿差错的。令狐冲虽跳脱、灵动,可这些年的练剑,也成了一种习惯,想要让他把剑招打乱自组,却也不那么简单的。 原着中,风清扬是通过实践叫他明白了这点,并延伸开来,到了人为主,招为次的境界。现在,他跳过了这一点。若没有林长生继续提点,或许他早晚会想到招式的变化之道,却也不能马上就有大的突破。 林长生成人之美,当即道:“令狐兄,你既然明白了这一点,那就看看我的华山剑法。”双手并指,林长生以指待剑,当即刺出。这是一招简单的白云出岫。只是他剑到半路,陡然一转,身子腾空,换招天绅倒悬。 令狐冲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第二招不是有凤来仪吗?怎么会直接到了天绅倒悬?是了,剑招只是用之道,这第二招可以是有凤来仪,自然也可以是天绅倒悬。 一下子,他的思路完全打开了,眼光越来越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舞动的林长生。 林长生用的只是简单的华山派剑法,可本刻板有序的剑法在他手中却灵动非常,一招白云出岫不停连接其他招式,或前招、或后招,叫人无法预测。 这般剑法,叫令狐冲大开眼界。 “好,好,好……”大声叫好,兴奋的不能自已。 林长生停了下来,道:“令狐兄,这般剑法,可入你眼?” 令狐冲兴奋道:“好剑法,这才是好剑法。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剑法还可以这般使用。” 林长生大笑,笑声又戛然而止,面色一肃,把整个气氛破坏的干干净净,而令狐冲兴奋的脸上也陡然一滞,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林长生冷笑一声,道:“那你可知道,这就是剑宗练剑之法。” 令狐冲眼睛陡然睁大,双眼充血,死死的盯着林长生,震惊道:“怎么可能?” 看他震惊模样,林长生扑哧一笑,道:“令狐兄,吓到了。” 令狐冲一时颇为尴尬,手足无措,他结巴道:“林……林兄……你可不要开玩笑,令狐冲身为气宗弟子,如何学习剑宗之法,这,这……”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令狐兄,何为气?何为剑?以气为主,以剑为主,并非什么修炼手段,而是一种自我手段。就拿令狐兄来说吧,你在剑法的领悟上,绝对天资非凡。若你延长练剑时间,此时之武功,绝对不会比现在差。” “这莫非不是好事吗?” 令狐冲被他说的呐呐无言,不知该如何反驳。就他性子,林长生说的还真对。可多年来受到的教育,却又叫他无法接受。 077 主与次 气、剑,在华山派,这似乎是泾渭分明的东西。可实则说,这完全可以是一样东西,即便理解不同,也不该气剑相争啊。 若抛弃了剑,这所谓的华山剑派,哪里还有那个“剑”字。同理,抛弃了气,练武何来?那般的武功,连强身健体都算不上了。 “令狐兄,我不知你华山气剑之争是怎么回事?可在我看来,个人有个人的特点,只要因材施教,便会有所成就。” “以令狐兄为例子,若你练剑的功夫大于练气的功夫,便是气功有所衰减,但就剑法来说,一定极强。以战力论,当胜过此时自己。” “只要令狐兄不把气功抛下,又有何碍呢?” 夜间,令狐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中都是林长生白天的话。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这新生的道理与他自小的教育产生了强烈冲突,叫他憋闷非常,整个人看来气鼓鼓的。 他此时都不知自己该高兴还是该失落了。说高兴,他看到了剑法更高的境界,说失落,自己从小受的教育被冲击的体无完肤。若自己的对,也就罢了,可偏偏他觉得林长生或的有理,这叫他升起愧疚之情,觉得对不起岳不群。 他不想再想,可不知为何,这些事情一直在他脑中流转,怎么也甩不出去。 第二日一大早,令狐冲顶着一个大大的熊猫眼起来了,他一夜没睡,被脑子中的想法折腾的死去活来,看来一点精神也无,实在不像练武之人。 那些师兄弟看了,一个个吓了一跳,关心的问:“大师兄,你没事吧?” 令狐冲摇头,勉强笑道:“可能是晚上着凉了。” “大师兄,你也不小心些,今天你就休息吧。”岳灵珊关心道。 令狐冲对她笑了笑,道:“嗯。二师弟,一切就拜托里了。” 劳德诺恭谨道:“还请大师兄放心。” 令狐冲并没有休息,而是在众师兄弟离开后,也出了房间,找林长生去了。他一看到林长生,就问:“林兄,不知你以何为主?” 林长生看到一脸疲惫样,笑了一声,道:“以气为主。再告诉令狐兄一句,这是练武的根基。” 令狐冲瞪大了眼睛,似有些茫然道:“为何如此?” 林长生道:“我们学武之人,不就是练气吗?至于其他手段,只是降妖除魔、护卫自身罢了。没了气功护身,强行练武,只会损了身子,练武还有何益?” “正是,正是,正该如此。”令狐冲大喜,道:“这么说,师傅说的没错,我们练武之人,就该以气为主。” 闻言,林长生忍不住摇头道:“令狐兄,我说的与你们的以气为主根本不是一回事。你华山的气剑之争,完全就是一种意气之争。我所谓以气为主,在于练武的根基。没有气功在身,你剑法再好,又有何用?那只是一个莽夫罢了。这般人,学的不是武,而是杀人手段。” 令狐冲苦笑,他自也明白林长生话中道理,可多年来的教育,叫他如何转的过来呢。 摇摇头,令狐兄不再多言,起身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林长生暗叹一声,知道他自己明白了,可却不远想罢了。 这点外人没有办法,只能待他自己想明白。到时候,令狐冲的剑法绝对会突飞猛进。 接下来几日,令狐冲每天都无精打采的,虽强打着精神与大家一起,可经常走神,若无人提醒,便兀自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天夜晚,林平之与林长生相对而坐。看着脸上多了一股锐气的林平之,林长生笑道:“这几日如何?” 林平之笑道:“甚好。弟子自觉这几日进步极大。” 林长生大笑,道:“不错,不错。我们学武之人,闭门造车不可取。你前段日子没怎么动过手,对我教的东西也只是懵懂而用,这几日却是有了自己体悟,自大有进步。怎么样?现在可有信心挑战令狐冲了。” 林平之一时沉默,良久才道:“弟子虽大有进步,可就剑法、内功论,都不是令狐兄对手。即便有师父教导的破剑之术,怕也难以胜过令狐兄。师父,是弟子自大了。”说着,他起身遥遥一拜。 林长生扶起他,满意道:“你能有此认知,甚好,甚好。你一直想要学习独孤九剑,我还怕你入了魔障,如今你自己想通,为师颇为欣慰。” 林平之道:“是弟子叫师父担心了。请师父放心,弟子以后一定加倍努力。” 林长生满意的点头,若是下巴有胡须,他恐怕就装摸做样的捋捋了。 “岳不群与宁中则去了嵩山,以他们的脚程,没有半月时间,怕是不能回来。我们待了有七日了,再有七日,便要下山。这七天你要抓紧时间,好好与那些华山弟子斗一斗。” “是,弟子一定不叫师父失望。” 林平之话说的响亮,可武功这东西,不是你想要进步就能快速进步的,不是每个人都有独孤九剑,每个人都是令狐冲的。 林平之虽有林长生教导,进步不凡,可这进步是相对来讲的,就以前的林平之,那连三流好手都算不上,如今可抵华山派一般弟子,已是难得,再想进步,就需要一定的积累了。 林长生叫他比武,就是让他体悟自身的不足,领悟自己教他的东西。就如他自己说的,闭门造车,可不行。 七天眨眼变过,林长生、林平之今日离山,令狐冲精神焕发送走了二人。 十来日功夫,他也多少想开了。或者说,他思想还有彻底转过来,可练剑时,却不自觉的用出新的方法。 且短短功夫,便大有进益。这种进步,便连林长生看了都颇为吃惊。要知道,这并非单纯剑法的进步,而是一种境界的提升。 他这般进步,看的林长生都有些羡慕了。这家伙,不愧是剑道天才,一夜便学会三招独孤九剑的人。 重新回到华阴城小院,林平之问道:“师父,我们不离开吗?”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再等一等,你这些日子所学需要领会,等你吸收了所学,若有机会上华山,就再走一趟。” 林平之点了点头。二人吃了午饭,林长生进屋打坐修炼去了,而林平之也站在院中,揣摩剑法。 这样的日子是平静的,看似很悠闲,实则却颇为充实。武功这东西,你不懂自然觉得无趣,当你懂了,就会觉得非常新奇、有趣,即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研究,也不会腻。 过了有三日,林长生趁夜偷上华山,他发现岳不群、宁中则的屋子亮起了灯光。他知道,岳不群回来了。 走到华山弟子居住的大屋外,他想到令狐冲,悄悄的往里望,不想一时竟没有看到令狐冲的身影。他大感惊诧,侧头望向玉女峰,莫非令狐冲那家伙去了思过崖不成? 不对,不对,若是那思过崖没有秘洞,岳不群罚他去也就是了,可以岳不群伪君子的性格,知道了那秘密后,一定不会再叫令狐冲上思过崖的,以免秘密外泄。 再说了,他为什么罚令狐冲呢? 一时间,林长生却有些想不透彻。为了探究一二,他亲自上了思过崖,里面果然没有令狐冲。那么令狐冲去了哪里? “玉女峰、莲花峰、朝阳峰……莫非去了朝阳峰不成?” 转身,他又上了朝阳峰。令狐冲还真的在这里,不同的这里没有思过崖那般枯寂,反如世外桃源一般。 在朝阳峰半山腰的地方,有一快凸起的平台,平台上有一个小屋子,融入四周树木、花草之中,在月下,看来尤其漂亮。 林长生上来时,正看到坐于大石上的令狐冲,他还没有休息,正打坐练功。 078 田伯光来了 “令狐兄,好雅兴啊!” 令狐冲讶然回头,高兴道:“哈哈……林兄,令狐冲真没想到,你竟会来看我。”旋即,有些奇怪道:“林兄怎么会此时上来?” 林长生走到他身旁大石坐了下来,道:“白天我可不敢来。” 令狐冲诧异道:“林兄此话何意?莫非是因为剑法之道……” 林长生看着他,反问道:“令狐兄为何被罚上这里啊?” 令狐冲苦笑一声,道:“还不是林兄害的……” 有了林长生提点,令狐冲剑法进入了新的境界,这个境界是剑道的正宗境界,并没什么不对。可落到岳不群眼中,那就是邪魔外道了。 他刚才那么说,也是觉得林长生知道自己被罚的原因,这才不好见岳不群。 听了他一席话,林长生认真的看着他,道:“那令狐兄以为,我与尊师,谁对谁错呢?” “这……”令狐冲一时无言。这话,他真的无法说。说岳不群对吧,可这些日子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进步;说林长生对,这感情上过不去啊,而且师父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苦笑一声,令狐冲抓抓脑袋,道:“我也不知。林兄,你说的剑道之法,令狐冲自问有理,可恩师也说过,剑法只是外用之道,内功才是根本,我等学武之人,自当以练气功为主。” 听了,林长生忍不住摇头道:“令狐兄,我并没有叫你放弃内功啊。我也说过,内功为主,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我的不是了。” 令狐冲摇头无言,这话他自也明白,也曾与恩师说过,可岳不群更加生气,觉得他是狡辩。然在心中,令狐冲却觉得林长生说的才是正理,他虽不会反抗岳不群,可始终有怨气的。刚才那般说,多少有些抱怨的意思。 看着有些丧气的令狐冲,林长生暗叹了一声,道:“令狐兄,不若我们比一比剑法如何?” 令狐冲强笑一声,道:“好啊。你能教导出林平之那般出色的弟子,自身必定不凡。来,我们好好比一场。” 因林长生无剑的缘故,二人各折了一根树枝,当作剑使。 两人站在平地处,面面相对,树枝高举,在半空相触。林长生笑了一下,手微微用力,树枝一抖,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他手一抖,树枝三分,化作三道光影,分刺令狐冲上中下三路。令狐冲不慌不忙,手中树枝一荡,横在胸前,似流水涌出,到半路,啪的一声,正打在林长生手中不知虚实的树枝之上。 只看他这一招,林长生就笑了起来。 这简简单单的一招,却蕴含了三式华山派剑法的精华。若放在以前,令狐冲便可以挡住林长生的一剑,却也不会这般轻描淡写。 “好剑法!令狐兄,再看我这一招。” 他手臂一抖,树枝再分,一瞬间竟是抖出七八条影迹,自四面八方刺向令狐冲。他的剑法机巧,虚实变幻,叫人完全分不清楚攻击来自何方。 令狐冲虽惊讶他的剑法,却丝毫不乱,手中树枝抖动间,身子一退一进,便化去了林长生的攻击。只是不待他放松,林长生剑法再起,且越来越急,越来越快,越来越幻。他这一首剑法,正是传自黄药师的落英神剑。 随着他的加力,令狐冲虽一次次抵挡,却也越来越笨拙。即便他此时进入了新的剑法境界,可受于自身界限,却是无法发挥出最大威力。 就如任我行说的,华山派剑法,有其极限。 令狐冲此时就是这样,他领悟到了人的作用,领悟到了剑法中的变化任意,却一时无法跳出华山派剑法。 对这点,他却不如原著了,因为他还没有见过那秘洞中的五岳派剑法与破法。不过若他努力,也迟早会走出另一条路,那就是化繁为简。 可惜,令狐冲再天才,也不可能短短时间就进步这么快的。 七八招后,令狐冲完全被林长生压着打,林长生手中树枝变幻万千,自四面八方而来,叫他挡的了左,挡不了右,挡的了前,挡不了后。到第十三招,林长生手中树枝啪的一声抽打在他手背上。 令狐冲苦笑一声,便要停下。林长生却嘿嘿一笑,吊打主角,这事好啊。“令狐兄,想要认输吗?这可不成。” 他剑法一变,又啪的一声抽打在令狐冲身上。令狐冲一痛,张嘴欲言,不想林长生根本不给他机会,再次挺剑来功。 看此,令狐冲也没了办法,只得全心备战,努力抵挡林长生的攻击。 两人这一斗,就到了半夜。林长生是爽了,令狐冲却被他抽的浑身都痛,他不用看都知道,这前后上下恐怕早就青了。 不过身子虽痛,他心里却颇为过瘾,憋的那口怨气,也吐了出来。最紧要的时,他完全被林长生的剑法吸引了,自己一手剑法,也不停的变化,显然进步不小。 突然,林长生手中树枝一停,收了剑招。他扔下树枝,道:“令狐兄,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希望我下次来,令狐兄会有大的进步。” 令狐冲苦笑,张嘴道:“承蒙林兄看得起。但下次,令狐冲不会叫林兄失望的。” 林长生含笑点头,好,有志气才好。 他一抱拳,道:“告辞。”言毕,当即转身而下,飞速没于黑暗之中。 第二日,林长生并没有继续上华山,而是待在院子中,吸收消化。 与令狐冲的比斗,不仅对令狐冲有莫大的促进,对他自己也是一样的。学与用,始终是不同的。理论脱离不了实际,尤其是对武功这种有些玄的东西来说。 林长生学习了不少的武功,可他自己用的,多是来自长生金页的武功。虽然,他也吸纳了不少的其他理念、知识,完善自己的武功,可根本却没有动,而且他也不能保证自己吸收的东西就一定是原本武功的核心精华。 说白了,他拿来的只是他觉得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这样,他虽对那些学来的武功有所了解,可显然并不能深入。就如此次他所用的落英神剑吧。以前不知,可此次用来与令狐冲斗剑,他却发现其中有许多东西,他都不曾了解。 黄药师是什么人? 正儿八经的宗师啊。他所创的武功,岂会那般简单? 我们说大宗师,一般就说达摩与张三丰,可就小说中的人来说,黄药师等人绝对不比这两人差,就如空明拳与太极拳,你也分不出谁高谁低。 落英神剑也是一样。这套功夫看似是桃花岛的根基,却也蕴含了颇多理念,涉及到了许多知识,不长时间修炼、领悟,如何能吃的透? 林长生正是通过此次的比试,对这套功夫有了一些新的理解。他需要时间来吸收这些理念,也需要重新看待落英神剑,并把自己的领悟与诸般所学联系在一起,吃透、领悟。 一直到第四日夜,林长生才再上华山。这一夜,他同样与令狐冲斗了半夜。他用的依旧是落英神剑,不同的是,他手中的落英神剑有了极大的变化,虽依旧看似落英缤纷,变化万千,可力的散与聚,明显上了一个台阶。 令狐冲也一样,他的进步看来更大,自身所学华山派剑法可谓信手拈来,偶尔还会掺杂一些不是华山派剑法的剑招,叫他剑法中多了许多不可预料的因素。 这一日,林长生刚才外面回来,准备与林平之吃午饭。只听林平之突道:“师父,我听送饭的老伯说,田伯光那家伙在长安出现了。” 林长生眉头一动,笑道:“那家伙来华山干什么?” 林平之道:“他在长安做了几次大案,每次还写下‘万里独行田伯光’的字号。师父,这家伙太张狂了,不若我们走一趟长安,解决了这淫贼。”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不用急。他这么做可不合性子,我想,他用不了多久就会来华山了。” 林平之讶然,不明所以道:“他要来华山?为什么?” 林长生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叫他吃饭。林平之一肚子疑问,却也不会再问。 079 再上华山 田伯光作案的事越传越广,华阴城中,来去的人都有谈论。这田伯光也够狂,作案后还写上“万里独行田伯光借用”九个大字,实在是打华山派的脸。 林长生听了这个消息后,便每日大早赶往华山脚下,盯着华山的动静。 不两日,岳不群、宁中则下了华山,直往长安方向赶去。 回到院落,林长生叫上林平之,再次赶往华山----他很想见一见风清扬。 “师父,岳不群下了华山吗?”走在山路上,林平之问道。 林长生点头道:“嗯。今天一大早走的。那田伯光想来也快上华山来了。” 林平之好奇道:“师父,他来华山干什么?” 林长生摇头,道:“这点为师也不好说。不过他做了这么大的案子,又是在华山范围,一定是引岳不群、宁中则下山。这点,从他的手段就可以看出来。” 田伯光是极为狡猾的人,不然也不会活蹦乱跳的活在江湖上了。要知道,淫贼可是一个被人喊打喊杀的职业,便是武功高也不行。他能活着,自然有其狡猾之处。而这次这般大张旗鼓的行事,没有目的才怪。 按说那岳不群也是老奸巨猾之辈,怎么会看不透呢?他到底是为了华山的荣誉,还是真的受思维所限? 摇摇头,林长生不再多想,他带着林平之避开了那些华山弟子,悄悄的走上了朝阳峰。 “令狐兄,故人来访。”看到平台上练武的令狐冲,林长生大笑。 令狐冲同样大笑道:“林兄,来的正好。对了,林兄这几日住在华阴,可听说了田伯光那厮的消息?” 林长生点头,道:“正是听说了,才特意来看令狐兄。今天大早,我看到了令师。” 令狐冲了然,道:“田伯光这家伙,实在张狂,若非我在此面壁,一定下山除了这淫贼。” 林长生笑了笑,道:“令狐兄不用下山了,若我猜的不错,那田伯光恐怕不久就会上华山了。” 令狐冲愕然,道:“林兄此言何解?” 林长生道:“你想那田伯光是什么人?臭名昭著的淫贼。他这等人行事一向小心翼翼,每次作案后都会快速离开,这才有了万里独行的名号。而且他行事一向小心,此次却极为张狂,所为恐怕就是华山啊。” 令狐冲脸色一变,道:“莫非这厮是为了报复而来不成?不行,我要下山通知师弟、师妹,以免被那淫贼钻了空子。” “哈哈……”林长生拉住焦急的令狐冲,道:“这点令狐兄不用担心,以我看,他恐怕是为了令狐兄而来啊。” 令狐冲眨眨眼,茫然道:“为我而来?这话如何说?莫非他是来报复我的不成?” 林长生笑道:“你可还记得那仪琳?这小尼姑可不简单。她自己不是田伯光对手,可背后却有一个护短的父亲,若被他父亲知道仪琳被田伯光欺负了,必定会找田伯光报复。这人武功高强,绝非田伯光可比。以时间看,他必定找过田伯光,而田伯光此时来这里,又大张旗鼓的作案,把令师引下山去,定是奉命所来啊。” 令狐冲眉头紧皱,不明所以道:“这……他奉命而来,可那前辈找我干什么?” 林长生看着他,眼睛上下打量,弄的令狐冲忐忑不已,道:“林兄,我,我可是有什么不对?” “哈哈……”林长生大笑,道:“令狐兄,你救了仪琳小尼姑,在你看来只是应为之事,可对仪琳来说,却是英雄救美啊。自古英雄救美最得女儿心。” 令狐冲吓了一跳,道:“林兄可不要开这等玩笑,仪琳师妹乃佛家之人,岂会如此?” 林长生笑着摇头,道:“令狐兄这就不懂了。感情这事,最难说清。那仪琳小姑娘天真浪漫,危难时被你所救,岂会不对你感激万分,大生好感。在回雁楼中,我便注意到她看你目光不同。”令狐冲听了张嘴便欲反驳,林长生又道:“好了,好了,便不是如此,人家感激你行不行?” 令狐兄苦笑,被他弄的一时无言。林长生也转移了话题,道:“令狐兄,这些我们不去想就是了。趁着令师下山的几日,我们大谈武学,岂不快哉。” “甚是!”令狐冲马上点头,道:“不瞒林兄,这段日子林兄教导之恩,令狐冲是感激不尽的。” 林长生摆手道:“诶,令狐兄说这话就生分了。我功夫虽比你高,可论及资质,那也是大为不如的。你能有如此成就,是你自己的事情。再说,我通过与你比武、谈论,也并非没有收获。此等一举两得之事,焉能不为?” 令狐兄点头道:“甚是,甚是。江湖上就是缺少林兄这等光明磊落之人,不然武道必定大昌。” 两人越说越高兴,慢慢就把话题又转移到了武功、剑术之上,越聊越是兴起,不知不觉便到了正午。他们二人聊的起兴,一旁林平之也听的过瘾,虽他大多不明所以,却也被偶尔的一句话点悟,欢喜不已。 “大师兄……”突然,一声惊呼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回头看去,却是岳灵珊提着饭盒上来了。她看到林长生与林平之,没好气的瞪了二人一眼,道:“哼。你们两个家伙还敢来。若非你们胡乱点播大师兄,大师兄也不会走入邪魔外道,被爹爹罚在这里了。” 林长生苦笑。令狐冲赶紧道:“小师妹,林兄也是为了我好。” 岳灵珊哼道:“他要为你好,就不该传你剑宗之法,不然大师兄也不会被罚在这里面壁了,还要一年之久。我在山下,都没人玩,六猴那些家伙,太没用了。” 令狐兄一时大为尴尬,马上转移话题道:“小师妹,今天你给我带了什么?大师兄也饿了。快,我们一起吃。” 岳灵珊打开饭盒,拿出菜饭,里面还有一壶酒。她瞥了一眼林长生与林平之,道:“哼,没你们两个的。” 林长生无语,暗道:“好在我早有准备。”他起身道:“令狐兄,打扰了,我们先行下山,待有时间再来陪伴令狐兄。” 令狐冲有了小师妹,自然不希望有电灯泡在,虽不舍,却也送二人下去。待走了一段,林长生对林平之道:“走,我们回去。” 林平之点头,他早就知道师父来了就没打算这么快离开的,不然也不会叫自己准备食物了。 二人原路返回,隐藏在一旁林子中,林平之打开背后的包裹,拿出里面的食物,与林长生一起慢慢吃了起来。 大约有一个时辰,二人透过林间缝隙看到岳灵珊拎着食盒下去了。他们当即走出林子,又回到令狐冲面壁之处,林长生大笑道:“令狐兄,佳人在侧,好不快活啊。” 令狐冲诧异的看着二人,喜道:“原来二位没走。太好了。” 林长生道:“我们可不敢打扰令狐兄的好事,当然要躲在一旁了。” 令狐冲一听,脸色有些羞红,道:“林兄不要打趣我。正好,这几日我对剑法有了新的理解,来林兄,我们再比试,比试。” “好!” 林长生也不客气,当即折下一截树枝,与令狐冲斗了起来。二人斗了大半个时辰,便停下,聚在一起讨论。 不知不觉,却已到了傍晚。此时,二人正在打斗,突然听到脚步声,两人同时一听,令狐冲奇怪道:“这人脚步迅捷,绝非本人中人。” 林长生微微一笑,令狐冲看到他笑容,道:“莫非是田伯光。” 其时,一人影已由远及近,声音也跟着传来道:“令狐兄,故人来访!”这声音,不正是田伯光那厮。 080 风清扬(上) 来到近前,田伯光目光一缩,惊道:“你……你怎么也在此?” 林长生嘿嘿一笑,道:“在下听闻田兄在长安大发神威,心中钦慕的狠,特意在此恭候了。怎么样,田伯光?那不戒和尚可是利害人物。” 田伯光面色当即一变,道:“你知道不戒和尚……” 林长生也不答话,一旁,令狐冲道:“田兄远道来访,不惜千辛万苦来见我令狐冲,不知所谓何事啊?” 田伯光呼了口气,戒备的瞥着林长生,道:“令狐兄直言相问,田某也不隐瞒。在下被不戒和尚施了重手,下了剧毒,要请你下山,不然小命不保。令狐兄,在下此来也带了礼物,这是小弟在长安谪仙酒楼的地窖之中,取得两坛一百三十年的陈酒。” 令狐冲走进几步,月光下只见两只极大的酒坛之上,果然贴着“谪仙酒楼”的金字红纸招牌,招纸和坛上篦箍均已十分陈旧,确非近物,忍不住一喜,笑道:“将这一百斤酒挑上华山绝顶,这份人情可大得很啦!” 田伯光面色一喜,道:“这么说,令狐兄答应了。” 令狐冲嘿嘿一笑,道:“田兄,在下于此面壁,乃是门规,没有恩师命令,岂可破去?下山之事,不可再说。” “你……”田伯光一怒,可马上又忍了下去,他极为忌惮一旁林长生。勉强一笑,他道:“好,这却是我的不对了。令狐兄,多余的话田某也不想说,不若我们喝一杯。” 令狐冲喜道:“甚好,甚好!林兄,一起来。” 林长生也不客气。初见田伯光,想到他淫贼的身份,林长生可是非常愤恨的。可出手一次后,再见田伯光,他那份愤恨却也淡了许多,虽有教训田伯光的心思,却也没了杀他之意。 这说来也怪,淫贼绝对是极其让人痛恨的家伙,可对田伯光这人,该如何说呢?你说愤恨吧,似乎也说不上。这,大概是受现代思维的影响了。在现代人眼中,讨厌和喜爱田伯光的人绝对可对半分。要换作那云中鹤,绝对不同。 令狐冲拿出三只大碗,田伯光亲自为二人倒上,一股浓郁的酒香散发开来,醇美绝伦,酒未沾唇,已有醺醺之意。 “好酒!” 三人几齐赞一声,举碗而尽,令狐冲大拇指一翘,道:“天下名酒,世所罕见!” 田伯光笑道:“我曾听人言道,天下名酒,北为汾酒,南为绍酒。最好的汾酒不在山西而在长安,而长安醇酒,又以当年李太白时时去喝得大醉的‘谪仙楼’为第一。当今之世,除了这两大坛酒之外,再也没有第三坛了。” 令狐冲奇道:“难道‘谪仙楼’的地窖之中,便只剩下这两坛了?” 田伯光笑道:“我取了这两坛酒后,见地窖中尚有二百余坛,心想长安城中的达官贵人、凡夫俗子,只须腰中有钱,便能上‘谪仙楼’去喝到这样的美酒,又如何能显得华山派令狐大侠的矫矫不群,与众不同?因此上乒乒乓乓,希里花拉,地窖中酒香四溢,酒涨及腰。” 令狐冲又是吃惊,又是好笑,道:“田兄竟把二百余坛美酒都打了个稀巴烂?” 田伯光哈哈大笑,道:“天下只此两坛,这份礼才有点贵重啊,哈哈,哈哈!” 听着二人的话,林长生再看田伯光,心中厌恶也就再淡一分。能把事情做到这份上,虽为人所逼,却也不难看出几分真心来。 虽然,回雁楼中,令狐冲没了表现,然就那洞中一晚,并及时赶来的动作,就够叫人钦佩了。想田伯光不会想不到,若没有林长生,令狐冲也不会允许他对仪琳下手。 这样的人,当称“大丈夫,好汉子!” 听了田伯光一番辛苦,令狐冲道:“田兄,你来华山是客,荒山无物奉敬,借花献佛,你喝一碗天下第一美酒。” 田伯光道:“多谢。”将将一碗酒喝干了。令狐冲陪了一碗。两人举着空碗一照,哈哈一笑,一齐放下碗来。令狐冲突然右腿飞出,砰砰两声,将两大坛酒都踢入了深谷,隔了良久,谷底才传上来两下闷响。 田伯光惊道:“令狐兄踢去酒坛,却是为甚?” 林长生笑了一声。令狐冲道:“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田伯光,你作恶多端,滥伤无辜,武林之中,人人切齿。令狐冲敬你落落大方,不算是卑鄙猥崽之徒,才跟你喝了三大碗酒。见面之谊,至此而尽。别说两大坛美酒,便是将普天下的珍宝都堆在我面前,难道便能买得令狐冲做你朋友吗?” 唰的一声,拔出长剑,叫道:“田伯光,在下今日再领教你快刀高招。” 田伯光却不拔刀,摇头微笑,道:“令狐兄,贵派剑术是极高的,只是你年纪还轻,火候未到,此刻要动刀剑,必定不是田某对手。” 令狐冲冷冷一笑,道:“田兄,岂不闻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令狐冲虽不孝,可近日进步极大,田兄还是小心点的好。” 田伯光一惊,眼睛又瞥向一旁林长生。林长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悠悠道:“田伯光,他说的不错。而且你放心,我是不会趁机出手的。” 一听此话,田伯光虽依旧担心,却也有了几分窃喜。他认为,即便令狐冲有所进步,也绝非到了能打败自己的地步。 那几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好!”田伯光沉声道:“令狐兄要与田某动手,自无不可,但要田某胜了,令狐兄就要与田某下山。如何?” 令狐冲当即道:“不好,大大不好。田伯光,你休要胡言,想要令狐冲跟你下山,万万不能。” “你……”田伯光大怒,可惧于林长生之威,不得不把怒气压下去,他眼睛一转,道:“好,好,好。令狐兄,不若我们打个赌如何?只要你挡住我快刀五十招,田某拍拍屁股,立即走人,再也不敢向你啰嗦。但若田某侥幸在五十招内胜了你,你只好跟我下山,去和仪琳小师父会上一会。” 他这也是以防万一了。 令狐冲心念电转,露出一丝笑意,道:“田兄,可不要说话不算话啊。看剑……”唰的一剑,当即攻去。他这出手一剑却是极快,剑刃颤动,嗡嗡有声,登时将田伯光的上盘尽数笼罩在剑光之下。 田伯光赞道:“好剑法!”身子一退,挥刀格开。可叫他意外的是,这一剑虽被格开了,不想令狐冲剑到半路,身子一扭,脚下横扫。 田伯光“咦”了一声,这招似乎不是华山派的招数,莫非是那招貂尾脚不成? 不待他多思,令狐冲身子转动间,一剑又刺了过来。这简简单单的一招,却更觉田伯光惊讶。他也不挡,身子往侧移转,躲了开去。 令狐冲嘿嘿一笑,身子跟着停顿,没有继续追击。他挥手打了个转,手中长剑划破空气,发出嗡嗡之声。 田伯光眉头一簇,道:“令狐兄怎么不攻了?” 令狐冲笑道:“田兄都不着急,令狐冲自然也不急喽。” 好! 林长生暗赞了一声。比武打斗,不仅有功夫的较量,还有心智的较量。当你不能完全在武功上压过对方时,智慧就成了决胜的手段。 原著中,令狐冲对接下田伯光三十招是有信心的。可他不知,田伯光之前对他出手多留余地,而且他自己也太急了。 论境界,令狐冲此时不比田伯光差,可真的拼命,也别想斗过田伯光。如此,稳扎稳打,又攻又守,便是上策了。 ‘令狐冲这小子若真的挡住田伯光五十招,也不知他是否会遵守诺言。有自己在,他当不会用强,可这样一来,那风清扬是否还会出现呢?’ 扫了眼四周,他有些好奇,风清扬住在玉女峰,原著中也是令狐冲面壁才把他引了出来,可如今却换在了朝阳峰,也不知那老家伙还会不会出来。 081 风清扬(中) “士别三日,果然刮目相看!” 田伯光看着令狐冲的目光凝重了许多。他道:“令狐兄,小心了。”脚下一跨,他突的出现在令狐冲身前,举刀硬劈。 令狐冲抬剑抵挡,刀剑相撞,他手中长剑登时沉了下去。 田伯光喝道:“第四招……”又是一刀劈下,与刚才一般无二。令狐冲大惊,不及细想下,再次举剑抵挡。 第五招、第六招、第七招……三招几乎一模一样,总共五招,接连劈下五刀,每一刀又快又重,压的令狐冲几乎喘不过气来。 看到田伯光第八刀又劈下,令狐冲目光一闪,收回的长剑一缩一刺,竟是不顾头上刀光,一剑刺向田伯光心口处。 他这一剑,是两败俱伤之法啊! 田伯光吃了一惊,刀虽快,却也不敢以命相搏,当即身子一侧,闪了开去。令狐冲嘿嘿一笑,提气一纵,剑势连绵,剑光罩向田伯光,反守为攻。 叮叮叮……令狐冲剑如繁花,脚下变幻不停,一把长剑几乎舞成了漫天星光,迅捷难觉。他一连攻了七招,剑碰刀而走,丝毫不用力,却每一次都迅捷而出,叫田伯光不得不回刀抵挡。看他此时剑法,虽还有华山派影子,却明显用上了林长生一些落英神剑的招式。 “这家伙,不仅悟性非凡,这记忆也了不得啊。”林长生笑了起来。 令狐冲攻势渐慢,身子果断后退,脚下一点,提前一片枯枝,不给田伯光追击的机会。他停下身子,平复呼吸,对着田伯光笑道:“田兄,已经十七招了。” 田伯光面色一沉,道:“令狐兄的进步,果然出人意料。你小心了。”他单刀一摆,森寒刀背上,闪出莹莹之光。 “十八招……” 身子一扑,势大力沉直劈而下。面对这一刀,令狐冲不敢抵挡,身子快速闪了出去。田伯光刚一落地,脚下一点,便压了上去。他轻功发挥了出来,刀随人走,挥刀间带起一片寒光,刀法又快又重,每次抵挡,令狐冲都退后一步、两步。 而田伯光这一攻,却是没有丝毫停顿,简简单单的十三招刀法却被发挥出莫大威力,打的令狐冲只剩抵挡之力。 看着田伯光这又快又强的刀法,林平之眼睛瞪的大大的,吃惊道:“师父,这不就是你教给我的……” 林长生笑了笑,道:“不错。我教你的剑法与田伯光的刀法原理差不多。怎么样?看到以后的努力方向了。” 林平之重重的点头。他学习剑法虽努力,却也不能说没有怨气,毕竟林长生教的东西太简单了。可如今一看田伯光的刀法威力,他顿时醒悟了过来。 若自己把剑法练到如田伯光一般,哪里还会惧怕余沧海。 “四十八招……” 碰的一声,令狐冲手中长剑被震飞了出去。他吃了一惊,眼睛见到田伯光刀光一缓,心下一转,身子一弯,脚下闪了开去,飞速拉开了距离。 不待田伯光说话,他嘿嘿一笑,道:“田兄,还有两招,你可就要输了。” 田伯光愕然,怒道:“你……”你耍赖!“好,好,好。”他刀光一番,挥刀直劈。令狐冲手中没了剑,更加不敢迎接田伯光刀招,只得快速躲闪。 两招,只是眨眼的事,可田伯光也打出火了,刀招丝毫不停,任凭令狐冲口中大叫。对此,林长生也跟没有看到一样。 “五十五招、五十六招……六十招……”令狐冲嘴巴一停,看到脖间长刀,大叫道:“田兄,你说话不算话,这都六十招了,你竟不认输,岂不耍赖?” 田伯光被他气的一张脸通红,低吼道:“令狐兄,我们谁耍赖心中明白。我只问你一句,跟不跟我下山。” 令狐兄嬉笑道:“田兄,我早就跟你说了,没有师父命令,令狐冲绝对不会下山。别说你赢了,如今你根本没赢,我更加不会跟你下山了。” “你……”田伯光气呼呼的,目光死死盯着令狐冲,狠意十足。 令狐冲被他这表情弄的吓了一跳,道:“田兄,你虽被不戒大师所逼,也不用如此吧。” 田伯光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他收回单刀,一把拉开衣服,袒裸胸膛,指着爽乳间的两枚钱大红点,道:“你看看……若不能把你带下山,一月时间,田某便会腐烂化脓,逐渐蔓延,从此无药可治,终于全身都化为烂肉,要到三年六个月后,这才烂死。” 令狐冲吓了一跳,道:“这位大师这么狠……” 田伯光道:“令狐兄,田某跟你实说,不是盼你垂怜,乃是要你知道,不管你如何坚决拒却,我是非请你去不可的。你当真不去,田伯光甚么事都做得出来。我平日已然无恶不作,在这生死关头,更有甚么顾忌?” 他这模样,可不像说谎,想到此人风评,令狐冲也是心头一紧,目光瞥向林长生处。林长生对他笑了笑,看此,令狐冲心头一松,有这位在,田伯光也别想如何。 哪知,林长生突道:“令狐兄,在下说了不会出手,便一定不会出手,你若想打败田伯光,还需请教贵派长辈。” 令狐冲表情一滞,惊诧的看向林长生,田伯光也是如此。只是他心头却是一喜,嘴中大声道:“哈哈……令狐兄,不知你华山除了令师与师娘外,还有哪位长辈?快叫出来叫田某看一看,田某也甚想会一会华山派高人。” 令狐兄心头大骂,嘴中却不服输道:“田兄,我华山派历史悠长,自有长辈在门中守护。也就是田兄直上朝阳峰,若胡乱闯山,早就被我派前辈敢下山去了。” “是吗?”田伯光冷冷一笑,道:“那就请令狐冲把他们请出来,好叫田某见一见。” 令狐冲嬉笑道:“那些前辈可不愿与田兄交手。” 田伯光一怒,道:“甚么前辈高手?只怕都是些浪得虚名之徒。你华山派天下闻名,自一场瘟疫后,哪里还有什么高手。” 听他如此说,令狐冲忍不住一怒,“你……”他话音起落间,一粒石子激射而来,瞬间打在田伯光胸前,田伯光整个人瞬间跌倒在地。 “什么人?” 令狐冲、田伯光、林平之都是大吃一惊,林长生已转头看去,一神气抑郁,脸如金纸,白须青袍老者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 ‘风清扬,风清扬,你真的来了……’林长生站起身,神色有些激动,眼中神光大炽,灼灼的盯着风清扬。 风清扬也郑重的看了他一眼,目光转到田伯光与令狐冲身上。令狐冲不识这人,甚至连“风清扬”三个大字,他这次都不知道。可田伯光不同,他脑中灵光一闪,吃惊道:“你……莫非你是……风清扬风老前辈。” “风清扬……”令狐冲惊诧万分,他根本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风清扬叹了口气,道:“难得世上居然还有人知道风某的名字。”他看着令狐冲,道:“令狐冲,五岳剑派年轻一辈,也就你这小子还看得过去。可惜,你那个狗屁师父却限制了你,若非这小子从旁指点,你小子恐怕也不会有如今成就。” 令狐冲听他辱及岳不群,心头就是一怒。只是不待他开口,林长生便道:“前辈过奖了。与前辈相比,在下还差了许多。相信有前辈指点,令狐冲的进步会更大。” “唉!”风清扬叹息一声,面上一片落寞。看他模样,真像一个萧索的老人,便连有怒气的令狐冲,也不自觉的一悲,哪里还说的出话来。 082 风清扬(下) “令狐冲小子,我来教你,你听好了……你先使一招白虹贯日,跟着便是有凤来仪,再接一招金雁横空……” 风清扬一口气滔滔不绝,说了三十六招招式。 此令狐冲已非彼令狐冲,不仅聪明,也名了剑法之道,细细一想,眼光大亮,露出一抹笑意。他转身回头道:“田兄,我们再来斗一次,如何?” 田伯光大声道:“风老前辈,田伯光是后生小子,不配跟你老家伙过招,你若动手,未免有**份。” 风清扬点点头,走到林长生、林平之二人身旁,一起坐了下来。林长生看着这老者,暗暗惊叹。他教令狐冲的三十六招华山剑法,正好克制田伯光的快刀。 原著中,他教了令狐冲三十招剑招,令狐冲初学乍练,便赢了田伯光的赌约。这一次却直接更进了一步,了不起。 “看刀!”田伯光大喝一声,挥刀向令狐冲砍了过来。令狐冲侧身闪避,长剑还刺,使了一招截剑式。他一剑既出,后招源源倾泻,剑法轻灵,所用招式有些是风清扬提到过的,有些却在三十六招之外。他早已领悟了“行云流水,任意所至”八个大字的精义,剑法用来,自然随心而动。 最妙的是,他招式一起,便克制了田伯光的单刀,虽不能说完全破去了田伯光的快刀,却也压制了他的招式,叫他难有进攻之力。 不同了,真的是大大不同了。 原著中,令狐冲虽与田伯光斗了一百多招,可说到底还是他输了。如今看,这令狐冲竟有些压着田伯光打的意思。 这变化很大啊。 林长生看着二人的比斗,心头略微沉吟,眼角时不时的瞥向风清扬。这老家伙真了不起,只是说了一些剑招的顺序,就把二人的实力对比掰了过来。这点,林长生也做的到,可单用华山剑法,就不成了。 约有二百招,田伯光刀光一闪,迫的令狐冲身子后退,他快速跳了开来,大声道:“田兄,你我今日还是到此吧。” 田伯光眉头一簇,道:“令狐冲,你剑法大进,田伯光自问五十招内拿不下你,可为了我田某性命,除非你打败我,否则休想叫我离去。” 令狐冲一听大感头疼,道:“田兄何必如此,令狐冲是不会下山的。” 田伯光怒气一闪而过,挺刀便要再次上前。此时,林长生突然起身,道:“好了。田伯光,你下山吧。” 田伯光一惊,侧头看去,一物突然飞来,他伸手接过,察觉是一药瓶。“这里有几颗丹药,足够你解毒了。” 田伯光神情一滞,小心的打开药瓶,借着月光,果看到里面有三粒丹丸。他轻轻嗅了下,一股清香之气叫他精神一震,‘好丹!’他欣喜的收起丹药,道:“这丹药真的管用。” 林长生哼道:“你放心,即便救不了你的小命,也足以压下你体内的毒素。” 田伯光大喜,道:“多谢,多谢。令狐兄,田某告辞。”他早就不想停留了,一个林长生、一个风清扬,有这两位在,他别想抓走令狐冲,如今得了丹药,自然不敢再多做纠缠。 林长生看着风清扬,直到耳边没了脚步声,他道:“风前辈,听闻你有一套独孤九剑,是不是?” 风清扬神情一动,略带好奇的打量着林长生,道:“你这小子竟然知道独孤九剑?不错,风某却有这一套剑法。” 令狐冲不明所以,一旁林平之却极为震惊,这老人竟然也懂这天下第一的剑法。 林长生哈哈一笑,道:“不瞒前辈,在下也懂独孤九剑。此来华山,能得见风前辈,实在大幸。” 风清扬眉头一皱,惊诧道:“你也懂独孤九剑?不可能,不可能……” 林长生笑而不语,手平伸,并指为剑,直刺而出。风清扬“咦”了一声,身子往旁一闪,不想林长生的剑指紧随而至,刺他左肩。风清扬手一搭,同样并指为剑,刺林长生破绽处。林长生功夫不弱,境界也高,却也达不到无招胜有招的境界。 但他知道自己武功的破绽所在,故风清扬一出手,他的招式便变了,手臂一弯,正面硬上。 二人立足方圆三尺间,两手你来我去,竟是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便连衣袖都不曾被对方碰到。斗了有十余招,风清扬手下一停,叹道:“你这小子竟真有独孤九剑,奇哉!” 林长生微微一笑,道:“在下对前辈的独孤九剑也非常好奇。” 风清扬看着他,淡淡道:“我这剑法乃意外所得,却不知你这剑法得自哪里了?” 林长生想到风清扬知道独孤求败,心头一动,反问道:“前辈剑法可得自襄阳之地?” 风清扬诧异道:“你如何知道?莫非,你去过那里不成?” 林长生暗道果然如此。看来这独孤求败是去了剑冢了,不过他应该不知道剑宗,只是在那石洞中得了独孤九剑。 不过,原著可以这样,可这里,那独孤九剑不是被自己拿了吗?他又从哪里得来了独孤九剑? 一想到此,林长生表情有些奇怪,道:“前辈得剑之地可是在那独孤山谷之中?” 风清扬点头道:“不错,正是那里。不想,你这小子也去过那地方。” 林长生笑了笑,道:“在下得传独孤九剑后,对独孤求败前辈比较好奇,特意考证了一番,这才有幸找到那个地方。” 与面上笑容不同,他心里却奇怪的紧。那独孤九剑明明被自己带走了,风清扬哪里来的独孤九剑?莫非是老顽童?不会,剑谱在自己这里啊。难道是自己……他越想,越感到奇怪。是不是自己知道了今天的事,才有把剑谱放了回去呢? 这很有可能的! 呼了口气,林长生暗骂一声,历史果然是操蛋的玩意。他耳朵一动,听到脚步声,目光一瞥,风清扬却也看向了山下。 林长生道:“有人来了……” 令狐冲往山下看去,一喜,道:“是小师妹……” 林长生点了点头,道:“令狐兄,我们先躲一躲。” 风清扬没有说话,身子一闪,便没入林中。林长生看了,马上跟了上去。风清扬速度极快,在林间闪烁,林长生紧追不放,连后面林平之也暂时忘了。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出了林子,自一高坡而下,飞走在林间小道之上。 不多久,前面风清扬停了下来,立身于一条溪流旁,遥遥的望着远方。 林长生停在了他不远处,朗声道:“前辈,在下不才,想跟前辈领教几招,还望前辈赐教。” 风清扬笑了一声,道:“小子,风某发过誓,有生之年当不在真的对手。不过你与风某有缘,跟你过几招也无妨。来,就让风某见见你的武功。”他身子一转,目光灼灼,闪出两道精光,似夜空中的繁星。 林长生心头凛然,略一抱拳,双手笼在袖中,飞奔而上。“看招!”双手成刀,横削而出。风清扬大笑一声,并指为剑,往前轻轻一点。噗的一声,一股气力迸发,竟是直透林长生双手刀光,刺向他左肩。林长生不慌不忙,身子一转,招式一变,竖劈而下。 风清扬剑指微压,看似动作缓慢,实则快速的斜削一剑。他招式简单,接连两招无不后发先至,叫林长生不得不依次变招。 林长生一连攻了十招,变了十招,却连风清扬衣襟都没有碰到。这叫他心头升起一股丧气一感,憋了一股怒气,出手越发迅捷、狠辣。 “去!”一爪抓出,林长生面上带起一股煞气。风清扬眼睛一瞥,眉头微蹙,左手并指,噗的一声点在他手掌中央。 林长生身子一震,微微一晃,接连后退三步。他看向掌心,那里竟有一个红印。‘好险!’暗道了一声,他呼了口气,默念炼心诀,叫自己冷静下来。抬头再看风清扬,老者淡然的站在那里,却更叫他钦佩。 刚才一剑,就是破气式了吧。若非他手下留情,恐怕一剑就可以刺穿自己的手掌。这一剑,绝不比自己的剑指差。 083 心无外物 ‘心境还是不够……’ 林长生不动声色,心中却急念炼心诀,叫自己冷静下来。炼心诀却也奇功,很快他就平静了下来,面无波动,眼无神光,整个人看来普普通通,气息越发淡然。 风清扬目光一闪,心头暗赞。他右臂抬起,道:“小子,接我一剑。”却是主动出招了。 林长生看着他这一剑,面容依旧平淡,无悲无喜。瞳孔中,剑指变幻,似真的成了一把刺向自己的长剑。 他脚下移转,往一旁闪了开去。风清扬剑法一变,紧随而上。林长生闪了三次,风清扬也攻了三次,到第四次,林长生突然抬掌一压,掌法出的突兀,用的奇妙,连风清扬都忍不住出声赞道:“好小子,果然有点门道。” 林长生也不说话,面上全是淡然之色,没有丁点儿情绪。在他心头,一股异样的感觉却升了起来,似是一种领悟,一种至理,却又说不清道不明,叫他沉浸其中,又徘徊在外。 风清扬自看得出他此时不对,不过这是好事。他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抬手便攻。说来也怪,似懵懂无知的林长生眼中却紧紧盯着风清扬,他一动,自身也动了,出招与刚才一般无二,效果却又打出预料。 他的招式,竟随着风清扬的变幻而变幻,每一次都打在节点之上,一如刚才风清扬的反击般。 此时林长生的状态,便是所谓的悟道了。不同的是,他并非懵懂无知的,而是因压力使得心无外物,只沉浸在自己感悟之中。而他出手之攻,便是他感悟所得。风清扬或许有所误解,却也明白自己的压力对林长生有好处,所以才主动攻击。 他的出手越来越疾,招式越发不可预测,林长生的反击也越来越快,不同的是,他的招式竟直来直去,越来越简单。 过了有三四十招,风清扬招式陡变,剑指直刺、横削,简简单单。林长生的招式却突然变得诡异莫测,虚幻飘渺。 这二人,又调转了过来。 “师父……” 突的,一声叫喊,叫林长生身子一震,出手自然慢了一分。风清扬剑指突破他的层层掌幕,打在他胸口之上。 林长生暗叹一声,回头看向叫声处,那里林平之正赶来。 ‘可惜!’暗道一声,他抱拳道:“多谢前辈成全。” 风清扬摆了摆手,道:“是你自己机缘。真是想不到,你这小小年纪却有如此积累,实在难得。” 林长生苦笑一声,他年纪不比令狐冲小了好不。“前辈过奖了。”他转过身,看到靠近的林平之,道:“平之,你怎么来了?” 林平之道:“弟子进入树林中,便看不到师父与前辈,便一路寻了过来。”说着,有些好奇的打量四周。 在华山的那几日,他也逛过华山,却不想还有这等地方。 林长生笑了笑,他知道这地方应该是风清扬隐居所在,在华山派的背面,现在无人知道了,可以前必定也是华山派的驻地,不然那秘洞如何进出。 “好了,我们回去看看吧。”他看向风清扬道:“前辈可还要回去。” 风清扬摇了摇头,道:“不去了。他与我,毕竟不是一般人啊。” 林长生听得出他的落寞,想到风清扬一声,也不知该如何劝说,只是心里却有些怪异,若风清扬不去了,那令狐冲的独孤九剑该跟谁学去?莫非,要自己教不成?还是说,风清扬觉得自己学了独孤九剑,不用担心这剑法失传了。 甩甩头,他道:“前辈,告辞。”他心中暗想:“现在管不了那么多。” 跃过高坡,穿过树林,二人又回到了令狐冲闭关之地。岳灵珊已经离开了,令狐冲正往他们这里眺望。 走出树林,林长生笑了一声,道:“令狐兄……” 令狐冲大喜道:“林兄,风太师叔呢?” 林长生道:“在后山。令狐兄,在下与前辈相斗,有所领悟,却是要借地方领悟一番,还望兄弟勿怪。另外,你还要帮我看着点平之,不要让他惹出岔子。” 令狐冲惊讶道:“林兄可与太师叔斗剑……” 林长生笑而不语,令狐冲一脸赞叹,道:“好。林兄尽管在这里闭关就是了,令狐冲不会叫人打扰的。” 林长生点点头,走入茅屋内。他旁坐于木床上,默念炼心诀,一股淡淡的异样气息浮上心间。脑海中,刚才的比斗画面闪烁开来,明悟与疑惑纠缠而出,回绕在他心田。 黑夜去了,一抹阳光透过云层,破开了黑幕,洒在大地上。金光色的光芒,给人一种初生的喜悦感。 房间中,透过缝隙的阳光洒在林长生身上,给他平淡无波的面容带了了两分神圣之色。陡然,他双眼睁开,眼底似黑似白,与金色阳光争辉。 “呼!” 伴随着一声呼气音,尺许长的白气自他嘴中喷薄而出,凝聚不散。此时并非冬日,山上虽已冷,却也无这般水汽。 他这模样,叫人看了绝对惊讶。 渐渐的,水汽散了,林长生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他手一番,一抹金色光华闪过,长生金页出现在他手中。 他看着金页,念叨道:“白璧无瑕……怪哉,怪哉……自己的进步在于招式的领悟与境界上的体悟,怎么会领悟出这么一套功夫?莫非这东西还讲究体、神同修不成?” 前次穿越,长生金页变的如梦似幻,待它凝实,自己也穿回去了。此时,长生金页重新凝实了,可林长生却没有穿回去,甚至他没有要穿越的感觉,反倒是他从中领悟出了一套新的功夫。 这功夫很怪,要旨在于炼体,可与他所了解的炼体功夫又大有不同。 他的五禽功便是炼体的武功,与玄阴功合二为一后,更是练气、炼体同修,再加上他的炼心诀,神、气、体三者同往。 这套新功夫虽也炼体,却在于真气反补自身,洗练自身毒素,增强各方面身体机制。这与直接增加身体强度,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方面。 且这套功夫对真气有极大的损耗,每次运转,都会消耗自身内力。以他此时功力,一天顶多运转三次,再多了就会大耗内力,对自身不利。 这般武功,与他之前了解到的武功有些背道而驰啊。 “白璧无瑕……哈,也好,就叫明玉功。我这明玉功虽与移花宫不同,却更适合这名头。也不知这功夫练到顶峰,会不会真的把自己练成白玉般……” 笑了一声,林长生走出茅屋,看到正在晨练的两人,笑道:“令狐兄,早上好啊。” 令狐冲赶紧停下,道:“林兄,看你神采奕奕,一定大有所获了。” 林长生道:“哪里,却小有收获,比之令狐兄的进步,就大大不如了。” 林平之上前,躬身道:“师父。” 林长生点点头,道:“令狐兄,我这里有一套剑法,与兄颇为相配,便赠予兄弟吧。”说着,自怀中掏出一破旧书册,递给了令狐冲。 林长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对林平之道:“平之,我们也该走了。江湖如此之大,不去看看,怎能成长?” “是!” “令狐兄,告辞。希望我们下次相见,兄的剑法已大有进益。到时,你我二人可共论剑矣!哈哈……” 084 黄河上 黄河之上,小船悠悠荡荡,林长生、林平之立于船前,浏览着浩浩黄河之景。 “师父,你看前面那船……”突然,林平之指着前面道。 林长生看去,但见一艘小舟张帆而来,冷风一吹,小舟的青色布帆迎风摇曳,露出一只白色的人脚。这标志,实在怪异。 林长生目光闪动,往船上仰望。此时,一惊喜声自船舱中响起:“林大哥……” “曲非烟!”林长生吃了一惊,目光处,一个女子跑了出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约莫二十三四上下的女子,肌肤微黄,双眼极大,黑如点漆,耳上垂一极大的黄金耳环,足有酒杯口大小。她一身蓝布印白花衫裤,自胸至膝一条绣花围裙,色彩灿烂,金碧辉煌,腰中一根彩色腰带为疾风吹而向前,双脚却是赤足。这女子风韵极佳,看其装束,绝非汉家女子。 “非非,这就是救你那人吗?”女子话一出口,声音娇柔宛转,荡人心魄。 林长生一愣,心头闪过“蓝凤凰”三字,暗道她们怎么来了? 小舟靠在一旁,林长生二人上了船,道:“这位可是云南五仙教教主蓝凤凰。” 蓝凤凰娇笑一声,眼睛睁的大大的,道:“你这人认识我吗?” 林长生笑道:“在下听过蓝教主大名。” 曲非烟上前道:“林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林长生对她道:“我刚才华山下来。” 曲非烟好奇道:“林大哥去华山干什么?” 林长生道:“去见令狐冲啊。那可是个不同寻常的人物。” 曲非烟拍手道:“是,爷爷也说过,令狐冲很有侠义之心。” 林长生反问她道:“那你呢?你这丫头不在洛阳待着,跑这里来干什么?” 曲非烟小脸一沉,道:“我打听到嵩山派的消息,他们有人来华山了。我叫上蓝姐姐,杀他们几人报仇。”她年纪不大,说出这话来,却杀气凛然,叫林长生眉头一簇。 笑傲中,曲非烟绝对是一个遗憾,那些穿越主角,就没有不救她的,林长生也有这心思,只是不想待她在身边罢了。 不想这丫头跟了任盈盈,竟成了这样。是仇恨?还是任盈盈教导有问题?这可不好。 林长生看向蓝凤凰,有些生气道:“小丫头胡闹,蓝教主也不拦拦吗?” 蓝凤凰娇笑一声,道:“你这人真有趣。这丫头坚持,我有什么办法。对了,我听说你功夫很好,不若你帮她一把。” 曲非烟一听,睁大了眼睛看着林长生,一脸希冀。 林长生眉头一簇,对曲非烟道:“你就这么想杀嵩山派弟子?为了报仇,你莫非想把嵩山派的人杀光?” 曲非烟哼道:“嵩山派没有好人,若非他们,爷爷与刘爷爷也不会死的。” 林长生一听,怒哼了一声,道:“你所说虽是正理,可一切祸首只在左冷禅与嵩山太保。你要报仇,除掉这几人就是了。按你所说,岂不要灭了嵩山满门?这般狠辣的事,你也做的出来?” 曲非烟闻言一脸委屈,道:“我也没说要灭嵩山满门啊,我只是打听到,这次来的人正是那丁勉、陆柏与费彬,这才求着蓝姐姐与我一起来的。” 听她这么说,林长生怒气平了两分,可想到此行危险,他没好气道:“你既然打听到了,怎么还敢来?你这丫头有几分能耐,敢面对嵩山三位太保。” 蓝凤凰咯咯笑出声来,道:“林公子,你不用担心非烟,有我跟着,自保她无事。” 林长生苦笑一声,道:“蓝教主,有你保护,我自也放心,只是你这也太宠她了。她现在武功不强,知道找你帮忙,若以后有点功夫了,岂不一人杀上嵩山去?” 蓝凤凰笑道:“公子放心吧,有圣姑在旁看着,非非不敢乱来的。林公子,你可愿与我们再回华山看一看?” 林长生眉头动了动,低头看了一眼曲非烟,叹道:“罢了,就再回去一趟吧。” “好啊。”曲非烟高兴的叫了出来。 蓝凤凰招了手,船帆升起,随风而动。她把两人请进了船舱,叽里咕噜的对里面几个苗女说了几句,转身道:“林公子请坐。” 很快,两苗女各自拿了一瓶酒进来,放在桌上。蓝凤凰笑道:“我这酒叫五宝花蜜酒,林公子可敢尝一尝。”说着,亲自为林长生倒了一碗。 不待林长生开口,曲非烟便迫不及待道:“林大哥,这酒可是好东西,你快尝尝。” 蓝凤凰笑道:“你这丫头,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林长生笑笑,这酒他自然知道,也客气,端碗品了一口,但觉花香四溢,又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流入腹中,升起一团热气。 一口喝尽,他赞道:“好东西。平之,你也喝一碗。” “是!”林平之自己拿起酒瓶,欲倒一碗,可一看,“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吓的把酒瓶直接甩了出去,若非林长生眼疾手快,这东西非洒在地上不可。 “师父,师父,里面,里面……” 林长生看他面色苍白的样,没好气道:“你这小子,大惊小怪什么。”他给林平之倒了一碗酒,又拿过一旁空碗,一磕,里面的毒物被倒进了碗中。 看着这五条毒虫,林长生啧啧称奇,道:“不愧是五仙教啊,这般毒虫,可是少见。” 蓝凤凰看着他眼睛一亮,道:“林公子也懂毒物?” 林长生点头,道:“略懂一些,不敢说精通,也自问有些能耐。你这酒以五毒炼制,以毒用药,壮阳补气,是好东西啊。” “林公子说的不错。这五宝花蜜酒乃我五仙教独创,五种毒物炼制颇为不易,教中也没有多少,能喝到这种酒的,也只是不多的一些人。”蓝凤凰看向林平之道:“小兄弟,你师父喝了,你可敢试试?” 林平之被她一激将,胆气即起,也不说话,端起酒碗,大口的吞咽了下去。 林长生看的好笑,道:“你这傻小子,这东西对内功大有帮助,别人求都求不到,你还嫌弃啊。” 林平之闻言讪笑一声,只觉腹内传来微热感,颇为舒服。 行了有一二个时辰,船缓缓靠岸,一行人走上陆地,往华阴城去。不到傍晚,几人便来到城外,蓝凤凰摆了下手,她身后五仙教弟子马上停下,林长生也看向她,不明所以。 蓝凤凰笑了一下,嘴巴撅起,发出一声轻响。沙沙的声音在旁响起,几人看去,却是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自草丛中爬了出来。 蓝凤凰手一招,毒蛇爬上她的手掌,钻入袖袍之中。她香眉一皱,道:“嵩山派的人分开了。有一人已往华山去了。” 林长生一愣,诧异的看着蓝凤凰。这你都知道,你那蛇还懂分辨这个,太神了吧。 “这样也好。走,我们也进山,先除掉他们一人。” 曲非烟绷着脸点了点头,道:“好。” 林长生无语,心头暗自苦笑,这是干啥啊,怎么有种荒缪的感觉内? 085 剑宗弟子(上) 走在山道上,林长生好奇道:“蓝教主,你如何知道嵩山派的人走的这条路?” 蓝凤凰回头看着他,一双大眼炯炯有神,“我叫人在他们身上留下了一点东西。我的小宝贝能闻到味道。”她手抬了一下,袖袍中小蛇盘旋在手腕处,头颅伸起,嘶嘶的吐着长蛇。 林长生暗赞,道:“蓝教主的手段还真是诡异莫测。” 蓝凤凰一声娇笑,道:“林公子太过奖了。我这些手段,在你们中原人眼中可上不了台面。” 说着,她停了下来,众人也跟着停下脚步,抬头往前看。山道一侧,有一条偏下的小路,隐藏在密林之中。 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到林子后传来的声音。 林长生往前走了脚步,眺目观望,透过密林,可以看到隐约的人影,还有一些木屋。他回头道:“应该就是这里了。” 曲非烟好奇道:“也不知那嵩山派的人来这里干什么?莫非这里还有什么前辈高人隐居不成?” 林长生笑了笑,没有说话。蓝凤凰道:“妹妹,我们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发信号。” 蓝凤凰、曲非烟、林长生三人走入密林之中,小心的万千看。走了也就二十来米,便看到一不大的平地,平地上立着七八做木屋,十来个人正站在中央,有一些年轻人舞剑,一些年纪大的则站在一旁,看其中一人所穿服饰,正是嵩山派弟子。 “是陆柏。”林长生小声道:“如果我没有看错,这些应该是华山派弟子。” “华山派?”曲非烟、蓝凤凰好奇的看向他,问道:“除了岳不群,华山派还有老人吗?” 林长生解释道:“这些当是华山剑宗弟子。” 蓝凤凰了然,道:“这我听过。以前华山有剑气二宗,后来一场瘟疫,气宗主掌华山,剑宗则消失在华山。不想他们隐藏到了这里。看那三个老家伙,功夫当不弱。” 曲非烟皱着眉头,小脸一沉,道:“蓝姐姐,我们怎么办?” 蓝凤凰摇摇头,道:“看看再说。” 此时,林长生突道:“由我挡住那三个剑宗的人,你们去解决陆柏。” 二女都意外的看向他。林长生笑了笑,也没隐瞒,道:“嵩山派来找剑宗弟子,不安好心。我曾受剑宗一位前辈大恩,不能不管。” 蓝凤凰咯咯一笑,道:“好吧。非非,让我先来。”她手放到唇边,用力一吹,一声尖啸响起。 “什么人?” 正在说话的封不平、陆柏等人大惊,纷纷回身望来。林子外,五仙教弟子纵身而起,一一落在蓝凤凰周围。 林长生几人也不隐藏身形,踱步走出。封不平身为主人,当即踏前一步,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林长生笑了一声,看向他一旁陆柏,道:“陆柏,你不认识我吗?” 陆柏面色一沉,道:“邪魔外道!林长生,你为何来此?” 林长生道:“你这家伙不安好心,我来此当然是行侠仗义喽。” “大胆。”陆柏还没说话,一旁成不忧便怒吼了一声,“小子,来我剑宗之地,如此放肆,不当人子。” “哼!”林长生讥讽一笑,道:“怎么?他的事情说到你们心坎上,你们便要破了曾经的誓言吗?” 封不平、成不忧、丛不弃脸色齐齐一变,喝问道:“小子,你到底是何人?”封不平惊疑道:“莫非,你是气宗弟子?” 陆柏道:“封兄,这小子叫林长生,不是什么气宗弟子,不要上他的当。” 三人对视一眼,封不平使了个眼色,成不忧大步上前,一把抽出腰中长剑,指着林长生道:“好小子,敢戏弄我们,快来受死。” 林长生也不客气,当即抬脚走出。他身旁,蓝凤凰、曲非烟也走到一旁,面对陆柏。曲非烟道:“陆柏,快来受死。” 陆柏眉头一皱,道:“小丫头好大的口气。你是何人?” 曲非烟道:“我是曲非烟,我爷爷是曲洋。” 陆柏一听大怒,道:“果然邪魔外道。今日正好,除了你这魔教妖女。”他身子一纵,人在半空,便一掌拍了过去。 “妹妹小心。”蓝凤凰把曲非烟拉到身后,双手一摆,袖袍中飞出两物,射向陆柏。陆柏一惊,左掌跟着拍出,强劲掌力打的两物一歪,落在地上。那是一条毒蛇,一条蜈蚣。陆柏吓了一跳,喝道:“你是五毒教的。” 蓝凤凰朗笑一声,道:“正是。陆柏,今日就叫我蓝凤凰来领教一下你的仙鹤手。”她脚下一纵,上前与陆柏颤抖在了一起。 蓝凤凰的武功不弱,却也算不得太强,单论武功,她远不如陆柏,只是陆柏忌惮她一身用毒功夫,打起来缩手缩脚,一时也奈何不得蓝凤凰。 林长生瞥了两眼,便把目光放在成不忧、封不平三人身上。他前面只有成不忧,成不忧却不放在他眼中。 他淡淡道:“成不忧,我受风清扬大恩,这才来阻一阻你们,若你们真的为华山好,就不要出山。” 三人都是一惊,失色道:“你见过风师叔?不可能,风师叔早已隐居,我们寻找多年都不曾找到,你这小子哪里见过风师叔?” 林长生哼了一声,道:“你们见不到不代表我也见不到。封不平,他们两人以你为首,你给我一句话,听还是不听?” 封不平脸色一沉,道:“阁下好大的口气。想要我们听话,那就拿出手段来。” “好!”林长生沉声一喝,脚下一步踏出,并指为剑,刺向身前成不忧。 成不忧面上辣色一闪,长剑在手,唰的连刺四剑,这四剑迅捷无伦,连续四招不同剑式,极尽变化之能,瞬间把林长生上身笼罩在剑光之内。 面对他这剑光,林长生不闪不避,剑指直插剑光之中,叮的一声,他一双肉指实实的打在剑身之上。屈指一弹,剑身颤动,成不忧身子一晃,手臂一歪,剑自然拐到一旁,空门大开。 “小心!”封不平惊呼一声,身子飞纵,半空拔剑直刺林长生。 林长生瞥了他一眼,剑指成爪,一伸一缩,竟是直接把成不忧抓到身旁。风不仅大惊,长剑生生止住,身子在半空一旋,落在地上,剑距成不忧仅三寸而已。 他沉声道:“阁下好高明的功夫。” 林长生哼笑一声,道:“是你们太差。成不忧,枉你是剑宗传人,练剑几十年,竟只练成这等剑法,实在丢人现眼。” 成不忧一听,羞怒的满脸通红,浑身颤抖。若非被林长生拿住,他早就一剑劈过来了。 “封不平,这次嵩山派来了不少人,还有衡山、泰山也来了人,再加上你华山,嘿嘿……左冷禅五岳合并的梦想,不远了。” 封不平面色一沉,道:“阁下话太多了。” 林长生不可置否,他明白,封不平对这些也懂,虽说原著中他表现的并不好,可许多东西他心里都明白,只是他对自己太自信了,觉得凭借自己的狂风快剑可以力压左冷禅,叫他徒做嫁衣。 “封不平,我们江湖人的凭借,就是自身武功。你既然这么有自信,那就叫我看看你的剑法吧。若你打败我,我自不会阻你。若你败了,就不得出山。如何?” 封不平闻言不语,思考了一阵才看向身后丛不弃。丛不弃点了点头。他又看向成不忧,成不忧也没有意见。 林长生笑了一声,伸手一推,把成不忧推了过去,道:“请吧。” 封不平见他空手,沉声道:“你的兵器呢?” 林长生笑道:“我并非学剑的。” “好!”封不平喝了一声,他长剑一抖,剑身轻吟,面色肃然,出手便是连环七剑,一剑快似一剑,如风如雷般攻上。 林长生看他剑法,目光闪了一下,身子后退一步,侧翼一步,剑指刺出,一指打在剑身之上。封不平长剑一颤,身子半转,一剑横削。他剑势不待用尽,便以化作后招,前刺、竖劈、上撩,只瞬间便攻出三剑,变幻莫测。 086 剑宗弟子(下) “好剑法!” 林长生一声夸赞,下肢不动,上肢斜倾,并指为剑,连点三次。叮叮叮三声脆响,他把封不平的攻势化作无形。 封不平踏前一步,手臂微缩,抖出三朵剑花,再攻而上。林长生依旧是简简单单的回击,轻易便化解了他的攻击。 ‘此人剑法高明……’他心头一动,剑势一变,当即竖劈一剑。林长生眉头一皱,哼了一声,抬手便是一刺,他这一指径直打在剑锋之上,**与剑锋硬抗,莫非找死?实则却是他一指抵住了剑锋,叫封不平剑不得寸进。 封不平大惊失色,快速收剑而退,再看林长生时,面上既是惊疑又是震惊。他想,这小子小小年纪,如何有的这般功力? 林长生看着他,眼睛瞥了下,那边蓝凤凰依旧与陆柏颤抖在一起,曲非烟根本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紧张的看着。在她身旁,又有几个五仙教弟子护卫在旁,不仅防备着陆柏,也防备着成不忧与丛不弃,以免二人突然插手。 “这人剑法高,内力强,想要打败他,却不能再隐藏了。”封不平心神一动,仰天一声清啸,斜行而前,长剑横削直击,迅捷无比,未到五六招,剑势中已发出隐隐风声。他出剑越来越快,风声也是渐响。 狂风剑法! 林长生目光微微一亮,赞道:“这剑法还算不错。”一声轻笑,他接连退后三步,又斜跨一步,手指在身前一点,叮的一声,他再走一步,往身前一点,又是叮的一声。他接连两指,却都打在长剑之上,虽封不平依旧攻势如潮,却奈何不得他分毫。 林长生便如海浪中的孤舟,在剑幕中摇摇曳曳,上下起浮,左右横摆,却始终不坠。 封不平剑法越攻越急,一百零八式狂风剑法一一使来,不但招数越发惊奇,便连剑锋上也带了凌厉气势。 此等剑法,已非剑宗一般所说剑法,倒有些以剑带气的思路,也算了得。 成不忧、丛不弃暗暗对视一眼,都心惊不已。他二人并非不知这套狂风剑法,平时也见封不平用过,却是不想他全力发挥下,有如此威力。 很快,一百零八剑被他一一使完,林长生发生长啸,“剑法不错,人还差了许多。”他身子陡然一闪,扑入剑幕之中,好似自杀一般。可封不平却大惊不已,只觉林长生如涌来的巨浪,沛然难挡,他所过之处,剑势竟陡然凝滞,重如千钧。 两根手指突然出现在他瞳孔之中,快如闪电,不待他反应过来,便觉手背一通,手不禁一松,长剑冲天而起。 嗡……颤抖的剑啸之音响个不停,封不平踉跄两步,面色苍白,额头汗水淋淋,右臂不停抖动。碰的一声,剑插在了地上,在他不远处颤抖。 “师兄……” 成不忧、丛不弃大吃一惊,纷纷上前,左右护住他,戒备的看着林长生。 林长生笑了一声,道:“封不平,你可服了?” 封不平身子一颤,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颤颤抖抖,说不出话来。丛不弃怒吼一声,喝骂道:“你个王八羔子,少在那里张狂,让你看看大爷的剑法。” 他飞速抽出长剑,一剑刺向林长生。 “哼!”林长生冷冷一笑,屈指一弹,一缕劲风破空而出。 “小心!”封不平惊呼一声。丛不弃面色一变,当即身子一闪,躲了过去。林长生反应却是更快,他料定了丛不弃的闪躲方向,早已提前等待,待他一闪间,手便已搭在他肩膀上,略一用力,咔嚓一声,他手中长剑掉落,身子一个踉跄,跌倒在林长生脚下。 “师弟……” 两人大惊,成不忧剑指林长生,一脸惧色,封不平重新拿起长剑,更是戒备的看着他。 林长生眼睛瞥了瞥二人,头一转,看向蓝凤凰的方向,声音幽幽道:“你们不服,可以一起上。” 二人对视一眼,既觉愤怒,又觉惊惧。这人武功之高,实在有些超出他们想想,他这般小小年纪,如何有的如斯武功。 莫非…… 二人再对视一眼,想到他之前的话,心头暗道:“莫非这人真得了风清扬师叔指点不成?” 想到此,两人却都不敢妄动,只得戒备的盯着林长生,生怕他突然发难。 那边,蓝凤凰与陆柏也斗的更急了。陆柏忌惮蓝凤凰一身毒物,蓝凤凰武功却不及陆柏,一时也奈何不了他。 那陆柏一直都在暗中观注林长生这边,见剑宗三人都被他吓的不敢动弹,心头也是一跳,吃惊林长生的武功。 他嵩山派人虽自大,却也不傻。这剑宗三人武功,绝对不比他陆柏差多少,那封不平的剑法,更是不凡。 可这般三人却一一败在林长生手中,陆柏心中岂能不打鼓? ‘不可再多做纠缠,还是回合了几位师兄再说。’他心下一定,一掌破开蓝凤凰,身子腾转,飞速往一旁扑去。 “哪里走……”蓝凤凰一声娇喝,脚下一跨,便要纠缠过去。不想此时陆柏突然回身一掌。蓝凤凰大惊,仓促出掌,碰的一声,她身子一颤,倒飞而回,那陆柏却借力而起,扑向林子之中。 林长生看此眉头一皱,便要出手,不想人在半空的陆柏突然惨嚎一声,一下子掉了下来。 这突然变故叫封不平三人大惊,蓝凤凰冷冷一笑,伸手抹去嘴边鲜血,喝道:“拿下他。” 三个五仙教弟子突然出手,各自甩出一条藤绳,卷向陆柏。陆柏面色惨白,却不愿就此受戮,双掌连拍,身子飞速后退。可他脚步虚浮,身子踉跄,显然受了重创。他自己不知,其他人却看到陆柏脸上浮起一层惨淡的绿色。 这是中毒了! 林长生看了一眼蓝凤凰,暗道:“武功不强,下毒功夫却利害,也不知什么时候下的手?” 随着毒发,陆柏惨呼不断,双掌速度越来越慢,很快就被藤绳捆了起来。曲非烟一脸恨色上前,尖声道:“陆柏,你去死吧。”她甩出了一把毒针,生生打在陆柏脸上。连惨呼都没有,陆柏便砸在地上,没了生息。 可看他的脸,却惨不忍睹,黑的、绿的,腥臭味,真是…… “呜呜……”曲非烟跪在地上,捂着小脸哭个不停。她看来似乎很坚强,到底也只是一个孩子,被仇恨压的狠了,不发泄出来,恐怕…… 林长生摇了摇头,回头再看封不平三人,道:“你们三个可想好了?” 三人心头一颤,暗暗对视一眼,封不平道:“先生既然与风师叔有缘,我等自然听从先生吩咐。” 林长生点了点头,道:“你们的心思我多少明白,可现在并非你们重回华山之时。若你们有心,可以派人监视华山,用了几年,也许你们就可重回华山。” 三人目光一亮,封不平问道:“先生此言何意?” 林长生笑道:“岳不群野心太大了。华山在他带领下,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重夺五岳盟主之位,甚至更进一步,做成左冷禅所想之事。另一个,就是一落千丈。你们觉得,哪一个更有可能呢?” 三人对视一眼,眼睛渐亮,在他们脑子中,显然第二个更有可能啊。 封不平担忧道:“先生,岳不群不是左冷禅对手,若他被左冷禅所败,那我华山派……”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这点你不用担心。左冷禅野心太大,不会善终的。”他努了努嘴,封不平眼睛看向蓝凤凰、曲非烟两人,心头敞亮了起来。 他想的不是这两女,而是魔教啊。 “哈哈……”不禁的,封不平大乐,只觉前途一片光明。 087 又见莫大 “师兄,我们就这么放弃?”成不忧不甘的问道。 封不平哼了一声,道:“放弃?没那么简单。” 成不忧道:“那为何我们……我们要听那小子的。他武功虽高,但只要我们三人联手,谅他也不是对手。” 封不平瞪了他一眼,道:“你还看不出来吗?那小子与五仙教的人就是为了嵩山派的人来的。这次进山的只有陆柏,可我想外面绝对还有嵩山派弟子。这些人,便是那小子的目标。我们此时上去,不是找死吗?” 成不忧一听,了然的点了点头,脑子一转,又觉不对,疑惑道:“师兄,没有嵩山派支持,我们恐怕不是岳不群的对手,任由那小子干掉嵩山派的人,会不会……” “你这个笨蛋。”封不平暗骂了一声,解释道:“你没听那小子的话吗?左冷禅想要合并五派,这才来找我们。岳不群那伪君子,也不简单。到时这两人绝对会打起来,不管谁胜谁负,必定两败俱伤。左冷禅若胜了,你我岂能能力阻拦他?” “嵩山派高手如云,只有死掉一些,他才会依靠其他门派的人。若左冷禅真的胜了,我们再上门去,杀掉岳不群,还怕左冷禅不让我们入住华山吗?” 一旁丛不弃道:“那师兄……若岳不群那伪君子胜了,我们怎么办?” 封不平哼了一声,道:“岳不群,一个伪君子,有什么好怕的。我们与他虽多年没见,可就岳不群的武功,我们又岂会怕他?再说,那小子说左冷禅野心太大,岳不群还不是一样?若他真的合并五派,反对他的可就不单是我们了。他岳不群可没有左冷禅那般多的帮手。” “师兄有理。”成不忧、丛不弃对视一眼,都暗暗心喜。若果真成了,他们回华山派,就是早晚的事了。 出了山路,林长生往后看了一眼,道:“我们现在去华阴吗?” 蓝凤凰看了一眼曲非烟,道:“非非,这嵩山派的高手不好对付,我受了伤,再去华阴,也对付不了其他人。” 曲非烟一脸不甘,道:“姐姐,是非非不对。我们回去,以后我会好好练功,总有一天,我叫那些家伙死在我手上。” 闻言,林长生暗叹了一声,这丫头,还真有点被仇恨迷了眼了啊。可她那倔强表情,林长生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罢了,罢了,各人有各人的命。’他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告辞了。蓝教主,希望下次再见了。” 蓝凤凰道:“怎么?林公子不与我们一起离开吗?” 林长生笑道:“不了,我还有些事情。告辞。” “告辞!” 两行人分别,林长生走到路上,林平之好奇道:“师父,我们这是去华阴吗?” 林长生点了点头,道:“是要去看看。平之,你说我们杀了那些嵩山派的人,会怎样?” 林平之吓了一跳,吃惊道:“师父,你……” 林长生摆了摆手,道:“只是开个玩笑。” 玩笑?林平之可不信。他小心的看向林长生面庞,有些惊疑不定,暗道师父不会真的要杀了那些人吧。 走到城外时,天已经渐黑。二人进了城,在街道上漫步。他们也不知那几人住在哪里,只是慢慢的寻找,这华阴城内客栈也不多,想要找到他们,想来也不是太难。 又走到一家客栈外,林长生抬脚看了一眼,便要进去,才起步,眼睛瞥到一旁,身子一震,又落了回来。 他笑了一下,对平之道:“走,我们去那边。” 客栈旁有一个吃食摊子,客人不多,一靠外的桌前坐了一人,看不出什么,唯有他左手旁放的二胡。林长生正是看到了这东西。 走到桌前,林长生坐在了一旁,笑道:“莫大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莫大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道:“不想你也在这里。”他抬眼看了一眼林平之,林平之正觉惊诧,莫大,衡山掌门莫大。 他也来了。 林长生笑道:“先生为何来此?” 莫大转动着酒杯,浑浊的目光中精光闪闪,眼睛向后瞥了一下。别人不懂,林长生却明白,这次嵩山派来人中,可有一个衡山派的金眼乌鸦。 莫非,莫大是为他来的。 他心下一动,暗暗揣测。 原著中,莫大可是一言不发就杀了费彬,这家伙绝对是一个狠人。若他有机会,恐怕连其他几人都不会放过。 这次,他虽没有杀了费彬,可却听到了林长生与岳不群的交易。若他没点动作,却也不该。 看来,他应该是暗中排查了门中诸人,这次来显然就是为了那金眼乌鸦鲁连荣。只是不知,莫大会怎么做了。 “出来了。”林长生瞥见了那大红的衣衫,嵩山派的人,还真是拉风。 林平之绷直了身体,小声道:“师父,是费彬与丁勉。” 林长生点了点头,这两人出来就往另一面去了,看他们脚程,大概是担心起陆柏来了。他瞥了眼莫大,见他没有丝毫动作,也坐在那里,给自己倒了碗酒,不紧不慢的喝着。 夜,渐渐深了,城里燃起了灯光。约有半个时辰,莫大手一拍,丢下一粒银块,拿着二胡起身而走。 林长生笑了一声,对林平之道:“走,我们去看热闹。” 莫大直入客栈,整个人显得静悄悄的,不声不响就到了后面。他目光闪了闪,径直靠近一间屋子,抬手敲了敲门。 不远处,林长生看着他的动作,暗觉奇怪,这莫大,也不怕找错人?还是说,他早就探查好了? 开门的,正是鲁连荣。鲁连荣看到莫大,脸色大变,身子陡然会转,可莫大动作更快,一言不发,手转动间,一抹亮光闪过,那鲁连荣握着喉咙,一脸惊惧不甘的倒在地上。 林平之骇了一跳,身子打颤。林长生却笑了起来,不愧是莫大。 莫大一剑杀了鲁连荣,脸色连丁点儿变化都没有,他回头看了二人一眼,又走到一旁房间,轻轻扣敲了敲房门。 林长生一愣,这莫大杀人还杀上瘾了不成? 这次开门的,是泰山派的人,应该是天字辈的。他骂骂咧咧的,打开门后,与鲁连荣反应几乎一般,脸色大变,可他的结局也与鲁连荣一样,被莫大一剑斩杀。 莫大这一剑,很快! 一连斩杀两人,莫大风轻云淡的走到林长生师徒旁,轻声道:“还有一个。” 林长生一愣,莫大径直走了过去,就在他诧异时,耳中传来幽幽的胡琴声,琴声凄凉,似是叹息,又似哭泣。 琴声由近及远,很快就没了,可房间里的人都听到了,一房间窗户碰的炸裂,从内飞出一人,低呼道:“莫大先生……” 莫大先生……狗屁先生,这老家伙,还懂得托人下水,借刀杀人啊。 林长生极为无语,那飞出的人转头观望,看到两间打开的屋子与倒地不起的二人,面色大变。又看到林长生师徒,面色再变。 他喝问:“你们是何人?” 林长生摇了摇头,缓步上前,道:“问那么多干什么?今日,你必死。” “好胆。”他呼了一声,手中寒光一颤,剑锋已迫近林长生咽喉。林长生眼睛一亮,暗赞好剑法。当即双手展开,右手轻轻一拍,破开他的长剑,左手一伸一缩,兀自产生一股吸力,再加上他上身前倾,竟是一下子就捏住了此人咽喉。 林长生咧嘴一笑,那人骇的心神一跳,但觉脖颈一痛,眼睛一番,便瘫倒在了地上。 “九曲剑钟镇……嘿!还有两个。嵩山派高手多,想来不在意多死几人的。” 088 意外之人 天色越发低沉,本挂在高空的弯月,不知何时隐藏了起来,唯留下点点星光,忽隐忽现。 华阴城外,林长生带着林平之快步而行,不久,他脚下一停,抬头看了眼天色,目光扫向前方。两道人影由远及近,很快就奔到了近前。 “是你……”一人惊呼了一声。另一人喝道:“小子,你为何在此?” 林长生冷冷一笑,道:“丁勉、费彬……不想这么快就碰上了,很好,很好。” 两人对视一眼,费彬喝道:“姓林的,我陆柏师兄可是你杀的?” “哈哈……”林长生大笑,道:“那倒不是。不过九曲剑钟镇,却是我杀的。” “什么?”二人惊呼,丁勉惊疑道:“你杀了钟师弟?你从华阴城来?” “好自大的小子,你找死。”费彬怒喝一声,跨步而来,一掌拍向林长生。林长生不闪不避,抬手一掌,啪的一声,二人掌掌相对。费彬身子一晃,后退一步,脸上潮红色一闪而逝。他狠声道:“好家伙,果然有两下子。师兄,我们合力拿下他。” “好!”丁勉身子飞纵,自费彬头上而出,掌势由上及下,拍向林长生。费彬再跟着拍出一掌,直击林长生胸口。 “哼!”林长生一甩左手,林平之被他用力推出,旋即双手横抱,成一圆,略一摆动,便有劲力盘旋,凭空产生一股吸力。吸力并不大,且只是瞬间的事情,却改变了二人掌势,叫两人分进合击之力一分为二。 林长生抓住机会,左右手上下拍打,啪啪两声,他同时抵住二人攻击,身子一晃,微微后仰。丁勉身子一纵,落在费彬身旁,与费彬对视一眼,一左一右,飞速压了上来。 丁勉、费彬都是当世一流高手,或许不如岳不群、左冷禅之辈,却也是站在顶尖之人。二人合力,绝对不可小窥。 感受着两人掌力,林长生左挡右拍,把两人攻势一一化为无形,心神却渐渐空荡了下来。他嘴唇上下合动,不知再念叨什么,面上渐渐没了表情,眼神似空洞、似凝聚,极为怪异。 自与风清扬一战,他以炼心诀之能,心无外物,发挥出自身极限武力后,便对这炼心诀多了几分重视。 以前,他总以为这功夫就是凝练心神,辅以修炼内功的。自华山后才明白,这东西不仅对练功有帮助,对打斗也是一样。 简单说,打斗中他若可以用上此功,那就是完全冷静的人,如机器一般。 而这次与上次还不同,上次他是第一次使用,虽保留了一分理智,却因风清扬压力才得以还击。这次他却保留了三分理智,在于主动出击。 在这种状态下,林长生心无计量,招式巧而妙,似变幻无方,又似莽夫般,横冲直撞。 五十招一过,林长生招式越发简练,每出一招都直击二人合力空档之处,迫的两人不得不回招抵挡。两人对视一眼,暗暗心惊。 突然,两人一分,丁勉再次纵起,自上而下,一掌拍向林长生头顶。费彬身子一矮,右腿横扫其双腿。 林长生应变极速,身子跨前一步,右腿踢出,与费彬腿腿相击。叫费彬奇怪的是,他这一腿发力不大,两者一触,便有一股空虚之力,却费彬毫无着力之处,只觉一腿打在虚处。他惊讶抬头,看到林长生借力而起,间不容发之际,身子调转,在半空横移一尺,正好躲过丁勉一掌,又顺势一腿竖劈。 “小心!” 费彬惊呼一声,丁勉却已无法躲闪,只得咬紧牙关,左手跟着一掌拍向林长生腿部。 碰的一声,丁勉横飞而出,而他一掌也扫在林长生腿上,叫林长生身子一翻,落在远处。费彬飞速起身,扑向丁勉,一把拉住他倒飞的身子,只是不想林长生这一腿极重,他刚一用力,便听撤啦一声,丁勉衣衫碎裂,人碰的砸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费彬大惊,再次扑到前面,大呼道:“师兄……” 丁勉嘴角带着血,一抬头面色就是一变,呼道:“师弟小心。”背后劲风袭来,费彬面色一变,想也不想便是回身一掌。 似一抹剑光乍现,肃杀之气弥漫四周,费彬瞳孔紧缩,打出的手掌想要回撤,却已晚了。 扑哧一声,“啊!”费彬当即一声惨呼,手臂齐根炸裂,化作漫天血雾。 “师弟……”丁勉大惊,牙关一咬,双目圆瞪,狰狞的脸上闪过狠色,双掌一拍,支撑自己蹿起,狠狠击向林长生。 血雾之中,林长生双眸如灿星,明亮生辉。他瞳孔内,丁勉双掌由小及大,越发清晰起来。眼看他双掌便要印在胸口,林长生突的刺出一剑,以指为剑,一剑刺入两掌缝隙之中,又快又狠。 这一剑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电光之间,林长生便已收手,身子飞闪而出。那丁勉却碰的跌落在地上,没了动静。 惨嚎的费彬一脸惊惧之色,惨呼道:“师兄,师兄……” 扒过丁勉的身体,他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在他脖颈处,有一个指洞,喉咙已被林长生一指洞穿。 “姓林的,你不得好死。”凄厉的哀嚎,响彻四周,带着无尽的怨气。 林长生冷冷一笑,平静无波的脸上显出淡淡的讥讽。他缓声道:“费彬,你嵩山派杀人无算,今日死在我手上,又有何怨呢?” 费彬恶狠狠的瞪着他,眼中除了惊惧便是怨恨,那模样,似地狱出来的恶鬼一般,欲择人而噬。 这般面容,叫林长生也是心头一抖。他虽也杀了不少人,可死前这幅模样的,却从不曾见过。这跟看恐怖片一样,许多人都会看,看前也不觉得害怕,可真的看了,害怕还是会笼罩在你身上。 深吸了一口气,林长生抬步走到费彬身前,剑指一点,便欲解决了他。 “贼子敢尔!”一声低喝,一抹剑光自远处射来,一道人影飞速奔来,眨眼便到了近前。林长生眉头一簇,一掌拍开剑光,带着一抹惊诧的看着来人。 宁中则,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兄,不想我们又见面了。”又一声音自后面传来,一幅儒雅气质的岳不群似慢实快的出现在宁中则身旁,遥遥望着林长生。 林长生眉头一拧,暗道晦气。他实在没想到,这两个家伙竟然今日回来了。 宁中则看了眼死去的丁勉与一身凄惨的费彬,怒气填胸,喝道:“好大的贼子……受死。”哐的一声,宝剑出鞘,宁中则飞身纵起,如天坠流星,刺了过来。 她这一剑极速,眨眼便到林长生生前。林长生眉头动了动,脚下一错,闪到了一旁。宁中则哼了一声,长剑一转,紧随而来。 她手中长剑蔓延开来,人随剑走,一气呵成,姿势曼妙,犹如跳舞一般。 看到她如斯剑法,林长生脸上露出一个极为诧异的表情,他双掌一拍,破退宁中则的攻击,一脸凝重道:“你刚才用的,可是玉女十九式……” 089 华山派 宁中则娇喝一声,道:“不错。贼子,受死!” 林长生看她再攻,脚下当即一退,远远闪了开来。岳不群此时上前,拉住宁中则。他回头看了一眼死去的丁勉与半残的费彬,眼中闪过一抹辣色,回过头时,却是一脸温和的笑容,道:“林先生,为何如此辣手啊?” 林长生瞥了他一眼,道:“岳先生觉得呢?我帮了你好大的一个忙,你不该感谢我吗?” 岳不群面色不变,道:“林先生说笑了。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今日林先生不给岳某一个说法,恐怕是走不了了。” 宁中则狠声道:“师兄,该他说这么多干什么。此等贼子,该杀!” 林长生无语,他对这宁中则可是很有好感的,不想这家伙正义感爆棚。他看着岳不群,心里冷笑一声,这家伙,恐怕也恨不得杀了自己吧。 不过这华山派…… 他眼珠转了下,身子一缩,飞速后退,一把抓住林平之,纵身而起,远远道:“岳先生,宁女侠,我们后会有期。” 宁中则一急,欲纵身追赶,却被岳不群一把拉住。他道:“师妹,贼子武功高强,还是先看一看费师弟。” 宁中则哼了一声,快步上前,岳不群落在后面,狠狠的盯着林长生离去的方向,若非忌惮他的武功,岳不群绝对不会放林长生走。 ‘不想这家伙武功这么利害。’ 一对二,干掉费彬与丁勉,岳不群都没有多少把握。 他走到费彬身前,蹲下身子,道:“费师弟,没事吧?” 费彬惨笑,宁中则给他包扎着胸口。岳不群一手搭在他脉搏上,一手扶着他后心。费彬盯着岳不群,目光恶狠狠的,“你……岳不群……你……” “费师兄,费师兄……”岳不群大叫,宁中则吓了一跳,跟着叫了两声,不想费彬瞪大了眼睛,大口喘着粗气,不多时,竟是双腿一蹬,一命呜呼了。 宁中则不及多想,恨声道:“好毒辣的贼子。师兄,我们不能就此放过此人。” 岳不群不着痕迹的收回费彬背后的手,淡声道:“师妹说的在理。只是那贼子武功高强,单凭你我之力,恐怕还拿不下他。师妹,这样,我们先回华山,把消息送往嵩山,待嵩山有了会心,我们再有所动作。” 宁中则点点头,道:“师兄想的周到。走,我们马上回去。” 岳不群笑了笑,与宁中则一人抬起一具尸体,快步往华山奔去。 他们不知,林长生走的方向,也是华山。 他携着林平之,飞速奔走,脚下似生风一般,眨眼跨过几十米,整个人一闪一闪的。 “师父,我们这是去什么地方?”林平之问了一声。 林长生闷声道:“华山。” 林平之诧异道:“师父,刚才我们……嗯,这时再去华山,会不会不太好?” 林长生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林平之看此,也呐呐无言。一时间,二人耳边尽是嗡嗡声,两旁景色也在飞速后退。 ‘华山……那玉女十九式……’林长生闷头跑着,心中却不时的闪过各种猜想。 宁中则的剑法,与古墓派剑法很像,最叫他惊诧的是,那剑法中竟然还有他桃花岛一脉武功的痕迹。若只是古墓派,那也就罢了。毕竟全真与古墓那点屁事,大家都明白。华山派传承自全真,懂点古墓派的剑法,也说得过去。 可桃花岛一脉的武功,怎么会出现在华山派剑法中……虽说那玉女十九式是宁中则自创的,林长生可不信他自创的武功与两门武功会如此相像。 这其中,恐怕是有他不知道的东西了。他很好奇,所以要亲自去问一问。在华山,除了岳不群,还有一人可以回答他的问题。 风清扬,他知道的比岳不群还要多。 悄无声息的,林长生来到了玉女峰后山。他眯着眼睛,在黑暗中打量着四周。跃过川流,林长生看到林后一抹灯光,快步敢去。 在这里,有一间简陋的茅屋,风清扬正站在屋外,静静的看着去而复返的林长生。 林长生看着他,抱拳道:“小子心中有诸多疑惑,特来请前辈解答。” 风清扬笑了一声,道:“进来吧。” 两人进了茅屋,茅屋不仅外面简陋,里面也很简单,只有一床一桌,随意摆了两个椅子。风清扬坐在一旁,请林长生坐下,道:“你想问什么?” 林长生直言道:“在下遇到了岳不群与宁中则,见到了宁女侠的玉女十九式,非常好奇。我想知道,这玉女十九式来自何处?” 风清扬看了他两眼,有些奇怪道:“这剑法就是宁丫头自创的,来自淑女剑法。” “淑女剑法?”林长生眉头一动,想到了君子、淑女二剑,他道:“不知风前辈可否给我说说华山派历史?” 风清扬仔细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脸认真,微微点了点头,开口道:“你既然想知道,老夫便说一说吧。我华山派,本来只是一个小道观,当年……” 华山派前身,只是华山脚下一普通道观,并非武林门派。后华山论剑,王重阳师徒曾于道观中休息,特意指点了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 “后来蒙古入侵终南山,全真教分崩离析,一部分入了蒙古,一部分进入南宋,一部分则进入江湖之中。我华山派祖师郝大通,便是那时来到华山的。他就住在道观中,讲经说法,传授武道。在他临死前,传下混元、紫霞二功,后辈弟子因此开创了我华山派。” “蒙元时,我华山派鼎盛,与武当、少林、崆峒、峨眉、昆仑并称六大门派,有诸多绝艺传承,不单剑法,还有拳法、刀法等等。” “可惜后来一场变故,华山派出了不孝之徒,导致华山一度分崩离析,若非前辈们有决心、毅力,华山一派恐怕也消亡在历史中了。” 说到这里,风清扬摇了摇头,面上一片悲苦。 “那时的华山派,并非剑派,就如武当、少林一般,有诸般绝艺。可遭逢大难后,我华山诸多绝艺失传,看得过眼的武功也只有两套剑法,一套朝阳一气剑,一套淑女剑法。不过这淑女剑法并非我华山派本来武功,而是来自峨眉一派。” “峨眉……”林长生心头一动,渐渐了然。若是峨眉,还真对。 “在前辈们的努力下,华山派渐渐恢复了生气,虽江湖大变,却依旧屹立不倒。后为对付魔教,与其他四岳并称五岳,江湖上称五岳剑派,尊华山派为盟主。” “可惜,后来岳肃、蔡子峰却闹出了事端,使得好好的华山派有了剑气之分。气宗之剑多来自朝阳一气剑,而剑宗则传自淑女剑法。可他们也不想想,那淑女剑法虽以剑带气,却也离不开一个‘气’字。唉!” 说着,风清扬满脸叹息。而到了这里,林长生也明白了。 当年的华山派就如现今的嵩山派一般。在嵩山派耆老死在华山后,嵩山派也有诸多绝艺失传,好在他们出了一个左冷禅,不然也会衰败多年。华山派也是如此,他们是慢慢恢复了元气,而那朝阳一气剑与淑女剑,就是两派崛起的剑法总纲。 不过…… “前辈,你说华山派出了不孝之徒,遭大难,分崩离析,险些灭派,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原著中,华山派虽有鲜于通之祸,可这灾祸似乎没这么严重啊。若说严重,那也是赵敏之祸啊,这与不孝之徒可不相干。 090 葵花宝典之源 风清扬叹息了一声,缓缓起身,走到屋外,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月隐在乌云之中,影影绰绰。他看了良久,回过身,重新坐在椅子上,沉声道:“你可知葵花宝典?” 林长生身子一震,惊诧道:“葵花宝典……这,我自然听过,可这与华山派……” 风清扬淡声道:“葵花宝典,出自华山。” “什么?”林长生脸色大变,嗖的起身,一脸震惊的看着风清扬,颤声道:“您,您说,葵花宝典出自华山……这怎么可能?” 风清扬瞥了他一眼,道:“葵花宝典,就是紫霞神功。” 不可能……林长生心神震动,眼睛睁的老大,眨也不眨的盯着风清扬,,一脸不信。 风清扬幽幽道:“紫霞神功本有上下两部,上部为如今所传,下部便是那葵花宝典。据恩师所言,这葵花宝典乃无上武学,记录了天人大道,可修炼此功极其危险,若不能把上部紫霞神功修炼圆满,冒然修炼下部,必定走火入魔。”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有些犹豫道:“不过恩师又说,那下部宝典却有一个关窍,可以跃过前面紫霞神功的修炼。可那关窍也非常凶险,不到华山派生死存亡时,绝对不可用此法。” 随着风清扬的话,林长生只觉脑子乱麻麻的,轰隆隆乱响,根本就听不到他后面的话。葵花宝典就是紫霞神功,这不开玩笑吗? 若果真如此,那郝大通也太利害了吧。 想到神雕中郝大通那窝囊样,林长生怎么也无法把他与葵花宝典的创造者联系到一起。这太扯淡了吧。 华山派的大祸并非发生于元朝,而是在明朝新立之时。 朱元璋借江湖势力成事,本身又是明教子弟,对江湖自然非常了解。他不像其他官府中人,不知江湖的可怕。所以明朝一稳,他就有计划、有步骤的铲除江湖势力,其中明教为最。 对付明教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挑拨那些与明教有仇的门派了。 也正是因此,天下刚一平定,江湖却又乱了起来,六大派与明教打个不停,而朱元璋也趁机执行自己的计划,先与明教合力,一一铲除其他门派,峨眉、崆峒、昆仑等门派很快就被他打散了。只是朱元璋终究小看了江湖门派的生存力。 这些门派虽一度被打散,可不久后便重新立了起来,即便实力大减,却始终屹立不倒。更叫人气闷的是,一些害怕的人开始远离那些被打击的地方,在其他地方改头换面,重立山门。青城派,就是在峨眉被灭后兴起的。 还有嵩山、衡山、恒山、泰山等其他四岳。虽然这些门派以前就有,可他们之前只是小势力,功夫也不高明,然朱元璋的打击,却叫一些大门派的人躲藏到了里面,帮了他们一把,把他们发展了起来。 华山派自也在朱元璋的打击之列,当是可谓华山派灭门之祸,当代掌门曾一度想要动用葵花宝典,几经商议。 可不想不待华山派决定下来,就有人被朱元璋策反。朱元璋知道了如此神功,不说急不可耐,却也下了夺功决心。 当时华山为保门户,只得把葵花宝典交了出去。可朱元璋是什么人?那是打天下的狠辣人物,自然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 他对华山派下达了屠杀令,若非华山派早有准备,从后山跑了一些人,华山派绝对会被灭门。 为了躲避朱元璋的追杀,那些华山派弟子只得隐藏在大山之中,不敢露头。可最气人的时,那叛教小人竟堂而皇之的占领了华山,自领华山派掌门,还发出通缉令,捕杀那些逃走的华山派弟子。 如此可想那些人生存之难。他们为了生存下去,大多躲在深山,不敢露头。 一直到朱元璋对付明教时,这些人才从山中杀了出来,重新夺回华山门户。而那个时候,朱元璋也没心思对付他们这些人了。 或者说,对他最大的威胁已经铲除了,他又得了葵花宝典,自不屑再去对付华山派。 也正是因此,华山派才重新活了过来,并慢慢发展恢复,且联合其他四岳,打击改头换面的明教,也就是日月神教。 这才又成了举足轻重的大派。 华山派重新崛起后,一直都在观注宫廷,以求重新夺回葵花宝典。在不为人知的历史中,有两人曾偷入宫廷,抢夺葵花宝典。也正是因为这两人,宝典流落江湖。 可惜,不等他们把宝典带回华山,便被朝廷的高手所击杀,而为了不叫朝廷得到宝典,他们把宝典隐藏了起来。后被人无疑发现,流落江湖。 华山派一直都在观注它的消息,得知宝典落在红叶禅师手上后,便派人偷阅了神功,导致华山气剑之争。 华山派衰败至此,这便是引子啊。 这些事情,林长生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听听也就罢了,可有一点他始终纠结,那就是葵花宝典。 这东西,怎么能是郝大通创的呢?这太不合理了吧。 还是说……这葵花宝典就是先天神功呢? ‘不会,不会,若真是先天神功,那王重阳岂不就是一个大太监?也不对啊,既然郝大通都有法先修紫霞,再练葵花,王重阳应该也有不自宫的办法……’ 林长生是越想越乱,只觉自己脑子都大了。他暗骂了一声,默念炼心诀,把诸多念头压了下去。待他冷静下来,想道:“自己已得了紫霞、葵花两大神功,完全可以仔细钻研一下,何必如此较真?” 他呼了口气,看向风清扬。风清扬神情有些寡淡,他说的话,也勾起了他自己的回忆。只是林长生比较好奇,风清扬怎么会知道这些的?那岳不群是否也知道呢? “前辈,这些事情,您老是怎么知道的?”忍不住,他问道。 风清扬低沉的笑了一声,道:“这些事情并非秘密。当年逃过一劫的人,大多知道。只是大家有誓言,不许乱说。我师父,便是当年一人的后人。” 林长生了然,那岳不群呢?气剑之争后,岳不群可还有一个岳父在呢?那家伙知道吗? 张张嘴,林长生却是没有说出话来,这话要问,有些太深了啊。不过风清扬肯把这些告诉自己,林长生还有些奇怪。 难道自己看起来很像好人吗? 忍不住的,他又问道:“前辈为何把这些告诉晚辈,难道前辈就不怕晚辈出去乱说吗?” 闻言,风清扬笑了一声,道:“江湖中人,哪有什么好坏之分,说白了,只是身份不同罢了。大侠,大侠,如今哪里还有大侠?我把这些告诉你,只是因为你把独孤九剑传给令狐冲,还你一个大恩罢了。” 林长生恍然,露出一抹笑容,这风清扬看来还是对华山派放不下啊。这几日,他恐怕也教了令狐冲不少东西吧。 两人说着,外面天亮了。走出茅屋,可以看到明亮的光芒,只是他们所在的地方,却颇显黯淡。摆了摆头,林长生叹息一声,对林平之道:“今日之事,你切记不可说出去,否则必遭大祸。” 林平之重重的点了点头。风清扬的话,叫他大开眼界。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辟邪剑谱还有这般渊源啊。 这等江湖秘事,叫他好奇之余,也暗暗心惊。 “师父,我们现在离开吗?” 林长生想了一下,道:“不。再等几日,我要好好想一想。” 他沉思着,目光看向阳光的一面,岳不群,你会怎么做呢? 091 尽出华山 改变剧情……不改变剧情…… 这是一个蛋疼的选择,改变了剧情,后面许多东西你就把握不住了,不是谁都能当战略家的。可不改变剧情,心里过不去啊。 就说曲非烟吧,这丫头多可惜啊,你不救她,就太冷血了。可如今,有些东西也因救她,而变了。还有莫大先生,他知道了一些东西,有了行动,也改变了一些线,林长生也掺合了进去。虽说五岳合并的大势还没有变,可一些小的方面,已经有了偏差。 就如华山派。 原著中,嵩山借助华山剑宗封不平等人逼迫华山,想要直接除掉岳不群等人,令狐冲救了整个华山派,可现在岳不群等人还好好的待在华山之上,他们是否会离开华山呢? “岳不群已得到了辟邪剑谱,按说是不会动的,不过……”想到岳不群手中的两具尸体,林长生一时也把握不住。 岳不群会不会为了这两具尸体,特意走一趟呢?或者说,左冷禅会不会为了这两具尸体,邀岳不群走一趟? 钟镇、陆柏、丁勉、费彬,一死就是四人,嵩山派高手再多,也经不起的。左冷禅会怎么做,真的不好预料。 说不得,这家伙连亲自来看一看的心思都有。 林长生不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没那么大智慧,自然不好以己度人,把别人的心思琢磨透了。他留在华山,就是想要看一看这其中的变化。 思过崖上,林长生隐藏在一旁,看着那黑偶偶的洞口。一大早的,岳不群就进去了。他虽看不到里面的动静,也听不到什么声音,却感受的到一股莫名的气氛。 他知道,岳不群下定决心了。 中午,宁中则亲自来送饭,岳不群恍若无事的走了出来,与她说着话。林长生看的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这是失血造成的。 他真的自宫了。 暗暗叹息一声,林长生心头突然有些复杂,他觉得自己该幸灾乐祸的,可亲眼看到岳不群自宫,却暗暗有些可怜这人。 为何会如此呢?岳不群不是伪君子吗?为什么要可怜他? “伪君子……哈,一切都是被逼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回到后山,林长生坐在一大石上,拿出了紫霞功,慢慢翻看着。他瞥了一眼练功的林平之,暗道:“这小子进步虽不快,却也不差。正好趁着这段时间,传他一套功夫。”想到此,他出声道:“平之,你过来。” 林平之停下动作,快步过来,躬身道:“师父。” 林长生道:“平之,你随为师时间也不短了,进步颇为明显,今日为师便传你一套内功。” 林平之大喜,道:“弟子多谢师父。” 林长生微微点头,道:“你听好了……”他缓缓道来,一字一句,不快不慢,林平之凝神静气,细心记下。 很快,一篇三百来字的心法便说完了。林平之赶紧复述一遍,许多地方都断断续续,没有记住。林长生也不生气,一遍遍告诉他。不久,林平之便记了下来。这篇内功心法,并不难记。 他又亲自为林平之讲解了一番,叫他就地修炼。盘坐在地上,林平之默念心决,缓缓催动体内内力,行走于经脉之中。 不多时,第一层心法练就。 他本就有内功根底,这篇内功也由浅入深,修炼起来极为简单。大约有半个时辰,他便修炼成了第二层,直入第三层心法。 到了此时,他才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睁开眼,林平之一脸喜色,他用力握了握拳,觉得自己力气似大了两分。这么明显?是自己错觉吗?高兴的他忍不住问道:“师父,你教我的是什么功夫?” 林长生笑了笑,道:“龙象般若功。” “龙象般若功……”林平之念叨了两声,不解道:“师父,这功夫……” 林长生道:“这功夫你没听过不足为奇。此功乃佛教密宗的护教神功,共分一十三层。此功由浅入深,修炼极为简单,纵是下愚之人,只要照功修炼,亦可时刻精进。不过越到后面,此功修炼越是困难。古今忘来,密宗也不曾有人修成此功,只有一人修炼到第十层,便已震古烁今。” “为师意外得到四层功法,今日传了你,好叫你打好基础。这以后的修炼,就落在这紫霞功上了。” 林平之心头一动,紫霞功……他忍不住想到风清扬那晚的话。紫霞功上下两部,下部正是葵花宝典,也就是他林家的辟邪剑谱啊。 ‘如此,正好。’林平之握了握拳,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努力,修成那紫霞功。 其后几日,林平之都在林长生指点下修炼四层龙象功,只一个星期,他遍进入第三层。可惜,以他功力,也只到第三层了,若想进入第四层,却也不是短时间可成。 期间,林长生也在练功思考。他尝试了明玉功,修炼了一个时辰,功行一转,后半夜一直待在河流旁,拉了半夜,拉的他腿都软了。 这功夫,要旨就在于排除人体毒素,听起来挺利害的,可消耗也极大,不说那拉肚子了,就是他一身内力,竟一个时辰就消耗了五分之一,实在惊人。好处嘛,除了拉肚子,他还真没什么感觉。 这情况,他也只能苦笑了。不过叫他放弃,那是不可能的。 “好在还有千年人参在,不然这般消耗,我可消耗不起。”得瑟了一声,林长生交代一声,便去前面偷看了。 这日,岳不群并没有上思过崖,他一直与宁中则待在一起。开始林长生还有些奇怪,可默默一算时间,便知道那嵩山派的人恐怕要来了。 果然,不到正午,几个嵩山派弟子来到了华山,打头的正是嵩山派汤英颚与乐厚。 林长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到了下午,嵩山派的人扶着棺醕下山了。到下日清晨,吃了早饭的华山派也往山下去。 岳不群、宁中则、令狐冲、劳德诺、陆大有、岳灵珊,还有几个弟子,一起下山了。与原著不同,梁发、施戴子、高根明等人被留在了华山。 他们去了哪里? 林长生很好奇,他偷偷抓了一个华山派弟子,以移魂**之术寻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洛阳! 他们去了洛阳!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那弟子说嵩山派邀请华山去洛阳,可这是为什么? 林长生暗道不好,他快速回到后山,叫来林平之,道:“平之,我们马上启程,去洛阳。” 林平之一愣,继而面色大变,道:“师父,是不是我爹娘出事了?”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不过今早岳不群便去了洛阳。嵩山派的人,也去了洛阳。虽不知是否有事,可为防万一,我们也要走一趟。” 林平之想到父母,哪里敢耽搁,当即匆匆收拾了一下,便跟着林长生下了华山。 一路上,林长生暗骂自己,他光想着安排林震南夫妇了,怎么忘了,那洛阳可是在嵩山派势力范围之内的。 原著中,左冷禅不一样对辟邪剑谱敢兴趣?他岂会放过王家的林震南夫妇?说不得,那两人早已出事了啊。 092 假的 一路飞赶,林长生、林平之二人终于又来到了洛阳。两人一刻也不耽搁,直奔金刀王家。 到了街道口,林长生突然拉住林平之,道:“停下,我们去绿竹巷。” 林平之错愕,焦急道:“师父,我父母……” 林长生打断他道:“嵩山派要动手,一定早就动手了,我们此时过去,也是无用。若没有出事,我们现身,只会惹来麻烦。先隐藏起来,夜晚再探一探王家。” 林平之点头,不甘的忘了一眼,与林长生往绿竹巷去了。 到了绿竹翁的院子,两人一眼就看到了曲非烟。林长生笑道:“非烟……” 曲非烟扭过头来,喜道:“林大哥……”飞速跑了过来,道:“林大哥,你怎么来了?” 林长生呼了口气,道:“我有事想要问问竹翁。” 绿竹翁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兀自在那里忙活。曲非烟忙道:“林大哥先进来。竹翁,您也过来……”她走了过去,拉着竹翁的手,撒娇时的叫道。 绿竹翁宠溺的看了她了一眼,慢悠悠的走到两人身旁,坐了下来。他道:“你有什么要问的?” 林长生呼了口气,道:“近日洛阳可发生了什么事?” 绿竹翁哼了一声,道:“你是想问林震南夫妇吧?” 林平之大惊,道:“我父母如何了?” 竹翁看着林长生,淡声道:“你们走的第二天,就有人闯进了王家。好在王家有两下子,把那人打跑了。不过自林震南夫妇来了后,王家就没有平静过,经常有人闯入王家,听说还死了不少人呢。” “那我父母呢?”林平之忍耐不住。 竹翁道:“这我就不知了,不过这些日子也没有听说林震南夫妇出了什么事。我想,他们还在王家吧。” 林平之怕父母有事,噌的站起来,叫道:“师父……” 林长生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道:“你着什么急。若他们真的没事,你此时过去又有什么用?忘了我说的吗?” 林平之使劲吸着气,脸憋的通红,但还是坐了下来。 林长生对竹翁抱了抱拳,道:“多谢竹翁。在下还有一事相求,还望竹翁应允。” 竹翁道:“你说吧。” 林长生道:“近日洛阳不会太平,在下两人还没有住处,想要在这里借助几日。” 竹翁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后面竹屋。曲非烟道:“竹翁,你就答应吧。这次我能杀了陆柏,还多亏了林大哥呢。” 竹翁无奈道:“非非,这事还要问过姑姑,若姑姑不答应……” 曲非烟马上道:“我去问,我马上去问。”她飞速跑进了屋中,里面也没声音,但很快曲非烟就出来了,一脸笑容,“姑姑答应了。” 竹翁点头,道:“如此,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吧。” 林长生道:“多谢。” 入夜,林长生悄悄的出了绿竹巷,往金刀王家摸去。 王家这些日子很热闹,就像竹翁说的,不说每天都有人来,也差不多隔几日就有人偷偷闯进来,查探林震南夫妇在哪里。 王家不堪骚扰,也杀了一些人,可飞蛾扑火之辈却屡禁不绝。 靠在墙角处,林长生看着那穿着夜行衣的人,暗暗吐槽了一句,运气太好了吧,刚来到这里,就遇到了这么一个人。 看这人手脚,功夫不弱啊。 他躲藏在黑暗处,小心的往前探着。林长生跟在他的后面,静悄悄的看着他。 这人一连走了三处,查探了不少的院子。第四处,他找到了林震南所在的院子。这是林长生走时,他们住的地方,现在想来,他们应该不会还住在这里。可事实却出乎意料,林震南夫妇真的还在。林长生与黑衣人进入院子时,林震南夫妇正好从房间里走出来。 看着他俩,林长生目光缩了缩,不对,这不是林震南夫妇。 单看二人身影,确实很像,若没有见过两夫妇,绝对不好分辨。可林长生却不同,他与林震南夫妇生活了一段时间,一眼看出,这二人气质完全不同于林震南夫妇。 “是王家吗?” 小心的看着那两人,林长生始终觉得有些不对,这两人给他的感觉有些怪。他们的气质,很独特,绝对普通人。 就在他思考时,那黑衣人忍不住了,陡的从黑暗中冲了出去,自半空一把抓向两人。两人背对着他,似乎没有发现一般。待黑衣人手抓住两人肩膀,男子突然转头,带着一抹笑意。黑衣人吓了一跳,本能的松手,想要后撤,可下一刻他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低头一看,他的胳膊被女子抓住了,一时收不回来。 黑衣人刚要发力,那男子伸手一点,便点住了他的穴道,叫他动弹不得。 好快!是高手! 林长生瞳孔紧缩,这般能力,绝对王家人。 男子拍了拍手,外面把守的王家弟子进来两人,躬身行礼。男子道:“把他带走。夫人,我们继续看月吧。” 女子咯咯一笑,道:“这些傻瓜,一个个来送死,太有趣了。” 男子道:“辟邪剑谱威名太盛,这些人不来才怪。” 两人说着没用的废话,林长生听了一会儿,便悄悄撤了。他回到绿竹巷的院子,沉着脸,暗暗思考。 林平之看到他回来,马上走了过来,焦急道:“师父,我父母如何了?”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我没有看到他们。今夜过去,我看到了两人假扮你父母……” 林平之眼睛一亮,道:“是外公他们吗?” 林长生道:“不是。他们功夫很高。” 林平之心底一沉,道:“师父,那……” 林长生叹息一声,道:“现在我们绝对不能冒然现身,还是再看看。”他看着林平之,又有些不忍道:“明天,我再走一趟,实在不行,我就亲自出手,把那两人抓来问问。” 林平之听了,脸色好看一些。他强忍欢笑道:“一切就拜托师父了。” “你放心吧,师父会为你做主的。” 林长生心里也没底,那两人出现的太意外了,就凭他们的伸手,绝非一般人,说不得便是嵩山派的人。若真是如此,林震南夫妇恐怕早已落在左冷禅手中了。 这些久了,林长生可不信左冷禅还得不到辟邪剑谱的消息,说不得他早就知道辟邪剑谱在自己手中了,除非林震南夫妇自杀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告诉林震南夫妇,剑谱给了岳不群。’暗骂了一声,林长生也很是头疼。这事,要超出自己的控制啊,尤其是对左冷禅接下来的动作,他可没底的很。 弄不好,五岳剑派会满天下的通缉自己了。邪魔外道,自己这次恐怕真成了邪魔外道了。 093 左冷禅 入夜,林长生再次离开了绿竹巷,往王家去了。 绿竹翁看着他的背影,瞥了一眼曲非烟与林平之。他道:“非非,林公子,你们也累了,喝口茶,休息一下吧。” 两人无声的点了点头,坐在外面的石桌上。绿竹翁亲自为二人倒茶,两人不疑有他,各自喝了两口。 “看你们两个一脸倦色,就在桌子上趴一趴吧,林先生不会那么快回来的……”他声音有些飘渺,带着淡淡的蛊惑。 其时,屋内突然传来琴音,琴声幽雅,似有催眠之效。 林平之、曲非烟双眼朦胧,似有些迷迷糊糊的,刚才还坐的笔直,下一刻就幽幽的趴在桌子上,发出呼呼的声音。 绿竹翁叹息了一声,起身往屋里走去。内堂中,隔着一层棉纱,绿竹翁躬身道:“姑姑,蓝凤凰传来了消息,这些日子,我们也有很多弟子去了王家,再也没了消息。” 琴声一顿,任盈盈缓缓道:“辟邪剑谱吗?” 绿竹翁道:“是的。据神教传来的消息,杨莲亭也想派人来,不过……向问天叛教了。杨莲亭调集了很多人,去抓捕向问天了。” “向叔叔……”任盈盈声音辗转,脆声道:“竹翁,你吩咐下去,要他们注意向叔叔的踪迹。或许……” 绿竹翁抬头,看里面人影没了声息,躬身一礼,缓缓退了出去。 王家,林长生换了衣衫,脸上带着一鬼脸面具,轻车熟路的来到小院内。他脚下发出踏踏的声响,几步便走到了院子中间。 假扮林震南、王夫人的男女打开了门,走了出来,与林长生六目相对。 那男子见林长生如此肆无忌惮,眉头一皱,道:“阁下是何人?” 林长生看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王夫人”,脚下一点,带起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扑了上去。 “好胆!”女子低喝了一声,出手如电,一掌拍向林长生。男子惊呼全身戒备,起脚飞踢。林长生眼无神情,身子一转,双掌上下直击,一掌挡住女子的攻击,一掌挡住男子的踢腿。 “小心!”男子呼了一声,脚下用力,身子纵起,双腿连环踢向林长生。女子被林长生劲力所阻,出手慢了两分。 林长生身在半空,身子凭空一矮,如陀螺一般在方圆旋转,迅速自女子前到后,手在她背上连点。 男子大惊,双眼一瞪,挥手打出两点银芒。林长生长袖飞甩,劲力奔腾,瞬间把银芒打向一旁。他抓住女子肩膀,身子一纵,空手拍出一掌,叫人在半空的男子无法快速落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腾入房顶。 “留下……”男子大呼一声,惊动了整个王宅,很快四周便亮起了灯光,照亮了半空。 林长生抓着女子在屋顶上腾跃,眼看便要出了王家。突然,一人影自下面飞蹿而起,一掌拍向林长生。这人掌力森严,一掌出,劲力变幻间,竟牵扯住四面八方,叫人避无可避。 仓促下,林长生抬手一掌,与其双掌相对。啪的一声,林长生身子一颤,整个人飞速坠落。他面色一阵变化,左手把女子甩到下面,用力一挥,碰的一声,双脚落在地上,在青石板上生生踩出两个脚印。他才刚落地,那人便顺势压来,双掌在半空变幻,忽拳忽掌,忽指忽爪,片刻间竟变了十来招招数,叫人无法预测他的攻击。 林长生眉头一皱,脚下一震,前面青石板脆裂,他双掌一吸,碎裂石板激射,人顺势后退两步。那人哼了一声,去势不减,袖袍一挥,便打散石板,掌力丝毫不减的拍向林长生。 林长生气息已复,当即双掌回击,二人再次交掌,发出一声闷响。他身子再退两步,抬眼看向那人。那人在空中一蹿,稳稳落在墙头上,双目如电的看向林长生。 林长生双拳紧握,掌心处一阵冰寒,他心头一动,朗声道:“左冷禅,左大掌门。” 左冷禅哼了一声,道:“你是何人?” 林长生同样哼了一声,道:“左大掌门觉得呢?” 左冷禅冷笑一声,道:“听你声音,年纪应该不大。当即武林,年纪不大,有如此身手的……你是林长生。” “不愧是左冷禅。”林长生摘下了面具,露出面容。 左冷禅见真是他,一脸寒霜,“林长生,你好大的胆子,杀了我嵩山派弟子,竟还敢出现,当真以为没人制的了你吗?” 林长生讥讽一笑,“左冷禅,不要说的这般大义凛然。你想做什么,大家都明白,何必如此虚伪?你来此,无非就是为了辟邪剑谱罢了。” 左冷禅冷冷看着他,面无余色,声音冰寒,“你既然知道,就交出来吧。” 林长生不可置否,道:“林震南夫妇呢?想要辟邪剑谱,拿林震南夫妇来换。” “你以为,你有选择的权力吗?”左冷禅眼神一动,面上杀机四溢。 林长生咧嘴一笑,手一吸,把那女子又拿到了自己手中。他身子纵起,跳跃到屋顶之上,目光四处一瞥,见已有许多人包围了这里,冷冷道:“左冷禅,我要走,你嵩山派还拦不住。” “好胆!”左冷禅历喝一声,身子腾空压来。 林长生哂笑一声,身子一沉,左手用力一压,那女子面色涨的通红,浑身颤栗。他左掌在女子背心轻轻一拍,女子如炮弹一般射向左冷禅,而他自己则贴着屋檐,快步滑动,轻轻一翻,便落入巷子之中。 左冷禅哼了一声,欲伸手接着女子,刚一触身,面色就是一变。他手掌翻动,一掌拍在女子肩头,女子紫红的脸陡然变白,嘴巴张大的老大,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女子体内似乎有东西爆了开来,发出啪啪的声音,待她周身力道泄劲,整个人如烂泥一般瘫了下去,左冷禅捏住她的左肩,就如拎了一团烂肉。 他脸色铁青,甩一抛,人纵了起来,往林长生逃跑的方向看。可那里,哪里还有他的人影,唯有乱成一团的嵩山派弟子,噪杂不停。 “哼!”左冷禅一挥衣袖,人没入黑暗之中。 回到绿竹巷,林长生一进来便看到趴在石桌上的林平之与曲非烟。他摇了摇头,拍打二人肩膀,把两人叫醒。 林平之迷迷糊糊的,看到是林长生,身子噌的站起,焦急道:“师父,可有消息了?” 林长生点了点头,沉声道:“你要有准备。你父母被左冷禅拿去了。刚才,我与过了几招。” 林平之面色一悲,整个人瘫坐在地上。那边曲非烟听了,咬牙切齿道:“又是嵩山派……狗屁的左冷禅,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小林子,我们要好好练武,有机会,一定要嵩山派复出代价。” 林平之惨笑一声,泣声道:“师父,我父母,我父母……可还在?” 林长生叹息一声,道:“我并没有见到他们。不过我想,他们应该还活着。左冷禅既然知道辟邪剑谱在我手中,就不会杀掉你父母的。” 这丁点儿的安慰,叫林平之平静了许多。他道:“师父,你,我……你会与左冷禅交换吗?” 林长生没有犹豫,点头道:“不错。我已经给他留下了消息。平之,你放心吧,我会把你父母带回来的。” 林平之重重的点了点头。 094 正、邪 又是一日夜晚,今天的夜空有些沉,看不到光芒,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林长生出了绿竹巷,身子在房间上跳跃,很快来到一高大建筑之上。眺望四周,有许多的宫殿,朦胧的灯光透过窗户,映射出一抹金色。 立在中央宫殿的检定上,林长生俯视着下方,眼中闪着精光。 约莫有半个时辰,一抹黑影自他后方蹿了上来。林长生头也不回,淡淡道:“左掌门,幸会了。” “哼!”左冷禅道:“废话少说,人我带来了,我要的东西呢?” 下面,走出七八个人,他们中间压着两人,一男一女,正是林震南夫妇。 林长生确定了人,掏出一卷轴,道:“放人吧。我要确定他们安全,才会给你。” 左冷禅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抹阴沉,但还是一摆手。下面的人接到信号,马上散了开来,只留林震南夫妇在中央。 两人恢复了自由,林震南大声道:“林先生,承蒙再次相救,林震南夫妇感激不尽。还请先生不要怪罪我二人。” 林长生对他们点了点头,道:“走吧。” 林震南夫妇对视一眼,马上转身离开。看着他们的背影,林长生也不说话,一直到他们消失,都没有动作。左冷禅立在他身后,也不催促,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等待着。 大约有半个小时,城东方向突然亮起了一抹火光,冲天而起,化作五彩之色,绚丽缤纷。 林长生呼了口气,回过身,看着左冷禅,道:“左冷禅,辟邪剑谱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不要后悔。” 左冷禅冷声道:“在下的事还容不得你干预。拿来吧。” “哈!”他笑了一声,伸手一抛,卷轴划出一道抛物线,静静的往左冷禅落去。左冷禅眼看着即将到手的辟邪剑谱,面上一喜,伸手便要去接。此时,突然后面袭来一道劲风,左冷禅心头一跳,身子飞纵而起,手忽的伸长,抓向半空卷轴。 却不想,侧面也袭来一道劲风,瞬间穿透卷轴,带着卷轴飞速往侧面射去。 “好胆!” 左冷禅惊怒,双掌用力一拍,身子在半空转折,向着卷轴的方向扑了过去。他脚一落地,便又飞起,一把抓向卷轴。 只是他动作终究慢了一分,就在他即将抓住卷轴时,黑暗中一软鞭射来,卷起卷轴往下一缩,眨眼没了踪影。 左冷禅大怒,当即一个千斤坠,身子快速坠了下去。 看着这突然的变故,林长生也有些意外,但他并没有去追赶,而是冷冷一笑,身子飞速而下。下面嵩山派的弟子一看他落下,马上围了上来。 林长生扫了他们一眼,往左冷禅的方向瞥了一下,道:“你们想找死吗?” 几人微微一滞,身子不觉一停。林长生也不想此时干掉他们,陡然腾空,跃过了几人包围圈,落在外面。“今夜牛鬼蛇神齐聚,你们就不怕左冷禅出事吗?”说着,脚步一顿,回身道:“对了,我还有一样东西,替我交给左掌门。相信,他会明白是什么意思的。” 他左手一抛,射出一张薄薄纸片。纸片在空中旋转,发出嗖嗖的声音,被一人接在手中。他看了一眼,面色一变,惊诧的看向林长生。 林长生笑了下,身子一折,便没入了黑暗之中。 “左冷禅,会这么简单吗?”走在路上,林长生笑了起来。他只是抛出一个卷轴,连里面的内容都还没看,谁知道真的假的。 以己之心度彼之腹!就左冷禅的心胸,他会确信? 林震南夫妇,不会安全,连林平之也一样。 来到约定的地点,林长生目光一沉,但见墙角处,一烟花筒孤零零的放在那里,另一侧则倒了两人,看服饰,是嵩山派弟子。 “果然来了。不过出手的,是谁呢?” 林长生微微沉吟,他早就想到林平之一行会不顺利了,也想到左冷禅会派人暗中跟随,以防万一。看这两人年纪,绝对是左冷禅一辈的弟子,能够杀了这两人,那来人武功绝对不低。 他仔细看了一下两人的伤口,是刀伤。 “不是任盈盈吗?难道绿竹翁动的手?不对,他的武功虽强,但也不应如此利落。难道是他?”猜测着,林长生想到了白日与林平之的对话。 人不是机器,都会有自己疏漏的地方,林长生也不例外。 他受原著影响,会觉得任盈盈是个好人。可实际上呢?任盈盈是个心狠手辣的妖女。她的好,只对她喜欢的人绽放,就如原著中的令狐冲。 以前,林长生没有多想,只是自以为任盈盈不会有所动作。可今天白天与林平之的谈话,却叫他小心了起来。 本来,林长生担心林平之一夜没有休息,叫他好好休息一下,可这小子担心父母,哪里睡得着。他瞪着眼睛,足足待了一天一夜,都不曾合眼。 这般状态自叫人担心,林长生就关心了他两句,林平之说了一句话,“我昨天睡了,不碍事。” 就是这一句话,叫林长生心头一颤。 按林平之的心态来说,自己出去寻他父母,他怎会睡着呢?换了你,也不会啊。可林长生昨夜回来时,他与曲非烟睡的很香。 这就是问题了。 他无法确定,可心里也有了怀疑。而刚才的事,也证实了他的怀疑。任盈盈果真在暗中动手了,他不仅叫人去抢夺辟邪剑谱,还派人劫走了林震南一家子。 而这个出手的人,林长生也有了怀疑----向问天。 有如此武功的,还帮着任盈盈的,除了他,没有别人了。 暗叹了一声,林长生身子一转,换了方向,往绿竹巷走去。很快,他重新来到了这宁静的小院。这里,即便是夜晚,也透着一股祥和之气,幽雅的竹林被风一吹,微微晃动,摇曳的竹影,好似曼妙的美人,轻轻起舞。 小院内,曲非烟正扒头张望着,看到林长生,一喜,快步跑了过来,叫道:“林大哥,你回来了。”她头往后面看着,问:“人呢?林大哥,人没有救回来吗?林平之那小子怎么也不见了?” 林长生对她笑了笑,伸手在她头上拍了一下,手滑落时,在她肩膀处一点。曲非烟整个人一顿,好似定在了那里。 她瞪大了眼睛,一脸的疑惑,嘴巴微张,却说不出话来。 林长生跃过她,走进院中。绿竹翁一直都在注意他,他虽看不到林长生动手,却发觉了曲非烟的不对,马上上前,挡住林长生。 “阁下这是何意?”绿竹翁沉声道。 林长生瞥了他一眼,出手如电,并手如爪,抓向他前胸。绿竹翁低喝一声,身子一侧,横掌竖劈。林长生脚下生风,身子半转间,跃过了身位,大步跨入竹屋中。 “好大胆的小子。”绿竹翁惊怒,抬掌劈来。 “哼!”林长生身也不回,抬脚后踢,啪的一声,绿竹翁身子一颤,面色一阵潮红。林长生则身子前倾,脚生幻影,飞速踏了两步,整个人转入内堂之中。 看着棉纱后的人影,林长生瞥了一眼追进来的竹翁。他没有再动手,而是对那人行了一礼,戒备的看着林长生。 任盈盈嘶哑着声音道:“先生这是何意?” 林长生淡淡的看着她的身影,道:“你觉得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姑娘这么想当黄雀吗?” 屋内一静,任盈盈也没了声音,绿竹翁有些诧异的瞥了一眼林长生,似在奇怪他为何知道。约莫一柱香的时间,任盈盈才重新开口,道:“林先生是如何知道的?” 095 条件 原着中,左冷禅得到了一部假的辟邪剑谱,被岳不群暗算,瞎了双眼。许多人都说,若不是这部假的剑谱,岳不群即便修炼了辟邪剑谱,也别想轻易的打败左冷禅。 对这点,林长生是比较认同的。以岳不群的武功,他得到剑谱才多久啊,不可能跨越一个境界,顶多就是增加战力罢了。 相反,林平之就与他不同,因为林平之修为太低,所以才有那种跨越式的进步。 宫殿内,左冷禅一脸冷色,手中捏着半卷卷轴。脚步声在外面响起,嵩山派弟子快步冲了进来。打头的看到左冷禅,目光一亮,大声道:“师兄,贼子呢?” “哼!”左冷禅脸色一冷,道:“被他跑了。” 那人注意到了左冷禅手中卷轴,失声道:“师兄,剑谱得到了。” 左冷禅叹息道:“只有一半,另一半被那人抢走了。” 这人一听,叹息一声,一脸的可惜。他身旁,一人急忙道:“师兄,你看这个……” 左冷禅接过纸张,道:“这是什么?”低眼一扫,面色就是一变,低声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他道:“是林长生走前交给我的,让我转给师兄,说师兄看了就明白。” “可恶!”左冷禅咬牙低骂了一句,脸色非常难看。“走,我们回去。” 绿竹巷内,一架马车慢悠悠的拐了进来,很快便停在小院外。林长生、任盈盈、绿竹翁、曲非烟都站在院门外,看着慢慢驶来的马车。 驾车的,是一身着白跑的五十岁左右老者。凝神瞧去,这老者容貌清癯,精神健硕,面容上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气质。 向问天! 林长生眼睛眯了眯。 车停下了,向问天跳下马车,抱拳道:“大小姐。” 任盈盈道了声:“向叔叔……”她瞧向马车。向问天掀起帘子,露出里面的林家三口。 林长生哼了一声,上前解了他们穴道。林平之盯着向问天等人一脸不忿,道:“师父……” 林长生摆了摆手,没叫他说话。他道:“什么时候行事,通知我就可以了。” 向问天看向任盈盈,任盈盈点了点头,向问天大笑道:“多谢林先生了。不过向某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待我准备好后,一定通知林先生。” 林长生点了点头,道:“告辞!” 两方闹了乱子,林长生也不想继续在这里住下去。他上了马车,叫三人进去,重新驾着马车,往外走去。 向问天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眉头一簇,道:“大小姐,这人的话可信?” 曲非烟不高兴的哼了一声,头一扭。 任盈盈暗暗轻叹了一声,道:“我虽与他接触不多,但此人应当可信。向叔叔,这次我们如此逼迫,却是不好。” 向问天点了点头,道:“嗯。这人心思缜密,武功高强,确实不好为敌人。大小姐,我看还是准备一些礼物,算作赔罪吧。” 任盈盈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向叔叔,我父亲的事,就拜托了。” 向问天大声笑道:“大小姐放心,向某一身烂命,若非为了教主,早就与东方贼子拼了。这次有了确切消息,向某一定竭尽全力,把教主救出来。” 转出绿竹巷,林平之依旧不忿,“师父,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师父明明对他们有恩,他们却如此忘恩负义,实不当人子。”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天下本来就是这样。这次,他们恐怕是想要一箭双雕啊。若非我识破了他们的计谋,那辟邪剑谱恐怕他们也要拿去的。” 一说到这,林震南夫妇就颇为尴尬,他道:“林先生,林某实在抱歉,若非因我林家,先生也不会被人多方算计。” 林长生道:“林总镖头客气了。这事我既然接下了,就要保你们平安。对了,嵩山派可有用刑?” 林震南苦笑一声,道:“若非林先生有所交代,林某夫妇恐怕是逃不了这一劫的。” 林长生点点头,心中又想到那左冷禅,也不知他得到辟邪剑谱没有?若得到了,那就有趣了。若没有得到,也会很有趣。 左冷禅,就看你会不会动手了。 寻了一家客栈,四人住了进去。为了以防万一,四人刚一进入房间,就又跳了出去,悄悄的走到后面,出了客栈。 他们三拐五拐的,来到一宅院外。 林长生笑了一声,道:“走我们进去。” 这宅院不小,但里面却没人。走到里面,收拾的却很干净,显然这里是有人住的。不对,不是住,是有人每天都来打扫。 这座宅院,是王家在洛阳城里的一处分院,正好叫林长生藤蔓四人住了。想来那些家伙不会想到他们隐藏在此吧? “林总镖头,你们也劳累了半夜了,还是先去休息吧。” 林震南夫妇点了点头,在林平之亲自服侍下,找了一间屋子,休息去了。林长生知道,他们二人恐怕也睡不着。 林平之很快就反了回来,他心头诸多好奇疑惑,一来就道:“师父,您真的把辟邪剑谱给了左冷禅吗?” 林长生瞥了他一眼,道:“不错。” 林平之表情一滞,更觉不忿。这明明是他家传的武功,却被别人抢来抢去的,实在屈辱至极。 “你放心吧,我给他的辟邪剑谱少了那八个大字。左冷禅再聪明,恐怕一时也想不到的。”林长生笑了起来。 换做他自己,若非提前知道,恐怕也不会想到有如此武功吧。他的第一念头,绝对会觉得这功夫是假的。不过林长生给左冷禅辟邪剑谱,本就不是叫他修炼的,而是为他提个醒,为此他还特意留下了那张记录了一部分紫霞神功的纸。 岳不群修炼辟邪剑谱就够了,若再加一个左冷禅,那恐怕真的就无法预测了。这可不好。 ‘左冷禅,便是你没有得到剑谱,有了那紫霞神功,想必也会想到剑谱到了岳不群手中吧。就不知道,你会不会直接动手了。’ 冷笑了一声,林长生极为期待。若这两人提前动手,那就有趣了。 他这边想着,林平之又问:“师父,您答应了他们什么?那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林长生收回神思,道:“只是答应他们去救一个人。至于他们的身份……”摇了摇头,林长生起身走到门口处,望着漫天的乌云,静静道:“他们是日月神教的人。” “魔教……”林平之大惊,道:“他们是魔教的人。师父……” 江湖正魔不两立,一听到魔教,大多人都会露出或仇恨或很怕的神色。林平之也不例外。他从想过,自己会与魔教有交集,还是这种情况,这叫他震惊。 林长生叹息道:“你没想到吗?曲非烟是曲洋的孙女,能收留她的,自然只有魔教了。” “这……”林平之一时为之错愕,这方面他还真没有多想,或者说,看到曲非烟那般可爱的姑娘,谁也不会把她与魔教联想到一起吧。 林平之苦笑一声,道:“师父,弟子还真没有想到。” 林长生摇头道:“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接下来,我们恐怕无法平静了。你也去休息吧,为师要静一静。” 林平之默默的点了点头,走出了出去。林长生看着天空,有些纷乱的神情也渐渐淡了下来,整个人静的可怕。 096 暴雨 这一夜,注定了是多事之夜。 林长生下了饵,左冷禅上了钩。 左冷禅比林长生想的要果决的多,林长生也不会想到,他瞬间就下了决定,也许不是剿灭华山派的决定,但试探一番,是必须的。 半夜时分,漆黑的洛阳城内,大队人马涌到城门之处。城门早已封闭了。但这些人到时,城门自动开启,露出一个缝隙。 他们出了城,骑着马,顺着大道快速离去。 此时,天际的乌云更加暗了,一层层的堆了起来。突然电光一闪,轰隆一声,雷鸣大作。这好像就是一个信号般,雷声一响,黄豆大的雨点洒将下来,只打的噼里啪啦乱响,顷刻间便成了瓢泼大雨,呼啦啦的遮盖了一切。 距洛阳约有百多里的距离,一小镇上,大多的灯光早已黑了,有一处却依旧亮着灯光。寒风一吹,牌楼上挂的灯笼摇晃不停,似噗噗两声,灯笼里的蜡烛顿熄,使得街道一下子黑了下来,不见半天光亮。 突然,东南方传来一片马蹄声,约有十余骑,沿着大道而来,快速闯入镇子。到了客栈下,隐约的灯光下,可看到骑马的人无不笼罩在黑暗之中,黑衣、黑面,唯露出一双眼睛在外。 他们齐齐抬头,看向上面灯光之处。巧的是,上面窗户打开了,一人正好看下来。 “师兄……”一声惊呼,窗户内一男一女,女的露出戒备之色。二人正是岳不群与宁中则。 岳不群神色凝重的看着下面的十余骑,朗声道:“不知是哪一路朋友来访?” 左首一黑衣人朗声道:“还请岳先生下来一叙!”他声音清亮,虽大雨瓢泼,却遮掩不住,远远的传了开来。一时间,二楼上亮灯、不亮灯的房间齐齐打开了窗户,一个个人影扒头往下看。 岳不群眉头一皱,与宁中则对视一眼,二人身子齐纵,飞跃而下。 “师父,师娘小心。”又一人紧跟了下来,其后华山派弟子一一飞跃而下,立在岳不群身上。 岳不群一抱拳,温文儒雅道:“不知阁下是何人?深夜来寻岳某,但请直言。” 那人哈哈大笑,他道:“岳先生,我等听说你得了辟邪剑谱,想要借来一观。” 岳不群面色不变,心头一惊。一旁令狐冲怒道:“放屁。我华山派自有本门武功,要别人的辟邪剑谱何用?那林家人我们根本不曾见过,又哪里来的辟邪剑谱?阁下要借辟邪剑谱,应该去找林家人,找我们干甚?” 黑衣人齐齐大笑,笑声在街道上远远的传了开来,声音洪亮,显然每一个人都内功不弱。 岳不群、令狐冲等人暗暗吃惊,岳不群更是脸色晦涩,杀意在眼中闪烁不停。却不知他这杀意是对黑衣人,还是对林长生。 以他的才智,自然想的出这消息是林长生放出去的,不然这些人绝不会来找自己。只是叫他疑惑的是,这些黑衣人功力高强,也不知是哪方人马? 大笑声中,岳不群清亮的声音缓缓散开:“各位均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应当知道,那辟邪剑谱并不在我们这里。岳某素来不打诳语,各位想要那辟邪剑谱,却是找错人了。” 宁中则哼了一声,跟着道:“辟邪剑谱是林家家传武功,你们不去找林家,找林长生那贼子,却来寻我华山,莫非另有所求?” 一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宁女侠,你心思单纯,我等也是佩服的紧。但有些事,恐怕你这岳不群枕边人也不知吧。” 他身旁一人怒声道:“说这么多干什么,岳不群,你到底交还是不交?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岳不群眉头一拧,宁中则低声道:“大家小心,准备动手。”刷刷刷声响,众人都拔出了长剑。令狐冲手握剑柄,并没有马上出剑,只是身体绷了起来,人站的笔直,如出鞘的利剑般,锐利非常。 “动手!”一人大喝了声,黑衣人齐齐亮出兵器,自马上跃下,冲向岳不群等人。岳不群、宁中则亦瞬间拔出长剑,杀向黑衣人。 一瞬间,兵器碰撞之声铮铮不绝。 岳不群、宁中则立在前面,一人独挡四人,一人挡住两人,又有九个黑衣人冲来,令狐冲踏前一步,长剑出鞘,似电光急闪,瞬间封住三人去路。他兵器与黑衣人一碰,便吃了一惊,顿呼道:“大家小心。” 黑衣人人多,武功又高强,便单打独斗不如岳不群、宁中则、令狐冲三人,却也可以多人缠住他们。六个黑衣人冲到后面,两人压住劳德诺,四人如虎入狼群,冲入陆大有、岳灵珊等华山派弟子中。 这些华山派弟子,除了陆大有、岳灵珊等人还看得过眼,其他人根本不值一提。可面对黑衣人,二人根本不是对手,只能两人对一人,才勉强抵住,而其他人却被三个黑衣人冲杀。 “啊!” 一声惨呼,只见一华山派年轻弟子倒在雨水之中,没了动静。四周人惊怒,但想要抽手而出,却又被人拦住,便在这短短时间,又有两人惨呼一声,倒在地上,渗出血水。 “滚开!”令狐冲怒喝一声,剑法顿时一变,他手中飞舞的长剑如灵蛇一般,似活了过来,一瞬间刺出三剑,去势诡异莫测。 三个黑衣人吃了一惊,齐齐后退抵挡,不想令狐冲剑法一晃,身子腾空而起,瞬间冲了出去。他手中长剑转动,剑光在大雨中闪烁,雨声遮掩了剑音,叫人不闻不见。 噗的一声,血花乍现,突然转向的令狐冲一剑挑了攻击岳灵珊、陆大有的黑衣人。“大师兄……”两人一喜,令狐冲却大喝道:“闪开!”他脚下一踢,黑衣人的单刀飞射,跃过两人,直扑后面攻击剩余两个华山派弟子的黑衣人。 同时,他也跟着跃起,一下插入两方之中,护住那两个华山派弟子,再次独斗三个黑衣人。其时,他剑法约莫灵动莫测,长剑忽进忽缩,诡辩莫名。 “点在扎手……”一个黑衣人惊呼了一声,手臂血花乍现,被令狐冲削了一剑。另外两人马上抢上前,封住令狐冲的攻击。 “六猴……”岳灵珊突然惊呼了一声,令狐冲瞥眼看去,只见陆大有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令狐冲惊怒,出剑更快,瞬间劈出三剑,一举破退身前三个黑衣人,身子一纵,挡在岳灵珊身前,替她挡下黑衣人的进攻。 “先杀了这小子。” 一黑衣人怒喝一声,顿时又三人围了上来,六人齐攻令狐冲。 另一边,岳不群已压过身前三人,岳夫人也与两人斗的不相上下。忽的,宁中则呼叱一声,剑光一转,一剑削在一黑衣人腿上。 那人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在地。宁中则一看,银牙暗咬,身子半纵间,剑光飞转,只听噗的一声,却是一剑洞穿了其胸膛。 同时,围攻宁中则的另一黑衣人窥准实际,一刀重劈,砍在宁中则腿上。若非宁中则关键时刻侧了一下身子,这一刀绝对会削断她的大腿。便是如此,这一刀也深入腿骨,跳动间,疼痛非常,鲜血横流。她勉力挡住黑衣人,却因腿部重伤,只拆得几招,便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在地。 黑衣人哈哈大笑,手中长刀一转,便欲重重拍打在她身上。 “小心!” 其时,不知谁惊呼了一声,黑衣人只觉寒意扑面,大惊侧头,眼中只看到一抹剑光,便觉脖颈一痛,眼前一黑,整个仰面倒在地上。 “夫人,小心。”却是岳不群看到了宁中则的危险,关键时刻陡然发力,迫退三个围攻的黑衣人,一剑杀了这人。 他这突然出招,却是极速,叫人反应不过来。宁中则更是没有注意到,岳不群说话时声音有些尖锐。 097 发威 十五个黑衣人一下死了三个,叫其余人心惊之余,也倍加小心。 碰的一声,劳德诺被打到在地,两黑衣人也不管他,身子一纵,瞬间加入围攻岳不群的战团,以六战一。宁中则虽还有战力,却也发挥不出多少,若非岳不群护着她,早被打倒了。 另一边,令狐冲也独战六人,他出剑迅捷,剑法变幻莫测,明明是众人熟悉的华山剑法,在他手中却似变了样子。 “小师妹,大师兄的剑法……”陆大有既是吃惊,又是赞叹,却也带着一抹担心。 岳灵珊心思单纯,反倒没想那么多,只觉令狐冲剑法犀利非常,一人独斗六人部落下风,这般剑术,比父亲还要利害。 她又想到刚才令狐冲两次出手相救,不觉拿令狐冲与岳不群相比。这本是她极为熟悉的对比,可不知为何,此时再看令狐冲,却觉得他有些异样的俊俏,让岳灵珊心噗噗的乱跳。 她却不知,令狐冲的状况并没有他想的那般好。 “这小子剑术利害,大家耗死他。”一人呼喊了声。听在令狐冲耳朵,叫他越加急躁。 他剑术虽利害,内功却不及这些黑衣人,只是暂凭变幻莫测的剑法压住了六人,时间一场,绝非六人对手。而今日之险境,也叫他一时无法冷静,只是走一步看一步,所以他虽出剑越来越急,心头却慌的不行。 “这小子剑法变慢了。” 斗了上百招,一黑衣人招呼一声,出招突然加速。令狐冲攻击的剑法顿时被打破,其余五人一看,齐齐围攻他,叫令狐冲匆忙抵挡,接连后退。 此时,令狐冲比之剑法森严,气力悠长的岳不群,却远远不如了。 “大师兄小心。”岳灵珊看一人用链子锤击令狐冲后背,忍不住出声。令狐冲虽听到动静,可手中长剑被其他五人缠住,一时无法躲避,只得强力转动身子。 碰的一声,链子锤打在他的左肩,剧痛下,他身子一晃,手中长剑几乎拿捏不住,被挑动一旁。一手持短枪的黑衣人瞅准机会,一枪直刺。 “大师兄……” 岳灵珊、陆大有大惊,那边岳不群也听到了动静,眼睛一瞥间面色大变,可六个黑衣人却加快攻势,不给他任何空隙。 眼尖短枪临身,令狐冲瞳孔猛所,慌乱的心突然静了下来,脑海中自动浮现一式绝招。他想也不想,甩出的右手手腕突然一番,手中长剑一转,穿过四人兵器阻拦,后发先至,剑尖正打杂枪身之上。叮的一声,枪身一慢,令狐冲身子一矮,从下面滚了出去。 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六个黑衣人都没想到令狐冲会使出这般巧妙又无赖的招数,岳灵珊、陆大有等人的惊呼,也被憋在了嘴中,生生露出喜色。 岳不群似松了口气,可脸上随即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令狐冲的剑法,在他眼中就是大逆不道。 “大师兄,你没事吧?”岳灵珊、陆大有跑了过来,左右护住令狐冲。 令狐冲摇了摇头,沉声道:“六猴、小师妹,你们退开。” “大师兄……”二人叫了一声,侧头看向令狐冲,**一下卡住了。此时的令狐冲,面上无悲无喜,无思无想,整个人沉静的可怕。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六个黑衣人,身子缓缓放松,手腕一翻,长剑轻飘飘的划破雨幕,带起呜呜之音。 踏前两步,令狐冲长剑一抬,剑指六人。六人对视一眼,身子一纵,齐齐把令狐冲围在了中间。刀、枪、垂、剑、鞭,齐齐来攻。兵器在大雨之下,发出呼啸之声,带起死亡寒意。令狐冲不动如山,眼睛明亮非常,心中如电光石火般闪过诸般念头。 突然,他剑尖颤动,嘴中发出一声轻啸,似如一抹电光,长剑瞬间划过,大雨下,竟叫人看不真切。好快的一剑! 令狐冲就似没有动过一般,静静的站在那里,他手中长剑被大雨冲刷,带起一点血珠,滴落在雨水之中。突兀的,只听得“啊!”“哎唷!”“啊哟!”惨呼声,跟着叮当、呛啷、乒乓,诸般兵刃纷纷堕地。六个黑衣人齐齐捂住双眼,哀嚎不已。 “什么?” 不管是围攻岳不群的黑衣人,还是华山派诸人,齐齐惊呼一声。怎么回事?怎么眨眼间,六个黑衣人就被刺瞎了双眼? 那一剑,是怎么回事? “好剑法!” 突得,一声怒喝炸响,一黑衣人自客栈高顶上飞跃而下,一下子插入了令狐冲与黑衣人中间。他打扮如那些黑衣人一般,只露出两只眼睛。 可这双眼睛,却明亮非凡,充满着霸气。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令狐冲,喝问道:“小子,你用的是什么剑法?可是辟邪剑法?” 四周突的一静,不管是华山派诸人还是那些黑衣人,都看向令狐冲。令狐冲哼了一声,道:“不是。” 黑衣人盯着他,瞳孔中露出不信的神色。这般剑法,并非华山剑法,虽只是简简单单一剑,却叫人难以预料,出剑之快也匪夷所思。 他令狐冲一华山小子,如何使得这般剑法? 想到此,黑衣人怒气一冲,抬手便是一掌。他掌法势大力沉,变幻万千,一掌出,似有无穷后招在后。令狐冲被他掌势一激,神色凝重,抬手便是一剑。这一剑极为巧妙,剑身歪歪斜斜,似没丁点儿力道,刺出的方位也完全不对。 可就这般一剑,变幻间与其掌势交错而过,直刺黑衣人腹下。 黑衣人抬起脱手,迅疾如电,抓向长剑。令狐冲手腕一番,剑身宛转灵动,轻轻一跳,剑尖刺向他打出的右臂。 黑衣人眉头动了一下,双臂一颤,一股力道爆发,身前凭空一声闷响,迫的令狐冲长剑就是一颤,一股力道传递到他手中,叫他手臂一麻。 他大惊不已,暗道此人内功好利害。 黑衣人掌法变幻之间,强大的压迫之势吹的令狐冲衣衫哗哗作响。他不及多想,独孤九剑种种应变之道浮现心田,手顺势而动,一把长剑虚无飘渺,忽隐忽现。 黑衣人被他剑法迫开,心头更觉惊异。这小子,好利害的剑术。 他似来了兴致,掌法再起,与令狐冲斗在一起。二人一个掌法变幻万千,忽重忽轻,一人剑法莫测,灵动变幻。 转瞬间,两人斗了有四五十招,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那黑衣人连令狐冲手中长剑都不曾碰到。而令狐冲的剑法也越走越诡,不仅出剑角度,攻击角度,偶尔有时,你明明看到了他的攻击,却又不得不闪。 这般剑法,真叫人大开眼界。 “冲儿怎么会有这么高明的剑术。”宁中则轻言出声,一脸震惊。 岳不群面色一青,暗哼了一声,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护住二人。他感受的到,自那黑衣人出现,六人的攻击放缓了,旨在拖住他。 岳不群老奸巨猾,开始也许猜不到这十五人是什么人,可那黑衣人一出现,看到他有些熟悉的背影,当即就有了想法。 ‘左冷禅!’岳不群心头大急,杀意陡升,‘那个混蛋,竟然告诉了左冷禅。’ 心急电转间,他面上紫气闪烁,一剑劈下。前面黑衣人举刀抵挡,岂知岳不群这一剑伴附着紫霞神功,力道强劲,那刀竟然被长剑逼回,一刀一剑,同时砍上他右臂,将他右臂砍下了两截,鲜血四溅。那人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其他五人大惊,不想岳不群出剑速度飙升,回身半转间,长剑似毒蛇一般,噗的刺入一人胸膛。 “好胆!”“找死!” 四人破口大骂,纷纷加紧攻势,重新缠住岳不群。此时,令狐冲那边传来一声爆响,雨水飞溅,斜眼看去,令狐冲闷哼一声,身子倒飞而起,手中长剑在半空炸裂,瞬间断为七八截。 “大师兄……”“冲儿……” 停电了 外面电缆烧了,刚来。七点左右更新一章。 098 异谋 令狐冲人在半空,身子剧烈颤抖,好似遭了雷击一般。他刚一落地,脑袋一歪,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大师兄……”岳灵珊、陆大有二人面色大变飞速跑了过来。黑衣人冷冷一笑,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右臂,那里的黑袍被划了个大口子。 ‘这小子剑法通神,若给他一段时间,岂非……’想到此,黑衣人目光一寒,杀意陡升。可就在此时,他身后传来碰的一声闷响,回头一看,却是一黑衣人跌倒在他后面不远处。黑衣人看向岳不群的方向,微微一惊,此时还打斗的黑衣人,竟只剩了两个。 他怒哼一声,也顾不上令狐冲,身子一纵间,跨步而飞,一掌击向岳不群后心。 “师兄小心。”宁中则惊呼了一声,抬剑便刺。黑衣人手掌下压,掌力冰寒强劲,与剑身轻轻一碰,一股寒气叫宁中则打了个冷颤,体内劲力顿时不畅。此时,黑衣人并指一弹,碰的一声,她手中长剑顿时断为量劫,自己也踉跄后退,几乎跌倒在地。 不过有她这一阻,岳不群也回过神来,长剑横扫,迫退了黑衣人。 他站在两黑衣人前,寒声道:“带他们离开。” “是!” 二人马上把那些瞎了的、受了伤的扶起,小心的往后退。 岳不群没有妄动,而是死死的盯着黑衣人。他更加确定了,这人就是左冷禅。 不错,黑衣人正是左冷禅。 他看到林长生给他的紫霞神功后,就猜到了林长生的目的,也想到了辟邪剑谱落到了岳不群手中。所以,很是果决的定下了这次行动。 他此来主要有两个目的,一就是试探岳不群的武功;二,可能的话就除掉岳不群,抢夺辟邪剑谱。只是他没有想到,华山派中竟杀出了一个令狐冲,叫他计划破产,还不得不亲自出手。 左冷禅目光跃过岳不群,看到盘坐在地上的令狐冲。刚才他以内力强压令狐冲,并突然打出寒冰真气,这才一举把他重创。单论剑法招式,左冷禅也颇有些不自信。这也是他怀疑令狐冲的原因。可是……收回目光,看着岳不群,左冷禅又极为怀疑,那真的是辟邪剑法吗?为什么与他知道的大大不同? ‘岳不群这伪君子真的会把剑法教给弟子?’ 左冷禅开始还有些怀疑,此时却大大不信了。若他真的教了令狐冲,为何自己不用呢?还有,岳不群那突然迅捷诡异的剑法又是什么? 有了一个岳不群,又多了一个令狐冲…… 一时间,左冷禅满脸阴沉。一个学了辟邪剑谱的岳不群就够难缠了,不想还多了一个剑法高明莫测的令狐冲。 华山派,果然是大敌。 ‘试试他!’ 左冷禅心下一定,伸手一拦,漫天雨水在他掌中凝聚,化作薄薄寒冰,激射而出。岳不群剑法一转,划了个圆,把冰片躺在身前三尺之外。 “喝!” 一声叱咤,左冷禅飞速压上,双掌连击,冰寒的真气徘徊在他掌心,所过之处,无不升起一股寒意。 岳不群心头一惊,长剑飞转,面上紫气升腾,遍布紫霞之色,剑身上更是映出一抹紫意。 叮的一声,剑身与肉掌相碰,一股寒意瞬间传递到岳不群手上,他手臂微微一缩,左手搭在右臂之上,劲力凝聚,透剑而出。 左冷禅冷冷一笑,啪的双手一合,手上闪烁朦胧寒光,冰寒之气瞬间把四周雨水凝固,化作薄薄寒冰,覆盖在剑身之上。 ‘不好!’岳不群心头一闪,脚下突然一个变幻,一脚踹向左冷禅。 左冷禅吃了一惊,身子闪动,岳不群趁此时用力,一把把长剑抽了回去。他不待左冷禅反攻,突的一剑直刺。 这一剑又快又狠,角度还异常刁钻,便连左冷禅不防之下,被削去了一片衣角。这更叫他惊讶,连退两步,而岳不群也快速上前两步,两招连招迅捷使出,好似划了一个圆,实则却接连攻出十三剑,一剑快过一剑,一剑比一剑诡异。 可不知为何,出了三剑的岳不群剑法突然一变,又成了左冷禅熟悉的华山剑法,他马上一掌挡开,飞速后跃。 左冷禅看着岳不群,一时惊疑不定,心中猜测万千,不明所以。 岳不群似笑了一下,可这笑容极为突然,又有大雨阻碍视线,只转眼就没了,叫人分辨不出真假。 ‘辟邪剑法,那就是辟邪剑法吗?哼!’左冷禅心里一片冰寒,他道:“岳先生好高明的剑法,不知是什么剑法?” 岳不群温和一笑,道:“先生明知故问,当然是我华山剑法了。” 左冷禅目光一冷,道:“岳先生再开玩笑吗?在下自问懂得华山剑法,你的剑法根本就不是华山剑法,我看更像辟邪剑法吧。” 岳不群扔不失气度,道:“阁下为辟邪剑谱而来,却不知从哪里得到的虚妄消息。我华山自有传承,如何会去学那些旁门左道。” “哼!”左冷禅道:“岳先生好利害的口舌。不过事实如何,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狡辩是没有用的。今日,我们就此告辞。” 话音一落,左冷禅腾身而起,跃上一旁房顶,几个起落间,便没了身影。 岳不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此时宁中则上前道:“师兄,你没事吧。”他心头一转,面上紫气一闪,张嘴噗的喷出一口鲜血。 “师兄……”“爹……”“师父……” 华山众人大惊,纷纷上前,唯有令狐冲还坐在那里不同。 岳不群摆了摆手,道:“没关系,只是刚才强行催动内功,加快剑法速度,伤了内腑。”他看向盘坐的令狐冲,一脸担忧道:“冲儿如何?” 岳灵珊担心道:“爹,大师兄浑身冰寒,您快去看看。” 岳不群点头,脚步不快的走到令狐冲身前。令狐冲睁着眼睛,脸上寒气闪烁,哆哆嗦嗦道:“师……师父……” 岳不群手搭在他脉搏上,眉头一皱,道:“好强的寒劲。师妹,我们马上进去,我要为冲儿疗伤。” 宁中则担忧道:“师兄,你也受了伤,若再为冲儿消耗真力,万一那些贼子去而复返……” 岳不群摆手打断她的话,道:“没事的。师妹不用担心。” 另一方,退走的左冷禅出现在镇子外的大道上,不远处,一行人正等待着。他们看到归来的左冷禅,一个个上前道:“师兄,如何了?” 左冷禅哼了一声,一把撤掉面巾,脸色铁青道:“岳不群果然练了辟邪剑谱。他虽一直隐瞒,但偶尔露出的一手快剑,绝非华山派剑法。” 汤英颚道:“师兄,那令狐冲呢?刚才我听他们说,令狐冲那小子剑法也极为高明,这辟邪剑谱会不会在令狐冲手中?” 左冷禅摇头道:“不会。令狐冲剑法虽高明,可他的剑法虚无缥缈,不似传说中的辟邪剑法。反倒是岳不群那厮……” 诸嵩山派弟子听了,脸色无不铁青。乐厚大声道:“师兄,我们回去,除掉岳不群,以免他妨碍师兄大业。” 左冷禅没有说话,目光在几位师弟脸上一一扫过,见他们都有此心,心思一转,缓缓摇了摇头,道:“江湖上并不平静,若我们去寻岳不群,怕是会有损伤。对我嵩山,不是什么好事。” 乐厚一听,愤恨道:“都怪林长生那斯,若非他杀了丁师兄、陆师兄等人,我等也不会这般束手无策。照我说,不如我们把林长生这斯也一并除了。” 汤英颚道:“师兄,乐师兄说的有理。林长生、岳不群都是我们的阻碍,不能除掉他们,我们嵩山派想要一统五岳,难矣。” 左冷禅冷冷一笑,道:“林长生与岳不群并非一路人。他们互相交易,一个得了紫霞神功,一个得了辟邪剑谱。只要他们对上,绝对不死不休。这次我邀请其他四岳来洛阳,正是为了林长生这恶贼。也好,这次我们就叫岳不群去除掉这恶贼,看他如何说?” 汤英颚担忧道:“那岳不群会不会猜到这次的事是我们做的。若他猜到,还会去洛阳吗?” 左冷禅道:“你放心,岳不群即便猜到,也一定会来。其他三岳想来也快到了,洛阳人一多,我们根本不好下手。岳不群又岂会想不到这一点?走,我们先回去,好好思量一番。总之,阻碍我嵩山的人,都要除掉。” 099 老奸巨猾 一夜的大雨,乌云散开了,阳光露出了头,明晃晃的挂在天上。 道路上,雨水堆积,满是泥泞。洛阳城中,清新的空气,湿漉漉的地面,给人一种异样的美感。 林长生出了宅院,换了一番模样,悠哉的走在大道上。他进了一间茶馆,里面三五成群的坐了一些人,不少,也不多。 “大家听说了吗,这些日子江湖上可颇为热闹啊,牛鬼蛇神都冒出了。我前几日听说魔教魔头向问天叛教了,不仅魔教的人追杀他,就连正派的人也在追杀他。” “你这是老黄历了。这次五岳剑派汇聚洛阳,你们可知是何事?我听一嵩山朋友说,丁勉、陆柏、费彬、钟镇被人杀了。” “什么?你开玩笑吧。这些人可是高手。” “是真的。不仅他们四位,还有衡山派的金眼乌鸦鲁连荣,泰山派的天镇道长也一起被杀了。据传,就是那个林长生做的。” “真的假的,我听说那林长生年纪可不大,他便是打娘胎练功,也不可能杀了嵩山派高手啊。” “嘿!这可是华山派君子剑亲自传来的消息,还能有假。五岳派聚集洛阳,就是为了这个林长生。这年轻人行事也怪,你说他是魔教贼子吧,在衡山城他的作为也叫人佩服,可如今竟杀了嵩山派四位太保,真叫人看不明白。” “哼!这有什么好奇怪,江湖散人,自行其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怪他惹到了嵩山派。” 听着他们议论,林长生目光眯了眯,心思不停转动,脸上挂着思索之色。此时,有两人从茶楼外走了进来,一人叹道:“真是想不到,竟有人敢袭击华山派,这些人胆子真是大啊。” “不仅胆子大,武功也高。我可听说华山派死了几个弟子,连君子剑岳不群与宁中则都受了伤。” 二人话音不大,却也传到了一些人耳朵中,叫厅堂为之一静,大多目光都看向了两人。一胆大的人起身道:“两位朋友,不知你们刚才所说是何时的事?” 两人抱了抱拳,一人道:“不瞒诸位,就是昨夜。就在洛阳城外百里多的小镇上,我们亲眼看到了那场战斗,十几个黑衣人围攻华山,死了不少人,连君子剑岳不群都受了伤。我们今天就是跟在华山派后面,与他们先后进的城。” 众人听了都是大惊,马上邀请两人,道:“还请两位朋友细细说。” 角落里,林长生听着他们的话,眉头一皱,暗叹一声,心道:“好果决的左冷禅。不过……”他听到令狐冲大发神威,被黑衣人打伤,岳不群也受了伤这些话,心头也快速转动起来。 从这两人叙述来看,令狐冲是被左冷禅打伤的,至于岳不群……哼!这混蛋明显是装的。示敌以弱!不过他既然用了辟邪剑法,左冷禅不会想不到这点,他既然没动,那又是怎么想的。 转动着手中茶杯,林场心思万千,慢慢有了头绪。 原著中,左冷禅也知道岳不群得了那辟邪剑谱,只是岳不群技高一筹,弄了本假剑谱,叫左冷禅上了大当。这次,却也不知这办法还行不行了。 ‘若左冷禅得到了辟邪剑谱,岳不群这么做只是自食恶果,若他没有拿到,就不好说了。’眼睛眯了眯,林长生一时也无法判断,毕竟那夜的事情他没有亲眼见到。 ‘这两个老奸巨猾的东西,自己要小心了,不能着了他们的道。’ 起身出了茶馆,林长生匆匆离去,他没了一些吃的,在城中三拐五拐的,小心的回到宅院。 “师父……”看到林长生进来,林平之马上行礼。林震南夫妇也起身见礼。林长生把食物给他们,道:“岳不群来了。” 林平之面色一变,道:“这个伪君子也到了。” 林震南夫妇不知其中缘由,有些诧异的看着林平之,道:“平儿,怎么说话呢?” 林平之哼了一声,不忿道:“爹、娘,你们不知道,那日在衡山城,岳不群那伪君子袭击了儿子,还探听到了爹、娘的住处,从师父那里得去了辟邪剑谱。这次我跟着师父去华山,杀了嵩山派的人,正好被他们看到,岳不群此来洛阳,一定是来对付我们的。” 林震南夫妇面色一变,道:“林先生,当真如此?” 林长生点了点头,道:“我当日叫王夫人遮掩那八个大字,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也幸好提前有了动作,不然岳不群看到那剑谱,当时就会动杀手。他这样的人,不会叫别人知道自身秘密的。” 两位对视一眼,面色都极其难看。林震南苦笑一声,道:“辟邪剑谱,唉!老祖啊,你为何把这祸患留在我林家啊。” 他声音凄凉,满腔悲愤。 若非这辟邪剑谱,他林家也不会沦落到此,不仅自身屡次遇险,还遭受各种打击,实在是,人间惨事。你看看两人,这才多久不见啊,就跟老了十几岁一般。林长生看得出,这次王家的事,对他们打击很大,尤其王夫人。 叹息了一声,林长生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得对林平之打了个眼色,自己走了出去。 他站在院子中,思想发散开来,静静想着以后要走的路。 长生金页,这就是他一切的中心。这东西带个他的,不仅是武功,还有无限的未来。这也是他一直坚持的原因。 这东西是神秘的,是不可控的。唯有随着他修为的精深,才可一窥究竟。 只是茫然随着它走,显然不是好事,若能抓住一些头绪,才会心里有底。说白了,还是信心的原因。若没有信心,一切都是虚妄。 这次从长生金页中领悟到的明玉功,是一种超乎林长生认识的东西。或者说,是他不曾想到的。 炼心诀、玄阴五禽功,这两者大家都明白,就是精神与内力的修炼,很好理解。可明玉功呢?这是身体的修炼,却与他所知道的不同。 在林长生看来,此功在于一个“纯”字。它纯的不是功力,而是身体。 那么,他的作用在于什么?只是排毒吗?而排出了毒素,对人体会有什么好处呢?健康是可以预料的,可对他来说,这显然是个微不足道的作用。 或许,这功夫排毒后的体现,是增快自身内功的修炼。又或者说,排毒后的身体,内功修炼会更加纯粹。 这是他看不到的好处,也是短时间无法体悟的。他现在,却是对那吞月术有极大的兴趣。 吞月术是他父亲悟出来的,也因此功,父亲走火而亡。按照玄阴、五禽的路子,这次长生金页给他的,应该与吞月术有关,可事实却不是。 那么是否说明,吞月术很高级呢? 想到父亲的例子,林长生虽也经常观看此功,却不敢修炼。他对吞月术已经烂熟于心,且理解了其中奥妙。 也正因如此,他才越发不敢修炼此功了。 吞月、吞月,吞的就是月光精华,就如传说中妖怪的修炼。或者说,这功夫不适合男人,只能女人来练? 月乃阴气精华,男人为阳,以阴补阳,理论上是没有问题的,可父亲的例子却生生的给这个理论加了一个问号,而前世各种小说,也叫林长生望而却步。 “或许,是月光的灵气太过纯粹,所以才无法修炼。”他有些迟疑的想着,心神也迁移到了明玉功上。这功夫,会否就是为吞月术准备的呢? 100 再见令狐冲 这几日,洛阳显的极为热闹,来来往往的江湖人,似为这座古城增添了几分繁华。可明眼人都想得到,这平静之下隐藏着火山,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出来。 “师父,是令狐冲。”酒馆外,眼尖的林平之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里面与师弟妹谈笑的令狐冲。 林长生看过去,笑了一声。 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原著中,来洛阳的令狐冲遭遇可不怎么好,如今却完全不同了。‘看他此时样子,应该没有遭到岳不群猜忌。’ 有了这点想法,他眉头暗皱,暗思这小子不会把独孤九剑给了岳不群吧。不然以岳不群的心胸,会不计较他的剑法? “走,我们进去。” 两人进入酒馆,坐在令狐冲等华山弟子一旁的桌椅上。林长生点了一些东西,与林平之慢慢吃着,侧耳倾听他们的谈话。 岳不群得到独孤九剑会怎么样? 说实话,林长生并不担心,岳不群可不是令狐冲。 这家伙顽固的狠,而且他的剑法天资,也实在不怎么样,不然身兼剑、气两宗传承的他,也不会武功稀烂了。 在原著中,岳不群不一样看到了华山秘洞内的剑法,可他能有什么领悟?令狐冲在他教导下,还不一样陷入死角,若非风清扬,也不会有剑法大进的令狐冲。 这个世界,岳不群更是早早的看到了华山秘洞的剑法,可结果还不是一样吗? 同理,那独孤九剑虽描述剑道至理,然以岳不群的固执与悟性,根本不可能如令狐冲那般进步飞速,领悟其奥妙。 反倒是宁中则,若她也看了独孤九剑,说不得会有些不同的收获。这点从玉女十九式就可以看出来。 有半个时辰左右,令狐冲、岳灵珊等人吃饱了饭,起身离开。林长生突然出声道:“平儿,一会儿我们去洛阳皇宫看看,听说那里景色不错。” 他声音不大不小,颇为平和,可令狐冲却听的一清二楚。他身子一震,回头看了二人一眼,闪过惊诧之色。 “大师兄,怎么了?”岳灵珊看令狐冲停住,问道。 令狐冲笑了笑,道:“没事。小师妹,我们快回去吧,不然师父、师娘该担心了。” “嗯!”岳灵珊点了点头,颇显乖巧。 看他们出了酒馆,林长生也带着林平之离去了。二人出了酒馆,直奔洛阳古皇宫建筑。林平之好奇道:“师父,我们要在这里等令狐冲吗?” 林长生点了点头,道:“不错。” 他们随意浏览了一番,时间不长,也就半个时辰,一个人也进到了这里。两人很快注意到了他,林长生笑了起来,道:“令狐兄,我们又见面了。” 令狐冲看到二人,苦笑一声,道:“两位好高明的易容术,若非你们特意说话,令狐冲还不曾注意到二位。”他犹豫了一下,又道:“林兄,你传艺之恩,令狐冲万分感激,我们此次来洛阳,想必林兄也明白是为何事。为自身安危,还是快快离去的好。” 林长生不答他,反问道:“令狐冲,独孤九剑可还好使?” 令狐冲脸色一红,尴尬道:“林兄,这……我……”他一咬牙,直接道:“不瞒林兄,我已把剑谱给了师父,还望林兄勿怪。”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一本剑谱,若能换来令狐冲的美好姻缘,自是值得的。” 听他说,令狐冲脸色更好了,吭吭哧哧的,极为尴尬。 林长生调戏了他一番,问道:“令狐兄身为华山派大弟子,当知道五岳会如何对付我吧?” 令狐冲摇摇头头,犹豫着,“不瞒林兄,五位师叔伯已经见了几次了,不过他们谈什么,我也知道的不清楚,只是听师娘说,大家分歧不小,争执的很利害。” 意料之中! “倒是另外一件事,叫师叔伯们十分在意。” “哦?”林长生诧异道:“何事?” 令狐冲道:“是魔教向问天的事。听嵩山派弟子说,向问天正被魔教追杀,前不久被人看到了。各大派的人都在追杀他。” 林长生心头恍然,是了,那家伙去寻宝贝了,想来着了道。原著中,他也是被魔教的人抓了,又跑了出来。此时他又出现在洛阳附近,显然是准备好了啊。 看来,自己也该离开这洛阳了。 想到此,他一时有些纷乱,脑中头绪甚多。若他离开,五岳剑派该去对付谁呢?左冷禅、岳不群又会有什么动作?还有莫大。 他虽不声不响的,可绝对不会允许衡山派在自己手中消亡。只是单凭衡山一派势力,显然无用。那么,他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衡山、泰山、恒山,这三派绝对不会同意,尤其是衡山与恒山。如今莫大铲除了后患,自身也没什么把柄,嵩山派想要危险他,难! 恒山三定也一样。 泰山派不一样,原著中天门就被干掉了。嵩山派为了合并五岳,一样会动手。 或许在莫大等人眼中,岳不群也是一个反对者吧。这样一来,此时便是四比一,与之前的大会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左冷禅会有什么动作?是否如原著一般,铲除这些反对者? 他已对华山派下手了,知道岳不群练了辟邪剑谱,原著中他就把岳不群看作最大对手,如今更不会例外。可有令狐冲在,他还能对付得了华山吗? 五月合并,左冷禅要的是嵩山合并四派,而不是被其他门派合并。那么,铲除岳不群、令狐冲,就是左冷禅当前必须要做的事,不然为他人做了嫁衣,左冷禅就成了一个笑话了。 ‘原著中,岳不群用一本假剑谱变了左冷禅,却不知如今会如何?’ 他却不知,就在他见令狐冲时,华山派中一人也偷偷摸摸的出了客栈,直奔嵩山派驻地。看他模样,不正是劳德诺。 他在嵩山派驻地后悄悄吹响了口哨,声音三长一短,又三短一长。里面,听到的人都知这是嵩山派暗号,马上禀报了左冷禅。 左冷禅打发了众人,亲自领劳德诺进了内室。他迫不及待道:“如何了?” 劳德诺躬身道:“师父,弟子不负所望。”他自怀中掏出一册书册,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左冷禅面上一喜,马上接了过来,翻开查看。他越看越是欣喜,道:“好,好,好。你做的很好。德诺,你把剑谱偷了回来,岳不群那伪君子一定会发现。你就不要再回去了,待此次大会后,与我们一起回嵩山。” 劳德诺大喜,道:“弟子多谢恩师。” 左冷禅点了点头,挥手叫他下去。他一人坐在内室中,仔细翻看着手中剑谱,自语道:“果然是辟邪剑谱。岳不群啊岳不群,没了这剑谱优势,我看你怎么办?” 是真的剑谱吗? 左冷禅不是有一半剑谱吗?为何不知道这是假的?难道劳德诺真的偷盗了剑谱?看那书册就知道不可能了。 岳不群手中的剑谱,可是袈裟。只是,为何左冷禅没有怀疑剑谱的真假,而是直接认定了呢? 林长生不会想到,他的动作引起了岳不群的怀疑,使得岳不群造假剑谱的时候多了一些心思。原著中他造假剑谱,除了为了坑左冷禅外,也是因为左冷禅不曾见过真剑谱。可洛阳外的一战,叫他明白左冷禅、林长生二人有了交集。 那么,左冷禅会否知道辟邪剑谱的一些内容呢? 从劳德诺的动作来看,左冷禅应该没有得到辟邪剑谱,可岳不群怕他知道一些内容。如此,他再给一本彻底的假剑谱,那就有问题了。 所以,他造出的假剑谱,必须是真的。而林长生坑他的行为,也叫岳不群原班不动的搬了过来。他相信,左冷禅即便知道剑谱的内容,也一定不知道剑谱的关窍所在。 这样便是给了他剑谱,他也练不出什么。 当然,如此做也有一个后患,那就是叫左冷禅怀疑这剑谱是假的。因为修炼这剑谱,没了第一步动作,只会欲火焚身,根本练不下去。 左冷禅又不傻,待他修炼一段时间,自会有所怀疑的。 但岳不群要的就是时间,他要避开左冷禅,不给他剑谱,他华山派恐怕连洛阳都出不去。待他们离开了,一切就又不同了。 而且,有了独孤九剑的岳不群,说不得还会把希望寄托在这套剑法上呢。 101 西湖梅庄 绿竹巷尽头,竹屋中飘着摇曳的灯光,隐约的影子打在窗纸上,与竹影合成一片。 林长生似幽灵一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小院中。他看着屋内的倒影,缓缓道:“林长生拜访!” 咯吱,木门打开,绿竹翁走了出来,他对林长生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林长生没有犹豫,大步走入房间。 进到屋里,他意外的看着那一身奇异装扮的蓝凤凰,道:“不想你也来了。” 蓝凤凰咯咯一笑,道:“圣姑有诏,人家怎能不来。林先生,你真是做的好大的事情。若知道你那日行为,蓝凤凰说什么也不会离开的。” 林长生笑了一下,坐在一旁,目光看向帘子后的任盈盈,道:“向问天回来了。” 任盈盈微微点头,道:“向叔叔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三日后,他会在洛阳城东三十里外的小镇上等你。” 他默默的点了下头,看了眼一旁蓝凤凰,道:“除了我,还有谁会去?” 任盈盈沉默一会儿,道:“没人了。这次救人,只有你与向叔叔,我不会动。” “我知道了。”林长生起身,快步走出。 “林大哥……”曲非烟飞快追了出来。林长生回头看向她,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怎么了,非非?” 曲非烟担忧道:“你要小心。” 林长生含笑点头,道:“你放心吧,林大哥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这丫头,一入江湖身不由己,若一切不可为,当保自身。还有,你也要小心。” 曲非烟重重的点了点头。 “哈哈……” 带着一声轻笑,林长生离开了绿竹巷。 洛阳城中,华山派驻地,令狐冲疑惑道:“师妹,怎么不见二师弟?” 岳灵珊奇怪道:“是啊。六猴,你知道吗?” 几位弟子都是奇怪的摇头。令狐冲皱眉道:“莫非是跟着师父、师娘一起去了?” “什么跟着我们一起去了?”外面,一道女声传了进来。令狐冲等人一喜,马上起身,看向走来的两人,纷纷行礼道:“见过师父,师娘。” 二人微微点头,宁中则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令狐冲道:“师娘,我们在找二师弟。怎么?他没有在师父,师娘身边伺候吗?” 宁中则眉头一拧,看向岳不群。岳不群笑了一声,道:“我们就住在嵩山驻地旁边,这么一点距离,还要他伺候什么。怎么?劳德诺不见了?” 令狐冲点头,道:“从刚才吃饭时就不见他踪影。” 宁中则脸色难看,道:“师兄,德诺会不会出事了?” 岳不群脸上表情一收,凝声道:“不好说。这几日洛阳汇聚了不少的江湖人士,若他得罪了哪一个,别人可不会给我岳不群面子。冲儿,你马上带人出去找。” 令狐冲道:“是!” “大师兄,我跟你一起。”岳灵珊马上道。 “还有我。”陆大有也跟着叫了一声。岳灵珊马上一眼瞪了过去,脚下狠狠给了他一脚,道:“你少来打扰我们。走,大师兄我们快走。” 几个华山派弟子看她模样,哈哈大笑,宁中则也难得露出了一抹笑容,待这些弟子都去了,她对岳不群道:“师兄,珊儿与冲儿的感情越来越好了,以前我觉得他们年轻,不懂感情,如今看,他们也大了。” 岳不群点了点头,道:“冲儿是我们从小收养的,他看着珊儿长大,若他们能在一起,也是好事。对了夫人,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宁中则眉头一皱,道:“哼!谁知道左冷禅那家伙搞什么?前两日还一直坚持五岳并派,今天又突然宣布散会,说不急。这家伙,莫非消遣我们?” 岳不群笑着摇了摇头,他心中自然知道左冷禅的打算,无非就是要时间熟悉他手中的“剑谱”,这也正是岳不群想要的。 “好了,既然散了,也好,省得受他嵩山派呱噪。师妹,你看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宁中则道:“师兄怎么想的?” 岳不群道:“这些日子江湖越发不平静了,我想走上一走,四处看看,也叫冲儿等人见识一番。不然真有乱子,单靠你我,恐怕力有不殆。” 宁中则微微点头,道:“师兄说的不错。冲儿剑法进步惊人,也该叫他认识一些前辈高人。” 岳不群含笑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晦涩,似有怒意隐藏其中。 王家宅院,换了身衣服,洗了个澡的林长生回来了。他轻轻一纵,进入了院子。隔两条街道,一五毒教弟子捏着一条小蛇,眉头紧蹙。 “被他给跑了,哼!” 蓝凤凰的手段,绝对利害。任盈盈的心机,也不得不叫人不妨。林长生不傻,若只是他自己,也不用太担心,可身旁还有三个累赘就不同了。 他这次去救任我行,必定不能带着三人,甚至林平之都不好带去,如此就要更加小心了。林长生可不会忘记蓝凤凰追逐陆柏时的手段。 所以他离开绿竹巷后,特意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这夜,林长生与林平之说了不少的话,交代了一些事情。到天亮,他并没有再出去,而是为三人安排了一些事情。 为此,他特意拜访了莫大。 “是你啊。不想你会来见我。”莫大看到林长生,似也有些意外。 林长生道:“在下听说五岳派今日就会离开,特意来见摸大先生。” 莫大点了点头,道:“你有什么事?” 林长生道:“在下有事去做,不好带着林氏一家,希望莫大先生照顾一番。” 莫大眉头一皱,沉思下,道:“嗯!” 林长生抱拳道:“多谢。” 眨眼,三日便过去了。今天一大早,林长生出了洛阳。巧合的是,他发现与他一起离开洛阳的,还有华山一派。 看他们方向,竟也是往动走。怪哉,华山不是往西吗? 甩了甩头,他也没有多想,他与华山只是走了一条路,不足十里,他们就转向另一个方向了。见此,林长生也不想多事,便快步赶往约定的地点。 不到一刻钟,他便来到一小镇外,站在溪流边静静的等待着。 约莫有半个时辰,他注意到一人走了过来。这人一身华贵服饰,肚子微微挺着,看来就是个大富商。不过落在林长生眼中,却叫他微微一乐。 他缓缓道:“向兄,来的好慢。” 向问天大笑,道:“抱歉了,向某不想林兄来的如此早。” 林长生不可置否,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向问天道:“林兄没有异议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了。” 林长生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与他一起顺着小道往动而行。到了镇口,有一小厮打扮的人,牵着两匹马。他看到向问天,堆笑道:“大爷,您的马。” 向问天点头,扔给他一锭银子,道:“行了,你走吧。林兄,请!” 林长生也不客气,当即纵身上马,与向问天一起往动行去。二人快马加鞭,白天行路,晚上休息,一连走了两日,到了运河。二人弃马乘船,折而南行,直入长江。 在船上有三日光景,两人终到杭州。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杭州绝对是美景之城,尤其是西湖,更见清幽典雅,与当今之景,大大不同,别有一番趣味。 向问天与林长生在杭州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他再次装扮一番,带着林长生直往西湖。他对这里极为熟悉,走了不久,三拐五转的,来到一个所在,一边倚着小山,和外边湖水相隔着一条长堤,更是幽静。 往小山上看去,但见一条石阶蜿蜒而上。转了几个弯,遍地都是梅树,老干横斜,枝叶茂密,想像初春梅花盛开之日,香雪如海,定然观赏不尽。穿过一大片梅林,走上一条青石板大路,两人来到一座朱门白墙的大庄院外,行到近处,见大门外写着“梅庄”两个大字,旁边署着“虞允文题”四字。 望着大门,林长生笑了一下,梅庄,任我行…… 102 四友 “一切听我安排!”向问天说了一声,轻轻扣动铜环,先敲了四下,停一停,再敲两下,停一停,敲了五下,又停一停,再敲三下,然后放下铜环,退在一旁。 过了半晌,大门缓缓打开,并肩走出两个家人装束的老者。二人目光炯炯,步履稳健,显是武功不低。林长生目光扫了一下,马上猜到这二人谁是丁坚、谁是施令威。 向问天微微一笑,躬身道:“嵩山门下、华山门下弟子,有事求见江南四友,四位前辈。” 丁坚道:“我家主人不见客。”说着便欲关门。向问天从怀中取出一物,展了开来,只见宝光闪烁,一面五色锦旗迎风而动。 丁坚、施令威面色微微一变,齐声道:“嵩山派左盟主的令旗?” 向问天道:“正是!” 施令威嘿嘿一笑,道:“江南四友和五岳剑派素不往来,便是嵩山左盟主亲到,我家主人也未必……未必……嘿嘿。” 向问天微微一笑,收起令旗,道:“我左师侄这面令旗,不过是拿来唬人的。江南四位前辈是何等样人,自不会将这个旗放在眼里……” 两人“哦”了一声,面色舒缓,丁坚道:“阁下是左盟主的师叔?那这位……” 向问天又是一笑,道:“正是。在下是武林中的无名小卒,两位自是不识了。这位乃风兄弟,为华山剑宗弟子。他的名号虽在江湖不显,但其恩师却大大有名。” 两人对视一眼,施令威道:“风兄弟,不知恩师何人?” 林长生还没说话,向问天便笑道:“我兄弟是孤儿,取姓‘风’字,两位兄台可猜到。” 二人一脸惊疑,丁坚吃惊道:“莫非华山剑圣风清扬风老先生?” 向问天含笑点头,道:“正是。武林中沽名钓誉之辈甚多,而身怀真才实学、做了大事而不愿宣扬的清高之士,却实分难得了。我这位兄弟名号虽不显,却也做了一些好事的。就如‘一字电剑’丁大哥和‘五路神’施九哥两位,在下也是仰慕已久。想当年丁兄在祁连山下单掌劈四霸,一剑伏双雄;施兄在湖北横江救孤,一柄紫金八卦刀杀得青龙帮一十三名大头子血溅汉水江头,这等威风,在下却常在心头。” 二人听他如此奉承,都极为得意,不由脸露喜色。 丁坚道:“不知二位大名如何称呼?” 向问天道:“在下姓童,名叫童化金。这位风兄弟,大名是上二下中。” 两位抱拳道:“久仰,久仰。两位请进厅上用茶,待在下禀报敝上,见与不见,却是难言。” 向问天笑道:“两位和江南四友名虽主仆,情若兄弟。四位前辈可不会不给丁施二兄的面子。” 丁坚微微一笑,让在一旁。向问天便即迈步入内,林长生跟了进去。走过一个大天井,天井左右各植一棵老梅,枝干如铁,极是苍劲。来到大厅,施令威请二人就座,自己站着相陪,丁坚进内禀报。 林长生看施令威站着,自己也不好就座。他看向向问天,向问天突走到一旁,指着悬挂在上的画卷道:“风兄弟,你瞧这一幅画,虽只寥寥数笔,气势可着实不凡。” 林长生不动声色的走到他身旁,静静的看着那幅画卷。他对这些并不太擅长,可必定跟黄药师学过几年,一看之下,便觉得这画不从。待他目光落在画上提款时,赞道:“好剑法!” 向问天闻言笑了一声,身后施令威道:“这位风爷不愧是华山剑圣弟子,竟能看出画中剑法。我家四庄主丹青生说道:那日他大醉后绘此一画,无意中将剑法蕴蓄于内,那是他生平最得意之作,酒醒之后再也绘不出来了。风爷居然能从此画中看出剑意,四庄主定当引为知己。我进去告知。” 说着喜孜孜的走了进去。 不多时,便听得门外一人大声道:“他从我画中看出了剑法?这人的眼光可了不起啊。”叫嚷声中,走进一个人来,髯长及腹,左手拿着一只酒杯,脸上醺醺然大有醉意。 施令威跟在身后,对丹青生介绍了一下二人。丹青生斜着一双醉眼,向林长生端详了一会,问道:“你懂画?会使剑?” 林长生瞥了一眼他手中翠绿欲滴的翡翠杯,闻着酒香,暗暗叹息了一声。他不是令狐冲,不懂酒中道道,只会喝,用令狐冲的办法是不行了。 微微一笑,他道:“不瞒四庄主,在下常年生活在山中,除了练武也没什么事,便研究一些其他的东西。琴棋书画,在下不敢说样样精通,可这双招子还是管用的。就说四庄主这幅画卷吧,虽寥寥数笔,却意境深远,笔力雄健,其内更蕴含了一套高明剑术,足见功底。” 丹青生哈哈大笑,道:“好,好,风兄弟真是好眼力。不瞒兄弟说,我江南四友武功一般,懂的就是琴棋书画。” 向问天道:“四庄主太谦虚了,江南四友大名鼎鼎,武功高绝,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论价琴棋书画,更是震古烁今。” 丹青生摆摆手,道:“诶,童兄这话过分了。”他话头一转,直道:“不知两位来我梅庄,有何事啊?” 向问天道:“我二人来到梅庄,乃是要和四位庄主打一个赌。” 丹青生诧异道:“打一个赌?打什么赌?” 向问天微微一笑,解下负在背上的包袱,打了开来,里面是两个卷轴,两册书册。他打开一个卷轴,乃是一幅极为陈旧的图画,右上角题着“北宋范中立溪山行旅图”十字,一座高山冲天而起,墨韵凝厚,气势雄峻之极。 丹青生看了,“啊”的大叫一声,目光牢牢钉住了那幅图画,再也移不开来。 此时,向问天道:“我赌梅庄之中,无人能在剑法上胜得过这位风兄弟。” 丹青生神情一肃,道:“风兄弟是华山剑圣弟子,剑法必定精绝,但童兄如此肯定,却是小看我梅庄四友了。”他目光一转到包袱中其他物什上,道:“不知风兄还有何等宝物?” 向问天微微一笑,拿起另一个卷轴,道:“四庄主,请看这一幅书法如何?” “笔走龙蛇,好一幅狂草。”丹青生惊奇不已,忍不住大声道:“三哥,三哥,你的性命宝贝来了。”这一下呼叫声音响极,墙壁门窗都为之震动,椽子上灰尘簌簌而落。 他话音一落,便听得远处有人说道:“什么事大惊小怪?” 丹青生叫道:“你再不来看,人家收了起来,可叫你后悔一世。” 外面那人道:“你又觅到甚么冒牌货的书法了,是不是?”门帷掀起,走进一个人来,矮矮胖胖,头顶秃得油光滑亮,一根头发也无,右手提着一枝大笔,衣衫上都是墨迹。 他走近一看,突然双目直瞪,呼呼喘气,颤声道:“这……这是真迹!真是……真是唐朝……唐朝张旭的《率意帖》,假……假……假不了!”帖上的草书大开大阖,便如一位武林高手展开轻功,窜高伏低,虽然行动迅捷,却不失高雅的风致。 向问天看到急色的秃笔翁,忍不住一笑,手一缩,卷轴嗖的卷了一起。秃笔翁回过神来,一脸不乐意的看着他。 丹青生马上道:“三哥,这为是童化金童兄,这位风二中风兄弟。他们来梅庄是为了跟我们四兄弟打个赌,这宝物就是赌注。” 秃笔翁神情一肃,目光在两人身上微微扫过,道:“那不知我四兄弟输了,要偿还什么啊?” 向问天哈哈一笑,道:“我两人只为较量剑法。两位庄主应该知道,我这位兄弟虽有名师教导,可一直在深山之中生活,此次前来,只为比剑,不为其他。” 秃笔翁眉头一皱,丹青生在他耳旁道:“这位风兄弟是华山风清扬的弟子。”秃笔翁眼中精光一闪,惊异的看向林长生。 林长生对他一笑,微微抱拳。 秃笔翁眼睛一转,却是看到桌面上的两册书册,道:“我与四弟有了,那不知童兄可为我大哥与二哥准备了宝物?” 向问天马上拿起那两册书册,道:“在下生平最喜下棋,只可惜棋力不高,于是走遍大江南北、黄河上下,访寻棋谱。三十年来,古往今来的名局,胸中倒记得不少。比如王质在烂柯山遇仙所见的棋局,刘仲甫在骊山遇仙对弈的棋局,王积薪遇狐仙婆媳的对局……” 秃笔翁、丹青生连连摇头,道:“这些神话,焉能信得?” 向问天道:“在下初时也道这是好事之徒编造的故事,但二十五年前见到了刘仲甫和骊山仙姥的对弈图谱,着着精警,实非常人所能,这才死心塌地,相信确非虚言。” “当真如此?”二人都觉得极为惊讶。丹青生叫来丁坚,道:“你马上把二哥叫来。” 黑白子,这个人大家应该都记得了,是四友中最贪婪的人。他身材高瘦,眉清目秀,只是脸色泛白,犹如僵尸模样。 黑白子一来,便抓住向问天的肩膀,道:“你当真见过刘仲甫和骊山仙姥对弈的图谱?我在前人笔记之中,见过这则记载,说刘仲甫是当时国手,却在骊山之麓给一个乡下老媪杀得大败,登时呕血数升,这局棋谱便称为《呕血谱》。难道世上真有这局《呕血谱》?” 向问天道:“在下二十五年之前,曾在四川成都一处世家旧宅之中见过,只因这一局实在杀得大过惊心动魄,虽然事隔廿五年,全数一百一十二着,至今倒还着着记得。” 黑白子喜道:“当真有,当真有。”他目光扫过两人,走到秃笔翁、丹青生身旁,小声问道:“两位兄弟怎么看?” 二人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黑白子微微一笑,回过身来,道:“童兄既然准备如此充分,我兄弟也不好博了两位的面子。不过我大哥那里,却不知童兄是否有所准备?” 向问天马上道:“在下有一部广陵散琴谱,说不定大庄主……” “广陵散?”黑白子三人齐声惊疑,并马上摇头道:“自嵇康死后,《广陵散》从此不传,童兄这话,未免是欺人之谈了。” 向问天微笑道:“我有一位知交好友,爱琴成痴。他说嵇康一死,天下从此便无《广陵散》。这套琴谱在西晋之后固然从此湮没,然而在西晋之前呢?” 秃笔翁等三人茫然相顾,一时不解这句话的意思。 向问天道:“我这位朋友心智过人,兼又大胆妄为,便去发掘晋前擅琴名人的坟墓。果然有志者事竟成,他掘了数十个古墓之后,终于在东汉蔡邕的墓中,寻到了此曲。” 秃笔翁和丹青生都惊噫一声。黑白子缓缓点头,说道:“智勇双全,了不起!” 林长生暗笑不已,这原著中的情景在自己面前上演,也极为有趣。 黑白子道:“拿两把剑来。”外边有人应答,接着丁坚、施令威各捧一剑,躬身奉上。林长生、丹青生各拿了剑,便要下场,黑白子又道:“四弟且慢。这位童兄打的赌,是赌我们梅庄之中无人胜得风兄。丁坚也会使剑,他也是梅庄中人,倒也不必定要你亲自出手。” 风清扬大名鼎鼎,他的弟子一定不会差,且向问天一直成竹在胸,自信无比。自叫黑白子不敢小看。先用丁坚试一试林长生的剑法,再好不过了。 林长生笑了一下,道:“丁兄大名在下也仰慕已久了,请!” 丁坚拿过长剑,道:“请!” 103 暗算 嗤的一声轻响,丁坚长剑横空,手腕翻转间,长剑似电光疾闪而过。 林长生目光眯了眯,暗暗惊叹,这丁坚只是一个小人物,原著中也一招败给了令狐冲,可看他这剑法,声势却极为好大。 那闪烁的剑光,真的就如飞蹿的闪电一般,遍布周身。 “剑法虽好,练的却不到家。”低笑一声,林长生手中长剑一摆,瞬间攻出七剑,每一剑都直指丁坚剑法中的破绽所在。 丁坚大惊,身子飞速后仰,手中长剑舞成了一个团,完全乱了。 林长生没有过于逼迫,他长剑一拉,收于身前,道:“得罪!” 丁坚被他一剑吓的浑身冷汗,脸色苍白道:“多谢风大侠剑下留情。” 林长生道:“不敢!承让了。” 黑白子、秃笔翁、丹青生对视一眼,丹青生站了出来,一把拿过丁坚手中长剑,道:“风兄弟,请了。” 林长生长剑微动,平平缓缓,一剑直刺。丹青生愕然道:“这算什么?”他想也不想,长剑抬起,横在胸前,似要荡开林长生长剑。可抬头之间,他眼前突觉剑光闪烁,似有无数的长剑自他身前刺来。丹青生大惊,“啊”的叫了一声,身子仓惶退后了一步。 “小心!” 黑白子惊呼了一声,手一动,黑白棋子被他捏在手中。此时,林长生长剑一停,止在丹青生身前一尺处。 丹青生犹有惊色,他胸前横着剑,眼中带着茫然,似不明为何如此。 黑白子、秃笔翁对视一眼,也极为惊异。怎么回事?明明简简单单的一剑,为何四弟如见了鬼一般模样,连招都没有出,就败了呢? 林长生收回长剑,抱拳道:“四庄主,得罪了。” 丹青生回过神来,擦了一下额头冷汗,满面羞愧。黑白子快步走到他身旁,低声道:“四弟,怎么回事?” 丹青生有些茫然的摇头道:“我也不知。明明很简单的一招剑法,可就在我出剑时,他的剑似乎有无数招数向我刺来,叫我慌了心神,不知如何抵挡。” 二人暗暗惊诧,黑白子向秃笔翁打了个眼色。秃笔翁道:“风兄弟果然剑法高强。施令威,去把我那杆秃笔拿来。” 施令威应了一声,出去拿了一件兵刃,双手递上。林长生一看,竟是一杆精钢所铸的判官笔,长一尺六寸,奇怪的是,判官笔笔头上竟然缚有一束沾过墨的羊毛,恰如是一枝写字用的大笔。寻常判官笔笔头是作点穴之用,他这兵刃却以柔软的羊毛为笔头,点在人身穴道之上,如何能克敌制胜? 秃笔翁将判官笔拿在手中,道:“风兄弟,我这几路笔法,是从名家笔帖中变化出来的。风兄文武全才,自必看得出我笔法的路子。风兄是好朋友,我这秃笔之上,便不蘸墨了。” 林长生微微一笑,道:“请!” “好!接招。”秃笔翁喝了一声,大笔一起,向林长生左颊连点三点。林长生笑了一下,身子一侧,微微倾斜,秃笔翁无比铁笔横划,一个大大的“裴”子瞬间成形,笔锋劲气吞吐,笼罩林长生周身。 感受着他笔尖劲力,林长生暗暗摇了摇头。这劲力不小,可这招式,却太过画足添蛇了。 心下一动,林长生见他提笔又起,脚下一侧,身子凭空横移。秃笔翁铁笔飞点,一连三招,却不想林长生手腕一番,长剑横在胸前。秃笔翁铁笔尽处,正是林长生之剑锋。 他吃了一惊,招式强行一变,回转着身子,便欲重新起笔,可林长生剑法一转间,便插入了他笔法路数之中,叫他招出一半,无法下笔。 秃笔翁面色一变,招式再变,可依旧为林长生所制。一连十几招,秃笔翁竟是连一字都无法写出。他满脸通红,怒气添胸,一连换了三路笔法,结果却是一样。 “不打了,不打了。”秃笔翁大叫,身子向后纵开。突然,他满脸笑意,身子腾空而起,判官笔突然点入丹青生酒杯之上,便在白墙上写了起来,写的正是那首《裴将军诗》。二十三个字笔笔精神饱满,尤其那个“如”字直犹破壁飞去。 他写完之后,才松了口气,哈哈大笑,侧头欣赏壁上殷红如血的大字,说道:“好极!我生平书法,以这幅字最佳。” 林长生看了大赞,“好字,好字!此一幅字,千金不换。” 秃笔翁更是得意,道:“四弟,你这面墙要送给我了。” 丹青生道:“哈哈……三哥,我这里,除了那酒窖,你喜欢什么都可以拿去。” 秃笔翁对着那几行字摇头晃脑,自称自赞:“便是颜鲁公复生,也未必写得出。”转头向林长生道:“兄弟,全靠你逼得我满肚笔意,无法施展,这才突然间从指端一涌而出,成此天地间从所未有的杰构。你的剑法好,我的书法好,这叫做各有所长,不分胜败。” 向问天道:“正是。各有所长,不分胜败。” 黑白子道:“我这个三弟天真烂漫,痴于挥毫书写,倒不是比输了不认。”他走上前,对着林长生一笑,道:“风兄弟,我来领教你的高招。” 林长生不动声色,静静看着他。丁坚从外面走了进来,拿着一块铁铸的棋盘。黑白子抓住棋盘一角,轻轻一晃,发出嗡嗡之声,其上黑白棋子却丝毫不动,稳稳落在棋盘之间。 磁铁! “请!”长剑一荡,林长生手中长剑轻吟,剑身晃动间,似一分为三,叫人惊诧。 黑白子瞳孔缩了一下,手在棋盘上一点,一粒白字激射。林长生剑身一晃,剑身分化,叮的一声,铁旗子打在剑尖上,嗖的飞向一侧。 黑白子讶然,手接连飞舞,黑白棋子接连飞射,可林长生身也不动,只是举着长剑,手臂微动,一次次剑尖轻点,打飞了棋子。而这些棋子,也都激射到两侧,没有一枚重新回到棋盘之上。 “接招!”黑白子低喝一声,举起棋盘,向林长生右肩疾砸。这棋枰二尺见方,厚达一寸,乃是一件甚为沉重的兵刃,倘若砸在剑上,就算铁枰上无吸铁的磁性,长剑也非给砸断不可。 原著中,令狐冲依仗独孤九剑之功,并不与棋盘硬碰。到了林长生这里却不同,他虽也懂独孤九剑,可那剑法却不合他脾胃,他自己也没有深入修炼,只是学起理念罢了。 你看他,长剑一横,脚下一震,石板龟裂,碎裂石板激反而上,被他剑身一扫,化作点点碎片,反射而出。 黑白子棋枰一收,护在身前,叮叮声响个不停,他手中用力,往前一压,劲力反击,弹开激射石子。只是不待他再次反击,但觉手中石板一沉,手臂缩了一下。 他双眼一瞪,正看到林长生剑尖抵在棋枰之上。 “好大胆的小子。”黑白子喝了一声,手中加力,欲要借助棋枰磁力,卸了林长生手中长剑,不想林长生脚下一纵,身子腾空,与长剑平行,于半空中飞速转动,便如电钻一般。 “不好!” 黑白子大惊,只觉手中棋枰压力陡增,一股震颤之力自棋枰传递而来,叫他几乎拿捏不住棋枰。“起!”他手臂一甩,棋枰飞速旋转,双手不停点在棋枰后面,与林长生转速同步。 可突然,黑白子脚下一软,大惊道:“怎么回事?”他手中力道顿减,棋枰没了他的支撑,被林长生一剑点飞,正正的击在黑白子脑袋上。 这棋枰本就沉重,又有林长生加力之上,一击之下,竟噗的一声,削去了黑白子半边脑袋,鲜血、脑浆,红的、白的,齐飞,洒了一地。 “二哥……” 秃笔翁、丹青生等人大惊,林长生也瞪大了眼睛,他脚一落地,身子竟是晃了一下,眼前一阵发晕。怎么回事? 104 谢礼 瘫坐在地上,林长生面色一阵虚白。前面,黑白子死了,脑袋被砸掉半边,丹青生、秃笔翁、丁坚、施令威无不倒在地上,无力起身。 林长生脸色一阵变换,嘶声道:“向兄,好利害的手段。” 向问天笑了一声,缓缓起身,道:“林兄弟,得罪了。” “你……你是向问天……”秃笔翁、丹青生也不傻,反应了过来。 向问天冷笑着看了他一眼,对林长生道:“还请林兄稍待,待在下救了教主,便为林兄解毒。” ‘混蛋!’林长生暗骂一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不多时,突有琴声传来,尖锐刺耳。秃笔翁、丹青生面色顿时一变,失声道:“大哥……” “哼!”林长生闭上眼睛,盘坐起来。他默默运转功力,可功力一动,便觉阵阵刺痛从体内传来,叫他不得不睁眼打断功力运行。 他知道,这毒不简单。 “怪不得蓝凤凰去了洛阳,原来是特意送毒去的。” 他咬牙切齿,心思电转,眼睛扫到身前死掉的黑白子,当即闷哼了一声。若不快点解毒,自己绝对有**烦,即便死不了,也逃脱不掉一颗三尸脑神丹。 在这上面,任我行可比东方不败狠多了。 一念至此,他快速在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倒了一粒丹丸,吞入腹中。药力缓缓化开,林长生再运内力,虽依旧刺痛难当,却也不似刚才痛入骨髓了。 他强运内功,欲驱除体内毒素,可这毒药非常利害,不仅抑制内力,还使人瘫软无力。想要短时间把毒素清除掉,根本不可能。 ‘以自己现在状态,想要马上离开也不可能了,只能拼一把了。’ 他银牙暗咬,瞬间有了决定,当即眼睛一闭,再次打坐运功。林长生不能百毒不侵,放在以前,中了这般剧毒,他也只能慢慢化解,可自得到明玉功后,却又不同了。 这明玉功就在于排毒,且有一次体验的他知道,此功的排毒性极为霸道。你想啊,连人体自身毒素都可以快速排出,更何况这侵入体内的毒药了。 随着功力运转,体内刺痛感缓缓消散了,腹部,升起温热的感觉,并越来越烫。待他圆满行功一次,面上已恢复了尝色,只是他刚睁开眼睛,人就跳了起来,飞速冲了出去。 外面水塘边,林长生没有形象的扒了裤子,一屁股蹲了下去。随着噗噗声,一股臭气顿时弥漫四周,叫人大皱眉头。 他蹲在那里,脸色难看的盯着厅堂,从后面,向问天的身影走了出来,他身旁还跟着一满头白发的老人。这人初看年岁当不小了,细看却极为骇人。他脸白如雪,便如刚从坟墓里出来的僵尸一般。只是这人脸庞颇为清秀,细看下,却又不觉得有多大年纪。 “哈哈……”向问天注意到林长生,大笑道:“林兄,为何如此不雅啊?” 林长生哼了一声,眼光死死盯着二人,却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在那里拉屎。 向问天又道:“不过林兄还真是叫向某意外。我特意从蓝凤凰那里求来的毒药,竟也对林兄没有作用。了不起!” 任我行开口道:“他就是你口中的林长生?” 向问天躬身道:“正是。” 任我行看了他一眼,道:“这人年岁不大。” 向问天道:“林兄弟年纪虽不大,功夫却是不弱。江湖盛传,他先后杀了陆柏、钟镇、丁勉、费彬等人。在洛阳时,我曾看到他与左冷禅动手,也是难分上下。” 任我行听到“左冷禅”三字,露出一个冷笑。“这样说来,此子武功却是极高。小子,看你对我教几番好意,任某也不为难你。速速离去。” 林长生脸色难看的哼了一声,他擦了擦屁股,提上裤子,道:“向兄倒是好深的心机。”冷冷一笑,他脚下一纵,直接跳到水塘上空,在水面轻点,借力而起,瞬间跃出了院墙。 若换在平时,林长生绝对会上前讨教一番任我行的武功,见识一下他的吸星**。只是他刚刚运转明玉功,大耗功力,又拉的全身没有力气,自不会上前找揍。 不过今天暗算之仇,绝对没完。 向问天眉头皱了皱,道:“教主,就这样放他离开吗?” 任我行淡淡道:“一个小子而已,不用在意。” 向问天道:“教主,东方不败这些年精练葵花宝典,武功已非当年可比,单凭我们,怕难以对付。林长生虽年轻,但武功高强,若有他帮忙,我们也多一分胜算。” 任我行不可置否,淡淡的哼了一声,眼睛一斜,目光落在向问天身上。向问天被他目光看的一颤,赶紧地下头颅,不再言语。 任我行看着仍旧倒在地上的四人,道:“这四人虽然废物,却也有用。把他们一起带走,待我练出丹药,给他们服下。” 向问天低声道:“是!” 很快,四匹骏马便出了梅庄,偌大的梅庄一时静了下来,没有丁点声音。大门一侧,林长生缓缓走出。他看着离去的任我行等人,嘴角翘起,自语道:“任我行,向问天,你们两个混蛋给我等着。” 他重新进入梅庄,直扑黄钟公房间。屋子里,乱成了一团,黄钟公的身体倒在地上,翻过他尸体,只见他面无余色,嘴角带血。 叹息了一声,他径直走到内室,间床上铁板开着,也没考虑,便钻了进去。 笑傲江湖中,独孤九剑、辟邪剑谱、吸星**,就是穿越者攻略的三大神功了。最好得到的就是辟邪剑谱,可惜这功夫一般人修炼不了。然后就是吸星**了。 在西湖底的铁牢中,林长生于铁床上摸索,轻轻念道:“老夫生平快意恩仇,杀人如麻,囚居湖底,亦属应有之报。唯老夫任我行被困……于此,一身通天彻地神功,不免与老夫枯骨同朽,后世小子,不知老夫之能,亦憾事也。” “果然在这里。” 林长生一喜,继续摸索了下去----当令丹田常如空箱,恒似深谷,空箱可贮物,深谷可容水。若有内息,散之于任脉诸穴…… 常门内功,基本要义在于充气丹田,丹田之中须当内息密实,越是浑厚,内力越强。这吸星**却全然想反,练此功,需要散尽周身内力。此功来自北冥神功,与其同出一脉,不过任我行得到的是残篇,经他完善,却与北冥神功有了极大不同。 最浅显的改变,吸星**聚气之处在于丹田气海。或者说,其所吸内力会汇聚到丹田之中。而北冥神功却聚气膻中气海。 用简单的话,就是一个下丹田,一个中丹田,完全不同。 主流内功,大多修炼下丹田,这修炼中丹田的武功,林长生也不曾见过。 “若能去天龙八部,一定要把那北冥神功拿到手,看看这中丹田修炼到底是怎么回事?” 杭州城中,林长生步入客栈,不待开口,小二哥便一脸堆笑的走了过来,问道:“敢问大爷可是林长生林大爷?” 林长生一愣,有些诧异道:“不错。小二哥,你如何知道我的?” 小二哥马上笑道:“林大爷,前两日来了三个姑娘,特意为林大爷订好了饭菜房间。” 三个姑娘?莫非是任盈盈、蓝凤凰、曲非烟三人不成?他们这是干什么? “她们可还在?” 小二哥道:“有两个今天中午离开了,还有一个小姑娘正在房间中。” 小姑娘……哈,这也太巧了吧,她们怎么会知道自己来这里的? 摇了摇头,林长生有些无语,这小说中的东西,似乎经常有各种巧合的。“你带我去吧。” “是。林大爷请。” 上了二楼,两人进入一房间,小二敲了敲门,道:“小娘子,林大爷来了。” 咯吱一声,大门打开,一小姑娘从里面蹿了出来,高兴道:“林大哥……” 林长生苦笑,道:“非非,你怎么来了?” 曲非烟嘿嘿一笑,拉着林长生走了进去,她吩咐小二道:“你快去准备吃的……林大哥,快坐下。” 林长生道:“行了,说说吧,怎么找到我的?” 曲非烟道:“林大哥,忘了蓝姐姐的能力吗?” 林长生恍然,没好气道:“向问天这家伙,不仅给我下毒,还下了追踪。真是的。”摇摇头,他也只能怪自己不小心了,明明前一刻还防备着蓝凤凰,下一刻就忘了。“对了非非,你来这里干什么?听那小二说,你是与任盈盈、蓝凤凰一起来的。” 曲非烟撇嘴道:“当然是姑姑放心不下了。中午,姑姑收到了信息,去找任教主了。” 他道:“那怎么把你留下了?” “哼!”曲非烟一脸不乐意道:“还不是怕我拖他们后腿。林大哥,不说这些了,你看……”她从怀中拿出一本书册,道:“这是姑姑给你的礼物。一来对你赔罪,一来谢谢你的帮忙。” 林长生接过书册,见封页上无字,随意翻看,心中却明白了任盈盈的意思。但不待他多想,瞳孔一缩,脸上露出一抹震惊之色。 “这是……太极拳经……” 自日月神教崛起,江湖便形成了正、魔两道。正道以少林、武当为尊,别看五岳跳得欢,可他们根本不够格争夺这老大的位置。 除非五岳并派。 而这也是左冷禅一直想做的。 日月神教打击正道,开始就是对少林、武当出手。尤其是武当。这个赫赫有名的门派曾被日月神教攻破,抢走了镇派之宝真武剑与太极拳经。 这两样东西不说是什么珍贵,就如那真武剑,放在外面也算不得什么宝剑,可此剑乃张三丰佩剑。太极拳经也一样,这是张三丰亲自撰写的,自然意义非同一般。 不过武当也不是傻子,他们不会为了这两样宝物就去与魔教死磕,不然武当也不会有现今的威势了。这两样东西虽重要,可对比武当传承,就又不那么重要了。真武剑还好说,就说太极拳经吧,林长生不信他们只有这一本拳劲。 若真只是一本,这些年来你翻一下我翻一下,早就烂了。说白了,这是供奉之物。 丢了是对武当派大有打击,可对比与魔教死磕,显然不管不顾才更好。 林长生怎么也想不到,任盈盈竟然会把这册千古拳经,给自己。 太极拳与太极剑一样,都是易学难精的武学。这功夫练到高深处,威力非凡,足以与独孤九剑、降龙十八掌争锋,可此功讲究道法自然,就魔教那些人,想要练到深处,绝非易事。而且,这拳经上写的并非是练法,而是张三丰的悟道之语。 说白了,就是他领悟太极拳时,总结的各种至理,虽有提到太极拳,却完全不成章法。 “怪不得这些年魔教没有用太极拳的高手了……”林长生苦笑一声,这东西是珍贵,可对一般武林人,这东西狗屁都不是。 深吸了口气,林长生翻到第一页,认真的阅读了起来,便是小二上菜时,他也不闻不问,兀自看着手中宝经。 这东西对别人无用,对他却不同。 张三丰乃道家高人,所写的东西不说全是道家语言,却也涉及到了道家知识,普通人自看不懂。林长生不同,他看得懂。 这拳经是张三丰悟道经验,这东西对一般小白来说,自然浅显无知,可落在林长生手中,依旧重要。不要忘了,他此时境界可不低了,虽还不如张三丰,可读懂他写的东西,却不难。 不知不觉,他已翻看了一遍太极拳经,而外间的天色也已黑了,屋里不知何时亮起了烛光。 林长生长长的呼了口气,一脸意犹未尽之色。 都说张三丰是道家之人,实则他却精通道、儒、佛三家。这点从他拳经之中可以看出。就武侠小说中来看,张三丰出自佛教,后自立道门。林长生估计,他这个道可能就是全真道。 南宋末年,正是全真道大肆传道之际,虽四分五裂,却也遍布天下。张三丰从南宋活到元末,绝对接触过全真道的典籍。 甚至一定程度上说,张三丰是王重阳的接班人。 “空明拳与太极拳有些地方极为相似,张三丰这家伙不会得到过老顽童的教导吧?” 不知怎地,林长生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似乎,这并非不可能啊。武侠小说中,这种尿性可是经常出现的。 胡思乱想了一番,林长生肚子咕噜噜乱响,他回过神来,抬头一看,曲非烟不知什么时候已斜躺在榻上,睡了过去。 他身前的桌子上,摆满了食物,都没有动。 笑了一下,林长生也不嫌饭菜凉了,大口吃了起来。或许他动作太大,惊醒了曲非烟。曲非烟迷迷糊糊的,道:“林大哥,什么时候了?” 蹦蹦蹦,巧的是,外面传来了打更的声音。三更了。 “非非,起来吃些东西吧。你陪了我一下午,想来也饿了。”林长生道。 曲非烟甩了甩头,嗯了一声。她坐到林长生身旁,拿着筷子在饭菜里胡乱拨弄,整个人看起来还有些迷糊。 林长生苦笑,把饭碗给她,为她夹了一些饭菜。才了几口,曲非烟便放下了筷子,打着哈欠道:“林大哥,我不吃了。太困了,我要睡觉。” 林长生点点头,曲非烟走到床榻旁,歪在了上面。 看着这丫头熟睡的样子,林长生轻叹了一声,生出几分怜惜。一个小姑娘,活在这样的世道,又身负深仇大恨,真的不容易。 105 莫大之请 林长生两人还没走到洛阳,便听到了传言,任我行重现的消息,彻底引爆了整个江湖。 雄才大志,任我行、左冷禅都当得上这个称呼,他们是江湖中的枭雄。在任我行活着的时候,日月神教魔焰滔天,不说压的正派喘不过气来,那也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这样的人,留给众人的回忆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你看那些正派高手,说到吸星**无不色变,不就是害怕任我行吗? 如今,他重出江湖,天下一时为之失声。 嵩山封禅台上,左冷禅脸色阴沉的听着乐厚带来的消息,寒声道:“任我行真的重出江湖了?” 乐厚道:“据山下弟子说,江湖上确实流传着这种消息。我们在魔教的弟子也传来消息,杨莲亭已经派人去了杭州。无风不起浪,我看这消息便不是真的,魔教自身也出了问题。” 左冷禅“哼”了一声,咬牙道:“任我行……” 乐厚道:“师兄,便是那任我行真的重出江湖,也没什么大不了。他这次出来,杀的是魔教弟子,我想他第一步,就是重回黑木崖,夺取魔教大权。不如,我们也跟着动一动。” 左冷禅眉头一皱,恨道:“动?怎么动?那岳不群得了辟邪剑谱,一身武功突飞猛进,左某虽自信,却也不敢说拿下他,若我们强行合并五岳,为他做了嫁衣,岂不遗臭万年?如何对得起嵩山派列祖列宗?” 乐厚讶然道:“师兄,辟邪剑谱不是到手了吗?难道师兄不曾练成?” 左冷禅一听,脸色更是难看。这几日他放下各种事物,在封禅台闭关就是为了修炼辟邪剑谱。可每一次深入修炼,体内欲火横生,根本无法进行下去。 乐厚看他脸色难看,马上道:“莫非剑谱是假的?难道林长生与岳不群联手欺骗我们?” 闻言,左冷禅脸色一冷,问道:“华山派到哪里了?” 乐厚道:“自从出了洛阳后,他们便往东北方向去了,如今到了恒山地界。” 左冷禅又问:“可有林长生那厮与林氏一家的消息?” 乐厚摇头,道:“自那夜事发后,他们就不见了。不过近来江湖流出一个传言,说救出任我行的就是林长生。” 左冷禅眉头一皱,道:“是他……莫非林长生真是魔教中人?” 乐厚道:“我看不像。他虽屡次与我们做对,但就武功来说,不是魔教套路。” 左冷禅听了久久不语,眼睛微闭,面上偶尔闪过一抹思索之色。乐厚看着他,躬身站在下首,也不着急。良久,左冷禅眼睛一睁,道:“你准备一下,我们去见见我们的老邻居。” 乐厚讶然道:“少林……是,师弟知道了,这就去准备。” 待他走后,左冷禅一脸不甘的自语道:“莫非,真的没有办法……辟邪剑谱,辟邪剑谱,到底该怎么办?” “非非,我们到了。” 宅院外,林长生呼了口气。他身旁曲非烟笑道:“林大哥,林平之他们一直都住在这里吗?” 林长生点头,曲非烟赞道:“林大哥真聪明,恐怕没人想到,他们一直都住在洛阳。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吧。” 林长生哈哈笑道:“你恐怕更加想不到,这宅子是谁家的吧?” 曲非烟一愣,目光一亮,道:“莫非是王家的?” 林长生夸赞道:“非非果然聪明,我一说你就想到了。走,我们进去。” 宅院一直无人,外面大门也是锁上的,除了来人打扫,根本不会打开。林长生等人进出,也一直高来高去。他进到院子中,直奔后院。 看到院子中四人,林长生一愣,笑道:“莫大先生,不想你也在这里。” 林平之动作一停,欣喜道:“师父……”林震南夫妇也相继起身,近前抱拳道:“林先生……” 莫大对他点点头,走向一旁,林长生拍了拍身旁曲非烟,跟了上去。他道:“多谢莫大先生近日的看顾。” 莫大摆摆手,道:“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要做到。”他看着林长生,浑浊的目光突变的咄咄逼人,“我问你,那任我行真的重出江湖了?” 林长生一愕,道:“莫大先生也听说那江湖传言。不错,任我行已经重出江湖了。” 莫大眉头一簇,道:“江湖本就纷乱,你竟然还放出任我行,实在不智。” 林长生苦笑,道:“此次救出任我行,在下纯粹是答应了别人,提前并不知道。不仅如此,我还受了那向问天暗算,若非有神功护体,此次恐怕也回不来了。” 莫大哼了一声,道:“任我行乃世之枭雄,你去救他,自要想到这点。唉,他重出江湖,这江湖就更乱了。”他顿了顿,看着林长生的目光又柔和了下来,只听他道:“你,可愿入我衡山派?” 林长生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道:“您刚才说什么?” 莫大郑重道:“你可愿入我衡山派?我可代师收徒。” “这……”林长生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莫大先生,你可玩笑呢?“为何,为何如此?” 莫大叹息一声,落寞道:“你年纪轻轻,武功高强,却是也不用看得上我衡山派。唉!不瞒小兄弟,衡山派传到我这一辈,也没落了。本来有刘正风师弟在,还好一些。可惜……”他摇摇头,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林长生暗叹一声,已经明白了莫大的意思。 五岳剑派,名头大的很,可实际上,却是风光在外,败落在内啊。五个门派,除了一个嵩山派,其他又有几个高手呢? 恒山三定,华山岳不群、宁中则,衡山莫大、刘正风、鲁连荣,看看这三派,说的出名号的就这么两三个。这般门派,算什么? 泰山派比这三派强,天门、天松、天乙、天镇等同一辈弟子,还有更上一代的玉矶子、玉磬子、玉音子、玉钟子四人。不说他们自家的争权夺利,这些人只是摆在一起,那也是一种威慑啊。这般门派,才勉勉强强称得上大派。 唯有嵩山派,算得上真正的大派。没有嵩山,所谓的五岳也就二三流的势力。根本无法与少林、武当争锋。同样的,嵩山派虽强,可对比少林、武当又大有不如,唯有吞并其他四岳,才可与少林、武当争锋。 莫大没有吞并四岳的想法,但保存衡山派的信念绝对不缺,就如天门、恒山三定一般。他们不是左冷禅、岳不群,没那般野心。 若在平时,莫大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如今江湖纷乱,左冷禅野心勃勃,莫大也不得不拉下老脸,为衡山派谋划一二。 想到这些,林长生心头暗叹,道:“莫大先生,在下一向独来独往,且有些事情,也身不由己,入衡山派……这……” 莫大似有预料,但仍忍不住一脸失望之色。他叹息一声,落寞道:“罢了,罢了,本就是强求。”摆摆手,莫大转过身,便要离去。 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林长生不禁心里一酸,想到了曾教导自己的老人,那人的背影与他真的好像。 忍不住的,他脱口道:“莫大先生,在下愿意入衡山一门。” 106 左冷禅的大计划 “怎么就答应了呢?” 房间中,摇曳的烛光下,林长生拍打着额头,一脸懊恼。 “你明明在这里待不长久,干嘛答应……真是该打!不过答应下来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林平之一家子以后有了依靠。” “算了,想再多也没用,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日,林长生一大早便与莫大出了院子。两人走在街道上,林长生组织的话语,小心道:“莫大先生,我想……我加入衡山派的事,还是先不要公布出去的好。” 莫大看了他一眼,默默点头,道:“这样也好。若那左冷禅真的要吞并五派,再公布你的消息。以你的武功,想必可以与左冷禅一争长短。” 闻言,林长生苦笑,这还真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啊。本来,这是令狐冲的事,如今倒成了自己与岳不群、左冷禅刚正面了。 甩甩头,两人慢悠悠的走着,谁也没有再说话。到了街口,莫大突道:“你既然入了我衡山,自然要懂我衡山派武功。”他掏出两册典籍,道:“这是我多年的经验总结,你好好看看吧。” 林长生接过秘籍,心中感动,一时不知如何言语。他深深吸了口气,想到那衡山五神剑,道:“师兄请放心,师弟一定不会叫师兄失望的。” 师兄……莫大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林长生的肩膀,道:“好了。我也该回衡山看一看了。你自己小心。” 林长生点了点头,目送莫大离去。他回到了院子,交代了林平之几声,便钻进了房间,研究太极拳经与衡山派武学去了。 不知不觉,便过了七日。这日林长生依旧在琢磨新得到的武功,林平之走了进来,躬身道:“师父,弟子出去时听说,左冷禅再次召集五岳,齐聚少林寺。” 林长生眉头一皱,抬起头来,问道:“可知是什么事吗?” 林平之摇头,道:“弟子不知。” 齐聚少林?是任盈盈……不对,不对,那是原著中的事,如今可没有。那么,左冷禅要干什么呢? 想了一下,他道:“平之,你好好练功,我出去看一看。” 走出宅院,他很快进入一家酒馆,坐在角落听着四周人的议论。这些日子,江湖上最热闹的消息就是任我行重出江湖的事。 近几日,嵩山派又曝出再次邀请五岳,齐聚少林。 许多人都在揣测,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大多人都觉得,任我行重出江湖的事给了嵩山派巨大压力,所以才再次邀请五岳。而且这次恐怕不只是五岳剑派,少林、武当也会牵扯其中。 他听了半日,大多都是各种猜测,乱糟糟的,根本没有一点准信。无奈下,林长生生出了亲自去看一看的心思。 他起身回到院子,不想这里除了林氏三口,竟又来了一人。 “向大年……”林长生吃惊道:“你怎么来了?” 向大年笑道:“弟子拜见林师叔。” 林平之一愣,道:“师父……” 林长生失笑,道:“平之,一会儿再与你说。大年,可是莫大师兄有什么话要交代?” 向大年道:“正是。嵩山派弟子传信,言为应对近来江湖纷乱,请莫大师伯前往少林。莫大师伯说,此次当不会有危险。师伯派弟子前来,告诉师叔一句话----一动不如一静。” 林长生点点头,沉思道:“师兄的话有道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向大年闻言抱拳道:“如此,弟子告退。” 送走了向大年,林长生把拜入衡山派的事情跟林平之说了一下。林平之还没觉得什么,林震南夫妇却非常高兴。 五岳剑派历来名头就非常响,林长生拜入了衡山派,还是莫大一辈的,那么自己儿子以后也是衡山派弟子了。 有了衡山派在身后照应,还会怕那些妖魔鬼怪? 不过他们虽有各种心思,却也不好开口,一切都等着林长生拿主意。林长生可没有离开这里的意思。莫大告诉他“一动不如一静”,就是叫他蛰伏下来,不要妄动。 他如今是衡山派弟子了,江湖上虽还流传着他是魔教贼子的传言,可只要莫大往外一说,这事也就过去了。唯一不妥的,大概就是他杀了嵩山派弟子之事。 对这点,莫大也想好了,就是如原著一般,答应嵩山派并派要求,期望林长生争夺五岳掌门。 莫大想的不错,可他不知道,林长生已与左冷禅交过手了,二人还进行了交易。左冷禅对他的忌惮可不小。就林长生揣测,左冷禅一定不会答应。 本来五岳中有了岳不群一个变数,再来一个,左冷禅并派的想法非得完蛋不可。 林长生猜的到这些,甚至若自己出现,左冷禅可能直接发难。他所求的,无非是尽一份心力,以报莫大传功之恩。 又过了七八日,莫大再次来到了宅院中。林长生见他满面凝重,直接把请进了房间,问道:“师兄,可是出事了?” 莫大点点头,道:“任我行重出江湖,欲重夺魔教教主之位。左冷禅建议,攻打黑木崖。” 林长生一惊,道:“真的?” 莫大道:“不错。由左冷禅牵头,我们已经商定了。这次为了便宜行事,五岳与少林、武当都不会出动太多弟子,而是掌门带领精英弟子,偷偷前往。” 林长生暗自沉思,说来左冷禅做出这一步,虽叫人意外,想想却也在情理之中。 岳不群学了辟邪剑谱,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他也怕为岳不群做了嫁衣。再没有其他办法前,维持现状,显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不过出击黑木崖…… 是单纯的趁火打劫,打击魔教,还是有其他谋算呢? 一时间,林长生也想之不透,他问道:“师兄,少林与武当都参加这次行动吗?” 莫大点头,道:“不错。” 林长生皱眉道:“少林、武当一向徘徊在外,怎么这次会同意左冷禅的意见?” 莫大道:“这点,我也是猜不透。江湖武林,一向以少林、武当为尊。近些年我五岳剑派虽发展兴旺,比之少林、武当却仍旧大大不如。唯有五岳并派,才可与之一争长短。左冷禅是枭雄,看的很明白,所以才想着合并五岳。两派同意左冷禅的计划,必定会大大增加左冷禅的威望。这对两派是不利的。” 是啊,既然如此,两派为何会同意这个计划呢? 想到少林寺方证这个不动声色的智者,林长生也是猜不透他们的心思。原著已经变了,单靠原著去想象,根本不可能。 再说了,原著中方证、冲虚可不是恶人。照原著来看,他们的作为岂不就是去魔扬正吗? 可这点谁会信? 看了那么多现代分析,林长生是不会信的。便是方证真是得道高僧,他始终是少林方丈,岂会没有私心? ‘不对,不对,很是不对啊。原著中,方证、冲虚把希望寄托在令狐冲身上。他们也知道岳不群得到了辟邪剑谱,难道就没想到岳不群会成为五岳掌门吗?或者说,他们真的相信岳不群是君子?不可能的。身为上位者,这些可能他们不可能没有想过,又怎么会把希望单单寄托在令狐冲身上?或者说,令狐冲只是他们的一步闲棋,有没有也一样?’ “那他们维持自身优势,打压五岳的手段该是什么?” 107 心寒 五岳剑派与魔教是血仇,维持了上百年,你杀我,我杀你,早就杀疯了。用岳不群的话讲,遇到魔教贼子,拔剑便杀,不问因由。 从这话也可看出两者间的血腥。 若五岳并派,五岳威势绝对大增,直追少林、武当。少林、武当会不担心自身地位被颠覆吗?以“恶”的一面来想,绝对担心。 可从原著中,方证与冲虚似乎也没有太多的动作,这是为什么? 就林长生想,这点的关键就在于正的另一面,魔。 笑傲中,挑大梁对抗魔教的,一直都是五岳。魔教最恨的也是五岳剑派。若五岳合并,最担心的反倒不是少林、武当,而是魔教。 而五岳第一个对上的,必定也是魔教。 两虎相争,两败俱伤啊! 以东方不败天下第一的武功,左冷禅绝非对手。再说了,左冷禅即便强行合并五岳,又如何解决五岳内部纷争呢? 手段柔和了,恐怕他活着的时候根本整合不了五岳剑派。手段爆裂了,合并的五岳绝对会埋下无数的炸弹。这样的五岳派,并不可怕。 东方不败在时,如此。东方不败不在了,也一样。任我行,岂是好相与的。 在这场正魔之间,少林、武当虽经常掺合,可实则却置身于外。或许他们不会想到,任我行的野心有多大。 原著中,他一招调虎离山,若非自身隐患爆发以至身亡,那千年少林恐怕就被付之一炬了。 思考着其中种种,林长生心底也不是很确定的,毕竟这些只是他根据前世看来的东西总结到的。万一,方证、冲虚真是正人君子呢? 人家一个和尚,一个道士,不喜争夺,还不行啊。 所以,他做出决定时,也非常犹豫。这可不是简单的杀人啊,一个错误的决定,弄不好就会导致无数人身死。 若换做现代,只是随意想一想,没什么印象。可在古代活得久了,那种动辄死伤无数的景象,实在叫人不寒而栗。 两人沉静着,谁也没有打破平静。久久,莫大突然道:“师弟,我看你该换个地方了。” 林长生一愣,道:“怎么?这里被人发现了吗?” 莫大道:“我来时,注意到一些人有意无意的观注这里。” 林长生眉头一皱,怎么可能,他进出可一直易容的,林家三口一般也不出口,怎么会被人发现呢?难道是那些打扫的人发现了不对? 他站起身,道:“师兄,你等一下。”走出房间,林长生直接叫来林平之,小声问道:“平之,这几日可有什么不对?” 林平之道:“没什么不对啊。我一直都在院子中,没有出去过,也没有见有人来。” 林长生点点头,道:“那些来打扫的仆役呢?可有发现你们?” 林平之道:“我一直按照师父说的做,他们应该不会发现我们。” “嗯,我知道了。” 林平之错愕道:“师父,出什么事了?莫非我们被人发现了?” 林长生道:“很可能。你去收拾东西,我们离开这里。” 林平之正色道:“是。” 回到房间,林长生对莫大道:“师兄,那林家三口,却是要拜托师兄了。” 莫大道:“你自入门,还不曾回衡山看一看。这次,你也与我一起去看看吧。” 林长生知道他的意思,点头道:“这样也好。对了师兄,这是小弟在华山得到的……”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秘籍,递给了莫大。 莫大随意翻看,细小的眼睛一瞪,枯瘦的脸上一阵潮红。他噌的站了起来,失声道:“师弟,这可是真的?” 林长生道:“不错。小弟在华山思过崖秘洞中看到了这些。不仅有我衡山派失传的剑法,还有其他四岳剑法。就墙壁上流言说,那是魔教十大长老所录。” “魔教十长老……”莫大激动道:“这就是了,这就是了。魔教两次攻打华山,第二次有去无回。连带着我五岳先辈也都一起葬身华山。不想,却是这么一个情况。好,好。师弟啊,这次你可立了一大功。” 两人说着,外面响起敲门声,打开门,正是背着包袱的林平之。他道:“师父,都收拾好了,我们走吗?” 林长生对莫大道:“师兄,我们这就上路。” 莫大收起秘籍,道:“走!” 一行人小心的出了宅院,自后墙翻了过去,经过一个小巷子,这才走上大路。曲非烟见到莫大,似有些不喜,道:“林大哥,我们这是去哪里?” 林长生看了她一眼,笑道:“衡山。”说着,他笑容一滞,面色陡的一白,可下一刻又恢复了原样,然看他面色,却有些涩意。 他停下脚步,对莫大:“师兄,你带着平之他们先行,师弟在后面观望一番。” 莫大看了他一眼,见他使了个眼色,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曲非烟,微微点了点头。林平之抢先道:“师父,弟子也留下吧。” 林长生瞪了他一眼,道:“废话少说,快点走。” 林平之不甘,可见林长生露出少有的严肃表情,当即一咬牙,一跺脚,跟在莫大后面,与父母一起进入了前面一条小巷子中。 而林长生与曲非烟,却留在了原地。 曲非烟奇怪道:“林大哥,我们不一起吗?” 林长生勉强露出了一个笑脸,道:“不了,我们等一等,看背后是否有人。”他话说的很勉强,显得有些嘶哑。 看着曲非烟,林长生面上虽什么表情,心里却带起无尽寒意。 是她吗?会是她吗?若不是她,这一切也太巧了吧?可若真是她……林长生心里翻腾不息,面色也是一阵变幻,双手握紧了又松开,显示着他心中的不静。 曲非烟一直注意着他,见他表情奇怪,忍不住道:“林大哥,到底怎么了?” 林长生回过神来,移开目光,淡淡道:“没事。对了,快到中午了,你想来也饿了,我们去吃些东西吧。等午后,我们再上路。” 曲非烟点点头,认真的看着林长生,心里总觉的不对。可惜,林长生一下子就转了过去,不叫她看到自己的表情。 酒馆中,看着吃的欢乐的曲非烟,林长生犹豫非常。自己怀疑她,是对的吗?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许,这只是巧合呢? 正想着,一抬头,林长生神情就是一滞,瞳孔中射出无尽的寒意。 酒怪外,两个女子缓缓走了进来,直奔林长生、曲非烟这一桌。曲非烟见林长生抬着头,也跟着转头去看,惊喜道:“姑姑,蓝姐姐……” 任盈盈,蓝凤凰! 林长生暗哼了一声,脸色极为难看。不经意间,他瞥了一眼满脸喜色的曲非烟,更觉难看。 看着两人,林长生淡淡道:“两位真是利害,这样也能找到我们。” 二女对视一眼,蓝凤凰娇笑道:“林先生太过奖了。以林长生的武功,想躲开我们又有何难呢?” “哼!”林长生放下手中筷子,发出啪的响动,道:“二位是来接非非的吧。正好,我近来有事,她跟在我身旁也不方便,你们把她带走吧。” 曲非烟欢喜的表情一滞,惊诧的看向林长生,不明他为何说出如此无情的话。“林大哥……” 任盈盈道:“林先生误会了,这次不关非非的事。” 蓝凤凰笑道:“你们这些男人还真是小气。非非,来,抬手。” 不明所以的曲非烟还在看着林长生,手便被蓝凤凰拉了下来。她伸手进入曲非烟的袖子,在里面扯出一个小包。 “你看。”蓝凤凰似炫耀的对着林长生。 “蓝姐姐,你……”曲非烟面色大变,瞬间想到了林长生脸色不好的原因。“林大哥,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 林长生看着她,淡淡的点了点头,面上没什么表情。曲非烟很是委屈,嘴撅着,眼泪啪啪的往下掉。可林长生完全视而不见,兀自看着蓝凤凰、任盈盈,道:“你们找我干什么?去杀东方不败吗?” 108 黑木崖 “看来,自己代替了令狐冲的位置。” 跟在任盈盈、蓝凤凰身后,林长生暗叹了一声。他可以不去,便是对上任我行,他也自信。或许武学境界、战力上,他都差任我行一筹,可他自信自身内功并不惧任我行的吸星**。 有此打底,任我行也就没那么高不可攀了。 可是……身为武者,面对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会无动于衷? 自打林长生去救了任我行,虽不爽向问天的暗算,也想着报复回去,然去黑木崖的念头,却一直都在他脑中徘徊。 东方不败,他也非常想会一会这位天下第一。 走了几日,几人到了平定州,离黑木崖已不远。走在街道上,林长生恰好看到一旁有一乐器铺,心头一动,道:“等我一下。” 三人看向他,林长生直接走进乐器铺,很快又出来了。他手中没有多余的东西,好似什么都没有买。曲非烟奇怪道:“林大哥,你干什么去了?” 林长生笑了笑,道:“买些东西。走吧。” 任盈盈、蓝凤凰对视一眼,都没有开口。四人又走了一段,进入一家客栈。林长生不是令狐冲,与任盈盈也没什么感情,自也没有多少话说。几人就沉默的等在那里,到傍晚时分,窗外突传来笑声,任我行、向问天一行推开了大门,走了进来。 任我行直接看向林长生,道:“林兄弟,你能来帮我,任某心中甚喜。” 林长生起身道:“任教主客气了。” “哈哈……”任我行大笑,上前搀住林长生,道:“坐,坐。我们坐下说。林兄弟,我给你介绍一下,向兄弟你认识了,这位是上官云。上官兄弟,这就是江湖上声名鹊起的林长生,林兄弟。” 上官云起身见礼道:“原来是林兄弟,上官云有礼了。” 林长生抱拳回礼,直接道:“任教主,不知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任我行笑道:“我已经联络了许多旧部,约定三日上齐上黑木崖,只要我们在崖上做出动作,他们会马上攻上去。蓝凤凰……” “教主!”蓝凤凰一脸严肃,起身抱拳。 任我行命令道:“三日后,你就在崖下等待,待看到讯号,带领众人一举杀上黑木崖。” 蓝凤凰道:“是!” 此时,忽听得外面嘘溜溜、嘘溜溜的哨子声响,静夜中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任盈盈眉头一皱,道:“这是我神教的号子,莫非东方不败发现我们了?” 林长生身旁曲非烟小声给他解释道:“这哨声是教中捉拿刺客、叛徒的讯号,本教教众一闻讯号,便当一体戒备,奋勇拿人。” 几人相继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往外看。过了片刻,四匹马从长街上奔驰而过,马上乘者大声传令:“教主有令:风雷堂长老童百熊勾结敌人,谋叛本教,立即擒拿归坛,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任盈盈失声道:“童伯伯,怎么会?”只听得马蹄声渐远,号令一路传了下去。瞧这声势,日月教在这一带嚣张得很,简直没把地方官放在眼里。 任我行哼了一声,道:“东方不败消息倒也灵通,咱们前天和童老会过面。” 林长生笑了一声,道:“想来那位是没有答应任教主喽。” 任我行道:“他怎肯背叛东方不败?他和东方不败是过命的交情,对东方不败最是愚忠,哪里会背叛他?不想东方不败倒行逆施,好的很啊。” 向问天道:“教主,我看是杨莲亭下的命令。这些年,东方不败根本不理教务,一切都是杨莲亭做主。说来也怪,每次东方不败出现,都是不发一言,教中很多人都怀疑,东方不败是不是被杨莲亭控制了?” 任我行摇头道:“不会。东方不败能对付老夫,岂会被一个白痴小子控制?我看……”他眼睛眯了眯,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但林长生知道,他猜到了东方不败的变化,那葵花宝典本就是任我行传给东方不败的。东方不败有此变化,任我行岂会不知。 “上官兄弟……”听任我行叫,上官云马上躬身道:“属下在。” 任我行吩咐道:“你派几个人跟着他们,我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抓到童百熊。东方不败捉拿童百熊,黑木崖上自是吵翻了天,咱们乘这时候上崖,当真最好不过。” 上官云马上道:“是。教主令旨英明,算无遗策,烛照天下,造福万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属下谨奉令旨,忠心为主,万死不辞。” 任我行一愣,笑道:“上官兄弟,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我听说你向来是个不爱说话的硬汉子,怎么今日说出这等话来?” 任盈盈一旁笑道:“爹,这是东方不败弄出来的。他要下属见到他时都说‘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下面许多人习惯了,便想些奉承的话来说。上官叔叔是习惯了吧。” 任盈盈又道:“爹爹,咱们要混上黑木崖去,第一自须易容改装,别给人认了出来。可是更要紧的,却得学会一套黑木崖上的切口,否则你开口便错。” 任我行道:“甚么叫做黑木崖上的切口?” 任盈盈道:“上官叔叔说的甚么‘教主令旨英明,算无遗策’,甚么‘属下谨奉令旨,忠心为主,万死不辞’等等,便是近年来在黑木崖上流行的切口。这一套都是杨莲亭那厮想出来奉承东方不败的。他越听越喜欢,到得后来,只要有人不这么说,便是大逆不道的罪行,说得稍有不敬,立时便有杀身之祸。” 任我行眉头紧皱,摆手道:“上官兄弟,咱们之间,以后这一套全都免了。” 上官云道:“是。教主指示圣明,历百年而常新,垂万世而不替,如日月之光,布于天下,属下自当凛遵。”他话一出口,便还是那一套,叫屋中几人暗笑不已。曲非烟更是笑出声来,弄的上官云尴尬无比。 任我行转头看向林长生,道:“林兄弟,这次上官兄弟下崖,就是为了捉拿林兄弟。我们此次上崖,却要麻烦林兄弟了。” 林长生微微一笑,道:“教主客气了。在下义不容辞。” “好!”任我行道:“三日后,我们启程。上官兄弟,你再去弄一幅担架,抬着‘受伤’的林兄弟上崖。我们就扮成上官兄弟的下属。” 向问天道:“教主此计神妙,料那杨莲亭也想不到我们会骗他。上官兄弟,一切就拜托你了。” 上官云马上道:“是。上官云一定不负教主所托,尽心尽力,助教主一统大业,千秋万载,威照江湖。” “哈哈……” 他的话叫众人大笑不止。 三日后,众人起行上崖,林长生被抬在担架上,一幅身受重伤模样。任我行、向问天、任盈盈等人都换了打扮,装作上官云的属下,与他本来属下混在一起,往黑木崖进发。 离平定州西北四十余里,山石殷红如血,一片长滩,水流湍急,那便是有名的猩猩滩。更向北行,两边石壁如墙,中间仅有一道宽约五尺的石道。一路上日月教教众把守严密,但一见到上官云,都十分恭谨。一行人经过三处山道,来到一处水滩之前,上官云放出响箭,对岸摇过来三艘小船,将一行人接了过去。 黑木崖数百年基业,非同小可,若非有上官云做内应,外人别想闯进去。只可惜,这地方虽好,却也容易叫人失了前进的魄力。 到得对岸,一路上山,道路陡峭。这一路上山,地势极险,若前面有人站在山上,往下攻击,当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若有人做了叛徒,大喊一声,使里面的人有了准备,他们这些人除了退下去,恐怕也别无选择了。 到得总坛后,一番繁文缛节,好似皇帝召见大臣一般,不仅麻烦,众人也一个个战战兢兢,你看四周的汉子,明明是魔教弟子,却一个个小心翼翼,不敢动弹。 这幅景象,实在叫人吃惊。 待一切完毕,上官云叫任我行几人抬着林长生,往台阶上走,按照秩序,上了黑木崖,进入大殿之中。只听他朗声叫道:“属下白虎堂长老上官云,奉教主之命,前来进谒。” 109 日出东方 便在林长生一行上了黑木崖时,黑木崖外围聚集了许多人,打头的正是蓝凤凰与绿竹翁。在他们身旁,还有几个高位气质的人,有男有女。 那女子对蓝凤凰道:“蓝教主,任教主把指挥大权给了你,你发布号令吧。” 蓝凤凰看了她一眼,道:“桑长老,我蓝凤凰只是神教外围之人,如何敢号令几位?我看,还是大家商量着来吧。桑长老、鲍长老、王长老乃教中十大长老,威名赫赫,有三位打头,相信无人不服。” 桑三娘、鲍大楚、王诚三人对视一眼,鲍大楚道:“如此也好。桑三娘,我看就由你来出个主意吧。” 桑三娘缓缓点头,道:“我们都是神教中人,若直接冲杀,却是不好。我看不如这样,由我们几人待着一些人马,直接进去,控制那些关口,徐徐推进。只要我们控制了所有关口,便可把大家都迎进去,到时候也不怕有人作梗。” 鲍大楚、王诚都点头表示认可,但二人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看向蓝凤凰。蓝凤凰笑了一声,道:“就照桑长老的办法行事。” “好!” 众人马上开始行动起来,他们先是挑选那些有权力大的人,并一干属下,跟着桑三娘、鲍大楚、秦伟邦三人进入黑木崖。 三人乃是长老级的人物,那些守关的黑木崖弟子自不敢放肆,就如上关于会黑木崖一般,谁敢上来找事? 他们一个关口、一个关口的前进,每到一地,都把当地的弟子控制起来,换上自己人。如此行了有大半个时辰,一行人才到达崖下。 “蓝教主,这里驻守的人多,乃教中精英弟子,不好强行行事。我看,不若我们等在这里,看崖上信号,再说其他。” 蓝凤凰点头,再次认可了桑三娘的建议。于是,一大群人就停在了下面,而那些驻守的弟子看到桑三娘三位长老,也不敢妄动。 此时,黑木崖上突然亮起闪光,一声碰的爆响,传遍崖上崖下。 蓝凤凰眼睛一亮,道:“任教主成功了……” 桑三娘、鲍大楚、王诚三人对视一眼,都暗暗心喜,这可是从龙之功啊。不过,这东方不败不是天下第一吗?怎么这么简单就被任我行得手了?莫非真如传说中的那样,东方不败中了杨莲亭那小人的暗算不成? 不待他们有所动作,崖上便有了动静,向问天、上官云站在箩筐上,缓缓而下。见到两人,蓝凤凰等人也松了口气。 “各位弟子,奉任我行教主之命,放下刀剑,既往不咎。”向问天大喝。 那些弟子面面相窥,有的一脸犹疑,后撤了一些,有的则一脸不忿的盯着向问天等人。上官云接着道:“各位,东方不败暗害任教主,如今已被任教主除去。我等乃神教弟子,当全心全意,拥戴神教,拥戴教主。莫非,尔等还想玉石俱焚不成?” “放下武器!” 桑三娘等人齐声大喝,威势凛然。 在这上下夹击下,那些犹豫的弟子马上放下了兵器,而那些忠于东方不败的人也不傻,一听东方不败都完了,也跟着放下了兵器,乖乖投向。 向问天看此,露出一个笑容,对蓝凤凰等人道:“蓝凤凰,桑长老,鲍长老,王长老,尔等对神教有大功,教主请你们上去。” 四人都是一喜,起身行礼,桑三娘三人齐声道:“我等不敢居功。一切有赖教主神威。教主令旨英明,算无遗策,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蓝凤凰无语,向问天笑了笑,其他人却都觉得正常。习惯这个东西,有时很可怕。 崖上大殿之中,林长生一幅冷眼,靠在一旁。在向问天、上官云的帮助下,上面的形势早已控制住了,假东方不败也被任我行一掌拍死,杨莲亭被打晕在地。 此时,任我行坐在高坐之中,俯视下方,一脸张狂陶醉,落在林长生眼中,就跟吸了毒的人一般,颇为恶心。 他并非什么大志之人,或者说,他此生的大志不在于权力名望,而是长生。 长生不只是他自己的愿望,也是他林家传承三代的信念。这个信念,在他身上得到了升华。穿越既然有,长生为何不能有? 他父亲既给他取名“长生”,自然也有此期望。 很快,下去的向问天、上官云等人重新走了回来,他们一一行礼,俯拜顿首,大声道:“属下见过文成武德,仁义英明任教主,祝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哈哈……”任我行大笑,道:“诸位兄弟都起来吧。向兄弟、上官兄弟,你们有大功,上前来。” “是!” 二人马上走上台阶,一左一右站在任我行左右。任我行满意的点点头,目光向下扫去,大声道:“东方贼子已亡,我是你们真正的教主任我行,你们认不认得?” “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下方众人再次齐拜。 任我行满意的点点头,道:“桑三娘、蓝凤凰……” “属下在。” “你们守住崖上通路,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是!” 任我行点头,对左右道:“向兄弟、上官兄弟、林兄弟,我们去内堂。” 到了后面,任我行的脸顿时一沉,指着下面杨莲亭道:“马上把他弄醒。”马上便有侍者飞奔了出去,取了凉水,浇在杨莲亭头上。 只见他慢慢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向问天道:“姓杨的,我敬重你是条硬汉,不来折磨于你。此刻黑木崖上下通路早已断绝,东方不败如非身有双翼,否则无法逃脱。你快带我们去找他,男子汉大丈夫,何必藏头露尾?大家爽爽快快的作个了断,岂不痛快?” 杨莲亭冷笑道:“东方教主天下无敌,你们胆敢去送死,那是再好也没有了。好,我就带你们去见他。”他腿骨被打断了,起身不便。向问天与上官云抬着他,由他指路,后面跟着任我行、林长生、任盈盈、童百熊四人。 一行人走到成德殿后,经过一道长廊,到了一座花园之中,走入西首一间小石屋。 杨莲亭道:“推左首墙壁。”童百熊伸手一推,那墙原来是活的,露出一扇门来。里面尚有一道铁门。杨莲亭从身边摸出一串钥匙,交给童百熊,打开了铁门,里面是一条地道。众人从地道一路向下。地道两旁点着几盏油灯,昏灯如豆,一片阴沉沉地。 这般地方,给人印象却是不好,任谁见了,都不会觉得后面是什么好地方。哪知转了几个弯,前面豁然开朗,露出天光。众人突然闻到一阵花香,胸襟为之一爽。从地道中出来,竟是置身于一个极精致的小花园中,红梅绿竹,青松翠柏,布置得极具匠心,池塘中数对鸳鸯悠游其间,池旁有四只白鹤。众人万料不到会见到这等美景,无不暗暗称奇。绕过一堆假山,一个大花圃中尽是深红和粉红的玫瑰,争芳竞艳,娇丽无俦。 往前走了一段,一行人来到一精雅小舍前。一进门,便闻到一阵浓烈花香。见房中挂着一幅仕女图,图中绘着三个美女,椅上铺了绣花锦垫。 只听得室内一人说道:“莲弟,你带谁一起来了?”声音尖锐,嗓子却粗,似是男子,又似女子,令人一听之下,不由得寒毛直竖。 林长生心头一阵恶心,好好一个大男人,修炼这狗屁的葵花宝典修成这种声音,太惊悚了。 东方不败、杨莲亭说了几句,几人便掀起莲子,进入内室。房内花团锦簇,脂粉浓香扑鼻,东首一张梳妆台畔坐着一人,身穿粉红衣衫,左手拿着一个绣花绷架,右手持着一枚绣花针,抬起头来,脸有诧异之色。 一个大男人,一个长的颇为男人的男人。此时却穿着一身男不男、女不女的艳丽衣衫,脸上也施了脂粉,还在刺绣……这…… 林长生看到电视机,也看过小说,想过这般景象,可亲眼见了,他依旧目瞪口呆,无法置信。这真的是那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 110 唯我不败 看着这般的东方不败,众人诧异无言,连满腔怒火的任我行,也不知所以。他忍不住笑道:“东方不败,你在装疯吗?” 东方不败尖声道:“果然是任教主。你终于来了。莲弟,你……你……怎么了?是给他打伤了吗?”他身子一闪,便扑到了杨莲亭身上。 林长生瞳孔一缩,好快的速度。他几乎没有看到东方不败是怎么动的,只看到一团红影,东方不败便已到了杨莲亭身上。 又一闪,抱着杨莲亭的东方不败到了床榻上,轻轻把他放下。 他看着杨莲亭,脸上一片爱怜之色,可林长生心头却一片惊悚----太快了! ‘这就是东方不败吗?这就是葵花宝典吗?’林长生很是震惊,心碰碰跳个不停。他有紫霞功,也有辟邪剑谱,可就他推导,也不觉得这两套武功如何利害?然东方不败轻轻一动,却一下子打翻了他以前的推测。这般速度,林长生自问远远不如。 ‘可恶,郝大通那家伙真能创出这般功夫?’ 林长生暗自咬牙,心头一片纷乱,就连他们的对话,也给抛在一旁了。 突然,碰的一声,林长生回过神来,定眼看去,却是童百熊倒在了地上,动也不动。他心头一颤,吃了一惊。 这人武功他是见过的,绝对不弱,便不如向问天,也差不了多少。可这么一个高手,瞬间就被东方不败秒杀,这差距,太大了吧。 深吸口气,林长生全身戒备,双手紧握,心中默念炼心诀。 任我行缓缓拔出长剑,说道:“东方不败,恭喜你练成了《葵花宝典》上的武功。” 东方不败道:“任教主,这部《葵花宝典》是你传给我的。我一直念着你的好处。” 任我行冷笑道:“是吗?因此你将我关在西湖湖底,教我不见天日。” 东方不败道:“我没杀你,是不是?只须我叫江南四友不送水给你喝,你能挨得十天半月吗?” 任我行道:“这样说来,你待我还算不错了?” 东方不败道:“正是。我让你在杭州西湖颐养天年。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西湖风景,那是天下有名的了,孤山梅庄,更是西湖景色绝佳之处。” 任我行哈哈一笑,道:“原来你让我在西湖湖底的黑牢中颐养天年,可要多谢你了。” 东方不败叹了口气道:“任教主,你待我的种种好处,我永远记得。我在日月神教,本来只是风雷堂长老座下一名副香主,你破格提拔,连年升我的职,甚至连本教至宝《葵花宝典》也传了给我,指定我将来接替你为本教教主。此恩此德,东方不败永不敢忘。” “初时我一心一意只想做日月神教教主,想甚么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于是处心积虑的谋你的位,剪除你的羽翼。向兄弟,我这番计谋,可瞒不过你。日月神教之中,除了任教主和我东方不败之外,要算你是个人才了。” 向问天被他一看,浑身一颤,屏息凝气,竟不敢分心答话。 “我初当教主,那可意气风发了,说甚么文成武德,中兴圣教,当真是不要脸的胡吹法螺。直到后来修习《葵花宝典》,才慢慢悟到了人生妙谛。其后勤修内功,数年之后,终于明白了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 他目光转动,移到任盈盈身上。此时,林长生双眼渐渐收缩,浑身紧绷,气息凝聚于内,不露分毫。他就站在任盈盈旁边,东方不败扫过时,“咦”了一声,道:“这人是谁?” 任我行等人却不答他,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不敢有丝毫放松。林长生心神已完全沉入炼心诀中,空灵无想,自也不会答他。 东方不败看他不说话,也不生气,只是笑了一声,头一扬,看向任盈盈。陡然,一抹银光乍现,林长生极为突兀的出手,并指为剑,一剑刺向东方不败眉心。 东方不败面上讶色一闪,自语道:“不错。”他笑了一下,身子一闪,侧移了一个身位。 林长生脚下斜踏,指剑穿梭,斜划了一个圆。东方不败哈哈一笑,手突兀抬起,快若闪电。他指尖捏着一根绣花针,往上一点,便刺向林长生手臂穴道。只是他动作虽快,空灵心境下的林长生也不慢。他手臂伸缩间,便已经点出七剑。 “很利害啊。”东方不败“咦”了一声,双手并起,两根绣花针在他手中比任何神兵利器都要利害。他手一动,银光乍现,拖着长长的尾巴,在身前尺距穿梭,快慢间,叫人产生一种错觉,明明看到了他手中的银针,可躲闪、攻击时,那里根本空无一物。 噗的一声,鲜血炸裂,一抹血花突然溅射在东方不败脸上,他眉头一簇,身子一闪,转到了一旁。林长生也陡然停下攻击,双臂垂下。 看他双臂,衣衫褴褛,鲜血横流,光华的肌肤上,一道道针痕,纵横交错。鲜血,几乎把他的手臂染成红色。 “你武功不错。”东方不败似笑着夸赞了一声。任我行、向问天对视一眼,一挺长剑,一挥软鞭,同时上前夹击。 东方不败咯咯一笑,两根手指捏着一枚绣花针,在两人间穿来插去,进退如电,竟没半分败像。上官云拔出单刀,冲上助战,以三敌一。可不过几招功夫,猛听得上官云大叫一声,单刀落地,一个筋斗翻了出去,双手按住右目。 这只眼,已被东方不败刺瞎了。 “上官叔叔……”任盈盈惊呼一声,跑到近前,她看到林长生依旧动也不动,怒道:“林长生,你在干什么?” 随着她的话音,林长生竟真的动了。静若处子,动如脱兔。安静下的林长生静的诡异,动起来的林长生,恍若雷霆。 虚空中,似凭空响起了一声霹雳,林长生直接插入了三人的打斗之中。他身子一缩一展间,竟是从任我行、向问天的攻击夹缝上穿了过去,挥掌一拍,力道似有似无,似虚似幻。 东方不败“咦”了一声,方寸间步伐变幻,似贴着任我行、向问天二人的攻击,闪了开去。他右手捏针波动,挡开二人攻击,左掌一拍,与林长生手掌半空交汇。 啪的一声,两人身子都是一颤,东方不败顺势翻纵,瞬间从窗户蹿了出去。林长生身子在半空一顿,陡的坠在地上,双脚发出碰碰声响,生生踩碎了木板。 一动之间,林长生又静了下来。他双脚陷入木板之中,冷眼看着任我行、向问天冲了出来,嘿的无声冷笑。也不知,他是在笑任我行还是在笑自己。 低头瞥了眼鲜血横流的双臂,林长生暗暗吐了口气,“不愧是东方不败,武功果然深不可测。也不知,他到了先天没有?” 林长生炼心诀的空灵心境,被东方不败一掌生生打了出来。 111 报复 “啊!” 向问天叫了一声,跟着任我行也“嘿”的一声,二人身上先后中针。本来看似平衡的战局,似乎一下子就打破了。 林长生目光一凝,嗖的冲出房间,挥袖间搅动一旁花雨,卷向东方不败。东方不败“哼”的一声,身子一转,闪了过去。 任我行、向问天、林长生三人暗暗对视一眼,极有默契的齐齐攻上。任我行手持长剑,欺身近前。向问天软鞭忽伸忽缩,如毒蛇一般,搅动一片花雨。林长生伴在任我行身旁,游身而斗。 三人发力,一下子就把东方不败压了下去。 东方不败在三人围攻下,身子疾闪,方寸之间,一动数变,叫三人攻击次次落空。他速度真的快的吓人,整个人动起来,连样子都模样了,似乎只有一团红影在三人的攻击中转动。 突然,叮的一声脆响,任我行身子一颤,攻击的长剑被荡了开来,一抹银光乍现。他瞳孔紧缩,头往旁一歪,银光带起一滴血珠,飞速擦了过去。 林长生见东方不败又一根绣花针直刺任我行胸口,飞速拍出四掌,掌力叠加下,响起呼啸之音。那边向问天软鞭横出,卷向东方不败腹部。 东方不败眉头一簇间,绣花针脱手而出,人轻轻一动,由近到远,由远及近,只是眨眼的功夫,便轻轻拍出一掌,打在疾射的绣花针上。 “哈!” 任我行怒喝,双目圆瞪,快速拍出一掌。绣花针刺破掌力,直接插入他掌心之中。此时,东方不败掌力后发先至,叠加而来,小小绣花针瞬间加速,刺透任我行手掌,直刺其胸口。关键时刻,任我行胸部一缩,身子强行侧闪,左掌忽的一掌拍向东方不败手掌。 东方不败冷笑一声,宽袍大袖呼动,手掌猛的缩入其中,身子微闪,飘了出去。任我行哼了一声,那根绣花针直接扎在其左胸左侧,却是偏移了要穴,刺的虽深,却也无碍。 林长生紧随东方不败身形,一掌四分,掌力忽凝忽散,笼罩东方不败周身。但没了任我行牵制,东方不败一根小小绣花针直接探入他掌力之中,瞬间在他掌心处刺了几个小孔。他咬着牙,内力极速运转,汹涌力道遍布掌间,不顾手臂、手掌伤口,一次次打向东方不败,而任我行也飞速压上,使得东方不败再次陷入三人围攻之中。 又斗了片刻,林长生“啊”的一声,身子腾空转动,滚了开来。他一脸苍白,冷汗淋淋,看他身上,却是想胸口、腹部、喉头同时中针,若非他动作快,转动力道,东方不败又有任我行、向问天牵扯,这一下弄不好就要了他的小命。 暗骂一声,林长生双手往地上一撑,飞空便是一掌。东方不败嘿的一声,一抬手荡开任我行、向问天的攻击,身子一闪,便躲了过去。他身形如鬼似魅,飘忽来去,根本就叫人把握不住。 此时,突然一声呼叫从屋内穿了出来。林长生心头一动,暗骂自己笨蛋,他瞳孔收缩,死死盯着东方步步。东方不败果然被声音吸引了过去。林长生知道,只有一击建功,才能杀死东方不败。 “死丫头!”东方不败一声叫骂,竟是从向问天、任我行的攻击中穿了过去,似一团红云,扑向屋内。 ‘就是此时!’林长生两手屈指连弹,嗡嗡几声,石子激射。东方不败竟是顾也不顾,抬手一根银针刺向任盈盈。 任盈盈大惊,身子猛缩,但瞳孔中还是看到那个小小的绣花针直刺而来。她惊的“啊”的一声大叫,只听碰碰几声,脸颊一通,却是银针偏离了两分,滑过了她的左脸。 林长生弹指神通建功,面色一喜,继而忽然止住,有些茫然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东方不败。他聪明,任我行、向问天也不傻,在他出手时,任我行、向问天也紧跟着出手。向问天直接对杨莲亭动手,使得东方不败在攻击了任盈盈后,直接回击向问天,却把任我行给抛在了身后。 而他一针刺入向问天胸口时,林长生的攻击也正好打在他身上,叫他整个身子一顿,紧接着任我行一剑刺入他背脊。 东方不败身子一颤,扑在杨莲亭身上。 任我行大喜,拔出剑来,以剑尖指住他后颈,喝道:“东方不败,今日终于………终于教你落在我手里。” 林长生被他喝醒,望着双手苦笑。这就是东方不败吗?这就是叫人惊悚,叫人不可战胜的东方不败吗?为什么?为什么他这样就败了? 自己明明看过原著,知道这一段,可亲身经历后,为什么还是觉得这般梦幻? 刚刚,自己三人几乎都斗不过东方不败,可一个杨莲亭,就叫东方不败完全分了心神,这……要是男女之爱,也就罢了,可他们这奇葩的爱情,实在叫人恶心…… “哈!只能说爱情太伟大了吗?”林长生一脸自嘲。这样的胜利,不知为什么,他一点欢喜也生不起来。或许,最多的只是危机后的庆幸而已。 “哈哈……东方不败,你终于败了,哈哈……”大笑声中,任我行走到东方不败尸体前,伸手在他一闪袋中,摸出一本薄薄的旧册页,随手一翻,其中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他握在手中扬了扬,说道:“这本册子,便是《葵花宝典》了,上面注明,‘欲练神功,引刀自宫’,老夫可不会没了脑子,去干这等傻事,哈哈,哈哈……” 林长生瞳孔一缩,看着兀自高兴的任我行,嘴角勾了起来。不经意间,他往前走了几步,靠近了几人,目光却看着死去的东方不败。 那厢,任我行依旧道:“可是宝典上所载的武功实在厉害,任何学武之人,一见之后决不能不动心。那时候幸好我已学得‘吸星**’,否则跟着去练这宝典上的害人功夫,却也难说。”他在东方不败尸身上又踢了一脚,笑道:“饶你奸诈似鬼,也猜不透老夫传你《葵花宝典》的用意。你野心勃勃,意存跋扈,难道老夫瞧不出来吗?哈哈,哈哈!” ‘任我行,托我的福,你眼睛没瞎,葵花宝典就归我吧。’ 大笑声中,林长生猛的回身,面对任我行,腹下极为突兀的打出一掌。 “教主小心……”上官云惊呼了一声。任我行笑声一滞,双眼瞪大,看向腹部,林长生一掌正印在那里。可叫人奇怪的时,他这一掌似乎没什么力道,或者说,任我行吸星**很利害? “小子,你找死。”狂吼声中,任我行腹部一缩,一股吸力陡然而生。 林长生冷冷一笑,掌猛变指,噗的一刺,点在他腹心上。“哇!”任我行张嘴便是一口鲜血激射,林长生左手一扫,瞬间把他手中葵花宝典夺了过来,身子飞速飘动,远远闪了开来。 “林长生,你干什么?” 任盈盈、向问天等人大惊,一个个上前扶住任我行,惊吼道。 林长生嘿的一笑,道:“怎么?觉得我不该这么做吗?向问天,你似乎忘了,你曾暗算我的事了。”他扬了扬手中宝典,道:“这可是天下第一的武学,便不能修炼,也一样诱人。” 112 火烧黑木崖 典雅、静寂的小花园中,偶尔传出鹤鸣之声。屋院前,粗重的呼吸,带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 任我行瞪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林长生,苍白的脸上汗水直流。一旁任盈盈也愤怒的看着他,俏脸通红。 突的,任我行“哈哈”大笑,似是太过激动,身子有些颤抖。他指着林长生吼道:“欲练神功,挥刀自宫。真是想不到,林兄弟竟然对这葵花宝典情有独钟啊。” 林长生嘴角一瞥,不屑道:“任我行,这宝典你教虽从华山那里抢了过来,可你们根本不懂宝典奥秘。谁告诉你,修炼此功一定要自宫的。” 任我行的笑容陡然一滞,脸色忽的变得铁青,任盈盈、向问天、上官云也都面色大变,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不自宫也可以修炼?那还了得。 任我行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林长生挂着笑脸,幽幽道:“江湖传言,葵花宝典乃前朝太监所创,里面所载武功博大精深,三百多年来无人能练成。这些,想必你也知道。可你不知道的是,这传言是从华山派弟子口中流传出来的。所谓的葵花宝典,便是紫霞神功。” “什么?” 四人震惊不已,任我行更是脸色变幻不停,失声道:“不可能。林长生,少在那里放屁。” “哈哈……”林长生大笑,“任我行,你狂妄自大,坐井观天。你以为有了一部吸星**,就很了不起啊。江湖上的神功,你不知道的多了。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他突然笑的有些诡异,“你也知道,辟邪剑谱就在我手上。这辟邪剑谱就是葵花宝典的一部分。江湖上,很多人都对这辟邪剑谱感兴趣,而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却很少。恰好,华山派岳不群知道。所以,他用紫霞神功与我换了辟邪剑谱。” 任我行瞳孔猛缩,一脸杀意,毫不隐藏的暴露在脸上。 “小子,你还真是狂妄。你知道了这些秘密,还想下黑木崖吗?向兄弟、上官兄弟,拿下他。” 向问天、上官云一听话音,猛的蹿了出来,一左一右攻向林长生。林长生嘿的一笑,身子缓缓飘动,迅速后退,他双手并指而弹,两粒石子破空而动。 忽的,林长生袖袍中透出一抹绿色,一碧玉长箫出现在他手中。箫到嘴边,林长生手指轻动,嗡的一声,一道奇异的声音瞬间发出开来,好似晴空霹雳,极为突兀。 向问天、上官云身子一紧,音入耳内,叫他们觉得心脏好似慢了半拍。这两人本侧身闪躲石子,可这一慢,石子已打在身上。 “啊!” 惨呼一声,上官云直接跌了出去,向问天身子一沉,碰的一声落在地上,稳稳的站在那里。 林长生赞道:“不愧是向问天,果然了不起。不过我就不奉陪了,哈哈……”闪动间,林长生没入花海之中,眨眼便没了踪影。 任我行怒吼道:“还不快去追!废物!” 林长生似一阵风般,瞬间冲到地道内,他身似飘絮,眨眼便点住了守在外面的神教弟子。扫了一眼他们手中火把,林长生一一拿了过来,挥手打翻一旁墙壁上的油灯,油洒在地上,被他一点,哄的燃起大火。他一路走,一路点,很快山道便整个烧了起来,熊熊大火迫的追赶而来的向问天、上官云不敢上前。 冲出隧道,林长生披着黑色的日月长袍,来到成德殿后,他虽看不到前面的人,却感受到很多气息,且有不小的讨论声。眼睛一眯,林长生瞥了一眼四周油灯,挥手就打碎了。 啪啪的声音叫前殿里的人都是一静,一女声喝道:“什么人?” 伴着几道声响,几个人从前面冲了过来。可入眼处,却是大火冲天而起,根本就没有人影。他们不知道,在贴着走廊的拐角处,林长生就站在那里,悄无声息的。他们一来,林长生就点燃了地上的灯油,大火冲天而起,他们本能的用手遮住脸部,自不会去看林长生了。 也正是趁着这样的机会,他混入了人群之中,不知不觉的便退到了后面。 “快救火!大家不要乱!” 是蓝凤凰的声音。听到她的声音,林长生停了一下,抬头冷冷的看向火光的地方,毫不犹豫的往后退。很快,他就退出了成德殿。 殿里人多,他不好有所动作,可一出来,他就打掉了走廊上的油灯,再次放起火来。 “不好了,前面也着火了。” 一声呼叫,殿里的人都是一乱,但很快又静了下来,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 站在火光之后,林长生看着那影影绰绰的影子,赞道:“不愧是日月神教,果然有两把刷子。不过,你们就慢慢救火吧。” 冲到崖前,林长生看着那丝毫不乱的神教弟子,暗骂了一声。他快步上前,手一挥,似有一黑木牌在他手中。只是,他动作很快,只是晃了一下,那神教弟子正要去看,便被收了起来。神教弟子一愣,有些愤怒的看向林长生。 林长生目光朦胧,泛起点点妖异的紫光。神教弟子对上他的双瞳,整个人完全放松了下来,双眼稀松,好似要睡着一般。 “奉教主之命,下崖办事。” 那神教弟子迷迷糊糊道:“是!大人,请!” 跃过关口,林长生走到竹篓上。铜锣一响,竹篓伴着绞索,缓缓向下。换了三次竹篓,林长生眼看就要落在地上。此时,崖上突然传来一声大吼,只听一人道:“拦住那人,他是林长生。” 下面弟子一听,乱了一下,马上就围了起来,齐齐抬头看向半空中的竹篓。而竹篓此时,也停了。 林长生冷冷一笑,身子一纵,直接跃入半空,跳了下来。 “砍死他!”不知谁喊了一声,下面的神教弟子纷纷抽出武器,有的也跳了起来,有的则守株待兔,等着他落地的一刻。 林长生目泛冷光,无视劈向自己的长刀,他身子陡然一沉,下坠的速度突的加快,一下子穿过了半空刀幕,砸向地面。 长刀闪亮,带起无尽寒光。下面的人毫不留手的劈向林长生。砰砰砰……接连几声,几柄大刀先后劈在他的身上。 可叫人意外的是,这刀与**竟碰撞出了金属之音。 “给我滚开!” 一声怒喝,刀幕下,林长生嗖的冲了出来。他身上衣衫褴褛,隐隐露出白皙的皮肤,那被砍中的地方,别说伤口,连红印都没有一跳。 “亢龙有悔!” 一掌直击,磅礴的掌力就如发泄的洪水,瞬间把他身前的几人劈飞了出去。而此时,身后的神教弟子也长刀劈砍而下,叮叮的砍在林长生身上。 他狞笑一声,整个人如发狂的犀牛,横冲直撞,竟是生生撞开了包围圈,逃了出去。 “贼子,哪里走?” 桑三娘等人追了下来,不知谁发了一捧毒针,射向人在半空的林长生。林长生听到背后风声,却是躲也不躲,直接前扑。 毒针打在他身上,发出叮叮叮的声音,一一弹落在地,而他自己,却屁事也没有。 “哈哈……你们这群混蛋,就不用送我了。”大笑一声,林长生脚一落地,便再次冲了起来,带着一股悍然之势,直接压了上去。 前面阻拦他的人,无不骇然。 这家伙,竟然刀枪不入! 113 聪明 “杀!” 跃过山峦,突然的喊杀声叫林长生一愣。抬头看去,他脸上露出一个错愕加恍然的表情。“该死的,怎么把他们给忘了。” 身子一闪,他躲到了一旁,把自己遮掩了起来。 黑木崖成德殿内,任我行一脸暴怒,大声嘶吼:“混蛋,你们这群废物,这么多人竟然让林长生给跑了。该死,你们都该死。” “爹爹,那林长生武功高强,又出其不意,大家这才着了他的道,您还有伤在身,不要生气了。”此时,敢出生劝慰的,只有任盈盈了。 任我行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宽大、奢华的座椅上,不待他再次开口,外面远远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喊:“报!” 任我行眉头一皱,瞥向一旁向问天。向问天马上走了下去,快步走出成德殿。不多时,他一脸铁青的回来了,躬身道:“教主,五岳剑派攻上来了。” “什么?”任我行大惊,下方众人也是一片哗然。 任我行到底枭雄心性,他马上稳定了情绪,身子一挺,沉声道:“都有哪些人?” 向问天道:“有五岳剑派左冷禅、莫大、定逸、定闲、岳不群、天门道人及少林方生、武当成朴、成锦等好手。一般弟子,来的倒不多。” 任我行微微点头,冷笑道:“左冷禅,好大的心劲,想要趁火打劫,今天我就崩了他的牙口。桑长老、王长老、鲍长老,尔等三人马上下去迎敌。务必把他们阻拦在猩猩滩外。” “是!” 三位长老齐声一喝,大手一挥,带起一片人快速出去了。 任我行看向左右,道:“你们有什么看法?” 向问天当先道:“教主,此次左冷禅等人并非集正道之力来攻。我看,他们也是心里没底的。想要打退他们,却也不难。只要我教高手齐心协力,当可退却左冷禅等人。” 任我行哼了一声,道:“左冷禅阴险狡诈,武功又高,不会那么容易对付的。而且这次还有少林、武当,想要叫他们退走,不动手是不可能了。向左使,你马上召集诸位长老、堂主,叫他们一起下山。盈盈,你吩咐蓝凤凰,叫她带领五仙教弟子,做好准备。” “女儿知道。”任盈盈轻轻点头。 布置了一番后,任我行在众人的簇拥下,快速往山下走去。很快,一行人在猩猩滩外汇聚,两方隔着一条河流,遥遥相对。 “哈哈……”任我行大笑,朗声道:“左大掌门,这些年老夫不出江湖,你也是寂寞了。是否来此特意与老夫比划你那大嵩阳神掌啊?” 左冷禅冷笑一声,说道:“任我行,你这丧家之犬,怎地又出现在此啊?是了,你除掉了那东方不败,重新当上了这魔教教主。如此看来,那什么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也不过如此。” 任我行眼睛一瞪,道:“好胆。” “阿弥陀佛!”此时,一声淡淡的佛号突然响起,方生大师道:“任教主,贫僧要恭喜你重登教主之位。只是,江湖承平已久,东方不败在时,我正魔两道虽多有纷争,却也不起战事。不知任教主以后当如何执政啊?” 任我行冷笑道:“承平已久?不见得吧。大和尚,在我重履江湖前,先是福威镖局一家被青城派灭门,衡山派刘正风也被人杀死。这就是你所谓的承平已久吗?” “唉!”方生轻叹一声,道:“任教主,你当知贫僧并非此意,何必左右而言他呢。” “哼!”任我行大声道:“你等正派之人实在虚伪。左冷禅,你今日来此,当真以为可以为所欲为吗?我黑木崖岂是尔等可以犯境的?” 说着,任我行手一挥,大队的魔教下属踏踏上前,磅礴的气势带起无尽的压力,惨烈的杀气弥漫四周。从人数看,两方真的没有可比性。 左冷禅讥笑一声,道:“任我行,十二年不见,左某可是一直想与任教主较量一番。怎么今日,雄才大略的任教主想要以多欺少了?” 任我行冷冷道:“左冷禅,你的激将法太小儿科了。你说今日,任某要把你们统统留在此地,会如何啊?” 他这话一出,有些人当即变了脸色,可一些人也不屑的笑了一下。想要留下他们,哪有那么简单。高手,不是你人多就可以对付的,更何况这种泾渭分明的状态下了。 不过,任我行可不只是说说的。 他先后遭东方不败与林长生重创,别说对付左冷禅了,就是岳不群、定逸那些人,他也对付不了。这种情况下,叫他与左冷禅对拼,不是找死吗? 所以,他要以多取胜。 便在两方对峙,语言交锋时,任盈盈领着蓝凤凰从另一侧出了黑木崖,以诏令叫来了那些散兵游勇。这些人多年受任盈盈控制,无不以其马首是瞻。 任盈盈一声令下,这些人马上在猩猩滩外集结,对左冷禅等正道势力呈现出包围之势。 而就在这包围将成未成之时,一抹璀璨烟花突然在天空炸响。左冷禅等人抬头一看,无不色变。这是众人提前约定好的暗号。 方生大师缓缓道:“魔教贼子狡诈多端,果然有另外安排。左盟主,我看我们只得退去了。” 岳不群跟道:“是啊。若被魔教贼子围在此地,对我们很是不利。” 左冷禅暗哼了一声,目光死死盯着任我行,他看得出,任我行受了重创,这是铲除他的大好机会。可是,任我行身边高手不少,想要除掉他,也不容易。若真被围在这里,他们便是高手,也架不住对方人多。 心思转了一圈,左冷禅大声道:“我们退!” 任我行冷笑一声,吩咐向问天道:“带人,跟着他们。” 向问天道:“动手缠住他们吗?” 任我行缓缓摇头,道:“不用,只要看住他们就可以了。动手的事,交给那些虾兵蟹将就可以了。”他顿了一下,看着向问天道:“若有机会,活捉岳不群。” 向问天了然,当即一抱拳,带着几位长老、堂主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杀!” 黑木崖外围,那些受任盈盈之令而来的人,一个个发起了攻击。只是,左冷禅等人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这些人都是当今高手,又聚集在一起,他们这点人就想对付左冷禅等人,痴人说梦。 但他们不能不动手,因为比不动手更惨的就是三尸脑神丹了。这些人,可都是受三尸脑神丹控制的。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清楚三尸脑神丹的可怕。 所以明知是死,这些人也不要命的冲了上去。 你还别说,这般一番厮杀后,随着“虾兵蟹将”的增多,左冷禅等人也渐渐被冲散了。 这些“虾兵蟹将”武功算不得一流,但一个个也是不低,不然岂会被日月神教看中,并以丹药控制。他们合力爆发出来,也足以威胁一下左冷禅众人了。 向问天凝神看着前面的厮杀,吩咐一人道:“白堂主,刘香主,你二人去围攻岳不群那厮。” “是!” 他身后二人马上冲了出来,快速加入战团,与那些弟子一起围攻岳不群。 岳不群等人且战且退,有令狐冲在旁护着,一时也没有大碍。可岳不群是多么精明的人啊,他一看到两个衣着不同的人加入战团,马上就觉得不对。 细看一下,发现围攻其他人的都是那些江湖邪道人士,当即心头一凛,暗道:“江湖传言这任我行是林长生救出的,莫非自己拥有辟邪剑谱的秘密也被他告诉了任我行?” 这是个聪明的家伙,一猜就对。 114 被追杀 “冲儿,杀出去!”岳不群高喝了一声,剑法速度陡然一块,瞬间砍到两人,身子自包围圈冲了出去。令狐冲紧跟其后,长剑变幻,封住敌人追堵路线。 只是……啊,啊。一连两声惨叫,令狐冲面色大变,惊呼道:“师弟。” “快走!”岳不群怒喝了一声。令狐冲一跳脚,长剑飞刺,一把拉住身旁的六师弟陆大有,跟着蹿了出去。 三人前面飞蹿,后面魔教弟子紧追不放,若只是岳不群与令狐冲也就罢了,可还有一个陆大有。这人在华山算得上精锐,可拿在江湖上,实在不够看。但华山除了这几个弟子,还有别人拿得出手吗?总不能岳不群与令狐冲两人孤身而来吧? 至于宁中则,华山需要一个看家的啊,那些弟子也需要人照顾。 所以,这次来的除了岳不群、令狐冲,就只有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三个弟子了。 “六师弟小心。”令狐冲长剑一挑,一转,瞬间杀死一人。前面岳不群冷哼了一声,也停下身子,回转长剑,瞬间刺死两人。 “走!” 三人边退边打,可陆大有却成了拖累,若非有他在,岳不群与令狐冲完全可以甩掉后面的人。如今却因为陆大有,不得不一次次与追上来的人相斗。瞬间杀死他们还好,若被缠住,就是一番苦头。 这样的情况,自叫岳不群大急。 再一次被缠住后,岳不群面上杀意疾杀,他长剑一个转动,挥出七八多剑花,杀退身前敌人。令狐冲护着陆大有,一样杀退敌人,把陆大有一下子推了出去。 岳不群目光一闪,左手背在身后,右手长剑护身,与敌人纠缠在一起。不经意间,似有一抹银光在他身后闪过。 “啊……” 陆大有一声惨呼,跌倒在地。令狐冲大惊,“六师弟……”他身子纵起,长剑挥舞,剑光洒出一片光幕,与敌人兵器碰撞,自身借力飘动,瞬间挡在陆大有身前。“六师弟,你怎么样?” 陆大有惨声道:“大师兄,我左腿没知觉了,你与师父快走。” “不行,我不会放下你的。”令狐冲一边护住他,一边与敌人纠缠。他一个横身,瞬间劈出三剑,打退敌人,身子一矮,拉起陆大有,扛在肩上,冲了出去。 岳不群一看,脸色一黑,也打退敌人,追了上去。 “冲儿,大有如何?”岳不群貌似关心道。 令狐冲道:“六师弟左腿没了知觉。师父,我们现在怎么办?” 岳不群道:“与其他门派汇合。只要我们聚集在一起,谅这些魔道贼子也没有办法。” 令狐冲眺目四望,他隐约可以看到其他几派的人,可在中间这段距离上,明显有大量的魔教下属。想要冲过去,并不简单。 突然,令狐冲眼睛一亮,道:“师父,前面不远有片林子。” 岳不群目光闪了闪,马上道:“我们冲进去。” “好!” 二人身子在半空一折,瞬间改变了方向,往林子冲了过去。 “不好……”后面一直追逐的向问天大叫道:“拦住他们。” 可惜,这段距离并不远,令狐冲、岳不群两人很快相继冲了进去。一进入林子,有了视线阻拦,后面那些人再想要抓住两人,就不那么简单了。 两人在林子中飞蹿,也不知跑了多久。渐渐,天暗了,后面也没了追赶的声响。两人先后停了下来,令狐冲放下陆大有,道:“师弟,你怎么样?” 陆大有脸色苍白道:“大师兄,我没事了。” 令狐兄松了口气,抬头看向岳不群。岳不群道:“冲儿,你照顾大有,我去四周看看。” “是!” 岳不群不紧不慢的在四周游走,看那些人是否追了上来。待发现四周无人后,他也松了口气,缓步往回走。 快要走到令狐冲、陆大有所在的地方时,岳不群突然听到声响,停下了脚步,身子一闪,躲在一株大树后。他小心看去,目光一缩,继而面上一喜。 “竟然是你,竟然是你……好,太好了,华山列祖列宗在上,今日把这小贼送上门来,太好了。” 岳不群目光中,一衣衫褴褛,看起来极为狼狈的人正小心走在林子中。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心翼翼逃出来的林长生。 他正是听到了动静,才来这里探查。 小心的踩在地面上,林长生尽量不弄出动静,可他想不到,自己早被岳不群看到了。当看不知不觉靠近了岳不群所在的大树后,自己没有发现,可岳不群已然暴起。 猛烈的剑光在后面炸起,透骨的寒意叫林长生心生警兆。他想也不想,身子瞬间往一旁闪了过去,可不想偷袭自己这人剑法极速,不等他落地,背脊上便是一痛。 “混蛋!” 暗骂一声,林长生不等自己站稳,回身就是一掌。同样的一剑也再次刺来,噗的一声,这一剑直接穿透了他掌心。 匆忙之下,林长生看到了偷袭自己的人,心头大惊,内力强行催动,不顾手上疼痛,硬生生把手抽了回来,左手屈指而谈,发动弹指神功。 噗的一声闷响,林长生身子飞速而退,想也不想,便闪入一株大树后,并迅速接连闪动。 他后面,岳不群一脸冷笑,紧追不放,死死跟着林长生。 跑的远了,岳不群尖声道:“林长生,林兄,见到老朋友为何要跑啊?速速停下,与岳某叙叙旧。” 林长生也不理他,兀自催动功力,在林间跳跃。 “小贼,快给我停下,今天岳某一定要了你的小命。” “小贼,被岳某抓住,我一定把你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岳不群的愤怒越来越炽烈,兀自说个不停,前面林长生也暗骂不已,可此时他却不敢说话,以免卸了劲力。今日一天大战,他先被东方不败打伤,后来催动玄阴功十二式铁衣,伤了元气,又被岳不群偷袭两剑。此时他根本不是岳不群对手。 不跑,等死啊。 可这么跑,显然也不行啊。 “有了……” 陡然,他脑中灵光一闪,前冲的身子突的一顿,挥手横扫,片片枝叶如利刃一般,射向岳不群。 岳不群见他停下,狰狞的脸上竟挤出一抹笑意,想也不想就一剑劈出。他这一剑呼啸而来,那些树叶不待及身,便被绞了个粉碎。 林长生侧身闪过,双指连弹,发出弹指神通劲力,叫岳不群无法逼迫。他脚下用力,身子一纵,点在树杆上,借力而气,飞速往来时方向冲了过去。 “可恶的小贼,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岳不群尖吼一声,长剑横扫,轰的一声,大片树木被他砍到在地,自己也冲天而起,往林长生追去。 二人又是一番追逐,可渐渐的,岳不群觉得不对了,他扫视四周,面色一变,嘴巴微张,想要叫骂,却没有出声。 便在此时,一声轻喝突得传来:“是谁?” “我背后有敌人,拦住他。”林长生出声了,身子停也不停,一跃而过。下方,令狐冲一愣,脱口道:“林兄……” 其时,破空声传来,令狐冲想到林长生的话,一剑飞起,刺向半空。 岳不群惊怒,挥手便是一剑,尖声吼道:“大胆。” 这声音……令狐冲愕然,身子一闪,犹疑道:“师父……” “冲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阻拦为师,放走魔教贼子……”岳不群劈头盖脸就是一阵臭骂,可说着,他面色就变了变,声音也停了下来。 他拧着眉头,道:“冲儿,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追那贼子?” 令狐冲小心道:“师父,你的声音……” “声音……”岳不群一愣,面色未变,目光闪了一下,粗着声音道:“我的声音,我的声音怎么了?为师刚才只是太着急了。” 115 伪君子 一株大树上,林长生微微喘着粗气,狼狈的扫视着四周。 “命大!” 笑着说了一声,林长生依靠在树杆上,表情有些怪异。 这次,算是生死逃亡了吧,一样是在树林中。那种死亡的感觉,很真实。只是……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血色几乎已经凝固在了手上。突然,一抹金光缓缓浮现,渐渐凝实,化作一张金色书页----长生金页。 上一次,他正是借助长生金页逃走的,这次呢? 似乎他的生命没有受到致命威胁,可那种死亡的感觉,却那般真实。或许在他心中,这次真的很危险。可为什么?危险时他也会怕呢?明明有这宝贝,不惧死亡,为何还会怕?是不够冷静吗? 人这东西,还真奇怪! “林长生啊林长生,你果然还只是一个普通人。” 静悄悄的林子中,传来生生狼嚎,配着有些阴森的气氛,叫人不寒而栗。突然,一阵脚步声从远到近走来,惊醒了隐藏在树杆上的林长生。 他睁开眼,透过枝叶缝隙,往声音处看去。一人影,慢慢进入他的眼帘。是谁?隐约的月光下,看得出这是一个男人,身子有些修长。 不是岳不群…… “令狐冲……”心头一闪,林长生轻声道。 “谁?出来。”令狐冲一声低喝,望向林长生所在的方向。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令狐兄,怎么一人在此?” “林长生?”令狐冲走了几步,靠近了大树,抬头看向茂密的树冠。枝叶林茂,也不知他是否看到了人。“林兄,你怎么样?” 林长生道:“没事,只是被你师父刺了两剑而已。怎么样?被岳不群骂了吧。” 令狐冲苦笑,低头道:“是啊。林兄,正魔真的不两立吗?” 林长生笑了一声,道:“这是当然的。不过,令狐兄觉得什么是正?什么是魔呢?在我看来,你所谓的正魔,只是一个笑话。” 令狐冲靠着大树坐了下来,仰望星空,喃喃道:“是啊。正魔又是什么?我们就一定是正吗?那余沧海为了辟邪剑谱灭了林家满门,这样的人,也能称正吗?” 林长生有些惊诧,令狐冲的思想,变的有些大啊。 原著中,他经历的更多,可似乎也没有这般想过。怎么这次,他会有这般想法? 林长生不知道,令狐冲有这么大的转变,还是拜他所赐。原著中,令狐冲经历的虽多,可给他讲道理的人却不多,只有一个岳不群。风清扬虽教导过令狐冲,可对一些话明显是回避的,只是教导他剑法。林长生却不同,他虽也说剑法,说剑气之分,可其他东西也没少说。 他说的多了,令狐冲听的也就多了,心里自然也想的多。再加上自己所见所想,自会冒出不同的想法。 “令狐冲,正魔看的不是一个人的身份,而是他的行事作为,也就是我们所谓的善恶。善者,便是出身魔教,也可为正。恶者,便是出身五岳,一样为魔。”他低下头,看着下方的令狐冲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要杀嵩山派的人?” 令狐冲抬起头,两人的目光似乎在林叶后交织在了一起。 林长生淡淡道:“不只是因为刘正风的事,还因为你华山。丁勉、陆柏等人为何出现在华山境内?他们在找华山剑宗弟子。” “剑宗?”令狐冲面色一变,“真的?” 林长生道:“不错。他们也找到了。我当时正好遇到了曲非烟,就答应帮她报仇,杀掉了陆柏。也警告剑宗弟子,不叫他们去华山。后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丁勉与费彬。钟镇也是我杀的,不过当时并非只是我,鲁连荣与天镇,可不是我杀的。” 令狐冲惊诧道:“你是说,还有其他人动手?” 林长生笑道:“你一定不会想到会是谁。是莫大。” “莫大师伯……怎么可能?”令狐冲噌的站了起来,震惊道。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林长生跳下了树冠,立在令狐冲身旁。他对他笑了笑,一屁股坐下,幽幽道:“左冷禅杀了刘正风,一心合并五岳派。莫大身为衡山派掌门,又怎会不管?鲁连荣跟嵩山派一起行事,是对衡山派的背叛。杀掉一个叛徒,很正常不是吗?”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看着令狐冲,“你可知道,你师父是怎样的人?他,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好。” “师父……”令狐冲眼睛睁大,似有些激动,双手握了起来。他眼中,林长生从怀中掏出一册书,递了过来。 令狐冲有些茫然接过,突然瞪大了眼睛,震惊道:“紫霞神功……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会有?你哪里来的紫霞神功?” 说到最后,他声音大了很多。 林长生笑了笑,道:“用辟邪剑谱换的。” “不……不可能。”令狐冲死死的捏着秘籍,一脸颓然,身子往后一靠,缓缓滑座在地。 不可能呢?若你真的不怀疑,又怎么会不反驳呢?看来,你自己也察觉到了岳不群的不对。或者说,你也在怀疑岳不群的剑法吧。 “今天,你有没有觉得岳不群有些不对啊。”林长生又说了一句。令狐冲身子登时一僵,不对,是啊,师父太不对了。 林长生又掏出一册典籍,扔给了令狐冲。借着月光,令狐冲看到了封页上的大字----葵花宝典。 “林兄,这是……” 林长生道:“辟邪剑谱就是从葵花宝典演化出来的。可以说,辟邪剑谱是葵花宝典的残篇。” 令狐冲眉头一皱,有些犹豫的翻开了封页,第一页只有八个大字,却震住了令狐冲,叫他眼睛瞪得老大,满脸震惊、不敢置信之情。 欲练神功,挥刀自宫! “师父,你的声音……” “我的声音?我的声音怎么了?……” 不久前两人的交谈,再次回想在令狐冲脑海中,师父的声音,太尖锐了,尖锐的叫人无法相信。之前令狐冲还没有在意,可那次后,岳不群虽改变了声音,依旧叫令狐冲听的极为怪异。 只是出于对师父的尊敬,令狐冲没有多想,不敢多想。但现在…… “哈……”令狐冲满脸苦涩,嘴中发出似哭似笑的声音,吓人的狠。 看着浑身好似没了精气神的令狐冲,林长生暗叹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有了这两册秘籍,一切都够了。只是不知令狐冲,能否接受。 两人枯坐了半夜,天还没亮,令狐冲就走了。林长生也离开了,他顺着微微的阳光,往东走。大约在中午的时候,林长生走出了树林。 他呼了口气,迎着阳光笑了起来。 “果然,太阴暗了我也适应不了。”回头看了一眼树林,他笑的更开心了,“岳不群,我出来了,你可就不好过了。左冷禅,任我行,令狐冲……我看你怎么办……” 116 暗涌(上) 黑木崖一场大战,突兀的插入了江湖之中,掀起了无尽风云。 任我行重出江湖,夺取了魔教教主之位。这似乎在众人的预料之中,可大多人预料到的,只是过程,而不是结果。 东方不败,这是几年来压在众人心头的一块大师,是叫人闻之色变的天下第一。任我行虽也有着赫赫魔围,但又有多少人相信他能杀掉东方不败呢? 结果是他成功了,叫人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但正道攻打黑木崖之事,就完全超乎众人的意料了。 这一次的事,五岳、少林、武当等隐瞒的很好,事先江湖上并没有传出消息,最紧要的是,这一战正道赢了。 不错,就是赢了。 或许站在旁观的角度上,正道、魔教是不分胜负的。可在正道诸人眼中,他们赢了。因为他们去的人几乎都回来了,死的人不多。 可魔道诸人,死了很多。 就这一点,就够了。 魔教凶威赫赫,就如压在人身上的大石,谁都想要把他掀开。可这些年,从没有成功过。这一次,不能说成功,却也打开了一条发泄的缝隙。 这就够了! 嵩山,左冷禅听着下方弟子禀报,露出了一丝喜意。他对左右乐厚、汤英颚道:“就跟我想的一样。” 汤英颚道:“掌门师兄英明。有了此次大功,正道之中,无人不以师兄马首是瞻。” 左冷禅摆手道:“诶,这话过了。这次的事情虽叫我嵩山派增添了一些威名,但江湖上一切都靠实力,名声这东西,只是点缀。汤师弟,我们的人可有消息传来?” 汤英颚道:“有!他传信说,任我行大怒了一番,清理了不少人。不过任我行受了伤,并没有太多的动作。” “哼!这个老狐狸。”左冷禅道:“他这次清理,恐怕是借势发挥,把那些忠于东方不败的人都清理掉了。待他养好伤,必定也整合了魔教力量。到时,恐怕他会主动出击的。” 汤英颚微微点头,一旁乐厚犹豫道:“师兄,这次攻打黑木崖,师弟有些疑惑。” “哦?”左冷禅、汤英颚都看向他。 乐厚道:“我们冲出来时,阻拦的大多是那些邪魔外道。这些人虽听命魔教,却被他们用三尸脑神丹控制,只是炮灰罢了。可我发现,追逐华山派的人不同,是向问天亲自率领的。魔教,这是什么意思?” 左冷禅皱起眉头,道:“有这回事?” 乐厚点头,道:“不只我看到了,连恒山定闲、定逸两位师太也注意到了。我们汇合时,两位师太还说去救援华山,不过岳不群那厮提前冲了出去。” “向问天亲自动手……”摸着下巴,左冷禅思考道:“任我行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辟邪剑谱?乐师弟,你吩咐人去华山,给我盯着那里的一举一动。另外,派人去找华山剑宗传人。上次叫他们躲过了,这次一定要找到他们。” “是!” 华山,令狐冲辗转反侧,脑中乱糟糟的,一脸烦闷。他四周,师弟们已经睡着了,只有他,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都是林长生说的话。 终于,他坐了起来,快步走出房间,站在院子中,茫然的看着星空。 “你师父,就是一个伪君子……” 千言万语,似乎就是这一句话。可这简单的一句话,也是对他冲击最大的一句话。他无法接受,自己敬重的,犹如父亲一般的恩师,会是一个伪君子。 然而…… “为什么?为什么师父要用紫霞神功却换辟邪剑谱?为什么?” 自从回到华山,一连几日,令狐冲都休息不好,脑海中,都是那夜与林长生的对话,还有那两册武学。 紫霞神功不用说,那是华山派第一神功,是只有掌门人才可修习的神功,是华山的象征。可如今,他在林长生手中。 葵花宝典对他的冲击更大,尤其是那八个大字,简直是**裸的讽刺。但若只是这册神功,令狐冲也只是讥讽一番罢了,可与它一起出现的,却有紫霞神功,这就不得不叫令狐冲颓然了。 辟邪剑谱出自葵花宝典……葵花宝典……呵呵…… 天,不知什么时候亮了,一脸茫然的令狐冲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屋里的师弟们还没有起来,但院外走来一人。 是宁中则! 她见到令狐冲颓然的站在院中,抬着头,两眼无神,满脸疲惫,担忧道:“冲儿,你怎么了?” “啊?”令狐冲回过神,双眼一时失焦,使劲摇了摇头,才看清来人。他赶紧道:“师娘,您怎么来了?” 宁中则哭笑不得,道:“冲儿,天都亮了。” “天亮了……”令狐冲似还有些茫然。对他这幅模样,宁中则更是担忧了,问道:“冲儿,自从黑木崖回来后,你就一直这样,到底怎么了?” 令狐冲苦涩一笑,摇头不言。 宁中则叹气道:“你师父回来后,就上黑木崖闭关了,你也这样。冲儿,你可是在自责?戴子、根明的死不关你的事。” 看着担忧自己的师娘,令狐冲突然道:“师娘,师父承担华山派,很艰辛吧。” “嗯?”宁中则一脸意外的看向令狐冲,恍然一笑,欣慰道:“冲儿长大了。” 与此同时,在恒山。 “莫大师兄,请!”定闲、定静、定逸三位师太亲自出迎,把莫大与几个衡山派弟子接上了见性峰。 进了大雄宝殿,莫大笑道:“三位师妹客气了。”他回头对身后几人道:“你们先下去吧,我与你们三位师叔有话说。” 三定对视一眼,定闲道:“仪和,你带着几位师妹出去招待衡山派师兄。” “是!” 两派弟子马上一一走了出去,叫三定奇怪的是,莫大身后有一人,依旧站在那里。三定表情都有些诧异,目视莫大。 莫大回头看向他,他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僵硬,似皮笑肉不笑。突然,这人把手覆盖在脸上,一翻,一张面皮被取了下来,露出不同面目。 “林长生……”三定面色一变,定逸当场脱口而出。她怒气一闪,便要起身。定闲手一动,压住他,看向莫大道:“莫大师兄,你这是何意?” 莫大道:“三位师妹不要误会。林长生师弟,在洛阳时便已拜入我衡山派。” 三定惊诧,定闲师太道:“是上次?” 莫大点头,道:“不错。林师弟,事情因你而起,还是由你来说吧。” 林长生一抱拳,道:“三位师太,此次便宜行事,还请赎罪。这次的事情还要从辟邪剑谱说起……”他解释了一下辟邪剑谱与葵花宝典和华山的关系,直言道:“岳不群也知道这些,为了华山,他特意叫人盯住福威镖局,谋算辟邪剑谱。只是他没有想到,林某快了他一步,把辟邪剑谱拿到了手中。在衡山城时,岳不群曾与小子交易,谋得了辟邪剑谱。” 说着,林长生把紫霞功拿了出来,道:“三位师太请看。” 三定当即面色就是一变,定逸更是大怒,道:“好一个伪君子,竟敢,竟敢……” 定闲、定静相继叹气,定闲道:“阿弥陀佛!真是想不到,君子剑岳先生竟会如此行事,实在有违我辈行事准则。” 林长生道:“在刘府,我与岳不**易时,正好被莫大师兄瞧见。”他看向莫大,莫大接过话头,道:“正是看见了这一幕,莫大才醒悟江湖之险。左冷禅虎视眈眈,一心合并五派,莫大本以为岳不群是我辈中人,不想如此虚伪。为了我衡山一脉不在莫大手中断绝,莫大特意调查了一番,把衡山派一些心智不坚之人清除了出去。” “在华山,鲁连荣、天镇是我杀的。” 三定暗惊,定静道:“不想那日,莫大师兄也在。”说着,三人却是齐齐看向林长生。 林长生笑道:“那些日子我就在华阴,恰巧遇到了莫大先生。在下也看不过嵩山派,适逢其会,便与莫大先生一起动手。只是杀丁勉、费彬时,正好被岳不群、宁中则遇见,这才有了后来的风波。” “阿弥陀佛!冤孽,真是冤孽。”定闲叹息一声,道:“莫大师兄,岳不群既得了辟邪剑谱,想必也有心合并五岳吧。” 莫大点头,目光又转向林长生。林长生道:“三位师太,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岳不群得到辟邪剑谱的消息,左冷禅早就知道了。而且说不好,左冷禅手中也有辟邪剑谱。” 117 暗涌(下) 事情的前后经过,林长生一一说了出来。大殿中,除了他轻缓的声音,连呼吸都听不到了。三定、莫大眼睛睁的老大,脸上犹带着震惊之色。 “此次黑木崖任我行重夺教主一事,也有我一份。”最后,他又爆出了一个大消息,震的四人身子一颤。 “阿弥陀佛!”定闲道:“林施主的意思,老尼明白了。可是左冷禅、岳不群都已得到辟邪剑谱,以他二人实力,我们便是联合在一起,也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林长生笑了起来,道:“葵花宝典、辟邪剑谱两者同源而出。东方不败凭借葵花宝典成就天下第一人。岳不群、左冷禅修习了辟邪剑谱,必定也会武功大进。单凭武功,我们确实对付不了这两人。但是,不用我们出手,这两人就会先对上的。” 莫大:“不错。左冷禅一心合并五派。这些年,他做了许多事情,一次次邀请我们,商谈合并之事。以他的武功、才智,若没有岳不群阻拦,一定可以成功。如今却多了一个岳不群,左冷禅会怎么想?他可不是为他人做嫁衣的人。” 三定缓缓点头,定静师太道:“两位的意思是,叫这两人相斗,我们背后瓦解他们的阴谋。” “正是!”林长生道:“葵花宝典虽利害,却有一个巨大隐患。三位可知道,此次黑木崖之行,我们虽成功杀死了东方不败,可就武功来说,我们并非东方不败对手。” “哦?”三人都惊异的看向他,定逸道:“你,任我行,向问天,哪个不是江湖上一等一的人物,三人合力,还不是东方不败对手?” 林长生苦笑一声,道:“确实如此。东方不败的武功,真的非常利害。我们能杀死他,还是因为那部葵花宝典。可以说,他成也葵花宝典,败也葵花宝典。三位请看……”他拿出了葵花宝典,恭敬的递给三人。 三定对视一眼,定闲接过宝典,缓缓发开。 “欲练神功,挥刀自宫。” “什么?” 一时间,几人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的往定闲手中宝典看去。 “这,这,这……”定逸张大了嘴巴,一脸三“这”,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想必三位师太是知道宫里的太监的。要想修炼宝典上的武功,就需要变作太监。太监的心性如何,三位师太当也听说过。这是宝典的第一个祸患。可以说,初修宝典的人,必定心性大变,除非有很高的修养,如当年的林远图。” “这宝典还有第二个祸患,那就是改变一个人的心性,颠倒阴阳。” “此次黑木崖之行,我见到了东方不败。真的无法想象,一个天下第一的男人,竟把自己打扮成女人,还喜欢上了男人,一幅小鸟依人模样。” 他一脸唏嘘道:“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对杨莲亭的爱,很真。也正是如此,我们才有机会通过威胁杨莲亭,杀了他。” “左冷禅有没有辟邪剑谱在手,我不确定。但岳不群绝对修炼了辟邪剑法。以他伪君子的心性,绝对无法抵挡辟邪剑谱带来的改变。可他修炼时间短,这改变处在第一层。他会做出什么,叫人无法预料啊。此次我与莫大师兄来恒山,除了要联合三位师太外,也是希望给三位师太提个醒,以免遭了岳不群的暗害。” 三位师太面面相窥,瞳孔中犹带着震惊之色。 林长生话中的东西,似乎太多了,叫人有些无法接受。是啊,若非亲眼见了,谁会相信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会成为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呢。 “阿弥陀佛……” 黑木崖上,过了十几人,任我行的伤也渐渐好了。 他坐在成德殿中,听着下方属下禀报进来江湖上的事,神情略微有些不耐。很快,他一挥手,叫大部分的人下去了,只留下向问天、上官云、任盈盈、桑三娘等高层人马。 任我行道:“华山那里可有消息传来?” 向问天拱手道:“启禀圣教主,我们的人不久前传来消息,说岳不群自回到华山后,便在思过崖闭关不出。我想,他应该在精修辟邪剑谱。” “辟邪剑谱……哼!”任我行面色一怒,又问道:“林长生,有没有那家伙的消息?” 向问天摇头,道:“自从黑木崖一役后,他就好像消失了一样。不过我们的人探查到,林震南一家三口在衡山出现过。” 任我行嘿的一笑,道:“衡山……林长生那家伙早就与莫大有过联系,林震南一家在衡山出现也不例外。向左使,你去把这消息传出去,我就不信,那些人会无动于衷。另外,把岳不群得到辟邪剑谱的消息,也散播到江湖上。” “是!”他犹豫一下,问道:“教主,不知我们接下来如何行事?” 任我行目光一闪,冷声道:“我们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华山派。至于左冷禅,稍后再说。” “是!” “你们下去吧。” “恭送圣教主!” 待任我行走后,桑三娘等不明缘由的人忍不住问道:“向左使,嵩山派一直我教大敌,怎么这次反而要先对付华山派?” 向问天笑了笑,与上官云对视一眼,道:“桑长老,圣教主心中自由沟壑,我等听命行事就是了。” 桑三娘几位长老面色一沉,心中暗自生怒,却也没有再言。 向问天暗叹了一声,知道这是任我行担心出现另外一个东方不败。桑三娘等人不知道东方不败的可怕,自没有向问天等人那么刻骨铭心了。反倒是他与上官云,是亲身经历过那场大战的,明白东方不败的可怕,也很是赞同任我行的策略。 他们两人,也怕再出现一个东方不败啊!还有就是,林长生说的那些话,也叫两人心头痒痒的。若葵花宝典真的就是紫霞神功,那他们此次攻打华山,完全可以抢夺紫霞神功,到时……岂不人人都可以修炼葵花宝典了? 一想到那神鬼莫测的武功,谁能不动心。 随着日月神教的动作,很快平静了不足一月的江湖再起波澜,辟邪剑谱的事也再次被掀了出来,林震南一家与华山派成了此次的传言中心。 很多人都在讨论这两样,并渐渐形成了两股洪流,一股汇聚到了衡山,一股汇聚到了华山。 可就在此时,又一条消息爆了出来----左冷禅,也有辟邪剑谱! “真的假的?这消息是从哪里传来的?” “当然是真的。我告诉你,我一个朋友与嵩山派弟子有旧,一次他们喝醉酒,那弟子说他们嵩山派近来突然多出了一个三师兄。你知道这人是谁呢?” “是谁?” “是华山派岳不群曾经的二弟子劳德诺。” “是他?对了,上次洛阳的事情那劳德诺就不见了,华山派还有找过。不过他是华山派弟子,怎么会在嵩山?还成了三师兄?” “你真笨。这不是明摆吗,劳德诺一定是左冷禅打入华山派的奸细,他在洛阳重归嵩山,就是偷了岳不群的辟邪剑谱。不然这么一个好用的棋子,怎么会突然回归嵩山?” “有理。如此说来,左冷禅手中真的也有辟邪剑谱了。” “定是这样!” 真真假假的消息,一下子掀起了江湖上的暗涌,所有人都在准备着,压抑的气氛几乎遍布了整个江湖。或许只需要丁点儿的火星,这个江湖就会整个炸开来。 118 火星 还是嵩山,左冷禅听着下方弟子传来的消息,大怒。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下面的劳德诺,劳德诺心中一寒,身子马上缩了缩。 乐厚道:“师兄,此次不是劳师侄的错。我看,这是有人故意散播出去的。” 左冷禅面色阴沉,道:“是岳不群吗?这个伪君子一定早就料到德诺是我的人……”这些日子,他已经确认自己得到的辟邪剑谱是假的了,不然为何无法修炼。他也反应过来,岳不群那个伪君子一定早就知道劳德诺是自己的人,不然为何准备了一本假的剑谱。 说白了,他被耍了。 乐厚道:“师兄,之前江湖上传言,林家三口在衡山,岳不群有辟邪剑谱。后来又冒出了我嵩山派的传言。这明显是有人在搅局。除了岳不群,师弟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左冷禅微微点头,眼睛微眯,寒光大作。 他一一扫视下方心腹,寒声道:“衡山与华山,林长生与岳不群……嘿!他们倒是打的好算盘。你们觉得,我们该先对付哪一个?” 乐厚、汤英颚对视一眼,汤英颚道:“华山!” 左冷禅瞳孔一缩,道:“哦?为什么?岳不群那个伪君子可不好对付。” 汤英颚道:“林长生一样不好对付。另外,山下弟子来报,他们找到华山派剑宗弟子封不平等人了。” 左冷禅紧绷的面容一松,露出一抹笑意,道:“这可是太好了。关键时刻,老天都在帮我们。”随即,他眉头皱起,惊疑道:“上次剑宗的人独自走了,这次他们会同意出手吗?” 汤英颚道:“师兄放心,这次并非我们鼓动,而是他们自己决定出手。” 杀陆柏时,林长生曾与封不平等人约定,封不平等人也放弃了与嵩山派的合作,暂时隐藏了起来。可这次的事情爆出后,忍耐多时的封不平等人马上觉察到机会,所以从隐藏之处走了出来。 也正是如此,他们才被嵩山派探子发现。 不过这次嵩山派的弟子并没有惊动他们,而是慢慢调查。他们发现,封不平等人正在四处联络人。故他们推算,封不平等人极有可能借助这次的风波,以辟邪剑谱为借口,打上华山。 这一点,恐怕大多人都不会想到,林长生也一样。 有关嵩山派的消息,是他放出去的,目的就是搅乱众人的视线,不使他们盯着衡山派。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这么做效果有限,因为嵩山派不是谁都敢惹的。这些年,嵩山派威名太盛,便是辟邪剑谱真的在嵩山派手中,也没多少人敢去找他们麻烦。 所以更多的,还是衡山派自己的防卫。为此,莫大、林长生匆匆的赶了回来,一明一暗,守护着衡山。 可有时候事情往往充满了意外与巧合。便在两人小心戒备的时候,嵩山派乐厚突然赶到了衡山派。 “他来干什么?” 莫大与林长生都暗自奇怪。若是为了林氏一家,只来一个乐厚,可不够看的。 莫大招待了他,林长生等了有半个时辰,莫大便回来了。他道:“华山派出事了。” 林长生一愣,道:“有人偷袭华山了吗?” 莫大点头,道:“乐厚说,嵩山派弟子得到消息,有人正计划攻打华山。” 林长生眉头一皱,道:“是魔教,还是那些江湖邪道人士?” 莫大道:“乐厚也没有明说。只是要求我等前往洛阳聚集,一起商讨华山派的事。” “左冷禅这是什么意思?”林长生一脸疑惑,他犹豫了一下,道:“会否是调虎离山?” 莫大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为以防万一,这次我们一起行动。你利用易容术,带上林家三口。我就不信,有你我二人,还护不住他们三人。” 林长生想了下,道:“这样,把恒山派也一起带上。我们两派齐动。” “好!就这么办。”莫大应下后,马上派人赶往恒山,与三定商讨。 五日后,莫大、林长生两人带着众多衡山派弟子并林氏三人一起下了衡山,往洛阳行去。不几日,一行人在洛阳城外与恒山派相见,莫大、林长生与三定再次商讨一番,也摸不到什么头绪,只能见招拆招。但两派约定,共同进退。 次一日,两派同时进城,赶往洛阳城嵩山别院。 林长生等人扮作莫大弟子,一进来就与莫大等人分开了。他们在一个偏院休息,不久莫大、三定一起走了进来。 林长生见他们眉头紧缩,脸色难看,赶紧问道:“出事了?” 莫大哼了一声,脸色铁青。定闲师太道了声“阿弥陀佛”。定逸怒道:“左冷禅太过分。” 林长生不明所以,正待寻问,恰好看到院外泰山派众人路过。他微微一愣,怎么领头的是三个老家伙?天门道人呢? 此时,莫大寒声道:“天门道长被人杀了。” “什么?”林长生一惊,脑海中马上想到了原著中五岳并派的一幕。这事,提前了吗? 定逸师太怒道:“左冷禅不说我们就猜不到吗?在自己门内,竟被人杀了?除了他泰山派勾结嵩山派,谁还有这么大的能耐?左冷禅这个混蛋,实在丧心病狂。” 林长生皱起了眉头,心中也颇为肯定四人的推测。只是左冷禅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著中,左冷禅不提前对泰山派下手,是因为他有压倒四派的把握,自然不着急了。可现在,因林长生的关系,一切都乱了。嵩山派虽依旧实力强大,但他左冷禅已经不能压过其他四派了。岳不群是一个威胁,衡山也一样。 所以,他需要拉拢一派站在自己一方,也就是泰山派了。 结果显而易见,固执的天门死了,就被杀死在泰山,凶手是谁大家都不知道,若说没有泰山派自家人出力,绝对不可能的。 而如今掌管泰山的,是玉矶子、玉磬子、玉音子三师兄弟。他们三人,对左冷禅可巴结的狠。 呼了口气,林长生暂时抛下有些纷乱的心思,问道:“莫大师兄,三位师太,左冷禅有没有说如何应对这次的事?” 定闲师太道:“左冷禅决定驰援华山。三日后,我们一起行动。” “三日后?” 林长生皱了皱眉,心里莫算了一下,算上嵩山派通知自己等人的时间与来去的时间,这日子可不短了。左冷禅,到底有什么阴谋?难道,他想趁火打劫? 一有如此想法,他马上说了出来。莫大、三定对视一眼,齐道:“恐怕就是如此了。那左冷禅也觊觎辟邪剑谱。有此机会,他不该放弃才是。” 林长生接口道:“而且,左冷禅一心合并五岳,这是一次削弱华山派的机会,他也不应放弃。驰援华山?绝对没那么简单。” “莫大师兄,掌门师姐,我看,我们要快点行动,不能在这里干等。”定逸忍不住道。 定闲眉头一皱,看向林长生。林长生想了一下,道:“我想,我们不用着急。左冷禅不是什么好人,但那岳不群也一样。这次有人对付华山派,事情简单不了。左冷禅趁火打劫,恐怕也不简单。而且,我还担心魔教,若他们也趁此机会动手,那……恐怕就真的是一场乱战了。” “这……” 四人眉头齐皱,一时也没了言语。就任我行那性格,还真不是能忍着不动的,这么好的机会,他会放过?谁信啊! 119 歇斯底里 三日后,嵩山、衡山、泰山、恒山四派一大早便出了洛阳,奔着华山的方向走。 四派掌门、长老走在前面,后面大队弟子跟在后面。有趣的是,远远一看,可以清晰的看到四派的划分痕迹。 嵩山派与泰山派的人走在一起,衡山派与恒山派的人走在一起。不只前面,后面也是如此。 四派走的并不快,或者说,只是一般的赶路,该走的时候走,该休息的时候休息。其他人不明其中道道,自不多想,但林长生却越发觉得不对了。 就这速度,这是驰援华山吗?明显是去看热闹的啊。若说左冷禅没有趁火打劫的心思,鬼才信。 这一日,四派中人进入了陕西境内,刚走到一镇子,突然传来的消息四派大惊失色。 战事,早就已经爆发了! 五日前,有人趁夜偷偷上了华山,再也没有下来。四日前,又有人上去,一些人逃了出来。三日前,同样有人上了华山。 两日前,一些人合力攻上了华山,与华山派大战一场,更有人趁火打劫,一把火烧了不少华山房屋。那一夜,死的人极多,而活下来的人无不胆寒。 据他们说,岳不群剑法高超,速度快的如鬼似魅。还有那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也是剑法高绝,叫人防不胜防。 这大大增添了华山派的威势,可同时,也叫人更加起疑了,尤其是那些人对岳不群剑法的描述,叫许多知道辟邪剑法的人确定了想法,辟邪剑谱就在岳不群手中。 如此一来,一些人退走了,可一些人的心反而更加坚定了。 而就在他们进入陕西的这一日,一伙儿人大白天的攻上华山,与岳不群大战一场。这一场比前一次还要惨烈,整个华山派几乎被灭门。 据传来的消息说,宁中则死了,岳灵珊也死了,许多华山弟子都死了,活下来的不过四五人而已。而那些攻打华山派的人,更是死伤惨重,去时三四十人,可逃出来的不足十人。 听到这个消息,林长生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模样。 宁中则死了,岳灵珊死了,这算什么? 更叫他震惊的是,随着逃出来那些人传来的消息,这次攻打华山的主力,竟是华山剑宗弟子封不平、成不忧等人。 一听到他们几个的名字,林长生心里就咯噔一下子。他马上想到了左冷禅。左冷禅上次就在打他们的主意,这次的手段,明显是他的作为。 “真是该死,怎么把那三个家伙给忘了。”林长生暗骂了一声,也惊颤左冷禅的狠辣。他这明显是利用封不平等人,去消耗华山派,消耗岳不群。而他赶着这个时间点到来,明晃晃的趁火打劫啊。 可以想象,这次岳不群若不能满足左冷禅,华山派绝对被灭了。这家伙,真狠! “掌门吩咐,马上起行!” 前面一声大喝,四派弟子马上起身赶路。看前面四人,走路的速度明显加快了。当夜,一行人便赶到了华阴。 四位掌门商量,当夜进驻华山。可当他们走到华山脚下,便听到了一个叫人意外的消息----令狐冲下了华山,带着存活下来的几个华山派子弟,走了。 这个消息叫人震惊,叫人不明所以。左冷禅一方是暗暗心喜,本来令狐冲的剑法就叫人忌惮,如今他走了,华山只剩下一个岳不群,看他还怎么反抗? 林长生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极为意外,可马上就猜到了他此时的心情。 令狐冲此时,绝对如丧考妣。 他把岳不群伪君子的事实告诉了令狐冲。也许为了华山派,令狐冲可以忍受,可如今呢?宁中则死了,小师妹死了,令狐冲还可以忍,那就不是男人。可以说,这次的事完全就是岳不群惹出来的,令狐冲没有对他动剑,就已经是感恩了。 换做自己,恐怕早就忍不了。 上得华山,一行人在正气堂中看到了岳不群。他就坐在那里,身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衫,极为艳丽。可形成强烈对比的是他那一头花白的头发与满是皱眉的苍老脸颊。最恶心的是,他的脸上竟敷了粉,上了红,看去就跟小丑一样,叫人反胃。 这么一幅打扮,还比不上东方不败呢。 “嘿嘿……”一声尖笑,岳不群盯着众人,道:“你们来了?”声音尖锐刺耳,又带着沙哑,很是难听。 左冷禅等人暗暗对视一眼,都心惊不已。就他这身打扮,明显已经疯了。最叫人讽刺的是,如今的岳不群竟是如此的苍老。虽然他年纪本就很大了,可以前的岳不群看来就是中年人,哪知再见却成了这幅模样,叫人唏嘘。 “左冷禅,你看到外面那些尸体了,怎么样?那里面可是有你嵩山派弟子呦。”他笑了一声,很难看,说话的声音也极为阴柔,叫人不舒服。 左冷禅皱着眉头,哼了一声,道:“岳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岳不群依旧笑着,慢悠悠道:“你找到了那些剑宗余孽,让他们毁了我华山派。你成功了,高兴了吗?”此时,他的气质突然变了,整个人变得尖锐起来,一双眼睛几乎瞪出来,骇人的杀气充斥着歇斯底里,“说啊!你高兴了吗?” 这凄厉的嘶吼,就如鬼啸一般,配上那骇人的模样,叫后面那些四派弟子无不胆战心惊,害怕的退了几步。 岳不群,真的疯了啊! 左冷禅高兴吗? 自然是高兴的,恐怕他现在都高兴的发疯了吧。 人群中,林长生一脸怜悯的看着高坐在上的岳不群。他完了,便是左冷禅不动手,他也完了。不说宁中则、岳灵珊的死,这二人对自宫的岳不群根本不算是很什么,可华山派却是他的信仰。如今华山派毁了,令狐冲也跟他分道扬镳,整个华山派除了他自己,哪里还有活人。 这样的打击,岳不群也承受不住。 如今的局面,林长生也是想不到的。 “哼!岳不群,你在装疯吗?”左冷禅哼了一声,一脸讥讽。 “哈哈……”岳不群大笑,疯狂的大笑,笑声尖锐而恐怖,刺的人耳膜生疼。陡然,他笑声一止,脸上浮现一抹潮红,挂起诡异的表情。 “左冷禅,你毁了我的华山,我也要毁了你。” “不好!” 众人大惊,纷纷后退。莫大、三定对视一眼,齐齐退后一步,护在身后众弟子。左冷禅面上惊色一闪,反冲而上,欲缠住岳不群。 谁知岳不群完全不管不顾,身子一闪,任凭左冷禅一掌打在自己身上,与他错身而过。左冷禅满脸讶然,随之脸色大变,身子亦是强行止住,又冲上岳不群。可岳不群已冲入嵩山派弟子之中,他手中长剑化作一抹幽光,抬手间便摸了两人脖子。 “好胆!” 乐厚怒喝一声,与身旁高克新飞身而上。但岳不群似乎认定了目标,身子在嵩山派弟子中辗转挪移,灵活的如老鼠一般,叫人抓不着,而他每次闪烁都会出剑,杀死身旁的嵩山派弟子。 几乎就是眨眼的功夫,便有七八人被他一剑夺命。 “给我闪开!”惊怒的左冷禅一掌拍出,前面弟子躲闪不及,被他一掌打在身上,如炮弹一般砸向岳不群。岳不群嘿了一声,身子一闪,躲了开去。乐厚、高克新抓住机会,飞速缠了上来。 岳不群狞笑一声,长剑一递,平刺一剑。乐厚抬剑抵挡,高克新在一旁直劈岳不群。哪知岳不群剑到半路,突的一拐,剑法快到极颠,噗的一声,诡异的一剑,瞬间洞穿了高克新咽喉。 “师弟……”乐厚惊呼,岳不群跟着惨呼一声,身子斜飞了出去。却是左冷禅一跃而起,一掌打在他左肩上。 他一脸阴沉,低吼道:“都退出去!乐师弟,我们联手,拿下这个疯子。” 120 任我行来了 正气堂外,一群人看着屋内闪烁的三道人影,相继无言。 他们震惊吗? 很震惊! 可岳不群的变化,却也叫大家一时有些无法接受,感受很是怪异。 林长生皱着眉头,面上无悲无喜,心里暗暗叹息。他瞥了一眼身旁的莫大、三定等人,他们表情与自己差不多,不过心头,恐怕也颇为沧桑吧。 “各位……”突然,泰山派玉矶子叫了一声,他道:“莫大掌门,定闲师太,左掌门乃我五岳盟主,万不可有事。岳不群那厮丧心病狂,我等当一同出手,除掉这斯文败类。” 莫大眼皮都没抬,默然道:“左掌门武功高强,莫大却是没那插手能力。玉矶子掌门,您武功高强,想必是可以助左掌门一臂之力的。” 定闲含笑,道:“莫大师兄所言正是。玉矶子师叔,您是前辈,武功高过我等,只要您出手,必可拿下岳不群。” 林长生无语,定闲师太这老实人损起人来,好犀利。你看玉矶子,脸气的紫红。 玉矶子、玉磬子、玉音子,这三个所谓的前辈,完全就是小丑啊。 摇了摇头,林长生把目光投向正气堂内。那里三人的战斗越发急促了,岳不群的速度依旧鬼魅,可场面却对他颇为不利。 就如现代许多人想的,便是他修炼了辟邪剑谱,也不一定打得过左冷禅。更何况,他还有伤在身,以一对二了。 不过这些不是林长生观注的重点,他的重点依旧在岳不群身上。 辟邪、葵花,同出一源,东方不败给了他极大的震惊,岳不群呢? 看了不大一会儿,林长生就暗暗摇头,差太远了。 岳不群出手也很快,一般人去看,几乎看不清他出手的痕迹,尤其是那剑光,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一片剑影笼罩了方圆。 这是很厉害了!可在林长生眼中,与东方不败的差距却极大。 对上东方不败,林长生完全没有战胜的可能,甚至能否自保,他都不确定。可对岳不群,林长生自信可以打败他。 ‘这么看,东方不败的境界确实诡异。难道,先天、后天之间还有其他境界?’ 莫名的,他跑出了这个念头,但随即就摇了摇头。这么说,他自己都有些不确信。在主世界,武学境界划分虽简单,却也很明确。在小说世界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境界划分。用主世界的看法,就是他们的境界一直都在后天,根本没人超脱。 东方不败虽利害,应该也没有达到先天境界吧? 但如此想,他也有些不太自信!东方不败的利害,真的有种碾压他的感觉。可先天……想到自在城那个风先生,他给林长生的感觉才是可怕。这样的人才是先天境界,东方不败虽也可怕,可那种感觉,绝对不同。 这也是他有所怀疑的出发点。 可具体的,他也无法说了。 “不好,要塌了……”不知谁惊呼了一声,大群的人快速往后退,轰的一声,偌大的正气堂也随之塌陷,掀起了大片烟尘。 众人目光紧紧望着那里,只听碰、碰两声,两道人影自房屋内蹿了出来。 是谁? 仔细看去,嵩山派弟子又惊又怒,是岳不群,没有乐厚。 二人跳到场中,岳不群一身狼狈,衣衫褴褛,嘴角挂血,左冷禅却好的多,除了一身的尘土,没什么不同。不过,乐厚呢? 一些人看向倒塌的正气堂,一些人看着左冷禅。 啪的一声,倒塌的房屋被推开了一脚,一只手伸了出来。慢慢的,一人从里面爬了出来。他一脸鲜血,看来很不好。 “岳不群,受死吧。”左冷禅低喝一声,抬剑而上。他剑法辉煌大气,一招一式,法度森严。看其剑法,虽有破绽,却后招巧妙,有意无意的把破绽遮掩了过去。 可以说,左冷禅虽没有无招的境界,却也已至浑圆。若叫林长生与他斗,他很有把握破了左冷禅的剑法,但岳不群…… 看他的辟邪剑谱,在别人眼中了不起,可在林长生眼中,就有些狗屁不是了。 这家伙白得了独孤九剑了,竟然如此无用! “啊……” 一声惨呼,岳不群身上顿时被左冷禅开了一道口子。他本就心神受创,开始时又被左冷禅打了一掌,身受重伤。此时又被左冷禅一剑削在腹部,手中无力,被左冷禅轻轻一磕,手中长剑拿捏不住,飞了出去。 左冷禅冷笑,提剑欲要解决岳不群,便在此时,忽听得山腰间数十只号角同时呜呜响起,跟着鼓声蓬蓬,便如是到了千军万马一般。 众人都是一愣,继而面色大变,左冷禅脸色铁青的望向后面。林长生等人面色也很不好看,这声音,是日月神教! 突然间鼓声和号角声同时止歇,七八人齐声喝道:“日月神教文成武德、泽被苍生任教主驾到!”这七八人都是功力十分深厚的内家高手,齐声呼喝,山谷鸣响,群山之间,四周回声传至:“任教主驾到!任教主驾到!”威势慑人,左冷禅等无不为之变色。 回音未息,便听得无数声音齐声叫道:“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任教主中兴圣教,寿与天齐!”听这声音少说也有二三千人。四下里又是一片回声:“中兴圣教,寿与天齐!中兴圣教,寿与天齐!” 过了一会,叫声止歇,四下里一片寂静,众人都是死死的盯着山道。很快,脚步声响起,踏踏的踩着号子,无数人影自山下快速奔来。 到了近前,这些人瞬间站定,遥遥望着他们一行。其后,四人抬着坐轿,缓缓而上。在那轿子左右,跟随着十数人,打斗的左侧为向问天,右侧为任盈盈。 “哈哈……”轿子一停,一声大笑便传遍四周,似雷似浪,滚滚而来。这声音,正是任我行。 任我行身子一纵,立于众属下之前,冷冷的扫过五岳众人。他目光停在左冷禅与岳不群身上,讥讽一笑,道:“怎么?自己人打起来了吗?好!不愧是正道的伪君子。” 左冷禅深吸口气,刚要开口,任我行便是大喝一声,狂声道:“林长生,给老夫滚出来!”他声音震颤,似有一道响雷在众人耳边炸起,一下子震的众人无不心跳加速,血液上冲,更有不堪者,一屁股跌倒在地,眼前发黑。 “林长生,我知道你一定在这里,给我滚出来。”他又一声大喝。可林长生根本没理他。任我行冷笑一声,双手一拍,很快,两侧教众便让出了一条路,几个教众牵着几人走了出来。 莫大面色一变,低吼道:“任我行……” 左冷禅嘿的一笑,不知是在讥讽,还是发怒。他喝道:“任我行,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攻打衡山派。莫大师兄,看来今日我等是不能善了了。” “哼!”莫大脸色铁青。他身后的林长生脸色也不好看,只是他易了容,别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也没想到,任我行这家伙竟会去攻打衡山。 任我行冷笑一声,嘴巴微张,可话到嘴边,竟是一脸嘲笑的看着左冷禅。 左冷禅一愣,面色大变,此时人群中不知谁惊呼了一声,左冷禅只觉耳边劲风,大惊,身子瞬间往旁扑到,瞥眼处,但觉一道人影飞速蹿了过去。 不好,是岳不群! 121 死(上) 岳不群的突然暴起,超乎所有人意料。谁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 半空之中,岳不群一脸狞笑,满脸的鲜血看来如地狱走出的恶魔。 “师弟,小心!”左冷禅大呼一声,手中长剑登时掷了出去。乐厚大惊之色,一掌拍出,碰的一声,他这一掌正正的打在岳不群肩头,而后面飞速射来的利剑,也瞬间把岳不群洞穿。 可是…… “啊……” 乐厚惨呼,本就满是污秽的脸上挂上了两条血痕。他的双眼,被岳不群用两指刺瞎了。 “师弟……” 左冷禅飞速蹿了过来,扶起乐厚。他脸色铁青,双眼几乎喷出火来。 嵩山十三太保,丁勉、陆柏、费彬、钟镇,四人被林长生所杀。卜沉、沙天江在洛阳城被杀。如今高克新被岳不群所杀,乐厚也被弄瞎了。 十三人,只剩下了四人,除了汤英颚,另外三人还不是嵩山派弟子。这叫左冷禅如何不憋火。 强忍着怒气,左冷禅眼睛扫过四岳诸人,又一一看向魔教教众,沉声道:“任我行,你想如何?” 任我行冷冷一笑,点名道:“左冷禅,莫大,玉矶子,定闲,你我两方争斗无数年,今天也该了结了。不要说老夫不给你们机会,不想死就投降。” “放屁!”定逸怒吼一声,大声道:“任我行,正魔不两立,你休想叫我们屈膝。今日一战,大不了一死而已。” “哈哈……” 任我行狂笑,穆的神色一冷,挥手道:“杀了!” 噗噗……几声刀响,那些被他抓来的衡山派留守弟子,顿时一个个人头落地,鲜血四射。 莫大脸色铁青,其他人无不色变,林长生眼中也射出无尽杀意。 “魔道贼子,果然狠辣。各位,今日一战,有死无生。”左冷禅高喝,嵩山派弟子齐齐大喝,“有死无生!” 任我行哼了一声,手一挥,他身后众多教众顿时上前,一个个拿着竹筒,指向众人。左冷禅面色冷酷,对莫大等人喝道:“各位,我们若不合力,今日休想下得华山。为了正道苍生,为了我五岳传承,大家拼死一战吧。” “不错。今日一战,大不了一死。” “杀!” 似是一声号令般,前面的左冷禅等人顿时出手。魔教教众也在同一时间射出了手中毒液。虽有左冷禅等人抵挡,可还是有一部分人被毒液喷了个正着。这东西就跟现在的硫酸一样,洒在人身上,剧痛非常,大片的倒地哀嚎。 人群中,林长生面色一冷,瞳孔中几乎不带感情。他想起一物,伸手入怀,顿时挥手洒出。 “啊……” 一声声惨呼跟着响起,前面的魔教教众一时也倒了大片。不知谁喊了一声,“是黑血神针!” 任我行目光一亮,往发针的方向看去。反倒是正道众人,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下子就冲了过来,杀入人群之中。 林长生变幻着方位,脚下一动,便挑起一把长剑,拿在手中,飞速收割着魔教教众。他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身子一闪,便冲到一人前,长剑竖劈、前刺、横削,瞬间刺出三剑,又有第四剑隐藏其中,动如雷霆,夺了他的性命。 “堂主……”一魔教众大呼了一声,瞬间扑向林长生。林长生冷笑一声,剑身一转,嗡的一声,长剑颤动,一剑三分,唰唰唰三剑,洞穿其前胸、下腹。 似他这等高手,杀入人群中,魔教教众根本无法阻拦,亦如左冷禅等人。你看他们,也如林长生一般,大开杀戒。 任我行搜寻了一圈,却不见发针之人,当即怒哼了一声,他道:“向左使,叫你的人上。” “是!”向问天一抱拳,马上挥手,带着九人冲了出来。他自己冲向莫大,身后九人三三一组,拦住了定闲、定静、定逸师太。 “盈盈,你看好阵势,我要会一会左冷禅。”话音落下,任我行飞纵而起,踩在前面教众肩膀上,一下子插入了人群之中,瞬间与左冷禅交手一掌。 二人一触即发,遥遥相对。一瞬间,两方的打斗似乎都停了下来。突然,二人由动到静,猛的撞击在一起,响起激烈的交手声。 两人长剑碰撞,左手交错,偶有对掌,任我行却也抓不住任何发动吸星**的机会。但他武学本就高明,单以掌法、剑法,也并不差左冷禅。反倒是左冷禅,若没有寒冰真情相助,自身并非任我行对手。 心思一动,左冷禅长剑横搅,哐当一声,却是凭借蛮力,生生把自己与任我行两把长剑震断。他闷哼一声,霍的一掌拍出。 任我行狞笑一声,跟着拍出一掌。二人掌力相对,发出一声震响。 “左冷禅,我看你还能如何?”他吸星**狂卷,左冷禅只觉一股莫大吸力拉扯着自身内力,不受控制的往手臂上流动。 左冷禅“啊”的狂吼一声,右手伸出食中二指,往任我行戳去。任我行嘿的一声讥讽,抬掌便拍向打来的两指。 二人掌掌相对,掌指相对,任我行发动吸星**,已吸到左冷禅内力,不到半刻绝对可以要了左冷禅的命。可他想不到,左冷禅这打来一指,却不含丝毫力道。就在他惊诧时,一股冰寒之力突然自左冷禅指尖涌了过来,瞬间侵入他体内,被他吸星**一引,竟是转瞬遍布周身经脉。 任我行面色大变,身子一晃,左冷禅左掌加力,内力一股脑的涌了过去。轰的一声,任我行一声惨呼,整个人被左冷禅一掌击飞。 “爹爹……” 一直观注的任盈盈大惊失色,身子一纵,便欲接住任我行,可不想他一身力道极为澎湃,刚一触碰,便被弹了开去。 “教主……” 又有一人飞起,这次他接住了任我行,可任我行周身冰寒,好似一块寒冰。这人大惊失色,仓惶道:“教主……” 任我行脸色铁青,他双拳缓缓紧握,自身内力发动,一点点驱除体内寒意。不大的功夫,便见他头上、眉毛上挂起水汽。 “向左使……” 突然,一声惊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任我行也转头看了过去,一看,双目圆瞪,咬牙切齿,脸气的紫红。 “向叔叔……”任盈盈面色大变,向问天竟然死了! 不错,向问天死了! “什么?” 不只他们震惊,五岳剑派众人也无不震惊的看向莫大那里。莫大杀的了向问天?开玩笑呢?一看他们却是注意到,莫大身旁还站在一人,他的剑在滴血。 三定暗中对视一眼,知道是林长生突然出手,这才一举除掉了这个魔头。 任我行怒喝一声,吼道:“林长生……” 林长生冷笑一声,伸手摘开了面上面具,露出真容。 四周人无不倒吸了口凉气,正道诸人个个惊诧莫名,不知这人为何会在衡山派中?传言他与莫大有关,莫非是真的? 左冷禅脸色一青,胸中怒气再也憋不出,喉咙涌动间,一股气血涌了上来。他强忍着,牙咬的咯吱响,生生又把这口血咽了回去。 死了岳不群,来了任我行,又加上一个林长生,他左冷禅一生的谋划,付之东流! 122 死(中) “保护教主!” 一众魔教弟子快速聚拢在任我行身前,把他围的严严实实。中间,任我行死死盯着林长生,面色青紫。他恨声道:“你果然在这里。哈哈……”指着林长生,任我行一脸讥讽,“你与岳不群一样,也是一个伪君子。” 林长生冷冷一笑,道:“伪君子?任我行,我自问做事对得起自己良心。” 任我行道:“是吗?那……那些衡山弟子呢?他们都是因你而死。” 林长生脸色顿时一沉,目露杀意。一旁莫大道:“任我行,你还有脸大言不惭。师弟,我们上,为死去的衡山弟子、五岳弟子报仇。” 他一声师弟叫的很重,似在提醒众人。而很多人都惊诧莫名,师弟……他是莫大的师弟。 三定对视一眼,定闲大声道:“恒山弟子听令,斩妖除魔。” “斩妖除魔!” 顿时,两方人又对上了。刀剑之间鲜血横飞,一下子就有几人倒在了地上,亦有哀嚎之中回荡在众人耳边。 一侧,泰山派玉矶子三人面面相窥,齐齐看向左冷禅。左冷禅暗哼了一声,伸手夺过身旁弟子长剑,掷了出去。 他这就跟一声号令般,那些停下厮杀的嵩山派弟子马上又冲了过去,泰山派三人一看,马上号令身后弟子冲杀。 左冷禅可不杀,今日若不能杀出去,他们就真得留在这华山了。至于其他的,此时却不容多想了。 “杀掉任我行……” 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就跟信号一般,众人马上有意无意的涌向任我行那一侧。那些护卫任我行的都是高手,他们一看,纷纷站了出来,阻拦在前面。 林长生目光一闪,与莫大对视一眼,再次发威。他手中长剑好似活了过来,一剑出,化作漫天剑影,在前方穿梭舞动,带起一道道血花。 只一瞬间,他身前的魔教教众就被清空了,尸体倒了一地。 四周教众被他大开杀戒的样子吓了一跳,一个个停在了四周,可林长生却冲了上去,每一剑都会带走一条人命。 很快,他生生的凿开了一条出路。 “啊!” 莫大轻啸一声,飞速奔到他身前,与他一左一右护住四周,并吸引众人注意。 “冲过去!” 三定本就与衡山派一起作战,离得也最近,马上就冲了过来,而那些弟子也快速跟上,一下子就冲了过去。泰山派玉音子一看,大喊道:“师兄,快走。” 一下子,打斗的两方就乱了起来,魔教还好说,就是杀人,可正派弟子却争先抢后,根本不管身边的人。这反而拖累了他们的速度,引起了一片骚乱。 林长生杀着人,嘴角一翘,满是讥讽。他见衡山、恒山两派弟子通过了,看了一眼莫大。莫大此时也看了过来,二人可不是什么迂腐之辈。 两人几乎同时冷笑了一声,陡得往后一缩,紧紧贴着两派弟子后路,缓缓后退,而那条打开的通路,却一下子被魔教教众添上了。 “不好……” “直娘贼……” 通路没了,叫骂声一片,接着便是喊杀声与嘶吼、惨嚎之声。当然,也有人重新杀了出来,可他们不是莫大、林长生,哪里挡得住四周魔教弟子的围攻。而且,这些人也只顾自己,一杀出来就往外冲,根本不管后面的人。 这样虽使得魔教阵势乱了几分,却也无法彻底打开通道,反而会叫自己人死的更多。 “师兄,师弟先走,你撑住。”玉音子冲了出来,头也不回。 林长生冷笑一声,轻声道:“莫大师兄,外面可能还有埋伏,你垫后,我去前面。”这些人的样子,林长生实在恶心。 莫大点头,林长生则快速往前冲,很快就到了前面。几人走到山腰处,一大队魔教教众正守在那里。林长生低喝了一声,第一个冲了上去,三定紧随其后,也跟着一阵冲杀。 后面的人,更是以悍不畏死之势,杀了下来。 这些人不能说没有高手,可有林长生打头,他们根本无法阻拦两派脚步,仅一个回合,便被冲开了。林长生杀了一阵,再次冲到前面,为两派人开路。 一路走,一路杀。当众人快冲到杀下之时,林长生突然听到下方也有喊杀声。他微微一愣,低头看去,忍不住讽刺一笑。 “少林、武当,连青城派都来了,你们来的还真是时候啊。” “林师叔……”仪和见他停下,叫了一声,抬头一看,也见到了下面冲杀上来的人,面色一喜,大声道:“各位,少林、武当来救援我们了。” “真的?” “是真的……少林、武当来救我们了” “太好了,我们得救了……” “阿弥陀佛!” 一时间,各种声音充斥在山道之声,林长生看着他们一脸的喜色,心头有些发寒。雪中送炭啊……少林、武当这一手玩的太好了。 “师父……”突然,一衡山派弟子在他耳旁叫了一声。 林长生回身,对他笑了一下,道:“平之,你父母没事吧?” 林平之道:“师父放心,爹、娘都没事。” 林长生点了点头,道:“看着吧,我们还要回去。” 林平之也不笨,也许他不会多想少林、武当的作为,但也明白自己一方生力军来了,自然要回去与魔教较量一番。多的不说,嵩山派、泰山派总要救吧。即便他知道二派的不耻,也不能反驳。 “阿弥陀佛!” 定闲、定逸走了过来,缓缓躬身,道:“不想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亲自来了,贫尼感激不尽。” “师太客气了。”方证叹息一声,慈悲道:“今日一番杀戮,死了太多人,实在不该。” 冲虚也道:“大师慈悲为怀,但今日之事却是魔教挑衅,我等不得不还击啊。对了师太,不知山上如何了?” 定闲道:“泰山派、嵩山派还陷在里面。”言罢,她却是没有多发一言。 方证、冲虚对视一眼,都暗道肯定出事了。 方证道:“师太,不若我们合力杀回去,救出二派,可好?” 定闲叹息一声,道:“也好。那些弟子始终是无辜的。” 方证、冲虚更觉诧异,她这话,不对啊。不过二人此时也没时间多想,当即与众人一起,重新沿着山道往上。 回到正气堂,这里的一场大战似乎落幕了。一眼看去,满地的尸体与鲜血交织在一起,有五岳剑派的,也有魔教的。 惨烈的气息,叫人紧皱眉头。 林长生一眼就看到了死尸外一孤零零的尸体,他趴在地上,虽叫人看不到正脸,可看那身形,是左冷禅,不会错的。 他,还是死了! 目光一转,在魔教众内,任我行被牢牢的护在中央,他盘坐在地上,身旁也做了几人,看样子正在给他疗伤。 这算两败俱伤吗? 看着一脸灰败的任我行,林长生暗道:“他先是被自己暗算,又被左冷禅寒冰真气打伤,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原著中,没有林长生的暗算,他也没有活到最后的。 似乎在回应林长生的猜想,众人中间的任我行猛的睁开双眼,目光恶狠狠的,一一在他们身上扫过。他张嘴,似乎要说话,可脸色陡然一阵潮红,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爹……” “教主……” 方证、冲虚、莫大、三定等人面面相窥。这变故,太突兀了! 123 死(下)笑傲完结 “爹,爹……”任盈盈大惊失色,一把扶住任我行,只觉他身体冰寒,待看他面色,更是一片青紫,骇的整个人面色都变了。 任我行大口喘息着,浑身微微颤抖,他瞪着方证等人,呼呼的出着气。 “教主……” 上官云、桑三娘等人无不色变,纷纷凑了上来。几人见多识广,一看任我行的情况,就暗道不好。几人暗暗对视一眼,无不大为焦急。 这种情况下,任我行怎么能死了呢? 是的!死了!任我行就这么死了!很莫名其妙,叫人感到怪异。刚才明明还一幅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现在突然就死了,这反转,叫人接受不了啊。 方证、冲虚对视一眼,方证道了声“阿弥陀佛”。他道:“不知贵教中,哪位可做主?”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一下子就把悲伤的气氛冲散了,上官云、桑三娘等人相继站起,遥遥看着他们。几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暗暗用眼神交流。 很快,上官云道:“大小姐,你是我教圣姑,乃圣教主女儿,当继承教主之位。” 任盈盈强忍悲痛,道:“上官叔叔,父亲刚刚去世,向叔叔也不在了,盈盈悲伤万分,不能自已。一切,还是上官叔叔做主吧。” 上官云眉头一皱,见她一脸悲痛,点头道:“这,好吧。”回头看向桑三娘等人,几人聚在一起,小声说了几句。 上官云道:“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今日之事,就由上官云做主。”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对视了一眼,他道:“既然如此,那贫僧就问一句,今日之事,尔等当如何解决?” “杀戮已经不少了。任教主又去世了,我等能和平解决,当和平解决。”冲虚顿了一下,又道:“今日之事,还是贵教挑起的,我与方证大师也没什么想法,但他们几派,却不能不给个说道。莫大先生,定闲师太,不知你们如何看?” 莫大眉头动了动,转头看向定闲师太。 定闲师太是慈悲之人,自不想再大战。可五岳与魔教一向势不两立,这次更是死了这么多人,就这么放过去,不好交代。 只是,向谁交代呢? 她目光一扫,除了玉音子和几个泰山派弟子,剩下的就是衡山派与恒山派弟子。 “玉音子前辈,不知你觉得如何?” 玉音子吼道:“魔教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怎可放过?” 他这一嗓子可真不小,可话是说出来,但其他人看他的目光嘛,实在鄙视的狠。这话,你刚才怎么不说呢? 方证、冲虚都皱了皱眉头,方证对余沧海道:“余掌门,不知你以为如何?” 余沧海嘿嘿笑了两声,道:“我自无不可。”他可是乐得狠呢。 江湖上,少林、武当绝对是第一档的势力。他青城派虽也颇为有名,但与少林、武当、五岳相比是远远不足的。不过那是以前了,如今吗?嘿! 此时若与魔教硬拼,他青城派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 “阿弥陀佛!”方证道:“既然如此,那老衲就做主了。”回过身,他对上官云道:“上官施主,只要贵教给我们一个交代,这次的事情就过去了,如何?” 上官云目光一亮,道:“好!”他大声道:“贵我两方在江湖上一直争夺不休,这次我们回去后,一定会约束教众,对大师等门派礼让三分。方证大师,我教也得到过一些佛经,待回到黑木崖,上官云一定亲自派人送上。冲虚道长,你我两派也曾发生过矛盾,此次后,我一定会派人把太极拳经与真武剑送回……莫大掌门,定闲师太,你我两方交战多年,我教对几派剑法也颇为熟悉,待我们回去,一定把整理的各派剑法,送给你们,当作赔罪……” 他一一许诺,不过也不知他是否知道,太极拳经早已不在黑木崖了。 潜藏在人群中,林长生不知不觉的往后退了几步,他走到林平之身旁,对他悄悄打了个眼色,趁着众人说话时,退了出去。 “师父……” 林长生小声道:“我们走。” 他的决定很英明,或者说,他听到上官云说到太极拳经时,就暗道不好。任盈盈那丫头,绝对恨他。此时她悲伤下不说,但回到黑木崖,自己得到太极拳经的事也绝对会暴露出来。 这可是武当镇派之宝,在黑木崖手中,武当没有办法,只能视而不见。可落在他林长生手中,就没那么简单了,他们不要回去才怪呢。 林长生可不敢保证这些家伙会和平的要回去。为以防万一,还是跑路的好。反正,老子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 一场正魔大战,似乎有些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可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大战是一个轮回。 左冷禅死了,岳不群死了,任我行死了,向问天死了,似乎所有有野心的人都死了,那么江湖的太平,是可以期待的。 只是这太平是否所有人都希望的,就只有天知道了。 华山派,早已恢复了清静。今日一大早,几道人影伴着晨雾自山道而上,来到了不久前的大战之地。 看着已化作废墟的正气堂,领头的年轻人一脸悲戚。他身旁几个人也都一脸悲伤,一人道:“大师兄,我们该怎么办?” 那年轻人收起悲伤,正色道:“我要重建华山派!几位师弟,华山派不能在我们手中断绝。” 几人狠狠点头,道:“是!我等一切听大师兄吩咐。” 年轻人勉强笑笑,嘴巴微张,似要说话,可话到嘴边,神色一变,头快速转到一旁,喝道:“什么人?” “令狐冲?”一声低呼,一道人影缓缓从雾气中走了出来。 令狐冲微微一愣,诧异道:“林平之……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平之苦笑一声,道:“令狐兄应该知道那日大战。那日,我与师父也参加了。不过后来,我们并没有离开华山,而是在华山深处隐居……” 当日,他们的离开却是引起了一阵骚乱,任盈盈也回过了神,小声把太极拳经的事告诉了上官云。上官云面色当时就是一变,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回到黑木崖后,悄悄派人去了武当派,把真武剑还给了武当,并说了太极拳经的事。 冲虚等人自然不太相信,但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们武当不可能去攻打黑木崖。后来冲虚与方证相谈,二人猜测上官云说的可能是真的。 可林长生呢? 当日他们不见了,就从没在江湖现身,他们想找也找不了啊。武当派也确实派人来了华山几次,可林平之等人隐居之地隐秘,他们根本就没找到。 听了这些,令狐冲道:“林兄还在吗?” 林平之苦笑,道:“不瞒令狐冲,我也不知师父去了哪里。前日清晨,一大早起来,师父就不见了。为了以防万一,我与父母一直都没有出去。” 令狐冲点了点头,觉得又一个好友走了,神色有些黯然。他道:“林兄弟,令狐冲不孝,使得华山派遭此横祸,但令狐冲不会放弃复兴华山派的期望的。不知,林兄弟有何打算?” 林平之道:“在下与令狐兄想的一般。只是在下武功不济,无法复兴福威镖局。待小弟足以自保时,便会重立福威镖局。另外……”他犹豫了一下,咬牙道:“我要找青城派复仇。” 令狐冲点点头,没有多言。他回过头,看着那一堆的废墟,双眼失神。 134 炼神 刀疤熟练的搜索着尸体上的财物,林长生靠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很快,那几个年轻人与胖子的尸体就被他翻了个遍,他拿着东西,走到林长生身前,道:“还剩一个,你来吧。” 林长生微微一愣,仔细看着他。刀疤也看着他,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微微点头,蹲下身,在老头子身上翻找,很快,一些东西就被搜了出来,放在了一旁。说来,东西还不少,零散金银,大叠票子,更有两册秘籍,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 对比那几个年轻人,他们身上的财货,连这老家伙身上的零头都不够。 刀疤扫了一眼,直接拿起一把的金银票据,道:“剩下的归你。”话音落下,他便转身离去。看着他的背影,林长生没有开口。 他有些奇怪,这样的人,似乎不该有什么大罪大恶在身,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收起东西,林长生也没有停留,快步离开了这里。 一夜的时间,他只走了不到百里,遇上了三场战斗。这叫林长生感觉有趣之余,也不免大为震惊。该说不愧是死亡之路吗? 天亮了,林长生躲在一株大树上,闭目休息。有半日,他睁开了眼睛,想到了那些搜刮来的物什,一一翻了出来。 金银好说,他不感兴趣,他对那两册典籍更感兴趣。 “阴风爪,炼神诀……炼神诀……修炼精神的吗?”林长生神色大动,马上翻了开来。可看了一遍后,他一脸失望,自语道:“什么鬼东西,完全上句不接下句,莫非糊弄人的不成?”不死心的再翻一遍,林长生还是觉得不对。 这炼神诀里的东西,完全狗屁不通啊,不说语句连接问题,便是一句话,也似乎颠三倒四的,根本无法解读。 “咦?这是……铁匠……铁匠……这个名字……”林长生紧紧盯着最后的落款,那里写着“铁匠”两个字。这是名字,以前他不会知道这是谁,可现在…… “铁家吗?风先生说,他们早已被灭门了。这么说,这册炼神诀还颇为古老喽。” 借着日光,仔细看这本书,还真有一股沧桑。只是,若真是传自百多年前的铁家,这册典籍就有的说了。 他再次翻看了一遍,这次他认真了许多,一字一句的研读。可翻看了一遍后,他依旧没什么收获,这叫他大为失望。 苦笑一声,他道:“你还真是迷糊啊,真以为走到哪里都能遇到宝物啊。”拿过阴风爪,林长生打算把两册典籍收起来,可左右手一比较,他突然发觉了不对,这册炼神诀,太薄了。 古代受制于科学技术,纸张并不太好,一般的纸都是写一面,可这炼神诀却写了两面。这才导致了他比阴风爪薄了许多。 若单论字数,他却是比阴风爪还要多,装订成册的话,即便不如带图的阴风爪,也不会太明显。可此时拿在手中,这炼神诀却显得太过单薄。 林长生有些惊喜的再次打开炼神诀,不停翻动,对比。慢慢的,他眉头皱了起来,脸上露出极为怪异的表情。 “心静思去,情空而入,无想无欲,无我无相……这,这不是炼心诀吗?” 东拼西凑的一句话,叫林长生大惊。他仔细看着自己拼揍起来的话,思考着其中的规律,并试着去拼揍下面的内容。 慢慢的,一篇新的炼神诀在他手中成形了。可这篇炼神诀……“无我无相。入则求刚,出则还阳,思定皆我,变幻无常……这后面的一句……” 紧皱着眉头,林长生闭目沉思,脑海中不停翻滚着炼神诀的内容。这篇炼神诀一部分与炼心诀一模一样,可每句一样的话后面都跟了一句不同的话,而这句话与炼心诀清心寡欲的主旨完全不同,讲究有欲有求。这点,他就有些不懂了。 练功,不都是保持心静无思吗?怎么这篇东西,却反过来了呢? “莫非,自己错了不成?” 自语了一句,他又翻看了起来。若按照炼心诀的内容去拼凑,那他后面的话就没错。不能前面一句话是一种规律,后面一句又是另一种规律吧。 “那是自己理解的不对?” 他迟疑着,脑子完全乱了。过了良久,他才睁开眼,大口的呼吸,骂骂咧咧道:“什么鬼东西,狗屁的东西,一篇胡扯的东西,干什么这么入神,你这是找死吗……” 发泄了一通,林长生也冷静了下来。他靠在树上,察觉自己的衣服都湿了,身上大汗淋淋。苦笑一声,他道:“既然理解不了,就不要强求了。不对……”他神色一变,认真道:“炼心诀是长生金页上的东西,这铁家怎么会没有?莫非,铁家也有长生金页?这篇炼神诀就是他们从长生金页中领悟出来的?不,不,十方天书出现在七十年前,铁家百多年前就被灭门了,如何来的长生金页?” 一想到此,他刚才的烦闷马上没了踪影,再次闭上眼睛,去细细体悟炼神诀了。 只是,理解不了就是理解不了,不管他怎么看,这篇炼神诀前后都是两个意思。前一句明明清心寡欲,后一句就来了个**冲天。 这种东西,该怎么看? 总之,他看的很纠结,每次深思,都极为痛苦。这完全就是一种折磨,一种思想上的折磨。不想还好,越想越是痛苦。 可奇怪的是,当他一想,似乎就忍不住的去想,一次次的去想,根本就停下不来。这点,此时的他也没有意识到。 而这一点,也正是炼神诀的神妙所在。 武功修炼,要求一阴一阳。精神修炼,则是一动一静。只是大多取静,无人可于动静间凝练精神。炼神诀就打破了这个桎梏,于动静间凝练精神。 你看林长生,他面上有痛苦、挣扎之色,人却无法醒来。这不是他醒不过来,而是一种本能的不愿醒来,是潜意识的动作。 随着时间过去,林长生停止了挣扎,也睁开了眼睛,可是他一脸疲惫,整个人似乎都在强撑着,上眼皮跟下眼皮不停打架,看来一幅昏昏欲睡的模样。 林长生使劲摇了摇头,也察觉到了不对,这才多久,也就一个时辰吧,可自己怎么会变得这么疲惫?炼神、炼神,这东西还真有炼神奇效不成? 闭上眼睛,林长生靠着树上,不思不想,缓缓催动体内功力,驱逐体内疲劳。只是这种精神的疲劳与身体疲劳不同。他越是催动功力,恢复的就越慢,倒不如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一切就都好了。可惜这里很危险,他也不敢就此睡去,才用这种办法,一面保持清醒,一面放松精神,使得自己得以恢复。 天黑了,夜深了,天又亮了。半天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再次睁开眼的林长生显得精神奕奕,他伸了个懒腰,微微一笑,脚下轻微用力,整个人射了出去,如飞豹一般,在林中飞蹿。 走了一段后,他又蹿上了一株大树,躲藏在里面,静静的体悟着自身的不同。 似乎没什么不同,似乎那只是他的感觉,可这种感觉,就是一种不同。这叫林长生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炼神诀是真的。 与炼心诀不同的是,修炼炼神诀很痛苦。 用他的话说,“炼心诀是被动的,炼神诀是主动。”而对比效果,炼神诀对精神的增加是极为明显的,但林长生更加喜欢炼心诀。 这不在于他受的痛苦,而是修炼炼心诀时,内力也会跟着动。这点,练神诀做不到,不然他非走火入魔不可。 “不过,现在主要的还是找到铁家的线索。这炼神诀几乎一半内容与炼心诀一样,他铁家便是没有长生金页,也必定有什么联系。还是说,十方天书的传说并不是真的?” 124 断崖下 大雪山,依旧一望无垠,远远看去,入眼的尽是白色,寒风吹过,带起一阵肃杀之意。东北方向,有一片丛林,是大雪山附近不多的绿色。 这里翠绿匆匆,古树遮天,花团锦簇,极为漂亮。偶尔挂在树梢的雪团,还为七彩天上了一抹白色,更有韵味。 当日,林长生跳崖处,几个大雪山弟子早已走了,连他们弄出的动静也完全被大雪覆盖。可今日,突然的一声大叫自崖下传来,打破了久违的宁静。 在断崖半空之中,林长生的身影凭空出现,他似静止在了那里,人有些懵懵的。往下一看,大惊,张嘴“啊”的一声,静止瞬间被打破,人往下坠去。 ‘m的,这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半空?’ 冷风灌进嘴中,叫他极为难受。他脸色铁青的望着下面,眼中看到了下方的绿色,隐隐有一条河流在绿色中激荡。 募得,他眼睛一亮,双脚急踏,凭空生力,下坠的身子顿时止住,好似静止在半空一般。只是时间非常少,似只有几秒钟,他便再次往下坠去。此时,他双掌急拍,打向前方,反震的力道推着他斜向下急坠。 靠近了! 他靠近了断崖一侧,再次发力,一挺腰腹,左手往下挥出一掌,抵消下坠力道,右掌一旋,掌心处产生一股吸力,拉扯着他凭空横移,而山壁上一藤蔓也被他吸了起来,紧紧抓在手中。 他左掌闪电般拍向山壁,轰的一声,反震的力道把他整个弹起,往远处荡去。力道一尽,便又向着山壁的方向撞去。 再一次,他一掌击打在山壁上,人再次荡起,可相比上一次,力道却小了一些。一连三次,他荡起的幅度几乎不可见,人挂在藤蔓上,微微晃悠。 林长生呼了口气,往下一看,似乎离地面不远了,但就这么掉下去,绝对有死无生。 “命大!” 笑了一声,他手一松,身子快速下滑,大约有一刻钟,他下降了有百米左右,手一紧,便停在了那里。他松开藤蔓,身子一纵,跃过几株山壁上的大树,稳稳落在地面上。 “嗷……” 林长生欢快的大叫,身子凭空翻了几个空翻,高兴坏了。他站在一株大树上,眺目四望,左右后三方都是看不到尽头的绿色,唯有前面,有一股断流,隐隐的流水声也在他耳边畅游。怪叫一声,林长生飞纵而起,两跃间,便来到河流之前。 看着那清澈的河水,水中的游鱼,林长生再次大笑不止。他一个猛子扎了进去,透过水面,可看到他似鱼儿一般在水中玩耍,足足有一刻钟,才噗的一声冒出了头,欢快不已。 “小子,你很开心吗?” 突的,轻飘飘的话音让林长生把笑声生生憋在了嘴中。他惊慌回头,一人不知何时站在河流的另一面,笑吟吟的看着他。 “你,你……”林长生大惊,“风先生,你,你怎么也在此?” 风先生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林长生愕然,身子一纵,跳出了水面,落在他前面。他躬身道:“不瞒风先生,在下是被大雪山派弟子追杀,从上面跳下来的。” “哦?”风先生似笑非笑,道:“那可真是巧了。” 林长生尴尬一笑,有些寻问他怎么会在此,可想到自己之前的猜测,马上把话憋住了。言多必失,不该自己问的,最好别问。 “风先生,若您没什么事,小子就告辞了。” 在他目光下,林长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话音落下,人就飞速往后掠去,踏着水面回到了对岸。可他一转身,便是一惊。 身侧,正是风先生,眼中,则是他那似笑非笑的脸庞。 风先生道:“既然来了,就先不要走了,我一人在此也颇为寂寞,你就好好陪陪我,怎样?” 林长生心里大骂,面上却恭谨道:“风先生有邀,小子哪敢拒绝?” 风先生点头,道:“这样就好。走吧。” 脸上闪过一抹苦笑,林长生再不情愿,也得跟在他后面,往前走。看风先生轻车熟路的样子,他对这里似乎颇为熟悉。 林长生虽有心事,却也不得不小心打量着四周,想着怎么逃跑。可面对一个先天高手,他还真没什么底气。 走了四五百米,两人转了一个弯,往前看去,林长生却是微微一愣。前面,无路! 那里是一座山峦,把去路完全拦住了,没什么小道,便是大山自身,也一眼看不到尽头,险峻的狠。那么出路是在另一边吗? 他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同样看不到什么,但前面没有出路,唯有后面了啊。 二人又走了一会儿,来到山峦下,林长生看到一处茅屋,心头诧异,望着风先生背影道:“莫非这家伙一直都隐藏在这里?” 随他走入院子,林长生听着耳边的水流声,往侧面一看,微感惊诧。 他回头看了一眼,心头更觉怪异。这河流,一直流到这里,之前不曾注意,此时去看,河流却是越来越窄,到了院子中,几乎只有一米来宽。 水到哪里去了?水又是怎么流到前面去的? 他心思暗动,知道前面一定有暗流,这河流是流入地下的。这不就是说,从这水流里,可以出去。 要不要跑路呢? 前面,风先生突然停了下来,林长生一个不注意,一下子撞在了他背上。他心头大惊,身子陡然绷紧。风先生回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小子,想跑吗?从这里离开,正是时候啊。”他一手指着水流,表情似是在欢迎林长生逃跑一般。 林长生尴尬一笑,道:“小子哪敢如此想,先生误会了。小子与先生也是有缘,相信先生不会要了小子的命的。” “嘿!”风先生冷冷一笑,道:“那可未必。” 林长生笑容一滞,赶紧低头。风先生道:“好了,你自己去休息吧。为了以防万一,我送你一个礼物……”林长生大惊,想也不想,身子便往一转横移,可风先生速度更快,不对,不是快,似乎是预料到了自己的动作,他才横移了一个身位,风先生便一掌印在他腹部。 一股清流自他掌心破入身体之中,没什么异常,可林长生却暗道不好。风先生似笑非笑道:“这东西可比上次的好玩多了。” “我cao!”林长生暗骂一声,一脸铁青。 风先生也不理他,兀自又走出了院子,在四周观看。林长生无奈,先是在院子中看了一遍。这就是普通的小院,有三间茅屋,一间客厅,两间住处。这两间住处应该有段时间没有住人了,但床榻都有被褥,显然以前是有人住的。 “奇怪!难道是他……” 林长生想到了那个为风先生拍卖下拓页的人,莫非那人与风先生一直都住在这里。若这风先生真是无名氏遗腹子的话,却不知那家伙是什么人。 “算了,不管他了,还是先想想自己怎么办吧。” 苦笑一声,他在一间屋子的床榻上坐了下来,闭目静思。 125 创功 从实际的年龄看,林长生有二十七了,可他的身体年龄,刚到二十一。 前二十年,是林长生打基础的时间,他做的不错。后七年,是他见识爆发的年代。可说实话,他的见识是固定在一个范围的,有些东西,他的认知就很模糊,尤其是对这个世界来说。 “敢问前辈,您上次说境界有后天、先天之分,这点小子很容易理解,可就小子的认知,这后天中,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差距?” 站在风先生面前,林长生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他思考了两日,根本就没有想到什么办法,只能接受现实。如此,他胆子也大了。且有上次的铺垫,他也豁出去了,直接找到风先生,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风先生看了他一眼,道:“你这小子看来不是大门派弟子,不过我看你双眼晶莹有光,气质内敛,功力不弱,却是难得。罢了,这些日子我心头烦闷,便给你说一说,也算你我缘分一场。” “食气、炼体、明法,这是三个古老的境界,除了那些大门派、大家族还有记载,一般人都不知道了。我上次给你说过,你有什么想法?” 林长生道:“食气、炼体这两个境界我不好说,但处于明法境界的武者,必定比前两个要强。” 风先生笑道:“不错。明法,就是明悟武道法理。到了这等境界,苦修是不成的,只能靠自己去见识、理解。同样的招式不同人使来威力也是不同,一个明法境界的人使出来的招式远远大于食气、炼体境界的人。这是思想上的差距,非功力可以弥补。” “当然,这个世界也是有一些神功绝学的。如一些强大的护体功夫,又或者一些特殊的攻击技巧,都可大大增强攻击力。这也是同等境界,不同战力的原因。” “你的疑惑说白了很简单,就在于神功绝学与领悟。” “一个修炼神功绝学的人,便是与另一个人处于同一境界,他的战力必定强过他人。反过来说,一个领悟高远的人,不说绝对强过其他人,却也大多如此。” “你可知原因何在?” 林长生眉头一皱,暗暗思索,不久,脑中灵光一闪,脱口道:“时间!” 风先生大笑,道:“对!正是时间!对武道的领悟,说白了就是对知识的学习。一个学习三五年的普通人,如何抵得过一个学习十几年的人?除非他是天才。可这个世界上,天才是凤毛麟角的。所以说,你领悟越深,花费的时间也就越久,功力自然越加高强。如此,自然压过了其他人。” “武无尽头,但有瓶颈。在不到瓶颈时,自然会有高下之分。” 林长生了然,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喜意。他又问道:“敢问前辈,神功绝学是否真的很重要?小子曾遇到过一个学习奇异武功的人,他的战力远远超过小子,可小子自问境界不在他之下。” 风先生道:“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这要看你从哪里看了。就如你说的,对比战力,那人境界不如你,战力却远远超过。这其中除了神功绝学,难道没有其他原因了吗?” 林长生点头,年纪。东方不败比他大的多,又学习葵花宝典这等神功,功力比他强,理所当然。 “你觉得这是重点吗?”风先生笑着反问了他一句。 林长生愕然,刚想说是,又把话憋了回去。神功绝学,只在于战力吗?显然不是啊! “神功绝学真正的重要性,不在于战力,而在于前辈高人对武学的理解。能够被称作神功绝学的,都是一代天骄的思想。这才是最重要的。纠结于战力,而不是领悟其理念,反是下乘。” 话在耳边,林长生心头震动。 结合他的经历看,林长生就是这么做的,可思想却没有风先生说的这么远。他更多的还是在于精于一道及对长生金页的信心。 而风先生的话,是把整个思想升华了。 他深深呼了口气,把心头的悸动压了下去,再问道:“武功修炼,万千差别,但又有殊途同归一说,此点如何理解?” “吾等练武,说白了就是修炼自身。何为自身?总的来说,就是一个‘我’字。可细看,便是精、气、神三样。” “人乃先天之灵,出生后会被浊气所污,先天之精、气、神内敛,收入体内深处。我等修炼,便是引动精气神,返本归元,以求先天。” “内力是什么?内力就是精气神合天地元气的产物。这就如一颗种子,种在人体之中。他通过人体精气神与天地元气为养料,一点点壮大。到了一定程度,便反补自身,慢慢引动体内先天之精气神,洗练自身,壮大内力。” “这是天与人的完美循环。” “你看那些修炼外功的,他们虽能获得强大战力,但若不能由外生气,过了壮年便会走下坡路,甚至活不到晚年,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们通过强行的手段压榨自身的精气神,消耗了生命力,而得不到补充的结果。” 林长生疑惑道:“按先生所说,天地元气当为后天之力,为何进入人体后,反而能返本还原?” 风先生解释道:“先天、后天,看似一字之差,却是天差地别。从武学境界来说,一个先天境界的高手完全可以碾压上百后天武者。你当明白这两种力量的差别。你看这河流……若这是先天之力,那它不仅不会萎缩,反而会吞噬天地元气,一点点的壮大。人体的先天精气神并非无源之水,又怎么会消散呢?” 林长生了然,这点与他知道的却是大为不同。虽然现代许多人都把出生前认为是先天,可出生后大多都以为是后天了。 可这风先生的话显然不是这样的。在他话中个,人就是先天,只是受后天所污,先天隐藏了起来。修炼,就是找到隐藏的先天力量,并壮大先天力量。 武功表现便有千差万别,可究根结底,还是要归于这一点的。 “多谢先生解惑!” 林长生带着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回到了房间,继续坐在床榻上,思考自身的武学理念去了。 接下来几日,他不是自己思考,就是把遇到的各种问题拿来寻问风先生,而风先生也不愧先天高手,总是把他提出的问题一一解答。 当然,他也曾提出先天境界的问题,如什么是先天境界? 只是,风先生并没有说。反倒是他自己说道:“先天境界是不是就是引动了体内先天精气神后的境界?”可惜,风先生给了否定,并警告他不要多想,不然只会害了自己。 对此,他有些无奈,但也没有强求。没办法,风先生不说,他能怎么办。而且这问题想得太多,反而会耽误此时的他,所以暂时放下就是最好的了。 时间,缓缓流过。这日风先生从外面回来,林长生看了他一眼后,便继续看着河流中自己的倒影,心神沉在心田。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长生目光突然一亮,周身竟隐隐响起虎啸之声。他突的一拳打在河流之上,虎啸声大作,好似一头猛虎扎了进去,瞬间河水断流,啸声不绝于耳。 “好!” 风先生出声大赞。 林长生忍不住一笑,道:“这招从虎拳上发展而来,就叫虎啸苍生。” 126 强大的明玉功 不知不觉,便有三四个月的时间了。这些日子,林长生过的很悠闲,整个人沉浸在武道之中,总结自身经验,创造武功。 从虎拳到铁衣,他结合玄阴十二式武理,容纳自己所学、所得,创出七招外招。威力远在玄阴十二式之上。 可以说,这是他的第一套武功,虽有些不成系统,但也多少相连在一起。只要他认真钻研,总有一天可以合成一套武学,就如玄阴十二式本身一样。 这一天,林长生难得闲了下来,他坐在水边,拿着一个鱼干,人懒懒的斜躺在草地上。大约到了中午,风先生回来了。林长生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心思却动了起来。 这些日子,风先生每日都会离开屋子,一去便是半日,中午午饭后,也一样。那么,自己能否利用这段时间,偷偷离开这里呢?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留在自己体内的功力了。” 眯着眼睛,林长生默默的思考着。他发现,可能解除自身隐患的,只有明玉功。此功在于排除自身杂志,也不知能否把风先生打入体内的真气排掉。若不成,那他也没什么办法了。 “总归要试一试。” 心思一定,林长生兀自走回了房间,他看到风先生在院子中烤鱼,伸了个拦腰,悠哉悠哉的走过去了。这些日子,他们都这样。 坐在床榻上,林长生笑了一声,闭上了眼睛。按以前的时间算,也就一个小时后,风先生就会离开。自己,却是不能浪费时间。 默动心神,功力随神而动,明玉功缓缓自体内运转开来。一动,便是一痛。林长生暗自咬牙,大骂不已。以前,可没这么痛。 随着明玉功运转,体内痛苦也越来越剧烈,甚至功力运行速度,也慢的可以。林长生知道,这一定是明玉功在起作用,不然不会有此异常。 咬着牙,林长生让自己不发出声音,强忍着痛苦,一点点的催动体内功力,运转明玉功。他的脸,被痛苦憋的紫红,浑身大汗淋淋。 也不知过了多久,痛苦慢慢消散了,功力运转也越来越顺畅,一股清凉的感觉在他体内扩散了开来。他陡的一震,觉得很舒服,似乎整个身体的毛孔都打了开来,贪婪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不等他多想,明玉功的运转便增快了两分,大量的功力挥发般的消失在他体内,裹挟着毒素,自毛孔中散到空气之中。 一股腥臭的味道慢慢弥漫了开来,连他自己都闻到了,不自觉的动了动眉头。 他心中诧异,这情景,不是明玉功第二重才有的吗? 明玉功分三重,第一重的外在排毒表现就是拉肚子。第二重则不同,是直接把体内的毒素随功力排出。第三重,功力内敛,如漩涡一般吞纳天地能量。在这种情况下,他自身功力虽依旧大量挥发,但补充速度极快。 也正是因为这个特性,他才把此功叫做明玉功的。 按照功法所述,要突破第一重,起码要运转九次,这才是第三次,怎么就就到了第二重了? 难道是那道真气? 想不到一个先天高手的真气还有这般效用,自己这算是因祸得福了吗? 暗自笑了一声,他不再多想,只是默默的驱动体内功力。很快,功力运行完毕,复归丹田。林长生睁开了眼睛,感受了一下自身的情况,肚子没痛,体表也没什么污秽,就是散发着一股臭味。 呼了口气,林长生快步走出房间,院子中,风先生果然不在了。他一喜,一个猛子扎入河流之中。很快,又钻了出来,跳到岸边。 此时,他打量消耗体内功力,却是要修炼一番,不然被憋死在河流中,那就不值了。 大约有一个时辰,林长生不敢再恢复,身子一纵,便扑入水中,顺着水流,快速往下潜去。他时间估算的很好,以他的计算,大约再有一个多时辰,风先生就会回来。而他,也就有了一个多时辰的跑路时间。他相信,这时间够用了。 水流中,他如鱼儿一般,顺着水流而下,随着头顶上的光线越来越暗,很快,他就被一股吸力拉扯了进去。这是一个地底洞窟,进来后会发现这里别有天地。水在中间流淌,两侧则是高地,莹莹水光洒在山壁上,却也漂亮的狠。 看了两眼,林长生没有停留,而是又扎了下去,顺着水流往外游。 他游的不快,毕竟下面没有光芒,一不小心撞在石头上,就傻了。游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吧,一切都很顺利,他自己也有些憋气了。此时,前面有了亮光,林长生双腿搅动,加快了速度,一下子冲了过去。 噗的一声,他从水面钻了出来,大口的吸着外面的空气。 摸了一把脸上的水迹,林长生先是抬头看了一眼西斜的阳光,露出一抹笑容,又转头四顾----这里是…… 谷里四季如春,虽没什么花草,却也碧玉翠滴,这外面……说好的鲜花、树木内……打了个寒颤,林长生骂道:“真tm冷!” 两侧,是一片白色,连根草都没有。前面,是大河,上面有些冰块漂浮着。有趣的是后面,下面是暗河,这是看不到的,反倒是上面,也有一条河流,似乎是雪水汇聚成的。 也对,若非有这条河流,恐怕地下的暗河早就被人知道了吧。 呼了口白气,林长生纵上岸边,马上盘坐下来,运功烘干衣衫。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就在岸边的白雪上,有一团雪堆,雪堆此时动了动。 哗啦一声,堆积的白雪掉落,露出一人影。他身子一震,白雪进去,人也站了起来,看向突然出现的林长生。 这人……看来三十来岁,一头长发披肩,脸庞削瘦,剑眉飞扬,上唇上一幅浓密胡须,看来就是一个沧桑大帅哥。 林长生听到了声响,回头一看,骇了一跳----cao!怎么搞的,山里遇到了风先生,山外竟然也有人。 “小子,你是什么人?”他淡淡问道。一阵清风后,竟是凭空出现在林长生面前。 林长生眼睛陡然瞪大,心跳加速,面上闪过一抹骇然----又是先天高手。 ‘tm的,先天高手这么不值钱了吗?怎么总给自己碰到?’他心思飞速转动,头一低一抬,嘴巴微张,似要说话,但陡然张大,眼睛也瞪了起来,一幅震惊模样。 帅大叔眉头一动,回头往后看。这千钧一发的功夫,林长生右手往雪地上一按,人嗖的射了出去,噗通一声,扎进水中。 帅大叔一愣,竟是笑了起来,他自语道:“有趣的小子。不过……哼!”冷笑一声,“原来,躲在这里吗?真是想不到,这水下还有暗道。” 他跟着林长生,也扎了进去。 前面,林长生可管不了那么多,先天高手啊,他可没把握对付,还是交给风先生的好。至于什么后果之类的东西,现在哪还想的那么多。 林长生一边飞速游走,一边心里骂个不停。这运气,真tm倒了八辈子霉了。 很快,他游了回来,考虑都不考虑,一下子从水中蹿了出来,刚一落地,便飞速往林子中射了出去。在他身后,帅大叔也跟了出来,他纵飞到房屋之中,遥遥的望着四周,自语道:“真是想不到,这大山后面竟是如此宝地。” “风扬,这次看你还能躲到哪里去。” 127 先天 林子中,林长生一身狼狈恶停下。他呼了口气,庆幸道:“还好没有追来。” “什么没有追来?” 林长生表情一僵,心跳陡然慢了半拍。他僵硬的转过身子,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风先生。张张嘴,林长生眼睛陡然瞪大,风先生的表情也变了。 “啊!” 一声长啸,由远到近,如浪涛一般,滚滚而来。 “董毅!”风先生面色一冷,侧头盯着林长生,一字一句道:“你出去了!” 林长生大惊,他感到了杀意。想也不想,他身子转动,飞速射入树林之中。风先生讥讽一笑,目光杀机凛然。 突的,他手一挥,一抹幽光乍现,瞬间打在林长生身上。 好快! 林长生僵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腹部,那里破开了一个小洞----可是,为什么没有其他的感觉了?只是这样吗? 脑中,灵光乍现,林长生惨呼一声,整个人跌倒在地。 风先生“哼”了一声,竟是看也不看,身子飞纵而起,往院子方向奔去。 树林中,林长生憋着呼吸,听到动静才小心的看了一眼,慢慢坐了下来。他大口呼吸着,自语道:“命大!还好有明玉功解决了体内真气,不然这次恐怕非死不可了。” 刚才,他就是想到了这点,才倒在地上撞死的,不然叫他躲避一个先天高手,还真不可能。 “要不要去看看?” 没了危险,林长生又起了其他心思。两个先天高手明显不对付,极有可能大战一场,先天高手大战,多么诱人啊。 不看,太可惜了吧。 可看,会不会被他们发现呢? “有了……”林长生一拍脑袋,暗骂了一声,自语道:“怎么把这宝贝给忘了?嘿嘿……”伸手入怀,林长生拿出一个拇指粗细的筒子。 仔细一看,这不是一个望远镜吗?不错,正是望远镜,已经林长生和火炼门放对,就是靠这望远镜来探查、埋伏的。 有了这东西,他可以隔着很远就看到两人的打斗了。 “嘿嘿……”贱笑声中,林长生快速往一侧飞跑,很快,他奔上了一块高地,在一大石后爬了下来,把望远镜递到眼前,光明正大的看向小院方向。 那里,帅大叔站在房屋上,风扬站在下方,二人遥遥对峙。看他们嘴型,是在说话,只是林长生离得远,听不到丁点儿声音。但看两人的表情,显然这话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也不知这风先生是不是无名氏遗腹子……要是能听到就好了……”吧唧着嘴,林长生一边琢磨,一边想着好事,“风先生得了那拓页,一定有什么秘密。也不知那秘密是什么?会否与长生金页有关?” 很快,他闭嘴了,左眼闭着,右眼瞪得老大。通过望远镜,他看到两人动手了。 好快! 在林长生眼中,二人几乎全成了虚幻的影子,他还没有看清楚二人的动作,两人便已一触即分,根本就不知道刚才他们过了几招,用了什么招。 这速度,比东方不败还要快! “cao!眼睛都跟不上,这怎么看?” 大骂一声,林长生话是这么说,可眼睛却丝毫不移开那两人。看着两人飞蹿的身影,林长生不停的转动手中望远镜,追寻着他们的身影。 只是他看到的,只是两人如影子般的虚幻身体,至于招数之类的,就别提了。 也不知他们两个过了多少招,风扬双手一合,右手上伸,亮起一抹红光,瞬间炸裂开来。无形的气劲好似形成了一条火龙,腾空而起。 “真的假的?” 林长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无法相信,人的功力竟然可以化成这般一种存在。这叫什么?这可比鸠摩智的火焰刀牛叉多了。 帅大叔看着火龙不闪不避,或者说,他无法闪躲? 林长生暗暗思索,他把自己带进去,觉得若自己遇到这种攻击,一定会闪躲。可那帅大叔根本不躲,是他太自信,还是躲不了呢? 就如降龙十八掌中说的,你打人,别人一定会躲,利害的就是你打人,叫他躲无可躲。风扬这等先天高手,还会不懂这种理论。 所以,他更加倾向第二种。 “靠,这是什么?万剑归宗……”林长生一下子跳了起来。在他眼中,帅大叔并指为剑,往火龙额头轻轻一点,顿时剑光乍现,无尽的气剑在他身前凝结,带着冰晶之色,铺天盖地的射向火龙。 这场面,太震撼,跟看特效大片似的! “这就是先天高手吗?真是不可思议。” 林长生无法想象,功力得深厚到什么程度,才能发出这等大招啊。深吸了口气,林长生重新趴下,再次看了过去。 两人的大招对撞之下,四周的树木、房屋瞬间被掀飞了,隐隐的气爆声传了很远,一场狂风以二人为中心,散了开来,带着呜呜的声音。 到了林长生这里,他头发也被吹的飞起。 “这威力,真不是人。” 两人越打越激烈,速度越来越快,到了现在,林长生几乎完全看不到他们动手了,连身影也模糊的可怕,就跟一个高度近视的人看东西一样。而两人造成的破坏力,也随着二人发动大招,展现在林长生眼前。 你看风扬,一条火龙,两条、三条……到了现在,他一下子竟弄出了七条火龙盘旋,或攻或守,威势惊人。 帅大叔的招数倒是简单,不发招时,普普通通,看来与平常一般。可一发招,漫天的剑气铺天盖地,比机关枪还利害。 二人这种对轰,叫林长生大呼过瘾之余,也满腹疑惑。 他,有些看不懂了。 先天?什么是先天? 用风先生的话来说,这先天就是人出生前,孕育人体的先天之气,是人体本源。以修炼的说法看,就是后天之气引动先天之气,以此来进入先天境界。 然而风先生也明确说了,引动了先天之气并非先天境界。 那么,什么是先天境界? 林长生无法确定,可看着二人的手段,他多少也有些明白了风先生的话。若只是引动体内先天之气就是先天境界,那风先生与那帅大叔的手段是什么? 所以,想要进入先天境界,最基本的就是引动体内的先天之气,可这只是基础,必须得有更进一步的手段。但这点林长生就想不到了。 时间,一点点走过,风先生与帅大叔的打斗没有丝毫慢下来的意思。林长生看的也颇为无聊。没办法,完全看不到啊。 他们两人这一打就是三日三夜,到了今早,两人几乎同时停了下来。林长生一看,好家伙,这根本就像没发力一样,一个个衣衫整洁,面不红气不喘的。 先天境界,果然可怕! 不过,这两人战力这么接近,再打下去也没用吧。 他暗暗思索着,眼中那帅大叔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匕首。匕首……不对,是匕首,可到了帅大叔手中,竟变作了一把三尺长剑。 这怎么回事? 会延伸的金属……林长生瞪大了眼睛,目光又转向风先生。风先生拿出了一幅手套,带在手中。手套是火红色的,他离得远,看不太真切,也不知是什么材料。但能够与帅大叔那把剑对抗的东西,一定不差。 再看那两人,似乎有一种肃杀的气氛围绕在他们周围。用现代话说,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这是什么?” 林长生再次不自禁的站了起来。不用望远镜他就可以看到,那里,通天的巨剑足足有三丈之长。而在巨剑对面,一条巨大的火龙仰天咆哮。 如果说,刚才两人的剑气与火龙林长生还能接受,那么现在,太玄幻了吧。这是武侠,不是仙侠。 “这在开玩笑吗?” 望着那腾空的两物,及包裹在两物中的人形,林长生茫然无措。 128 藏宝地 飞龙在天、神龙摆尾、见龙在田……好家伙,你这是在打降龙十八掌吗? 瞪大了眼睛的林长生完全被那火红色巨龙吸引了,他一系列的动作,无不透发着叫人着迷的玄妙。尤其是一些招式,更是与降龙十八掌不谋而合,叫他大开眼界。 同样的,那柄通天巨剑一样如此,可对比巨龙,巨剑显得有些太简答了。一劈、一砍、一刺……都说返璞归真,巨剑就是了。 这般动作看似简单,实则却玄妙无比。只是里面的玄妙叫人看不真切,即便林长生对剑法有所了解,却也一时摸之不透。这点,倒不如巨龙。 二人强悍的破坏力在这一刻显得淋淋尽致,巨龙尾巴一扫,大片的树木被掀飞,砸在地上,又把许多植被打烂。 巨剑一劈,通天的剑气横跨上百米,所过之处摧枯拉朽,无物不破。 即便离的远,可林长生还是感受到了那可怕的威压,他呼吸都有些急促了,皮肤更是被吹的生疼。 这般武功,这般武力,他真的无法想像。 你确定,这是武侠,不是仙侠? 先天,先天……先天怎么会利害成这个样子?开玩笑吧。 突然,巨剑与巨龙同时消散在半空中,两道人影乍现,他们速度太快,一瞬间似分出了无数的人影,在半空碰撞。 叮叮的声音响个不停,好似悦耳的琴声,叫人心神一震。 这两个人,完全不相上下啊! 又过了半日,打斗中的两人都停了下来。通过望远镜,林长生发现风先生笑了一下,身子一折,竟是扑入了河流之中。 帅大叔错愕了一下,继而大笑,手中长剑一挥,无形剑气劈入山石之中,瞬间把洞窟外的石壁劈烂,发出轰的大响。 同时,一条水龙自河流中蹿出,撞在剑气之上。二者一爆,巨大的威力涌入洞窟,使得四周山壁龟裂,泥沙俱落。 “风扬,别想跑。”帅大叔喝了一声,身子一纵,也跟着跳入河流之中。 林长生见到二人离去,眼睛一瞪,飞速自高坡滑了下来。他飞奔而来,站在被破坏的面目全非之地,惊叹不已。 “这就是先天高手吗?实在不可想象。” 走到山崖前,林长生看着被破坏的洞窟,啧啧称奇。他望了几眼,眉头一动,暗道:“不对,这洞窟不对。”洞窟是天然形成的,可这洞口…… 这里以前是封闭的,看起来与四周的山壁一样,可被二人的招式破坏后,他注意到这洞口似乎……有些人为形成的迹象。 你看洞口的模样,是一个很正的椭圆形。这么正的形状,可与自然形成的有些不符。 他用力扒了几下,很快一些疙瘩就被扣了下来。待他把不规则的地方都扒下来后,整个洞口的形成就暴露了出来。 形状,还有山壁的痕迹,可一点都不像自然形成的。 “莫非,这里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林长生来了兴趣,伸手在洞口三侧的山壁上摸索。只是摸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不同。他暗自差异时,低头一看,心神大动。 “不在上面,一定就在下面了。” 下面的山石并不大,林长生仔细看了一下,从外面到水面,也就两步的距离。正是这块大石,把水压在了下面。 “试一试……” 林长生脚下用力,巨大力道通过双脚轰击在大石上,咔咔声响个不停,大石表面很渴布满了裂纹。随着他再次用力,轰的一声,整个大石碎裂,被水流一冲,变涌入了暗河之中。林长生紧紧盯着碎石,可叫他失望的是,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 “可恶,猜错了吗?” 暗骂一声,林长生不死心的跳入水中,双手搅动四周水流,可惜没有就是没有。 甩了甩头,林长生啐了一声,一头扎入水中。不能再停留在这里了,不然自己可就没机会跑路了。可他刚扎入水中,遍觉一抹亮光映入眼帘。他眼睛一瞪,惊诧无比,这水下,竟然有光…… “果然有宝物!” 林长生大喜,身上一用力,整个人沉到了水底,他向着光源摸索了过去,发现这是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看模样,应该是隐藏在上面的大石之中,破碎时射入水底的。 抓住夜明珠,林长生蹿出水面,阳光下再看,更加真切了。这夜明珠,阳光下熠熠生辉,好漂亮。这等夜明珠,绝对是绝佳珍品。 “看来自己的猜错没错,这地方一定有什么宝物……会不会是长生金页呢?”林长生暗自琢磨:“若风先生真是无名氏遗腹子,他寻找那拓页,很可能就是为了长生金页。只是……这其中乱七八糟的事可不好猜。即便这里没有长生金页,也一定有什么宝贝。说不得,还是风先生藏起来的呢。” 仔细看了半晌,林长生突然发现,这夜明珠表面上似乎烙印着一幅地图。只是地图太简单了,只有简单的几条线,根本不成章法。 他想了一下,伸手入怀,拿出了那张拓页,把两者仔细对比。根据夜明珠上的线路痕迹,他发现果然有一条线与拓页上的是一样的,可只有这一条线没什么用啊,他可没有其他的拓页。 “其他的拓页应该在风先生那里,自己若是拿着去找他,绝对有死无生的。奶奶的,这可怎么办?”林长生头疼不已,眼见宝贝在前,却不得路径,他这心就跟猫挠似的,痒的不行不行地。 “若这东西真是风先生藏得,他为何要去拿这最后一张拓页?是了,这夜明珠一定不是风先生藏得……这么说,那宝物他也不知道了。” 林长生想到了这些日子风先生的动静,眼睛一亮,他每天早出晚归的,在这山谷中乱逛,明显是在找东西。可这山谷并不大,他就居住在这里,按说早把山谷翻了个天了,不应该找不到。要知道,林长生手中的拓页就来自风先生,他唯一没找到的缘由,就是这颗夜明珠了。 显然,他不知道具体路线,只是按照最后一张拓页的线路,一点点摸索。 “这么说,夜明珠的线路,就是宝藏的最后地点,而这地点,就在山谷中……哈哈……” 想到这些,林长生忍不住大笑起来。他飞速跳出水面,在拓页上比划着那条线路,脑子中则想着山谷中的路径。很快,他就一点点的走到了一节点上,顺着线路,一直往前。 就如他说的山谷不大,从头到尾,也就那么点距离,林长生按照线路,很快就走到了尽头。这里,就是山谷的另一面,前面是一条巨大的瀑布,一眼看不到尽头。 走到这里,前面也就没路了,可是……他往拓页上一笔划,这才一半的距离啊。 “难道那宝物在山谷之外……”林长生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若真如此,也就怪不得风先生找不到了。东西根本不在这里啊。 “不过,还是要确定一下。” 他收起拓页与夜明珠,身子一纵,一头扎入瀑布之中。瀑布巨大的冲力让他猛的往下摔去。他双脚踢踏,身子一扭,缩进了瀑布之中。 可是,这里并没有什么暗道,只是一条瀑布罢了。 暗骂一声,林长生又飞速跳了出来,身子一纵,变快速往另一侧飞奔。他耽搁的时间不少了,再耽搁下去,可不好,万一被那两人堵在这里,就完蛋了。 跳入暗河,林长生如鱼儿一半,快速游走。很快,他通过了暗河,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他根本不敢露头,而是憋着气,小心的顺着河流游走。 一直到他憋不住了,才慢慢把头从水中深了出来,四处张望。 这次,终于没人在四周了。 笑了一声,林长生一脸得意,不过很快,他笑容戛然而止,手摸着怀中那**的夜明珠,暗道:“那风先生真的是无名氏的遗腹子吗?这宝藏显然是无名氏所藏,虽不知是不是长生金页,却也一定是了不得的东西。” “若他真是遗腹子,无名氏为什么把东西藏的这么隐秘,还一波三折的。不说直接给他,但把藏宝图藏在拓页中,不就得了吗?” “莫非,风先生根本不是无名氏的遗腹子?” 129 几多风扬 顺着山谷的方向,林长生直接翻越了大山,足足花费了九日,才走了出来。 站在小道上,林长生“啊”的大叫了起来,发出哈哈的大笑声。他双手捂着脸,用力搓动,高兴的不能自已。 良久,他才平静下来,拿出拓页,顺着那条线路,比划了一番,放开步子,快步前进。 走了大约有百里左右,林长生看到一个镇子。镇子不大,粗粗一看,大约有千户人家的样子。他比对了一下路径,眉头微皱,拓页上的藏宝终点,似乎就在这个镇子里了。 “二哥,这次运气真好,竟然抓到了一只雪貂。这东西可不常见的狠,以前之在雪山中见过。” “是啊,有了这只雪貂,你家三小子学艺的钱就够喽。” 谈话声从一旁传了过来,林长生扭头看去,另一侧,从山峦拐过两汉子,一身皮袄打扮,身上背着弓箭,当是此地猎户。 他们看到林长生,愣了一下,二哥道:“这位小兄弟,你可还好?” 林长生低头扫了自己一眼,他一身狼狈,身上也满是泥垢,看了就跟花子似的。呼了口气,他道:“两位大哥,小弟无碍。请问两位大哥,这里是何地?” 另一人道:“小兄弟,这里是白竹镇。看小兄弟的样子,是从大山里出来的。可是遇到了危险?”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小弟与几位朋友一起进山,不想失散了,一个人乱逛,才到了这里。” 二哥笑道:“既然这样,小兄弟若不嫌弃,就跟我们一起回镇子上吧。” 林长生道:“多谢二位。” 走在路上,林长生注意到了两人手中的雪貂,这是一种纯白的貂,看起来很漂亮,没有一丝杂质。他道:“小弟林动,不知二位大哥如何称呼?” 二哥道:“林兄弟,我叫风扬,这是风路。” “姓风?”林长生错愕,道:“风大哥,这镇子里的人都姓风吗?” 风扬道:“不。我们风姓是外来的,只有我们一家姓风,其他的大多姓白。” 林长生点头,想到“风”这个姓,一时没了言语。白竹镇,姓风,又是藏宝之地,会不会与风先生有关呢? 三人很快进到镇子中,风扬、风路两家就在村口,是左右的邻居。 “孩儿他娘,来客人了,快准备吃的。”风路家,一进门风路就叫了一声,又对林长生道:“林兄弟,你先坐,我去给你打些水。” “多谢风大哥了,我自己来就行。” 他洗漱了一番,又换了一身粗布衣衫,与风路、风扬坐在木桌前,小声说着话。林长生有意打听他们的生活状况,两人也没什么隐瞒,在他的引导下,一一说了开来。 风扬家就他一人,他有一个儿子,在武馆学艺。风路家不同,有三个小子,两个小子也在武馆学艺,三儿子年纪也到了,待雪貂卖了钱,便也送到武馆去。 这武馆实际上就是大雪山派的下属势力,专门培养、教导小孩子的,类似现代的幼儿园。学个一两年,有天资的就会被选拔,进入大雪山,天资不强的,会继续留在武馆培养,等待下一次的选拔。若到了十八岁还不能进入武馆,那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了。 这是一套很严格的选拔机制,也为大雪山提供了无数的人才。对这套东西,林长生是不陌生的,那火炼门也有这套机制,若非他看火炼门不顺眼,跟火炼门结了仇,恐怕早就进入火炼门武馆了。 可惜,他是没机会进入武馆、门派,体验这特殊的学生生涯了。 就在几人说着话,外面突然喧哗了起来,风扬站起身,道:“林兄弟,你等等,我去看看。”他走出不大一会儿,便一脸高兴的回来了,大声道:“风兄弟,快走,风扬回来了。” 林长生一愣,错愕道:“风扬?风大哥不就是风扬吗?” 风扬笑了一下,解释道:“不瞒兄弟,我们这里还有一个叫风扬的。他可是我们镇子上的骄傲,小小年纪就拜入了大雪山,可了不得呢。” 林长生一脸无语,这跟他也叫风扬有关系吗?你们一个村子,你叫风扬了,他也叫风扬,你们不会有仇吧? 他一脸无语的走到了外面,镇子口此时早已聚集了不少的人,中间围着一身披白袍的男子,林长生看不到他正脸,但这一身衣衫却看得清楚,正是大雪山弟子的服饰。 见多人多,林长生也没有上去,他只是摇了摇头,往四处看。在街道另一边,有一个高大的木墙,墙上似贴着一些东西。 走近了,林长生愣了一下,心头一冷,这上面有的写着一些告示,有的则贴着一些人的画像,左边一张,看起来很新的画像,画的人林长生很熟悉。 那模样,不正是他易容的样子吗? 上次他被大雪山派弟子逼的跳崖,这些家伙还没放过他,竟然直接画出了他易容的样貌,发下了通缉令。cao了,若非自己这次没有易容,岂不被他们堵个正着。 “就是他……” 突然,一声大喝,吓了林长生一跳。回身一看,只见四周的人都聚集在风扬后面,风路、风大哥齐齐指着他,无数人的目光也都看向他。 林长生眉头一皱,风扬目光锐利的看着他,手中拿着一张画像。 “莫非是他……”林长生想到了那个先天高手,他丫不会把自己画出画像,四处通缉自己吧。 风扬上前两步,喝道:“这位兄台,还请跟我走一趟吧。” 林长生眯了眯眼,道:“你只有一个人,这么有把握吗?” “哼!”风扬手一动,唰的抽出腰间长剑,指向林长生,道:“看招!”长剑晃动,剑身一分为三,瞬间刺出三剑,分攻林长生上中下三路。 林长生后撤了一步,伸手前插,微微一弹,叮的一声,打断了他的剑路。他道:“我不想动手,你还是别自讨没趣的好。” 风扬一咬牙,再次挺剑来攻,他左手捏了个剑诀,右手用力一荡,长剑横扫。林长生纵身而起,右腿突的下压,正点在他剑身之上,破了他正要起手的后招。 林长生对他一笑,使了个千斤坠,碰的一声,右脚踩着剑身砸在地上。风扬身子一弯,用力抽剑,却也抽不出来。 他暗自恼怒,身子一翻,踢向林长生。林长生左手格挡,右手闪电般伸出,抓住他踢来右腿,略一用力,便把提了起来。 “如何?” 风扬脸色铁青,右手松开剑柄,一掌打向林长生腿部。林长生哈的一笑,手臂一抖,顿时叫他卸了力道。其时,一道破空声传来,林长生眉头一皱,身子飞纵,把手中风扬也扔了出来。一道箭矢擦着他的身体,飞速射了过去。 抬头看去,正是另一个风扬手握长弓,对他射了一箭。 暗哼了一声,林长生也没了玩闹的兴趣,身子一纵,跳上屋顶,扫了他们一眼,便跃到了另一侧,没了身影。 “风扬,你没事吧?” 后面的村民马上围了上来,一个个关心道。 风扬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救下自己的大叔风扬,咬牙道:“没事。大家放心,我一定会抓住贼子的。”他伸手入怀,掏出一个信号筒,一旋,碰的一声,三彩的烟花在天空炸开,告诉四周的大雪山弟子,往他这里汇聚。 不远处的林长生也注意到了天空中的信号,他微微皱了皱眉头,道:“若是引来先天高手就不好了。也不知,那位风先生如何了?” 掏出拓页,林长生仔细对照着,想要寻找到藏宝之地。可是,藏宝地就在这镇子上,但具体的地点,却没有了。 这镇子上千户人家,怎么找? 130 找到了 小孤城,大雪山下唯一的一座城池,不大,属中等类型。 大雪山地处冰原地带,温度极低,雪山上就不说了,那是常年零下十几度,便是在大雪山下,温度也不够,超过十度都是难有的事情。 所以,这里居住的人并不多,可谓人烟稀少。 如此,大雪山也就没有了发展大型城池的前提。在这附近,多是村镇型的小城池,小孤城是唯一一个看起来比较像城池的地方。 林长生大摇大摆的走进小孤镇,他容貌已经换了样子,任谁也无法把他与城门口那两张通缉令想成一人。 他蹙着眉头,心中暗暗沉思。 想要在白竹镇找到宝藏,不容易了。 呼了口气,林长生收回心思,往四周瞧。街道上人并不多,稀稀拉拉的,两侧店铺虽开着门,但很少有人光顾。 转了一个街道,人突然多了起来,寒冷的空气中也透着一股热劲。 林长生扫了两眼,忍不住乐了,这里却是吃饭住宿的地方,你看两侧的房屋,上面无不飘着热气,里面也传出嘈杂的声音。 他随意选了一家酒馆,点了一些热食,打量四周来往的人。 每一地大多有每一地的特色,那些风俗就不说了,你就说这里的吃的吧,多是热食,连酒也是热的,还有许多火锅,这在其他地方,可不容易见到。而且这里许多食物都有大雪山独特的特色,看着也是一奇。 “客官,您的雪参汤好喽,请!” 小二上了最后一道,林长生闻着香气,看着里面漂浮的参片,大赞不已。他轻轻抿了一口,只觉一股温热进入腹中,慢慢扩散开来。 “好东西!” 他大口吃了起来,越吃越觉得身上舒服,连寒气似乎也驱散了,整个人好似在有空调的房间里,一点也感受不到寒冷。 “这位兄台,不知我们师兄妹可否坐在这里?” 耳旁,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叫林长生错愕,他抬起头,眼中讶色一闪而过,道:“两位快请!” “多谢!”男子对他笑了笑,对身旁女子道:“柳柳,坐吧。” 一男一女,这不正是林长生在自在城遇到的那两个师兄妹吗?还真是巧啊,竟然在这里也遇到了他们。 “师兄,这大雪山可热闹了啊,幽冥地、火炼门都派了人来,许多江湖人也都驻留不去。那两个人也是大胆,竟敢在大雪山惹事。” 柳柳语笑嫣然,看似柔弱,却透着一股刚强。 班超道:“那七妙珠虽不知是什么宝贝,但价值五百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得到的人便是不明用处,只要卖出去,一样了不得。火炼门吃了这么大的亏,自然要找回来。倒是幽冥地,不知他们的人为何留在这里?我听说,他们还有人陆续赶来,却不知为什么?” 林长生隐藏在人皮面具下上的眉头动了动,脸色有些难看。别人不知,他哪能不知。一定是幽冥地发现了他的画像。 他第二次可没有易容。若被那炼幽看到,岂能不来? ‘看来,自己要尽快离开这里,不然就麻烦了。’林长生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宝藏,他还没有找到呢,弄不好这宝藏就是长生金页啊。 不搏一搏,他又岂会甘心? ‘要尽快走一趟!’ 喝了最后一口汤,他放下汤勺,道:“两位,在下吃好了,我们告辞。” 班超抱拳道:“请!” “请!” 林长生快速起身,大步离去。走出酒馆,他想到自己就这么一个人去,却是不好,容易被人怀疑,若是有人搭伙,也可混淆视线,便于自己隐藏。 可是,该找谁呢? 皱着眉头,林长生四下扫视,也看到不少的武林人士,可他与人家根本不认识,上去怎么说? 就在他踌躇时,瞳孔突然一缩,人不自觉的转过了身,往一旁客栈走去。在他后面街道,一男两人缓缓走来,女的不用多说,那男的却非常俊俏,俊俏的不像男人。 或许别人看不出,可林长生一眼就看到了,那正是炼幽。他曾看过炼幽装扮男人的样子,与此时一模一样。 刚刚才说到幽冥地,不想在外面就遇到了她,真是冤孽啊! 暗骂了一声,林长生在客栈随意上下一走,于无人的地方变幻了身影,一米八多的身高陡然降到了一米七左右,再加上脸上的人皮面具,熟人也别想认出他来。 “这缩骨术还真是别扭……” 出了客栈,林长生不敢再在城里多待,快步走了出去,再次赶往白竹镇。 到了镇口,他若无其事的走了进去,这里还留有不少的大雪山弟子,也有一些赶来的武林人士。看得出,他们都在找自己。 眯了眯眼,林长生就如那些普通的武林人士一般,随意在镇子中闲逛,似无意的走了一圈,便出来了。他这一进一出,正好是东西两个方向。 在西面,还不觉什么,那是镇尾的方向,可到了镇东,林长生却愣了愣。不想这镇子入口竟然还有一座牌楼,牌楼下竖着一大青石,上面刻着“白竹”两个大字,看起来颇有气势。 他站在大青石旁,饶有兴致的看着,还转了一拳,到了侧面,微微一愣。这侧青石上竟有许多裂纹,密密麻麻的,似蛛网一般。 “不对,这些纹路……”林长生伸手一番比划,更觉诧异。这些纹路……跟夜明珠上的几乎一模一样。“找到了,找到了,宝贝一定就在这里……” 他一脸欣喜,仔细打量着青石,可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机关,莫非宝贝就是青石本身不成?不对,不对,东西一定隐藏在青石里面。 他四下看了看,眉头紧皱,这四周来往的可有不少人,自己若出力打烂青石,保准出事。 “看来,要等到晚上了。” 入夜,林长生悄悄的来到了村口,他见村口无人,马上走到大青石旁,双手用力,足足一人多高的青石一下子被把拔了起来。 心中一喜,林长生憋着力,抬着青石,一步步往一旁挪去。很快,他就远离了村口,来到一处高地。他放下青石,用力一推,青石当即滚了下来,林长生也跟着一纵,飞速往下。 待到了坡下,林长生聚力于掌,一掌劈在青石之上。啪啪啪……他一连劈出七八掌,打在不同的地方,青石上顿时满是裂纹,在他打出最后一掌时,更是啪的一声,化作碎石,彻底裂了开来。 林长生瞪大了眼睛,飞速在碎石中寻找,他泛出了一个铁盒。 不对,这不是铁的。 敲击了一下,金属盒上有脆响,可这材质,绝对不是一般的金属所铸。 “奇怪,怎么会没有缝隙?这要怎么打开?难道所谓的宝贝,就是这么一块金属。”林长生一脸诧异。他看了一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头绪,马上把东西往怀中一踹,飞速往远处奔去。 飞奔着,他手摸着怀中,暗道:“明明是金属质地,重量却这么轻,跟木头一样,真是奇怪。” 131 第三张 趁着夜色,林长生连小孤城都没有进,便一路往东。行了一夜,天微微亮时,他才停下。他看了眼不远处的界碑,深吸了口气。 宽大的道路上,一人高的石碑立在道路正中。石碑上无字,但却一片暗红之色,映着后面有些褐色的土地,似乎预示着什么。 林长生走到石碑前,自语道:“这就是血色碑吗?” 血色碑代表了混乱、无序,是杀戮的代名词。 这个世界,是门派、家族统治的世界,身为统治者,自然不希望治下混乱,像那些大门派、大家族,治下虽少了不了杀戮,但总体是平静的。 但有一些地方却不同,就如前面这条满是血腥气的直道。 这里,曾是百炼门修建,通往大雪山的直道。曾是繁华、热闹的商路。可如今,却变成了一条罪恶、杀戮之道。看那道路上的褐色,明明就是干枯的鲜血。 自从百炼门分崩离析,这条直道便乱了四十多年了。以前,大家没功夫管,后来有了功夫了,却发现这里不能管了。 不错,几大门派是利害,他们势力强大,几乎瓜分了整个世界。可有正就有邪,若他们代表秩序,那这里就聚集了无数的罪恶。 这般之地,继承了百炼门道统的火炼门、地火教管不了,其他大派或许是不想管。不管怎么说,这里一直都在乱着。 别的地方,杀戮偷偷摸摸,这里却是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甚至看不顺眼了,也拔刀相向。在这个世界,那是完完全全的实力为尊。 越过血色碑,林长生扭头四望,四周静的有些可怕,别说人声,连鸟声都没有。他深吸了口气,直接下了大路,走入一旁树林之中。 在这个地方,只有傻子才会走在大路上,那完全就是找死。 也正是因此,这条直道才被废掉的。 小心的走在树林中,林长生有些想笑。你看他脚下的路,虽弯弯曲曲,但也一直向前。这条路,肯定是被来回的人踩出来的啊。 他无语的站在那里,道:“大道不安全,这里也一样啊。” 摇了摇头,林长生又往深处走,他走到一株大树前,身子一纵,直接跃了上前,把自己隐藏在茂密的枝叶中,靠着树杆休息。 在这地方,夜晚赶路比较安全。 拿着金属盒子,他小心的打量着,手在上面不停抚摸。这东西颇为光滑,亮银色,很轻,有些像铝,但极为坚硬。 他看了几圈,也没有看到任何的缝隙,这似乎就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金属块。 “不是长生金页吗?”林长生很失望。他不死心的看着金属块,双手用力,却也伤害不了它分毫。气恼下,他不自觉的用上了内功,力道陡增。 突的,咔的一声传了出来,林长生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把金属块掰裂了。可细看之下,金属块中间竟离开了一条缝隙。 缝隙上下齐整,贯穿整个盒子。 他大喜,自语道:“还真是个盒子……” 他运转功力,再次发力,使劲把盒子往两侧拉。很顺利的,他拉开了盒子,一张金页露了出来,嵌在一侧盒体上。 “真的有,真的有……” 林长生喜不胜收,迫不及待的抽出金页,拿在手中打量。不错,正是长生金页。 “果然有,果然有,这是第三张了。”他高兴的不能自已,拿着金页上下打量,明明心神激动,什么也看不出,却好似打量珍珠宝贝一般,喜爱的不行。 良久,他才冷静下来,心下一手,左手浮现金色,又一张金页缓缓出现在手中。他把右手金页靠近左手金页,两者相合,瞬间融合成一张金页。 看着新的金页,它依旧没什么变化,但林长生却丝毫不放松,整个心神都沉了进去。 莫名的,奇妙的纹路在他眼中闪现,一抹金光印入他眼帘,好似无数的虚影在他脑中打开,山川、江湖、海洋……纹路不停变化,显示出各种天地奇景。 突的,他眼中映出一抹火光,火光乍现,熊熊而起,自海面升腾,化作一条通天巨龙,仰天大啸。这是……风先生武功显化出的巨龙吗? 林长生心神震颤,一股玄妙的文字在他心田闪现,慢慢融入海面之上,化作一道冰川,与火龙遥遥相对。 其时,他不知所思,不知所想,只是看着冰川与火龙,心神完全附着在两物之中。随着两物显化,他体内内力自发运转,一分为二,一道走阳脉,一道走阴脉,互不牵扯,又始于一处,归于一处。 这是水火,是阴阳。 随着功力运转,林长生脸上显出青红两色,青红变幻间,渐渐归于朦胧。而在他脑海伸出,火龙腾空而起,化作耀眼太阳,浮于大山上空。冰川下沉,化作一冰雪巨龙,沉入海底深处。海面上,映出一倒影,是日,还是月? 明明挂在天空的是太阳,可为什么这倒影却是月亮呢? “月因日显,阴阳相继,水火相对,太极归于一处……”一篇新的文字印在了他脑海之中,随着文字一一显化,他体内内力越发奔腾,隐隐啸声竟是自他体内传来,越来越大,到了最后犹如虎啸山河,传遍四周。 其时,青红二色再次浮现在他脸上,并左右转变,阴阳不定,乾坤互转。 猛得,他身子一荡,手中金页消失在掌心,双眼陡的睁开,显出黑白二色。他身子一纵,跳跃到树梢之上,人如飞鸟,踩着高处树枝,飞速远去。 就在他离去不久,四周来了不少的人,一个个小心翼翼的。这些人,都是被林长生体内啸声吸引而来,他也意识到了这点,才会快速离开。 远处林长生再次隐藏好,盘坐在树杆上,感悟体内变化。 再一次,他体内功力猛增,且心神一动,功力便运转开来,一切自然而然,叫他大为惊讶。他想到了那篇新得的心法,马上依法运转,内力在丹田气海处一分为二,分别走入任督二脉,运转阴阳。最后两功合二为一,归于百汇,阴阳互转,顺流而下,归入丹田。 运功一次,功力便增长一分,叫之以前,修炼速度大大增加了。 他颇为欣喜道:“原来吞月术与这赤火功合二为一,才可修炼啊。”转瞬,他却又想到了风先生的武功,那几条神龙显化,应该也是赤火功。 那么,吞月术无法单独修炼,这赤火功怎么可以? 他默默想着赤火功的运转心法,自语道:“与吞月术一样,都是走极端的功夫。按说也无法修炼的。是了,一定是无名氏根据此功修改了修炼方法。他能进入长生境界,必定天资非凡的。这么看,自己也可以钻研一番,说不得会有别的收获。” 思考着,他又闭上眼睛,催动体内功力,运转玄阴五禽功。 这次的变化,与玄阴五禽功似乎没有关联,单个看,似乎是多了一套内功心法。可他觉得,两功一定有相通之处,不然玄阴五禽功岂不废了? 果然,功力运转下,不仅速度增快了许多,效果也大为加强了。尤其是五禽炼体的部分,更是有了明显的加强。 “这是阴阳相济,反补五行吗?那么该谁主谁次呢?”皱着眉头,林长生细细思索了起来。 132 规矩 阴森森的树林中,林长生小心的往前走着。突然,耳边传来打斗的声音,他侧头看去,脚下一动,轻飘飘的飞到树梢,借力一纵,蹿入枝叶之中,露出两只眼睛,往发声处看。 三打一! “还是熟人……”林长生觉得有些好笑,他刚刚出了大雪山的地盘,不想第一眼看到的人,又是大雪山派弟子。 三个大雪山弟子,成三角阵形,或立于地面,或纵飞高空,不管如何变,阵势都是一个三角。林长生知道,这是一种阵法,是简单的三才阵。 阵法虽简单,但看这三人的配合,却极为娴熟。 与三人独斗的是一个脸有刀疤的中年男人,他用的也是一把短刀,大约就一尺来长,或卧、或抚,刀好似黏在他手中一把,舞的密不透风。 这人的刀法,却是有些像田伯光。但他的刀法,比田伯光快多了,也极为精妙。 在三人围攻下,刀疤丝毫不落下风,一刀独挡三剑,且游刃有余。林长生看得出,他在消耗三人。待三人力衰之际,便是他反击之时。 不算高明的战法,却极为有用。 不过……他就不怕引来外人吗?自己可就是被他们打斗的声音引来的。要知道,这里可不是久战的好地方。 林长生明白这点,刀疤显然也明白,就在林长生猜测时,刀疤突然加力,瞬间劈出三刀,被大雪山三位弟子举剑挡住。但随着刀光,刀疤手中短刀豁然飞出,刺向前面之人。三人显然没有想到刀疤会射出飞刀,抵挡时慢了一分,刀疤趁此欺身而上,一脚踹在前面大雪山弟子的剑身之上。 巨大的力道打的他连连后退,阵势一下子就破了。那两人反应过来,齐齐挺剑刺向刀疤,可刀疤却攻向左侧,根本不管右侧之人。 林长生目光一亮,大雪山弟子自己没有注意到,他却看到,那飞出的短刀竟打了个回旋,从后疾射而来。就在刀疤挡住左侧攻击时,右侧攻击也到了他的身前。此时,短刀从后斜下斩来,噗的一声,直接从那大雪山弟子左肩看到右肋。 刀疤冷冷一笑,左手打出一掌,右手一搅,卡在右侧那人背上的短刀再次飞起,刺向后面那人。 两个大雪山弟子大惊,纷纷后退,可一扯之下,左侧之人却发现自己的剑被缠住了。不待他弃剑而退,刀疤一掌击到。他仓惶抵挡,碰的一声,身子踉跄后退,长剑也跟着丢在了一旁。 林长生微微一乐,自语道:“原来刀柄上绑了丝线啊。” 两个大雪山弟子对视一眼,快速撤退,根本就顾不上那已死的弟子。刀疤也没有追赶,他哼了一声,走到那死去的弟子身旁,在他身上翻了一会儿,便快速离去。 林长生看的有趣,道:“完全就是强盗作风啊。这么说,自己也可以这样喽。”脚下用力,他飞纵而起,如大鸟一般,快速扑入林子之中。 跟着刀疤离去的方向,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就出了林子,上了一条小路。 他抬头看去,见远方有座城池,心头大奇。这条血腥之路很长,大家通过时,多走两旁,一般也都是夜晚赶路,走的不快。 慢慢的,深处就发展出了一些城池。 当然,说是城池,还不如说是一些大的镇子。但你也不要小看这镇子,能够建立镇子的,可不是什么小势力。 在这个地方,凡是能够建立起镇子的地方,无不有一方势力霸占着。你要是不小心,进去就出不来了。反过来说,你要是够强,完全可以杀了建造镇子的势力,自己独霸镇子。那样,这里的财货都是你的。 相比外面,这里非常残酷。 刚走入镇子,林长生就发现一些人聚集在路边,那里也有打斗声。他好奇的走了过去,发现众人围着的地方,正有两人死斗。 这两人斗的很凶,完全不顾四周围观的人群。很快,一人就倒在了剑下,胜利的人哼了一声,把那人搜了个干净,兀自走出了人群。 这情况林长生有想到,却也有些奇怪,那胜利的人就这么放心,不会有人偷袭他吗? 又走了几步,他注意到路旁贴着一个木板,木板上写着极为醒目的血红色大字。过去一看,心头疑惑顿解。 这木板上写的,是此地的规矩----很简单!这里不禁止杀戮!但有个前提,趁人之危不行。就如刚才那钟情况,谁也不能去挑战胜利者,想为死去的人报仇,可以,等过一天吧。 当然,你若是实力够强,完全可以不顾这规定。这种事,这里也不是没有的。 “规矩,真是有趣,连这里都有规矩……”林长生失笑的摇了摇头。他快步往深处走,这里人不少,几乎人人都带着一股煞气,看人的目光也满是戒备,且小心翼翼的。 两个字,压抑! 有人,却静的很怕,这种压抑,实在叫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要是长时间在这里生活,人非被逼疯不可。 走进一家酒馆,酒馆几乎坐满了人,可同样没有人说话。林长生一进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或杀意凛凛,或戒备非常,或一幅挑逗……不一而足。 在这些目光下,林长生感到很不适应,他快速走到一张空桌下坐了下来,伸手招来了小二,匆匆点了一些吃喝。 缩在那里,林长生也小心的打量四周的人。很怪异的感觉,似乎他也被这里的气氛影响了,看别人时,也不敢光明正大,就像心虚似的。 陡然,厅堂里的人再次把目光聚集到了门口,林长生也跟着转头看去,微微一愣,是他,刀疤脸! 他转头看了一圈,发觉许多人都把目光收了回来,一个个低着头,与刚才看自己时完全不一样。林长生诧异,这刀疤脸威势不小啊。 不久后,又有人进来了,是两个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他们一进来,便恶狠狠的扫了一眼,把那些看他们的目光瞪了回去。 “老大,那里……”矮子努了努嘴,胖子嘿嘿一笑,两人齐齐走到林长生桌前,长剑把桌子上一砸。林长生皱着眉头看向二人,瘦子瞪着他,往外一努嘴。那样子,明显在说:“小子,滚蛋!” 林长生怒气升腾,手中碗筷一放,发出啪的声音。一下子,整个酒馆更静了,所有人都看了过去,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胖子、矮子“哎呦”了一声,调笑道:“小子,有种!走吧!” 林长生“哼”了一声,心里也憋气的狠,起身便大步往外。他们这一动,酒馆里的人都乐了起来,纷纷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街道上,胖子一脸杀意,对一旁瘦子道:“老二,你上。” “好咧!”瘦子带着冷笑,解下腰间小包,拿出两只利爪,带在了手中。他拧声道:“小子,下了地狱别忘了给大爷记上一笔。” 林长生讥讽的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就凭你这三寸丁吗?” 瘦子大怒,吼道:“小子找死!”他身子噌的蹿了起来,双爪四裂而下。他速度是极快的,尤其是两爪撕扯之下,利风扑面,双爪交错,看来完全没有缝隙。 林长生目光一闪,往后退了一步,瘦子怪叫一声,双爪一伸,突的一声,两只利爪竟是飞射而出。林长生惊了一下,脚下闪动,侧了过去。 噗噗两声,他胸前衣襟炸裂,一片血花飘洒在空气中。 林长生眉头一皱,心头怒火大炽。瘦子狞笑,双手一转,利爪从侧面飞射林长生。林长生不闪不避,似背后生了眼睛,回手连点,叮叮两声,打的利爪斜飞而出。瘦子抓着铁链,被力道拉扯,身子一个前扑,他大惊失色,想也不想,身子便往一旁滚去。 他快,林长生更快,瞬间就堵住了他的去路,挥掌而下。 “不……”瘦子骇然,话到嘴边,只听碰的一声,头骨炸裂,鲜血四溅,被林长生一掌掀飞了出去。 “老二……”胖子大惊,眼中闪过厉色,抬脚便要上前,但他生生止住了,只是恶狠狠的瞪着林长生。 林长生“哼”了一声,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兀自走到他身旁,轻声道:“他不怎么样?你呢?” 133 被堵了 胖子牙齿咬的咯咯响,双手也紧握着,脸涨的紫红。但是,他依旧没有出手,只是狠狠瞪着林长生。 林长生颇为无趣的耸了耸肩,松垮垮的走进了酒馆,坐在自己的桌子前,美滋滋的吃起东西来。他心里,却是暗自赞叹,这胖子,是个聪明人啊。 这里有自己的规矩,而且,林长生的武功,也是一方面。胖子若出手,就是找死。就是不知,他会怎么做了? 吃了东西,天色也黑了下来,林长生没有在这里过夜的打算,直接走出了镇子。他没注意到,自己身后跟了一个人,跳动的火焰映在他的脸上,露出那狰狞的刀疤。 走了大约有一里地左右,林长生停了下来,淡淡道:“别藏了,早就发现你们了。” “嘎嘎……”怪笑声在树林中响起,透着一股阴沉。几道人影缓缓从三面围了过来,打眼一看,其中一人正是那胖子。 林长生一一扫视过去,目光盯着一高大的老头身上,这人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胖子……”老头幽幽的叫了一声,胖子马上跑了过去,躬着身子,跟奴才似的,大气都不敢喘,“就是这小子吗?” 胖子堆笑道:“大爷,就是这小子。” 老头点了点头,对一旁一个年轻人吹了声口哨。那年轻人陡然蹿起,扑向林长生。林长生眉头暗皱,脚下斜跨,突的前出,一掌拍向他。 年轻人没有料到林长生会主动攻击,扑击的动作来不及停下,只能奋力撞向林长生。二人掌力一对,他大惊失色,自己的手掌完全被林长生黏住了,根本无法抽离。 林长生对他咧嘴一乐,用力一拉,年轻人整个人被林长生拉到近前,飞起一脚,碰的踹在他腹部,把他踢上了高空。 碰的一声,年轻人砸在地上,没了动静。 老头眉头一皱,阴沉沉道:“好,果然有两下自。小三子,你去试一试。” “是!” 又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看他年纪似乎不比刚才那人大多少,但整个人的气质,却与老头极为相似。看得出,他杀了不少人。 他一步步上前,知道距离林长生一米左右,停下了身子,眼睛眯着,闪着精光。二人对视着,他突然起手,掌成刀势,似要一举劈下。陡得,林长生眼中闪过一抹刀光,他腹部急缩,刀锋几乎贴着他的身子,擦了过去。 左手刀! 林长生吃了一惊,这家伙举右手只是吸引他的注意力。 刀光一起,小三子长刀飞旋,三四十斤的大刀竟是被他使的如长剑一般,灵如毒蛇,巧如飞蛾。他这一起手,就是接连三刀,一刀狠过一刀,一刀快过一刀,林长生不小心下,被他一刀挑起了一片衣角。也正是借着这片衣角,林长生伸手一抚,力着其上,压的他刀身陡然一沉,招数出现了停滞。 林长生趁机而动,瞬间起身而上,可小三子的反映也极快,右手成爪,一爪抓向扑来林长生。二人在身前碰撞,林长生闪电般刺出一指,击在他掌心处。 小三子闷哼一声,左手刀光一转,回劈林长生。林长生哼了一声,伸手拿住他左腕,左手往下一压,打在刀身之上。 啪的一声,长刀落地,林长生纵起练起两脚,一脚踹在他腹部,一脚踹在他心口。 落在地上,他甩了一下衣摆,冷声道:“老头子,你手下不行,还是你自己来吧。” 老头嘎嘎笑个不停,指着他道:“不错,不错。你这小子武功不赖。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臣服于我,这次就算了。如何啊?” 林长生讥讽道:“老家伙,你还真是自大啊,也看不看自己的斤两。” “有种!”老头吐出两字,左手一挥,两抹乌光激射。林长生哼了一声,便欲抬掌,可眼角处,却发现剩余三个年轻人无不手握着一个小筒对着他。 他心里大骂阴险,脚下一点,飞速后撤。 一连退了三米,林长生才劈出一掌,直接打落老头射出的暗器。他抬头看去,老头皱着眉头,目光落在他脚下。 林长生暗自奇怪,眼睑一低,脚下用力,发现了一丝异样。他暗骂一声,知道脚下有渔网一类的东西,只是不知为何没有起作用。 老头子突然转头看向左侧,道:“不知哪位朋友在此啊?还请现身一见!” 林长生吃了一惊,扭头看去。一人缓缓从那里走了出来,他手中拎着一人,一把扔在地上。林长生眉头一簇,暗道:“是他!” 老头子脸色一沉,道:“刀疤,是你。” 刀疤瞥了他一眼,目光转向林长生,淡淡道:“你我二一添作五,如何?” 林长生看着他扔在地上那人,知道这人也算救自己一命,当即道:“你七我三。” 刀疤嘴角勾起,道:“好!”话音落,他右手横甩,乌光激射,一把短刀扫向不远处的年轻人。那年轻人似吓了一跳,抬手便射出暗器。 刀疤腾空而起,右手一卷,叮叮声响个不停,打坐了一地银针。 林长生见识到了暗器威力,也是暗自吃惊,这东西,不会是暴雨梨花针一类的暗器吧。若刚才自己被网网住,还真有生命危险啊。 一想到此,他心里大恨,左右手连续开弓,接连使出弹指神通,打向另外的两个年轻人。 “好胆!”老头低喝,碰的一声,竟是一爪抓在身旁胖子身上。胖子惨呼一声,身子腾空而起,被老头当作暗器,砸向林长生。 林长生飞起一脚,把他踹飞了出去,那老头自上扑击而来,人在半空,两手成爪,一爪抓下。 林长生身子闪到一旁,双脚在树上一踢,身子下坠,掌往地上一拍,嗖的射了出去,瞬间出现在一年轻人身前。 那年轻人瞪大了眼睛,双手死死握着暗器,转瞬便要发动,可林长生出手更快,他在年轻人臂弯处轻轻一点,年轻人双臂不受控制的转向一侧,扭动了机关。 噗……密密麻麻的分针激射在另一年轻人身上,一下子就夺去了他的小命。林长生冷笑一声,挥掌把身前年轻人拍死,转头看向侧面。 那里,刀疤已经解决了最后一人,缠上了老头。 这老头子也聪明,刚才他那一击,只是破退林长生,自己却丝毫没有援手的意思,若非刀疤够快,恐怕老头子就跑了。 “这里的人,心还真狠!”暗骂了一句,林长生没有马上上去帮手,而是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知道,即便自己不动手,也会给老头子极大的压力,使他不敢全力出手。 事实也是如此,老头子功夫不弱,比之刀疤,绝对不差,可因估计林长生,一身武功无法完全发挥,被刀疤完全压在身下。 林长生看着他们,嘿嘿一笑,伸手屈指一弹,一记弹指神通使出。一粒石子激射,听到声音的老头子吓了一跳,当即全力破开刀疤,身子闪到一旁。不等落定,他便要冲出去,可刀疤短刀一甩,再次把他兜了回来,而林长生也趁机再次打出一记弹指神通。 “混蛋!”老头子尖声叫骂,缩身闪过弹指神通之际,猛的双爪抓出。刀疤瞳孔紧缩,短刀横在身前,左掌跟着穿腹而击。 碰碰两声,刀疤身子后仰,腾空而起,被打的飞了起来,但老头子也结结实实受了他一掌,嘴角出血。 他恶狠狠的转向林长生,大惊。其时,头上破空声起,老头子想也不想,身子一转,横移出了出去。林长生由上而下,一掌打在地上,双腿下压,不等老头子站定,便接连踢去。 老头子匆忙抵挡,其时刀疤一刀劈来,使得他前后受攻,只得扭动身子,勉强躲到一侧。林长生眼睛一眯,窥到破绽,左手撑在地上,右手屈指而动,再次打出弹指神通。 这次,老头子无法反应,被石子正打在胸前。他呼了一声,身子一歪,脚下一个踉跄,几乎扑到在地。而刀疤也甩出短刀,手中丝线一搅,缠住他右腿,往后一拉。老头子整个无法受力,碰的砸在地上,而那飞舞的短刀正好贯穿而下,自他后脑穿入,钉在地上。 134 炼神 刀疤熟练的搜索着尸体上的财物,林长生靠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很快,那几个年轻人与胖子的尸体就被他翻了个遍,他拿着东西,走到林长生身前,道:“还剩一个,你来吧。” 林长生微微一愣,仔细看着他。刀疤也看着他,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微微点头,蹲下身,在老头子身上翻找,很快,一些东西就被搜了出来,放在了一旁。说来,东西还不少,零散金银,大叠票子,更有两册秘籍,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 对比那几个年轻人,他们身上的财货,连这老家伙身上的零头都不够。 刀疤扫了一眼,直接拿起一把的金银票据,道:“剩下的归你。”话音落下,他便转身离去。看着他的背影,林长生没有开口。 他有些奇怪,这样的人,似乎不该有什么大罪大恶在身,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收起东西,林长生也没有停留,快步离开了这里。 一夜的时间,他只走了不到百里,遇上了三场战斗。这叫林长生感觉有趣之余,也不免大为震惊。该说不愧是死亡之路吗? 天亮了,林长生躲在一株大树上,闭目休息。有半日,他睁开了眼睛,想到了那些搜刮来的物什,一一翻了出来。 金银好说,他不感兴趣,他对那两册典籍更感兴趣。 “阴风爪,炼神诀……炼神诀……修炼精神的吗?”林长生神色大动,马上翻了开来。可看了一遍后,他一脸失望,自语道:“什么鬼东西,完全上句不接下句,莫非糊弄人的不成?”不死心的再翻一遍,林长生还是觉得不对。 这炼神诀里的东西,完全狗屁不通啊,不说语句连接问题,便是一句话,也似乎颠三倒四的,根本无法解读。 “咦?这是……铁匠……铁匠……这个名字……”林长生紧紧盯着最后的落款,那里写着“铁匠”两个字。这是名字,以前他不会知道这是谁,可现在…… “铁家吗?风先生说,他们早已被灭门了。这么说,这册炼神诀还颇为古老喽。” 借着日光,仔细看这本书,还真有一股沧桑。只是,若真是传自百多年前的铁家,这册典籍就有的说了。 他再次翻看了一遍,这次他认真了许多,一字一句的研读。可翻看了一遍后,他依旧没什么收获,这叫他大为失望。 苦笑一声,他道:“你还真是迷糊啊,真以为走到哪里都能遇到宝物啊。”拿过阴风爪,林长生打算把两册典籍收起来,可左右手一比较,他突然发觉了不对,这册炼神诀,太薄了。 古代受制于科学技术,纸张并不太好,一般的纸都是写一面,可这炼神诀却写了两面。这才导致了他比阴风爪薄了许多。 若单论字数,他却是比阴风爪还要多,装订成册的话,即便不如带图的阴风爪,也不会太明显。可此时拿在手中,这炼神诀却显得太过单薄。 林长生有些惊喜的再次打开炼神诀,不停翻动,对比。慢慢的,他眉头皱了起来,脸上露出极为怪异的表情。 “心静思去,情空而入,无想无欲,无我无相……这,这不是炼心诀吗?” 东拼西凑的一句话,叫林长生大惊。他仔细看着自己拼揍起来的话,思考着其中的规律,并试着去拼揍下面的内容。 慢慢的,一篇新的炼神诀在他手中成形了。可这篇炼神诀……“无我无相。入则求刚,出则还阳,思定皆我,变幻无常……这后面的一句……” 紧皱着眉头,林长生闭目沉思,脑海中不停翻滚着炼神诀的内容。这篇炼神诀一部分与炼心诀一模一样,可每句一样的话后面都跟了一句不同的话,而这句话与炼心诀清心寡欲的主旨完全不同,讲究有欲有求。这点,他就有些不懂了。 练功,不都是保持心静无思吗?怎么这篇东西,却反过来了呢? “莫非,自己错了不成?” 自语了一句,他又翻看了起来。若按照炼心诀的内容去拼凑,那他后面的话就没错。不能前面一句话是一种规律,后面一句又是另一种规律吧。 “那是自己理解的不对?” 他迟疑着,脑子完全乱了。过了良久,他才睁开眼,大口的呼吸,骂骂咧咧道:“什么鬼东西,狗屁的东西,一篇胡扯的东西,干什么这么入神,你这是找死吗……” 发泄了一通,林长生也冷静了下来。他靠在树上,察觉自己的衣服都湿了,身上大汗淋淋。苦笑一声,他道:“既然理解不了,就不要强求了。不对……”他神色一变,认真道:“炼心诀是长生金页上的东西,这铁家怎么会没有?莫非,铁家也有长生金页?这篇炼神诀就是他们从长生金页中领悟出来的?不,不,十方天书出现在七十年前,铁家百多年前就被灭门了,如何来的长生金页?” 一想到此,他刚才的烦闷马上没了踪影,再次闭上眼睛,去细细体悟炼神诀了。 只是,理解不了就是理解不了,不管他怎么看,这篇炼神诀前后都是两个意思。前一句明明清心寡欲,后一句就来了个**冲天。 这种东西,该怎么看? 总之,他看的很纠结,每次深思,都极为痛苦。这完全就是一种折磨,一种思想上的折磨。不想还好,越想越是痛苦。 可奇怪的是,当他一想,似乎就忍不住的去想,一次次的去想,根本就停下不来。这点,此时的他也没有意识到。 而这一点,也正是炼神诀的神妙所在。 武功修炼,要求一阴一阳。精神修炼,则是一动一静。只是大多取静,无人可于动静间凝练精神。炼神诀就打破了这个桎梏,于动静间凝练精神。 你看林长生,他面上有痛苦、挣扎之色,人却无法醒来。这不是他醒不过来,而是一种本能的不愿醒来,是潜意识的动作。 随着时间过去,林长生停止了挣扎,也睁开了眼睛,可是他一脸疲惫,整个人似乎都在强撑着,上眼皮跟下眼皮不停打架,看来一幅昏昏欲睡的模样。 林长生使劲摇了摇头,也察觉到了不对,这才多久,也就一个时辰吧,可自己怎么会变得这么疲惫?炼神、炼神,这东西还真有炼神奇效不成? 闭上眼睛,林长生靠着树上,不思不想,缓缓催动体内功力,驱逐体内疲劳。只是这种精神的疲劳与身体疲劳不同。他越是催动功力,恢复的就越慢,倒不如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一切就都好了。可惜这里很危险,他也不敢就此睡去,才用这种办法,一面保持清醒,一面放松精神,使得自己得以恢复。 天黑了,夜深了,天又亮了。半天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再次睁开眼的林长生显得精神奕奕,他伸了个懒腰,微微一笑,脚下轻微用力,整个人射了出去,如飞豹一般,在林中飞蹿。 走了一段后,他又蹿上了一株大树,躲藏在里面,静静的体悟着自身的不同。 似乎没什么不同,似乎那只是他的感觉,可这种感觉,就是一种不同。这叫林长生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炼神诀是真的。 与炼心诀不同的是,修炼炼神诀很痛苦。 用他的话说,“炼心诀是被动的,炼神诀是主动。”而对比效果,炼神诀对精神的增加是极为明显的,但林长生更加喜欢炼心诀。 这不在于他受的痛苦,而是修炼炼心诀时,内力也会跟着动。这点,练神诀做不到,不然他非走火入魔不可。 “不过,现在主要的还是找到铁家的线索。这炼神诀几乎一半内容与炼心诀一样,他铁家便是没有长生金页,也必定有什么联系。还是说,十方天书的传说并不是真的?” 135 少林后山 一觉醒来,林长生伸了个腰,嘴中“啊”的叫了一声。可声到一半,他睁开了眼睛,随即瞪大,嗖的蹿了起来,骂道:“靠!又来了。m的,刚有线索,又来。” 甩甩头,林长生揉着眼睛,确认自己不是做梦,他很是哭笑不得,前一刻还在客栈里睡大觉,醒来就跑到深山野林了,真是的。 他拍着额头,吐槽道:“这穿越太扯蛋了,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啊。该穿的时候他不穿,不该穿的时候乱穿。要是自己以后结婚,洞房时来这么一出,还不哭死。” 摇着头,他辨认了一下方向,见远处有一殿群,便要过去。只是抬步间,他瞳孔微微一缩,低喝道:“谁?” 一灰衣人由远及近,刚刚还在百米外,转瞬便奔到他身前不足十米处。此人脸蒙灰布,头上盯着一个光头,似是和尚。 灰衣、和尚……慕容博! 林长生心如电转,瞬间有了猜测。他沉声道:“阁下是何人?” 灰衣僧冷笑一声,反问道:“小子,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长生面色不变,淡淡道:“你能出现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心中暗思:莫非,这里是少林不成? “好胆!”灰衣僧两眼一瞪,却又突的柔和了下来,眼中透出一股笑意。林长生愕然,瞳孔紧缩,灰衣僧突的蹿前,到他身前一丈左右距离,陡然停住。林长生想也不想,聚力于掌,横于胸前,噗噗两声闷响,他接连后退两步,嘴中哼了一声。 灰衣僧意外的看了林长生一眼,道:“好小子,果然有两下子,却不知出自何门何派?” 林长生脸色难看,低头看了一眼手掌,那里有两道红痕。他哼了一声,道:“拈花指,你是少林和尚。还真是奇怪啊,少林和尚如今也见不得人了吗?” 灰衣僧眯了眯眼,道:“年纪轻轻,功夫不弱,可兀自逞强,只会找死。小子,老夫给你个机会,臣服于我,如何?” 林长生一听,怒火上升,臣服,我臣你mb。他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寒声道:“老家伙,没听过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吗?你一个快入土的老家伙还想叫我臣服,念佛念傻了。” “找死!”灰衣僧大怒,脚下一跨,闪电打出一拳。他拳不及身,力道已击到身前。林长生眼睛闪烁,挥手打出一掌。两股力量相撞,他感到对方力道瞬间扩散开来,极为刚猛。其时,灰衣僧已到身前,同样一拳,捣向林长生胸部。 再出一掌,二人一对,当即一声闷响,两人都是身子一晃,灰衣僧直接跳入半空,身子一旋,落在地上。林长生踏踏后退三步,重新站稳。 “好刚猛的力道,好深厚的内力。”暗叹了一声,林长生心中闪烁,低声道:“韦陀杵吗?” 灰衣僧更加惊诧,沉声道:“好小子,真是看不出,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内功。”说着,他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上下不停打量林长生,道:“看你年纪,也就二十三四,比江湖上传说的‘北乔峰,南慕容’还要年轻。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何门何派?” 林长生看他惊疑不定的样子,心中升起一股恶趣味,装模作样道:“你真的想到吗?凡是知道我门派的人,都去了见了阎王。” 灰衣僧眼睛一等,瞳孔中透出一股震惊与惊疑。看他神情,林长生更加确定了,这家伙就是慕容博。 他看着林长生,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说着,突然纵起,凌空虚点。一股无形气劲瞬间激射到林长生身前。 林长生哼了一声,同样一指点出,噗的一声,两人指力对撞,归于无形。慕容博身躯不停,左右跳动,右手并指急点,一道道凌空指力,从前左右三方围剿而来。 “这就是参合指吗?”暗道了一声,他右手双指自下而上,轻轻一划。指力奔腾,如无形之刃,慕容博指力打在上面,噗噗消散于无形,便连靠近的慕容博也感受到了一股锋锐之气,身子陡然一停,右手握拳,一拳砸下。 拳劲的拳力扑面而来,林长生冷冷一笑,斜上的手指往下一拉,锋锐的指力喷涌而出。 “分金断玉!” 慕容博一惊,只觉自己拳头砸在了刀刃之上,似要被切开一般。他心思急转,拳头陡然张开,一握一松间,一股玄妙力量裹挟着林长生的指力瞬间调转,本斩向他的指力,却是斩向了林长生。 “斗转星移吗?” 林长生似乎不慌乱,身子一晃,似是在原地兜了个圈子,任由指力错神而过,站在后面不远处的大树之上。 慕容博跳了开去,死死的盯着林长生,跃过他,正好看到那大树歪了开来,碰的砸在地上。看那切面,却是光滑的狠。 “好利害的指力!” 林长生嘿的一笑,道:“你也不差。可惜,人却笨了一些。” 慕容博脸色难看,但很快就恢复了尝色,一脸认真的看着林长生。刚才,他着急了,不然也不会被林长生抓住机会打反击,暴露了斗转星移。 林长生的分金断玉虽利害,却也只是一招指法,看似百无禁忌,实则有很大的局限性。而慕容博的参合指却不同,这是一套极为高明的指法,便不如六脉神剑,也觉不差一阳指、拈花指、金刚指一类的功夫。 两者若单以指法对轰,林长生绝对不是对手。当然,他也不会傻到只用一招的指法却拼慕容博的参合指。 慕容博嘿的冷笑一声,身子一闪,突的出现在林长生左侧,一掌斜拍而来。不等林长生起手,慕容博身子一跨,直接出现在他右侧,又是一掌拍来。 林长生目光一亮,暗赞一声,双掌连击,左掌穿右,击散慕容博掌力,右掌穿左,与他一掌对轰。 二人身子同时一纵,刚一落地,慕容博便扑击而上,林长生毫不示弱,双掌连拍,击于一处。掌力叠加下,不待慕容博靠近,便轰击到他身前。 慕容博左臂一甩,右掌微拢,突的一掌甩出,林长生打出的掌力被他反弹而回。他左掌跟着急出一掌,再次加力。 林长生大笑两声,赞道:“好功夫!” 他不闪不避,双腿一沉,兀自站在那里,任由两人掌力打在身上。可惊奇的时,这雄厚掌力便如微风吹了一下,只是掀起了林长生衣角,对他没有丝毫伤害。 慕容博瞳孔紧缩,倏的一掌打在林长生胸前。他这一掌力道急忙,可就如刚才的掌力一般,这一掌拍在林长生身上,虽叫他全身震荡,却无甚伤害。 “斗转星移……” 慕容博惊的吐出四字,只觉手臂上力道反震,一股磅礴力量自林长生胸口传出,他脚下一错,快速闪了开去。 慕容博惊疑不定的看着林长生,喝问道:“你刚才用的可是斗转星移?” 林长生嘿嘿一笑,道:“这世上能转移力道的可不只慕容家的斗转星移……”他这一手,叫移花接玉,是根据玄阴十二式最后一式铁衣结合太极拳经拳理而来。 不过,他这招移花接玉也只是练就了转移力道的一重,反击力道的一重却还不完善,不然刚才突击之下,足以重创慕容博。 136 偷阅经书(上) “老家伙,接招吧!” 林长生不管慕容博的惊疑,合身而上。他双掌为刀,人在半空,便左右开弓,先后打出两刀。慕容博脸色铁青,身子一闪,凌空虚点。林长生嘿的一声,挥手又是一刀,劈散他指力,落地后,脚飞踹,又是一道刀劲激射。 他以掌为刀,以脚为刀,刀刀连环,气劲绵绵不绝,比之慕容博参合指还要强劲。 他这一招,看来足以与六脉神剑对拼。只是一个剑,一个刀罢了。 慕容博大为震惊,如此年轻人,不仅有通天功力,这使出的功夫也是他不曾见过的,叫他情何以堪。 二人相隔丈余,刀劲、指力对轰,发出连绵的闷响,似炸雷一般。 慕容博是越打越心惊,他心中把林长生的刀劲看作六脉神剑一般的武功。那六脉神剑号称天下第一的剑法,以无形剑气伤人,大理段家无人能修成,可想此功修炼之难。可林长生看来二十几岁,就用出堪比六脉神剑的武功,如何不惊。 他却不知,林长生这招刀刀连环,虽然可打出连绵不绝的刀劲,但与六脉神剑却完全不同。 六脉神剑凝聚的剑气虽无形无质,却比真剑还要锋利。林长生的刀劲虽也给人一种锐利的感觉,但却要弱了不少。 说白了,他就是把掌力凝缩成刀锋般的形状。这并不难。论及威力,他打出的刀劲还不如刀掌锋利,与六脉神剑还有一段距离。 二人交手上百招,林长生越发兴起,他招式一变,一掌由上压下。你看他,明明离着慕容博有丈许距离,但一掌拍下,似打在慕容博头顶一般,叫他身子一沉。 慕容博低喝一声,双手一合,上下引动。轰的一声,磅礴的掌力直接转过了慕容博的身子,实实的打在地上,掀起一片烟尘。 烟尘过后,二人中间的绿草地上显出一个不规则的手掌形状。 林长生嘿嘿的笑了起来,慕容博却瞳孔紧缩,更为震惊。他盯着林长生,脚下一侧,身子飞速后退,竟是飞速没入了林中,没了踪影。 林长生愕然,这怎么跑了?说好的斩草除根呢? 林长生无语,看看脚下的巨大掌印痕迹,又看看慕容博离去的方向,笑了起来。 论武学境界,林长生与慕容博这等大豪当有些差距,虽一些地方可能超出,但也必定有许多地方是不如的,毕竟他活了那么久不可能是白活的。但论战力,他与慕容博差距就不大了,拼命下,谁胜谁负也不好说。林长生能吓走慕容博,更多的还是他武功的奇特。 说白了就是一个知彼知己的问题。他对慕容博可是了解的很,可慕容博对他一无所知,尤其是对林长生表现的武功。 以前还不明显,可这次打斗后,他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对内功的运用似乎高过他们一个等级。 “差距这么大吗……或许自己再次对上东方不败,也不会输了。”握了握拳头,林长生大笑两声,身子一纵,也快速离开了这里。 他先是往少林的方向探了一圈,想到此时的藏经阁,心中大动。这时代的少林寺完全就是个开放的武库啊,自己既然来了,岂能不去看一看。 “扫地僧啊,您老既然不管慕容博、萧远山,想来也是不会管我的。” 这话说来,完全就是一种搞笑,林长生没有丝毫压力。你看那些小说之类的,进出藏经阁跟玩似的,也不见扫地僧管了。 似乎,扫地僧那家伙完全就是为了最后一刻才出场的。有了这种印象,林长生自然不会惧他了。 夜晚,林长生悄悄的潜入到少林寺,他小心的观望着,一点点走在繁杂的庭园中。看着这四周的建筑,他是吐槽不已。 怪不得许多人都不喜欢少林呢,这建造的太繁华了吧。别说那什么金铸、铜铸的佛像金身了,就这一般的房屋,也够奢侈的。 住着宫殿,喝着民血的和尚,谁看了也不爽啊。 “m的,这里这么大,怎么找啊?”他暗骂一声,见到一僧人从一旁屋子里走了出来,迷迷糊糊的。看样子,是要解手。 心思一动,他瞬间掠到身前,和和尚吓了一跳,张嘴便欲大叫,却被林长生一把捂住,双眼与他两眼紧紧相对。 只片刻功夫,那和尚就迷迷糊糊了起来,整个人好似似醒非醒一般。 林长生“咦”了一声,自语道:“这移魂**更利害了……看来,自己精神力却是提高了,想不到练神诀这么好用。” 回过心神,他马上寻问出了藏经阁的路线,也不管这和尚,整个人就潜了过去。拐了两道弯,越过两座大殿,他看到了一圈起的小院子。 院子不大,有道铁门锁着,里面有座三层小楼,四周还连着一些平房。 林长生深吸了口气,身子一纵,轻飘飘的落在院墙之下。他四下扫视,这两侧屋子却是乌七八黑的,但藏经阁内却亮着灯光,隐隐有人影打在窗纸上。 “有人……”他暗暗奇怪,那慕容博、萧远山隐藏了三十来年,是如何偷看经书的?难道直接偷出去不成?他想到原著内容,小声道:“貌似还真是这样。这些笨和尚,难道不知道检查的吗?” 骂了一句,他小心跳起,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看着窗纸上的人影,林长生直接上了三楼,这一楼、二楼、三楼都有人啊,这该怎么办? 他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什么办法,又骂了一声,不甘道:“那两个老家伙行,我自然也行。我就在这里等着,不信你们不动。” 他还真憋了半夜,一直到天微微亮,公鸡打鸣。随着叮叮几声,却是有人打开了封锁的铁门,走了进去。打眼看去,是七个和尚。 林长生精神一震,小心往屋内听去,里面和尚也有了动静,三楼、二楼的和尚都起身了,虽看不到他们身影,却也可以听到脚步声----这些人下楼了。 他大喜,迅速打开了窗户,扑了进去。 隐藏在一书架后,林长生快速翻找,才翻了几本,便寻到了一册金刚指。大喜之下,林长生又加快了速度,很快又抽出一册燃木刀法。 他几乎不敢相信,这般容易就找到了两册绝技。此时,楼梯响起了脚步声。林长生暗骂一声,身子一扑,悄无声息的出了藏经阁。 许是做贼心虚,林长生一步也没停留,一口气飞奔到了后山,这才停了下来,还带着一丝喘息。 他看着手中两册典籍,喜笑颜开道:“还是这时的少林好啊,连绝技都随便放,哈哈……”迫不及待的,他匆忙打开了金刚指,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一边看还一边点头、摇头,嘴中嘟嘟囔囔,好似在评判似的。 这情景,好有趣的样子。 137 偷阅经书(下) “原着中说,少林七十二绝技乃杀敌之术,戾气太盛,需要领悟佛法,才可勇猛精进……不对,不对,天下武功,无不如此,若少林武学有此缺点,天下武学必定都不完整……” “不对,不对,还是不对……” 少林后山,一简陋山洞中,林长生席地而坐,他身旁摆了十几册典籍,典籍颇新,却是他抄录的少林七十二绝技。 这些日子,他每夜都会潜入少林,偷拿少林绝技,白日观看。开始几日,他小心翼翼,发现颇为不便,便下山买了笔墨纸砚,把偷得的典籍一一抄录,细细观看。 少林七十二绝技都是一等一的神功,观看如此神功,林长生自觉大有收获,可收获之余也难免困惑。 原着中,兼修多项少林绝技的人不少,少林玄澄、萧远山、慕容博、鸠摩智,可这四人无不走火入魔。而且这个兼修与练成,恐怕也有不少的差距。 就现代人的观点,不同的武功必定是有冲突的,你练的越多,冲突也就越大。扫地僧口中的戾气,大概也就是这个了。 鸠摩智以小无相功催动少林绝技,体内也有冲突,但却要小的多。他走火入魔的原因,还在于强行修炼易筋经。 从这点看,似乎只要有一册好的内功,便可不惧体内冲突。但不惧归不惧,不代表你体内没有这种冲突。只要有,他就是一种后患! 由此,林长生想到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他虽不深修各种武功,但也多少上手了。九阴、降龙、九阳、桃花岛武学等等,这么多的武功汇聚一身,他自身会不会也有这种隐患呢? “应该不会吧……” 他有些拿不准,但对比少林绝技与他得到的九阴、九阳等武功,他发现少林绝技虽利害,但却是都有一定缺陷。 当然,这个缺陷并不是说武功不对,而是少林绝对不是走刚猛就是走阴柔路子,与道家的阴阳相济完全不同。 而他自身呢?以前也许有问题,当新悟出的阴阳功助他体内功力阴阳相济,这后患想来是没了。 况且,这所谓的戾气、冲突不见得是武功的问题,可能是人的问题。就扫地僧所说,需要佛法高深才可继续修炼。从时间观点解读,无非就是要你看佛经,放松一下。用现代的话说,就是劳逸结合。说白了,就是你练的太猛了,需要休息一下,让自己身体放松、适应一下。 至于什么佛法一类的,无非就是一种感悟罢了。 “多想也无意……” 摇摇头,他再次把心神放在身前的典籍上,一一细看起来。 接连翻了几册,他有些郑重的拿起一册书籍,认真研读。不久,听他自语道:“这金钟罩却是有趣,比之这册混元童子功似乎还要高明许多……” 金钟罩大家都懂,但这混元童子功嘛……嘿嘿,说这名字大家不知道,但此功以后换了个名字,就是金刚不坏神功。 说到这金刚不坏神功神功,似乎比金钟罩牛叉多了,倚天屠龙中的空见神僧就以此功大放光彩,虽一闪而逝,却给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但仔细研读后,林长生却颇觉此功坑爹。 混元童子功是纯粹的内功之学,练成后,内功极强,可成护体罡气,刀剑难伤。只是要练成此功却颇为困难,就书中所说,少则三十年,多则五十年才可小乘。 有这个时间,九阳神功都能练成了,还练这狗屁的功夫干什么。 对比此功,金钟罩倒是有趣,此功是由外及内的神功,从捶打身体、锻炼力气开始,一点点进步,直到由外而内,内力遍布周身,人似金刚,水火不侵。 真要说起来,金钟罩看起来极为高大上,可林长生知道,想要练就此功,也几乎是不可能的。自古到今,除了达摩从没人修成过。 说白了,这本功夫也很扯蛋。 好在林长生不是要学它,只是钻研其中的道理,增强自身对武学的领悟,不然他非哭死不可。 他把这些绝技与自己的玄阴十二式一一对比,寻找其中的相似之处,也寻找其中的不同之处,体悟其中的不同,寻求改进的可能。 他似乎完全忘了,这里是天龙八部,整个人都沉浸到了武学之中。 这一日夜,林长生再次潜入少林,欲到藏经阁偷书。只是不知为何,今天半夜少林寺中竟灯火通明,到达藏经阁外,但见里面有不少僧人往来。 林长生惊诧,小心把身体探了下去,暗道:“今日这是怎么了?”他有心去看一看,但见四周僧人实在太多,而且前面那些身着袈裟的和尚明显是玄字辈高僧,若被他们发现,恐怕就不容易脱身了。 想了一下,林长生没有多事,身子一缩,快速往后退去。直到退到一座大殿,他也没想多留,顶多今夜不偷书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侧头一看间,林长生陡然停了下身,身子一闪,便躲到一株菩提树后,怔怔的看着大殿牌匾上的三个大字----菩提院! “你真蠢,怎么把最重要的给忘了?” 林长生暗骂一句,见大殿里无人,快速蹿了进去,直奔后殿。 “谁?” “什么人?” 他才一进来,殿内就接连响起高喝之声。林长生微微一惊,身子一转,腾入高空。瞬间,他把里面情形看的一清二楚----原来,这后殿有一面大铜镜,铜镜对着走廊,他一进来,身影便印在铜镜上了,叫那些守夜的和尚看了个一清二楚。 他不爽的哼了一声,身子腾空旋转,碰碰……接连六声,瞬间把那六个僧人打倒。这六个家伙只是普通僧人罢了。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一梦如是……” 林长生走到铜镜前,在镜上那首经偈第一行第一个“一”字上一掀,跟着又在第二行的“梦”字上掀了一下,然后在第三行的第一个“如”字上一掀,又在第四行的“是”字上一掀。他手指未离镜面,只听得轧轧声响,铜镜已缓缓翻起。 林长生大喜,伸手去摸,微微一愣,怎么没有?不对,不对……“是了,在铜镜后面……”他伸手抹去,果然有一个包裹,当即扯了下来,揣入怀中。 此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林长生猛的蹿起,一下子跳上房梁。他眼睛四处张望,微一沉吟,把衣服解了下来,身子一转,到了窗户一侧,挥手抖动,衣服直立,猛地从另一侧屋顶上射了出去。 “贼子从上面跑了……” 外面,果然响起了声音,林长生低声一笑,打开窗户,翻身溜了出去。 他趁着混乱,小心的在寺中蹿动,不多时,却是到了一间小院子。看了两眼,他诧异的停下脚步,道:“不想这少林寺中还有这么朴素的院子……看来,似乎也不是杂役住的地方啊。” 他眼前这院子不大,四周院墙看来与其他少林建筑没什么不同,但通过大门看里面房屋,却大为不同。四周少林建筑都是砖瓦所建,这里却是几间简陋的茅草屋。 若是在偏僻地方也就罢了,如那些做苦役、杂役之类的地方,可这里……你看四周,可都是不错的住房,突兀的有这么一院茅屋,岂不怪异? “应该不是扫地僧住的地方,会是谁呢?” 138 玄澄大师 小心踏进院子,林长生侧耳倾听。他很清晰的听到了呼吸声,奇怪道:“听这呼吸不是一个年轻人,但是……少林寺还有普通人吗?” 走到窗户前,林长生静悄悄的扒头看。房间里,一人影躺在床上,看呼吸的频率,显然已经睡着了。 “会是谁呢?” 其时,远处传来脚步声。林长生眼睛眯了眯,身子一闪,冲进了一侧的茅屋中。他小心的隐藏了下来,耳中听着外面的动静。 几个和尚来到院子中,脚步轻了许多,只听一和尚道:“小心些,你玄澄师伯睡着了……” 玄澄……林长生眼睛一瞪,极为惊诧。想不到,这里的老和尚竟然是那个号称少林寺二百年来第一人的玄澄。 太叫人意外了! 脚步声很快又远去了,林长生走了出来,小心的推开房屋,走了进来。他好奇的走到床边,小心的打量着熟睡的和尚。 普通的脸,算不得多么俊俏,而且满是皱纹,似乎年纪不小了。 突得,玄澄睁开了眼睛,这似乎应该是一双明亮的眼睛,可此时却极为浑浊。林长生吓了一跳,本能的想要出手,可手到近前,却停了下来。 此时看玄澄,他也只是一个普通老人罢了。或者说,这是一个看透了世情的老人。 “阿弥陀佛!”玄澄轻轻道了一声佛号,缓缓坐起。他抬头看着林长生,道:“施主年纪轻轻便可独闯少林,了不起!” 不知怎么的,林长生突然觉得很尴尬,似乎做坏事被人发现了一样。 “施主请坐!” 看着平静的老和尚,林长生心情也难得放松了下来,他搬过椅子,坐在他身旁,静静的看着他。玄澄轻轻撵着佛珠,无悲无喜道:“施主为何来少林啊?” 林长生眉头一皱,道:“武功。” 玄澄点头,叹息道:“施主此想也正常。老衲年轻时就跟施主一样。施主可听过老衲名号?” 林长生点头。 玄澄道:“二百年来少林第一人!唉!说来风光,可其中魔障,又有谁人知呢?从前,贫僧活在众人仰慕的目光中,自觉快乐。可一朝突变,老衲似乎失去了一切。此时,老衲才知,世间一切皆为虚妄,看不透,似乐在其中,却不知自身已入魔。” 林长生道:“大师可有后悔?” 玄澄看着他,目光波动了一下,叹道:“自然后悔。我佛家弟子本该以佛法为重,没了武功,老衲潜心修炼佛法,当是好事。从前老衲不明佛法之妙,此是一悔。佛法、武功,都为降魔,没练过武功的人,如何知道武功的妙处?只可惜老衲以前不曾悟得武功真谛,身遭灾难,此为二悔。” “施主,少林绝技看似是好,但自少林诞生以来便有规矩,绝技只可一项项研究,不能贪多。难以练成是一个原因,这走火入魔就是另一个原因了。在下此言,当为警示,还望施主小心。” 林长生心头震动,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充斥在心田之中----玄澄的话,可是与他想的不一样啊。 天龙中扫地僧怎么说的,“其实,五蕴皆空,色身受伤,从此不能练武,他勤修佛法,由此而得开悟,实是因祸得福。” 这话看似有理,可你叫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一下子没了武功,他如何想的开? 在武林中,没了武功可是比死更痛苦的事情。玄澄能够看开,已经是大彻大悟了,若说他不悔,林长生心中是不信的,而他的话似乎也映照了林长生的心思。 就这点,就叫林长生对玄澄大生好感。似乎,对我们现代人来说,少林和尚大多是虚伪的代名词,就如那玄慈,便叫人恨的牙根痒痒。 呼着气,林长生认真道:“大师,弟子今日观看少林绝技,心头颇多疑惑,还望大师解惑。” 玄澄微微一笑,道:“施主请说!” 林长生马上把自己这些日子的疑惑一一说来,而玄澄也不愧是两百年来少林寺第一人,林长生的问题他一一解答,叫他恍然大悟。到了后来,林长生也不只是单说少林绝技的疑惑,连带自己修炼的一些困惑也问了出来,而玄澄也根据自己的理解,一一解释。 做任何事情,都有一个瓶颈,也就是所谓的知见障。扫地僧说过,这在少林叫武学障。用他的话说,就是需要领悟佛法,才可突破。用现代的话说,就是你见识固定住了,看任何东西都会用固定的思路去看,这就阻碍了进步。 说白了,就是一个见识、思想的问题。 以前的玄澄自问受制于知见障,可这些年,他已看破了,真的突破到了新的思想境界。若他不是废了,如今一身武功,绝对了不得。不说超过扫地僧,恐怕也不会比天龙四绝一类的人差。 林长生有没有知见障? 不好说,说不好! 你说他有吧,可他生在现代,见识、认知比古代人要广博许多。很多东西,古代人想不到,可林长生却想得到。 这么看,他似乎没有知见障这种瓶颈。 但事实并非如此。知见障,是一个困惑人一生的问题。你此时突破了,有了新的思路,新的思想,但思想这东西不可能一直向前的,你总有原地踏步的时候。林长生没有遇到知见障,是因为他见识更加的广博,有更加宽广的思想,远没有到达自己的瓶颈。 可当他的认知到了一定上限时,知见障也就出现了。这不单是武学的问题,还是人生的问题。 而且他此时年纪始终年轻,看似见识了极多的东西,但对一些东西的领悟却不如亲身经历过的玄澄深。自然对一些疑惑,也得不到答案了。 况且,人生、武学这类东西,答案可不是固定的东西。 半夜时间匆匆过,林长生沉浸在玄澄的讲解之中,直到阳光透射进来,才惊醒了他。他回过神,诚心实意的拜谢道:“弟子多谢大师解惑。” “施主客气了。”玄澄虚扶了一下,道:“施主年纪轻轻,千万不要走了贫僧的老路。老衲一番作为,也只是不想施主以后如老衲一般罢了。好了,贫僧也该去做早课了。施主,我们后会有期!” 林长生点头,认真的看着老和尚,一直到他出去,他才走了出来,身子一纵,往后山奔去。 出了少林,林长生拍了额头一下,道:“怎么把易筋经给忘了,或许易筋经可以救那老和尚呢?”说着,他竟是转身,欲往回走,可走了两步,他又犹豫的停了下来。把易筋经给他真的好吗?这功夫是利害,可重接断掉的经脉,林长生却不信。 送给人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希望,若是年轻人也就罢了,可那么一个老人……想到他失望后的打击,林长生深深叹息了一声。 “不对啊,他既然这么大了,完全可以一搏。而且老和尚佛法精深,已大彻大悟,有什么看不开的。便不行,又如何?” 转眼,他又想到了不同点,自语道:“对,就是这样。不过,自己要先抄录一本,再把这原册放回去。”说着,他自己也乐了起来。 他却是忘了一点,那玄澄恐怕已经看过易筋经了。 少林二百年来第一人,一身修为毁了,经脉断了,若有治疗的方法,少林岂会放弃?这易筋经是少林至宝,少林和尚们岂会不试一试? 可惜,林长生此时忘记了这点,也使得他后悔万分! 139 得失间(上) 下了少室山,林长生一路往南,进许昌,直到驻马店。 这日中午,他正在酒馆吃饭,见街道上来往的有不少乞丐,暗自奇怪。 驻马店北接漯河,南临信阳,地处淮河上游的丘陵平原地区,为交通要道。驻马店承东启西,贯南通北,素有“豫州之腹地、天下之最中”的美称。这样的地方当颇为繁华,虽少不了贫穷之人,但街道上这么多乞丐游走,岂不怪哉? ‘看这些人的装扮,应该是丐帮的,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丐帮的弟子?’ 丐帮总舵就在洛阳,那里是古都,不说多繁华,却也了不得,在古代是一等一的大城市。他一路走来,也看到不少乞丐,也没怎么在意,毕竟这是一个有武林江湖的世界。但此时静下心来,却也纳闷了起来。 “小二哥,这里怎么有这么多乞丐?”林长生拉过小二问道。 小二哥笑道:“客官,您不知道,这里乃洛阳、信阳的交汇。洛阳有丐帮总舵,信阳是丐帮副帮主的老家。我们这地方,一向都有很多丐帮弟子的。” 林长生恍然,扔给他一锭银子,道:“多谢!”他快步出了酒馆,顾不上休息,一路直奔信阳。 他还没有打听此地时间,不知天龙剧情是否已经开始,但走一趟信阳,却极为合适。他有些期待,若马大元还没死,一切就有趣了。 他急走半日,在傍晚时分到了信阳。马大元是丐帮帮主,极为有名,稍一打听,他便得到了马大元的住处。他并不住在城里,而是在城西三十里一小村中。 来到马家门外,只见一条小河绕着三间小小瓦屋,屋旁两株垂杨,门前一块平地,似是农家的晒谷场子,但四角各有一个深坑。 林长生借着余光瞥了两眼,便纵身而入,悄悄的潜到厢房外,小心的打量着窗纸上的投影。 瞥着投影的动作,林长生暗暗撇了撇嘴,心中骂道:“老子在外面受罪,你们两个王八蛋竟然在这里喝酒快活,赶紧去死吧。” 俗话说一语成谶,林长生心中想着,眼睛看着,只听啪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摔碎了,一人歪向一旁,没了影子。 他讶然,小心站了起来,在窗纸上打了个洞,往里面瞧。 屋里,一人瘫倒在床上,他头发有些花白,看来颇为壮实,应该就是马大元了。另一女是女子,虽背着身,但必定是康敏。 “这么巧……”林长生心头暗道巧合,这情景,似乎就是康敏杀害马大元的时候啊。‘是了,难怪在驻马店时有喜庆气氛,原来今天是八月十五。’想着,他扭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圆月,很亮、很圆,是个杀人的好时光。 “康敏,你酒里放了什么?”马大元惊怒的声音传出。 康敏冷笑不止,啪的一声,林长生看去,却是她用力抽了马大元一个嘴巴子。只听她恨恨道:“马大元,你个窝囊废、脓包,既然你不帮老娘,老娘自然找别人了。白长老,快出来吧。” 门帘掀开,走进一人。马大元看着他,瞪大了眼睛,震惊道:“白世镜,你,你……” 白世镜冷笑一声,上前搂住康敏,一双大手抚在胸前,狠狠捏了两把,堆笑道:“小康,怎么样?” 康敏哼了一声,道:“动手吧。” ‘还真是够果决的。’林长生暗乐,他见白世镜上前,嘿的一笑。里面三人都是一惊,白世镜冷喝道:“是谁?” 碰的一声,他撞破窗户,直接蹿了出来。 林长生站在窗户左侧,抱着胳膊,笑吟吟的看着他。白世镜大惊失色,喝道:“小子,你是什么人?” 林长生眼睛瞥了一眼,屈指而动,噗的一声,里面康敏当即停止了所有动作,止在了那里。白世镜吃了一惊,前倾的身子顿时扑出,一爪抓向林长生。 林长生不闪不避,待爪风临体,才突兀的点出一指。他这一指快若闪电,瞬间点在白世镜掌心。林长生对他一笑,指尖劲力吞吐,噗的一声,双指透掌而出。 “哼!” 白世镜痛哼一声,心头更惊,抬脚便要后撤,可林长生双指一搅,力道喷发下,白世镜惨呼一声,身子倒是倒向一侧。 “给我进去!”林长生闪动间,一脚踹在白世镜屁股上,把他从外面踹到了屋内。他自己也跟着跳了进来,站在马大元身旁。 林长生换了一幅笑脸,对马大元道:“马副帮主,可用在下帮忙?” 马大元脸色铁青,便是看着林长生这救命恩人,脸色也极为难看。他喉咙耸动,嘴巴微张,却说不出话来。 林长生哈哈大笑,身子一闪,啪的一声印在白世镜额头,白世镜当即被他一掌击毙。看他如此利落,马大元眼睛就是一瞪,康敏也露出恐惧之色。 林长生看了她一眼,颇觉惊艳。康敏属于小巧玲珑的女子,但长着一张颇为魅惑的脸,眉目清秀,一双眸子也极为好看。若非她那一脸惊惧的表情破坏了美感,这女子确实极美。 可惜……“马大元,俗话说大义灭亲,这种女人,我也替你解决了。”他出手不留情,又一掌打在康敏额头,瞬间要了她的小命。 马大元一看,眼睛马上闭上了,似有一丝不忍之色。 林长生冷笑一声,道:“怎么样?可用我帮忙?” 马大元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他欲奋力坐起,但十香**散的药效极强,使得他全身无力,提不起丁点儿内力,身子一动便又瘫倒在地。 林长生摇了摇头,上前拉其他,使他靠在床榻上。他旁坐于对面,双手抵在其双肩之上,运转内力,替他解毒。 大约有半个时辰,林长生撤回双掌,马大元也一脸疲惫的睁开了眼睛。他缓缓站起,看着白世镜与康敏的尸体,叹了口气,道:“多谢了。” 林长生暗自叹息一声,马大元摊上这么一个媳妇儿,可谓天降横祸了。 这种场合,他也不知如何安慰,或者不安慰就是最好的,让他一个人静一静,总比自己当电灯泡要强。反正他此来就是救马大元,人救了,就行了。 林长生没有多言,大步走了出去,很快就出了马家,只是处于好奇,他并没有离去,而是在不远的地方,静悄悄的看着马家。 天亮了,一大早的,远处就有丐帮弟子赶来。林长生看着他们进去,看着他们匆忙出来,微微出神。也不知多久,他见到马大元走了出来,身旁跟着不少的丐帮弟子,抬着两具担架,往信仰城去了。 叹息了一声,林长生也转身离开。 “接下来,就该去大理了。” 走在路上,林长生为了不耽搁时间,特意加快了脚程,可到了襄阳地界,他突然想到不对。原著中乔峰说,马大元死于两个多月前,而从段誉出现的时间快,那北冥神功恐怕早给毁了。 “我日,耽搁时间了。”林长生拍打着自己的脸颊,道:“冷静,冷静。不说其他时间,从大理到江南,鸠摩智、段誉花费了一个多月。其他时间,应该也没一个月。全力赶路,或许还来得及。” 想到此,他不敢再多停留,脚下发力,如猎豹一般在道路上飞蹿。进了襄阳,马上买了一匹骏马,往大理疾驰。 140 得失间(中) 一路急行,林长生根本顾不上四周景色,他出了四川后,直到大理,几乎没怎么休息,整个人看来疲惫非常。 他行到无量山附近,眼见座下马匹口吐白沫,一下子倒在地上,暗骂一声。 跳下马匹,林长生顺着大道快步前行。他近十日十夜没有合眼,人疲惫的狠,一双眼睛瞪的老大,眼力满是血丝,看上去颇为骇人。 转过弯,林长生看到一行人从另一条路上走来,打头的是一男一女,身后各跟着两个弟子。看他们服饰,却是一派之人。 心下一动,林长生嗖的冲了过去,远远便问道:“你们可是无量剑派的?” 左子穆、辛双清声音听在耳边,看时,只觉狂风吹过,人已到了近前。两人大惊,暗暗对视一眼,左子穆抱拳道:“左子穆见过兄台。这位是我师妹,辛双清。不知兄台有何事?” 林长生皱着眉头,问道:“你们这是去哪里?” 左子穆道:“不瞒兄台,我等受马王神钟万仇之邀,赶往万劫谷。” 林长生面色一变,这不是救段誉那一段吗?北冥神功卷轴就是在这里被毁的。他铁色铁青,憋着怒气道:“带路!” 左子穆道:“兄台也是受邀而来的吗?” 林长生瞪着他,突兀的出手,一把捏住他的肩膀,捏的咯吱咯吱响,低吼道:“带路!” 几人吓了一跳,左子穆痛的脸色紫红,辛双清面色一变,便要动手,却被林长生一瞪,吓得浑身一颤,打在剑柄上的手根本不敢有多余动作。 左子穆也被林长生要吃人的模样吓坏了,赶紧指了一个方向,林长生扯着左子穆,身子一纵,便飞了出去。他虽携了一人,速度却丝毫不减,且狂野到了极点,他身周带起的劲风,在他消失后还在两旁肆虐。 按照左子穆的指点,二人很快冲到一条小径前,沿着小径走不久,便见一条铁索桥,桥边石上刻着“善人渡”三个大字。 林长生也不细看,瞬间冲了过去,又走了不久,只见迎面黑压压的一片大森林。在那林外,正有一黑衣男子立于林外,他身形极高极瘦,长一张马脸,眼睛生得甚高,一个圆圆的大鼻子却和嘴巴挤在一块,以致眼睛与鼻子之间,留下了一大块一无所有的空白,丑陋至极。 林长生飞速冲到他身前,手一松,左子穆跌倒在地上。钟万仇吓了一跳,打眼一看,却是不识林长生,但左子穆他还是认识的。 “左兄,这是……” 左子穆脸憋的通红,小心的看向林长生。林长生沉着脸,道:“段誉呢?” 钟万仇面色一变,吼道:“小子,你是段正淳那家伙请来的帮手吗?” “滚!”林长生一怒,大袖横甩,碰的一声,钟万仇整个横飞了出去。林长生看着眼前树林,双掌横拍,劲力吹动,如海浪狂袭,哗哗声大作,竟是生生把几株大树拔了起来,冲天而起。在一株大树后,露出一洞。林长生面色一喜,瞬间冲了进去。 他脚步极快,沿着小径飞奔到一间瓦屋前,见厅门打开,里面隐隐坐着几人,哼了一声,震的四周微颤。 屋里的人大惊,当即蹿出三人。仔细一看,却是一女二男。女的身披一袭淡青色长衫,满头长发,约莫四十来岁年纪,相貌颇为娟秀,但两边面颊上各有三条殷红血痕,自眼底直划到下颊,似乎刚被人用手抓破一般。两男一胖一瘦,一矮一高。胖的、矮的那个脑袋大得异乎寻常,一张阔嘴中露出白森森的利齿,一对眼睛却是又圆又小,便如两颗豆子,然而小眼中光芒四射。瘦的、高的,便此根竹竿般,一张脸也是长得吓人。 在这三人身后,屋里还走出一些人,看他们打扮,却是应邀而来的江湖豪客。 林长生冷哼一声,扭头四处观望,见寻不到路径,冷声道:“段誉在哪?” 岳老三怒吼道:“小子,你是什么东西?找老子徒弟干什么?” 林长生眼睛一瞪,遍布眼睑的红色骇人的狠。他寒声道:“你们想死?” 云中鹤嘿嘿冷笑,道:“那就看阁下有没有那个能耐了。”说话间,他身子猛的前扑,迅捷无伦,一爪抓向林长生。 林长生也不闪避,瞪大着眼睛冷冷的看着他,手也突的抓出,一爪抓在他手腕之上,用力一扭,只听咔的一声,云中鹤惨呼一声。 “老四……”叶二娘惊呼一声,脚下一跨,挥手疾挥。她手中一把薄薄刀刃,瞬间劈向林长生。林长生嘿的冷笑,手一抖,手中云中鹤便换了个方向,挡在刀刃之前。叶二娘大惊,挥手撤刀,猛的转向一侧。她动作很急,身子立定后,手中刀刃还不停颤抖,发出嗡嗡之声。 “妈巴羔子的,兔崽子拿命来。”岳老三手挂鳄嘴剪,一跃而下。林长生看也不看他,手往上一托,云中鹤便腾空而起,再次挡在身前。 岳老三哇哇大叫,身子也不得不退了开去。 “混蛋小子,受死!”远处,钟万仇拿着弯刀奔了过来。这家伙也是个混人,他根本不管挡在身前的云中鹤,一刀就劈了下来。 林长生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身子飞退,嘴中哈哈大笑。 一刀下,云中鹤一半的身子掉在了地上,另一半还被他拿在手中,下半身鲜血横流,肠子散了一地,极为骇人。 林长生瞥了一眼,只觉血腥气异常恶心,手一挥,那半截身体就被他甩到了一旁。他踏前一步,刚要动手,便听外面传来声音:“大理国段氏兄弟,前来拜会钟谷主。” 林长生听到声音,眉头几乎拧在了一起,他脸色铁青,恶狠狠的瞪向钟万仇,哪知钟万仇听到声音却高兴的狠,一下子跳了开去,回身便奔了出去。 另一边,叶二娘脸色铁青,岳老三也是大怒,脚下一跨,便拦住钟万仇,大骂道:“王八羔子,你竟然杀了云老四……马脸混蛋,给我去死。”他是浑人,当真动起了手。叶二娘暗骂一声,马上上前,插入两人之中,拦住岳老三,道:“老三,不要乱来。老大的事情要紧。” “我,我……啊……”岳老三恼怒非常,怒吼一声,脚下一跺,竟是嗖的射了出去,三两下就没了影子。 叶二娘暗叹一声,戒备的看向林长生。可林长生此时,却冷静了下来。 段正明、段正淳的到来,惊醒了林长生。他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段誉那混蛋,一定早就把秘籍撕烂了。再赶,也无用了啊! 他也怒,可心头更多的还是恼恨,若是少在少林盘旋,也不会错过北冥神功了。可恶啊! 就便众人思趁间,钟万仇高兴的引着段正明、段正淳一行人走了进来。他们看到一地的鲜血与一分为二的云中鹤尸体,都是面色一变。 段正明道:“钟谷主,这是何意?” 钟万仇也不以为意,他嘿嘿笑道:“段掌门再次光临,在下的面子可就大得很了。难得许多位好朋友同时在此,我给段掌门引见引见。”于是说了厅上群豪的名头,有几个是来自北边的中原豪杰,其余均是大理武林中的成名人物,辛双清、左子穆、马五德都在其内。保定帝大半不曾见过,却也均闻其名。这些江湖群豪与保定帝一一见礼。有些加倍恭谨,有些故意的特别傲慢,有些则以武林后辈的身份相见。 段正明目光看向林长生,心中惊疑,问道:“钟谷主,不知这位兄弟是?” 钟万仇怒哼一声,道:“怎么?他不是你们找人的帮手吗?” 段正明、段正淳对视一眼,段正明奇怪道:“我段氏兄弟却是不识这位兄弟。” 钟万仇眉头一皱,却是不信。这人一来就找段誉,不是你们找来还是何人?他道:“段公子在我万劫谷做客,可是快活的紧。段掌门要不要去看一看?” 段正明眉头一皱,只觉他态度大为奇怪,刀白凤担心儿子,马上道:“钟谷主既然答允归还小儿,便请唤他出来,好让我母子相见。” 钟万仇道:“是!”他眼睛一瞪,看向刀白凤身旁段正淳,叹道:“段正淳,你已有了这样的好老婆、好儿子,怎地兀自贪心不足?今日声名扫地,丢尽脸面,是你自作自受,须怪我钟万仇不得。” ‘果有阴谋!’段正淳、段正明心头暗道。段正淳道:“钟谷主,你若蓄意害人,段正淳自也有法子叫你痛悔一世。” 钟万仇见他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气度清贵高华,自己实是远远不如,这一自惭形秽,登时妒火填膺,大声道:“事已如此,钟万仇便是家破人亡,碎尸万段,也跟你干到底了。你要儿子,跟我来吧!”说着大踏步走出厅门。 在他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一树墙前。林长生还是不甘心,虽冷静了下来,但一样想到得到那北冥神功,他也不管前面众人,身子猛然蹿起,如一道流光,瞬间过了树墙。 段正明诸人见这等轻功齐齐大惊,担心是段延庆帮手,道:“钟谷主,此子到底何人?” 141 得失间(下) 树墙之后,黄眉僧和青袍客的左手均是抵住一根铁杖,头顶白气蒸腾,正在比拚内力。黄眉僧忽然伸出右手,用小铁槌在身前青石上画了个圈。青袍客略一思索,右手铁杖在青石上捺落。 林长生凝目看去,登时明白:“原来黄眉僧一面跟段延庆下棋,一面跟他比拚内力,既头智,又斗力,这等别开生面的比赛,实是凶险不过。”向棋局上一瞥,见两人正在打一个‘生死劫’,胜负之数,全是系于此劫,不过黄眉僧落的是后手,一块大棋苦苦求活。黄眉僧的两名弟子破痴、破嗔却已倒在地下,动弹不得。 其时,碰碰几声响起,却是后面树墙被人砍断了几棵,露出了一道小路。 钟万仇、段正明、段正淳等人一一走了进来。林长生回头看了他一眼,兀自往前走了几步,立身大石旁。他手搭在大石上,微一用力,大石与地摩擦,发出嚓嚓的声音。随着声音不停,很快一洞口就露了出来。 钟万仇哈哈大笑,道:“各位,大家可知这石屋中除了段誉,还有何人?” 段正淳惊怒,道:“钟谷主,你若以歹毒手段摆布我儿,须知你自己也有妻女。” 钟万仇冷笑道:“嘿嘿,不错,我钟万仇有妻有女,天幸我没有儿子,我儿子更不会和我亲生女儿干那**的兽行。” 段正淳脸色铁青,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钟万仇道:“木婉清是你的私生女,是不是?” 他们说着,林长生却是不理,直接走了进去。段正明一直注意到,马上道:“高兄弟,巴兄弟,马上把誉儿带出来。” “是!” 二人快步上前,钟万仇身子一斜,挡在二人身前。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拍出一掌,钟万仇匆忙挡住一人,另一人却被叶二娘挡了下来。 钟万仇大声笑道:“孤男寡女,赤身露体的躲在一间黑屋子里,还能有什么好事做出来?哈哈,哈哈,大家瞧明白了!” “哼!”从洞里走出,林长生脸色难看的哼了一声,他身后,段誉披头散发,**着上身走了出来,怀中还抱着一女子。那女子缩在他的怀里,也只穿着贴身小衣,露出了手臂、大腿、背心上雪白嫩红的肌肤。 段正明满脸羞愧,段正淳亦低下头,不敢去看。刀白凤双眼含泪,喃喃道:“冤孽,冤孽!” 钟万仇哈哈大笑,十分得意,突然间笑声止歇,顿了一顿,募低里惨声大叫:“灵儿,是你吗?”他身子猛的扑来,却忘了前面还站在林长生。只见林长生拿着一破破烂烂卷轴,一脸怒气。此时钟万仇扑来,林长生含怒踹出一腿,碰的一声,钟万仇整个倒飞起来,碰的砸在远处树墙之上。 他这一脚之里,竟是把钟万仇抽出四五米远,骇得群雄都是心头一跳。缩在段誉怀中的钟灵也醒悟过来,大惊的跳了下来,呼道:“爹爹……” 她只穿着贴身短裤,本就羞愧,此时大惊下跳起,被众人看的一清二楚。那异样的眼光叫她回过神来,身子一缩,马上又躲在了段誉身后。 而段正明、段正淳等人却大喜,段正淳马上上前,脱下自己的长衫,给钟灵披上,笑道:“誉儿,你怎么样了?” 段誉手足无措道:“我……我不知道啊!” 林长生哼了一声,侧头瞪了他一眼,血红的眼睛异常骇人,吓得他就是一缩。段正淳眉头一皱,道:“兄台是何人?” 林长生瞥了他一眼,没有答话,身子一闪,陡然卷起一阵狂风,瞬间从一侧闪了出去。 “好轻功!”段正明暗赞,与段正淳遥遥对视一眼,心中都暗自奇怪,此人轻功如此高妙,看他一人推动大石,内功也必然不俗。这么一个年轻高手,会是谁呢?又为何来此? 便在此时,段誉大呼一声,双手在身上不停摸索,嘴中大叫道:“不好,不好,被他拿走了……” 众人面面相窥,不明所以。 另一面,林长生出了万劫谷,一心怒火,他大喝一声,举掌打向四周大树,碰碰……连绵声一声不觉,诸多一人合抱的大树被他推倒打断。发泄了这一番,他才冷静了下来。 看着手中破烂的卷轴,林长生苦笑一声,道:“这还真是无缘啊!也怪你自己,要不是你沉浸在少林绝技中,如何会耽误了时间?一得一失,唉!也罢,好在还有一点,算是安慰奖了。” 北冥神功,金庸小说中绝对的神功,尤其是那吸功的特性,更是独一无二。吸星**就传承自北冥神功,可惜吸星**没有储功之效,威力大减,连任我行也多少因此而亡。北冥神功却不一样,他不仅能吸,还能排除异种真气之祸,甚至它自身就是一门极为高明的内功心法。 如此神功,林长生早就眼馋了,可如今,却失之交臂,岂能不恼? 看着卷轴上破破烂烂的图形还有残缺不全的文字,林长生懊恼又深了一分,他拍着自己脑袋,细细比划,暗自琢磨。 “虽然大多没了,但从这些来看,北冥神功是以膻中气海储存外来之气,并下转丹田气海,转为北冥真气。这后面修炼图谱,却是北冥真气的直接修炼之法……原著中,段誉只是修炼了第一幅图,吸纳了太多真气,不懂导气归元,才使得自身真气乱窜。他学了段家的内功法门后,却没了后患。如此分析,这膻中气海却是化解异种真气的根源了。” 林长生暗暗沉思,对穴道这些他自然明白,可人体穴道的作用大多说的模糊,谁也无法给一个准确定义。就如膻中气海的用法,林长生就想不到。 从这点推,这北冥神功却是根据膻中气海反算出来的武功。那么,若别人也知道了膻中气海的作用,能不能也推导出一门类似北冥神功的武功呢? “不对,不对,那吸星**却是没有经过膻中气海,可它吸纳内力的法门并不比北冥神功差……”如此一想,这吸力却又不对了。 用内力产生吸力,他懂,可没有内力,也能产生吸力,这怎么理解? “不是,不是吸力,是别人打来的力道……”募得,他眼睛一亮,想到了吸星**与北冥神功的表现。似乎,初修的两功都是没什么吸力的。 吸星**不用说,令狐冲能成,是因为他体内本就有了异种内力,他散去自身内力后,导气归元,便可以了。 北冥神功呢?一开始是无量剑弟子打段誉,给了他内力。后来也是如此,便有主动吸的时候,那也是他有了内力之后了。 这么一想,也就通了。 吸星**、北冥神功的初始条件就是让自己变成一个空荡荡的箱子,然后引别人内力,化作自己的内力。当然,北冥神功更加高明,他也有自己的修炼之法。这点是吸星**比不了的。 弄明白了这点,林长生再去思索吸星**与北冥神功,却多了不少念头,而对膻中气海的认知,也有了变化。 “一般内功以奇经八脉为主,而这北冥神功却是以十二正经为主。十二正经贯穿全身,运行气血,连接腑脏,沟通人体上下。异种真气,所谓的‘异’说的还是不同人的精神。精神属阴,经十二正经一引,当被排除,返本归元。现在小说中不也说气血似火吗?……如此再汇聚膻中,导向丹田,却是没了后患。不先经这一步,直接归于丹田,却是会混淆各种精神,如此再运转时,也会埋下祸根……” “这么看,膻中的作用还是一个强化了,它是十二正经的核心,气血最旺,便是敌人气血强盛,也会被排除干净。而且那些大穴的功夫,也有打击膻中,扰乱人体气血的能力……” 一番构思下来,林长生思绪越来越清楚,可随着他想得越多,脑子运转的也越来越慢,不知不觉,却是眼皮沉重,靠在大树上睡了过去。 142抢经(上) 许是太过疲惫,林长生这一睡就到了隔日中午十分。他迷瞪瞪的睁开眼,肚子里传来咕噜噜的叫声。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啪的一声,一掌拍在自己脸上,林长生揉着脸蛋,清醒了一些。 “幸好没人发现自己,还真是运气!” 自嘲的笑了一声,林长生认真了方向,快步往北行。 走了半日,他来到大理城,也不及细看,便一头扎了进去,在一家酒馆点了一大桌子的吃食。正在他吃着东西,突然听到街上传来异样的声音。 扭头看去,只见几个喇叭打扮的僧人从街道拐角走出,四个喇叭站在站在四角,每人手中拿着一个经纶,缓缓转动。他们中间是一年纪五十岁不到的黄色僧袍僧人,布衣芒鞋,绝无半分与众不同,但脸上神采飞扬,隐隐似有宝光流动。 林长生心头一动,暗道:“是鸠摩智!”他默默一算,道:“原来自己一睡就是两日。正好,去天龙寺见识一下六脉神剑。” 塞了两口食物,林长生拿起酒壶,扔下一锭银子,大步走了出去。他远远跟在鸠摩智等人身后,往城外点苍山走去。 天龙寺在大理城外点苍山中岳峰之北,正式寺名叫作崇圣寺,但大理百姓叫惯了,都称之为天龙寺,背负苍山,面临洱水,极占形胜。寺有三塔,建于唐初,大者高二百余尺,十六级,塔顶有铁铸记云:“大唐贞观尉迟敬德造。”相传天龙寺有五宝,三塔为五宝之首。 段氏信佛,又是武林人士,虽当了皇帝,但武功从没放下。故历代做皇帝的,往往到了一定年龄就避位为僧,于天龙寺出家。也因此,天龙寺成了大理的圣地,更使得大理百姓人人向佛。 行了不久,鸠摩智一行与林长生便先后来到天龙寺外。看到鸠摩智等人被迎接进寺,林长生低声一笑,自一侧墙壁翻了进去。他立身高处,隐蔽着身体,眼睛则盯着鸠摩智等人路径,记下心下。待几人没了身影,他才小心的探出,顺着他们走过的路,悄悄前行。 穿过几间金碧辉煌的殿堂,林长生顺着一条长廊西行,很快便看到几间普通大屋。这几间屋子与前面繁华大殿截然不同,全以松木合成,板门木柱,木料均不去皮,天然质朴。 在屋外,鸠摩智随身的四个喇叭立身门外一侧,另一侧站着天龙寺僧人。大门敞开,林长生远远便看到鸠摩智坐在里面,他上首又有几个僧人,当是段正明等人。 看了一眼,林长生沉吟道:“那六脉神剑应该就在枯荣身前,该如何抢夺呢?可以试一试,便不成功,也可学鸠摩智,把段誉掳了去,从他口中得到。” 林长生听不到他们的话,但看到鸠摩智嘴唇不停合动,也知他们再说些什么了。直到外面一喇嘛走进去,林长生乐了。 他四下瞧去,身子一缩,沿着院墙绕道了后面,纵身跳上房顶,缓缓而动,不出丁点儿声响。小心的拿起一块瓦片,林长生所在的位置正好看到下方的枯荣与段誉。 ‘在这个位置,连六脉神剑都看得到,还真是意外之喜啊!’ 总共才四五米的距离,以林长生眼力,自然看的清清楚楚。当然,这也有枯荣教导段誉之因,若非他把图谱张开,林长生不可能看得清楚。 他凝神细思,随着段誉刚看完两图,不想枯荣突然抬头,与他目光碰了个正着。 林长生心头一惊,面上却露出一个笑容,他看到,枯荣后面碧烟来攻。段誉也适时的惊呼了一声:“小心!” 枯荣大师反过手来,双手拇指同时捺出,嗤嗤两声急响,分鸠摩智右胸左肩。他竟不挡敌人来侵,另遣两路急袭反攻。他料得鸠摩智的火焰刀内力上蓄势缓进,真要伤到自己,尚有片刻,倘若后发先至,当可打个措手不及。 鸠摩智思虑周详,早有一路掌力伏在胸前,但他料到的只是一着攻势凌厉的少商剑,却没料到枯荣大师双剑齐出,分袭两处。鸠摩智手掌扬处,挡住了刺向自己右胸而来的一剑,跟着右足一点,向后急射而出,但他退得再快,总不及剑气来如电闪,一声轻响过去,肩头僧衣已破,迸出鲜血。枯荣双指回转,剑气缩了回来,六根藏香齐腰折断。本因、保定帝等也各收指停剑。各人久战无功,早在暗暗担忧,这时方才放心。 鸠摩智跨步走进室内,微笑道:“枯荣大师的禅功非同小可,小僧甚是佩服。那六脉神剑嘛,果然只是徒具虚名而已。” 本因方丈刚欲反驳,枯荣突然立身而起,挡住了林长生视线。他一直不曾动弹,此时一动,把几人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林长生暗笑一声,身子陡然一沉,随着啪啦声响,瓦片四射。 屋内诸人大惊,齐齐看向他。林长生人在半空,便与枯荣对了一掌。啪的一声,枯荣身子轻晃,林长生缓缓飘飞向后。 “是你……”段正明看清林长生容貌,大惊。 本因方丈道:“本尘师弟,你认识这位施主?” 段正明躬身道:“弟子不识,只是曾在万劫谷见过一面。” 本因了然,道:“不知施主所谓何来?” 林长生嘿嘿一笑,道:“段誉这小子毁了我要的东西,你段家自然要有所补偿。” 本因眉头一皱,那边段誉却是醒悟了过来,嗖的挑起,大叫道:“是你。你……你快把东西还我。” 林长生“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你还有脸说。”他手一甩,那几乎被撕的看不出原形的卷轴就被他甩向段誉。 段誉赶忙接住,一看之下大叫不止,“哎呀,哎呀,怎么会这样?”但见那卷轴早已撕成了一片片碎帛,胡乱卷成一卷,一展开来,那里还成模样?破帛碎缣,最多出只胜下两三成,上面的图形文字更烂得不堪。段誉全身如坠冰窖,心中只道:“怎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愤而抬头,怒道:“这是你做的?” 林长生脸色一黑,同样怒道:“你还有脸说,你仔细看看,这是我做的吗?” 段誉被他一说,才依稀想起,给段延庆关在石屋之时,他体内燥热难当,将全身衣衫乱撕乱扯,到后来狂走疾奔,仍是不断乱撕衣衫,迷糊之中,那里还分得出是衣衫不是卷轴,自然是一并撕得稀烂,随手乱抛。 想到这些,他讪讪而笑,尴尬不已。 屋中其他人却是对他们的话莫名其妙,鸠摩智看着段誉手中卷轴则目光闪动,暗暗沉思,目光在段誉与林长生身上徘徊。 林长生似注意到了鸠摩智的目光,陡然侧头看向他,道:“大和尚,你想要六脉神剑,我也想要,你说该怎样?” 鸠摩智微微一笑,道:“既然施主也想要,不若你我联手,先把六脉神剑剑经抢到手。不知施主以为如何?” 林长生嘿嘿怪笑,目光却注意到了段誉。那小子,又转了回去,低头看着什么。他知道,必定是枯荣传音,叫他继续观看六脉神剑,以好毁了剑谱。 他目光一一扫过段正明、本因等人,见他们都有些紧张的盯着自己,林长生突然道:“枯荣大师,不若你把一阳指教我如何?” 屋内陡的一静,本因、鸠摩智等人都以异样的眼神看向林长生,连枯荣也不例外。 143 抢经(下) 枯荣瞥了眼段誉,缓缓道:“施主与鸠摩智大师一般,亦是为抢经而来。我大理段家一阳指与六脉神剑都是不传之物,还望施主不要多做妄想。” 林长生笑了笑,也不生气,他道:“大师,似乎忘了,我比鸠摩智那和尚知道的多一些。”目光看着段誉。 枯荣眉头一皱,身子不着痕迹的移动了一下。突然,林长生猛的前扑,一指平刺。呼啸声瞬间打坐,劲力奔腾下,林长生指尖轰鸣,八道劲力纵横成一张大网,铺射而出。 “不好!” 枯荣大惊,双指齐出,两道剑气射向林长生。林长生似早就料到他这一招,身子猛的一缩,贴在地上,如长蛇一般,滑动而行。 “还给我……”段誉被这变化弄的大惊,本能的抓向被林长生吸起的卷轴。二人几乎同时抓到一边,林长生手臂一震,想要震开段誉,不想他却恍若无事,兀自势力,噗的一声,卷轴撕裂,林长生到手的两幅卷轴只得一半。 他惊怒不已,左手一撑,飞速跳起。不待他说话,一直不发声的鸠摩智却也扑了起来。他先是双掌平推,以强横内力破开本因、段正明五人,然后猛的蹿了过来,一把抄起地上剩余的四幅卷轴。 段誉刚被林长生吓了一跳,正拿着断裂的两幅卷轴不知所措,此时鸠摩智又来,他吓的猛的一跳,但想到身下六脉神剑剑经,不管不顾,左手突的往前一刺。 噗的一声,大意下的鸠摩智被段誉一招少泽剑打个正着,只是段誉慌忙下失了准头,这一剑虽打在鸠摩智身上,却也是擦着他腹部而过,划了个口子而已。 但即便如此,鸠摩智也被吓得一滞,身子停顿了片刻,而本因、枯荣、段正明六人也齐齐扑了上来。本因五人攻向鸠摩智,枯荣却直接一指点向他手中六脉神剑剑经。 不防之下,鸠摩智虽抵住了五人攻击,手中剑经也被枯荣打个正着,瞬间燃烧了起来。 鸠摩智惊怒,想要扑面火苗,可本因五人死死缠住他,不给他机会。无奈下,他用力一抛,燃烧着的剑经猛的被丢向高空。 枯荣关键时刻依旧冷静,他不管鸠摩智,右手拇指一点,一剑射向卷轴。鸠摩智大惊,刚打退本因五人,却不及起身,只能看着卷轴在半空猛烈燃烧,被大火吞噬。 “誉儿小心!” 此时,段正明惊呼了一声,一记关冲剑射向段誉一侧。那里,林长生陡然的止住身形,一把扯过段誉手中半截卷轴。 段誉慌忙一下,左手再发一记少泽剑。两剑夹击,林长生却恍若不觉,脚下轻轻一点,左手往右一拍,轻轻一拉,那射向他的关中剑顿时变了方向,与段誉的少泽剑对碰在一起。一声闷响,两记剑气抵消,而林长生也飞速飘出室内。 “哈哈……林某多谢各位了。大家就不用送了!” 枯荣、本因等人相继色变,鸠摩智面色也动了动,马上道:“贵寺宝经被夺,却是大大憾事。如今宝经丢失,小僧也不易在此多待,就此告辞。” 说着,他便要快步而出,但走了两步,身子猛嘚往一侧扑去,在众人毫无反应之际,瞬间制住段誉,道:“这位小施主心中记得六脉神剑的图谱。原来的图谱已被枯荣大师焚去,小施主便是活图谱,在慕容先生墓前将他活活的烧了,也是一样。” 鸠摩智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或许他在武道上着了魔,但其脑瓜子,却是灵活的很。段誉两用少泽剑,鸠摩智又怎么会联想不到枯荣大师的动作。扪心自问,这么一门无上的绝学,凭空毁了,谁舍得?枯荣毫不犹豫的毁了剑谱,自然是已经把剑谱传给了段誉。 所以,他不在意那一本死剑谱了。 “大胆!”段正明惊怒,飞速射出一剑。本因等人也相继出手,但鸠摩智速度更快,刚一制住段誉,反手就是五刀,同时抓着段誉身子飞退。 段正明、本因、本观等纵前想要夺人,均被他连环五刀封住,无法抢上。 鸠摩智把段誉抛给外面的喇嘛,道:“快走!”他运气火焰刀,一刀刀的只是往牟尼堂的门口砍去。保定帝等各以一阳指气功向外急冲,一时之间却攻不破他的无形刀网。 待马蹄声响起,知道部署已掳着段誉北去,长笑说道:“烧了死图谱,反得活图谱。慕容先生地下有人相伴,可不觉寂寞了!”右掌斜劈,喀喇喇一声响,将牟尼堂的两根柱子劈倒,身形微幌,便如一溜轻烟般奔入林中,刹那间不知去向。 天龙寺外,林长生并没有远去,他看着冲出的喇嘛,哈哈一笑,身子猛的从一旁蹿出,跃至半空,一脚把裹挟着段誉的喇嘛踢了下去。 他顺势上马,夹着段誉,催马而行,嘴中大叫道:“想要六脉神剑,去江南等我吧。哈哈……” 鸠摩智刚一冲出,便看到了这一幕,心头惊怒,他飞速冲了起来,把一人撤下马,自己坐了上去,拍马便往林长生的方向追。 “放下我,你快放下我……”段誉在马背上大喊大叫不停。 林长生没好气道:“小子,我可是在救你呢?你没看到后面鸠摩智追来了吗?” 段誉吓了一跳,只是他被封住了动作,无法动弹,确实看不到后面的鸠摩智。但林长生这一吓,他也闭嘴了,只是心中不忿,一张小白脸气的通红。 林长生、鸠摩智一前一后,骑马飞奔了半日,直到傍晚,林长生突然停了下来,伸手一拍,解了段誉身上穴道,把他扔下马,自己也跟着跳了下来。 他伸手拍了拍马背,道:“兄弟,走吧!” 骏马长鸣一声,被林长生用力一拍,飞速跑了出去,不多时就往前面一拐,没了影子。他身旁段誉活动着身子,眼睛偷偷瞥着他,心下一动,猛的跨出一步,便要逃跑。 他的凌波微步极其精妙,身子摇摆之间,瞬间便冲出了十几米,看来极具美感,便如在跳舞一般。 林长生大笑一声,身子纵起,脚下大步前跨,直追而上。二人一个前跑,一个后追,几乎不相上下。段誉心中大急,跑时也不便方向,开始还在大陆上,后来一头扎进了偏僻小道之中。林长生本还想会一会鸠摩智,被他这么一闹,却使得后面鸠摩智跟丢了,等他往回看时,早已不见了鸠摩智的身影。 他也不甚在意,暗想道:“凌波微步乃积蓄内功的无上轻功步法,正好与他比一比。”心下有了劲头,林长生速度陡然增快两分,靠近了段誉。段誉虽不曾回头,但也听到了背后风声,走的更急了。只是他步法虽妙,但他修炼时间尚短,自身也不甚懂武学之理,只能按部就班。 凌波微步虽妙,这样来也发挥不出太大威力。原著中,段誉与乔峰便难分高下,林长生自问比之乔峰不差,又怎会被段誉甩开呢? 144 凌波微步 看着前面速度丝毫不减的段誉,林长生真的是惊叹了。 原著中乔峰说,“段誉内力之强,犹胜于己,要在十数里内胜过他并不为难,一比到三四十里,胜败之数就难说得很,比到六十里之外,自己非输不可。” 林长生自问内功一道比之乔峰要强,轻功也绝对强过他,可这一番比试下来,苦笑之余只剩对凌波微步的好奇了。 别人跑路,是越跑越慢,凌波微步却反过来了。这般轻功步法,妙不可言啊! ‘已跑了有三四十里了,段誉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再这么下去,自己就先累倒了。’心思一动,林长生脚下转换,大跨步的步法陡然一变,每一步走出似云清风淡,轻轻一步,便只走七八米距离。看他身影,竟是与段誉有了几分相似,不同的是段誉来回变化身位,他却一路往前。 “段誉,看你还往哪里跑。” 林长生身影淡若虚幻,似从原地猛的出现在段誉身前。期间留下几道虚幻的影子,迅速淡去。 段誉被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林长生骇了一跳,他眼睛一闭,脚下却丝毫不停,却不知林长生身子一荡,一股内力猛的蹿出,卷向段誉。 段誉步法虽利害,自身内功也世所罕见,但却不会运用。被他们这么一冲,啊的叫了一声,脚下一乱,碰的砸在地上,滑了出去。 林长生被他狼狈的样子弄的大笑,那段誉停住后,马上站起,恍若无事般欲要再跑。林长生早就防着他了,身子一动,一股无形劲力瞬间冲在他腹部,他刚一动作,体内功力便是一滞,跨出的一步收不住,猛的滑了出去。 “啊!” 段誉惨嚎一声,一个大大的劈叉,疼的他在地上打滚。 林长生笑的更大声了,上前道:“你这小子真是有意思。行了,别装了,你小子内功浑厚无比,恐怕连我都比不上,这点伤对你算什么。” 段誉哼哼着,一张脸疼的扭曲在一起,不忿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林长生也不隐瞒,直接道:“六脉神剑我虽只得到了四脉,但也足够了。我现在对你的步法感兴趣。怎么样,教给我吧。” 段誉一听就跳了起来,大声道:“你想也别想,我才不会教你。” 林长生也不生气,笑道:“段誉,你可不要忘了,这凌波微步可不是你段家的武学。为何不能教我啊?这样,我用一个消息跟你换,如何?” 段誉哼哼道:“什么消息都不行,你抢我段家六脉神剑,不是好人,我是不会教你凌波微步的。” 林长生好笑不已,道:“好人,坏人,似乎不是这么看吧。段誉,你虽出身段家,但不明武林之事,不懂武学之妙,自然觉得我做的不对。但别说我了,换了其他人,见到六脉神剑这等武学,也是会出手抢夺的。江湖上能对此等神功不动心思的,却是少之又少。林长生自问做不到,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 听了他这话,段誉气哼哼的脸色好了不少,他揉着屁股,暗道:“这人虽不是君子,但能把自己的想法放在明面上,却也不算小人,比那鸠摩智好多了。” 林长生不知他的想法,但他脸色放松下来,继续道:“我要跟你说的消息,你一定会想听的。你想不想知道剑湖宫石洞中那玉像女子啊?” “什么?”段誉大惊,继而大喜,一把拉住他,道:“你知道神仙姐姐?” “神仙姐姐?”林长生一听就笑了起来,道:“你小子傻了,什么神仙姐姐,那女子要活着,当你奶奶都够了。” 段誉愕然,但他一心扑在神仙姐姐上,却也不管这些,催促道:“你告诉我,神仙姐姐是什么人?只要你告诉我,我……我……” 林长生促狭的看着他,道:“你,你什么啊?” 段誉苦笑,道:“好吧。只要你告诉我神仙姐姐的消息,我就教你凌波微步。” 林长生心头大乐,道:“没问题。现在你就教我凌波微步吧。” “好……”段誉兴致勃勃,可话到嘴边,他道:“不对啊,我要教了你凌波微步,你不告诉我怎么办?还有,你说你知道神仙姐姐,我怎知你是不是骗我的?” 林长生无语,这傻小子还挺聪明的啊。他道:“段誉,我这人虽不是好人,却也不至于骗你。再说了,你信我,可以找到神仙姐姐;不信我,就只能信老天了。你怎么选啊?” 段誉看着他,见他面上坦荡荡,咬牙道:“好。我就信你一次。” 他有了决定,也不隐瞒,马上把凌波微步一一说了出来。对他说的易经术语,林长生也听的明白,只是其中一些地方,他也觉得有些模糊,便不时打断段誉,让他说细一些。可惜,段誉也是个糊涂蛋,他学凌波微步,那完全就是按部就班,运气好,根本没什么自己的理解。 好在林长生不是白给的,听他说了两遍,便默默记了下来,脑中思索间站起身,脚下斜斜跨出一步,刚一落地,便反身走出第二步,瞬间又是第三步,很快便一连走出十几步。 他不像段誉,学时没有内功护身,无法与凌波微步配合,他有深厚内力,配合凌波微步,很是顺利的走了一遍,看的段誉大是赞叹。 站在原地,林长生闭目思索,暗道:“凌波微步是一门极其上乘的武功,行动时连接体内内力。段誉学时,没有内功,引动自身气血,却是乱了全身。好在他不懂武功,无法把步法一起走下来,不然非走火入魔而死不可。也是他运气,知道脑中观想步法,理顺了体内错乱经脉,又适时的吸纳了无量剑弟子内力,不然他想练成这步法,却也不易。” “这么看,这是一门修炼内力的动功了。” 心中想着,他暗暗推算此功,不多时便明白了几分,越往深处想,明悟的也就越多。很快,他脸上露出一个笑意,约有半个时辰,便睁开了眼睛。 岂知,一睁眼就看到段誉凑在他近前,瞪着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他吓了一跳,没好气道:“干什么?” 段誉也被他突然睁眼吓了一跳,听他这么一问,讪讪一笑,道:“你,你既然学会了凌波微步,应该告诉我神仙姐姐的消息了吧。” 林长生哼了一声,道:“走吧。” “走?”段誉一愣,焦急道:“你还没告诉我神仙姐姐的消息呢?” 林长生道:“你个笨蛋,告诉你又怎样?你还能去找人家不成?我叫你走,不就是带你过去吗?怎么?你不想去?” 段誉初听大急,再听大喜,忙点头道:“去,去,怎么会不去?兄台,你是叫林长生吧。长生,这名字简单,却也异味非凡,好名字。” 林长生没好气道:“是啊。我的名字好,不想你,段誉,沽名钓誉。” 段誉苦笑,脸上竟是闪过一抹哀伤,也没了话头。林长生看了他一眼,知道这家伙一定是想到木婉清了。本来好好的漂亮妻子,却成了妹妹,他心里不难过才怪呢。 林长生暗暗摇头,道:“好了,快点赶路吧,不然今晚我们只能夜宿荒山了。” 145 燕子坞 行了半多月,在段誉不停催促下,两人终于来到苏州城外。 段誉奇怪道:“神仙姐姐在苏州吗?”他心中却是想到了鸠摩智口中的慕容博,那家伙也是苏州人。 林长生笑道:“不错,不过不在城里。你跟着来就是了,我又不会害你。” 段誉讪笑,多少放下心来。 林长生不记得燕子坞具体的方位,但就四周地形他也了解,毕竟生活在现代的人。一到苏州,便直奔城西,那里有苏州附近最大的水源地太湖,也有岛屿,慕容家、王家都住在岛上,除了这西方,却也没有他方了。 “碧波万顷,接天莲碧,好水,好湖。”望着眼前太湖,段誉大赞。 林长生没好气道:“你有这个兴致,还不如想想我们如何过湖呢。你那神仙姐姐,就住在湖中岛上。” “真的?”段誉目光一亮,道:“那我们去租一艘小船就是了。” 林长生道:“你知道路径吗?我只知她住在这里,可这太湖如此之大,如何找?” 段誉脸色一暗,但马上就焕发出别样光彩,听他道:“这有什么?太湖虽大,却也有限。只要我们细心找,总会找到的。” 林长生彻底无语了,段誉这家伙,还真是痴傻的可以啊。 “你这番僧想干什么?”西首小路上,突传来一声大喝。接着便是两声“诶呀”之声,只听一人道:“我要去慕容氏的府上,还请两位带路。” “鸠摩智……”一听到这声音,段誉就吓了一跳。 林长生暗道:“还真巧了。”他对段誉道:“走,瞧瞧去。” 二人转了身,往西走了百十米,便看到鸠摩智背身站在那里,他身前倒了两人,一人气宇轩昂,身着孝服,另一个却矮小瘦削,像是个痨病鬼扒手。 段誉见到痨病鬼,惊呼道:“霍先生……啊,不好!”他马上捂上嘴,那边鸠摩智却是听到了声音,豁的转过身子,面对二人。 “小王爷……”崔百泉呼了一声,提醒道:“这和尚武功利害,小王爷快离开。” 段誉也害怕鸠摩智,身子往林长生身后缩了缩。林长生对他一笑,对鸠摩智道:“大和尚,你还真准时啊,我们才到,你也到了。” 鸠摩智双手合十,缓缓道:“施主说要在苏州相会,贫僧只是早来一步罢了。不知施主可知道去参合庄的路径?” 说着话,他一步步靠近,话音毕,身子已到两人三米前。后面崔百泉一脸担心,与过彦之一起跟了过来,二人都是极为戒备的看着鸠摩智。 “大和尚,你到底想干什么?”崔百泉忍不住道。 鸠摩智道:“贫僧与慕容博施主约定,要请他一观大理段氏六脉神剑剑经。天龙寺中,六脉神剑剑谱已毁,这位段公子却是记住了,是活剑谱。小僧只是想要段公子一行而已。” 崔百泉大惊,怒道:“慕容博已死,哪里能让他看什么剑谱?” 鸠摩智笑道:“烧给他就可以了。” “好你个蛮僧。”崔百泉惊怒,“小王爷,你快走,我拦着他。” 段誉马上道:“霍先生,我身旁这位林长生武功很高的,你快过来,有他在,我们没事的。” 崔百泉惊疑的看向林长生,这家伙看起来可不比段誉大多少,他武功高? 林长生对他笑了笑,道:“大和尚,你在天龙寺大发神威,我也很想试一试你的火焰刀。” 鸠摩智眼睛微眯,道:“施主同样在天龙寺大发神威,并夺得两幅图谱,小僧也有兴趣试一试施主神功与六脉神剑。” 崔百泉更觉惊骇,忍不住一把拉过段誉,退了开去。 林长生也不以为意,他伸手入怀,拿出那两幅图谱,道:“这就是那两幅剑经了。大和尚,我们来玩一玩吧。它落下时你抢到,就是你的。” 突的,林长生手一扬,图谱飞入天空。鸠摩智吃了一惊,不想他有如此动作,忍不住抬头去看。可下方,却是劲风袭身。 鸠摩智暗哼一声,脚下一纵,猛的蹿起,双脚连环六踢。 林长生“咦”了一声,双手横在胸前,连拉待打,化去了鸠摩智的攻击,也使他无法继续蹿升,回落到地上。 他哈的一笑,道:“大师的少林绝技使的倒是漂亮。”同时心中暗道:“看他的劲力,虽不是纯正少林内功,却也不属道家一脉。这么看来,他还没有得到小无相功喽。是了,这次燕子坞之行,他在琅环玉洞得到了小无相功。” “大和尚,你若是不快点,就得不到图谱了。” 鸠摩智哼了一声,眼看着突破上升到了最高点,当即双手一合,道了一声“得罪”,猛的砍出一刀。他这一刀无形无迹,气劲锐利猛烈,瞬间劈到林长生身前。 林长生眼睛一亮,道:“好刀法!”当即并指为剑,往前一刺。剑气、刀劲碰撞,瞬间消散于无形。 鸠摩智脸上讶色一闪,道:“六脉神剑。” “不错,正是六脉神剑。”林长生大笑,“大和尚,接招吧。”他伸出右手大拇指,打出一记少商剑。此路剑法剑气雄劲,一剑出,伴有风雷之声,颇有石破天惊之意。 鸠摩智脸色难看,当即还了一刀,挡住了他的剑气。林长生哈哈一笑,回手便是一记商阳剑。二人相隔近三米距离,剑气刀劲纵横,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对拼了三记,林长生头顶的图谱也掉落了下来。鸠摩智大急,猛的拍出一掌,劲风大起,吹响图谱。他欲纵身而起,却被林长生接连两记六脉神剑逼了回去。 眼看图谱再次掉落,鸠摩智无法控出手来,大为焦急。此时,林长生突然手一扬,喷出一股劲风,把图谱再次吹了上去。 鸠摩智心中讶然,但却也管不了那么多,当即两手连劈,瞬间劈出五刀,攻向林长生。 “好刀法!”林长生大赞,手中招数一变,并掌为刀,亦是猛的双手连劈,劈出五刀。看他招数,几乎与鸠摩智一模一样,惊的段誉等人一愣一愣的。 鸠摩智也是愕然,但随即便看到林长生又劈出一刀,心头大定,暗道:“火焰刀乃我派嫡传,这小子是不会,不过他这刀法,却是有趣。” 他欲再次动手,一试林场的刀法,此时只听得欸乃声响,湖面绿波上飘来一叶小舟,一个绿杉少女手执双桨,缓缓划水而来,口中唱着小曲,听那曲子是:“菡萏香连十顷陂,小姑贪戏采莲迟。晚来弄水船头滩,笑脱红裙裹鸭儿。”歌声娇柔无邪,欢悦动心。 两人身子都是一停,图谱也再次掉落下来,被林长生抓在手中。 鸠摩智哼了一声,眼睛紧紧盯着林长生。林长生却扭头看向那少女,目光微微一亮,赞道:“江南水土果然能养妙人。” 少女划着小舟,已近岸边,听到林长生的话,轻轻一笑,道:“这位大哥真会说话。” 林长生笑道:“姑娘,看你从湖中来,可知参合庄所在?”他知道这少女就是阿碧,特意有此一问。 阿碧瞧了几人两眼,道:“你们要去参合庄吗?” 鸠摩智闻言才转头看向阿碧,道:“小僧欲到参合庄去,小娘子能指点途径么?” 两人一番谈话,鸠摩智也说了自己所来缘由,阿碧又看向林长生等人,道:“几位也是要到参合庄的吗?” 林长生笑了笑,道:“不,我们去曼陀山庄。” 阿碧一愣,诧异的看着他道:“曼陀山庄?公子可没说错?” 林长生点头,兀自走上了小舟,笑道:“阿碧姑娘,可要麻烦你了。” 阿碧笑道:“你这人还真不知客气。好吧,你们快上船吧,这里去燕子坞除了水路,没有他路。” 鸠摩智当即上船,道:“小僧多谢了。” 段誉也马上跟了上去,崔百泉、过彦之对上一眼,也只得一起上船。 阿碧操着小舟,一行人往湖中深处缓缓行去。 146 琅嬛玉洞(上) 小舟在纵横交错的湖道中穿行,一眼望去,满湖荷叶、菱叶、芦苇、茭白,都是一模一样,兼之荷叶、菱叶在水面飘浮,随时一阵风来,便即变幻百端,就算此刻记得清清楚楚,霎时间局面便全然不同。 林长生饶有兴致的看着四周的景色,段誉也没什么心机,鸠摩智、崔百泉就不同了,他们看到这种情况,暗暗警惕。 如此错综复杂的小道,阿碧却记得清清楚楚,随意指路,便如她手掌中的掌纹一般明白,生而知之,不须辨认。 曲曲折折的划了两个多时辰,未牌时分,遥遥望见远处绿柳丛中,露出一角飞檐。阿碧道:“到了!霍大爷,累得你帮我划了半日船。” 崔百泉笑道:“能听姑娘的清歌,心情正好,哪里会累。姑娘,这里就是参合庄了吗?” 阿碧笑道:“不!这是公子给我住的,小小地方,实在不能接待贵客。不过这位师父说要去祭拜慕容老爷的墓,我可做不了主,只好请几位在这里等一等,我去稳稳阿朱姐姐。” 鸠摩智一听,心头有气,脸色微微一沉。他是吐蕃国护国法王,身份何等尊崇?别说在吐蕃国大受国主礼敬,即是来到大宋、大理、辽国、西夏的朝廷之中,各国君主也必待以贵宾之礼,何况他又是慕容先生的知交旧友,这番亲来祭墓,慕容公子事前不知,已然出门,那也罢了,可是这下人不请他到正厅客舍隆重接待,却将他带到一个小婢的别院,实在太也气人。但他见阿碧语笑盈盈,并无半分轻慢之意,心想:“这小丫头什么也不懂,我何必跟她一般见识。”想到此节,便即心平气和。 林长生笑吟吟的看着阿碧,她将四人引进屋内,到得厅上,请各人就座,便有男仆人上清茶糕点。段誉端起茶碗,扑鼻一阵清香,揭开盖碗,只见淡绿茶水中飘浮着一粒粒深碧的茶叶,便像一颗颗小珠,生满纤细绒毛。段誉从未见过,喝了一口,只觉满嘴清香,舌底生津。 林长生也没有客气,慢慢品了口气,他见鸠摩智、崔百泉、过彦之都没有动,便笑道:“这茶叶是太湖附近山峰的特产,其他地方可没有,你们不吃,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段誉好奇道:“先生听过这茶吗?” 林长生点头,道:“这茶也没什么名字,本地人一般称作‘吓死人香’。” “吓死人香……”段誉咀嚼了一番,赞道:“虽不雅,却颇为合适。” 崔百泉听他们说,见二人都喝了,也不好意思便喝,便端起来轻品了一口,赞道:“果真香甜。小王爷,这茶可不比王府里的差。彦之,你也试试。” “好!” 鸠摩智暗哼一声,见四人吃的痛快,他等的不耐烦,对阿碧道:“阿碧姑娘,请快去通知你的阿朱姐姐。” 阿碧笑道:“阿朱的庄子离这里有四九水路,今朝来不及去哉,四位在这里住一晚,明朝一早,我送四位去‘听香水榭’。” 鸠摩智道:“早知如此,姑娘径自送我们去听香水榭,岂不爽快?” 阿碧笑道:“这里无人陪我讲闲话,很是无聊。好容易来了几个客人,总归要留你们几位住上一日。” 过彦之一直沉着气不说话,这时突然霍地站起,喝道:“慕容家的亲人住在那里?我过彦之上参合庄来,不是为了喝茶吃饭,更不是陪你说笑解闷,是来杀人报仇、流血送命的。姓过的既到此间,也没想再生出此庄。姑娘,请你去说,我是伏牛派柯百岁的弟子,今日跟师父报仇来啦。”说着软鞭一晃,喀喇喇一声响,将一张紫檀木茶几和一张湘妃竹椅子打成了碎片。 阿碧既不惊惶,也不生气,说道:“江湖上英雄豪杰来拜会公子的,每个月总有几起,也有很多像过大爷这般凶霸霸、恶狠狠的,我小丫头倒也没被吓到………” 她话未说完,后堂转出一个须发如银的老人,手中撑着一根拐杖,说道:“阿碧,是谁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说的却是官话,语音甚是纯正。 崔百泉纵身离椅,和过彦之并肩而立,喝问:“我师兄柯百岁到底是死在谁的手下?” 不到阿朱装扮的老人答话,一直吃茶的林长生突然道:“这我知道。” 厅里陡然一静,几人都惊讶的看向林长生,连鸠摩智也不例外。 林长生低声一笑,道:“大和尚,要不要一起去参合庄看一看啊?” 鸠摩智眉头一皱,道:“怎么?施主知道去参合庄的路吗?” 林长生哈的一声,道:“她们两个丫头知道不就行了吗?” “丫头?”鸠摩智侧头看向阿朱,两女不自觉的退了一步。鸠摩智双手合十,缓缓道:“阿弥陀佛!”猛的一掌竖劈。这一招来的突然,阿朱大吃一惊,斜身急忙闪开,嚓的一声响,他身后一张椅子被这股内劲撕成两半。 鸠摩智冷冷一笑,道:“天下竟然十六七岁的老夫人,你到底想骗和尚到几时?” “阿朱姐姐……”阿碧跑了过去,阿朱起身,一脸后怕。她揭去了面上面具,露出较好面容。鸠摩智起身道:“两位姑娘也不必再装神弄鬼了,还是快带贫僧去参合庄吧。” 两女惊魂未定,段誉忍不住起身道:“大和尚,你自恃武功高强,横行霸道的欺辱人,不觉太过分了吗?” 鸠摩智看了他一眼,目光却落在林长生身上,道:“施主可愿一起同行?” 林长生点头,起身道:“也好。”他瞥了眼段誉,道:“小子,想要英雄救美,也要有那个能力。你生在段家,就不明武林之事吗?” “你,我……”段誉一时尴尬无比,脸涨的通红。 阿朱看着几人,眉头一皱,笑道:“好吧!大和尚是老爷朋友,前来吊祭老爷,这话我信了。只是老爷的坟墓离此有一日水程。今日天时已晚,明晨一早我姐妹亲自送大和尚与几位公子去扫墓。四位请休息片刻,待会就用晚饭。”说着,挽着阿碧的手,退入内堂。 鸠摩智眉头一皱,但也没有再多言,缓缓坐下身子。 林长生笑了笑,也耸了耸肩,坐了回去。 过得小半个时辰,一男仆出来说道:“阿碧姑娘请五位到听雨居用晚饭。” 鸠摩智道:“多谢了。”他看向林长生。林长生笑了笑,起身,段誉也跟着站起,崔百泉一看,也跟着起来。五人跟着仆人,曲曲折折的走过数十丈鹅卵石铺成的小径,绕过几处山石花木,来到水边,只见柳树下停着一艘小船。那男仆指着水中央一座四面是窗的小木屋,道:“就在那边”。鸠摩智、林长生、段誉、崔百泉、过彦之四人跨入小船,那男仆将船划向小屋,片刻即到。 五人从松木梯级走上“听雨居”门口,只见阿碧站着候客,一身淡绿衣衫。她身旁站着个身穿淡绛纱衫的女郎,也是盈盈十六七年纪,向着段誉似笑非笑,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阿碧是瓜子脸,清雅秀丽,这女郎是鹅蛋脸,眼珠灵动,另有一股动人气韵。 两人引五人就座,阿碧道:“五位驾临敝处,没什么好吃的,只有请各位喝杯水酒,随便用些江南本地的时鲜,望五位不要见怪。” 说着,便有男仆端上蔬果点心,四素四婚,每一道菜都十分别致,虾肉食之中混以花瓣鲜果,颜色既美,且别有天然清香。 林长生吃了两口,赞道:“不愧是慕容家,连吃的都这么棒,了不起。” 阿朱笑道:“公子过奖了。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林长生看了她两眼,道:“我叫林长生,只是一个无名之辈。” 鸠摩智突然插话道:“林施主虽是无名之辈,但这一身功夫,恐怕还在南慕容之上吧。” “哦?”阿朱笑吟吟的看着他,似乎也颇为忌惮。刚才厅堂中,也是他一眼看破了自己的易容。 林长生笑笑不说哈,兀自喝了杯酒。 此时,阿碧起身,道:“各位远来是客,我为五位弹奏一曲,以娱嘉宾。”说着走到屏风后面,捧了一具瑶琴出来。阿碧端坐锦凳,将瑶琴放在身前几上,向段誉招招手,笑道:“段公子,你请过来看看,可识得我这是什么琴。” 段誉走到她身前,只见这琴比之寻常七弦琴短了尺许,却有九条弦线,每弦颜色各不相同,沉吟道:“这九弦琴,我生平倒是第一次得见。”阿朱走过去伸指在一条弦线上一拨,镗的一响,声音甚是洪亮,原来这条弦是金属所制。 段誉道:“姐姐这琴……”刚说了四个字,突觉脚下一虚,身子向下直沉,忍不住“诶呦”一声大叫。其时,又有扑通扑通几声巨响,却是鸠摩智、崔百泉、过彦之几人不查之下,掉入了水中。而林长生早已防备着他们,机关开启时,身子一晃,便已冲了出去。 鸠摩智大怒,头一探出水面,便抓住附近物件,飞速往阿朱等人小船掷去。阿朱、阿碧操着小船,不停闪烁远去。 不多时,鸠摩智的臂力就无法扔到了。 三人在船上看着落汤鸡般的鸠摩智大笑,可突的,阿碧“啊”的一声惊叫,阿朱、段誉二人目光一看,面色也跟着变了。 在他们不远处,亦有一艘小船缓缓驶来,船上驾着一人,立于船头,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147 琅嬛玉洞(中) “你怎么追来的?”阿朱、阿碧吓的花容失色,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看他脚下的船,就知道他怎么追来的喽。 林长生笑道:“段誉,不想见你的神仙姐姐了。” “啊!”段誉脸红的叫了一声,刚才却是把这个给忘了。 阿朱、阿碧好奇的看向段誉,皱眉道:“林公子,曼陀山庄可危险的很,你为什么要到那里去?” 林长生道:“对一般人来说是危险,可对我来说,如履平地。” 突然,远远的声音传来:“阿朱姑娘,阿碧姑娘,你们将船划回来。快回来啊,和尚是你们公子的朋友,决不难为你们。”正是鸠摩智的声音,这几句话柔和可亲,令人不由自主的便要遵从他的吩咐。 阿朱一怔,脸上颇为意动。林长生哼了一声,阿朱、阿碧一个激灵,变色道:“诶呦,好险。这大和尚好危险,我们快划。” 林长生笑了笑,脚下催动内力,跟在他们身后,心中暗自沉思。 金庸小说中,移魂**是极为特殊的功夫了,用现代话说,就是催眠。不过能催眠的显然并非移魂**,就如刚才鸠摩智的话音,就带有催眠效果,还有传音搜魂**。这功夫既然有定位之能,但想来也带有一定的**色彩。 不过后面两种显然没有移魂**来的直接。而且以林长生此时强大的精神来运使移魂**,威能极大。 天渐渐黑了。两艘小舟快速的在水中游荡,段誉似乎累了,躺在船底。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林长生站在船头眺望,借着刚刚冒出头的阳光,他指着一侧道:“那里就是曼陀山庄吗?” 阿朱、阿碧吓了一跳,扭头一看,齐齐吃了一惊,暗道:“怎么划到这里来了?”二人看了一下船行的方向,正是去曼陀山庄的。 两人暗暗对视一眼。都极为害怕。就因林长生在,她们心中想绕开这段路,可怎么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呢? 林长生笑了一声。对睁开眼睛的段誉道:“段誉,你的神仙姐姐就在这里。” “真的?”段誉眼睛睁大,马上站了起来,扭头往曼陀山庄望。 阿碧扭捏着身子。小声道:“阿朱姐姐。怎么办?” 阿朱心中暗思,同样小声道:“哪里还有办法,只能先过去了。这林公子与那大和尚一样,都会妖术的。” 小船转过一排垂柳,远远看见水边一丛花树映水而红,灿若云霞。段誉“啊”的一声低呼。阿朱问道:“怎么了?” 段誉指着花树道:“这是我们大理的山茶花啊,怎么太湖之中居然也种植这种山茶?” 阿朱道:“是吗?这庄子叫做曼陀山庄,种满了山茶花。我从小就是这样了。” 阿朱扳动木桨。小船直向山茶花树驶去,到得岸边。一眼望将出去,都是红白缤纷的茶花,不见房屋。阿朱将船靠在岸旁,微笑道:“林公子、段公子,我们到了。” 林长生笑了一下,对段誉道:“段誉,你的神仙姐姐就在岛上,能不能找到,就看你自己的喽。”话音一落,他的身影慢慢淡去,三人只觉一缕清风拂过,便不见了他的影子。 阿朱、阿碧惊呼道:“林公子,快回来,这里不能乱闯?” 段誉也要大叫,可此时一女子从一旁走了出来,道:“阿朱、阿碧,你们在叫什么?” 阿朱、阿碧面色变了变,阿朱马上道:“没什么了。只是想到幽草姐姐,有些欣喜。”她靠近段誉,小声道:“不要乱说话,不然很麻烦的。” 段誉马上点头,可他脸上一脸焦急,若非不识得路,他自己早就冲进去找神仙姐姐了。 另一边,林长生借着轻功在岛上轻轻游荡,犹如鬼魅,不停的在一处处穿梭。很快,他又看到了段誉,也听到了阿朱、王语嫣两人说话。 林长生没有现身,只是一错,转到了其他地方,一刻不停的在岛上寻找。 “琅嬛玉洞,既然是洞,想来是在山腹之中了。”他想着岛上山峦快速靠近,身子如一阵风般飞速横掠。不过时,他注意到一处山峦前镶了一铁门。 脚下一听,林长生走到铁门前,见上面上了一大铁锁,嘿的一乐,手抚在锁上,只听咔的一声,缩打开了。推门而入,里面没什么腐朽的气息,显得很干净,有微弱的烛光在洞内摇摆。林长生拿眼一扫,却是一个简单的石室,石室底封着一小铁门。 林长生依法打开铁门,露出一长长的走廊。他闪步进入,大约有三米,便觉前面空间一亮,抬头看去,却是顶上镶嵌了不少的夜明珠,把这里照的通亮。 这也是一间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座小木桥,桥下流水,发乎哗哗的声音。走过木桥,可看到一拱洞,上面写着“琅嬛玉洞”四个大字。 林长生心头一喜,直接走了进去,但见石洞中满是书架,一些地方还被偷空了,摆满了书籍。 走进一个书架,但见上面贴满了标签,上面写着“崆峒派”、“昆仑派”、“少林派”等字样。显然,李青萝直接照搬了琅嬛福地的布置。 呼了口气,林长生笑了起来,他直接走到一书桌前,见上面摆放了一些典籍,还有一蜡烛,看桌面洁净,想来是时常有人坐的。 “这大概就是王语嫣看书坐的地方了。” 他拿起书桌上的书籍,随意的翻看。他看的很快,不多时就看完了一册,又看另一册,不知不觉的,他整个人都沉了进去,看了书桌上的书,又去搬书架上的书籍,拿到书桌上翻开。 时间过的很快,林长生突然觉得自己饿了。他揉着肚子,小声道:“却是忘了时间。也好,去找些吃的,回来再看。” 走到洞外,天竟是已经黑了,林长生记着路径,不紧不慢的在岛上漫步。不久,他就找到了一些吃的,偷偷拿了一些,潜回了山洞。至于段誉、王语嫣,一边玩去吧。 吃着东西,看着满洞的秘籍,林长生心情极为愉悦。这些东西比美人可要诱人多了。 “谁叫你穿越来的呢,又不能把美女带走,还是别祸害人了。”林长生摇了摇头,胡思乱想道:“不过也不能当老处男了。虽然在现代自己不算处男,但也没处个什么朋友。这次出去,可要尝尝女人的味道,也不知这古代女人与现代有什么不同。” 吃饱了,他也收回了思绪,再次投入了看书大计之中,至于刚才那些花花肠子,却也没了踪迹。 他又看了一夜半日左右,正在他全身心投入时,突然耳边传来声响。林长生一惊,马上放下书籍,身子一动,飞到了一书架上,静静的看着洞口。 很快,一人闪了进来。他看到满洞的典籍,露出喜色,如林长生一般,飞快的扑到了一个书架前。 看清这人,林长生愣了一下,暗道:“鸠摩智,他也来了。” 148 琅嬛玉洞(下) 看着下面翻书的鸠摩智,林长生表情很是诡异。 金庸小说可不是一成不变的,不说金庸写的那三个版本,就说那些电视剧便叫人觉得蛋疼。有时候林长生自己都想,他穿的到底是哪个版本的小说。 若说是第二版的,自己看的易筋经里有神足经,如今被他给了玄澄大师,想来是不会被偷走了。以前少林对易筋经不重视,是因为他们不明白易筋经的秘密,如今有了神足经,他们还能不重视?如此,阿朱别想偷到易筋经。 那么,也就不会有庄聚贤了。 而且现在丐帮帮主还是乔峰,而不是萧峰。没了康敏在一旁捣乱,马大元是不会把这个秘密暴露的。玄慈虽担心,当想来也不会主动爆出来。唯一叫人担心的,大概就是萧远山了。这家伙为报仇一定会跳出来,到时候乔峰的身世能否保住,就不好确定了。 言归正传----第二版中,鸠摩智是得到易筋经的,并且强行修炼。可新版中,他牙根就没得到,而是得到了小无相功。 联想到自己看到他的出手,他所用的少林功夫虽不是少林内功催动的,却也不属道家一脉。这么说,他还没有得到小无相功喽。 林长生笑了一下,人突的从书架中跃了下来。鸠摩智吓了一跳,低喝道:“什么人?”他毫不犹豫,当即一下扑来,双掌横拍。 林长生身子一闪,抬掌挥出一道掌风。人跟着飘到一旁,轻声道:“大师,怎么这么莽撞啊?” 鸠摩智眉头一皱。道:“是你。”他双手合十,道:“不想施主也在这里,你我还真是有缘。”他心中想到了林长生说的曼陀山庄,这里不就是曼陀山庄吗?原来,他一开始就是为了此地。 眯着眼睛,他道:“施主,你我一人一边。如何?” 林长生点头,道:“甚好!” 说完,他自己转过了身。看向自己前面的书架,随意抽出了一册典籍,似细看了起来。鸠摩智一愣,眼中杀机顿起。双手紧握。可下一刻又松了开来,兀自拿起一册典籍,翻看起来。只是这两人都一样,眼睛不时的瞥向对方,小心戒备着。 林长生心神全然不在书本上,他一边戒备着鸠摩智,一边扫视着洞内物什。一开始他没有注意,可刚才想到鸠摩智在此得到小无相功。便留意起来。 对小无相功,他也是好奇的很。 细细查看下。之前他不曾发觉的细微之处,也入了眼帘。这些书架自不用说,上面的典籍都是各大门派的武学,连一些不传之秘,也有些记载,如丐帮打狗棒法、降龙十八掌,段家一阳指、六脉神剑等等,虽语言含糊,却也涉及到了一些招式、要点。 而在书架之外,最突出的就是那张桌椅了。本来林长生觉得这是王语嫣为了看书而特意拜访的,可此时一看,却觉得不对。因为桌椅后,还有一个小书架,上面摆放了不多的典籍,显得很空荡。若桌椅是王语嫣放的,那这书架绝对不是。 心中想着,林长生拿着一本典籍走到桌椅前,道:“大师,站了这么久,你不累吗?” 鸠摩智暗哼一声,道:“不牢施主挂念。”他放下手中典籍,兀自走到书籍另一侧,把两人完全隔了开来。 林长生暗笑,站在桌椅前,一眼看着鸠摩智的方向,一眼在眼前小书架上搜索。看上面灰尘,这书架应该是许久没动了。拿出一册典籍,连书上都是灰尘。 他吹了口气,拍了一下,往封页上看,微微一愣,“诸子集成,这不是儒家典籍吗?”林长生暗道:“这就更加可疑了。” 他一一把书籍拿了下来,放在桌上,自己则小心的打量书架。待他拿走所有典籍,被遮蔽的地方露出一个凸起。 林长生心神一动,不动神色的把一本典籍放了回去,人一转,坐在了木椅上,兀自拿起一本典籍翻开了起来。 他一脸笑吟吟的,丝毫不急。 ‘鸠摩智,我看你能忍多久。’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林长生觉得饿了,他拿出偷来的食物,兀自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啧啧有声。很快,他吃饱了,道:“大师,你不饿吗?我这里还有半张饼,你要不要啊?” 鸠摩智哼了一声,道:“不劳烦了。”他转出身子,瞥了林长生一眼,兀自走了出去。 林长生大笑,静静的等着,过了一会儿,才起身把身后书架上的典籍拿了下来,伸手扭动书架上的凸起。咔咔……随着一阵轻响,啪的一声,书架上一木板弹了出来,露出一个暗格。 林长生大喜,马上伸手进去,摸到一个木盒,抽了出来。 合上机关,林长生把书籍重新放好,打开木盒。木盒里,是一张丝绢,不用打开,他便看到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子。 拿起一看,开头正写着“小无相功”四个大字。 (小无相功这段是自己写的。与原著不同,但更觉合理。我一看到王夫人叫丁春秋爹,还有那账本似的的秘籍,就觉得别扭。文中还说王夫人叫惯了,可李秋水明显不喜丁春秋,赶走了他,哪来的叫惯了?所以我自己弄了这么一段。) “找到了。”林长生喜于言表,当即把丝绢放入怀中。他又拿起木盒,见确实没有机关,便随意的放到书架上,快步走了出去。 到了洞外,他暗道:“鸠摩智,等你发现时,看你如何懊恼。”暗笑两声,他身子飞纵,快速往湖边奔去。很快,他就寻到了自己隐藏起来的小舟,跳将上去,催动内力,缓缓驶入湖中。 待小舟行的远了,林长生才拿出丝绢,细细观摩上面的文字。 小无相功是很奇妙的一门功夫,讲究不着形相,无迹可寻。只要身具此功,再知道其他武功的招式,倚仗其威力,可以模仿别人的绝学,甚至胜于原版。 慕容家的斗转星移说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可联想到慕容复、慕容博精通百家武学的特点,这斗转星移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只是能借力使力。或许,它也如小无相功一般,可以凭借自身内力,催动各家法门。 扫地僧也说过,慕容博、萧远山学习少林绝技,学的只是运使之法。这点,小无相功也是一样的。你不懂运使之法,自然无法使出别家武功。 林长生想到原著中慕容家的一些事情,想到慕容博还知道一些凌波微步,他就暗暗奇怪,莫非这慕容家与逍遥派有什么交集?不然他哪里得来的凌波微步,还有那斗转星移,特点很像小无相功啊。 细细查看了一遍,林长生坐在船头,暗暗推演小无相功。很快,他就有了头绪,心头大奇。 小无相功的修炼,从十二正经开始,然后一直到奇经八脉。这点,与北冥神功很像,想来天山童姥的八荒**唯我独尊功也是一样的。 可这么看,这逍遥派的武功可与当世大多武功就不同了。 一般武功,实则是从奇经八脉开始的,并渐渐连通十二正经,形成一次次的循环,直到打通任督二脉,功力运转全身。 此时,可谓武功大乘了。 可这逍遥派…… “是了,小无相功、八荒**唯我独尊功、北冥神功都是高等级的武功,不可能一开始就修炼的。不对,也不对,天山童姥就是六岁练功的,她那么小,难道还有高深内功在身不成……” 林长生眯着眼睛,又想到了段誉,心中更觉纳闷。 似乎,这练功从十二正经开始,也很正常啊! 他又看了一遍小无相功,猛的一拍脑门,道:“你还真笨啊,这逍遥派武学虽看似以十二正经为住,可不管小无相功或北冥神功,都一样离不开奇经八脉。北冥神功吸功虽以十二正经为源,可储功却需奇经八脉。这小无相功也一样,看似前面几篇与奇经八脉无关,但实则却时刻关联着,后面更是直接修炼奇经八脉……这么简单的道理,竟然此时才想通,笨蛋。” 149 玄澄死了? 小舟行了半日,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他不辨方向,此时看去,却也不知到了哪里。 低头想了一下,林长生催动小舟,很快靠到岸边。他见不远处有农人,便上前寻问,知道此地是无锡地界。 “无锡……有趣!” 想到原著中段誉的经历,他笑了一声,大步往无锡城走去。 进得城去,行人熙来攘往,甚是繁华。他信步而行,拉着过往的人寻问松鹤楼所在。不多时,他转了一个弯,只见老大一座酒楼当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写着“松鹤楼”三个大字。招牌年深月久,被烟熏成一团漆黑,三个金字却闪烁发光,阵阵酒香肉气从酒楼中喷出来,厨子刀勺声和跑堂吆喝声响成一片。 他上得楼来,跑堂过来招呼。要了一壶酒,叫跑堂配四色酒菜,倚着楼边栏杆自斟自饮,心头暗自琢磨因自己引起的可能变化。 第一点就是乔峰了。乔峰的命运是变了,按照原著中的交代,他来无锡这里并非因为慕容复与自己的事,而是与西夏一品堂有约。 不过按时间算……“似乎是晚了啊!” 林长生无所谓的笑了笑,兀自喝了杯酒。他扫了酒堂上,没有段誉,也没有燕赵好汉。 “听说了吗,昨天丐帮与西夏一品堂相约惠山凉亭,好一场大战啊。这次丐帮可是差点着了道,听说死了不少人呢。” “西夏胡虏如此大胆,竟敢在江南与丐帮动手?” “嘿!不仅动手了。丐帮还吃了亏,若非乔帮主与他结拜义弟大发神威,这次丐帮恐怕全军覆灭了。” “这么严重?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楼下,两人说着走了上来。声音传到林长生耳中,他目光一亮,起身道:“二位朋友,可否过来一起细说?” 两人看了林长生一眼,一人道:“朋友相邀,我二人就不客气了。” 林长生笑道:“哪里的话。小二哥。再添了些好酒。把这些菜拿下去,重新上一份。二位,这顿由我请。” “多谢!” 三人入座。林长生道:“在下刚才听到朋友所说,不知朋友可否详细说一说?” 那人道:“没问题,事情是这样……” 西夏国近些年出了一个讲武馆,叫做“一品堂”。是该国国王所立。堂中招聘武功高强之士,优礼供养,要他们传授西夏**官的武艺。 “听说,凡是进得‘一品堂’之人,都号称武功天下一品。统率一品堂的是位王爷,官封征东大将军,叫做什么赫连铁树。据传,那赫连铁树不久前曾出使我大宋。亲自带领勇士去了汴梁,朝见我大宋太后与皇上。后来不知怎么。直接去了洛阳,约战丐帮。” “我看啊,这西夏胡虏朝见是假,真意是窥探虚实。他们知晓丐帮是大宋武林中一大支柱,想要一举将丐帮摧毁,先树声威。然后再引兵犯界,长驱直进。” 林长生道:“兄台此言有理。西夏建设一品堂,恐怕就是为了对付我大宋江湖势力。” “正是。我这次听说,连那臭名昭著的四大恶人也在一品堂中。”那人说了一句,继续道:“就在昨天,丐帮与西夏胡虏于凉山约会。两方一场大战,听说很是惨烈。不过一品堂好手虽不少,却还不是丐帮对手。只是不知他们使了什么毒药,一下子就毒倒了许多丐帮弟子。” 是悲酥清风!林长生心中暗道。 丐帮大多人都中了毒,便是反应快的,也多少受了影响,乔峰也不例外。不过乔峰武功高强,即便中了点毒,也依旧大发神威。 且当时他身旁还跟着一位义弟,据说这位义弟功夫也很利害,尤擅轻功,正是他拖住了恶贯满盈的段延庆,才使得乔峰制住了郝连铁树,夺得了解药,解救了丐帮中人。 “只可惜,这次丐帮虽打退了敌人,但自身损失也极大,不仅死了两位舵主,三位副舵主,还死了三位长老,连马副帮主都受了伤。” 听了他的话,林长生点头。他暗暗道:“这人虽说的简单,可这过程恐怕凶险的狠呢。”他问道:“朋友可知,乔帮主与他那位义弟去了哪里?” 那人道:“这事我也听说了。按说丐帮死了这么多人,乔帮主应该回洛阳的。只是我听闻少林出了大事,传信丐帮,乔帮主当天就赶往少林了。” “少林?”林长生皱眉道:“少林出事了?” 他道:“不错!不久前,少林玄澄大师刚刚去世……” “你说什么?”林长生噌的站了起来,震惊道。 那人惊疑道:“我说玄澄大师去世……” “玄澄大师死了?怎么可能?”林长生一脸难以置信,他想到那夜玄澄大师的教导,犹自不信道:“在下也知道玄澄大师,他虽武功废了,但身体并无大碍,如何会去世?” 那人苦笑道:“朋友,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玄澄大师却是去世了。两个多月前,少林已经为玄澄大师发丧了。这次少林出事,听说是玄苦大师受人暗算偷袭,命不长久,少林这才派人告知乔帮主,请他赶往少林。” “玄苦也出事了?” 林长生瞪大了眼睛,心中一时杂乱无章。好一会儿,他才平静下来,深吸着气,心中快速转动。 不说玄澄,玄苦的死虽叫人意外,可想想似乎也在意料之中了。原著中正是萧远山一一杀了他们。此际,虽没了乔峰的事,但萧远山等了三十年,一切都查明了,也该动手了。 他就在少林,自然要先杀掉玄苦了。 “不好,乔氏夫妇有危险。”林长生猛的起身,道:“两位还请慢用,在下有事,先告辞了。”不待二人答话,林长生如风一般,猛的冲了出去,瞬间淹没在人群之中,没了影子。 他一路疾驰,跑了半日,见有人骑马而来,飞身一纵,抢了他的马,大声道:“在下有急事,得罪了。”一锭银子被他抛出,自己则骑着马没影了,也不管身后那人的大骂。 走了两日两夜,林长生红着眼睛,到了少室山下。他并不知乔氏夫妇的住处,只得先赶往少林寺。 “有了……” 看到两个过路的少林和尚,林长生身子一纵,隐藏在一旁,开口道:“两个小和尚……”他声音滚滚如浪,好似从四面八方而来,吓得两个小和尚戒备的扫想四周。 “不用找了。你们听好了,乔氏夫妇有危险,马上派人去把他们接上少林寺。” 一言闭,林长生看着他们,两个和尚小心的打量着四周,见没了声音,对视一眼,飞射往山上跑。林长生就藏在那里,静静的看着。 很快,一个大汉与两个少林和尚飞奔了下来。 看那大汉,身材甚是雄伟,三十来岁年纪,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具威势。不过他此时的状况有些不好,一双大眼通红,就跟林长生一般,脸带焦急之色,跨步间,奔走如风。 只是眨眼的功夫,他便冲了出去,侧头看去,只能看到他的背影,远远离去。 “这就是乔峰吗?”林长生笑了一声,看向少林寺时,目光又变得极为晦涩,小声道:“萧远山,你还真是个疯子啊。真搞不懂,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身怀仇恨的人,果然叫人看不明白。” 摇摇头,他缓步走出,四周瞧了一眼,身子一闪,沿着一条笑路,快速上山。他心中怀疑,玄澄大师的死是不是也有故事? 150 经书没了 玄澄大师曾居住的地方,早已人去楼空了。桌椅上,虽没有灰尘,但床榻却完全没了温度。显然,这里有段时间没人住了。 林长生叹息了一声,脑海中不觉回想起两人那唯一的一次见面。 “斯人逝矣!唉!”他感慨着摇头,不觉耳边传来声响,微微一惊,回头看去,却见一僧人拿着抹布、扫帚走了进来。 那和尚开始低着头,叫人看不清他容貌,进来后慢慢抬起了头----浓眉大眼,一个大大的鼻子扁平下塌,容貌颇为丑陋。 这般一个丑和尚叫林长生当即一愣,心头冒出两字----虚竹! 他一时竟是忘了动作,虚竹转动见,透过墙壁上的格子木窗,正好看到他。他大惊,喝道:“你是什么人?” 林长生愕然,看虚竹转身要跑,身子一闪,如一缕劲风,拦在了门口。他道:“不要乱喊,我有话要问你。” 虚竹双手合十,戒备的看着林长生道:“不知施主是什么人?为何在我少林寺?” 林长生没有答他,反问道:“玄澄大师如何死的?” 虚竹一愣,道:“玄澄师叔祖受我佛感召,安然而逝。” 林长生眉头一皱,自然死的吗?他道:“你确定?” 虚竹道:“小僧确定。” 林长生暗叹一声,道:“玄澄死时,寺中可有什么事情发生?或者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其他的消息?” 虚竹茫然。过了好一会儿,突然道:“对了,师叔祖死前。我少林寺曾被人闯入,那人不仅偷入了藏经阁,还进了菩提院,打伤了小僧几位师兄,抢了一本经书。小僧听说这本经书是我少林至宝。” 林长生眼睛一亮,道:“那么玄澄大师死后,可有这少林至宝的消息?” 虚竹摇头。道:“这些小僧就不知道了。施主,你偷入少林,不知何故?” 林长生暗叹。这事他一个小和山,想来也不知道。他道:“好了,我只是来看看老朋友,不想他去世了。” 虚竹奇怪道:“施主与玄澄师叔祖是朋友吗?” 林长生没有回他。反而有些出神。直到他叫了两声,才醒悟过来。苦笑一声,林长生看着虚竹,脑中一个激灵,暗道:“这傻小子机缘可是不错,不过……若自己接受无崖子的功力,学得北冥神功,岂不更好?”想到此。他忍不住乐了起来,看的虚竹一阵奇怪。 突然。虚竹吓了一跳,他觉得林长生看自己眼神很是奇怪。可下一刻,他脑子突然发昏,朦朦胧胧中,似有一人在自己眼前摆动,那影响模模糊糊,却似乎又很清晰,叫他一时分不清虚实真假。 慢慢的,他眼前一黑,人便没了知觉。林长生扶着虚竹靠在木椅上,自语道:“虚竹,你这和尚喜欢少林,我就把神足经传你。你那机缘,就给了我吧。不过要破那珍珑棋局,却要好好谋划一下。真是的,早知当时就去一趟剑湖宫底了,也好见识一下珍珑棋局。” 小声嘟囔着,林长生出了玄澄住处,小心的潜伏而行。很快,他到了大雄宝殿,里面念经声不觉,打眼看去,竟是大大小小的光头,而在最前面,摆着一高台,上面躺着一和尚。 想来,那就是死去不久的玄苦大师了。 原著中,玄苦死前见了乔峰,误以为杀他的就是乔峰,可如今不同了,乔峰从无锡赶来,最少也两日,玄苦显然没有见到他,不然恐怕又是一桩麻烦。 “都在这里吗?” 林长生眉头一挑,兀自从隐蔽处走了出来。他动静不大,却也不小,那些正在念经的小和尚看不到他,可一些老和尚却听到了声音,一一往他看来。 “什么人?” 一声大喝,两僧同时起身,一左一右,瞬间纵跃到林长生身后两侧,拦住他的去路。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玄慈领着玄字辈高僧缓缓而出。他看着林长生,道:“不知施主是何人?为何偷入少林?” 林长生淡淡的看着这老和尚,想到了叶二娘。万劫谷中,他心神激荡,却把那第二恶人给忘了,不然叶二娘怕也活不到今天。 这老和尚,就这么看着叶二娘作恶而不管,该诛! 冷笑一声,他道:“玄慈,话我也不多说,我只问你一句,玄澄大师死时,你们可有在他尸体前看到其他东西?” 玄慈微微一愣,与其他僧人对视一眼,一僧人道:“不知施主说的是什么东西?” 林长生皱眉道:“你只要告诉我,有还是没有就可以了。” “阿弥陀佛!”玄慈道:“施主真是霸道。我玄澄师弟是自然而死,死前身无一物,如何来的其他东西?” 林长生脸色一青,道:“真的没有?” 玄慈双手合十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林长生心中惊怒,脸色变的极其难看,忍不住自语道:“果然如此吗?玄澄大和尚果然不是自然死亡,是谁?” 他声音虽小,可此地僧人无不是修为高强之辈,清楚听到了他的自语。玄慈等人都是一惊,不明他为何有此语? 又一玄字辈高僧不禁道:“施主为何有此言?” 林长生哼了一声,冷冷的扫视了他们一眼,道:“因为玄澄大和尚身旁有易筋经。” “什么?”众僧都是一惊,玄慈道:“施主不可妄言。” 林长生哂笑道:“什么妄言?他的易筋经是我亲自给他的。玄澄大师对我有恩,我想看看易筋经能否对他有救。” 众僧色变,一僧道:“原来是你。打伤僧众。偷走经书的是你。” “哼!”林长生道:“不错,正是我。那一夜,我刚好遇到玄澄大和尚。多亏他一番解惑,叫我受益匪浅。所以,我特意把易筋经留给大和尚,希望对他有用。我问你们,可是第二日,他就遇害了。” “阿弥陀佛!”玄慈声音一沉,四周僧众缓步而动。不觉间便把林长生围在了一起。玄慈道:“施主所言不错。不过我等,并没有看到易筋经。” 林长生脸色铁青的哼了一声,心中暗道。会是谁呢?是萧远山?还是慕容博?似乎慕容博的可能更大,可那段时日他不是去杀玄悲了吗? 他心头一时纷乱无比,也无法确定凶手,越想脑子越乱。心中怒气也越盛。他不为易筋经而痛。却为玄澄大师而可惜,也为自己的鲁莽而懊恼。若非自己去把易筋经给他,或许他就不会有此难了吧。可恶,可恶…… 玄慈等僧人看着他不停变幻的脸色,一个个以眼神交流。突然,一僧道:“这么说,偷入藏经阁的也是施主了?” 林长生回身,瞥了一眼那说话的僧人。道:“偷入藏经阁的人可不少,谁知道你发现的是谁留下的破绽。” 众僧再次色变。玄慈惊道:“施主在藏经阁看到过其他人?” 林长生哼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玄慈,道:“那你不该问我,你该问你自己。就我了解,那些人可是因你而来。玄慈,你自己做的孽,不会忘干了吧。” 玄慈面色大变,一僧当即喝道:“大胆!施主不仅偷入藏经阁,还盗取我寺至宝易筋经,如今更污蔑我寺方丈大师,太过放肆了。今日,你当给我少林一个交代,不然休想下山。” 林长生不屑一笑,道:“你说的好听。我给你们一个交代就能下山吗?我脑中可是记录了不少少林绝技,你们这些大和尚就放心让我下山?” 众僧神情大动,玄慈道了声“阿弥陀佛”,道:“既然如此,便请施主在我少林居住一段时日吧。” 林长生冷冷的看着他,淡声道:“想要留下我,那就看大和尚是否有那个能力了。”他话音刚落,身后风声微动,黄影闪出,一人呼一拳砸向他后心,并喝道:“贫僧请教!” 林长生哈哈大笑,也不转身,脚下一抖,猛的一脚后踢。他这一脚甚速,后发先至,不待和尚拳至己身,脚便已临近对方。 和尚双手反转,身子猛的一滞,一掌格挡林长生踢出的右脚,一掌并指,轻抚其膝盖部分。 林长生不曾回头,可似看到了和尚的应对,腿猛的一转,忽的缩了回来,人霎时转了个身,上身前倾,贴近大和尚。 和尚吃了一惊,想也不想,猛的打出一掌。林长生身子忽像后缩,直立而起。他左手猛的抓出,扯住大和尚的袈裟衣袖,用力一抖,大和尚身子一颤。 “不好!”玄慈叫了一声,一掌拍向林长生后心。 林长生听到声音,嘿的一笑,左手一扯,右手闪电点出,脚下猛的踏前一步,几乎与大和尚人贴人立在一起。 玄慈大惊,打出的一掌猛的收住,脚下一纵,人猛的纵起,在半空转了个圈,落在林长生前面,与他面面相对。 “阿弥陀佛!” 玄慈盯着林长生,道:“还请施主放了我玄生师弟。” 林长生嘿了一笑,扫了一眼靠近的众僧,道:“玄慈,你觉得可能吗?我为了玄澄,才特意来这一趟,被你们抓住,可不好。废话少说,让出道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玄慈盯着林长生,面色凝重。他身旁一僧人道:“师兄……” 玄慈摇了摇头,缓缓退开,道:“施主请吧。” “师兄……”其他僧人大惊。 林长生哈的一笑,道:“不愧是玄慈,果然有魄力。”他带着玄生,猛的一闪,出了众僧包围圈。反过身,林长生一手搭在玄生肩上,道:“再告诉你们一件事,那易筋经乃一书两经。除了你们所知的梵文易筋经,还隐藏着一部神足经。我本想给大和尚,看能否治疗他的伤势,不想却害了他。这事,我一定会查清的。”话音落,他猛的一推玄生和尚,人快速后退,身子一纵,跃上房顶,眨眼便没了身影。 “师兄……”众僧上前,一僧人道:“方丈,他所说不知是真是假,但易筋经丢失却是事实。我们不能不查。” 玄慈点头,道:“若他所言是真,玄澄师弟便是死于非命,此事我少林不可不查。玄寂师弟,你是戒律院首座,这事就由你来主持。” 玄寂道:“是,方丈师兄。” 玄慈暗叹一声,脑中却是想到了林长生那句话。一身罪孽啊…… 151 见乔峰 林长生并没有离开少林,而是在藏经阁附近潜藏着。在他心中,杀死玄澄的无非就两人,萧远山与慕容博,而慕容博的可能性更大。 只是,他自己也在怀疑,毕竟他这边杀人偷经,那边如何杀掉玄悲呢?他自己可是快马加鞭赶去的,慕容博不会也这般吧? 总之,一切似乎都乱了,叫林长生一时没了头绪。 过了几日,他也没慢慢冷静了下来,开始根据自己的记忆,推导事情的发展。 若是慕容博夺经,那他就不可能掐着时间点杀死玄悲。可不是他,就是萧远山喽了。萧远山为什么要杀玄澄呢? 原著中,他偷学少林经书,一是为了报复少林,一是为了破解少林武学,好报仇。这易筋经乃少林至宝,他也不是没有杀人夺经的理由。 “只是不知那萧远山是否还在少林?看来,要试一试了。” 心思一定,林长生再次潜入少林,暗暗盯上了赶回来的乔峰。乔氏夫妇还是死了。乔峰晚了一步。他悲痛万分,发誓一定要抓到凶手。 待他把尸体送来少林,便决定下山,赶回丐帮,寻找线索。 这一日,乔峰下了少室山,正走在大道上。一直暗中跟着他的林长生跳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乔峰眉头一皱,沉声道:“不知兄台为何拦住在下?” 林长生看着他,道:“听闻乔帮主武功绝世。在下想要讨教一番。” 乔峰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道:“是你。” 林长生有趣道:“乔帮主听说过在下?” 乔峰沉声道:“不错。不久前你才在少林现身,不想你还没有离去。” 林长生了然。暗赞乔峰心细。他道:“乔帮主,你我的交集,可不只这一次。” 乔峰道:“阁下何意?” 林长生笑道:“乔帮主,许多事情你都不知道,想要知道,与我较量一场。” 乔峰眉头抖动,双拳一握一松间。身子陡然绷紧。他道:“不打一场,阁下是不会让路了。”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请了!”他话落下。脚下突的迈出一步,瞬间到达乔峰身前,一掌拍出。乔峰感觉掌风扑面,压力陡增。心头一凛。暗道:“果然武功高强。”他猛的抬起右掌,横在两人中间,左掌突兀的从下方传来,打向林长生腹部。 林长生目光一亮,左手也跟着抢出,在胸前半尺之地,并指而刺。乔峰右掌忽的往下一压,左掌上抬。两掌相合,产生一股绝强气浪。他借力而退,身子退后三步,叫林长生一掌打在空处。而他掌势一去,乔峰于近两米外,猛出一掌。 林长生脚下后错,闪身而避。乔峰出掌间,脚步横跨而起,不待掌势用尽,再出一掌,两掌叠加下,劲力一转,再次打向林长生。 他掌力强劲,尤其是两掌叠加之下,更是产生强烈劲风,掌势不到,劲风扑面,便已吹的林长生衣衫、头发飞起,哗哗作响。 林长生此次没有再避,他身子一动,猛的响起一阵虎啸之声,双掌横击而出。两人掌掌相对,林长生左掌附在右掌之上,力量叠加之下,却丝毫不惧他两掌之力。 碰的一声,二人身子都是一颤,双掌一触即分,互相后退三步。 “好掌力!”乔峰轻喝一声,身子跃起半空,居高下击。林长生血液奔腾,心中战意汹涌,想也不想,自下而上猛拍一掌。 二人掌不相交,势已经相撞,发出气爆之声。待两人掌掌相对,磅礴之力瞬间爆发开来,形成一股强烈风流,往四周卷去。 乔峰不等自己落地,借力之下,身子半转,猛的甩出一掌。这一掌极其巧妙,掌力似画了个半圆,自前而后,打向林长生后脑。 林长生不待右掌收回,左掌猛的往右侧一挥,两股掌力相交,啪的一声震响,叫他耳朵轰鸣,身子颤了一下。 其时,乔峰落地,双掌向前平推,使出一招震惊百里。 林长生因耳中轰鸣,出招却是慢了半分,只得掌到一般,猛的下压,产生一股巨大反震之力,身子借此而退。 他一飘三丈有余,躲过了乔峰之掌。 “好!”乔峰高喝一声,犹如虚空一声霹雳,身子猛的蹿起,人不停下,便一掌击向半空。林长生心头凛然,再也不敢大意,当即双掌前拍。他掌到一拍,掌力猛的一啸,双掌忽的一缩,又猛的前拍。接连四掌,叠加而上。 乔峰感受到那勃然大力,心头一惊,当即一闪,人横向一侧,双脚连踢,踢起数块石头,自下穿击而来。 只瞬间的功夫,林长生身子飞纵而起,与横穿而过的乔峰上下纵身而过。二人四目相对,双掌同时击出,碰碰两声,林长生纵飞上高空,乔峰则身子一沉,直撞击在地上,左掌顺势下压,又打在地上,借力横移而出。 两人几乎同时稳稳落在地上,遥遥相望。 “阁下好功夫,不知如何称呼?”乔峰抱拳道。 林长生道:“我叫林长生。” “林长生……”乔峰暗自琢磨,记忆中却是没有这个名字。不等他说话,林长生兀自道:“你不用想了,我知道你一定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乔峰,你英雄气概,豪气冲天,是难得的大丈夫。只是,有些事情从你出生就注定了,想躲你也躲不了。” 乔峰皱眉道:“林兄这话什么意思?” 林长生嘿嘿一笑,道:“你去问马大元吧。他知道。” “马大哥……”乔峰眼睛一亮,道:“是你。就是你杀了康敏与白世镜,救了马大哥。” 林长生大笑,道:“不错,乔峰不愧是乔峰,果然聪明。” 乔峰道:“如此说来,乔峰却是要多谢兄台了。若非兄台,马大哥一定会死于康敏与白世镜之手。” 林长生嘿的一笑,道:“那你可知道他们为何要杀马大元?” 乔峰没有答他,可看他表情,想来是在**一事上。林长生也知道马大元不会告诉他实情,当即道:“马大元说的,可不见得是实话。有些事情,他知道,你不知道。我说过,这江湖许多事,并非想的那般简单。乔峰,想要知道的更多,就是问马大元吧。” 乔峰心头惊疑,诧异的看着林长生,有些不明所以。但他心中也有不好的感觉,总觉得林长生似乎知道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而这事还与他自己有关。 只是,不待他开口,突然两人齐齐把头转向一侧,乔峰喝道:“什么人?出来……”他右爪一探,一缩,一股距离凭空而生,直接深入一旁树林之中。 “啊……” 随着一声惊呼,一人被他拉扯了出来。 二人看到来人,都是愣了一下,乔峰惊诧道:“阿朱姑娘……” 阿朱马上起身,似有些羞涩道:“乔大爷……” 林长生看看阿朱,又看看乔峰,暗自笑了。阿朱对乔峰,绝对是一见钟情那种。如今虽比原著有了改变,可乔峰的豪气,绝对不会少。看阿朱的样子就知道了,惠山凉亭一役,阿朱、阿碧、王语嫣恐怕也在了,而她也对乔峰产生了好感。 他转向乔峰,暗道:“乔峰,你的身世早晚要曝光。你老子为了报仇,一定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爆出叶二娘与虚竹之事,他的容貌也藏不住,到时,乔峰依旧会变成萧峰。此时提醒于你,也好叫你心里有底。只希望,一切往好的方面发展了。” 他脚下一动,身子猛的射了出去,远远道:“乔帮主,你我后会有期了。” 152贪嗔痴 隐蔽在林子中,林长生看着乔峰、阿朱一起远去,暗暗皱眉。 按照阿朱的行踪,她来少林是偷取易筋经的,可此时却跟乔峰离去了。我该说是爱情的力量太大了吗?还是说,杀死玄澄盗走易筋经的并非萧远山,而是慕容博呢? “不对,不对,若真是慕容博,他也不会把这事告诉阿朱这么一个婢女。” 林长生摇摇头,转身往另一侧走去。 原著中,萧远山跟着乔峰杀人,是因为乔峰的事情暴露了。如今,乔峰还没有暴露,萧远山便开始杀人。他又何必跟在乔峰身后呢?赵钱孙那家伙不好找,可智光那和尚就在天山山,正好去那里盯着他。 之前,他自己脑子也有些发昏,发泄了一番,却也清醒了许多。试探乔峰,根本没用。萧远山那家伙即便真的在四周,以乔峰武功,自己除非真的拼命,否则就多此一举了。 一有此念,林长生也熄了兴致,他换了方向,直奔浙东天台。只是刚到登封,他陡然想到了擂鼓山一事,心中大为犹豫。 他此时在登封,若转向西,不久就可到嵩县,往南走,可见擂鼓山。这段路程,也就一日光景。那里,可有无崖子这尊大神。 他想去那里,自然是为了北冥神功,若可得无崖子一身内力,自然更好。以前他对能否获得无崖子内力还有些犹豫,毕竟修炼北冥神功是要散去自身功力的。这点。林长生绝对不取。可主世界中一番经历,却叫他有了谋取功力的想法。 明玉功既然可以化解先天高手打入自己体内的真气,那么吞噬了无崖子的功力。当也不在话下。即便无法把大部功力化为己有,也可运转明玉功,排除体内毒素。 可是…… 珍珑棋局不好破啊!原著中看似简单,可巧合成分太多了。而且虚竹能破棋局,除了误打误撞,还有段延庆指点之功。 林长生自己懂围棋,可想要一下就破掉。也绝非可能之事。他想要早去,就是存了试验之想。他要利用一次次试验,来找到虚竹那巧合的一步。不然根本无法破局。 这样一来,花费的时间就多了,等苏星河举办棋局时再去,可就存了变数。 可现在…… 立在大道上。林长生望着西方嵩县方向。眼睛不停闪动。良久,他咬咬牙,道:“大丈夫恩怨分明,我林长生即便不能做一个大丈夫,也要为自己做下的事负责。玄澄因我而死,岂能不还他公道?”言罢,身子一转,快步前行。 在他心中。也暗暗道:“我林长生即便没有北冥神功,没有你无崖子一身功力。也可自行进步。早晚,我会进入先天境界。到时,你们这些人也只能望我项背而已。” 林长生连夜赶路,除了每天休息三四个时辰,每时每刻都在赶路。大约有十来日,他终于到了天台县。 智光和尚在这里极有名望,被百姓成为神僧。当年雁门关事件后,智光心里悔恨,一直以治病救人弥补自身罪孽,并发大愿心,漂洋过海,远赴海外蛮荒,采集物种药材,于浙闽两广一带救活了无数染了瘴毒的百姓。他也因此大病两场,武功全失,从而换来“神僧”之名。 林长生稍一打听,便知道了智光出家的止观寺所在,他当即上山。 天台山风景清幽,但山径颇为险峻,崎岖难行。相传汉时刘晨、阮肇误入天台山遇到仙女,可见山水固极秀丽,山道却盘旋曲折,甚难辨认。 天台山上有诸般寺院,国清寺名闻天下,隋时高僧智者大师曾驻锡于此,大兴‘天台宗’,数百年来为佛门重地。但在武林之中,却以止观禅寺的名头响得多。只是林长生到了止观寺外,却暗暗惊叹。这止观寺原来只是一座十分寻常的小庙,庙外灰泥油漆已大半剥落,若不是有人指点,还真叫人无法相信这便是大名鼎鼎的止观禅寺了。 林长生四下看了看,轻轻扣了扣寺门,朗声道:“智光大师可在寺中?” 咯吱一声,寺门打开,一小和尚走了出来,双手合十,见礼道:“见过施主,不知施主所来何事?” 林长生道:“在下有事求见智光大师,还请小师傅引见。” 小和尚道:“家师一般不见外人,还请施主请回。” 林长生眉头一皱,道:“你去跟智光大师说‘三十年前,雁门关’,相信大师一定会见我。” 小和尚看了他几眼,关上寺门,见智光去了。很快,小和尚又打开了寺门,道:“施主请进!” “贵客远来,老衲失迎。”刚一进寺,他就看到一老和尚站在门口,双手合十微躬。 林长生上下打量着这老和尚,道:“林长生见过智光大师。” 智光道:“施主请进!”他看来慈祥,无甚异色,但林长生还是注意到他眼中的紧张之色。他笑了笑,与和尚进了里面。 两人在椅上坐定,小和尚上了茶,走了出去。智光道:“施主说‘三十年前,雁门关’一事,却不知施主如何得知的?” 林长生笑了笑,道:“大师,世上的事很难说的。有些事你越想隐瞒,就越会暴露。有些事你隐瞒的越深,也会意外被人得知。在下不巧,刚好知道了这件事。不过大师放心,那次的事大师等人虽有错,却属公心、无意,在下也不想多言。我此次来,只是为了等一人而已。” 智光眉头一皱,奇怪道:“不知施主所等何人?” 林长生摸着茶杯边沿,道:“不好说。我也是要确定一些事情,才来这里的。大和尚,当年的事本来就奇怪,想来你们自己也知道。总之,你知道我没有恶意就是了。” 智光认真的看着他,林长生坦荡荡的与他对视。良久,智光暗叹一声,道:“本以为当年的事早已过去,不想又起风波。阿弥陀佛!罪孽,罪孽!” 林长生不可置否,瞥了他一眼后,悠闲的坐在那里,喝着茶。 说实话,他自己对智光等人也不知是好感还是恶感。用许多小说的话来说,这些人做错了事,一味遮掩,算不得好人。可话说回来,玄慈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武林的总瓢把子,他要出事了,还是这等丑事,少林的声誉、地位绝对难保,武林不出乱子都难。 在杏子林,萧远山留下的话智光和尚为何不敢说?说了,就代表他们错了,还错的离谱。不说,有胡汉恩仇在,他说错了,别人却没有直观感觉,不会感受太深。可萧远山的遗言说当场说出来,那情况恐怕就不同了,对那些大人物的声誉打击,绝对无法想像。 要知道,古代可是视名为生命的社会。 我们现代人把生命看的最高,可在古代,生命似乎排不上号。这点从一次次死人,他们还一次次遮掩就可看出来。 当然了,说好感,也绝对没有。毕竟林长生是一个现代人,他觉得正是智光等人一次次的隐瞒,才使得事情闹大的。 若他们告诉了乔峰真相,或许萧远山还会杀人,可绝对没了乔峰的大开杀戒。 不过他这话也是马后炮了,毕竟谁也无法确定,乔峰真的就不会杀人。我们确定,是因为知道前因后果,自认了解乔峰。 可对智光这些人来说,却是一直担心乔峰的。他们要真的相信乔峰,又岂会出后来那些狗屁事。 153 还是暴露了 林长生暂时住在了止观寺,为了寻找萧远山的踪迹,他虽一直跟在智光身旁,但也叫小和尚下山打听江湖上的事。 原著中,萧远山是大开杀戒的,他就跟着乔峰身旁,一次次赶在他前面,对那些知情的人辣手屠杀。 但现今吗,就大大不同了。 别的不说,单正一家想必就会没事,必定他们没有原著中的参合机会了,而且三十年前的事,也与他们无关。 叫林长生不确定的,是赵钱孙。可他很是怀疑,萧远山能否找到赵钱孙。 要知道,赵钱孙这家伙自从当年的事后,就吓破了胆,直接跑路了,不曾与其他的人见面,许多人一开始都以为他死了。 若非谭婆相邀,赵钱孙恐怕根本不会现身,而唯一知道赵钱孙的,就是谭婆了。可这点萧远山能否查到,就不可知了。 林长生觉得,他能查到的,必定就是智光和尚。 当年参加的人是第一批,可还有第二批、第三批,知道这些事情的并不少,就如原著中谭婆、谭公,他们就知道,只是没有亲身经历,不知详细。 从那许多人口中,萧远山绝对可以查到智光这家伙。毕竟他大摇大摆的,想不叫人查到都难。反之,赵钱孙这家伙就不同,他吓破了胆,连名字都没了,如何去查?除了谭婆这条线,根本就没得查。 而且这几日林长生一直都在怀疑,他怀疑萧远山除了知道玄慈外。是否还知道其他仇人的消息。 原著中,他知道智光、赵钱孙两人,并加害谭公、谭婆、单正一家子。那是因为这些人出现在了杏子林。便是萧远山不在当场,在之后的流言中也会听到。 可现在没了这事,那萧远山如何知道其他人的消息的? 是了,玄慈一定与其他人有通信,就如智光知道乔峰的消息一样,若萧远山一直监视,想来他也会知道智光。但赵钱孙吗? 他们显然没什么交集。 然而这其中,却还有一点----萧远山杀了玄苦,杀了乔氏夫妇。接下来就该是智光啊。林长生可比他晚了几日,为何他不曾前来? 原著中,智光自杀了,他都没有放弃虐尸。按道理他若不知道其他人。早该来了。可为什么,他没有出现呢? 这其中是出了差错,还是萧远山查到了其他仇人的消息? 这点,就是林长生叫小和尚观注江湖消息的原因了。 可不想,他没有等来萧远山的消息,反等来了乔峰的消息----乔峰辞去了丐帮帮主之位。 这个消息来的很突兀,一下子就传遍了大江南北,可叫人奇怪的是。似乎没人知道乔峰为什么辞去帮主之位。别说江湖人诧异,便连丐帮弟子也一个个惊诧莫名。听说许多丐帮弟子气氛非常。一个个赶往洛阳总舵,要寻问明白。 不两日,又有一连串的消息传了出来,一下子引爆了江湖。 昨日上午,马大元死讯突然传出。下午,江湖盛传,乔峰并非汉人,乃契丹人。正因此,他才会辞去丐帮帮主之位。 今日上午,有流言说杀死马大元的正是乔峰。因为马大元是这个秘密的知情人,他想隐藏自己身世秘密,所以杀人。可不巧,被人撞破,而那密信也被丐帮所得。 今日下午,丐帮突然有人来到天台山,邀请智光大师赶往洛阳。 林长生听了这连串的消息,直到自己与智光一起上路,也一直脑子嗡嗡的。他想到乔峰会知道自己身世,这点从他辞去帮主之位,可以证实,可后面的消息,却太过猛烈突然了。 马大元的死,叫他有些看不透。 原著中,是康敏联合白世镜杀了他,现在呢? 有流言说是乔峰杀的,林长生自然不信。可江湖上那些人,恐怕大多都会三人成虎了。但事实呢?是谁杀的? 第一时间,他就想到了萧远山。那家伙一直不来,会不会就是去了丐帮呢? 可他为什么这么做? 汪剑通早就死了,他儿子又是帮主,难道非要把儿子的身份暴出来吗? 这点,叫林长生很头疼。从我们的角度说,这太坑儿子了,就如原著一般。可站在萧远山的角度,这似乎很说的过去啊。 要知道,乔峰是他儿子,他连养了他儿子多年的乔氏夫妇都杀,那报复丐帮,暴出乔峰的身世,似乎也是当然的。 不然,两人如何相认? 但是这个理由,林长生有些觉得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萧远山要报仇,杀死仇人,曝光玄慈,让玄慈、少林名誉扫地,似乎也不需一定要毁了乔峰啊。除非他把仇恨嫁接到了整个汉人身上,这才会不予余力的曝出乔峰身世。从原著他现身后说的话来看,似乎也有点这个意思。 “真是萧远山做的吗?” 林长生瞥了眼一脸凝重的智光大师,心中依旧怀疑。 两人走了半月有余,一路上谁也不言,终于到了洛阳。这些日子,洛阳来往的武林人士极多,几乎每天都有人进出。 一进入城里,便可看到很多彪悍的汉子,一些人更是身配刀剑,气势凛凛。 林长生与智光大师在丐帮弟子带领下,直入丐帮总舵。两人来的是最晚的,刚一进来,林长生就注意到赵钱孙、谭公、谭婆三人。 他虽不认识三人,可从原著描述来看,两个男人围在一个女人身边,除了他们仨,也没别人了。 “天台山智光大师到了,三十余年不见,大师仍然这等清健。”一老者站了起来,正是丐帮辈分最大的长老徐冲霄。 智光大师笑了笑,微微行礼,他看向赵钱孙,道:“师兄两鬓已霜,风采笑貌,更不如昔日也。” 赵钱孙哼了一声,也不答话,脸色很是难看。 林长生有些意外的瞥了他一眼,这可与原著描述的不同,莫非受了气不成? 徐冲霄道:“智光大师德泽广初,无人不敬。但近十余年来早已不问江湖上事务。今日佛驾光降,实是丐帮之福。在下感激不尽。” 智光道:“丐帮徐长老和太行山单判官联名折柬相召,老衲怎敢不来?两位信中又道,此事有关天下苍生气运,自当奉召。” 此时,赵钱孙忽道:“大和尚,江湖流言想必你也听说了。雁门关外乱石谷前的大战,你也是有份的,你来说吧。” 智光听到“雁门关外乱石谷前”这八个字,脸上忽地闪过了一片奇异的神情,似乎又兴奋,又恐惧,又是惨不忍睹,最后则是一片慈悲和怜悯,叹道:“杀孽太重,杀孽太重!此事言之有愧。众位施主,乱石谷大战已是三十年前之事,何以今日重提?” 徐冲霄道:“只因我丐帮接连发生重大变故,这才不得不把智光大师邀请来,还望大师勿怪。”他拿出书信,递到智光身前。 智光将信看了一遍,从头又看一遍,摇头道:“不想事隔多年,终究还是瞒不了。唉,冤孽,冤孽啊!” 一丐帮弟子此时突然起身,道:“智光大师,我丐帮此次请您前来,就是希望证实一番,我帮前任帮主乔峰,是否是契丹人?” 智光看向他,徐冲霄眉头一皱,喝道:“全冠清,不得无理。” 林长生闻言看向全冠清,上下打量他,心头啧啧称奇。这全冠清卖相不错,有一股书生气,怪不得人称十全书生了。 智光又叹息一声,见众人都盯着自己,缓缓道:“不错!乔峰乔施主正是契丹人后裔!” “什么?” “是真的?” “不可能?” 一下子,四周的人都乱了,许多人变了脸色,尤其是丐帮弟子,更是一个个发出震惊、不信之声。乔峰素来于属下极有恩义,才德武功,人人钦佩,哪料到他竟是契丹的子孙。便是之前有了传言,大多人也是不信的,纵然有人看过了书信,也一时无法接受。 此时四周围满了丐帮弟子,大多人都不信,一时满是质疑之声。 “冷静!”徐冲霄大喝了一声,压下了众人声音。他一一扫视众人,见大多丐帮弟子都一脸怀疑之色,转向智光大师,道:“还请大师详细说明缘由。” 154 少林证明 智光身后,林长生静静站着,目光一一在四周的人身上扫过,偶尔会停留一下,打量那人。 这里的人显然比原著杏子林那次要多。不说单家五虎、谭公谭婆、赵钱孙等人,还有许多不是丐帮弟子的江湖好汉赶了过来。 其中有两个拿盾牌的,林长生猜测,可能就是聚贤庄的游骥、游迅。在两人身旁,还站着一胡须半黑半白的中年人,他打扮儒雅的很,与屋中大多人格格不入。 林长生看了他一会儿,猜测道:“莫非是薛慕华。” 空荡的山坳中,智光的声音缓缓响动,四周人或惊叹或惊疑或惊惧,不一而足。随着他把当年的事一一说出,整个山坳中的人都静的可怕。 智光叹息道:“当年的事,是我们错了,大错特错啊。不想多年后,还是无法了解,冤孽,冤孽!”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远处缓缓走来三人,瞬息到了众人前。 看到来人,众人马上一一起身,徐长老迎道:“原来是少林玄难、玄渡、玄痛三位大师。徐某有失远迎。” 玄难道:“徐长老过谦了。贫僧此次前来,乃奉我寺方丈之命,解说前丐帮帮主乔峰之事。”他看着徐冲霄,问道:“江湖传言,说丐帮有人看到乔峰施主杀了马副帮主,不知是哪位?” 徐长老眉头一皱,看向全冠清。见他如此,林长生乐了。还是全冠清吗? 全冠清起身,对一旁乞丐道:“李春来,你再把当日的事说一说。” “是!”李春来小心的扫了一眼众人。结结巴巴道:“当夜,我奉全舵主之命来见副帮主,不想到了外面,听到里面有叫声。我赶紧去看,正看到一黑衣人一掌震死了副帮主。当是天黑,我看的也不真切,只看到了侧脸。但……但那样子,很像乔帮主。” “我当是害怕,大叫了一声。惊动了四周的兄弟。那人似乎也怕被发现,便打翻了烛台,匆匆走了。我一见此,赶紧进屋。抱起副帮主的尸体就往外走。等其他兄弟过来。我们才救火,通知诸位长老。” 玄难问道:“那马副帮主的书信,你们是如何发现的?” 全冠清道:“这个并非李春来发现的,而是我们在整理马副帮主遗物时,从他被褥下发现的。我想,那黑衣人不仅杀人,还要一把火要了马副帮主家,必定是寻找这东西。全某不敢大意。便请了诸位长老,一看究竟。” 玄难点了点头。目光一一在众人面上扫过。他缓缓道:“徐长老,单英雄,智光大师,贫僧等人可以作证,杀死马副帮主的绝非乔峰施主。” 众人一惊,全冠清急道:“少林如何作证?” 玄难道:“马副帮主死去那一夜白天,乔峰施主便已到了我少林寺中,并彻夜与我方丈师兄相谈。这点,我少林中大多僧人都可为证。试问,他又如何去杀马副帮主呢?” 听了玄难的话,屋内诸人一时大讶,谁也想不到,乔峰辞去了帮主之位后,竟去了少林。林长生也颇为惊讶,原著中这些和尚开始可是不信的,如今倒好,竟站出来给乔峰证明,还真有讽刺的反转啊。 ‘不过也对,马大元既然告诉乔峰他的身世,那玄慈的书信也必定给他看了。乔峰知道此事与少林方丈有关,自然第一时间赶过去喽。’ 玄难又道:“而且这次的事,我少林猜测,并非单一的。我等认为,此次怕是有人在后面谋划,诬陷丐帮与乔峰施主。” 徐冲霄皱眉道:“大师,此言何意?” 玄难解释道:“不久前,我玄苦师弟被人以掌力震死。”他看向智光大师,智光缓缓点头,道:“刚才老衲说过,乔峰施主年弱时,便由玄苦大师手艺。” 玄难点头,道:“当日玄苦受创,我们发信去丐帮,乔峰施主马上赶到了少林寺。后,有人突然传言,说乔施主养父母有危险,乔峰施主接到信后,马上与两僧人赶往乔家。不想,还是迟了一步,被贼人得手,杀了乔氏夫妇。” “乔峰施主下山后,赶往丐帮,欲探查凶手。路上遇到一人,从他口中得知一些隐秘,便赶往见马副帮主。也因此,他得知自己身世,悲愤不解之下,辞去丐帮帮主之位,当日就赶往少林寺。” 说到这里,玄难看向林长生,道:“林施主,你既然来了,便也请说一句吧。” 林长生笑了笑,也不意外,这三个和尚刚才就一直注意着自己。他道:“我有什么好说的,我要查的事情还没头绪,至于马大元的死,跟我没什么关系,这点智光大和尚可以作证。” 智光看了眼林长生,似有不解,他转向玄难,道:“不错。这些日子,林施主一直与贫僧在一起。” 玄难点头,他也知道此事并非林长生所为,因为他们已从乔峰口中,知道了林长生的作为,也猜测他可能了解了当年事。 只是他有些奇怪,这人为何与智光在一起。而智光的话也叫他越发惊疑,‘此子下了少室山,便去了天台吗?看来,他果真了解当年的事。’ 心思一动,玄难又想到林长生口中少林寺中潜伏之人,便欲开口寻问,可一想,此地人多眼杂,却不便多言。 他念头一转,对徐冲霄道:“徐长老,丐帮之事我少林深感悲切。此次马副帮主出事,乔峰施主听说后,也非常震怒。只是为了防止人怀疑,乔峰施主决定留在少林,为我玄慈方丈亲自看管。如此,却也可避免为他人所利用。” 徐冲霄点头,道:“这样也好。不过乔峰身世一事……” 玄难当即道:“徐长老,是我等对不起乔峰父母,乔峰知道自己身世后,也不曾做过什么为恶之事,如今又被看管在少林寺,请徐长老放心便是。” 闻言,徐冲霄便不再多言,反而与众人商量,揣测此次是谁杀了马大元。 玄难等人留了一会儿,便欲告辞离去,他道:“智光大师,方丈师兄言请智光大师前往少林做客,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智光看他眼色,心头了然,道:“甚好。老衲与玄慈师兄也是多年不见了,甚为想念。此次正好见一见玄慈师兄。徐长老,我等就先告辞了。” 林长生知道,这玄难大和尚是为了自己。他也不以为意,笑吟吟的跟着四人身旁,与他们一起出了丐帮之地。 待走了一段,玄难三人停下,三人把智光与林长生隔开,又分站三侧,隐隐把他围在中央。只听玄难道:“林施主,你武功高强,我三师兄弟自问留不下你。但此次事件,却极为严重,还请施主直言,是否有凶手线索。” 林长生嘿的一笑,道:“玄难,猜测我是有,但线索,我确实没有。我跟着智光和尚,也是为了寻找那人。”他意味深长道:“当年那事,活着的人,可是不多。” 玄难心头一震,惊道:“林施主这话怎么讲?” 林长生道:“你觉得呢?你难道不觉得这次的事情隐隐连在一起吗?所有的事情,都围绕在乔峰四周。尤其是马大元的死,可是很叫人意外啊。” 他话点到这里,身子一闪,瞬间脱离了三人的包围,道:“各位,智光大和尚既然跟你们回少林,我也就不多事了。我们下次再见!” 155 萧远山 返回洛阳,林长生潜伏在山坳四周,静静的盯着四周小道。 “没了智光,还有赵钱孙呢。以前是找不到你,现在你自动送上门来,我就不信萧远山不来找你。”目光处,赵钱孙走了出来,他身后众多武林人士也一一走出山坳。 看这些人的方向,却是洛阳城。 林长生跟在赵钱孙身后,见他虽入了城,但却并没有赶往客栈,而是转了个方向,买了些吃的,兀自走入一条偏僻的巷子。 林长生刚要跟入,突瞥到另一侧走来一高大女子。他身子一闪,藏了起来,暗道:“谭婆……好啊,原来是幽会来的。”他又想道:“若那萧远山也在,却不知他是否发现自己。看来,要小心一些,以免惊了他。” 待谭婆走入巷子,林长生特意等了一小会儿,才慢慢跟进去。 在巷子尽头,有一简陋的农家小院,林长生到时,房门开着,只听里面有声道:“一个轻荡无行,勾引有夫之妇,一个**无耻,背夫私会情郎……” 这声音还没有说完,便响起破空之声。林长生惊讶,身子一闪,立于门口,往内看去。一高大的黑衣人立身院子中央,谭婆、赵钱孙分别自他左右攻击而来。黑衣人身形微侧,反手便拿谭婆手腕,跟着手肘撞出,后发先至,攻向赵钱孙的左胁。赵钱孙和谭婆都是武林高手,满拟一招之间便将敌人拾夺下来。万万料想不到这黑衣人武功竟是高得出奇,只一招之间便即反守为攻。 他掌法却是极为巧妙,且不缺力道。一拉一打一下,便一一把谭婆、赵钱孙打倒在地。 “赵钱孙,你可还认识我?”黑衣人竟是摘去了面上黑布。林长生看不到,但看他身影与乔峰极为相似,必定就是萧远山了。 果然,赵钱孙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震惧之色。哆哆嗦嗦道:“你……是你……怎么可能?你已经死了……你是来报仇的……” 他完全吓坏了,嘴中前言不搭后语。 谭婆也很是震惊这人样貌,她是见过乔峰的。只觉这人与乔峰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苍老了许多。猛地,她脑中灵光一闪,大呼道:“你是……那契丹人……” 萧远山狞笑一声。忽的一掌。击在谭婆胸前。谭婆嘴中鲜血溢出,哼了一声,脑子一歪便没了生息。 赵钱孙惊恐,悲戚道:“小娟……你个王八蛋,恶魔……地狱来的恶鬼……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 萧远山嘿嘿冷笑,大声道:“赵钱孙,你们杀我妻子,害我与孩儿分离。我不会叫你死的这么便宜的,我要你们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轰的一声,一掌出,赵钱孙身子猛的飞起,如破布一般,砸在身后破旧房屋之上,震了两震。接着,他一手拎起谭婆,一手拎起赵钱孙,身子一纵,跳上院墙,往外快步行去。 林长生隐在暗处,悄悄的跟在他的身后。到了外面街道上,他把两具尸体叠在一起,扔在道路上,嘿嘿冷笑两声,潜伏到了一旁。 很快,便有人发现了谭婆与赵钱孙的尸体,那些武林人士马上一个个围了上来,议论纷纷。不久,一声哀嚎传来,谭公踉跄着奔了出来,抢进里面,一下子扑在尸体之上,嚎啕大哭。 只听四周人议论道:“听说赵钱孙与谭婆以前有过一段情,现在他们竟死在一起,嘿嘿……”这语气,怎么听怎么不像好话。 而谭公悲戚之余,也惊怒非常,他看着妻子身旁的尸体,狂吼一声,猛的一掌击向自己心口。 “不可……”同来的那些人惊呼一声,可还是晚了一步,只能任由谭公一掌击在自己心口,嘴中鲜血狂奔,头一歪,倒在了谭婆尸体之上。 “谭公……”四周人纷纷惊呼,那些说闲话的也都吓了一跳,纷纷闭嘴,一些胆小的,更是小心的溜走了。 薛慕华手搭在谭公脉搏上,摇头叹息道:“心脉断了,我也无能为力。” 林长生一直看着这一幕,心狠狠揪了一下。对谭婆、赵钱孙两人,他是没什么好感的,尤其是二人**,更是叫人恶心。 可这谭公,却是可惜了。萧远山,你还真狠。 萧远山悄悄的溜走了,林长生跟在他的身后。二人一前一后,飞速的出了洛阳,看萧远山走的方向,是少林寺。 这家伙,是去杀智光吗? 微微一笑,林长生假装咳嗉了一声,慢悠悠的从后面显出身来。萧远山一惊,停下飞奔的身形,猛的后转,面对林长生。 “是你!”萧远山沉声道。 林长生道:“是我!” 萧远山道:“你也知道当年的事。” 林长生道:“不错。看来,当日我与乔峰动手,你果然也在。” 萧远山冷笑一声,道:“若非你说出马大元之事,我还无法找到赵钱孙。说来,我倒要谢谢你。” 林长生道:“谢就不用了,我只要你一句话。” 萧远山眼睛突然大亮,道:“你知道我?” 林长生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萧远山,你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我。” “哼!”萧远山道:“阁下好大的口气。”他双拳紧握,猛的出手一掌。林长生似早有预料,同样打出一掌。轰的一声,二人气劲在中间炸响,狂卷的劲力吹的两人衣衫哗哗作响,砂石乱舞。 “萧远山,你便是与我动手,也是无用。”林长生沉声道。他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呼的一声,向外退去。一掌出,他左手又划了个圆,右掌猛的一缩,又是一掌推出。两掌叠加,劲力猛扑萧远山。 萧远山大惊,双掌平推而出,劲力一发便产生一股反震之力,人跟着飘飞而退。刚一落地,他眼中带着一抹惊色,沉声道:“降龙十八掌……” 林长生嘿的一笑,道:“不错。正是降龙十八掌。” “你是丐帮的人。”萧远山道。 林长生摇头,道:“不是。萧远山,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你的事我不管,但有件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玄澄大和尚,可是你杀的?” 萧远山皱眉,好似想了一下,才道:“玄澄……你说的是少林那个废人。”他冷笑一声,道:“我萧远山还不至于去怪罪一个无辜的废人。” 林长生眉头皱了起来,道:“不是你吗?” “哼!”萧远山道:“萧远山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做了又岂会不认。小子,我看你提醒我峰儿份上,才让你三分,你不要得寸进尺。” 言毕,他身子陡转,飞速蹿了出去。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得出凭自身武功,是拿不下林长生的。如此,与他多做纠缠,亦是无意。 林长生没有再追,他看着萧远山远去的背影,暗自皱眉道:“不是他吗?那会是谁?他应该还不至撒谎,莫非还真是慕容博不成?” 156 破局 林长生心思有些乱,信步走着,脑中想着各种线索。 玄澄之死,是因他而起,又或者说,是有人看到了他把易筋经给了玄澄,这才害死了玄澄。那这人是谁?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萧远山与慕容博。 他觉得慕容博要去杀玄悲,所以可能性不大,反而是萧远山,有这个可能。 可见过了萧远山后,林长生再次偏移到了慕容博身上。 那么,萧远山是否骗了自己呢? 林长生想到他原著的表现,一时也有些拿捏不准。他心里,是比较倾向萧远山没说谎的。那慕容博呢?若没有玄悲之事,他的怀疑绝对是最大的。 “自己刚一来就与慕容博打了一场,他不会不观注自己的。莫非,他真的偷偷在暗中看着自己,见自己偷了易筋经……” 想到这些,他越发怀疑慕容博了。 “看来,要去一趟慕容家了。也好,他慕容博把少林七十二绝技都搬到自己家中,这次过去,正好打劫一番。” 甩甩脑袋,他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暂时放在了脑后,抬头打量四周。一看,哑然失笑,却是不知不觉,走了很远了呢。 “对了,这里离擂鼓山不远,估算时间,自己也正好走一趟。” 他心下有了决定,当即放开步子,往嵩县行去。天快亮时,他刚好到嵩县城下,直接往南行,直奔擂鼓山。他寻人打听过。问他们是否知道聋哑谷所在,可四周的农人并不知道这个地方,只是说见过一些聋哑人。知道他们住在山中,却不知具体在哪里。 林长生无奈,只得亲自深入大山,四处寻找。 找了三日左右,他终于看到两人在大山中行走,大喜,当即飞奔而出。拦住二人,问道:“两位,可知聋哑谷所在?” 两人似茫然的看着他。一人嘴中呀呀有声,双手比划不停。 林长生一愣,笑了起来,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他让开了路。任由两人快步。那两人奇怪的看着林长生。很快就走了过去,而他则悄悄跟在两人身上。大约有半个多时辰,两人翻过一高坡,不见了身形,林长生马上追了上去。 只见前方竹荫森森,景色清幽,山涧流水而过,清澈透亮。山涧旁用巨竹搭着一个凉亭。构筑精雅,极尽巧思。竹即是亭,亭即是竹,一眼看去,竟分不出是竹林还是亭子。 林长生看到前面两人没入了竹林之中,不敢耽搁,马上追了上去。待穿过竹林,沿着一条险峻小道走了一段,林长生见一山谷,谷中都是松树,山风过去,松声若涛。在林间行了里许,来到三间木屋之前。屋前,有不少的青年汉子,最前面,是一瘦小干枯的老头儿。 他大摇大摆,没有遮掩身形,一进来,就被苏星河发现了。苏星河停下了手中的比划,皱眉看着他。那些聋哑汉子也一一回头,见他外人来此,都戒备了起来。 苏星河排众而出,看着林长生,双手一阵比划。林长生耸了耸肩,直接道:“你不用比划了,我看不懂。” 苏星河眉头一皱,对身旁一个弟子比划了一番,那人马上拿出了纸笔,苏星河写道:“阁下是何人?为何来此地?” 林长生指屋前大树下的石头棋盘,道:“为此而来。” 苏星河顿时警惕,写道:“你如何知道?” 林长生没有答话,兀自走到棋盘前,见上面摆了些黑白棋子,往石墩上一坐,便细细打量这盘珍珑棋局。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解开,那是不可能的,甚至还要小心,省得着了这棋局的道。 思趁之间,他手捏棋子,兀自在上面摆了一颗。苏星河站在他身后,冷笑一声,走到对面,拿起黑子便下了一招。 林长生愣了一下,抬头对他一笑,又拿起棋子,在棋盘上观摩。他心中默念炼心诀,让自己保持冷静,并暗暗计算棋局中各种可能算法,良久才又走了一步。 苏星河却快的多了,想也不想便按下一颗黑子。 二人你来我往的,不知不觉却是下了十几路,棋盘上也摆了上百棋子。到了此时,林长生计算起来越发困难,每次思索良久,才下得一步,而且他自己也觉得越发看不清棋局走势,想要加快计算,可心神之消耗,也叫他眼前一阵发晕。 啪的一声,他手一抖,把一粒棋子生生的按入了棋盘外的青石上,整个人身子颤了颤,脸色一阵苍白。却是心神消耗太大,使得他从炼心诀中脱离了出来。 他闭着眼睛,缓缓运气,恢复消耗。苏星河有些讥讽的看着他,又暗自失望,现惨然之色。他道:“公子棋思精密,这十几路棋已臻极高的境界,只是未能再想深一步,可惜,可惜。唉,可惜,可惜!” 林长生陡然睁开眼睛,看着他道:“哼!你少在那里说废话。这具珍珑虽利害,但也并非破不了。像这样的棋局,我早晚破掉,你给我看着吧。”言罢,他起身走到一旁,打坐休息。 苏星河摇了摇头,心里暗自琢磨,却是不明这年轻人是谁。看他年纪不大,应不是北乔峰、南慕容。当今武林中的年轻人,他可不记得有这一号。 只是……苏星河看向林长生所留白子处,那里白子生生嵌入了青石之中,而没有丁点儿损坏,这份功力,当真了得。 休息有半日,林长生睁开了眼睛,此时天色已黑,他见石桌上摆着饭菜,也不客气,吃了一些,然后便坐在石凳上,兀自琢磨棋局。 要破这珍珑,就得明白破而后立的思想。可不是明白了这个思想,就可以破局的。林长生一开始就明白,可白日那一盘,依旧无法破军。 可以说,这棋局错了一步,就千差万别了。林长生想要破局,需要的不是还原原著中的走法,而是找出自己的破而后立之法。只有这样,才可快速破军,不然等珍珑棋局开盘,他恐怕也破不了这珍珑棋局。 琢磨了一夜,一大早,他看到苏星河出来,马上叫道:“来,来,来,我有了新的想法,继续。” 苏星河摇了摇头,他是不信林长生能破局的,但此人武功高强,却不能得罪,便走到棋盘旁坐了下来,再次与林长生对弈。 这次,林长生走的很快,不大功夫,便下了七八路,苏星河反倒是要思考一番,才落棋。 看着棋盘上的局势,林长生嘿嘿一笑,道:“要破这棋局,我的思路就是破而后立,不过能不能成功,就看你怎么走了?” 苏星河一愣,继而看到林长生一子落下,面色大变,道:“哪有如此下棋的,你竟然自杀一片白子……” 林长生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觉得好笑,道:“要破局就要走非常路。不然,我十几路后就会败下阵来,可现在吗……” 苏星河被他说的愣住了,仔细看棋盘局势,脸上猛的露出一抹喜色,道:“好想法,好想法……” 棋盘上的白子并非完全活了过来,可他这一自杀,却清空了一块区域,使得白子有了前后进退之路。就如林长生说的,本来只可走十几路的棋局,瞬间就扩大了开来。 苏星河第一次有了林长生可以破局的想法,难得的认真起来。他琢磨半晌,下了一粒黑子。林长生飞速下了一粒白子,二人黑白交错间,很快就下了二十几路。 可此时,白子似乎又陷入了死地。 苏星河看向林长生,暗道:“看你这次怎么办?” 林长生似知道他怎么想的,笑吟吟的与他对个正着,手捏白子,啪的按在棋盘之上。一下子,他又自杀了一片白子,本为死棋的局势,竟是被他再次弄活了。 “这……这……”苏星河瞪大了眼睛,满是惊讶之色。 虽然,他听了林长生破而后立的思路,可自身却始终禁锢,不能一时想通。本以为林长生走一次也就罢了,不想他第二次也来了这么一招。 而根据计算,他虽连杀两片白子,棋盘上黑子占据大势,但还不算赢棋。 ‘他的思路,或许真的没错……’莫名的,苏星河心动起来,眼睛打量林长生时,越看越觉得他顺眼。 157 阴阳倒转 一连五日,林长生都在拉着苏星河下棋。一开始,他一门心思破解棋局,有炼心诀相助,他也没入了迷幻。可慢慢的,他却被棋局的博大精深吸了进去。 琴棋书画,医相星卜……这些东西,大多与武功有关,即便不算武功,那也是了不得的知识。人之所以着迷这些东西,是因为它们凝聚着无数先辈的思想。 要我们现代人去学这些,大多都不会感兴趣。可对古代人来说,这却是了不得的宝贝。你看无崖子、苏星河,他们是真的迷上了这些东西。 林长生对这些东西并不着迷,他更喜爱武学。可一番棋局比拼下来,他竟也渐渐有了点着迷。不过他与苏星河、无崖子不同。他发现这棋局中,竟透露着许多武学哲理,且其迷幻之效与移魂**颇为相似,叫人不知不觉便沉迷了进去。 这一日,林长生再次与苏星河对弈。苏星河看着棋局,脸上笑容越来越盛。随着林长生一子落地,他长笑起身,道:“先师布下此局,数十年来无人能解,公子解开这个珍珑,在下感激不尽。” 林长生看着棋盘局势,有些茫然道:“已经解开了吗?”定眼去看,棋局果然已经解开了,此时棋局与刚才完全不同了,没了那复杂的形势,棋盘上黑白分明,从下到上,一眼看去,似是遥望天际,大地与天空相连。 莫名的,他心神一空。整个人拿着一粒白子,怔怔的坐在那里,眼睛是看着棋盘。可心神却早已沉迷到心海之中。 苏星河初始还奇怪,待要叫醒他,突觉一股劲力自林长生身上爆发开来,一涨一缩之间,好似一个磨盘,围着他周身旋转。 苏星河惊喜莫名,又是惊讶又是欣喜。暗道:“这人资质如此不凡,果不愧我一番功夫。师父后继有人矣!” 而林长生呢? 他心神好似沉入了大海之中,一点点下潜而去。直达地步,莫名一阵,打眼看去,只觉前面冰寒无比。一条冰晶山峦匍匐在海底之下。 他心神一震。想到了上次领悟阴阳功时的画面,这就是那条沉入海底的冰峦。 看着它,林长生渐渐发现冰峦中有一抹红色,红色微弱,但却摇曳而燃,一刻不熄。他心头升起莫名之感,只觉寒冷之中犹自升起一股暖意,心神飘飞之际。人也跟着缓缓上浮,直到海面之上。寒冷已完全消散。抬头一看,海面上大日臣服,隐隐一条火龙在光球中畅游。 可诧异的是,他却在大日之中看到了一弯碧湖,火龙活升于火球表面,或沉入碧湖之中,好不畅快。 渐渐的,他心中升起明悟,身上暖意转而化作清亮。这一刻,阴阳在他体内倒转,或阴或阳,只在他心神之间。 之前不明之处,陡然明悟,诸多思绪,也消除一空,只剩下满心欢喜。 “哈哈……”他长笑不止,体内虎啸龙吟,风雷声大作。磅礴之力,陡然向外扩散,他身前青石瞬间化作飞灰,苏星河见之大惊,身子飞速飘退。 内力离体丈许,陡然一收,完全敛入体内,化作无数电蛇,在他体内飞速运转。 他内力自丹田气海始,一分为二,一入阴脉,一入阳脉,缓缓上行,并分入其他经脉之中,内力互转,直入百汇,顺流而下。 功行一周,遍布周身经脉,内力绵绵不绝,心动而力发,神动而力涌。 他大喜,暗道:“功力虽不曾增长,但一身功力几全部运转,阴阳功、玄阴五禽功合二为一,大收获啊!好,太好了。以前还纠结以玄阴五禽为主,还是阴阳功为主,如今却不用烦了。” 细细体会功力变化,他所收获却不只这些。就如他此时体内功力,只要心神一动,便遍布周身,只要分出一点心神,便可使得功力周而复杂。且功力运转下,自成护体罡气,虽不如铁衣之坚,一般人却也难以偷袭伤他。 从天龙八部看,那虚竹受了无崖子传功,便有此能。他想,以他功力便不如无崖子七十年之功,也不比受了功力的虚竹差。 睁开眼,林长生见苏星河一脸惊疑的看着他,起身道:“苏先生,林长生多谢了。” 苏星河哈哈一笑,道:“小兄弟悟性超凡,功力高强,却是自己机缘,与老朽无关。林小兄弟,请来这边……”他上前拉住林长生的手臂,带他到三间木屋前,恭请道:“林兄弟,请进!” 林长生了然,他看着这三间建造奇特的木屋,当即身后一掌,掌力无声无息,打在木墙上,啪的一声脆响,当即使得木墙龟裂,露出一门户。 他道:“得罪了!”言罢,大步而入。 木屋中空荡荡的,一无所有,唯有前面一板壁。看模样,也颇为久远了。林长生笑了一下,上前一按,力道喷发下,板壁碎裂,又露出一门户。 里面,同样空荡荡的,不同的是,有一人虚坐半空。若不明所以的人看了,还以为是鬼呢。 无崖子看到林长生,笑了起来,道:“容貌虽不算俊俏,却也耐看,甚好,甚好!小兄弟,你过来吧。” 林长生靠近,睁大了眼睛打量无崖子。只见他身上有一条黑色绳子缚着,那绳子另一端连在横梁之上,将他身子悬空吊起。只因他身后板壁颜色漆黑,绳子也是黑色,二黑相叠,绳子便看不出来,一眼瞧去,宛然是凌空而坐。 无崖子容貌却是极为俊俏,长须三尺,没一根斑白,脸如冠玉,更无半丝皱纹,年纪显然已经不小,却仍神采飞扬,风度闲雅。 这般男子不管放在现代还是古代,都是一等一的俊俏男儿。 他躬身行礼道:“林长生见过无崖子前辈。” 无崖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道:“你果然知道我。从你来第一日我便猜到,你可能直到我。只是我很奇怪,我门中人从不为外人所知,你从哪里知道的我。” 林长生忍不住一笑,他腹中早有说辞,当即道:“不瞒前辈,在下直到逍遥派也是一场机缘巧合。在无量山,小子曾遇一人,那人得了逍遥派传承,小子也偶然得看,这才了解到逍遥派。后亲入剑湖宫底,见过无崖子前辈之名。” “前辈当知,逍遥派武学大异于当世武学,叫人心生仰慕之余,不免好奇万分。细细揣摩下,小子也打探了一番。那时,正好有天山灵鹫宫来无量山,指明要寻无量玉璧。这叫小子怀疑,便也打听了一番,虽没得到什么有用消息,却也得到一些线索。” “慢慢的,小子查到了姑苏王家,在那里见到了逍遥派所藏武学,并从王夫人口中得知了一些消息,暗中查探下,知道了聋哑老人苏星河的事,这才来走这一遭。” 无崖子有些出神,缓缓道:“王夫人……她,为什么会有我逍遥派武学典藏?” 林长生道:“若小子猜测不错,王夫人当是前辈后人。据在下打探,王夫人本家姓李。” “李?唉!”无崖子叹息一声,道:“你可给我细细说说。” 林长生当即说了起来,把自己了解的前后一一给他说明。听了这其中诸多事情,无崖子亦是感慨万千,脸色变幻不停,或回忆、或悔恨、或懊恼……不一而足! 158 得功 木屋中,寂静无声,无崖子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一半懊悔,一半愤怒。外面,苏星河暗暗焦急,这都一个多时辰了,怎么还没出来。 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师父……” 这一声不大不响,却把无崖子惊醒了。他依旧俊朗的脸上挂满了泪痕,眼睛微红,嘶哑着声音道:“星河,为师没事。” 苏星河听到声音,松了口气。 里边,无崖子目光看向林长生,道:“你能得我逍遥派武功,也算有缘。不过,我看你武功,却并非北冥神功。” 林长生道:“不瞒前辈,在下得观神功时,卷轴已经被毁大半,所得北冥神功不多,而且那段誉是个书呆子,他并不喜武,对北冥神功所述,也颇为不喜,只是草草修炼了前两幅图而已。” 无崖子点头,道:“我派北冥神功纳敌人内力为已有,讲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明此理,还是不学此功的好。恩师曾有言,一如江湖,身犯杀孽,如此人人皆可杀。此话虽偏激,却也点出江湖本质。小兄弟,你觉得如何?” 林长生笑道:“这话却是颇合晚辈脾胃。不过前辈,在下此来虽倾慕前辈武学,却也不为那北冥神功,只是希望与前辈探讨一番。” 无崖子道:“你功力高深,自是看不上我这功夫了。我且问你,你可愿拜我为师?” 闻言,林长生欲要起身。可随即又坐下,面有犹豫之色。拜无崖子为师与拜黄药师为师可不一样啊。拜了无崖子,就要承受他那一份责任。这可与替黄药师传承武学不同。最紧要的是,这是无崖子临终嘱托,若不遵循,林长生自己都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来时,他都想好了,可面对这么一个老人,他的良心也不由他如此欺瞒。 咬了咬牙。他道:“不瞒前辈,在下此来却有拜师之意,可晚辈只对武学有兴趣。一心探究武学真理,其他的……晚辈有心无力。” 无崖子笑了,道:“你能明言,这就很好。我逍遥派弟子。以心行事。心中所想,去做就是了,何必拘泥条条框框。你拜我为师后,便是逍遥派掌门人,谁还能命令你不成?只要你不叫我逍遥派断了传承,也就是了。” 林长生恍然,这点却是忘了,逍遥派与一般门派不同。是隐世的。他当即起身,跪倒在地。道:“弟子拜见恩师。” 无崖子道:“你要磕九个。” 林长生依言叩头。 “好,好,好。”无崖子大笑,道:“不想我临终之际,老天爷送来一块美玉,甚好,甚好啊!你上前来!” 林长生知道他要传功了,只是他一身功力,无崖子想要化去根本不可能,却也不知他如何传功。不过他也没有犹豫,走到近前。 无崖子抓住他的手腕,细细探究一番,赞道:“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功力,实在难得。与你一比,我这老家伙真是活到狗身上了。不过这样也好,你有这一身功力,再加上为师一身功力,待你合二为一,当今天下,必以你为尊,到时一切便水到渠成了。” 他放开林长生的手腕,缓声道:“星河,你拿纸笔进来。” 苏星河闻声大喜,马上拿了纸笔,快速走了进来。他一进入屋中,便碰的跪倒在地,大声呼道:“弟子苏星河拜见恩师。” 无崖子点头,道:“你把东西放下,去外面等待。” “是!”苏星河没有丝毫不喜,躬身又退了出去。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这清醒看的林长生有些不得劲,可看苏星河表情,却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古代的师徒之情,还真叫林长生无法了解。师父,师父,这真是恩师如父啊! “徒儿,我说,你记。”无崖子出声道。 林长生回过神,马上蹲坐在地上,铺开纸张。无崖子嘴中缓缓念来,一字一句,异常清晰。传入耳中,林长生便是一震,他手中下笔如飞,飞快记录着无崖子口述内容,心头也暗暗惊喜大叫:“这是北冥神功!是了,原著中有丁春秋在外,无崖子无法细细指点虚竹,此时却是不同。” 一篇北冥神功后,无崖子并没有停下来,反而不停口述,林长生发现,他此时说的,正是小无相功。 林长生笔下一停,道:“师父,弟子已得到小无相功了。”说着,他拿出了怀中秘籍。无崖子一愕,道:“如此也好。只是想不到,师妹竟会把小无相功留下。” 林长生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这是弟子在王夫人那里发现的。” 无崖子神情一滞,微微叹息了一声,道:“唉!造化弄人啊!不说这些,我们继续。”他话中内容一变,又说起一篇功法。 林长生听了几句,暗道:“这是一篇至阳之功。” 随着无崖子叙述,林长生一边记录,一边暗暗思索,虽只一遍,却也有了一个大概印象。这篇功夫至刚至阳,比之九阳神功却也毫不逊色。 就在他细细思索时,笔锋停下,抬头看向无崖子。无崖子道:“这篇纯阳至尊功高深玄奥,乃我逍遥派秘传,威力犹在北冥神功之上。可惜,此功功力纯净无二,不可与他功同修。恩师当年传功时,为师得了北冥神功,师妹得了小无相功,大师姐则索要了这纯阳至尊功。恩师知道大师姐心高气傲,便逆转此功,成了你大师伯独门武功。可惜,逆转来的功夫虽强,却也有了一个极大的破绽。你以后若有兴趣,可往天山走一趟。她看着我面上,或许会传你此功。” 林长生点头。知道无崖子说的是八荒**唯我独尊功。 说完了这门武功,无崖子又讲述了几门绝技,包括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龟息功、生死符等功夫都包含在内。而除了这些林长生久闻大名的功夫。还有几套叫他大感兴趣的武功。 一门他名字很熟,但见之于所闻完全不同的逍遥游。 这是一套步法轻功,看似无甚出奇之处,但却能与凌波微步配合,使得凌波微步更具威能。 还有一套剑法,是两人剑法,一正一逆。正逆配合,威力极大。且文中说,正逆随心。剑法大乘。显然,这套两人剑法也可一人使来。 只是无崖子也说了,若一人可分心二用,自可使出这套剑法。不然这单一剑法。却是破绽百出。他对此剑法也思索良久,始终悟不透其中奥妙。 林长生初看时,也是认为这是一套如玉女素心剑般的配合剑术,可细细琢磨下,却暗暗觉得不同。这正逆之间,并非没有联系啊。 可惜,不待他多想,无崖子又道:“徒儿。你上前来……”待林长生走到近前,他缓缓道:“你受我功力。便是我逍遥派掌门人。待你融合我一身功力后,可前往天山,求见你大师伯,叫她教你诸般武学秘要。” 这话听在林长生耳中,却叫他哭笑不得。原著中,你不是让虚竹去找李秋水吗?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成了天山童姥了。 絮絮叨叨一番话后,他摘下七宝扳指,带在林长生手中,然后轻轻一按,右掌抵在他膻中气海之上。一股内力霎时涌入,源源不绝。 林长生马上闭目运功,催动自身功力,缓缓吸纳无崖子送来的内力。 两者功力一触,他自身功力便把那精纯的北冥神功吞食了个干净。对此,林长生颇觉意外,无崖子也“咦”了一声,似惊诧道:“不想你自身功力如此精纯。甚好,甚好。这样也方便了。”言毕,内力输送陡然加快了,叫林长生一时觉得膻中气海处涨的难受。 他也马上加快了功力运转,一刻不停的吞食无崖子的功力。 随着他功力的加深,吞食速度也越来越快,到了最后,无崖子的功力竟是有些后继发力,反跟不上他吞食的速度了。 而林长生呢? 他完全沉浸在了功力提升的喜悦之中。只见他丹田内力沸腾,经脉中功力运转,收缩之间,功力吞吐,每过一分,便增强一分。 终于,无崖子的内力断了,他只觉胸前手掌挪了开去,赶紧睁开眼睛,只见无崖子满身满脸大汗淋漓,不住的滴落,而他面颊、头颈、发根各处,仍是有汗水源源渗出。 此时无崖子模样,已由一成年大叔化作一苍老老者,本洁白俊美的脸上,竟布满了一条条纵横交叉的深深皱纹,满头浓密头发已尽数脱落,而一丛光亮乌黑的长髯,也都变成了白须。 林长生心头难受,上前扶着他,声音哽咽道:“师父……” 无崖子眯着眼睛,有气没力的一笑,说道:“大功告成了。你接收的功力比我想的还要多。乖孩儿,你打一掌叫为师看看。” 林长生点头,深吸一口气,心中间只觉体内力道勃发,布满双掌。他往前轻轻一拍,功力旋转之下,竟是凝聚成一巨大掌印,轰的打在前面木墙之上。 只瞬间,阳光透射而出,打眼一瞧,里外木墙上都被打出一个半人高的掌印空洞,阳光正从那里透射出来。 无崖子眼睛一瞪,想要笑,却呼呼的喘了起来。林长生扶着他,为他顺气。好一会儿,无崖子才道:“想不到,想不到,你我师徒内力相合后,竟有如此威力。甚好,甚好!远远超出为师预料。只可惜,为师看不到你以后的成就了。” “师父……”林长生满腔悲戚,心中有些懊悔。 无崖子道:“生老病死,本就天意,你不必难过。且为师瘫坐三十年,受尽苦楚,死只是解脱罢了。徒儿,你要记得,这世界人心最是叵测,不要像为师一样。” “是,是,弟子记住了。师父你放心吧,弟子一定谨记教诲,守好我逍遥派。” 无崖子喘着气,脸上犹带着一丝笑意,最后道:“这样……我……我,也能放心……了……” “师父……” 他悲戚大喊,带着哭腔,外面苏星河大惊失色,飞速扑了过来,见无崖子一脸苍老,倒在林长生怀中,扑在他尸体上,嚎啕大哭。 一时间,二人都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之中。 159 珍珑除奸恶(上) 破损的木屋被推平了,一座新建的墓地代替了它,立于山壁之下。 林长生、苏星河跪在墓碑下,神色哀伤。苏星河收回目光,,悲声道:“掌门师弟,师兄无能,这么多年也无法除掉丁春秋,一切只能拜托掌门师弟了,好叫师父瞑目。” 林长生默默点头,道:“师兄,你有没有发出英雄帖?” 苏星河道:“开始,我是想要邀请天下年轻高手来破解珍珑棋局的。只是掌门师弟来后,我觉得很有希望,便把这事拖延了。” 林长生道:“那么,就请师兄发出英雄帖吧。” 苏星河一愣,道:“掌门师弟这话怎么说?” 林长生解释道:“丁春秋那家伙贼心不死,一直觊觎本派典籍。师兄一动,他一定会来。” 苏星河恍然,兴奋道:“好,我这就去发英雄帖,引丁春诚那贼斯前来。以掌门师弟武功,一定可以除掉那恶贼。” 林长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身子一靠,盘膝坐在了地上。 接收了无崖子七十余年内力,他一身功力膨胀,几乎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不过功力膨胀太快,又是外来功力,多少影响了他自身功力的纯净。 想要彻底消化体内功力,还需要一段时间。 握着双手,林长生小声:“虽然自己功力奇特,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修行明玉功的好。” 心思一动。明玉功便自体内运转开来。蓬勃的内力自丹田一动,便循序进入经脉之中,几乎眨眼便运转了一圈。 如斯速度。叫林长生大为愕然。他感受到了功力的变少,可速度太快了,其他的根本没有感觉。他奇怪道:“怎么会这么快?” 犹豫了一下,他又催动内力,运转明玉功。 这一次,内力运转依旧很快,他体内功力也在被快速消耗。不过。他刚刚功力大增,却是完全可以支撑明玉功的运转。 一连运转三次,他才终于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或者说。那种功力挥发的感觉又回来了。而此时,他一身功力也足足耗去了五成之多。 此时之五成,几乎不可想象,但以量来说。足以抵得上他以前全部功力了。 睁开眼。林长生暗道:“明玉功已到第二层,按说效果比之前要好,可此次运转之下,炼体感觉并不明显,是自己功力暴增的原因吗?那……” 他一咬牙,重新闭眼,再次催动功力,运转明玉功。 此次一动。林长生就是一惊。明玉功催动之下,他丹田的内力尽数上涌。流入经脉之中。与前三次不同,此次功力运转极其缓慢,而功力挥发之下,他身体也渐渐发热,到了后面,更是觉得身体滚烫,好似置身火炉之中。 此时,他才了有炼体的感觉。 在这种作用下,他体内功力挥发的很快,待功行一转后,内力回归丹田,五成功力已不足两成。想到明玉功不可完全消耗功力的说明,当即吓了一身冷汗。 “好在功力够多,不然就麻烦了。” 呼了口气,林长生抹去额头汗液,手往地上一撑,跳了起来。他活动着身体,双手开合,自语道:“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身体似乎变轻了。” 脚步声适时的响起,苏星河回来了。他躬身道:“奉掌门师弟之命,师兄已吩咐下去了,就定在下月初八。” 林长生点头,道:“师兄,师弟才刚刚接受师父功力,还有些晦涩,我想闭关一段时间,一切就交给师兄主持。” 苏星河道:“请掌门师弟放心。只望掌门师弟努力练功,好除掉丁春秋,为师父报仇。” 两人又说了几句,林长生便在他的引领下,住进了一旁的草屋中。这是苏星河以前居住的地方,有床、有椅、有被褥。林长生直接盘坐于床榻之上,催动丹田内力,运转阴阳五禽功,恢复内力。 他想要看一看,自己若恢复全部功力,会有多少?想来,是比消耗前少的,但比自身增加了多少,他很好奇。 眨眼,便是一日一夜,林长生吃了苏星河送来的早饭,悠哉的靠在床上,自语道:“有些出人意料啊,本以为无崖子的内力怎么也能帮自己一个大忙,不想才增加了这么点……” 增加的很少吗? 说实话,不少。相比他以前的内力,他此时的内力增加了三成还要多。可是,这个三成看起来似乎很多,但一想到无崖子那七十余年的功力,就实在显得有些少了。 怎么会这样? 他想到了无崖子的话,“不想你自身功力如此精纯。甚好,甚好。这样也方便了。” 北冥真气的特点就是精纯,如此才可吞食外来内力,而不影响自身。可在林长生吞食北冥真气时,几乎一下子就把它干掉了。这样一比,他自身修炼的内力显然比北冥真气要精纯的多。 “虽然自己修炼的是天书武功,可这差距也太大了吧。七十余年对比二十来年的三成,不可想象。该说不愧是主世界吗……” 他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对内力的对比,却是叫他大感意外。但从外功来说,主世界虽也有些优势,却没有这般明显了。 别的不说,就说他得到的逍遥派武学吧,那就不比他修炼的玄阴十二式要差,甚至要强的多。当然,逍遥派武学是高等武学,他的玄阴十二式撑死了也就中等,用中等对比高等,有些不公平了。别的不说,就说他见到的那两个先天高手用的功夫,就绝对不可想象。 那般武学,金庸小说里的人绝对没有。 “说来,这该是内力的差距吧……” 甩甩头,林长生收回了心思,拿出记录逍遥派武学的纸张,慢慢看了起来。 以前,他对是否放弃修炼天书武功有过犹豫,可现在,他不会犹豫,即便有了逍遥派武功,他也不会去想放弃天书武功。 他看这些武学,更多的是为了完善自身的天书武功。就说那玄阴十二式吧,他延伸出来的七式就非常利害,只要进一步完善,结合到一起,或把他们单独扩展开来,成为一套套独立的武功,想来也是不差的。 那么,从外面吸收各种理念才完善自身武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在他的研究中,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不知不觉就有了大半个月的时间。这天一大早,林长生刚刚运功完毕,便看到苏星河带着食物走了进来。 “师兄……”林长生打了个招呼。 苏星河放下食物后,拱手道:“掌门师弟,今日便是初八了。” 林长生一愣,恍然道:“这么快就到日子了。对了师兄,这些日子江湖上可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苏星河道:“近来江湖上发生了不少的事,但要说比较引人注目的,还是姑苏慕容与丐帮乔峰的事。近些年许多人都死自身绝技之下,大家都怀疑是姑苏慕容氏所为,尤其是玄悲大师死在身戒寺中,更是把事情推到了**。师弟听说,少林寺已经广发英雄帖,要在九月初九重阳节,请慕容复到少林,解释这些事情。” “丐帮的事闹的很大,自丐帮大会后,有关马大元的死便与玄苦、乔氏夫妇的死联系到了一起,而乔峰契丹人的身份,也叫江湖大哗。后来,赵钱孙、谭公谭婆死在洛阳,更是叫无数人叫嚣着找出凶手。师兄听说,智光大师也死了。” 林长生愕然,道:“智光大师死了?他不是在少林寺吗?” 苏星河肯定道:“不错。但他就死在少林!” 林长生瞪大眼睛,心中暗道:“萧远山这么嚣张,竟敢在少林动手。不过,乔峰、玄慈怎么这么废物,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还被他得手了。” 摇摇头,林长生还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索性,他转移话题,道:“对了师兄,可有丁春秋那老贼的消息?” 苏星河很恨道:“师兄已得到消息,听说他已到了信仰,相信马上就会来了。” 林长生点头,道:“师兄,我们出去吧。” 160 珍珑除奸恶(中) 大约九点左右,准备好一切的苏星河与林长生得报,大理世子段誉来了。 林长生笑着起身,与苏星河站在棋盘前,静静的看着小路。很快,段誉等人便被两聋哑弟子引领而来。他看到林长生,“诶呀”一声大叫,惊呼道:“是你!” 林长生大笑,促狭道:“段公子,有些日子不见,可还好?” 段誉脸色一暗,道:“我可没你好。” “公子……”他身旁朱丹臣马上叫了一句。 段誉苦笑,上前对苏星河建立道:“段誉见过聪辩先生。” 苏星河微微点头,指着林长生躬身道:“段公子,这位是我派掌门人。” 段誉大愕,惊讶的看着苏星河,道:“你……你能说话?” 苏星河含笑点头,道:“在下以前装聋作哑,却是有些苦衷。今日大事已毕,不用再装聋作哑了。掌门师弟……” 林长生道:“好了。段公子,多余的话我不说,请吧。”他让了让身子,露出后面的青石棋盘,解释道:“这珍珑棋局想必段公子是见过的了。” 段誉看去,又是惊叫一声,道:“林兄,你……你也去了剑湖宫底吗?” 林长生摇头,道:“剑湖宫本是家师所住之地。这珍珑棋局便是家师所留。只可惜,这么多年来,无人能够破解。此次我请苏师兄遍邀天下年轻高手,就是为了破解这珍珑棋局。凡是能破解此局的。我派不吝帮忙。段公子,要不要试一试?” 段誉道:“好啊!我来此也是为了这珍珑棋局。当日在剑湖宫只是匆匆一观,今日就好好看一看。” 林长生含笑点头。与段誉一左一右坐了。苏星河立于林长生身后,朱丹臣三人在立于段誉身后,目光齐齐落在棋局之上。 看到段誉落了一子,林长生也跟着下了一子,随意道:“段公子,你的神仙姐姐如何了?” “神仙姐姐?”段誉面有苦色,语气酸道:“她。应该与她表哥在一起吧。” 林长生道:“也是。她与慕容博青梅竹马,一心扑在慕容复身上。上次与你出走,也是为了慕容复。段公子。你信佛的,按说这情情爱爱的事应躲得远远的,怎么会这般痴迷呢?我不信你不知道,王语嫣并非你想象的神仙姐姐。” 段誉愣了愣。似不明所以。林长生也不继续说。只是跟着他下了一子。又过了两子,他才道:“剑湖宫是家师所住,那里的玉像也是家师亲自打磨而成。家师离世时,已有九十三岁,那剑湖宫底玉像,是家师三十多年前所造。” “三十多年前……”段誉心头震动,手似随意下了一子,可瞳孔却扩散开来。完全没了焦距。 林长生继续道:“你口中的神仙姐姐,已是廉颇老矣了。段公子。红尘枯骨,你既然言佛,为何堪不破爱恨情仇呢?” “神仙姐姐?爱恨情仇……” 段誉怔怔的,手捏着棋子,目光似在棋盘之上,可看他面色,却是青红变幻,整个人跟傻了一般。 良久,段誉都不曾下一子,朱丹臣觉得不对,扭头看向段誉,骇了一条。只见段誉面色狰狞、灰败,一脸冷汗。 他大惊,马上道:“公子爷……” “啊!”段誉叫了一声,身子一震晃动,双手扶在石桌上,大口喘息着。他一脸余悸,茫然的看向四周。 林长生哈哈一笑,道:“段公子,如何啊?可真是红尘枯骨吗?” 段誉吓了一跳,噌的跳了起来,远远指着他道:“你,你……你,你用的什么妖法?” 此时,远处传来奔走之声,林长生几人侧头看去,只见一身材高大,童颜鹤发,仙姑道骨的人走在前面,他身后有三十来聋哑弟子,手持竹竿,挂着绳网,上面坐着人,快步而来。 “丁春秋……”苏星河咬牙切齿。林长生道:“师兄不用动气,还是先迎接客人吧。这次来的客人,有趣极了。” 苏星河哼了一声,打眼看去,却见自己八个弟子一个个瘫倒在绳网上。他们看到苏星河,马上挣扎而起,走到跟前,一齐跪下。 苏星河一看他们就直到被丁春秋伤了,大怒,哼了一声。不过此时与原著不同,他强忍怒气,对八人道:“这是为师师弟,也是我派掌门人,你们见过。” 八人往林长生看去,大为惊讶,但不敢有违,当即大礼跪拜,口呼道:“见过掌门师叔。” 林长生点点头,道:“起来吧。你们站到一边。” 丁春秋冷冷一笑,道:“苏星河,我怎么不知师父还有弟子?” 苏星河大怒,道:“你这无耻之徒,如何还有脸再提师父?丁春秋,今日的珍珑棋局就是为你所设。掌门师弟已得师父真传,你来了就休想再离开。” 丁春秋哈哈大笑,手中鹅毛扇一摆,指着林长生道:“如此小儿,有何能耐?苏星河,我看你是疯了。” 林长生起身,缓步上前,道:“丁春秋,你背叛师门,害得恩师饮恨谢世,又有什么脸面来说我呢?” 丁春秋冷眼瞧着他,道:“狂妄小儿,就叫你悄悄老夫手段。”说着,大手一挥,一缕淡淡烟气,直冲林长生而来。 林长生哈的一声,左手大袖一甩,无形劲力好似卷了一下,把烟气尽皆卷入袖袍之内,甩动间,烟气反射,却是从丁春秋一旁转了过去,尽洒在他一弟子身上。 “啊!”一声惨呼,那弟子浑身好似被开心烫了一般,通红无比,还冒着热气,眨眼便倒在了地上,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星宿群弟子都大吃一惊,纷纷后退,一个个低体头去,无不骇然惶悚,大气也不敢喘。 丁春秋面色一沉,道:“好小子,倒有两下子。”他脚下一点,人飘飘而起,似只是眼睛一眨,刚刚还离林长生丈许的丁春秋便已到他近前,右掌轻舞。 林长生不闪不避,同样轻飘飘拍出一掌。他要杀丁春秋立威,自然越快越狠越好。他也知丁春秋的化功**毒辣,但林长生并不怕他。 丁春秋显然没想到林长生不闪不避,当即一喜,右掌加速黏了上去。啪的一声,二人掌掌相对。 “诶呀,不好……”不知谁叫了一声。苏星河也大惊,担心林长生中了丁春秋的化功**,忍不住上前。 “好!” 星宿派弟子纷纷大呼,“师父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呱噪!”林长生一声轻喝,却如炸雷一般,震的那些星宿派弟子纷纷把话咽了回去,一个个大惊失色。中了丁春秋的化功**,还有空说话? 众人纷纷仔细看二人脸色,林长生毫无变化,丁春秋却一脸急色,满头大汗。 这怎么回事?情形貌似反了过来。 “丁春秋,你的化功**只是毒功吗?这可与我派北冥神功相去深远啊。”林长生一脸笑意,嘴中不紧不慢的说道。 丁春秋却说不出话来,他拼命摧劲,想要撤掌,可手掌好似被黏住一般,根本无法撤离。最可怕的是,他周身被一股大力钳制,完全无法动弹。 “你在我派学了这么久,竟然这么没用,实在丢尽了脸。”林长生身体前倾,左掌突然贴住丁春秋丹田气海。 “你不是一直想要学习我派神功吗?我就叫你看看我派北冥神功。” 161 珍珑除奸恶(下) “我的内力,你,你……” 感受着内力的飞速流失,丁春秋张大了嘴巴,脸色铁青。可很快,他的脸色就变红了,接着又转成黑色,整个人好似冒起了緑烟。 林长生吓了一跳,赶紧松开他,跳了开来。 “啊……” 丁春秋恢复行动后,一声惨叫,整个人碰的砸在地上,浑身发出噗噗的声音,大量的恶臭气体自他体内冒出,滋滋的响个不停。 四周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之色。看那丁春秋,竟是慢慢的滑了,成了一滩腐臭的绿水。 “这是什么鬼东西?”段誉吓得跳到了朱丹臣身后,仓惶失色。其他人也大多脸色苍白,一脸难看。 苏星河哈哈大笑,道:“好,好,太好了。这恶贼终于死了。” 林长生无语,伸手捂着鼻子暗骂。 丁春秋一身是毒,他的化功**就是利用毒素封锁敌人内力,给人以一种内力消失的感觉。同样,他自己也是利用毒素与内力的平衡,来修炼此功夫的。林长生利用北冥神功吸功之法,夺了他的内力,倒入地下,他那一身毒素自然无法再控制,便反制自身,连自己都化了去。 “你这也算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了。”暗笑了一声,林长生抬头一一往那些人扫去。 “妈呀……”星宿派弟子被他一看,纷纷大叫,一个个想也不想便往后跑。不多时,便散了一空。林长生哼了一声,也不追杀他们。 他目光一转。放在一群和尚身上,笑道:“玄难大师,我们又见面了。” 玄难道:“这次还要多亏施主出手。聪辩先生,好久不见了。” 苏星河抱拳道:“玄难大师驾到,老朽有失远迎,万望见怪。” 玄难道:“好说,好说!” 林长生道:“玄难大师。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他指着僧人中间一躺在担架上的弟子。这少林和尚有趣,肥胖至极,身材又矮。宛如一个大肉球。 一看到这个和尚,他便想起了冰蚕。暗骂自己,却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忘了。 原著中,游坦之短短时间便有与乔峰、慕容复、丁春秋等人比拼的内力。便是因为那千年冰蚕。当然。神足经也至关重要,可神足经在利害,也不可能叫人短短时间便有那般进步。说白了,还是这冰蚕的原因。 玄难道:“这是我寺一犯戒弟子,贫僧此次就是为了捉拿此人。只是不想回寺期间遇到了丁老怪,被他一同捉了过来。” 林长生笑了笑,道:“师兄,你叫薛师侄给玄难大师等人看看。” 苏星河点头。瞥向薛慕华。薛慕华屁颠颠的上来,一一为他们把脉。很快道:“掌门师叔,师父,他们受了丁老怪的毒,没什么大不了的,弟子马上诶他们医治。” “非也,非也……”一直看着的包不同坐不住了,道:“若丁老怪的毒没什么大不了的,岂能抓住我们这么多人?我看是少林技不如人啊。” 玄难大师苦笑,道:“包施主所言正是。” “非也,非也。”包不同又道:“若少林技不如人被丁老怪抓住也就罢了,但我们四兄弟武功高强,不一样着了丁老怪的道。说来,还是丁老怪太狡猾。论武功,他是大大不如我们地。” 林长生哈哈大笑,道:“慕容氏果然有趣。” “非也,非也。我说的也正理,何来有趣之言啊?”包不同丝毫不觉惭愧,兀自在那里大言不惭。 对他这样说,其他人也是无语的狠,怎么说都是你有道理,你这叫别人怎么接话。 就在大家尴尬时,忽听啪的一声,半空非下白白的一粒东西,打在棋盘之上。几人回头一看,却是一粒松树的树肉,正好落在“去”位的七九路上,那是破解这“珍珑”的关键所在。 林长生笑了一下,抬头往左首五丈外的松树看去,松树后,露出一角淡黄色的长袍,显是有人隐藏。 还不待几人说话,众人耳边又是一声轻响,一粒黑色物从背后飞来,落在“去”位的八八路,正是珍珑黑子所要落子之处。 众人“咦”了一声,转过头去,哪知竟是无一人影。右首的松树均不高大,树上如藏得有人,一眼便见。如今却无一人影,叫大家无不称奇。 左首松树后又射出一粒白色树肉,落在“去”位五六路上。 嗤的一声,一粒黑物盘旋上天,跟着直线落下,不偏不倚的跌在“去”位四五路上。这黑子成螺旋形上升,发自何处,便难以探寻,这黑子弯弯曲曲的升上半空,落下来仍有如此准头,这份暗器功夫,实足惊人。 林长生笑了笑,再次看向左首,就在离慕容复隐藏处不远的一株松树上,隐约有人影露出。 两人遥遥下了几路,只听得松树枝叶间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慕容公子,你来破解珍珑,小僧代应两着,勿怪冒昧。”枝叶微动,清风飒然,棋局旁已多了一名僧人。这和尚身穿灰布僧袍,神光莹然,宝相庄严,脸上微微含笑,正是鸠摩智那和尚。 林长生看着他,突然“咦”了一声,暗暗称奇,心道:“这和尚有些日子没见,功力似乎更高了。那小无相功明明被自己拿走了,他从哪里得来的神功修炼?” 鸠摩智双手合十,向苏星河、林长生和玄难各行一礼,说道:“小僧途中得见聪辩先生棋会邀帖,不自量力,前来会见天下高人。”又道:“慕容公子,这也就现身罢!” 但听得笑声清朗,一株松树后转了两个人出来。一人二十七八岁年纪,身穿淡黄轻衫,腰悬长剑,飘然而来,面目俊美,潇洒闲雅。 正是林长生一直不曾见到的慕容复。 另一人却是一女子,身着淡色长裙,容貌清雅俊丽,很是漂亮。她随慕容复走出,却痴痴的瞧着她,满脸倾慕爱恋之情,对其他人视而不见。 在曼陀山庄,林长生并没有见到王语嫣,此时一看,却也暗赞不已,这姑娘果然漂亮的狠。只是她对慕容复那满腔的痴情,却叫人不是滋味。 你看段誉,一脸苦涩,目光却又不愿移开。明明想看,一看却难过,又不得不堪。这孩子,白白经历了一场枯骨大梦了。 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四人一见慕容复就抢着迎了上去。公冶乾在他耳旁低声介绍这里的人,说到段誉时,包不同道:“这姓段的是个书呆子,不会武功,刚才已下过棋,败下了阵来。” 慕容复和众人一一见礼,言语谦和,着意结纳。“姑苏慕容”名震天下,众人都想不到竟是这么一个俊雅清贵的公子哥儿,当下互道仰慕,连苏星河、薛慕华等人也不例外。 倒是林长生,他看着慕容复行礼,也不怀里,大刺刺的站在那里,含笑看着他。这模样,很是失礼。 包不同讽刺道:“林掌门,你身为一派之长,如此失礼,大大不该啊。对了,你这是什么门派?看你们门派出了丁春秋这等叛门背师之徒,果然缺乏礼教。” “大胆!” 苏星河大喝,函谷八友也一一怒视。 林长生仰声长笑,道:“我怎么不知,身为长辈,他一晚辈给我行礼,我还要还礼?” 162 神足经再现 “大胆!” “放肆!” 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四人齐齐大怒。慕容复也皱起了眉头,他伸手止住四人,盯着林长生道:“林掌门这话太过分了吧。” 林长生嘿嘿一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我说的可是实话,哪里来的过分。慕容复,我是你长辈可不是我自己吹出来的。” 慕容复大怒,可他忌惮林长生,强忍怒气,道:“那不知林掌门是我哪门子长辈?” 林长生目光一转,盯着王语嫣看。王语嫣初始还把心神放在慕容复身上,可慢慢的,大多人都看向她,慕容复也不例外。 王语嫣吓了一跳,道:“表哥……” 慕容复眉头紧皱,重重道:“林掌门……” 林长生哈的一笑,道:“王姑娘,是我师父的外孙女。我与你舅母算是师兄妹,说来,你得叫我一声师叔啊。” “大胆!” 慕容复勃然大怒,全然不信他的话。 林长生咧嘴一乐,看向鸠摩智,道:“大和尚,一段时间不见,你的功夫倒是大有长进啊。怎么样?在琅环玉洞中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神功?” 慕容复大惊,侧头看向鸠摩智,又看林长生,惊疑不定。他知道琅环玉洞,鸠摩智这大和尚也去过?她身旁王语嫣没什么心机,好奇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家的琅环玉洞?” 林长生道:“你家?看来你母亲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也对,她把小无相功放着不动。想来是不想提起当年的事了。” 慕容复更惊,暗道:“难道舅母真的与他有关?却不知,他们这是什么门派?”他目光瞥到苏星河、薛慕华等人。心思一动,道:“不知林掌门是何门何派?” 林长生哈哈大笑,目光颇为怪异道:“你真想到知道我何门何派吗?” 慕容复愕然,不明他话中何意。 只听林长生道:“凡是知道我门派的人,除了本派弟子,都要死。慕容复,你还想知道吗?”他目光森然。语气杀机毕露。 慕容复心下一跳,想说不,却放不下脸面。想说是,可想到林长生杀丁春秋的手段,忌惮不已。一时间,他却尴尬的没了话。 一旁。段誉心头一跳。他得到的卷轴中,可是反逍遥派弟子都要杀的,如今直到逍遥派的就要死,那他……恰好,林长生目光转向他,段誉一惊,身子又缩了回去。 林长生道:“你不用躲了。段誉,你得了我派神功。还想躲吗?今天人不少,你也要给我个话。是加入我派。还是……” 他后面的话没有出口,可所有人心中都明白什么意思。 段誉大惊失色,马上道:“喂,那卷轴早就被你拿走了,你还找我干什么?我,我……” 林长生哼道:“你什么?你知道了我派名字,还想躲过去?” “公子爷,小心!”朱丹臣、傅思归、古笃城三人纷纷变色,把段誉牢牢护在后面。 此时,鸠摩智突然道:“哦?不知你派是何派?竟有如此古怪规矩?小僧也颇想知道、知道。” 四周顿时一惊,林长生眼睛眯了起来,这是挑衅啊。他道:“鸠摩智,看来你很有底气。有意思,有意思。”说话间,一缕劲风都射。 鸠摩智微微一笑,手拢在长袍之内,动了动。同样一股劲力,奔射而出。两道指力在半空交融,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长生眉头皱了皱,暗道奇怪。他手一挥,五指齐动,接连五道指力倾泻而出。鸠摩智笑容不变,手闪电伸出,拇指与四指合,一一弹出,同样五道劲力,抵消了林长生的功力。 “多罗叶指……”玄难惊呼出声。 林长生哼了一声,道:“无相劫指,多罗叶指,一段时间不见,大师的少林功夫可越发精纯了。” 鸠摩智笑道:“施主过奖了。小僧的少林武功浅陋的很,难登大雅之堂。” 玄难暗怒,喝声道:“你这和尚,哪里学来的我少林武功?” 鸠摩智讥笑一声,道:“少林武学传自天竺,这绝技又非你少林独有,小僧为何不能学得?”他牙尖嘴利,说的玄难大师一滞,脸色通红。 “哈哈……”林长生大笑,拊掌道:“大和尚,你这话说的虽有理,却是强词夺理。你不要跟我说,你的武功不是来自少林。不过也罢,你武功高强,少林奈何不了你,也没办法。但大和尚,你在我这里这么嚣张,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吗?” 话到后面,他面色一肃,浑身气势猛长,真气充盈下,衣衫鼓起,哗哗作响。 鸠摩智暗哼一声,双手合十道:“自上次后,小僧也想再次请教施主六脉神剑。”他暗暗聚力于掌,火焰刀内劲一起,身周凭空战场一股灼热之力。 林长生眼光闪动,双手开合间,力道汇聚。猛的,他刺出一指,一股剑气呼啸而出,无形无质。鸠摩智眼睛一瞪,当即劈出一掌。 噗的一声,刀劲、剑气抵消在空气之中,只留下震荡的虚空。 二人身不动,脚不移,林长生伸手指,鸠摩智劈手掌,看来极是搞笑,可四周的人却一个个面色凝重,微微退后了几步。 二人劲力在身前丈许距离碰撞,嗡嗡声大作,好似整个虚空都震动了起来,叫人看的眼花缭乱。 接连十招,林长生突然一停,身子一转,飞身到青石棋盘之上,自高而下的看着鸠摩智,脸色铁青。他恨声道:“鸠摩智,你的内功是哪里得来的?” 鸠摩智微微一愕,心头却是大惊,但面色不显,兀自道:“施主此言何意?” “哼!”林长生道:“你不要告诉我,你修炼的是宁玛派内功。鸠摩智,上次你我交过手了,大家都熟悉。不想一段时间不见,你的内功还换了花样。我说你怎么懂得少林内功了,原来却是用这神足经催动的。好,好,好的狠啊!” 大多人都听不懂他话中含义,鸠摩智却越听越是心惊,待“神足经”三字一出,更是勃然变色。他怎么也没想到,林长生竟知道此功,还一眼就窥破自己虚实。要知道,他这神足经可是刚得来不久,连亲近的人都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 林长生心头怒火升腾,大恨。若非他对神足经有所了解,还真可能看不出鸠摩智的变化。想不到啊,果然是你,慕容博。 “鸠摩智,难道那人就没告诉你,有些武功是不能乱用的。”说话间,他面上杀机大盛,看的鸠摩智心头一跳,知道他真的动了杀意。 ‘怎么回事?这神足经到底有什么秘密?’ 一时间,鸠摩智也心头迷惑,可不待他多想,林长生猛的蹿了起来,人在半空,双臂连动,两道剑气奔射而出。 此次剑气一出,势如海涌,剑气倾泻而下,带起轰轰轰的呼啸之声。鸠摩智大骇,当即两刀劈出,身子一闪,远远躲到四五丈之外。 轰的一声,剑气打散鸠摩智的刀劲,轰击在地上,当即炸出两个半米深的小坑。 哼了一声,林长生想也不想,手臂横甩,一抹剑气切割而出,足足抵身前两丈之距。待转到鸠摩智一侧,奔射而出。 鸠摩智身子纵起,飞速后掠,双掌连派。他脚落到树杈之上,借力再起,往谷外飞跑。 “哪里走?”林长生大喝一声,快步追去。同时暗中传音道:“苏星河,给我看住慕容复,不要让他走了。”盛怒之下,却是连“师兄”两字都没叫。 163 果是他 山谷中,苏星河略带担忧的看了一眼谷口,对一旁坐着的几人道:“各位还请喝茶,老朽相信掌门师弟很快就会回来的。” 慕容复眉头一皱,他本意是不想留在这里的,只是……他一肚子疑惑,时不时的看向王语嫣。王语嫣也看着他,每次慕容复看过来,她都会笑一笑。 在王语嫣对侧,段誉则紧紧盯着王语嫣。这小子也大胆,明明听到了林长生威胁的话,可一看王语嫣留下来了,自己也不走了,不管朱丹臣三人怎么劝,就是不走。但叫他痛苦的是,王语嫣的笑是对着慕容复的。 玄难大师蹙着眉头,突然开口道:“聪辩先生,敢问那神足经可是贵派神功绝学?” 苏星河一愣,笑道:“不。老朽从未听过什么神足经,也不曾听师父提起过。” 玄难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并没有见过林长生几次,前前后后也就三次。第一次,他出现在少林,直接问玄澄之事,并留下易筋经一书两经之言。第二次,是在丐帮。这是第三次。很自然的,他想到了林长生说过的话……一书两经。 ‘那神足经会不会就是易筋经隐藏的内容?’玄难一想到这个问题,就有些坐不住了,频频扭头往谷口看。 擂鼓山中,自鸠摩智逃出山谷,林长生便紧追不舍。在这大山中,想要抓住鸠摩智不容易,对这里,鸠摩智不熟悉,林长生也一样。 他边追边道:“鸠摩智,给我停下。只要你告诉我,谁给你的神足经。我便放过你,不然你休想跑掉。” 前面鸠摩智也是大骂不已,但满肚子骄狂的他又怎么会认输,只是一心往前跑。偶尔,他也会停下,与林长生斗几个回合。可林长生内功深厚,神功绝学又层出不穷,他别说打过林长生,能否跑赢,也叫他怀疑。 冲出山峦,鸠摩智马上放开步子,大步飞进。林长生哼了一声,劲力一起,顿时追了上去。在这平地之上。他速度还要更快几分,不多时便拉近了与鸠摩智的距离。 鸠摩智被后面劲风之声骇了一跳,暗暗大骂。陡然,他身子一折,又扑入了山林之中。林长生暗骂一声,也跟了进去。 ‘不行,这小子轻功高超,内力也不弱。要想甩掉他。只能在山林中了。’ 他身影变幻,在山林间不停折返。可叫他惊怒的是,后面林长生虽一时被甩开,可马上就又会追上来。不管多少次,他都无法完全甩开林长生。 时间久了,他陡然发现自己有些力有不殆了,而林长生的速度却是丝毫没有减慢。 突然。他停了下来,转身间劈出两道火焰刀劲力。林长生身子一转,挪移下,拉近二人距离。鸠摩智大声道:“停!” 林长生哼了一声,停在他三米外。 鸠摩智自己有些微微气喘。可他一看林长生脸不红气不喘,便也强忍着,心里暗骂。他道:“林先生,你如此逼迫,不觉太过分了吗?” 林长生道:“鸠摩智,只要你告诉我神足经来自何处,自可离去。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鸠摩智暗哼了一声,心中极为震怒。他不仅怒林长生,还怒那个给自己神足经的家伙。他初用此功,就被人识破,还惹得林长生大怒不已,这功夫,恐怕来头有问题啊。 呼了口气,鸠摩智道:“此功来源小僧可以告知,但先生也告知小僧一件事。” 林长生眉头一皱,道:“你说。” 鸠摩智道:“先生要告诉小僧,这功夫来自哪里。” 林长生点头,道:“好。这不是问题。” 鸠摩智松了口气,道:“此功乃我一位老友所赠。在下为他做了一件事,他以此功相赠。” “老友?”林长生惊诧道。 鸠摩智点头,道:“不错。这人林先生想必也听过,就是慕容氏。” 林长生脱口道:“慕容博。” 鸠摩智道:“正是。” 果然是他!林场心里大恨。好啊,好啊,慕容博你个王八蛋,找死。 鸠摩智一直盯着他,见他脸色变幻,杀机四溢,心头一凛,马上悄悄后退了两步。而林长生兀自咬牙切齿,却一时没有注意他。 看此,鸠摩智身子一折,陡然钻入一旁的茂密林子中。 林长生听到声息,打眼一看,却是没了鸠摩智身影,知道他跑了。暗骂了一声,他也不在意。他追鸠摩智就是为了确认易筋经是否在慕容博手中,既然确认了,也没他什么事了。 “慕容博,你儿子慕容复就在这里,我看你还往哪里躲。” 想到山谷中的慕容复,林长生身子一转,马上往回走。他走到半路,身子一停,脸色变幻道:“慕容博假死,鸠摩智怎么会知道他的?难道慕容博现身了?还是说,鸠摩智这混蛋撒谎?” “可恶,被他耍了!”林长生大恨。 他却不知,鸠摩智并没有骗他,他这神足经来源,正是慕容博。 当日在琅环玉洞,林长生离去后,鸠摩智虽奇怪,却也并不在意,甚至大为高兴。可后来,他发觉了书架上的机关,见木盒中已经空了,才知林长生离去缘由,破口大骂。 愤怒下,他也有过寻找林长生的冲动,可想到他的武功,鸠摩智也没有办法,只得把愤恨发泄在满洞的典籍之中。 他放不下名利,把获取名利的希望寄托在武学身上。琅环玉洞里的武学虽不能说是神功典籍,却包罗万象,短时间根本看不完。 他这一待,日子可不短。 有一日,他正在看书,突然听到了有动静,大惊,还以为是林长生回来了。不想却进来了一个灰衣遮面的僧人。 鸠摩智不动声色的监视着灰衣僧,见他也是来看书的,心头更是好奇。 后来,他跟着那灰衣僧返回了慕容家,这才想到,这人可能是慕容氏。可是。会是谁呢?鸠摩智不笨,很快就猜到了,这可能就是慕容博。 这个想法让他更为震惊,也极为愤恨。 当年二人约定,他若得到六脉神剑,与慕容博分享,慕容博则把剩余的少林七十二绝技给他观看。可不想慕容博死了,叫鸠摩智大为失望。后,鸠摩智也狠下心。前往大理天龙寺抢夺六脉神剑,打算逼迫慕容家,以换取其他的少林绝技。 也就在大理,他突然得到消息,说只要他杀了玄悲,就可得到剩余的少林绝技。 对此,他开始是不信的,可没两日。竟有人送上了两册少林绝技,而里面文字内容。正与当年他看到的慕容博手抄本一模一样。 这让他不免想到了慕容氏。 可他也很奇怪,慕容氏为什么要杀玄悲呢? 犹豫了几日,鸠摩智还是忍不住动手了,但他也留了个心眼,特意使用韦陀杵杀了玄悲。 为的就是以免慕容氏事后翻脸,把这事给捅出去。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能耐是慕容家的名号。由他慕容家说出来,根本不会有人信。 后来,他上天龙寺,抢夺六脉神剑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可鸠摩智也没有想到,到了江南。他竟没有见到慕容氏的人。慕容博不用说,他当时没想到慕容博还活着,可慕容老夫人呢? 他以为,叫自己动手的不是慕容老夫人就是慕容复。可这两人竟然都不在参合庄。而慕容氏的秘籍,他寻找了一番也一无所获,好在机缘下,他到了琅环玉洞,并给他瞧见了慕容博身影,知道了此人假死之秘。 也正是跟在慕容博的身后,他看到了慕容老夫人,听到了他们一些谈话,知道慕容博为儿子留下了一本神功秘籍。 他再次搜了一边参合庄,终于在慕容复房间中发现了那册神足经。 可惜,这只是神足经的抄写本,并非原册。所以鸠摩智不知道神足经其时来源易筋经。 之后的事不用多说,大家也就明白了。而这些东西,并不是林长生能凭空想到的,但他也想到了一点,那就是鸠摩智帮了慕容博什么忙? 瞬间,他就想到了玄悲之事。 以前,他受原著影响,总觉得杀死玄悲的是慕容博。但若慕容博一直监视自己,那就不可能去杀人。而在大理,能杀玄悲,还是以韦陀杵的功夫,不就剩下鸠摩智了吗? “好啊,你这个混蛋,藏的可够深的。”暗骂一句,林长生心头火气。可此时,他顾不了了,毕竟鸠摩智已经跑了。 他想了一下,便快速往回赶。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慕容博的事情。抓住慕容复,赶往少林,提前召开什么武林大会,逼迫慕容博现身。 到了傍晚时分,他才回到山谷之中,可一看之下,不由大怒,对苏星河喊道:“慕容复呢?” 苏星河一愣,马上躬身道:“启禀掌门,他们已经离去了。” 林长生怒气升腾,想要发火,可一看苏星河恭谨的样子,生生把怒气憋了回去。他压着声音道:“走就走吧。我会再去找他的。” 说完,转头看向少林一行人,道:“玄难大师,你怎么还没离开?” “阿弥陀佛!”玄难缓缓上前,盯着林长生双眼,认真道:“神足经可是施主在少林所说武功?” 林长生一愣,心底苦笑,他聪明,别人也不是傻瓜。呼了口气,他点头道:“不错!” 玄难面色一沉,道:“这么说,杀我玄澄师兄的敌人,就是那鸠摩智了。” 林长生摇头,道:“不是他!他虽有神足经,却不知神足经的来历。此功,是别人给他的。” 玄难沉声道:“施主还请明言。” 林长生心思暗沉,想着是否告诉他实话。想了会儿,他缓缓靠近玄难,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怀疑,是慕容博。” “什么?”玄难大惊而失色! 164 丐帮帮主 玄难满肚子疑惑,可林长生也不再多言。无奈下,他只得离去,怀着满腔担忧。慕容博,难道没死吗?他想到了玄悲师弟之事,莫非,玄悲发现了什么?才给慕容博杀了? 他也不笨,一听林长生说到慕容博还活着,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玄悲之死。可惜,纵是他有再多怀疑,也没有证据。 林长生、苏星河等人送走了玄难一行,苏星河道:“掌门师弟,您为什么一定要留下慕容复?” 林长生吐了口气,道:“少林玄澄大师曾与我有恩。他被人杀了,少林寺至宝易筋经也因此丢失,我怀疑,就是慕容氏做的。” 苏星河皱了皱眉头,还要再问,林长生不等他说话,便匆忙道:“师兄,麻烦你派人去打听慕容复的行踪,我要快点找到他。” 苏星河道:“是!广陵,你们带人去找。” 康广陵八人马上领命,可不待他们离去,林长生突然想到,这八人还没有被苏星河重收入门墙呢。他便道:“师兄,当年因为丁春秋逼迫,你把他们八人逐出师门,如今丁春秋以死,师兄便把他们八人收回来吧。” 康广陵八人大喜,一脸期盼的看向苏星河。苏星河含笑点头,八人马上跪倒在地,大呼道:“弟子拜见掌门,叩拜恩师。” 苏星河道:“好了,好了,你们起来吧,赶快去办掌门交代的事。” “我等遵命!”八人带着一脸喜色,快步出了山谷,带着寻找慕容复踪迹去了。 山谷中,林长生道:“师兄,刚才师弟气急,冲撞了师兄。还望师兄不要见怪。” 苏星河道:“掌门师弟严重了。师兄也明掌门师弟胸怀,岂会见怪?” 林长生点头,道:“如此,师弟也放心了。”他呼了口气,坐在一旁,恢复消耗的心神。 一连等了两日。康广陵赶了回来,说在洛阳发现了慕容复等人的踪迹,只是再找时,却不知他们跑到哪里去了。 林长生无奈,他默念炼心诀,让自己冷静下来,心中暗思。 “是了,按照发展,慕容复此行一去。却是遇到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自己那大师伯,也该出场了。看来,要往洛阳走一趟。” 一念至此,他道:“师兄,你便留在此地,师弟前往洛阳一趟。” 苏星河马上道:“师弟身为我派掌门,身边不能没人伺候,我看。叫广陵与你一起吧。” 林长生想了下,点头道:“如此也好。” 二人出了擂鼓山。快马敢向洛阳。不一日,便到了洛阳城外。只是不等二人进城,便看到迎面过来一群乞丐。当先一人身材高瘦,相貌儒雅清秀,正是丐帮大智分舵舵主全冠清。 全冠清也看到了林长生,认出他是当日与智光和尚一起来的年轻人。微微拱手,建立道:“林公子,好久不见了。” 林长生坐在马上,微微点头,便催马前行。他看来颇为无礼。全冠清眉头大皱,他身旁的丐帮弟子也颇为不忿,一个个暗暗骂骂咧咧的。 一人突然道:“舵主,那些长老来来去去推选了很多人了,可大家都不能达成共识。我看这次去君山,也一样没用。” “是啊。我丐帮帮主何等身份,我看,只有我们舵主有这个奇怪,其他人根本不行。” “就是,我们支持全舵主当帮主……” 林长生离的不远,清楚听到了他们的话,心头陡的一动,停下了马匹,回头看着那慢慢前走的一行人。康广陵叫了声:“掌门师叔……” 林长生突然扭头对他道:“广陵,你说我去当丐帮帮主如何?” “什么?”康广陵吓了一跳,马上道:“掌门师叔,您老可是我逍遥派掌门人,岂能再去当丐帮帮主?而且那群叫花子的帮主,有什么好当的。” 林长生笑了起来,道:“这个世界上,花子是人数最多的。而这天下,能管理花子的就是丐帮了。我要当了这丐帮帮主,却是大有用处。” “掌门师叔……”康广陵大急。但林长生心思已定,摆手道:“你不用多说了。我逍遥行事一向随心,我当丐帮帮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走,我们追上去。” 林长生纵马赶到全冠清等人身前。全冠清愕然,登时戒备了起来,道:“不知林公子何意?” 林长生看着全冠清,笑道:“我听到你们刚才的话了。全冠清,你想要当丐帮帮主,却似不太够资格。你觉得,我怎么样?” 全冠清暗怒,道:“你……” 林长生直接打断他道:“你不用拒绝。丐帮帮主之位事关重大,必定不能随意找个人来。你丐帮中虽好手不少,但并不具备压倒众人的高手。林某不才,自问武功不在乔峰之下,若由我来参加,绝对可以把帮主夺到手。全冠清,你支持我,我给你长老之位,如何?” “小子放屁……” 全冠清还没说话,他身后那些弟子就一个个怒了,反倒是全冠清自己,伸手打断他们,暗思道:“这人说的也极有道理。我全冠清说白了也只是一个舵主,想要一下子成为帮主,却是不可能。想来,这丐帮帮主之位还是要靠武功决胜负的。” 想到此,他抱拳道:“林公子,你想要当我帮帮主,也无不可。只是林公子并非我帮中人,如何能当这个帮主呢?” 林长生哈哈大笑,道:“全舵主,似乎并非你帮中人才可当帮主的吧。只要你大力推荐于我,不就可以了。” 全冠清忍不住一笑,道:“如此,全某见过帮主了。” 林长生大笑道:“一切就拜托全长老了。” 全冠清大喜,马上上前与林长生热聊了起来。谈了一会儿,林长生道:“全兄弟,不知你可有慕容复的消息?” 全冠清道:“林兄弟怎么问上他了?” 林长生道:“没什么,只是与他有些过节,想要打听一下。” 全冠清道:“这好说。”他叫人身旁弟子,寻问了一下。那人道:“根据帮内兄弟禀报,昨日慕容复一行确实来过洛阳,只是他们停留了不大功夫,便往西去了。” 林长生了然,道:“全兄弟,在下还要要事,君山大会,我们再见。” 全冠清一惊,道:“林兄弟这么快就走,不与我们一起吗?” 林长生道:“全兄放心就是了。君山大会,在下一定会去。”他怕全冠清不放心,扭头对康广陵道:“广陵,也跟着全兄,待我寻到慕容复等人后,我再与你汇合。全兄,告辞!” 他飞身上马,赶忙往西去了。 这次西去,却也不只是为了慕容复,还有他那便宜大师伯天山童姥。 如今,没了虚竹,也不知段誉那傻小子能否救下天山童姥。若不行,那一切可就迟了。 他快马加鞭,一路疾驰,不过一个时辰,便已行了四五十里路途。眼见前面大山拦路,林长生心头一动,下了骏马,飞步前行。 他钻入大山之中,四处眺望,不久后,便看到一些人影。 林长生大喜,身子一纵,接连点在山石之上,自高处飞落而下。只是不等他靠近,突听破风之声,抬眼看去,微微一惊。 抬头看去,刚才站立的人影竟是一一扑倒在地,没了生息。而此时,大树上却跃下两人。打眼一看,一人不正是段誉那小子。 165 师伯 “你干什么?”段誉看到小童竟去吸那死人死,大惊失色。 那女童道:“你已打死他了,我吸他的血治病,有什么不可以?” 段誉见她嘴旁都是血液,说话时张口狞笑,不禁心中害怕,,颤声道:“你,你……你竟然吸人血治病,实在,实在……” “哈哈……”林长生大笑,身子由远及近,转瞬便到了两人身前。 “什么人?”女童大惊,段誉亦是一惊,继而一喜,马上道:“林掌门,你也来了。快,快,这女童是你逍遥派弟子,你马上把他带走吧。” “小子,给我站住。”天山童姥扯住段誉,戒备的看向林长生,喝道:“你刚叫他什么?” 段誉道:“我叫他林掌门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他就是你逍遥派掌门。” 天山童姥惊怒,指着林长生喝道:“小子,他说可是真的?” 林长生也不生气,俯身行礼道:“弟子林长生,见过大师伯。” 天山童姥上下打量着他,道:“你知道我?是无崖子告诉你的。” 林长生道:“正是。恩师临终前说,要弟子前往天山灵鹫宫,跟师伯习武。” 天山童姥面色一变,道:“你说临终?无崖子一身武功,他不散功,怎么死得了?一个人要死,便那么容易?” 林长生道:“师伯,师父已把一身功力传给了弟子。” 天山童姥“嗯”了一声,面色又是一变,似有些喜色。只听她道:“你说,无崖子叫你去天山灵鹫宫,跟我习武?” 林长生心里暗笑,马上道:“正是。” “这小贼还记得我。这小贼还记得我……哈哈……”她一脸欢喜,说着却是大笑了起来。可很快,她面色一肃,道:“无崖子可有跟你提到那贱婢?” 额……他心里苦笑,道:“也有说过,但没有多言。” “果然如此。”天山童姥眼光一亮。又露出欢喜之色。 林长生赶紧点头。天山童姥哈哈大笑,似欢喜的不行。突然,她笑声停住,头一扭,盯向段誉,寒声道:“臭小子,姥姥有了帮手,你这贱婢小子就去死吧。”她猛的出手,一掌拍在段誉左胸靠下的位置。 因她出手突然。不仅段誉没有反应过来,连林长生也没反应过来。看那段誉,被一掌结结实实的打中。他面色一白,瞪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自己胸前,嘴角处鲜血嘀嗒嗒的流了下来,把衣衫沾成了红色。 “你……你……”他指着童姥,眼睛瞪的老大。话出口,嘴巴就是一张。哇的喷出一个鲜血。 ‘不好!’林长生暗惊,看童姥要再次出手,身子一闪,瞬间到了他们身前,伸掌一抵,挡住了童姥第二掌。他马上道:“师伯。还请手下留情,这小子与我派有缘,跟我师父关系不浅,还望师伯饶他一命。” 童姥眼睛一眯,喝道:“好小子。竟敢拦我杀人,你忘记你师父的话了吗?” 林长生无语,你这老家伙,还真会拿鸡毛当令箭啊。他道:“师伯,段誉是大理段家子弟,乃未来大理皇上,又跟我逍遥派有缘,还请师伯饶了他吧。” 童姥哼了一声,眼睛眯了眯,上下在林长生身上扫视,道:“是了,你小子得了无崖子一身功力,伸手又极为不凡,当然不把童姥放在眼里了。” 我靠,你这是什么话啊。这老家伙,果然讲不了道理啊。 “师伯,已经中午了,您老还是先练功吧,我看看段誉兄弟。”他赶紧转移话题,一拉段誉,到了远处。童姥哼了一声,看着一眼撞死的乌老大,上前就是一脚,喝道:“你装什么死?” 乌老大大惊,勉力起身,跪倒在地,大呼道:“小人狼心狗肺,不知童姥大驾,还望姥姥饶命啊。” 童姥冷笑道:“你倒是聪明。少说废话,给我吃了。”她小手伸出,有两粒黄色丹药。乌老大闻到一股极强烈的辛辣之气,不禁打了几个喷嚏,又惊又喜道:“这……这是九转……九转熊蛇丸?” 童姥点头道:“不错。你见闻渊博,算得是三十六洞中的杰出之士。这九转熊蛇丸专治金疮外伤,还魂续命,灵验无比。只要之后老实听姥姥的话,姥姥自会饶你一命。” 乌老大大喜,马上接过丹药,一口吞服,道:“是,是,乌老大一定言听计从。” 童姥满意的点了点头,她抬头看了一眼太阳,见太阳已到中天,走到一旁坡边,往下望了一眼,当即坐下,右手食指指天,左手食指指地,口中嘿的一声,鼻孔中喷出了两条淡淡白气。 乌老大虽知道了她天山童姥的身份,可看此情景,依旧忍不住大吃一惊,低呼道:“这……这是八荒**唯我独尊功……” 另一边,林长生把段誉放下,手抵在他后背,运劲为他疗伤。段誉虽只被童姥打了一掌,可童姥对北冥神功自有了解,段誉这小子又修炼不到家,白有这一身内力。故她这一掌,正好打在段誉的内力节点处,叫他体内内力暴走,经脉受创。 若是童姥力道再大一些,这一掌足以要了段誉的小命。好在童姥功力不复,段誉内力又足够深厚,这才留了他一条命。 但他此时状况,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着这昏昏沉沉的傻小子,林长生暗叹了一声。擂鼓山中他就有意收段誉入门,若这家伙也入了逍遥派,那就好了。 怎么看,他也比虚竹那家伙适合逍遥派掌门人这个位置啊。实在不行,把少林寺的乔峰拉来也可以啊。那样,他也算完成无崖子的临终嘱托了。 不想却来了这么一遭…… 梳理着段誉体内乱走的内力,林长生心头一动,暗道:“这样也好。这小子只是修炼了两幅北冥神功,根本不同归元之法。此时他体内内力大乱,若把北冥真气修炼之法传给他,不刚刚好吗?” 念头一起,林长生内力陡然加大,裹挟着段誉体内内力,按照北冥真气之法快速运行,归于丹田气海之中。 在他的梳理下,段誉渐渐恢复了神智,他体内疼痛不已,一行来就娃娃大叫。林长生没好气道:“小子,不想死别乱动。” 段誉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是林长生,松了口气,强笑道:“我还没死啊。” “废话!”林长生白了他一眼,道:“小子,感受你体内内力行走之法,自己运功,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段誉赶紧点头,他可不想死,他还要见神仙姐姐呢。 二人合力下,段誉体内纷乱的内力很快就被整理好了。可段誉也发现了,他此时运功之法与之前已经大为不同。 以前,有段正明教他段氏心法,可现在却完全变了个样子。不过这些他虽奇怪,却也没往心里去。这家伙,自从得了武功后,就没修练过。以前的段氏心法他不在以,这北冥真气心法他也不在意。 林长生松开了手掌,见段誉已可以自己运行心法,松了口气。有这北冥真气护身,他也算没什么大碍了,只要小心调养一段时间,受创的经脉、腑脏自会好起来。 站起身,他看向童姥那里。童姥还在练功,只见她鼻中吐出来的白气缠住她脑袋周围,缭绕不散,渐渐愈来愈浓,成为一团白雾,将她面目都遮没了,跟着只听得她全身骨节格格作响,犹如爆豆。 在她一旁,乌老大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的表情。 林长生笑了一下,身子一闪,便到了乌老大身前,轻声道:“她正在练功,你怎么不动手啊?只要你动手,一刀就行了。” 乌老大骇了一跳,脸色极速变幻,似被人说中心事一般。林长生一看,好家伙,你还真有这想法啊。 想来也是,若换了自己,怕也有这想法。只是童姥只是练功,并非没有反抗之色,且她在乌老大等人心中威名太盛,想必乌老大这家伙也犹豫的狠呢。 “哼!” 童姥哼了一声,眼前白雾吸尽,睁开了眼睛。扭头看来,双目如电,锋利直刺人心,威严尽显。乌老大吓的腿一软,又跪了下去。 林长生指着他哈哈大笑,道:“师伯,您老可真是凶威赫赫啊。” 166 冰蚕 童姥眼睛一瞪,威声道:“好小子,你师父就是这么叫你跟师伯说话的吗?” 童姥常年身处高位,极具威严。可是,她一幅**岁女童模样,与这气质极为不符。若非乌老大这等对他心怀惧心的人,落在他人眼中,只会觉得有趣。 林长生也一样。他并没有经历过什么童姥威严,此时看她这模样,大感有趣。 心思一动,林长生嘿嘿笑道:“您老虽是我师伯,可本人才是掌门人啊。”他得意的扬起大拇指,七宝扳指正带在他手中。 童姥气势一滞,一张小脸气的通红。若搁在以前,她早就一掌拍来的,可现在…… 林长生不好多戏弄她,突然指着远处道:“咦?那是……”童姥一惊,回头看去,可目光中哪里有人。好小子,竟敢骗你姥姥。可不待她回头,便觉腰背处一麻,整个人都动不了。她暗道不好,眼睛瞪大,而林长生也转了过来,与她对视着。 林长生讪笑道:“师伯,您老太不好伺候了。师侄还有要事,不能耽搁时间,得罪了。”言毕,他背起童姥,对乌老大道:“乌老大,你刚才服了几粒丹药?” 乌老大一愣,道:“两粒!” 他笑了,对乌老大道:“灵鹫宫九转熊蛇丸神妙无比,何必要用两粒?” 乌老大额头冷汗直冒,颤声道:“那另……另外一粒是……是什么?” 林长生哈哈大笑,道:“我怎么知道?乌老大,自己检查一下吧。不过你放心,只要你给我照顾我段誉那呆子,我回来时,自会给你解决。我们后会有期了!” 话语间。林长生纵起,背着童姥快速往来路返回。 他于山林间跳跃,遇到那些搜索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弟子便躲了开去。走了一阵,他停下脚步,暗骂道:“该死的,怎么又把慕容复的事忘了?刚才应该叫乌老大把慕容复抓住。算了。还是先躲过李秋水吧。” 对付李秋水,林长生心里有底,只是这终归是他师娘,能不动手,还是躲着的好。而且,他也不想耽搁时间,还要其他事要做呢。 出了白云山,林长生直接往北,在一小镇上买了一匹马后。更是马不停蹄。 行了半日,林长生放开童姥,她一恢复了自由,马上破口大骂:“好你个没良心的小贼,你师父偏心那贱婢,你也欺辱姥姥,实在不当人子……” 林长生无语,赶紧把吃的递给她。道:“师伯,您不要忘了师叔。” 童姥一听。马上哼了一声,骂的更狠了。她似是气疯了,这一骂也断断续续的把当年的事说了出来。林长生吃完了东西,她都没有停下。 直到她骂累了,才拿起东西,吃了起来。但对林长生。显然就没好脸色了。 不多时,她也吃完了。林长生马上道:“师伯,我们上路吧。” 童姥哼了一声,道:“小子,你这是要去哪里?” 林长生道:“北京……不。现在应该叫南京。” 童姥眉头一皱,道:“辽人的地盘吗?你去那里干什么?” 林长生把她抱了起来,放在马背上,自己也跳上了马背,道:“找一样宝物。驾!” 马飞奔,风呼啸,林长生催的很急,童姥哼了一声,没有再问。一直到傍晚,两人停下来,童姥才道:“我们往北走,离那贱婢的西夏不远。那贱婢一定会追着我,我们往回走,也叫她预料不急。很好,很好。你虽无意,却也是一个办法。只等姥姥恢复了功力,便可对付那贱婢了。” 林长生无语,您老还真能想。 二人白天赶路,晚上休息,有时休息半夜便继续赶路,可谓日夜不停。很快,他们到了北京城外,也就是大辽口中的南京幽都府。 他没有进城,直奔城西的悯忠寺而去。 “到了!”林长生呼了口气。童姥见是一座寺庙,问道:“小子,这地方到底有什么宝物,值得你日夜不停赶来?” 林长生笑了笑,道:“千年冰蚕!” 不错,他来此,正是为了千年冰蚕! 在擂鼓山见到那慧净叫他想到了千年冰蚕,可当是他并没有感受到冰寒之气,想来那冰蚕并不在慧净等人身上。 按照原著看,慧净可能把冰蚕留在了悯忠寺。 不过对这慧净,林长生也极为好奇,这和尚到底为什么抓这冰蚕呢?从这个天龙八部看,他的冰蚕就是为了成全游坦之,可对他自己呢? 到底有什么意义? 若说练功,也不用跑回中原啊,直接在昆仑不就行了,干嘛千里迢迢的把冰蚕带回来?而且从原著描述看,这家伙明显把冰蚕当作了喜爱的宠物,可不像拿他练功的样子。 总不能说,这和尚有特殊癖好吧。 所以,他身上的秘密,也足以叫林长生眼馋。可惜,当时他因慕容复之事气急,却是把慧净那和尚给忘了。想起时,也不好再言。 不过他也不急,只要找到冰蚕,以后上少林寺时,再问他就是了。他可不信,那和尚能挡住自己的移魂**。 “也不知那山上出了什么妖物,天气明明已转暖,那山中竟还会结冰。真是奇怪。师兄,我听说昨日有人进山寻宝,就没再出来,你可知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不过我回来时,看到村民们成群结队的进山了。我想等他们回来,就有消息了。” 好巧不巧的,两个和尚的话传进了他的耳中,林长生大喜,纵身下马,直接跳到了两个和尚身前,问道:“两位小师傅,你们说的大山在哪里?” 二人吓了一跳,师兄喝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林长生眉头一皱,身上气势变得森然。再问道:“告诉我,你们说的那山在哪里?” 两个和尚吓了一跳,小和尚害怕,马上道:“就在西边,走十里就是了。” 林长生点点头,身子一纵。重新回到马上,催马而行。 童姥道:“想不到,你小子还能得到这宝物的消息。姥姥在天山多年,也不曾见到一条冰蚕。” 林长生心思一动,道:“师伯,您知道这冰蚕怎么用?” 童姥哼了一声,头一扬,道:“这有什么难的。我灵鹫宫包罗万象,别说小小冰蚕了。天下毒物无不记载。那丁春秋就是我派弟子,他一身用毒的功夫就来自我逍遥派。只是这等旁门左道岂能入姥姥眼?小子,待姥姥恢复功力,便带你去灵鹫宫,亲自教你使用之法。” 林长生笑了笑,道:“好啊。弟子先谢过师伯了。” 十里,很快就过去了,林长生也看到了一个小山丘。他往四周眺望。见到了一个小村子,可靠近后。发现村子里人很少,只有不多的妇女站在村口,不停的往山丘里望。 林长生心头一动,上前道:“这位大姐,敢问你们在看什么?” 一妇女道:“我们男人今日进山除妖去了,我们再等着。” 林长生问道:“大姐。小子也有两下子,不知他们去了那里,我也去看看,或许能帮上忙。” 几个妇女上下看了林长生两眼,见他年纪不大。不像什么有本事的样子。一人道:“小兄弟,山里危险,你这么年轻,还是不要冒险了。” 林长生笑道:“几位大姐却是小看了。你们看……”他右手一挥,一道劲风登时打在地上,发出碰的一声,印下一个掌印。 众人都吓了一跳,小心的看着他。一妇女道:“小兄弟真的肯帮忙?” 林长生马上点头,那妇女赶紧指点了方向。他谢过后,一催马便冲了进去。 有了她们指点的方向,林长生很快就到了一条小溪前,上下眺望。很快,他看到几个汉子,手中拿着棍棒铁器,心中一喜。林长生催马上前,遥遥问道:“几位大哥可是进山除妖的?” 那几人听到声音,一一向他看来,一人喊道:“正是。不知小兄弟怎么知道?” 林长生道:“在下路过村子,听了你们的事,特来帮忙的。”他下了马,牵着马走了过去。 几个村民一听,纷纷道谢。林长生迫不及待问道:“几位大哥,可寻找那妖怪了?” 一村民摇头道:“还没有。我们分成了几组,也不知其他人是否找到了。” 此时,小溪上游,有声音传来,只是他们离的太远,听不真切。林长生都听不真切,那几个汉子根本就听不到。 他心头一动,对村民道:“几位大哥,小弟听到上头有声音。想必是有所发现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几个村民疑惑的看了一眼,一人道:“有声音吗?” 林长生笑了笑,牵着马率先走了出去。一村民道:“我们也跟去看看。” 他们一前一后,走了一段后,果然听到了声音。几个村民大喜,一人道:“小兄弟,你这耳朵可真灵,离这么远都听得到。” 林长生笑了笑,脚下加快了脚步。 很快,一行人到了小溪上游,见一些村民指着小溪拐角,两人还拿着铁锹不停的打着什么。走进了才看清,原来他们再打一块浮在水面上的寒冰。 林长生凑近一看,心头大喜。他看了一眼童姥,童姥点头道:“看这寒冰,应该是冰蚕弄出来的。这冰蚕属极寒极毒之物,这冰不要用手触碰。” 林长生眯着眼睛看了看,果然,这寒冰隐隐透着绿光,却是剧毒之物。 他呼了口气,对村民们道:“几位大哥请让让,让小子来。”走到前面,他忽的拍出一掌。掌力轻抚,好似微风吹过水面,掀起点点涟漪。 “小兄弟,你这是干什么?来,用我这个……”一村民大哥递过了铁棒。可此时,水面上寒冰突然咔咔的裂了开来。 村民大惊,就那么轻飘飘一掌,就把寒冰打裂了,太假了吧。 林长生也不管他们,目光直直的盯着寒冰,一条小虫子慢慢浮了上来,身周环着一股寒气,在冰块上蠕动。 冰蚕……大喜之下,林长生不顾四周有人,自怀中拿出一个八掌大小的玉瓶,脚下生根,身子直接贴近水面,距离冰蚕不足一尺。 靠得近了,他也感受到那极寒之气,以他功力,也顿觉皮肤刺痛。 “果然好宝贝!”林长生更喜,瓶嘴对准了冰蚕,轻轻一吹,登时把它关键了玉瓶之中。“拿到了……” 167 师叔(上) 远离了北京,得到冰蚕的林长生心情大好,骑在马上,不紧不慢的走着。 他一手拿着玉瓶,对着阳光仔细打量着里面隐隐约约的冰蚕身影,不住笑道:“这东西果真利害,我特意为它准备的玉瓶,都无法完全隔绝寒气。” 童姥瞥了他一眼,哼道:“冰蚕乃奇物。天下毒物之中,以它与莽牯朱蛤称尊。此物之毒极阴极寒,一般人根本无法应用。当今天下,也就我逍遥派有使用之法。小子,你能得到冰蚕,实在是天大的运气,连姥姥都有些羡慕。” 林长生哈哈大笑,道:“姥姥过奖了。等把这宝物练成丹药,自也有姥姥的份。” 童姥满意的点头,道:“还算你小子懂事。对了,我们这是去哪里?” 林长生道:“岳阳君山。” 童姥眉头一皱,道:“那群叫花子的地方。怎么?你与丐帮有约吗?” 林长生道:“不错,我要弄个丐帮帮主来当当。” 童姥听了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真是有趣。丐帮帮主……当那群花子的头没什么意思,但那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棒法却是不错,你若能弄来,也弥补了师父的遗憾。” 林长生心头一动,道:“姥姥,您能不能给我说说师祖他老人家的事。” 童姥道:“今日姥姥高兴,就给你讲一讲……” 逍遥派师祖,也就是逍遥子。他是逍遥派创始人,一身武功惊天动地,开创了如今的逍遥派几大神功。真要说来,那是几天几夜也说不完的,而且童姥对师祖他老人家的事知道的也不多。 童姥本是孤儿。从小被逍遥子收养。小时候的记忆,她自然不清楚了,只知道自己与师父住在一个山谷中。那里四季如春,被逍遥子称作不老长春谷。 等她年纪大些了,逍遥子又先后收了无崖子、李秋水为徒。没两年,把李秋水的妹妹李沧海也收入门下。 他们年轻时。一直都住在不老长春谷中,虽也有出去,但对师父的事情知道的却不多。唯一叫他们疑惑的,就是门中那条规矩----凡门外中人,知“逍遥派”名讳者,杀! 似乎,逍遥子在躲避着什么。 只是这么多年了,他们也没遇到过什么逍遥派的仇人,便也不当一回事了。 在童姥二十三岁那年。逍遥子去世了。后面的事就不用多说了,童姥他们为了感情的事大打出手,把一切都弄的乌烟瘴气。 等无崖子与李秋水悄悄离开不老长春谷后,童姥也心灰意懒,离开了那里,在天山飘渺峰创建了灵鹫宫。 听了这些,林长生好奇道:“师伯,不知那不老长春谷在什么地方?” 童姥淡淡道:“昆仑。” 昆仑……林长生愣了愣。笑道:“等有机会,我一定去那里看一看。祭拜一下师祖他老人家。” 童姥点头道:“你这话不错。这些年了,我们也都没有回去过,确实该回去看一看。” 二人说着,突觉眼前一花,一个白色人影挡在了二人面前。这人似有似无,若往若还。朦朦胧胧的瞧不清楚。 童姥面色大变,尖声惊呼道:“是你,贱婢。” 白衫人低声道:“师姐,你在这里好自在啊。不想你年纪这么大了,还能找个小白脸。真是好趣味。” 林长生眉头暗皱,上下打量这位李秋水师叔。她身形苗条婀娜,脸上蒙了块白绸,瞧不见她面容,但给人的气质,却极为轻柔宛转,似不用看,便知是一位美人。 可她的话……林长生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童姥,她有些紧张了,脸上露出奇怪、惊恐、气氛、鄙夷等不一而足的神色。 “哈……”林长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师伯,这位就是师叔吗?嗷,或许我该叫师娘的。” 童姥大怒,尖声叫道:“什么师娘,她一贱婢,也配。我呸!” 李秋水瞧着林长生动了动眉头,轻声道:“你叫她师伯……你是无崖子的弟子。”她声音有些紧张,“他,他……可还好?” 童姥闻言破口大骂道:“你这贱婢还有脸提他,若非你勾引丁春秋,暗算于他,他岂会死?你这没人要的破烂货,贱婢……” 她越骂越狠,连林长生听了都觉不得劲,李秋水更是大怒,抬头便是一掌轻拍,快若闪电。林长生眼睛一动,挥手扫向作则,两道劲风碰撞下,化于无形。 李秋水“咦”了一声,寒声道:“师侄,你是要帮你师伯吗?” 林长生嘿的一声,道:“当然!从师门辈分上说,你是我师叔,她是我师伯,我该两不相帮的。可惜,你趁人之危,我自然要帮一帮师伯了。从我师父那里,我对您老人家,可没什么好感。” 童姥哈哈大笑,道:“好,说的好。李秋水,林长生是无崖子关门嫡传弟子,已得他一身真传,精通我逍遥派各项武学,我今日看你怎么办。哈哈……” 李秋水道:“他把一身功力都传你了吗?” 林长生道:“不错。” 李秋水又道:“他可有交代你什么事?” 林长生有心气她,道:“当然。师父虽传弟子本门神功,但自身大限已到,不能亲自教导,便要弟子前往天山灵鹫宫,跟大师伯学武。” “什么?”李秋水惊怒,气急道:“他……他竟叫你跟着矮子学武……” 童姥大怒,道:“不跟我学,难道还要跟你这贱婢学吗?若非你与丁春秋勾结,师弟岂会悔恨三十年,郁郁而终?师弟的死都是你这贱婢害的,你哪里还有脸提他。” “找死!”李秋水尖声大叫,身子一闪,突的射了过来,自半空一掌按下。林长生觉她掌法猛烈,手往马背上一撑,抱着童姥飞速而退。 碰的一声,她掌力打在马背上,马匹嘶吼一声,轰的倒毙在地。 她脚不着地,在虚空按踏两步,凭空闪身二人身前,单掌轻按。林长生甩手挥出一掌,掌力吞吐间,却觉她劲力一转,直往身前童姥袭来。 “白虹掌力……”林长生惊呼一声,左手一震,身前童姥猛的被他扯到身后,他右掌一压,一引,往旁一甩,二人掌力顿时被他扭转到了一旁。 “好功夫!”李秋水似赞了一声,脚下步法闪动,自前突现身后,猛的击向童姥。林长生眉头一皱,暗哼了一声,他体内劲力奔腾,双臂一震,磅礴之力好似一堵无形的气墙,横在了两人中间。同时,左手一拉,带着童姥飞速闪了开去。 李秋水停下脚步,疑声道:“你用的不是师弟的北冥神功。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待林长生说话,童姥便哈哈大笑,道:“贱婢,师侄入门前便已有深厚修为。师弟传他一身内功,二者合一,天下无敌。他有如此内力,又岂用再学北冥神功?” 李秋水哼道:“北冥真气精纯如一,这小子年纪轻轻,一身内功岂能与北冥真气相提并论。大师姐,真是想不到,你为了对付师妹,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童姥大怒,骂道:“你这个贱婢,以为我是你吗?他就是无崖子师弟弟子,你看……”她拿着林长生右手,扬了起来。 李秋水面色大变,道:“七宝掌门扳指……” 童姥得意道:“李秋水,逍遥派掌门人有令,命你跪下,听由吩咐。” 李秋水身子颤抖,道:“你难道真是……真是师兄弟子?” 童姥道:“这还有错。” 开始,童姥也是怀疑的。可后来林长生给她说了,童姥也亲自检查了他一身内功,这才相信。当时,她也是极为震惊。 林长生那一身精纯内功,实在超乎她想象之外。 “李秋水,见了本派掌门,你还不跪下?”童姥厉声大喝。 李秋水咯咯一笑,道:“这掌门人又非你,你说的话算什么。”说着,白光一闪,她突下辣手,再次攻了上来。 林长生哼了一声,左手拉着童姥往后一扯,轻飘飘的把她送了出去,自身踏前一步,右掌轻拍,瞬间打出三掌。 二人掌力一触,林长生便觉前方空无一物,力道完全没有着力处。他暗道不好,脚下飞闪,双腿转动间,卷起一道狂风。 那李秋水看似攻击林长生,实则身子一闪,便冲向了后面天山童姥。 只是,她没想到林长生变幻如此迅捷,一觉不好,便回身搅动四周气流,生生把童姥拉扯到了一旁,而他自己也再次横在童姥身前,阻住了去路。 168 师叔(下) “小子,你当真护定了她。”李秋水面色一寒,怒声道。 林长生笑道:“还请师叔见谅,你们两人的事我这晚辈不好置评,但身为本派掌门,岂能看着长辈自相残杀。” 李秋水怒哼一声,伸左手揭开蒙在脸上的白绸,露出一张雪白的脸蛋。但叫人惊呼的是,她脸上纵横交错,共有四条极长的剑伤,化成了一个“井”字。由于这四道剑伤,右眼突出,左边嘴角斜歪,说不出的丑恶难看。 只听她道:“许多年前,你护着的这位师伯用剑将我的脸划得这般模样。小师侄,你说我该不该报仇?”说着又慢慢放下了面幕。 林长生眉头暗皱,童姥把这么一张脸蛋弄成这幅模样,怪不得李秋水一直想法追杀她了。但……他看向童姥。 童姥怒道:“你还有脸说。不错,你的脸是我划花的,但这是你的报应。我……我练功有成,在二十六岁那年,本可发身长大,与常人无异,但她暗加陷害,使我走火入魔。你说这深仇大怨,该不该报复?” 这事林长生本就知道,他心里也认为童姥说的不错,对李秋水自也很没有好感,所以才一直护着童姥。此时听她二人说来,却也多了一种唏嘘之感。 暗叹了一声,他道:“两位年纪已经不小了,也没多少年可活,为何还如此挣扎呢?” 李秋水根本不理他话茬,寒声道:“小子,你当真不让?” 林长生眉头一皱,突然道:“得罪了。”双掌下击,扬起大片烟尘。狂风骤起,呼啸大作。把林长生与童姥遮蔽了起来。 李秋水暗道不好,双掌连拍,打出道道劲风,吹散了烟尘。可烟尘中,哪里还有两人人影。李秋水赶忙往四周瞧去,只见往南的大道上。二人身影渐渐消失。 她冷哼一声,脚下一闪,快步追了上去。 童姥的武功要在李秋水之上,这么多年,她不敢去报仇,就是因为自身武功不及,且童姥麾下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马不少,李秋水去了,只会自讨没趣。为了报仇。她筹划了不少年,特意通过一品堂,招揽了不少帮手,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大好机会在前,她岂肯放弃? 可以说,这两人的仇恨到了骨子中了。童姥忌惮李秋水的势力,不敢去西夏除掉这个仇人,李秋水也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叫她放弃。怎么可能。 一前一后,林长生、李秋水都展开了轻功。飞奔在大路上。林长生认准了方向,一路前奔,也不管身后的李秋水。 童姥伏在他背上,大怒道:“小子,你跑什么。你的内功还在那贱婢之上,又精通我派绝学。不用怕她。停下,打死她……” 林长生无语,他没有回话,与李秋水比拼轻功,可不能开口。 回头看了一眼。林长生笑了笑,脚下丝毫不停。追吧,总有你追不上的时候。 跑了不久,林长生突然看到前面有人拦住,微微一讶,眼睛眯了起来。很快,他来到了那些人近前,看清来人,更是惊讶,竟是他们。 “小子,快快停下……” 林长生身子陡然减速,脚下变幻间,嘴中喝道:“岳老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师叔出手,该打。”猛的,他身影一冲,也不见他动手,狂猛的劲力瞬间压在南海鳄神身上。他“啊”的大叫一声,身子碰的被弹飞了出去。 “是你……”叶二娘吓了一跳,认出了林长生,马上道:“老大,就是他杀了老四。” 段延庆眼睛眯了起身,浑身紧绷。这事他早就知道了,他们并非第一次见林长生。不说万劫谷,在擂鼓山,他们三人也看到了林长生。 可三人并没有现身,因为他们正好看到林长生杀了丁春秋,吓了他们一跳。不想,上面让他们阻拦的竟是这个人。 “老二小心……”段延庆叫了一声,铁杖极点。林长生哼了一声,脚下步伐转动,身子旋转,凭空产生一股狂风,瞬间把叶二娘卷了出去,也转移了段延庆射出的一阳指劲力。 他没有丝毫停顿,直接跃过了三人,速度再次飙升。 “叶二娘,看在你不曾杀死那些婴儿的份上,今日饶你一命。段延庆,你也给我小心点,若非我与段誉那臭小子有缘,今日就要了你的命。” 段延庆、叶二娘齐齐脸色一变,铁青着脸看着远去的林长生。其时,李秋水飞速闪了过来,她见三人没有拦住林长生,脸色极为难看,当即冷哼一声,双袖一甩,一股磅礴之力顿时卷向二人。二人吓了一跳,不防之下顿时被她打到在地。 只是李秋水也没有理二人,直接飞了过去,追赶林长生。 “你还真是不死心啊。”看着李秋水穷追不舍,林长生暗哼了一声,他看了眼天色,快到中午了。‘童姥需要练功……好,就与李秋水比一比,叫她知难而退。’ 心思一定,他瞬间停了下来,身子一动,便放下了童姥,道:“师伯,您去远处躲一躲。” 童姥哼了一声,一脸不高兴,但还是自觉的走到了远处。很快,李秋水便到了林长生身前。看着她要停下的身形,林长生一言不发,抬手便是一指横划。 “分金断玉!” 劲力奔腾,好似一弯弯的明月,迅捷而又无息的划出。 李秋水感受到他指力的锋锐,瞳孔一缩,脚下转换,身子左转右移,瞬间变幻了方位,从一侧闪了过去,并轻轻打出一掌,脚下轻点而起。 林长生哼了一声,想要过去,哪有那么简单。 他左手抬起,似在虚空之抓,横臂直甩,顿时把她的掌力还给了她自己。 李秋水咦了一声。身子一顿,轻轻拍出一掌,打散反击来的劲力。她道:“你这是斗转星移?” 林长生笑道:“能借力打力的功夫,并非只有他慕容家的斗转星移。” “好,好。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功夫,怪不得如此自大。那师叔就来称量称量你的功夫。”李秋水脚下一动。速度快到极颠,人好似分了几条影子出来,从上下左右四方攻向林长生。 林长生屏气不动,双掌似慢实快的拍出,一出四掌,同样上下左右。只听砰砰砰砰四下响声,二人双掌触之即分,又飞速纠缠在一起,上下前后。左右东西不停变幻,倏分倏合,发出密如联珠般的拍拍之声。 远远看去,完全是两团影子在对敌,根本看不清二人身影。 两人越斗越急,打斗声几乎练成一片,似一个被拖长的声音,上下起浮。 突然。一直观战的童姥大声道:“贼贱人,师弟从来没真心喜欢你。你无耻勾引他,好不要脸。无耻贱人,他对你若有真心,何以临死前,巴巴的叫弟子赶往飘渺峰,叫我传他武艺……”她骂来滔滔不绝。声音又响又急,传入两人耳中。 “闭嘴!”李秋水大怒,猛的击出一掌,可惜二人离的太远,林长生便不阻拦。她的掌力也打不到童姥。但她这种分心的状态,却给了林长生机会。 “剑荡八方!” 林长生忽的刺出一剑,剑气奔腾,在他指尖呼啸而出,密密麻麻,好似一团团的线铺展了开来。 李秋水心头微微一跳,身子飞速闪动,躲避他这密密麻麻的大范围攻击。林长生哼了一声,双手成爪,猛的齐齐抓出。 “十指穿天!” 若说剑荡八方是一招不分敌我的大范围攻击,那这招十指穿天,就是针对性的范围攻击。这是他根据鹰爪延伸来的武学,两爪出,十道劲力奔袭,攻击敌人四面八方。 “不好!” 李秋水大惊,双掌齐舞,好似一千手观音一般,伸展出无数掌影,在身周前后左右拍击不停。 此时,童姥哈哈大笑,道:“贼贱人,你以为师弟只爱你一人吗?你当真想昏了头。不错,我受你暗算,无法长大了,远远不及你窈窕美貌,可是师弟早就什么都明白了。你一生便只喜欢勾引英俊潇洒的少年。师弟说,我到老仍是处女之身,对他始终一情不变。你却自己想想,你有过多少情人了……” 童姥的声音攻击还真的挺利害,李秋水惊怒之下,竟是回头狠狠瞪向她,嘴巴微张,竟是要还嘴一般。可在林长生迅猛攻击之中,她哪有说话的机会,而她这一张嘴,破绽瞬间露了出来。 林长生目光一亮,双手一震,奔袭的劲道带着呼啸之音,瞬间破了她一侧掌力,直袭身前。 李秋水大惊,瞬间回神,掌势一变,右掌一收,猛的贴在胸前,而左掌也划了一圆,轻轻一拉一扯间,便削去了林长生的劲力。 可是…… 碰的一生,二人掌掌相对,掌力直接碰在了一起。林长生狂猛的力量瞬间压了上去。李秋水大呼一声,脚下一跺,后仰的身子马上止住,想要重新立起。可林长生突的击出左掌,打在自己手背上。掌力叠加之下,李秋水身子颤动,脸色通红。 比拼内力,林长生可不怕她。他也要用这法子,迫使李秋水知难而退。便是不行,也要大量消耗她的内力,叫她没有追赶的功夫。 可是,他似乎忘了一人啊。 你听……“哈哈……”童姥的大笑声由远及近,林长生眼睛陡然瞪大,李秋水瞳孔中也射出惊惧之色,“贼贱人,去死吧。” 啪的一掌,似轻轻的,却如炸雷一般在李秋水与林长生耳畔响起。林长生眼睛一点点瞪大,李秋水眼睛也在瞪大,她嘴巴微张,哇的一声,鲜血直喷,正好打在怔住的林长生脸上,把他的脸染的血红。 “这……这……” 一时间,林长生傻眼了。他,可没想过杀了李秋水啊。 169 君山大会(上) 骑在马背上,林长生一脸郁闷,不时的唉声叹气。童姥坐在他前面,却是得意忘形,一脸荣光,眼中笑意怎么都隐藏不住。 “林师侄,这次你帮了姥姥大忙,待送姥姥回天山灵鹫宫后,姥姥一定倾囊所受,把一身武学都传给你,便是我天山灵鹫宫,早晚也是你的。九天九部的奴婢,生死一任你意。” 林长生苦笑,道:“师伯,您老健康的很,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 童姥转头瞪了他一眼,道:“你这小子太没志气。你有这一身武功,天下之大哪里不可去得。我看,你也别去当什么丐帮帮主了,直接跟我回天山飘渺峰。” 林长生马上道:“师伯,我们还是别说这些了,我们快点赶路吧。” 童姥哼了一声,不可置否。 没了李秋水在身后,二人也不那么赶了,一路上不紧不慢的,还有闲心看看四周的景色。这一日,两人一到江南,童姥便感慨道:“多年不来,江南景色依旧啊。”她声音中竟是有些唏嘘。 “前面的,敢问可是林长生林大侠?”一声呼喊,从前面远远传来。林长生抬头看去,却是两个花子站在远处一高坡上招手。 催动马匹,两方人很快靠近了,林长生一看乐了,这不是李春来啊。 他笑道:“原来是丐帮的兄弟。对了,你们全舵主没来吗?” 李春来道:“林大侠,我们舵主等了你许久了,您来了便好,快请……” 跟着他们两人,一行入了岳阳,在一破庙之中。他见到了全冠清,康广陵也在。两人一见面,自是一番虚情假意。 只听全冠清道:“林兄弟这么久没有消息,全某可是担心的很啊。如今林兄来了,全某也就放心了。” 林长生笑道:“兄弟累得全兄弟关心,大大不该。请全兄弟放心。以兄弟武功,一定会把帮主之位夺到手,到时一切就看全兄施展手段了。” 全冠清大喜,笑道:“哪里哪里,没有林兄弟支持,全某怕也无甚作为。来,来,来。林兄弟,我给你说说这几日我丐帮的情况……” 君山大会还没有开始。但随着丐帮弟子不停的到来,争夺也越来越激烈。几大长老就不用说了,他们虽也推举了人,但还能维护团结脸面,可下面那些舵主之类的人,却完全吵开了,便是没机会争夺帮主的,也加入了一方。鼓噪个不行。 这些日子,全冠清一面拉拢别人。一面冷眼旁观,早就把一切都搞明白了。以前他就知道,他自己想要当这个帮主,不是没可能,但可能性太低。 从原著中,这家伙就是一个投机家。脑子很聪明。这样的人,有了机会自会分清利弊。那么支持林长生,也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这些日子,他虽没有透露林长生的名字,但也与许多交好的人说了一些东西。甚至还禀报了宋长老。上下关节,都打通了,只剩下最后一步。 而这一步,很快就到来了。 这日夜,吃过晚饭的花子们齐聚君山,林长生跟着全冠清也来到了君山之顶。月光下,碧波万顷,轻烟薄雾,中央一座高台,台周密密层层的围坐着数百名乞丐,各人寂然无声。 林长生注意到,台上几大长老赫然在列,最中间的正是徐冲霄徐长老。只是这位徐长老的脸色,却有些不太好。 林长生暗笑,心道:“这老家伙权欲心可不清,如今丐帮重选帮主,却是没他什么事了。” “各位兄弟……”很快,徐长老起身,大声道:“我丐帮屡逢大难,全赖历代帮主与各位兄弟出来,才平安无事。今,我丐帮再遭大劫,马大元副帮主无辜身死,我等因先查明凶手,再立帮主。然凶手一事牵连甚广,到如今也没有丝毫头绪。俗话说蛇无头不行,我偌大丐帮,岂能没有帮主?有了帮主,也好统御全帮,一起探查凶手,叫他无所遁形。” “不错。徐长老说的极为有理。”一长老站了起来,跟着道:“我帮人员无数,若没有一个帮主统御,早晚会出乱子。自马副帮主死后,我们也商量了无数次,但都没有结果。今日召集全帮人员来此,就是为了议定帮主之事。无论如何,今日也要拿出一个章程来。” “各位长老,舵主,兄弟,我看,这帮主之位徐长老最合适。我提议,就由徐长老担任本帮帮主。”又一长老站起,大声道。 徐冲霄在丐帮中辈分最高,众人这才把他请出来,可说叫他担任帮主之位…… “不行。”一长老反对道:“徐长老年纪大了,帮主事务繁忙,如何能再拖累徐长老?” “不错!我看,还是应该从年轻一辈的弟子长老中选出,这样才能更好的发展我丐帮。” “两位长老所言有理,我也赞同……” 在下面,林长生看的好笑。这反对徐长老的人,还真不少。 徐冲霄一看不行,再叫他们这么反对下去,他名望全毁了。马上起身道:“各位长老、兄弟,大家听老朽一言。老朽已退出江湖,这次若非丐帮有事,徐某也不会重出江湖。刚才那位长老讲的好。徐某年纪已经大了,便是当了帮主,又能当几年?我看,我帮帮主还是应该选一个年轻人。只有这样,才能持续发展。我看,传功长老就不错,他与我帮执法长老本就是两大支柱之一,有他担当我帮帮主,我徐某是心服的。” 传功、执法两位丐帮长老,一掌功绩奖赏,一掌法纪刑罚,是众长老中权责很重的两位长老。白世镜就不说了,他早就挂了,新任长老吕章上任太短,那传功项长老就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下面的众弟子听了,也都大是点头,许多人都说这个选择不错。不过有人同意,就有人反对,连乔峰都无法完全整合丐帮,更别说其他人了。 很快,一位长老就道:“项长老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选,但项长老的年纪……” “是啊,项长老都六十多了,比徐长老是年轻,但年纪也不算小了,我觉得不合适。我看执法长老吕章长老就不错,他才五十出头,是我们中较为年轻的,又比较持重。” “对,我支持吕章长老……” “还真是热闹啊。”林长生笑了一声。他身旁童姥哼了一声,道:“这群叫花子真是没事找事。一帮帮主,自然是武功高的人当选。谁当帮主,比一比武功不就得了吧。师侄,你想要当这个帮主,也是打的这个主意吧。” 林长生道:“师伯果然慧眼独具。”说着,扭头看向一旁全冠清。 全冠清听到了二人的话,他道:“林兄弟不用着急,很快就轮到我们了。”说着,他好奇的看向天山童姥。林长生没有介绍她,他还一直以为这是一个小姑娘呢,不想竟是林长生的师伯……一个**岁小童,是林长生的师伯,这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也不知这林长生是哪里冒出的人物。但看他与少林相熟,当不是邪道中人。不过也没关系,只要自己做的隐蔽,即便是邪道中人,又怎样?这小子,真以为丐帮帮主那么好当吗?哼!’ 170 君山大会(下) 轩辕台上争吵不停,一会儿这个长老推荐一人,一会儿那个长老推荐一人,来来去去,完全没完没了,连下面弟子都听的烦了。 “我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与少林齐名江湖。前任乔帮主在时,更是名震天下。想要当帮主,别的不说,武功得叫大伙心服。我看,我们比武夺帅。武功高的,就是我们帮主了。” 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声,四周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这位兄弟说的对,比武夺帅,我们都没意见。” 有人跟了,一下子就把众人的情绪调动了起来,嗡嗡的,渐渐大家的话汇成了一句----比武夺帅! 台上众多长老看着下方激动的弟子,齐齐对视。陈孤雁长老起身,大喝道:“众位兄弟说的不错,我们就比武夺帅。徐长老,你怎么看?” 他似随意的一句,却意味深长。 徐冲霄心头大恨,却不得不道:“众位兄弟所言有理。比武夺帅,老朽也赞同。” “好!我们就比武夺帅!” 众位长老齐喝,下方丐帮弟子也大声欢呼,一时声震君山,好不热烈。 徐长老、四大长老及传功、执法两位长老低头商量了一番,由徐长老道:“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规矩就不说了。下面,谁想当帮主,就上台来吧。” 全冠清闻言大喜,马上道:“我大智分舵推举林长生林兄弟争夺帮主之位。” 四周人顿时一静,徐长老等人向他们一行看来,林长生对众人一一抱拳。徐冲霄道:“全舵主,此次是我丐帮选帮主,这位林兄弟……似乎不是本帮中人吧。” 全冠清微微一笑,道:“林兄弟与少林玄难大师相识。与少林派交好。不是我丐帮中人又如何?我丐帮帮主之位,又并非我丐帮弟子才坐的。徐长老似乎忘了,我帮有几代帮主也并非丐帮中人的。” 宋慈长老不待徐长老说话,便哈哈笑道:“全舵主说的不错。我丐帮能发展到如今,凭的是什么?是我们丐帮大义。这种大义,并非只局限于我丐帮之中。江湖上。只要认同我丐帮大义的,那就是我丐帮的朋友。我觉得,这样的人完全可以来争一争这帮主之位的。别的不说,徐长老,您老也不是我丐帮出身,如今不一样成为我帮长老吗?” 徐冲霄皱眉道:“这岂能混为一谈?帮主之事乃是大事,由一外人参选帮主,不妥,大大的不妥。” 宋慈长老道:“有什么不妥的?难道我丐帮这么多高手。还怕他一外人夺了帮主之位吗?徐长老,你不要小窥我丐帮威风。” “你……”徐冲霄大怒,可一看宋慈有恃无恐的样子,他强忍怒气,看向其他几位长老,道:“不知几位长老觉得如何?” 四大长老一向是一起的,陈孤雁、吴长风、奚山河自然支持宋慈了。传功、执法两位长老对视一眼,项长老道:“我看可以。这位林兄弟既然与少林相交。自不是恶人。且他是全舵主推荐之人,我信他。” 吕章也点头。道:“我也相信。” 徐冲霄心里惊怒,脸色一阵变化。他暗哼一声,道:“好。既然如此,就请林兄弟上台来吧。” 林长生轻笑了一声,身子一纵,便上了轩辕台。抱拳道:“林长生见过诸位长老了。” 徐冲霄哼了一声,也不理他,当即下台。其他长老一一还礼,道:“林兄弟,可要好好表现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在下面给你加油。” 林长生笑道:“在下一定不负众位长老所望。”待几位长老一一下台,林长生抱拳转了一拳,道:“不知哪位兄弟赐教?” “我来!”一五十来岁的老者跃了上来。他抱拳道:“在下七袋长老王夏,请了。” 林长生抱拳道:“原来是王长老,请!” 二人相对而立,林长生脸上挂着一抹轻笑,不紧不慢。王长老自持身份,手拿一根竹棒,小眼认真盯着林长生,却不主动进攻。 林长生笑出声来,暗道:“好,那我就先攻。”他脚下一动,轻飘飘的一掌拍出。这一掌看来全无力道,就如一人随意甩了甩胳膊一般。 王长老眉头一皱,暗道:“你小子既然托大,那就别怪老叫花子不客气。”他陡的刺出竹棒,上下摆动间,刺林长生腹部。 林长生打到一半的掌势此时突然一变,猛的往下一抓,正是正好把竹棒抓在了手中。王老大大惊,手中用力,便要用处打狗棒法的招数,抢夺竹棒。可不想竹棒上传来一股巨力,只听咔的一声,他手握着的一端顿时炸裂而。 林长生挥棒一抖,瞬间把竹棒搭在了他的肩上。 他道:“得罪!” 王长老面色苍白,犹如死灰。他瞪大了眼睛,一脸不信之色。下方也是一片惊呼,一个个议论出声。一个长老一招就败了,太假了吧。 听着下面的叫骂声,王长老脸色更加苍白,他有气无力的抱了抱拳道:“在下技不如人。”一言闭,却是赶紧走了下去,钻入人群之中,哪里还敢出丑。 林长生扔掉手中竹棒,笑道:“不知哪位再来赐教?” 一时,下面却是一静,许多人面面相窥,却是无人上台,似乎被林长生一招打败王长老的武功给震住了。但是,丐帮的人也不是没火气的,一人就跳了上来,大声道:“我来!” 多的不用说了,丐帮这些花子武功看着不错,可与林长生放对根本就不够资格。但说实话,把帮主交到一个外人手中,丐帮中花子恐怕也觉得没脸。 原著中,庄聚贤在君山大会上大开杀戒,一连杀了十数人才坐定帮主之位。林长生没这么极端,他只是打败对手,这也叫下面的人一个个上台,挑战他。 这是车轮战了……不过林长生可不怕,他也想要看一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碰的一声,又一人被林长生扫下了轩辕台,他扫视四周,道:“还有哪位前来从赐教?” 下方丐帮弟子静的可怕,一个个早就没了刚才的神气。讨教别人,那也得有讨教的看头的。可台上那位那?出手就没超过三招的。这般武功,除了在乔峰乔帮主身上,他们哪里见过。 这,有些打击人。不过一些人心里也活络了下来,暗暗拿林长生与乔峰比较,猜疑这人会否又是一个新的乔峰乔帮主。 人群中,全冠清没了喜色,一脸低沉的表情。他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天山童姥,心中暗恨:“想不到,这小子武功这么利害。想要控制他,却是不容易了。也不知这小子是什么门派出来的,为什么以前没听过他的名头呢?” “看来,还要小心谋划一番,省得竹篮打水,为这小子做了嫁衣。” 又打败三人,终于再没人挑战林长生了。宋慈长老一脸笑容的上台,高举林长生的手,大声道:“那么我宣布,林长生从此便是我丐帮帮主。” “我等拜见帮主!” 下方弟子一一跪拜下来,徐长老等几大长老也走上了台。徐冲霄脸色很难看,他手拿着打狗棒,递到林长生面前,微微低头道:“帮主,请接棒。” 林长生笑着看了他一眼,拿过打狗棒,放在手中把玩。此时,徐冲霄突然一口唾沫吐向他。林长生微微一惊,体内功力自动运转,布满周身,待唾液及身,却是被扫了出去。 但不待他多想,一旁几位长老一一向他吐了过来。林长生一愣,心头恍然,是了,怎么把丐帮帮主接任仪式给忘了。 不过这仪式,实在叫人受不了。 “罢了,反正帮主之位也到手了,自己也该谋划一下了。原著中,庄聚贤挑战少林,这次就由自己来,把一切事情都解决掉。九月初九,我可等不了。哼!” 呼了口气,林长生在漫天的唾液中,缓缓走了下来。他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天山童姥,又想到了乌老大那些人。 看样子,自己还得走一趟天山灵鹫宫,省得被那些邪门歪道钻了空子。最好,把慕容复也要抓到手。 171 飘渺峰上 大道上,林长生对全冠清道:“全长老,一切就拜托你了。” 全冠清一脸笑容,道:“帮主请放心,全某一定会打理好丐帮的。” 林长生点头,道:“如此,我们就下月十五,在少林见了。” 全冠清道:“帮主请。” 林长生点点头,上了马,与童姥一前一后,催马前行。他道:“师伯,我们要赶一赶时间了。” 童姥哼了一声,道:“乌老大那些乌合之众不用担心。我已发了信息回去,叫她们谨守飘渺峰各处要道。倒是你这小子,那全冠清明显不怀好意,你怎么还对他委以重任?” 林长生笑道:“丐帮的事我本不关心,我当这个帮主,只是为了做一件事罢了。至于他们怎样,师侄是懒得管的。” 童姥点头道:“这样也好。到了天山,你就继任灵鹫宫宫主之位。那花子帮主,也没什么好当的。” 林长生无语,他笑了笑,没有接话。 两人快马行了九日,终于远赴塞外,到了天山脚下。离飘渺峰近了,二人也多少感受到了不同功德气氛,偶尔兵器留下的痕迹,更是透着一股肃杀之意。 童姥这两日难得沉默了下来,脸色也即为不好看。 原著中,童姥似乎是一个极为好杀的人。可说实话,她绝对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女汉子。对自己那些属下,可好的狠。 至于乌老大那些人……难道他们是好人吗? 这一日,童姥掏出一信号袍射入了天空。很快,大道四周便来了一群披着淡青色斗篷的女子。她们骑着骆驼,远远奔来,宛如一片青云。 不待到近前。便见她们一一下了骆驼,跪倒在地,大声道:“尊主,属下追随来迟,罪该万死。” 童姥哼了一声,道:“好了!是我发了信息。叫你们不用来的,我又怎会怪罪你们。你们都起来,见过我师侄……这次,若非我师侄相助,我早就死在我那对头手中了。” 一行人马上再次行礼,拜见林长生。林长生哪敢托大,马上叫他们起身。童姥怒道:“小子,她们以后都是你的奴婢,你何用跟她们客气。” 林长生无语。心中虽有话说,却也知道此时不惹怒童姥的好。他乖乖听话站在一边。童姥哼了一声,才对打头的那老妇道:“飘渺峰如何了?” 老妇马上道:“启禀尊主,自从得了尊主传下,奴婢便遵照尊主吩咐,把一部分人撤了出来,又令其他人把守飘渺峰要道,只待尊主归来。便可里应外合,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童姥又道:“阳天部、赤天部、朱天部、玄天部的人呢?” 老妇道:“她们就隐藏在飘渺峰下。听候尊主吩咐。” 童姥满意道:“好。我们马上上飘渺峰,把那群叛主之辈,丢入万丈深渊。” “是!” 单凭乌老大那些乌合之众,要他们攻打飘渺峰灵鹫宫,绝对不现实。或者说,在他们找到乌老大。听说了童姥与林长生的事后,还敢去攻打飘渺峰,那就是找死。 可是,当是并非只有他们,还有一心报仇的剑身卓不凡。及慕容复。 慕容复是比较惧怕林长生,他听了林长生也出现了,还称呼天山童姥师伯后,就知道不好。可他一脑门子复燕大业,这么好招收手下的机会,他也不愿放弃啊。 而且他们都知道童姥有个敌人,短时间是回不来的,那为什么不能打一打灵鹫宫呢? 也正是有了这个想法,慕容复便在一旁推波助澜,与卓不凡一起成了攻打灵鹫宫的主力,而那些不愿意的,想要落单跑路的,而被两人一一击杀。 可以说,这次他们攻打灵鹫宫,那完全是被裹挟来的。 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刚一道飘渺峰,就被打了个凑手不及。这点,就不得不提童姥的老奸巨猾了。她早早发了信来,叫灵鹫宫的人有了准备,自然不会再叫乌老大那些人打上去了。 一行人往西北走,很快就看到了云雾中的一座山峰。这山峰高耸,远远看去,好似置身云雾之间,飘渺写意。 不久,他们到了峰口处,童姥哼了一声,道:“人呢?” 只见两侧隐蔽处,马上走出了许多紫衣、红衣妇人、姑娘,她们衣衫样式一般,唯有颜色不同。这些人齐齐跪下,口呼“尊主。” 童姥不耐道:“那些人呢?” 一紫衣老妇道:“他们已打上去了。刚才有姐妹传来消息,说那些人已到了断魂崖。” 童姥眉头一皱,怒道:“你们这群废物。飘渺峰十八天险,你们竟叫人打到了断魂崖,实在没用。” 一群人大骇,齐齐跪下,“我等该死。” “滚起来,我们马上上峰。”童姥一马当先,林长生跟在她身旁也不说话,后面那些人战战兢兢,却谁也不敢掉队。 一处处天险走将过去,但见每一处都有断刀折剑、削树碎石的痕迹,可以想见敌人通过之时,曾经过一场场惨酷的战斗。 很快,她们来到了断魂崖,但见此地已经没了活人,只有许多尸体倒在地上,有男有女,鲜血把雪面染了个通红。 童姥更怒,哼了一声,脚下更是加快两分,飞速往十足岩方向敢去。 过了十足岩、百丈涧,便是接天桥。这接天桥是连通百丈涧和仙愁门两处天险之间的必经要道,虽说是桥,其实只一根铁链,横跨两边峭壁,下临乱石嶙峋的深谷。来到灵鹫宫之人,自然个个武功高超,踏索而过,原非难事。 但灵鹫宫早就有了准备,派人守着铁链,待敌人上来,便解开铁链。五丈宽的深谷说宽不宽,但要一跃而过,却也非世间任何轻功所能。 林长生、童姥刚一过了百丈涧,便听到叫骂之声。林长生嘿的一笑,道:“童姥,我们追上了。” 童姥哼了一声,身子一跃,瞬间跨过丈许大石,立身高处,俯视着山涧前的敌人。 “什么人?” 不知谁喝了一声,那些在山涧前大骂的人一一回过了头。乌老大当即色变,脱口惊呼道:“天山童姥……” “什么?”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齐齐面色大变。此时,只听一人道:“这女娃就是什么天山童姥吗?” 这声音落在他们这群人口中,简直就是催命之音啊。大家一看说话之人,也暗暗破口大骂,一个个要恨死了这人。 说话的,正是剑神卓不凡。 童姥眼睛眯了眯,道:“你就是那个一字慧剑门的余孽。” 卓不凡冷哼一声,大步上前,道:“不错。我就是一剑慧剑门弟子。天山童姥,我一字慧剑门哪里得罪了你,竟凭白遭你灭门?今日,我卓不凡少说要为门中先辈逃回公道。” 童姥不屑一笑,道:“小小余孽,也敢放肆,不自量力。” 卓不凡冷冷看着她,手中长剑嗡的出鞘,寒光一闪,已刺向童姥面门。奇妙的是,他剑不到童姥身前,童姥便“咦”了一声,闪身躲了开来。 照童姥性子,一招就要了他的小命,岂会躲避? 这下子,却是叫四周的人大为惊奇,连林长生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瞧他剑身上,光华流转,剑尖上生出半尺吞吐不定的青芒。 “剑芒,这是剑芒!” 十几人齐齐惊呼,一些人面上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似期待,似恐惧。或许他们觉得,这半吊子的剑芒,能打得过童姥。 172 灵鹫宫中 童姥冷笑一声,她刚才有些措手不及,但这小小剑芒,也想与她争锋,不自量力。 卓不凡得意一笑,长剑再动,剑上光华疾闪,剑芒吞吐间,刺向童姥。童姥不屑一笑,突的抓住一爪,不着痕迹,快若闪电。 这一抓,在场中人除了林长生,几乎大多没有看清。嗡的一声,卓不凡长剑颤动,剑尖处剑芒消失无踪,一小手捏在剑身之上,似在讥讽他的无用。 卓不凡脸色大变,劲力奋起,欲迫退天山童姥。可他一身功力与童姥相去甚远,只见童姥小手一用力,二人手中长剑顿时碰的一声,断成两截。 卓不凡大叫一声,因用力过猛,身子猛的往后倒去。 其时,童姥脸上杀意大起,又有两道利刃破空而来,两把飞刀疾速射来。童姥哼了一声,身子一扭、一转,便躲了过去。她手中半截长剑似被她随手抛出,噗的一声,血花四射,卓不凡连呼叫一声都来不及,便被一剑洞穿了喉咙,彻底的倒在地上。 “啊!”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那些人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一招,是一招,童姥又恢复了!一时间,这些人脸无血色,一个个把头低了下去,谁都不敢正眼看童姥,一些胆小的更是跪了下来。 林长生无趣的看着这些人,扫了一眼,见到了那射出飞刀的人,就是与卓不凡、不平道人一来的芙蓉仙子。不过,她运用飞到的手法…… 童姥也看向了那女子,眼睛眯了眯,陡然哈哈大笑,指着她道:“想不到,李秋水那贱婢竟然还有你这么一颗棋子……” 李秋水的手下……不过。看芙蓉仙子的飞刀手法,却有些逍遥派武功的痕迹。 林长生一时看不真切,但童姥却一眼就看了出来。 “李秋水那贱婢已经被我杀了,你一小小棋子,还想翻天……”说话间,她身形一闪。陡然近身。芙蓉仙子瞳孔瞬间扩散,双手微抬,可不待她射出飞刀,童姥便一掌打在她腹部。 “啊!” 惨呼一声,芙蓉仙子身体倒飞而起,四周的人纷纷闪开,眼睁睁的看着她尸体砸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喘。 童姥冷哼了一声,眼睛缓缓转动。一一在他们面上扫过。这些家伙吓得,当即统统跪了下来,大呼:“童姥,我等该死,还请童姥饶命啊……” “哼!”童姥喝道:“乌老大……” “小人在,小人在……”乌老大赶紧抢了出来,跪在雪地上,跟哈巴狗似的。 童姥沉着脸。道:“当日你辱我,却也对我大有帮助。叫我躲开了那贱婢的袭击,算是有功于姥姥。但你擒住我之后,说我假扮哑巴,以种种无礼手段对付姥姥,实是罪大恶极,当诛!” 话音落下。童姥眼中凶光大炽,不待乌老大说话,人已猛的抢到身前,一掌印在他后脑之上。这一掌真是刚猛,竟是把乌老大打的脑骨尽碎。鲜血、脑浆四溅。 这手段说来也不残忍,可给人的感觉却似太过残忍,林长生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叫乌老大看管段誉,有心饶他一命,从原著中,这乌老大还是条汉子,可这群人中,哪里有段誉的影子?别说段誉了,那慕容复竟然也不在。 就他估计,慕容复那家伙恐怕是见机不对跑了,而以段誉的性子,岂能不跟着王语嫣跑路? 他从擂鼓山便追寻慕容复,却因为一次次的机缘巧合让他跑了,心中也有些怒气,这才没管乌老大。 “大伙……” 突的,寂静的山涧前有了呼喊声,可这人的声音刚刚出口,人陡然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童姥眯着眼睛,杀气毕露的盯着这些人。他们中一些有心反抗的人,看童姥连杀两人,一下子也泄了心气。不用想就知道,刚才那人一定是想要喊话与童姥拼了,可童姥武功太强,他一说话就被发现,一招杀死,连话都说不出口。 这样一来,他们纵是有心反抗,可若大家不能齐心,也只是死路一条啊。 “是主人,是主人回来了……”对岸,一群女子的身影传了过来。抬头看去,却是那一群女子后,又走出四个女子。 这四女一穿浅红,一穿月白,一穿浅碧,一穿浅黄,莺莺燕燕,容貌又是一样,一齐出来,却是晃花了人眼。 “马上架桥,我们过去。” 四女似全不怕童姥,在那里兀自吩咐着。童姥看到四女,难得的露出了笑容。那边,有一老妇拿出一条白绫,用力一挥,卷住了这面的铁链,拉了起来。又一老妇飞出,直接立身铁链之上,挥出一条白绫,把另一半铁链拉起,两截铁链扣在一起,顿时连通了两侧。 在四女的带领下,那边的女子一一跃了过来。童姥吩咐道:“把这些人都押下去。” 这群人在童姥面前,根本不敢反抗,一个个好大的汉子无不被那些女子压了下去。这情景,林长生看了都觉得不得劲。 这怎么有种女权社会的感觉内。 “梅间、兰剑、竹剑、菊剑,你们过来,见过我师侄。”童姥指着林长生对四女道:“这次若非师侄相助,姥姥也不能除了那大对头。” “童姥姥座下四使婢,参见先生,多谢先生相助。”四女齐齐施礼。 林长生赶紧道:“四位姑娘客气了。” 童姥皱眉道:“你这么客气干什么,你以后就是天山灵鹫宫的主人,她们是你奴婢,任你使用。怎么,你不愿意吗?” 林长生苦笑,师伯啊,您老还真会来事。 一时,他也不说话了。童姥哼了一声,似有些恼怒他朽木不可雕。她道:“跟我来。” 她不多说,林长生也只得跟着。两人穿过险地,进入灵鹫宫,直奔后面花园。只见童姥用力推开了一座假山,露出一地道入口。 林长生心头一动,想到了原著中那记录着灵鹫宫武学典籍的地方。果然,进入里面,三拐五拐后,现出一巨大石窟。 童姥在石窟尽头暗了一下,又露出一隧道,二人又深入两里,推开一块岩石,进入一间石室之中。 只见这石室四壁岩石打磨得甚是光滑,石壁上刻满了无数径长尺许的圆圈,每个圈中都刻了各种各样的图形,有的是人像,有的是兽形,有的是残缺不全的文字,更有些只是记号和线条,圆圈旁注着“甲一”、“甲二”、“子一”、“子二”等数字,圆圈之数若不逾千,至少也有**百个,一时却哪里看得周全。 童姥道:“此地记载了我逍遥派诸般武学,更有师父从其他地方得来的神功绝技,你就在这里看吧。”说罢,她竟是走了出去。 林长生无语,这什么啊,就叫自己看,您老也不指点一下吗? 他摇摇头,收回心神,把目光投在石壁上。开头的,就是天山折梅手,接着是天山六阳掌等其他逍遥派绝学。 不过这里没有凌波微步与白虹掌力。 这却是也怪了,不是说这东西是逍遥子留下的吗?怎么会没有记载呢? 他也不多想,兀自看着石壁上的武学。越看到后面,他越是惊叹,尤其是到了最后逇文字区域,更是瞪大了眼睛,一片骇然之色。 173 不老长春功 “不老长春功,这是不老长春功……还真有这套功夫……”文字开头,就写着“不老长春功”五个大字。“不过,这是篆字,看样子,应该是很古老的东西……” 往后看了一眼,他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篇文字看起来很多,可仔细一看,却有许多的断裂处,一些地方更是被弯弯曲曲的线条代替……似乎,这是一篇残缺不全的武功。 “小子,不用看了,姥姥都看不懂,你看了也是白看。”突兀的声音打断了林长生的思绪。他回过头,看到进来的童姥及她手中的食盒,道:“师伯,什么时候了?” 童姥道:“已经晚上了。怎么样?对前面的功夫有什么疑惑,说来给姥姥听听。” 林长生拿过食盒,边吃边道:“疑惑有很多,比如天山折梅手这路功夫……”不一会儿,他就说了七八个疑惑。 童姥一一听了,趁他吃饭的空荡,一一解释给他听。 “师伯,您老给我说说那不老长春功的事呗。我可是好奇的很。”林长生笑嘻嘻道。 童姥哼了一声,道:“你知道这些干什么。对你没有用处的……算了,你是我逍遥派掌门,这灵鹫宫早晚也要交给你,这些东西告诉你也好。这不老长春功是你师祖年轻时得到的一篇残章……你师祖年轻时是一个书生,喜爱老庄之学,后机缘得到这篇残篇,结合自身悟性,这才走上了武学之路……” 这是一个很大路的故事,就是一个聪明的书生得到了一篇武学残篇,从而进入江湖武林,一发不可收拾。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篇残篇的不老长春功正是逍遥派武学的源头。 逍遥子正是通过这篇残篇,结合自身知识,领悟出了逍遥派诸多神功绝学。可以说,这篇残篇武学,是逍遥派武学总纲。 听了这些,林长生觉得很不可思议。他走到石壁前,认真的看着上面的文字。这些篆字,他可以读通,从不多的、连续的几句可以看出,这是一门练气的法门,但林长生怎么看,也无法与逍遥派武学联系到一起。 “行了,你小子再看也无用。当年我们三人和你一样,也是整日对着这石壁发呆。可一样没有收获。境界不到,是领悟不了长春功的奥妙的。”童姥点了一句,伸手道:“把你那冰蚕给我。” 林长生马上掏出冰蚕,道:“师伯找到炼制冰蚕的方法了?” 童姥哼道:“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我会叫人给你送饭,待我炼好冰蚕丹,自会通知你的。” 看着她大步而出,林长生笑着摇了摇头。目光又投到了不老长春功上。他知道童姥不会骗自己,可不试过。他也不会甘心的。 不老长春功开篇有七句,是完整的。这完整的七句话似乎正好是一篇内功修炼之法。七句之后,是两句线条纹路,后面跟了半句话半句纹路。如今看,这线条纹路应该是逍遥子自己的补充。 林长生试着去理解其中的含义,很简单。他只看了两遍就明白了。这就是一篇练气功法……可后面这些,似乎有些连不上啊。 他一次次试着推导,从上到下去接,每次自己想的,似乎跟文字说的都不一样。而从文字去反推,又跟上面连接不上。 他很是奇怪,逍遥子是怎么弄出这篇东西的。看整篇功法的样子,不说后面的断裂文章,前面这些,应该是他补全了啊。 只是,他以线条纹路代替了文字所述。 可现在,他连这些纹路都无法叙述,更别说后面完全断裂的文字了。 林长生不死心的又推导了起来,利用自己知道的逍遥派武学特点,看能否融入这篇不老长春功中。可惜,不管他怎么看,似乎这篇功夫都与逍遥派武学不搭边啊。 他看了半天,都怀疑童姥说的话是否是真的了。若是逍遥派武学真的以这篇残缺的不老长春功为总纲,可为什么一点关联的地方也找不到呢? “境界不到,境界不到,莫非逍遥子到了先天境界不成?”林长生皱着眉头,有些惊奇,有些不信的自语道。 先天境界,这个世界真的有吗? 不,应该说这个世界之前了。 从天龙八部的种种武学来看,这似乎是没有问题的。别的不说,那段家的六脉神剑就很明显。以段正明等人的武功修为,虽算不得当世绝世,却也是一流之列。 这般人物都无法修炼六脉神剑,那创出此功的段家先祖修为,会有多么深不可测。 从段誉的表现看,他完全就拉低了六脉神剑的武学素养。可以说,这呆子完全是凭借自己深厚的内力使出六脉神剑的,与六脉神剑先修一阳指的思想根本不符。 又或者,段家先祖正是知道修炼六脉神剑的门槛太高,才弄出了一阳指? “不管怎么看,慕容龙城、逍遥子、段家先祖那一代的武学修为,绝对比现在强的多。”他吐了口气,自语道:“单以内功看,自己应该不差段家先祖了,自己年轻,他年老,说来是超过他了。可这逍遥子……自己这位祖师,还真是神秘莫测啊。” 收摄了心神,林长生暂时把目光从不老长春功上挪了开来。他走到石壁开头,再次看起了逍遥派武学。通过童姥刚才的解惑,以前不懂的地方豁然开朗,再看,却有了不一样的收获。 温故而知新! 同样的东西,每看一遍,你的理解都会有所变化。不能说,你开始就是错的,也不能说后面就是错的。说白了,还是思想的改变。 在他沉浸在石壁武学上时,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几日。 这一日,他听到后面声音,知道有人送饭来,回头一看,愣了一下,继而大喜道:“师伯,您老出关了。” 童姥缓缓点头,她以前漆黑的头发已转白,皮肤看来也多了一些皱纹,整个人好似莫名苍老了许多。只听她道:“小子,这是你的丹药。” 林长生接过童姥甩过的玉瓶,拿着手中细细打量,见里面隐约有三颗丹丸,透着莹莹白光。 “这次炼丹,先后成丹九颗,有三颗毒丹,以冰蚕体内寒毒炼制,有六颗灵丹,以冰蚕去毒后的血肉炼制。这是三枚灵丹,那毒丹给你却是无用。” 林长生无语,您老不给我,叫我看看总行吧。不过在这老家伙面前,他一向都没人权。苦笑了一声,拔开塞子,鼻孔处一股清香叫他心神一震。 “好丹!”他飞速倒出一粒,拿在手中小心把玩打量。 这丹药在手中,没有丝毫冰凉之感,反而透着一股温热。通体看来,雪亮透明,似水晶一般。 童姥看着他欣喜的样子,也笑了笑,道:“这冰蚕丹我加入了许多珍贵材料,绝对是当世第一的丹药,一颗足以抵得上十数年苦修之功。小子,你内功本就深厚,这东西对你虽也有作用,却也不大。不到关键时刻,还是不要用的好。” 林长生欣喜的收起丹药,道:“是,小子醒得。” “好了!丹药也成了,我们走吧。”童姥道。 林长生一愣,道:“去哪里?” 童姥瞪了他一眼,道:“你不是叫丐帮散发英雄帖,齐聚少林吗?怎么,你忘了吗?” 林长生一拍额头,道:“还真是忘了。师伯,我这就告辞……” 童姥哼了一声,道:“告辞什么,这次我与你一起去。” 林长生愕然,心里大骂,您老又要干什么……老天爷,您赶紧收了这老妖婆吧。 174 齐聚少林 少林寺中,钟声幽幽,正在劳作、修炼的和尚们瞬间都停了一下,一个个放下手中东西,往大雄宝殿外聚集。 宝殿内,玄慈、玄难、玄寂、玄生等一众高僧静静的坐于蒲团之上。除了这些和尚,还有一男一女两人。男的,正是乔峰,那女的则是跟在他身旁的阿朱。 “师兄,为何要召集寺内僧众?”玄慈下首,一老和尚问道。 玄慈道:“玄难师弟,你来说吧。” “是!”玄难双手合十,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到那老和尚身前,道:“这是一位朋友送来的信。请诸位师弟一观。” “咦?”老和尚看了,惊疑不已。 四周一见他这表情,也颇为好奇。那老和尚很快把信递给身边的人,他们一一传阅,递给身旁的人。很快,玄字辈高僧就看了个遍,一个个脸色怪异的很。 一和尚忍不住道:“方丈师兄,丐帮新帮主这是何意?” “唉!”玄慈叹息一声,转过身,看着众僧缓缓道:“三十多年前,贫僧犯下了错误,又一错再错,终遭祸端。此次丐帮林帮主传来书信,明面上说要与少林争夺武林盟主之位,实则却是遍邀天下英雄,解决近来各种事端。” 他转向萧峰,道:“萧施主,这封信也提到了你,你也看一看吧。” 那拿着书信的和尚听了,把信递给萧峰。萧峰谢过,打开信纸一看,面色大变,马上道:“玄慈大师,丐帮、少林一向交好,这……” 玄慈道:“萧施主不用急。这其中许多关窍,萧施主却是不知。玄难师弟,你来解释一下吧。” “是!”玄难缓缓道:“一个多月前,丐帮君山大会选举新的帮主,这事大家都知道了。这新帮主,便是那位林长生林施主……” “是他。” 众僧与萧峰都极为惊异。 玄难道:“不错。正是这位林施主。当日擂鼓山之行,贫僧再见林施主,也极为惊讶。后吐蕃国师鸠摩智出现,与林施主争锋。二人打斗中,林施主勃然大怒,说出‘神足经’三字。后经林施主口中,贫僧知道,这神足经就是易筋经隐藏之经。” “果真如此……”一众高僧纷纷变色,一人怒道:“难道杀我玄澄师兄抢夺易筋经的。就是这吐蕃国师鸠摩智不成?” 玄难摇头道:“不。并非此人。贫僧回寺后与方丈师兄相商,暗中查探了这鸠摩智的行踪。玄澄师兄死时,鸠摩智正在大理,所以他不可能是凶手。林施主当是也是如此说的。” “神足经既在此人身上,他必定知道凶手是何人?方丈师兄,请下令旨,我们把那鸠摩智抓来问一问。” 玄慈道:“各位师弟不要着急,我等已知道凶手是何人了。而这些日子来的凶案,也跟此人有关。此次林帮主来信。就是为了叫我少林有所准备。他希望通过这次大会,把那人引出来。” 众僧恍然,原来如此。 玄难又道:“今日方丈师兄召集大家,就是因为有弟子已发现洛阳境内来了许多武林人士。想必,他们是收到了丐帮的请帖,才赶来的。” “阿弥陀佛!”一和尚道:“若是如此。我等确实不能不招待一二。” 便在此时,远处快步走来一年轻僧人,远远道:“启禀方丈。”这声音远远传来,却是滚滚海浪,震的众人心底都是一颤。 诸多高僧都惊诧不已。这是何人?竟有如此功力? 他们一一回头看去,只见一身着灰色僧袍的丑陋僧人快步走了进来,遥遥一礼,道:“虚竹见过方丈,诸位师伯祖、师叔祖,师叔、师伯。” 玄慈看着他眉头轻皱,道:“虚竹,何事大惊小怪?” 虚竹马上道:“弟子刚才在寺中碰到了虚根师兄,他正引着几位大师进来,特叫弟子前来禀报。” 玄慈、玄难等人面面相窥,玄寂道:“你可知是哪位大师?” 虚竹茫然摇头。 玄慈道:“嗯,我们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待虚竹走后,玄慈突然对一旁玄寂道:“玄寂师弟,你执掌本寺戒律,却不得不小心谨慎。” 玄寂点头道:“是,师弟知道。”他起身,缓缓走出大殿,在一中年僧人身前停下,道:“慧轮,你跟我来。” 慧轮道:“是。” 两人马上出了大雄宝殿,往一旁偏殿去了。 寺中许多僧人不明其中深意,可那些高僧却懂,萧峰也知道,那聪颖的阿朱也明白。 她好奇在萧峰耳边道:“萧大哥,你说那小小和尚是什么人?我看他年纪不大,那身内功可是不俗。” 萧峰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不过少林卧虎藏龙,有些隐藏的高手也是应该。” “方丈师兄,来了。” 大殿外,只见一僧人引领着七位僧人从外面走来。玄慈等人看了,无不起身相迎。玄慈朗声道:“原来是几位大师前来,贫僧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方丈师兄客气了。是我等前来打扰。”一僧人还礼道。 玄慈对众人道:“这位是五台山清凉寺方丈神山上人,大家参见了。” “是他!”萧峰微微一惊,阿朱也道:“萧大哥,我也听说过这个和尚。据说他与玄慈大师并称降龙、伏虎两罗汉。他怎么也来少林了,莫非也是收到了丐帮的英雄帖?” 萧峰摇头,面上也是一片担忧之色。 那边,玄慈一一给众人介绍道:“这位是开封府大相国寺观心大师,这位是江南普渡寺的道清大师,这位是庐山东林寺觉贤大师,这位是长安净影寺融智大师,这位是五台山清凉寺的神音大师,是神上山人的师弟。这一位大师来自我佛天竺上国。法名哲罗星。” 少林寺众僧躬身行礼,观心大师等起身还礼。 玄慈又道:“七位大师都是佛门的有道大德。今日同时降临,实是本寺大大的光宠,故此召集大家出来见见。甚盼七位大师开坛说法,宏扬佛义,合寺众僧。同受教益。” 神山上人道:“不敢当!”他身形矮小,不料话声竟然奇响,众僧不由得都是一惊,但他既不是放大了嗓门叫喊,亦非运使内力,故意要震人心魄,乃是自自然然,天生的说话高亢。他接着说道:“少林庄严宝刹,小僧心仪已久。六十年前便来投拜求戒,却被拒之于山门之外。六十年后重来,垣瓦依旧,人事已非,可叹啊可叹。” 众僧听了,心中都是一震,他说话颇有敌意,难道竟是前来寻仇生事不成? 不用说了。这些人自然是为了哲罗星的师弟波罗星之事前来。说白了,就是觊觎少林的神功绝技。这段我们且不去说他。且说偏殿之中,玄寂与慧轮说了两句,便叫他引虚传传来。 虚竹与慧轮一进来,玄寂眼睛一瞪,肃然道:“虚竹,你可知罪?” 慧轮、虚竹大惊。齐齐跪下。虚竹道:“弟子知罪。”倒是慧轮道:“师伯,不知虚竹所犯何罪?” 玄寂瞪着眼睛,喝道:“虚竹在本寺二十四年,悟性普通,资质一般。是以一直为普通弟子。为何今日却显露出不凡武功?孽障,说,你一身内功从何而来?” 慧**惊,虚竹内功精进之事他也知道,可他只是以为弟子开窍了,关注并不多。他这人并不好武,一时也不觉不对,不想还有这么一说。 他赶紧看向虚竹,大声喝问道:“虚竹,你当真与别人学习武功?” 虚竹惊骇,变色道:“没有,没有,弟子绝对没有。弟子只上次与玄难师叔祖出了一次少林,从未出过少林寺,又怎会跟别人学习武功?” “你还撒谎?”玄寂震怒,猛的上前,一把拿住他手腕要穴。虚竹不敢反抗,任他施为。一番探查,玄寂脸色更是难看,道:“你一身内功绝非我少林内功心法,说,你到底从哪里学来的?” “这……这……”虚竹瞪大了眼睛,惊惧万分。 慧轮道:“虚竹,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虚竹心头闪过各种回忆,恍然道:“难道是他?” 玄寂眉头一皱,道:“是谁?” 虚竹马上道:“就是那位大闹我少林的林施主。” 玄寂道:“你见过他?” 虚竹解释道:“当日弟子打扫玄澄师伯住处,正好遇到林施主。后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醒来后,听说有人大闹少林,才陡然记起那人,禀报了师父。” 慧轮马上点头,玄寂也道:“这事我也听你师父说过。那么你这一身武功,是他所传喽。” 虚竹道:“弟子也不知怎么回事。那日之后,弟子晚上睡觉总是做梦,似有一和尚在睡梦中摆着各种动作,而弟子醒来后,竟是也摆着奇怪的动作……嗯,总之很奇怪,那些动作好似我不知不觉做了出来……” 玄寂听了,大感不解,道:“你可还记得那些动作?” 虚竹点头,道:“这些动作很清晰,尤其是最近,更是不时的在弟子脑中闪现,时时困扰弟子。” 玄寂道:“你马上做来看看。” “是!”虚竹不敢怠慢,当即在地上一倒,做出了一个动作。这动作也奇怪,几乎把人扭成了麻花。慧轮看不懂,玄寂一看却是明白,这是天竺那边的瑜伽之术。 虚竹做了几个动作,感觉体内内力奔腾,很快就有些发力。他身上大汗淋淋,面色通红。玄寂看到他这样,道:“好了。” “是!”虚竹松了口气,气喘吁吁的跪在那里。 看他样子,玄寂暗道:“看虚竹样子,他应该没有撒谎。这么说,林施主传了虚竹一套瑜珈术了。可这功夫……莫非,这就是神足经?” 175 大理段氏 洛阳城丐帮总舵,林长生高坐于上,下首坐着几大长老,全冠清立于厅堂中间,一脸兴奋的大声说着,好似激动人心的演讲,说得下方大半的丐帮弟子激动不已。 “全长老……”陡的,一声大喝打断了全冠清的话。 全冠清暗怒,头也不回便道:“方舵主,不知你有什么话说?”话毕,他才回身,暗藏杀机的盯着这位方舵主。 方舵主哼了一声,也不怕他,大声道:“我丐帮与少林一向交好,共称江湖两大帮派,守望相助。如今却挑战少林,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提前招呼我等?” 全冠清冷笑一声,道:“方舵主,这事是帮主与几位长老定下的策略,你这问题,问错人了。” 林长生暗笑了一声,瞥了眼全冠清,对方舵主道:“这次的事是我交代的,其中缘由四大长老与全长老都不知道。明面上,自然是我要立威了,暗地里,却是要调查杀死我帮马大元副帮主的凶手。这点,我已知会了少林寺。” 方舵主了然,忍不住一笑,微微对林长生抱拳,道:“是,方某懂了。” 全冠清却是脸色难看,这一点,他不知道。林长生只是与他说,要与少林一争长短,他这才发了英雄帖并一一说服了四大长老。 想不到,少林早就知道了。 ‘好小子,竟然暗地里行事。’他暗哼了一声,目光瞥向四大长老,果然他们脸色也不好看。不过并非所有长老如此,奚山河、陈孤雁、吴长风三位长老却是暗自松了口气,唯有宋长老,脸色很是难看。 他没想到自己推出来的这位帮主。一上台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啊。 林长生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站起身道:“还有人有疑问吗?如果没有,我们就出发了。” “是,谨遵帮主号令。”一人当即大声道。其他人一听,齐齐附和,让全冠清等人脸色再次难看了一分。这说话的。就是大义分舵的新任舵主。 也是林长生提拔上来的一位。这人原著与乔峰交好,为西夏一品堂的人所杀,如今保住了性命,林长生与他交代了一番,叫他支持自己。 他听说可以查明乔峰身世,可以查明杀死副帮主马大元的凶手,便决定站在林长生这边,助他一臂之力。此时,正好。 “出发!” 一声令下。汇聚在这里的大批丐帮弟子马上启程。在城外,林长生看到等在那里的童姥等人,暗暗苦笑了一声。 “师伯……”他上前轻声道。 童姥嗯了一声,睁开眼睛扫了他身后众花子一眼,道:“都准备好了。” 林长生点头。童姥道:“那就走吧。这些年不履江湖,姥姥也想看看那些后起之秀。” 林长生无语,有气无力道:“是。” 洛阳离少室山本就不远,一行人行了半日。便到了山脚之下。他们大队人马,一路走来。引了不少人围观、跟随,到达山脚下时,更是意外的看到了许多人围在那里。 林长生皱了皱眉头,童姥吩咐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一老妇很快挤了过去,不多时返回,道:“启禀尊主。是三大恶人正在与一少年为难。这少年也曾在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那群人中。” 童姥哼了一声,前面开路的女子顿时亮出兵器,一人喝道:“快快让开。”她们虽是年轻女子,却从小被童姥调教,一身武功并不弱。大喝之际。却一下子把四周的声音压了下去,那些看热闹的人回头一看,见是一群满面寒霜的女子,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林长生与童姥并肩走到前面,同时“咦”了一声。林长生道:“想不到是段誉这小子。” 童姥点点头,道:“这小子虽是李秋水那贱婢的传人,但好歹救过姥姥性命。师侄,你便出手救下他吧。” 林长生点头,刚要出手,却又快速停下,目光转到了一旁。好家伙,熟人还不少啊。 “怎么了?”童姥皱眉看向他。 林长生笑了笑,道:“看到了一些熟人。” 童姥看去,哼了一声,道:“是慕容家的小子。” 林长生点头,不错,正是慕容家的小子。不过,除了慕容家的人,还有一个紫衣姑娘也叫他感兴趣。这姑娘美貌俏丽,雪白的容颜,全身紫衫,一双大眼乌溜溜地,满脸精灵之气,娇小玲珑,双目灵动有神,秀眉星目,肤色白净,五官精致,相貌绝美。 不用猜,这必定就是阿朱的同胞妹妹阿紫了。 原著中,这丫头给人的印象可不好,却不知此时经历如何? ‘对了,那段延庆曾到小镜湖去找段正淳的麻烦。原著中是乔峰救了他们,也不知这次他们是怎么躲过的?’ “诶呀……”在段延庆的攻击下,段誉以凌波微步频频闪躲,他也不时伸伸手指,可惜就是用不出六脉神剑。 这不,一不小心跌倒在了地上。他一声大叫,那边段延庆冷笑一声,铁杖一点,便刺了过来。 段誉大惊,陡得看到林长生,大呼道:“林掌门,快救命……” 林长生忍不住一笑,长袍顿时一挥,一股阴寒劲力横扫而出。段延庆眉头一皱,攻击的铁杖顿时一拐,往半空一点,噗的一声,他借力而退,与南海鳄神、叶二娘站在一起。 “是你……”段延庆看到林长生吃了一惊。他对林长生印象极为深刻,尤其是上次,更是叫他心惊。他心里暗怒,道:“这是我段家的事,林帮主要插手吗?” 林长生扫了他们三人一眼,见南海鳄神瞪着眼睛,身子却动也不动,嘴巴也闭着,心头了然。这是被点了穴啊。 也对,原著中南海鳄神就为了救段誉这个师父被杀了。也因此,南海鳄神虽为恶人,却颇为讨喜。林长生也不讨厌他,这是一个憨人。 “段延庆,你段家的事我是不愿插手的。但对段誉,却不同。他不仅是段家人,亦是我派中人,岂容你杀死。” 林长生眯了眯眼睛,又道:“今日你们三人来此,正好把一众麻烦解决掉。”他瞥了眼跑过来的段誉,伸手在他胸口一抓,段誉叫了一声,道:“你干什么?快还我。” “闭嘴。”林长生瞪了他一眼。打量着手中的长生牌,笑了一声。“段延庆,看看吧。看你能想起什么。”甩手扔过长生牌。 段延庆伸手接住,暗自疑惑,这小子什么意思。 他低头瞥了一眼,是一块长方的小金牌,一面刻着“长命百岁”四字,翻将过来。只见刻着一行小字:“大理保定二年癸亥十一月廿三日生”。 段延庆看到“保定二年”这几个字,心中一凛:“保定二年?我就在这一年的二月间被人围攻。身受重伤,来到天龙寺外。” 募得,他想到了那个给自己快活的女人,观音菩萨。 “你……你是什么意思?”段延庆声音嘶哑道。他此时脑子很乱,只觉得诸多莫名的念头不停的在他手中闪现,却抓不住丝毫。 林长生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道:“段延庆,人生因果纠缠,有时候你想要的怎么也得不到,有时候你不想要。老天却要送来。你是姓段的,当明白佛家的因果报应一说。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得不到,老天爷也会补偿你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说出最后一句:“段誉出生,距那个时间,只有十月不到。” 段延庆眼睛陡然瞪大,一瞬间满脑子思绪都空了,只留下一句话----他是我儿子。不,不可能的,他是段正淳的儿子,怎么会是我儿子? 他不信道:“我不信。” 林长生嘿道:“天龙寺外,菩提树下,花子邋遢,观音长发。” 段延庆一瞬间脸无半分血色,种种惊骇诧异之情一一闪过,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激动。可很快,他又怀疑了起来,强忍情绪道:“你说的是真的?” 林长生只是笑了笑。四周人则莫名其妙,这两人什么意思,打什么机锋啊。 段延庆冷声道:“若叫我知道你骗我,我一定会来找你的。”留下一句话,段延庆爽杖一点,道:“我们走。” 林长生突的出手,拦住叶二娘,道:“你可以走,她不能走。” 段延庆回头皱眉,冷冷看着他。 林长生也不看他,只是看着叶二娘道:“你不想找你儿子了吗?” “你……”叶二娘面色大变,道:“你,你知道他……他,他在哪里?快告诉我。” 林长生笑道:“跟着我来,你就知道了。” 叶二娘一时又激动又怀疑,就跟段延庆刚才一般。她看向段延庆,犹豫不已。段延庆哼了一声,伸手解开南海鳄神的穴道,道:“老三,我们走。” “憋死老子了,老三,你竟然偷袭二哥……”南海鳄神一获得自由,马上骂了起来。 段延庆瞪了他一眼,道:“闭嘴,我们走。” 南海鳄神嘟囔了一声,走到段誉身前,跪下碰碰叩头,道:“师父,弟子走了。” 二人一走,叶二娘也不管危险,当即扑了上来,抓着林长生的手臂道:“他……他在哪里?求求你告诉我,只要你告诉我,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林长生看着她道:“跟着我,你自会见到他的。”他目光跃过叶二娘,看着慕容复道:“慕容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慕容复假假的笑了一声,勉强抱了抱拳。 林长生也不以为意,兀自走了上去,道:“慕容公子,不若我们一起上山,如何?” 慕容复道:“恭敬不如从命。” “请!” 176 英雄呼 “段誉,这些日子,你可是没有好好练功啊。”走在山道上,林长生瞥了眼身旁的段誉。 段誉讪讪而笑。当日林长生离去后,乌老大怕死,真没拿段誉怎么样。后来他跟着众人一起去了飘渺峰,只是他不喜杀戮,一心扑在王语嫣身上,对大多事根本不管不顾。 也正是因此,他才发现慕容复几人偷偷离去了,他自己也跟了上去。可惜,这种行为很讨人厌的。段誉脸皮再厚,在他们的羞辱下,也不得不暂时离去。 可他能去哪里呢? 他满脑子都是王语嫣,煎熬了几日后,想到他们要回江南,便打定主意,也去江南。走在半路上,他遇到了阿紫。 阿紫自从偷了神木王鼎,跑入中原,便一直躲着星宿派的人。星宿派几次来人,都没有抓到她。上次丁春秋来中原,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抓阿紫,拿回神木王鼎。可半路上却听到了苏星河遍邀天下年轻高手的消息,这才换了路程,赶往擂鼓山。 丁春秋死后,星宿派一时也顾不上阿紫了,阿紫这丫头也自由了许多,一直在深山老林中转,有神木王鼎吸引毒虫,修炼化功**。 小镜湖中,她依旧遇到了段正淳等人,被阮星竹发现这是自己女儿。那次,阿紫这小姑娘可是救了段正淳等人一命。 她利用从丁春秋那里学来的下毒功夫,放了一把大火,用毒掩护段正淳等人逃离了小镜湖。只是她性格不讨喜,也不喜欢跟在段正淳等人身旁,便又逃跑了出来。 她听说丁春秋死了,胆子自然也大了。而这。也导致她再次被星宿派的人盯上了。 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师父死了,他们根本不伤心,一点胆子大的,甚至直接出手,杀死同门。争夺掌门人之位。 在星宿派就这样,谁功夫高,谁就是掌门。后摘星子当了新任掌门,便想到了阿紫手中的神木王鼎,想要抓回阿紫,拿回这尊宝物。 段誉遇到阿紫时,她正被这些人堵住。段誉自不能不救,危急下,他再次用处六脉神剑。杀了摘星子,救下了阿紫。 可阿紫这丫头呢,却狗仗人势,凭借着段誉杀人之威,成了什么星宿派的大师姐,当了新的掌门人。 段誉对这些是不喜的,可赖不住阿紫死皮赖脸的,而且他也听说了阿紫救了段正淳一事。便只好暂时守在她身边。 不久,他们便听说了丐帮、少林之事。段誉马上想到了王语嫣,觉得慕容复一定会去,便要上少林。阿紫也是个骄狂性子,一听,也要来凑一凑热闹。 所以两人便一起来到了少室山,路上正好遇到了慕容复等人。山脚时。又碰到了段延庆三人,段延庆一心要抢回皇位,看到段誉自然会动手了。 听他说了经过,林长生笑着看了阿紫那丫头一眼。她也正观注着林长生这边,见他看来。身子马上缩了缩。林长生暗笑,她身旁那些乌合之众大概告诉她,是自己杀了丁春秋了吧。 少林寺外,两湖、江南各地的英雄到了,川陕的英雄到了,两广的英雄也到了。群雄南北相隔千里,却都于一日中络绎到来,显得好不热闹。 就在他们小声讨论之时,山下敲锣打鼓,大队人马缓缓而上,群雄都是一静,回头看向山道,只见丐帮众人高举竹棒,缓缓而来。 此时,少林寺大门洞开,一群和尚快步走出,列队于前,后面玄字辈高僧一一走出,中间簇拥着玄慈方丈,而在他身旁,正是大家许久不曾见到的前人丐帮帮主乔峰。不,现在应该叫萧峰了。 萧峰立于台阶之上,缓缓扫视着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在群丐前的林长生身上,目光微微一缩。林长生也注意到了他,二人目光正好相对,林长生对他微微点头。 萧峰亦点了点头,低声在玄慈耳边说了一句。 玄慈朗声道:“阿弥陀佛!少林玄慈恭迎丐帮林帮主大驾。” 林长生笑了笑,上前两步,道:“玄慈大师客气了。”他声音不换不急,如和风细雨,缓缓扫过,清晰的呈现在众人耳边,叫群雄都是一震,暗道:“此人好高明的内力。” “爹……”他身旁,段誉惊呼了一声,马上抢了出去,跑到了少林和尚一边。群僧旁,正站着大理段氏段正淳一群人,叫林长生意外的时,天龙寺的本观、本相两和尚也来了。看来,段正淳也被段延庆打怕了,找了帮手啊。 林长生也不理他们,目光缓缓扫视,最后又看向玄慈方丈,道:“近年来,天下武林恶事不断,少林玄澄、玄苦、玄悲大师先后为人所杀,又有我丐帮副帮主马大元、赵钱孙、谭公、谭婆等死于非命,这其中种种,却是不得不说清楚。” “阿弥陀佛!”玄慈双手合十,道:“林帮主所言不错。但不知林帮主是否已找到凶手。” 群雄一听,也都看向林长生,看他如何纷说。 林长生笑道:“虽没有证据,却也有了几分线索。”说着,他转向慕容复,道:“慕容公子,江湖诸多豪杰死于自家本领之下,传言是你慕容氏所为,不知你如何辩解?” 慕容复眉头一皱,包不同马上反驳:“非也,非也,此等流言,智者不取也。林帮主不会相信这些流言吧。” 林长生道:“这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是你们有没有证据的问题?现在所有人都怀疑你慕容家,你们焉能不给大家一个交代?” 包不同道:“非也,非也。我慕容氏行事光明磊落,难道做什么事还要跟大家说清楚吗?” 林长生心里冷笑,说不清楚?是不敢说吧。他讥讽道:“是吗?如果光明磊落,为何不能说?玄慈方丈,不知你可否给我们说一说,我丐帮前任帮主,乔峰乔帮主之事。这里这么多人,我想他们好奇的紧吧。” 玄慈眉头一皱,看向一旁萧峰。萧峰点了点头,抱拳道:“萧某顶天立地,自无不可对人言。玄慈大师,请。” 玄慈叹息一声,道:“冤孽,冤孽啊。这事,还要从三十多年前说起……”断断续续的,玄慈把事情说了一遍,众人听的又惊又奇,那些知道的也就罢了,不知道的,却大为震惊。不过,辽宋多年仇恨,便是宋朝对不起萧峰,也不会因为这么点事就接纳萧峰的。 便在此时,只听玄慈又道:“我等深感罪孽,这一是枉杀了好人,这二,却是害死了一位真正的大英雄啊。” 群雄眼睛陡然睁大,嗡嗡声响起,有人大声道:“玄慈方丈,你说那契丹人是大英雄,这话从何说起?”“是啊。契丹人嗜杀残忍,如何当得了这称呼?”一声声质问顿时响了起来。 玄慈叹息一声,道:“只因那人身份……大家可能不知,萧老英雄虽是契丹人,但一直致力于消弭战火,使得辽宋和平……他本是辽国皇后属珊大帐的亲军总教头,武功在辽国算得第一,就是在大宋,只怕也无人及得上。他的武艺,是在辽国的一位汉人高手所教的。他也曾发誓,有生之年绝不杀戮汉人。” 说着,玄慈伸手自怀中拿出一块绸,缓缓念叨:“峰儿周岁,偕妻往外婆家赴宴,途中突遇南朝大盗。事出仓促,妻儿为盗所害,余亦不欲再活人世。余授业恩师乃南朝汉人,余在师前曾立誓不与汉人为敌,更不杀汉人,岂知今日一杀十余,既愧且痛,死后亦无面目以见恩师矣。萧远山绝笔。” 此遗言之出,群雄顿时静了一下,一个个惊诧莫名,似信似不信,神色复杂矛盾的狠。在众人心中,契丹人都不是好人,是喜好杀戮的人间恶魔,可如今却跑出了这么一人,叫他们一时如何接受? 177 老魔小丑(上) 少林寺外,一时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看着玄慈与萧峰,只听玄慈道:“宋军自当年陈家谷大败之后,契丹兵此后连年南攻,胜多败少。到真宗皇帝景德元年,契丹皇帝与母亲萧太后亲率大军,攻抵澶州城下。真宗皇帝亲至澶州,与契丹订盟,称为‘澶渊之盟’,约为兄弟之国,从此罢兵休战。至今八十余年,两国间并无大战,辽国只去攻打高丽,大宋则只对西夏用兵,大家可知是什么缘故?” “这其中就有萧远山老英雄的功劳。” “自大宋开国以来,一直是辽强宋弱,何况宋朝又有西陲的大敌西夏,只要契丹兵不南下,宋朝便求之不得,决不会兴兵北攻。辽国却不同。契丹少产布匹,粮食不足,若不扩张,契丹人无法生存。也因此,他们才会屡屡侵犯大宋。可自宋辽两国约定后,契丹人便守信不攻宋朝,这并非只因与宋朝盟约,还有萧远山英雄的劝告。” “这事并非什么秘密,自雁门关一役后,我等都觉奇怪,便暗中打探,这才知道了萧远山老英雄的为人处事,心中愧疚万分。老衲为此事日夜耿耿于怀,既对不起萧远山老英雄,又生怕宋辽战事再起。幸好辽国君王与太后爱护百姓,不启战端,想来辽主也亲身尝到了休兵守盟的好处,体会了萧施主谆谆进谏的美意。我们却亲手害死了这样一位造福万民的活菩萨,实在罪过。” 玄慈看向萧峰,道:“萧施主,我等当年对不起尔父,对不起黎民百姓,是你的大仇人。你心胸宽广。赦免了老僧罪孽,但这背后黑手,却屡屡作恶,绝不能放过。” 萧峰重重的点了点头。他已知,当年传信的就是慕容博,而玄慈还告诉他。慕容博并没有死,这是林长生告诉玄难的。 也正因此,玄慈才把这妄人说出来。此次汇聚,就是要引出慕容博。 “哈哈……”林长生笑了起来,道:“好,大师既然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那把最后一个问题也说出来吧。当年传信的人,显然别有目的,大师不会替他隐瞒吧。” “阿弥陀佛!”玄慈双手合十。静默不言。一时,数百上千人都没了声音,静的可怕。良久,玄慈道:“这人,就是姑苏慕容氏慕容博老施主。” “什么?是姑苏慕容?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慕容氏本就是胡人,他要挑拨宋辽关系,我看很有可能……” 群雄顿时议论纷纷,慕容复心中一晃。大声道:“大师此言何意?家父早已离世,大师还要诬赖他吗?” 玄慈面无表情。道:“初时,我也以为如此。可后来我等探查时,再寻慕容博老施主却找不到了。他一直躲着不见我们,直到十几年前,身死的消息传来。老衲以为他也如我等一般,愧疚万分。这才英年早逝,可不想……慕容博老施主却是诈死避开我们视线。慕容复施主,不知你母亲可还在人世?” 慕容复一时错愕,道:“当然在人世。大师这是什么意思?” 玄慈道:“既然你母在人世,为何不常年待在家中。反而屡屡外出,寻不到人影。事发后,我少林寺多次派人造访慕容家,开始时还能见到慕容老夫人,可后来却也不见人影了。老衲听说,慕容老夫人经常不在参合庄,不知她住在哪里?” “这……”慕容复一时愕然。他自然自己的说法,他的母亲一直都在帮他谋划复燕之事,自不能常年在家中。可他自己不知道的是,他母亲并非只是如此,还常常与慕容博会面,一起筹划。 “那小子没有言语了,我就知道慕容家不是好人。” “不错,这些年江湖上死的人可不少,我看一定是慕容家下的手。” “这些胡人,就是见不得我们宋人好……” “慕容复,今日你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两人跳了出来,大声喝道。林长生打眼看去,不正是崔百泉与过彦之吗? 他们大声道:“慕容复,我师兄柯百岁到底是不是你们慕容氏杀的,你今日要说明白。别人不知,我们岂会不知,慕容博的墓根本就是空的。” “真的假的?他们怎么知道?” 群雄议论纷纷,声音嘈杂无比,慕容复一行脸色铁青,包不同道:“尔等小人,搬弄是非,说这等话,可有证据?” 崔百泉哼了一声,看向不远处段正淳一行人。 段正淳皱了皱眉头,低头一想,还是走了出来,抱拳朗声道:“我大理段氏,可以作证。” 四周再次一静,所有人都看向段正淳,慕容复等人更是恶狠狠的盯着他,一幅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样。 段正淳道:“大家都知道,少林玄悲大师死于我大理境内韦陀杵下。一开始,我们就怀疑起了姑苏慕容氏,后来探查时,虽觉有些不对,但正淳皇兄还是希望在下走一趟,亲自去参合庄查探一番。在下带领我大理国三公范骅、华赫昆、巴天石及一众侍卫走了一趟。我到江南后,命他们三人前往参合庄探查。他们一番明察暗探之下,发现慕容博的坟是空的。” “段正淳,你好大的胆子,竟派人掘我们老爷的墓。”风波恶大怒,手中单刀一扬,便欲大手。 可不待段正淳反应,慕容复几人身周的武林人士便把手放在了武器中,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慕容复暗道不好,大声道:“段正淳,这根本就是你一家之言……” “少说废话,慕容复,拿命来。”一声大喝,一条大汉陡的蹿起,一掌击向慕容复。他人在半空,掌力发出,卷起刺耳呼啸之音。 众人抬头看去,都是微微一惊,出手的竟是萧峰。但心里一转,却齐齐暗道:“也该他出手。” 萧峰本离慕容复七八丈距离,他纵起前飞,一下子跃过了近三丈远,一掌发出,掌力直抵三丈开外,以上到下,极具压迫力。 但他掌力一出,却又是一掌击出,后掌推前掌,双掌力道并在一起,排山倒海的压将过去。 慕容复大惊,只一瞬间,便觉气息窒滞,对方掌力竟如怒潮狂涌,势不可当,又如是一堵无形的高墙,向自己身前疾冲。 他大喝一声,双掌轻拍,纵力而起,远远飘退。 “公子爷小心……”邓百川大呼一声。慕容复瞳孔陡然放大,却是萧峰刚一落地,猛的蹿起,一掌斜上而来。慕容复人在半空,却是不好借力,只得速击一掌。 二人掌力半空相交,萧峰身子一顿,陡然下坠,慕容复却半身后仰,急忙在半空打了个转,远远落在地上。 “好你个契丹胡虏,看刀!”风波恶怒喝一声,手中大刀劈向萧峰。 萧峰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纵身甩出一掌。不待长刀临身,风波恶哇的大叫一声,被他一掌打入半空,喷出一口鲜血。 “四弟……” 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三人大惊。邓百川纵起,一把拦过风波恶,只是萧峰一掌力道极大,他这一触,却也不自觉的跟着飞出了几步,而公冶乾一掌打仗萧峰后面。 萧峰听到风声,后踢一脚,正好踢在他掌心处。公冶乾当即身子顿住,而萧峰在借力而起,横飞而过,直冲慕容复。 178 老魔小丑(中) “表哥小心!”王语嫣急呼出声。 慕容复也是一惊,双掌往前一引,飞速收回,飞速而出。轰的一声,二人掌力在半空交锋,顿时炸裂开来,无形的气劲好似一阵狂风吹过,卷起漫天烟尘。 萧峰哼了一声,抬掌便打。他掌力雄厚无比,慕容复虽有斗转星移在身,可每一次都被震的双臂隐隐发痛,至于他的其他招式,在萧峰降龙掌面前,却毫无用处。 可以说,他几乎被打的没有还手之力。 “都说北乔峰南慕容,乔峰的武功是真利害,但这南慕容……似乎差了很多啊。”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我看,慕容复今天是完了。” 四周人一一议论了起来。林长生身旁,全冠清靠在他耳边,道:“帮主,我们该怎么做?” 林长生瞥了他一眼,道:“全长老,你有野心,有手段,就是武功差了点。你想当帮主,需要好好练功。今日的事,你还是不要有其他心思的好,不然……嘿!”他冷笑一声,全冠清身子一抖,被他眼中杀意所摄,赶紧低下了头。 只是他心中,却大骂不已。可这等人,林长生才懒的理他。 碰的一声,萧峰、慕容复二人又对一掌,慕容复无法承受萧峰强大掌力,接连后退四五步。萧峰窥准时间,左手成爪,抖的虚空一抓。慕容复不防之下,顿时被一股力道卷起,他马上使了个千斤坠,可那股力道却适时消失了,他不查之下,身子猛的后仰。几乎跌倒在地。若非他反应快,用手一撑,跳了起来,几乎就当场摔个屁股蹲了。 可是,他虽躲过了难堪一幕,却躲不过萧峰。 在他跃起时。萧峰一掌击出…… “表哥……” “公子爷……” 王语嫣、邓百川等人无不大惊,这一掌,几乎完全没法躲过。 慕容复脸色一时变得惨白,浑身衣衫被萧峰掌力吹起,那迫人力道,叫他心惊胆丧。危机之下,慕容复虽勉强出招,却也自知挡不下萧峰这一掌,脸如死灰。 关键时刻。突然一灰衣僧从人群中蹿了出来,后发先至。他远远掠其,在半空一搭慕容复肩膀,猛的把他拉起,纵入高空,与萧峰错身而过。 萧峰眼睛一亮,快速回身,看向那灰衣僧。 “阿弥陀佛!”玄慈一声佛号。缓缓道:“慕容博老施主,当日你假传音讯。说道契丹武士要大举来少林寺夺取武学典籍,以致酿成种种大错,你可有丝毫内疚于心吗?” “哈哈……”慕容博一声长笑,道:“方丈大师,你今日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引我出来吗?”伸手扯下面幕。露出一张神清目秀、白眉长垂的脸来。 慕容复惊喜交集,叫道:“爹爹,你……你没有……没有死?”他竟真的没死。 玄慈道:“慕容老施主,我和你多年交好,素来敬重你的为人。那日你向我告知此事。老衲自是深信不疑。其后误杀了好人,老衲可再也见你不到了。后来听到你因病去世了,老衲好生痛悼,一直只道你当时和老衲一般,也是误信人言,酿成无意的错失,心中内疚,以致英年早逝,哪知道……唉!” 他这一声长叹,实是包含了无穷的悔恨和责备。 便在此时,半空中忽有一条黑衣人影,如一头大鹰般扑将下来,正好落在灰衣僧和萧峰之间。他打扮与慕容博极为类似,只是一黑一灰。 这人一出现,萧峰、玄慈等僧众便惊呼一声。萧峰吃惊道:“是你。” 黑衣人正是萧远山,他看了萧峰一眼,便瞪向慕容博,杀意十足。 慕容博与萧远山本就认识,他们三次交手,萧远山更是对慕容博有指点之恩,可萧远山想不到,他的大仇人竟然就是这个自己指点的人。 一想到此,他胸中怒气更胜,双眼充血下,一片血红。 慕容博眉头暗皱,道:“你是谁?你在少林寺中一躲数十年,为了何事?” 萧远山仰天长啸,啸声中满是怒气,更充斥着一股悲愤,听在群雄耳中,却是不禁一悲。他猛的扯下面上黑布,露出一个大家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你的样子……” 一时间群雄震动,跟见了鬼一样。他与萧峰一前一后,容貌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一个苍老,一个年轻。 萧峰也满是震惊,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满是不信之色。 一直没有说话的林长生突然拍起了手,传出啪啪啪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目光。他缓缓道:“很好,很好。该出现的人都出现了。” 慕容博盯着他,暗恨道:“小子,不想老夫一招错,满盘皆输。当日在少林后山,我真该拼着受伤结果了你。” 林长生冷冷一笑,道:“老家伙,你还真是自大啊。当日你结果不了我,今日也一样。”他头一转,看向萧远山,道:“萧远山,今日我们汇聚这里,就是为了解决多年恩仇,往昔的一切,就在今日了解吧。”他手猛的一抓,拿住不远处叶二娘肩膀,挥手便把她扔了出去。 “是无恶不作叶二娘……” 群雄疑惑万分,他把这人扔出来看什么? 玄慈面色变了变,缓缓垂下头颅,默念阿弥陀佛。 萧远山冷笑一声,大步上前,喝道:“叶二娘,你可还认得老夫?”叶二娘面色茫然,一时没有听出他的声音。 萧远山又道:“你脸上这六道血痕是怎么来的?” 叶二娘突然变色,尖声叫道:“你……你是谁?你……你怎么知道?是你,是你……”她猛的蹿起,扑向萧远山,可临到近前,却突然立定,伸手戳指,咬牙切齿,愤怒已极,却又不敢近前。 萧远山道:“不错,正是我。你的孩子是我抢去的,你脸上这六道血痕,也是我抓的。” 叶二娘叫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抢我的孩儿?我和你素不相识,无怨无仇,你……你……害得我好苦。你害得我这二十四年之中,日夜苦受煎熬,到底为甚么?为……为甚么?” 萧远山冷冷一笑,没有回答。他也不用回答了,这里所有的人都明白,是因为乔峰。可叫大家不解的是,这关叶二娘什么事。 “你……你真的……是我爹爹……”萧峰上前,惊喜交集,拜伏在地。 萧远山哈哈大笑,拉起他,说道:“好孩儿,好孩儿,我正是你的爹爹。咱爷儿俩一般的身形相貌,不用记认,谁都知道我是你的老子。” “阿弥陀佛!”玄慈叹息一声,道:“既造业因,便有业果。萧老施主,老衲真想不到,你还活着。” 萧远山哼了一声,道:“你们南朝武林人士,卑鄙无耻,若你知道我还活着,我岂能活到如今?” 玄慈悲痛摇头,道:“萧老施主对我等有所误会,也是在所难免,老衲不想辩解。只是,萧老施主下手太狠了。若老衲所料不错,赵钱孙、谭公、谭婆、智光大师,我玄苦师弟及乔氏夫妇,都是萧老施主所杀吧。” 萧远山没有丝毫犹豫,大声道:“不错,他们正是我所杀。” 萧峰面色大变,他不是没有想到,因为智光就死在少林,死在黑衣僧手中,可……玄苦恩师与义父义母……他身子踉跄,狼狈跪倒在地,低声道:“为什么?义父义母待孩儿极有恩义,他二位老人家实是大大的好人。少林寺玄苦大师亲授孩儿武功,十年中寒暑不间,孩儿得有今日,全蒙恩师栽培……” 萧远山讥讽道:“南朝武人,没一个好东西。” 少林群僧齐声诵经:“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声音十分悲愤。 萧远山转向玄慈,指着他大声骂道:“玄慈,你既然已承认你所做,那还算是个大丈夫,但你我仇深似海,今日必叫你身败名裂。” 玄慈叹息一声,口中道:“善哉!善哉!”他走下台阶,缓缓上前。走到叶二娘身前,把她扶起。众人不明所以,一一诧异的看着他。 玄慈缓缓道:“萧老施主,你和令郎分离三十余年,不得相见,却早知他武功精进,声名鹊起,成为江湖上一等一的英雄好汉,心下自必安慰。我儿被老施主掳去,却只道他为强梁掳去,生死不知,反而日夜为此悬心。还望老施主发发善心,叫玄慈死而瞑目。” 179 老魔小丑(下) 静!上千人的队伍,一时都没了声音,静的可怕! 所有人都看着玄慈,瞪大了眼睛,一脸怀疑的神情,他们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了。 “哈哈……”萧远山大笑,笑的很是畅快,道:“玄慈,你有种。老夫本来还看不起你,不想你有如此担当。好,好啊。” 寂静的群雄与众僧一时哗然,他们没听错。可这……各人面上神色之诧异、惊骇、鄙视、愤怒、恐惧、怜悯,形形色色,实是难以形容。玄慈方丈德高望重,武林中人无不钦仰,谁能想到他竟会做出这等事来?过了好半天,纷扰声才渐渐停歇。 林长生叹息了一声,缓步上前,目光在几人身上一一扫过,他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声音传出。可玄慈却激动的看向他,暗暗感激。 玄慈又看向叶二娘,笑着对她点了点头。他话音一转,看向慕容博,道:“当年雁门关的惨事,老衲日夜悔恨,自身又犯戒律,为我少林清誉,玄慈已无面目活在世上。慕容博老施主,不知你心中可有半点愧疚呢?” 慕容博冷冷一笑,也不答话,萧远山、萧峰齐齐盯向他,面露恨意与杀机。 林长生哼了一声,道:“你慕容家种种作为,无非就是为了光复大燕罢了。慕容博,今日你们的事撂了出来,你难道还以为可以相安无事吗?” 慕容博恨道:“若非你小子坏事,岂有今天?” “少说废话!”萧远山怒喝,“你这卑鄙小人,受死!” “哈哈……”慕容博纵声长笑,身子忽的跃起,疾向山上窜去。 萧远山、萧峰齐声喝道:“追!”两人分左右追上山去。林长生也紧随其后。四人都是登峰造极的武功,晃眼之间,便已去得老远,后面慕容复大叫:“爹爹,爹爹……”也施展轻功,跟了上来。还有一人。在众人不注意间,迅捷一闪,超过了慕容复,追了上去。 前面四人轻功独步,便是林长生高于他们几分,一时也追不上。很快,慕容博钻入藏经阁内,后面三人一一跳入。 慕容博扫视着三人,一脸冷意。他刚欲张口说话,又一道人影窜了进来。 林长生眉头一皱,道:“师伯……” 慕容博脸色再变,暗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只是傲然的扫视着四人。 突然,童姥哈哈大笑,指着他道:“好。好,好。你倒有几分气骨。不愧是慕容龙城的后人。” 慕容博眉头一皱,道:“阁下认识我慕容家先祖?” 童姥哼道:“我是不识,但也听过他名头。”突得,她话音一转,森然道:“慕容博,今日你慕容父子怕必死无疑。只要你答应姥姥一个条件,我就保下你儿子,如何?” 林长生心头一惊,萧氏父子也惊怒的看向她。林长生忍不住道:“师伯……” 童姥瞪了他一眼,催促道:“如何?” 慕容博暗自思趁。心急电转,面色不变道:“什么条件?” “拿你慕容家绝学交换。”童姥直截了当道。 慕容博当即冷笑一声,刚欲反驳,一道人影晃了一下,藏经阁又多了一人,正是慕容复。他看到儿子,想反驳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他心思暗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夫人还在,只要复儿不死,便不能复兴大燕,也可保慕容家不绝传承。” 一念之此,他道:“好!我答应你。” “爹……”慕容复不知什么事,当即叫了一声。慕容博一摆手,打断他的话。萧峰、萧远山二人却齐齐色变,尤其是萧远山,他指着童姥怒道:“好,我就看你有什么能耐,可保下这小杂种。” 他猛的拍出一掌,击向慕容复。慕容复吓了一跳,顿时双手出掌,打向萧远山。慕容博不动声色,眼睛暗自瞥向童姥,双拳暗暗握了起来。 童姥哼了一声,右手往前一抓,一股劲力顿起,往前一扯,却是把萧远山的掌力推向了一旁。萧峰呼道:“爹,小心!” 他忽的起身一掌,拍向慕容复。慕容博嘿的冷笑一声,也跟着一掌,打向萧峰。 萧远山怒喝一声,劲力再声,双掌一分,一掌打向慕容复,一掌扫向童姥。 五人劲力在这不大的阁楼中顿时卷起撕扯的狂风,吹拂着四周的书架、经典。轰轰几声,书架倒地,经书乱飞,一些书籍顿时被扯散,纸业漫天飞舞。 一声爆响,五人对轰了一记,萧峰一拉萧远山,顿时退了开去,担心道:“爹,你没事吧?” 萧远山摇头,沉默不语。说来,他是一打二,便是童姥没有认真,也牵扯了他不少精力,叫慕容复那小贼占了便宜,让他心里大恨。 “师伯……”林长生身子一闪,挡在童姥身前,道:“师伯为何要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想要慕容家的武学,拿下他们不也一样。” 童姥眼睛一瞪,道:“姥姥说话,你小子有意见吗?给我滚开。”她小手抓向林长生,林长生不防下,被她抓个正着,体内劲力一滞,身子腾空而起,一下子被她拉扯到了后面。林长生心中暗怒,内力运转下,一股强大的力道反震而出。 童姥身子一晃,手顿时松了开来,她怒道:“好,好。小子,胆子长进了,那就让姥姥看看,你逍遥派的功夫学了多少。” 似是震怒下,童姥一掌打向林长生。林长生虽心头惊诧,却也多少有了准备,回手一掌。啪的一声,二人掌力相交下,气劲奔腾,汹涌开来。 他念头一转,腰腹一挺,力道再起,黏住了童姥手掌,与她拼起内功。 这里的人都是有眼力的,萧峰一看,大喝道:“慕容老贼,拿命来。”他飞身再起,双掌猛击而去。慕容复惊道:“爹爹小心。”他横在慕容博身前,双掌抵向萧峰。萧远山身子一闪,到了一侧,虎视眈眈的盯着慕容博,使得刚要起手的慕容博不得不分心戒备着他。 看着萧峰、慕容复掌掌相击,与童姥暗自对拼内力的林长生起了心思。 扫地僧哪里去了? 原著中,这些家伙一动,那老和尚就跑出来了,怎么这里都打得翻天了,他还不出来?到底有什么不对?只是多了一个天山童姥而已,难道他不愿意见这老家伙? 莫非这老和尚还真是小师妹不成? ‘不会,不会,一个女人跑到和尚堆中,怎么想觉得不对劲?’他暗暗摇头,却是不太信这种猜测。至于另一种,慕容家的人,似乎也不太像啊,你看慕容复,他再不出来,保准就被萧峰打死了。 碰的一声,慕容复啊的一声,身子顿时后退,慕容博左手一搭,止住了他身体,手臂一抖,暗自惊讶,这契丹小贼好利害的内功。 “复儿,你没事吧?” 慕容博咬着牙,抿着嘴,缓缓摇头。慕容博看不到的方向,他嘴角处,却是缓缓留下了一条血痕。 慕容博转向萧远山,道:“萧兄,你儿武功高强,我们两方相拼,我与复儿自会败亡,但你也太小看我慕容博了,若我们全力拼死一击,你们两人又岂能保全?萧氏父子英名盖世,想来也不惧怕死亡,但想杀老夫,却也甚难。我跟你做一桩买卖,我让你得遂报仇之愿,但你父子却须答允我一件事。” 180童姥与扫地僧(上) 萧远山、萧峰均感诧异,两双虎目,死死盯着慕容博。 慕容博道:“只须你父子答允了这件事,便可上前杀我报仇。在下束手待毙,决不抗拒。”他此言一出,萧峰父子固然惊奇,慕容复却惊骇莫名,“爹爹,他萧氏父子武功虽强,但我慕容父子也不是白给的……” 慕容博道:“复儿毋须多言。”他指着林长生,道:“那小子便知道,我要光复大燕,萧兄想必已所有猜测。复儿,你将大燕国的传国玉玺,取出来给萧老侠瞧瞧。” 慕容复道:“是。”伸手入怀,取出一颗黑玉雕成的方印来。那玉印上端雕着一头形态生动的豹子,慕容复将印一翻,显出印文。鸠摩智见印文雕着“大燕皇帝之宝”六个大字。萧氏父子不识篆文,然见那玉玺雕琢精致,边角上却颇有破损,显是颇历年所,多经灾难,虽然不明真伪,却知大非寻常,更不是新制之物。 慕容博又道:“你将大燕皇帝世系谱表,取出来请萧老侠过目。” 慕容复道:“是!”将玉玺收入怀中,顺手掏出一个油布包来,打开油布,抖出一幅黄绢,双手提起。 萧远山等见黄绢上以朱笔书写两种文字,右首的弯弯曲曲,众皆不识,想系鲜卑文字。左首则是汉字,最上端写着:“太祖文明帝讳秾”,其下写道:“烈祖景昭帝讳隽”,其下写道:“幽帝讳”。另起一行写道:“世祖武成帝讳垂”,其上写道:“烈宗惠愍帝讳宝”,其下写道:“开封公讳详”、“赵王讳麟”。绢上其后又写着“中宗昭武帝讳盛”、“昭文帝讳熙”等等字样,皇帝的名讳,各有缺笔。至太上六年。南燕慕容超亡国后,以后的世系便都是庶民,不再是帝王公侯。 年代久远,子孙繁衍,萧远山萧峰两人一时也无心详览。但见那世系表最后一人写的是“慕容复”,其上则是“慕容博”。 慕容博叹道:“亡国遗民。得保首领,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只是历代祖宗遗训,均以兴复为嘱,慕容博无能,江湖上奔波半世,始终一无所成。萧兄,我鲜卑慕容氏意图光复故国,你道该是不该?” 萧远山道:“成则为王,败则为寇。群雄逐鹿中原。又有甚么该与不该之可言?” 慕容博道:“照啊!萧兄之言,大得我心。慕容氏若要兴复大燕,须得有机可乘。想我慕容氏人丁单薄,势力微弱,重建邦国,当真谈何容易?唯一的机缘是天下大乱,四处征战不休。” 萧远山森然道:“你捏造音讯,挑拨是非。便在要使宋辽生衅,大战一场?” 慕容博道:“正是。倘若宋辽间战争复起,大燕便能乘时而动。当年东晋有八王之乱,司马氏自相残杀,我五胡方能割据中原之地。今日之事,亦复如此。”他顿了顿,又道:“萧兄曾为辽国皇室护卫总教头。只要回国,凭萧兄关系与武功,必定可占据辽国朝廷一席之地。再加上萧峰萧大侠,必可威震辽庭。只要你二人有所成就后,挥兵南下。尽占南朝黄河以北土地,建立赫赫功业,则进而自立为主,退亦长保富贵。而我慕容氏也可趁此机会于江南起义,复兴大燕。” “只要萧兄答应在下这个条件,便请立取在下性命,为夫人报仇,在下决不抗拒。”嗤的一声,他扯开衣襟,露出胸口肌肤。 萧峰父子不想他有这番言语,一时大为惊诧。 萧远山道:“我儿,此人之意,倒似不假,你瞧如何?” 萧峰道:“不行。”突然拍出一掌,击向木几,只听得劈拍一声响,木几碎成数块,凛然道:“杀母大仇,岂可当成交易?这等肮脏之事,岂是我萧氏父子所屑为?” 慕容博仰天长笑,张嘴欲言。突然,一道劲气自墙壁穿射而来。劲气声音不大,却逃不过此地几人耳目,他们纷纷转头,看向林长生背后。 林长生也是大惊,不想有人出手偷袭。 那边童姥也惊了一下,快速收摄内力,可终究慢了两分。林长生暗哼一声,劲力运转于背部,嗡的一声,强劲火热力道打在他的后背上,瞬间虽他自身内力转动,甩向一侧,噗的一声,直接把一书架切成两半。 “火焰刀……鸠摩智,是你。”林长生惊怒,身子倒掠而起,碰的撞穿墙壁,落到外面。他扭头四望,却哪里还有鸠摩智的影子。 这家伙被林长生一次追杀,也小心了许多,一件不对,立马隐匿了起来。 “老贼受死!”藏经阁上,萧峰一声怒喝,掌风大作。 林长生哼了一声,重新回到藏经楼,萧峰已与慕容博交战在一起,慕容复欲上前帮忙,可萧远山往那里一战,他便无法动弹。 林长生挡住童姥方位,眼睛看着她。童姥似冷静了下来,与林长生静静对视,亦是动也不动。 萧峰、慕容博打斗极其激烈,二人在这不大的阁楼上,交手数十招,把四周书架横扫一空,大量的典籍被毁。 看二人武功,却也是一时难分胜负。 见两人又拼一掌,萧远山突然纵啸一声,猛的扑向慕容复。慕容复、慕容博纷纷大惊,慕容博想要救援,却被萧峰一掌拦住,慕容复出手抵挡,但他早已为萧峰所伤,此时又哪里能挡得住萧远山。 二人对拼一掌,萧远山猛劈一掌,慕容复大骇下,身子一转,飞蹿了出去。 萧远山嘿的冷笑一声,身子纵起,追了下去。慕容博全力拼开萧峰,也纵身追去。萧峰也飞速跟了上去。林长生见童姥不同,暗自疑惑了一下,也马上起身追赶了上去。 五人交错叠加,在少林寺中乱转,前方慕容复强提真力,一次次勉力甩开萧远山,但很快又被他追上。后面慕容博大急,可萧峰逼迫甚紧,根本不给他救援机会。 林长生缀在他们后面,暗暗奇怪,扫地僧看着藏经阁被毁也不出来,他到底在搞什么?猛的,他脚下一顿,回头看向藏经阁方向,童姥也没有动,莫非她的与扫地僧有旧不成? 心下疑惑间,他身子一折,又返回了藏经阁。 可是,他来到藏经阁后,除了收拾经书的和尚,哪里还有其他人? “童姥哪里去了?”他心下大奇,现出身来,拉着一和尚问道:“可有在这里看到其他人?” 那和尚吓了一跳,认出林长生松了口气,道:“原来是林帮主。我们来时,不曾见过其他人。林帮主,敢问萧峰萧施主等人如何了?” 林长生没有答他,身子一纵,跃上经楼顶部,远远往四周眺望。 他看到了一群和尚,正在往萧峰、慕容博父子大战的地方赶去,可童姥与扫地僧呢?根本没有人影。他心中越发奇怪了。 想了下,他扫视着下方的藏经楼之地。 扫地僧是这里的杂役和尚,那必定是住在这里看守经楼的,那他住在哪里呢? 藏经楼重地,确实有几间房屋,林长生一一查看了,可看起来都不像什么老和尚住的地方。而且若真有这么一个老和尚,为什么却没人认识? 要知道,藏经阁每天进出的人可不少?而且是重点单位,这里的人不说大家都记住,但也该有印象吧。 181 童姥与扫地僧(下) “小师傅,你可有见过打扫藏经阁的杂役弟子?”林长生拉着一收拾的小和尚问道。 小和尚道:“林帮主,藏经阁也少林重地,虽不禁僧人前来阅经,但一般杂役弟子是无法进入藏经阁的,唯有一些看守藏经阁的执事僧人才可进来打扫。就小僧所知,几位执事僧都是四十岁以上的僧人,就住在藏经阁的院子中。” 林长生点了点头,他再次看了看那些房间,看起来都差不多,也无法分辨是不是扫地僧住的地方。他想了下,回到藏经阁,对几位和尚道:“不知你们可否把那几个执事僧人找来?” 几个和尚对视一眼,一和尚道:“林帮主稍等,小僧这就去禀报师叔。” 很快,小和尚带着一个中年和尚来了,他微微行礼道:“贫僧慧岸,见过林帮主。” 林长生道:“大师有礼了。” 慧岸道:“不知林帮主找我寺几个执事僧有何事?” 林长生道:“在下有些疑惑,想要问一问他们。” 慧岸点了点头,他心中依旧疑惑,但少林、丐帮交好,林长生身为丐帮帮主,这点面子却不能不给。他吩咐了两句,一个和尚马上下去了。很快,他带着几个执事僧人走了进来。 执事僧人不算在少林弟子之中,用不好听的话说,就是杂役、仆人。打扫藏经阁的有两人,看年纪都在五十上下。 林长生一一寻问了他们,问是否藏经阁还有别的扫地僧人。但二人都摇头,表示没有。这让他更觉的奇怪了,直接问道:“不知你们是否在这里见过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和尚?” 两人继续摇头,道:“不曾见过。除了玄字辈高僧外,寺中似乎也没有上了年纪的老僧。” 闻言。林长生看向慧岸。 慧岸道:“不错。林帮主,我少林寺僧人,上了年纪后都有供奉,执事僧人也不例外。就我所知,执事僧人中并没有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了。” “这……” 他彻底迷惑了,怎么会这样?扫地僧呢?他去哪了? 莫名的。他有些烦闷,走来走去,眉头越皱越紧。慧岸等人面面相窥,不知所以。 良久,林长生叹气道:“好了,我没事了。这就告辞!”他大步走出藏经阁,快速往寺外走去。这里上百少林弟子以罗汉大阵把群雄阻隔在了外面,看到林长生出来,这些人都一一望着他。林长生满腹心事。也没空打理他们,他直接走到天山灵鹫宫的对外前,对梅剑四人问道:“你们尊主可曾出来?” 四女摇头,兰剑好奇道:“少尊主,尊主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林长生摇了摇头,身子一跃,再次走入少林寺中。一直走到后面,见到许多和尚。他才回过神来。 “阿弥陀佛!”玄生注意到了林长生,上前道:“玄生见过林帮主。” 林长生点点头。目光跃过他,往前面看去。那里倒着两具尸体,是慕容博与慕容复。他们死了……“大师,萧峰父子呢?” 玄生眉头一皱,道:“我们到时,只看到这两人尸体。并不见萧氏父子。林帮主,对萧峰施主,我等无话可说,可萧远山……” 他话没有说尽,但林长生却明白他的意思。萧远山是契丹人。又满腔仇恨,虽说他杀了慕容博,报了仇,但心里怎么想的,也不好说。若叫他返回辽国,把少林绝技泄漏出去,那可是个大麻烦。 林长生道:“玄生大师,萧峰为人慷慨侠义,想来我们明说,可得他的认同。萧远山这些年罪孽不少,若可在少林出家,也是一件好事。” 玄生点头道:“林帮主所言甚是。” “师伯,师伯……找到了,他们在少林后山。”此时,一和尚跑了过来,大声喊道。 玄生浑身一激灵,道:“马上去后山。” 一行人快步赶往后山,在一处山林平地上,他们看到了萧氏父子。不仅是他们两人……林长生心头一震,目光陡然睁大,这里还有两人,正是他一直寻找不到的童姥与扫地僧。 现在的场面很有趣,童姥、扫地僧分站两方,好似在对峙着,而萧峰在站在两人中间,萧远山站在萧峰身旁,把两人隔了开来。 怎么回事?难道童姥与扫地僧动手了不成? 林长生看看童姥,看看扫地僧,实在看不出他们有动手的样子。不过,这两人应该是认识的。真是奇怪了,童姥这老宅女怎么会认识扫地僧这种神秘人物? “阿弥陀佛!不知大师是什么人?”玄生开口问道。 扫地僧微微换了一礼,道:“贫僧只是少林中一执事僧人而已,大师有礼了。” 林长生眉头一皱,执事僧人?你骗鬼呢。 玄生等人暗暗对视一眼,也大感奇怪。只听扫地僧道:“巫施主,已经四十多年了,过去的仇怨何必再提?难道施主还放不下吗?” 童姥叫骂道:“臭和尚,少在那里放屁。四十多年前的仇怨,今日我们就了结了他。” “阿弥陀佛!”扫地僧缓缓道:“四十多年前,老衲为女色所迷,与巫施主结怨。因果报应,导致师兄身死,老衲也终于看破。四十多年了,老衲从不出少林,但多少也能猜到,巫施主既然来此,想必李秋水施主已被杀害了。唉!冤冤相报何时了。” “放你的狗臭屁。”童姥大骂,很恨道:“若非你这和尚,我那徒儿怎会身死?臭和尚,今日有你没我。” 后面的一句话,似乎把两人的恩怨点了出来。大多人都不懂,可林长生却明白了。他极为震惊,诧异的看着二人。 老和尚认识李秋水?童姥有个弟子?真的假的? 扫地僧缓缓摇头,道:“罢,罢,罢。老僧年纪也不小了,按说早该看破生死,但世人无知,谁也不是佛陀,老衲也不例外。为了我少林,老衲却还不能死。巫施主,老衲请教高招。” 他突兀的挺身,腿好似抬了一下,再次现身,却与跨过了中间的萧峰与萧远山,与童姥不过相距一米距离,遥遥相对。 林长生目光陡缩,惊道:“好快!” 童姥闪电般的拍出一掌,好似利刃,直插扫地僧腹部。扫地僧双手合十,动也不动,恍然没有看到她的攻击一般。 噗的一声闷响,童姥手掌打在扫地僧腹部……不对!林长生瞪大了眼睛,二人似乎是相碰了,可仔细看,却有一条不大的缝隙。 似乎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童姥的一击。 这就是扫地僧原著中表现出的手段吗?这可比原著强多了。 “阿弥陀佛!”扫地僧一声佛号,浑身气劲鼓荡,流转的气墙虽无形无质,却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扫地僧身周有一层水流般的东西,把他与众人的视线阻隔了开来。 童姥面色一变,惊怒道:“大和尚,想不到你真的练成这等神功……”说着,她双掌叠加而出,又是一掌直轰扫地僧胸前。 扫地僧依旧不挡不避,双手合十,静静的站在那里。无形的气墙挡住了童姥的攻击,叫她无法寸进。 童姥不死心的一掌掌拍向扫地僧,好似疯了一般,可不管她如何拳打脚踢,都被扫地僧身前的气墙挡住,上不得他分毫。 这般打斗,叫四周的人无不瞪大了眼睛,震惊莫名。 这……这算是什么? 182 天龙完结 林长生定定的看着扫地僧,一双眼睛几乎放出光来----好利害!他真的好利害!利害的不像后天境界的人!为什么会这样? 同是后天境界,两人怎么会差这么远? 他扪心自问,对上童姥,林长生自问也不会输,可想赢也不简单,但童姥面对扫地僧,却呈现如此强烈的反差。 这种震撼,真的叫林长生怀疑……这家伙真的是后天境界吗? 呼了口气,他平静着自己震撼的心,暗道:“与自己见过的两个先天境界完全不同,没有那种奇妙的感觉,是后天……可为什么会这样?” 他有些不明白,或者说他能想到缘由,只是心乱了,无法去想。 一直攻了上百招,童姥才停下。她气喘嘘嘘,小脸红彤彤的,脸上尽是汗水。她一脸不甘的盯着扫地僧,恨恨道:“洗髓经神功,果然利害。死秃驴,姥姥杀不了你,也必定不会叫你好过的。” “阿弥陀佛!”扫地僧叹道:“巫施主,我们两人仇怨早已过去多年,你为何始终放不下呢?” 童姥道:“死秃驴说的简单,若非你胡乱出手,李秋水那贱婢早已死在我手中,又哪里来的这许多事情?” “唉!”扫地僧道:“罢了,罢了,始终是老衲不对,巫施主恨老衲,老衲也无话可说。这样吧,巫施主给老衲三年时间,三年后老衲自会亲上天山,与巫施主了解过去恩怨。” 童姥盯着他,良久才道:“好。我就给你三年时间。三年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哼!”她身子一动。射了出去,眨眼便没了踪影。 林长生看着她的背影,暗暗惊诧。 这童姥与扫地僧的恩怨,看来还在李青萝出生之前。看样子,若非扫地僧插手,无崖子与李秋水隐居前。童姥是有机会解决掉李秋水的。想想也对,以童姥对李秋水的恨,又怎么会放过李秋水呢? 不过这老和尚……他更好奇了,这人竟然会洗髓经神功,这东西不是传说中的吗?恐怕少林也没人知道吧。 “阿弥陀佛!”玄生上前一步,恭声道:“不知大师如何称呼?可是我寺前辈?” 扫地僧道:“过去的事不提也罢。老僧只是少林一罪人罢了。” 玄生动了动眉头,欲要再问,但想到此地还有外人,便也止住了话头。此时。扫地僧看向萧远山、萧峰二人,道:“萧施主,大仇已报,心中这口气可是平了?” 萧远山心总一片茫然,他筹谋了三十年,一切都结束了,可反倒没了报仇后的快意,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寂寞凄凉。只觉在这世上再也没什么事情可干,活着也是白活。 扫地僧又道:“萧居士。你近来小腹上‘梁门’、‘太乙’两穴,可感到隐隐疼痛么?”萧远山回神,依旧有些茫然的点头。 扫地僧兀自道:“你‘关元穴’上的麻木不仁,近来却又如何?” 萧远山无悲无喜道:“这麻木处十年前只小指头般大一块,现下……现下几乎有茶杯口大了。” 萧峰一听之下大惊,当即向前两步。双膝跪倒,向那老僧拜了下去,说道:“神僧既知家父病根,还祈慈悲解救。” 扫地僧双手合十还礼,说道:“施主请起。老施主之伤。乃是因练少林派武功而起,欲寻化解之道,便须需日夜钻研佛法,化解心中戾气。本寺七十二项绝技,每一项功夫都能伤人要害、取人性命,凌厉狠辣,大干天和,是以每一项绝技,均须有相应的慈悲佛法为之化解。这道理本寺僧人倒也并非人人皆知,只是一人练到四五项绝技之后,在禅理上的领悟,自然而然的会受到障碍。在我少林派,那便叫作‘武学障’,与别宗别派的‘知见障’道理相同。须知佛法在求渡世,武功在求杀生,两者背道而驰,相互克制。只有佛法越高,慈悲之念越盛,武功绝技才能练得越多,但修为上到了如此境界的高僧,却又不屑去多学各种厉害的杀人法门了。” “欲解除老施主病痛,唯有钻研佛法。萧老施主,不知你如何想?” 萧远山正心头茫然,似完全听不到扫地僧的话,只是站在那里动也不动。萧峰想的就多了,他不傻,当即道:“还请大师慈悲,收下我父。爹……” “峰儿……”萧远山终于回神,萧峰一拉他,跪倒在地。可没经历生死大悟,萧远山虽茫然,却也对少林和尚没有好感。 “你要我拜少林和尚为师?”他语气陡然尖锐了起来。不用他说更多,大家就明白,他不同意。 萧峰大急,道:“爹,您的伤唯有大师可以医治,而且峰儿也再无地方可去,便与少室山下结一草庐,终日陪伴父亲身边。” 他后面一句,却是再提醒萧远山,他们父子无处可去了。不仅少林的和尚,便是那些江湖人也会对萧远山身上的少林绝技感兴趣,不会让他们走出少室山的。 萧远山是个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他心中大恨,看向萧峰,见萧峰眼中有期盼之色,心头以暖,又想到了他身旁的那个小姑娘,暗道:“这样也好。” “哈哈……”他莫名大笑,道:“好!既然是峰儿要求,爹就应下了。”他跪在扫地僧身前,拜道:“弟子叩拜师父。” “善哉!善哉!”扫地僧微微一笑,伸手把他托起,玄生等人也暗暗松了口气。 解决了萧氏父子,扫地僧又看向林长生,笑道:“小施主年纪轻轻,武功超绝,实在是了不起。老僧有一些话要对小施主说,不知施主可否移步?” 林长生心头凛然,对这老和尚戒备了起来。但他还是点头,道:“神僧请!” 二人移步到了一旁,扫地僧道:“施主与童姥一起来少林,不知可是逍遥派中人?”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家师无崖子。” 扫地僧了然,道:“原来是逍遥派掌门当面,却是老衲失礼了。” 林长生心头暗惊,道:“大师客气了,在下不敢当。” 扫地僧笑道:“老衲年轻时犯了些错误,与巫施主生了些误会,被巫施主记恨。只是出家人四大皆空,又哪里来的仇怨。老僧年纪不小了,自感大限快到,说了诳语,却是大大的罪过。林掌门,这里有老僧的一些修习经验,便送给施主,只望施主劝劝童姥,不要叫她心生无名。” 林长生心头恍然,他这是怕自己三年后去世,童姥恨上少林了。他也不客气,接过书册,道:“还请神僧放心,在下一定劝住姥姥。” 扫地僧道:“如此多谢施主了。” 林长生点头,把书揣进怀中,与他一起走了回来。他对萧峰点了点头,往旁指了指,二人走到一边,林长生道:“萧兄,萧伯父拜入少林,也算圆满。” 萧峰道:“还要多谢林兄弟,若非你从旁出谋划策,一切也无法解决。对了林兄弟,这是萧某早就准备好的,还请林兄拿去。” 林长生接过一看,笑了起来。 萧峰道:“林兄如今是丐帮帮主,还望林兄谨记丐帮侠义精神,不要使得丐帮走上歧路。” 林长生道:“萧兄请放心,林某绝对不负萧兄所望。好了,丐帮兄弟还在少林寺外等着,在下先告辞了。请!” “请!” 183 赤石山 “这里是……” 林长生站在一高坡上,眺望四周,有些茫然。 又穿了,穿你就穿吧,这四周景色怎么回事?光秃秃的山峰,一片赤红之色……“是了,这里一定是吃赤石山。nn的,这穿越完全是随即的啊。” 甩了甩头,林长生放开步子,顺着山道走。 赤石山,并非一座高山,而是一片高原之地。这地方,天然比其他地方高出了一块,不过这里没什么丛林美景,有的只是一块块赤红色的石头。 “不过,我为什么会被传送到这里来?”林长生停下脚步,想到前几次穿越,暗道:“第一次是在大雪山,得到了第三张长生金页的消息。莫非这里有第四张长生金页的消息不成?”很快,他又想到了自己得到的铁家炼神诀。 这功夫与他的炼心诀极为相似,可铁家百多年前就被灭门了,而十方天书却是七十多年前才出现,两者似乎不该联系到一起。 可现实却恰恰相反。 练神诀是怎么来的?是铁家自行领悟的,还是十方天书早就存在这个世界上呢? “长生金页各有不同,除非有最核心的那一张,不然他们是不可能得到炼心诀的。莫非,这十方天书真的早就存在了?” 他哑然失笑,道:“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还是找人打听一下这里吧。” 赤石山的大名他自然是听过的,这里也是几大门派势力之外的地方,虽不像罪恶之地那般乱,却也不是什么平静的地方。 只是具体的,他了解的就不多了。 走了上百里,他沿着山道而下。一直到地步,往四周望,这里似是一个山谷,四周都是怪诞的赤红色山石,一旁有条小路,斜着向上。走了大约一般的高度。又转向另一侧,微微向下。走没多久,路陡然向下,几乎笔直,而在道路尽头,才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城镇。 林长生心头一喜,脚下一动,便顺着笔直的山道往下。很快,他踏上了平地。好奇的打量着那满是绿色的小镇。 山石是赤红色的,城镇反而是绿色的,有趣! 在远处看,小镇并不大,可离得近了,却觉得人似乎多了一些,他还没进去,就听到了嘈杂的声音。隐隐的,许多人影在街道上行走。你来我往。 走进镇子,热闹的气氛更浓烈了。不大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似乎都是人,跟赶集似的。 林长生很是好奇,这么一个镇子,装的了这么多人吗?或者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在这镇子中? 他沿着街道走了不长,看到一酒馆,当即走了进去。里面,似乎没位子了,他上下三楼走了一圈。也没看到空位。 摇了摇头,林长生走了出去,又往前走。拐过一个街道,人声更大了,几近轰鸣之音。他更是好奇了,往街道两旁一看,哑然失笑。 这里,却是一条商业街,怪不得这么多人了。 江湖武林中的商业是什么?主流的就是秘籍、兵器、药材、丹药这些。在金庸的小说中,或者大多的武侠小说中,秘籍这东西似乎都不会被拿出来卖。可在一个成熟的武侠世界,秘籍是可以卖的,甚至还是一个非常主流的生意。 用主世界去看小说中的武侠世界,那必定是一个不完整的武林江湖。说白了,他还是以普通人为主导的。可主世界不同,这里是江湖武林为主导。 那么,那些普通的书店生意就成了秘籍生意。 用秘籍去赚钱,然后购买其他资源,进行修炼。这看似简单,却是一种思想上的转变,是一种向上恶途径,就跟读书人死命读书考试升官一般,道理是一样的。 当然,看家本事人家是不会拿出来卖的。凡是能拿出来的,也就是一般的东西。别看它是主流,实则东西却是大路货,而凡是好的,绝对是天价。 站在一书店中,林长生看着稀稀疏疏的人,笑了一下。这里人很多,每家店铺的生意似乎都不错,唯有这书店,生意显得不好不坏。 在一书架前,林长生随意拿起了一本典籍,只有薄薄的两三页,一页记载了武功的特点,一页记载了一点知识,后面就没有了。 这东西与一般书籍可不同,老板可不能被别人白看,那谁还买啊。 他随意翻了几本,忍不住摇头,放了下来。走到柜台前,他道:“老板,你这里的秘籍似乎都是普通货啊,就没有好一些的吗?” 老板一脸笑容道:“客官想要好的,这可不容易。不瞒客官说,一般好的秘籍,是不会拿到书店来出售的。” 林长生了然,他笑了笑,又道:“对了老板,怎么今天镇子上这么多人?” 老板向他看了几眼,道:“看客官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啊。不瞒客官说,每半年时间,我们这里就有售卖大会。今天正是六月十五啊。” “售卖大会?”林长生道:“似乎也没什么不同啊。” 老板笑道:“大家天南地北的,能聚集到这里可不容易。所以很早前我们这里就有了规矩,一些好东西先流着,不拿出来,待人多的那一天再卖。这样可以卖个好价钱。久而久之,就成了没半年一卖。大家都知道了,自然也就赶着这天过来。” 林长生了然道:“原来如此。多谢老板了。” “客气,客气……” 林长生不买东西,老板也不生气,反而饶有兴趣的与林长生聊着天。而林长生也乐得如此,他向老板仔细打听了这里,知道这镇子叫明火镇。 在赤石山范围,凡是能建立镇子的地方,都有一个地点,那就是聚火之地。 这地方为什么叫赤石山?据传是因为山下有一条巨大的火脉,四通八达,串联整个赤石山范围。不过,不是所有的火源都可以被开采利用的,只有一些好开采的地方,才可利用火脉。 而这些地方,慢慢的被开发了出来,成了一个个的镇子。 这样的镇子,大多住的是各种匠人,有打铁的,有铸造的,有炼丹的……他们利用这里的火源,进行各种生意。 也因此,这赤石山里的镇子都是一个个工商业为主的镇子。不仅这里,其他镇子想必今天人也很多。 用现代话的说,这里就是工业化的城镇啊,虽然他们的手艺不是流水线,但架不住人家人多啊。就他们一天制造出的东西,那绝对够供给千八百人用的。 那老板还说,一些门派中不要重的武器、丹药之类的东西,也大多从这里的镇子批发。 “老板,来看看我这些秘籍……”就在他们聊着,一人走了过来,把手中包袱放在柜台上。老板笑道:“您稍等。” 他打开包袱,把里面的书籍一一翻看,他翻看的很快,只是看个大概,有个印象。凡是书店里有的,他都放到右边,没有的则放在左边。 很快,几十本秘籍就被他挑选完了。 他堆笑道:“客官,我只要这三本就可以了。” 那人皱了皱眉头,但也没有多言,只是点头道:“好吧。”他似有些失望。林长生看了他那一堆秘籍,只卖出三本,换他自己恐怕也会失望吧。 果然,什么工作都不是好做的。 “对了,扫地僧给自己的典籍还有那降龙掌与打狗棒法还没看呢。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看一看。” 184 功力、修为、境界 降龙掌、打狗棒法不用多说,到如今,林长生知道的神功绝技无数,这两套武功虽也有自己的独特特点,却也不能叫他兴奋了。 他真正感兴趣的,还是扫地僧给他的东西。 扫地僧所展露出来的武学实力,太叫人惊艳了。 他自问,以自己内功、武学修为,绝对不在童姥之下。可童姥面对扫地僧竟如一个毫无还手之里的孩童,那他的修为是怎样的? 先天?不可能。可一个后天境界的和尚这般利害,林长生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打开书册,入眼的便是两个三个大字----武学障! 对这点,扫地僧说过了,林长生也明白。他翻到下一页,果然是对武学障的理解与阐述,并详细点明了一些情况。 翻了四五页,他有看到三个大字----唯我障! 林长生微微诧异,马上翻到了下一页,只见书中如此写道:“世间万千人物,各有不同。普通者,蹒跚而行,天才者,快步而行。然凡天才者,必自我,以至一叶障目。” 他心头闪动,诸多念头涌上脑海。 武学障,这就是修炼武学的第一个瓶颈,以前就说过了。林长生也用自己对比过,他觉得自己的见识更广博,所以武学障上限更深,故一直不曾遇到什么武学障。 可扫地僧给出了另一个解释,那就是天才。 对天才来说,他们天生就比一般人走的快,别人是一步步走,他却是小步快跑的前进,如乔峰。用乔峰举例子不太恰当,他虽是天才。可并非唯我之人,反倒是慕容复。 慕容复绝对也是一个天才,可他的武功,却远远不如乔峰。论及资源,他比乔峰丝毫不差,甚至要超过。可论及成就,就差的远了。 为何如此? 慕容复见识不够吗?不会!他在天龙八部中绝对算一个武学宝库。现代我们很多人都讨论过,他的问题在于博而不精。 这就是扫地僧要说的唯我障,也就是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太过自我、自负。 拿他与林长生比,你就可看出二人的不同了。论年纪,二人差不多,可论及武学成就,就差的远了。因为林长生自己就明白。博虽好,可到底还是要精。你可以博览群书,但不能不精通一样。这点慕容复做的就不够,就如他修炼打狗棒法。 若是林长生得了一些打狗棒法的招式,他绝对不会傻乎乎的去试着还原,而是去琢磨那些招式的道理,融入自身之中。 天才大多有这样的毛病,所以很多天才。都是一闪而逝的。他们是流星,而不是恒星。少林寺玄澄大和尚。显然也一样。 再后面,还有一篇“知见障”。 不错,就是知见障。看到这三字,林长生还有些奇怪,这不就是扫地僧说的武学障吗?可翻到后面他才知道,扫地僧说的知见障与武学障不同。 武学障是自我认知不够。而知见障却恰恰相反,是知道的太多。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知道的太多才会发现你不知道的更多。有了这种思想,你就容易否定自己,容易改变自己的坚持。 说白了。就是叫你不要太偏执。 这三篇解读了扫地和尚的武学思想,也是一种人生思想,而在最后面则是他对武学修炼的解读,用他的话说,武学修炼大致可以分为三线,一为功力,二为修为,三为境界。 功力很好说,一个修炼三五年的绝对比刚入门的人功力深。修为就不同了,他不只是看你的功力,还要看你对武学的了解,也就是从前人、外人那里学习而来的知识。而境界呢?那就是自己的东西了。就是把修为进一步提升,化为自己的思想。 其中,扫地僧还给出了不少的例子,林长生看了,大有收获之余也颇觉有趣。 随着功力、修为的加深,他越来越发现武学与人生的相似之处,同时心里也生出了无数的迷惑,因为许多东西,与他之前的思想是完全不同的。 仔细对应书中所说,他发现自己应该是到了知见障的那个阶段。也就是说,他开始怀疑深直入自己内心深处的现代思想。 这么说,似乎也不对。他的怀疑并非是自我否定,而是一种自我调整。要知道,他生活的不是现代,而是古代。把现代的一些东西拿到古代来,自然就不合适了。 等他完全调整过来,就应该会确立自己的行事道德,乃至思想。那要按照扫地僧所说,那时他是不是就到了境界这个阶段呢? “算了,这些深奥的东西想也无用,待到自然而成,也就是了。” 摇了摇头,他不再深想,而是把心思放在书中所提到的武学理论之上。在功力一篇中,扫地僧除了描写功力的增加外,还特别点明了功力的应用。 看了这一篇,他心头对扫地僧展现处的实力有了一定了解。 说白了,不是扫地僧有碾压童姥的内力修为,而是他把自身内力应用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以十分之力对童姥一分之力,这才给人一种碾压的态势。 这篇内容中有一些特殊的语句,就林长生猜测,可能是来自洗髓经。如一些对内力应用的小技巧,他就给出了方法与说明。 给出的虽不多,却叫林长生大开眼界,他没想到,这内力还可以这般应用。 主世界与小说世界中的内力应用也是不同的,早在天龙时,林长生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发现,主世界对内力的应用更多一些。同样的招式,若用主世界的方法,威力会更大,就是输出更多更强。 小说世界,则显得有些小家子气,而这洗髓经,似乎就是把这种小家子气发挥多了巅峰,它讲究一分力发挥出三分力的威力。 这点,降龙掌也是一样。 只是以前他不曾这般震撼,所以也不怎么上心,现在一研究起来,还真有些门道。 钻研了半日,他趁着吃晚饭的功夫走出了房间,下得楼来,他发现街道上人少了许多,微微一愣,拉过小二道:“小二哥,你们这里的售卖日就一天吗?” 小二道:“客官说笑了,我们这里的售卖日一般是三天。” “三天……”他道:“那怎么人少了许多?” 小二道:“客官有所不知,我们这里的镇子,各有各的招牌,有些人对这里感兴趣,有些对哪里感兴趣,不一样的。” 林长生了然,那些少的人看来是去往其他镇子了。不过想来,也会有别的镇子的人赶来这里的。人少,只是这一段时间的现象。 “多谢了。” 他走出客栈,在街边小吃摊随意吃了些东西,便闲逛在街道上,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却是大长见识。 在这个世界,他也是土著了,可他以前没有出过云顶山范围,对许多东西都是一知半解,这次亲身经历,确实不同。 这正是所谓理论要联系实际嘛。 “清雅斋……好文雅的名字……看这香味,是茶楼……”林长生看着这不起眼的小楼,有些奇怪。这晚饭时间,怎么来往这里的人这么多。 他拉过一人,好奇道:“这位兄台,这清雅斋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多人进出?” 那人打量了林长生几眼,笑道:“这位兄弟,看你问的就知你没来过赤石山。这清雅斋可是赤石山范围内一大势力,他们开的茶楼遍布整个赤石山。这里,可不只叫人喝茶,还有各种导向书籍。就说这明火镇上,你想要买什么东西,在这里面可以很容易的寻到路径。” 林长生了然,他来了兴趣,与那人一起进了清雅斋。进来他才发现,这里的茶不是那么好喝的,就一个字“贵”啊。 而且这里根本没有那种豁亮的大厅,有的只是一个个隔间,隔间里除了一个小桌,便是一旁的书册地图了。 坐入里面,你最少的花费也有三两,这丫哪是喝茶啊,完全是喝命啊。不过对清雅斋这种卖便宜的势力,林长生还是很有好感的,这叫他有点回到现代的感觉。 185 线索 闻着杯中清香,林长生抿了一口,赞道:“好茶!贵果然有贵的好处。”在他身前桌子上,除了一壶茶水,还放着一个不小的果盘。 有红的、白的、蓝的、紫的、绿的,五色水果样式,看来很漂亮。 他插起一块,吃了一口,微微点了点头。 拿起一旁的地图册,林长生一边吃喝,一边随意的翻看。 明火镇并不大,可这图册却不薄,里面除了一幅地图,后面还叙述了对各个店铺的介绍,尤其是一些重点店铺,更是有非常详细的说明,并在最后,也列出了一些对比类的东西和独特的东西,并给出了一个大致了其他镇子地图。 “明火镇的特色是丹药吗?” 他有些好奇,在那条商业街上,他看到更多的可是兵器铺,不想这里的特色却是丹药。不过想象也对,炼丹可不是打铁那么简单的事。 或许好的兵器不比丹药差,但炼丹入门却比打铁难多了。 “咦?这是……”突然,他停下了翻动的手掌,目光停留在当前页面上。这一页,写着一家铁匠铺的介绍,并不多,也是一个很小的铁匠铺,但书中对他的描述却非常详细,而且这家铁匠铺与别家的生意不同,他是做订做生意的。 叫林长生注意的是,这家铁匠铺就叫铁匠铺,而主人姓铁。 铁,铁匠,会不会是铁家呢? “长生金页的传送虽是随即的,却不是无目的的。他把自己传送到这里,一定是有第四张长生金页的线索。穿越前,自己就要去查探铁家,穿越后,直接来到了这里。还有一家姓铁的开的铁匠铺,没关系才怪。”想到这里,他小声自语道:“自己林家的长生金页是十方天书的核心,自带穿越功能,甚至能通过他找到其他的长生金页……这东西,不会有灵智吧?” “也不对。这次找铁家自己之前虽有所想象,但去大雪山却没想过……莫非是一种既定程序不成?” 想了半天,他也说不出怎么回事,但这种玄玄乎乎的东西,就这样了,想要去解释,那就是找不自在了。摇摇头,他马上起身,按照图册所示。往镇西走去。 铁家匠铺在镇西街道的结尾,对比那些看来热热闹闹的店铺,这里显得很冷清。不过他也知道,像这种做订做生意的店铺都这样,他们可谓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而且订做的东西,你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拿到手。许多人都是今年下了订单。明年再来取。 站在铁家匠铺看仔细看了两眼,他缓步走了进去。一进来里面。便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前厅,左侧摆了一个柜台,柜台下首有一个书架,右侧摆着一些兵器,五花八门。不同的是,这些兵器都不大。看材质,也大多是木质的。 “客官好,不知您要订做什么样的兵器?我们这里有装订好的画册,您若没有选择,也可以看看。”柜台后。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但肌肤有些红,看来有些另类。 他笑道:“那我就看看册子再说。”随意抽出一册,翻了开来。 册子中,画了许多兵器,一种兵器甚至有诸多不同的规格,如长度、宽度、重量等等,都给出了详细的说明。 除了常规的武器,还有诸多五花八门的奇门兵器,像分叉的剑、带钩的刀等等,可谓把人的想象力发挥到了极限,也就林长生大开眼界。 单开这样的兵器,你会觉得奇怪,可配上那些说明,你就知道,这些兵器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两种感觉,完全不同。 “小姑娘,怎么称呼?你这么小就帮家里干活吗?”林长生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小丫头一点也不害羞,脆声道:“我叫铁莲,从十岁就帮助娘亲干活了。” “娘亲?”林长生一愣,道:“这里的铁师傅是女子吗?” 铁莲对他的诧异也不奇怪,道:“不错。一直都是娘亲在做。你可不要小看娘亲,她比男人还要利害。我们这里的人,谁不知道铁娘子的大名。” 铁娘子……听到这个外号,叫他有些好笑,但心中也升起佩服的感觉。在男性为主的世界,跑出这么一个女强人,可是很了不起的。 而且…… “姓铁就好。”他笑了笑,道:“小姑娘,不知可否叫你娘亲出来,我要跟她细细谈一谈。” 铁莲道:“好吧。”她走出规定,嘟着小嘴,不满意道:“怎么每个来的人都这样,哼!” 林长生哑然失笑,这丫头,还真有趣。 很快,一个女人从后面走了出来,她腰间系着一条围裙,头发随意的盘在后面。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形象很超乎林长生的意料。 按说一个打铁的,即便不是强壮的不像话,也该五大三粗吧。可这个女人,怎么说呢?除了她有些红彤彤的脸外,五官并不难看,身材也很是苗条,配上她大约一米七多的身高,甚至有些纤细。 这样的女子,和打铁在一起,实在怪异。打铁的,不该时乡村农妇类的吗? 一时间,他有些失神。铁娘子咳嗉了一声,对他的目光见怪不怪,道:“不知客官想要订做什么样的兵器?” 林长生回神,笑了笑,道:“得罪了。”他拿着画册,指着上面的一把剑,道:“我要这种。不过我希望,再重三分。” 铁娘子扫了一眼,道:“客官想要重剑。没有问题,这没什么难度,只要材料贵一些。不知客官是自付材料,还是在我们购买?” 林长生道:“我只有钱。” 铁娘子点头,道:“我明白了。那不知客官是要宽剑,还是其他样式?” 他道:“两寸半左右最好。” 铁娘子道:“没有问题。若客官不急着离开,半个月时间足矣。” 林长生笑道:“好!那在下半个月后再来。”他放下一张银票,离开了铁匠铺。走出没有多远,他仔细看着铁匠铺的方位、地形,身子一转,走到了一旁的小巷子中。 天,有些黑了,虽还有阳光,但很快太阳就是西落。他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耳中,是隐隐的打铁之音。 良久,街道完全黑了,除了隐隐的灯光,其他地上都是一片黑暗,连人声也没了。 林长生静立不动的身体猛的一蹿,跃上了铁家匠铺的屋顶,悄无声息的飘落在院落之中。他看着一间亮着灯的屋子,如一缕清风,贴在门侧,静静的战在那里。 闻着屋里的饭菜香,他无声的笑了笑,也没有其他动作。 很快,里面有收拾碗筷的声音,只听铁娘子道:“莲儿,时间不走了,你去休息吧。娘收拾好了,也去休息。” “好!” 咯吱一声,门打开了,铁莲小小的身影跑了出来。林长生就站在她开门一册的黑暗中,可铁莲完全没有注意到。 看着她进入一间屋子,林长生依旧动也不动。直到铁娘子出了,她刚一出门,半转着身子,想要把门关上,可她面对的方向,正好看到黑暗中的林长生。 “啊……”铁娘子吓了一跳,嘴巴张大,想要惊叫出声,可声音才到嘴边,便完全没了声息。她整个人,张大了嘴巴,动也不动。 林长生对她笑了笑,小声道:“得罪了。”他脚下一动,快步走到铁莲门外,手轻轻用力,把门推开。 “娘……”里面铁莲显然还没睡着,她听到声音,坐起了身,只是黑暗中,她看不清来人,只以为是自己的娘亲。 很快,她也动不了了,被林长生点了穴道。 重新回到铁娘子身旁,林长生暗道抱歉,伸手把她抱起,带进了铁莲的屋中。他点燃了灯火,静静的看着脸有惊恐的二人。 手一点,他解开了铁娘子的哑穴。她强自镇定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长生笑了笑,道:“只是一个路人。我来找你,只为一件事。问完了,我就走。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186 铁家秘 铁娘子丝毫没有放下自己的戒备,她一双美眸,定定的与林长生对视着,眼中似乎放出莹莹之光。 林长生笑了下,指着铁莲道:“这丫头姓铁,你呢?” 铁娘子道:“我也姓铁。” 林长生眉头顿时一皱,只听铁娘子道:“夫家是入赘我铁家的。”林长生了然。“从我奶奶那一辈开始,我们铁家三代男子,都是入赘的。我铁家也是运气不好,三代人,不仅每代人都是单传,生的也是女儿。” 这么惨……他暗叹一声,想到铁娘子等人若真是铁家后人,那真是太艰辛了,不由怜悯之心大起。他柔声道:“你们家可有族谱?” 铁娘子道:“没有。但奶奶说过,铁家自有传承,虽没有留下族谱,但不可叫人小窥。” 听她又一次提到“奶奶”,林长生仔细打量着她,心下一动,道:“看你年纪,也就三十四五的样子,不知你家可还有其他人?” “奶奶早逝,不到五十就离去了,母亲命不好,经常被父亲欺负,后来一把火把父亲烧死了,自己也跟着跳进了火炉……”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说的就像是一幅家庭悲惨成长史一样,听的人心有戚戚。 林长生本就有了怜悯之心,此时听了,更觉这家人可怜,不由的悲戚了起来。他看着铁娘子与铁莲,脸色柔和,目光也软了下来。 可是,若有另外的人在这里,一定会发现,铁娘子的眼睛几乎放出光芒。这种异样的光芒,与林长生发动移魂**时,非常像。 “放过她们。不要跟她们为难,她们只是孤儿寡母而已……” 幽幽的声音莫名的在林长生耳旁响起,牵引着她的心神。这话来的很突然,叫他似有些茫然的看着铁娘子。铁娘子嘴唇蠕动着,是在说着什么吗? 他感到眼皮很重,手不自觉的深了出来。慢慢接近铁娘子。 突得,他浑身一个激灵,心神震荡,眼皮铁娘子的容貌陡然清晰了起来,那双美眸也荧光熠熠。他咬了一下自己舌尖,功力运转陡然加快,昏沉沉的感觉顿时离她而起。同时,他眼中紫光大炽,瞬间遮盖了铁娘子眼中的荧光。 “哼!” 铁娘子一声闷哼。脸色陡然惨白,嘴角溢出一片鲜血。她脸上一片骇然之色,喉咙耸动,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林长生亦是一身冷汗,暗道自己侥幸,若非醒悟的早,恐怕就着了这铁娘子的道了。他呼了口气,眼神一片淡漠。看着铁娘子惊惧的脸道:“铁家炼神诀,果然利害。” 铁娘子被他一口喝破功夫来源。心神大动,脸色也变了。她仓惶掩饰道:“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林长生哼了一声,从怀中把炼神诀拿出,道:“你以为,我会无缘无故的找你们铁家吗?”铁娘子这次脸色真的大变。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竟然也有炼神诀。“好了,废话不多说。我来此只是想要知道,这炼神诀你铁家是怎么得来的?不要告诉我,这是你铁家人自创的。” “你……”铁娘子心中大恨。但她一看到林长生淡漠眼中的紫光,心头就是一颤,咬牙道:“炼神诀是我铁家独传,没……” “你还撒谎。”他一声轻喝,眼中紫光大炽。铁娘子心头一颤,整个人瞬间好似被卷了起来,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无法控制身体。 她大惊失色,想要动一下,却怎么也动不了,只是四处摇摆。渐渐的,她感到越来越累,越发空无起来。突然,她浑身一个激灵,好似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清醒了过来。定眼看去,前面哪里还有人。她面色大变,想到刚才那种状态,就知道不好,自己被他催眠了。 此时,碰的一声,外面传来大响,好似什么东西碎裂了。铁娘子梗死色变,脱口道:“火炉……”陡然又闭口不言,咬着嘴唇,很恨的看着那重新走回来的人。 林长生举着手中的东西,对她微微一笑。 他手中,是一个薄薄的盒子,初看似是一黑乎乎的铁盒,可仔细看,却好似木质的。拿在手中很轻,没什么重量。 这东西被藏在火炉下,拿出时没有丁点儿温度。而在木盒的一侧,有一幅打乱的图画,想要解开,就需要把图画重新拼接起来。 这个机关就跟我们现代的拼图一样。 “铁娘子,多谢了。”林长生把木盒揣进怀中,转身道:“你的穴道很快就会解开。”他大步走出房屋,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天空中心的圆月,笑了起来。 这次收获,不错! 他直接出了镇子,毫无目的的沿着山路往前走。走着走着,道路也就变了,他不再走路,而是往偏僻、怪诞的地方行走。不知走了多久,他来到一片山石堆前,直接转了进去,靠在一块还算平滑的山石坐了下来。 自怀中拿出木盒,林长生看着木盒上的图案,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铁娘子口中的东西。 铁家,一个被灭了铁多年的家族。 在百多年前,铁家是很有名的,尤其是他们家锻造的东西,更是广传江湖。很少人知道,他们铁家的武功也很利害。 可不知为什么,铁家突然间就被人灭了满门,逃出来的人不是没有,可为了活命,许多人都改名换姓了。 铁娘子一脉很特殊,她们是主家一脉,是当年铁家家主的女儿。这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并不是一个堪当大任之人,可铁家家主就是把铁家最后的秘密托付给了她,叫她带着东西藏了起来。反倒是他那些儿子,被他一一分派逃走。 大概不会有人想到,铁家主会把这么宝贵的东西交给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女孩子,这才使得她逃过了一劫。 传承到今,一百多年,也就三代人。至于宝盒中的秘密,铁家三代女人并非没有想过去寻找,可到了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说白了,还是一个男人的问题。 铁家三代都是女儿,最开始的一代还不是一个什么了不起的女人。当她成熟起来后,年纪也有四五十了,功夫不高,有心无力。 她那一生,活的挺悲惨的。她并没有嫁人,她曾被人xxoo,她女儿就是那么来的。她女儿嫁人了,可因她一开始的不喜,也没怎么教导过自己女儿,使得她女儿成就不高。后来她才醒悟,把一切希望寄托在孙女身上,也就是铁娘子。 可事实就是这样,你想掌控什么,老天爷就非不让你如愿。 铁娘子不说是一个天才,也不愧奶奶的教导。在她这一代,铁家匠铺重新开起来了。在奶奶临死前,也特意为她寻了一个良家子,传宗接代。 这似乎很好,但铁娘子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如何会看上普通的男子。她只是为了奶奶安心离去,才不得不与那人结婚、生子。 却不想,那良家子不是什么好人。毕竟一个入赘的男人,不说他多坏吧,但面对完全不同的生活环境,他心里没有改变才怪。 这家伙也知道铁娘子看不上自己,待奶奶离世后,有一日他突然偷了一些东西,逃走了,至今没有消息。 这点,却是叫林长生觉得有趣,他在想,自己得到的铁家炼神诀,会不会就是从这个白痴手中流出来的。 啪的一声,拼图拼接好了,上面是一座巍峨的山峦,奇怪的时,山峦一下一上。若非他从铁娘子口中知道了这个秘密,也不会这么快就解开机关。 木盒露出了一条缝隙,林长生稍一用力,便打了开来。里面,有一张似金似玉的薄片……这东西,就是铁家最珍贵的秘密了。 “不是长生金页……虽早就知道了,但还是忍不住失望啊。”摇摇头,林长生把薄片拿出,对着圆月,打量着。 187 地底城(上) 月光下,薄片上的纹路显得很清晰,好似柔水一般,在缓缓流动。 这是一幅地图,地图的右下角写着两个小字----铁匠! 又是这个人,炼神诀也出自这个人,这幅地图也一样。看得出,这位铁家老祖宗真是一个天才。 呼了口气,他仔细的看着薄片上的纹路,一点点比对。很快,他就知道了,这地图描述的就是赤石山范围。最有趣的是,这地图的起点,就在明火镇。 “铁家本来也是在明火镇……这个铁家老奶奶还真是白痴啊,竟然都没有离开这里。”林长生忍不住笑了起来。 收起薄片,他又看起那个盒子。 这盒子的木质与薄片一般,都叫人搞不明白。说实话,林长生在这里生活的时间不短了,对许多新奇的东西也有不少的认识,但就如那句老话一样,知道的越多,不懂的也越多。他发现,这世界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别的不说,就说这锻造技术吧。 一般的金属我们都知道,高级的我们也明白,就是各种合金。可在古代,应该是没有这东西的,但事实却不是这样。 你就说这木质盒子,它摸起来就跟金属一般,轻敲,也有金属的声音。若非拿在手中,你根本就不知道它是木头做的。 还有薄片,那东西的材质一样叫人看不明白。 这东西怎么弄出来的? 用这里的话说,就是特殊的锻造方法。林长生是不同了,但在他想来,这东西绝对不是一种材料升华来的,而是几种材料的融合。 也就是古代研究出来的合金。 这种手段,他也好奇的紧。只是一般铁匠。根本没有这等高超手段,而有这等手段的人,很难见到,更别说得到这种手段了。 打量了一会,他把盒子收了起来,起身往明火镇走。 到了镇口。他掏出薄片,看着相面的线路,转了个方向,往北走。走了大约十里地,他见到一怪石峰。这是一块巨大的赤红色石头,足足有七八长高,好似一座凸起的小山峰。转过去,林长生往东北的方向走。有二十里左右,他听到了流水声。脚步便加快,来到溪流旁。 溪流不大,但水源看来似乎很充足,而且这里的水是热的,隐隐冒着热气。按地图所示,他沿着溪流走往东走,直到一巨大的湖泊前,停下了脚步。 薄片上。地图的终点就在这里,而所谓的宝藏就在湖泊之下。 呼了口气。林长生一个猛子扎了进去。这里的水不凉,还很热,足有七八十度。越往下,水就越热,一般人跳进来,绝对会被煮熟了。 林长生在水中漫游。一直到湖底北角,才慢慢摸索了起来。沿着湖底山壁,很快,他感觉前面一空,心头大喜。 聚力于目。漆黑的水下,隐约的光芒被偶黑的洞口完全吞噬了。那里,看不到任何东西。但就地图上所示,这里就是秘密的入口了。 心中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小心的探了进去,身子一进入洞里,他便觉得这里的水似乎凉了一些。待往里走深一些,水似乎完全没了热度。 ‘看来,热水不是从这里来的,莫非这湖底下有岩浆……’ 几乎贴着上下山壁,他游了大约有七八分钟,终于觉得四周压力一轻,整个人快速钻了出来。他发现,头顶有光,这是地底啊,怎么会有光呢? 想也不想,他身子猛的往上,只七八秒钟,便噗的一声钻出了水面。 “哈!”擦了一把脸上的水迹,他快速扭头,往四周打量。这里很亮,与漆黑的地面完全不同,好似白天一般。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上镶嵌了不少的火红色石头,初看去,似乎是流动的岩浆挂在了墙壁上。细看才知,那是一块块小石头凝聚成的岩浆河流。 这样景象,绝非自然形成的。 他跳出水面,走到山壁前,伸手摸了一下火石,有股淡淡的温热感。他好奇道:“也不知这是什么石头,不仅有温度,还保持着光度……” 若这石头后面有岩浆,那就不用多说了,可显然没有……这里的温度、光度,都是来源自这些石头。看它们的样子,或许是在岩浆中形成的,但这么久了,还是这样,却不简单,绝非一般的石头了。 眼睛四处走了一下,他发现这片岩浆河流上有一些黑的地方,那里的石头被人挖走了,若他所向不错,应该是铁家人做的。 他好奇的也挖下了一块,拿在手中把玩。 这石头打磨的很光滑,平面看来如水面一般。他捏着手中,不停用力,随着他力气增大,手中石头也发出咯吱咯吱的东西。 陡然,他手中石头崩碎,化作了一块又一块的碎屑。 林长生拿着一块,看里面的纹路。可惜,他不是这方面的砖家,看了半晌也不知其中有什么奥秘。顶多也就是确定一下,这是一种矿石。就是不知这种矿石提炼出的是什么样的物质。 他想到了自在城拍卖会上那把血玉勾,会不会就是利用这矿石里面提炼出的物质锻造的呢? 摇摇头,林长生失笑了起来,他自语道:“想这些干什么?还是去看看里面有什么吧?”沿着石头岩浆流,他缓慢的往里走。 这是一条火光通亮的隧道,斜向下,大约有百米左右,他转了一个弯,看到一个巨大的石门。 这个石门,也是由这种石头打造的,不同的是这是两块巨大的石头,直接就成了两扇大门。 林长生上前,用力的推动石门,随着咯吱声响起,一扇石门被他缓缓推开。打眼往里一瞧,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露出震惊的神色。 “这是什么?” 里面,一座巨大的石城漂浮在半空上,它的下面,是流动的岩浆,隐隐传出轰隆之声。而在他脚下,是一条宽达七八丈的沟壑,把大地与石城断了开来。 这要怎么过去? 四五丈的距离,林长生可以凭借轻功跳跃,可七八丈……别说在金庸小说中了,就是主世界,也没这般轻功啊。 “不对,铁家人是怎么过去的?” 林长生眼睛一瞪,借着下面岩浆的光芒,打量着四周。四周墙壁上,是延伸的石头岩浆河流,把整个石城包围在中间,并从四面八方各自延伸出一条小小的支流,往最上的山壁延伸到石城上方。在它们汇聚的地方,是一座高塔的塔尖。 那座塔,亦是由这种火红的石头铸造的。 “看这石城的大小,似乎是一座庄园……可是,它怎么漂浮在半空中的?”林长生皱着眉头,他扣下一块石头,往前一扔。 石头直接掉落,咋进了岩浆之中。汗,他以为这是神话啊。 “这么看,除了直接飞过去,也没别的办法了。想来,能做到这点的唯有先天高手了。”林长生叹息一声,又道:“还是先出去,拿条绳子来,只要勾住对面,就好说了。” 转过身,他刚要走出,目光却停留在了一侧的墙壁上。他移动了一下脚步,伸手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下,脸上一笑,道:“有挖过的痕迹……”他抬起目光,一点点往上看,除了他手边的坑洞,上面还有,一共三个,直接到了上面墙壁上。 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这应该是铁家人留下的,他们通过这种方法,走了过去。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正好。” 188 地底城(下) 踏踏两声轻响,林长生自上方山壁上跳了下来,落在石城之上。 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石门,林长生把目光放在前面的建筑之上。这石城虽然只有一个庄园般大小,可建筑布置却跟一座真正的城池一般。 只是,这里大多的建筑,都缩小了。好似,这并非一座城,而是一个玩具模型。 踩在光亮的石板上,他沿着小路,慢慢前行。走了几十米,他注意到地上冒起了火光,靠近一看,微微一惊。 这里,是空的。 “不对,不对……”蹲下身,林长生把手伸进空洞之中,往旁边一摸,摸到的不是石头,而是一种很光华的东西。 “好奇特的材料,竟然是透明的。”他现在明白了,这石城并非无缘无故漂浮在半空,而是被粗大的透明柱子支撑在半空。“真是奇特的材料,在岩浆之上,也没有丁点儿颜色……”从这里看去,可以看到下面的岩浆,这柱子的透明度,真是惊人啊。 起身,他继续往前走,这里的道路并不复杂,沿着一条石板路,一直走,转个弯,便看到了中心的火红色高塔。 这塔大约有四丈高度,看来颇为纤细,最上面那一截,也就一人宽大,而在下面,类似一间屋子大小。 林长生围着踏转了一拳,发现这塔有四扇大门,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从石门延伸出去,是四条石板路,在前面一点一分为二,以四化八,通向八方。 他并没有马上推开石门,而是沿着一条条道路走。很快就转了一遍。只是这里,除了死建筑外,并没有其他的东西,若有奇怪之处,就是塔内了。 站在一扇石门前,林长生双手一用力。便推开了塔门。一股热浪猛的从里面冲了出来,吓了林长生一跳,身子猛的后侧转。 只是,除了这股气浪,并没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冲出来。他好奇的看去,只觉里面火光大炽,把塔内照的通亮。 “这是……祭台吗?” 塔内,有一个一米左右的圆台,圆台下开了四个口子。对着四扇石门,每个口子都冒着火红的岩浆,沿着石板两侧,往门口处流淌,刚好到门前,又完全渗了下去。 却是石盘两侧的道路成网状。 他站在门外,眼光缓缓上移,落在了祭台之上----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林长生眼睛一瞪。脚下一动,小心踩在石板上。慢慢用力。发现无事后,他才快走两步,来到祭台前。 上面,真的什么都没有。 “难道,被铁家人拿走了?”林长生有些怀疑,可看这祭台……不对。这似乎不是祭台,这上面完全是平滑的,整个封死了。 这可不像祭台! “建造这东西,到底什么意思?” 林长生越想越觉得奇怪,你说在这里住人吧。这里根本就没住人的地方。想来,还是存放东西用的。可东西呢? 难道就放在祭台上吗? 可这么一个桌子式的平台,怎么想都觉得奇怪?这可不想存放什么宝贝的地方。 “难道只是建着玩吗?” 他有些咬牙切齿,整个人不死心的围着平台转,手不停的在上面敲打,看是否有什么机关。可惜,这里似乎真的什么都没有。 “nn的!”大骂一声,他走出石塔,抬头往上看。会不会在上面呢?他心思一动,人顿时纵了起来,借着石塔的凹凸处,飞速爬到了塔顶。 这里,是火石流汇聚之地,塔顶也正好与中心相合。机关,会不会就在这里呢? 他摸索了半晌,可依旧没有收获。这叫他大失所望,难道这铁家的秘密就是这么一个东西?还是说,有自己没有发现的呢? 重新站在塔前,他暗暗思索着,“若这里真没有秘密,铁家也不会把地图保存的如此完好了。可秘密在哪里?想来铁家也是没有发现的,但他们一定也怀疑这里有秘密,不然不会郑重的收藏地图……那炼神诀,他们可能就得自这里,只是不知他们得到的是十方天书,还是炼神诀本身?或者说,炼神诀并非铁匠自创,而是直接得自这里……” 种种猜测,一一在他脑中冒头,他也试着去抓住哪种猜测更靠谱。可想了半天,他也只是更加怀疑这里,其他的,根本就不好揣测。 说白了,他发现不了这里的秘密,屁用也没有。 “有了……”他脑中灵光一闪,再次跃上石塔,立于高处,四下打量。这么一看,石城的景色几乎尽入他的眼中。 “这是……八卦吗?”林长生皱起了眉头,看那石板路,确实是八条,连接到中央。有那么点意思,可这石塔…… 若这么看,秘密一定就在塔中,可…… 甩甩头,他继续打量着,看那些建筑似乎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可惜,这里的线索很清晰,那就是一切指向石塔,若有秘密,就应该在石塔中,其他的,根本没有特殊的地方。 林长生不死心,他重新步入了石塔内,上下打量。石塔就一层,上面都是封死的,没有丁点儿缝隙。除了这个石台,根本没地方藏东西。 若是石台,秘密又在哪里呢? 他几乎用了各种方法,可拿这石台没有丝毫办法,恼怒之下,林长生一掌拍在石台上。他这一掌力道不小,可…… “怎么会这样?” 林长生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手掌处。那里,正一点点的龟裂。是,他这一掌是不小,可他刚才他用的力气也不小,这石台都没丝毫变化,怎么一掌下去,石台就裂了。 “不对,不对……”林长生拿开手掌,他打击的地方根本没有丝毫手印,可石台依旧在慢慢龟裂,裂纹一点点延伸开来,很快就布满了整个石台。 林长生看着上面的裂纹,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那裂纹,哪里是他打裂的,是早早就存在的。 或者说,这狗屁的石台根本就不是一块大石雕琢成的,而是许多小石块拼接在一起的,自然受不了他这一掌之力。 “原来秘密在这里……”大喜之下,林长生挥掌一扫,一股下压的劲力扫在龟裂的石台上,石台顿时完全碎裂开来,石块飞速掉落了下来,一股灼热感喷薄而上。打眼看去,却是下面的岩浆往上冒了冒,但并没有漫出石台。 林长生眯起了眼睛,仔细看着里面,这里也有一根透明柱子,里面是空的,岩浆就是从这柱子中涌上来的,而在石台里的柱子,有四个小口,使得岩浆源源不绝的涌出来。 那秘密在哪里呢? 就在他打量时,石台突然一颤,发出嗡的声音。林长生吓了一跳,定眼看去,石台整个颤抖了起来,越来越剧烈。 他稍微后退了一步,若不对,也可快速跑出去,这里可都是岩浆,不是闹着玩的。 咔咔……一阵响动声响起,砰砰砰砰接连四声,石台四角的方形空洞被下面冒出的石板封死了,岩浆不再流出。 接着,石台猛的往下一沉,火热的岩浆顿时从上面涌了出来。林长生大惊,身子一跃,飞速跳出了石台。他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其中变化。 岩浆落在石板上,往门外涌来。很快,四条石板路填满了岩浆,待岩浆到达门口处,又是咔咔四声。林长生一看,却是石板沉下去了两分,与两侧网状地面连接到了一起。顿时,将要涌出的岩浆排向两侧,停在了门前。 “这是什么意思?” 等了一会儿,可塔内没了动静,只是那满地面涌动的岩浆,连站人的地方都没了。可变化呢?怎么停了?莫非还有其他机关没有开启吗? 他皱着眉头,眼珠不停转动,打量着里面。 岩浆涌的很快,与渗透形成了一个循环,叫它们无法涌出门来。林长生静静看着,大约有半个时辰,石台上升了回来,没了源头,石板路上的岩浆很快就完全渗透了进去,没了踪影,只留下火热的气浪。 林长生没有走回塔内,而是站在外面看着。他觉得,应该还有变化。 果然,待岩浆完全流尽,石台随着响动,又上升了三分,生生拔高了起来。林长生定眼一瞧,好家伙,没在下面的石台完全出现在了地上。 咔……一阵响动,石台缓缓转动,四个对角对向了石门,下方的开口也对向了石板路,正好转了四十五度。 接着,石板上升,恢复原位。石门突然哐当一声,自动合上了。那巨大的声音,吓得林长生一激灵,他有些茫然……把自己关在外面,这,什么意思? 189 天地中心 嗡……颤抖,从脚下传了过来。林长生跟着石城,一起抖个不停。 “怎么回事?” 他面色大变,身子一跃,到了塔上。塔,一样再抖。整个石城,都在抖动。 突然,一建筑转动了起来,好似翻了个个,露出了完全不同的一面。林长生非常惊诧,他心中疑惑,只得看着。 一座座房屋开始转动,屋子的一面转入了下面,换之则是一片不规则的建筑,有的看起来像山峦,有的看起来像胡波……种种景色,一时使得石城完全变了模样。 可……这是什么意思? 扒在塔身上,林长生一眼看去,石城就像一幅渲染了五颜六色的风景画,土色、绿色、蓝色……“那是白色……山峰,这样式……是大雪山!”林长生陡得目光一亮,定在了一侧的“雪峰之上”。 雪峰自然是假的,是认为制作的模型,可它的样子,很像大雪山。 “那个方向,正好是西南之地……这么说……”他又看向其他地方,把这些建筑一一与自己记忆中的景物比对。 虽然,他亲自去过的不多,却也大多听说过,因为这石城里出现的建筑,都是极为有名的,是一地的特色。 “那是莲花山……那是日月湖……那是黑海……”他瞪大了眼睛,一一辨认着,脸上满是震惊之色,“真是不可思议,这小小石城竟然囊括了天下诸多名景圣地。” 一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可很快,他陡然一惊,身子飘然落下。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火石塔,怔怔道:“这里,该不会是赤石山吧……从这里的布景看,这地方明显是世界中心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赤石山是天地中心吗?” 说着,他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这景象叫他想到了洪荒。莫非,赤石山曾经还是不周山一般的存在不成? 石城终于平静了下来,林长生也跳下了高塔,落在地面上。他看着四周,既是惊叹又是茫然。能把这里打造成这般模样的人,会有多么了不起呢?简直是无法想象。可他为什么要把这里打造成这样?是隐藏着什么秘密?还是他自身的兴趣爱好呢? 眼睛扫视,除了这些景物,他什么都没看到。 “对了……” 快速转过身,林长生又看向石塔。秘密会不会出现在石塔中呢?上前两步,林长生双手抵在石门上,慢慢用力……咯吱一声,门开了,没有阻力。他看着塔内,失望的叹了口气,没有变化,连布置也恢复到了从前。不同的只是石台上没了横面。 “这算什么?耍人吗?” 他心中升起一股怒气,这里竟然什么都没有?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不应该啊!他愤怒的哼了一声。大步的走在石板路上,飞速的在石城里转悠,仍旧不死心,看是否有其他隐藏的地方。 可事实是,这里除了完全变了样子,依旧什么秘密都没有。别说典籍一类的。连金银珠宝都没有。这叫人情何以堪。 慢慢的,他也不知在这里待了多久,直到自己肚子饿的咕噜噜叫,才回过神来。叹息一声,林长生爬上塔顶。沿着挖过的小坑,扒着上面,又回到了隧道前。 他仍旧不死心的看了石城几眼,最后只能沿原路返回。将要走到水潭时,他没由来的感觉心头一跳,身体的汗毛莫名竖了起来。 林长生心头大惊,想也不想,身子便欲后退,可他心情烦躁之下,还是慢了一步,被人一指打在了左肩穴道之上,身子顿时一麻,左边身体几乎完全失去了力道,一个踉跄,就往隧道一侧山壁撞了过去。碰的一声,他虽不觉痛,可腹部、胸部接连被人点中了,人顿时靠在山壁上,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动也不动。 他眨着眼睛,心中惊骇莫名,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人?斜眼看去,他眼中闪过一抹苦意,心中大骂,怎么把她给忘了? “铁娘子,我们又见了……” 不错,来人正是铁娘子。铁娘子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被你暗算后就不敢来了吗?你太小看女人了。”她毫不客气的伸手在林长生身上摸索起来,很快他藏着的那些典籍之类的东西,都被她一一搜了起来。 铁娘子看着那些东西,极为意外道:“想不到你身上竟有这么多的好东西……” 林长生无语,他心中默念炼心诀,使自己保持着冷静,幽幽道:“你想怎么样?” 铁娘子冷笑了一声,跃过他,直接往里面走。林长生知道,她是去石城了。他心里暗暗大急,沉下心神催动内力,以冲开她点住的穴道。可不想,她手法极为独特,林长生一时间竟也冲不开这穴道。 就在他着急时,铁娘子走了回来,脸色有些变化,她恶狠狠问道:“说,那石城到底怎么回事?” 林长生道:“你不是看到了吗?我启动了里面的机关,就变成了那个样子。” “秘密呢?”铁娘子道:“那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林长生眼中一涩,道:“你觉得呢?你已经搜遍了我全身,要有秘密,还能瞒住你吗?” 这点,铁娘子不会不知道,可她也跟林长生一样,不死心啊。这可是铁家白多年的秘密,想不到这个秘密换来的却是一场空。 换了谁,也一时无法接受。 “放屁,你放屁……”铁娘子越来越怒,本来发红的脸庞更是显得红彤彤的。 林长生暗暗心惊,道:“你不要急,我虽不知石城到底有什么秘密,但也能看出表现的一些东西。” 铁娘子瞪着他,道:“说!” 林长生道:“你还没有过去,所以不知道。那石城里的景象都是大地上的景物,有山峦、湖泊等等。你若仔细看就知道,那石城虽不大,却是模拟整个天地建造的,这四周的火石岩浆流就是四海,那石塔代表的是天地中心,也就是赤石山。” 铁娘子皱起了眉头,瞪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长生无语,他自然不能说就是表面的意思了,只得道:“我觉得,这秘密或许不在石城,而是在整个赤石山。你想,这里是天地中心。按石城布置,这里以前或许不是石塔,而是一座高峰。可不知怎么回事,高峰没了,才成了如今的赤石山……或许我们应该查查资料,只要找到有关赤石山的介绍,应该能发现点什么。” 铁娘子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斜眼看着他,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突然,她道:“你在拖延时间吗?嘿……”她一声冷笑,陡然掰开林长生的嘴,塞了一粒丹药,上下一合,叫他不得不吞咽了下去。 林长生心里叫苦,不用想也知道,这必定是毒药了。 他瞥了一眼铁娘子,见她一脸嘲弄的看着自己,心里极为不好。很快,他感到自己身体发软,有些无力,体内被他暗暗催动的内力竟是一下子缩回了丹田气海之中……这,是十香软骨散一类的毒药吗? “你……”林长生张张嘴,却暗暗发苦,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铁娘子冷声道:“看你还有点用,留着你。你就保佑自己能发现赤石山的秘密吧,不然我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靠!林长生心里大骂。他感觉很不好,尤其是刚刚从天龙八部回来,怎么看怎么把铁娘子跟康敏联系到一起。 190 地貌(上) 穿过湖泊,林长生整个人无力的倒在地上,他看了一眼同样湿漉漉的铁娘子,暗骂了一声,才勉力起身。也不知这家伙给他吃的什么药,不仅封住了他一身内力,连**都显得很疲软。 铁娘子斜了他一眼,道:“走吧!” 林长生默默点了点头。 两人沿着去明火镇的路,很快就回到了明火镇,进入到了铁家匠铺。屋里,铁莲蹲在角落,一脸惧怕之色。她听到声音,抬头,看到母亲,惊喜道:“娘……是你……”她看到铁娘子身后的林长生,吓了一跳。 铁娘子上前抱起她,道:“莲儿不要害怕,这人是我们的俘虏了。” 铁莲大眼一眨,喜道:“真的?” 铁娘子马上点头。铁莲高兴的欢呼一声,道:“你放我下来……”她走到林长生身前,小脸满是得意。突的,她一脚踢在林长生腿上。 “诶呦……好痛!”铁莲捂着脚,在那里哇哇大叫,林长生很是无语,我都没有叫痛好不好。 铁娘子抱起铁莲,冷声道:“你先出去吧。” 林长生暗呸一声,走了出去。他走的不远,加上门也没关,他能清楚听到两人的谈话,也看到了铁莲从身上拿出一个木盒,递给了铁娘子。 看她们郑重的样子,林长生暗骂了自己一声,不想这铁家除了那张地图,还有别的宝贝啊。也怪自己,当是太焦急了,许多东西都没问。 想想也是,若说铁娘子母亲、奶奶没有去过石城,铁娘子这么性格的女强人绝对跑去过,毕竟那地方就在附近。她没道理不去的。 暗骂一声,林长生也没有办法,只得思索着脱身的办法。 ‘感觉不到内力了,也不知能否运转明玉功。’ 他并非段誉那般百毒不侵,他对这方面的依仗,就是明玉功了。只是他的精神与内力断开了。还能否运转明玉功,却是一个问题。 眯着眼睛,他暗暗思索着。 天很快就黑了,林长生吃了一些东西,便被扔进了柴房,身上捆着拇指粗细的铁链子,看材质,绝对坚硬。他有些无语,用不用这么小心啊。还是说女人都这么小心眼。 摇摇头,他假装着靠在墙上,眯起了眼睛,心神却试着去联系体内的内功。 可惜,铁娘子的毒药很奇特,他虽知道自己内力就在丹田气海之中,然怎么也感觉不到。他有些无奈,咬牙道:“只能试一试了。” 闭着眼。他按照明玉功的功法,默默观想体内内力运转。一次、一次。又一次……不停的实验。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他丹田突的一阵震动,内力冲破气海,涌入经脉之中,霎时间。他精神与内力重新联系到了一起。 林长生大喜,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好似已经睡着了一般。待他功行一遍,体内毒药完全被排除了体外,蓬勃大力也回到了他手中。 他忍不住一笑。睁开眼睛,眼中光芒四射。 默运内力,他想要把身上的链子撑开,可惜,这铁链子不知什么材料打造的,以他的力道、功力竟然也无法挣断,这叫林长生极为无语,心里暗骂铁娘子那臭女人。 他有些哭笑不得,明明拿回了内力,不想却被那女人细心的动作给玩了。 “不过也不用急,先看看铁娘子会有什么动作吧。或许,可以在她这里得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呢。”心下一定,他也不挣扎了,兀自靠在那里,闭目养神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铁娘子进来了,她看了林长生一眼,走到近前,抬手就把他的嘴掰开,重新给他塞了一粒丹药。 林长生不妨之下,又把毒药吞了下去。他心里破口大骂,身体那无力的感觉,更是叫他觉得很不好。‘操,我昨夜才拿回功力,今天又没了。早知这样,还不如当时就跑了呢。’ “起来吧!”铁娘子解开了他身上的铁链,淡声道。 林长生只得跟在她身后,三人吃了早饭,铁娘子叫铁莲等在家中,自己则领着林长生出了门。很快,两人就来到了清雅斋。 林长生了然,她是想要来这里打听消息。 二人进入一宽大的雅间,林长生扫了一眼,与自己曾来过的小雅间不同,这雅间有六张椅子,一旁还有个小型书架,上面放了十几本图册。 铁娘子点了茶水、糕点,哼道:“你自己看吧,那里面应该有我们想要找的资料。” 林长生皱了皱眉头,拿起一本图册,很快的翻看了一遍。这些图册不单是介绍明火镇,还介绍了其他地方,比他看过的要详细的多,更有一部厚的,详细写着赤石山的历史人文。 林长生翻看着这册书,对赤石山也有了了解,可是……这上面可没说赤石山的来历,也没说赤石山以前是什么样的。 他忍不住摇摇头,道:“不行,这上面根本没有。这里介绍的,只是赤石山形成后,有人住时的境况。以前如何,我们根本不知道。” 铁娘子冷笑一声,道:“这些我知道,我要你看,就是希望你能看出不同的东西。你若找不到,要你干什么?” 林长生无语,只得低下头再次翻看。 这次,他细心了许多,也开始发挥自己的脑洞。很快,他“咦”了一声。铁娘子放下茶杯,道:“怎么?有发现了?” 林长生道:“不错。这本书介绍的赤石山,似乎时间并不长。” 铁娘子眉头一动,道:“怎么说?” 林长生抬头看向她,道:“你铁家曾是赤石山的世家,威名赫赫。不知你铁家的历史,可有了解?” 铁娘子也不笨,心头一转便明白了过来。这些东西,她虽不是很清楚,可也听奶奶讲过一些。林林总总的算,她铁家在赤石山生活的时间绝对不在两百年。 而这册大部头介绍的历史,才一百多年,根本就没用。 林长生看着她露出思索的表情,忍不住问道:“你难道就没听过有关赤石山的事情。就我所知,这里最古老的家族,似乎就是你们铁家了。” 铁娘子不爽的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起身道:“我们走吧。” 林长生无语…… 回到铁家匠铺,林长生整个人无所事事了,铁娘子倒好,直接开始打铁……不对,是建造她那被林长生打烂的火炉。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在那里忙活,林长生颇觉不好意思,他一大男人,还是俘虏,竟然在一旁看着,这……叫人很尴尬的。 说来,他也没有做俘虏的自觉,虽心里觉得憋屈,可或许没有生命威胁,他也不觉得害怕、恐惧之类的。这大概也是他对铁娘子观感不错的缘由。若换了个大老爷们,恐怕就不会这样了。果然,女人都是有特权的。 “娘,为什么我们在这里忙,他却在那里待着……”铁莲指着林长生,一脸的不满。 林长生尴尬一笑,铁娘子道:“那是笨蛋,他怎么知道如何制造火炉。行了莲儿,你要是累了,娘就一个人做,你去屋里学习吧。” 铁莲瞥了瞥嘴,瞪了林长生一眼,道:“我不累。” 铁娘子点点头,二人继续干。中午吃了午饭,铁娘子叫铁莲休息,自己与林长生再次走了出来。林长生皱眉道:“我们还要去哪里?” 铁娘子瞥了他一眼,道:“跟我来就是了。” 191 地貌(下) 走了一段路,两人直接来到了城东。林长生看着眼前的大宅子,有些奇怪。铁娘子直接转进了一旁小巷,林长生也跟了上去。 走了不大一段距离,他便看到一个上了锁的侧门。叫林长生惊诧的是,铁娘子直接在那里停了下来,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侧门。 这……这大宅子…… 林长生忍不住问道:“这里是……” 铁娘子淡声道:“这就是曾经的铁家。” 林长生眼睛一瞪,道:“真的假的?这地方……看起来可不像有上百年的样子……” 铁娘子道:“铁门被灭后,这里就被别人买了过去。五年前,我把这里重新买了回来。” 林长生诧异道:“你就不怕那些人找上门吗?” 铁娘子讥笑道:“本以为你很聪明,不想也是个笨蛋。铁家被灭了一百多年,纵然还有敌人,恐怕也不会记得了。再说,我买下这座宅院,可并非以铁家的名义。” 林长生被她说的讪讪一笑。 宅院不小,里面却无人,显得空荡荡的。在铁娘子的带领下,二人直接进了后院,在一处小池塘前停了下来。 铁娘子突然道:“看到这里你想到了什么?” “啊?”林长生不明她什么意思。铁娘子对她笑了笑,身子一纵,跳进了池塘之中。按说这池塘应该不深,可铁娘子一进去,就没了身影。 林长生讶然,心头恍然,这地方恐怕不是池塘,而是一个地下水入口。“是了,这地方一定是比照那处湖泊建造的。” 他跟着跳了进去。一进入水中,他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了。在这池塘中心,有一个漆黑的打动,谁正是从洞里涌出来的。 他隐约看到了铁娘子沉下去的身影,也跟着钻入了里面。 两人往下游了大约有十几米的距离,往旁一转。钻入了侧面一条通道之中。再走十几米,二人齐齐从水里冒出了头。 “这里……”看着四周的火光,林长生眼睛瞪了一下,这四周景色,还真与那石城一样,都是用火石铺成的光源。 “奶奶当年就是藏在这里,才躲过了一劫。”铁娘子淡淡的说了一句。林长生想问,为什么其他铁家人不躲进这里? 可他话没有出口,只是静静的跟在铁娘子身后。 二人穿过一条不长的隧道。进入一间石室之中。石室很大,摆满了书架,书架上是整齐的书籍。不过大概是很久没有人来了,这些书籍都布满了灰尘。 在石室左侧,有一个小石门,打开石门,里面是一个石台,样式与摆放几乎与石城石塔中的石台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个石台上摆了三个木盒子,看材质。与他从铁娘子那里得到的一模一样。 林长生走进了看了下,心中了然,这石台以前应该摆放了四个木盒子,盛放地图的那个,只是其中一个,也是被铁娘子拿走的一个。 “这里面是什么?”他忍不住问道。 铁娘子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可以自己看。”说着,她竟是走了出去。 林长生无语,却难忍好奇之心,拿起一个木盒,他仔细看了看木盒上的图案。试着拼接了一下。只是,这上面的图案与他得到的那个不一样,他试了半天,也没有找对。林长生不死心的又试了试其他两个盒子,可依旧无法短时间解开上面的拼图。 无奈下,他只得走出石室,道:“这拼图怎么解开?” 铁娘子正翻看着一册书籍,头也不抬道:“你不是很聪明吗?自己去试吧。” 林长生无语,他走进铁娘子,看了眼她手中的书,是介绍赤石山的。他想:“既然你自己看了,我就不看了。” 随即,回到石室中,继续拼接图形。 这图形的拼接并非那么简单的,你若不知道原图形,如何下手? 林长生也只是一次次试验,可弄了半天,他也没有解开那些盒子。无奈下,他再次走出石室。外面,铁娘子依旧再认真翻书,她已换了一个位置,拿着手中书看的很认真。 林长生闲来无事,走到一书架前,随意抽出一本书,看了一眼封页,暗道:“经史子集……不是武学典籍吗?” 随意翻看了一番,这本确实不是武学典籍。他又抽看了几本,发现这里大多的书都不是武学典籍,而是各种先贤著作。 至于有关武学、锻造一方面的书,这里不是没有,却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多。 “我找到了……”突然,铁娘子道。林长生马上走了过去,铁娘子把手中的书扔给他。林长生翻看了起来,边看眉头跟着抖个不停。 这本书中,确实详细记录了赤石山,比在清雅斋看到的,要详细很多。只是,这个记载似乎只到铁家来时的模样…… 说白了,也就是两百多年前,至于剩下的,多是一些听说、据闻一类的东西。 如书中所写----家初定,四里无人烟,眸甚喜,总算逃过仇家追杀。这日,四下浏览,觉此地甚好,适宜定居。 此片荒芜地,竟是宝地,甚为难得。 今日发现一处火脉,甚喜。 看这记录,显然是用日记的形式写的。前面那些,比较详细,后面这些都是只言片语。而从不多话中可以看出,这铁家一开始来这里,也是为了躲避仇家。 “你再看这本……”铁娘子又递给他一册。林长生翻看,注意到一行话----今日翻开老祖遗,见一图纸,记录赤石山地形,然有特别标注之处,心下好奇,遂决定探索一番。 “这是……”他翻看前页,只觉角落处,写着“铁匠”两个小子。他心神一震,快速翻看下去。可是,后面却没有任何记载了。 他忍不住道:“还有吗?” 铁娘子道:“都在这里了。不过大多是记载铁家来之后的事情,而且许多重要的东西都没有记载,其他的,一样没有。” 林长生想了想,道:“铁娘子,你看那些记载会不会在里面的木盒中?” 铁娘子眉头一拧,不善的看向他。林长生马上道:“你不要误会。我这么说也是有所猜测的。你看那张地图,不就是记载了铁匠老前辈的探索吗?那其他的东西,是不是也有所关联的。” 铁娘子道:“你说的似乎也有道理,不过木盒中的东西我也看过,与书中记载似乎并没有什么关联。算了,你这么想看木盒里的东西,我就给你看看……”她笑了笑,带着林长生又走入了石室,拿起三个木盒,很快就把上面的机关打开了。 三个木盒中,盛放的都是一样的薄片,不同的是,它们并没有画着图形,而是空无一物。 这叫林长生瞪大了眼睛,这算什么? 铁娘子笑道:“怎么样?想到了什么?” “你……”林长生暗怒,话却憋了回去,他又被耍了。 “哈哈……”铁娘子似乎很高兴,笑个不停。 林长生暗哼了一声,也不理他,兀自拿起木盒看,他对木盒上的图形,还是很好奇的。一一看了一遍,林长生脑中灵光一闪,突然道:“你那里的木盒哪来了吗?” 铁娘子道:“拿来了,你干什么?” 林长生把三个木盒放在一起,他看着上面的图形,缓缓转动木盒,拼成了一个三角形,只是中间空了一个四方形。 林长生指了指空处,道:“你想到了什么?” 铁娘子极为惊讶,马上自怀中把木盒拿了出来,放在空处。一对接,木盒上的图形正好完全连接在了一起。她震惊道:“这,这……” 说实话,林长生也很震惊,看着连接在一起的图形,目光闪动,嘴巴微张,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地形,不就是整个赤石山吗?不同的是,赤红色的山石上,被覆盖了各种景物----山峦、湖泊、河流、高峰……难道,这就是赤石山曾经的景色? 192 第四张金页 两人看着木盒上的图案,相顾无言。 图案画的并非多么震撼,可仔细看你就知道,中间那个盒子上的山峦,实则就是整个赤石山地带,而三边延伸出的地方,却在其他区域。 林长生看着地图,脑子快速运转了起来。很快,在中心靠边的位置,他看到了一个蓝点,那应该是下去的湖泊,往中心走,不正是石城所在的地方。 这个位置,正好是整个赤石山的中心。 有了这点,林长生寻到了方向,一路延伸,到西南尽头,他更为讶然,这不是云顶山吗?从这里看,云顶山只是这巨大山峦的边缘一角啊。 西北偏北,是莲花山。东北偏动,是日月湖。 这些现在大名鼎鼎的地方,在这里,竟然只是一个边角。 “真是不可想象……”林长生忍不住道。 一旁,铁娘子也回过神来,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林长生把自己的发现一一说给她听。铁娘子也极为震惊,她道:“你是说,在以前,这赤石山就是一座巨大的山峦……” 林长生点头,道:“从这上面的地形看,确实如此。不过……” “不过什么?”铁娘子马上问道。 他道:“这山峦太大了。你看它延伸的范围,几乎占据了大陆五分之一的范围。”他这话,铁娘子有些无法理解。 林长生没有细说,他脑子中想的,还是不周山。若把赤石山比作不周,这片大陆似乎小了许多。那是不是说,赤石山还在的时候,这片大陆比现在要大呢? 转动着心思。林长生突然道:“你说,这东西会不会就是你铁家先人在石城发现的秘密?” 铁娘子一愣,恍然道:“你说的不是没有可能。这般地形地貌,我铁家先祖便是利害,也不可能还原的。” 林长生点头,心里却再想另外一件事----那炼神诀是怎么回事?难道炼神诀并非石城里的东西。而是铁匠从其他地方得到的? 可是百多年前……哪里来的十方天书? 想到这点,他瞥了眼铁娘子,这个问题她也不知。他早就问过了,只是知道这是铁匠先祖留下的绝学,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林长生转而看向那个薄片,这东西应该也是铁家先祖锻造出来的,却不知有什么奥妙在。 两人把东西收拾好,铁娘子突然道:“即便知道了这些。我们似乎也没有收获……” 林长生一愣,一转头就对上了铁娘子似笑非笑的脸。他微微一惊,马上道:“虽然没有收获,但也知道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不是吗?再说了,这里面有没有其他秘密,我们都不知道啊。我觉得,这里肯定有秘密的,不然你铁家为何会把东西放的这么严实?我觉得。这里的秘密你们铁家恐怕也没有发现。我们想要短时间发现,也是不现实的。” 铁娘子冷笑一声。没有再言。 跟在她后面,林长生感到很不好,刚才他感觉到了杀意。 ‘不行,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既然没有找到什么东西,还是先离开的好。’他心下做了决定。整个人也沉默了下来。 这一页,林长生再次运转明玉功,待他去除体内毒素后,腰腹一用力,人便站了起来。他低头看着身上铁链。手微微转动,并指为剑,一道剑气激射,斩在铁链之上。噗的一声,剑气在铁链上留下了一道白痕。以他的功力,也无法一时斩断铁链。 暗骂了一声,林长生知道不能耽搁,脚下微微用力,人便蹦了起来,如僵尸一般,跳到了门口。他勉强伸手,拉了拉木门,发现在外面被锁住了,忍不住又骂了一声。 “没关系,我斩不断铁链,还斩不断木头吗?” 呼了口气,林长生手点在木门上,缓缓用力,顿时噗的一声,他整个手指都插了进入。他以手指为刃,缓缓转动,很快就在木门上开了一个大洞,身子一矮,便从里面钻了出来。 他往一侧房间看了看,里面黑漆马虎的,显然两人都睡下了。林长生轻轻一纵,便跃上了房顶。他看着四周的房屋,又看了看下面,突然又跳了下来,来到铁莲门外。 他故技重施,在铁莲房间的木门上开了洞,钻了进去。 看到床上熟睡的铁莲,林长生无声的笑了笑,脚下一纵,便来到窗边,随着双腿弯曲,身子下沉,手也搭在了她肩膀之上。 略一用力,铁莲秀眉不觉动了动,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陡然,她眼睛放大,嘴巴张开,想要大叫,可林长生内力一涌,便制住了她。 他看着铁莲,眼中放出紫色的光华,铁莲马上整个人变得昏沉沉的。 在林长生的催眠下,铁莲完全不能自己,任由他摆布。他叫铁莲给他解开了身后的铁链,没了束缚,林长生忍不住笑出声来。 “果然自由自在最重要。”深吸了口气,做了两个扩胸的动作,林长生手一点,铁莲顿时倒在了床上。他问道:“两日前,你母亲给你的是什么东西?” 铁莲迷糊道:“奶奶留下的宝物。” 林长生眉头一动,道:“是什么?” 铁莲道:“是一张金色的书页,可以叫人变得很聪明。” 林长生面色大变,金色的书页?可以叫人变的聪明?这不是长生金页吗?他催促道:“那东西在哪里?” 铁莲没有说话,反而迷迷糊糊的在枕边摸索了起来。林长生看去,在她枕头下见到了一角金色。他惊喜之色,飞速抽了出来。 金色的书页……“果然是,果然是……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长生金页,竟然就在这里。”他极为意外,完全被这巨大的惊喜给砸傻了。 找了半天,就在这里啊。 良久,他才从惊喜中回过神来。待他一冷静,有些惊诧道:“铁家,怎么会有这东西的?难道……”他心头一震,惊道:“难道铁家在石城得到的宝物,就是那十方天书……” 这,不是没可能啊。 那石城中,一定是有宝物的,若就是十方天书的话,便可以解释铁家炼神诀的由来。但,铁家既然有了十方天书,为什么还会被人灭了满门呢? 还有,七十多年前,为何十方天书会流散各地,还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 那个时候,铁家早就被灭门了,唯一掌握铁家秘密的就是铁家奶奶。难不成,一切都是她弄出来的。或者说,她意外下,才弄出了那般动静? “都说宝物择主……若十方天书真有自己的意识,或许是它自己不愿留在铁家,才有了这东西……而铁家奶奶也没能力留下十方天书,只是得到了一页……” 这么一想,似乎也就通透了。但是不是真的,他也无法确定。他忍不住又问了铁莲,只是这些东西,丫头显然不知道。 那铁娘子呢?她应该知道吧,可她的表现,似乎也很无知啊。 这怎么回事? “不对,那时铁娘子还没生出来呢?” 他这么想着,可心中却蠢蠢欲动,忍不住想再问一问铁娘子。看了一眼铁莲,林长生笑了起来,有这丫头在手,还怕你不配合吗? 193 天地大锁 啪的一声脆响,铁娘子房间的大门四开。“谁!”床上的铁娘子大惊,身子一抖,便蹿了起来,手往旁一捞,披上了衣衫。 林长生笑吟吟的看着她,身旁站着一脸气氛的铁莲。 铁娘子看清二人,面色大变,她沉着脸,盯着林长生道:“你想怎样?” 林长生道:“问你一些东西而已。”拿出长生金页,他盯着铁娘子渐变的脸,道:“这是什么?你不要说谎哦,不然你知道后果的。”手搭在了铁莲肩膀上。 铁娘子脸色铁青,道:“这是长生金页,来自赤石天书。” “赤石天书……”林长生错愕,脱口道:“不是十方天书吗?” 铁娘子惊诧道:“你知道?是了,十方天书、长生金页闻名江湖,你没道理不知道。” 林长生皱着眉头,道:“你说赤石天书……这是你铁家自己命名的吗?” 铁娘子哼了一声,道:“不错。奶奶曾说过,我铁家被门灭门的缘由,就是这赤石天书。以前我也没想到,可这次探秘后我才醒悟到,这赤石天书就是石城中的秘密。” 林长生问道:“既然你铁家早就得到了赤石天书,那为何还会被人灭门?为何赤石天书又会散落天地?” 铁娘子道:“具体的我也不知,奶奶当年知道的事情也不多,只是知道这书极其宝贝。你或许不知道,赤石天书本是一本赤红色的玉书,是完整的一块。据奶奶说,铁家虽得到了天书,却一直无法参透其中奥妙,直到灭门。” “奶奶曾有心复兴铁家。把一切都寄托在天书之上,但她没想到,就在七十多年前,天书突然有了变化,若非奶奶眼疾手快,抓到一角。我铁家也不会留下一页长生金页。” ‘是天书自己的变化吗?’林长生心中了然,他看着手中第四张的金页,极为激动。深呼了口气,他渐渐压下了体内骚动,冷静道:“我的东西呢?” 铁娘子哼了一声,在房间拿出一个小包袱,扔给了林长生。林长生接过,随意看了一眼,揣进怀中。道:“多谢你了。” 他笑了起来,手突然在铁莲背心一拍。铁莲整个人猛的往前飞去,于半空张嘴便喷出一口鲜血。铁娘子神色大变,尖声道:“莲儿……” 她吓坏了,一把抱过铁莲,哪里还顾得上林长生。而林长生也趁此跃上屋顶,眨眼没了踪影。 “莲儿,莲儿……”铁娘子一脸惊恐的摇动着怀中的铁良。 铁莲睁着眼睛。小脸通红,“娘。你摇的我很难受。” 铁娘子惊喜交集,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铁莲摇头,有些茫然道:“莲儿没事,还……觉得很舒服……” 舒服?铁娘子眨了眨眼睛,有些错愕。她赶紧为铁莲把脉,一番探查后。也彻底松了口气。林长生可没对一个小姑娘下手的心思。 他那一掌,看起来利害,实则只是催逼出了她体内的淤血而已,根本就对她没任何伤害。 再说林长生,他出了明火镇。迫不及待的把第四张金页吞了下去,跟前两次一样,刚刚吃下金页,他再次穿了。 “这什么鬼地方?”林长生骂了一声,往四周瞧。这里,是一个山洞,不过……“怎么这么熟悉?”他看着四周,山洞不过三丈,洞中除了一张石桌、一张石凳外,别无他物。而在洞角,则堆放着一些乱石。 他转着脑袋,看向一侧山壁,眼睛陡然瞪大,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看那山壁上,正写着几行大字----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唯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这不是独孤山洞吗?怎么穿到这里来了?”他一拍脑门,笑道:“不会给我来个十六年后吧。”摇摇头,他身子一纵,盘坐于石桌上,道:“算了,先不管那些,还是先看看天书变化吧。” 心思一动,金页出现在他手中,跟以前一样,似乎完全没有变化。可不知为何,看着金页,他总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静下心神,沉入金页之中。眼前似出现了变幻莫测的景象,先是一望无垠的大海,沧海桑田下,海水退去,露出水中掩藏的高峰。 高峰似在成长,渐渐成了一巨大的山峦,横在大地之上。 林长生心下一动,暗道:“这山的形状与方向,不就是赤石山吗?” 不错,他看到的正是赤石山,不同的是,他看到的是赤石山曾经成长的过程。这是自然成长的过程,叫人莫名其妙之余,也难免沉入之中,生出几点感悟。 似是眨眼间,又是万千年,赤石山终于完全成形,那巨大的山峦,横跨东西,高峰耸立,郁郁苍苍,好不壮观漂亮。 突然,山峦崩塌,一抹火光自大地中溅射而出,炽热的岩浆自高峰汹涌而下,淹没了大半个山峦。 岩浆源源不绝,不停的从地底冒出,烘烤着山峦。随着时间过去,山峦在渐渐萎缩,越来越小,越来越矮。直到整个山峦消失,变成了一片火红高地。 这就是如今的赤石山了。 看着这演变的过程,林长生经历一次时间的洗礼。都说长生,长生,他也在求长生,可真的有长生这东西存在吗? 别说人了,自然不一样无法长生吗?甚至天地,也存在着毁灭的危险。 那,求长生还有什么意义呢?本没有的东西,如何求得来? 瞬间冒出的念头,几乎击溃他的心神,叫他震荡不已。他脑子完全乱了,错综的记忆几乎在同一时间涌现了出来,在他心神中炸裂。 他痛苦的大叫。伸手在虚空乱抓,似想要抓到什么,可那记忆就跟流沙一般,顺着手缝,一次次的溜走。 在无尽的痛苦与迷乱之中,他一次次怀疑自己。怀疑长生……他的心神也几近崩溃的边缘。可每一次将要崩溃之际,一抹金光便会在他心神中心浮现,平抑下他紊乱的境况。只是,这些东西始终需要他自己却领悟,金光虽有帮助,却也无用。 这种循环下,谁也不知金光能帮他几次。或许总有一刻,他的心神会真的完全崩溃开来。到时候,他会是另一个疯癫的欧阳锋。 山洞中。林长生依旧闭眼坐于石桌之上,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不同,可他额头上却大汗淋淋,若脱了衣衫,也可看到他满身的汗水。 显然,他的情况很严重。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长生体内突然挥发出白白的雾气,雾气自他毛孔挥发而出。围绕着他转个不停,渐渐成了一个白色光茧。把他包裹在了里面。 心神中,林长生终于安定了下来,他紊乱的记忆也开始回放,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是的,他稳定了心神,只因他抓住了两个字----“进化”。 进化。似乎与长生不同,但在一定意义上,二者是一样的。求长生,不就是在求进化吗?也许长生虚无缥缈,但进化呢? 近在眼前! 在现代。进化有许多种方法,不说修炼这种显得飘渺的东西,那些电影、动画中的基因变化可是很多的。许多小说中,也把修炼与基因、细胞的变化称作两大进化方式。 后一种,就代表了美国大片。前一种,则是我国的传统了。像什么武侠小说、仙侠小说,都是这一种的代表。 不过我们更希望用“长生”这个字来表示。 实际上,长生就是一种进化,一种永不停息的进化,直到你获得不死的生命。此时,长生实则已经实现了,但进化却是无穷的。 天地的改变,显然也是一种进化。 可进化最后是什么? 一想到这个问题,林长生刚刚平静的心神再次剧烈波动起来。用我们的话来说,是轮回。简而言之,就一个字----死! 由生到死,由死到生。 这就是天地间的轮回,天地自然无法逃脱,人也无法逃脱。求长生,求进化,就是在脱离这个轮回。可自然之力是人的无数倍,它都无法脱离,人又怎么可以呢? 这是林长生的怀疑,也是他心神崩溃的源头。如果无法解决这个问题,他既是稳定了心神,也会陷入自我心魔之中,无法醒来。 他不停的翻找着脑海中的记忆,寻找自然进化的源头。可生活在现代的社会,又有多少人知道自然是如何进化的呢? 最多的,大概是绿化吧。 可绿化,只是一种还原而已,根本算不得进化。 进化,是一种质变,绿化连量变都算不上,哪里来的质变。 无奈下,他再次观看起赤石山的变化。一开始,是大海的消退,接着是山峦的自我成长,然后山峦崩塌,成了赤石山。 这个过程,有进化吗? 林长生无法确定,若从山峦成长,似乎他并没有进化,只是一种成长,就跟人从小到大一般。可从大海的角度来说,从海底到陆上,似乎也是一种进化。 他想着,灵光突然一闪,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着变化的景象。在他眼中,一切似乎都透明了起来,在海底,他看到的不再是海水,而是地底的岩浆。 一切的源头都在海水的退散,那海水为何退散呢? 看着岩浆的变化,他明白了。 原来一切的源头,都在这里。 194 灵魂升华 天地是一个整体,西边丁点儿的变化,可能引起东边巨大的改变。 林长生现在还不看到整个天地,他看到的只是一隅。在这一隅之地中,变化的本源就是下面的岩浆流。 海水退散之前,岩浆在地底平缓的流淌着。不知何时,岩浆一侧的山壁突然被烧穿了,那是一条地下河流,岩浆流了进去,瞬间把河水蒸发,化作新的岩浆支流。 岩浆流入地底河道,冲击着下面的地貌,使其不停改变、扩张。 也正是随着这条支流的不停扩张,使得整个岩浆开始扩张,海水也因此消散,一部分退却了,一部分则被蒸发。 最终,大海没了踪迹,岩浆流也被南方的山石挡住,露出了一片高峰、洼地。 下面的岩浆并没有平静下来,而是不停的烧烤着地底山石,一些没有变化,一些则完全变了样子。这些变化带起了地表的变化,使得山峦不断成形、拔高。而反过来,这种变化也再次促使下面的岩浆流改变,往中心汇聚。 到了最后,一座高峰顶天立地,而在他下面,却是不停进驻的岩浆湖泊。 终于,压力到了最顶端,下方汇聚的岩浆开始了爆发,直接烧穿了山峰,遍布整个山峦,把一切化作灰烬,彻底改变了这里的地貌。 从最初的大海,到如今的赤石山,这是两次变化。都是因为岩浆。 第一次变化,使得大海成了陆地;第二次变化,使得山峦成了高地。而每一次变化后,下方积聚的岩浆能量就会挥发殆尽。 值得注意的是,岩浆打通了通往南方的路。 虽然林长生看不到它流向哪里,可具体猜测。一定是大海。或许现在还没有彻底打通地底海路,但下次的变化,可能就不在赤石山范围,而是在南方群山之中。 那里,也是大海退去所留下的。只是他们并非岩浆中心,故而一直没有天大变化。 想到这些。林长生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岩浆来自哪里? 岩浆的力量可以不停汇聚,那应该是有其他地方的能量不停注入的,为何没有丁点儿显示呢? “天地中心,天地中心……莫非,岩浆的力量来源,就是整个天地的改变。而同时,它也在向四周扩撒,改变着天地。” “这么说。天地的进化,实则就是能量的交换、循环了。” “是了,地表的改变大多是地底的变幻引起的。或许也有一些是人为的,但影响绝对不大,与现代是没法比的……” “可恶,自然的进化太慢了,从已知的变化看,根本就无法推断。但大致是可以猜测的……” 他心中渐渐有了定义。也许这个定义,还无法完美的解决自然的进化。但改变是一定的。或许,天地的进化本来就不是单一的,他是根据地表的生灵而决定的。 就如人类居住的地方,那一定是向着人这方面来变化的,把荒地变成良田,把高山变成良田……而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也应该有着种种的变化。 理顺了这些,林长生混乱的心神突然显得空荡荡的,过让一切的记忆又浮现了开来,但却很平缓,好似流水、微风。不仅不叫人感到不适,还有种很舒服的感觉。 他沉浸在过往的记忆之中,曾经许多的东西,都因他这次的领悟有了新的变化,种种明悟不时的涌上心头。 在外面,包裹住他身体的白色光茧开始有了变化,它越发虚幻了起来,几近完全透明。最后,林长生体表闪出青红色的光华,把整个光茧也染成了青红二色,互相交织、变化。直到两色相合,形成淡淡的白色,融入身体之中。 仔细看他的脸,此刻显得容光焕发,似乎年轻了一些。 陡然,林长生睁开了眼睛,瞳孔中荧光闪烁,一缕紫芒在他眼中渐渐变化,化作淡金之色,缓缓扩散开来,直到遍布整只眼睛。 他看着四周,扭头,脸上露出极为震惊的神色。只听他自语道:“这算什么?神识吗?自己可是练武的,怎么成仙侠了?” 在他眼前,看到的不再是前方、侧面几个方向,连身后也尽入脑海。 闭上眼睛,林长生发散自己的灵识,果然,即使闭着眼睛,也可以看到四周。只是……他重新睁开眼睛,眼内金色光芒渐渐淡去,一切又恢复了过来。 眼前看到的,还是曾经景象。 “是炼心诀……”心下一动,林长生手中长生金页再现。他看着长生金页,脑海中自发的浮现出大量的文字。 果然,炼心诀有了变化,第一层后,有了新的内容。这是他以前看不到的东西。 第一层的炼心诀,可以叫他保持平静,凝练心神,就如风云中聂家的冰心诀一般神奇。而到了第二层,更见神妙。 就刚刚那类似神识的功能,足以叫人惊讶了。 他收起长生金页,体悟着脑海中第二层的心法,默默催动炼心诀。体内,内力自发运转了开来,在炼心诀的带动下,他体内的内力似乎沸腾了起来,不仅运转速度大增,连功力也开始快速挥发。 他大为惊异,自语道:“这……是明玉功的效果……” 他忍不住对比炼心诀与明玉功,二者的文字完全不同啊,这炼心诀怎么会有明玉功的效果? 他很是奇怪,细细体悟其中变化,也渐渐明白了过来。这二层炼心诀促使内力挥发,可不同于明玉功的排毒特性,挥发的功力会因为内功的运转,被锁在体内重新吸收。 也就是说,因为炼心诀的缘故,他体内功力炼体的效果大大增强了。 “赤石山的变化因地底岩浆,自己炼心诀一变,就得了这么大好处……是不是说,人体的本源就在于灵魂呢?” 他想到了记忆爆发自己所承受的痛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般痛苦下,他心神不可能没有增长。大概也是这种增长,使得他突破了炼心诀第二层。 从这点看,也正是因为灵魂的升华,才了种种结果。 不过他也明白,灵魂即便是人体的本源,但身体也一样重要。没有身体,灵魂根本无法保存。除非真的如仙侠小说中那般,成就元神。 可即便如此,元神也需要**啊。 两者,是相互依存的。 站起身,林长生吐了口气,他扫了眼四周,看到那乱石,心下一动,走到跟前,拿出一册书籍,放进铁匣,埋了进去。 笑傲中,风清扬说他的独孤九剑来自此地,那自己就把独孤九剑放回去,不然以后岂不没了剑圣风清扬。 “这独孤九剑是自己放回去的,以后给了风清扬……这么说,还是自己创造了历史。不对,不对,若按照历史发展,是没有自己的,杨过也没有拿走独孤九剑,自然就有风清扬的独孤九剑了。自己这么做,是把一切都完全了而已。” “这跟寻秦记里项少龙做的一样,没了秦始皇,他就弄出来一个秦始皇。这叫不改变历史。” 说着,他抬脚走出了山洞,只是到了山洞外,他回头看了一眼,暗道:“若是自己不把独孤九剑放回去,那会怎么样呢?” 想着,他却是笑了起来,忍不住摇了摇头。怎么样,也该他没有关系了。难道,他还能到笑傲江湖的世界却看看不成? 回过头,看着四周熟悉的景象,他哈哈大笑,迈开步子,往山外冲去。 195 杨小乙 刚到谷口,性起的林长生身子一纵,跃了起来。此时,突的从左侧射出一箭矢,直奔其胸前。 他大惊,这里有人。 想也不想,林长生双掌下击,身子陡然拔高,闪了过去。其时,一道箭矢紧跟而来,其后又有一根箭矢射向他下方。 “哼!”林长生冷哼一声,长袖前甩,带起一道气流,把射来箭矢卷向了一侧。他使了个千斤坠,身子陡然快速下沉,碰的砸在地上。同时,那跟箭矢也射了过来,他伸手往半空一抓,正好抓在手中。 抬头看去,那里一道人影飞速闪了开去。 林长生冷冷一笑,脚下一点,如一缕清风,带起片片落叶,瞬间挡在了那人前面。 那人似没想到林长生如此快,吓了一跳,身子半纵而起,滑了出去。林长生看着这小子,讶然,道:“不想是一个半大小子。” 那小子一听,脸现怒色,道:“你在小看我吗?”他手一甩,把弓箭扔到了一边,双手握拳,提脚便上。这小子看来也就十三四岁模样,但身法却颇为迅捷,两人间四五米的距离,他冲了三步,便到了林长生身前,一拳捣向他腰间。 林长生笑了笑,手一伸,正好抓住他打来的拳头。他“咦”了一声,道:“你小子年纪不大,力道倒是不小。” 小子哼了一声,左拳扫来。林长生握着他右拳,用力一抬,把他整个人扯了起来。再往下一拉,上下的力道叫那小子无法保持平衡,一下子甩到在地。可叫人惊讶的是,他身子打了一个滚。腰腹一挺,便站了起来。 林长生笑了,仔细打量这小子,道:“九阴真经……有意思。小子,你是谁家的孩子?” 小子哼了一声,眼中透出一股谨慎。脚下轻轻移动。林长生一看他的架势就知道这小子要跑,他笑了笑,也不见有什么动作,身子瞬间变淡,出现时,人已在这小子身后,手搭在他肩膀上。 小子吓了一跳,用力挣扎,可他的力气如何与林长生比。他就那么一压。那小子完全动弹不得。 “怎么样?现在可以说了吧。”林长生笑道。 小子瞪着他,哼了一声,双唇紧闭。 林长生道:“好小子,还挺倔强。”他打量了一番这小子面庞,突然道:“你是不是姓杨?” 小子眼睛一瞪,露出一幅惊讶的样子。 林长生了然,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道:“你的样子跟你父亲可像的很。连脾性都差不多。怎么样?你爹这些年可还好?” 小子更惊讶了,到底小孩心性。忍不住道:“你认识我父亲?” 林长生点头,道:“不只你父亲,你母亲我也认得。当年他们结婚,我就在场。” 小子惊奇道:“你是林伯伯?” 林长生愣了下,道:“怎么?你知道我?” 小子马上点头,道:“我听父亲说过。爷爷乃提起过林伯伯。” “爷爷?”林长生错愕。继而恍然道:“你说欧阳锋?” 小子再次点头,道:“嗯。林伯伯,这些年你去哪里了,父亲可找了你好几次都没找到人。” 林长生笑了笑,放开了他。道:“对了,还不知你小子叫什么呢,你父亲、母亲他们可还好?” “我叫杨克,字牧之,小名小乙。爷爷总叫我克儿,爹跟娘叫我小乙。”说着,他一脸不乐意,嘴巴也撅了起来,道:“他们两个自然好了。这些年一直跑出去玩,也不带我。” 林长生道:“那你小子怎么在这里?” 杨小乙笑道:“他们不带来出来玩,我就自己来了。这里我小时候来过一次,所以记得。林伯伯,你可不要跟我爹说,他很凶的。” “是吗?”林长生想到杨过当爹的样子,忍不住乐了。 杨小乙马上点头,道:“当然了。若不是爷爷与娘在,他肯定天天揍我。” 这是杨过?林长生有些不信,他道:“你小子胡说的吧。杨过那小子可不像会揍你的人。” “真的了。”杨小乙道:“爹爹经常让我看些没用的书,说什么国家大义。我一不听他的,他就揍我,每次都是爷爷拦着。后来他一要揍我,我就哭,叫爷爷。”说着,他小脸黯淡了下来,一脸难过道:“爷爷走了,再也没人疼小乙了,呜呜……” 林长生一看他哭了,头马上大了,道:“怎么会没人疼小乙呢?快别哭了。你爹一定很疼你的,不然怎么会揍你?来,伯伯给你讲讲你爹的事好不好?” 杨小乙一听,眼睛立马亮了,微红的眼睛睁大,小头飞速的点着。 林长生道:“你爹当年可是个可怜孩子,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没了人疼……”絮絮叨叨的,林长生给了他讲了一些事情,也像他打听了一些事情。 他说爷爷走了----是说欧阳锋死了! 神雕原著,黄老邪、一灯、老顽童活的年纪都不小,便是没有百岁,看他们样子,也绝对可以活过一百岁。在这里,洪七公与欧阳锋被他救下了,没有如原著一般离开。可不得不说,二人年纪都不小,不仅欧阳锋两年死了,七公三年前就离开了。 杨小乙说:“爷爷三年前参加了一个老爷爷的葬礼,回来后就一直不高兴,也不怎么和小乙玩了,经常一个人发呆。后来,爷爷就走了。” 洪七公、欧阳锋,两人半辈子为敌,后来更是成了知己。洪七公一去,欧阳锋必定也唏嘘不已。在这种打击下,他心情能好才怪。 想来也正是如此,才叫他离开了人世。不过两人都活到了九十多岁,也该知足了。 林长生拉着杨小乙,走出了山林。此时,天已经有些暗了,太阳也不见了踪影。唯有一抹余光还挂在西边天际。 看林长生往襄阳那边走,杨小子马上道:“林伯伯,我不要去襄阳,去那里会被丐帮的人发现的。” 林长生笑道:“你这臭小子,有伯伯在怕什么。你林伯伯很久没有见故人了,现在去见一见。这样。你跟着伯伯,到时伯伯一定把你带出来,怎么样?” 杨小乙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林长生道:“自然。伯伯不仅把你带出来,还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怎么样?” 杨小乙眼睛一亮,道:“好,好。林伯伯,我们也把郭襄姐姐带上。她在襄阳也很无聊的。” 林长生笑道:“没问题。” 说笑间,两人走在大路上,林长生抱着杨小乙,速度走的飞快。待天完全黑了,二人也到了襄阳城外。只是,城门已经封闭了。 襄阳这里是抵抗蒙古的前线,这些年蒙古人没少来骚扰,只是每次都无功而返。可为了以防万一。这里把守的很严,天一黑。四门就会封闭起来。 林长生看着高大的城墙,深吸了口气,对怀中杨小乙道:“小乙,把眼睛闭上,伯伯带你飞上去。” 杨小乙道:“好啊!” 他闭上了眼睛,只觉身子高高拔起。寒风迎面,心中好奇,忍不住又睁开了眼睛,却被寒风吹的生疼,一下子又闭上了。 待林长生落在城墙上。他“啊”一声叫了出来,揉着眼睛喊道:“好痛!” “什么人?”杨小乙的叫声惊动了城上的守卫,很快就有士兵打着火把围了上来。十几名士兵把两人围在中间,一人喝道:“你是什么人?” 林长生道:“这位兄弟不要误会。在下前面拜见郭靖郭大侠,还请通报之声。” 那人皱了皱眉头,道:“请阁下稍等!”他吩咐四周的士兵道:“你们小心一些,不要被人钻了空子。”他说完,便走了下去。 很快,那人领着一个将军、一个花子走了上来。 将军上来就问:“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林长生道:“在下林长生,东邪黄药师弟子。” 花子惊呼道:“是林大侠……”他靠近了两步,看清了林长生面容,欣喜道:“真是林大侠。王将军,是自己人。” 王军将松了口气,道:“韩兄弟,是自己人就好。” 韩姓丐帮弟子道:“王将军放心就是。”他对林长生道:“林大侠,您消失了近十六年,郭大侠、黄帮主都担心的很,也叫我丐帮弟子在江湖上找您,可惜一直没您的消息。您来了,他们两位就放心了。快,我引您去见他们。” 跟在他的身后,三人一起走往郭府。郭靖显然提前得到了消息,二人到达郭府外时,不仅郭靖、黄蓉在外面迎接,还有他们三个儿女。 “林兄弟……” “林师弟……” “小乙……” 三个不同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林长生哈哈大笑,上前道:“林长生见过郭兄,黄师姐。多年不见,郭兄、黄师姐依然健康,林某甚喜。” “林兄弟太客气了。”郭靖道:“林兄弟,快请进。芙儿,你叫人准备酒食,我要与林兄弟喝一杯。” 郭芙点头,一声不吭的走了进去。 林长生这才注意到她,微微有些诧异。看郭芙的装扮,她似乎还没有嫁人?怎么回事?耶律齐呢?是了,自己改变了绝情谷那一段,她可能没有见过耶律齐。不过,郭芙年纪似乎不小了,放在现代都是绝对的剩女,在古代,绝对被人指点啊。 “林兄弟,这是我小女儿郭襄,这是破虏。”郭靖指着他一双二女道。 “林叔叔好!”两人马上见礼。看这二人,却是比郭芙顺眼多了。郭襄不用说,小东邪吗?自然机灵古怪的很。破虏跟她姐姐完全不同,与郭靖性子一般,木纳、老实的很。 说来郭靖这三个儿女也有趣,完全不是一样的性子。郭芙纨绔,郭襄机灵古怪,郭破虏听话木纳。这性格,到底怎么养成的。 196 故人消息 神雕的剧情因林长生的关系,有许多的改变。 最要重的就是杨过了。 原著中,杨过有十六年的等待,经历了种种磨难。现在不同了,他提前知道了杨康的事情,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并于华山与小龙女成婚。 到如今,他们的孩子都十四岁了。 杨过并没有成为原著中的那个神雕大侠。现在,他是杨大侠,与小龙女一起被人称为神仙侠侣。男的俊,女的靓,是人人羡慕的对象。 至于大雕,正跟老顽童那家伙玩的高兴呢。 这些年,郭靖、黄蓉也经常听到老顽童的消息。这跟以前不一样,以前他一个人,一躲起来别人根本找不到,现在不同了,他身旁多了那么一个惹眼的大雕,除非他躲进深山老林,不然别人一看,就知道是老顽童了。 所以郭靖、黄蓉两人并不缺少老顽童的消息。 只是,老顽童那里也没什么太有趣的事,说白了就是玩啊。最多就是瑛姑一直缠着她,但老顽童总是再躲避,瑛姑也不敢靠近,只能远远跟着。 听黄蓉说,老顽童最近在学习养蜜蜂,住进了百花谷。 这些多是正面的改变,反面那些人物也有了变化,就如金轮法王、霍都一行。 终南山还是毁了,他们心向大宋,地在蒙古,自然无法保存。好在没了赵志敬,尹志平这人虽觊觎小龙女,但没了那个能力,只能安心的当他的道士。 也就在他接任的那天,蒙古大军攻山,一把火把重阳宫给烧了。杨过等人前去支援,但被金轮法王打了埋伏。最终也只能突围而出。 据说那一战死了很多全真教弟子,尹志平也因是新掌教的关系,被金轮特意针对,生生打死。一切似乎与原著一般。 不同的是,霍都没有正面背叛金轮法王。他们师徒三人,依旧在一起行动。 这十几年。蒙古在积蓄力量,不只是军力,还有江湖上的力量。 除了这些熟悉的,自然也有另外的改变。如程英、陆无双。陆无双不用说,寄情于杨过,可惜这个世界杨过早早结婚了,她也没有办法,只得与程英孤身行走江湖。 这两女这些年经常帮助郭靖夫妇抵挡蒙古鞑子的进攻,也有了名气。 另外。江湖上还出现了两个女侠,人称辣手女侠。据传这两个女人出手非常毒辣,但也行侠仗义,故有了这个称呼。 这两女林长生也熟悉,正是洪凌波与公孙绿萼。 这些故人的消息,听的林长生唏嘘不已。看似许多事情都没有改变,可实则没改变的只是大势罢了,其他地方。改变很大。 连郭靖一家子都有了变化----就是郭芙了。 这一次,郭芙也见过耶律齐。可不似原著中那般了。耶律齐兄妹来襄阳,是因为他们在蒙古过不下去了,耶律楚材挂了,他们也被蒙古追杀,只得逃了出来。两人无处可去,耶律齐想到了自己的师父。便来到了襄阳,找老顽童。 那时正好有全真教弟子在这里,就把耶律齐带回了终南山,正式拜入了全真教。 如今,他是新一代的全真道长。与郭芙虽见过,却没太大交集。 也因此,郭芙如今一直单身。这也是襄阳城内一个比较热门的话题,也是郭靖、黄蓉的一个痛处,更是郭大小姐变了性子的缘由。 可似乎我们郭大小姐真的没有姻缘了,都五六年了,她便是老实、乖巧了许多,依旧没有能看上的年轻人,只得单身一人。 至于剩下的那个武修文……也已不在襄阳了。 原著中,杨过使得武家兄弟有了蜕变,这一次,武敦儒的死使得武修文有了蜕变。他不再是过去的纨绔少年,而是认真学武的年轻一辈。 而为了照顾武三通,黄蓉特意把武修文交给了武三通。同时武修文自己也觉得对不起哥哥,故意疏远了郭芙。 这些年,除了有重大战事,武修文也不会来襄阳。他与郭芙见的少了,那方面的心思似乎也淡了。 听到种种,林长生是感慨不已。他与郭靖、黄蓉聊了一个通宵,直到第二日一大早,鲁有脚过来。这个人也是变化中的幸运儿,原著中,他差不多该死了,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说来,也多亏了林长生。 “林兄弟……”鲁有脚正是听到了林长生前来的消息,才一大早赶了过来。“林兄弟,十六年不见,你可是没有丁点儿变化。” 林长生笑道:“鲁帮主过奖了,您老这些年一样康健。” 二人说着话,杨小乙、郭襄从后面冲了出来。郭襄一看到鲁有脚,眼睛便是一亮,喜声道:“鲁伯伯,您过来了。” 鲁有脚大笑,道:“襄儿近来有没有听你爹娘的话啊。” “当然了。我可是很用功的。”郭襄嘿嘿一笑,拉过杨小乙道:“鲁伯伯,小乙也来了。” 鲁有脚笑道:“伯伯早就知道了。你这小子,离家出走,杨兄可是担心的很,特意拖我找你呢。” 杨小乙一听,马上道:“鲁伯伯,您可别跟我爹说,不然他一定会抓我回去的。” 鲁有脚道:“你这臭小子就放心吧,有你林伯伯在,你父亲不会揍你的。林兄,你这次出山,可有什么打算?” 林长生道:“我想要四处走走,过一段时间再回来襄阳。我看近来也不太平,说不得蒙古大军不久后就会再攻襄阳,没点准备,可是不行啊。” 鲁有脚点头,有些忧心忡忡道:“这些年蒙古更加强大了,可我大宋……唉!” 林长生笑道:“鲁兄不用太过担心。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些事情,多想也无用。”话是这么说,可他知道大宋已经无路了。 按照历史,这一次他们可以挺过去,可下一次……大宋,根本就没救了,可我华人却不能成为四等奴隶。 在这个年代,想要对付蒙古,以宋朝的兵力根本不现实,至于锻炼大军之类的,林长生自问没那个能力。或许唯一的办法,就是打人民战争了。 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若人人都起来反抗,耗也能耗死蒙古人。不过中国人向来逆来顺受,让他们主动起来反抗,也不容易。 而且,怎么反抗也是个问题。你没能力就去反抗,那不是找死吗? 林长生在这方面真的没什么办法,最多就是指出一条可能的路。可怎么走,他根本就拿不定主意,毕竟他对这方面没什么研究。 唯一可行的,就是聚合众人的力量了。 在郭府待了几日,林长生一边与郭靖等人叙旧,一边完善自己的想法。这日,郭靖得到确切消息,言蒙古大军不久后便会再次来攻。 为了抵抗蒙古,郭靖、黄蓉决定再次召开武林大会,遍邀天下好手。也正是趁着这个机会,他决定往终南山走一趟,见一见杨过。 原著中,杨过交友可是非常广阔的,这个世界想来也不差,他的计划需要杨过的支持。 城外,林长生道:“郭大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我破虏的。” 郭靖道:“有林兄弟照顾,郭靖自然放心。破虏,你要听叔叔的话,不可胡闹,知道吗?” 郭破虏老实点头。 林长生又看向那边的杨小乙道:“你小子这次跟你襄儿姐姐出去,可要听话,不要被人抓了去。” 杨小乙道:“林伯伯放心吧,小乙可聪明了,一定完美完成任务。” “哈哈……”几人相顾而笑,林长生抱拳道:“郭兄,我们武林大会再见了。请!” “请!” “破虏,我们走!” 他带着郭破虏,沿西北大路而去。郭破虏,一样死在最后的襄阳守卫战中。这小子与郭靖一样,木纳、老实,却是一个极好的人选。 义军,可不能没有头领。相信有杨过、黄老邪等人帮手,这小子便是老实木纳,别人也别想糊弄了他。 ‘只希望,自己的布置有用吧。’ 197 教导 时值二月初春,黄河北岸的风陵渡头扰攘一片,驴鸣马嘶,夹着人声车声,这几日天候乍寒乍暖,黄河先是解了冻,到这日北风一刮,下起雪来,河水重又凝冰。 伴着风雪,远远的走来两人,一大一小。小的也就十七八岁,大的看来似乎也不大,倒好似兄弟两个。叫店里众人关注的,却是这二人踏冰过河而来。 黄河虽结冻,但下面大水滔滔,冰层并不厚,上去一小娃还可以,一个大人,恐怕走不两步,就会沉下去。但这两人却从冰上而来,实在叫人惊异。 推门打开,北风一吹,夹杂着雪花,带起漫天的寒意。从开门到关门,也就眨眼的功夫,但屋里的客人,都暗暗打了个寒颤。 “小二哥,还有客房吗?”林长生轻声问了一句。 小二陪笑道:“不好意思客官,早就满了。您看这屋子的人,都是没客房的。” 林长生点了点头,与郭破虏走到一桌前,道:“那就先上些吃的,来坛烈酒。” “好,好,客官您稍等。” 很快,酒菜上来了,冒出一股热气,叫人看了就满心欢喜。林长生给郭破虏倒了一碗酒,道:“来,尝尝。” 郭破虏有些腼腆的笑了笑,小声道:“林叔叔,爹不让我喝酒。” 林长生笑道:“江湖汉子,哪有不喝酒的。你爹一样喝。来吧,你不喝酒,以后怎么混。” 郭破虏半推半就,也很好奇的端起酒碗,轻轻抿了一口。但酒太烈,一入口就叫他脸色一红。咳嗉了起来。林长生笑道:“你这小子太老实了,这可不好。” 郭破虏尴尬一笑,这一路走来,林长生教导了他一些东西,对郭破虏的冲击可不小。 在郭家,郭靖教他的是国家大义。可此时的国家大义并非等于百姓,而是等于大宋朝廷。林长生说的不同,他口中的国家大义等于百姓,而不是朝廷。 在襄阳还好,那里虽艰难,可有郭靖、黄蓉等人在,外面又有蒙古大军逼迫,没什么贪官污吏。然出了襄阳一路走来,却完全不同了。 不说蒙古人一方祸害的百姓。在大宋境内,百姓也一样艰难,更有许多贪官污吏,这就叫郭破虏有些受不了了。 他的主观思想也第一次冲到了冲击。 郭破虏是老实,可他不傻,就如郭靖一般,他老实,但好坏还会分。百姓与贪官。哪个是好的,哪个是坏的。用思考吗? 既然如此,他们这般救大宋,值不值得? 第一次他对父亲的话有了怀疑。同时,林长生也告诉他,他们救的不是大宋,而是百姓。如果你不在百姓前面加上“大宋”两个字。百姓就只是百姓,与朝廷没有关系。这与杀贪官,是一样的行为。 同时,他又问了郭破虏一个问题,没有大宋之前。百姓是怎样的? 这似乎是个很好回答的问题,可对郭破虏的冲击,却是全面的。他以前的世界观,似乎一下子就被冲碎了。而林长生为了改变他,甚至特意带着他杀了几个恶霸、贪官。这些,都是宋朝那边的。 看着现在的郭破虏,早已没了开始的那股朝气,沉寂了许多,脸上竟是带着一股不符合年纪的沧桑。 “林叔叔,既然百姓始终是百姓,那我们为何还要……”他话没有说完,楼梯便响起了脚步声,两个女子一绿一白,款款而下。 林长生看去,微微一讶,起身道:“师妹……” “师兄……”绿裙女子一脸惊喜,快步走了过来,道:“师兄,真的是你。我接到丐帮消息,还有些不信。” 林长生笑道:“师妹,十六年不见了,过的可还好?” 程英道:“师妹一切还好,倒是师兄,一走就是十六年,叫人好是担心。” 陆无双一旁道:“林大哥,你们是去看杨大哥与杨大嫂吗?”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十六年不见,此次回来,就是为了见一见故人。陆姑娘,我可听说了你们的事情,江湖女侠,了不起。” 陆无双笑道:“与林大哥比,差的远了。” 四人围桌坐在一起,林长生也像她们打听着这些年的事情,又问了问黄老邪的消息。黄老邪跟以前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别说郭靖、黄蓉了,程英也很长时间没见过他了,若非总有消息,恐怕几人都该担心他是否还在人世了。 提到他这位师父,林长生也是唏嘘不已。算上林老汉,他一共有三个师父,这是第二个。若说林老汉是给他打基础的人,那黄老邪就是开阔他眼界的人。 没有黄药师的教导,他也不会有今天。 曾经,还说把桃花岛绝学传承下去,可看自己情况,实在够呛,还得拜托别人啊。 几人聊了半晌,看时间不走了,程英道:“师兄,你们还没房间吧,不若到小妹房间休息。我与表妹一间就可以了。” 林长生点头,道:“如此,师兄就不客气了。破虏,不要多想了,我们去休息。” 郭破虏点了点头,与三人一起上楼。 四人各自进了房间,陆无双拉着程英,道:“表姐,你这位师兄真身前啊。十六年前我也见过他,但十六年没见,他似乎一点没有见老,还显得更年轻了。” 程英笑了笑,没有说话。 陆无双兀自道:“表姐,我看你这师兄就是一个不错的人,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若……” “表妹,你胡说什么?”程英脸红了。陆无双道:“有什么啊,你们是师姐妹,从小在一起,算得上青梅竹马了,在一起也正好啊。” “你还乱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两人很快打闹到了一起。 另一边,郭破虏也是睡不着,他老实,却也一根筋,忍不住问道:“林叔叔,你说百姓在我大宋生活艰难,在蒙古治下也一样,那父亲这般做到底有没有用?” 林长生道:“这是不一样的。破虏,你知道五胡乱华吗?” 郭破虏点头,道:“我听娘说过,那是我汉族的一大灾难,几乎亡国灭种。” 林长生道:“不错。如今的蒙古就如五胡乱华是的胡虏一样。比那更可怕的是,他们比五胡时期的胡虏更加强大。照如今情势发展,他们打败宋朝统御中原,几乎是不可逆转的大势。可你想想,他们还没有统治中原,就把汉族百姓达成了奴仆,胡乱杀戮。若他们统治了中原,我汉族百姓岂不是人人可欺辱的四脚畜牲。” “宋朝不好,说到底还是我汉人的朝廷,百姓忍不了了,推翻换一个就是了。可蒙古却不同,那是真正的杀星,是没道理的杀人恶魔。” “这就跟家庭一样,两兄弟打架了,互相不对付,但若来了强盗,想要杀人抢劫,你不管行吗?你要不管,强盗杀了弟弟,就会杀哥哥。” 郭破虏有些恍然道:“这就是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吗?” 林长生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兄弟共同对抗外辱,不过有些事,不是你剃头挑子一头热就可以的。你想要联合兄弟,可那兄弟却在背后拆台。这样情况就危险了。” “现在大宋,就是这样。你父率领江湖好汉抵挡蒙古,但大宋却全没这个心思,还理所当然的在后面享福。这样做看似挡住了蒙古,可江湖好汉才有多少?他们挡不住了,大宋哪里还有抵挡的可能?” 198 合计(上) “林叔叔,那我们该怎么办?大宋真的保不住吗?” 一大早起来,郭破虏愁思不展,再次问了这个问题。昨夜,林长生没有回答,现在他也没有回答,只是道:“这个问题,你要仔细想一想,等见到了你杨大哥,我会告诉你的。” 吃了一些东西,林长生带着郭破虏与程英、陆无双一起往终南山走。 一路走来,四周破败的样子,叫人看了心生不忍。在蒙古治下,百姓的日子很难过。这不是说生活更加艰难了,而是一个个活的战战兢兢。 农村还好,本来就那样,可城市就不同了。 以前,城市代表了热闹、繁华,可如今呢,人一样不少,但每个人都沉默了下来,走在街道上,脚步飞快,生怕慢一点就出事般。 这种压抑的感觉,叫林长生看得暗暗心惊。 “林叔叔,道士……”郭破虏惊叫了一声。在大道上,十几个蒙古兵压着三个道士,正迎面走来。 程英道:“是全真教的人。” 林长生哼了一声,道:“破虏,你上。” 程英、陆无双、郭破虏都是一惊,程英道:“师兄……” 林长生伸手打断她,道:“破虏从小就在襄阳长大,军阵并不陌生。以他的功夫,还对付不了十几个胡虏吗?” 说着,他头一转,目光锐利的盯向郭破虏。郭破虏被他看的浑身一激灵,重重的点了点头,放开步子,便要快去。 陆无双拿出自己的弯刀,递给他道:“破虏,用兵器。” “嗯!”破虏拿过弯刀。飞速冲了上去。 “什么人?”“大胆……”“该死的南人……” 喝骂声马上响了起来,接着是惨叫声与兵器碰击的声音。原著中,郭破虏并没多少镜头,可说时话,他身手可不见得弱。 对比同时期的武家兄弟,甚至郭靖自己。郭破虏是更强的。或许郭靖不会教徒弟,可谁叫他娘叫黄蓉呢。 十几个蒙古兵看起来很强壮,可被郭破虏一个突袭,就打了个对穿,杀了三五人。反身再一个突袭,又杀三五人。 其他人一看,马上骑马就跑。 “哼!”林长生一声冷哼,挥手间射出几粒石子,把他们一一从马上打了下来。郭破虏马上上前。欲结果了他们,不想近前一看,那些人早就动也不动了。 他大惊,用脚翻过一人的身子才注意到,在他们心口处,嵌入了一粒石子。 ‘好强的力道,连父亲都比不上吧。’忍不住,他想道。 “你们没事吧?”解开三个道士身上的绳索。程英问道。 三个道士一脸苦涩,一道士道:“我等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功力被他们废了。” 林长生眉头一皱,道:“你们有何打算?” 一道士道:“能得极为相救,我等感激不尽。但我等还有同门受难,却是不能不管。便力有不殆,也要尽一份心力。” 林长生道:“你们身体还很虚弱,此时过去。也出不了什么大力。我看,你们先躲一躲。这样,两日后,我们会回到此地。我与你们一起,去救你们那些同门。” 三个道士大喜。道:“多谢,多谢……” 又吩咐了一番三人,林长生四人各自骑了一匹马,加快了脚步。陆无双想到那三个道士凄惨的样子,大骂道:“这些蒙古人,真不是人。林大哥,我们绝对不能叫蒙古人得了江山,不然我汉人一定不好过。” 林长生点了点头,道:“我们快些赶路吧。待见到杨兄弟,再计较这些。” 入夜,四人进入了终南山。他们先是到了曾经的全真教,可这里早就被一把大火烧干净了,除了残垣断壁,什么都没留下。 看到这景象,四人都是暗暗叹息。尤其是林长生,物是人非,这是人为造成的,可在大自然的威力下,任何东西都会有凋零的一天。 ‘唯有不停的进化,才可保持自己的完整。’林长生默默的念了一句。 翻过全真教,沿着险峻的山路,走过一座高峰,便是杨过、欧阳锋等人的隐居之地。这里并不是古墓水道入口所在,那里虽然也隐蔽,但建造起一座园子就不同了。不如这里,即便你知道他们在这里,一般人也难以过来,更遑论大军了。 来到门外,四人看到里面还亮着灯光,林长生敲了下门。很快,就有脚步声由远到近,随着咯吱一声,门打开了。 “林大哥……” “杨兄弟……” 看着杨过有些风霜的脸颊,林长生很是感慨。原著中他如何,林长生是不知道了,可如今看,他的气色显然是极好的。 就电视机中的杨过,十六年后完全是一幅沧桑大叔模样,可如今看来,却年轻的很,看来也就二十六七,正值青春啊。 “林大哥,十六年不见,你可是丝毫没有变化。快进来,龙儿也在。”杨过拉着林长生,很是热情。他对林长生极为感激。 这个人,别人对他好,他就会对那人好十倍。 林长生生活在现代,很少再看到这样的人了,便是这些年,也不曾遇到过。感受着他的热情,他自己都觉得心头暖暖的。 几人一番见礼,互相说了一些闲话,聊了聊自己的事情。待杨过说完,他问道:“林大哥,十六年都没你的消息,可叫兄弟好找啊。” 林长生笑道:“不瞒你说,这些年我去了海外。天地之大,几无边无际。我们生活的地方看似很大,可对比外面,又小了很多。” “杨兄弟,我也有许多话要跟你说。今夜,我们秉烛夜谈。”说到这里,他对郭破虏、程英几人道:“你们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杨过笑道:“龙儿,你陪她们一起,我与林大哥说说话。” 小龙女点了点头,她依旧没有笑容,可身上的气质全变了,没了那种冷冰冰的感觉,反而给人一种淡淡的柔雅之态,与程英有几分相似,却又各有千秋。 看着几人出去,林长生从怀中拿出一幅地图,道:“杨兄弟,你看……” 杨过低头一扫,“咦”了一声,指着地图道:“林大哥,这是……” 林长生笑了笑,在他地图中,分成了许多块,最明显的就是南宋,这是杨过很熟悉的。接着是蒙古所在的区域,可一对比,就发现蒙古国的地盘要比南宋大的多了。 杨过极为惊诧,道:“我当真是坐井观天了。以为天地就这么大,不想真的大到无边无际啊。” 林长生道:“不错。宋朝并不比唐朝,在他建立的时候,就少了许多地盘,多了大理、西夏等国家。东北的胡虏更是大宋的心腹之患。随着他们的强大,大宋也越来越弱。如今蒙古崛起,先是灭了金国,又灭了西夏、大理,兼并了吐蕃、西辽等地。他们的地盘,早就比南宋大了,只是人少而已。” “你再看这里……” 林长生指的,是西域那里。那地方也是蒙古的征伐之地,真说起来,蒙古国的地域比中国任何一个朝代都要大。 杨过惊讶过后,问道:“林大哥,你给小弟说这些,可是有什么想法?” 林长生点头,指向南宋的东南方向,道:“在南宋,我们想要有所作为,是不可能了。这些年你在江湖上行走,应该也知道。” 杨过道:“不错。郭伯伯一心抵挡蒙古,想要打走鞑子,复兴大宋。可大宋官员昏聩无能,只知残害百姓。靠他们,不可能成功的。” 林长生道:“正是如此。所以,我们想要打败蒙古,保护百姓,那就只能另起炉灶。” 杨过大惊,道:“林大哥,您想造反?这……郭伯伯恐怕不会同意的。” 林长生失笑,道:“你想哪里去了。这个关头造反,那不是给蒙古人机会吗?我想的,是保存实力,即便宋朝灭亡了,我们抵抗的人,也不能消亡。蒙古人是利害,可他们人少,只要我们汉人反抗,杀的人多,早晚有一天,能耗干他们的血。” 说着,他又从怀中拿出一幅地图。这幅地图与前一幅不同,上面南宋的地域只标注了一点,更多的则是岛屿。 “杨兄弟,你看……这就是哥哥这些年来走过的地方。” “这是……”杨过惊疑道:“海上?” 199 合计(下) “这里是琼州,最靠近南宋的一个大岛。在福建东南,也有一个大岛,叫台湾,中间隔着澎湖。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去了台湾,可那里并非南宋治下。” 林长生道:“如果我们可以登陆台湾,大量移民,就可以保住有生战力。在现阶段,我们可以先在琼州岛、南澳岛、金门岛建立前进基地,组织移民,通过澎湖,前往台湾。同时,这也是反攻大陆的基础。” 杨过皱起了眉头,迟疑道:“移民……林大哥,百姓不愿离家,我们移民或许可行,但恐怕也没多少人愿意去海外的。” 林长生道:“我们移民不一定要他们愿意,也可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强制。没有人,什么也做不了。而且我们先期工作也可以先做好,如造船,医药一类的。外面什么样,大家都不知道,自然会怕。可也有理解的人,就像那些跑海外的商人,我们可以通过他们来宣传,也通过前期招收的工匠、大夫一类的人,让他们去联络家人、乡亲。只要能发动起这些人,我相信移民不是问题。” 杨过点点头,思考了一下,道:“林大哥的办法也是一个途径。可我们没什么人,单凭你我,这样的大事……”摇摇头,杨过叹息一声,道:“若郭伯伯可以帮忙,就好了。” 林长生笑了起来,道:“杨兄弟,郭兄这人太死板,你叫他准备近乎自立的事情,他一定不同意,但黄师姐可就不同了。” 杨过目光一亮,道:“是了,黄伯母聪慧,必定可明白其中深意。而且林大哥这次把破虏也带来,就是希望通过破虏来影响黄伯母吧。” “正是!”林长生道:“通过破虏、黄师姐,我们可以把丐帮发动一部分,牵引一部分,这样就有了基础。同时,我们也可以行其他办法。两条腿走路。” 杨过很聪明,被他一点后,指着地图上的琼州岛道:“一灯大师本是段皇爷,我们可以联络他,把南方的人移民过来。只要一灯大师肯帮忙,这事一定能成。” 林长生接话道:“而且,通过金门岛,我们可以直接坐船往北,在那里组织移民。我相信北方的汉人绝对愿意移民过去。即便大陆深处我们管不了。但海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同时,我们也可以发展一股力量,整合江湖势力。” 两人商量了一夜,围绕着移民,列出了不少的办法。 第二日,一行人离开了终南山,赶往去见那三个全真道士,在他们的带领下。救出了被囚禁的其他道士,一个十五人。 通过他们。林长生、杨过联络全真教,希望与他们在华山会晤。 此时,杨过、小龙女与林长生一行分开,去联络他人,并约定在华山相见。而林长生则领着郭破虏、程英、陆无双赶往华山。 半月后,齐聚华山的众人听到了蒙古大军围攻襄阳的消息。不过被郭靖打退了。众人担心之余,也暗暗庆幸。 虽说,这些年蒙古大军没少攻打襄阳,但每次都叫人提心吊胆。 全真教分崩离析后,大部分的弟子都离散江湖。全真五子带领的人最多,但他们也分散了开来,郝大通就在华山立派。 不过如今的华山并没有树立起来,只是从前的一个小道观而已。 众人汇聚到此,却使得清冷的华山热闹了几分。 道观中,大家互相见礼,匆匆而来的丘处机道:“林兄弟,杨……杨过,不知你们叫我们来,有何事?” 林长生、杨过对视一眼,林长生道:“不瞒丘道长,近些年蒙古越发势大,就我们看,南宋恐怕是抵挡不住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想要准备一条后路,所以特邀丘道长等人前来商议。” 五子眉头都是一皱,刘处玄道:“林兄弟可是有了想法?” 林长生点头,道:“郭靖郭大侠,一生为国为民,若真的无法守住襄阳,恐怕他不会弃城而去。若他一死,南宋必亡。到时候,我们反蒙大业,恐怕也会沉寂。我与杨兄弟商量,是否可以在郭大侠之后,再建立一条反蒙战线。只有这样,才能帮助郭大侠守卫襄阳,同时也保留我们几分气力,好为反蒙大业做准备。” 丘处机点点头,道:“你这想法不错,只是江湖上历来都是一盘散沙,靖儿等人是靠着丐帮才整合了一部分力量,其他人……”他摇摇头,神情有些落寞,显然不太看好林长生与杨过的办法。 林长生笑道:“丘道长不用失望,这次我们虽是主力,可打出的名号,却是破虏。” “破虏……”五人都是一惊,暗暗对视一眼。郝大通思虑道:“若以破虏为主……师兄,这是个办法。” 五人都不笨,一想就明白了,若他们以破虏为主,那就等于把丐帮拉上了战车。林长生、杨过邀他们来此,为的恐怕是全真教的力量吧。 杨过此时道:“五位道长,杨过这些年在江湖上也有些朋友,此次也一一联络了。他们已答应杨过,会尽一份力,不知五位道长如何想?” 这话看来平淡,实则是将了他们一军啊。 丘处机五人对视一眼,他道:“既然你们有信心,我全真教也要出一分力。” “甚好!”林长生拍手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五位道长听听我们的计划……” 他这次说的,并非是移民的计划,而是给蒙古添乱的计划。这个计划很简单,就是建立起一方江湖势力,依托这股势力,杀戮蒙古人,给他们添乱。 而且,他的计划也并没有全部告诉丘处机等人,他说的只是有关江湖上的事情。 说白了,他心里是不太相信这些道士的,与丐帮比,全真教做的可差的远了。而且原著中,全真教是直接四分五裂。 如今虽还没有大范围的叛变,但后面可就说不好了。 所以对他们,林长生要藏着点。 “各位,我们这股势力就叫破虏阁,凡是想加入的武林人士,都要以三颗蒙古鞑子头颅做投名状。而加入了我们,只要完成杀鞑子的任务,就可以得到奖励,包括兵器、丹药、武功秘密等等。” 说到武功秘籍,五位道士都皱起了眉头。这年头,传承可是看的很重的。 不过林长生并不给他们话说,直接道:“这些东西,可以由我与杨兄弟提供。若五位道长也有不重要的典籍,也可拿出来。五位觉得如何?” 五人再次对视一眼,丘处机马上道:“好,就这么办。” 林长生笑着点头,与杨过对视了一眼。七人商定后,马上分散开来,再次聚集人马,在各地建立据点,散播消息。 下了华山,杨过疑惑道:“林大哥,为什么不把全盘计划告诉他们?” 林长生笑了笑,道:“我信不过他们。” 杨过眉头一皱,他对全真教也没好感,但此时全真教的影响力很大,若能借助他们,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林长生继续道:“这次的事,我宁可走的稳一些,也不希望出岔子。而且杨兄弟,我们并非只有全真教,还有丐帮可以用。我对丐帮,比对他们信任的多。” 杨过点头,暗道也是。 华山脚下,两人见到了等待他们的程英、陆无双、郭破虏三人。在他们旁边,还有许多打扮怪模怪样的武林认识。 林长生一眼扫去,怕是有十**人。 杨过拉着林长生,道:“林大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五位是万寿山在的史家五兄弟,这位是人厨子,这是百草仙,这是圣因师太……” 似乎还是原著中的那些人,但也换了一下。林长生一一与他们见礼,然后由杨过分说,把计划与他们说了一遍。 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国家大义,他们都是江湖上的独行客,根本不管国家的事,也很少管江湖上的事。他们来此,只是碍于杨过的面子。 就如原著中一般。这些人多是受了杨过恩惠,才替他出力的。 不过林长生也不在意这些,反正是杀鞑子,只要你杀人,谁也一样。至于更重要的事,就如他说的,还是丐帮的人手适合。 200 破虏阁 襄阳,蒙古大军退却了,担忧了几日的郭靖等人终于松了口气。 这日,他们在郭府大摆庆功宴,天黑之际,众人散去了,鲁有脚则去而复返。郭靖、黄蓉二人正准备休息,见之不免奇怪。 郭靖道:“鲁帮主,可是有事?” 鲁有脚道:“郭大侠,丐帮的人接到消息,近来江湖上突然兴起了一个组织,叫破虏阁。他们传言江湖,只要拿三个鞑子的人头,就可以加入破虏阁,受他们庇佑。凡是入阁者,可得到奖励,武功、兵器、丹药等诸多宝物,任人挑选。” 郭靖喜道:“鲁帮主,这是好事啊。这些年,江湖上虽多有不瞒蒙古者,但大家都忍让不言。此时有人站出来,却是大利于我襄阳。” 鲁有脚张张嘴,有些无奈,他看向黄蓉。 黄蓉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思。破虏阁,会不会这么巧?心思电转间,她道:“鲁帮主,你先不要担心,派人去打探就是了。等有了进一步消息,我们再商量。” 鲁有脚点头,马上下去了。 郭靖依旧高兴,他道:“蓉儿,江湖上终于有其他人起来了帮忙了,这真是太好了。” 黄蓉笑道:“靖哥哥,这些年你一人支撑,辛苦的狠,这次有人帮忙,想来蒙古鞑子也会消停一段时间,你也好好放松一下。” 她心道:“只希望真是林师弟与破虏,不然就麻烦了。” 破虏阁兴起的很快,这些日子,几乎江湖上的人都在谈论破虏阁。或许,创建他的林长生是没多少人,加上杨过那些人。也就二十来人。 可你不要忘了,人都是社会生物,谁没有一两个朋友。有好处的事,大家四下一通知,不明究竟的人会怀疑,可知道其中奥妙的人。却会快速加入其中。 就在林长生、杨过等人赶路的这段时间,史家五兄弟、人厨子等已经发展起了一批人,杀了上百的蒙古鞑子。 而林长生、杨过也提前给他们准备好了武学典籍----九阴真经之易筋断骨篇。 九阴真经的名头不用说大家都明白,通过他们的口,传到熟悉的人耳中,再通过这些人传播开去。只要诱惑更大,加入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这样,对鞑子造成的伤害,也会越来越大。 刚一到襄阳。二人听到的都是破虏阁的谈论声,两人相视一笑,知道计划成功了。只要起了风潮,他们二人不死,宝物源源流出,那蒙古鞑子就别想好过。 郭府中,黄蓉也正在与鲁有脚谈论破虏阁的事情。只是这几日打探下来,丐帮也没打探到什么消息。他们却是发现了一些破虏阁的人。但大多是江湖上一些不常见的武林人士,根本无法从他们那里找到线索。 就在黄蓉担心时。下人突然来报,说林长生、杨过等人来了。 黄蓉一喜,心中更加确定了,她对鲁有脚道:“鲁帮主,你也一起,我想有关破虏阁的事情。今日就可见分晓。” 鲁有脚一愣,恍然道:“帮主是说破虏……” 黄蓉含笑点头。二人一起迎接林长生等人,互相见礼后,黄蓉把他们带入后院,打发了吓人。笑道:“林师弟、过儿,你们可是好大的手笔啊。” 林长生、杨过对视一笑,齐笑道:“黄师姐过誉了,比之丐帮可差的远了。” 黄蓉笑着哼了一声,道:“说吧,你们两个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可是有求师姐的。” 林长生道:“正是。不瞒师姐,此次破虏阁的事,只是顺带的。这些事,顶多给鞑子增添些麻烦,对襄阳并没有太大的帮助。” 他把移民的事给黄蓉、鲁有脚说了。 二人听了都沉默不语,黄蓉心思转动,暗道:“他说的不错,靖哥哥一定不会离开襄阳,若那时,芙儿、襄儿、破虏可怎么办?” 想到此,她看向鲁有脚,道:“鲁帮主,你怎么看?” 鲁有脚道:“帮主,我觉得这是好事。现在不管我南宋还是蒙古,百姓生活都非常困顿,若真可以移民出去,也可叫他们好过一些。” 黄蓉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好好合计一下,把事情做到万无一失。” 林长生、杨过都是一喜,有她帮忙,一切就顺利了。 果然,当两人把计划都说透后,黄蓉也补充了一些东西,并吩咐鲁有脚,叫他以丐帮的势力来行动。首先,就是召集各类工匠与大夫,前往金门、南澳岛、琼州等地,造大船,建据点。 同时,她也给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买。 先通过银钱购买几艘大船,运送一些丐帮弟子与百姓,去那里,打好前站。 几人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由杨过带着破虏赶往金门,在那里出海,先到澎湖,再转台湾。而林长生则看顾破虏阁,增加声望。 一切有了计划,也都顺利了起来。 江湖上,破虏阁的风波越来越严重,不说北地的江湖人士,南宋地域的武林高手们也开始动了。对于武林秘籍,没有人不眼馋,尤其是像九阴真经这等传说中的神功绝技。 许多人可是跨过南北边境,偷袭蒙古鞑子。而蒙古一方,也防备了起来,减少了小队巡逻,每次出动,都是大队的人马。 这就给了林长生机会,他与黄蓉、鲁有脚早就商量好了,一有机会,就把那里的百姓难移,不求多,只求源源不断。 就丐帮弟子禀报,有一个月时间,就有上千人移转过来。 这些人,青壮大多会被当作士兵锻炼,增加其服从性。唯有这样,他们的工作才能继续下去,不然花费太大,他们便是通过一些手段弄来钱粮。也无法长久。 这日,朱子柳、武三通、武修文到了襄阳。他们接到了消息,赶了过来。 林长生与黄蓉把计划告诉了三人,三人原则中同意了,只要一灯大师点头,琼州那边就可行动起来。 次日。送走了三人,林长生正在休息,突听破空声响起,一粒石子自窗外激射而来。他伸手抓住石子,微微一笑,跟着走出房间。 院子中,一青衫老者立于门外。 “师父……”林长生道:“多年不见,师父依然清健,弟子甚为欣慰。” 黄药师哼了一声。道:“你小子近来做的好大的事。” 林长生哈哈一笑,道:“不想师父也知道了。看来师父早就来了。” 黄药师道:“一听到你小子现身的消息,我就敢来了。这些年,为师找了你几次,都寻不到人影。说说,你都去了什么地方。” 林长生自然还是那番话,去了北面与海外。 最后他道:“师父,既然您老也知道了我的办法。可要出手帮帮忙。这次领头的,可是您外孙。” “哼!”黄药师没好气道:“破虏那小子跟他爹一样木纳。凭他休想成事。” 林长生讪讪一笑,道:“除了破虏,我们也没人可选。师父,您又不是不了解郭兄,以他的性格,不会放弃襄阳的。不早做准备。以后的事,可就不好说了。” 黄药师眉头一皱,想到女儿与外孙,也暗叹了一声,道:“罢了。老夫老了,却被你们几个臭小子绕进去。这次,老夫就出手帮你们一把。” 林长生大喜,有他在,也可给郭破虏撑腰,叫他彻底站住脚。 破虏太年轻,在普通人中,这没什么,可以凭借身体力行,获得他们的支持,可在江湖上,就不行了。可是,这就是一个江湖的世界上,高武力都在江湖,你不能获得江湖人士的支持,那就少了很大一部分助力。有了黄药师,就不同了。 东邪的名头,可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 林长生马上把自己等人的计划给他细细说了一遍,黄药师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道:“你们计划很好了,一切就是等待,积蓄力量。老夫其他的也帮不上你们,我看等破虏回来,我跟他一起去海外。” 林长生点头道:“有师父帮忙,我们也可以运送一些武林人士前去。这样,就可以开始在那里练兵受武了。” 黄药师道:“不仅要练兵,也要教人读书,这点没有却是不行。” 说到读书,林长生眉头就皱了起来,也许南宋最后显得很悲壮,十万读书人跟着跳海,可说实话,他对这年代的读书人可没什么好印象。 可以说,除了百家争鸣那个时期,中国古代的读书人都是叫人不喜的。 “怎么?你看不起那些读书人?”黄老师道。 林长生点头,道:“师父不也是看不起他们。而且现在的读书人,完全没了古时读书人的气节。” 黄药师道:“你这小子,这方面跟为师倒是像的很。不过你可想差了,我们要读书人,却不要这里的读书人。难道,我们不可以自己培养读书人吗?” 林长生恍然,拍闹道:“是了,是了,却是弟子想左了。师父,我看这事还得要您去办。” 黄药师点头。而林长生的心思一时也完全打了开来,他想到读书人的清贵,忍不住道:“师父,读书人虽好,但读书人一向看不起武人,也看不起那些匠人,开始或许还没什么,但时间长了,会不会出问题?” 黄药师眉头一皱,迟疑道:“你这话……也有些道理。你有什么想法?” 林长生道:“我觉得,不叫他们读书是不行的,但怎么读,却该我们说了算。以前的读书人,只懂四书五经,却是不好。师父您想,我们这次的事,一开始可没什么读书人。丐帮的弟兄,还有匠人、大夫,这些都不是读书人,总不能以后有了基业,把这些人排除在外吧。” “所以弟子觉得,便是我们要教人读书,也应该从这些人里选择。而教他们的东西,也该是他们擅长的。” 黄药师皱眉道:“你是说就教他们匠业、医学、兵法,那这些人如何为官?” 林长生笑道:“师父,做官就是治民。治民是什么?无法是农业、制造。这些,读书人可懂?” 黄药师眼睛灵光一现,拊掌道:“你这想法却是有趣。待为师好好想一想。” 林长生点头,黄药师虽邪,可更多的是看不上读书人,而非看不上那些书,林长生的观点却是反着的,他自然要好好想一想。 接下来几日,二人都在谈论这些。具体的,林长生是不同,可大致他也明白,无非就是治民、治兵这两方面的事情。 就这两方面,二人进行了深入探讨,确定了一系列的方法,可谓结合古今,形成了一套新的制度。二人相信,只要按照这套制度好好发展,绝对可以发展出不弱的国立,不说反攻大陆,但保住台湾,甚至攻入其他岛屿,都是可能的事情。 也就在他们商谈的这几日,外面却是翻天了。 人都是有野心的,江湖人,大多在于武功,或许说天下第一那个名号。以前,许多人都是没有机会的,可当破虏阁出现后,一切就不同了。 古代人的学习,大多在于传承,学院这个东西,是革命性的发展。这是打破了传承的垄断。但在武林,以前没这东西,现在有了,就是破虏阁。 破虏阁就类似于世俗的学院。 在这里,只要你杀鞑子,完成了一定的数量,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武学秘籍。有了传承,就是修炼,破虏阁还给你准备了丹药。 这等好事,连一般的门派都没有啊,容不得那些武林人士不尽力。 而他们一尽力,北方就彻底乱了。 这种情况,叫得到消息的林长生感到很意外。 或者说,他小看了江湖人的力量。 江湖武林,隐藏在世俗中的一个小世界,不说独立,却也有着极大的独立性。那么,江湖武林有多少人呢? 谁也说不好。 你说他少,似乎也不少,别的不说,就是丐帮吧,人绝对上万,这还是比较核心的力量,那些外围的,就更多了。 尤其是在乱世,乞丐可不少。只要他们愿意,都可以加入丐帮啊。 而在这事上,正是丐帮推了一把。 对大多的花子,他们希望的不是出人头地,而是吃饱穿暖。那该如何做呢?道理很简单,有不弱的武功。杀鞑子,练武功,就是这些花子所想。 而他们也这么做了。 正是在这些介于江湖与普通人间的力量,把破虏阁的风波推向了高~潮。 201 屠杀 杨过与破虏回来了! 郭府,在郭靖离开后,黄药师、黄蓉、鲁有脚、林长生、杨过、破虏齐聚一堂。 黄蓉迫不及待道:“过儿、破虏,那里怎么样?” 杨过道:“郭伯母,那里就跟林大哥说的一样,很大。我们登陆的地方也没人,但我往深处探了探,那地方应该有人生活,不过他们大多隐藏在深山中,在外面很少见。对了,这次多亏林大哥提醒,那地方瘴气很利害,若不是我们提前有准备,恐怕会死很多人。” 几人微微颔首,黄药师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杨过、郭破虏等人一一说了。一句话,前途是艰险的,希望是美好的。 就在几人商量时,郭靖一脸高兴的回来了。几人对视一眼,都颇为诧异,一般郭靖不到中午是不会回来的,怎么才去就回来了。 “蓉儿、林兄弟……岳父大人也在……”郭靖干净见礼。 黄药师哼了一声,黄蓉马上道:“靖哥哥,你怎么回来了?可是吕大人那里有喜事?” 郭靖点头,道:“蒙军再次后退了。” 林长生、黄药师、黄蓉三人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郭靖诧异道:“怎么?这不是好事吗?” 黄老邪不满的哼了一声,道:“你也不想想,他们本就退却了,怎么会再退?”说着,他看了林长生一眼,二人心头了然,都沉默了下来。 郭靖道:“这……鲁帮主,这事恐怕还需要你去打听一下。” 鲁有脚道:“是,郭大侠放心。”他看了黄蓉一眼,黄蓉马上给他打了个眼色。鲁有脚当即道:“郭大侠,不若你与我一起下去布置。早一点知道蒙古人的打算。我们也早一点安心。” 郭靖也没多想,当即点头,与他一起走了出去。 黄老邪看着他的背影,很是不喜的骂了一声。黄蓉暗暗苦笑,她马上道:“林师弟,爹。你们怎么看?” 黄老邪道:“如果我所料不错,一定是破虏阁引起的。” “破虏阁……”郭破虏惊叫了一声。黄蓉摸着他的脑袋,解释道:“破虏,你不知道。你们离开的这些日子,破虏阁发展的很快。据前些日子传来的消息,他们提交的鞑子头颅已经有上万之数了。” “真的?”郭破虏、杨过齐齐一声惊呼。 三人都是点了点头,林长生担心道:“我们接到消息后,就有过担心。蒙古人不会任由这种情况继续下去的,他们这次退却。恐怕是集中力量,对付那些江湖人了。黄师姐,丐帮那些弟兄,可都吩咐下去了。” 黄蓉道:“林师弟放心吧,我已吩咐了鲁帮主。” 五人便是知道了也没有办法,只能吩咐那些人,叫他们沉寂。可是,这对蒙古人有用吗?以蒙古人的手段。吃了这么大的亏,又找不到凶手。那会怎么样? 身为后世人,林长生不用想就知道,屠杀!也只有这个手段了。外族入侵汉族,一向是这个手段。 黄蓉、黄药师也不笨,他们显然也有所想象,脸色都不好。 又几日。几人都是心事重重,不停的等待丐帮的消息。果然,不久后就有消息传来,说蒙古人屠城了。那是一个闹过事的小县城,有一次那些武林人士联合起来。在城里打了一个附近,杀了上百的鞑子。如今蒙古人的报复来了,直接屠了全城。 接到这个消息,几人脸色都很难看。可这还没完,接下来传来的消息,都是有关蒙古大肆屠杀汉人的消息。 屠城、屠村、屠寨……几乎一天一个消息,这恐怕的杀戮,让林长生心中沉甸甸的,他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自己这么规划,真的好吗?那些人,都因自己的计划而死啊。 就在他踌躇反侧,犹豫不定时,丐帮又传来了消息,除了屠城,却是多了一些其他的事----移民。 因为蒙古人的屠杀,往南来的移民陡然暴增起来,许多人都通过偏僻小路,成村成寨的往南逃命。这个结果,叫林长生心中暗喜之余,也陡然升起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此时,他对自己计划的怀疑,一下子就被抛到了脑后。他狠狠告诉自己----中国人,就得逼,你不逼他,他就不动。 这一刻,他也第一次承认,他不是一个好人。 以前他也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人,可也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坏人。可如今他陡然明悟,自己与以前不同了,不只是好坏。 人,都希望拥有力量。在现代,力量的代表就是金钱与权力。但是在这里,力量还有另一种代表,那就是武力。 有了武力,你就可以不鸟世俗的规矩。一如江湖深似海,也许你自己不觉得,可身在江湖,你会不知不觉的被它影响。以前的一切,都会被改变。 江湖人,皆可杀! 这,不只是一句调侃! 这日,郭靖一脸震怒的回来了。他一进来,就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怒声:“这些蒙古人果然可恶,竟然……竟然……哼!” 林长生等人对视一眼,知道他也得到了蒙古人屠城的消息。 摇摇头,林长生暗自叹息一声,走了出去。虽说他不多想了,可心里也压抑的很。 “林大哥……”杨过,也跟着出来了。 林长生勉强笑了笑,道:“杨兄弟,十六年没见,也不知你功夫如何了。走,我们较量较量。” 杨过道:“好!” 二人到了后院,相对而立。十六年不见,杨过的气质更紧沉稳了,他站在那里,犹如磐石一般,给人一种沉重的感觉。 林长生眼睛一亮,笑道:“杨兄弟。我来了。”不见他身动,人已如一缕青烟出现在杨过身前,一掌轻轻拍去。 杨过赞道:“好轻功!”他腹部突缩,又猛的一涨,一股劲力随之爆发开来。 林长生咦了一声,手掌一震。一缩一探,碰的一声,与杨过打出的右掌碰个正着。二人身子都是一晃,各自退开一步。 他道:“杨兄弟,你刚才用的可是蛤蟆功?” 杨过道:“不错。不过我用的只是蛤蟆功的一个小窍门。” 林长生笑了笑,这叫他想到了杨过的黯然**掌。这套功夫真的极为惊艳,可以叫人动用全身的力量。不过杨过没了原著中的经历,却不知创出了什么样的武功。 心有此念,他兴致更盛。道了声“小心”,人已飞蹿而上,一掌三分,分袭他上中下三路。杨过拳脚并用,挥手、抬脚,瞬间打散林长生的劲力,左臂一甩,卷起一股绵绵之力。林长生抵挡时,触觉此力柔和。可刚发力,柔和力道陡然爆发,蓬勃大力好似浪潮一般,陡然压来。 他大为惊讶,左臂一抖,右臂往前一甩。把他劲力反射了回去。 杨过大讶,右掌往前一插,身子飘飘而退。他目光一亮,道:“林大哥好武功。” 林长生笑道:“你也不差。” 杨过道:“十六年不见,林大哥武功进步神速。小弟自创了一套掌法。请林大哥品鉴一番。第一招,关怀备至。” 他身子一闪,出现在林长生身前,手缓缓探出,到半路,双掌数分,好似无数的手向他摸来。 林长生“咦”了一声,右手往前一探,只觉前面一空,全无劲力,但不待他发力,突觉一股柔和力道,卷在了他手臂之上。 他体内劲力一震,左臂突然下压,爆出一股大力,身前好似多了一股无形的墙,横在中间。 碰碰……一瞬间,好似鼓点般的声音响了起来。密密麻麻的攻击,连续而有秩。 “第二招,呵护有加!” 杨过突然纵起,人横在半空,凭空而转,带起一股柔和而强劲的龙卷风,把林长生罩在中央。他一看,想也不想,抬手上击。 杨过适时双手下压,二人掌力一对,龙卷风瞬间消散,林长生只觉身子一沉,双腿发力,踩出两个深深的脚印,而林长生则腾空飞起,又飞速落下。 “柔情蜜意!” 拳未到,劲已生。他的劲力,好似密密麻麻的丝线,自四面八方卷来。用力扯动下,这丝线又极其坚韧,或涨或缩,纠缠在林长生身边。 “断玉分金!” 林长生不及细想,一指点出。杨过似柔和一笑,掌力缓缓压来,二人劲力相交,指掌间间隔一尺,锋利指力与柔水般掌力,或融或碰,隐隐发出轰鸣之声。 突然,噗的一声,林长生衣衫四裂,皮肤一痛。他眼睛一瞥,却是衣服被切开了。噗,又一声,他衣衫上再起一个口子,皮肤微红。、 他暗暗皱眉,杨过好厉害的一掌,他这一掌就好似铸造了一个无形的网,把自己困在了中间。他知道,杨过这是留手了,不然刚才的两下,足以在他身上划出两个口子。虽然,那对他造成不了太大伤害,可换了一般人,足以被杨过重伤。 想到此,他心下一动,脚下微起,一股罡气霎时爆发开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在他身周,竟是冒起了一连串的火花。 杨过大惊,只觉林长生指尖劲力猛长,瞬间刺破了自己掌力。他手中快速一缩,双脚一绊,人横掠而出。 “杨兄弟好功夫!”林长生赞了一声,身子突起,道:“杨兄弟也看看我这路指法如何。阴阳两仪!”两指突击,一股劲力猛袭杨过。杨过快速挥出一掌,掌力与指力相击,但叫他惊讶的是,林长生指力与他掌力刚刚一触,便一分为二,从他掌力两侧转了过去,分袭他左右双肩。 “比翼双飞!” 杨过双臂一颤,双肩一震,竟是打散了击在他肩膀上的指力。 林长生哈的一笑,道:“好招数。看我这招,三分天下。”一指三击,三股力道或上或下,不停转动,忽缩忽伸,叫人看不真切。 杨过在他指力笼罩下,只觉背后汗毛炸起,“凤凰于飞。”他脚下交错,身子突得矮了一截,双臂往地上一点,人横移了出去。 碰的一声,林长生指力打在他身后假山之上,瞬间打出一个小孔。但一声轻响之后,又是碰的一声震响。看假山后,却是再次炸裂,出现第二次爆炸。 杨过吓了一跳,道:“林大哥,你这手可真够阴险的。” 林长生大笑,道:“杨兄弟,我这手虽利害,不一样被你躲过去了。不过下一招,你就没法躲了。十指穿天!” 十指穿天,本是他以鹰爪延伸出的武学,可经过进一步改良后,他以三指打出,一指三劲,分袭八方。 杨过被他劲力笼罩,心神一颤,神情郑重。他右手身前,小臂半弯,左手背后,微微上扬。“白头到老。”随着一声轻喝,他左右双手散出朦胧之感,渐渐笼罩全身,好似一个水球,把他罩在了里面。 “喝!” 杨过一声大喝,气球陡然碰撞开来,与林长生九道劲力碰撞。噗的一声,一道劲力瞬间刺穿了水球,但下一刻水球转动、缩小间,便把**弥补。 接连三次,林长生劲力与杨过散发出的水球同时消散。他对林长生一笑,双掌猛的合在一起,左掌往腹部一拍,右掌忽的前出。 林长生大讶,击出的三指并成两指,澎湃劲力再起,与他掌力轰击在一起。 ‘好刚猛的掌力。’林长生更是惊诧,不想杨过没了原著经历,竟然还能练成如此一身刚猛功力。这与他表现出的掌法,格格不入。 二人并非死拼,力道一碰之下,当即收回,杨过踏踏后退几步,林长生身子也抖了一下。他呼了口气,赞道:“杨兄好刚猛的掌力。” 杨过道:“林大哥才利害。你的指法绝对还在一灯大师一阳指之上。” 闻言,林长生笑了起来,暗道:“那是当然。” 202 进化 十月初,襄阳突然人多了起来,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武林豪杰,齐齐涌入城中。 这日,林长生与杨过一番交流后,走出郭府,一起在城中闲逛。走不多久,突听一声雕鸣,二人往前看去,相视一笑。 是神雕! “老顽童……”林长生叫了一声,正在玩耍的老顽童马上回过头来。他哈的一笑,道:“林长生,杨过……好久没见你们两个小子,太好了。” 林长生笑道:“老顽童,不想你也来了,可真难得啊。” 老顽童道:“你这小子还说,我这次来正是为了你们两个小子。” “哦?”二人都有些意外。 杨过道:“有什么事能让大名鼎鼎的老顽童特意来找我们两个小子。” 老顽童道:“还能什么事,不就是你们那破虏阁闹的。” “破虏阁……”二人对视一眼,林长生道:“走,我们回郭府,到僻静地方再说。” 老顽童嬉笑,三人从郭府后门进入,林长生交代道:“老顽童,破虏阁的事不能跟你那兄弟说,知道吗?” 老顽童道:“怎么?我那笨兄弟不知道吗?”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破虏阁的事是我们借助破虏的名义弄出来的,不好告诉郭大侠。” “好!”老顽童痛快的点头,他眼珠子一转,道:“不过……你们两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杨过道:“老顽童,你有什么条件就说吧。” 老顽童嘿嘿一笑,道:“也不是什么大条件,我就是听说你们把许多奇门武功都摆了出来。怎么样?给老顽童先过过眼呗。” 两人恍然,相视大笑,林长生道:“好一个老顽童。原来就是为了这事。” 老顽童跳脚道:“这可是大事。那降龙掌连老顽童都不会,竟被你们这两个小子给拿了出去。我看到有人用,馋死老顽童了。” 林长生笑道:“好,好,好。这不是什么大事。老顽童,你想要看我们的武功。自然不可,不仅降龙掌,其他功夫也行。但你要反过来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条件?”老顽童瞅瞅林长生,又瞅瞅杨过,道:“先说好啊,有一个条件是绝对不行的。” 二人都是一笑,自然知道老顽童话中什么意思。林长生道:“你放心,不是叫你去见瑛姑,也不是见段皇爷。我们的条件很简单。你想要看我们的武功,就要拿自己的武功来换。如何?” 老顽童眼睛一亮,高兴道:“好,好,好。这事简单。老顽童答应了。” 几人穿过后花园,刚要进入客厅,便看到黄老邪从里面走出来。老顽童笑道:“黄老邪……” 黄药师拱手道:“周兄……” “师父……” “黄岛主……” 几人先后见礼,一起返回了客厅。这是后堂客厅。并没人,不像前面。正是热闹的时候,而郭靖、黄蓉也都在前面招呼客人。 刚一坐下,黄老邪看着老顽童道:“周兄,十几年不见,你可是更加康健了。” 老顽童嬉笑道:“哈哈……黄老邪,想不到吧。看我这头发……”十余年前的老顽童,须眉如银,此时头发、胡子、眉头都半黑半白,显得比以前年轻了许多。 黄老邪赞道:“了不起。周兄,你这就是所谓的返老还童吧。” 老顽童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样听好玩的。等那天我头发都黑了,一定吓死你们。” 黄老邪想的显然跟他不一样,他在惊诧老顽童变化之余,不免想到了他武功的进步。在他看来,老顽童这种变化,可能是武功进步引起的。 而林长生、杨过也在一旁,更叫他感慨。 只听他道:“唉!我们都老了。想当年,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威名江湖,可论及武功,与当今的年轻人却差了许多。周兄,我这弟子与杨兄弟,却不比现今的我们差。” 老顽童道:“这有什么,这样才好玩啊。黄老邪,你不会还对天下第一感兴趣吧。老顽童对那东西从来不感兴趣。” 黄老邪心神一震,上下看着老顽童。 老顽童被他看的很别扭,忍不住道:“黄老邪,你干什么?” “哈哈……”黄药师突然大笑,道:“老顽童啊老顽童,你当真了不起,不怪有今日武功。我。黄老邪对‘名’淡泊,以前也难以抛开‘天下第一’。一灯大师视‘名’为虚幻,也曾沉浸其中不可自拔。只有你,却是心中空空荡荡,本来便不存‘名’之一念,可又比我们高出一筹了。” 被他这么一夸,老顽童竟露出了害羞的神色,扭扭捏捏的。 林长生、杨过对视一眼,不说林长生,他本就知道这些,杨过却是非常佩服的。 林长生道:“老顽童,师父,我看啊,这天下第一争不争的也就那样。人这一辈子,名利虽重要,却并非一生所执。反陷入此念者,都不得善终。你看欧阳锋,以前的他正是对天下第一太过执着,才有后来之患。对比他,杨兄弟就好多了。他心中就没有这些。” 杨过微微一笑,脑中想到了小龙女,在他心中,小龙女才是最重要的。他道:“林大哥,你过奖了。” 黄老邪来了兴致,有趣道:“长生,那不知你的执念是什么?你既然可以一走十六年,想必不会对名利感兴趣。” 林长生柔和一笑,脸上竟露出有些神圣的光芒。他道:“弟子只对武功感兴趣。用武功说,或许有歧义,可用一个‘道’字来形容弟子的执着。” “道!”三人念叨了一声。 林长生道:“不错,正是道。道是什么?道对人有何作用?如何求道?这种种问题,就是弟子的追求。而学武,就是弟子的手段。” 他指着老顽童。对三人道:“你们看老顽童的头发,以前明明都白了,可现在却一半变黑了,这其中道理不就是道吗?” 三人几乎同时一震,黄老邪吃惊道:“你说返老还童?” 林长生点头,道:“不只返老还童。还有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三人眉头都皱了起来,杨过道:“林大哥,这会不会太虚幻了。” 林长生道:“或许吧。但人都要有追求不是吗?别的不说,就说老顽童吧。杨兄弟,你可能解释他头发变黑的原因?又或者说,老顽童真的返老还童了,会怎么样?他会不会活出第二世呢?这,算不算长生?” 一连四个问题,一下子就把三人问住了。按照林长生的思路。若老顽童真的返老还童,算不算重回青年了?那么他的寿命,是否会增加百年? 或许,这不是长生,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一次又一次后,不就是长生吗? 杨过或许只是震惊。但黄老邪却是震颤,只觉得自己思想受到了颠覆式的冲击。他眼睛瞪大。看着老顽童,道:“周兄,若果真如此,你可是了不得啊。” 老顽童道:“黄老邪,林小子说的也只是可能而已,你也别太当回事。反正我自己是没什么感觉的。” 没什么感觉? 这话。林长生或许信,但他更加相信,武功到了一定境界,返老还童是真的。或许,他不是真的叫人活出了第二世。但叫一个老人保持青年的面貌,是很有可能的。 那再次突破后? 这,不就是林长生追求的进化吗? 四人很默契的没有继续说,而是转移了话题。可仔细看黄老邪,多谢有些心神不在了。说实话,活到黄老邪这个年纪,他已经没什么追求了,便是看到老顽童的变化,想的也只是武功的高低,并不太往心里去。可林长生的一席话,却在他心中翻起了闹大波澜。 他,忍不住的会往深处想。 林长生注意到了他的神思不属,暗暗笑了笑。他说这些,就是要给几人心里打个底。不要忘了,这四人可都是这个世代的天纵奇才,尤其是黄老邪,更是一力开创了桃花岛一脉。 若有他们的帮助,林长生的武学追求绝对会走的更快。 就在此时,四人耳边突传来声音,道:“老僧一灯求见,盼周伯通赐予一面。” “咦?”四人心神都是一颤,齐齐往门外看去。院外,一灯大师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他身旁还陪着黄蓉与朱子柳。 在他们身后,有两人抬着一担架,担架上躺着一黑衣僧人,脸色蜡黄,双眼禁闭,似是具死尸。 “段皇爷……”老顽童吓了一跳,身子直接跳了起来,大步而出,便要逃走。 林长生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那边黄蓉也道:“老顽童,你要赶走,我就叫丐帮弟子四处散发消息,说说四张机什么的。” 老顽童脸色一苦,无奈的转过身,看着他们。 段皇爷道了声“阿弥陀佛”,缓缓上前,平静的看着老顽童。他对其他几人道:“不知几位可否给老衲与周兄一点时间,老衲想与周兄好好谈一谈。” 黄老邪道:“一灯大师,请。” 林长生、杨过两人也赶紧走出房间,把空间给了两人。 几人站在院外,林长生看了死的裘千仞,心中暗叹。不想,裘千仞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 杨过不知事情经过,小声问道:“郭伯母,这位大师是……” 黄蓉给他介绍了一下,道:“慈恩大师在与争斗,二人激斗一日一夜,慈恩大师伤在那人手下。过儿,那人你也该记得,正是金轮法王。” 杨过眉头一皱,道:“不想这老贼又出来了。哼!” 林长生不知,这些年金轮法王师徒经常来中原,替蒙古人招揽武林好手,铲除那些不愿归顺的人。杨过也曾与金轮师徒照过面,斗过两场。 只是二人武功难分高下,杨过虽每次都把他堵回去,却也奈何不了他。 距上次金轮法王来中原,已有三年时间。他三年不动,不想再次来了。 林长生知道,这次金轮出山,一定是突破了龙象功第十层。如今的他,正信心满满吧。 203 华山论剑(上) 段皇爷与老顽童周伯通谈了什么,外人不知。但很快,前厅的瑛姑被邀请了过来,一脸羞涩的与老顽童站在了一起。 两人都扭扭捏捏,好不害羞,好似刚见面的小媳妇般,叫人大笑。 多年的恩怨,一朝消! 夜晚,郭府前厅依旧热热闹闹的,嘈杂的声音后面都听得到。后堂中,林长生、黄药师、一灯大师、周伯通、杨过等人坐了一桌,轻声谈论着。 一灯大师道:“林施主,你的计划子柳、三通与我说了,我已吩咐了他们照做。只是一些具体的事情,还需林施主细细说一说。” 林长生看向黄药师,黄老邪道:“大师,这事我也知道了,便由老夫给大师说一说。” 便在两人说着,黄蓉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对众人招呼了一声,对林长生、杨过道:“师弟、过儿,你们的人来了。” 二人对视一眼,齐齐起身,道:“师父、大师,我等先去了。” 几人点点头,老顽童眨着眼睛,一幅跃跃欲试,显然要跟着两人。好在他身旁有了个瑛姑,虽然这也是一个不着调的人,但还是知道二人有事,马上拉住了老顽童。 两人来到侧厅,一进来,便见到站了三人,正是打理破虏阁的百草仙、人厨子、史伯威三人。 “见过林大侠、杨大侠。”三人齐齐施礼。二人一抱拳,杨过道:“三位,不知我们要的人,来了多少?” 史伯威道:“请杨大侠放心。这次我们在江湖上寻到了不少能工巧匠,已经都把他们带来了。” 杨过大喜,道:“甚好。甚好。” 江湖,是一个奇妙的世界,就文化说,他或许不如世俗,但在工匠一类,却极为巧妙。甚至带了一些奇幻色彩。 破虏阁虽是林长生、杨过两人为蒙古人添麻烦的工具,但也可以做其他的东西,就如寻找一些如黄药师这般有特殊才能的人。 若可找出一个鲁妙子,那就有趣了。 林长生慎重问道:“你们可跟他们说清楚了。” 百草仙道:“林大侠放心吧,我们把一切都说了,他们也愿意。这次不仅他们自己来了,连家人也一起带来了。” 林长生、杨过齐齐点头,道:“这就好,这就好。走。我们去见见他们。” 一行人去见了那些能工巧匠,神医奇人,与他们相谈甚欢。尤其是林长生说的东西,他把与黄老邪初步相商的教育体质告诉了这些人,叫他们惊讶之余大为兴奋。 在林长生的讲述中,以后的教育便是以农业、工业为主,而四书五经之类的为辅。这完全颠倒了古代教育。这些人都是工匠一类,虽是江湖人。可也看那不上那些书生,对教育颇为不满。如今有了林长生的承若。他们更加高兴了。 这也彻底打消了他们的顾虑。 安排好了他们,林长生、杨过又拉着人厨子三人问起了破虏阁最近的事情。 自从蒙古大军收缩力量,屠戮汉人,打压江湖后,那些北去的江湖人士都开始了南返,许多人都死在了北地。 不错。武人看起来是很利害,可面对蒙古铁骑,这些人也不够格,更何况蒙古不只是有铁骑,还有自己的武林高手。 这其中。金轮法王可是大开杀戒,霍都、达尔巴等人也齐齐大放异彩,很是杀出了一番名声。 破虏阁也因此,不得不沉寂下来,恐怕以后一段时间内,破虏阁想要重新恢复那般声势,是不可能了。 听了这些,林长生暗暗皱眉道:“蒙古大军清理了江湖势力后,一定会重新南返,攻打襄阳。我们不能叫他们消停。”说着,他想了个办法,道:“你们说,我们能不能创造一套武功,简单易学。只要我们可以把这功夫传给广大的百姓,他们再次面对屠杀,也不会没有反抗之力。” 百草仙三人对视一眼,他道:“林大侠说的不是一个办法,可武功从来易学难精,更遑论高深的功夫了。就说本朝太祖创造的太祖长拳,就有增强体质的效果。可不常年修炼,一样没用。” 闻言,林长生摇了摇头,暗道可惜。 这办法,还是一本小说中说的。可他自己也知道,这很难。不说别的,光说传播,就难如登天,而且武功若那么简单练成,江湖也不会是一个寄生在人类世界中的小社会了。 ‘主世界能够以武林为主,这里虽困难,应该也不是没有办法啊。’林长生想着,又暗自摇头,“不对,主世界从一开始与这里走的路子不同,这才发展成以武林江湖为主的世界,更多的还是普通人。说白了,只是掌权的是武人,若换一下,也一样。看来一切还是看当权者的态度。” 这般一想,林长生虽有些无奈,但也闪出一丝灵光。 别的地方他没有办法,那襄阳呢?若是襄阳人人皆兵,那会如何?这并非无法办到的。尤其是对没有人权的女人来说,若教她们武功,等于凭空多了十来万人啊。 越想他越觉得有道理,并暗暗思索,若这个办法真的可行,说不得可以凭借这个办法,暗地里发展起一些小势力,抵挡蒙古大军。即便不成,转移时,也会方便许多。 有了想法,他拉了拉杨过,对百草仙三人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都再想想,看有没有办法给蒙古添麻烦。” 二人送走了三人,杨过问道:“林大哥,你可是想到了办法?” 林长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杨过皱眉道:“林大哥这是全民皆兵的计策。说来,也并非行不通。但襄阳还好说,有丐帮帮忙,应该可行,可其他地方……” 林长生道:“或许我们占据一方不现实,但是否可以偷偷派人教导百姓。蒙古那边可能有危险,但在南宋,只要我们做的小心,应该会没事。” 杨过点头道:“不错。这样,我们与黄岛主、郭伯母商量一下,他们二人都是聪慧之人,想来会妥善一些。” 他们马上回到了后堂,把计划与黄药师、一灯大师等人说了。这计划其时没什么,就是古代人口中的人人皆兵,唯一的特点,就是多了一个女性。 古代人的人,大多是不考虑女性的,林长生这么一点出来,就等于多了一半的兵力。就说这襄阳城吧,不说人人皆兵,只要发展起十万人,那就了不得。 去发展兵力,会受制于兵器、钱粮,但若只是传播武功,却不会给自己造成太大麻烦,多了许多可操作性。 “好!这个办法好。”黄药师目光微亮,又皱眉道:“这办法虽好,但学武本就困难,无人指点,却容易出茬子。我看,我们恐怕得从外功入手了。” 林长生道:“外功也好。别的不说,襄阳城内几十万人,只要我们能发展起一万人,不管男女,对我们都大有帮助。” “阿弥陀佛!”一灯大师道:“林施主这办法确实不错。这样,待我返回大理,也吩咐子柳、三通照办。有了这样法子,不说挡住蒙古大军,却也给众人平添了一分自保之力。只凭一法,活命无数,林施主功德无量。” 林长生赫然,道:“大师过誉了,小子不敢当。” “当得,当得!” 其时,林长生又道:“师父、一灯大师,华山论剑多年不曾举行了。请二位发出邀请,再次举行华山论剑。” 204 华山论剑(中) 堂上一惊,老顽童诧异道:“华山论剑……林兄弟,你不是对天下第一不感兴趣吗?” 林长生笑了笑。黄药师、一灯大师对视一眼,相继而笑,齐声道:“好办法!” 杨过也道:“我们在蒙古的势力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百姓更是多遭屠戮,用不了多久那些蒙古人就会集结大军,再攻襄阳。此时来一场华山论剑,正好分散一下蒙古精力。林大哥,你这次,也是为了金轮法王那老贼吧。”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慈恩大师武功不弱,金轮法王能打死慈恩大师,想必这些年武功进步很快。整个江湖,除了我们这些人,能对付他的可不多。与其任由他在江湖上胡作非为,不如直接把他吸引过来,解决他。” 黄药师点头道:“长生这主意不错。周兄、大师,这些年我们也不曾动手,正好趁此机会,大家谈武论道。” “阿弥陀佛!”一灯大师道:“老衲已是世外之人,这些事情,老衲还是不参加了吧。” “大师此言差矣。”黄药师道:“大师,武功一道,无穷无尽。大师虽是出家人,但一身武功来自江湖,自然也该给后辈们一些指导。” 林长生道:“是啊!大师,这些年江湖可是平静了不少。想到年,你们这些前辈名震江湖,然而如今,青年高手却鲜有听说。我们这次的华山论剑,大家也不要争夺什么天下第一,不如就来排一排年轻一辈的名次。大师与师父可做评判。” 一灯大师、黄药师对视一眼,一灯大师道:“善!林施主此法甚好,少了许多杀戮之气。” “长生,这事既然是你提出来的。就由你去办。”黄药师道。 林长生点头,与杨过一起下去了。边走,只听杨过道:“林大哥,你的武功兄弟是佩服的。这年轻一辈中,当以你为尊。” 林长生笑了笑,道:“杨兄弟太过奖了。你的武功也不差。而且这次论剑,你我只要对付金轮法王等人就行了,剩下的还是交给其他人吧。” 第二日,英雄大会之际,林长生也把华山论剑的消息散了出去。一时间,本就热闹的大会,更添了几分喧哗。 华山论剑,只是特定的时间,特定的事。并非是固定的。第一次华山论剑,说白了是王重阳为了消弭九阴真经带来的江湖杀戮,特意举办的。 黄药师、欧阳锋、洪七公、一灯大师四人与王重阳因此名闻江湖,成为天下绝顶的五大高手。 名望叫人沉迷,这四大高手,也多少没能逃脱**的诱惑,这才引发了后来种种事端,而所谓的二论。只是他们之中的延续。 自那后,欧阳锋疯了。洪七公、一灯大师、黄药师都看破了名利,华山论剑也随之消弭。 神雕中,还有所谓的第三次论剑,实则那哪里是论剑啊,根本就是祭拜洪七公与欧阳锋的。所谓新五绝,也只是一个口头上的东西。难道你还以为他们会去宣传不成? 这次就不同了,林长生为了引金轮法王上钩,先是散播消息,造大了声势,然后联络全真教、破虏阁。叫他们通知其中年轻一辈的好手,齐上华山。 金轮法王这家伙,不说他执着于天下第一,但也放不下名利。即便他放得下,蒙古人也不会对这些事情不管不顾。 华山之上,必定会有他一席之地。 英雄大会数日间,郭靖等人对如何联络各路豪杰、如何扰乱蒙古后军、如何协助城守,均已商议妥善。群豪兴起之余,也转移了话题,谈论起华山论剑之事。 “你们说这华山论剑是谁发起的?” “这可不好说,但想来不会是郭大侠。这消息,一夜间就传遍了襄阳,却也奇怪。莫非是丐帮人传的不成?” “不会,我问过鲁有脚帮主了,不是他丐帮传出来的。” “那在襄阳,谁还有这么大势力。” “我觉得,可能是破虏阁。他们看似没多少人,可一个任务发布出来,绝对不少的人愿意去做。” “破虏阁……” “我们不说这些,你们觉得这次该不该去?” 他这问题,却是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便是一些人觉得这可能是陷阱,但一样想要去华山看一看。只听一人道:“我们这么多人,走一趟华山又算得了什么。” “不错。反正那些蒙古人还没有来,我们大家一起走一趟,便真有阴谋诡计,还拦得住我们这些人不成?” “好!又哪个想去的,大家一起。” 到了第二日,英雄大会散去,群豪纷纷出了襄阳,往华山赶去。 郭靖回到家,担心的问黄蓉道:“蓉儿,这次华山论剑,真的没有阴谋诡计?” 黄蓉笑道:“靖哥哥,你就放心吧,你没注意到,爹爹与过儿他们都不在了吗?” 郭靖一愣,茫然道:“他们也去华山了。是了,有他们在,也不怕什么阴谋诡计。” 黄蓉好笑,只觉得这样的靖哥哥很可爱,她柔声解释道:“这次的华山论剑就是他们发起的。他们要借助这次机会,铲除金轮法王等人。” 这边,黄蓉给郭靖解释着,那边林长生等人也先后到了华山脚下。 望着高耸的山峰,黄药师叹息了一声,对一灯大师、老顽童道:“一别经年,你我等人都老了。想当年华山绝顶之上,黄某与几位比武论剑,现在想来,当真恍如隔日。” “阿弥陀佛!”一灯大师道:“过往一切,虽历历在目,却也随风而散。人世无常,莫不如此。” 老顽童没有二人的感慨,他嬉笑道:“黄老邪、一灯大师,还有林小子、杨兄弟,不若我们比比脚力如何……”说着,他自己先冲了出去。 黄药师、一灯大师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身子一闪,也跟了上去。林长生、杨过自然不甘落后,抬起脚步,飞速前冲。 杨过、林长生的武功并不在三老之下,或许论积累,杨过还有些不如,但真动上手,胜的绝对是他。林长生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两人并没有追的很快,只是缀在三老后面,而三老也并非真比,而是保持着小小距离,齐齐而上。 很快,五人先后到了绝顶之下,只是叫他们诧异的是,先到的并非五人,这绝顶上竟还有其他人在。 “金轮法王……”看之,林长生、杨过都吃了一惊。不想这家伙早早来了。 黄药师目光炯炯,看着那大和尚,道:“这人就是金轮法王吗?” 林长生点点头,目光一一扫去。在金轮法王四周,还有好几个人,潇湘子、尹克西、尼摩星、马光佐也都来了,还有金轮法王的弟子霍都、达尔巴两人。 另有三人,林长生、杨过却没有见过,但只看三人能与这些人站在一起,想必武功就不会差。 “这就是打死裘千仞的那大和尚吗?”老顽童瞪大了眼睛,丝毫不惧的走了过去,上下打量。 金轮法王走了一步,直面老顽童,缓缓道:“你是老顽童周伯通!” 老顽童嘿嘿一笑,高兴道:“你也知道我周伯通的大名吗。好,好,真好。来,先叫老顽童看看,你有什么能耐打死裘千仞那和尚。” 说罢,挥拳而击。老顽童这人全无规矩,兴致来了,说打就打,极其叫人意外。但金轮法王早就戒备,看他出拳,也跟着举拳还击。 两人拳锋尚未相触,已发出劈劈拍拍的轻微爆裂之声。周伯通吃了一惊,料知对方拳力有异,不敢硬接,手肘微沉,已用上空明拳中的功夫。 金轮法王一拳击出,力近千斤,虽不能说真有龙象的大力,却也决非血肉之躯所能抵挡,然与周伯通的拳力一接,只觉空空如也,竟无着力之处,心下暗感诧异,左掌跟着拍出。 周伯通已觉出对方劲力大得异乎寻常,实是从所未遇。他生性好武,只要知道谁有一技之长,便要缠着过招较量,一生大战小斗,不知会过多少江湖好手,但如法王所发这般巨力,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一时不明是何门道,当下使动七十二路空明拳,以虚应实,运空当强。这么一来,虽教法王的巨力无用武之处,但要伤敌,却也绝非可能。 林长生、杨过、黄药师、一灯大师等人暗暗相视,都觉惊诧。四人目光不弱,虽没有亲自体会,却也察觉到金轮法王拳劲有异。 他们自问换了自己,怕是也不敢硬接。 205 华山论剑(下) 二人一斗十数招,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林长生看了几眼,眼角便落在那多余的三人身上。这三人一僧一道一俗,却也有趣。 更有趣的是,那一僧并非喇叭、臧僧一类的打扮,而是少林和尚一般打扮。从他宽大的手掌、骨节看,这和尚必定是练手上功夫的。 ‘莫非是火工头陀不成?’林长生暗自诧异。 道士,气质如玉,容貌俊雅,一看下,却是叫人微微失神。这般一个美男子,与金轮法王等人粘在一起,极为的突出。 俗人,书生模样,手中也拿着一柄宽大折扇,但他头发有些大红,眼中为棕褐色,显然并非中原人。 “无量天尊!”突然,那道士道了一声,手微微抬了一下。 林长生四人眉头顿时皱起,目光不善的看向他。而老顽童哎呦的叫了一声,也不见有什么动作,一股劲力震荡开来。 噗的一声,一枚细小银针顿时发射,刺向一旁金轮法王。 “哼!”金轮法王本就因拿不下老顽童心中烦躁,见有人出手,虽是帮自己,心中却更加不爽。他拳变掌,一削,一缕劲风缠在银针上,顿时改变了它方向,反射道士。 道士眉头一皱,脚下有意无意的一闪,好似不经意的移动了一步,闪了开去。 他这一手,叫人讨厌之余,却也目光微亮,不说那一下突发暗器的手段,就他这一步,踩在有意无意一间,机会抓的好,步法也妙,却是叫人大暗赞一声。 突然。老顽童后退了一步,大是有趣道:“老和尚,你这武功真棒,不若传我怎么样?我们交换也行。”言下却是十分诚恳。 金轮法王哼了一声,道:“你这是何意?” 老顽童嬉笑:“老顽童一辈子好武,看到好玩的武功就想学习。你若不愿,我拜你为师也行。” 金轮法王却是一呆,拜师?老家伙,你tm比我还大吧…… 林长生四人有些哭笑不得,黄药师道:“周兄,不可胡闹。” 老顽童只是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金轮法王。金轮法王却是被他看的有些尴尬,他咳嗉一声,头一昂。也不理他。 一灯大师道:“周兄,算了。” 老顽童嘟囔一声,还真听话的折了回来。 两伙人分成两拨,各自占据崖上一脚,互相看着。良久,才有人打破了寂静,从下走了上来。来人看到两群人,面色就是一变。 他马上走到周伯通身前。躬身道:“弟子见过师父。” 黄药师、一灯大师两人都是错愕,齐齐看向老顽童。老顽童甩着手。道:“不是说了,不要在别人面前叫我师父。” 来人极为尴尬,一灯大师道:“哈哈……周兄,不想你也有弟子了。老衲也有听说,贤侄今日也来了,快快请起吧。” “多谢大师!” 这人。正是耶律齐! 很快,又有人上来了,是两个相伴而来的女子。一黄一绿,相得益彰。林长生与杨过对视一眼,却是认出了这两人。公孙绿萼与洪凌波。 “咦?来了两个小女娃……”老顽童好奇的看。耶律齐在一旁,悄声给他解释道:“师父,他们应该就是江湖上盛传的辣手女侠。” 老顽童恍然道:“是她们两个,老顽童也听说过。” “是你……”公孙绿萼望着林长生惊呼一声,洪凌波也极为讶然。十六年过去了,林长生的样子竟然丁点儿没变。 他站在一群人中,宛若后辈一样。 林长生对二人笑了笑,洪凌波也认出了他身旁的杨过,对他哼了一声,拉着公孙绿萼走到一旁。 “又有人来了……”林长生几人纷纷看向小道,两人脚步迅捷,由远及近,很快便从山腰走上了崖顶。他们看到众人,目光闪烁,待老人看到杨过,微微一愣,马上带着年轻人过来,躬身行礼道:“青灵子见过恩公。” 杨过微微点头,道:“这就是你那弟子吗?” 青灵子忍不住一笑,道:“正是。足道,这就是为师给你说的杨过杨大侠。” 昆仑三圣何足道! 何足道长脸深目,瘦骨棱棱,一身白衣,三十来岁年纪,算不得英俊,大概是样貌清雅。但这人多才自负,曲高和寡,身上有一股独特的气质。 你看他,微微行了一礼,但显得不卑不亢,道:“多谢杨大侠救命之恩。”他这话没有什么,可伴着孤傲的语气,就有些压人的意思。 杨过咦了一声,黄药师也有趣的看向这年轻人。青灵子苦笑一声,道:“杨大侠不要见怪,小徒性子孤高,若有得罪之处,青灵子赔礼了。” 杨过道:“前辈客气了。何兄,看来你我年纪相差不大,不若我们交流一番,如何?” 何足道目光一亮,看向青灵子。青灵子暗叹一声,心道:“足道从来自负,打击一下也好。”遂微微点头。他道:“杨兄,请!” 二人并没有真的动手,而是右手互相搭在了一起,可观看的人都知道,这两人在拼力道。 何足道利害吗? 似乎挺厉害的。原著中,这家伙一出场就堵了少林寺的大门。可说实话,这个年代的少林,真的很不够看。张君宝与何足道比试时,用的是少林入门功夫,发掌转身之际,劲力雄浑。身形沉稳,当真无懈可击,不下少林一流好手。。 但就这点看,少林寺的一流好手实在不怎么样,给杨过等人提鞋都不配。 何足道曾与张君宝对比内力,自知并无胜他把握。虽然这有些拔高了张君宝,但也说明了何足道自己的内力不足。 你要知道,张君宝那时也就十六七岁而起,他再天才,能比刚出古墓的杨过利害到哪里去。何足道在劲力上高他不多,与杨过比,自也相差巨大了。 二人手触不久,何足道身子一震,面色一阵发红,如触电般,嗖的缩了回去。 “嘿!”不知谁讥笑了一声,叫何足道面色更红,却是羞的。 青灵子暗叹一声,道:“足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天资不俗,却不可妄自尊大。” 何足道被师父惊醒,躬身一礼,道:“是!”他面色却是恢复了平静,只眼中留有一抹惊意,但偶尔瞥向杨过的目光,却战意盎然。 程英、陆无双、武三通、武修文……一个又一个或熟悉,或陌生的人从下面走了上来。一直到天黑,才彻底断绝。 众人生了一火堆,大火熊熊,熟悉的人各自坐在一起,小声交谈,偶尔抬头看看其他人。 一夜间,谁都没有睡觉,天一亮,金轮法王身旁的霍都突然站了起来,手中铁扇一展,朗声道:“各位,此次华山论剑,为的就是天下第一。但小王有一言,却不得不说。汉人的话说的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家虽是江湖散人,却也逃不了世俗束缚。我蒙古国如今势大兵足,灭亡南宋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不管此次胜负如何,大家还应早做打算的好。” “哼!”一人冷哼一声,不屑道:“原来是蒙古狗,看来人模狗样的,内里真不是东西。” “大胆!”霍都惊喝,一声用足了内力,震的四周嗡嗡发颤,叫人暗自心惊。但说话那人却也不惧他,当即站起,大声道:“怎么?恼羞成怒了吗?” 206 一论(上) 众人往那说话之人看去,但见此人高大肥胖,足足有三百来斤,往那一站,倒似一头巨大的狗熊。他瞪着霍都,双手叉腰,大声道:“臭鞑子,你们蒙古人都不是好人,想在华山显威风,想也别想。” “这人是……” 四周的人都暗暗疑惑,林长生、杨过等人也不得此人,倒是耶律齐,他轻声道:“这人是千斤顶童大海,天生力大,不过他是个浑人。” 众人了然,但这浑人站出来的却正是时候。 霍都大怒,低吼道:“好,好,好。今日华山论剑,就是要比一比高低,小王就领教一下你的武功。”他手中铁扇往腰间一插,人纵起,一掌打向童大海。 童大海哈哈一笑,道:“好,我就看看你这小鞑子武功。”童大海也没什么套路,就是一拳砸了过去。这一拳看来也不快,但力道十足,震的四周空气啪啪爆响。 霍都吃了一惊,却也丝毫不乱。他掌与拳相触,猛的一缩,叫童大海打了个空,又一抓,却拿住了他手腕。霍都冷笑一声,便要发力,但这童大海一身力道却极为惊人,他一甩手臂,竟是带着霍都飞了起来,跟着左拳轰得砸了下去。 霍都大惊下身子一缩,猛的从他腋下穿了过去,人到童大海背后,脚尖自他后心轻轻一点,猛的凭空而起,稳稳落在地上。 童大海大吼一声,转过身来,他刚要抬脚,面色突然潮红一片,哇的喷出大口鲜血。 霍都冷冷一笑,缓缓抱拳道:“还有谁想要赐教?”随着他的话。童大海碰的砸在地上,身子一动不动,好似死了。 群豪顿时皱起了眉头,看向霍都的目光颇为不善。一人起身道:“好狠的鞑子,我来。”他大步而出,步伐间隐隐有风雷之音。却是叫人心神一震,不敢小看。 霍都哼了一声,话也不说,再次抢先出手。近十七年时间,霍都武功进步倒快,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有金轮法王教导,确实不同。 看他掌法,灵动也有力。与霍都、金轮法王完全不同。 壮汉看他一掌打来,狞笑一声,猛的一掌拍出,掌中带有风雷之音。这一掌,虽无童大海那般力道,声势却完全不弱,甚至更叫人吃惊。 霍都也是大吃一惊,暗暗惊诧。武林中卧虎藏龙,果然没一人简单。 他掌法猛的一变。脚下一动,身子快速转到一侧,打他侧面。壮汉挥掌而击,霍都在转,围着他,飞速攻击。 二人交手十数招。却互不触摸对方,叫群豪大开眼界。许多人开始起哄,大骂霍都卑鄙无耻。 壮汉掌法凶猛,但狂风不终朝,骤雨不终夕。毕竟难以持久。看似他与霍都不相上下,但时间久了,必定力竭而败。 林长生与杨过对视了一眼,两人齐齐看向躺在地上的童大海,那家伙还没死呢。 杨过对林长生点了点头,人如一缕青烟飘出,在两人打头的外围一晃,又返回原处,身旁却多了个童大海。他这一手轻功,却观看打斗的群雄无不心惊。眼力不足的,甚至都没看到他动。许多人暗暗心惊,暗思这次恐怕白来了。 “杨施主,让老衲来吧。”一灯大师出声。 杨过点了点头,目光不经意的瞥了眼金轮法王。 有上百招,壮汉的掌力越来越不足,虽声势越来越大,但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掌内所含力道已大不如前了。 霍都冷笑一声,双掌猛击。壮汉咬牙,双掌也跟着打了上去。二人掌力一对,同时身子一晃,霍都狞笑一声,面上光华闪烁,蓝天和面色一阵青白,哇的喷出一口鲜血,身子腾的倒飞而起,远远砸在地上。 霍都嘿的一声,抽出折扇,唰的一摆,道:“还有哪位赐教?” 看着他不可一世,林长生等人都皱起了眉头。说来,霍都武功确实不错,可论及年纪,他也四十多了,并非年轻一辈。年轻的对上他,难有胜算,可老一辈的,怕是不屑对他出手的。 或许,有一人可以和他斗一斗。 林长生目光转向耶律齐,原著中,耶律齐败给了霍都,可实则是霍都偷袭,不然却也不好说。而且这十六年也与原著不同,霍都正式拜入了全真教,对全真教武功理解必定更深,当可与他一斗。 耶律齐感受到了林长生的目光,看向老顽童。老顽童这家伙完全不着调,然此时也点了点头。耶律齐当即踏步而出,朗声道:“耶律齐请教!” 他声音平和,缓缓而出,如一缕清风吹过绝顶,清晰的响彻在群豪耳边。 众人都是一震,纷纷看向耶律齐。 十六年,耶律齐虽不是郭靖女婿了,但也自有一番名头。许多人一下子就认出了他,小声道:“是全真道长耶律齐。他是老顽童周伯通的弟子,别看年纪轻,却与丘处机道长等人一个辈分,据传武功不弱。” 霍都眉头动了动,脸色有些难看。他连斗了两场,第一场不用说,只算热身,但第二场却有不小的消耗,对上耶律齐,他胜算不大。 不过……霍都看向金轮法王,金轮法王哼了一声,声音如雷炸响,叫人心头莫名一跳,气血好似都停住了。 霍都暗骂一声,眼神晦涩,抱拳道:“请!”他手中折扇没有再放回去,疾速一挥,铁扇张合间,发出一缕劲风。 耶律齐知道霍都的利害,不敢大意,上来就是一拳。可他这一拳叫四周人都皱起了眉头,但见他这一拳轻飘飘的,看来好似随意一摆,全无掌法。 “这就是全真教武功吗?” 群豪面面相窥,唯有一些真正懂眼的人暗赞了一声。你看霍都打出的劲力,与他拳头一触,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霍都紧随而来的铁扇,也被他轻轻一绕,偏了方向。 拳去无声,脚去无影,飘飘忽忽,空明拳,当真是好拳法。 黄药师赞道:“周兄,这耶律齐却是得了你的真传,想来不久后,必有一番成就。” 老顽童嘿嘿一笑,道:“他空明拳学的虽不错,但我的绝技他是学不了的。” 众人无语,你那双手互博,能学得了的也就那么两三人好不。 霍都一柄铁扇在手,点、戳、刺、打,招数极其奥妙,灵动与力量兼并,却是难得的武功,叫人看得眼花缭乱,称赞不已。 他对面耶律齐一手空明拳也极具风采,可就表现看,却大大不如,叫人摸不着头脑。如斯拳法,初看自觉得小儿玩耍,叫人不屑一顾。但放在一起一比,就叫人明白其中另有玄奥,再不屑的人也会认真对待。 林长生看了耶律齐的空明拳,也暗暗点头,同时心中暗暗惊讶。他这空明拳与当年神雕谷中老顽童使出来的已有了一些不同。看来,老顽童自那后,又有了进步,改善了拳法。 以前老顽童的空明拳就在于一个“空”字。说白了,实则是防守的拳法,对攻击上,大有不足。这也是叫人觉得这套拳法不如太极拳的地方。 太极拳的奥理在于“柔”,这个柔却是以柔克刚,以虚击实,是转移力道,借力打力,并非化解力道。一个转移、一个化解,一看就觉得太极拳更高大上了。 可此时耶律齐打出的空明拳,却有了那么一点借力打力的味道。 ‘老顽童这家伙,十六年不见,果然大有进益。’ 207 一论(下) 霍都虽利害,耶律齐也不弱。尤其是他谨防自身,以一手空明拳严防死守,叫霍都一次次的攻击无功而返。二人一直斗了三百多招,霍都出招已经显得有些晦涩了。 林长生笑了笑,对杨过道:“杨兄弟,耶律兄胜利在望啊。” 杨过道:“老顽童创造的空明拳真是了不起。他那双手互博,更是匪夷所思。林大哥,你可能做到一心二用。” 林长生道:“没有试过,不过……”他想了想,没有说下去。杨过以为他也不能,没有多问。林长生想的,却是在炼心诀的配合下,自己当可用处双手互博之术。 碰! 耶律齐一拳打在霍都肩膀之上,打的他踉跄几步,他也不继续追击,一抱拳道:“得罪!” 霍都哼了一声,心里惊怒,手死死握着铁扇。在他铁扇中,还有一手暗器之术。可耶律齐谨慎小心,叫他没了发挥空间。 霍都脸色难看的拱了拱手,缓缓退了开去。 金轮法王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他对达尔巴道:“达尔巴,你上。” 达尔巴大步而出,手中持着一金刚杵。他走到耶律齐近前,微微一躬身,嘴中咕噜的说了两字,别人也听不懂。 耶律齐抱了抱拳,身子缓缓沉了下去。达尔巴面色一肃,猛的踏步上前,呼的一声,挥金杵往他头顶砸了下去。耶律齐侧身避过。达尔巴舞动金杵,招招进逼。耶律齐赤手空拳,在这沉重的兵刃猛攻之下只有不住倒退。 中原群豪看这臧僧如此凶猛,都起了同仇敌忾之心,纷纷鼓噪起来。林长生、黄老邪等人也小声嘀咕。达尔巴手中金刚杵怕是有上百斤,挥舞起来。便是几百斤的力道,耶律齐的空明拳虽利害,可以他功力、修为,恐怕是无法硬撼的。 林长生瞥眼,见到老顽童一脸笑意,心头一恍。道:“老顽童,看你样子,似乎不担心啊。”杨过、黄老邪几人闻言都看向老顽童。 老顽童嘿嘿一笑,道:“老顽童的空明拳可是非常利害的,自然不担心喽。你们几个就好好看着吧。” 几人都是失笑,老顽童的话或许没错,但空明拳在你老顽童手中是利害,可在耶律齐手中……转过头,明显不信的几人神色都微微一凝。惊诧的看着场中变化。 达尔巴又是一杵砸下,耶律齐身子侧闪,但他动的只是上半身,下身并没有移动。他双脚好似生根一般,手微微伸出,似抚摸在金刚杵之上,身子往后转了一个半圆,陡然侧倒了另一边。手也跟着翻转而过,轻轻一推。把下坠的力道转了出去。 这突然的一下,不仅叫群豪侧目,达尔巴也完全没有想到,他巨力下,又加耶律齐的力道,手中金刚杵猛的转向一侧。好似甩了一下。 惊慌下,达尔巴飞速撒手,金刚杵轰的一声砸在一旁山石上,震荡不已。 “这是……”林长生目光几乎发亮,这不是太极拳吗?不对。原理虽相同,当手法不同。 老顽童的空明拳在空在柔,但并不在慢。这点与太极拳是最明显的不同。耶律齐这一手,也一样。他转动的速度可是非常快的。 “不过太极拳的原理虽是以柔克刚,以慢打快,但内里却差不多。想不到老顽童这些年不见,不仅完善了空明拳的‘空’,还创造出了‘柔’。这在原著是没有的,莫非是因为独孤九剑,或者神雕……” 他想的还真不错,老顽童的变化就是因为独孤九剑与神雕。老顽童是一个天才,好武,身旁多了一个力大无穷的‘武林高手’神雕,自然免不了与他动手。十六年相处,他对独孤求败的武道有了明确的理解。只是,他们的路不同。 原著中,杨过通过射雕,近乎复制了独孤求败的路,而老顽童则走到了另一条路上,也就是柔。他的空本就与相似,有了刚猛无铸的独孤武道,自然叫他从空化柔,空柔合一了。 林长生都可以从太极拳中领悟出借力打力的移花接玉,老顽童自也不差。 耶律齐趁着达尔巴不稳,脚下变幻,双拳接连出击。他拳法很快,但却极为虚无飘渺,每一拳看似立足,可一触才发下,他的拳头毫无力道,自己打出的力道则毫无立足点,叫人气闷。不防之下,达尔巴被耶律齐扯动起了身形,猛的被甩了出去,砸在地上。 耶律齐见好就收道:“得罪!” 林长生笑了笑,他先斗霍都,又斗达尔巴,早就累了。若达尔巴不认输,继续与他硬碰,便是有空明拳护身,也别想赢。 不过达尔巴是个很老实的和尚,他真以为自己输了,起身后也气恼,而是咕噜咕噜说了两句,躬身一礼,退了回去。 金轮法王眼睛一瞪,很是生气。他两个弟子竟然接连败在全真教弟子手中,自己也没有拿下老顽童,叫他极为愤怒。 他身边的几人可与他不都是一条心。你听潇湘子的话:“法王,你可是我大蒙古第一高手,如今连败两场,回去可不好向王爷交代啊。” 金轮法王哼了一声,双拳一握,身子微微前倾,竟是要自己出手。好在此时那俊朗道士快步踏出,道:“法王武功高明无双,岂可这么快下场?这一场就叫小道来,如何?” 金轮法王面皮一松,有些感激的看着俊朗道士一眼,微微点头。 道士缓步而出,对耶律齐微微一礼,道:“贫道太苦子,请教耶律大侠武功。” 耶律齐眉头紧皱,缓缓抱拳。他面色微红,额头上有汗渍,腹部微动,气息有些喘。看得出,他有些累了。 “哼!”突然,一人冷哼一声,猛的蹿了上去,朗声道:“由我来领教一下道长高招,如何?” 太苦子眉头一皱,看向说话之人,他站在了耶律齐身前,正是何足道。太苦子微微一笑,道:“昆仑三圣的名号,小道也听过,正好讨教一番。” 何足道一身傲气,回头对耶律齐微微点头,耶律齐对他抱了抱拳,退了下去。 “请!” 他并指为剑,指尖指向自己胸口,手肘斜斜向外,这一招起手式怪异之极,竟似回剑自戕一般,天下招数之中,从未见有如此不通的一招。 太苦子柔柔一笑,俊逸的脸庞似泛起点点神圣的光芒。何足道哼了一声,指剑迅速刺出,这一剑极为迅猛,招一发,劲先出,他指尖未及身,劲力已吹起了道士的衣服。但道士不闪不避,依旧站在那里,脸上挂着一抹轻笑。 眼看何足道指剑临身,太苦子突然甩了一下袖口长袍。只这一下,就打破了何足道的剑招,叫他猛的转向一侧,可不等落地,太苦子右袍再甩,身子猛的蹿起。 何足道大惊,左手往旁一拍,身子再次横移,右指斜上而刺。 太苦子同样刺出执剑,与何足道指对指,二人指剑一碰,太苦子便轻飘飘而出,全然没有异样,似刚才那一指也没有用力,可何足道却身子猛的一颤,后移的身体竟是碰的砸了出去。 青灵子面色大变,身子一闪就蹿到了何足道身前,惊呼道:“足道……” 何足道面色铁青,恶狠狠的瞪着太苦子。青灵子往他手指看去,那两根手指看来毫无异样,可翻过一看,指肚上竟多了一条绿线。 青灵子大惊,手在他手指上一压,噗的一声,一抹银针激射了出来,银光闪闪,可何足道指肚上的绿线不仅没有消去,还扩散了开来。 “好贼子!”青灵子惊怒,快速伸手点了何足道臂上穴道,转身瞪向太苦子,一伸手,怒喝道:“拿解药来。” 群雄一时哗然,刚才何足道一招败阵,大家还觉得他不自量力,不想这太苦子竟然用毒暗算,太卑鄙了吧。一时间,许多人都骂骂咧咧的,一些胆子大的,更是破口大骂。 太苦子面色丝毫不变,幽幽道:“解药?很抱歉,我的毒从来没有解药的。” 青灵子脸色更变,一张脸几乎完全黑了。林长生等人也都皱起了眉头,他道:“青灵子道兄,可把他带来,叫我师父看看。” 青灵子扭头一看,微微一喜,马上拉着何足道走了过来。黄老邪抓起他已然全绿的手,面色也是变了一下,吃惊道:“好狠辣的毒药……” 四周好奇的人也都一一扒着头看,很多人看到了何足道变成绿色的手,全都变了脸色。这才多大一会儿啊。 一下子,众人看太苦子的目光都变了。 208 二论(上) 看到何足道手掌绿色缓缓变淡,青灵子松了口气。他转过头,随即一怒,大步上前,道:“青灵子讨教阁下高招。” 愤怒下,他体内内力滚动,自嘴边缓缓而出,如滔天雷声,惊响山巅。隐隐约约间,群豪只觉四周空气震荡,浑身气血乱窜,无不心惊胆颤。 好高深的内力! 林长生看着衣袍鼓荡的青灵子,也颇显诧异。青灵子、人厨子、百草仙等人,原著虽有出场,却并没有动手,给人一种武功不弱,却又不强的感觉。 可就这手内力,便压过在场绝大多的人了。 想到原著中这些人的表现,林长生瞥了一眼耶律齐。他记得,史家五兄弟中的老三史书刚曾与耶律齐交手,不分上下。至于他被霍都所伤之事,却出自一个偷袭。若非如此,恐怕史书刚的武功并不在霍都之下。青灵子等人说来比史家兄弟要利害。 想到此,林长生也来了兴致,饶有兴趣的看着场内二人。 太苦子面上依旧带着笑容,但双眼却露出一股凝重之色。他看着青灵子,双手笼在袖袍之中,劲力鼓动。突然,青灵子一拳猛击,太苦子袖袍横甩,银色光芒点点激射。青灵子哼了一声,脚下一跺,拳力一震,一股劲力螺旋而起,似一股旋风,陡然把银芒搅到了两侧。 他左拳忽得的穿下而来,打太苦子腹部。太苦子冷笑一声,藏在袖袍中的右手猛的刺出。二人拳拳欲碰,青灵子却突然面色一变,脚下一扭,身子横移而出。 他面色难看,哼道:“好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太苦子柔柔一笑。道:“青灵子,你未不和我交手,不知我手段,自然如此。若你对我了解,又岂会有此一说?技不如人,就不要乱说大话。” 青灵子怒极而笑。指着他道:“好。我就领教一下你这道人的高招。”他手往腰间一抹,嗡的一声,一把青光软剑突的闪了出来。 太苦子眉头一皱,眼色一冷,脚下轻点,人倏的飘上,右掌握拳,瞬间打出三拳。青灵子软剑转换,晃动之间。一刺便是十六剑,迅猛如雷。 好快! 闪烁的剑光好似形成了一团光幕,瞬间把太苦子笼罩。当太苦子收拳间往身前一绕,叮叮叮的声音一时不绝于耳。 群豪被这声音弄的都是一愣,怎么回事?他赤手空拳,怎么打出的声音?莫非这人肌肤跟金属一般不成? 眼尖的注意到,原来太苦子指尖伸出了一薄薄的尖刺,他看似出拳。实则是以尖刺在攻击。只是那尖刺几乎透明,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果然卑鄙! 群豪都是暗骂了一声,先是暗算了何足道,又来这么一手。若不是青灵子小心,恐怕也被他暗算了。许多人心中都冒出了冷汗,逼视此人之余,也不免心惊。这般小人。不小心就会着了他的道啊。 随着青灵子剑法展开,太苦子除了暴露给众人的卑鄙无耻外,也展现出了一手极其玄妙的武功。不说他那一手护住全身的功夫,他脚上功夫也极为不弱。你看他,在剑光中辗转挪移。每一步都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不少一厘。 这般轻功步法,实在大秒。 最要紧的是,这道人躲闪出招之际,无不悠闲自如,潇洒飘渺,好似闲庭信步一般。看到他这般武功,群豪一时都暗暗诧异,有这般武功,却又这般卑鄙无耻,实在好是怪异。 林长生眉头暗皱了起来,心道:“这步法轻功……虽有些改变,但绝对是逍遥派武功,还有他那手上功夫,不就是极乐刺吗?难道这人出自逍遥派不成?” 他心思暗动,自己经历过的天龙八部显然已经变了,可这个世界,却不知是否延续的。若不是,当按照原来历史,可原来历史如何,林长生也不知道啊。 而且这家伙一身毒药,说他传自逍遥派,恐怕不如说是来自星宿派了。 单从原著看,丁春秋是被抓了,可星宿派应该还有人留存下来的。 就在他思虑间,场中以迅雷剑法猛攻的青灵子突然一变,刺出的长剑剑身猛的一转,如一条毒蛇般,缠绕而上。 太苦子似没有想到他这一招,闪躲间有些滞涩,只得举起左手,挥舞袖袍。噗的一声,袖袍被青灵子割裂,他冷笑一声,剑法一转,斜斜歪歪,剑尖自一侧点击而来。 太苦子隐隐笑了一声,身子猛的退后,左臂一甩,一缕银芒激射。青灵子长剑一转,叮叮几声,打落银针,便欲再次攻上,但抬脚间,他身子一颤,面色一阵潮红之色。 “你……”青灵子指着太苦子,神色惊怒间又有一抹惊惧。 四周群豪微微错愕,莫名其妙,怎么停下来了?他们看着青灵子,但见他面色变幻不停,身上衣袍或鼓或缩,显然在运转真力。 “他中毒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群豪一下子明悟过来,看向太苦子的目光都缩了缩。都知道太苦子是用毒的,可这种情况还能叫对手中毒,利害。 杨过早已看出青灵子中毒,他一直都在防备着太苦子,见他没有继续动手,想了一下,缓步而上,走到青灵子旁,手缓缓搭在他肩上。 在杨过帮助下,青灵子变幻的脸色很快平静了下来。他一脸羞愧,抱拳道:“多谢杨大侠。” 杨过摇了摇头,道:“道长只是不知他底细,遭了暗算,不算输了。” 青灵子叹息一声,道:“输就是输了。今日我昆仑派,可是丢了大脸。唉!” 看他这样子,杨过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青灵子自己也没脸,快步走了下去,何足道脸色也非常难看,走到青灵子身旁。 师徒二人面面相窥,有心离开,但想到此等机缘难得,也忍着羞辱感,留在了一旁。 中央,杨过看着太苦子道:“不知道长来自哪里?” 太苦子显然也听过杨过的大名,神色郑重了许多,微微抱拳道:“好说。小道来自西域星宿海,江湖上也没什么名声,与杨大侠是不能比的。杨大侠肯赐教,小道是很高兴的。”说着,他话题一转,道:“小道听闻杨大侠乃昔日西毒欧阳锋弟子,不知是否属实?” 杨过眉头一皱,道:“不错。欧阳锋乃杨某义父。” 太苦子笑了起来,道:“真是巧得很。小道一身本事就在用毒之上,杨大侠既然是西毒弟子,想来一身使毒的本事也是极强的。不若,我们就来比一比用毒,如何?” 杨过目光闪烁,他哪里懂得下毒?但此人那话将住他,却不得不应。他道:“好!杨某就见识一下道长用毒的本事。” 太苦子笑的更欢乐了,他轻轻拍着掌,道:“好!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杨过大侠。”说话间,他袖袍竟是渗出一抹绿色,绿色暴露在空气中,很快扩散开来,化作一团雾气,漂浮在太苦子身旁。太苦子面容隐藏在绿气之后,虽在笑,却叫人心底发寒。 想到他用毒手段,在场群豪无不背后汗毛炸起。 209 二论(中) “杨大侠,接招吧。” 太苦子长袍挥舞,身前绿气化作碧绿丝线,激射而出。杨过眉头轻皱,脚下一点,闪到一旁。太苦子哈哈一笑,手一转,绿线好似被他抓在手中一般,也转了方向,绕向杨过。 杨过哼了一声,一掌竖劈而下,强劲掌力劲射而出,刚一发力,就把绿线打散了,化作绿蒙蒙一片。他手掌一震,凭空打出一道劲风,卷着绿气高飞而上。 “好掌力!”太苦子赞了一声,突的纵身而起,到了近前,双掌成爪,抓向杨过。 杨过“咦”了一声,身子一闪,躲开了他一击,目光落在他露出的两爪之上。其他人也注意到了,他的双爪竟是绿色的。 ‘这是三阴蜈蚣爪。’林长生心头一动,想到了这套毒功。 太苦子冷冷一笑,欺身而上,双爪展开,不停攻击杨过。走了三五招,杨过面色微微一变,仔细看,脸色竟是有些发绿。 “哼!”闷声一横,杨过猛的站定,面上红光闪烁,他倏得拍出一掌。太苦子双爪疾来,撕扯他手臂,可杨过掌到半空,突的一停,手臂一震,一股大力瞬间激荡开来。 太苦子眼睛瞪大,只觉自己双爪抓在一股墙上,无法前进。他暗道不好,但还是慢了两分,杨过停住的右臂飞速一探,一掌印在他胸口之上。 碰的一声,太苦子整个人倒飞而起,人在半空,已口吐鲜血。 “好小子,十六年不见,武功果然大有进境。”金轮法王身后。尼摩星身子一纵,自半空站住了太苦子,往脚下一扔,对杨过道。 杨过冷笑一声,道:“怎么?你想赐教。” 尼摩星狞笑道:“正想请教杨兄弟高招。”他脚下一挑,地上的太苦子飞了起来。被他抓在手中。原来,杨过刚才那一掌,就要了太苦子的小命。 他与林长生早有商量,此次论剑,必定要除去金轮法王等人。这太苦子一身毒功,自不可留着,所以出手毫不留情,一掌就震碎了他的心脉。 尼摩星抓着太苦子的一只脚,大踏两步。以太苦子尸体为兵器,猛的扫向杨过。杨过身子一闪,躲了开去。尼摩星哈哈大笑,狂攻不止。 他这一番动作,叫四周群豪再次大哗。这太苦子可不是什么瘦竹竿,他大约有一米八,身材看来也正常,怎么也有一百四五十斤。 江湖上。能使用这般重兵器的人可少之又少,尼摩星能把他当兵器。使得随心所欲,这份力道足以叫人心惊。 躲了两招,杨过嘿笑一声,口中忽的吐出一股淡淡绿气。尼摩星面色一变,手中太苦子猛的砸下,先是打散绿气。又去势不减的打向杨过。 杨过不闪不避,手一抬,脚下用力,腰腹上挺,猛的抓住太苦子手臂。他突道:“尼摩星。我们来比比力道。” 他陡然加力,尼摩星只觉手中一沉,眉头大皱,也加足力道,狠拉手中太苦子。 随着二人力道加大,他们手中太苦子竟是咯吱咯吱响了起来,本就不小的身体,更是隐约长了两分。看二人,尼摩星瞪大了眼睛,面色微红,杨过气定神闲。 他看着尼摩星,开口道:“给你!”手中发力下,太苦子的身体竟是一寸寸缩短开来,隐约的气劲好似一层薄薄雾气,笼罩了四周,叫人看的模模糊糊。 “啊!”尼摩星大呼一声,身子碰的飞了出去,远远砸在地上。 金轮法王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尼摩星,不屑一笑,讥讽道:“尼摩星,还不起来?杨大侠可还在等着你呢。” 尼摩星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怒意升腾,他腰腹一挺,跳了起来,但看他右臂,却背在身后,微微抖动,露出的手背更是显出不正常的红色。 “哈哈……”一声轻笑,拿大扇的书生缓步上前,径直走到杨过面前,道:“杨大侠,就让小生请教一下大侠高招吧。” 杨过目光落在他手中大扇上,这把折扇足有两尺,看其偶黑颜色,也绝非木头所制。他脑中马上想到了霍都手中的铁扇,口中道:“请!” 书生微微一笑,手中用力,铁扇张开,发出嚓嚓的刺耳之声,很是难听。杨过皱了皱眉,扫了一眼扇面,这铁扇不仅扇骨为铁制,连扇面也并非纸面。 唰的一声,铁扇微扬,沉重的风顿起,扑向杨过。杨过脚下移转,手掌探出,啪的一声,打在他扇面之上。刷刷……铁扇开合,夹着着刺耳的声音,扫向杨过。杨过与他过了两招,心里已有底。看他铁扇再次攻来,他也不闪避,手陡然抓出,握住铁扇。 书生也不以为杵,手腕一番,用力下,铁扇微扬,似要把铁扇夺过去,但不想一试之下,却夺不动铁扇,诧异的“咦”了一声。他看着杨过,眼睛眯了眯,手臂突然抖动了起来。 震荡的频率自他手臂传送到铁扇之上,开始杨过还能抓的很紧,可随着震荡频率越来越快,杨过发现一股奇异的力道传了过来,不停冲击他的掌心。 杨过眉头一皱,加大力道,体内内力顿起,如排山倒海一般压了上去。二人以铁扇为媒介,比拼内力。 这书生内功很是奇特,别人看不出,可林长生却明白了其中奥妙,他就是以震荡来增强内力特性。只是这般手段虽利害,遇上差不多功力的人,或可为胜,但对上杨过,绝对不行。 原著中,杨过练就一身刚猛内力,犹在郭靖降龙掌之上。这世,杨过虽没了那般机缘,却有一个欧阳锋指导。不要忘了,欧阳锋的蛤蟆功也不在降龙掌之下。 在欧阳锋则指点下,杨过根本就不比原著差,甚至一定意义上说,还要强过原著许多。 书生面色越来越红,手臂抖动的频率也乱了起来,猛的,他“啊”的惨呼一声,手臂轰的一声炸了开来,漫天血雾四射。 杨过嘿的一声,身子顿时飘退,手中铁扇也被甩在地上,皱眉看向书生。书生整条手臂炸裂了,他握着肩膀,面色惨白如纸。 四周群豪一时议论纷纷,不明所以。 林长生讥笑了一声,暗道:“这人的内力运用是高明,可显然不到家,没伤到敌,却伤了己。” 震荡,不用说大家都懂了。这书生的内功就是用震荡的方法攻击敌人,可遇到了杨过,却被他以更强大的内力堵了回去。 两股内力碰撞下,书生无法控制,自然反伤了自己。不过这威力,却也大的狠,自己或许也可试试。 “哈哈……”金轮法王出声大笑,一步一言道:“杨兄弟,三年不见,武功果然没有放下。老衲也讨教一二。” 杨过笑了笑,道:“也好。金轮法王,我们三年没有动手,就叫杨某看看你是否有长进。” 金轮法王脸色顿时一黑,目光怒气闪烁。林长生暗笑,看来以前金轮法王被杨过揍过啊。他怒声道:“杨过,少在那里大话连篇。今日老衲就叫你尝尝龙象般若功的利害。” “少说废话,让我看看你这三年有什么长进。”说话间,杨过一掌探出。金轮法王一声怒喝,同样一掌拍出。 碰的一声响,两股巨力相交,两人同时一晃,心头都是一惊:“三年不见,他功力居然精进如斯!” 210 二论(下) 金轮法王是所谓百年奇才,唯一一个把龙象般若功修炼到第十层的天才。十六年间,他并非没有与杨过对过。 三年前,正是败在了快速进步的杨过手中,他才消失三年,一举突破到神功第十层。 为此,他信心满满,可不想刚来就遇到了挫折,先是老顽童,又是大有进步的杨过。 碰,二人又拼一掌。两人接连对拼三掌,身子连晃之下,相继后退一步。法王心头惊怒,面上如火烧。本以为无往不利的神功,刚一出场就接连受挫,他如何还能保持心境不乱。 恼怒之下,金轮也不管杨过是否手持兵器,双手往怀中一掏,各拿出一个轮子,持在手中。 “杨过,受死!”左手银轮脱手而飞,疾射向杨过,右手持金轮半扑而下,直砸而来。杨过嘿的一声,左手长袖飘飘,往身前一抚,带起一股柔和的力道,扫在银轮之上,顿时把轮子带向了一旁,噗的射在地上,而右手飞速一掌,掌到尽头,力道突发,上中下一力三分。 一力阻金轮,一力袭他头颅,一力攻他小腹。其中变化、奥妙,实在叫人大开眼界。 法王吃了一惊,攻击的金轮猛的上下一抡,只听砰砰砰三响,却是打散了杨过的力道。只是他招式一变,自也落到了后手。杨过左手微转,在胸前半出,形成一股拉扯之力,右手一震,再拍一掌。法王惊怒,左手飞速掏出一抡,拇指、四指一合,铜轮便顺着杨过的拉扯之力。激射而来,同时持金轮砸他右掌。 杨过眉头一皱,身子猛的后缩,左手突的前插,点在铜轮之上。铜轮如遭雷击,瞬间改变了方向。插入他右掌与金轮之间。 哐当一声,铜轮被金轮直接砸飞,杨过身子飘飘而起,到半空高点,又陡然扑下,于半路急拍两掌,掌力凝而不散,卷向法王手中金轮。 法王丝毫不惧,手中金轮猛的前插。狂猛力道瞬间把杨过打出掌力搅碎,只是此时杨过左手突然一抓,一股柔而韧的力道凭空而生,拉扯着金轮往旁一拐。法王不防之下,胸前空门大露。他大吃一惊,想也不想,左掌横在胸前,力道聚而不露。 碰的一声杨过脚尖也适时踢了过来。二人一对,法王身子就是一颤。嘴中怒吼一声,右手手腕一翻,手中金轮倏得从旁转弯而攻。 杨过暗道一声可惜,欲发的第二脚往下一踏,身子凭空拔高,到半路。往旁一拐,直接踢在金轮之上,把金轮踢飞,自己也借力而动,飘飘而下。 金轮法王看了眼自己掌心。那里有抹红色。他心头更怒,甩手就把剩余铁轮、铅轮拿在了手中,喝道:“三年不见,杨兄弟的武功果然大有进步。”说话间,两轮突的被他甩出。他这一手,平平无常,杨过想也不想,双掌一震,便把两轮打飞了出去。 此时,只听金轮道:“不过老衲也不是白过的。杨大侠,接我龙象般若掌!”他身子飞蹿,右掌如利剑直刺而来。 杨过看他招数,却是毫无奥妙可言,心下虽疑,手中却不慢,一掌拍出。 “哈!”金轮暴喝一声,指尖力道与杨过掌力相触,猛的爆出一声闷响,磅礴大力汹涌而出。杨过大惊,只觉他力道即猛又利,一触之下,竟是击溃了自己掌力。 关键时刻,他手掌一缩,于方寸间接连变幻,左右横扫,打在他掌心与掌背之上,身子一退三米,消去了他的力道。 金轮法王嘿的一声,身子半纵而起,双掌毫无特点的猛的下击。 看他招数,四周群豪都莫名其妙,这与刚才的巧妙打斗,完全不同了,看来如个莽汉一般,全无巧妙之处,叫人摸不着头脑。 可林长生等明眼人,却大为惊讶,一个个看着金轮法王,略有担忧之色。 杨过神色也极为郑重,右掌缓缓上拍,左掌在身前半拢,微微划动。碰的一声,二人右掌相对,巨大的力道压的杨过身子就是一沉,双腿微弯,他左掌快速甩到背后,腰腹一停,力道再起,猛的把金轮法王往上一托。法王哈的一声,左掌啪的打在自己掌心上,力道再压,使得杨过挺起的身子再次下沉。 二人都是力道催发到极致,额头冒出白起,汗水点点渗出,面色青红变幻不定。 林长生等人暗暗对视一眼,无不吃惊金轮法王的刚猛力道,尤其是林长生。他自问刚猛犹在杨过之上,甚至全方面,都超越他,可杨过也自有自己的精妙之处,尤其是是对武功的正逆而言。 在这方面,杨过于欧阳锋指点下,领悟出了两道。一道是正逆相连,打出太极之劲,可刚可柔,刚柔随意,变幻莫测。一道是正逆相隔,正反相冲,自相矛盾,不能自圆其说,以此发力,叫人摸不着头脑,制敌于变幻之间。 这般巧妙的力道,林长生就有些不如了,但他听了杨过所说,很快就有了理解,毕竟境界在那里放着,只要明了窍门,自很好理解。 可金轮法王不同。看原著你就知道了,他的内力虽高,劲力虽强,可招数之巧妙,却远远不及五绝,便说那套五轮之法,看似巧妙,实则却是一个烦乱罢了,只要你自身不乱,遇上同等高手,根本毫无作用。 然现在的金轮法王,与原著所描写,有了不同。 龙象般若掌,显然并非龙象般若功里所载,这当是金轮法王自创的。他为何会自创出这么一套掌法? 脑子一转,林长生就明白了过来。原著中,金轮退去,直到十六年后才再现江湖。期间,他很少跟杨过等人动手,自不明白杨过等人进步,心中信心十足。 可这里的十六年,他先后与杨过交过手,也常在中原行走,与中原高手动手。三年前,也是杨过武功初步大乘,大败金轮之际。 那时,对金轮自己的冲击,恐怕是外人无法想象的。 他闭关三年,不只是突破龙象般若功,还在于研究一套配合神功的武功招式。 就林长生自己的感觉,原著中的金轮,完全是一个莽汉,若非他自身龙象般若功的强大,可以说他一无是处。 此际,金轮依旧是个莽汉,可他就把自己的特点发挥到了极致,由笨成智。他这套所谓的龙象般若掌,招式简简单单,目的就在于发挥他那一身磅礴大力,与降龙掌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大概也是他十六年屡次与中原好手战斗得来的领悟。 杨过再变,金轮也一样。 ‘原著中,杨过凭借着黯然**掌,几乎吊打金轮。如今却有趣了……’林长生暗笑了起来,目光转也不转的盯着二人。 金轮的掌法,直来直去,毫无变化可言。可其中奥妙,却完全的暴露在众人眼前,就两个字----力大!他这是一力降十会! 不管你如何来去,我自一掌直来直去,有趣! 两人越斗越急,杨过舍弃了掌法的精妙,一次次与金轮姘头力道。这点,你也不要小看杨过。他并不比原著中差。 震耳的声音,响彻山巅,狂涌的力道更是一浪强过一浪,形成一**的冲击,往四周扩散。许多人,已经小心的往后退了开去,以免被波及到。 211 三论(上) 看到死拼的二人,林长生暗暗摇了摇头,他转向黄药师,道:“师父,他们两人这般硬拼掌力,您觉得谁会赢?” 黄药师嘴角一翘,道:“杨过。” 一灯大师也缓缓道:“金轮法王掌力刚猛无铸,世所罕见。但杨过小兄弟师承欧阳兄,掌力亦不可小窥。二人力拼,看似金轮法王占据上风,但他年纪必定大了,功力不可完全发挥。时间一长,必定力竭。他这套掌法,看似利害,却大大不如降龙掌。” 林长生点头,金轮法王的掌法,是纯粹的刚猛,走的就是自己力大无穷的路子。降龙掌也是阳刚一路,可却能转为阴柔。 年轻时,你阳刚没问题,可年纪大了,你还像金轮法王这般死拼,那就有问题了。遇上不如你的,自然一两招就解决了对手,可遇到差不多的高手,就如此时的杨过,那就不行了。 高手比拼,除了功力,一般就是招式。到了五绝这等境界,是难有胜负之说的,更多的还在于心境,除非他们能更进一步。 不然硬拼的结果,就是原著中的洪七公与欧阳锋。现在金轮法王走的就是这个路子,可杨过则不同,他才三十多岁,对拼的后果,只能是金轮死,杨过伤。 ‘金轮法王,果然还是那个蛮汉。’ 场中,两人一连对拼三五十掌,看他们双手,都已通红,微微颤抖,二人面色更是发白,脸上大汗淋淋。 金轮法王怒气满目,嘴中喘着粗气,双拳紧握。他胸中。早已被愤怒填满。“杨过,我就不信对付不了你这小子。”双掌飞击,杨过冷喝一声,同样双掌拍击。轰的一声,二人掌掌相对,身子同时下沉。面上光华闪烁。 众人面面相窥,这是比拼内力了。 林长生、黄老邪等人暗暗对视一眼,身子同时一动,如无形的风,瞬间冲到了两人四角之处,把法王、杨过围在了中间。 霍都、达尔巴等人大惊,面色急变,金轮法王也暗暗后悔,但此时杨过内力一浪强过一浪。使得他无法撤掌,只能与他对拼。 “阿弥陀佛!”一声佛吼,法王一边的和尚猛的蹿出,一掌拍向一灯大师。 一灯大师缓缓抬手,指尖响起嗤嗤轻响,一股柔和的气流直冲和尚面门。和尚狞笑一声,掌变指,往半空一戳。噗的一声,他身子一震。顿时沉了下去,双腿砸在地上,发出碰的声音。 他面色一沉,肃声道:“一阳指,果然利害!” “阿弥陀佛!”一灯大师缓缓道:“少林大力金刚指法,同样不凡。大师是少林弟子?” 和尚嘿的不屑一笑。道:“少林和尚算什么东西,给我提鞋都不配。” 一灯大师眉头一皱,上下打量这和尚,只见他一脸狰狞,眼中杀机四溢。狂妄无比。一灯大师心中暗自摇头,这和尚如此杀性,哪里算得和尚? 他道:“不知大师出自哪家名刹?” 和尚哈哈怪笑,道:“好说,大爷来自金刚门。” “金刚门?”一灯大师眉头一皱,疑惑不已,他却没有听过这家寺庙。 林长生却是心头了然,果然是火工头陀的后人。他突然道:“火工头陀还活着吗?” 和尚一震,惊诧的看向他,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林长生冷笑,道:“七十余年前,火工头陀大闹少林,使得少林发生分裂,这么大的事,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和尚哈哈大笑,道:“不想祖师爷有这般名气,和尚好生欢喜。小子,看你年纪不大,却知道这些,大爷心头高兴,你赶紧滚蛋,不然今日休想走下华山绝顶。” “嘿!”林长生讥讽道:“你还真是自大。正好,我也想看看你金刚门的少林绝技,练的怎么样?” 和尚大怒,眼冒凶光,低吼道:“好!我成全你。”他脚下一转,到了林长生身前,双掌一立,似是行礼,双掌却不合拢,呼的一声,一股掌力从双掌间疾吐而出,奔向林长生。 林长生哂笑一声,道:“你这招般若掌看来似模似样,却不伦不类。”他左掌随意一拍,掌力似有似无之间,与他掌力一触,陡然爆开,不仅消去了和尚打出的掌力,左掌更是去势不减的打向他胸口。 和尚被他话语惊怒,跟着就是一掌,势大力沉。 碰的一声,二人掌力相对,林长生龇牙对他一笑,道:“你既然用了般若掌,我就叫你看看般若掌的利害。” 和尚大惊,掌上用力,可林长生掌上力道陡然消失不见,他刚觉大喜,加力而攻,不想自己力道突然消散一空,明明身体发力,却又觉得无力可使。这下子,他大惊失色,想要撤掌,不想用力下,手掌根本无法挪开。 “你这是什么功夫?”他脱口而出。 林长生冷笑,道:“这招就是般若掌最高的奥义,一空到底了。” “一空到底?”和尚一脸茫然。林长生自嘲一声,只觉对牛弹琴。他面色转冷,道:“你可以去死了。”随即掌中力道突发,和尚大叫一声,身子碰的被抛飞而起,口喷鲜血,人砸在地上,没了声息。 “阿弥陀佛!”一灯大师道:“不想林施主还懂得少林绝技,练成这招‘一空到底’,真是不可想象。” 林长生苦笑一声,道:“大师过誉了。我这招‘一空到底’只具其名,不具其实。” 一灯大师道:“这也非常难得了。少林自创寺到如今,练就般若掌的高手不少,但能练成这一招的,却寥寥无几。” 林长生暗暗摇了摇头,没有再解释。他这招‘一空到底’只是借鉴了名字,内里并不相同。毕竟,他虽对少林绝技有所钻研,却没有深入,只是了解起理念。他这一招的理念,只是根据自己的理解而来,与原版并不同。 这就跟用小无相功施展少林绝技一般,看似一样,威力也不若,但内里就全不相同了。 林长生一招秒了金刚么和尚,叫蠢蠢欲动的潇湘子等人都停在了原地,他们暗暗对视,想要上前,却又惧怕其他几人。 这些人可不是白痴,也特意打听了中原江湖的高手,那边金轮知道老顽童,他们也知道这几位高手。一灯、黄药师、老顽童,再加上一个林长生,四大高手齐聚,这些人有心,却也真的害怕了。 而就在他们犹豫时,霍都突然伸手入怀,拿出一个圆筒模样的东西,一扭,一抹亮光飞上高空,自半空炸响,爆出五颜六色的光彩。 这是……信号! 群豪一时有些茫然,但马上一个个反应了过来,破口大骂。 林长生等人也暗暗对视一眼,鞑子果然不安好心啊,看来这是准备了伏兵。不过在华山绝顶,伏兵有用吗?或者说,他怎么伏的兵? 四周,可没有多余的人。而且,华山山路险峻,不说自古一条路这种话,有路也不好走,他们这些人只要往山林里一躲,伏兵又有什么用? 除非,他们能包围绝顶。但这显然不可能。 一时间,林长生也有些猜不出其中奥妙,心里虽怀疑,却也暗自发笑。可很快,他脸色变了,四周的人脸色也变了。 绝顶下,杂乱的脚步声连绵不绝,似有很多人在上来。回头看去,只觉下面来了很多人,这些人,竟都有一手不差的轻功,跳跃在山峦上,而他们背后,都挂着强弓劲弩。 212 三论(中) “该死的鞑子,果然没安好心!” 叫骂声瞬间响彻绝顶,林长生等人的脸色也都变得很难看。山下,那些蒙古大兵已经排排的挡住去路,一个个持弓握箭。 “走!”一声低喝,霍都等人纷纷挑起,欲要冲下去。其时,噗噗噗接连几声,石子激射,黄药师、林长生同时出手,阻拦霍都、潇湘子等人。 其中,又有达尔巴冲向林长生四人包围的金轮法王与杨过,被一灯大师所阻。 “不要放跑了这些鞑子……”有人喝了一声,那些惊住的武林豪杰们纷纷跳了起来,把整个绝顶围的水泄不通。 霍都等人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林长生喝道:“霍都,叫下面的人放开条路,不然你们今日也别想下这华山绝顶。” 霍都绝对是怕死之人,世人谁又不怕死呢?他们暗暗对视,潇湘子道:“想要我们让开,先放了法王。” 林长生冷笑一声,道:“好说。只要先让这里大部分的人离开,我们自会放人。” “哼!”潇湘子、尼摩星等人脸色都有些难看,他们齐齐看向霍都。林长生颇为意外,怎么?难道主事的还是霍都这个“后辈”不成? 霍都张张嘴,想要答应,可此时,破空声突然响了起来。 “大家小心!” “啊!” “该死的鞑子,竟然放箭……” 上百根箭羽突的从下面射了上来,不防的武林群豪们马上闪避,一些人也亮出兵器,打散攻击的箭矢,也有一些运气不好的人。伤在、死在箭矢之下。 林长生等人面色变了,霍都等人的面色也变了,甚至比林长生等人的面色还难看。 华山绝顶上不说多大,但也不小,可是就他们这么射击,完全是无差别射击。那些蒙古大兵。根本没把霍都等人的命放在眼里啊。 “特特木这个混蛋……”霍都大骂,“走!冲出去!” 密密麻麻的箭矢一轮一轮的射了上来,越来越多的武林豪杰死在箭矢之下,林长生等人也收紧了包围圈,替杨过抵挡箭矢。 他眼角看到霍都等人逃跑,怒哼一声,叫道:“师父……” 黄老邪身子一闪,替代了他的位置,而林长生则顶着箭雨。瞬间冲到霍都等人身前,挥手横扫,卷起一片箭矢,射向霍都等人。 他们被前、上攻击,不得不闪躲、抵挡。林长生欺身而上,先是一把抓住马光佐,把他当作人形兵器,使劲的抡了起来。 “该死的……” “小心……” 潇湘子等人破口大骂。而林长生手中的马光佐也被飞来的箭矢射死。林长生拿他,就是为了抵挡箭矢。阻拦这些人。 他冷笑一声,一边高空举着马光佐,飞速转动,一边单手攻击他们,叫他们上下挨打,无法兼顾。 陡然。箭矢突然变弱了,林长生沉寂往后一扫,却是有人冲了下去。那些抛射的人,马上斜射,攻到上面的箭矢也就少了。而大多的人也趁此冲了下去。 林长生目光一闪,飞速抛弃马光佐尸身,使其如炮弹一般砸向霍都。霍都大惊,快速闪躲到一侧,但林长生似早有预料,左手竖劈,无形剑气瞬间而至,洞穿其胸口,把他整个人带得倒飞而起,远远砸在地上。 “好小子,受死!” 尹克西手中珠宝软鞭横卷,林长生哼了一声,右手一伸一拉,握住软鞭,发力把尹克西拉了起来。他左臂抖动,手中持着一把匕首,刺向林长生。 林长生右手抖动,软鞭好似毒蛇一般,瞬间缠住他的左手,微一用力,便撕扯着他改变了方位。尹克西大惊,右手马上松开,可到底还是慢了几分,被林长生轻轻一弹,他握住的一头软鞭如利剑一般,反射而回。噗的一声,绚丽夺目的软鞭瞬间洞穿其喉咙,把他抛飞了出去。 “好小子……”尼摩星惊怒,身子往旁一纵,单手插入山壁之中,猛一用力,生生扒下一块大石。他擎着大石,踏步而上,举石砸向林长生。 另一边,潇湘子目光一闪,手中哭丧棒也捣向林长生。只是他棒到半路,突的射出一股黑沙。林长生嘿的一声,口吐劲力,黑沙激射而回。潇湘子面色大变,手臂一转,哭丧棒射出,人跟着往地下一滚,闪到了一侧。 林长生出手如电,瞬间抓住哭丧棒,一手抬起,往前挡住大石。碰的一声,尼摩星加上大石的力道,瞬间压来,但林长生动也不动,只是右手一转,哭丧棒便扫向尼摩星。尼摩星骇然,想要抽身而退,但用力下,竟发现大石被林长生吸住,他只得放开手中,侧闪闪躲。 林长生冷笑一声,手中大石好似篮球般,被他轻轻一抛。那边尼摩星刚刚稳住,大石也一下压了过来。他怒吼一声,双臂抬起,用力接住大石,可同时林长生也射出了手中哭丧棒,正打在他腹部之上。“啊!”痛呼一声,尼摩星整个人身子一软,双臂无法再发力,大石猛的压下,一下把他砸在了下面。 回过身,潇湘子那家伙却是跑了。他刚才一个滚地,转到了另一侧,并没有再次攻击,而是沉寂飞跃而下。这个混蛋,对自己小命可珍惜的紧。 呼了口气,林长生往旁一扫,一脸黯然。绝顶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更有许多的尸体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在中央那一块,却异常的干净,一灯大师、黄老邪等人牢牢护在四周,替杨过扫清了所有障碍。二人,依旧在比拼内力,便是有心防守的金轮法王,也没了机会。 如今情况,他已知自己必死。如此,倒不如全心全力了。看他闭上眼睛的模样,显然也做好了准备。 林长生摇了摇头,转身看向绝顶之下。这里,也是一路的尸体与鲜血。那些江湖人已经冲入了蒙古军队列之中,与他们展开了厮杀。 江湖客不少,蒙古兵也不少,论数量,二人并无明确优劣,论武力,江湖客是占上风的,看他们一步步的杀下去就知道了。 只是……会这么简单吗? 林长生很是怀疑!蒙古大兵既然在这里埋伏,岂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众人,若只有这么一点兵力,明显是不够的。 或许,他们在山道上布置了足够多的大兵吧。 “不过这蒙古人也够聪明的,他们竟然教这些士兵武功。” 他看得出,这些蒙古人的武艺连三流都算不上,顶多也就入门。可你不得不少,这些大兵就适合学习这等入门的武艺。 有了这些,他们的战力暴涨啊! “师父……”林长生道:“我们现在怎么办?”他目光看向了金轮法王。 黄老邪道:“不用急。这样,你先下去看看。这边由我们守着。” 林长生点头,身子一纵,也跟着跳了下去。他速度极快,几秒功夫就跨过上百米,来到近前。只是他刚一到,耳边便听到了密密麻麻的破空之声,脸色大变。 抬头一看,下面箭矢飞射,如蝗虫一般,冲天而起,又飞速坠下,往厮杀的武林豪杰与蒙古大兵一起射了过去。 靠!蒙古人,够狠! 林长生暗骂,这些蒙古人不仅把别人的命不当命,这是把自己人的命也不当命了啊。 他却是不知,这点还是因他所致。若非他的破虏阁发挥出了江湖人的威力,叫蒙古朝廷意识到了江湖人的可怕,也不会有今日这一出了。 213 三论(下) 站在高处,林长生脸色铁青的望着下面厮杀的人群。武林人士又死了一大批。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沿着山道,这一波蒙古兵后,远处也有隐隐绰绰的人影。 显然,蒙古兵每隔一段路就布置了大队蒙古士兵,而越往下,士兵也越多,对武林人士造成的杀伤也会越大。 若这么直冲下去,武林人士不死光才怪。 深吸了口气,林长生纵声长啸,啸声滚滚如雷,穿山裂石,直冲而起。他大喝道:“大家不要原路下山,隐藏到树林中,从小路下山。” 杀红眼的众人一个个醒悟了过来,很快大量的武林人士就杀了出去,钻入两侧的陡峭山林之中。躲在那里,蒙古大兵的弓箭也没了作用。 林长生站在那里,遥遥看着那些蒙古大兵,他们在乱了一阵后,马上平静了下来。一军官手中令旗一挥,前面的蒙古兵下去了,可林长生注意到,后面的蒙古兵则在缓缓向上。 他哼了一声,知道这些蒙古兵要重新攻击绝顶。 “看来,自己等人才是蒙古人的主要目标。”脚下用力,他整个人闪了上去,一入绝顶,便道:“师父、大师,那些蒙古人又上来了。” 黄药师皱了皱眉头,道:“长生,你跟我一起挡在路上。大师、周兄,你们在这里看着。” 二人下了绝顶,立于陡峭的山路上,遥遥看着那不断接近的蒙古兵。大约有百米后,那些蒙古兵停了下来,弯弓射箭。 嘿!黄药师、林长生对视一眼,齐齐双手开弓,用出弹指神通。从高下击。砰砰砰……石子比箭矢还要快,瞬间就击倒了四个蒙古兵,强劲的力道虽不能一下要了他们的命,却也叫他们一时无法起身,没了反击力量。 密密麻麻的箭矢,也在这时射了下来。黄药师、林长生非非出掌攻击。打算身周的箭矢。可下一刻,箭矢又来……这一波又一波,二人若只是抵挡,根本就没了反击之力。 林长生喝道:“师父,助我。” 黄老邪身子一闪,立于林长生身侧,双掌连连上击,以劈空掌把箭矢劈飞,而林长生则空了出来。双手左手开弓,接连打出石子。 蒙古兵从下攻上,攻击力度虽不小,但强度就没那么大了,尤其是在山道之上,注定了无法形成那密密麻麻的攻击。 有了这个缝隙,就给了林长生、黄老邪很大的反击空间。一人抵挡,一人攻击。不说每次都打中敌人,但以林长生力道。只要打中,不说要他命,也绝对暂时废掉他。 很快,蒙古兵的攻击陡然一停,二人眼中,蒙古兵快速退了下去。 两人对视一眼。往四周一扫,暗暗吸了口气。只见两人四周,插满了箭矢,几乎不留余地,唯有他们站立的地方。才有一块不大的空地,依旧露出白绿之色。 站在那里,两人遥遥下望,蒙古兵是下去了,可很快又有不少的人跑了上来。这些人一看就与那些蒙古大兵不同,首先是服饰,他们穿的更加随意,而且这些人也在跳跃前进,完全没有队形。 是蒙古人的武林队伍。 一眼看去,人还不少,起码有上百人。 “哈哈……”黄老邪突然大笑,道:“好!多年不曾动手,今日就让老夫看看,年轻一辈有什么出色的人物。” 他似兴致大增,身子一闪,率先冲了下去。 林长生笑了一下,紧随其后,也跟了上去。二人与上百武林人物一冲,便如虎入羊群,接连几声惨叫,只觉几个人影倒飞而起,瞬间砸在地上,直往山道下滚。 砰砰砰砰……掌击脚踢之音,一时不绝于耳。在这华山绝顶之下,林长生、黄老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生生阻住了这些人的去路,并一一把他们击毙或打下山道。 “这些人利害,不能硬拼……”不知谁大喝了一声,可也不知他什么意思,一些自作聪明的人,瞬间从一旁转了回去,有人带头了,其他人马上一窝蜂的往下冲。 看他们狼狈样子,黄老邪爽朗大笑,林长生也嗤笑一声,暗暗讥讽。 有了这两次攻击,下方的蒙古兵也没有再次往上,显然他们也知道,在这等绝地,大兵的作用不大,除非面对较多的人。 二人看着大兵缓缓退去,直到消失在视线中,再次对视一眼。林长生道:“师父,你说他们会退走吗?” 黄老邪道:“不好说。不过他们是否退走,都拦不住我们。华山地势险峻,根本没有大军施展的空间。走吧。” 林长生暗暗点头,与黄老邪重新回到了绝顶之上。杨过、金轮法王,依旧在拼着内力。此时,二人头顶白气朦胧,面色苍白,大汗淋淋,给人一种无力的感觉。 几人站在四周,已经可以感受到两人的力量,看来他们消耗很大,发力已经弱了许多。 突然,杨过双眼一瞪,身上衣袍再次鼓荡起来,他衣裙下摆,猛的一甩,扫向金轮法王下身。金轮法王显然没料到他这一招,哈的一喝,欲双手加力,逼迫杨过收回攻击,但不想杨过身子一矮,好似凭空缩了一分,叫法王的力道打在空处。 他大骇,只觉双腿一痛,体内力道一滞,手上更无力道。杨过双手微缩,瞬间又黏住金轮法王双掌,力道迸发。 “啊!” 惨呼一声,金轮法王身子腾空而起,碰的砸在地上。他瞪着杨过,啊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大口喘息着,金轮法王面如金纸,显然已被重创,而杨过也气喘吁吁,身体发软,好似一碰,就会倒下一般。 金轮法王的喘息良久才有些平歇,他目光一一扫视着五人,惨声道:“不想我金轮法王今日会丧命如此。也好,能死在几位之下,也不枉我金轮一生英明。只可惜,我一身龙象般若功要至此而绝,从此世上更无传人。”提起右掌,便往自己天灵盖上拍了下去。 林长生心头一动,有心阻拦,但终究没有开口。老顽童倒是有心,但这话他提过一遍了,此时又另生事端,他也没有再言。 啪的一声,法王脑骨尽裂,头一歪,鲜血流出,彻底没了生息。 几人都是暗叹一声,林长生上前两步,怔怔的看着金轮法王,脑海中莫名想到了他刚才的话。 许多小说中,都说龙象般若功是藏地随意可学的武功,可实则并非如此。这功夫乃是密宗护法绝学,岂会对所有人开放。 便是开放,最多也只是前面几层罢了,后面的根本不会有。而如果金轮法王说的是真的,那这武功恐怕是口口相传的。 想来,他临死之言也不至于撒谎。 可惜的摇了摇头,他目光转向一旁,那里达尔巴瞪大了眼睛,一脸哀痛之情。只是他周身大穴被制,动不了,也发不出声。 或许,唯一知道龙象功的,只有此人了。但,他知道几层呢? 214 小村 小渔村,阳光刺破了黑暗,洒在屋顶上,咯吱咯吱声不停响起,一家家农户打开了禁闭的大门,寒风一吹,许多人暗暗打个寒颤。 外面街道上,一片银装素裹,哈口气,便是白茫茫一片。一些百姓搓着手,道声:“真冷啊!” “扫雪了,都起来扫雪了……”村长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街道上很快走出一个个拿着扫帚的男女老弱,开始清理街道上覆盖的大雪。 有人感慨道:“今年的雪来的可真早。” “是啊,昨夜那么大的雪,我都担心我家房子会不会倒塌,好在没事。” 两人说着,转了个弯,这是条小路,看去一尘不染,唯有一侧堆着雪堆。一人道:“林先生早就起来了,不愧是练武人,真勤快。” 二人看向一侧院子,那是一家小院,看来与其他小院无甚区别,但仔细看,就会发现这家小院新了许多,似不久才盖起来的。 咯吱一声,小院的门开了,一年轻人走了出来。他看到门外两人,笑道:“两位李大哥,扫雪啊。” “是啊,村长叫我们把东边村口的路扫一扫。林先生,您这是去课堂。” 年轻人点头,道:“正是。我们练武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不能停顿。” “林先生辛苦了,村子里那些孩子就拜托林先生了。” 各自招呼了一声,几人便各自走了过去,两位李大哥一人道:“这位林先生能在我们村落脚,还真好。不然我们村的孩子,可没学武的机会。” 另一人道:“是啊。我家那小子,以前也皮实的狠。帮我干活从不含糊,现在更了不得了,力气大了很多。就有一点不好,臭小子吃的也多了。” “哈哈……大哥,你要知道,练武可是花费很大的。他们不仅要吃的饱,还要吃的好,不然岂不练废了。我大侄子有进步,你该高兴才是。” “正是,正是,哈哈……” 转过街道的年轻先生回头看了两人的背影一眼,他们话不小不大,一般人也听不到了,却被他清楚的听在耳中。 他摇了摇头。自语道:“真是奇怪。来这里三年多了,怎么会一点线索也没有?” 走过半条街道,他往一旁巷子一拐,巷子约有四五十米深度,尽头是一家明显区别于民居的大院。大院门上写着“小渔村武堂”五个大字。 年轻人上前,看到铁门上的锁开了,微微一愣。推门而入,他发现学堂里很干净。外面的雪被人扫在了一起。 他大声道:“李大爷,可是你吗?” 一间屋子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瘦弱老头。他看到年轻人哈哈一笑,道:“长生师父,你来了,快来,我刚做好热水。” 长生,林长生。不错。年轻人就是林长生。 林长生笑道:“李大爷,这么冷的天,您老起这么早干什么。这些事,交给我做就行了。” 李大爷道:“这哪行,你可是我们村的师父。这等粗活,让老头子来。” 武学,在这片大陆上,就跟古代社会的文学一样,有着无比崇高的地位。林长生以前就说过,当权的是武者,武道自然兴盛,不然就只会遭到打击。 这片大陆是武者的世界,武站在了文之上,而这里的文也只是武道的一种辅助。 在我们古代社会,有学堂、私塾,在这里,有的是武堂、门派、家族等等。大家发展的本质不一样,可这方法,却是一样的。 古代社会学文困难,这里学武也一样困难,所谓的天才,必定只是少数,更遑论许多天才也得不到教导了。 林长生所在的村子,是东北一地比较偏僻的村子,虽有一条联通的大路,但外人很少来,这里的人除了外出买卖,也很少出去。 他们想要送孩子去武堂,并不是简单的事。而林长生的到来,就促成了村子自己的武堂,这是整个村子的大好事,容不得他们不百般讨林长生欢心。 喝着热水,林长生与李大爷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很快,外面有了声音,两人起身一看,是学生们来了。林长生笑道:“林大爷,我去教他们,您老随意。” “好,好,好。”李大爷起身,道:“不打扰长生师父了,老头子这就走。” “师父好!” 学生们看到林长生,一个个大声叫着。林长生对他们点头,道:“站好!” 马上,大的学生站在了一起,小的也站在一起,各自排成队列。看那些大的,都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在这里,早就是半大小子了。 小的,则年纪不大,有五六岁的,也有七八岁的。 大的十三人,小的七人,总共二十人,数量很少。 林长生对那些大的道:“把每天的早课做一遍。李壮……” “到!”站在排头的高大小子大声道。 林长生道:“你是班长,由你监督。” “是!”李壮大声道:“所有人听令,向后转,齐步走!” 大的孩子马上整齐划一的走了出去,到了外面宽大街道上,他们开始来回跑。对小的,林长生道:“大家先热血,跟着我的拍子来。” “是!” 小孩子们就没有大的那么整齐划一了,说话都嘈杂了许多。林长生也不以为意,一拍手,那些小子马上抬步轻跨,又一拍手,腰部半转,手臂微抬,再一拍手,他们齐齐喝了一声,抬起手臂猛的砸向一旁。 或许他们气力不足,但站在一起,做一样的动作,却也颇显威势。 在林长生的指导下,这些孩子坐着武功不似武功,体操不似体操的动作。一共才七个动作。正反各一次,夹杂着做了八次,有十五分钟左右。 其后,他指导这些孩子在院子中轻轻踏步,每原地踏几步,往前走一步。又有十五分钟。他们停下,而外面那群大的孩子也走了回来。 “啪啪……”林长生拍手,道:“好了,你们进屋去。” “是!”小孩子们马上轰的一些进了屋子,又一个个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外面那些大孩子,也开始做他们刚才做过的动作,谁来也没什么不同,但这些小孩子就是好奇的看着。一个个叽叽喳喳的说着。 到踏步时,这些半大小子就与那些小孩子不同了,他们踏步时配合上了呼吸。说白了,就是简单粗浅的练气之法。 在这里,林长生教导他们的东西很简单。或者说,还不到教这些孩子高深东西时候,他指导的就是基础。而在他的指导下,这些孩子也一个个有了很大的变化。 或许。他们这个年纪,本就到了变化的时候。也没什么奇怪。但村里人都知道,他们这些孩子变壮了,也变强了。 身高不值得说,但这些却很值得。 就跟古代社会对文学的推崇,这也是他们对武学的推崇,基础的表现。百姓还是看得懂的。 林长生走在这些大孩子身侧,仔细感应着他们的状况,一有不对,便会纠正。很快,这一茬也过去了。大孩子们再次走出学堂,去外面跑步,而林长生则走入教室,开始教导小孩子们文字。 小说中的江湖,许多人都是文盲,这叫人很奇怪。你学武,起码要看懂秘籍吧,便是口口相传,有师父教导,但一些知识,你该知道什么意思,不然懵懵懂懂的,能练出什么东西。 说白了,就是要悟。没有知识,如何悟呢?你连道理都不懂,自然无法悟。那种靠本能就想成为高手的,除了说一声扯蛋外,那就只有超级鬼才了。 对那些大孩子,林长生的文学教导是边练武边解释,而对小孩子,就不懂了。他是认真的划分了学习范围的,在他们这个年纪,锻炼可以,但学习一些知识才更加重要,如人体经脉、穴道等等。 唯有明白了这些,以后学武,才会更加简单。 半天的课程,很快就完了。那些大孩子们的锻炼大约在一个半时辰,小孩子除了学文学,就只有一个时辰,并不重。 到了下午,课程一样,看来很简单。但长时间坚持下来,足以改变一个人。三年时间,他那群大孩子中,就有两人练出了内力了,一个就是李壮,现今是他的班长,一个则进了县城的武堂。 说来,村里的人对林长生虽大有好感,也有求于他,但当孩子真的有了可能,还是会送到县里去。毕竟他们知道林长生是谁啊。 对这点,他也不在意。说白了,村里的武堂,便是有,也不大,也不高级,多是一些个人私塾,除非是有关系、有家族的村子。 不然就跟小学一样。 古代的人也不傻,谁不想自己的孩子好,不然让他们学武干什么。所以在村子有了基础,就要去县里试一试。通过了,最好。通不过,再回来也一样。 相比李壮这个十六岁的小子,那个小子现在也才十三岁,他跟着林长生修炼的第一年就感受到了内力,也算个小天才。 这样的人,不被送去县城武堂才怪呢。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林长生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回到了家。关上门,他坐在石凳上,抬头望月,微微长叹。 返回三年多了,直接就出现在这个村子外,以长生金页的尿性,这里应该有其他金页的线索,可三年多的时间,他一点消息也没有打听到。 正好他也想要消化一下自己所学,加上心中的一点不甘,这才停留在了这里。不想这一待,就是这么久。 215 事端 “林兄弟,在吗?” 这日傍晚,林长生刚回来不久,便听到外面有人在喊。他马上打开门,道:“李大哥,你怎么来了?” 李大哥笑道:“林兄弟,这不是得了一样好东西,给你送来吗。看……”他扬起手,手中抓着一只扒了皮,水淋淋的兔子。 林长生笑道:“哈哈……多谢李大哥了,快请进,我们一起拾掇拾掇。” “好咧!”李大哥也不客气。 二人很快把兔子剁了,闷在了锅里。李大哥闻着香气,赞道:“林兄弟手艺果然不凡。”他话音一转,又道:“林兄弟,过些日子,城里的孩子就要回来了,你可要与我们一起去城里接他们。” 林长生微微一愣,恍然道:“哈!李大哥,若非你提醒,我都忘了。说来,这些孩子也真幸苦,一年也就回家那么几天。” 李大哥道:“这算什么。他们学习辛苦,我们生活还不一样。只要有出息,就行了。不瞒林兄弟说,你李大哥我可是很羡慕那几家的。不像我家那小子,被人给踢回来了。” 闻言,林长生笑着摇头,道:“李大哥,李壮可不错。在他们那一茬,虽不是第一,也是领头的人物。” 李大哥听他夸儿子,也高兴,道:“林兄弟过奖了。对了,林兄弟,你说我叫李壮明年再考,怎么样?” 林长生道:“也不是不行,不过他明年就十七岁了,虽有机会,却不大。李大哥,你也知道,城里的武学很严厉。一般过了十五岁,就不要了,除非天赋异禀。李壮虽有所成长,但……”他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大哥脸色黯淡了一下,强笑道:“林兄弟的话我也知道。可……”他张张嘴,有些尴尬。 林长生知道他的意思,也没有说什么。他转道:“李大哥,不说这些了。我听说李大哥还有一个儿子,不知怎么样了?” 李大哥面色一变,又是痛苦,又是恶狠狠道:“不要提那混小子,那么大年纪还不懂事,竟学别人离家出走。实在是个不孝子。” 他家还有个大儿子,按年纪算,有二十三岁了。林长生听说,当年这小子是村子里的孩子王,他们那一茬的,多以为他为首,而且那小子资质不错,心气也大。本以为自己一定可以被县城武学选上,哪知却名落孙山。一时接受不了,离家出走了,说什么要拜得名师,有了成就才回来。 这事当时可是轰动一时啊。 名落孙山,这有什么啊。在这个村子,选不上的孩子多了。那一届村子里的孩子没一个选上的。村民们虽失望,但也没怎么样。可这小子,却不这么觉得,总觉得别人看自己目光不对,自认为村里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受不了走了。 如今算算,也有近十年光景了。 林长生看着李大哥的样子,微微一笑,暗道:“你家那小子,可是有出息了。”这两日,他看到一年轻人在夜间行走,每次都停留在李大哥家的屋子外,小心的往里面看。 那是个年轻人,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他当时还奇怪,后来就想到了李大哥家那个离家出走的小子,这才有了刚才一言。 两人说着闲话,兔子很快就好了,他们大吃了一顿,林长生让他把剩下的拿回到家里,可家人补一补。一夜,就这么快去了。 又过几日,村长召集村民,说了去接孩子的事,那三家有孩子在显学的人当然要去了,其他人家,如果愿意去城里看看,也可以。 每次这时候,村里都显得很热闹,也有几家愿意一起去,或是去买东西,或是为了自家孩子,去县城探一探,如李家大哥。 做父母的,不管是现代、古代,还是这里,大多都会为孩子操碎了心。林长生也理解这种感情,可说真的,他无法领悟,做不到那种深入骨髓的感触。所以他虽然感慨,却不明其中酸甜苦辣,撑死了就是说一说风凉话了。 这一天,林长生也给孩子们放了一天假。不仅大人们对那些城里的孩子望眼欲穿,这些小孩子们也好奇的紧,一个个都没了做事、学习的心思。 他回到家里,房门禁闭了,盘坐在床上,静静的催动着体内真气。 到这里有三年多的时间,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潜心修炼,整理自身所学,加深对武学的感悟。他体内一身内力,对比从前,更加圆润自如了,量似乎没有再增加,但在明玉功帮助下,他一身内力的质,绝对远超他人。最叫他感到欣喜的变化,还在身体。 自天龙八部中突破,把阴阳功、玄阴功、五禽功合二为一,熔炼成阴阳五禽功后,此功的炼体功能越发强大。 以前也有,但却并不明显,或者说那是一种提升人体素质的功夫,在于一点点的积累。但功力变化后,这方面的素质陡然增强了。 尤其是这几年,他可清晰的感受到身体的变化。 用他的话说,这是一种全面的进化。不说力气、速度的增加,最浅显的一点,他身体的密度也在增强,体重几乎到了以前的两倍。 这在他看来,几乎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变化。 他觉得,正是这种变化,促使着自己其他方面在快速进步。而他的这种进步,近来也慢了下来,似乎到达了顶点,或者说瓶颈。 那下一步呢? 一想到这点,他心就碰碰跳,下一步,是否就是先天呢? 脑海中,他不自觉的又想起了那个风先生说过的话,他没有明确的说先天如何如何,林长生也问过,没有得到答案。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通往先天的路,不好走。其中有一段,当是引动体内隐藏的先天之精气神。 直接进入先天,恐怕还不可能,但他下面的一步,是不是就是引动体内先天之精气神呢?只是,这一步该如何做。他还没有头绪。 都说先天无法传承,可林长生相信其中必有一些窍门,就如这入门的一步,必定是有些捷径的。只可惜,他无人教导,一起都只能靠自己摸索,但他同样有信心,便是对自己信心不足,他对长生金页的信心可足的很。这东西。比一个师父可要有用多了。 修炼半日,林长生吃了午饭,一人在村头漫步,待回来,见到村民都走出了家门,聚集在东边村口。他笑了下,也走了过去。 村民看到他,纷纷打招呼。林长生也友好的回应。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大多人都一脸羡慕的往路上看。 不久。一些人影出现在远处,有人喊道:“来了,来了……” 村民都动了起来,拥在一起,往前面走。很快,大家相遇。村民们一个个目光都落在那三个孩子身上。这三个孩子,年纪都不大,一个十三岁,是林长生曾经的学生,一个十五岁。一个十二岁,在林长生来前,便入了县学。 打量着三个孩子,四周村民是一段乱夸,林长生听的好笑,但不得不说,这三个孩子对比村里的孩子,确实要更加有精神。 你就说李银这小子吧,这才两年时间,几乎一年一个养。一开始,他与李壮那些小子可没什么不同的,可第一年回来,衣服穿的整齐了,人白皙了,一双大眼也炯炯有神,与村里的孩子站在一起,一看就大大不同。如今,就更加明显了。 当然,他们也有不好的一点,那就是显得有些傲气了。 或许在大人面前,孩子还是孩子,可到了其他孩子面前,他们有了那种高人一等的心气,表现处也像个老大哥一样。 可实际上,他们都是半吊子。 这不,第二天就出事了。林长生一大早起来正想去学堂,走过李壮家巷口时,听到声音,歪头一看,好家伙,李壮和李银那小子打起来了,身旁还有三个小子大呼小叫。 李壮比李银大三岁,身体更壮,更加高大。按说揍李银,不是问题。可这里是武侠世界,李银资质比李壮强,又自认为跑去县城学了两年,早就把李壮这土包子甩下了,但动起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你看两人,李银打的有声有色,一拳一脚,破有章法。他对面李壮就不行了,显得有些狼狈,但左躲右闪,有时又猛的还击一下子,也叫李银好不狼狈。 这两人,半斤八两而已。 林长生没有多管闲事,瞥了眼就走了。他也听到那里的声音,是大人的声音。笑着摇了摇头,他在学堂等了一会儿,那些孩子们就一个个来了,李壮也来了,还带着一脸的兴奋。 也是,学武干什么? 学武就是为了打架、杀人。小孩子,你叫他杀人,是不可想象的,但打架,绝对有想过。今日他打了一架,虽说没赢,但也高兴的很。 林长生也听到了这群小子的议论,说中午下学后,再去与李银那臭小子打架。 对这些,林长生觉得好笑之余,也颇为感慨。这些孩子,无忧无虑的,真好。可惜,他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中午他正吃饭时,突然大门碰碰的响个不停,吓了他一跳。 他赶紧打开门,只见外面李大哥一脸急色道:“林兄弟,快跟我来,我家那小子出事了,您快给去看看。” 林长生吃了一惊,道:“怎么回事?” 李大哥一边拉着林长生快走,一边道:“还是李银那臭小子,仗着自己在县学里学了一套拳法,得瑟的不行。我家那臭小子看不过,早上就与他打了一架。李银没打赢,把王瘸子家那小子给叫来了,他把我家李壮一顿好揍,若非被李家大爷看到,我家那孩子非被他们揍死不行。” 说着,他也埋怨起来,道:“林兄弟,不是大哥我说你,你也教了我家李壮三年了,怎么还不传他拳法。不然哪会有这事?” 林长生无语,我没教吗?是那群臭小子自己笨,不会用好不。 216 辣手 李家,李壮躺在床上,唧唧歪歪的叫着,林长生走进一块,好家伙,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真吓人。啪的,他拍了李壮一下,李壮疼的哇哇大叫,李壮妈马上道:“林师父,你轻点,轻点。” 林长生笑道:“大哥,嫂子,你们放心吧,这臭小子没事。” 李壮妈马上道:“林兄弟,这都给打成这样了,还没事。” 林长生道:“真没事,只是皮外伤,骨头没断,也没内伤,过几天,保证生龙活虎。李大哥,你要不放心,把我送你的虎骨酒给他擦擦,消肿就好了。” 二人都是松了口气,李壮妈瞪着儿子,没好气道:“你个臭小子,没能耐还学人打架,活该被人揍。” 李壮不服道:“谁叫李银那小子吹牛逼,他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没打过我。” 李壮妈道:“你还有脸说,王家小子比你还小一岁,你不一样打不过人家吗。” 李壮大声道:“他都学了五年了,我才三年,打不过他怎么滴。只要我再学两年,一定打得过他。” 林长生无语,你再学两年,人家就七年了,还不是一样差两年。他笑道:“嫂子不要急,李壮这小子身子壮实,不差。等他好了,我教他两招,保证管用。” “真的?”李大哥大喜,道:“兄弟,不是哥哥说你,你就早该教他们拳法了。我家大壮要有拳法在身,也不会被打的这么惨了。” 林长生苦笑,道:“李大哥,我不是没教啊。我教他们锻炼身体的那套动作,就是拳法。” 李大哥傻眼道:“那慢吞吞的动作是拳法?大兄弟,你开玩笑吧。那算什么拳法。我都能做。” 林长生无语,道:“拳法大多是这样的,至于李银他们学的套路,原理与我教的是一样的。只是没教他们应用的办法,所以打架时他也不会用。这点,我本希望他们自己领悟下……” 话到这里。他就没说了。李大哥也明白了,没好气骂道:“你个臭小子,怎么这么笨。” 李壮嘟囔道:“我怎么知道。我要知道,早就用了。” 笑了笑,林长生与他们说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了。走到家门口,林长生暗笑,自语道:“也是。这群小子从小在农村长大,没那么激灵。是该好好教他们一下。” 第二日开学,李壮这臭小子舔着脸来了,一点也不觉得害羞,到门口时,还跟那群臭小子吹。一看到林长生,马上蔫了。 林长生没好气道:“臭小子,不是给你放了两天假吗?” 李壮嘿嘿傻笑,道:“老师。我就是皮外伤,除了有点疼。没啥大事。” 林长生点头,道:“那就好。行了,带队早练吧。你有伤,今天不用跟着他们一起,只要在一旁监督就姓了。” “是!”李壮这小子马上来了心气,大声道:“快给我排队……” 李壮虽被揍了。可在这群小子面前,还是很有威严的。不说武功,在这十三个孩子中,他是力气最大的,打架最利害的。自然有威严。 看着他带着大孩子出去,林长生摇了摇头,又开始操练那些年轻的小子。待大孩子们回来,林长生叫他们站好,道:“你们都知道了,李壮这臭小子被人揍了……” 他话一开口,下面小子就乐开了,李壮红着脸道:“不许笑,给我听好了,不然我揍你们。”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这一开口,一跳一跳的,叫孩子们笑的更欢了。 林长生也跟着笑道:“好了。今天,我就教你们一点应用之道。学武,除了锻炼身体,还要懂得保护自己。我不求你们一个个成为高手,但别人打上门来,也要能自保,可不要像李壮这臭小子,被人揍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来!” 他一拍手,孩子们马上站好,随着他的拍子做起那套类似体操的动作。待他们做了一遍,林长生道:“你们看好了。” 他面对着孩子们,也做起他们做的动作,不同的是,他手速很快,动作也有些不一样。说白了,就是脚下做相同的动作,以利闪躲、攻击,而手上那套锻炼的动作则变成了攻击、防御。 很简单的一点变化,这套动作就全然变了。不仅大孩子们看傻眼了,连屋子里的那小小孩子们也都瞪大了眼睛,哇哇大叫。 “怎么样?”林长生笑着问道。 “师父好利害……” “我都不知道,师父教我们的就是拳法诶。” 叽叽喳喳的,小孩子说的很热闹。林长生拍了拍手,叫他们安静,道:“我教你们的功夫,叫散手。什么是散手?就是没有套路的攻击。” “说高深了,你们不懂。我简单比喻,散手就跟你们打架一样,没什么套路。说白了,只要反应快,想怎么打都行。不过,人的反应是不一样的,所以动作快慢也不一样,这就有了套路。你们注意到我脚下的动作了吗?那就是动作。有了脚下的动作,你打不过,可以躲,至于手上,我刚才的你们看到了。现在,你们再看……” 说着,他又做了一遍,脚下动作仍旧一样,但手上攻击、防御的动作就全然不一样了。 “好!大家都看明白了。” “明白了!” 孩子们马上叫了起来,李壮臭小子的声音尤其大。 林长生笑道:“很好。现在,你们就来做新的动作吧。记住,脚下不能变形,至于手中怎样,随你们喜欢。” 三年时间,这些孩子对林长生的这套动作是很熟练的。他不仅在学校教导他们,同时也吩咐了家长们,让他们在孩子睡觉前,也要做一遍。 可以说,这套动作已经印入他们的骨头中了。不过。刚一改变,这些孩子还是不适,一些人保持不了脚下的动作,一些人则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原来的动作。 这是急不来的,得他们几天时间。 看他们做了一会儿,林长生把准备好的绳子拿了出手。把他们的手绑在背后,拍着拍子,引导他们做脚下动作。 待熟练后,又放开他们的手。这次,就好了许多,起码他们能做出一些不一样的改变了。 拍拍手,林长生道:“好了,这就是功夫的应用了。你们喜欢,可以自己练习。不过在学堂,我不会再引导你们。你们可以找相熟的同学,自己对练。时间不早了,大家回家吧。” “好啊!” 欢呼一声,孩子们马上散了。林长生也跟着走出学堂,往家走。只是大家在路上时,突然看到前面冲来几人,一人瘸着腿。两人跟在身边,快速往村外跑。 林长生愣了下。道:“李二哥,出什么事了?” 李二哥焦急道:“王冲那小子被人打了。” “什么?”李壮惊呼一声,四周孩子也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林长生眉头暗皱,脑中想到了李壮家那个哥哥,暗道:“莫非是他。” 跟着三个大人。林长生与一群孩子也跑去了。在他们后面,也有一些大人出来看热闹,一些相熟的更是拉着李银与另一个小子问,待知道了事情,赶忙往村口跑。 林长生等人很快到了村口。一群孩子看到道旁倒在地上的王冲,无不吓的大叫。林长生也吓了一跳,王冲躺在地上,脸色惨白,最惨的是他一双手,竟被人生生折断了,诡异的弯曲着。 王瘸子被孩子的模样吓坏了,哇的铺了上去,抱着儿子大哭不已。 李二哥道:“老王,快让看,让林兄弟看看,你这么抱着,出事可怎么着。” 王瘸子吓坏了,马上道:“林兄弟,你快给看看,老王求求你了,快看看……” 林长生点点头,安抚了他一下,手摸在王冲胸口,缓缓下移。不多时,他呼了口气,道:“还好。只是手被折断了。” 王瘸子赶忙道:“手断了还好?大兄弟,你可别骗俺。” 林长生道:“王大哥放心吧。对练武人来说,手段了不算大师。”他手抓着王冲的断臂,暗暗皱眉。那家伙可真够狠的,这不是脱臼,而是把王冲的胳膊生生折断了。 当年的小子年轻气盛,如今这般狠辣,也不知他回来是好事还是坏事。 暗叹了一声,林长生手一头,喀的一声,生生把他断裂的骨头掰了过来。王冲虽晕了过去,但还是疼的啊的一声大叫,吓的王瘸子一哆嗦。 林长生把他断骨归位,道:“赶紧找木板,给他固定上。” “是,是,是……我马上去……” 有人也帮着忙活,很快就找来了几块木板,林长生选了两块平滑的,把他手臂给固定在上面。待一切弄完,他对王瘸子道:“王大哥,没事了。你要不放心,可带他去县城里看看。” 王瘸子赶忙道:“多谢林兄弟了。” 闹了这么一出,对村民来说可是大事,村长听了后也马上赶来了,正好与他们撞见。他赶紧问怎么回事,听了前因后果后,大喊道:“好大的胆子。王瘸子,你家是不是得罪人了?不然怎么会有人对付你家小子?” 王瘸子有些傻眼,道:“村长,你不是不知道我王瘸子,我怎么会得罪人?” 村长道:“你没有,你家小子呢。你不要忘了,他刚回来就把李壮给揍了,他在城里是不是得罪人了?” 王瘸子傻了,道:“这……这……这我不知道啊。” 村长急的跳脚,他看王冲还昏着,没好气道:“行了行了,先把你家小子带回去,等他醒了再说。” 待众人散了,村长拉着林长生,担心道:“林兄弟,这人对王冲那小子下狠手,一看就不是善茬,你说他,他……” 林长生知道村长的担心,道:“村长放心。有我在,不会叫他乱来的。” “这就好,这就好。”村长似松了口气,但仍旧免不了担心,他道:“不行,还是不行。这样,我现在去县里,报备一下。王家小子怎么也是县学的学生,那些人不能不管啊。”说着,他竟是大步的走了。 林长生摇了摇头,觉得有些好笑,但心里却也觉得那人出手太重了。对一个小孩子出这么辣的手,实在……‘看来,要找那家伙聊一聊。’ 217 李蛮 村西有一个不大的林子,翻过林子,就是大名鼎鼎的黑水河了。这里是黑水河的一小段支流,属于完全不够看的那种。 趁着夜色,林长生来到林子中,目光幽幽的扫视着四周,轻叹一声,淡声道:“还不出来吗?我知道你在这里。” 噗…… 破空声从左侧响起,林长生身子一扬,一粒石子在他身前飞过。噗噗噗……接连的破空声不停向他袭来,林长生笑了一声,脚下也不动,上身如在前后左右摆动,一一闪躲了过去。 待石子打完,他转过身,淡淡看着那里。大树后,一人露出了半个身子,一只眼睛看着他。二人目光相撞,他的目光尖锐而狠辣,瞳孔着散发着一股凶狠之气,好似野兽般。 林长生眉头动了动,道:“你是什么人?” “哼!”他哼了一声,手怕的拍在树上。偌大的树身轰然倒塌,砸向林长生。林长生皱眉,脚下发力,身子一闪,消失在他的目光中。 他吃了一惊,浑身都绷紧了,戒备的看着四周。 “是你动的手吧!”幽幽的声音自四面八方响起,如和风细雨,又尖锐非常。“为什么要这样?王冲只是一个孩子罢了。” “哼!”他寒声道:“你不是师父吗?弟子出事了为什么不管?” “嘿!”林长生笑道:“小孩子打架而已。身为武者,被人揍了,去找大人揍回来,很有脸吗?” “放屁。身为师父,就要好好照顾弟子。”他声音陡然高昂,压抑着一股怒气。 林长生皱了皱眉。暗道:“莫非你自己被人欺负了,师父没管你不成?”“算了,和你说这些也没用。给你个警告,不要在村子里惹事,不然我会揍你的。” 男子勃然大怒,吼道:“那你试试……”话音中。“啪”的一声,男子咬着牙,没有出声,但身子碰的砸在地上。 他怒气中闪过惊惧,身子缩在地上,头颅转动,想要找到林长生。可是,四周哪里有人影。被人打了一记,却没看到人……“好利害的武功。”男子身子有些发颤。语气极为怪异,似有些恐惧,却隐隐透着一股兴奋与期待。 回到家,林长生摇摇头,直接坐在床上,休息了。 第二日、第三日……一连过了几日,村子里也平静了下来,除了王冲那臭小子受苦外。其他一切如常。今天一大早,林长生打开门。微微一愣,笑道:“臭小子,你怎么来了?” 李壮傻傻一笑,小心左右看了一眼,道:“师父,我……我有些话跟您说。” 林长生道:“说吧。” “进去说。进去说。”李壮凑到林长生身前,推着他,又回到了院子。他转身关上了房门,小心翼翼道:“老师,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把您教我的东西教给别人。没事吧。” 林长生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脑中想到了那个家伙,道:“我教你的只是基础性的东西,自然可以教给别人。怎么?有人想学武吗?” 李壮嘿嘿傻笑,道:“没,没,我就问问,师父不介意就行了。”他快速打开门,道:“师父,我先去学堂了。” 林长生摇摇头,好笑道:“这家伙还真聪明,把主意打到自己弟弟身上了。不过,他能看得上那些基础的东西,还真是叫人意外啊。” “看来,他过的也不是很好。” 这一日,李银、王冲三个学生开学的日子到了,林银与另一个学生一大早就跟着父母去了县城,王冲而留了下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林银两人的父亲回来了,他们身边还多了一个人。这不,林长生刚一下课就听说了,说王冲的师父来看他了。 普通百姓对武者是有一种敬畏的,你看街道上的人,都在往王冲家看,可除了相熟的几家人,没多少人敢往上凑。 林长生也有些好奇,站在街道外,往那里看。一直到午饭后,那师父出了,他身旁还跟着王冲。看样子,却是要带王冲去上学。 林长生摇了摇头,转身回家。 可不想,本来常年无人来的村子,倒是热闹了起来。下午,林长生正在上课,李大爷突然来了,一看到林长生就喊道:“长生师父,快来,县城里来人了。” 林长生奇怪道:“王冲师父不是上午才把他接走吗?” 李大爷道:“不是王冲师父,是长老院的人。” 林长生诧异道:“长老院的人?他们怎么来了?” 长老院,有别于武堂的另一种存在。武堂,是门派、家族一类的势力培养、教育学生的地方,就跟我们的学校一样。而长老院,是他们掌控地方的官衙所在,只是称呼不同。 李大爷道:“我听他们说,来查什么人的。长生兄弟,你跟大爷说,有没有在外面犯事?” 林长生一愣,笑道:“李大爷,怎么会?走,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心中转了开来,暗道:“莫非是他。” 到了村长家,林长生一眼就看到了那抹鲜绿的颜色。村长看到他,马上介绍道:“三位大人,这就是我们村武学的师父。林师父,这是城里护卫堂的三位大人。” 林长生微微抱拳,道:“见过三位大人。” 三人微微点头,互相对视一眼,一人道:“林先生是哪里人士?” 林长生笑道:“在下来自长白山。” 另一人笑道:“长白山,那可是个好地方。我听说那里有不少的门派,不知林先生出自哪一门?” 林长生道:“在下只是孤家寡人一个,哪里有什么门派。倒是三位大人叫人羡慕。” “哈哈……林长生客气了。”第三人话题一转,道:“村长,我们交代的事你可知道了。” 村长道:“放心,放心,小可一定照办。” 三人都点点头。先后起身道:“那我们告辞了。” 送走了三人,林长生皱眉道:“村长,他们是来……” 村长叹气道:“是老李家那臭小子。” 李大爷道:“李蛮那小子。怎么?找到他了。” 村长道:“还没找到,不过李蛮杀人了。据刚才三位大人所说,李蛮在莲花县杀了三人。他们查到李蛮的关系,这不来问了吗?” 林长生皱了皱眉头。那小子。杀了人还回来,也不怕把祸水引来。不过来的是绿衣守卫,想来也没什么大事。 事实,却并非如此。 到了傍晚,一阵马蹄声彻底打破了村子里的宁静。三个蓝衣人纵马而来,入了村子,直奔李大哥家,二话不说,砸开门就把李大哥与李大嫂抓了起来。 四周看到的村民无不骇了一跳。一个个大气不敢出。村长也很快赶来了,赔笑道:“三位大人,三位大人,这是干什么?李蛮的事下午我跟三位守卫大人说了,不是没事了吗?” 一人冷笑道:“没事?你想的倒好。李蛮杀了长老院三长老的儿子,岂会没事?” “什么?” 村长大惊,四周听到的人也惊骇无比,李大哥与李大嫂更是吓坏了。另一人喝道:“废话少说。李家儿子呢?我们知道他还有一个儿子在家,我们也要带走。” “这……”村长一下傻眼了。连小子都不放过啊,太狠了吧。 他们虽是普通村民,可一个个不傻,知道人被带走了,就别想回来了。李家大哥、大嫂被抓了,他们没办法。可李家小子……这可不能交出去。 村长马上向一人打眼色,道:“这不学堂还没有放学,他应该还在学堂。” “哼!带我们去。”一人说着,另一人突然一纵,出现在人群后。挡住了一人。他啪的甩了那人一个嘴巴子,恶声道:“怎么?想去通风报信吗?” 那人吓坏了,嘴角带着血也不敢擦,村长也面色一白。一人对他道:“村长,你最好识相点,不然村子里的人可要受你连累了。” “是,是,是……”村长赶紧点头,心里也是大急。可他们只是普通人,哪里能与这些蓝衣护卫比。 好在也不只是这里的人听到了动静,远处也有人听到了,一些好心的、聪明的,早就先走了一步,到了学堂。 林长生正在教课,远远的便看到一人跑了过来,大呼道:“林师父不好了,县里来人抓李大哥一家……” 他大惊,身子一掠,瞬间出现那人面前,道:“你说什么?” 那人吓了一跳,定了定心神,马上把刚才的事说了。林长生也不慌乱,点头道:“我知道了,你马上离开这里,我会安排。” 他走回院子,大声道:“你们所有人,马上从后门出去,开始锻炼。” “是!” 这些孩子也不明所以,但林长生的威望在那里,他说的话哪敢不停。顿时,大小孩子站成两列,自后面小门一一走了出来。 林长生指着后面巷子,道:“现在开始跑,然后出村,再从西面返回。李壮,你带队。” “是!”李壮并不知自家的事,如平常一样,大声说了一声,便开始带着那群孩子们跑步。 林长生呼了口气,返回了院子。他笑了笑,自语道:“先是守卫,再是护卫,血卫会不会也来呢?李蛮这臭小子,也不知惹了什么事,叫他们这么大阵仗。” 说着,脚步声在他耳边响了起来,往外看去,两名蓝衣护卫压着李家夫妇,一人拎着村长,正快步往大门走来。 他笑了笑,大步上前,打开了大门,遥遥看着三人。 218 好人好报 “林长生见过三位大人,不知三位大人所来何事?”他一脸镇定,看不出丝毫的紧张。 三位蓝衣护卫暗暗对视一眼,一人眯着眼睛,上下打量林长生,道:“你的学生呢?” 林长生笑道:“我叫他们锻炼去了,已经有一段功夫了,想来快回来了。” “是吗?” 三位蓝衣人不可置否,一人身子突然掠起,翻上了屋顶。他举目四望,嘿的一笑,身子飞纵,快速追了上去。 林长生淡淡的看着他,暗道不愧是专门抓人的蓝衣护卫,心思果然缜密。 在另外两名蓝衣护卫的注视下,林长生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没有丁点儿着急、慌乱的意思。很快,那个蓝衣护卫回来了,手中拎着李壮。 他对林长生冷冷一笑,道:“人都抓到了,我们走。” 三人话也不说,直接抓着李家三口,把他们往马背上一扔,纵马而去。林长生眉头一皱,对村长道:“村长,就这么叫他们把人带走,会不会……” 村长叹息一声,道:“林师父,我们也没有办法啊。都怪李蛮那小子,要不是他惹了事,哪里会有这一出。” 四周的百姓,都是一脸感慨,连带着惊惧。这事,虽说不是发生在他们身上,可残酷的现实,也叫他们害怕。 或许他们也会想到,若自家孩子以后遇到了这样的事,自己该怎么办吧? 林长生摇摇头,道:“我去接我的学生,回来就叫他们回家,你们要看着点,不要让他们害怕。”吩咐了一句。他就往村外去了。他那些学生,正茫然无措的站在那里,林长生拍了拍手,道:“好了,大家返回,各自回家。” 胆子小子的。马上走了,也有胆子大的,鼓足勇气问道:“师父,李壮,李壮怎么了?” 林长生笑笑,道:“放心吧,他会没事的。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 送走了他们,林长生冷冷的看着东方。身影渐渐变淡,远远看去,他犹如瞬移一般,突然出现在前方,又突然消失,出现在更远的地方。 他的速度,快的有些吓人。 追出没多远,林长生就停了下来。目光幽幽的看着前面。平地上,蓝衣护卫死了一人。李家三口被甩在了地上,两人正围攻李蛮。 “这小子还真敢跑出来……”林长生低声笑了笑,身子缓缓飘起,眨眼到了十几米开外。他藏在一株大树后,看到地上的坑洞,知道李蛮利用了陷阱。不过这小子的武功也不弱。 长老院下有三大堂,守卫堂、护卫堂和血卫堂。绿衣守卫,类似捕快、巡警一类的职务,除了巡逻城内,还要做各种杂事。蓝衣护卫。就是专职的警察、刑警了,抓人、追杀通缉犯,都是他们的职责。黑衣血卫,则类似武警,战力强大,专门对付蓝衣护卫对付不了的人。 三个蓝衣护卫的年纪大约都在三十上下,功力不弱,李蛮能杀死一个,对抗两个,可见他功力不凡。不过……林长生摇了摇头,李蛮看似利害,可似乎只是凭借一股蛮力,招式间的章法有些混乱,只是他力大,叫两人有些忌惮,这才给了他发挥空间,时间一场,待他力竭,必为两人拿下。 “你既然敢露头,我就帮你一次。”林长生手指突的伸了伸。正在打斗的两蓝衣护卫身子陡然僵直,攻击、闪躲慢了一拍。李蛮抓住机会,猛的一掌拍在一人心口,又一拳砸在一人脑袋上。碰碰两声,二人生生被他砸飞。为以防万一,李蛮迅速扑了上去,对着一人就是一脚,踢死了他,又身子一纵,压向另一人。 那人身子半起,似要闪躲,但身子再次僵直,被半空而来的李蛮压个正着,生生砸死在那里。 李蛮杀了人,马上把家人扶起,解开他们身上的枷锁。李大哥夫妇一得自由,对着李蛮又打又骂,看他们的样子,也是吓的够呛。 林长生摇摇头,暗自叹息一声,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想不走都不行了。 他不再多看,折身返回,很快回到了自己家。夜渐渐深了,林长生没有一点睡意,他站在院子中,望着天上弯月,自语道:“三年多也没有线索,自己是不是也该离开这里走一走?” 吐了口气,他眉头一皱,突然转向一旁墙头,道:“来了就出来吧。没想到,你还会回来。”一人影自外蹿了进来,他上前几步,碰的一声跪倒在地上。 林长生道:“你这是干什么?” 李蛮道:“还请先生收李蛮为徒,李蛮感激不尽。” 林长生失笑,道:“你自己犯了事,就要跑了,还来拜我为师干什么。你以为,我会跟你一起走吗?” 李蛮银牙紧咬,瞪大了眼睛,也不说话,只是碰碰的磕头。林长生被他弄的有些不爽,大袖一甩,一股劲力瞬间把他吹倒在地,他冷哼道:“你不要如此无赖,我不会收你的,你还是带着父母、弟弟尽快离开的好。” 李蛮仍旧不死心,他自怀中拿出一包裹,高举道:“弟子恳请师父指点。” 林长生大是不爽,张嘴欲言,可眼角处,却瞥到一抹金色,微微一惊。打眼看去,他包裹中露出一淡淡的金页一角。 一时间,他惊喜交加,手一动,便把包裹抢了过来,飞速抖开。 里面,除了金页,还有两册书籍。书籍,他没管,任由它们掉在地上,他手捏住了那张金页,眼睛瞪大,嘴中道:“找到了,找到了……”他很高兴,高兴的有些不能自抑,可很快,他心头一震,暗道:“江湖上有七张金页是众所周知的,剩余三张,都到自己手中,以后再想找金页,就没那么简单了。” 叹息一声,他收回金页上的目光,看向李蛮。 李蛮此时表情很怪,有不舍,有不甘,有抹恍然……看得出,他对金页的宝贵有所猜测。只是,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呼了口气,林长生道:“真是想不到,找了三年多,竟然在你身上。”嘿的一笑,他又道:“你这小子大概不知这是什么吧,不然恐怕你也不会把它拿出来了。” 李蛮呐呐无言,快速低下了头。林长生虽看不到他的表情了,但想来此时会很懊恼吧。 林长生心情好,也不怪他,换了他自己,恐怕也会懊悔不已的。他转向地上那两本书册,手一吸,把书册拿到了手中。 粗粗一看,一本记录了招式,有些烦乱,应该是李蛮自己记录的,而且看这些招式,也并非来自一种武功,应该是他看别人练武、打斗时,学来的。 另一本则是练气之术,但也很乱。 他眯了眯眼,看来,李蛮就是通过这两本东西,练就的一身武功了。这么一看,他还真有些了不起,不过……‘应该是长生金页的功劳,说不得这傻小子是觉得自己没收获了,才忍痛拿出来的。’ 想到此,他开口道:“李蛮,你把这宝贝给了我,我也不会教你吃亏。你跟我来……”他折身进屋,在书桌前铺开纸张,挥笔速写。 很快,三张纸上被他写满了文字,又配着图形。 他道:“这一篇,是玄阴五禽功,抵得上你的金页了。这两篇,是我将来要教给李壮的东西,也给了你。至于收徒,我没这心思。” 李蛮有些惊喜的拿过三篇功法,可随即有些不甘,怔怔的望着林长生。林长生面无表情,道:“你走吧,不然恐怕就走不了。” 李蛮一咬牙,还是转身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林长生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对李蛮,他的感觉很不好,这也是他不愿意收李蛮为徒的原因,若换了李壮,就不同了。他特意写出那两篇东西,就是为了李壮。 “以后怎么样,就看你自己了。” 219 无漏之身 天没亮,马蹄声就打破了小渔村的宁静。一队蓝衣护卫从外面闯入了村子。很快,村子里的铜钟就响了起来,村民们都强忍着睡意,穿着衣服,顶着寒风,到了村长家外的空地上。 许多人还不满的嘟囔,可看到那举着火把的蓝衣护卫后,众人马上都静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 所有人都不知道,所有人都不敢问。村长知道,也没说,只是小心陪在领头的那人身前。几个蓝衣护卫很快的离开了这里,一家家的搜了过去。 慢慢,天亮了,有一个多时辰,蓝衣护卫都回来了,一人小声在队长耳边说着。他哼了一声,起身道:“我们走。” 很快,这些人离开了,叫众人都有些茫然,这是干什么? 林长生笑了笑,回自己家去了,他直接给孩子们放了几天假,并找到村长,说自己要整理一下今日所得,闭关三五日。 村长自无不可,他现在也烦着呢。 封闭了房门,林长生盘坐于自家卧室之中,心神一动,长生金页出现在手中。昨夜,便已吞噬了第五张,新的长生金页,越发实质化了。 他沉下心神,默默念动炼心诀,看他双眼,缓缓透出金色,凝聚的精神汇聚到手中金页之上。嗡的一声,他心神一转,只觉进入一虚无的空间之中。 “这是……场景换了吗?” 林长生怔怔的看着四周,有些茫然,这是什么地方?只见四周灰蒙蒙一片,没有景物、没有生灵,好似一片虚无的空间。 他心神一动,突然转向一侧。那里。一抹金光缓缓浮现,如一小点,小点缓缓扩大,越来越亮,把整个空间都映成了金色。 陡然,金色收缩。化作一个光球,幻化上升。待到达高点,光球铺展开来,延伸出无数的线,在空间中穿梭,很快就遍布空间,把整个空间网在了其中。 一缩一涨……光球在呼吸,空间也在呼吸,二者呼吸正好相反互补。林长生注意到。空间里灰蒙蒙的气流在慢慢涌入光球之中,而光球内也涌出一抹绿色,不停增长。 很快,绿色成了一株大树,下面的线就是树的根茎。 “这是描绘树的成长吗?”林长生有些奇怪,但随着观看,他渐渐发现了其中奥妙。 光球呼吸之间,是不同的。他吸入的是空间里的能量。吐出的是另一种能量。马上,他就联想到了修炼。他们吸收的是天地灵气。挥发的是自身生命力。 生命力显然比天地灵气要高级,所以人才有生死轮回。但反过来说,正是灵气补充了人的生命力,叫人延缓生命。 那如何阻止生命力的挥发呢? 林长生怔怔的看着大树的变化,到了一定年纪,大树可是枯萎。步入死亡。但他注意到,有一颗种子落在了地上,重新扎根入光球之中。 再一次,种子发芽,大树重新成长。 “这是……”林长生目光一亮。心头升起明悟。 大树展示的,是自然的轮回法则,林长生要做的,就是打破这个轮回。如何做?广义的说,就是修炼,修炼,修炼,直到进化。 后天进入先天,就是一种进化,一种巩固自己生命力的进化。 用风先生的话说,要引动体内的先天精气神才能进入先天。先天精气神是什么?是一种高等的能量。对比后天,显然他的挥发更慢,甚至可以快速吸纳能量,壮大自己。 那该如何引动体内先天之精气神呢? 先天、后天,都存在于人体之中。不说它们毫无交集,但这个交集更多的在于先天之力,而非后天之力。我们修炼后天之力,实则就是为了补充消耗的先天之力。 简单说,人体虽有先天之力,但太过弱小,你若不补充,很快就会挥发完成。而有了补充的手段,这个过程就是延长。 而若可以把后天之气排尽,完全以先天构筑自身,强化自身,那么人就会进化,进入新的境界。其时,人体寿命必定大涨,甚至通过吸纳天地之气,补充自己的消耗。 这就是长生之路啊! 林长生睁开了眼睛,大喜道:“终于找到了。”他马上闭上眼睛,心念一动,体内内力快速运转起来。随着他功力的极限运转,功力不停挥发,使得他身体缓缓膨胀,犹如一个大肉球般。 可即便如此,林长生也没有停下自己功力的运转,而是咬着牙,不顾疼痛,一刻不停的运转功力。 噗的一声,一抹血花乍现,林长生的衣服被震碎了,身体也出现了裂纹,鲜血汩汩的渗了出来。他睁开了眼睛,咬着牙,双眼金光大炽。 他的脸上,越发苍白,身上血水、汗水混成一片,巨大的痛苦让他整个人都扭曲了,面上五官几乎挤在一起,很是滑稽。 噗噗……他的身体在慢慢裂开,鲜血越流越多,而他的精神也有了眩晕之感,但他一直默念炼心诀,让自己保持着冷静,飞速的催动体内内力。 终于,到了极限后,他膨胀的身体陡然一颤,大量的血色雾气从他毛孔中挥发出来,脸上痛苦的表情也收敛了。 很快,膨胀的身体也渐渐瘪了下去。 他的脸上,出现一种平和的表情。 此时,在他的丹田气海之中,大量的内力早已挥发一空,只留下一抹清亮的绿芒,坚定而稳固的盘踞在那里。 好似一阵大风凭空而声,吹拂在他丹田气海之内。绿芒凭空高涨,瞬间充斥整个丹田,再次把他干瘪的丹田鼓胀了起来。 不久,丹田又收缩回去,又鼓胀起来,一连三次,才平复下来,而此时他丹田内的内力,再次充盈。不同的是,多了一种淡绿色的光彩。 这是新的内力!充斥着勃勃生机的内力。它们一动,林长生破损的**便开始了修复,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了原状,若非他身周的血色,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是虚幻一样。 “呼!” 叹了口气,林长生张开了眼睛,他低头扫了眼身子,苦笑一声,全身一震,一股无形的力量荡漾开来,他身上的血污马上被震落了,白皙的皮肤也暴露在空气之中。 “这一步,还真是痛苦啊!” 引动先天之力,需要把自身的能量发挥到最大,把自己的状态推上巅峰。只是,又有几人可以一下子就把自身功力全部发挥出来呢?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是极为艰难的一步。不过林长生是有把握的,当他明悟这点时,他就想到了五禽功与明玉功的作用,就是为了这一步而准备的。 之前,不炼体的人,绝对无法撑住内力的爆发,那爆体而亡就可以想象了。唯有经过了炼体,使得身体足够强大、坚韧,才可撑下这一步。 “不过……莫非其他人也这么走过来的不成?” 他有些奇怪,这一步太过危险,林长生可不信那些大门派也这么走过来的。或许一开始他们会这样,因为这是最快、最简单的方法。可同样,这方法也最危险。他们发展这么久,不可能没有温和一些的办法。 这点,他还真想对了。那些大门派、大家族,真有各自的传承办法。说白了,就是要把这一步分三步走,一次爆发到你身体极限,然后快速收功。待弥补伤害后,再一次次爆发。只要三次功成,你就可以继续了。超过三次,成功率就会极低。 那样的人,几乎被打上了无法进入先天的标签。 这个办法似乎很简单,可实则却有许多要控制的东西,没有特殊的法子,一般人也用不了。你想啊,你功力完全发动,这是你以前从来没有的,如何控制?这就是一个问题。 不解决了,这办法也一样危险。 言归正传----引动体内先天之精气神,这是进入先天的第一步。第二步,就是壮大这股能量,把后天之内力变化先天之内力。 这一步并不困难,只要控制内力增长,配合丹田呼吸,就可以了。难的是第三步,也是最后一步----构筑先天之体,俗称无漏之身。 220 钱塘江上 先天,与后天完全不同,这个不同不只在于自身,还在于天地。 天地说白了,也是后天,你成了先天,就等于把自己与天地隔绝了开来。但天地是海洋,你就是一小水滴,如何隔绝的了呢? 我们说先天高于后天,若有一条先天之河,足以不停的扩张。只是,人还达不到先天之河的高度。而且人与河不同,河在吞吐天地元气时,也会发散自身的先天之力,慢慢改造四周。可人是为了进化自身,是掠夺天地能量,是只进不出的。 所以这一步要做的,就是要把人的呼气,变作吸气。 这不是说的嘴鼻,而是毛孔、穴道。 最重要的就是穴道,在这一阶段,你要孕养穴道,构筑穴道间的关联,让穴道内敛,以体内内力带动整个身体的呼吸,隔绝自身能量散发,并引天地元气入己身。 这就是无漏之身了! 说来似乎很简单,做来却非常不易,是个极为耗时间的功夫,还有理顺自身的整体关联,不能出一点差错。唯有如此,才可顺利的构建先天之体,进入先天境界。 走出房间,林长生呼了口气,本清新的空气入了口,让他微微皱眉,丹田气海中的内力更是自动跳跃了一下,涌出一股力量,瞬间把一部分空气排挤了出去,让他咳嗉了两声,颇觉不适应。 他苦笑一声,闭住呼吸,缓缓运转体内内力,直抵口舌之间,再呼吸时,直接把外面浑浊的能量挡在了口鼻之外。吸入的只是元气。 “只是刚刚引动体内先天之气,就如此敏感。先天与后天的不同,果然奇妙。” 他赞了一声,大步走出了房间。来这里三年多,马上四年了,自己不仅找到了第五张金页。还进入这一步,大喜。 “林师父,你出关了……” 远远的,有人招呼了一声。林长生道:“是啊!李三哥,村长可在家中?” “在呢?我刚才还看到他了。” “多谢了。”林长生走到村长家,喊道:“村长……” “林师父,你出关了,快进来。” 二人坐下,村长给他倒了杯热水。林长生道:“村长,我来就是问问,可有李家大哥他们的消息?” 村长摇摇头,道:“你闭关这几日,我也去过县城了,除了看到通缉的告示,没有他们的消息。唉!这一家子,还真叫人担心。” 林长生笑道:“有告示就好。这说明他们一家子没有危险。”说着。他话题一转,道:“村长。不瞒你说,我来此也有近四年时间了,差不多也该离开了。” 村长大吃一惊,道:“林师父,你要走……这,这……这不行。你走了。那些孩子怎么办?” 林长生道:“村长,你放心吧。我回再教导那些孩子一段时间,给他们打好基础再走。有了他们几个,以后村里的孩子,也可以直接教给他们。让他们为孩子打根基。” “不行,不行,那些臭小子哪里够资格……”村长大摇其头,拉着林长生道:“林先生,您再想想,起码也帮我们把这群孩子教好。” 林长生苦笑,道:“村长放心,我会教好他们的。”他心道:“我说话是给你留给底,省得我哪天消失了,你着急。” 经历了李家大哥的事,村子冷寂了几日,可很快又恢复了平和,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切与过去一般,只是偶尔百姓谈论时,难免唏嘘。 对这种情况,林长生除了感慨,也只是感慨了。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所以人们才需要力量,需要力量才保护自己,来反抗那些所谓的“大人物”。 不知不觉,又是两个来月的时间,林长生把基础的东西教完了,也传授了那些学生们下一步的东西。今夜,是大年夜,他看着四周热闹的百姓人家,突然生出寂寥的感觉。 自从林老汉死后,他就没有亲人了。穿越来穿越去的,居无定所。孤身一人,还真是可悲啊。莫名的,他竟是生出一种想要成家立业的想法。 很奇怪! 他自嘲道:“莫非自己处男久了不成……” 淡淡的金光在他体内亮起,慢慢覆盖了他的周身。林长生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自语道:“又来了吗?这次好多了。”话音中,他的身影消失,全不见了踪迹。 再次出现,林长生没有任何不适的打量着四周。后面,碧海连天,一个风浪,海水拍岸,打湿了他的鞋子。林长生眺望四周,自语道:“这里,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是了,这是送别黄药师等人的海边。莫非,又回到神雕侠侣的世界了不成?” 他有些奇怪,见四周无人,随意选了个方向,放开步子快走。 行到半夜,他见前面水波淋淋,走到近前,微微一乐,道:“是钱塘江。”他摇了摇头,沿着江岸行走,不多时,突然听到一句:“打渔的大哥,费心送我过江,当有酬谢。”他微微一愣,暗道:“这么晚了,还有人吗?”抬头看去,远远的,隐约可以看到一人影站在岸边,而江中则不知何时有了一艘小船,船上挂着灯火。 他眉头一皱,暗道:“大半夜,怎么还有船?还是小船?” 他心思一动,脚下陡然加速,人离岸而出,踏着水面,逆流而上,当小船到了岸边时,林长生突的立在船头一角,轻声道:“船家,也载我过江。” 二人都是一惊,船家马上道:“好,好,好,您稍等。”他转向那岸边大汉,道:“客官可要上来?” 大汉点点头,纵身上船,船头登时往下一沉,林长生与那船家都吃了一惊,船家道:“这船沉重,客官,你带着什么?” 林长生目光也看向大汉背后包袱,眉头动了动。 大汉笑道:“没什么,是我身子蠢重,开船罢。”目光瞥了林长生一眼,有丝戒备。 小船张起风帆,顺风顺水,斜向东北过江,行驶甚速。航出里许,忽听远处雷声隐隐,轰轰之声大作。大汉道:“船家,要下大雨了吗?” 船家笑道:“这是钱塘江的夜潮,顺着潮水一送,转眼便到对岸,比甚么都快。” 林长生与大汉齐齐放眼东望,只见天边一道白线滚滚而至。潮声愈来愈响,当真是如千军万马一般。江浪汹涌,远处一道水墙疾推而前,天地间如斯壮观奇景,真叫人大开眼界。 正正瞧之际,只见一艘帆船乘浪冲至,白帆上绘着一只黑色的大鹰,展开双翅,似乎要迎面扑来。 林长生心头一动,拿眼看向汉子,暗道:“原来是这一出。巧了!”他微微一笑,侧头看向船家。那船家正对上他目光,心头一惊,猛的跃起,跳入江心。 大汉吃了一惊,戒备的看向林长生。林长生对他一笑,遥遥看着驶来的天鹰教大船。 碰的一声,两船正好相撞,天鹰教帆船船头包以坚铁,一撞之下,小船船头登时破了一个大洞,潮水猛涌进来。 大汉又惊又怒,纵身高跃,落向帆船的船头。林长生依旧站在小船上,他瞥了一眼破漏处,右手往船身上轻轻一划,掀下一块木板,身子一飘,踏在木板上,随浪而动,紧贴天鹰教帆船。 不多时,船上突然抛下一人,林长生看时,一道白练斜入江心,卷住那人腰间,把那人带回了船上。抬头看去,却是船头站了一青衫瘦子,双手交替,疾速扯动白练。 林长生哈的一笑,身子飞闪,瞬间立身墙头之上。他悄无声息,那人丝毫没有发现。扫眼一看,汉子已经昏倒在地了。 ‘俞岱岩吗?也好,想来你知道的事情不少。’ 他身子一掠,卷起一缕清风,正在拉人的殷素素大吃一惊,抬眼看去,船上那里还有俞岱岩的身影。她浑身一冷,只觉遇到了鬼怪,飞速把殷野王拉了上来,眺望四周。 远远的,声音传来:“俞岱岩,我借走了。” ‘是什么人?’殷素素只觉浑身发冷,但聪明灵动的她,马上想到:“如此轻功,莫非是青翼蝠王不成?不好,若真是他,这事传入武当,恐怕……” 221 倚天屠龙(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俞岱岩睁开了眼睛,手指微动,噌的坐了起来。他一握拳,体内力道涌动,心头一松,知道自己的毒已经解了。 但随即想到偷袭自己的人,暗道不对,转头扫去,目光微微一凝,沉声道:“阁下是什么人?” 林长生回头对他笑了笑,道:“武当俞三侠,久仰大名了。” 俞岱岩飞速起身,靠近两步,目光仔细在林长生面上打量,抱拳道:“不知阁下是何人?” 林长生道:“何人你不用管,只需知道我是你救命恩人就行了。” 俞岱岩暗哼一声,心中怀疑,但见林长生坐在那里,全身放松,也微微放下心头戒备,开口道:“那俞岱岩谢过阁下救命之恩了。” 林长生摇头,道:“你一句谢可不行。我要问你一些东西……” 俞岱岩眉头一皱,想到了屠龙刀,目光微瞥,也没发现,问道:“不知阁下想问什么,如在下知道,一定知无不言。” 林长生点头,道:“说点你肯定知道的吧。我听说你师父张三丰本是少林弟子,为何会创建武当呢?” 俞岱岩一听,脸色顿时难看了。这事江湖皆知,他却拿来问,岂不消遣他武当派?但武当弟子修身养性,心性方面却是高人一等,张三丰平常也不忌讳这些,所以俞岱岩虽不高兴,依旧道:“不瞒先生,当年家师只是一个杂役僧人,服侍少林藏经阁觉远大师。后少林开山,冲入江湖,有一些江湖人闯入藏经阁捣乱,家师与觉远大师为守卫藏经阁。与人动了手……” 自火工头陀事件后,少林和尚便不许随意学武,杂役弟子,根本不在学武之列。可是,张君宝却在那时露了一手强劲拳法。 这拳法并非他偷学的,而是平时看武僧练习。不知不觉就会了。这要归功于他一身九阳神功。说白了,他内功已厚,看到那些招式,虽不练,打斗中却也使了出来。 这就犯了少林大忌。 如原著一般,那些高僧要废掉张君宝武功,觉远为保护弟子,带着张君宝创出少林,送他下山。而觉远也力竭而死。 最可惜的是,楞伽经在那一战中被毁了。 张君宝一个懵懂的少林杂役弟子,下山后也无处可去,只能在江湖上随意逛荡,他因内功深厚,渐渐也闯出了一些名声,后来就在武当落脚,跟这里的一处小道观学道。悟出道家至理,结合自身九阳神功。创出当今的武当派。 这点变化,并不大,还不如峨眉派。 郭襄创建峨眉,不同于原著中,这里的峨眉并非一个尼姑门派,而是一个普通的江湖门派。没什么道佛之分。 而峨眉创派祖师,也并非郭襄一人,还有另一人,也是郭襄的丈夫,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神雕大侠。不错。就是神雕大侠。可惜这个神雕大侠并非杨过,而是他的儿子杨克杨小乙。 峨嵋派牛叉啊,虽没了九阳神功,但综合杨家、桃花岛一脉的武功,绝对不比九阳真经差。当年张三丰崛起,郭襄、杨小乙的名头也丝毫不比他差,江湖人称中原三侠。 而如今的武林中,大家也把少林、武当、峨眉并称三大门派,威震江湖。只可惜,自郭襄、杨小乙坐化后,峨嵋派近来却是有些势衰了,峨眉三剑的名头却是不如武当七侠与少林四大神僧。 至于其他门派,原著却也差不多,甚至还多了一个,把六大派变成了七大派。这第七个在终南山,为耶律齐所创,比邻华山。 两派同传自全真,一向交好,发展的也不错。 除了这些变化,林长生还关心那些出海的人。当年,黄老邪、郭破虏、杨过等人出海,也不知怎么样了。 他特意打听了这些事,在俞岱岩的口中,却满是可惜。当年蒙古大军围攻襄阳,郭破虏等人欲率军支援,可惜被阻拦在大海之上,南宋朝廷根本不许他们上岸。 直到襄阳被破,郭靖、黄蓉身死,他们来支援的也只是一些江湖人士,大军无法上岸,这也叫海外的那些人心死如灰,对南宋朝廷恨之入骨。 郭破虏也不例外。 正是有了这一出,那些人在南宋灭亡时期,根本就没帮助南宋,而是大量移民,增强自身实力。在南宋灭亡时,他们攻占舟山,在宁波地区登陆,与蒙古大军一场大战,先后攻占宁波、绍兴、嘉兴、杭州等地,一度摆出大举反攻的态势。 而在江南地区,他们也确实占据了一定优势,但到底人少,面对蒙古远远不绝的大军,被迫退了回去。 后来,他们根据第一次的教训,第二次反攻,这次他们不再局限于襄阳一地,而是在整个沿海地区发起登陆大战。因把战线拉的长,又攻击突然,再次打了蒙古一个出其不意,占据了大量的地盘,尤其是在两广、福建等地,借助优势地势,再次占据上风,与蒙古展开了拉锯战。 可不知为什么,打了四五年后,他们突然退却了。 一开始,江湖哗然,纷纷破口大骂。后来才有消息传出,原来蒙古也弄出了战舰,在海上与台湾大战。虽然台湾不落下风,但也没了支援陆地的能力。 无奈下,他们只能把人撤走。 在那次后,台湾的消息就很少传入大陆了。许多人说台湾已经被蒙古攻破,但也有人说,他们依旧在大战。只是第二个,不太叫人相信,因为沿海地区的人从没见到过有大船在海上大战。 听了这些,林长生也皱眉不已。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停下反攻大陆了,难道出事了不成?看来,得去台湾看一看。 在台湾沉寂下来后,明教在江湖兴起了,他们开始掀起反元大业,到阳顶天时,更是达到顶点,在中原各地掀起了一次又一次的起义。 可惜,十来年前阳顶天突然消失不见,明教也因权力之争,陷入四分五裂,各地起义军没了支援,一时备受打击,反元大业也沉寂了下来。若非还有几支活跃,恐怕整个江湖都会陷入恐慌之中。 听他说了这些,林长生突然道:“峨眉派、终南派什么时候建立的?” 俞岱岩一愣,道:“与我武当相差不多,大概都是……” “不……”林长生打断他道:“我是问,峨眉、终南是不是在海外势力沉寂后才建立起来的?” 俞岱岩恍然,心头一动,有些震惊道:“确实如此。” 林长生点头,有些恍然,暗道:“莫非他们知道大军打不过蒙古,转入了江湖势力,从内部起义,打破力量平衡。若真如此,也说的不过去,只是他们几十年不动,却也不对。” 明教掀起反元大业时,就是最好的时机,若他们相护配合,应该会有所作为啊。看来,其中确实出了问题啊。 了解了现今江湖形势,他对俞岱岩道:“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这次你因屠龙出事,却也巧得很了。俞三侠,我听说张三丰九十大寿快要到了,不知在下是否有幸,与你一起上得武当山啊?” 俞岱岩道:“阁下救了俞某性命,自无不可。” 林长生道:“好!我们这就上路。” 222 倚天屠龙(下) 二人出临安西门,离离浙江、过安徽、入鄂省,脚程飞快。这一日过了樊城,经太平店、仙人渡、光化县,渡汉水来到老河口,离武当山已只一日的路程。 次日,四月初九,两人终于来到武当山下。其时正当春末夏初,山道上繁花迎人,殊足畅怀。林长生看着隐入云中的天柱峰,赞道:“真是好地方。” 俞岱岩笑道:“阁下过奖了。今日正是我恩师大寿之日,林兄弟若不嫌,请随我上山。” 林长生点头,道:“请!” 二人沿着山道上山,行不久,见一亭,正是解剑亭。两小童守在那里,见俞岱岩回山,马上上前行礼。俞岱岩点点头,吩咐一人道:“你去告诉大师兄一声,就说有客人来访。” “是!”那小童马上快步上山,俞岱岩则领着林长生漫步上山,随意指点四周景色。 到二人到达半山腰平地时,只见一老道士领着六人立于宫殿外,遥遥看着他们。俞岱岩大喜,飞速上前,拜道:“弟子见过恩师。” 张三丰朗声一笑,弯身把他扶起,道:“回来就好。我还担心你出事。” 俞岱岩压下心中激动,道:“师父,这次若非这位林兄弟出手相救,弟子便遭了天鹰教的毒手了。”他马上把屠龙刀的事说了一遍。 张三丰眉头一皱,微微点头,看向林长生。仔细一看,他露出讶色,瞳孔中闪过震惊,道:“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 林长生有些奇怪,道:“好说,在下林长生。” “长生。林长生……”张三丰瞪大了眼睛,满是惊疑道:“小兄弟可听说过神仙侠侣?” 林长生意外道:“怎么?张真人为何如此问?” 张三丰笑了一声,道:“林兄弟跟我来。”一行人折身进入大殿,张三丰吩咐宋远桥道:“远桥,你去把我房间里书架上的画卷拿来。” 宋远桥领命,快去快回。张三丰拿过画卷。慢慢展开。林长生、武当七侠无不吃了一惊,这画上人物,不就是他吗? 林长生看向落笔处,再吃一惊,那里写着“郭襄、杨克”的名字。看来,这是两人送给张三丰的,只是为何要送自己的画像呢? 他念头一转,想到自己消失不见,这些人一定找过自己。那这画像……他恍然,奇怪道:“张真人,不知此人是谁?” 张三丰有些黯然,道:“这人也叫林长生,是百多年前的一位武林前辈。” 武当七侠面面相窥,宋远桥道:“师父,这位林兄弟与这位前辈,几乎一模一样。莫非……”他看向林长生。 林长生暗暗苦笑。只是摇头,没有说话。 张三丰道:“前辈高人。令人敬仰,可惜了无踪迹啊。好了,今日是喜庆日子,不说这些。林小兄弟,今日老道九十大寿,你能来。老道欢喜不已,快入座,我们喝几杯。” 因林长生救了俞岱岩的缘故,不只张三丰对他大有好感,其他六人也是一样。充满感激。席上,频频敬酒,好不热闹。 待宴席散去,众人也陪着林长生说话,张三丰道:“林小兄弟,走,我带你往四周看看。” 林长生点头,道:“劳烦张真人了。” 两人携手而出,张三丰领着他游览四周奇景,互说感悟,聊着便转到了武功之上。张三丰的境界,绝对的高,可林长生也不差,甚至因整体的关系,也更加系统、明确。可以说,他的武学之道就是一条大路,直接向前。 张三丰则不同,境界虽高,前面却如迷雾,弯弯曲曲,不见尽头。 林长生听他说,或有触类旁通之悟,收获却也并非想象的那般大。张三丰则是对林长生惊为天人,拜伏不已。 这边二人说的热闹,紫霄宫中,宋远桥七人也严肃的说着。 只听宋远桥道:“屠龙刀、倚天剑之事,为兄也听师父说过。江湖传言,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师父说,这传言有四五十年了,从哪里流传出来的,已不可考。屠龙刀也一直不曾现身江湖,唯有那倚天剑,一直都在峨嵋派。当年,师父也曾前去求证,得知这一刀一剑也是当年郭靖大侠与黄蓉女侠所留。但其中秘密,却不为人知。” “此次也是三弟运气,若非遇上林兄弟,恐怕就遭了难了。” “哼!”莫声谷怒哼一声,道:“天鹰教竟敢为难三哥。大哥,我们去问一问他们,讨个公道。” 俞莲舟道:“七弟,不可胡闹。屠龙刀在一般人眼中,就是至宝。这般宝物,谁不想得?三弟得了宝刀,自然惹人觊觎,却也怪不了他人。不过……大哥,这个天鹰教,可是魔教四**王之一的白眉鹰王所创?” 宋远桥点头,道:“正是。阳顶天失踪,明教四分五裂,白眉鹰王殷天正离开光明顶,创下天鹰教,这些年来好不兴盛。我武当与天鹰教对上,却也不是好事,但三弟之仇,不能不报。这样,待我禀明师父,看他老人家意思如何。” 六人齐齐点头称是。 巧的是,那边张三丰也与林长生换了话题,转移到了屠龙刀、倚天剑之上。 张三丰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知道刀剑也郭靖、黄蓉所留,其中奥秘,也不曾理解。老张可不是笨蛋,曾猜测峨眉可能知道其中秘密,但郭襄、杨克对他有恩,老张又是那种人,所以也不曾身问过。此时说起,只是因弟子之事,聊个闲话罢了。 他却不知,林长生心里暗笑不止。 原著中,屠龙、倚天自然是郭靖、黄蓉所留之物。可这个世界不一样,这一刀一剑并非郭靖、黄蓉所留,而是他林长生弄出来的。 当时,他正是想到了后世的倚天屠龙,才特意打造了这一刀一剑,并告诉郭靖、黄蓉,他把武穆遗书、九阴真经、降龙掌等武功藏在了刀剑之中。 这话,是假的。 刀剑中却是藏了东西,但并非武穆遗书,也并非秘籍,而是一幅地图。地图所描绘的,正是大都皇宫。 可以说,若有人真的信了,并得到了刀剑中的秘密,那就有趣了。这只是他的恶趣味而已。别说他人了,恐怕连郭襄、杨克都不知其中秘密,而且两人就是知道了,怕也不会在意。 说了半日话,张三丰意犹未尽,他看着林长生,突然问道:“林小兄弟,不知你与林长生前辈,有何关系?” 林长生愣了下,恍然而笑,道:“说有关系,关系也深。说没关系,也可以。张真人,当今天下,以你为尊。但能否走出前辈高人的桎梏,却也是未知之数啊。我这里有前人留下的一点经验总结,就送与张真人,当作贺礼吧。” 他手微微一动,手书册飘出,落于张三丰身前。张三丰微微一惊,伸手接过,赞道:“好内功。” 林长生道:“过奖!张真人,十年后,我会再来武当。那时,张真人一定已有所得。希望,我俩可以真的切磋一番。告辞!” 话音落,他身子闪动,眨眼便没入了黑暗之中。张三丰大叹,看了一眼手中薄薄书册,自语道:“小小年纪,武功高的不可思议,又有如此感悟,当真了得。” 223 扬刀大会(上) 下了武当山,林长生回望了一眼,自语道:“俞岱岩没有受创,也不知这张翠山是否还会去江南?若把张无忌弄没了,那就有趣了。” 他摇头失笑,大步而去。 天已黑了,行了五十余里,完全没了阳光,天色也黑漆漆的,看不到星星月亮。又走一段,天空乌云密布,看样子是要下雨。 他见前面有一小镇,便欲投诉,不想才走两步,雨滴便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把他淋了个通透。立身大雨之中,他遥望高空,只听雨声沙沙,倾盆而下,迷蒙了整个天地。 募得,他哈哈大笑,笑声如雷声,随雨而舞。 但见他身子一动,人已跨出十数米距离,但起点到终点见,却出现无数人影,流于雨水之中,眨眼才散。大笑中,他一抹脸上雨水,脚下踏步而行。 看他动作,笔直一条直线,但观他脚下,却是歪歪曲曲,极为怪异。你看他跨出一步,明明向左,落地时就踩在前面,走出一条直线。 这般走路,实在怪异。 行了半夜,他赶到老河口汗水河畔,望着滔滔江水,嘿的一笑,纵身而起,脚他横波,扶摇直上。他身随浪涌,每次都踩到高点,借水而行,好似冲浪一般,飞速掠过上百米江面,犹为天人。 落在对面,他回头看了一眼,悠然自得道:“凌波微步,踏波而行,果真不凡。想不到,这五行八卦还有如此奥妙。” 八卦五行,代表了种种意义,几可囊括天下万物。阵法、武功,都可用这东西表述。可说白了。它是分的,代表的不是一。 可刚才,他明悟升上心头,想到武功、阵法的种种变化,结合与张三丰论武所得,领悟了合二为一的道理。使得凌波微步大乘,进入一个奇妙之境界。 可以说,他一步踏出,便是八八六十四卦一个周天,但其中变化尽在体内,不显于外。故走来,直步而行。只要他想,尽可随意变化。到了此等地步,凌波微步之禁锢对他已全然无用。可谓想变就变,想前就前,想后就后,全无套路而言了。 到了临安,林长生雇了一艘小船,顺江流往东,进入钱塘江。 钱塘江因地势关系,有独特的大潮涌。乃一自然奇观。船行在江面上,望着那涌动的潮水。听着耳边滚滚如雷的潮浪,叫人心胸大开,暗暗惊叹。远远看去,远处巨浪起浮,如一堵透明的高墙,横在江海之间。好不壮观。 行了半日,小船入了东海,林长生遥遥一看,正看到一艘大船驶在海面之上。“救命!”隐隐的声音,自海上传来。 林长生微微一笑。那边船家道:“客官,海上有人,看样子是巨鲸帮的,您可要小心一点。” 林长生点头,道:“船家放心,我省得。” 这船家技术不错,驾着小船,在海面上平稳航行,他很聪明,特意避开了那些喊救命的地方。巨鲸帮,可不是什么好人。 又行一段,林长生已远远看到了王盘山。这王盘山在钱塘江口的东海之中,是个荒凉小岛,山石鳞峋,向无人居。 前面大船已到了岸边,林长生隐隐听到声音:“玄武坛白龟寿恭迎殷姑娘。”他眉头一动,暗道:“殷姑娘,是殷素素。” 他转头对船家道:“船家,把那小舟放下,我一人过去就可以了。” 船家听了喜道:“好,好。”他马上解开船身的小舟,那是林长生特意要来的。林长生给了船老大钱,走上小舟,力量一涌,小舟自行,往岛上而去。 小舟靠岸,林长生牵着绳索,栓到一大石上,微微一笑,往岛上走去。 王盘山只是一个小岛,山石树木全无可观之处。行了几步,林长生注意到东南角有个港湾,桅樯高耸,停泊着十来艘大船。他看了两眼,忽听得树林外传来一阵阵兵刃相交之声,心下好奇,循声过去,只见树荫下两穿青色长袍,二十**岁的男子各执长剑,正在斗剑,有一女子在一旁笑吟吟的瞧着。 林长生心头一动,明了三人身份。他颇觉有趣,站在一旁也看。只见白光一闪,嗤的一响,蒋涛反剑掠上,高则成左臂中剑,鲜血冒出。高则成哼也不哼,铁青着脸,刷刷刷三剑,招数巧妙狠辣,全是指向蒋涛的要害。 林长生讥讽一笑,扑哧一声,三人都是一惊,齐齐看来。 殷素素明眸皓齿,容光照人,清丽非凡,气质独特。饶是林长生见过不少美女,初看下也是心头一亮,颇觉动人。 “小子,你是什么人?”蒋涛、高则成大怒,剑指林长生。 殷素素目光一转,颇为灵动道:“你是看不上他们的剑法吗?我觉得很好啊。” “哈!”林长生忍不住一笑,有趣的看向殷素素。那边,蒋涛、高则成更怒,二人对视一眼,齐齐喝道:“好小子,叫你看看我昆仑派剑法的利害。” 高则在纵身而起,剑诀斜引,剑锋自半空倾泻下来,直刺林长生。蒋涛剑招歪歪斜斜,左右摇摆,攻向林长生两侧。 “剑法不差,人太笨了。”林长生讥讽一声,伸手一引,蒋涛的剑锋顿时往上一摆,他拿捏不住,使得长剑不受控制的往上斜刺,与斜下刺来的高则成剑尖刺个正着。叮的一声,二人都是一惊。此时林长生探出两指,捏住两剑剑尖,轻轻一抖,一股力量传递而出,二人身子齐震,纷纷倒飞而出。 林长生捏着两剑,随手一抖,两剑笔直的插在殷素素脚下,他道:“殷姑娘,我这一手如何?” 殷素素面色一冷,目光在他脸上接连打转,一句也没多言,转身离去。他笑了一声。也不以为意,同样转身离开。 待到午时,扬刀大会开始,林长生也进入谷口,只见一片青草地上摆着七八张方桌,每张桌旁都已坐了人。他瞥了两眼。径直走到一桌,坐了下去。这桌坐了两人,正是高则成与蒋涛。二人本要发怒,但一看是林长生,脖子同时一缩,脸涨的通红。 哪知,常金鹏突然道:“天鹰教殷教主属下,玄武坛白龟寿、朱雀坛常金鹏,恭迎少侠大驾。”他这一出声。使得所有人都看向林长生。 林长生也愣了一下,侧目看向一旁殷素素,见她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举杯遥遥示意。 其他人都有些诧异的看着林长生,不明这人是谁。此时,白龟寿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敝教新近得了一柄宝刀,叫作屠龙刀。有道是:‘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今天下。莫敢不从!’”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晶亮闪烁的眼光从左至右,扫视全场。他身形并不魁梧,但语声响亮,目光锐利。威严之气慑人,又道:“敝教殷教主原拟柬请天下各路英雄大会天鹰山,展示宝刀,只是此举筹划费时,须得暇以时日。诚恐天下英雄不知宝刀已为敝教所得。因此上就近奉请严南诸帮会各位朋友驾临,瞧一瞧宝刀的面目。”说着挥了挥手。教下八名弟子大声答应,转身走进西首一个大山洞中。 众人只道这八名弟子去取宝刀,目光都凝望着他们,哪知八人出来时上身都脱光了,从山洞中抬出一只大铁鼎来。铁鼎中烧着熊熊烈火,火焰冲起一丈来高。八个人离得远远的,用长杆肩抬而来,吆吆喝喝,将铁鼎放在广场之中。众人被火焰一逼,登时大感炙热。那八人之后,又有四人,两人抬着一座打铁用的大铁砧,另外两人手中各举一个大铁锤。 白龟寿道:“常坛主,请你扬刀立威!” 常金鹏道:“遵命!”转身叫道:“取刀来!” 又两名弟子走进山洞,出来时,一人手中横托一个黄绫包裹,另一人护卫在旁。那弟子将包裹交给常金鹏,两人站在他的左右两旁。常金鹏打开包裹,露出一柄单刀。他托在手里,举目向众人一望,刷地拔刀出鞘,说道:“这一把便是武林至尊的屠龙宝刀,各位请看仔细了!”说着托刀齐顶,为状甚是恭敬。 林长生坐在下面,瞥了一眼,便兀自喝酒吃菜,全然不顾什么屠龙刀。 原著中,屠龙刀的卖相实在不怎么样。但在这里,屠龙刀依旧黑黝黝的,可样式奇特,与大多宝刀不同,却也吸引人目光。 你看蒋涛、高则成,也紧紧的盯着那屠龙宝刀,目光露出贪婪之色。 吃着,林长生动作一顿,侧头看去,那边殷素素正注视着他,见他看来,也面无表情。林长生对她笑了下,目光一转,看向常金鹏。 此时,常金鹏举起屠龙刀,使一招“上步劈山”,嗤的一声轻响,将大铁砧中劈为二。 “好刀!” 众人纷纷起身,惊叹、贪婪不一而足。削铁如泥,本为常见,但那铁砧足足一指后,被他一刀两断,这般宝刀,世所罕见。 “哈哈……” 常金鹏纵声大笑,手一挥,将那屠龙宝刀掷进了烈焰冲天的大铁鼎中。宝刀于烈焰之中不损分毫,确实神物利器。 这下子,四周的人心都热了起来,蠢蠢欲动。 林长生一一扫过他们面容,嗤笑一声。便在那些人忍耐不住时,忽然远处传来喀喇、喀喇的声音,似乎也有人在斩截大树。白龟寿和常金鹏都是一愕,循声望去,只见耸立的船桅一根根倒将下去。那些桅杆上都悬有座旗。天鹰教、巨鲸帮、海沙派、神拳门各门各派的首脑见自己座旗纷纷随着旗杆倒落,无不大为惊怒。 林长生喝了杯中酒,自语道:“来了吗?” 224 扬刀大会(下) 砰嘭之声不绝于耳,顷刻之间,众桅杆或倒或斜,无一得免,似乎停在港湾中的船只突然遇到风暴还是海怪,一艘艘的破碎沉没。聚在草坪上的群豪斗遭此变,一时说不出话来,初时还疑心是天鹰教布置下的阴谋,但见天鹰教的船只同时遭劫,看来却又不是。 众人面面相窥,惊疑不定。白龟寿向一人舵主道:“你去瞧瞧。” “嘿!”林长生笑了一声,道:“不用去了,他已经来了。还真是大手笔啊。”起身,转过一侧,看着那里,幽幽道。 “哈哈……”大笑声中,只见大树后缓步走出一人来。这人身材魁伟异常,满头黄发,散披肩头,眼睛碧油油的发光,手中拿着一根一丈六七尺长的两头狼牙棒,在筵前这么一站,威风凛凛,真如天神天将一般。 他瞪着眼睛,问林长生道:“小子,年纪不大,功夫不弱,你是谁?” 林长生笑笑,又了下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道:“江湖无名小卒而已。倒是狮王,好大的名声。可惜这里一群睁眼瞎,不知狮王名头。” “嘿!”谢逊嘴巴裂开,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骇得众人心头一跳。 白龟寿沉着脸,上前数步,说道:“尊驾到底何人?为何来此?” 谢逊道:“不敢,在下姓谢,单名一个逊字,表字退思,有一个外号,叫作‘金毛狮王’。”他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闪闪发光,又道:“各位聚集此处,所为何来。谢某就所为何来。”他目光跃过白龟寿,直接往大铁鼎中瞧了过去,烈焰之中,宝刀矗立,给人一种震撼的感觉。 他放开步子,走到铁鼎前。便欲伸手抓刀。 常金鹏一见,叫道:“住手!” 谢逊回头淡淡一笑,道:“干什么?” 常金鹏道:“此刀是敝教所有,谢朋友但可远观,不可碰动。” 谢逊道:“这刀是你们铸的?是你们买的?”常金鹏哑口无言,目瞪口呆。只听谢逊道:“你们从别人手上夺来,我便从你们手上夺去,天公地道,有什么使不得?” 常金鹏大怒。呛啷啷一响,他从腰间解下了西瓜流星锤,似欲动手。此时,林长生忽得拍手而起。啪啪的声音一下子把众人目光吸引了过来。 他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上面端坐的殷素素,又转向常金鹏与谢逊,淡淡道:“常金鹏,你护刀是好的,但如此不自量力。就是找死了。别说是你,便是你天鹰教教主来了。恐怕也要思考一番。你说是不是?”他最后一问,目光微微游离,在殷素素与谢逊脸上游转。 殷素素聪明灵慧,心头一动,便猜到了林长生话中含义,暗道:“莫非。这人与爹爹认识不成?” 谢逊哈哈大笑,指着林长生道:“江湖庸人无数。庸人者,虽讨人厌,却也无关自身。但庸人者往往自不量力,以为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简直找死。小子,看你年纪不大,知道的事却不少,真是难得啊。可惜,今日谢某得到宝刀,必定不能叫外人知,你大好年华,却也别想离岛而去了。” 林长生忍不住一笑,道:“谢先生倒是自信。”他身子一纵,出现在殷素素身前,对她微微一笑,看着白龟寿、常金鹏道:“天鹰教的,退开!” 二人齐齐皱眉,脸色有些难看。殷素素看了他一眼,出声道:“你们退开。” “是!”他们纷纷抱拳,缓缓退了下去。 林长生道:“谢先生,以你和白眉鹰王的关系,对付他手下,有些不太好。我替你做主,你觉得如何?” 谢逊冷笑一声,目光一转,看向那些“武林豪杰”,寒声道:“姓谢的做事,有名有录。元广波,你海沙派武艺平常,专靠毒盐害人。去年在余姚害死张登云全家,本月初欧阳清在海门身死,都是你做的好事罢?” 元广波大吃一惊,这两件案子做的隐秘,他怎会知道? 谢逊喝道:“叫你手下装两大碗毒盐出来,给我瞧瞧,到底是怎么样的东西。” 元广波心头一震,目色一寒,暗道:“你想死,我成全你。”他摆了摆手,马上有手下拿了两碗毒盐上来。谢逊取了一碗,凑到鼻边闻了几下,道:“咱们一人一碗。” 元广波大惊,身子猛的后仰,但谢逊动作更快,话音一落,手中狼牙棒插在地上,一抓就把他抓到身前,捏着下巴,把毒盐灌了下去。 “帮主……” 海沙派几个弟子面色大变,纷纷上前。谢逊嘿的一声,出脚一转,挑起狼牙棒猛的一扫,碰碰几声,几个弟子顿时横飞出去,魂飞幽冥。 众人见了这等声势,无不心惊肉跳。 谢逊冷声道:“我姓谢的做事公平。你吃一碗,我陪你吃一碗。”张开大口,将那大碗毒盐倒入了肚中。众人再惊,不明所以,他这是找死吗? 很快,元广波大声惨呼,捧住肚子在地下乱滚,滚了几转,蜷曲成一团而死。众人寒气大冒,齐齐盯着谢逊。谢逊嘿嘿一笑,抓起一旁酒水,直往肚子里灌。他大喝道:“过三拳,还记得崔飞燕吗?” 过三拳面色大变,心头急转,朗声道:“在下执掌神拳门,平生学的乃是拳法,向你讨教几招。”暗道:“你中了毒,还想逞能不成。” 他呼的一拳向他小腹击去,一拳既出,第二拳也跟着递了出去。谢逊随手抵挡,化解了他两拳。过三拳第三拳马上打出。谢逊不闪不避,任由他第三拳打在自己腹部。过三拳微微一喜,哪知拳打在谢逊腹部,却如打在钢铁上一般,叫他面色大变。 谢逊嘿的一笑,力道一起,口中噗的吐出一口白练,直接打在过三拳身上。过三拳惨呼一声,碰的砸在地上,身上冒起白烟,发出一阵腐臭气息。 “喂,这人到底是谁?”殷素素见谢逊大开杀戒,威势不可挡,面色苍白,嘴唇微微颤动。 林长生看着她,笑道:“你放心,这里的人他都能杀,唯有你,他不会动手。” 殷素素也是聪明人,美眸一转,道:“他莫非与爹爹认识?”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他们不仅认识,还曾是好友。所以,你没事。” 殷素素哼了一声,道:“我才不怕他呢。”她眼珠一转,上下打量着林长生,道:“怎么?你不为自己担心吗?” 林长生失笑,头微转,与她目光碰个正着,道:“他,还奈何不了我。” 殷素素一愣,明显不信,林长生看来也就二十来岁年纪,便是武功高强,又能强到哪里。此时,林长生又道:“不想死的,把耳朵堵起来吧,他要发威了。” 殷素素赶紧回头,只见谢逊又杀了两人,身子一转,跳上高台,狞笑一声。她虽不知怎么回事,但也觉得心惊肉跳,暗道不好,娇喝道:“快堵住耳朵。”马上私下一块布片,塞入耳中。 天鹰教弟子有样学样,其他人见了,也要有所动作,但猛的,一声长啸纵起,那些人身子一颤,一个个张口结舌,脸现错愕之色,跟着脸色变成痛苦,宛若全身在遭受酷刑,又过片刻,一个个先后到地,在地上打滚哀嚎。 原著中,有张翠山出手,救了这些人一命。可他太天真,不想谢逊还有这么一手,直接把其他人都给震傻了。 如今,可没有张翠山,林长生也不会那么天真。所以谢逊一出手,就直接把这些人震死在这里。 随着他的吼声,地上那些打滚的人,慢慢的,一个个没了动作,僵直的倒在地上,全无声息。林长生暗叹一声,瞥了一眼谢逊。 谢逊停下了吼声,身子一纵,瞬间出现在二人身前。 殷素素一看,马上摘下了耳中布片,娇喝道:“谢逊,你想怎样?” 谢逊冷笑一声,道:“我今日得屠龙刀,旁人必会眼红,你天鹰教也不例外。若今日放你们走,明日殷天正就会亲自找来。你天鹰教人多势大,我谢逊如何能躲?殷丫头,看在你老子的份上,我饶你性命,但其他人……嘿!” 殷素素面色大变,指着他道:“你……”她身子颤动,嘴唇颤抖,脸上全无血色。 白龟寿、常金鹏对视一眼,知道今日大难恐怕难逃,便欲抢先出手,护殷素素离去。此时,林长生身子突的一闪,前行了两步,直面谢逊,道:“谢逊,反正你要躲,便是被人知道屠龙刀在你手中,又怎样?以你的才智,躲起来,又有几人能找到。” 谢逊嘿的一声,看着林长生的目光有些凝重,道:“你的话不错,但事情总有万一。” 林长生叹道:“谢逊,你很聪明,但有时也很笨。有些东西,其实很明显的,可你为什么偏偏视而不见呢?” 谢逊皱起了眉头,面上杀机萦绕,死死盯着林长生。林长生目光盈和,温软如玉。两人目光一对,谢逊心头就是一跳,升起的杀机,竟是慢慢淡去了。 他猛的一个激灵,大惊失色,脱口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225 敢爱敢恨 林长生龇牙一笑,也不管殷素素、白龟寿等人惊异的目光,道:“我吗?不算好人,也不算坏人。看你可怜,指点你一下而已。” 谢逊惊怒,大喝道:“可怜?凭你也配可怜我。”他手一样,巨大的狼牙棒猛的砸了下来。 殷素素面色大变,惊呼道:“小心!” 林长生回头对他一笑,一口白牙,熠熠生辉。闪电般,抬起右手,轻轻一荡,嗡的一声,狼牙棒被挡在了半空。 奇妙的是,他以手臂当狼牙棒,可狼牙棒却距他手臂有一寸左右距离,无法压下。 谢逊大惊,用力一压,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猛的,一股强劲的反弹力道自棒身上传递而来,谢逊身子一震,握着狼牙棒的手猛的松开。 轰的一声,狼牙棒横飞而起,远远抛了出去。 谢逊面色一红,手握住了屠龙刀,盯着林长生道:“好利害的内力。” 林长生嘿的一笑,道:“谢逊,你夺屠龙刀为了什么,你知我知。但是,你以为有了屠龙刀,就能达到目的吗?” 谢逊面色惊怒,长刀一挥,指着他吼道:“你到底知道什么?” 林长生淡淡道:“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知道。谢逊,想要报仇,屠龙刀根本达不成你的目的,便是神刀在手,一样无用。” “你找死!”谢逊怒火中烧,双手持刀,猛的劈下。 屠龙刀锋利异常,在他劲力灌注下,更是无坚不摧,林长生也不敢迎接。他身子一转。拦过殷素素,纵身而起,闪到了一旁。 谢逊不依不饶,长刀横转,再次劈来。林长生也不还手,就是拦着殷素素。飞速闪动。一连劈了十几刀,谢逊停了下来,他面红耳赤,微微气喘。 屠龙刀,很重!不是你想用就能用的! 林长生哼了一声,放开殷素素,道:“谢逊,火也发了,可以听我说了吧。” 谢逊看着他。表情有些颓废,惨然道:“说。” 林长生张嘴,感觉有人拉自己,低头一看,是殷素素在拉自己。迎着她的目光,林长生看到了一抹担忧,对她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上前两步,道:“你觉得我的武功如何?如果我教你。你觉得怎么样?” 谢逊眉头一皱,诧异的看着他,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林长生笑了笑,道:“我说过了,只是可怜你而已。你是个人才,可惜遭逢大难。不然也不会成为今日模样。你想报仇,可以。但以你的武功,根本不是那人对手,所以才盯上了屠龙刀。可是,你一定可以寻到屠龙刀的秘密吗?若你到死也寻不到。是不是就不报仇了?” 他不管谢逊一脸的惊诧,走到他身前,淡淡道:“我不同。我的武功你也见识了,自问还在那人之上。有我教你,你的进步一定飞快,比你手中那把刀,好多了。” “你……”谢逊盯着他,一时也乱了心神。就如林长生说的,他夺屠龙刀就是为了报仇,可屠龙刀一定能让他报仇吗? 他不知道,不确定。原著中,这家伙直接出海,除了躲避那些寻刀之人,也是为了细心探索屠龙刀的秘密。他自己都觉得,短时间没有希望。 这是非常渺茫的一步,可不这么做,他没有办法。如今,林长生又给了他的一般,叫他心中大动,可一想到“师父”二字,他心头的怒火、仇恨便升了起来,不知如何是好了。 林长生看破了他的心思,直接道:“你放心,我不会教你拜师。我传你武功,除了要你报仇外,还要你再做一件事。这是,你曾经做的。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谢逊心思一动,脱口道:“明教……”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就是有关明教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叫你做有害明教的事。” 谢逊闻言,认真的看着林长生,见他毫无异色,终于点头。他手一扬,刀柄倒转,递到林长生面前。林长生笑了笑,道:“我对这东西没什么兴趣,你拿着就可以了。” 谢逊眉头一皱,但想了想,还是收回了宝刀。 林长生转身,对着殷素素嘿嘿一笑,道:“事情解决了,我要告辞了。” 殷素素一听,马上道:“不行。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一走了之。” 林长生道:“为何不能一走了之。我相信,你天鹰教能够解决这次的麻烦的,不是吗?” 殷素素哼了一声,道:“要走也可以……”她银牙暗咬,面上升起一抹羞红,道:“我要跟着你们,以防你们跑了。” 林长生愕然,白龟寿、常金鹏等人更是色变,谢逊哈哈大笑,道:“殷白眉的女儿,你这眼光不错。这位兄弟武功高强,不敢说天下第一,也是早晚的事。你们一个年轻英俊,一个漂亮果敢,是一对难得的璧人。” 林长生、殷素素听他这么一说,都是脸色一红。殷素素不用说了,小女儿家的害羞,林长生脸红,却也是被他说到心里去了。 对美女,谁没有好感啊。 只是……他皱起了眉头,脸色有些发冷,道:“好了,我们走吧。” 冷冰冰的声音,一下子就把氛围打散了,谢逊的笑声也戛然而止,憋在了喉咙中。殷素素更是面色一变,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她的目光,有些哀怨,林长生一瞥之下,心头也是一颤,但还是硬着心肠,转过了身,对谢逊一点头,率先走了出去。 “你给我站住!”殷素素叫了一声,但林长生不仅没停,速度还陡然加快了。她一跺脚,飞速追了上去,喊道:“想走可以,把屠龙刀留下。” 林长生不理,与谢逊快速到了他的船上。他看着岸边追来的殷素素,心里暗叹一声,猛的一挥手,一股气劲反射,打断了拴在岸边的绳索,船也缓缓移动,驶入海中。 到了岸边,殷素素看他真的说走就走,脸色铁青,心中大恨。她四处瞧望,见所有船只都被毁了,更是大怒。 募得,她眼睛一亮,身子一纵,转到了一边,飞速跳了下去。却是,一艘小船停在那里,这小船正是林长生来时驾驶的那艘。 摇起船桨,殷素素跟着大船身后,只是大船太快,小船太慢,根本追不上,只能眼看着它一点点远去。 大船船头上,林长生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追赶的殷素素,微微叹息,脸色有些黯然。 刚入江湖那会儿,他对美女兴趣不大,或者说,他对武功兴趣更大于美人。可时间久了,他虽依旧执着于武学,但心中也多了其他的东西。 就如小渔村中的经历,让他感到了孤寂,这才有了成家立业之说。而对殷素素,他也多少有些动心的。必定面对美女,还是一个你熟悉、有好感的美女,哪个男人又能不动心呢? 谢逊奇怪的看着林长生,他看得出,这人对殷素素有好感,但怎么会这么狠心呢?真是怪人! 突然,谢逊目光一缩,惊呼道:“小心!” 林长生一愣,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浪头,殷素素的船竟是翻了。不对,是她根本没有驾驶,让船翻了。她是故意的。 他心下一动,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升起,让他又喜又涩。 谢逊道:“兄弟,不救吗?” 林长生哈的一笑,笑声有些奇怪。猛的,纵身而下,扎入了海中。谢逊看着他游走的身影,摇头失笑。 226 昆仑 湿漉漉的两人回到了船上,林长生抱着殷素素走进了船舱,把她放在床榻上。外面谢逊知趣的叫人递进了毛巾与衣服,林长生小声道:“你先擦擦吧。”他起身走了出去。 很快,舱里传出声音:“我好了。” 林长生叹息一声,折身返回。殷素素穿着普通的男装衣物,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后面,透着一股清亮,往她脸上一瞧,林长生也是目光一亮,只觉她清丽不可方物,容光逼人。 他咳嗉了一声,转移了目光,道:“你没事吧。” 殷素素柔柔一笑,道:“还要多谢你,若非你救援及时,就有事了。”被她这么一说,林长生颇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 殷素素看着他,突然扑哧一笑,轻移脚步,靠近了几分,道:“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还会害羞。” 林长生身子一僵,只觉鼻孔流入一缕淡淡的幽香,伴着海味,霎时好人,让他一时心动出神。他赶紧封闭了感官,眼睛四处乱瞧,不敢放在正面。 殷素素似颇觉好玩,身子前倾,又贴近了几分。林长生虽不正眼看她,但二人离得近,他想不看也不可能。这种情况下,他更觉尴尬,心里也碰碰跳个不停。 “殷姑娘,你……你先休息,我出去。”林长生狼狈而逃。殷素素娇笑不止,叫道:“喂,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呢?” 林长生回声道:“我叫林长生。” “林长生。”殷素素轻轻念叨了一句,坐在了一旁木板上,目光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船头上,林长生大口呼着气,被海风一吹。也冷静了下来。他苦笑一声,暗道:“还真是受不了这样的妖女,跟她相处下去,哪个男人能不被俘虏?” “林公子……”谢逊不知什么时候又来到了他身后,手中抱着屠龙刀。 林长生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也该上岸了。你的事情跟我说一说吧。我要了解你学过什么武功,才好指点你。” 谢逊认真看着他,道:“我师承成昆,得传混元功、霹雳拳。后入明教,又学了一身功夫,其中一门伏魔拳法威力极大。但自……自……”他兀自咬牙,满腔怒火仇恨道:“但自成昆杀我全家,我便苦练武功,追寻成昆踪迹。两次败于他手。为报仇,我四处寻找武功秘籍,机缘巧合下,得到了崆峒派七伤拳法。这七伤拳法威力极大,但内功不到者修炼,必定先伤己。不瞒你说,我强行修炼七伤拳,早已伤了心脉。不能自抑时,便会狂性大发。” 林长生点点头。这些他都有所理解,唯一奇怪的,大概就是他口中的伏魔拳法了。心下一动,他道:“你给我说说那伏魔拳法。” 谢逊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开口说了起来。听了两句,林长生就证实了心中想法。道:“好了,我知道了。” 谢逊诧异道:“怎么?你也知道这伏魔拳法?” 林长生点头,道:“你有没有听过九阴真经?” 谢逊道惊呼道:“九阴真经……可是百多年前名震江湖的那册神功典籍?” 林长生道:“不错。你这伏魔拳法就是九阴真经中的大伏魔拳。” 谢逊恍然道:“这么说,那两卷武功,就是九阴真经残篇了。” 林长生奇怪道:“怎么?除了这伏魔拳法。还有其他武功吗?” 谢逊道:“不错。在明教,除了这篇伏魔拳法,还有一篇爪法。只是相比这套拳法,那拳法威力不大,殷白眉得了这篇爪法,化入了自己的鹰爪功中。” 林长生笑了起来,道:“你说的应该是九阴神爪。这爪法不是威力不大,实则是你们得的不全,只有用法,没有练法。九阴真经分上下两册,上册乃内功练气秘要,下册是各路武学总结,囊括诸多神功绝技。只是没有上册秘要,下册武功练来,似是而非罢了。百多年前,也有人凭借这路爪法名震江湖,但是他们自创练法,以人头骨练功,弄的不阴不阳,威力虽强,却大大不如原版。” 谢逊心头一动,想到了以前殷白眉说过的话,道:“你说的可是九阴白骨爪?” 林长生道:“正是。”他话题一转,道:“你练功伤了心脉,想要弥补,却也困难,唯有自救,以内功孕养,或可挽回。这样,你既然学到了伏魔拳,我就传你九阴真经易筋断骨篇。此篇功夫可改善人体,有此功相助,你接下来必定会大有进步。不过那七伤拳,你暂时就不要练了。” 谢逊听了,惊喜交集,“九阴真经,你竟然懂得九阴真经。” 林长生笑了笑,道:“你记好。”他口速不快不慢,缓缓把易筋断骨篇念了出来。谢逊也赶忙收摄心神,记录下来。 林长生念了几遍,问道:“如何?” 谢逊点头,道:“已经记住了。”他话题一转,也跟着念了一篇功法。林长生一听,就猜到了是七伤拳。他微微一笑,也不阻拦,任由他念了几遍。 谢逊是一个孤傲的人,让他拜师,他无法接受,但凭白受人好处,他也不愿,所以才特意拿出七伤拳,算作交换。 其实明教那些人,都非常孤傲,这大概也是他们能聚在一起的原因。这样的人,你能降伏他们也就罢了,降伏不了,绝对出岔子,就跟如今的明教一样。 当年,若非阳顶天降伏了他们,大概也不会有明教的辉煌了。 “林长生,你进来,我有话和你说。”船舱里,殷素素的声音传了出来。林长生苦笑一声,往那里看去,她正站在舱口,看着他。 他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殷素素笑盈盈的,心情似乎不错,见他走进,伸手一拉他的胳膊,把他拉了进去。不久,船舱里就传来轻轻的话语声。 船行了几日,直到天津港口。三人上了岸,殷素素伴着林长生,问道:“我们去哪里?” 林长生笑道:“昆仑山。”谢逊眉头一皱,林长生瞥了他一眼,解释道:“王盘山上的事大概已经传遍江湖了,我们再待在中原,有些不太合适。本来,出海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大海茫茫,却也不好寻落脚地。昆仑山不同,那里我们会熟悉一些。” 殷素素好奇道:“林大哥,你去过昆仑山吗?” 林长生摇头,道:“我没去过,但我们身旁这位,对那里熟悉的很。” 谢逊苦笑一声,道:“你的话也有理。本来,我打算跑去台湾。现在去昆仑,也一样。” 林长生脚下一顿,神色变了下,暗骂自己笨,怎么把台湾忘了。不是说要去台湾看一看吗?这就是好机会啊。 ‘算了,反正已经错过了,便先去昆仑山走一趟,能见识一下明教光明顶,也不错。’ 此去昆仑,不远万里,但对殷素素来说,却极为高兴。一来,她心系在林长生身上,能与他在一起,自然开心。二来她也甚少到北方,见这里景色与南方完全不同,也是大开眼界。 三人出天津,为了防止其他人找麻烦,都换了装扮,谢逊也把一头金发裹了起来,丝毫不露破绽。他们买了三匹骏马,在大路上飞驰。 蒙古治下,汉人百姓生活艰难,尤其是这些年,更是痛苦不堪。只是这般情景,三人也见怪不怪了。虽说赶路之余,也不免出手对付那些蒙古人,但也没什么大事发生。 有十几日,他们终于到达青海,见到了昆仑山脉。 “好壮观!”殷素素望着昆仑山,大为赞叹。 林长生笑了笑,对谢逊道:“谢先生,这里你熟悉,我们该怎么走?” 谢逊道:“这要看林先生去哪里了。我们向前,走四五里,便是昆仑派的地界。” 林长生听他一说,想到了昆仑三圣何足道,便问道:“这昆仑派怎么样?” 谢逊嘿的一声,不屑道:“以前还好,当年昆仑三圣何足道威震西域、中原,虽不如中原三侠名头响亮,却也是大名鼎鼎的英雄人物。可到了后辈弟子手中,却也没落了。” 殷素素好奇道:“我听说昆仑派铁琴先生何太冲武功不弱,昆仑两仪剑法更是名震江湖,为何叔叔这么说?” 谢逊道:“何太冲功夫虽不弱,但性格懦弱,为人忘恩负义。他能当上昆仑派掌门,多亏他师姐相助,所以很是惧内。可这家伙,惧内也就罢了,最可恶的是还娶了好几房小妾,把他妻子的恩义完全抛到了一旁。这般小人,如何服人?” 殷素素呸了一声,道:“不想何太冲名气这么大,却是这么一个人。” 谢逊道:“江湖多是如此。那些什么名门正派,一样充斥着伪君子,真正当得上君子之称的,又有几人?我谢逊行走江湖多年,也没见过几个。” 林长生望着昆仑山,突然道:“谢先生,坐忘峰就在附近吧,你不去拜访一下老朋友吗?” 谢逊眉头一皱,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林长生笑了笑,也不在意。他又道:“谢先生,你曾在昆仑山行走,除了明教、昆仑派外,不知这里还有什么江湖势力?” 他如此问,却是想到了朱武连环庄。也不知,这个世界还有没有这朱武连环庄。 227 坐忘峰 昆仑山脉绵延千里,不知有多少山峰,多少山峦。观此山,为其雄壮所摄,入此山,但觉茫茫,不辨方向。外围还好,有一些村庄,可深入里面,全无人烟,若非偶尔响起的鸟声,这般死寂之景,实无趣处。 踩在白雪地上,林长生、谢逊、殷素素三人脚下发出咯吱咯吱之声。 只听谢逊道:“昆仑山极大,大多地势险要,不算山下那些地方,里面也隐藏了不少的人。有名的势力,就是昆仑派了。其中,也有些小门小户,也有一些大的庄子。不过有名有姓的,就没了。” 林长生点点头,看来朱武连环庄不在这里了。他眯了眯眼,想到了耶律齐,原著中,武家兄弟就娶了耶律齐的妹妹与完颜萍,如今却不知如何了? 或许,他们出海了,或许再次发生了交集,不过有终南派在,他们应该不会远赴万里,赶到这里。 微微叹息一声,他道:“谢先生,我们去哪里?” 谢逊微微一顿,神色有些落寞道:“罢了,就去坐忘峰看一看吧。”一语毕,他大步而行,头微微低垂,心情显得很不好。 林长生摇了摇头,对殷素素道:“走吧。” 殷素素点了点头,身子靠前,几乎与他肩并肩的前行。在谢逊的带领下,三人七拐八转,很快便到了一座山峰前。 这里,就是坐忘峰了! 谢逊望着前面山峰,吐气开声,郎朗道:“杨逍可在,故人来访!”他声音不急不缓,如春风拂柳,往山峰探去。慢慢遍布山峰,回荡在山峦之间。 只是一连三声,山峰上也无人回应。谢逊皱了皱眉头,回头道:“杨逍可能不在。” 林长生道:“我们上去看看。” 谢逊道:“也好!” 三人沿着山道,慢慢往上,行到半山腰。见几间竹屋坐落在一条小溪旁。三人对视一眼,齐齐走了过去。谢逊直接推开门,往里面一瞧,嘿的一声,道:“他走了应该有几日了,桌子上已经有灰尘了。” 林长生点点头,对二人笑道:“正好这里没人,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几日。等不到他,再说其他。” 殷素素笑着点头。道:“走,我们去外面,我刚才看了,这里景色好美。”她直接拉过林长生,与他出去了。谢逊苦笑一声,看着四周,落寞道:“不想,你也离开了光明顶。” 二人沿着溪流。缓缓上下,拐过一个弯。但见一弯幽泉,四周鸟语花香,绿草遍地,好不漂亮。 林长生道:“这昆仑大雪覆盖,不想还有这般地方。” 殷素素道:“是啊。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阴阳吧。” 林长生点头,脑中想到了原著中收藏九阳真经的山谷。那里也是四季如春,与其他地方完全不同。这大自然的神奇,还真是不可名状。 两人在这里游玩,到了傍晚,打了一些野味。相伴往回走。到竹屋外,突然听到屋子里的大声咒骂之声。殷素素紧紧了手臂,看向林长生。 林长生对他笑了笑,二人靠近了一起,齐齐看到屋子里走来走去,指天大骂的谢逊。 他大骂老天,大骂神仙皇帝,从西方佛祖到东方玉帝,天下地下的人物,都被他骂了个遍,连三皇五帝等上古圣贤,也没放过。 谢逊胸中颇有才学,一番咒骂,却不是凭空骂娘,许多地方说的都颇有道理,叫人听的头头是道,极为有趣。 殷素素有些好笑的看着里面,也没了刚才的紧张。林长生也是失笑不已,古人之所以是古人,正在于眼光界限,若他可以看到百千年后,那哪里还是古人?说白了,谢逊骂的,更多是凭借现今的眼光看古人。这么一看,古人自然漏洞百出了。 这跟林长生看古人是一样的,只是他生活久了,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偏颇。此时听谢逊这般喝骂,除了觉得有趣之余,也颇为感慨。 骂完了神仙皇帝,上古圣贤,谢逊依旧不停,猛的一拍桌子,把竹桌砸的稀烂,嘴中更是不停,骂起了江湖武林人物。 华佗、达摩、岳武穆……等等人物,都被他骂的一文不值,后来又到了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等林长生熟悉的人物,到最后更是说起了当今第一人张三丰。 突然,他转过头,恶狠狠的盯着林长生、殷素素,大吼道:“前人不是东西,你们也一样。我捏死你们。” “啊!”殷素素惊呼一声,猛的抓紧林长生手臂,几乎靠在他身上。林长生笑了笑,看着扑来的谢逊,伸手往半空一探。 他这一爪似有似无,似实似幻,不说极尽变幻之能,叫人一看之下,也觉面前爪影袭来。换了一般人,必定躲闪,可谢逊处于疯癫状态,根本不管不顾,一拳就砸了下来。 林长生爪法一缩一伸,躲过了他的拳头,在他手腕处轻轻一捏,用力一旋。谢逊啊的一声,跟着在半空旋转,猛的被他砸在地上。 他怒吼一声,声音如狮如虎,但不待他起身,林长生一缕指劲便点在他胸口穴道,叫他昏死了过去。 殷素素吓得面无人色,看谢逊被止住,才松了口气,奇怪道:“林大哥,谢叔叔这是怎么了?” 林长生解释道:“他练功伤了心脉,想到伤心事,会控制不住自己。没事的,有我在,不用怕。” 殷素素点点头,脸上微微泛红,不觉的又靠近了林长生两分。感受着林长生身上的热气,她心碰碰跳个不停,心里情愫荡漾。林长生也被她弄的心起涟漪,不自觉的看向她。虽她低着头,但泛起的红脸,白嫩的肌肤,还是叫林长生忍不住一滞,呼吸微喘。 他赶紧转移眼神,退开两步,道:“我们还是把他抬进去吧。” 殷素素抬头看着她,咯咯一笑,道:“好啊!” 林长生尴尬一下,抱起谢逊,把他放进屋内床榻上。殷素素看着他的身影,柔柔一笑,瞥了眼身旁野味,转身拾了一些干柴,生起火来。 屋内,林长生透过窗子,看着殷素素的背影,心里感觉很是怪异,一阵甜蜜,一阵气恼,交织下,面色却是不停变化,极为有趣。 殷素素,绝对的好女人。说性格,她是个妖女,不说杀人不眨眼,也差不多,就跟笑傲江湖中的任盈盈一般。可相比任盈盈,殷素素更加讨人喜欢,也多了几分机灵古怪,有些像黄蓉。再加上她敢爱敢恨的性格,还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简直就是任盈盈与黄蓉的结合体。 这样的女人,林长生也不免心动。可一想到原著中的剧情,他心里就感到很怪异,有些堵得慌,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代替了张翠山呢? 男人,也都是奇怪的动物啊。 228 火热 夜深了,外面火堆旁,林长生、殷素素相伴而坐,吃着烤肉。后面竹屋中,谢逊爬了起来,面色阴沉的走出竹屋。 林长生回头看了一眼,笑道:“谢先生,想来你也饿了,来吃些东西吧。” 谢逊不语,缓步走到两人对面,坐了下来。林长生把手中烤兔递给他,道:“你的情况严重的很,不过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谢逊看着他,缓缓道:“谢谢。”却不知是在谢食物,还是在谢什么。 林长生笑了笑,与殷素素对视一眼,默默吃起东西。 吃完了,谢逊道:“你们两个去屋里休息吧,我在外面。” 林长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却也不好。他刚要拒绝,殷素素便拉着他的手道:“好啊。” 林长生诧异的看向她,殷素素用力拉起他,几乎推着他往屋里走。 林长生尴尬之余,难免心中泛起涟漪,可一想到自己情况,就是一苦,有心拒绝,却早已被殷素素推进了屋中,还关上了门。 殷素素对他一笑,道:“我睡床。”她很大胆的坐在床上,看了看被褥,不喜道:“这些你用吧。” 林长生点点头,把被褥拿了下来,在地上打了个铺盖。刚要躺下,又起身,脱下自己的外衣,递给殷素素。殷素素接过,柔柔一笑,披在自己身上。 她双眸看着林长生,几乎泛出水光。林长生与她对视一会儿,不敢再看,特意转过了身子。殷素素嗤的一笑,道:“林大哥,你是哪里人?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林长生身子僵了僵。生硬道:“我困了,快睡吧。” 殷素素心里一苦,面色僵硬了起来。她不高兴的哼了一声,也跟着转了过去。只是,二人都睡不着,虽背对着对方。却默默听着动静。 这样的时间很难熬,林长生憋了半天,有心和她说话,但又无法开口。无奈下,只得默念炼心诀,让自己彻底沉浸到心神之中,剔除所有杂想。 那边,殷素素也一样,她僵持了不少时间。转过了身,盯着林长生的背影看。但见他真的不言不语,也不回身,心里大气,惹不住又翻了过去。不久又翻了回来,来来回回的,也是无心睡眠。一直到半夜,才勉勉强强睡了过去。 一夜似乎很快就过去了。太阳一露头,射出了一缕光。林长生霎时睁开了眼睛。身子一动,悄无声息的站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依旧熟睡的殷素素,暗暗叹息了一声,脚下轻点,飘出了房间。外面,谢逊坐在那里。身旁插着屠龙刀,人靠在刀背上,也在睡觉。 他摇摇头,走到一旁,身子一纵。坐于一块大石上,面对着天际的阳光,打坐呼吸。 不久,他听到了身后动静,睁开眼回头,是谢逊----他醒了! 谢逊走到他身旁,招呼道:“林先生……” 林长生点点头,道:“早晨正是练功的好时候,你不用管我。” 谢逊也点了点头,走到他不远处,坐了下来,修炼易筋断骨篇。 又不久,殷素素也起来了,他看到打坐练功的两人,哼了一声,一脸的不满,又回到了屋中,躺在床上,来来回回的翻身。 她弄出的动静不大,可不知为什么,林长生却想的到她的动作,甚至觉得听到了她的声音。每次入定,都会被惊醒,忍不住的回头,瞥她一眼。 这种状况,他根本无法修炼。或者说,他的心无法平静。爱情这东西,真的太扰人了。 “林长生啊林长生,你到底怎么想的?”他不禁问自己。可他自己,也不知道。对殷素素,他动心了。可因他自己的情况,让他多少有些逃避。他无法确定,自己今天与她结伴,明天是否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那样的话,太残忍。 不只对他,对殷素素也一样。 可一想到殷素素的敢爱敢恨,他就忍不住骂自己,太懦弱,太窝囊。 “这般犹犹豫豫,或许不如轰轰烈烈……”忍不住的,他又看向殷素素。巧的是,殷素素也起身站到了窗边,看着他的背影。 他一转头,二人目光相对。 殷素素目光中有些哀怨,也带着丝丝不解与愁苦,看的叫他心疼。忍不住,他脸上露出怜惜的神色,目光柔软的与她对视着,似在抚摸她的心灵,抚平她的伤痕。 这样一来,殷素素的神情马上变了,多了一些雀跃,一些欣喜。而这也把林长生再次惊醒,不禁转移了目光,尴尬之余,也暗骂自己。 殷素素跑了出来,直接走到他身边,道:“林大哥,我饿了。” “咳咳……”林长生咳嗉一声,有些尴尬道:“这……嗯,我们去找些吃的吧。” 殷素素高兴道:“好啊。”看她神情,真像一个小孩子,满脸的阳光。 对殷素素,林长生绝对算不上一见钟情,因为他可以说自己了解她。或许不全,但美好一面的东西,也都在他心里了。 而今日的一个眼神,就让他陷了进去。 以前,他犹豫,现在他也犹豫。不同的是,以前他狠心下来,可以抽身而走,如今,他完全没了这个狠心。感情这东西,就是这样。当你狠不下心时,也就被那人俘虏了,而随着两人相处的加深,你也会陷得越深,直到你完全清醒后,做出新的选择。 林长生与殷素素的相处,真的就如刚恋爱的人一般,从一开始的尴尬、僵硬,到慢慢的熟悉、自然。慢慢下来,二人表面还没什么,但心里也越发火热了。 这个时间,感觉似乎很长,实则也就几天功夫罢了。 不过与张翠山和殷素素不同,他们两个是在海外孤岛,感情进展快,结婚也快。可林长生与殷素素却不同,二人虽相恋对方,但结婚之事,却不曾想过。 或者说,殷素素没想过,林长生有想到过。但他想到的不是甜蜜,而是有趣。张无忌给弄没了,他与殷素素的后代,林无忌吗? 这天夜里,吃了东西,谢逊靠着火堆休息。殷素素对林长生打了个眼色,他微微一笑,与殷素素相继起身,缓缓走了出去。 二人肩并肩,走在山道上,殷素素看着夜空,道:“今夜星空真漂亮。”她身子一转面对着林长生,调皮道:“林大哥,我与夜空,哪个更漂亮?” 林长生微微一笑,自然道:“当然是你了。夜空与你一比,也要失色不少。” “咯咯……”殷素素很是高兴,身子转了过来,拉起他的胳膊,自然的靠在他的身上。 两人小声说着话,都是一脸的甜蜜,偶尔抬头,望向星空,指指点点,宛如一对热恋的璧人,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大约二更时分,依旧说话的两人突然一静,耳边传来了叮铃、叮铃的声响。 殷素素紧了紧林长生的手臂,看着他道:“林大哥……” 林长生拍着她的手背,道:“别担心,有我在。”他扫向四周,那铃声也不停的变化,刚刚还在西南方向,片刻又自南到北,响到了西北方。 ‘好快的速度!’他眼睛眯了眯,瞬间想到了一人,低声道:“青翼蝠王韦一笑!” 229 故人相见 “不错的轻功!”林长生低笑了一声,对殷素素道:“走吧,我们回去。” 殷素素点点头,与林长生不顾四周铃声,回身走去。刚一转身,林长生嘿的一笑,左手猛的往后一甩。殷素素吓了一跳,往后看去,却不见人影。 她道:“怎么回事?” 林长生道:“没什么。这蝙蝠以为自己轻功了得,想偷袭我们而已。走吧。” 二人折身返回,韦一笑在突袭了一次后,也不再攻击,甚至连铃声都没了。他脸色铁青,小心的看着二人,心下一想,也跟了上去。 很快,三人一前一后到了竹屋前。谢逊抬头看着二人,道:“杨逍回来了吗?”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不是,是另一个人。” 谢逊眉头一皱,往他们身后看,但黑漆漆的,根本没有人影。他刚要张嘴寻问,一声惊呼便传了出来,由远及近,一青色人影瞬间从旁冲到了他身前。谢逊也吓了一跳,手猛的握紧屠龙刀,但心下一动,脱口道:“韦四弟……” “谢三哥……”话音中,韦一笑显出身形,激动的看着谢逊。 “真是你。”谢逊又惊又喜,道:“韦四弟,这些年,你还好吗?” 韦一笑点头,道:“谢三哥,你这些年干什么去了。自你家出事后,你便不告而别,我们寻了你很久,也找不到你。” 谢逊脸色一怒,道:“成昆,成昆……” 韦一笑一愣,想到这些年江湖上的事,他心思通透,一下子就有了想法。脸色大变。 谢逊惨笑一声,道:“叫兄弟见笑了。” “三哥……”韦一笑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也没有出口。 二人慢慢也冷静了下来,韦一笑转头看了一眼林长生与殷素素,问道:“谢三哥。你怎么会来这里?”他目光又落在谢逊手中屠龙刀上,道:“这就是屠龙刀吗?” 谢逊点了点头,道:“不错。韦四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林先生,对谢某有传艺之恩。这是殷素素,是殷二哥的闺女。” “殷白眉的女儿?”韦一笑眉头一皱,瞥了她一眼,神色间有些不喜。 谢逊道:“不错。我这屠龙刀就是从她手中夺来的。韦四弟。你怎么来坐忘峰了?是来找杨逍的吗?” 韦一笑叹息一声,道:“不错。谢三哥,这些年你一心报仇,想来也没观注我明教诸事。自你离开光明顶后,他们的争斗越来越激烈,谁也不服谁。先是范瑶走了,至今不见踪影,后来殷白眉也下了光明顶。自立天鹰教。五散人与杨逍也闹翻了,下了光明顶。这些年也不曾出现。后来,杨逍与五行旗也大打出手,心灰意懒下,离开了光明顶。” “兄弟这些年勉力维持,四处奔走,联络他们。希望他们化干戈为玉帛。可惜,至今一事无成。” 林长生嘿的笑了一声,有些讥讽,他道:“韦先生,我记得你明教中以光明左使为尊。阳顶天消失后。杨逍当为教主,为何你们不服啊?” 韦一笑眉头一皱,眼睛一瞪,哼了一声。 谢逊苦笑一声,道:“林先生,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人都是心高气傲之辈,谁也不服谁。若教主亲自下令也就罢了,可教主消失不见,也没留下命令,自然谁也不服谁。” 林长生笑了笑,没有再言。 以左为尊,这是一个传统,甚至可以说是一条秩序。可惜,中国人一向“以人为本”,所谓的秩序,只是强权下的东西罢了,你没有强权,秩序就是狗屁。说白了,还是杨逍武功不够,不然即便不能全部压服他们,也不会有如今四分五裂之状。 “谢三哥,你既然回来了,不若跟我上光明顶吧。”韦一笑道。 谢逊摇摇头,道:“韦四弟,谢逊一心报仇,不能手刃成昆那恶贼,我还有何面目面对众兄弟。此次来昆仑,也只是为了躲避那些江湖伪君子而已。光明顶,我是不去的。” “谢三哥……”韦一笑大急,他此次来坐忘峰,就是为了与杨逍好好谈一谈,希望他能回去。有他们两人,也好重新整合明教,便不能恢复过去荣光,也不能让他散了啊。 在这里见到谢逊,那真是意外之喜,若能把谢逊与杨逍一起叫回去,也好压住五行旗。所以他一听谢逊的话,不免大急。 林长生笑了一声,道:“谢先生,我看你可以去。”谢逊一愣,看向他,有些不明所以。林长生继续道:“我对光明顶也好奇的很。既然来了这昆仑山,怎么也要去看一看。再说,我想去求证一些事情。韦先生,你不介意把他们二人也带上吧。” 韦一笑心里惊诧,他上下打量林长生,又看看谢逊,暗道:“谢逊有些尊敬这人,看来要把谢逊带上光明顶,却是要应下他的要求。不过……”他有些奇怪,求证一些事情?求证什么?为什么要去光明顶求证?难道他知道什么秘密不成? 一瞬间,他就转过了无数思绪,嘿嘿笑道:“先生要去,自然没有问题。先生是谢三哥朋友,自也是我明教朋友,我明教还没有把客人往外推的习惯。怎么样?谢三哥,去光明顶看一看老兄弟们吧。” 谢逊犹豫了一下,又看向林长生,见他使了一个眼色,嘴巴张了张,道:“好吧。我们休息一晚,明早就出发。” 韦一笑大喜,道:“好!” 林长生无声的笑了笑,拉起殷素素的手,道:“我们进去休息吧。” 殷素素点点头,也不管二人,兀自走进了房间。一进来,她便回身看外面的二人,好奇道:“林大哥,你怎么认识他们的?这些人,我也只是听过名头而已,我父亲从没跟我说过。” 林长生笑道:“明教的人都是有信仰的。你别看你爹不提明教的事情,但恐怕他心里也放不下明教,只是对四分五裂的明教心灰意懒,才离开光明顶的。若明教真的整合起来,你爹一定会重返明教。弄不好,你天鹰教也会被并入其中。” 闻言,殷素素皱了下香眉,道:“明教我也听过,以反元大业为主,只是江湖传闻,明教人极为怪异,不好相处。我听一些人称呼明教叫魔教。” 林长生摇头,小声道:“正、邪、魔,这东西也只是说一说。是否正,大家心里都清楚。就说你天鹰教吧,在那些正道人士眼中,不一样是邪门歪道。这明教行为怪异,只是因为他们那一套并非来自中原,所以才处处不同。大家不理解,自会歪曲了。再加上一些人有心与明教做对,才给它冠上了一个魔教的名头。当然,明教中也有许多不肖弟子,给了别人话由。” 殷素素笑着点头,道:“林大哥,我们不去说他,江湖就这样。我,我……”她银牙暗咬,定定看着林长生,鼓足勇气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林长生一愣,脸上一下红了,不敢看她。他没想到,殷素素会突然表白。 殷素素似也下定了决心,继续道:“我,我对林大哥有好感。若林大哥不弃,我愿终身伴在林大哥身边。” 终身……林长生心头一跳,浑身一个激灵,猛的抬头看向她,目光带着一抹幽惧。可是,殷素素没有看到,她害羞的低下了头,以为林长生的动作是在回应他。她鼓足了勇气,靠近林长生,双手环住他的腰,声音很小道:“我一心一意,愿嫁于林大哥为妻。” 声音很小,但在林长生耳中却如炸雷一般。突然,他觉得自己很羞愧,羞愧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一个女人,可以这么大胆,你又怕什么呢? 猛的,他双臂抱住了殷素素,下定了决心,暗道:“就好好爱一场吧,只愿老天保佑。” 230 光明顶 一大早,四人下了坐忘峰,沿着山道,一路往西。行了半日多,转而向北。此际,山中少了雪色,多了一些绿色。 眺望前方,真是绿茵茫茫,好似一片绿色海洋,一眼望不到边际。 殷素素对林长生道:“林大哥,这里暖和了许多。” 林长生点头,道:“是啊。”他问谢逊、韦一笑道:“听说光明顶有光明圣火,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谢逊道:“光明圣火自明教立足西域,便被点燃了。圣火本是凡火,因人而燃。人在,而火不熄。在光明顶上,有条黑水河,里面有大量火油,光明圣火就由此而来。” 林长生了然,原来是石油啊。 火,只是凡火,可被人加上了名目后,就有了其他意义。四人到达光明顶外围时,正好太阳西斜,将要落山之际。 落日余光洒在光明顶上,映红了半边天际。远远望去,竟好似熊熊大火在山巅燃烧,构成了一幅火焰图腾模样。 殷素素惊叹道:“好漂亮。” 韦一笑道:“光明顶乃一奇地,虽在山巅,却地势平坦,终日为日光所覆盖,四季如春。且,上山山路险峻,有七巅十三崖之险,没我明教教众同意,谁也别想上崖。” 他说的很自信,事实也差不多是这样子。可想到原著中六大派攻破光明顶的剧情,林长生就有些好笑。那次,不仅成昆来了个偷袭,光明顶也被破了。 明教势强,可到底是一个江湖门派,面对六大派围攻,也一样不行。 走出树林。林长生、殷素素再一看,却不觉失望。在外围,看光明顶,似乎觉得很美。可到了近前,却发现这里红砂遍地,好似一片巨大沙漠。四周是各种怪石,全无一点伤生机,看来极为荒凉。 谢逊在一旁解释道:“坐忘峰便是我明教外围。到了这里,已入明教核心,四处都处在教众兄弟监视之下。” “来的可是蝠王……”一声大喝,似从地底传了出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几人目光中,一个个人影突然从地底钻了出来。 林长生定眼看去,地上。却是开了一个个小门。他心头了然,这是明教在此地的机关地道。 韦一笑大声道:“快去禀报你们掌旗使,就说韦一笑带老朋友回来了。” “是!”一人大声道了一声,马上快步离去。其他人也各自守在原处,待他们走过沙漠,上了山道,那些人又一一消失在沙地之上。 殷素素小声对林长生道:“林大哥,这光明顶果然名不虚传。守卫的好严。” 林长生对他笑了笑,道:“这里不仅守卫严。还有各种天险,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过你天鹰教也不差。” 殷素素笑道:“不敢跟这里比。林大哥,下了光明顶,我们就去见父亲好不好?” 林长生看着她期许的目光,点了点头。他心中虽依旧踌躇,却也难以拒绝。 有韦一笑带领。四人很快过了七巅十三崖,到了平顶之上。一上来,林长生便感觉眼前一空,只觉天地开阔,呼吸清然。 往四周一看。暗暗惊叹,好大的一块空地。 你看四周,除了竖立的大石,便是广阔的平地,足有现代足球场那般大小。山巅上,如此空地,也算奇景了。 目光跃过空地,看到的是两扇大铁门,铁门上各印着鲜红的火焰图形。而在铁门下,则站着五人,身着颜色各异的服装,遥遥看着他们。 五人看到谢逊,极为意外,纷纷奔了过来。一人大声道:“狮王,可是你吗?” 谢逊看到老朋友,也露出了笑容,哈哈一笑,道:“辛然,好久不见了。” “真是狮王……”五人有些欣喜,一人道:“我还以为蝠王把杨逍那厮找回来了,不想是狮王。大喜,大喜啊!” 走到近前,五人一一与狮王打招呼,待一番热络后,庄峥看向林长生与殷素素,问道:“狮王,这两位是……” 谢逊介绍道:“这位是林长生先生,对我有传艺之恩。这是殷素素,殷白眉的闺女。” 五人眉头顿时一皱,脸色都有些难看。殷素素心思灵透,自然明白他们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她爹创立了天鹰教,自立门户罢了。 这在一般人眼中,那就是叛教啊!也就是殷素素是一个女人,若换了殷野王前来,不破口大骂都是好的。 韦一笑道:“好了,有话我们进去说,还有客人在。林长生,请。” 林长生对几人点了点头,伸手拉起殷素素的手,轻轻捏了捏,对她一笑,与几人一起进入铁门,穿过不长的隧道,进入后面。 这里,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山谷,比外面平地还要大,而前面山壁则挡住了空地。不过山谷四周的山壁并不高,也就城墙一般。 山谷中,树木青绿,花草鲜艳,还有鸟儿的叫声,伴着典雅的屋落,极为清幽。 韦一笑等人把林长生、殷素素、谢逊三人引进一间宽大厅房内,各自落座后,庄峥大声问道:“蝠王,可有见到杨逍那家伙,他怎么说?” 韦一笑摇摇头,道:“杨逍不在坐忘峰。我去时,正好遇到谢三哥三人,便邀请谢三哥回来看看。” 颜垣哼了一声,道:“坐忘峰是他的地盘,这小子不在那里把守我明教大门,跑哪里去了?”他这话,纯粹是没事找事,挑刺了。 韦一笑笑了笑,没接他的话头,道:“五位兄弟,你们与杨逍的事,我们不多说。这次狮王也在,上次我们谈论的事,你们怎么想?” 五人对视一眼,辛然大声道:“反正我们看杨逍那小子不顺眼。他当教主,我们不服。” 韦一笑没好气道:“你们不服他。那服谁?” “这……”五人一下傻眼了,辛然满脸通红,起身怒道:“我看狮王就不错。他当教主,我们五人就服气。” 韦一笑一愣,看向谢逊。谢逊愕然,马上起身道:“五位兄弟。谢某仇恨在身,却是无心管教中大事。教主之位,万万不行。就谢某看,韦兄弟就不错,他一心为我教奔走,他当教主,应该没问题。” 六人苦笑,韦一笑是明教四大护教法王,自然有资格当教主。可他的资格。太低了。紫白金青四**王,除了紫衫龙王黛绮丝,其他三人是以武功排名的。韦一笑处在最后。谢逊可以不介意,殷白眉呢?难道还真叫他自立,与明教决裂不成? 还有,杨逍、范遥怎么想。这都是问题啊! 韦一笑叹息一声,道:“我看还是杨逍合适。他本就是我教光明左使,教主之下。以他为尊。教主失踪,他当这个教主。也名正言顺。” 五旗使齐齐哼了一声,虽没有出言,但那表情,显然一幅不认同的样子。 林长生看的好笑,他与殷素素对视一眼,突然出声道:“几位。阳顶天失踪,你们就没想过找他吗?” 七人一愣,闻苍松哼道:“怎么没找?若教主还在,我明教岂会这般景象?” 林长生道:“找了?不尽然吧。恐怕有一个地方,你们都没有去。”七人不明所以。齐齐看向林长生。他继续道:“我听说,光明顶上有一条只有教主才知道的密道。阳顶天身为明教教主,把明教发展的好生兴旺,可谓一世英雄。他又怎么会连个交代都没有,就失踪不见呢?我看,唯有通过这条密道,他才能走的悄无声息。那你们,为何不能进密道瞧瞧呢?” “这……”七人都有些傻眼。 光明顶密道,那是只有教主才可进去的地方,没有教主命令,他们根本不能进去。原著中,也是张无忌成了教主,命他们进去,这些人才进去的。 在这点来说,他们蠢的可以。在我们现代人眼中,那就是愚。林长生可不信他们没想到这点,但必定是顾忌命令,才闭口不提的。 韦一笑上下打量着林长生,眼睛眯了眯,闪过一抹精光。他突的一笑,道:“密道之事,不过子虚乌有而已,林先生却是偏听偏信了。谢三哥,你当年的房间还在,走,我们一起去看看,你也休息一下,我们马上开饭。” 林长生暗笑一声,与殷素素对视了一眼。殷素素也是聪明人,她喜爱林长生,自不会信什么“偏听偏信”之言。反倒是韦一笑的话在她耳中,有些推脱之意。 ‘来此就是想见识一下乾坤大挪移,你拒绝就行吗?’林长生眼中精光闪烁。 这些年,他除了修炼,学习武功,增进阅历,加深感悟,也试着去琢磨那些他听说过,却不曾拥有的武学神功。 乾坤大挪移就是其中之一。 他从太极拳创出移花接玉,又见识了斗转星移,虽没有得到秘籍,却也有一些感悟。后来名了变化,也试着去理解乾坤大挪移。 可以说,他多少有些头绪,只是不确定自己理解的东西与乾坤大挪移是否相同而已。这次来昆仑,他目的就是为了此功。 若推一把,叫谢逊当上明教教主,也无不可。反正许多东西已经改变了,再改变大些,他也不介意。对蒙古鞑子,他可没好感。 吃了晚饭,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直到半夜,韦一笑等人才告辞离去,而林长生三人也各自歇息了。 躺在床上,林长生眯了眯眼睛,暗道:“派人监视吗?看来,他们对自己说的话,也不是没有反应。这样正好,借你们的手,找到密道入口。” 他起身,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房间,四下看了看,似要去茅房。远处,盯着他房间的人,目光一点也不敢移转。 突然,他看到一抹幽光,大惊。 房门处的林长生身子一闪,陡然出现对面房间之外,他与里面的人四目相对,眼中幽光湛湛。很快,那人就迷迷瞪瞪的,依旧睁着眼看着林长生的房间,可仔细看,他眼中瞳孔完全没了焦距。 暗笑一声,林长生身子一闪,往大厅方向飞去。 231 乾坤大挪移(上) 前厅中,烛火明亮,把几道人影映在了窗纸上。外面,守卫的人层层叠叠,又有来回巡逻的人,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林长生立身一大树上,静静的看着窗户上的倒影。 厅里,韦一笑与五旗使相对而坐,齐齐紧皱眉头。韦一笑道:“五位,那林长生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以前,我们不愿进入秘道,可如今……” 庄铮道:“那小子的话确实有道理,但秘道一向是教主的秘密,若我们搜寻秘道,岂不犯了大忌。而且,那小子怕是也不安好心的。” “嘿!”辛然道:“那小子跟着狮王来的,狮王说这家伙对他有传艺之恩。说不得,他是利用狮王进入我光明顶。我看,我们还是问问狮王的好。” 韦一笑道:“也是这个理。这样,明天我看准机会,把他们分开,你们问问狮王。” 很快,六人就散去了,林长生也回到了房间,坐在床榻上,打坐修炼。 第二日,吃了早饭,一行人在四周闲逛,五旗使走了过来,大声道:“狮王,走,我们去喝酒。” 韦一笑怒道:“说什么话呢?没见有客人在吗?林长生,真是不好意思啊。” 庄铮道:“林先生是狮王的朋友,算什么客人。蝠王,你陪着他们就行了,我们去喝酒。”拉着谢逊就走。 林长生低笑了一声,道:“蝠王若忙,尽可去做事,我与素素走一走就可以了。” 韦一笑道:“哪里,哪里。还是由我陪着你们吧。” 殷素素娇哼了一声,嘀咕道:“虚伪。” 林长生对她一笑。也不在意,道:“走,我们继续看。当今天下,能浏览光明顶景色的人可不多,连武当张三丰都做不到,我们能来一次。也是幸运。” 殷素素娇声一笑,抱着他的手臂,丝毫不顾一旁的韦一笑。 另一边,庄铮拉着谢逊转了一个弯,小声道:“狮王,我们有话说。” 谢逊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道:“与林先生有关?” 庄铮点头。谢逊道:“走。”两人到了厅里,其他四人纷纷行礼。辛然道:“狮王,对那林长生你了解多少?他来我光明顶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 谢逊眉头皱起,目光一一扫过五人,见他们面色认真,低头想了下,才道:“这我也不好说。若说有意的,他如何知道我会去王盘山。可若说无意。似乎他对我很了解,对我明教也有认识。这人看来不大。但功夫高的出奇……” 顿了一下,他又道:“此人,懂得百年前的江湖奇功九阴真经。” “九阴真经……”五人都大吃一惊。 谢逊道:“不错。原来我教的伏魔拳法与殷白眉的那套爪法,就是九阴真经上的武功。我说他对我有传艺之恩,就是说他传了我九阴真经上的功夫。” 五人对视一眼,心惊之余。也暗暗皱眉。能把九阴真经拿来传人,太大方了吧。这样的人,要不就是真的大方,要不就是城府极深,有什么阴谋诡计。 只是…… “他与狮王相遇。应该是巧合。”庄铮犹豫了一下,道:“不过,他知道狮王的身份,会不会看到狮王时,就想到了要利用狮王,来往光明顶一趟呢?” “这……”谢逊犹豫道:“应该不会吧。这样的话,他的城府也太深了。我看他年纪,也就二十来岁,不像有什么城府的人。再说,他来我光明顶干什么?” 颜垣道:“你们说,这人会不会是蒙古探子?他一来就要找我明教秘道。这秘道可是进出光明顶的密地。若他知道了秘道所在,我光明顶七巅十三崖,再无险要可言。” 谢逊摇头,道:“不可能。” 其他四人也是摇了摇头,闻苍松道:“我也觉得不对。这人功夫这么高,不该是探子。” “那他什么意思?”辛然恼怒道,一脸烦躁。 唐洋突然道:“你们说,这人来光明顶会不会为了我明教神功乾坤大挪移?” 五人齐齐一愣,有些恍然,有些错愕,辛然拍手道:“这话有理。你们想啊,他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武功。除了资质,必定也极为好武。这样的人,岂会对我教神功没有兴趣?” 这个理由……似乎还真有可能。 六人面面相窥,良久谢逊才道:“你们说的,也有道理。看来,我们要试一试他。” 中午吃饭后,韦一笑突然道:“坐忘峰上,林先生的掌法可是不错。老蝙蝠吃了你一掌,可不服的很。不若,我们再较量一下。” 林长生笑了一下,道:“好啊。我也想要见识一下各位的武功。” “请!”韦一笑声音落下,卷起一道劲风,瞬间出现在外面空旷之处。 殷素素暗惊,紧了紧林长生的手臂。林长生对她笑了一声,轻轻拍打手掌,以示安慰。他缓步走出房间,抱了抱拳。 韦一笑不再用他那神鬼莫测的轻功,反身子一矮,突的一掌打来。他速度很快,一掌看似软软绵绵,却寒风扑面,极为强劲。 林长生脚下退了一步,左臂微抬,卷起一股劲力,扫向他脚下。韦一笑嘿的一声,身子一转,瞬间出现在他左侧,掌法再来。 林长生没有再避,回手也是一掌。二人掌掌相对,无声无息,一股寒力顿时从韦一笑掌心传递过来,似要冻结林长生血脉。 五行旗使对视一眼,齐齐暗道这小子完了,韦一笑的寒冰绵掌,他们可是了解的很。但谢逊不同,他反而脸色严肃,认真的看着二人。 林长生面无异色,丝毫不像被冰冻一样,反倒是韦一笑,脸上竟显出火色。很快,他头顶开始冒烟,额头汗水滴滴答的往下流。 五旗使也看出不对,大惊,庄铮道:“狮王……” 谢逊摆手,摇了摇头,道:“仔细看着。” 五人虽心急,但也一时没法,只能看着。那边,韦一笑面上火光越来越盛,整个人好似火炉一般,散发出极高的温度。 突然,林长生手一爪,捏着他的手往上一提,把韦一笑整个人横在半空。他微一用力,韦一笑横飞到头顶之上。林长生出手如电,飞速在他身上拍了十几下,最后缓缓用力,一下子把他送了出去。 韦一笑落在地上,一身大汗淋淋,但却面满红光,眼中透着说不出的舒爽。他哈哈大笑,郑重的抱拳躬身,道:“多谢林长生治我内伤。” 林长生摇摇头,道:“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韦一笑道:“林长生功力高绝,怕是比当今第一人张三丰真人也不差。韦一笑服了!” 听他一说,五旗使的心气一下子也泄了。在比斗中,还替人疗伤,这份功力,韦一笑不行,他们五人自然也不行,再去挑战,实在没脸。 五人苦笑一声,道:“阁下功力高绝,又治好蝠王内伤,我等感激不尽。” 殷素素听他们这么说,自豪的一笑,快步走到林长生身旁,欢喜道:“林大哥,你没事吧?” 林长生道:“没事,不用担心。”他看着几人,眼睛眯了眯,道:“你们出手试探我,所为何来?” 几人都是一静,气氛也严肃了起来。五旗使、韦一笑暗暗对视,全都紧张了起来。不知林长生武功,还有其他心思,明白他武功利害,这些人不能不紧张啊。 “哼!你们果然不安好心。”殷素素一脸不满。 谢逊苦笑一声,道:“林先生,还请不要介意。光明顶乃我教重地,他们自然要防备一二。” 林长生笑了笑,道:“我并不介意,只是怕你们介意而已。遇到你谢狮王,也算我的运气。不想通过你,还遇到了青翼蝠王韦一笑,让我光明正大的上了光明顶……哈……”说着,他竟是笑了起来。可谢逊七人的面色都变了。 谢逊凝眉道:“你什么意思?” 林长生笑意一收,郑重道:“你明教神功乾坤大挪移威名天下,我自然想要见识一下。” 232 乾坤大挪移(中) “放你m了个屁。”辛然破口大骂,指着林长生道:“你这小子,竟敢打我教神功主意,活腻歪了。”他性子火爆,猛的跨前一步,身子半纵之间,往林长生扑来。 “不可!” 谢逊大惊,林长生嘿嘿一笑,手闪电般一抓,带起阵阵幻影,穿过他抵挡的手臂,捏在他脖颈之上,一用力,便把他提在了半空之中。 他扫视着几人,道:“韦一笑,你明教以反元大业为要旨,我不想与你们为难。只要叫我看一看乾坤大挪移,我还会助你们一臂之力。怎么选?你看着办吧。” 韦一笑几人暗暗对视一眼,谢逊突然回头,手中屠龙刀猛的扬起,一刀劈下。 屠龙刀本就为神兵利器,谢逊全力一刀之下,刀气呼啸,利劲扑面,竟是要把辛然与林长生一起一刀两断。 林长生大笑,千钧一发间身子变淡,他脚用力一跺,轰的一声,烟尘扬起,身子晃动之间,竟出现了无数身影。 “小心……” 几人大喝,可七八个林长生一起扑来,谢逊也吓了一跳,他举刀横扫,但前生林长生只是幻影罢了。他心下一跳,反手再出招,可已然迟了。林长生提着辛然,出现在他伸手,左手大袖一抚,便点了他周身大穴,叫他动弹不得。 “大家一起上!”庄铮高喝一声,第一个扑了上来。其他四人也纷纷扑来,一时把林长生围了个水泼不进。他不慌不乱,右手往下一压,把辛然压低,左手伸入半空,划了一个半圆。轻轻推出。力道荡漾,好似一个圆,缓缓扩散开来,把他罩在一起,五人攻击不待及身,便发出当当的脆响。 他嘿的一笑。反手一拍,力道尽去,五人只觉身前一空,受阻的掌力陡然向前,砰砰砰无声,接连打在林长生身上。 “林大哥……”殷素素色变,毫不犹豫,手一扬,射出几缕银芒。 林长生惊讶了一下。心头想到殷素素性格,好笑之余不免感动。他左手一扬,打出一缕劲风,把殷素素射出的蚊须针吹散,口中道:“放心,我没事。” 殷素素听他开口,心神一定,往他身旁五人一看。噗的笑了出来。韦一笑还没什么,但庄铮、颜垣等人却浑身打哆嗦。好似被冻坏了一般。 “这……这不是蝠王的独门奇功‘寒冰绵掌’吗?你怎地也会?”唐洋哆哆嗦嗦道。 颜垣心头一震,道:“不对。你这是……这是乾坤大挪移神功?”他语气中满是惊疑。其他人闻言,也全身一震,不敢置信。 “不可能,他怎会我教神功?” 林长生道:“乾坤大挪移之名我自然也听过,不然也不会特意来光明顶了。我这门功夫。也是自创的移花接玉,可借力打力。几位,天下可借力打力的功夫,可不只你明教乾坤大挪移。” 五人默然,韦一笑道:“林先生手下留情。我等谢过,但我教神功绝对不可流出。” “不错。小子,想学我教神功,想也别想……”其他人纷纷附和,但不想韦一笑话头一转,道:“自我明教创立以来,唯有教主才可修炼乾坤大挪移。林先生,你武功高强,想要学得乾坤大挪移,我等无法阻挡,但我等也可以死谢罪。除非,你成为我教教主。” “什么?” “不行……” 其他人纷纷色变,林长生也极为意外,他扫了韦一笑一眼,笑道:“韦先生,好心思。”言罢,体内力道涌出,猛的一震,五人力道尽发,身子横飞而出,倒在地上。 林长生俯视着他们,道:“明教教主之位,我当了,你们可服?” “我……”庄铮等人大怒,但韦一笑马上道:“服气!我等服了!有林先生当我教教主,必定可重整明教,驱除鞑虏,复我中华。” “哈哈……”林长生大笑不止,他蹲下身,看着韦一笑道:“韦一笑,了不起。不过,这教主之位我却没什么兴趣。我自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当教主的料。但你这么说了,我就勉为其难便是了。可具体如何动作,我可不管。” 韦一笑暗怒,但想到明教存亡,也只能憋着。他道:“你放心。只要当我明教教主,我等自当听命行事。” 林长生嘿的一笑,长袖挥舞,瞬间制住了他们五人。他走到殷素素身边,道:“走。我们探探这明教。” 殷素素笑着点头,韦一笑等人傻了,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穿过厅堂,进入后院。林长生只是知道秘道入口在一房间床榻上,但具体哪一个,却不知道了,毕竟杨不悔还没出生呢。 他与殷素素一间一间的搜索,倒也快,毕竟屋子就那些,床也不多。很快,在西厢房一间屋子中,他找到了入口。 “找到了……”林长生一喜,在床贴墙的一侧摸到了一个凸起,微一用力转动,床板嗡的竖起,露出一个洞口。 殷素素眼睛一亮,道:“这机关布置的真巧妙。林大哥,我们下去。” 林长生一点头,与她先后钻了进去。下面,是一层软草,二人瞥了一眼,便往前走。这里曲曲折折的,大约走出数十丈,前面便没了去路。 殷素素上前,仔细的看着凹凸的墙壁,皱眉道:“林大哥,这里没一点缝隙,似乎也没机关……” 林长生道:“我来试试……”他走到石壁前,手贴住石壁,微微用力。他一连试了几次,在右侧推动时,石壁微微晃动。 他略微用力,随着咯吱之声,石壁缓缓退后,露出新的道路。 二人对视一眼,齐齐走了进来。这石壁后,是长长的甬道,两人向前走去,只觉甬道一路向前倾斜,越行越低,约莫走了五十来丈,忽然前面分了几条岔路。 林长生眉头暗皱,道:“看来,我们只能一条条试了。” 殷素素道:“没关系,岔道虽不少,却也有数,只要我们慢慢走,总能走通的。” 林长生点了点头,与她相视一笑,选了一条甬道,便走了进去。殷素素道:“等一下。”她掏出一把匕首,在墙壁上划了两下,留下一个交叉的痕迹。 林长生道:“还是素素心细,不然我们怕不知回来的路。” 殷素素听他夸奖,虽是普通的话,却极为高兴。她上前拉住林长生的手,与他一起快步上前。 二人在甬道里乱逛,全然忘了外面。虽然,林长生制住了韦一笑他们,但明教还有其他人在啊。不久,就有人前来,看到了一一不能动弹的几人,大惊失色,吹响了号角。不多时,大队的明教教众赶了过来,给他们推宫活血,以求快点解开穴道。 有一个多时辰吧,他们的穴道终于解了,一些人纷纷大骂,谢逊脸色铁青道:“说这些干什么,快去找那人。” 林长生是他带来的,他心情也最是不好,压抑的愤怒,隐隐要爆发开来。但事关明教,谢逊勉力保持着清醒,他对韦一笑道:“韦兄弟,快把我打晕。” 五旗使、韦一笑愕然,齐齐道:“狮王,这是何意?” 谢逊快速道:“我练功心脉受创,有时会控制不住自己。此时我胸中怒火太盛,若我发狂,怕伤到众人兄弟。” 说着,他面色狰狞起来,喉咙中隐隐发出狮吼之声,叫四周人都是心头一跳。 韦一笑几人也大骇,这点,他们却是不知。见谢逊真有发狂迹象,韦一笑身子一闪,猛的出现在他身后,一掌劈在他后脑上。 谢逊眼睛一番,登时晕死了过去。 韦一笑松了口气,道:“把狮王抬进房间。庄铮、辛然,你们马上带人搜索那两个家伙,一定要找到他们。不管怎样,今天的事情他必须有个交代。” 233 乾坤大挪移(下) 林长生、殷素素二人走在枯寂的秘道中,边走边聊着天。他们已经探了好几条秘道了,其中一条更是通向外面。 这一条是花岗石铺成的甬道,一进来二人就察觉到了不同。或许,他们可以有点收获。 甬道一路盘旋向下,约莫走了四五十丈,到了一处石门前。林长生上前,双手抵在石门上,运劲推开石门,里面又是一间石室。 这间石室极大,顶上垂下钟乳,显是天然的石洞。他们往前走了几步,突见地下倒着两具骷髅。骷髅身上衣服尚未烂尽,看得出是一男一女。 林长生心头一动,暗道:“就是这里。” 殷素素道:“林大哥,会不会是阳顶天?” 林长生走近两具骷髅,只见那女子右手抓着一柄晶光闪亮的匕首,插在她自己胸口。他心头恍然,暗暗发笑。再看那男子骷髅,只见已化成枯骨的手旁摊着一张羊皮。林长生拿起一看,一面有毛,一面光华。他知道,这就是记载乾坤大挪移心法的毛皮了。 殷素素上前,摸了摸皮毛,道:“林大哥,这是什么东西的皮?”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但看材质,应该不是普通物品。”说着,他掀起了阳顶天的衣物,衣服早就风化了,只是还没全烂,他一碰,化作点点碎片,掉在地上,同时掉出的,还有一封信。 林长生捡起,殷素素凑近看,跟着念道:“夫人亲启……”林长生也不客气,直接打开了信封,抽出里面白绫,但见绫声写道:“夫人妆次:夫人自归阳门。日夕郁郁。余粗鄙寡德,无足为欢,甚可歉咎,兹当永别,唯夫人谅之。三十二代衣教主遗命,令余练成乾坤大挪移神功后。率众前赴波斯总教,设法迎回圣火令。本教虽发源于波斯,然在中华生根,开枝散叶,已数百年于兹。今鞑子占我中土,本教誓与周旋到底,决不可遵波斯总教无理命令,而奉蒙古元人为主。圣火令若重入我手,我中华明教即可与波斯总教分庭抗礼也。” “今余神功第四层初成。即悉成昆之事,血气翻涌不能自制,真力将散,行当大归。天也命也,复何如耶?” 殷素素读到这里,呸了一声,道:“这阳夫人不守妇道,害死了阳顶天。当真……”她说着,看到一旁女子骷髅。也有些说不下去了。 或许,她不知该如何骂这女人。又或者,她的自杀叫她不愿再多言。 “林大哥,这里写的成昆,就是谢狮王的师父吧。”殷素素问道。 林长生点头,道:“应该是。” “今余命在旦夕。有负衣教主重托,实为本教罪人,盼夫人持余亲笔遗书,召聚左右光明使者、四大护教法王、五行旗使、五散人,颁余遗命曰:‘不论何人重获圣火令者。为本教第三十四代教主。不眼者杀无赦。令谢逊暂摄副教主之位,处分本教重务。’” 殷素素诧异道:“想不到,阳顶天竟留下了遗命,还叫谢逊代替教主之位。杨逍、韦一笑那些笨蛋,若他们早找到这里,明教也不会分裂了。” “乾坤大挪移心法暂由谢逊接掌,日后转奉新教主。光大我教,驱除胡虏,行善去恶,持正除奸,令我明尊圣火普惠天下世人,新教主其勉之。”殷素素读着,有些惊喜道:“林大哥,这就是乾坤大挪移心法。”她拿着毛皮,奇怪道:“不过这上面怎么没字?” 林长生解释道:“我听过一种特殊的药水,书写下来,不显于形,唯有遇水,才可显露痕迹。” “水?”殷素素眉头一皱,随即眼睛一亮,竟是用匕首在手指上划了一下。林长生心头一惊,道:“你干什么?” 殷素素笑道:“我们没水,只能用血啊。” “你……”林长生气急,道:“你这笨蛋,没水我们出去就是了。以我武功,害怕那些家伙不成。” 殷素素满脸欢喜道:“林大哥,你关心我,我很高兴,但素素也愿为林大哥做些事情。”说着,她把血涂抹在毛皮之上。 马上,毛皮上显露了字迹,第一行正是“明教圣火心法:乾坤大挪移”十一个大字。 殷素素高兴道:“真的有。”她飞速把血涂满毛皮,上面文字、图形一一显露出来。“林大哥,你快看看,能不能修炼。” 林长生见她高兴样子,既是感动,又是心疼。他拿过毛皮,看着殷素素流血的手指,轻轻握住,用内力为她止血,柔声道:“以后不要这样。对比这东西,你更重要。” “林大哥……” 殷素素很是高兴,脸羞红间扑入林长生的怀中。二人抱在一起,都有些动情。过了不大功夫,殷素素道:“林大哥,快试一试这乾坤大挪移神功吧。” 林长生点了点头,目光转到毛皮之上。 很快,他便看了一遍,笑着对殷素素道:“此功却也有些神妙,只是太过繁杂,功力不足,心神不稳者,修炼起来容易走火入魔。” 殷素素马上道:“林大哥,那你可否修炼?” 林长生点头,道:“对我不是问题。以我今日之功力,瞬息便可修炼到第七层。不过以我武功,也不用再修炼这乾坤大挪移,只要明了其中道理,便可推演出相同威力。你看……”他心头一起,面上青红变化,忽青忽红,或青或红,正是体内乾坤阴阳二气颠倒之相。 殷素素极为惊讶他脸上色彩变化,林长生给她解释道:“这是人体乾坤阴阳二气的显化之相。乾坤大挪移就在于颠倒人体一阴一阳的乾坤二气,是一门运劲用力的巧妙法门,根本的道理在于发挥人体本身的潜力。只是这门功夫太过繁杂了一些,有些画蛇添足。” 说着,他不禁想到了斗转星移与小无相功这两套功夫。说来,这乾坤大挪移有些像两套武功的结合体,不过细微处,有些不同罢了。 他对殷素素道:“素素,我教你一套功夫吧。” 殷素素道:“好啊。” 林长生笑着把“小无相功”说了出来,一连说了几遍,殷素素很快就记下了,她见识不凡,自也认识到这套功夫的不凡,好奇道:“林大哥,这是什么武功?” 林长生道:“这套功夫叫小无相功,乃道家高深武学。此功要旨在于无形无相,练成此功,只要你与敌人交手,察觉到敌人运劲使力法门,就可凭借这小无相功,使出对手武功。另外,这功夫可一定程度延缓人体衰老,保持青春。” 殷素素虽惊叹小无相功前面的作用,可后面一个更叫她欣喜,她道:“真有这般奇效?” 林长生点头,道:“当然。” “谢谢林大哥……”高兴之下,殷素素一踮脚,在林长生脸上吻了一下。 林长生心里一跳,只觉周身一个激灵,脸微微发红。殷素素扑哧一笑,秀美容颜,更显靓丽,看的他心头大动。 “素素……”他不禁抱住殷素素,呼吸有些急促。 殷素素缩在他怀中,身体也微微发烫,嘴中念叨:“林大哥……” 234 教主 漆黑的石室中,林长生睁开了眼睛,明亮而闪耀。他低头看向自己怀中,殷素素靠在他怀中,身上盖着衣物。 二人都赤身**相对。 林长生右手拥着她,左手拍打着自己额头,眼角瞥到了一旁的骷髅,扭头一看,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觉得很爽,是男人都会很爽,可在这地方,还真是怪异啊。不过做的时候,他们两人恐怕都把一旁的骷髅给忘了吧。 外面,秘道入口处,韦一笑、谢逊、五旗使等人脸色铁青的看着床上的入口,面面相窥。 寻了半天一夜,他们终于找到了秘道,可…… “蝠王,你拿个主意吧,到底进还是不进?”庄铮忍不住问道。 韦一笑苦笑一声,道:“我教规矩……” 谢逊大声道:“什么规矩?都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不管林长生是什么人,我们都要进去看一看。他要是跑了,这条秘道必须废掉,不然我明教哪里还有天险可言?” 他声音透着恼怒,可心中不乏冷静,说出的话也叫几人无可辩驳。是啊,若林长生回来还好说,若他直接从秘道走了,这秘道可就不秘密了。 谁知林长生那家伙会不会把秘道透露给别人。明教,可不能把自身安慰寄托在他的人品上。 韦一笑一咬牙,道:“我们下去!” 五旗使齐声道:“好!” 便在他们要有所动作时,床下突然传来一声大喝,喝声一冲,几人都是身子一震,心神动荡,身子不禁后仰。 几人大惊。只觉眼前人影闪过,两人自床里冲了出来,瞬间跃过几人头顶,落在房间之中。 “林长生……”七人飞速回头,恶狠狠的盯着两人。 殷素素靠在林长生怀中,脸色微微发红。她虽胆大。但在七人目光下,还是极为害羞,身子往后缩了缩。林长生对七人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他扬了扬手中白绫,道:“这是阳顶天留下的遗言……”他手一动,白绫缓缓飘飞,停在半空几人身前。 几人对视一眼,看着那静止不动的白绫。惊讶林长生功力之余,也惊喜交加。韦一笑伸手拿过了白绫,五旗使、谢逊都凑了上去,七人一起观看。 他们看着白绫遗言,一个个面色大变,尤其是谢逊,更是悔恨交加,暴怒连连。大吼道:“成昆,又是成昆……” 韦一笑、五旗使暗暗对视。他们盛怒之余,也颇为惊讶,更是懊悔不已。若早得到这封信,叫谢逊暂代教主之职,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可如今,一切都迟了。 韦一笑暗暗叹息一声。转头看看谢逊,又看向林长生,突然道:“林长生,想必乾坤大挪移心法也在你手吧。” “不错!”林长生点头。五旗使面色顿时一沉,韦一笑道:“好!先生刚才已答应出任我教教主之位。如今得到乾坤大挪移。也算名正言顺。虽然阳教主留下遗言,但……”他看着谢逊。 谢逊吼道:“韦兄弟不用多说,我谢逊何德何能,能出任教主之位。我这个样子,又怎能当教主?” 五旗使闻言都暗叹一声,若以前,谢逊出任教主名正言顺,可如今……他们齐齐看向韦一笑,一时不明也弄不明他的想法。 韦一笑道:“林长生,我们只要你一句话,这教主之位,你要还是不要?”他一脸认真,踏前了一步,双眼逼视着林长生。 林长生感觉的到,他很认真,若他拒绝,今日绝对会有一场大战。虽然他不怕,可对明教这些人,他是有好感的。 再说了,出任教主有什么,不就是反元吗?他可不会在意,还很乐意呢。 林长生哈哈大笑,指着韦一笑道:“韦一笑,你真了不起!紫白金青,四**王。你韦一笑排名最后,但论心智,当为第一。好,从今日起,我就出任明教教主之位。”他搂着殷素素,道:“同时,我要大婚。发帖给给那岳父大人,叫他参加婚礼。” 殷素素满脸羞红,头低低的,却非常高兴。 韦一笑闻言也是大喜,新教主与殷素素结亲,不正好把天鹰教再拉回来吗?以天鹰教实力,绝对可以助明教一臂之力。 韦一笑单膝跪地,大声道:“是!韦一笑谨遵教主之命。” 林长生点头,目光如电,扫向其他六人。五旗使依旧不凡,但韦一笑对他们连连使眼色,几人暗哼一声,也跟着跪了下来。 唯有谢逊,还傲然而立。 林长生忍不住一笑,道:“谢逊,你不想报仇吗?以你一人之力,如何找得到成昆?你不要忘了,你手中的屠龙刀可是别人眼中的至宝。今日你离开光明顶,明日就会有无数人追杀你。到时,你怎么报仇?” 谢逊登时眉头一皱,脸色有些难看。他看着林长生,哼了一声,道:“你当教主,我谢逊无话可说。可是,你只是凭借自身武功罢了,对我明教没有丝毫功劳,如何服人?” 林长生道:“不错。我却是还没什么功劳。但我与素素相爱,我们二人马上就会结婚。殷白眉的女婿成了明教教主,你觉得他会如何选择?这难道不是一桩功劳吗?” 谢逊嘿了一声,跪倒在地,道:“谢逊见过教主!” 林长生大笑,对怀中的素素道:“看来,我能当这个教主,还是托了你的福气。你真是我的福星。” 殷素素忍不住一乐,小手在他腰间拧了一下。 林长生也不觉疼痛,嘿嘿一笑,道:“韦一笑,这次由你亲自去发帖,不仅天鹰教,我还要你邀请武当、峨眉、昆仑等七大派前来。” 韦一笑眉头一皱,道:“教主,我明教与那些名门正道一向不对付,这些年屡有争夺,邀请他们,会不会坏了教主的婚礼。” 林长生道:“没关系。这次,我要一次性解决这些事情。我明教以反元大业为要旨,不能纠缠于江湖争斗。对那些名门大派,能让一步就让一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倒是担心,那些人会不会来。” “这……”几人对视一眼,也有些无言。是啊,以那些大派的心气,说不好还真不会来。 “算了,多说无意,你们先去半这些事吧。”林长生转而对五旗使道:“这些日子,我要了解一些明教势力范围,你们五个要给我好好说一说。” 五人无可奈何,抱拳道:“是!” 林长生见此也不以为意,摆了摆手,又道:“这里是秘道入口,颇为紧密。今日为众人所知,却是不能不有所防范。这样,这房子就当我二人的新房,由我亲自驻守。” “是!” 他交代了一番,韦一笑等人也下去各自办事了,唯有谢逊,被林长生留了下来。 林长生对他道:“狮王,不想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虽有些意料,但也无法。我知狮王心里不高兴,但我却是没有恶意,只是好武罢了。且对明教,我本人还是钦佩的。”他拿出乾坤大挪移心法,递给谢逊道:“这是乾坤大挪移,阳顶天遗命,要你保管。” 谢逊不等他话说完,马上道:“属下不敢。此乃教主神功,当由教主保管。” 林长生叹息一声,道:“以你的功力,也可修炼乾坤大挪移神功。但你满腔仇恨,得了此功必定勇猛精进。只可惜,这功夫不能急,不然必定走火入魔。罢了,你一心仇恨,以后恐怕也无意教中之事,我叫人给你安排房间,你就好好修炼九阴真经上的武功吧,我会叫人去打听成昆的消息。” 谢逊目光一亮,道:“多谢教主。” 林长生摆摆手,又跟他说了几句,宽慰了他一番,便叫他下去了。他抱着殷素素,叹息道:“本想带你去四处浏览一番,如今看来,却有的忙了。” 殷素素笑道:“大哥,如今蒙古占据天下,四处烽烟,百姓困苦,又有什么好浏览的?看了,也只是心里添堵罢了。大哥如今成了明教教主,一定可以光复中华……”说到这里,她狠狠的盯着林长生,道:“不过我不许你当皇帝。皇帝老儿都不是好东西,一个个三宫六院的,你只能有我一个。” 林长生哈的乐了,伸手在她鼻子上一刮,调笑道:“我有你一个就应付不过来了,哪里还敢惹其他女人。你放心,这一世,有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大哥……” 235 唯光明故 光明顶这几日热闹了起来,大红的花布、灯笼挂的到处都是,四周来来去去忙活的教众也小声的议论着,给光明顶添了几分喜庆。 这日大早,林长生带着谢逊、五旗使、殷素素来到坐忘峰下,遥遥望着山路。 约莫八点来钟,山下一张大旗迎风而来,旗幡上绘着一头黑色大鹰,展开双翅,形状威猛。大旗下,笔直的人龙随之而来,缓缓涌动,如石潮般,往上涌来。 林长生等人对视一眼,庄铮抱拳道:“教主,便由在下前去迎接鹰王。” 林长生点点头,道:“也好。” 庄铮领命而下,飞速与天鹰教的人接上了头,而队伍也随之停下。原著中,天鹰教与五行旗的人也是不对付的,还拼杀了几次。 不过这次不同,林长生也不惧他天鹰教。 天鹰教人龙停在了山脚下,不多久,庄铮与两人快步走了上来,打头的是一身材魁梧的秃顶老者,长眉胜雪,垂下眼角,鼻子钩曲,有若鹰嘴。 在他身后,有一青年后生,一身白衫,手中拿这一折扇,有几分儒雅气质。看他容貌,虽不说俊俏,却也有两分清秀。 瞥过两人容貌,林长生看了一脸身旁面露喜色的殷素素,暗暗吐槽:“这白眉鹰王殷天正与他儿子、女儿可一点都不像。” “爹,哥哥……”殷素素早已忍耐不住,看到二人靠近,飞速蹿了过去。 “素素……”殷天正拉住她,也有些激动。一旁殷野王道:“你这丫头,不声不响的没了踪影,叫我们好是担心。” “是!是素素的错。”殷素素喜泣之余。偷眼看了眼走来的林长生。 殷天正面容一肃,伸手拉过素素,挡在身后,目光森然的看向林长生。林长生也看着他,二人四目相对,一个森然。一个软而如玉。 突得,林长生微微一笑,好似一抹春风拂过,他微微躬身,道:“林长生见过鹰王。” 殷天正冷笑一声,一旁殷野王陡得大声喝道:“就是你想娶我妹妹吗?”他上下打量着林长生,目光极为放肆,“听说你还当了这明教教主。小子,你何德何能。要做我殷家女婿?” “大哥……”殷素素大急。殷天正扯了她一把,拿眼一瞪,使得殷素素的话憋了回去。 林长生哈哈一笑,道:“大舅哥,我这个妹婿你想不认都不行啊。或许不久,你就跟当舅舅了。” “什么?”殷天正、殷野王相继变色,其他人也一脸怪异,齐齐看向殷素素。殷素素脸羞的通红。美眸瞪了林长生一眼,马上低下了头。 殷天正、殷野王一看。怒火中烧。殷天正知道此人当得上教主,武功必然不弱,还能保持两分冷静。殷野王却怒道:“好小子,我打死你。”他猛的击出一掌,掌力刚猛精纯,掌风呼啸滚滚。吹起林长生衣衫。 碰的一声,他一掌正印在林长生胸口。 “教主……”谢逊、五旗使纷纷色变,被吓了一跳。殷素素也跳了起来,叫道:“林大哥……” 林长生对她柔柔一笑,谢逊等人对视一眼。想到了林长生武功,也放下心来。殷野王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他这一掌出自怒火,全力而发,可当打在林长生身上,他也后悔了。可不想,他一掌打下,虽觉力道刚猛,却好似撞入了棉花之中,全无着力之处,叫他极为难受。 “好功夫!”殷天正吐了口气,喝道:“野王,还不回来。” 殷野王马上撤掌,一脸憋屈,恨恨的瞪了林长生一眼。 殷天正看了一眼殷素素,见她一脸紧张,虽注视着自己,眼睛却不时瞥向林长生。他暗叹一声,知道女儿的心扑在此人身上,心头虽不高兴,却也有些无可奈何之感。 他上前一步,与林长生更近两人,二人目光往空中一碰,他道:“小子,你要当我家女婿,又是明教教主,真是好算盘啊。这一下,你不仅把我女儿要了去,连我天鹰教也要拿去。老夫一生纵横,岂能束手?既然你能得韦蝠王、五行旗认可,想来功夫不弱。只要你接老夫百招,老夫也就认了。” 林长生笑道:“好!” “爹、大哥……”殷素素看二人要打,马上叫了一声,有些急。 殷天正怒道:“你闭嘴,等过后再收拾你。” 林长生道:“素素,你放心吧。”他对她笑了一下,他的笑容似乎是最好的安慰,殷素素一见,心莫名的平稳了下来。 她轻轻点了点头,眼睛紧紧的盯着二人。 二人相距不过半尺,目光触及下,气势凝重。殷天正仰仗身份,并没先动手。林长生也知,该自己先动手。他悠悠道:“鹰王,请了!”话音落下,他下垂右手微微一划,好似全无掌法,但殷天正目光陡然一缩,双手猛的抓向林长生胸口。 他哈的一笑,左手微微抬起,闪电般一震,一股力道横在胸前,叫他无所寸进。同时,他右手半抬而起,往下罩去。 殷天正只觉一股绵柔之力,从上而下,瞬间笼罩自己全身。林长生掌虽未落下,但却给他无可抵挡之感。大惊之下,殷天正本能后退,而他一退,林长生扬起的力道也消散一空。 只见他抱拳道:“鹰王武功高明,长生讨教了。” 殷天正面色一青,一旁辛然哈哈大笑,指着殷天正道:“殷白眉,我家教主武功如何?哈哈……” 殷天正哼了一声,道:“不敢!林教主武功高强,殷天正不是对手。”他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道:“殷天正愿率天鹰教重归明教麾下,见过教主!” “爹……”殷野王大惊失色。 殷天正转头瞪他,目光森然。殷野王吓了一跳,满脸不甘,也跪倒在地,道:“见过教主!” 林长生憋着笑,伸手拉起二人,道:“两位客气了。素素……”把素素叫到身前,他柔声道:“我与素素互相喜爱,结为连理,二位是岳父与舅哥,林长生不敢得罪。以后,还望岳父大人与大舅哥多多照顾。” 听他这么说,两人脸色都好看了一些。殷天正哈哈大笑道:“这些不多说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他头转向谢逊,谢逊也看着他,二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笑。 林长生道:“走,我们回光明顶,大家不醉不归。” 原著中,张无忌是天鹰教与明教的桥梁,也是魔与正的桥梁。通过他的努力,化解了正魔一直的对立,把明教带上了正途,统合了江湖力量。 此时此地,林长生也成了天鹰教与明教的桥梁。他是天鹰教的女婿,是明教的教主,只要殷天正认可了他,天鹰教归于明教,就是必然的事。 再言,在殷天正心中,怕也是放不下明教的,不然也不会一听到明教有难,就全力来援,甚至不惜性命了。他与明教的合好,需要的就是一座桥梁。 光明顶上,人声鼎沸,大厅中,殷天正与众人喝的高兴,尤其是谢逊。二人十几年不见,各自变化叫人唏嘘,聊到过往事,无不感慨万千。 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听着他们的谈话,林长生想到了这句话,心中升起豪气,暗道:“虽然自己不是什么枭雄式的人物,但配合这诸多英雄,难道还做不到朱元璋做的事情吗?实在不行,把朱元璋拉来,也就是了。” 这一日,一行人喝的大醉,也就林长生无事,连殷素素都有些晕晕的。他看着满屋的狼藉,笑了笑。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这种感觉真的很棒。 或许,这才是江湖。 236 宝刀人性(上) 大婚日,光明顶上下都在忙活,林长生穿了一身新衣裳,在众人陪同下,四处巡视。 不久,下面人来报,武当派、峨嵋派、终南派、丐帮、昆仑派、少林派派人前来贺礼。 林长生笑了笑,看左右道:“看来,我明教还是很有面子的。” 殷天正哼了一声,道:“江湖七大门派,华山、崆峒两派没有派人来。”他问来人,道:“来的都是什么人?” 那人道:“启禀帮主,鹰王,少林派空智、空性神僧,昆仑派掌门何太冲、班淑娴夫妇,丐帮帮主史火龙,终南派德明道长,峨嵋派灭绝掌门、桃花剑杨天生……”他顿了顿,道:“武当派张三丰道长亲临道贺。” “张三丰……”殷天正大惊,其他人也无不变色。 张三丰,当今第一人。或许,你有各种看不起,但真的面对张三丰,没人能不紧张。 林长生笑了笑,对左右道:“走,我们下去迎接。” 光明顶下,一群人站在一起,静默无言。很快,他们看到了赶来的林长生等人。众人见白眉鹰王、青翼蝠王拥簇着一年轻人,都微微诧异,暗道:“莫非这年轻人就是魔教的新教主不成?” 同一时间,灭绝师太与杨天生则把目光放在了三人身后的金发男人身上。二人对视一眼,再看时,瞳孔都缩了缩。 屠龙刀! “哈哈……”张三丰大笑,缓步上前,微微拱手道:“林教主,我们又见面了。不想再见,却是在此地此时。” 林长生还礼道:“张真人客气了。” 张三丰身边一左一右两人躬身,道:“俞岱岩(张翠山)见过林教主。” “有礼!”林长生笑着拱手。又对其他人道:“各位江湖朋友能来,是给我林某人面子,也是给我明教面子,林某人感激不尽。多年来,大家互有误会……” “误会?嘿!”何太冲突然冷笑一声,打断林长生的话。他道:“我昆仑派弟子高则成、蒋涛死在王盘山上。可不是什么误会。江湖谁人不知,金毛狮王谢逊为了抢夺屠龙刀,杀了他们。怎么?你一句误会就想揭过去不成?” “大胆!”韦一笑低喝。 林长生伸手,拦住激愤的几人,道:“哦?这么说,几人不是来参加我的婚礼,化解干戈,而是来讨公道的喽?” 何太冲讥讽一笑,空智大师道了声“阿弥陀佛”。开口道:“林施主,贫僧只问一句,我空见师兄可是死在谢逊七伤拳下?” 林长生回头瞥了一眼,谢逊脸色铁青,带有愧色。他杀人无算,可对空见,最是愧疚难当。不待林长生开口,谢逊大声道:“不错。空见大师正是谢某失手打死的。” 空智冷笑一声。闭口不言,眼睛瞥着林长生。带着一抹不屑。 林长生笑了笑,不以为意。他目光看向峨眉、终南、丐帮三派来人,道:“不知三位如何说呢?可是也要来讨一个公道?” 丐帮帮主史火龙抱拳道:“不敢。明教弟子虽有行不义者,但一向以反元为主,我丐帮佩服的很。此次史某前来,只为恭贺林帮主大婚。” 德明道长道:“贫道亦是。” 林长生点头。又看向灭绝与杨天生两位。他只扫了一眼灭绝,目光落在杨天生身上。这人,容貌、气质,都给他一些熟悉的感觉。 他眼睛眯了眯,想到了杨过与杨克父子。杨天生、杨天养。这是峨嵋派的两位高手,与灭绝并称峨眉三剑,名动江湖。 只是这两人比峨眉低调多了,江湖上虽多有大名,但真正见过二人的不多。此时林长生看去,心头微微一动。 此时,灭绝寒声道:“我师兄孤鸿子之事,你明教要给我一个交代。” “哈……”林长生乐了,道:“灭绝掌门,我若记得不错,孤鸿子并非我明教教众所杀。” 灭绝怒声道:“若非杨逍那厮,我师兄岂会早故?” 林长生大笑,道:“据我所知,杨逍也只是与孤鸿子比斗了一番,顶多出口羞怒,并未杀人。是他自己心胸窄小,这又能怪得了别人吗?” 灭绝闻言惊怒,眼睛瞪了起来,衣衫鼓荡,似要出手。 林长生身旁殷天正、韦一笑、谢逊等人都瞪向他,气氛一时凝重了起来。众人面面相窥,有的微微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有的则冷笑不止。 突然,杨天生伸手一拍灭绝肩膀,道:“师姐,稍安勿躁。”他声音不大,却极为平和,一下子就打散了凝重的气氛,灭绝也呼了口气,平复了自己气息。 杨天生看着林长生道:“林教主姓林,不知是哪家弟子?” 林长生对他笑了笑,没有答他,转身对张三丰道:“真人亲来,林某感激不尽。”他回身对其他人道:“不管各位为何而来,都算我明教客人。我已叫人备下酒席,不知各位可敢一叙?” “哼!”灭绝冷哼一声,抬脚便上。张三丰哈哈一笑,道:“林教主,请!” “请!” 他们两人一动,其他人暗暗对视一眼,也跟在众人身后,往光明顶走去。 林长生与张三丰走在一起,轻声谈论,偶尔发出笑声,叫几人频频侧目。他们暗中揣测不已,从张三丰刚才的话来看,二人显然见过,只是不知,他们有多深的交情。 武当与明教……这是一个很不好的联想。 空智暗暗啐了一声,心中很是不爽。其他人虽没他那么敏感,却也多少有些不爽与不安。他们对明教的仇视,除了仇恨,怕也有一种潜意识----仇恨、恐惧强大的人和势力。 整个江湖武林,除了武当有一个张三丰可以震慑明教外,其他门派哪一个单个对上,又是明教的对手呢?没有。 连一个天鹰教他们恐怕都对付不了,更遑论整个明教了。这就跟现代人的仇富心理一般。 到了大厅上,林长生与众人一一就座,他靠着张三丰,亲自为他倒酒,道:“真人,请!各位,请!”大家还算给名字,面无表情的喝了杯酒。只是放下酒杯时,动作明显大了一些,叫整个厅堂都静了一静。 林长生哈哈一笑,转头看向何太冲夫妇,问道:“两位刚才说昆仑派弟子高则成与蒋涛,那不知,他们去王盘山干什么去了?” 何太冲夫妇面容一凝,冷哼道:“哼!林教主何必明知故问。” 林长生道:“江湖上,你杀我我杀你,从未停过。若胡乱杀人,被人唾骂也就罢了,可事出有因,就不同了。多余的,林某也不多言,何掌门有什么想法,尽可说来。此次我任明教教主,又值大婚之际,自是想喜庆一些,能化解与各位的仇恨,林某求之不得。” “你……”何太冲夫妇暗怒,林长生话说的好,可前面那几句什么意思,无非江湖规矩,人死了活该。二人对视一眼,平复着呼吸,班淑娴冷笑道:“谢逊杀了人,自然要叫他偿命。林教主想要护住谢逊,就看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林长生不可置否,转头扫了其他人一眼,道:“各位也是这个意思吗?空智大师、空性大师,二人是高僧,不知怎么看?” 237 宝刀人性(下) 空智、空性对视一眼,空性为人刚直豪迈,没那么多弯弯绕,不明林长生话中深意。可空智就不同了,一听就心中大骂。 林长生这是用少林的教义来反驳何太冲等人的话啊。 他心里恨的牙根痒痒,嘴中却不得不道:“阿弥陀佛!我佛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俗话又说,冤冤相报何时了。谢逊施主杀性太重,若林教主能够约束,自是我江湖武林福事。但林施主为明教教主,本就牵涉其中,老衲看,不如把谢逊施主交给我少林,由我少林看管,以佛法化解其一身冤孽。” “哼!”灭绝当即不爽的哼了一声。 林长生也苦笑,这大和尚,还挺聪明的,不过……他微微一笑,对何太冲道:“大师说的好,只是谢逊身份非同寻常,是不能交给少林寺的。何掌门,他杀了你门下弟子,你要报仇,本就天经地义,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你我同在昆仑,若冤冤相报,怕你我两派,永无安宁。不如这样,此事全因屠龙刀而起,我就把屠龙刀拿出,只要何掌门有本事,尽可把宝刀带走,以化解你我两门恩怨,如何?” 屠龙刀……在座的人无不倒吸了口气,何太冲、班淑娴也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林长生,目光又不时的瞥向谢逊手中的屠龙宝刀。 他,竟舍得拿出屠龙刀? 何太冲等人心中都有些不信,他心头一动,道:“那不知林教主想要看何某什么本事?” 林长生笑道:“很简单,在座的诸人,只要你们夫妇能从他们手中夺到宝刀,自可把宝刀带走。而成与不成,你我两派恩怨,从此化解,怎么样?” 听他此言,何太冲、班淑娴一时都沉默了下来。二人武功不弱,也骄傲的很。且林长生说叫两人出手,岂不可以联手对敌。 他们对家的两仪剑法信任的很。他们沉默,却是一时不信林长生的话,觉得他有什么阴谋。而这两人显然忘了一点,觊觎屠龙刀的,可不只是两人! 灭绝有些焦急,张嘴欲言,但杨天生眼疾手快,在下面拉她一把。微微摇头。他努努嘴,灭绝顺着看去,不屑一笑。 却是空置大和尚眼热的盯着屠龙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阿弥陀佛!”果然,空智开口了,林长生暗地里一笑,目光微转,看向一旁张三丰。张三丰面无表情。眉头皱了下,没有开口。 老人家心里明白的很。他出身少林。对少林寺自有一份感情,空智这等行径,实在叫人不耻,也叫张三丰心里不好受。 这大和尚,把少林千般威名,都丢光了啊。 “屠龙刀是一切祸患的源头。老衲看,还是由老衲带回少林,交给我寺方丈处置的好。” 何太冲、班淑娴齐齐暗骂一句,狠狠的瞪向空智大师,何太冲一拍桌子。怒道:“大和尚,屠龙刀乃我派弟子补偿,你胡乱插手,太过无理了吧。” 空智面色不变,道:“何掌门,昆仑虽强,怕是保不住这屠龙刀。老衲所言,只是把屠龙刀带回少林,并非我少林独自占有。依老衲看,不若在我少林开一个屠龙大会,邀请天下各门高手,来商议此事。如此也可消弭天下祸患。不知何掌门觉得如何?” “好大胆的和尚。”班淑娴大怒,道:“屠龙刀乃我昆仑派的东西,岂容你少林拿去卖好?” 两方剑拔弩张,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杨天生插话道:“几位,屠龙刀还不是你们的东西。你们若没能力拿走,宝刀依旧属于明教。” 两方都是一静,齐齐看向林长生,想到了他刚才话中之意。不错,林长生拿出了宝刀,用以化解恩怨,可前提是你们能拿走。若你们本事不够,恩怨化解了,刀却得不到,那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空智冷笑一声,平复一下气息,讥讽道:“林教主好深的心思。” 何太冲、班淑娴心头凛然,背后出了一身汗。二人对视一眼,何太冲道:“林教主,这就是你的诚意吗?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吧。” 林长生轻轻一笑,道:“是两位太着急了。两位也知道,屠龙刀事关重大,今日几位拿出去,怕是明日所有人都会知道。到时两位能否保住宝刀,可就不好说了。” “哼!”何太冲冷笑一声,道:“林教主,何某很有把握保住宝刀。” 林长生不可置否,道:“既然何掌门这么说,为何又不愿出手呢?以何掌门的自信,想来是可以拿到宝刀的。” “你……”何太冲大怒。 “无量天尊!”一直不出声的张三丰突然开口,使得众人都是一静,齐齐看向他。何太冲等人心头大惊,暗道这老道莫非也对屠龙刀起了兴趣? 张三丰对林长生抱了抱拳,道:“林教主,这屠龙刀不若老道出个主意,处置了它,怎样?” 林长生愣了一下,笑道:“好啊!真人是前辈高人,德高望重,自无不可。” 张三丰点点头,也不管几人铁青的脸色,道:“林教主既然舍得拿出宝刀,想来这宝刀对明教是可有可无的。既然如此,林教主也别与他们动手了,直接把宝刀拿出就是。而三派,也要承若化解与明教恩怨。至于宝刀最后落在谁手,那就是三派自己的事情。” 何太冲、班淑娴、空智、灭绝齐齐愕然,纷纷不敢置信的看着张三丰。 张三丰对林长生道:“林教主,你觉得老道这主意如何?” 林长生点头,道:“真人这办法不错。一换三,值得。三位,你们怎么看?” 灭绝、空智、何太冲、班淑娴四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又纷纷把目光转移。仔细看,有人担忧,有人窃喜。灭绝,就属于窃喜的一人。 她自问,若三派多刀,空智、空性与何太冲、班淑娴绝非他们师兄妹的对手。 她看向杨天生,杨天生也暗暗惊疑,他也有些怀疑,林长生竟真的愿意把宝刀拿出来,这太叫人意外了。心思电转间,他对灭绝点了点头。 见此,灭绝也下定了心思,道:“好!林教主如此诚心,我峨眉与明教的恩怨,自然一笔勾销。” 林长生含笑点头,有些意外的看了灭绝一眼。许多小说中,都说灭绝与孤鸿子有一腿的,如今为了屠龙刀就放弃了,这感情太不值钱了吧。 或者说,她自问有了宝刀,可以发展峨眉,把传承看得更重? ‘只是不要言而无信,那就好。’暗道一声,他又转向空智与何太冲两人。二人听到灭绝开口应承下来,齐齐暗哼一声。 空智道:“老衲自无不可。” 何太冲道:“我们也一样。” “好!”林长生拍掌道:“既然一切都解决了,那几位尽请放心。林某大婚后,自会把屠龙刀奉上,亲送几位下山。” 238 谈话 宴席后,林长生安排人伺候来客,自己等人也下去准备。后堂中,林长生把谢逊、韦一笑、殷天正、五旗使叫到了一起。 殷天正火气大,林长生是他女婿,敢说话,当即就道:“教主,屠龙刀名闻江湖,若在我明教手中,定可威压江湖,岂可送出?” 林长生扫了一眼其他人,谢逊、韦一笑还好,五旗使都有些愤怒。 他笑了笑,道:“你们都这么觉得吗?” 韦一笑笑了笑,道:“我不这么看。” 谢逊沉声道:“屠龙刀或许有所秘密,但这些年都无人发现,在我明教手中,也不一定能够发现。这东西,是个祸害,送出去也好。”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狮王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各位,我明教的职责是什么?驱逐鞑虏,光复中华。如果,我们不能与武林正道达成一定和解,他们必定在我们背后找茬。到时候,我们一面面对鞑子大军,一面还要应付这些伪君子,前后受敌,对我们的大业不利。” 说到这里,他笑了起来,道:“而且,那些正道的脸孔你们也看到了。你们觉得,我们把屠龙刀扔出去后,会怎么样?” 殷天正冷笑一声,道:“那还用说。在我们面前,他们就争了起来。出去后,不大打出手才怪。” “哈哈……正是如此。” 五旗使眼睛一亮,庄铮道:“这么一来,他们那些人别说找我们麻烦,恐怕自己就会先打起来。” “哈哈……” 明了其中算计的众人都大笑起来,一个个畅快无比。笑了一阵,林长生话头一转。对韦一笑道:“蝠王,还没找到杨逍吗?” 众人同时一静,一个个脸色有些不好看。 韦一笑道:“有人在江南看到了他的身影,但现在在哪里,就说不好了。” 殷天正哼了一声,道:“这个混蛋。教主大事,他竟也不出现,实在放肆。” 林长生摆手道:“诶,不用如此。大概,他也是有事耽搁了,不然不会不出现的。”他心里暗笑,别人不知,他却是知道,杨逍这家伙恐怕正沉浸在自己的爱情中呢。 与他们一般。其他几间屋子中,各门派也在谈论,昆仑、少林、峨眉不用说了,谈的自然是屠龙刀的事情。这三派,都想把屠龙刀拿到手,少不了一番争斗。 对比这三派,其他三派就不同了。 终南派、丐帮、武当,来的都不是笨人。也许他们看不到林长生的谋算,但对他的魄力就非常钦佩。而且正魔化解恩怨。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 “师父,恩公果然非常人,不仅当了明教教主,还一心与各大门派化解恩怨,真是了得。”俞岱岩叹服道。 张三丰笑了笑。扭头问张翠山道:“翠山,你怎么看?” 张翠山想了想,道:“从得到消息,我特意寻问过大师兄,对明教也有所了解。明教传承自摩尼教。来自域外。在宋朝时,就与朝廷做对,号称救民于水火。那时,我们了解不多,不好说。但当今天下,明教的所作所为,弟子是认可的。只是明教势大人杂,难免有不孝子弟,有大多傲气,自不为各大门派所喜。再加上朝廷打压,也就成了魔教。” “如今,他们与各大门派化解恩怨,可以从江湖抽身,专门对付朝廷。想来,是好事一件。” 张三丰点头,赞赏道:“翠山,你说得不错。不过有些东西,还是流于表面了。林教主却是有意化解与各大门派的仇怨,但两方几十年仇怨,岂是那么简单的?他拿出屠龙刀,就是一种交换。可具体如何,恐怕林教主心中也没底。所以这抛出屠龙刀,实则是一石二鸟之计。” 俞岱岩心思一动,想到自己的经历,脱口道:“师父是说,便是那些门派背后无信,也因屠龙刀牵扯,从而不能去找明教麻烦。” 张三丰道:“正是。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这句话,可真是害人不浅啊。” 俞岱岩、张翠山对视一眼,都是无言。林长生这一招,光明正大,便是被人知道,又怎样?说白了,还是你自己无法抑制内心的贪欲,不然又岂会被他得逞。可这么一想,二人对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观感,就差了几分,心里难免丧气。 下午,林长生先是举办了教主接任大典,在张三丰、灭绝、空智、何太冲等人的见证下,他正式登上了明教教主宝座。 其后,他与殷素素举行大婚,光明神上下一团热闹,充满了喜庆气氛。 在众人恭贺下,林长生与众人一顿好喝,他千杯不醉,任由别人往来,一直到深夜,大家才散去,而他也借着酒意,满脸欢喜的走进新房。 掀开红盖头,看着满面红妆的殷素素,林长生心中如抹了蜜般甜。他忍不住一笑,道:“素素,你今天真漂亮。” 殷素素看着他,也笑道:“傻样。” “素素……” 咳咳……后面自然而然,一夜春风了。第二日一早,他与殷素素拜见殷天正,行了大礼。众人吃了早饭,他见何太冲等人急不可耐,忍不住一笑,道:“狮王……” “在!”谢逊躬身。林长生伸手,谢逊把屠龙刀献上。林长生道:“不知哪位接刀?” “我来!”“我来!” 同时两声,一声何太冲,一声空智。林长生看着二人,笑道:“二位都想要吗?刀只有一把,还请二位好好商量,我才好送几位下山。” “哼!” 何太冲、空智对视一眼,都是冷哼一声。两人看向灭绝,灭绝点点头,招呼二人走到一角,小声嘀咕了起来。 很快,三人返回,何太冲伸手拿刀。林长生也不阻拦,任由他把屠龙刀拿了过去。他道:“请!” 三派有些急不可耐,大步往外走。林长生笑了笑,对张三丰道:“张真人,我们送送他们。” “好!” 林长生与张三丰等人一起,亲自把他们三派送下了光明顶。与三派一起离开的,还有终南派德明道长,而武当与丐帮则留了下来。 张三丰留下,是因为感激林长生那日所赠之书,与他有话要说。而史火龙留下,则是因为林长生要他留下,有事要与他商量。 原著中,丐帮发展的并不好,偌大的一个帮派,竟成了二流。这有些不可想象。 你想啊,丐帮是什么?或许在盛世时,他发展不大,可到了乱世,就该是丐帮发展的时候了,但这情况在这里却反了过来。 这很叫人吐槽,但换句话说,丐帮很有潜力。 林长生留下史火龙,就是为了联合丐帮,共襄义举。只要二者结合,便把握住了“人”这个因素。有了人,其他的就没跑了。 回到光明顶,林长生对史火龙道:“史帮主,你先去休息,我与真人说会话。待会儿,林某亲自拜访。” 史火龙点点头,与身后弟子一起去了房间。 张三丰笑了一声,道:“林教主好大的心志。” 林长生道:“身为明教教主,自然为尽些职责。不瞒真人,我这人一向懒散,除了对武功有兴趣,其他方面兴趣都不大。如今被推上了这个位置,也得试着去做。” “哈哈……”张三丰道:“若江湖都如林教主这般,早就把蒙古鞑子赶跑了。走,林教主,带老道看看你这光明顶。” “请!” 239 切磋 林长生、张三丰边走边聊,话题很快就被转到了境界之上。 前面就说过,张三丰境界不低,可他的境界朦朦胧胧,根本不明前路,一切都靠揣测。这就限制了他的发展。 林长生不同,他有清晰的前路,只需按部就班,自可勇猛精进。 武当山上,林长生把有关境界描述的册子给了张三丰,时间虽不长,但张三丰大有收获,一次闭关后,曾经种种迷雾,瞬间告破。 他的前面,出现了一条康庄大道。 张三丰拿出那册册子,感叹道:“前辈高人,不可想象。林教主,你也叫长生,不知与册子中的林长生前辈,是什么关系?” 林长生暗笑,口中道:“此乃家祖。不瞒真人,家祖特意给我起名长生,就是因为在下资质尚可,希望由在下继承先祖遗愿,探究武学至高境界。” “据先祖所言,他曾遍览古籍,查探前人记事,这才总结出这薄薄一册内容。”随之,话一转,道:“张真人,可听过大理段家?” 张三丰点头,道:“刚入江湖时,听过段家之名。” 林长生道:“段家一阳指名传江湖,乃数百年前的绝技。可据家祖考察,一阳指这般绝技只是另一门绝技的入门功夫。” 张三丰微微一惊,道:“当真如此?”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那门功夫叫六脉神剑。以人手六指,发出不同的剑气,或轻灵,或厚重……不一而足。若六脉齐出,更是石破天惊,无物不破。昔年五绝一灯大师。一阳指登峰造极,可惜六脉不复,使得这门绝技泯灭历史之中。” “家祖也极为可惜,便根据一阳指法门,创出了一门指剑。真人看……” 林长生拇指往下一按,噗的一声。一道剑气激入山石之中,留下一个小孔。张三丰瞳孔微微一缩,赞道:“好剑法。” 林长生笑了笑,他这指法,实则就是六脉神剑。 “如斯剑法,确实难挡。”张三丰看着剑孔,微微沉吟,道:“只是这般剑法,必定极耗内力。一般高手,怕也难学。” 林长生点头,道:“正是如此。家祖自问这套剑法不在六脉神剑之下。既然他这剑法有此缺陷,那六脉神剑也当如此。大概也是这个原因,才使得六脉神剑没有传承下来。可反过来一想,古人可创造这般剑法,那内力必定是不缺的啊。” 张三丰恍然,赞道:“前辈深思。我辈不如。” 林长生大摇其头,张三丰奇怪道:“怎么?老道说的可是不对?” 林长生道:“真人所说。自无不可。但在家祖看来,我辈不如之处,并非在于武功,而在于思想。” “思想?”张三丰眉头一簇。 林长生道:“正是。武学传承,虽也有秘籍,但大多是口头传承。可以说。只要有意外,必定会断了传承。这就使得很多秘籍,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如果,各家门派秘籍可以开放,不说有所创新。起码传承就不会断了。” 说到这里,他摇头叹息道:“可惜,这般想的人根本不多。” 张三丰也是叹息一声,道:“不错,不错。江湖上,多是敝帚自珍之人,别说叫他们开放门派秘籍了,便是把自己所思所想说出来,都不行。” “说到这里……”他看向林长生,郑重道:“老道对小友极为感激。若非小友所赠之书,老道也不会明了前路。” “小友请看……” 张三丰踏前两步,几乎站在悬崖边上。他双手下垂,手背向外,手指微舒,两足分开平行,接着两臂慢慢提起至胸前,左臂半环,掌与面对成阴掌,右掌翻过成阳掌…… 林长生目光一亮,知道这是太极拳了。不想,张老道提前二十年把太极拳给弄出来了。不对……看了一会儿,林长生暗暗摇头。 这虽然是太极拳,但与他得到的太极拳经有诸多不同之处,其中许多地方,也有所矛盾。看来,他这拳法还不成熟,只是把自己思想捋顺了,拳法初创而已。 一套拳法过后,张三丰笑道:“献丑了。小友,我这套拳法如何?” 林长生赞道:“以快打慢,以静制动,后发制人。这是极为上乘的拳术。” 张三丰道:“正是!可惜,我拳法初创,许多地方还不通,叫小友见笑了。” 林长生道:“哪里。真人这套拳法与当今武学全然不同,小子能够见识到,已是大幸。”他话题一转,道:“不瞒真人,这般拳法小子也有一套,不知真人可有兴趣见识一下。” “哦?”张三丰目光一亮,手往上一伸,道:“请!” 林长生也不客气,手搭了过去。二人手掌一碰,林长生发力,张三丰也跟着发力,可他力道一发,林长生掌力力道陡然一空,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大为惊讶,掌力吞吐间,手腕转动,拿向林长生手腕。林长生微微一笑,手臂一软,好似无骨般,轻轻后抽,到半路,拳法再出,一股柔而带韧的力道缠上了张三丰,叫他不得不拍出一掌。 啪的一声,林长生力道一触击溃,但张三丰没有丝毫高兴,反而眉头一皱,快速抽手。同时,林长生拳上也涌出一股力量,忽伸忽缩。 感受到林长生拳中劲力,张三丰也来了兴致,身子一纵,离开崖边,回身一掌。他一掌极为刚猛,力道十足,打在空中,隐隐发出风雷之声。 林长生不闪不避,双拳往半空一引,腹部一缩,忽的便把力道化于无形。张三丰更讶,一双肉掌噗噗的拍入空中,凶猛而有力。而林长生则发拳无力,无声无息,但每次一触,就把张三丰的力道化于无形,叫他无功而返。 二人再对一掌,林长生左拳忽的半拐,卷起一股力道。张三丰拍出半掌,突觉不对,伸手一点,身子飘飘而退。 他看着林长生,赞道:“好拳法。空如无物,柔如弱水。了不起。” 林长生道:“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哈哈……正是如此。”张三丰道:“此拳法之理与老道悟出的太极拳同出一辙。却不知,是哪位前辈所创?” 林长生道:“老顽童周伯通。” 张三丰大讶,道:“原来是他。”这人名头,他自也听过。他出江湖时,虽说老一辈大多隐匿,但他们的名声依旧在江湖之上。 他恍然道:“是了,周前辈出身全真教,乃道家高人,悟出此理,自是应当。” “教主……”远远的,一声叫声传来。二人回头看去,韦一笑的身影由远及近,瞬间到了二人近前。张三丰赞道:“好轻功。” 韦一笑躬身道:“真人过誉了。”他道:“教主,那些人打起来了。” 林长生嘿的一笑,道:“这才到哪里。” 韦一笑道:“这些家伙真可笑,才出坐忘峰,就打了起来。名门正道,不外如是。” 张三丰闻言,眉头一皱。韦一笑马上道:“真人,我并不是说你,还望见怪。” 张三丰摆手道:“无事。唉!”他叹息一声,道:“宝刀屠龙,屠龙宝刀,无非只是外物。世人执着外物,我等武人也是如此,大大的不该啊。” 林长生摇摇头,道:“真人,我们回去吧。” “也好。”张三丰点点头,一时也没了论武的心情。 240 联合 亲送张三丰师徒进了房间,林长生回头问韦一笑:“史火龙他们还在房间吗?” 韦一笑道:“还在。那几个人进去就没出来。” 林长生点头,道:“走,我们去见见他们。” 韦一笑眉头一皱,道:“教主,我明教势大,何必与丐帮联合?这些年,丐帮早已没落,虽说在史火龙手中有些恢复,但已不复昔日荣光,何必提携他们?” 林长生笑笑,解释道:“蝠王,打天下最重要的是什么?人!我明教麾下有几支义军,人不算少。但相比天下乞丐,绝对沧海一粟。如果,我们能够联合丐帮,就可快速收拢兵员,发展势力。有了人,其他的就好说了。” 韦一笑闻言暗暗叹息,他道:“我只是怕为他人做了嫁衣。” 林长生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来到史火龙等人房间外,林长生缓缓道:“林长生拜见史帮主。” “哈哈……”大笑声中,房门打开了,史火龙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微微一礼,道:“不敢求拜见。林教主,请进!” 林长生点头,带着韦一笑走了进去。 房间中,除了史火龙,亦有一人在内,林长生暗暗点头。史火龙解释道:“这位是我帮传功曹长老。” “见过林教主、韦蝠王。”曹长老躬身。 林长生二人还礼。下人上了茶,很快便把四周清空了,房门大开,眼中无一人影。林长生轻轻喝了口茶,看着不动如山的史火龙二人,微微笑了笑。首先开口道:“史帮主,想必你对我邀请有所想法。不瞒史帮主,我明教自立教以来,便致力救百姓于水火。以前的就不用说了,在如今蒙古治下,我汉人一个个犹如牲畜。活的生不如死。这正是你我出力之时。” “所以林某想,若你我两派结合,当有所发展。不知史帮主觉得如何?” ‘果然如此!’史火龙暗道一声,与曹长老对视一眼,沉默一会儿,道:“林教主,你既然直言,史某也就不客气了。林教主说的确实在理,但你我两派。从未联合,该如何联合呢?其中人员往来,发展势力等等,又该如何分说?” 林长生对史火龙印象本不太好,听他这么一问,却是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他笑道:“史帮主既然想过了,那就说明你我联合,是有可能的。这个大方向既然没有问题。其他的都好商量。至于史帮主的问题……”他看了眼韦一笑,道:“你我两派初步合作。大家对彼此都不放心。既然如此,那就以商贸形式来展开初步合作……” “哦?” 韦一笑、史火龙、曹长老三人都诧异的看着林长生。商贸形势?这什么形势? 林长生笑着解释道:“大家应该都知道买卖人,不说那些有店铺的,其他的,多是一锤子买卖。我们就来做一做这一锤子买卖。如,我明教需要的东西。告诉你丐帮,你丐帮帮我们解决。同样,你丐帮解决不了的问题,也可提出来。如此,我们就有了合作基础。” “只要你我合作的愉快。不起事端,自可一次次加深合作。”他看着史火龙,道:“史帮主,你觉得如何?” “这……”史火龙、曹长老有些傻眼,他们还真没想过这种合作。这算什么?真当做买卖了? 林长生又道:“比如第一步,我们可以用情报来交易。你我两派都遍布江湖,想要得到关羽对方的消息,轻而易举。只要对各自没有损害,大家互相交换又有何妨?” 史火龙心头一动,暗暗思索,眼睛微微闪亮,他笑道:“林教主这方法,非常不错。只要你我来往,互相熟悉了,也可再进一步,就跟林教主所说,我们就是买卖合作人。” 林长生含笑点头:“正是如此。” 史火龙当即拍掌道:“好。如此我们就定下了。” “哈哈……”林长生轻笑,高兴道:“望你我两派携手合力,驱逐鞑虏。” 与史火龙商定后,林长生亲送他们下山,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他对韦一笑道:“韦蝠王,以后情报这方面,由你掌握。你记住,除了与丐帮联合外,还要另外发展一条自己的秘密通道。这条通道,除了你自己,别人就不需要知道了。” 韦一笑一愣,诧异道:“教主是说,在我们情报线外,再建设一条?” 林长生点头,转头看着他,目光幽幽:“对。有问题吗?” 韦一笑马上摇头,道:“没有。”他心头暗暗心惊,身为江湖老手,岂会不知消息的重要,不想林长生会把这个任务交给自己,更想不到他有如此心思。 这个人,不只武功高,心思也不简单啊。 他哪里知道,这些东西,林长生自己是不懂的,但看得多了,哪会不知道其中奥妙。这也是身为现代人的好处,信息大爆炸嘛。 回到光明顶,他对韦一笑道:“你去通知鹰王、狮王、五旗使,一会儿我有事与他们商量,我去见见张真人。” “是!”韦一笑快速去了。林长生也走到武当派住的地方,不等他开声,门就打开了,张三丰一脸含笑道:“林教主再临,老道不胜心喜。请!” “请!” 与他走进房间,林长生直接开口道:“真人,刚才我与丐帮已经商定,我们两派会达成初步合作。不知武当可有兴趣?” 三人错愕,张翠山、俞岱岩面面相窥,不想林教主一开口就说的这么直接,这么直奔主题。 张三丰沉吟一番,道:“林教主,你明教以反元为大业,老道也是钦佩的。只是,你明教弟子多不孝,胡乱杀戮,这却是与老道的行事有些不符。” 林长生点头,道:“这点还请真人放心,林某当了教主,自会整顿一番。而且你我合作,关键的就是武当山地区。以前,我明教弟子是没有进入发展的,但若你我两派合作,我明教就可进入武当山地区,发展力量。这对反元来说,是一助力。” “当然,若其中出了不肖弟子,武当尽可处置。只要有理有据,我教绝不怪罪,还会感激不尽。真人,如何?” 张三丰皱了皱眉头,看看林长生,又沉思一下,道:“林教主把话说到这里了,老道再不允许,就太矫情了。好!只要林教主有话,我武当派自可助明教一臂之力,也为反元出一把力。” 林长生大喜,起身道:“多谢真人。真人,那么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请!” 他一离开,俞岱岩、张翠山就忍不住道:“师父,答应林教主真的好吗?” 张三丰笑道:“岱岩、翠山,你们觉得林教主如何?” 二人对视一眼,俞岱岩没有说话,林长生是他救命恩人,且从他行事看,他也说不出什么坏话。张翠山道:“就行事来看,林教主应该是一个英雄人物。” 张三丰道:“既然如此,我武当为何不能助他一臂之力?反元,本就是我所有汉人之事。武当能出一把力,也是好的。” 俞岱岩、张翠山齐齐点头,没了言语。 同时,在圣火堂内,明教高层齐聚一堂,韦一笑已把林长生联合丐帮的消息说了,这消息他们之前商量过,也觉得可以。 如今成功,却也没多大感觉。 林长生坐在首座,目光一一扫视众人,道:“我刚才与张真人商量了一下,以后我明教教众可以进入武当地区发展。” “真的?” 在座诸人齐齐惊喜起身,颇有些难以置信之感。 林长生点头道:“真的。各位,今天召集大家,就是希望把事情定下来。与丐帮联合之事,蝠王与舅哥联手进行,与武当合作之事,却不得不选一人……”他扫了一眼,只得停留在殷天正身上,道:“岳父,看来这事只能你做了。” “哈哈……”殷天正大笑,道:“老夫一生最钦佩的就是阳教主与张三丰真人。能与武当合作,老夫求之不得。” “甚好。”林长生拍手,话题一转,道:“蝠王、舅哥,与丐帮合作时,你们要小心一些。我总觉得,丐帮并非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哦?”诸人诧异的看着林长生,殷天正道:“教主,此话怎么说?” 241 纠偏 林长生看着诸人,道:“我问你们,你们可了解丐帮?” 众人对视一眼,殷天正道:“丐帮传承久远,不差我明教。就老夫所知,丐帮自北宋后期,发展广大,与少林并称江湖。南宋时期,因少林封山,江湖上丐帮一家独大。南宋末年,郭靖大侠、黄蓉帮主借助丐帮之力,阻挡蒙古南侵,使得丐帮声望更隆。” 他顿了一下,道:“但是,自从襄阳城破,丐帮高层大多死在襄阳城中,而蒙古朝廷也大力打击丐帮,使得丐帮不复往昔声势。这些年,丐帮在史火龙的带领下,也恢复了几分实力,但比之七大派却要差了许多。”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但你们想过没有,以丐帮与蒙古人的仇恨,会没有任何动作吗?” 殷天正、韦一笑、谢逊等人都皱起了眉头,暗暗思索。很快,韦一笑道:“帮主是说,丐帮也在对抗蒙古人?” 林长生道:“嗯,我就是有这种想法。你们自问,若换了你们,你们会放弃对抗蒙古人吗?或许你们会收起獠牙,但必定不会没有准备。而且,丐帮一向人多,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他们有多少人,在这方面,我明教怕也不比他丐帮强。” “所以,与丐帮联合,在对抗蒙古人上,会是一个好事。” 韦一笑道:“教主叫我们小心,是要探查丐帮可能的隐藏力量?” 林长生道:“正是如此。俗话说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我们明教致力于反元,必定要了解各方势力,不然早晚为他人做了嫁衣。其中最大的威胁,就是丐帮了。至于所谓的七大门派,我并不担心。” 众人一时沉默,他们此时也了解了林长生的心思。说白了。就是一个人----人。 所谓江湖七大派,看似了不起,可他们有多少人?撑死了千人,一般也就百人左右。这点力量,在起义大军下,狗屁不是。但丐帮不同。江湖花子无数,任何一个花子都可能是丐帮弟子。真拉出来说,那是几十万的数量啊。 这般数量,武装起来,绝对可以争夺天下。 林长生笑了笑,敲了敲桌子,道:“好了。我也只是有这方面的担心而已,或许丐帮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呢。”他话题一转,道:“说完了联合的事情。我们再说说明教自己的事情。”他问韦一笑道:“还没有杨逍的消息吗?” 在座的人无不皱眉,脸色都有些难看。殷野王大声道:“杨逍这混蛋,教主接位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也补回来,太无理了。” 林长生摇摇头,苦笑道:“罢了。他不来,我们也不好动他的东西,省得叫他有其他想法。” 众人都是苦笑。他们自然林长生话中意思,他说的杨逍的东西。就是他手下的势力----天地风雷四门。这是一股不弱的势力,可与五行旗抗衡。 “五散人呢?”林长生又道。 韦一笑道:“已经联系到他们了。他们有事牵扯,一时赶不回来,但五人已经议定,听从教主吩咐。” 林长生点点头,道:“这样就好。”他扫视着几人。道:“现在,我们来说说规矩。我明教自有规矩,与中原大有不同。这不算什么?但我希望大家记住,我教规矩只能规范我教弟子,其他人。尽量不要把规矩加注在他们身上。” 众人齐齐皱眉,殷天正道:“教主,若没规矩,岂不乱了?” 林长生解释道:“我不是说不要规矩,而是我明教规矩就是明教自己的规矩,至于其他的人,才另起一套规矩,就如那些起义军,你们能用明教规矩规范他们吗?” “这……”众人暗暗摇头,这根本不可能。若真把明教规矩加注在他们身上,那些人非反了不可。 林长生道:“就是如此了。我们需要定下明确的规矩,把一切说的明明白白,唯有如此,才可确立威信。没有威信,如何统帅他人?此是其一。第二点,就是德。有威还需有德。只是高压统治,早晚有一天下面人会承受不住,所以就需要德来笼络他们。” “多余的我不说,我懂得不多,这方面不如你们。岳飞,你统帅天鹰教,当有领会。五旗使也是。虽然教派与起义军不同,但本质是一样的。所以我希望在五散人回来后,由你们一起,订立一套规矩与奖赏。唯有如此,才可确立我明教的威德。” “是!我等谨遵教主吩咐。”众人马上起身行礼。 林长生摆摆手,叫他们坐下。他接着道:“具体的我是没能力管的,但大体的方向,我还要说一下。我们订制的法律,一部分是对自己的,也就是约束自己人。这方面,杀一个主题,但我希望你们戒杀。不是要你们不杀,而是少杀,争取换取其他方法惩戒别人。另一部分是对付外人,也离不开‘杀’。但我希望你们把汉人与蒙古人分开。蒙古人你杀也就杀了,但汉人,还是要调查一番的。” “另外就是奖赏了。对我汉人来说,土地一直都是最重要的东西,也是最引诱人的东西。所以你们的‘德’,就要围绕土地奖赏展开。不能多,也不能少,一定要有个度。” 他说的这些东西,都是很简单的东西,但在殷天正等人耳中,却如醍醐灌顶,让他们恍然而悟。说实话,现在的起义军都是一团乱麻,根本没什么规矩与奖赏,只是凭借习惯在运行。就是明教,有的也只是教法罢了。这东西,在宗教中还行,到了世俗,绝对出事。 而林长生简简单单的话,就点出了其中根本,叫他们大开眼界。 断断续续的,林长生说了不少的东西,殷天正等人的兴致也越来越足。待大家商量定后,他们马上告辞,下去准备了。 他们忙碌,林长生自己则放松了下来。他平时无事,就是与殷素素在四周乱转,郎情妾意。偶尔,又会去见见张三丰,与他探讨一番武学。 不久后,张三丰三人告辞离开,林长生则完全沉浸在与殷素素的幸福中,至于教中的事,他很少插手,一般就是开开会,大家商量一下,定了后,你们去办就行了。 说实话,他这个教主,当的真的很轻松。 这一日,林长生等人齐齐等在坐忘峰下,远远看着山道。一行人说说笑笑,比之以前,不仅融洽了许多,似乎还开朗了。 辛然道:“五散人这些家伙,怎么还不来?” 庄铮玩笑道:“大概他们久不上门,连路都不认识了。” “哈哈……”众人一阵大笑。林长生无语,这很好笑吗? 大约到了中午,五散人还没有身影,这叫众人皱眉了。韦一笑道:“教主,我去看一看吧。他们可别出事。” 林长生点头,刚要说话,目光微微一凝,笑道:“不用了,他们来了。” 众人看去,远远的山道中,出现了几个黑点。随着那些黑点靠近,众人也看清,正是五散人五人。 殷野王骂道:“这五个家伙,还真清闲。” 林长生笑了笑,遥遥的看着他们----大和尚彭莹玉,铁冠道人张中,布袋和尚说不得,冷面先生冷谦,颠三倒四周颠。 这五人,一直活跃在中原,是明教抗元的先锋人物。原著中,他们给人的印象也颇为深刻。此时见到真人,林长生也极为感慨。 242 聪明的和尚 “五散人拜见教主!” 五人不像对杨逍,对林长生出任教主之事,他们已经了解前因后果,商量下,自认为是一件好事,接受起来也没什么抵抗心理。 林长生含笑虚扶,道:“五位大名,长生久闻了。” 说不得道:“教主,来时我们得到了一个消息,这才晚了。” “哦?”几人诧异,林长生问:“什么消息?” 说不得道:“有关屠龙刀的事。” 林长生等人对视一眼,齐齐一笑。五人奇怪道:“怎么?教主你们已经知道了吗?” 林长生点头,解释道:“不瞒五位,屠龙刀本为狮王所夺,为了化解与其他门派的恩怨,我做主把屠龙刀放了出去。” 五人对视一眼,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在中原的时候,他们就听说了谢逊夺刀的消息,后来见到蝠王,还特意为了这事,这才了解前因后果。不想来明教路上,却听到屠龙刀重现江湖,五人以为出事了,才特意打听了一番,这才迟到。 韦一笑在一旁特意解释了一句:“五位,教主故意放出屠龙刀,除了化解与那些门派的恩怨,也在于转移他们的注意,让他们没功夫与我们做对。” 五人恍然,周颠大声道:“教主好计策。不瞒教主说,刚得到这小子,我们还以为出事了,不想却是教主计策,真是高明。” 其他四人齐齐点头,冷面先生冷谦道:“高明。” 彭莹玉道:“教主这法子确实好。不瞒诸位,我们来时,正遇到昆仑派弟子大肆出动,似在找什么人。我们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屠龙刀的事情。” 林长生接话道:“这消息我们已经知道了。那日昆仑、少林、峨眉三派刚离开坐忘峰就打了起来。听说是峨眉抢走了屠龙刀,少林在这里没什么人,也没办法,倒是昆仑派,大举出动,寻找灭绝与杨天生二人。据说。还没找到他们的身影。” 他心里暗道:“屠龙刀、倚天剑都在灭绝手中,想必他们已经寻到了其中秘密了。却不知,这峨嵋派有没有胆子探一探大都皇宫?” “走,五位,正好有事与你们商量。” 回到光明顶,林长生把前几日众人商量的事告诉了他们。五人一直以反元为己任,多年来不停奔走,正求之不得,哪会反对。 很快。大家就聚集到了一起,开始商量各种规矩、奖赏。开始,颇为愉快,因为一些基础的东西大家都是有共识的,可到了后来,大家的争论也出来了,越来越激烈,为了一个话题那是吵的不可开交啊。林长生一看。也不是回事,便当了裁判。听着他们的理论,选取一方,作为胜者。 在他的裁判下,事情顺利了许多,一连三天后,把一切都给敲定了下来。 他们把各种细则交给有知识的教众。让他们书写、记录下来。足足写了一个大部头,有上百页之多,记录了上千条律法。 千条,对现代自然不够,在林长生看来也有不少缺失。但乱世中。许多东西都是越简单越好的。只要维持一个原则,就行了。 众人把这部法则称为威德法则,分上下两部,上部威,下部德,正好取了林长生话中主旨。 有了这东西,众人都很高兴,都觉得以后有了出事法则,别的不敢多说,但在自家方面,就会规矩一些了。尤其是对五散人来说。 这些整日厮杀在前线的汉子,许多东西都看不过去,但起义军中什么人都有,为了对抗蒙元,你还不得不联系那些看不过去的人。这就叫他们不得不对一些东西妥协,如今好了,不用头疼了,一切看大部头就是了。解决不了的,再说。 碰碰,林长生敲了敲桌子,道:“好了,一切都定下来了,大家按规矩办事就是。不过起义并非小事,有许多东西还是要准备充足的。”他看向五散人,道:“你们准备的如何?” 彭莹玉道:“我们五人各有工作,大和尚已联系了一位豪杰,麾下也了一些人马。”他细说了一番,众人心头也有了个大概。 林长生了然,这是说的周子旺。 原著中,周子旺起义还不在这时,是在十年后,但没坚持多久就败了,正是常遇春与张三丰、张无忌相遇那个时间。 他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想了想,道:“现在准备可好充足?” 周颠道:“不瞒教主,财粮方面还好说,但人员却不是很足。我们担心,一旦起义,若没什么人,旦夕间就会被镇压。以前,这种情况不是没有。” 林长生点点头,道:“你所言不错。”他皱着眉头思考了一番,却也没什么太好办法,毕竟他对这方面不擅长,不过点子,还是有的。 他沉思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周子旺是一方面,你们可否再联系其他人,同时发展他们。这样,一方起义,四方支援。便不能赶去支援,也可跟着起义,叫中原大地遍地烽烟。如此也可分散蒙元力量。” 五人对视一眼,说不得道:“教主这法子也不错,但分散开来,我们力量也分散了,效果怕是不太好。” 林长生皱了皱眉头,殷野王一看,大声道:“有什么不好的。别的不说,我天鹰教就可帮忙。以我天鹰教实力,足可再发展一股。” 他这话虽有替林长生长脸的意思,没什么实质意义,但也叫林长生心中一动。 他道:“各位,这些起义军参差不足,可不可靠,谁也说不准。我们发展力量,一面可以联系这些豪杰,另一面是否也可以发展自己的力量?就如大舅哥说的。天鹰教势力不弱,虽只是江湖势力,但借助他们的力量,很容易就可以拉起一部地方军。如果把五行旗也拉出去,这不就是六股力量吗?” “还有,我们在中原不是没有势力,各个地方都有坛、堂存在。如果我们在那里抽取人员,必定可以聚集打量生员。耐心发展下来,用不了几年,必可成为一股巨大力量。” “教主这法子好。”周颠一拍桌子,眼睛亮晶晶的,第一个大声赞同。 其他人也出声附和,殷天正道:“教主这方法确实不错。而且,我们可以以自己为主,不用再依靠其他人,省得最后为人做了嫁衣。” 众人又商量一番,齐齐赞同林长生的方法,并拟定了计划。在林长生的要求下,怎么行事?怎么运作?都一一列了出来,有关钱财人员方面的,说的虽不是太清楚,但也有个大概。 可以说,这份计划书绝对是一个划时代的产物。为此,众人还商量了,成立一个统筹部门,就拿杨逍麾下天地风雷四门的人填充进去。 林长生也说了,现在由谢逊来统管,但杨逍回来,就让他统管这一门。众人虽有些不乐意,但碍于教主权威,他们也点头赞同。 林长生把一切都交代好,便让他们各自行事去了。待光明顶上一切准备好后,五散人、五旗使、殷天正、韦一笑、殷野王都下了光明顶,转入中原。 林长生亲自送走了他们,但不到一日,韦一笑突然返回。林长生有些诧异,道:“蝠王,怎么回来了?” 韦一笑道:“教主,我刚接到消息,少林派发下英雄帖,号召江湖大派齐聚峨眉。” 林长生一愣,道:“这什么意思?”他瞬间恍然,道:“逼迫峨眉?” 韦一笑点头。 林长生失笑,道:“这些名门大派还真够虚伪的啊。”说着,他却是想到了原著。原著中,为了寻找屠龙刀,那些大派敢在张三丰大寿时逼迫上门,峨眉远不如武当声势,他们又怎么会放过呢?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他们一段时间内,是没功夫找他明教的麻烦了。 此时,韦一笑突然道:“教主,据传,少林寺也向我明教发来了帖子。” “什么?”林长生一脸惊诧,他虽说与三大门派化解恩怨,可心里却不觉得大家能放下恩怨的。不对……他心头一动,道:“少林这是要拿我们说法啊。” 韦一笑沉着脸道:“正是如此。屠龙刀是从我们手中放出去的。他少林寺岂会放过我们。” 林长生苦笑一声,道:“这些和尚,想的还真好。等等……”他噌的起身,眼睛眯了起来,暗道:“莫非,是那家伙出的主意……” 243 齐聚峨眉 要不要入套呢? 大殿中,林长生高坐其上,四周也没有人,显得静悄悄的。他静静思索着,心中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以成昆对明教的仇恨,一定不会放过明教,这次不去还有下次,可这次去了,说不定就落入他的圈套了。 虽然林长生不惧任何圈套,但…… “不管怎么样,还是去看一看的好。不过在这之前……”他起身,快步走出大殿,往前面去了。转过一个弯,他看到忙碌的众人,那些人也看到了他,纷纷抱拳行礼,大呼道:“见过教主。” 林长生点头,问一人道:“我叫你们准备的东西如何了?” 那人道:“启禀教主,已经准备好了。” 林长生点头,道:“叫人抬着东西,我们下山。” “是!” 林长生先去了光明顶下,不多时,十几人抬着一块大石也走了下来。看那大石,约有两米宽,一米厚,方方正正,摸来光华无比。十几人抬着,颇显用力。 在林长生带领下,他们转了一个弯,走到一侧隐蔽处。林长生笑了笑,身子一纵,挥袖往旁一甩,大风起,吹散了四周的杂草、枯枝。在他前面,山壁上露出一个山洞。那些明教教众都极为诧异,这地方怎么会有山洞? 林长生道:“把大石抬进去。” “是!” 在他指挥下,众人把大石抬进了洞口,进入里面,越来越窄,慢慢的,大石已无法进入。林长生叫他们竖起大石。封住了前面通道。 林长生看着这一切,哈哈笑个不停,自语道:“成昆,我看你怎么进出。” 封死了此地,林长生返回光明顶,找到殷素素。道:“素素,少林派发来英雄帖,要我们齐聚峨眉。怎么样?要不要去看一看?” 素素笑道:“好啊。林大哥,这少林和尚可虚伪的紧,为了屠龙刀,还真什么手段也用的出。” 林长生道:“是啊。这群大和尚,真不是好人。走,我们下山。” 二人交代了一番,什么人也没带。便独自下山了。一路上,两人游山玩水,走的也不快,甚至有时,还会特意停下,去看看四周的景色,丝毫不怕错过了大会。 此时两人心中,根本就没把这次的事放在首位。或者说。热恋中的人,除了彼此。其他的都不重要。 直走了近两个月才进入成都附近。二人换走水路,一路直奔乐山。林长生本以为,大会即便没结束,也差不多了,可不想一到乐山,便看到许多带兵器的汉子。在街道上来来去去。 看这模样,大会似还没开始呢。 他有些诧异,道:“素素,有两个月了,怎么这些人还没离开?” 素素笑道:“谁知道怎么回事?或许大会还没开始呢?” 林长生笑道:“走。我们去打听一下。” 走进一家酒馆,二人随意选了个桌子坐在,耳朵听着四周人议论。果没叫他们失望,才坐下不久,二人就听到了不少的骂声,骂的都是峨嵋派。 自少林发出英雄帖,直言屠龙刀之事后,江湖各大门派、各大豪杰无不赶往峨眉,齐聚此地。这么大的声势,峨嵋派自不会不知,他们大骂之余,也在想法应对。 很快,峨嵋派就放出了消息,说灭绝与杨天生还不曾回来,待他们回来,必定给众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过后不久,便有人偷闯峨眉山,被峨嵋派给抓住了。峨嵋派也没多说,只是拉着那人在城里走了一圈,简简单单的游街示众,打脸打的啪啪响啊。 这一手,虽不能打消众人的贪欲,但也叫一些功夫不高的人静了下来。武林人嘛,除了怕死,也好面子。这么丢脸的事,还是悠着点的好。 大约一个月前,少林、华山、终南、丐帮、昆仑、崆峒等派齐齐来到乐山。其时,峨眉掌教灭绝现身,亲自把他们迎入了峨眉山。 接着,有消息传出,要一月后,待七大派、明教齐来,便商讨屠龙刀之事。 殷素素疑惑道:“大哥,你说这灭绝何意?她既然得到了屠龙刀,又怎么会舍得放手?莫非她也承受不住压力了?” 灭绝刚硬,超级女汉子,这般被人逼迫,按说她绝对不会服软,可却亲自发声,说要商讨屠龙刀之事。难道她这么有把握吗? 林长生想了想,道:“或许灭绝另有打算。”心中暗道:“原著中,倚天、屠龙毁掉后又被重新锻造。灭绝等人不傻,必定想到了此时情况。或许,他们正是寻了这借口,重铸屠龙。如此,便是把屠龙刀放出去,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想到此,他对殷素素道:“素素,你可知屠龙、倚天的秘密?” 殷素素眼睛一亮,美眸在林长生脸上流转,笑道:“大哥,你一定知道,是不是?” 林长生一笑,道:“不错。走,我们边走变说……” “好啊!” 二人放下银子,走上街道。林长生对她道:“说到屠龙刀、倚天剑,就不得不提郭靖与黄蓉夫妇。当年他们驻守襄阳,抵挡蒙古大军南侵,本希望南宋奋发图强,不想南宋是扶不起的阿斗,越来越衰弱。无奈下,二人只得另做打算。再最后的大战前,两人已预感到不好,便寻来匠人,把三把神兵重铸,锻造了一刀一剑……” 殷素素接话道:“这就是屠龙刀、倚天剑的由来吗?” 林长生点头,道:“正是。” 殷素素张口再言,目光陡然一亮,道:“大哥,武当派的人……”林长生看去,目光微微一亮,拉起素素便往前走。 很快,他赶上了武当派诸人,缓声道:“张真人,再见可好。” 武当诸人齐齐停下脚步,回身看来。打头的老道张三丰哈哈一笑,道:“林教主……我听说少林给你们发了英雄帖,觉得你就回来,这才亲自走一趟。走,老道这些日子又有所感,我们再聊一聊。” “好!” 两伙人并在一起,张三丰拉着林长生,轻声说着他最近的感悟。张三丰不愧是张三丰,有了林长生的指引,他的修为突飞猛进。 或许,不能用突飞猛进来形容,只能说他把自身的一切都梳理了一番,彻底驱散了前面迷雾。而那手太极拳,也被他初步完善。 以他的修为境界,想来不用一年,这套旷古奇功,便会彻底出世。至于以后的路,林长生是无法想象的。或许他进入不了先天境界,或许会成为几百年来的先天第一人。 说着,众人来到峨眉山脚下,正有峨嵋派弟子站在那里,看到武当派一行,目光一亮,快步走了过来,躬身行礼道:“来人可是武当张真人。” 张三丰点头,道:“正是张三丰。” 那人大喜,道:“张真人,我师父等人已等候多时了,快快请进。” “劳烦你引路。” 林长生看着热情的峨嵋派弟子,又看了看张三丰,心头微微一动,笑道:“真人来的好迟啊。我以为,只有我是最晚的了。” 张三丰哈哈一笑,道:“没办法,两派情谊,不得不照顾一二。” 林长生了然,知道他想的不错。他们来的这么晚,必定是峨嵋派提前给了他们消息,这也是灭绝拖延时间的办法。 二人对视一眼,齐齐大笑。 244 我不要 峨眉金顶之上,人声鼎沸,一间大殿外,摆了不少的桌椅,桌椅后坐着各式各样的人。当张三丰、林长生等人到来,他们齐齐起身,看向这边。 “阿弥陀佛!” 少林寺的和尚道了一声佛号,抬步走来,其他人也同时而动,灭绝哼了一声,大步而出,道:“张真人,感谢前来。” 张三丰笑道:“客气了。诸位,请!” 对张三丰,这些人还保持着客气,可对林长生,他们就不客气了,一个个瞥了眼,就不管不顾了。也不知灭绝是不是心情好,对林长生露出了一抹笑容,道:“林教主,请!” 林长生道:“请!” 待众人落座,灭绝站在上首,大声道:“各位同道此来,目的灭绝已明。废话也不多说,请看……”她一伸手,众人目光看向大殿,殿门大开,两男弟子抬着一长盒走了出来。灭绝嘿嘿一笑,手掌一挥,长盒飞起,她用力一抓,啪的一声,木盒顿时四分五裂,一把偶黑长刀飞入灭绝手中。 “屠龙刀……”众人齐齐身子前倾,目光火热的看着灭绝手中宝刀。 林长生笑了笑,与殷素素对视一眼,饶有兴致的看着四周人变幻的脸色。这些家伙,还真是让人恶心啊。 灭绝握着宝刀,朗声道:“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哈!”她手中长刀扬起,猛的下劈,不远处一块人高巨石顿时一分为二,没有一点滞涩。 众人一看,眼睛瞪的更大,一些人更是忍耐不住。噌的站了起来。 灭绝目光一扫,冷笑一声,手一扬,宝刀飞入高空。众人目光紧紧跟着那偶黑的宝刀,哐当一声,宝刀插入一块大石之中。刀身全没,只留下刀柄在外。 灭绝道:“我峨眉得到此刀,本为天幸。如今各位前来,就谈一谈宝刀归属吧。” “阿弥陀佛!”空闻大师一声佛号,瞬间把有些嘈杂的金顶压的一静,大家目光齐齐放在站起的大和尚身上。他道:“灭绝掌教,屠龙刀虽利,但要号令天下,却远远不足。其中必有秘密。老衲此来,只为一探其中隐秘,万万没有贪欲。” 林长生嘿的不屑一笑,一旁殷素素也笑了,那空智的丑陋模样,光明顶上她可看了个正着。你说少林没贪欲,鬼都不信。 空闻道:“敢问掌教,宝刀入手这些日子。可有寻到其中秘密。” 灭绝眉头一皱,道:“大师想要一探究竟。宝刀就在这里,自己看便是了。”她这话落下,许多人都蠢蠢欲动,至于什么秘密,大家却也不枉心里去。 众人都不是笨蛋,自然猜得到宝刀有秘密。可这些年秘密也没被人探到,他们才不会信峨眉这么短的日子就找到了宝刀奥秘。 空闻柔和一笑,道:“这也不好说了。”他突然转身,看向林长生,道:“林教主。宝刀也曾落在贵教之手,不知林教主可有收获?” 林长生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突然反问道:“大师一直说宝刀奥秘,莫非你少林知道不成?”看着林长生的诸人顿时一颤,齐齐把目光转向空闻,目光颇为诡异。 空闻哈哈笑道:“老衲哪里知道,只是老衲觉得,灭绝掌教应该清楚一二才是。” 灭绝脸色有些难看,喝道:“大和尚,你这话什么意思?” 空闻面色一肃,道:“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这句话名响江湖,但大家似乎忘了,后面还有一句……”他盯着灭绝,一言一字道:“倚天不出,谁与争锋。这话是连在一起,若说倚天剑与屠龙刀没有关系,掌教怕也不会信吧。” “这大和尚好聪明……”殷素素在林长生耳边轻声道。 林长生点头,目光扫视了一眼,发现所有人看向灭绝的目光都变了。也是,大家都不是笨蛋,只是为屠龙刀的名号所迷惑,空闻一点,众人自然明白了过来。 或许,他们不明白屠龙刀、倚天剑的来历与关系,但就这连在一起的话,也足够叫他们有所想象了。 昆仑派何太冲冷笑一声,斜着灭绝道:“怪不得你峨眉也想要屠龙刀呢,原来如此啊。怎么样?把秘密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一下吧。” “放屁!”灭绝大怒,声如雷霆,震的在场诸人心头一跳,目光缩了缩。一些人,把眼帘垂了下来。 此时,空闻又道:“倚天剑一直是峨眉掌教佩剑,传承百年。师太,不知其中又有什么秘密呢?” 灭绝狠狠瞪着他,脸色铁青。林长生上首,张三丰眉头紧蹙,缓缓起身,道:“无量天尊。空闻大师,江湖传言,还是不要多说的好。” 空闻目光一缩,脸上闪过忌惮之色,道:“真人说的对。这些毕竟只是江湖流言,谁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自古传言,多不可信,是老衲失态了。” 他折身坐下,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刚才说话的不是他一般。可是,被他挑拨起的众人,心里却活动了开来。 此时,他们目光已不单单盯着屠龙刀了,还有那倚天剑。一些聪明的人也想,屠龙刀的秘密,会不会只有倚天剑才解得开呢? 林长生瞥了眼张三丰,跟着出声道:“大家此来,无非就是为了宝刀而已。如今宝刀就在那里,谁有本事,谁就拿走便是了。张真人,不知你对这宝刀可有兴趣?” 张三丰哈哈一笑,道:“老道活了这么久,什么东西没见过。宝刀虽好,却也是桩麻烦,我武当就不搀和了。林教主,你明教呢?” 林长生道:“我明教才与几派化解了恩怨,哪里敢再搀和进去。我与张真人一样,在旁看热闹。” 二人似自顾自话,跟演双簧似的。可所有人听了他俩的话都是心头一松。林长生不用说,他年轻,看来就是个青年小子,大家会小看两分,可张老道不同啊。他要下场,别人就别想了。如今张三丰说武当不参与,正好啊。 “哼!”一人突然哼了一声,林长生看去,目光眯了眯,暗道麻烦。 谢逊在江湖上杀了不少人,明教也与几大派结怨,林长生虽有心化解,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他做的,更像是一种交易。这东西没什么约束性。也正是如此,他才抛出了屠龙刀,叫他们不甘心也没空来找明教麻烦。 事实上,他成功了。 至于刚才冷哼的人,是崆峒派。这也是与谢逊有仇怨的人,而且很难化解。 空智见众人目光都盯着屠龙刀,却也是没有动作,心中大动。他看了眼身旁空闻,转头对空性使了个眼色。空性猛的起身,飞身而起,于半空大喝道:“就让贫僧看看这屠龙刀有什么了不起的。” “好胆!” 又一人影飞冲而起,半空一掌拍向空性和尚。空性哈哈一笑,猛的踏出一抓,爪力强劲。那人吃了一惊,手掌一缩,脚下连环,横扫一腿。 二人劲力碰撞,齐齐止住身形,往地方落来,悄无声息。 “昆仑掌教何太冲!”空性双手合十,道:“何掌门,贫僧请教你昆仑神功。” 245 杨逍 何太冲、班淑娴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单打独斗,功夫不弱。可说实话,二人真正利害的,还是正反两仪剑法。 原著六大门派中,何太冲看不上崆峒五老,那五个老家伙也实在不怎么样,还有华山派鲜于通,功力也不强。 何太冲的功夫当在这两派掌门之上,可对上少林空性,却也不好说了。 少林四大神僧,空见虽只在谢逊口述之中,但极为惊艳,不愧四大神僧之首的名头。空闻身为方丈,具体身手不好说,但犹在灭绝之上。而灭绝犹在宋远桥、俞莲舟、何太冲诸人之上。由此也可看出空闻的实力。 空智虽是心胸狭隘之人,可说实话,他功夫也不差,少林七十二绝技得其十一,与范遥武功相若。范遥或许不如杨逍,但差距想来也不大,然何太冲与杨逍比,似乎差了不少。这么一比,何太冲怕也不如空智。 原著中空性武功都被用来反衬别人了,可能身为四大神僧,可想他武功的高明之处。对上何太冲,他并不若分毫。 看着场中打斗的二人,林长生眯了眯眼睛,嘴角瞥了瞥,似有些不屑。 殷素素正好看到他的表情,小声道:“林大哥,他们武功怎么样?” 林长生笑了笑,在她耳边道:“看来是那么回事,但根本不怎么样。”他握住殷素素的手,似来了兴致,解释道:“空性的少林龙爪手经少林高僧数百年完善,几无破绽。何太冲的剑法虽有些不如,但变幻间也极为灵动,不弱于空性的龙爪手。只是二人太拘泥于章法,反落了下乘。” 殷素素恍然点头。这些日子她修炼小无相功,有林长生指导,对武功也有了一番看法。她道:“大哥是说,二人只是在按招式走……”说着,她仔细看向两人,暗暗点头。 林长生道:“正是如此。一套武功是否高明。可不在于招式如何,而在于人。少林传承数百年,其内武功无不精益求精,可这些东西只能叫他们到如此境界,要想更上一步,必须要打破藩篱。这些,可不是武功秘籍可以写出来的。” 殷素素笑道:“武当与少林齐名,但传承不足百年。这大概就是张真人的功劳了。” 林长生点头,极为认同他的话。这就跟笑傲中的风清扬一般。便是没有独孤九剑,若由风清扬教导令狐冲,那也不会差。 “哈哈……”大笑声突兀的响起,一道人影由远及近,猛的从天空而落,立于大石之上。他出现的突兀迅捷,不待众人反应,手握住刀柄。猛的用力倒提,嗡的一声。宝刀入手。 林长生眼睛一定,殷素素道:“是什么人?”他道:“看模样,应该是杨逍。” 殷素素皱眉道:“光明左使……” 林长生点头,细细打量来人。这人身着白色粗布长袍,约莫四十来岁,相貌俊雅。双眸顾盼间,露出一股狂傲之意。 他手持屠龙刀,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看到林长生时,目光缩了缩。缓缓道:“各位犹疑不定,这屠龙刀不若就给了杨某吧。” “大胆!” 何太冲怒喝,弃了空性,猛的蹿起,一掌打向杨逍。杨逍哈哈大笑,手中宝刀一扬,劈出一刀。屠龙刀锋利异常,一刀出,有迫人压力。何太冲大吃一惊,身子在半空倒转,狼狈的横移而出。班淑娴惊叫道:“师弟小心……” 却是杨逍再起一刀,劈向何太冲。 何太冲色变,想也不想,身子就地一滚,而班淑娴也蹿了起来,手中宝剑剑鞘飞离而出,射向杨逍。 杨逍哼了一声,长刀回转,轻轻一拉,剑鞘瞬间两断。他看着刀锋,赞道:“好刀!” “阿弥陀佛!”空闻大师起身,看着杨逍道:“不知施主是何人?” 杨逍道:“好说。在下杨逍。” “杨逍!你就是杨逍?”灭绝豁然色变,惊喝道。 杨逍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正是杨某。” 灭绝惊怒,陡然踏前一步,双手握起,看模样,却似要出手。此时,杨天生瞬间挡在她的身前,转头看向林长生,道:“林教主,这是何意啊。” 林长生笑了笑,缓缓起身,走到前面,看着杨逍道:“只是杨左使和大家开的玩笑。我既然把屠龙刀拿出,说了不要,自不会要。”话音落下,他身子带起阵阵幻影,立于杨逍左侧,眼看着他,挂着一抹笑意,道:“是不是,杨左使?” 杨逍骇然,身子绷紧,手死死握住屠龙刀,微微翻转。可下一刻,他整个人都僵住了,面容一滞,额头见汗,瞳孔紧缩。 他骇然的看着林长生,林长生似随意的自他手上拿过屠龙刀,轻轻一扬,碰的一声,刀再次插入大石之中,不多不少,正好还是那个地方。 “杨左使,既然来了,就跟我一起见一见江湖群雄吧。”说罢,他笑着回到座位。 杨逍面色变幻,瞳孔为恐惧所代替,转瞬又满是震惊、诧异……他暗哼了一声,抬步走到林长生身后,立于那里。 在场群雄面面相窥,开得玩笑?谁信!可是……他们面面相窥,有些不明所以。杨逍这么好说话吗? 张三丰面色凝重的看着林长生,林长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对他微微一笑。张三丰也颔首点头,心中震惊。他以为自己高看了林长生几分,可不想,还是小看了他。 ‘先天,莫非这就是先天不成?’一时间,他也犹疑不定。 金顶上,一时寂静,所有人都犹疑的扫视着林长生三人。过了一会儿,杨天生才道:“各位……”他话一出口,众人才打了个激灵,把目光收了回来。 杨天生笑道:“各位,宝刀在此,哪派有兴趣,尽可试一试?空性大师,何掌门,不知二位是否还要继续?” 何太冲哼了一声,脸色铁青,甩头狠狠瞪了杨逍一眼,道:“不用。何某武功太弱,不是空性大师对手。但我夫妇有套两仪剑法,想领教一下少林高招,却不知空闻大师敢也不敢?” 空闻眉头一皱,自也知道何太冲说的是什么。他有些犹豫,看向一旁空智。空智起身,呵呵笑道:“不瞒何掌门,我少林也有一套阵法,可三人驭使,却不知何掌门敢不敢试一试?” 何太冲色变,铁青着脸道:“你是说,要三人一起动手?” 空智笑道:“正是。” “你……”他惊怒,气的三尸神跳,这大和尚太特么不要脸了吧。 众人也是一时面面相窥,一些人更是暗乐。对昆仑派的两仪剑法,这些人自然知道,何太冲与班淑娴合力,几大派掌门也没把握应付,不想少林寺的和尚这么聪明,转头就给了昆仑派一棒子。你不是要二对你吗?我现在三对二,看你怎么办? 何太冲也气疯了,怒道:“好!我就领教一下你少林阵法。” 殷素素道:“大哥,少林有三人阵法吗?” 林长生点头,道:“金刚伏魔圈。”他回头看向杨逍,见杨逍也侧着耳朵在听,笑道:“你可听过渡厄、渡劫、渡难三僧?” 殷素素摇头,倒是杨逍眉头动了动,这三个名号,他有些印象,只是却也记不起来了。 林长生解释道:“这是上一辈的少林高僧,大多已经去世,只留下了这三人。这三个老和尚曾与阳教主动过手,受了伤。回到少林寺后,三人为了对付阳教主,发下誓言,要报此仇。他们一直在少林后山坐枯禅,研究武功。这套金刚伏魔圈就出自三人之手。不过三人一向在一起,心意相通,用出此阵自然利害无比,却不知空闻三僧如何。” 很快,林长生就见识到了三空的金刚伏魔圈。 金刚伏魔圈说利害也利害,可前提是你要心意相通,就如三渡一般。这点,三空远不如三渡,用出金刚伏魔圈,自没有那把威力。 可他们同样不可小窥。 场中,三人隐隐成三角形,各站一方,空闻站在最前面,双手合十,道:“何掌门,请!” 246 少林威武 何太冲、班淑娴身子一纵,立于三僧之前。二人对视一眼,齐齐抽出长剑, “看剑!” 班淑娴长剑一挺,往空闻眉心刺去。何太冲脚下挪移,长剑飘忽,同样攻向空闻下身。 “阿弥陀佛!”空闻道了声佛号,双手合十,身不动,脚不移。便在长剑临身之际,他身后空性猛的拍出一掌,掠向班淑娴剑锋。同时,空智也提出一脚,攻击何太冲侧腹。 班淑娴、何太冲瞬间变招,抵挡二人攻击。空闻身子一闪,退后两步,空性、空智同时上前两步,成倒三角形形,正对上何太冲、班淑娴夫妇。 四人打斗激烈,可空闻好似不闻不问一般,兀自站在那里,看的众人奇怪不已。不是说阵法吗?怎么跟单打独斗一样? 何太冲、班淑娴对视一眼,双剑交错,身子陡然靠近,二人双剑齐出,身子变幻,一化二,好似四人同时时间,猛的攻向两僧。 两僧被二人突然的变化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也丝毫不乱,只是改攻为守,很快就站稳了根脚。只是何太冲、班淑娴夫妇两人剑法越来越快,空气中也跟着响起嗡嗡之声,明亮的剑光幻化万千,卷起密密麻麻的剑气,呼啸而来。 这般剑法,叫所有人都眼睛一亮,暗暗赞叹。 张三丰道:“昆仑派两仪剑法我也见识过,不想这两人竟可两仪生四象,了不起。” 他身旁宋远桥道:“师父,您曾说过,昆仑派正两仪剑法与华山派反两仪刀法合并,定可大增威力,化两仪为四象。四象生八卦,阴阳相调,水火互济……怎么他们夫妇可独自使出这般剑法?” 张三丰没有答他,看了一会儿,才恍然道:“是了,是他们的剑法。你们可曾听过正反剑法?” 俞岱岩道:“是师父说过的昆仑三圣的正反剑法?” 张三丰点头。道:“不错。昆仑三圣何足道天纵奇才。当年,他也曾参加华山论剑,后闭关不出,创出了这套正反剑法。这套剑法初始是双手剑法,一正一逆,极为了得。后来何足道更进一步,把双剑合一,可一剑使正逆之道。” “以前为师也没想到,不想这剑法使来。配上两仪剑法可正反双用。如此,自可正反合一。前辈高人,果然了不起。”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低,离得近的几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林长生也明白了,心头有些恍然,不过何足道这家伙,还是了不得。 通过正反剑法。何太冲、班淑娴夫妇正反合一,剑法威能倍增。稳稳的压住了空智、空性二人。 林长生目光放在了空闻身上,他也该动了。 “阿弥陀佛!”陡然一声大喝,似狮吼虎啸,叫金顶上所有人心头都跳了一跳,何太冲、班淑娴两人的剑法也微微一顿。 空闻双掌齐拍,蓬勃之力汹涌而来。压在两人剑上。二人一惊,剑法迅变,但空性随之双掌拍出,再次压向二人长剑,空智也紧随之后。 三人身形变幻。你前我后,你后我前,六掌连转,不留丝毫空隙,一次次双掌拍击,以强横功力直压二人长剑。 何太冲、班淑娴两人越来越心惊,手中长剑微颤,手臂发麻。三空攻击不停,二人也只是全力防守。看得出,三个大和尚这是要立威啊。 “好紧凑的阵法。”杨逍眉头轻皱。 林长生闻言,笑道:“阵法是不错,但这三人并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他扭头看向张三丰,道:“张真人,你怎么看?” 张三丰颔首道:“林教主所言正是。” 碰碰两声,何太冲、班淑娴身子齐飞而起,二人手中长剑几乎同时折断,断剑在空中飞舞,缓缓落地。两人脸色难看,齐齐哼了一声。 空闻大师道:“阿弥陀佛!何掌门,这一场是我少林赢了。” “哼!”何太冲、班淑娴二人面色齐齐一变,狠狠瞪着三僧。班淑娴大袖一甩,冷声道:“还看什么?还不够丢人吗?” 何太冲气短的哼了一声,二人回到座位,脸色铁青的坐了下来。 “切,昆仑派也不怎么样啊。”不知谁小声嘀咕了一句,何太冲、班淑娴齐齐大怒,猛的转头看去。华山派掌门鲜于通身后,一弟子马上缩了下脑袋。鲜于通呵呵一笑,起身道:“在下不才,请教一下少林绝技。” “师兄,我来!”空性高喝一声,道:“鲜于通掌门,请!” 鲜于通笑着,缓步而出,待得近身三尺外,嘴巴微张,似要说话,但不想他身子一倾,左手猛的抓出,使得是鹰爪功的路子。 空性被他突然袭击,吃了一惊,身子速退一步,但鲜于通似早有预料,手中并指,往他腰眼疾戳,左手下拉,抓他肩膀。 他两手招数截然不同,有点双手互博的意味,但林长生明白,这只是招数罢了,全在修炼之下,并无双手互博那般灵通。 这一手,正是华山派的鹰蛇生死搏。 空性也听过这路功夫,但一见下,不免大吃一惊,进退间不免失距。只是鲜于通武功稀松,招数奇妙,劲力不足。 空性躲了他右手点击,右肩被拿,但他身子一晃,力道反击,左手并爪而来。鲜于通吃了一惊,身子一转,再次攻上。 与他拼了两记,空性马上对这路鹰蛇生死搏有了了解,闪躲间也开始还击。 当然,华山这路功夫极为精妙,空性虽利害,却也破不了这路功夫。但他也有自己的办法,你他看,闪的是鲜于通的右路攻击,打的是左路攻击。 说白了,他就是欺负鲜于通功力不够,劲力不强。 在座的,都是身手高强之辈,马上就瞧出了其中原理,只听何太冲扑哧一笑,不屑道:“我以为华山派有什么了不起的,不想这么没用。” 是啊,华山派可是没脸啊,你看华山派那些弟子,一个个都低着头,除了鲜于通这厚脸皮的家伙,其他人哪里好意思。 林长生看着鲜于通,目光微闪。这家伙,可是个卑鄙小人,或许……想到原著中他做的事,林长生暗暗起了杀心。 他虽说要与几大门派化解仇怨,但这等小人,留着只会碍事。 ‘或许,这是个机会。’ 扫了眼两方的距离,他左手缓缓聚力,身子蹦起,目光一闪不闪的盯着打斗的两人。 二人斗了有上百招,空性龙爪手越来越猛,双手犹如狂风骤雨,“捕风式”、“捉影式”、“抚琴式”、“鼓瑟式”、“批亢式”、“ 虚式”、“抱残式”、“守缺式”,八式连环,疾攻而至。而鲜于通在他攻击下,狼狈防守,一手鹰蛇生死搏竟是使不出来了。 林长生目光一闪,手在殷素素身上一抚,捏了一根毫毛细针,悄无声息的弹出。 正在狼狈抵挡的鲜于通身子一颤,防守的双手陡然一止,空性也抓住机会,双爪连出,左手一转,拿着他手臂,右手抵在他膻中穴上。 空性微微一笑,放手缓缓而退,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鲜于通掌门,贫僧得罪了。” 碰的一声,鲜于通在他话语中,直直倒在地上,空性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四周为之一静,连呼吸都停止了。 怎么回事? “掌门,师父……”华山派弟子一片惊呼,纷纷抢了过来。空性茫然,不知所措。 247 丑事 “这……” 群雄一时傻眼了,空闻反应快,迅速到了空性身边,一拉他,低声喝问:“怎么回事?你下重手了?” 空性茫然摇头,道:“没有……师兄,我真的没有……这……我也不知道啊。” 空闻哀叹一声,拉着空性就要退后,可眼疾手快的华山派弟子马上抢了过来,围住二人。一高一矮两老者大怒道:“好你个空性,竟敢杀我派掌门人。空闻大师,今日的事你少林必须有个交代,不然我华山派跟你们没完。” “阿弥陀佛!”空智走了进来,大声道:“宁长老,封长老,说话注意一些。我师弟使得是少林龙爪手,这点大家看的明白。他打败鲜于通掌门时,是什么情景,大家也有眼睛,看的一清二楚。两位长老,敢问鲜于通掌门是否死于龙爪手之下呢?” “师弟……”空闻拉了拉空智。空智回头对他笑了笑,他一开始也极为震惊,可他对空性了解,心中注定,鲜于通绝非是空性所杀,所以他才敢大声反问。 高矮长老对视一眼,齐齐哼了一声,看向一旁正在给鲜于通检查的中年人,怒道:“怎么样了?” 那人马上道:“还不清楚……”他起身,在二人耳边轻声道:“不过没有伤痕,膻中穴也没有破损,应该不是空性大师造成。” 二人齐齐皱眉,脸色铁青,看着他的目光颇为不善。那人缩了缩,马上又转了过去,哪里还敢与两位长老对视。 空智虽听不到他们说话,但也心头明白,呵呵一笑。问道:“二位长老,如何?” “哼!”高矮长老怒哼。 此时,终南派的道士走了过来,打头的是两位老年道长,一个正是林长生见过的德明道长,一个是终南派掌教德华道长。二人是终南派耆老,年岁都上七十了,是新一辈中年纪最大的。 终南派与华山派出自一门,平常关系也还算好,华山派掌门出了事,他们自然要来寻问一番。 高矮二位长老看到二人,微微抱拳,齐齐叹息一声。德华道长道:“怎么?没有查明死因吗?” 两人苦笑,矮长老道:“是。” 德华道长眉头一皱。看向德明道长,道:“师弟,你精通医术,给看一看。” “是!” 德明道长走到鲜于通尸体前,上下摸索,眉头轻皱。他摸了两遍,回头对几人摇头,起身道:“掌门师兄。我看,还需细细探查。是否……” 高个长老马上道:“那就查啊,就在这里。掌门平时身强体壮,突然暴毙,哪能不问清楚。” “阿弥陀佛!”空闻也反应了过来,跟话道:“正是如此。这事也当给我少林清白。诸位,不知你们怎么看?”这里是峨眉的地方。他首先就看向了灭绝师太。 灭绝点头,自知事关重大,道:“空闻大师所言不错。若在这里不方便,可进入大殿。” 其他人虽觉诡异,但也想一探究竟。齐齐附和。德明点了点头,吩咐华山弟子道:“把你们掌门抬进去,脱了衣衫,我亲自查看。” “是!” 看着他们进去,林长生暗哼了一声,冷笑道:“查吧,我就不信你们查的出,除非你们把他脑袋砸开,不然我看你们怎么查?” 金顶上,众人一时也都没了心思,一一盯着大殿,等着里面的消息。很快,一声惨嚎从里面传了出来,众人大惊。 “怎么了?” 灭绝身子一闪,率先冲了进去,其他人也马上跟了进去。 “啊……啊……”一声声惨呼,犹如有人在利刃在一刀刀刺到他身上,发出杀猪般的惨嚎。众人往那里,跪下中,都觉一惊。 鲜于通,赤身**的躺在地上,一旁是站着德明道长等人,而在另一边,一华山弟子倒在地上,惨嚎不止。 “好痛,好痛……杀了我,求求你们杀了我……” “这是中毒了!”不知谁叫了一声,华山派诸人与终南派的道士齐齐变了脸色,德明道长铁青着脸,咬牙吐声道:“金蚕蛊毒!好一个鲜于通,好一个鲜于通啊……”说着,他竟是咬牙切齿,叫人莫名其妙。 但大家都不是知道,虽不明他大恨的缘由,却知道这毒来自鲜于通。那么……众人目光放在了那把扇子中。那是华山派弟子解鲜于通衣衫时掉下来的,是鲜于通平时拿的。这般扇子,正在那惨嚎的弟子脚下。 高矮二长老也变了脸色,他们走到惨嚎的弟子面前,面色一狠,矮个长老猛的一爪捏住他的脖颈,略一用力,咔嚓一声,捏断了他的脖颈。 惨嚎声顿时散去。 可众人疑惑,却更甚了。 何太冲想到刚才之怒,冷声一笑,突然道:“德明道长,你知道这毒药吗?” 德明道长狠狠的瞪向他,哼了一声。何太冲讪讪一笑,其他人都是好奇心大气,这里面明显有故事啊。林长生冷笑一声,一旁殷素素好奇道:“林大哥,你知道这什么金蚕蛊毒吗?” 林长生点头,小声给她解释道:“这是苗疆那里的毒药,很利害,几乎无药可解。据我所知,当今能解此毒的,唯有我教胡青牛。” 殷素素点头,奇怪道:“这鲜于通怎么得到的这毒?他一华山派掌门,竟把此毒至于机关之中。若是不小心,怕要着了他的道啊。这人,太卑鄙无耻了。” “等等……”突得,那开始给鲜于通检查尸体的中年人走到了那死去的弟子身前,小心用剑鞘拨弄着他,面色大变道:“白师哥……” 德明道长哼了一声,一甩袖子,道:“鲜于通死了活该,老道不给这等畜牲查了。” “师弟……”德华道长喝了一声,德明扭头不去看他。高矮两长老也不笨,一听那人说“白师哥”马上想到了什么,脸色齐齐大变,指着鲜于通道:“你是说,他,他……”这般丑事,二人又哪里说的出口。可他说不出口,却有人说了出来。 “畜牲……”一个年轻弟子抢了出来,对着鲜于通的尸体踢打,怒吼道:“畜牲,你这个畜牲,竟然是你害死了师父……” 他话不多,可一些对华山派有了解的人瞬间明白了过来,他们说的,是鲜于通的师兄白垣。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傻眼了,不是说明教害死了白垣吗?竟是鲜于通做的。 杨逍冷笑一声,道:“你们华山派,还真是热闹啊。” 高矮两长老气的脸都红了,高个长老一把拉过那年轻弟子,甩手给了他一巴掌,打的他倒在地上。年轻弟子也嚎啕大哭,哭声动人。 其他人见此,无不冷笑一声。华山出了这等丑闻,实在叫人不屑,丢人,丢大人了。 “嚎什么?还不够丢人吗?”矮个长老怒吼一声,大声道:“走!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我华山派没脸了。”他大步而出,推开众人,狼狈的跑了出去。 高个长老同样怒哼一声,也跟着走了。那些华山派弟子一看,心丧之余,抬起鲜于通与那弟子的尸体,也快速出了大殿,下了金顶。 一场闹剧,叫众人苦笑不得。 248 宝刀谁属 金顶之上,空智打败宗维侠,缓缓道:“不知哪派高贤还要下场?” 昆仑、华山、崆峒三派已败,武当、明教都不出场,八大门派,唯剩峨眉、终南两派。空智也看向灭绝师太,就他所想,峨眉不会叫他少林把屠龙刀带走。 果然,灭绝对德华道长道:“德华掌教,您是前辈高人,不知怎么想?” 德华道长哈哈一笑,道:“我是自家知道自家事的。屠龙刀虽好,但我终南派却无甚想法。灭绝掌教,你放心出手便是。” 终南派不下场? 四周几派人都吃了一惊,看向终南派的目光微微有些不同。林长生笑了笑,暗道聪明。这老道士,不说没想法,但见机的很快啊。 若华山派没出那档子事,怕他们也要下场试一试的。毕竟两派联手,不惧任何人。可华山派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再来抢夺,就是他终南派独挑大梁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德华道长能这般果断,实为难得。 灭绝笑了一声,道:“好。那我峨眉就来讨教一下少林绝技。” 空智微微点头,神色有些郑重,道:“峨眉三剑名震江湖,不知是三位齐上,还是一个个来?” 灭绝道:“看了三位大师的阵法,我峨眉哪里还会这般不自量力。这样,一场定胜负如何?”她看向一旁杨天生。 杨天生走出两步,道:“不知哪位大师请教?” 桃花剑杨天生,年轻时也是一位好手,这些年,他出手的机会不多,但也没人敢小看他。峨眉三剑。具体的排名大家说不上,但很多人都觉得,灭绝并不是最强者,可能她最弱。 三空对视一眼,空智小声道:“空闻师兄,需得你上场才有把握。” 空闻点点头。大步而出,道:“就由老衲领教一下杨大侠的桃花剑。” 杨天生哈哈一笑,道:“大师,请!”他脚下轻点,人飘飘而上,动作似缓似慢,前后拉扯,给人的感觉极为怪异。 空闻眉头一动,脚下前出一步。衣袖飘起,袖底呼呼而动,拳劲隐而不露。 杨天生哈的一声,人半空而动,并指为剑,闪电一刺,整个人的动作由慢到快,极为突兀。他指剑锐利。刚一接触,空闻便吃了一惊。衣袖鼓荡下,大手突而伸出,一掌直拍。杨天生身子一沉,使了个千斤坠,陡然落在地上,上身后仰。右手指剑画了个圆,剑气呼啸而来。 空闻袈裟鼓荡,卷起一阵气流,护在周身。二人劲力一碰,发出噗噗之声。齐齐后退。 杨天生笑道:“空闻大师好高明的内力。” “阿弥陀佛!”空闻道:“杨大侠剑法也不弱。” 杨天生道:“大师,看招!”他举起剑指,身形变幻,跳动间,好似一分二,二分三,三化四……动作快到 了极点。明亮的金光在他指尖吞吐不定,一剑出,剑气呼啸凝聚,噗噗之声响个不停。 空闻面色一变,手脚并用,接连打在虚空,发出叮叮之声。 杨天生速度越来越快,到了最后,化作无数人影,围城了一个圈子,迅猛而飞速的攻击空闻。空闻被他围在中央,袈裟飞舞,双手变幻间带起阵阵幻影,好似生出了无数的手,在来去纵横。 二人你攻我挡,好不热闹,看的四周的人大开眼界。 大约有一刻钟功夫,杨天生的攻击稍弱,空闻目光一瞪,嘴巴一张,一声大喝传出。好似无形的风暴,瞬间卷过金顶,群雄无不耳中嗡嗡声大起,心脏快速跳动,血液上涌。 他们大惊失色,齐齐运功挡住音波,往两人看去。杨天生的攻击瞬间停顿,空闻一掌直拍。杨天生反手还了一掌。 碰的一声,二人身子都是一颤,杨天生踏踏后退几步,空闻而原地不动。 “阿弥陀佛!”空闻道了声佛号。 杨天生动也不动,众人看去,只见他嘴角处微微有红色渗出,心头了然。不久,杨天生道:“多谢大师承让。” 空闻道:“杨大侠客气了。” 他哼了一声,脸色有些不好看,一甩袖袍,退了回去。灭绝脸色也颇为难看,盯着空闻道:“空闻方丈,屠龙刀是你少林的了。” 空闻露出一抹笑意,道:“各位,承让了。” 空智、空性都笑了起来,林长生暗哼一声,笑吧,现在你们还能笑,等成昆那家伙动手,看你们还怎么笑的出来。 他可不信,成昆那家伙会任由屠龙刀躺在少林。可不要忘了,开始抢夺屠龙刀的人,也有汝阳王府之人。这说明蒙古朝廷对屠龙刀也是动心的。 成昆就隐藏在少林,空闻这三个老和尚真把屠龙刀带回少林,他岂会没有动作? 想着,他见三僧拿了屠龙刀,匆匆告辞离去,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原著中,赵敏曾埋伏过六大派,这次,他们会不会也有所动作呢? 要知道,这峨眉金顶之上,可是聚集了江湖大半的力量啊。 如果他们真对这些人动手,那就有趣了。林长生可不是张无忌,他不会去救这些人的。在这些门派中,除了极少数,他大多不会有好感。 ‘不管有没有,但也得防着一二。’想到此,他缓缓起身,道:“灭绝掌教,这峨眉山乃有名的名山胜景,不知我等是否可盘桓几日?张真人,来一次不如意,不如大家一起看看峨眉胜景,如何?” 灭绝诧异,显然没想到林长生会这么说,但身为一派之长,自不能丢了面子。她道:“林教主有这心思,自然再好不过。张真人,这次我峨眉还要多谢张真人相助,不如就留下叫灭绝一尽地主之谊。” 张三丰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过几日再走。” “甚好,甚好!”林长生笑道:“各位,不知哪派还愿意留下,大家一起看看这峨眉山景色,也是一大喜事。” “哼!”一声冷哼,何太冲起身,大步而去。班淑娴斜眼看了林长生一眼,不屑一笑,领着弟子走了。崆峒五老也相继起身,遥遥而去。 显然,这是不给面子,打脸的。一般人,脸色绝对难看,林长生却不以为意。他又看向终南及丐帮等门派,道:“诸位觉得如何?” 德华道长起身道:“林教主,灭绝掌教,在下还有事,不能耽搁,好意心领了。” 众人心头了然,灭绝道:“德华掌教,请!” “请!” 终南派也走了,又有一些其他门派来人也告辞离去,但也留下了一些门派,丐帮就在其中。 灭绝道:“各位,还请稍待,我叫弟子收拾房间,给诸位朋友休息。”她招呼了两个弟子,那两人很快就去了。很快,两弟子返回,灭绝又道:“各位,房间已准备好了。大家请先休息一下,傍晚会有弟子请诸位前往饭堂。待休息一晚,明日一早灭绝会亲自带领各位游一游峨眉山。” “多谢灭绝掌教!” 众人在峨嵋派弟子带领下,下了这峨眉金顶,各自休息了。一夜无话,第二日一大早,吃了早餐,众人便在灭绝的带领下,一路游览峨眉名景圣地。 上午走了一圈,下午走了一圈,峨眉美景,却叫诸人大呼不虚此行。到了四点左右,便在众人想要告辞时,下方突然一女弟子急匆匆的上来,见到灭绝就大喊道:“师父,师父,不好了,那些离去的门派出事了……” “什么?” 众人齐齐大惊,灭绝身子一闪,冲到那女弟子身前,一把抓住她的双肩,喝问道:“你说什么?” 那弟子脸上闪过痛苦之色,干巴巴道:“师父,下面弟子来报,若有人发现了少林、华山、崆峒、昆仑等人的弟子尸体。他们四处寻找,不见几大派掌门人。” “这……” 众人一下傻眼了,面面相窥。林长生眉头一皱,暗道果然如此。他问道:“可有终南派?” 那弟子摇头,道:“这个却是没有。” 众人对视一眼,张三丰道:“灭绝师太,还是快派人去打探吧。” 灭绝心神一定,道:“对。走,我们去大殿。” 249 引导 大殿上首,灭绝、杨天生、杨天养并排而坐,下面张三丰、林长生、史火龙、宋远桥等人也一一在座,所有人脸上都挂着一抹焦急,不时的望向外面。 外面的天,渐渐黑了,大殿中也亮起了火光,摇曳的烛火显得密密麻麻,把大殿照的通亮。 林长生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心里则暗暗计算着。 不用想他也知道,一定是蒙古朝廷动手了,而且是汝阳王府。蒙古对付江湖势力的正是赵敏她老子,只是后来赵敏接了过去。 不过认真说来,此时赵敏还没出生呢。 “成昆……应该就是他了。只是他们到底什么意思呢?”暗暗思索着,林长生难免也有了几分急色。虽然他看不上那些所谓的名门大派,可如果他们真的出了事,那也是一桩麻烦。从原著就可以看出,几大掌门人下,各派并没什么出色的弟子。 若何太冲、空闻等人真出了事,变数却也不小。 约莫在夜晚九点左右,大殿外终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众人齐齐起身,往殿外看去。两女弟子快步走了进来,道:“师父,两位师伯,找到了。” 灭绝马上道:“马上带我们去。” “是!” 一行人下了峨眉,西北方向走,林长生眉头动了动,知道这是华山派离开的方向。果不然,走了大约有百里,在一小山坳中,一行人看到了大队的峨嵋派弟子。 “师父,就是这里,您看……” 顺着他指的方向,大家看到了打斗的痕迹。也有血迹。林长生四周扫了一眼,暗暗惊诧。原著中,赵敏能擒住六大派靠的是计谋、暗算,可这里空旷,也不会有他们下毒的机会,看来是强攻了。这么看。华山派的人绝对讨不了好啊。 “师父,我们找到这里时,大多痕迹都被清理了。”那弟子说了一句。灭绝点头,问众人道:“大家怎么看?” 张三丰辈分、年纪最大,第一个开口道:“这些人显然是冲着我们来的。想来,他们不仅埋伏了下山的几大派,我们这些人当也在他们计划中。只是我们没下山,他们又迫不及待的动手,这才叫我们躲了过去。”说着。他看向林长生,突兀道:“林教主,你怎么看?” 林长生暗笑,道:“我认同真人的话。”他扫视诸人,缓缓道:“各位,当今江湖,能一下子对付昆仑、少林、崆峒、华山、终南等几大门派的势力,可是不多。在下自不讳言。我明教算一个,但我明教的事自家人最清楚。能对付几大门派的人。必定是高手,可我明教嘛……” 他笑了笑,道:“明教自教主之下,有光明左右使,杨逍就在这里,范遥早就消失了踪迹。之下是四**王。紫衫龙王一样不见踪影,金毛狮王在光明顶上,白眉鹰王真人当知道他的踪迹,剩下一个青翼蝠王,怕是对付不了这些人的。” “至于其他人。大家想来都会有数。” 众人闻言都暗暗点头,史火龙道:“林教主所言不错。在下也以为,这事当不是明教的人做的。只是还有何人,有如此大的能耐呢?” 林长生冷笑一声,道:“各位觉得呢?天下之大,我明教虽强,却并非最强者。” 众人都不笨,他话音一落,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灭绝更是脸色铁青,林长生注意到,她看了史火龙一眼,二人瞳孔都缩了缩。 林长生暗笑,心中也越发肯定,丐帮不简单,而且还要带上峨眉。 峨眉传自郭襄,原著中,郭襄因杨过的关系,出家了,自不愿理天下事。可这个世界,她与杨克结婚,却是大大不同。 或许郭襄是一个女子,不想理天下事,但杨克身为杨过的儿子,岂会对蒙古占据中原不管不顾?怕是峨眉暗地里,也在进行着各种准备吧。 ‘这样也好,在这些人心中,蒙古虽势大,却懒得管江湖事,如今就点破了他。’ 林长生微微一笑,对张三丰道:“真人,你觉得呢?” 张三丰皱着眉头,沉吟道:“林教主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具体的,老道也没有头绪,还需再看一看。” 林长生笑而不语,目光却是不是的扫过史火龙、灭绝。这二人,神色可凝重的很。 一夜间,一行人走了好几个地方,都是那些门派被伏击的地点。结果不用说了,除了一些被抛弃的尸体,其他人全不见踪影。 就在他们赶回峨眉时,又有峨嵋派弟子匆匆而来,大声道:“师父,终南派几位道长正在山中。” “什么?”众人色变,面面相窥。他们马上赶回了峨眉山,在山上见到了德华、德明两位道长。二人道长气色很不好,衣衫褴褛,极为狼狈。 两人看到诸人,苦笑一声,德华掌教道:“灭绝掌教,张真人,林教主,有理了。” 灭绝马上道:“掌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其他几派……” 德华掌教叹息一声,道:“我们被人埋伏了,其他几派我不知,但我终南派却损失了不少人,若非几位弟子拼命护送我们出来,怕我们两个老家伙也完蛋了。” 众人目光扫过他们,心头了然。随着两个老家伙的本有十三人,如今只剩下三人了。 灭绝脸色铁青,怒道:“好啊,好啊。就在我峨眉眼皮子底下,那些人也敢动手,这是没把我峨眉放在眼中。各位稍待,我这就下去布置。” 灭绝快步下去了,与她一起离开的还有杨天养。林长生眯了眯眼睛,看着他的背影,暗暗沉吟。这杨天养与杨天生有些不同,很沉默,没什么存在感,可看他此时的动作,这人怕是不可小窥。 林长生收回心神,看了一眼身后杨逍,小声道:“杨左使,这可是我们的机会啊。” 杨逍一愣,继而恍然。他天纵奇才,一下子就明白了林长生的意思。只是具体怎么动作,他也没有把握。 林长生幽幽道:“我明教与各大门派一向不合,虽有我化解恩怨,但说实话,他们怎么想的,我们也不知道。别的门派不说,昆仑派却是不同。杨左使,大家同在昆仑山,一山难容二虎啊。” 杨逍了然,道:“是。教主请放心,我马上会送消息会光明顶。” 林长生点头,道:“另外,叫人把这事宣扬出去。这次蒙古人的动作可够大的,也叫其他人小心一些。” 杨逍笑了笑,微微点头。 什么叫其他人小心,无非是叫大家防备蒙古罢了。一个不好,便是各大派与蒙古人的大战。便是其他人不动,这些受了难的门派也不会不动。 他们一动,明教也就有了机会。 总之一句话,你蒙古既然动了,那就光明正大吧。你想偷偷摸摸的,想也别想。原著中,蒙古人正是在暗地里,才一次次成功,若把他们摆在明面上,那就不同了。 这一次,也是一样。 若没有这次的事,林长生说了,也是白说。可现在不用他说,大家也会多一个心眼的。光明正大的斗,他明教可不怕四处漏风的蒙古朝廷。 250 峨眉出头 江湖上消息传的很快,外面是否都知道了,林长生还不肯定,但在峨眉山下,有关几大派遭了伏击的消息,早就传了一清二楚了。 峨眉山上,林长生等人依旧在等待着。这几日,灭绝派出了大量的弟子,打探那些人的踪迹。林林总总的消息传来,也叫他们越发确定,就是蒙古人动的手。 而同时,这个消息也被广为传播,使得江湖武林大为哗然。 随着消息广传,整个江湖武林都骚动了起来,隐隐的暗流,在有心人的推动下,越发活跃,而那些出事的门派,更是乱了。 不久后,江湖各派再次齐聚峨眉山。金顶上,气氛凝重,又透着隐隐的骚动感,好似一座要爆发的火山,压抑而灼热。 林长生目光淡淡的扫视着,一一辨认着那些他熟悉而陌生的人。 原著中,出场的人不少,但是有数的,可实际上,许多人都不曾出场,六大门派岂能没有前辈耆老。华山派、昆仑派、崆峒派、少林派,除了大家都知道,都有一些老家伙。 林长生拉过杨逍,道:“来的都是什么人?” 杨逍一一介绍道:“华山派那两个老儿一个姓王,一个姓李,是老一辈的人。昆仑派来的是何太冲的师叔白云子,听说他是昆仑三圣何足道的弟子。崆峒派来的那位老者据传是木灵子的师弟,叫李通……” 林长生点头,随即皱眉,道:“少林派的人还没有来。你觉得,没了空闻三人,他们会派什么人来?” 杨逍道:“就我所知,空字辈的高僧少林中还有三人。以空如、空明、空慧为首。我想,这次必定是这三人前来。” 林长生道:“你觉得这三人会以何人为首?” 杨逍道:“空如。在少林寺,这是四大神僧下的第一人。” 林长生了然,原著中,这空如可是叛变了少林,成了成昆了人。‘是了。若没了空闻、空智、空性三人,少林不久成了空如的吗?如果成昆控制了此人,岂不可以空智少林寺。’想到此,他暗暗心惊。蒙古这次行事,看似与江湖武林撕破了脸,可如果他们退后一步,江湖各大门派也是没有办法的,但蒙古却可以暗中控制少林寺。 江湖武林千百年来,少林的名头一直很响。自少林重新出山,更是隐隐有江湖至尊之地位。若非有一个武当,少林就是当然的盟主角色。 控制了少林,可不只是得了一点江湖势力那么简单,还掌握了一部分的江湖大义。而且少林俗家弟子遍天下,这都是耳目啊。 想到此,他脸色有些难看,成昆这家伙。还真利害。 他拉过杨逍,吩咐道:“你传消息给蝠王。告诉他,叫他小心少林寺。” 杨逍一愣,道:“教主……” 林长生摆手,给他道:“你不要忘了,成昆曾拜入空见神僧门下。弄不好,那家伙就隐藏在少林寺。” 杨逍点头。也知道了林长生的担心。以明教与成昆的仇怨,难以善了。但林长生的担忧……杨逍多少觉得他有些大惊小怪了。他不认为成昆能控制得了少林寺。 约莫在中午的时候,灭绝走了出来,金顶上顿时一静,众人齐齐看向她。灭绝朗声道:“各位。少林传来消息,他们不能来了。” “什么?” 众人大哗,一个个议论纷纷,许多人心中都有气,此时更愤怒了。少林这是什么意思? 灭绝脸色也不好看,她咳嗉了一声,道:“少林不来,我们就不说它了。各位,此次齐聚峨眉金顶,就是为了各大派之事。多余的灭绝也不想说,我们就来说一说,如何处置这次的事吧。诸位同道,诸位前辈,还请大家畅所欲言。” 她看向张三丰,道:“真人,这里您辈分最大,不如就由您来开个头吧。” 张三丰点头,起身一抱拳,缓缓道:“从峨眉收集来的信息看,这次是蒙古人动的手无疑了。我们这些门派一向与蒙古人不对付,蒙古人也想着消灭我们。只是我们都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动手。现在老道担心,他们是否还有后手。” 灭绝马上道:“真人但请放心。自从发生了这次的事后,我就把所有的弟子都派了出去,监视四周。一有动静,我们一定可以提前知道。” 张三丰点头,问众人道:“大家呢?若趁着你们离开门派之时,蒙古人来个突袭,可不太好。” 他这话一出,大家脸色都不太好,白云子道:“张真人担心了,我们各大门派都在深山之中,便是蒙古人出动大军,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张三丰笑道:“这样便好。如此,我们只要救出那些被抓走的各派弟子便是了。这方面就不是老道擅长的了。林教主,史帮主,你们两派一向消息灵通,不知可有想法?” 林长生看向史火龙,当先道:“不瞒诸位,事发后,我也派人去打听了,只是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史火龙也道:“不错。我也发动了丐帮弟子四处打听,完全不知他们怎么进来的,怎么的消失的。” 这……一时间,众人都有些傻眼。若只是峨眉没有得到消息,那也就罢了,可如今明教、丐帮都没有消息,这就叫人诧异了。 两派人手遍布江湖,没有哪派有两派那般消息灵通,他们都没有消息,叫其他人怎么办? “m的,这些蒙古人莫非还会飞不成?”李通破口大骂。 一人道:“他们会不会飞我不知道,但以他们的神出鬼没,我们这些人怕是不会安全啊。” “是啊。如果我们不知道他们怎么进来,怎么出去的,岂不全无头绪?”又有一人跟话,有些丧气。显然,蒙古人的行动对众人的打击不小,尤其是这种神出鬼没的行动,更是叫人胆寒。 灭绝脸色也极为难看,这事发生在别处也就罢了,却发生在她峨眉范围,太打脸了。 林长生扫视着众人,开口道:“各位,虽然我们无法发现他们的踪影,但如果他们真的把各派掌门人抓了去,那必定会找地方关押的。大家觉得,蒙古人会把人关押在什么地方?” 灭绝目光一闪,道:“大都!” “有理!”白云子道:“现在天下虽看似平静,但许多地方都暗潮汹涌,若说安全的地方,也就只有大都了。” 史火龙起身道:“好。我这就派人盯着通往大都的路。只要有蒙古鞑子经过,我们一定会提前知道。”他扭头对身后的长老吩咐了几声,那长老马上就下去了。 林长生笑了笑,没有跟着讨论,而是小声问杨逍道:“你觉得,他们真的会把人带往大都吗?” 杨逍皱眉,道:“不好说。我们能想到,那些蒙古人想来也不是笨蛋。即便真的通往大都,也不会那么简单。”他犹豫了一下,道:“教主,你说鞑子会不会给我们来个瓮中捉鳖?” 林长生神色一凝,暗暗皱眉。 他脑子飞闪,一瞬间想到了许多事情。原著中,赵敏抓了六大派,却没杀,反而关了起来。这样子,显然是叫人来救援啊。 很可能,她一开始就把目光放在了明教之上。以赵敏的聪慧,她必定猜到了张无忌一定会率领明教救援。便是明教不动,其他门派也不会坐视不理。那时,定可把江湖势力一扫而空。只是她自己却沉浸到了与张无忌的感情中,又有诸多因素,这才有了后来的结果。 不然结果如何,可不好说。 而且换位思考一下,若是自己,也很可能这么做。如果不这么做,那就换一条最直接的,把那些抓住的人杀了。 或许这会直接把江湖各大门派推过去,可自蒙古入住中原,各大门派一直都跟他做对。这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如果这次的事真是成昆谋划的,还真不好说。但他若想把少林掌控在手中,一定会把空闻三人杀掉。这是最直接的办法。想瓮中捉鳖,变数太大了。那其他门派掌门……’ 若想,林长生脑中越乱,可能性不是太多,但每一种似乎都有变数存在。没有一定的消息,还真得不出可靠的结论。 看向议论纷纷的众人,林长生暗暗叹息,这次的事,他明教最好的办法就是置身事外,默默发展。不管怎么样,只有自身强大了,才不惧怕一切的阴谋诡计。 只是……他看向灭绝,见她被众人围在中央,侃侃而谈,心里觉得极为奇怪。灭绝这样子,难道是想为几大门派出头不成? ‘她得了自己留在刀剑中的地图,难道是想借这次的机会,闯一闯大都不成?’ 251 孩子 “呕……” 素素一阵恶心干呕,小脸有些发白。林长生担忧道:“没事吧?” 素素摇了摇头,道:“不知怎么,突然觉得身子有些沉,胃里不舒服,可能是吃坏了肚子,没事的。” 林长生道:“来,我给你把把脉。” “放心吧,我没事。”殷素素一笑,把手伸了过来。林长生打在她脉搏上,心头一震,脸上露出喜色。殷素素道:“怎么了?” 林长生一把揽过她,哈哈傻笑。 殷素素莫名其妙,道:“大哥,到底怎么了?” 林长生大声道:“素素,你有了。有了我们的孩子。我要当爸爸了。你要当母亲了。” 素素浑身一震,捂着嘴,满脸惊喜道:“真的?” 林长生用力点头,道:“真的。太好了,素素,太好了……哈哈……”他很高兴,非常的高兴,以至于没有压住自己的声音,叫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听到了他的笑声。 大家都觉得莫名其妙,而高兴的两人也很快被敲门声打断了。林长生起身,打开房门,见是杨逍,愣了一下,道:“杨左使,有事吗?” 杨逍道:“只是听到教主笑声,特意来看一看。教主,可是有什么喜事?” 林长生哈哈傻乐,道:“正是,正是。杨左使,我要当父亲了。” 杨逍眼睛一瞪,道:“真的?” 林长生狠狠点头,杨逍似也极为高兴,大声道:“恭喜教主。” “哈哈……”他只剩下傻乐了。 林长生太高兴了,以至于没有压低声音,那些出来看的人都听到了二人的谈话,错愕之鱼也不免暗暗吐槽。对林长生来说。这是大喜事,可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件可有可无的插曲罢了。 房间中,林长生高兴了一晚上,睁着眼睛,与殷素素说着有关孩子的话。一直到天亮。 他们走出房间,林长生看着满脸幸福感的素素,心头一晃,暗道:“正好。借此机会离开峨眉。”他暗笑一声,道:“素素,你有了身子,不宜在跟着我奔波。走,我们去见灭绝掌教,回光明顶。” 素素点头道:“嗯。大哥。这样好吗?不会误事吧。” 林长生大乐,道:“没关系。与这些名门大派,我们也是虚与委蛇罢了。咱们与他们,很难尿到一个壶里。这次的事,对我明教不算什么坏事。” 二人走到大殿,林长生见了灭绝,直接道:“灭绝掌教,想来你也知道了。内子怀了身孕,不宜在外奔波。我放不下内子。打算亲自送她会光明顶。我会叫杨左使留下,你们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可言说。” 灭绝轻哼了一声,瞥了一眼杨逍,道:“不用了。此次的事我们自己可以做好,就不劳烦杨左使了。”杨左使三字。她咬的很重。看得出,她并没有真的放心与杨逍的仇恨。 林长生淡淡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告辞了。” “请!” 林长生又对张三丰抱了抱拳,扶着殷素素与杨逍出了大殿。他耳中清楚的听到里面的闷哼声。还有一人嘀咕道:“怀孕?谁知道真的假的?” 林长生失笑,这些家伙…… 下了峨眉山,杨逍突然道:“教主,我们就这么回去吗?” 林长生诧异道:“怎么?杨左使觉得不妥?” “不。”杨逍摇头道:“属下只是觉得,这次的事很大。我们虽不参与其中,但还是看一看的好。” 林长生点头,认同的话,他刚要张嘴,便注意到杨逍有些不凝聚的眼神,脑中晃过一道人影,心中恍然,原来如此。 他笑道:“杨左使有心了。既然如此,你便留下来跟着他们吧。” 杨逍面上一喜,迅速低头道:“是。” 林长生点点头,对素素道:“素素,我们走。”二人行了一段,素素突然道:“大哥,杨左使刚才的神色可有些不对?” 林长生含笑点头,道:“不错。他并非关注此事,而是关心一个人。” “一个人?”殷素素奇怪道:“什么人?” 林长生道:“你没注意吗,峨眉山上,杨逍频频的注意一个人。我们风流潇洒的杨左使,也对女人动心了。” 殷素素哈哈一笑,道:“真想看看,什么女人能让光明左使动心。” 林长生道:“有机会的。” 两人坐船北上,过了成都,林长生买了一辆马车,亲自驾车载着殷素素,一路前行。这日到了绵阳,二人见天色已晚,便入城休息。 吃了晚饭,林长生哄着殷素素睡着,慢慢的走到窗边,打开窗子,往外看。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街道上有灯光,昏黄摇曳,明灭不定,隐隐的黑影在灯光下走来走去。 他低声笑了笑,走到床边,闭目打坐去了。 第二日,两人继续赶路,过广元、陇南,进入陕西境内。这日,两人到了天水。林长生对殷素素道:“我们今天就在天水休息。” 殷素素点头,笑着看他,道:“大哥,你这一路可是心事重重啊。” 林长生道:“这么明显?” 殷素素笑道:“不明显,但你休想瞒过我。” 林长生道:“素素真是聪明。” 素素道:“林大哥,可是出事了?” 林长生点头,道:“这一路过来,都有人在跟着我们。” 殷素素眉头一皱,道:“蒙古人?” 林长生道:“应该是。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通知韦蝠王了。想来,他们也该到了。” 两人走在街道上,转了两个圈,这才走进一家客栈。二人直接在后面一小院住了下来,里面有一架马车,与他们乘坐的马车一模一样。 林长生对殷素素道:“看来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殷素素上前,仔细打量那马车,道:“好巧的手艺。这马车完全以精铁铸造,坐在里面可是安全的很。” 林长生笑道:“没办法,你现在双身子,不小心一些可不行。” 休息一夜,两人换做了新的马车,再次上路,看来与平常并无不同。走在路上,林长生驾着马车,目光微微眯了起来。 道路两旁,有了一些人,不多,来来去去的,看来衣衫褴褛,跟饥民一般。 突然,前面大路上有十余客商急奔下来,见了林长生急忙摇手,叫道:“快回头,快回头,前面有鞑子兵杀人掳掠。” 林长生勒住缰绳,目光一一在那些客商身上扫过。那些人似怕的人,眨眼就从马车旁跑了过去。他暗哼一声,眼看着前面。 马蹄声传了过来,十几个骑着马的鞑子呼啸而来,往马脖上一看,却是鲜血淋淋,挂着几颗人头,有老有少,小的竟是三四岁的小儿。 林长生目光一寒,心中杀意顿起,而那些蒙古人看到他们,呼啦一声,也冲了上来。他哼了一声,张嘴轻吐,发出一阵怪异的声音。 马匹嘶嚎,一一顿足,在原地大跳,发出痛苦的叫声。十几个蒙古兵不妨下,顿时被甩了下来。林长生眼睛一眯,注意到一人正朝着他射了过来。 他嘿的一笑,左手屈指一弹,一粒石子激射而出。那人目光一瞪,左掌往下一压,右手长矛射出,人在半空横转挪移,躲了过去。 林长生一把拿住长矛,挥手下扫,叮的一声,挡住了下面一人砍向马腿的弯刀。“早料到了。”他用下,长矛扬起,直接把那人挑飞了出去。 此时,哐当一声大响,林长生面色一变,寒声道:“找死。” 252 蒙古高手 林长生手中长矛一扭,柔韧、坚硬的木杆顿时炸裂,木屑纷纷,化作夺命的暗器,成扇形激射而出。他腰腹一挺,人飘飘而起,立于马车顶上,扫视四周。 伴着几声惨呼,一些蒙古兵倒在地上,但也有三人立于前方,在后面,更有一人立于马车后,一脸铁青的仰头看着车顶的林长生。 “好一个林教主!”这人喝了一声,双掌一缩,脚下用力,飞纵而起,嘴中大喝道:“接我一掌!” 林长生随手一掌,掌力忽缩忽展,掌心中间兀自产生一股吸力,让那人面色大变,大呼道:“快出手。”三人闻言,纷纷纵身而起,举掌击向林长生。 林长生冷笑一声,却是不管那三人,兀自一掌打向后面大汉。三人惊诧之鱼,微微欣喜,眼看六掌便要打在林长生背上,突然远处袭来破空之声,三道利刃自远处射来,瞬息而至。 “不好!”三人暗道一声,身子在半空一扭,纷纷闪了过去。而林长生与那人也掌掌相对。噗的一声闷响,那人脸色顿时通红,身子在半空不上不下,好似被林长生掌力吸住一般。 “师弟……”一人大叫一声,纵身扑来。其时,远处一道绿影瞬间出现在马车旁,脚下一蹬,蹿入半空,一掌打向此人。 啪的一声,青影身子一晃,人在半空打了个转,落在一侧。那人也落了回去,身子打了个寒颤。他大声道:“寒冰绵掌……青翼蝠王韦一笑!” “咯咯……正是你家爷爷。”韦一笑怪笑一声,目光幽幽的扫视三人,突兀道:“三个小子,报个万来,你家韦爷爷掌下不杀无名之辈。” 三人对视一眼。一老者喝道:“动手!” 三人六掌齐出,掌风骇人,韦一笑大惊,暗道:“鞑子哪里来的高手?”他有心闪躲,自问仗着自家轻功,不会被三人打着。可后面就是马车,却是不能躲闪。牙一咬,便要硬上。此时,林长生目光一闪,右掌一爪,咔嚓一声,生生把手中人手掌捏碎。 “啊!”他惨呼一声,一下吸引了三人目光。三人正眼一看,那人已被林长生拎起。往他们甩来。 “师弟……” 那汉子大惊,掌力一变,便抓向那人。另一老者呼道:“不要硬接!” 汉子一愣,但手已触碰到身体,来不及多想,他便欲抽身而退,但身体上陡然传来一股大力,叫他浑身一阵。闷哼一声,人瞬时弹了出去。 ‘好机会!’韦一笑目光一闪。身子化作一团青影,瞬间就往汉子扑了上去。 “死来!” 一老者低喝一声,回身一掌打向韦一笑。韦一笑吃了一惊,不想这人反应这么快。他侧身出掌,波的一声响,双掌相交。韦一笑只觉对方掌力犹如排山倒海,一股极阴寒的内力冲将过来,霎时间寒冷头骨,身子晃了几下,倒退三步。 他大惊。想也不想,脚下用力,身子瞬间闪出三四米。那老者却不似追击,与另一老者左右携了大汉,脚下飞纵,眨眼拉开了距离。 “好阴毒的掌力,犹胜老蝙蝠的寒冰绵掌。”韦一笑面色一阵青白,盯着两老者道:“你们是玄冥二老。真想不到,连你们两个老家伙也投靠了蒙古鞑子。” “师弟……”汉子低吼一声,脸上怒火冲天,恶狠狠的盯着车顶上的林长生。 林长生冷冷一笑,瞥了眼死去的汉子,冷冷道:“他刚才用的大力金刚掌。看你们样子,也不像少林的人。是了,你们是西域人。”他自心中有数,只是装神弄鬼罢了。 汉子果然吃了一惊,惊诧的望着林长生。 玄冥二老对视一眼,低喝道:“势不可为,走!” 三人也果决,瞬间返身挑走。韦一笑道:“教主,要不要追?” 林长生摇头,道:“算了,这次就你一人,其他人拦不住这三人。以前我们不知对手是谁,现在知道了,也不必怕他们。” 韦一笑抱拳道:“是。” 林长生跳下马车,见韦一笑面色有些发寒,道:“身体怎么样?” 韦一笑道:“没事。玄冥神掌虽利害,我的寒冰绵掌也不差,打坐一会儿就好了。” 林长生点头,撩开车帘,打开薄薄铁门,道:“素素,没事了。” 里面,殷素素微微一笑,缓缓走了出来,柔声道:“大哥,辛苦你了。” 林长生道:“为了你和孩子,不算什么。你在车里也闷的难受,我们下来走一走。” “嗯!” 林长生叫韦一笑坐在车架上打坐疗伤,他与殷素素手牵手,牵着马,缓缓前行。路上,那些游散的汉子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前后。这些人,正是韦一笑找明教弟子假扮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他们对付一般人还可,对付高手,就不行了。 走了一段,韦一笑睁眼飞身,跳下马车,抱拳道:“教主、夫人,韦一笑好了,还请教主、夫人上车。” 林长生点头,也不客气,与殷素素齐齐上了马车,韦一笑驾着马车,飞速往西走去。 有了这一次突袭后,蒙古人并没有再来,三人很顺利的返回了光明顶。赶了几日路,林长生见殷素素脸色发白,便安排他休息,自己则带着韦一笑到了大殿之中。 他道:“可有消息?” 韦一笑点头,道:“据下面弟子禀报,那三人进了汝阳王府。根据江湖传言,可以肯定这汝阳王府就是用来对付我们江湖势力的。” 林长生点头,这点他早就知道,只是为了叫明教教徒清楚这些,才特意安排了一些事情。 他道:“其他的事呢?” 韦一笑脸色有些难看,道:“还不清楚。除了这次现身的四人,汝阳王府是否还有高手,不太好说。不过那两个汉子的来历,属下有了猜测。” “哦?”林长生诧异的看向他。 韦一笑笑道:“根据教主所说,属下叫人查探了西域有关的门派。虽没有证据,但就属下所知,西域懂得少林绝技的除了西域少林,只有金刚门。但西域少林早就弃武学佛,根据教中打探来的消息,想来不会是他们。唯有那消失的金刚门了。” 林长生点头,韦一笑也把有关金刚门的消息说了一番,他知道的也不多,只是一些大众消息罢了,不过这也够了。 他笑道:“你把这些传给武当、峨眉,叫他们也有所准备。” 韦一笑一愣,道:“教主,这是要帮那些人一把吗?” 林长生笑了笑,道:“也不至于。只是叫他们有个准备。其他门派也就罢了,但武当、峨眉还是只得我们出一把力的。这次我去峨眉山,发现峨眉、丐帮果然有联系。以两派渊源,怕是二派也在私下里串联,以对付蒙古朝廷。” “既然他们有这个心,我们自然要帮帮场子。” 韦一笑想不到还有这一茬,心中惊疑之余,抱拳道:“是!” 又说了一些江湖上的消息,林长生叫韦一笑下去了,他自己也返回房间,见殷素素躺在床上熟睡,他柔柔一笑,坐在床边看着她秀丽的容颜,满满的都是幸福。 253 大败而回 林长生在光明顶过的悠哉,整日陪在殷素素身旁,可中原大地却风云突起,乱的一塌糊涂。 以前,中原的乱在于起义军与蒙古朝廷大军,可现在却反了过来,起义军陷入了沉静,乱的成了江湖武林。 对这个乱子,大多人心里都有数,也或多或少的进行着自己的谋划。有的人推波助澜,有的人暗暗担忧,有的窃喜不已……等等情况,不一而足。 峨眉山中,灭绝与张三丰等人曾定下救人之策。他们四处打探那些被抓走的各派掌门、弟子。在林长生离开后没几日,他们终于得到了消息。 是丐帮弟子传来的消息,那些人果然被押回了大都。 后面的事林长生并不清楚,但从结果来看,灭绝果然趁着这次机会,探了探皇宫。原著中,张无忌救人,韦一笑调虎离山。这次也差不多,只是人换了而已。 大都一战,瞬息广传江湖,叫人哗然。各大派虽偷偷潜入大都,大肆杀伐,可却大败而回。据传若非有张三丰护持,这些人怕多有损伤了。 而灭绝暗中派杨天养偷入皇宫的举措,也给人一种调虎离山的意味,使得蒙古大军有所顾忌,才叫他们冲了出来。 根据一些活着出来的人说,他们这次大都之行一开始就中计了。那些他们看到的各派掌门、弟子根本就是假的,人不知是否被关押在大都,可他们去的地方本就是陷阱。而一些人也猜测,或许何太冲等人早就死了。蒙古人故意设了陷阱,引他们入瓮。 峨眉山,匆匆赶回的灭绝一行脸色都很难看。去时十几人,回来时。只剩了六人。要知,这次为了救人,不管是峨眉还是武当,派去的都是精英弟子,死一个他们都会心疼的,更何况一次死好几个了。 可惜。事不可回啊。 好在,这次不是没有收获。 灭绝安慰着自己,一进入峨眉山,便把弟子打发了下去,与杨天生、杨天养二人进入大殿,禁闭殿门。她匆匆问道:“二师兄,如何?” 杨天生也看向杨天养。杨天养脸色有些奇怪,从怀中掏出几册书籍,摆在了二人身前。 两人马上拿了过来。可一看,齐齐变了脸色。灭绝惊怒道:“这……这些是什么?” 杨天养苦笑,道:“就如你们看到的,是兵法。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我们以前一直都以为有什么神功秘籍,原来都是假的。” 杨天生道:“自刀剑断裂。我就觉得不对。师父、师娘明明说过,刀剑中藏有九阴真经与武穆遗书。可实则却是一张地图,还是一张大都皇宫的地图。当时我就觉得奇怪,果然啊。” 杨天养苦笑道:“九阴真经……虽然我们没有全本,但里面的精华也已掌握,我们看重的倒是武穆遗书。这么看,似乎也不差。” 灭绝怒哼一声。把兵法甩到了一旁。杨天生摇摇头,他这个师妹,性子还是那么暴躁。捡起兵法,杨天生翻了几页,皱眉道:“这些都是一般的兵法典籍啊。天养。地图上标记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杨天养道:“你们绝对想不到。是鞑子皇宫的藏书室。里面除了典籍,还是鞑子灭国搜集来的各种书籍。我想不能白去一回,就选了几册兵法,带了回来。” 闻言,杨天生奇怪道:“屠龙刀、倚天剑的秘密按说无人知道,可这……” 杨天养道:“你说有人换了你们的东西?” 杨天生张嘴,但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二人都明白他的意思,若换了屠龙刀的兵书还说的过去,可倚天剑一直都在峨眉,怎么换? 事实只有一个,那就是刀剑中本来就是标注鞑子皇宫的地图。可这是为什么呢?刀剑是郭靖夫妇铸造的,他们为什么欺骗自己的女儿、女婿? 难道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成? 他忍不住又问道:“天养,你可有搜仔细了?” 杨天养道:“大哥,你就放心吧。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我都搜了一遍,根本就没有发现。那地方,连人都没有,也没什么暗格之类的。这些书籍,都随意拜访,我去时,除了一屋子灰尘,什么都没有。” “这……”杨天生、灭绝都傻眼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自然不知道了,这就是林长生的恶趣味。当然,他也有一点寒意,那就是想告诉后人,这些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可惜,武人很难理解这些。原著中,灭绝想要光大峨眉,除对九阴真经的贪欲外,对武穆遗书也有点心思,但说到底还是武穆遗书名头太大。然而武穆遗书因人而成,不是有一本兵书你就可以统帅大军的。你没那个经历、资质,给了你武穆遗书也是没用。 反倒是那一屋子的书籍,就说他们拿回的那几册兵书吧,只要好好钻研,一样会有用。若遇到一个天资不凡者,再著一册武穆遗书,又是什么难事吗? 说白了,还是他们自己的眼界在限制着他们。 与他们不同,光明顶上,林长生就找了些事情来做。他开学堂了,美其名约教大家一些东西,这主要的就是兵法战策。 宽敞的小屋中,林长生在上面侃侃而谈,下面十几位年轻教众则飞速记录。他仗着自身记忆,博古论今,讲述兵法战策,是为林长生版本的三十六计。 今日,差不多就是最后一堂课了。 说完了计策,他道:“各位,我讲的这些计谋,因天时、地利、人和而定。有时,计谋有效,有时则没有效,一切都看应有,因你、我、他而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句话我希望你们都记住。另外,计策这东西虽好,但属于奇,大军行动,主要的还在于正。” “何为正?” “后勤统属,临阵战阵,士兵战力,兵种配属……方面不少,不需你们精通,但一定要理解,如操练士兵。士兵是一切的基础,你没士兵,一切都是白说。士兵也是分类的,如古代的车兵,现在的骑兵,还有步兵、弓兵等等。除了这些,你们也要去想,是否还有其他兵种,可以光明正大的增强军阵威力。” “就说我教的五行旗吧,他们也是士兵,但根据五行,有了不同的定位,其中厚土旗,可看作工兵。看似他们战力不强,可你能说他们无用吗?战场上,争分夺秒,若可以更快的修好防御建筑,那就能以逸待劳。这就是工兵的作用。” “其他的,就需要你们自己来思考了。行了,今日过后,你们这些人就要进入中原,施展自己所学,希望你们不负众望。” “是!弟子谨记教主教诲。” 十几人齐齐大喝。林长生笑着点头,一一上前亲自鼓励他们,把他们送了出去。 外面,他看到赶来的韦一笑,对那些人笑了笑,上前道:“蝠王,可是有事?” 韦一笑点头,道:“下面弟子传来消息,一切果如教主所言,那些人闹了一阵后,自己就乱了。” 林长生摇摇头,道:“我们汉人一向如此的。对了,昆仑派那边布置的如何了?” 韦一笑皱眉道:“不太好。这次白云子等人前往大都,他虽受了些伤,但没什么大碍,有他坐镇,昆仑派虽有些乱,却也无人敢挑事。”他顿了顿,道:“师父,西华子死了。” 林长生一愣,道:“死在了大都?” 韦一笑点头,道:“不错。他是何太冲的大弟子,本是掌门人的最好人选,他一死,下面的人都起了其他心思。我们也添了把火。这几日,昆仑派为争夺掌门人的位子,正热闹着呢。” 林长生皱眉道:“卫四娘呢?她不是最好人选吗?” 韦一笑笑了笑,没有开口。林长生愣了下,继而恍然。 武林中,女子虽也多有成就者,但终究男尊女卑。别看灭绝在峨眉混的风生水起,还从两位师兄手中抢过了掌门之位,可换了其他门派,就不一定了。 就说昆仑吧,一直都是男弟子任掌门,不然从班淑娴那一任开始,这掌门就要换女的。卫四娘就如当年的班淑娴,论武功、名望她犹在西华子之上,可说到掌门之位,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西华子,而不是她卫四娘。如今西华子挂了,结果该如何,却也不好判断。 一切,还得看白云子的。 林长生想到原著中几个昆仑派弟子,暗暗摇头。这些人,都是不成大器的,唯一一个叫人看得过眼的怕也就是这个卫四娘了。 “蝠王,你去安排一下,我要见见这个白云子。” 韦一笑抱拳道:“是!” 254 乱与静 坐忘峰上,林长生与白云子静坐于凉亭之中,身前石桌香烟袅袅,透着一股清新之气。 林长生端起茶杯,道:“白云子道长,请!” 白云子微微点头,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他放下茶杯,面无表情的盯着林长生道:“林教主,不知叫老道前来,所为何事?” 林长生手指抚摸在茶碗边缘,轻轻道:“道长,你应该有所猜测。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这昆仑山是大,一般时刻也就罢了,可如今天下风起云涌,多事之秋。我不想自己在前面做事,后面还有一只老虎盯着。” 白云子面色一冷,哼道:“林教主好大的心气。”他手掌重重一按,叹息一声道:“罢了。若非此次大变,林教主怕也不会出手,说来也是天意。林教主给个明白话吧。” 林长生忍不住一笑,道:“道长严重了。我只是希望昆仑让开一条路而已。” 白云子面色一沉,道:“老道知道了。我回去后,会收拾门派势力,封山十年。林教主,你觉得如何?” 林长生看着他,稳稳沉吟。以他的心思,最好一次解决了昆仑派。可显然,这年代人把传承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他要动手铲除昆仑派,绝对会引起反弹,甚至会引起一系列的反弹。这却是不好。而赶走昆仑派,就是另一个法子。 可惜,白云子没有选,他只是说封山。 那十年后呢?他们不依旧坐拥那里,虎视眈眈吗? 眯着眼睛,林长生看了一眼白云子按在石桌上的手掌,手也按在了石桌上,力道悄无声息的探了过去。白云子面色一变。身子微挺,面色肃然。 二人隔桌较力,不大功夫,白云子身子一晃,手猛然离开石桌。他面色一僵,嘶哑道:“林教主。好功夫。你放心,老道回山后,马上封山,为使你相信,可叫你教弟子进驻我派外围,监视四周一切。” 林长生眉头动了动,目光在他脸上流转,暗暗叹息一声,道:“好吧。就按此办理。” 白云子马上起身。道:“告辞!”他大步离去。林长生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远处,韦一笑身子一晃,进了凉亭,道:“教主,如何了?” 林长生道:“他把传承看的太重,不肯离去。不过他也承若,封山十年。并允许我教弟子进驻昆仑派外围,监视道路。” 韦一笑想了下道:“这样也好。起码十年内。我明教无忧。至于十年后……”他笑道:“教主当不会怕他昆仑派吧。” “哈哈……”林长生大笑,道:“当然。我本想趁此机会解决了昆仑派,既然他们如此,那就正面比一比。走,我们回光明顶。” 随着昆仑派宣布封山,在外的昆仑派弟子一一赶回昆仑。闭门不出。凡是没有回来的,都被白云子逐出昆仑派。 明教教众趁着这个机会大举进驻昆仑派遗留地盘,把本地势力进一步扩增,名震西陲。而这一切,都完成的很平静。没有丝毫流血冲突。 光明顶上,林长生听着韦一笑传来的消息,微微一笑,好奇道:“可知白云子把掌门人的位置给了谁?” 韦一笑道:“已探得消息,白云子亲任昆仑派掌门人。” 林长生一愣,继而恍然。他这是不放心年轻一辈,亲自出来监督了。说白了,就是他要用十年时间,重振峨眉,选择足以担当众人的掌门人。 摇了摇头,他又道:“中原各派呢?他们如何了?” 韦一笑道:“乱的狠。峨嵋派自灭绝等人回山后,便平静了下来,鹰王与武当合作的不错,已打开了局面,我们的人也在源源不绝的敢去。华山派重选了新的掌门,是鲜于通的师弟蔡锷……” 林长生道:“这蔡锷是什么人?” 韦一笑解释道:“蔡锷是白垣、鲜于通的小师弟,年岁不大,也就三十来岁,但资质不错,比他几个师兄功夫要好一些。据传,白垣之下属他功夫最好。但为人低调,门中也没什么好友,所以一直名声不显。当年鲜于通能当掌门,除了杀了白垣外,还在于他们师父的女儿帮衬。如今鲜于通已死,这功夫最高的蔡锷理所当然的成了新掌门。” 他继续道:“崆峒派没了崆峒五老,彻底乱了。教主也该知道,崆峒有五门,虽合成崆峒派,却互不统属,没一个总掌门。崆峒五老一死,下面五门没了统领,谁也不服谁。现在,他们正打的不可开交。” 林长生点头,道:“少林如何了?” 韦一笑奇怪道:“教主,说来也怪。这少林也极为平静,听说他们已经选出了新任方丈。” 林长生一愣,道:“是谁?” 韦一笑道:“空如。这空如名声不如四大神僧,当四大神僧之下,当以他为首。自空闻、空智、空性三人未归后,空如便暂时代理少林,行驶方丈之权。听说大都一战,他们也去了。” 林长生皱起了眉头,空如,不就是叛变成昆的那个和尚吗?果然,少林寺落在了成昆手中。他眯起了眼睛,道:“蝠王,你要派人小心盯着少林,我总觉得不对。” 韦一笑抱拳道:“是。” 现今的江湖,有些怪异,一面,几大门派很安静;一面,又非常杂乱。呈现冰火两重天的态势。光明顶上,林长生一边观注中原局势,一边陪着殷素素身旁,默默统领发展着明教势力。 日子不知不觉的过去了,殷素素肚子越来越大。这一日,整个光明顶都忙活了起来,林长生在房间外,走来走去,心神不定。 韦一笑陪着他身边,道:“教主放心吧,里面的李婆是我明教有名的产婆,夫人会没事的。” 林长生看了他一眼,一脸担忧的望向房间,里面惨叫之声不觉。随着惨叫声,他的心也跟着一揪一揪的,根本平静不了。 大约一个多时辰后,终于,随着殷素素一声高昂的叫声,哇哇的哭声响了起来。林长生面色一凝,继而大喜,碰的撞进了房间,大声道:“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李婆道:“恭喜教主,是个儿子。” “儿子……”林长生更喜,看着李婆怀中的婴儿,瞥到脸色苍白,一身大汗的素素,马上走到窗边,握着她的手担忧道:“素素,怎么样?” 素素勉强一笑,眼睛看向孩子。林长生马上道:“快,把孩子抱来。” 李婆把孩子抱到二人身前,两人看着干巴巴的小儿,都觉欣喜无比,越看越觉得顺眼,越看越觉得可爱。 林长生道:“素素,你也累了,休息吧。” 殷素素不舍的看了一眼孩子,微微点头。她闭上眼,很快就睡了过去。林长生呼了口气,亲自接过孩子,看着他,听着哭声,心里甜蜜蜜的。 他心里不停的大叫,我当爹了,我当爹了……那种喜悦,几无以言表。 放下孩子,林长生呼了口气,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他刚走出房间,便看到急匆匆而来的韦一笑,脸色很难看。 林长生道:“怎么了?” 韦一笑马上道:“教主,不好了,狮王不见了。” 林长生一愣,脸色继而大变,道:“他一定是去找成昆了。”他暗暗大骂,好心情一下子被冲散了,怒道:“这个混蛋,以他的武功,怕还不是成昆对手,更何况成昆还有少林寺之助。快,马上派人在路上拦截他。” 韦一笑道:“属下已经安排下去了。只是教主,狮王聪慧,我们的人怕是拦不住他。” 林长生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暗骂谢逊,这家伙真会给自己找事。旋即,他苦笑一声,怕是谢逊因自己的孩子,想到了他过去的一切,激起了心中仇恨,这才离去的吧。原著中,他不就是因为孩子才清醒过来吗? 呼了口气,林长生摆摆手,道:“等着吧。以谢逊的仇恨,或许不久就有消息传来了。” 可是,他还没有等到谢逊的消息,第二日一大早,韦一笑就匆匆而来,再次禀报了一个叫他心烦的消息----屠龙刀,重现江湖。 255 谁的算计 成昆要做什么? 林长生有些头疼,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显然在搞乱整个江湖。几大派本来就够乱了,他又添了这么一手,真是火上浇油啊。 靠在座椅上,林长生眯着眼睛,仔细回想着原著中的一切细节,暗暗推算着。 以成昆对魔教的仇恨,他做的一切都是以打垮魔教为前提的。如果以这个观点来看的话,他拿住少林,应该是为了挑拨正道与明教的关系,好以江湖势力攻击明教,引发所谓正魔两道的对立,就如原著中一般。但他放出屠龙刀…… 莫非想要以此为引子不成? 不会,不会。他肯定已经知道屠龙刀是自己放出去的,也明白自己有心与各大门派化解恩怨,当知道屠龙刀不会引得明教大打出手才是。 这么做,只是叫那些觊觎屠龙刀的人动手,会使得中原更乱。或许,他打算乱中取利。 林长生不知,这种种算计中,确实有成昆的动作,但更多的,还是汝阳王。他本能的忘记了,以为一切都是成昆等江湖人所为,实则背后的却是蒙古朝廷。 就如瓮中捉鳖那一出戏,以成昆对明教的仇恨,他是不愿如此作为的,因为这会削弱各大派实力,但汝阳王可不管什么明教、正道,所以直接下手。不过很显然,他小看了江湖人高来高去的能力。这点他是不如赵敏的。 大概也是如此,他才会培育赵敏,使其更像一个江湖人,而不是郡主。 一个人知道的多,可以预料到很多事情,同时也能限制自己的眼界。林长生在计谋这方面并非什么天纵奇才。他更多的是凭借自己的先知先觉,来推断一些事情。一旦有变,一些东西他也是想不到的。 这也叫他多了一些迷茫和无奈,只觉前方迷雾重重。 好在他现在心性不错,又有素素与孩子在身旁陪伴,对一些事情想不通也就顺其自然了。在他看来。只要明教壮大了,一切阴谋诡计都没用,就如他这一身武功----够强,就可以在江湖横着走。若没这一身武力,一切哪如现在这般呢? 思趁了半日,林长生没有好的办法,但也想出了一条不赖的办法,那就是不动如山。 明教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推翻元朝。光复中华。这需要的就是强大的实力。如今,明教刚刚结束四分五裂,发展才露出了一个苗头,许多东西是不能摆在台面上的,动作太多,容易暴露。如此,不动如山,一切按部就班。就是最好的办法。 但为了以防万一,林长生把韦一笑找了来。仔细吩咐了他。当日,韦一笑就下了光明顶,往中原去了。而林长生,也恢复了自己教学,陪老婆孩子的悠哉生活。 不知不觉,便是两年时间。 两年的光景。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著。 原著中,因谢逊的消息,中原各派与天鹰教争锋,江湖一团乱麻。如今改变了,但屠龙刀却引发了各大门派的争斗。使得死伤无数。 林长生对这些东西太关心,他一直都在看着少林,等待着成昆下一步的动作。可叫他奇怪的是,少林一直都没有动作,而叫人担心的谢逊,两年都没有再现身影。 他有些奇怪。谢逊应该是成昆就在少林的,为何一直都没有动作呢? 坐在大殿上,听着韦一笑今日的报告,他点了点头,道:“好了。我知道了,一切照旧。对了,峨嵋派、丐帮那里可有消息传来?” 韦一笑摇头,道:“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这两年,我们已派人打入了峨眉、丐帮内部,可有关起义军的事,却完全没有头绪。” 林长生眉头一皱,道:“不太可能啊。这两派暗中联络,绝对不会没有动作的。他们到底把人放在了哪里?”一时间,他也有些想不透,这峨眉、丐帮莫非还有一处特别隐秘之地不成? 摇了摇头,他暗叹一声,道:“我叫你派人去台湾,如何了?” 韦一笑道:“那人已传来了消息。不用多久,有关卷宗就会送来。” 林长生点头,眼神望着殿外,有些出神。 又两日,他关心的卷宗被送了过来,林长生第一时间查看。细看下,他忍不住大吃一惊,又有些哭笑不得,心中感觉极为矛盾复杂。 总的说,台湾一切还好,可与林长生的谋划却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切的变革都充满了变数,尤其是社会制度的变革,更是会冲击人的思想,改变人的思想。 台湾,显然与古代不同。在林长生与黄老邪的谋划中,各种制度看似变化不大,实则却有很大的改变,尤其是一切的基础教育。 那完全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或许古代的教育不叫数理化,可实则林长生、黄药师的教育就是把这种“数理化”放在了前面,把所谓的四书五经摆在了后面。 如此,教导出来的学生自大大不同了。他们的思想与所谓的读书人,可谓南辕北辙。 三次北伐时,台湾功亏一篑,而林长生或者说大陆人都不知道的是,郭破虏死在了那一场与蒙古人的水战之中。 当时他的后人年纪不大,是杨过主持大局。可杨过的性子大家都知道,孤高、叛逆,眼里不容沙子。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主持一国之政。 也正是如此,岛中没多久便有人传杨过窃居大位,要行谋逆之事。这等流言,杨过自然听不了,他惊怒下也无比气馁,而岛上也因此暗涌不断。 为了不引发岛上对立,杨过移交了大权,甚至把自己的儿子杨克与郭襄派往中原,以表明自己心机。可也正是他的放权,使得台湾有了一步关键的变化。 这个变化在历史来说,是好的。可对台湾来说,却是一个战略改变。 郭破虏儿子无法理政,杨过又退隐,大权自落在那些为官之人身上。若是一般读书人,自会大权独握,可岛上的“读书人”不同。不说他们懂得分享权力,可事实就是他们分享了权力,一同把持了朝政,形成了一个虚君朝堂。 在之后的几年中,随着郭破虏的儿子长大,这些人的权力也不停稳固,他们通过各种律法稳固了自己的权力根基,改变了不少的东西。 也可以说,这种改变是教育改变带来的,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变化。而这种变化是百姓乐意接受的,这也彻底奠定了虚君制度的实行。 这种虚君发展到现在,已经有了君主立宪的影子。说白了,岛上大军根本不在郭破虏之子手中,而在那几大家族势力手中。 这些人是资本主义萌芽所在,他们才不会为了光复大陆而损害自己的利益。相对大陆,明明有更弱的存在,为何不去攻打那里呢? 这也是多年来,台湾一直不曾进攻大陆的原因。不过他们并非腐朽了,而是一直在变化中,甚至地盘也不停扩张。 就那探子打探来的消息,日本已经完全成了台湾的势力范围。 在卷宗的后面,那探子还写了许多东西,一般人看了恐怕会莫名其妙,便连那探子恐怕也不明其中真意,可林长生一看就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实则是台湾人思潮的涌动。说白了,是他们在经历资产主义的萌芽,其中各种思想不同涌出,叫那里的人有些乱。 若非那地方不缺吃穿,恐怕早就反了。 “资本主义吗?原始的资本主义可是人吃人的社会,嘿……看来台湾也有聪明人啊,不然他们也不会完全封锁航道了。” 笑了笑,林长生也没什么后悔的心思,反而有些欣慰。大概,这是身为一个现代人的一点安慰吧。 “爹爹,爹爹……”小小的声音自后面响了起来。林长生脸上露出笑容,一把放在手中卷宗,快步自身走到后面,在拐角碰到一小小身影。他哈哈一笑,伸手把小人抱起,喜道:“豆芽,妈妈叫人来找爹爹的吗?” 小孩睁大闪亮的大眼睛,用稚嫩的声音道:“是啊。娘说叫爹爹吃饭。” 林长生抱着他,道:“好,我们一起去吃饭。告诉爹爹,你妈妈做了什么?有没有豆芽爱吃的?” 小孩嘿嘿笑个不停,似乎有些不知怎么回答林长生的问题。 这就是他的儿子,小名豆芽,大名明武。 长生明武,这是林长生的一种期盼。或者说,是他兴奋后的一种恐惧。他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离开的,那时怎么办? 所以恐惧、期盼下,他希望儿子走自己的路。唯有这样,父子才能有再相见的机会。可他也知道,这更像一种奢望。 或许,选择爱情对他而言,本就是一种错误。但这种错误,叫他欲罢不能,带给了他身心的愉悦,便连对武道、人生的感悟,也有了不同的变化。 说白了,人生就是一种经历,你不经历只靠想,是不行的。武道,也是如此。 与素素、儿子吃了午饭,席间素素道:“大哥,爹爹在武当山那里可还好?我们也有一段时间不见了,我想去见见爹。他老人家也一定很想见外孙。” 林长生道:“好啊。上个月岳父就送来了消息,说一切顺利。这些日子,他与张老道一起,过的很自在。这样,我安排一下教务,明日便去武当山。” 256 反元(上) 这日,林长生、殷素素驾着马车,刚进入武当山范围,便听到了一个消息,惊的他差点跳起来。 客栈中,他听着四周人的谈论,眉头紧蹙。募得,他眼睛一亮,起身走回房间。殷素素见他进来,问道:“怎么样?可有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林长生摇头,道:“消息才刚传来,大家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我有了一些猜测。” 殷素素道:“哦?你怎么想?” 林长生道:“你还记得我叫韦蝠王查探丐帮与峨嵋派吗?” 殷素素是聪颖之人,眼睛一闪,道:“你是说,这次的起义是峨眉与丐帮领导的?” 林长生点头,道:“我一直觉得两派奇怪。在峨眉山时,我便注意到灭绝与史火龙有眼神交流。若说两派没有交往,不可能。可是,韦蝠王探查下,竟找不到两派丝毫的蛛丝马迹。想不到,他们竟然把人马隐藏在了秦岭之中。” 眯着眼睛,他心里暗道:“峨眉、丐帮准备了几十年,也该到发动的时候了。或许,丐帮一开始并没有参与其中,毕竟他们遭到过打击,但峨眉不同。他们一定在开始时就准备了。” “素素,我们快点去武当,与岳父商量一下。” 殷素素点头,道:“好!”她回身抱起趴在床上熟睡的明武,二人趁夜赶路。半夜时,他们到了武当山下。隐隐的,林长生可以看到武当山上的灯光。 呼了口气,林长生驾着马车往一旁小路拐了过去,行了百米左右,二人下车,走步顺崎岖山路上山。大约到半山腰。二人看到了灯光通明的园子。 “什么人?”一声高喝,嗖嗖几道黑影,把两人围了起来。明亮的火把很快涌了上来,往林长生二人脸上一照,那些人齐齐拜倒,口呼道:“见过教主。” 林长生点头。虚扶一下,道:“鹰王可在?” 一人道:“启禀教主,鹰王得了秦岭那边的消息,趁夜去了山寨那边。” 林长生暗叹一声,看了眼素素,道:“你安排房间,我们休息一日,也去山寨那边。” “是!” 一夜过后,三人在两名属下带领下。飞速往鹰王所在的山寨赶去。两年时间,在武当派帮衬下,明教势力在附近已经有了初步规模,虽生命不显,但却不可小窥。 就鹰王传回的消息,林长生知道,在武当山附近,他们有大寨七座。小寨十三座,三千多壮年。上万老弱妇女。 配合他们暗中控制的村庄、小镇,已经发展起了一方势力。若非林长生严令他们不许妄动,这里的名声早就打出去了。 不过鹰王自己也知道,这里看似人多,可多是托了武当派的福,是武当派的名声才叫他们发展这么快。认真说来。他们自己的人并不多,人员也参差不齐,上不得战场。 他上月来信还说,最少也得需要半年时间,这些人才有一战之力。 大巴山中。林长生看到了鹰王等人建立的寨子,总的来说还非常简陋,只是篱笆围了一圈,里面房屋也不好,能遮风挡雨而已,与富裕人家没法比。 “教主……”鹰王亲自带着人在外面迎接林长生。林长生扫了一圈,暗暗点头,道:“岳父,你也得到消息了吧。” 殷天正道:“不错。教主,走,我们里面说。我也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人。” 寨子正中有一座还算不错的屋子,众人走进里面,一一落座。殷天正道:“教主,常金鹏、白龟寿你见过的。这位是黑蝎子,附近有名的义盗,与武当四侠张松溪熟识,在张四侠的介绍下,加入了我们。” 林长生点头,抱了抱拳。黑蝎子也起身还礼。他上下打量着这女人,心头有些感慨。在座十来人,只有她一个女的,而且这女人看来还不难看,只是皮肤黑了一些。就林长生的目光,她算是比较耐看的那类女人,有股英爽之气。 “这位是大刀头王三,是附近的好汉。这是瞎子莫白,这是书生陈亚……” 林长生起身一一见过众人,众人也都还礼。这里的人,是鹰王发展来的高层,有的是闻名而来,有的是武当派介绍的,有的是自己发展起来的。人虽不多,却给人一种人才济济的感觉,叫林长生也颇为欣慰。 他道:“林某听过诸位大名了,今日一见,名副其实。” “教主客气!” 客套了一番,林长生道:“岳父,秦岭那边的事,你们怎么看?” 殷天正道:“我们也在商量,就我们看,这些人怕不是仓促起义。据我们得到的消息,陕西秦岭那边一动就是三处启动,势如破竹。这并非那些骑兵散勇可以做到的。” 林长生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鹰王,你发消息你韦蝠王,叫他也来。他掌握着我明教渠道,当有更明确的消息。” “是!”殷天正道:“教主,那边的人动了,我们是不是也动一动?” 闻言,林长生沉吟一番,道:“动有动的好处,不动也有不动的好处。不过为了不叫人小看我明教,确实该动一动。这样,你再给五散人、大舅哥传信,看他们准备的如何了。若可以,就叫他们在江南动一动。我们这边,一动不如一静。” 随着时间过去,有关秦岭那边的消息也越来越清晰。秦岭义军在陕西大闹,蒙古朝廷快速派遣大军围剿,最新消息,两方也打了一仗,谁胜谁败却是说不准,传来的消息说什么的也有。一连十几日,他们这些人都在心急的等待着,林长生也抽空上了一趟武当山,拜见张三丰与武当七侠,与他们聊了一些陕西义军的事。 后他便一直待在寨子中,看着他们运作。 对这些基础的事情,林长生不能说不懂,但没什么实践能力。他更多的是指明方向,动手能力,差不少。所以他很少发表意见,一直都在默默观察。 这日,韦一笑率先来了,而殷野王、五散人的消息也紧随其后。 大家先是看了信,林长生问韦一笑道:“蝠王,秦岭那边可有确切消息?” 韦一笑道:“秦岭义军败了一阵,一股义军被围在了城中,全军覆没。另外两股义军见机不对,退出了城池,在外面游走。” 林长生点头,皱眉道:“你觉得他们能坚持多久?” “这……”韦一笑犹豫道:“不好说。就我们自己的经验看,他们应该坚持不了多久。可秦岭中,谁也不知他们有多少人。若他们准备充足,就不好说了。” 林长生了然,他心里也在琢磨。 这次的起义,是一次大爆发,还是临机的试探,他也说不好。若是大爆发,他想的不错的话,当可弄出不小的动静,可若只是一次预演,一次试探,那恐怕很快就会沉默下去。 他犹豫了一番,道:“你们觉得如何?我们动还是不动?” 他犹豫,是因为很少经历这种大事,以前都是别人拿主意,自没什么。现在轮到他拿主意了,自然不好下决定。 殷天正眉头一挑,目光闪动,起身道:“教主,属下觉得,我们该动。” 林长生看向他,见他目光灼灼,心里一定。这个岳父能独立发展起天鹰教,不是普通人物,他的意见可以听。 心下有了决定,他思绪也打开了,马上道:“好。那就动一动。蝠王,你通知殷野王与五散人,叫他们动一动。不过先不要动周子旺的势力,他那里我们发展起来不容易。叫其他势力动一下,好策应秦岭义军。同时,你马上派人去秦岭,看能否与他们联系。” 说到这里,他又道:“还有,联系丐帮。” 韦一笑目光一闪,道:“教主是说……” 林长生对他笑了笑,道:“你想到了吗?” 韦一笑了然,想到教主让自己查的两派,抱拳道:“是。教主放心,老蝙蝠马上去做。” 257 反元(中) 就在全天下的目光都被陕西南部吸引时,在花花江南之地,也酝酿着一场风暴。 近年来,天下越发困苦,许多地方出现了干旱,百姓大多活不下去。很多人,找一根绳子,在路边树上直接吊死。 一些忍受不了又怕死的,更是吃起了人肉。 或者说,自蒙古统治中原起,这种情况就源源不绝,但这几年,这些情况越发重了。 偏僻的乡道尽头,一座大院与远处破漏村庄格格不入。大清朝的,大院木门开了,十几个半大小子走了出来,往旁拐了个弯,进了侧门。里面马上传下牛叫马嘶的声音,而那些孩子也一一牵着牛马从里面走了出来,往庄园后的绿草地走去。 那里,本是良田,可随着人们越发艰难,别说一般百姓,连地主家的田地也多荒废了。好好的良田成了干巴巴的草地。 便在这些孩子走在路上时,突然听到马蹄声,他们一一回头看去,只见远处小道上,两个人影骑马飞奔而来,直冲大院。 一群半大小子面面相窥,一俊秀小子道:“朱大哥,好像是说不得师父。” 朱大哥相貌十分丑陋,下巴向前挑出,犹如一柄铁铲,脸上凹凹凸凸的,但他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时时绽放精光。 他道:“昨日周颠师父来了,今日说不得师父来了,只有彭莹玉师父没有来,我看,要出大事。” 方面大耳的小子道:“朱大哥,不如我们去偷偷听听。” 朱大哥瞪了他一眼,道:“汤和,你小子找揍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几位师父的严厉。我们要是去偷听。一定会被罚掏厕所的。再说了,你朱大哥我可是监督者。监督者知法犯法,知法纵容,都是罪加一等的。上次你们几个臭小子故意找事,害的我掏了一个月的大粪。” 汤和讪讪而笑。英气勃勃的孩子道:“好了。我们还是赶紧去放牛吧,师父们可是规定了时间的。” 朱大哥道:“是了。快走。要是被你们几个臭小子耽误了。我还得被罚。早知当老大这么不好,我就让给徐达了。” 俊秀小子道:“朱大哥哪里的话。我们就服你。” 就在他们打打闹闹时,大院里的五散人之四也聚集到了一起,一脸凝重的商量着。只听说不得道:“殷野王发来了消息,教主下决心了,要我们动一动。不过教主也有言,先不要动主要力量,在边角之处动一动,看看陕西那边的反应。” 周颠大声道:“教主什么都好。就是太婆妈了。我们准备了这么多年,不说其他布置,便是周子旺手下也有了五千多人,早就该动手了。” “周颠……”张中喝了一声。冷谦也道:“教主是对的。” 周颠哼了一声,嘀咕道:“我又没说教主不对。” 说不得笑笑,道:“行了。我们还是说政事吧。周颠,你准备的东西如何了?” 周颠嘿嘿一笑,道:“教主的法子真是不错。你们跟我来……”他走到一旁墙角。那里摆放着一个大花瓶。拍了两下,发出叮叮的清脆声。又拍两下,极有韵律。咯吱一声,几人侧面的墙壁上豁然开了一个门。周颠得意一笑,道:“怎么样?我这机关弄的不错吧。” 说不得道:“什么你的机关,明明就是教主出的主意。” 周颠得意道:“还不是教主知道只有我能做到,换了你。也不行。” 说笑间,四人先后进了密室。这是一间很宽敞的密室,里面摆满了烛火,照的通亮。密室中,中央是一张大桌子。桌子上以泥土堆积了地形,是附近的地图,极为详尽。而在四周,则摆放着书桌,上面放满了资料,一些人正在整理。 四人进来,他们也不理,只有一人拿出了一碟薄薄的资料递给了周颠。周颠指着沙盘道:“你们看,这些插红旗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势力范围了。” 沙盘上,红色小旗不少,一眼看去有些密密麻麻的,但分摊来看,红旗是多,但有些分散,放在整个沙盘上,又显得小的可怜。 说不得三人细细打量着沙盘,暗暗赞叹。这两年,他们按照各种规划,不停的发展势力,不想才两年时间,就有了这么多人了。 红色、蓝色、绿色、黑色,沙盘上一共四种旗帜,黑色代表了蒙古势力,绿色代表了其他势力义军,蓝色则是可发展势力与外围势力,红色则是他们自己的势力。 对比其他三方,红色更加显少了,但就他们以前的努力来说,红色是以眼见的速度扩张着。这种成就是他们以前不敢想象的。 而这点上,也叫五散人极为钦佩现在的教主林长生。 周颠看完了资料,癫狂的性子有些收敛,皱眉道:“这次的任务不好做啊。教主的意思是,我们最好在势力范围外发动起义,便不能得到陕西那边的回应,也可以调动元军,不损害我们自己。可你们也知道,这两年我们都在收缩人手,集中发展,去外面发展,我们可没人。” 说不得笑了笑,道:“周颠,我们虽然人手不多,可并非无人。教主说过,有些人是投机客,他们只会选择强者。真正的起义者少之又少。对起义者我们吸纳、拉拢、保护,但对这些投机客,就不用那么客气。能利用就利用。” 周颠没好气道:“这点我也懂,可大家都不是傻瓜,谁还能让你利用不成?” 冷谦眼睛一瞥,指着地图上一蓝衣小旗道:“这里。” 说不得哈哈一笑,周颠目光一亮,赞道:“好主意。九江那群水匪我们都联络好几次了,他们都拿捏着,这次就利用他们一把。” 四人有了目标马上就商量了起来,不多时便有了初步计划。到了中午,说不得、周颠、冷谦分开行动,而张中则留在这里看家。 那群半大小子回来时,正看到张中立在院中,望着天上的白云。 大巴山中,林长生得到了五散人的回报,微微点了点头,暗道:“一切就等韦一笑的消息了。” “教主,教主……”随着叫声,林长生起身,快步走了出来。看到外面人影,目光一亮,大笑道:“岳父……张真人,不想您来了。” 殷天正身旁,正是张三丰。 张三丰笑道:“林教主两次拜访我武当,老道自然也要回访一下。林教主,老道今日出关,以完善太极拳,教主可有兴趣品鉴一下。” 林长生目光一亮,道:“甚好。走,我们去后面演武场。”他很想看看,张三丰这一世的太极拳与原版有什么不同。 他相信,其中必定会有所不同。 殷天正也兴致十足,三人到了演武场上。张三丰走到中央,道:“林教主,来,我们搭搭手。” 林长生也不客气,但一旁殷天正也极为手痒。当今江湖,他极为钦佩的就只有两人,一个是死去的阳顶天,一个就是张三丰了。如今有机会,殷天正也想试试。 他道:“教主,让老夫来试试,如何?” 林长生愕然,笑道:“好啊。岳父大人想动手,长生求之不得。张真人,如何?” 张三丰道:“甚好。鹰王,请!” “请!”(。) 258 反元(下) 揽雀尾、单鞭、提手……张三丰一招一式太极拳使来,简简单单,风轻云淡,看来就如一残念老人随意摆动,锻炼身体,毫无特点。 与他交手的殷天正却不同,他的鹰爪功凌厉非常,每一爪都有破空之劲,呼啸而起。可这强劲劲力遇上太极拳,却化于无形了。 林长生盯着张三丰的动作,暗暗惊叹。太极拳的招式还是那些招式,可其内蕴含的力道,却有些不同了。可以说,太极拳多了一丝“空”的影子。就如老顽童当年华山论剑上的空明拳有了太极拳的影子一般。柔与空,二者结合到了一起。 张三丰一连打了三遍太极拳。第一遍,一招一式,缓缓使出。第二遍,无招无式,只余韵味,劲道自生。第三遍,招还是招,但却多了一股强劲的粘劲,拉扯着敌人,随招而动。 ‘利害,不愧是张三丰!’林长生感慨一声,暗暗对比两人,他发现自己在这方面的理解,是不如张三丰的。 或许,他境界更高一些,见识也更加广博,但许多东西都走的太顺,反倒没了太深感悟。张三丰不同,他一生修道练武,自有种种体悟。如今一招得脱,这些体悟也化茧成蝶,被他一一运用到了武功之中。 用在他这三遍的太极拳上,就是守中有攻,攻守为一,以守为攻。 很简单的道理,但切实运用到武学之上,却又不那么简单了,就说独孤九剑吧。这个一直被尊称为天下第一的剑法,就把后发先至,以攻为守发挥到了极致。它的特性与张三丰最后一遍的太极拳意味相仿,但张三丰却把太极拳化作清晰的三个修炼境界。比之只能看悟性的独孤九剑又高了一筹。 简单说,太极拳此时已不单单是太极拳了,他构成了一个体系,一个张三丰自己的体系。这是他武道的展现。 这方面,林长生还有很大的不足。 “利害!”他叹服不已。 殷天正也是服了,三次动手。出数百招,无一有攻。也就是张三丰以守为主,若他攻,殷天正自问是挡不住三招两式的。 这般功夫,他生平仅见。若说以前他还觉得阳顶天在张三丰之上,但如今却正好反了过来。 一番比斗下,三人又聊了良久,极为尽兴,张三丰也把的领悟一一言尽。诸多玄妙呈现在二人眼前,叫两人更增感悟。 林长生与张三丰尽情交流了三日,三日后张三丰离去,但林长生还沉浸在武学的海洋之中,以前诸多晦涩之处,也有种豁然开朗之感,前方不通之处,更是影影绰绰。似乎尽在眼前。 他见无事,便迫不及待的闭关领悟。整理自己所得。 为了加快这个进程,林长生再次祭出了长生金页,在长生金页的变化下,他体悟自然变化,领悟太极之道,总结自身。归纳于一。 这一日,林长生闭关处,陡然传来龙吟虎啸之声,他房间四周气流变化,好似流水旋窝。缓缓而动,但瞬间又敛去不见。 当殷素素赶来时,林长生正从房间走出,一脸笑意。 她担心道:“大哥,你没事吧?” 林长生道:“无事。只是修为更进一步。” 素素松了口气,道:“吓了我一跳。”继而好奇道:“大哥,我刚才听到隐隐之声,是怎么回事?” 林长生解释道:“你不用担心,那是我身体里发出的声音。我们学武之人,修炼内功,可改善身体。若有炼体之功,身体进步自然极大。为夫自小所修功夫便是炼体之功,这么多年一直精进,此次突破,也算水到渠成。” 此次突破,水到渠成。这话对,却也不对。 到如今他才知道,自己一身武功的玄妙所在。或者说,长生金页给出的武功,都有自己的目的存在,只看你是否注意到没有。 他修炼的功夫,五禽功、明玉功是炼体的功夫。五禽功不用多说,自小便修炼,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在缓慢而坚实的巩固着他的身体。明玉功呢,则排除他体内毒素,叫他身体资质进一步提高。经过多次功夫变化,他所修武功与开始时已然大为不同。 五禽功还好,不管怎么变,它都是那个特性。可明玉功融入一身功法之中后,却有了明显变化。这变化显然是好的,但旧的就没用吗? 心动之下,他试了试明玉功,不想一下子突破到了第三层。此时他才知道,明玉功竟还有他不知道的玄妙。 第三层的明玉功看似与前两层一般,在于去除体内杂志,但如何去除?说白了,就是利用真气。而这个前提,就是你的真气足够纯净。 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但这么显而易见的东西,以前他显然给忘了。此次突破,明玉功变化之下他才注意到,原来去除人体杂志的过程,也是一个精炼内功的过程。 虽然这会大量消耗功力,但显然是对自己有好处的。所以他第一时间把明玉功重新拾了起来。一番修炼下,果觉身体变化不小。 最浅显的一点就是他的呼吸更加绵长了。吞吐之间,几乎是从前的四五倍时间。这看似没什么作用,但却是一种极大的人体变化,而林长生也根据这种变化,初步改变了自身功法的修炼。此时的他,随着自己的呼吸,功力自转,身周空气隐隐跳动,元气大量涌入体内,好似一个风眼般,只是常人难以察觉这种变化罢了。 “对了,这几日山下可有消息传来?”林长生问道。 殷素素道:“爹说过了,叫你闭关就是大堂那里。” 林长生点头,道:“走,我们一起过去。” 二人来到中央房屋,里面殷天正正在办事,看到林长生,起身微微见礼,道:“教主,韦蝠王已经有消息传来了。” 他把信笺递给林长生。林长生扫了一眼,笑道:“丐帮答应的还真痛快,看来我们想的不错。” 殷天正感慨道:“是啊。老夫也没想到,丐帮、峨眉背后还有这么一出。若非教主英明,我们怕被瞒在鼓里了。” “岳父太过誉了。”林长生摆摆手,道:“既然丐帮帮忙与陕西那边的人联系上了,那岳父就通知五散人,叫他们动一动吧。” “是!” 三日后,九江江匪突然发力,攻破了九江城,天下为之大哗,蒙古人更是气的跳脚,马上就派大军赶往九江镇压。 就在蒙古大军刚到九江城下时,武夷山地区再传起义消息。同时,赣州路亦传来起义消息,瑞金被攻破。 接连的消息,叫围剿的蒙古大军哗然,也叫天下为之一静。先是陕西,又是山西等地,似乎天下起义风起云涌一般。 除了蒙古人的惊怒,其他有野心有见识之人,无不蠢蠢欲动,心中升起了其他想法。在他们眼中,或许蒙古朝廷覆没在际了。 大巴山中,林长生看着送来的消息,对殷天正、韦一笑道:“吩咐彭和尚,只要蒙古大军一动,他就可以动了。” “是!”(。) 259 风起云难涌 萍乡,周子旺起义,一日间克袁州,翌日克醴陵、湘潭,声势浩大,震惊天下。而四处调动的蒙古大军也被周子旺的突然起义可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前进不得。 江湖也因此为之一静。 先是陕西,又是江西,起义军声势浩大,震颤天下。 大巴山中,林长生看着四处汇总来的消息,眉头轻皱。在江西、湖南、江南等地,起义军四起,看起来是声势浩大,但仔细对照各方势力,他发现这些起义的人或多或少都与明教有关。说白了,是明教挑起的,其他所谓英雄好汉都没有动,他们都在观望。 “这可不是好消息啊。” “什么不是好消息?”素素一旁带着孩子,听到他的话问道。 林长生把手中资料放下,道:“还不是那些江湖好汉。那些人,根本就没有动。现在动的,大多都是我们自己的人。” 殷素素眉头一皱,道:“你是说,那些人还在观望。” 林长生点头,道:“这样是最好的想法。观望,起码代表他隐藏着。可如果……”他摇摇头,眉宇间多了一丝担忧。 殷素素安慰:“大哥,你也不要太担心了。韦蝠王不是探查过了,江湖上反元的势力并不少。我想,他们一定是在观望。” 林长生道:“就算如此,我多方起义势力,也需要抗住蒙古大军进攻。唯有如此,那些人才有起义的可能。若我明教败得太快,那些人一定不会动。”他站起身,道:“素素,你歇着,我去作战室看一看。” 素素点头。目送他离开。 作战室中,大幅的地图铺展在桌子上,殷天正、黑蝎子等人都在,与一般时候不同,武当派也派了人来,是俞莲舟、俞岱岩与张松溪三人。 “教主……” “林教主……” 他一进来。这些人一一起身见礼,林长生还礼,问道:“如何了?可有最新消息?” 殷天正把手中资料递给他,林长生扫了两眼,眉头紧皱,担心道:“蒙古人果然还是动的周子旺。也是,周子旺声势最为好大,察罕帖木儿不是笨蛋,自然知道该打击这一路。” 殷天正担心道:“教主。就我们的调查,这位察罕帖木儿可不好对付,他有十万大军,周子旺可能抵挡不住。” 林长生微微点头,看着地图,心中的担忧却是散了----这种情况,一开始他就预料到了。 原著中,张三丰带着张无忌从少林回武当。不正是遇到了兵败被追杀的常遇春吗?这时间提前了,他也自然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大军起义时。他就叮嘱过彭莹玉,一开始要尽可能的扩大地盘,增加纵深。同时他早就告诉过五散人,以人为主,若抵挡不住,就退往山林之中。 五人也先后呈上了几分计划。林长生删删减减给他们订下了规划。说白了,就是抵挡不住时,遣散核心成员,叫他们带着老新混合队伍,退入山区。以保存力量。 剩余的兵力,在由彭莹玉等人带着,与蒙古大军兜圈子。唯有这样,才可最大可能的保存有生力量,同时也为其他起义军争取时间。 林长生一开始,就打的两手主意----即便周子旺失败,其他地方也要坚持。而若周子旺坚持的够久,那其他地方就会更强。待周子旺他们坚持不住,便可彻底散开,而其他势力则调动元军,为周子旺再次起义打开空间。 这是后备方案,也是不怎么好的方案。最开始的方案他们想的都有些理想,就是说明教四处起义,以挑动其他人的神经,引的天下群雄起义四起。可现在看,这个方案是用不了的了。 “教主……”远远的,韦一笑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的身影瞬间由远及近,冲入了房间,拜道:“教主,五散人传来的最新消息。” 林长生拿过蜡丸,捏开抽出里面纸条,扫了一眼----已准备启动第二号方案! 林长生微微一笑,把纸条递给了其他人,他们看了也都松了口气,但难免有些不甘。声势浩大的起义,却成了拉锯局面,他们自不会满意。 林长生道:“好了。这种情况我们也想到了。说白了还是蒙古朝廷实力犹存,其他人小心翼翼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我们走好这一步,便是没有其他势力的帮忙,一样可以推翻鞑子。” 几人都点了点头,脸色好看了些许。韦一笑道:“教主,还有这些。” 林长生接过,一扫,眉头轻皱。殷天正道:“教主,出什么事了?” 他哼了一声,把资料递给殷天正。殷天正看了两眼,眉头也皱了起来,怒道:“这么混蛋,关键时刻怎么还如此胡来,他们就不怕教规吗?” 俞莲舟三人对视了一眼,他向俞岱岩打了个眼色。俞岱岩道:“恩公,可是有事?” 林长生苦笑一声,对殷天正点了点头。殷天正把资料递给了三人,三人一看下,也是皱起眉头,但面面相窥,一时不知如何说话。 林长生道:“叫三人见笑了。我明教虽人多势大,但俗话说的好,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真是……”他摇头,忍不住自嘲一笑。 俞莲舟宽慰道:“林教主宽心。就如教主所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些或许只是误会,或许只是一二不肖弟子,教主不用担心。这方面,我武当还不是一样有。” 林长生听他安慰,对他抱了抱拳,面上似也没什么担忧表情。俞莲舟心动一动,道:“林教主,我们来的时间也不少了,正好趁着这机会回武当向师父禀报一下。” 林长生顺水推舟道:“如此,我送三位出去。” 俞莲舟道:“不用。三弟、四弟,走!” 三人大步而出,林长生三人送了一段,便回到了作战室,一个个脸色沉了下来。而出了山寨的三人,也露出了凝重之色。 张松溪道:“二哥,那些消息可有不妥?” 俞莲舟眼睛闪了闪,道:“我只是怀疑。那些消息应该是真的,但里面应该隐藏了一些东西。” 俞岱岩道:“二哥、四弟,这话怎么说?” 张松溪道:“你想,那资料说,江淮一带传出明教胡作非为的谣言,有许多明教弟子胡乱杀人抢劫……这些并不算什么。乱世中,这很正常。可不正常的是,消息后竟然指名道姓的说出了哪些人做了那些事。四弟,明教那么多人,除了高层的那些,下面的人你知道几个?” 俞岱岩恍然,道:“这是有人盯着明教。” 二人点头,俞莲舟道:“自从我们与明教交好后,大哥就命人仔细整理明教资料。以前的就不说了,可到了元朝,明教一直都以反元为宗旨。虽然也多与各大门派争执,但没什么太过的事。以前阳顶天活着时,明教势大,咄咄逼人,其他门派也大多让一步。当阳顶天死后,明教四分五裂,其他门派也不再怕他明教,与明教有了争斗。” 说到这里,他与张松溪对视了一眼,接续道:“但奇怪的,这种争斗陡然增多了。而且很多时候,都来的莫名其妙。” 俞岱岩脱口道:“成昆。二哥是说,这背后一直有成昆再搞鬼。” 张松溪道:“若明教告诉我们的消息不差,一定如此。而且我现在担心少林……” 俞莲舟也是一阵心悸,道:“走,我们马上回武当,禀报师父。”(。) 260 乱少林(上) 山寨作战室中,多余的人都被林长生三人打发出去了,三人各自坐在木椅上,露出淡淡的沉思之色。林长生捏着手中资料,眼中寒光闪烁。 不久,他突然道:“你们说,我们灭了少林如何?” 殷天正、韦一笑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身子直了起来,殷天正大声道:“不可。教主,少林传承数百年,不可小窥啊。” 韦一笑也道:“是啊。教主,您也说过,少林后山还有三个老家伙。若引出他们,我明教怕也讨不得便宜。而且,少林弟子遍布天下,若我明教对少林下手,必会引得天下少林弟子围攻我明教。到时,我们好不容易与各大派化解的恩怨,怕是……” 林长生点头,苦笑一声,他的话更像是一种发泄。他道:“可这么任由成昆逍遥自在,也是不行。这样,我亲自走一趟少林,便是不揭穿成昆,也要探一探他。” 二人对视一眼,齐齐起身道:“属下愿随教主一同前往。” 林长生伸手道:“岳父,这里少不了你坐镇。我看,这次由韦蝠王陪着我就行了。” 殷天正还要再言,韦一笑道:“鹰王,教主说的不错。这里,离不开人。” 殷天正一听,闭上了嘴巴,无奈的叹了口气。 林长生回后面与殷素素说了一声,相比殷天正,她却不怎么担心。这几年,她早就知道,自己丈夫的武功天下第一,别说少林和尚了,便是张三丰也不是对手。 所以她还笑了几句,叮嘱林长生早点回来。林长生也笑着回应。而二人也当日离开大巴山,往嵩山敢去。两人一路急行,行了七日七夜,到达少室山脚下。 休息了一日,二人于黑夜偷偷上山。 行到半山腰,林长生耳中听到破风之声。微感诧异,停下脚步,往一侧林子看去。韦一笑顺着他的目光,却什么也看不到,道:“教主……” 林长生道:“有人。”他率先走入林子中,韦一笑也跟在他身后。二人深入上百米,才隐隐看到两道人影,轻飘飘的在树木上纵跃。 韦一笑大惊,只是他并非惊这两人。而是惊林长生。他想不到,隔这么久,这么轻微的声音,林长生都听得到。 如斯武功,不可想象。 “跟着他们。”林长生见他们方向也是少林寺,低语了一句,率先冲了过去。韦一笑也化作一道青影,跟在他的身后。 前面两人。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少林。 说来也怪,这二人似乎对少林极为熟悉,一进来就兜兜转转,很快穿过了少林建筑,步入一小树林中。再过去,便是后山了。 林长生、韦一笑对视一眼。韦一笑轻声道:“教主,这两人怕是探查过少林。” 林长生点头,二人身子一瓢,纷纷上了一株大树,往林子看。这林子并不大。两人一眼可以看穿,隐约能见到对面的火光。 林子中,两道黑影迅速穿梭,眼看就要步出林子,但陡然一抹刀光乍现,二人隐隐呼喝一声,纷纷后退,但又有一刀光自侧面劈来,叫二人大惊。 两人身子一转,隐隐前后连在一起,抽出长剑,上下翻飞。看他们剑法,当是一套合击之术。只是那两个少林和尚也极为不凡,手中戒刀舞的密不透风,不仅守的严密,也缠住了两人。 两方斗了二三十招,另一侧一抹乌光一闪而过,一人“啊”的一声惨呼,倒在地上,另一人色变,往旁看去,却是又一僧人出现在一侧,把两人围在了中间。 “且住!”一僧人低喝一声。三僧人同时住手,只是围着二人。 一苍老的声音厉声道:“二位是什么人?为何闯我少林?” “哼!”一女声响起,道:“技不如人,还有什么好说的,要杀便杀。只是不能杀了谢逊,为我们儿子报仇,死不瞑目。” 三僧对视一眼,一人道:“你们是为谢逊来的?”另一人紧跟喝道:“你们如何知道谢逊在我少林的?”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哼了一声,倒地男子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二人为了报子之仇,千里追寻谢逊,不想那家伙回了光明顶,叫我二人无可奈何。但杀子之仇,岂能不报?为了报仇,我们夫妇一直隐藏在光明顶附近,亲眼看着谢逊下山。” “本来,还想趁机动手,不想谢逊极为警觉,似乎再躲避什么人。一直到了少室山下,我们才有了机会。”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众人都不是笨蛋,隐隐猜到了。 二人对谢逊动了手,但显然不是谢逊动手,不过谢逊也没有杀他们。显然,他杀了人家孩子,人家孩子父母来报仇,心中愧疚,饶了他们一命。而且当是谢逊闯少林报仇,本就觉得自己不可能再下山,所以也不愿再添人命。 两夫妇保下一命,但心中仇恨不去,苦修两年,再次寻谢逊报仇。可不想,他们寻了半年,一直不见谢逊踪影。后来二人想到他在少室山现身,便偷偷来此打听。半月多时间,终于为他们发现了蛛丝马迹,这才来少林一探。 听着他们的谈话,林长生眉头暗皱。谢逊手中无辜生命可不少,若所有人都来找他报仇,明教想护怕也难护。 不过…… ‘成昆既然抓了谢逊,一定会想到这一步。’他沉思道:“看这方向,看护谢逊的一定是三渡,想要从他们手中夺人,虽不难,怕也得弄出点动静。不如……” 他悄无声息的与韦一笑打了个招呼,身子一闪,往另一面蹿出,隐藏在一建筑的一脚。韦一笑随后而来,立身他背后,轻声道:“教主……” 林长生小声道:“你说,如果我们杀了空如,会如何?” 韦一笑一愣,道:“教主,这不好吧。” 林长生笑道:“成昆在少林中党羽不少。若能击杀成昆,自是最好不过。但这人一向狡猾,他隐藏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可如果能探明他在少林的党羽,把他们一一击杀,那会如何?” 韦一笑沉思一会儿,道:“多的不敢说,但少林必定大乱。说不得,我们可以趁此机会,救出狮王。” 林长生嘿嘿一笑,道:“如果,我们再把那些人是成昆党羽的事说出去呢?少林纵然不信,也必定小心翼翼。而且后山那三个老和尚,也必定会出山,亲自坐镇。” 韦一笑叹服道:“如果如此,我们便是无法救出狮王,也可以保他安全。同时还可把成昆在少林的势力扫荡一空。” 林长生点头,道:“就是如此。韦蝠王,我们在少林中可有人?” 韦一笑怪笑道:“当然。” 林长生道:“好。叫他仔细打探少林这些高僧的信息。我要知道,谁是成昆的人。” 韦一笑道:“教主等好吧。” 当夜,两人下了少室山,在一偏僻的地方住了下来。同时,韦一笑也开始行动,吩咐潜藏在少林寺中的眼线,探查各个高僧和尚的动静,以分析谁是成昆的人。 这日,林长生拿着韦一笑送来的消息,看着上面一个名字,极为诧异。“空相……还真有这人,还是说……”他目光转动,心中一时闪过千般念头。 他吩咐韦一笑道:“盯着这个空相。”(。) 261 乱少林(下) “教主,您交代的那个空相和尚果然有猫腻。”韦一笑匆匆走了过来,大声道。 林长生道:“发现了什么?” 他道:“这空相在少林中深入简出,夜晚待在自己房间,白天则与空如在一起。他的行为,太规范了,不像是少林和尚,倒像是在监视空如。” ‘果然如此。’暗道了一声,他笑了起来,道:“如此说,这人必定是成昆一方的高层了。好,只要拿住这个人,我们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蝠王,今夜我们再去少林寺。” “好!”韦一笑嘿嘿笑了起来。 入夜,二人再次偷偷摸上了上林。有了这几日的探查,两人轻车熟路,很容易就到了一间院子外。看着这小院子,林长生眉头皱了皱,若有所思道:“后面就是空如的房间吧。” 韦一笑道:“正是。” 林长生冷笑一声,道:“白天不离身,晚上也住在他前面,**裸的监视啊。” 此时,韦一笑见房间中烛光闪了两下,笑道:“教主,是信号。” 林长生点头:“走,我们进去。” 两人跳了进去,径直推开了门。里面,一三十来岁的和尚躬身行礼道:“见过教主,蝠王。” 林长生虚扶,道:“辛苦你了。你先回去,不要被其他人发现。你放心,这次事后,少林会乱一阵,没人能发现你动过手脚。” 那和尚道:“是!” 和尚离开了,二人也走进了里屋。卧室中,空相和尚趴在桌子上,已然昏死了过去。林长生对韦一笑点了点头,韦一笑上前拿起桌上的茶杯,噗的泼在他的脸上。 空相一惊。马上醒了过来,本来的要后跳,不想刚一用力,身子便是一软,碰的砸在了桌子上,滚落在地。 林长生冷笑一声。空相也是大为惊骇,脱口道:“十香软筋散……”他抬头看向二人,林长生他不识得,但韦一笑却有所料想,吃惊道:“你们是明教的人?” 林长生淡淡道:“不错。” 空相道:“你怎么会有十香软筋散?” 林长生嘿的一声,道:“十香软筋散……我可没有那种毒药,不过弄一些类似的,却也不难。” “你……”空相惊怒,但他全身无力。自知无法幸免,却也冷静了下来。他扫视着二人,道:“你明教已与我少林化解了恩怨,为何要偷闯少林?你们想要做什么?” 林长生讥讽道:“刚相,你还真会装。” 空相大惊,难以置信的看着林长生,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想不到吧。说来也巧了……”一旁韦一笑嘿嘿笑道:“你们金刚门的臭和尚,真以为天下没人知道你们吗?” “你们……”刚相色变。知道自己今日无法幸免,张嘴欲叫。但林长生动手更快,手猛的一扫,一股气流撞击在他腹部,顿时叫他把声音憋了回去,脸色通红。 林长生看着他,目光幽幽。散出夺人光魄,隐隐有金光流转,叫人一看就陷了进去。 刚相与他四目相对,一瞬间就失神了,整个人变得懵懵懂懂。一旁。韦一笑也陷入了短暂的失神之境,但林长生目光一扫,他浑身一个激灵,猛的醒了过来。 看着站在那里,神思不属的刚相,韦一笑心头惊骇,暗道:“教主这是什么武功?竟能瞬间夺人心神,如此可怕。” 中了林长生移魂**的刚相完全就如一根任由他摆布的木头。他问:“刚相,回答我,为什么你会在此?” 听到他的声音,韦一笑也回过神了,看看林长生,又看看刚相。其时,刚相开口道:“奉王爷之命,监管空如,同时监视成昆,以免他自作主张,胡乱作为。” 林长生眯了眯眼,赵敏能察觉到成昆的不对,她老子也不笨。他又问:“成昆可在寺中?” 刚相道:“不在。他有计划,已离开少林半月有余。” 林长生眉头一皱,想到了江湖上的那些谣言。显然,这是成昆的手臂了。他再问:“可知成昆什么时候回来?” 刚相道:“不知。” 林长生暗暗一叹,最后问道:“少林寺中,你们的党羽都有哪些人?” 刚相没有丝毫犹豫,马上道:“就我所知,空如、空明、空悟……”一口气,他说了十几人,而这些人无不是少林高层。除了空字辈还有圆字辈,以及一些慧字辈的僧人。而这些僧人,都是少林中有地位的人,几乎已经站了少林高僧一半的位置。 若给他们几年,怕是少林就真的成了他们的了。 韦一笑听的也是暗暗心惊,若真被成昆掌控了少林,绝对是他明教的一大灾难啊。 记下名字,林长生猛的挥手,一掌打在刚相额头。他哼都没哼一声,便软到在地,没了气息。林长生道:“蝠王,他说的那些人,我们都要除去,不然麻烦大了。” 韦一笑道:“是。” 林长生又道:“这些只是刚相知道的。暗中,怕也有许多他不知道的人。成昆那家伙,可不会真的把自己完全卖给蒙古人。” 他又看向空相,暗暗皱眉。这人,是空如当了方丈才来的少林?还是早就潜伏在少林了呢? 他自己,比较倾向后一种。 空字辈的人,少林寺并不少,但也有数。不说大家都知道,但也识得名号,尤其是对少林寺这等大派。可原著中,空相竟然骗过了张三丰,这就有点奇怪了。 或许,只能用两派的不合来解释了。 摇摇头,他把这些乱想甩出脑中,拿过探子记录的少林地形,上面详细标注了各少林高层居住的地方。二人按图索骥,悄悄的潜入进去,一一把那些所谓的“少林高僧”击杀。 一夜的功夫,十几个少林高僧惨死房中,却无声无息。可以想象,明天少林寺一定会乱起来。 少室山下,林长生与韦一笑坐在一小镇子中的酒馆内,慢慢喝着酒,吃着菜,优哉游哉的看着外面忙碌的人群。 来往的人群中,有不少的和尚,这在少室山附近是很常见的,可今天不同,许多和尚都在往少室山上走,面色凝重。不像往常,来来去去。 林长生道:“看来,少林寺的事很快就会传来了。” 不到中午,消息果然传了出来,叫四周所有人大哗。 一夜间,少林寺中悄无声息的死了十几位高僧,包括方丈空如。这是多大的事啊!几乎不可想象。谁也无法想象到,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做出这等大事。 这消息足够劲爆,传的也够快,几乎以风一般的速度,向天下蔓延着。可更加劲爆的消息紧缩其后,彻底引爆了江湖。 因为据小道消息说,这些死去的高僧旁都写着八个血淋淋的大字----成昆孽党,蒙古走狗。 这似乎是一个笑话,可联想到那些人的死,没有人会把他当一个笑话。有趣的是,不知谁突然传出了一句话,更叫众人觉得这八个大字真实了。 死去的十几人中,都是空如当上方丈之后才掌握实权位置的,而以前那些人,不是出了意外,就是被赶到了清闲位置上。 如空慧大师、空觉大师……这二位一个是前菩提院首座,一个戒律院首座。可空如当上方丈后,二人却齐齐入了证道院。 或许在高僧眼中,证道院才是少林的根基所在,因为那里是广传佛法之地。可江湖人不会这么想啊。少林寺既然是江湖门派,那自然是拳头大的为大。你看少林堂院,不一样以罗汉堂为首吗? 如此看,这二人明显是被削了权力,打发进证道院养老去了啊。可实际上,这二位都不到四十岁,是空字辈中比较年轻的高僧,若他们到了四大神僧年纪,说不得就是新的神僧。 这样的高僧,有这般待遇,其中岂能没有猫腻? 这小小的传言,却跟真的一样。实际上,他也是真的。虽然,这只是林长生推测来的,可他觉得,自己的推测应该不会差。 所以,他叫人把这谣言放了出去。而这谣言,也似在佐证着他留下的八个大字,叫天下江湖哗然不已。许多人,目光都看向了大乱纷纷的少林寺。(。) 262 天人 “不愧是少林!” 小镇中,林长生大赞一声。 韦一笑也道:“是啊。真是想不到,这么大的乱子,少林寺仅仅七日就平静了下来。只要他们自己不乱,外面纵是流言纷纷,也没什么大碍了。” 林长生笑了笑,道:“这几日少林的消息都来了吗?” 韦一笑道:“是!据探子禀报,三渡亲自出面了。少林能这么快安定下来,就是他们三个老家伙的原因。” 林长生道:“预料之中。不过我很好奇,三个老家伙打算怎么解决这次的流言。” 韦一笑面色一肃,道:“还没有确切消息,但据探子打听,似乎三渡打散召开英雄大会,亲自确定新的少林方长。而且……”他犹豫了一下,又道:“有不确定的消息传出。据说三渡打算解决谢逊的事。” 林长生眉头一皱,道:“怎么解决?” 韦一笑摇头,道:“没有确切消息。” 林长生想了想,道:“可能与成昆有关。这次的事,说白了还是因成昆而起,三渡不会视而不见。而且谢逊闯少林,也必定是为了成昆而来。这次我们动手,更加挑明了这次的事。三渡为了挽回少林颜面,必须去除成昆的影响。”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摇头,道:“可是……谢逊江湖上仇家不少。这次我们明教怕有些麻烦了。蝠王,我要回去与鹰王商量一下,你继续待在这里,监视少林进出山道,我要确定成昆的行踪。” 韦一笑点头,道:“是。教主放心。老蝙蝠早就准备好了。只要成昆那贼子现身。一定逃不过我们的眼线。” 林长生点点头,起身快步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韦一笑面色陡然凝重了下来,神情中又流露着浓浓的钦佩之色。以前,他只是觉得林长生武功高,可经历了这次的事他才明白。自家教主,天下第一,可谓天人也。 天人……我们的天人没了韦一笑在后,走路也快了许多。他的轻功,还在韦一笑之上。只花费了三天左右的功夫,他就回到了大巴山。 一进入宅子,殷天正就迎了出来,道:“见过教主。” 林长生道:“岳父客气了。岳父,这几日起义军那边的消息如何了?” 殷天正道:“一切还好。都在按计划进行。”他话题一转,又道:“教主,张真人来了。” 林长生错愕,继而恍然。少林寺的消息,宋远桥不会不告诉张三丰。虽然武当与少林一直不太对付,但两方都对各自极为关注的。再加上俞莲舟三人带回去的消息,以张三丰的精明,当可想得到是自己做的。 笑了笑。他道:“走,我们去见见张真人。” 走到客厅。林长生远远道:“张真人……” 张三丰起身迎道:“林教主……” 二人看来年纪差了不少,但却心心相惜。两人对视着,齐齐一笑。张三丰道:“林教主好大的手笔,叫老道吃惊啊。” 林长生道:“张真人过奖了。对这些蒙古鞑子的走狗,张真人想来也是极为气愤的。”他这是特意解释了一句,也是再说自己留下的八个大字不是假的。 张三丰点头。道:“确实。” 二人落座,张三丰品了一口茶,问道:“林教主,不知那边的情形如何了?” 林长生笑道:“少林寺已经平静了下来。三渡亲自出马了。外面,依旧谣言纷纷。许多少林和尚都从外面赶回了少林寺,还有一些少林俗家弟子,武林大豪,都在往少林寺赶。我想用不了多久,少林寺就该发声了。” 张三丰叹息一声,道:“不想偌大少林,竟弄成这般模样。”他有些感慨,林长生笑笑,没有接话。他猜测,张三丰这是想到火工头陀的事了。 当年少林正是因为火工头陀而产生了分裂,那次的事情也极为严重,使得少林封山上百年。如今少林看似没有封山,但似了近二十位高手,还流传着种种传言,它的境况比当年好不到哪里去。若少林寺不能给大家一个交代,恐怕少林还得封山,静待这次的风波过去。 林长生知道,少林不会封山的,他们有三渡在,足以支撑少林寺。而且,他们手中还握着谢逊这张牌。只要打出来,足以转移一部分江湖的注意力了。 现在他不确定的是,少林该如何打这张牌。是如原著一般?还是有什么新的办法呢? 接下来几日,林长生除了陪殷素素与儿子,就是等待着各方的消息。现在看,消息还不坏,尤其是起义军那边。 虽然蒙古大军来攻,但起义军也利用之前的时间,对大体的情况有了初步的划分。林长生还给他们出了个主意,那就是城池中的地道战。不过这个地道不是用来打击蒙古的,而是用来逃跑的。说白了,就是要他们据城而守,拖延时间,锻炼士兵,守不住了,从地道跑路就可以了。 说白了,林长生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一次功成。虽然这么说有点丧气,但以林长生的视角来看,他明教人似不少,当有用的,却不多,而且大多是江湖汉子,这样的人很难治理天下。 在他心中,这次的起义更多在于锻炼士兵,锻炼军官,招募那些可能的读书人,培养自己人。而等到有了人,才是发动大起义的时候。 作战室内,林长生、殷天正等人看着沙盘上的线条,一个个都凝重了许多。下方,接到消息的人报告道:“蒙古大军正在围困这两城,但根据我们的消息,他们最少可以坚持一个星期。所以彭和尚有令,一个星期后可以撤出。” “另外,萍乡、袁州那里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这两座大城,既是坚持不了一个月,也足可抵挡半月有余。” 林长生点头,看向醴陵、湘潭等地,道:“西边的元兵呢?” 那人道:“他们已经堵住了去路,不过西边的元兵不多,只是驻扎在城下,没有大举进攻。” 林长生又道:“九江那里可还好?” 那人面色一苦,道:“那些湖匪太tm没用了,汝阳王只是一次攻打,就破了九江。现在他已经聚集剩余的大军,往袁州来了。” 林长生眉头一皱,道:“这么说,我们的时间还要少很多了。”他想了一下,道:“你去通知说不得,叫他们在瑞金等地动一动。他们面对的元兵不多,若能打败这些元兵,当是好事。” “是!” “报!”一人快步走了进来,大声道:“启禀教主,武当派送来消息,少林的人送了英雄帖来。据武当弟子说,少林亦给我明教送了帖子。” 林长生点头,暗道:“来了。”他问道:“少林怎么说的?” “武当来人说,少林寺于下月十五正是挑选新的方丈,请各大派前去观礼。同时,他们也放出消息,说……”那人犹豫了一些,道:“说狮王在他们手中。” 林长生眉头一皱,与殷天正对视一眼,道:“他们可说过如何处置狮王吗?” 那人摇头,道:“没有。他们只是说了这个消息。” 林长生暗叹一声,挥手叫那人下去,对殷天正道:“岳父,少林好算计啊。他们不说如何处置,实则却是把他们与江湖武林分隔了开来。到时少室山上,难免一番唇枪舌剑了。” 殷天正怒哼道:“这群和尚,实在不当人子。教主,我看我们还是提前动手,把狮王救出来。” 林长生遥遥,叹道:“不好。上次我们没有动,就是怕少林联想到我们。他们也不笨,能在少林随意进出,杀人于无形的,江湖上又有几人呢?只是他们没有证据,说了也没用。但我明教与少林,以后怕是不好相处了。岳父,这次如果我们提前动手,得罪的就不是少林,而是整个江湖上与谢逊有仇的人了。” 殷天正闻言,哀叹一声。他也知道,明教虽不怕,可如果真的如此做了,成昆那家伙再在背后推波助澜,他明教的境况怕是又要回到从前。 “可惜了三弟……” 林长生一听,猛翻白眼,您老这话好像我要放弃谢逊一样,真是的。(。) 263 少林大会(上) 十五这天,少林寺寺门大开,涌动的江湖好汉一一涌入少林寺中,空慧、空觉两位高僧亲自站在门口,往迎赶来的好汉。 “终南山德明道长,朱武连环庄两位庄主亲来。” “峨嵋派灭绝掌教亲来……” “华山派蔡锷掌教亲来……” “昆仑派卫四娘……” 一声声呼喝,传遍寺门方圆,待到武当派、明教齐齐赶来时,人流也少了。进入里面,平整空旷的石板空地上,站满了人,而有名望的人,无不被迎入了大雄宝殿。 林长生、宋远桥进入宝殿时,里面正寂静无声,一行人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如来佛像下的三个老和尚。 中间那老僧面容枯黄如槁木,少了一目,左手那老僧脸色惨白如纸,右手那老僧脸色漆黑,有似生铁。僧均是面颊深陷,瘦得全无肌肉。 林长生一行进来时,三僧齐齐睁开了眼睛,眼内精光闪烁,烁然有神。他们齐齐看向林长生,中间那僧哼了一声,道:“有劳林教主大驾光临。” 林长生听他语气不好,无所谓一笑,抱拳道:“三位有礼。” 三僧起身,道:“林教主,宋掌教,请入座!” 待他们坐到一旁,空慧、空觉两位僧人也走了进来,躬身立到三僧身旁。三僧缓缓扫视中人,目光虽柔和,却叫人无法直视,无不暗暗心惊,道:“这三个老和尚好利害的内功。” 三僧曾在江湖上有些名号,但十多年前,为成昆设计,败于阳顶天之手,于少林后山枯坐十多年枯禅。大多人怕是已不记得三人了。若按原著中,他们会直接坐到那时。说来,他们此时现身,却也是一桩缘法了。 中间黄脸老僧道:“各位施主,老衲法名渡厄,这位白脸师弟。法名渡劫,这位黑脸师弟,法名渡难。我三人于少林后山枯坐十几年枯禅,本不宜再动,但我少林遭逢大难,外面传出种种不利之言,我三人却是不得不出。” “诸位江湖同道前来,是给我少林脸面,老僧等人感激不尽。”渡厄看向空觉。道:“空觉师侄,接下来便由你来主持。” 空觉双手合十,道:“是。” 众人一时心头了然,看来这少林方丈,是落在空慧身上了。 “阿弥陀佛!”空觉道:“各位,我少林之难,大家当有所听说。三年前,峨眉山大会。我空闻、空智、空性三位师兄夺得屠龙刀,但在回山途中。不幸遭了暗算,为元人所害,使得宝刀再次流落江湖,至今下落不明,造成无边杀戮。” “近日来,江湖又多传谣言。说我少林为成昆控制……” 听到这里,林长生对后面韦一笑打了个眼色,韦一笑马上道:“空觉大师,成昆这个人,我们了解不多。听说他曾拜入空见神僧门下。不知大师可否给我们说一说啊。” 空觉眉头一簇,目光湛湛的看了韦一笑一眼,又瞥到端坐在一旁的林长生,暗叹一声,道:“大家既然有兴趣,老衲便说一说。” “我寺与成昆的渊源还在十几年前……”他瞥了一眼黄脸渡厄,“当年,我渡厄师叔与明教阳顶天教主发生冲突,三位师叔不忿,欲找阳顶天分说一二。只是阳顶天乃明教教主,一般人难见。其时,三位师叔正好遇到成昆,由成昆引荐,见了阳顶天。一番打斗下,渡厄师叔被阳顶天夺了一只眼睛,其他两位师叔也先后为他所败。本来阳顶天还要下杀手,但成昆出言保住了三位师叔,只是三位师叔也发下誓言,不得再出少林。” “阿弥陀佛!”渡厄盯着林长生,淡淡道:“成昆救下老衲三人,老衲自然感激。后来他突然赶来少林,欲要拜在老衲门下。只是老衲向来不收弟子,便把他引荐在空见师侄门下。仔细说来,成昆也是名门弟子,又对老衲有恩,老衲这才不疑有他。” 说到这里,他语气有些变化道:“林教主,谢逊施主曾打死我空见师侄。谢逊说,此为成昆设计,可是真的?” 林长生笑了笑,反看着他的目光,他看得出,渡厄老和尚有很深的怨恨。他笑道:“不错。这话我们自己说,大家似乎也不信,但我明教与成昆之仇,却也有证据。蝠王……” “是!”韦一笑自怀中掏出阳顶天遗信,递给渡厄。 渡厄接过,仔细看了一遍,眉头微皱。林长生道:“阳教主死于十六年前,不知他何年拜入少林门下?” “阿弥陀佛!”渡厄叹息道:“看这信内容,林教主当不会说假,老衲被他骗了啊。”他把信递给一旁两位师弟,二人看了都微微叹息,暗自懊悔。 空觉道:“自事发后,成昆便一直没有回寺。想来,他也察觉到了。”他叹息一声,道:“我少林遭成昆蒙骗,损失数十人,悲甚!痛甚!” 闻听此言,在场的人都面无表情,但暗地里怕是笑开了。少林一向势大,虽与其他门派没什么冲突,但看他们不顺眼的人绝对不少。 这次少林遭了难,大家心里绝对是幸灾乐祸的。 林长生也是暗乐,只是他这才高兴,那边空觉突然道:“不瞒各位,谢逊正被关在我少林后山。”众人陡然一惊,目光诡异的看着这群和尚,又看看林长生一行。 林长生沉下了脸,目光闪动。只听空觉道:“谢逊杀生无数,他两年前突然闯入少林,说要杀成昆恶贼。当时我等不知,便把他拿下,关在寺中。如今一切真相大白,我少林当把谢施主归还明教。” 他说的好听,可林长生却冷笑不止。若单单如此,你少林何必宣扬谢逊在少林寺中呢?这明显是要那些有仇的赶来少林。 他暗哼一声,还没有说话,外面听到声音的人群便骚动了起来。不知谁,大喊道:“不可。谢逊这恶贼当诛!” m的! 林长生心中破口大骂,扭头往外面看去。四周群豪也都是一静,目光纷纷看向发声处。那人似也不怕,挤开人群,走上前来。 这是一个大汉,看来也就三十来岁,长的颇为魁梧,手臂粗大,掌上满是茧子,一看就是练手上功夫的人。 他一脸愤恨,很恨的瞪着林长生一行明教教徒,大声道:“怎么?谢逊杀尽无辜,难道不该死吗?不要以为你明教势大,我就不敢说。” “是长江双雄的老二……” “是了,我听说老大被谢逊杀了,怪不得他敢出言……” 四周议论纷纷,虽然不清楚经过,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人与谢逊有愁。而他就如一条鲶鱼,一站出来,也引动了其他人的仇恨。 接连有人出来说话,说不能放过谢逊。 殿内群雄一看,都暗暗讥笑,一幅看好戏的样子。 林长生面无表情,心里则发苦,今日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若不救谢逊,绝对不行。可救了谢逊,却无法服众了。 成昆啊成昆,看来要如你的愿了。 暗叹一声,他缓缓起身,眼中精光闪烁,一一扫视那些愤恨、悲痛之人。(。) 264 少林大会(中) “各位……”林长生缓缓开口,道:“狮王之事,大家应该都知道了经过。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讨伐狮王,我无话可说。” 此言一出,叫四周人无不诧异。但…… “但是……”他语气严肃,“狮王毕竟是我明教中人,虽说有错,可也有情可原,我明教不能不管。而且他的一切情由都由成昆而起,与少林寺的事件一般。说来一切罪魁祸首还是成昆这个恶贼。当然,我也明白,杀人的是谢逊,无论如何也无法洗清他的罪孽。但将心比心,谢逊杀你们亲人,你们一个个不放过他。成昆杀谢逊一家,谢逊又如何能放过他?” “所以,谢逊报仇之前,有关处分他之事,我明教接下了。只要谢逊报了大仇,我可做出承诺,废其武功,不再理俗事。” 他淡淡看着诸人,道:“大家觉得如何?”头一转,看向渡厄,道:“渡厄大师,你觉得如何呢?” 渡厄眉头一皱,道:“若谢逊真能放下屠刀,自然是天下之福。只是,林教主的保证,算的数吗?” 林长生轻轻一笑,道:“大师,这些日子是你们三人在看管谢逊,他如何,你们心里没数吗?” 三僧对视一眼,一时无言。渡厄叹息道:“阿弥陀佛!谢施主确实极有慧根。若他能放下仇恨,可成为一代大僧。” 林长生道:“放下屠刀,哪有那般容易?你看这里的人,又有几人放得下?我也不求大家放下屠刀,只是希望大家有所选择。话已经撂在这了,谁不服的,可以上前。我明教会替狮王接着。请了!” 明教声名在外,林长生软硬皆施,却是叫下面叫嚷的人一时无言。但仇恨这东西,很难说的。若真是刻骨铭心的仇恨,那就跟爱情一样,叫人欲罢不能。 这不。长江双雄的老二就大声道:“哼!别人怕你,我可不怕。说那么多废话也没用,我与谢逊狗贼不共戴天。” 林长生眉头一皱,道:“好!我不要求你放心仇恨。但此次之事,我们就一战定胜负。你赢了,我们马上离开。我赢了,你离开。如何?” 老二怒道:“来就来。” 林长生抬脚便要出去,韦一笑道:“教主,对付这人。老蝙蝠来。” 林长生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老二更怒,大声道:“看不起我吗?” 韦一笑怪笑道:“老蝙蝠也是闻名天下的人。你长江双雄虽有些名头,但如何当得起我教教主出手。少说废话,接我一掌。” 人还没有散开,但韦一笑就如一道青烟,瞬间插入了人群之中,轻飘飘的一掌。打向老二肩头。他怒吼一声,双臂抬起。一拳直捣,一拳猛砸。 韦一笑嘿的一笑,掌法一收,人陡然在他眼前消失。他一惊,想也不想就往后踹出一脚。但韦一笑出手太快,人群还没有散开。他这一脚,没有踢到韦一笑,却叫他后面的人吓了一跳,一人双掌一拍,与他对了一击。踏踏后退几步。 他怒道:“好胆!” “大家快散开!”有人出声提醒。可此时,韦一笑陡然出现在老二身侧,一掌若有若无的打在老二肩头。他浑身一颤,人猛的扑倒在地。 这……刚刚散开的人群一下子傻眼了,看着勉强起身,浑身哆嗦的老二,一个个面面相窥----这就结束了! 韦一笑嘿嘿一笑,身子一闪,回到林长生身边,道:“得罪!” 老二面色紫青,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冻的。他目光一扫,见四周人眼神不对,顿觉恼怒羞愧万分,他也无脸再在这里待下去,强忍着体内寒冷,快速推开人群,挤了出去。 “哈哈……”不知是谁带头,看他狼狈逃走之样笑了起来,众人也跟着哄然大笑。 林长生也笑了起来,看向那站在一起的一群人,道:“不知哪位还来赐教?” “哼!”一声冷哼,一高大老者走了出来,目视林长生道:“老夫来领教一下林教主高招。” “是鬼头刀吴老爷子。” “他老人家也来了。” “你这废话。吴老爷的儿子可是为谢逊所杀,岂能不来?” 听着四周人的议论,林长生眉头微皱,韦一笑在他耳旁轻声道:“这老者功夫不弱,一手鬼头刀使得神鬼莫测,在河边一地极有声名。” 林长生点头,缓步上前,道:“吴老爷子,请了!” “哼!”吴老爷子大声道:“我也不占你便宜。你使什么兵器?” 林长生道:“在下懂点剑法。” “好!”吴老爷子后背一震,背上鬼头刀自鸣,嗡的出鞘,被他握在手中,“出剑吧。” 林长生扫了一眼,见一人手中长剑,笑道:“借宝剑一用。”他不待那人回话,手一抓,那人宝剑嗡的激射而出,到了林长生手中。 “隔空取物!” “擒龙功……” 两声不同的惊呼,叫四周人大多变色。吴老爷子面色也凝重了起来,道:“好功夫。” 林长生微微一笑,道:“请!”他长剑微抬,剑身轻颤,手一抖,剑身嗡嗡声大作。简简单单一刺,却被他弄出了花样,叫吴老爷子眼睛微眯,嘴中一喝,手中鬼头大刀顿时斩了起来。 林长生手再抖,剑身一化数,密密麻麻,无数剑影遮蔽了他的身影,在吴老爷子眼中不停变大。他大惊,手中鬼头刀顿时一收,护在自己身前。 叮叮叮……连串的碰撞声练成一片,看似林长生只是刺了一剑,可吴老爷子身如雷击,全身剧颤,手再也拿不住鬼头刀,松了开来。 哐当一声,大刀落地,林长生的剑锋也放在了吴老爷子胸前。 “这……” 群雄再次傻眼了,一剑,就一剑啊!怎么可能? 三渡也傻眼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年纪轻轻的新任明教教主,竟然有如斯武功。唯有对他有所认知的宋远桥等武当弟子,还能保持震惊。 林长生微微一笑,收回长剑,手一甩,剑顿时回到那年轻人手中剑鞘之中。当的一声,众人心神都是一颤,只听他道:“吴老爷子,得罪了!” 吴老爷子面色惨白,浑身颤抖,他目光失神的看着林长生,又看看地上鬼头刀,哀叹一声,神情极为落寞。他上前两步,弯身拾起鬼头刀,看着明亮的刀身,叹道:“林教主功力通天,老夫远不如矣。唉!人老了,却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看来,仇也没希望了。告辞,告辞……” 他最后的落寞,给了人极大的刺激。可很显然,这刺激对林长生来说可不好。 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管在哪里,都是悲惨的事。老爷子落寞的背影,给了不少人冲击,尤其是那些同样身怀仇恨的人。 若说之前他们还有些怕明教,怕林长生展露的武功,可此时多少有一些豁出去的心思。更何况大家都不笨,知道林长生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出辣手。 无生命危险,还怕什么?(。) 265 少林大会(下) “我来请教!” 一声大喝,一人自人群纵了出来,半空便一拳捣向林长生。林长生一看众人眼神的变化就知道不好,心头冷笑一声,抬手轻轻一掌。啪的一声,汉子“啊”的惨叫,身子倒飞而回,重重砸在地上。看他右臂,完全变了形。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林长生是没有杀人,但却把人打残了啊。若太过分,会不会更惨? 一下子,蠢蠢欲动的人群顿时又犹豫了起来。只是总有不怕死的人,也总有仇深入骨之人,他们不怕。 “接招……” 一连两声,林长生前后齐齐跃出一人,一人自半空攻击,一人身下横扫。二人似乎极有默契,可认识两人的人都知道,两人并不相熟。 可以说,二人是心有灵犀了。 站在原地,林长生抬手,出脚,同样一招,瞬间把两人打了回去。他下手极为有分寸,出手就打断了他们的手骨、脚骨,但又不算重,没什么内伤,只是模样凄惨而已。再加上他出手一招,足以震颤这些蠢蠢欲动的人。 他出手连败七人,无不一招而败,过叫四周人纷纷变色,大雄宝殿里的高手掌门们,也都一脸骇然之色,尤其是三渡、宋远桥等人。 三渡武功高强,自知无法做到林长生这般,自然惊骇。宋远桥有一个张三丰为师,也明白武功之难,见识过张三丰的利害,两人一对比,更是骇然。 林长生之武学,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宋远桥忍不住暗道:“难道这人比师父还利害不成?”心中感觉一来,他就摇了摇头。认为不可能。可一看林长生年纪,却叫他更为感慨----此子以后成就,怕是还要在师父之上了。 林长生威风凛凛,双眼寒光四溢,缓缓道:“不知哪位还来请教?”被他目光一触,无不胆寒。身子后缩。一时间,数百人鸦雀无声。 三渡见无人说话,暗暗对视一眼。渡厄悄无声息的碰了碰空觉和尚。空觉出声道:“阿弥陀佛!既然无人出来挑战,那我少林就把谢逊还给明教。自此后,我少林寺与明教恩怨,一笔勾销。林教主,你觉得如何?” 林长生点头,笑道:“这样最好。”他眼角瞥了一眼三渡,暗哼了声。 原著中。三渡对所谓的仇恨可看的紧,他们或许是高僧,但依旧无法超脱。说白了,也只是普通人。若非最后的变故,他们又岂会甘心? 一切,还是看拳头。 林长生表现出的武学,绝对超乎三人想象,他们即便对自己有信心。可少林刚刚遭逢大难,再招惹明教教主。显然不是一个好主意。 可说实话,之前他们怕是并非没有这么想过。用林长生的话说,你们想要谢逊,想化解仇怨,可以。但前提是你林长生要我们打一场。 不过三僧也聪明,见了林长生的武功。马上转了心思。 谢逊被带出来了,相比以前,他没什么变化,甚至平和了许多。林长生对他点了点头,谢逊感激的行了一礼。没有多言,只是站在他身后。 剩下的事,就是空慧接任少林方长之事,很平静,没什么波澜。至于有关成昆的事,似乎都被大家抛在了脑后。 从这点看,少林显然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一日后,群雄散去了,但刚到少室山下,平静就被打破了,无数人在议论今日的事,而大多的目光都集中在林长生身上,唯有少数的人,才讨论幕后黑手成昆。 你听他们说的…… “这明教教主看来年纪不大,可这一身武功,真是深不可测啊。” “是啊。我觉得,他怕是天下第一了吧。” “天下第一?也不好说,你们不要忘了武当山那位。” “这话也有理。我听说这二人也是交好的。如此看,林长生的武功纵是不如张真人,怕也不会差太多。” 在这些人心中,显然对天下第一更加感兴趣。 少室山上,三渡、空觉、空慧齐聚一堂。几人都是一脸凝重,渡厄道:“阿弥陀佛!不想这位林长生武功竟高到如此地步,当真不可想象。” 空慧方丈道:“师叔,林教主当真比张真人还要利害?”他还是有些不信。但他对三位师叔了解,若换了张三丰,三人怕是有信心一战的。 渡劫叹息道:“张三丰的武功我三人虽没见识过,却也可以想象。但这位林教主,出手毫无章法,招式简简单单,全不见根底啊。对上他……唉!”这一声叹息,包含了很多东西,也回答了空慧方丈的疑问。 空慧、空觉对视一眼,都觉心惊。 渡难此时道:“这么看来,有能耐做下那等事的,怕也只有这位林教主了。” 空慧眉头一皱,道:“师叔是说,那些人是林教主杀的?” 渡厄点头道:“不错。老衲也是如此看法。在我少林,悄无声息的杀死十几人。老衲三人自问做不到,张三丰真人怕也难以做到,唯有这林长生,叫我们看不透深浅。” “这……”空慧、空觉一时有些傻眼,不知该如何借口。 渡劫道:“我们已与明教化解恩怨,此时不疑在与他们结怨。而且明教所为,虽狂妄自大,不招人喜。但他们所杀的我寺弟子,却为我寺叛徒。说来,我们也是承了他们人情。” 渡难哼了一声,道:“我少林寺自己的事,岂容他人插手?” 渡厄摇头,道:“师弟,此前我们也不知,更何况便是他们来说,我们就会信吗?说白了,他们此等手段却是一石二鸟啊。纵然我们不喜,却也不好就此多说。空慧,你为方丈,以后却不得不小心这明教。” 空慧躬身道:“是,弟子记下了。” “另外……”渡厄又道:“寺中弟子,你要再过一遍。这次成昆的事,不能再发生,不然我少林必定颜面扫地。” 二人面色都是一肃,认真道:“请师叔放心。” 随着少林大会结束,江湖上并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更加热闹了,而最热的话题就是林长生。大家都在讨论,他的武功是否天下第一。 慢慢的,话题有了转变,看似还是这个话题,可林长生与张三丰却配在了一起。大家在说,这二人谁更利害。 天下第一,似乎是江湖永远的话题。在这乱世,本不明显,但这次后,却突兀的显现了出来,叫人聊得热闹。 不过这些与林长生等人关系不大,他们依旧在进行着自己的计划,而且也在观注的江湖、天下的变化。情况,有些不好啊。 就如林长生想象的那般,那些与谢逊有深仇大恨的人,不会就此放弃。虽然他们又对了一个目标,但杀人的毕竟是谢逊。或许,他们因为林长生与明教的强势,暂时无法升起报仇之信,但这股怨愤却埋在了心中,平时难免表现出来。 比如听到有关明教的消息,说几句坏话,几句风凉话了;暗地里给明教添添麻烦了……这事看似不大,但若有人推波助澜,很容易就形成一股浪潮。 明教魔教的名头怎么来的,不就是被说出来的吗? 所以一回到大巴山山寨中,林长生就吩咐韦一笑,叫他仔细盯着江湖上的动静,一定要丁点儿也不放过。甚至他告诉韦一笑,叫教中武功高明的教徒出去走走,做一些侠义的事,我们自己宣传一下。 他要与元庭、成昆来一场舆论战!(。) 266 稍歇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明教并非都是好人,教众们做下的坏事也不少。但说实话,大多的事百姓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知道的只是有心人的宣传而已。 身为一个现代人,林长生对舆论还是颇有信心的。他是没法彻底改变明教少数人的做为,但叫大多数行侠仗义,满天下的以身演法,还是没问题地。 这不,自他命令下发后,明教弟子四出,在韦一笑情报大军的引领下,很快就斩杀了不少武林败类,地主恶霸,并把自己所得,分给贫苦的百姓。他们所过之处,都不用明教宣传,名声立马就好了起来。再配上一点点操作,溢出效应很快就显现,把明教的侠义扩散到了四周。 大巴山山寨中,林长生看着汇总的消息,对素素道:“素素,我们明教现在就是冰火两重天啊。” 殷素素一笑,道:“是啊。成昆那些人在暗地里抹黑明教,你则光明正大的宣传明教。想不到,你这手这么有用。” “当然。”他有些得意。宣传这东西,对了解多的现代人作用也许不那么大了,可放在古代,那绝对是一等一的杀气。 三人成虎,就是这个道理了。 就在两人聊天时,殷天正匆匆来了,他面色不好,见到林长生便道:“教主,陕西的义军败了。” 林长生眉头一皱,叹息道:“看那些人的样子,是没有发力了。” 殷天正道:“这也不好说。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陕西那边前后出动了上万义军,死伤七八千之数。” 林长生嘿嘿一笑,道:“一开始的义军可只有三千人。那才是精锐,所谓的上万。不过后来的乌合之众罢了。若这股义军真的为丐帮与峨眉控制,你觉得他们精英几十年,连万人都拿不出吗?” 殷天正眉头一皱,沉思道:“教主所言有理。只是……”他犹豫了一下,道:“教主,这义军若不是丐帮、峨眉控制的呢?” “这……”林长生一时有些傻眼。殷素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大哥,你就是先入为主了。你一直觉得峨眉、丐帮有所关联,可若两派没有在这方面有所动作呢?或者说,他们动作并不大呢?毕竟峨眉、丐帮这些年可是换了不少掌门,焉知没有变故?” 闻言,林长生真的皱起了眉头,暗暗沉思。 是的,他太先入为主了。他觉得因自己的变化,峨眉、丐帮一定也会有变化。或许他们有变化。可难道不能也出了变故吗?就如台湾。不一样出了变故。 殷素素又道:“大哥,我觉得你想太多了。峨眉、丐帮便是有所动作,对我明教帮助也不会太大。除非他们摆在明面上。” 林长生恍然,暗暗骂了自己一声。他还一直提醒自己,要壮大明教力量,不想钻了牛角尖却不自知。他对殷素素感激道:“素素说的对。不管峨眉、丐帮如何,我明教的动作却不能停。”他转向殷天正,道:“岳父。你传信给五散人,他们也可以撤了。” 殷天正点头。不想韦一笑突然冲了进来,与他差点撞在一起。殷天正大声道:“蝠王,干什么这么急?” 韦一笑抱了抱拳,快速道:“教主,鹰王,周子旺死了。” “什么?”三人齐齐大惊起身。殷天正道:“周子旺怎么死了?他不是大军主将吗?” 韦一笑脸色铁青,道:“汝阳王狗贼动用了江湖高手,彭莹玉受了伤,他们里应外合下,迫了我大军。如今。萍乡已经被攻破了。” 林长生脸色难看,想不到一切顺利下竟出了这等变故。他马上问道:“彭和尚现在怎么样了?” 韦一笑面色有些奇怪道:“他命大,被人救了。”说着顿了一下,“是杨逍。” “杨逍?”三人都是一愣,殷天正诧异道:“杨逍怎么去那里了?” 闻言,韦一笑面色更是奇怪了,他道:“根据下面弟子禀报,与杨逍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女人,似乎是峨嵋派弟子。” 额……林长生眨眨眼,与殷素素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恍然,殷天正却不明所以,怒道:“这家伙,正是不去办,竟跑去找女人。” 林长生呵呵一笑,道:“鹰王,这事我知道。只是没想到,他们竟去了萍乡。奇怪,峨眉的人怎么会去萍乡?” 他并没有多想,话题一转,道:“周子旺那边出了事,其他地方也要有所变化。这样,你传信给五散人,叫他们自己拿主意,看是守是退。一定要快,不能被人包了饺子。” 韦一笑道:“是!” 不两日便有消息传来,五散人决定按照计划,加快进行。其他地方好说,但醴陵等地却因挨得太近,有些困难。 为此,他们决定断尾求生。 这很残忍,却是任何一个军事家都无法避免的问题。战争,就少不了要牺牲。 看着最新送来的消息,林长生暗暗叹息。一场大战,他看似没有参与,可时刻都在观注着。到最后,结果算是好的,但死去的那些人,那些数字,却深深的刺入了他的心田。 他不是个杀人狂魔,但杀人时也不会手软。可看着死去教众的数字,他依然有些接受不了。果然,他不是一个枭雄。 “大哥,你没事吧?”素素在一旁担心的看着他。 林长生微微摇头,道:“素素,这次起义后,元庭与我们都会歇一歇。我们也离开这里,回光明顶吧。”说着,他露出了一丝疲惫之色。 素素心疼道:“好,一切都听大哥的。光明顶那里,我们都还没有仔细转一转呢?这次,我们去西域玩一玩,好不好?” 林长生点头,握紧了她的双手。 明教中原战事暂时平息了下来,一切似乎都与原著差不多,但一切似乎都有些不同了。江湖上,有关林长生、张三丰的消息依旧再流传着;有关明教作恶,明教行侠仗义的消息也争锋相对的此起彼伏;又有屠龙刀再现江湖…… 武林,依旧那么乱着。 林长生、殷素素二人刚起行不半日,明武身子突然发热,似乎有些受了风寒。殷素素担心不已,林长生自己就是大夫,稍微一看,就知道没有大碍,但素素却担心的要死,一刻不停的守在明武身旁,生怕他有个意外。见此,他苦笑之余也难免感动,心下一动,想到了附近的一人。 他道:“素素,这里离蝴蝶谷不远,不如我们去见见胡青牛?” 殷素素眼睛一亮,喜道:“对啊,胡青牛号称蝶谷医仙,肯定能治好明武的病。快,我们马上去。” 林长生苦笑,但见殷素素终于有了表情,也乐的如此。他驾着马车,二人换了方向,往蝴蝶谷赶去。又行了半日多的功夫,二人下了大路,往一旁小路走。 林长生正驾着马车,突然听到车厢里惊喜的声音,他快速拉住马车,撩起帘子,道:“怎么了?” 殷素素惊喜道:“明武不热了。” 林长生无语,翻了个白眼。殷素素却也不理他,抱着明武道:“我的好儿子,小身子骨还很强壮,自己就好了。” 他本来就没什么大碍好不好。 林长生有些哭笑不得,当妈的人果然不可理喻啊。(。) 267 蝴蝶谷 “素素,你来看。”停下马车,林长生叫道。 素素抱着孩子,抱怨道:“明武这才好,不适合出来。”话音刚落,她目视前方,惊叹道:“好漂亮。”但看前方,姹紫嫣红,遍山遍地都是鲜花,春光烂漫已极。只见几只蝴蝶从一排花丛中飞了出来,在花蕾上一旋,又钻入了另一丛中。 “真漂亮!” 殷素素抱着明武,眼睛睁大了,她怀里明武也一脸新奇,呀呀叫着:“蝴蝶,蝴蝶……”看那些蝴蝶,翩翩起舞,又成一排,顺着花丛,往里飞。 林长生道:“我们把马车停在一旁,走一走?” 殷素素高兴的点头,道:“好啊。” 扶着素素下了马车,林长生把马车牵入了一旁林子中,系在一株大树上,重新回到素素身边,与她并肩走入花丛小道之中。 二人顺着小路,与蝴蝶一起,往里走。越到里面,蝴蝶越多,或花或白、或黑或紫,翩翩起舞,好不漂亮。最叫素素与明武欣喜的是,这里的蝴蝶不怕人,飞近时便在二人头上、肩上、手上停留,让明武高兴的叫个不停。 行了约有半个时辰,两人听到水声,侧头看去,只见一小溪缓缓自花丛中穿过,而在小溪上游,结着七八间茅屋,茅屋前后左右都是花圃,种满了诸般花草。 林长生二人走到屋前,朗声道:“医仙可在?” 很快,屋中走出神清骨秀的中年人,他身后跟着两名小童,一见林长生便大拜道:“弟子胡青牛见过教主,夫人。” 林长生虚扶,道:“胡先生客气了。” 胡青牛道:“教主。夫人,请进。” 几人先后进入屋中,林长生二人在榻上坐了,道:“胡先生不要客气,请。” “多谢教主。”胡青牛跟着入座。林长生打量着四周,在一旁看到一牌位。上面还有些痕迹,当是新祭拜过的。 他心头恍然,道:“胡先生,我听过你的事,也一直想要见见你,这次便顺道来了。你不要太过拘谨。” 殷素素笑道:“是啊。某人为了你,可是暗中出手,给你除了一大仇人呢。” 胡青牛一愣,头转向妹妹灵牌。有些恍然。他赶紧起身,再次拜道:“胡青牛多谢教主大恩。” 林长生摆手道:“说这些干什么。胡先生不要太过多礼,快快起来。”他话题一转,道:“我见胡先生这里颇为漂亮,想要盘桓几日,不知胡先生欢迎否?” 胡青牛道:“教主是青牛大恩人,教主愿意来小舍,是青牛福分。” 林长生颔首。道:“如此,打扰胡先生了。” 胡青牛绝对是个脾气怪异的人。对明教弟子,他不说多客气,也不为为难,但对其他弟子,却因鲜于通的关系,一向没什么好眼。这才造就了他“见死不救”的名头。说来,他这脾气也不比笑傲江湖中的平一指差了。不过这二人面对教主,都恭谨的很。 林长生自己也懂医,而且他的医术不错。或许在药物上的认知他不如那些传统的医生,但就人体自身的调节。当今天下绝无人出其左右。 不过他懂的只是手段,要说理念,就狗屁不通了。 待在蝴蝶谷,林长生除了陪妻子、儿子玩耍,就是看这里的医书。能够被成为医仙,胡青牛的医术可想而知。 这样的人,若不爱医,是难以有这么大的成就的。同样,这样的人必定收藏了很多的医书。不仅是前人、别人的医书,他自己也进行了总结、整理,就如原著教给张无忌的东西。 从自身的理解去看这些医书,林长生很容易就明白其中的理念,更能够看到许多错漏之处,并寻找胡青牛的理解,两厢比对。 若相同,那很好。若不同,二人便会争论一番。林长生每次都对,叫胡青牛大开眼界,连呼不可思议。这给了他极大的启发。同样,这种争论对林长生也是眼界的一种开拓。因为人的理念是不同的,眼界也不同,理解也不同,种种不同才有了不同的想法。 或许他的想法不对,但你不能说他那么想不对。而他这个想法的思路,就给林长生很大的启发。这是思想上的碰撞。 医武不分家,对医术上有了了解,有了进步,对武学上也是一种好处。 这一待,三人就在谷中待了一个多月,才告辞离开。走出蝴蝶谷,林长生回头看向里面,笑了笑。殷素素奇怪道:“怎么?舍不得离开吗?” 林长生道:“不是,只是想到里面的两人,觉得有趣而已。” “两人?”殷素素奇怪道:“除了胡青牛,里面还有其他人吗?”她自然知道,林长生说的不是童子。 林长生笑道:“胡青牛一身医术了得,但他还有一个师妹,人称毒仙。这二人性子怪得紧,当年就是一个学医一个学毒,互不服输,又相护爱慕。后来二人结婚,是大喜之事,可在医术、毒术上,他们非要分个高下不可……” 他笑着把二人的大致经历说了一下。殷素素听的娇笑不已,道:“大哥,这两人太有趣了。明明互相爱慕的紧,却因为这个不合,太傻了。王难姑也不想想,她以身试毒,胡青牛岂能不救?若真那样,二人间哪里还有感情?” 说到这里,她靠在林长生身上,柔声道:“我们不要像他们。我们要恩爱一辈子。” 林长生紧了紧她,没有说话,仔细看,他眉宇间却是带着一抹难以抹去的忧愁。一辈子?对自己还真是一个奢望啊。 一路上,他沉默了许多,殷素素虽聪慧,却也没有察觉到,她现在大多心思都在孩子身上。走了一路,他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渐渐摆脱了负面想法。 后直到光明顶! 上了顶上,叫林长生诧异的是,杨逍竟然回来了。可此时的杨逍,精神极为不好,整个人看来极为落寞,眼神中全无神光。 看到他时,林长生愣了一下,这样的杨逍与初见时的张狂完全不同。他不用想都猜得到,一定是纪晓芙的事。 真是想不到,一个这么狂傲的人,一样因为感情而看不开。 纪晓芙与杨逍有感情吗? 一开始或许没有,但后来二人感情绝对不浅,并非只是杨逍xxoo了纪晓芙那么简单。不然纪晓芙也不会为女儿取名不悔,杨逍也不会几年不出坐忘峰了。 纪晓芙怎么想的,其时很简单。无非就是身份不合适,是传统的礼法束缚了她。而杨逍呢?或许有玩弄纪晓芙的意思在内,可想来也是不知不觉爱上了她,又因自己的性格,才不敢去找纪晓芙。这其中种种,虽造化弄人,说白了还是杨逍对待感情不够强势。 若他把纪晓芙强行带回,纪晓芙纵然不高兴,也会慢慢转变,一切就不同了。 林长生心念电转,一下子想了很多,想到了原著中的杨逍、纪晓芙,也想到了现下的自己。若说造化弄人,自己才是不可改变的,杨逍却不同。 ‘既然自己来了,那就变一变吧。’(。) 268 又三年 三年光景,许多东西都有了改变。昆仑山下,多出了许多的小型庄园。而在庄园四周,则遍布堡垒,层次分明的往外扩张。 从高处看,三座庄园成三角形式,堡垒外扩,中间空地平整,整个面积不下城池大小,偶有人群走过空地,从一处庄园到另一处庄园,看来虽空荡,却也不失前景。 堡垒外,则是一条延伸的大道,大道只修了一段,便断开了。平整的大路与一般的小道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小道上,远远的驶来一架马车,驾车的正是林长生。 他赶着马车,上了大路,回头笑道:“看来这两年那些家伙做的不错。” 车厢里,殷素素笑道:“还不是你做的好事。好好的,竟然想要在这里建城,真不明白你怎么想的。” 林长生道:“光明顶那里隐秘,可毕竟处在深山之中,许多东西都不好展开。有了这座城池,我们练兵也容易一些。” 殷素素道:“你就不怕把元兵引来吗?若他们攻打这里,看你这么办。” “哈哈……”林长生大笑,道:“现在可不只中原风起云涌,连这西域也不太平,蒙古哪来那么多兵马。想要围攻这里,起码得打通这里的道路,不然我明教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等我们彻底打通这一片地域后,到时就不是蒙古人来攻打我们,而是我们攻打他们喽。” “什么人?”远远的,一人大喝。 林长生停下马车,起身看向赶来的几人。那几人来到近前,匆忙行礼,道:“见过教主。” 林长生点头,道:“众位兄弟辛苦了。城中。是哪位兄弟坐镇?” 领头的大汉道:“这两日,是鹰王坐镇。” 林长生诧异道:“岳父回来了吗?杨左使呢?他在不在?” 大汉一听就乐了,但想到林长生在身前,马上憋着道:“杨左使去陪女儿了。” “扑哧……”林长生失笑,道:“这家伙,自从有了女人。跑的还真勤。” 三年前,林长生有了帮一帮杨逍的想法,就特意吩咐韦一笑,让他派人盯着纪晓芙。果然没多久,就传来纪晓芙怀孕的消息。 开始时,林长生并没有告诉杨逍,只是吩咐人暗中照顾。待纪晓芙产下杨不悔后,他才告诉杨逍。或许,杨逍因自身性格的原因。不愿意去见纪晓芙,但有了“杨不悔”三个字,就彻底不同了。 果然,他一听到自己女儿的名字,整个人都傻了。当夜,就悄无声息的下了光明顶。同时也不知谁多嘴,把他和纪晓芙的事情给传开了,大家更是知道。杨左使多了个闺女。 这事可叫杨逍气恼了好一阵子,尤其是他每次下山见闺女。更是又喜又恼。喜的是可以看到女儿与心爱的女人了,恼的是每次大家都嘲笑他一番,叫他好是无奈。 不过杨逍这么狂傲的人,竟然没有把纪晓芙与女儿带回来,还真叫人有些意外。还是那句话,在爱情面前。人都是傻的。 庄园中,殷天正大笑着迎接林长生,殷素素怀中的明武一看到他,就大嚷道:“外公,外公……” 殷天正也极为高兴。上前抱过明武,道:“明武,这一年过的怎么样?爸爸妈妈有没有欺负你啊?” 明武道:“才没有呢。外公,我有个好宝贝呦,你看,你看……”他显摆的拿出脖子上的挂件,那是一块很漂亮的石头,成五彩色。 林长生道:“岳父,您老怎么回来了?” 殷天正道:“大巴山那里一切还妥当,我也多年没回来,便特意来看一看。正好杨逍那臭小子要去看女儿,我就替他顶一段时间。走,我们进去。你们三个也赶了一路了,想来也饿了。你们两个饿着没关系,但饿着我外孙可不好。” “好哦,吃饭,吃饭……”明武高兴的叫了起来,小小身躯不停在他怀中扭动。林长生、殷素素二人对视一笑,与殷天正进入了房间。 吃好了饭,殷素素带着明武去休息了,走了半日的路,明武也累了。厅堂上,林长生听着殷天正的汇报,心中暗暗思索。 两年前,他们消耗的力量就恢复了,甚至隐隐超越了从前。那时,就有人提议再次起义。只是被林长生否了。 他觉得,现在元庭既然没有动静,那最好再积累一年。这一年不只是人事的调整,还有预演起义的各种可能性,争取把一切都考虑到。 唯有如此,才不至于因意外而乱了手脚。 这一年光景,林长生都在外面玩耍,根本就没怎么观注明教的事,偶尔听到一嗓子,也就听听罢了。他整颗心都放在殷素素与儿子身上。 虽然他不想说,但却很清晰的意识到,他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多了。这么说似乎有些歧义,他明确的感受就是自己身体的变化。 自上次与张三丰论道,他明悟明玉功,修为更进一步后,自身蜕变便越来越快。或许,用了多久他就可以进阶到先天境界。 而他有极为强烈的预感,似乎到了先天境界他就会离开这里。 所以,他想把剩余的时间留给殷素素与儿子,这算是他愧疚下的补偿。 坐在房间中,看着睡去的素素,林长生暗暗叹息一声。这几年,他几乎停下了修炼,可修为到了他这等境界,几乎把武学融入了生活之中。看似停了,可他的武功依旧在一刻不停的进步。只是这个进步相比曾经慢了而已。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他能做的就是延长这个时间。 在庄园过了几天平静日子,三人就回光明顶了。这里,也没什么事,林长生只是陪着殷素素与儿子,与他们一起玩耍。 可不久,这种平静就被打破了。 大殿上,林长生看着韦一笑匆匆送来的消息,脸色极为怪异。他道:“你是说,福州那里有大军登陆,一举击溃了援兵,占据了福州?” 韦一笑确认道:“正是。不仅如此,那些外海大军还使用了一种奇特的武器,可远程射击,发出巨响,如弓箭,但威力比弓箭更强,一般射中之人,都难以存活。” 火枪……不用想,林长生也知道是什么兵器。他还真没想到,海外那些家伙竟然把这东西给弄出来了。而且看样子,是比较成熟的作品了。 火枪诞生的历史必然性就不说了。你这边不用,欧洲那边也会出来。不同的是,台湾那些人加快了这个历史。或者说,是林长生的主意加快了历史速度。 他改变了教育制度,让工匠成为了主流,如此自然会使得工业快速发展。最紧要的是,一开始台湾的工业就在于武器方面,大家都不傻,便是没有林长生引导,他们早晚也会注意到这东西的威力。更何况那些夺权的人还要担心杨过等人可怕的武力。 这就自然推动了火器的发展。 只是火器这东西并非是单一品,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一个完整的产业链,还极为庞大。你看明朝,一开始的时候就有火枪那东西,但到他灭亡,依旧不怎么成熟。 这在台湾就不同了,他有各方面的推动,自不会如明朝一般,断裂开来。 从韦一笑的叙述林长生就可以看到台湾火器已经成熟,虽然还只是火绳枪,但他们已经有了运用的战术,这就把火枪的威力发挥到了最大,既是不能突飞猛进,也可以稳固固守。 打下福州,守住福州,再向外扩。 怎么看林长生都觉得台湾的潜力比明教更大。弄不好,统一中原的还真成了台湾。而且,由他们统一,似乎更好啊。 林长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想想他又觉得正常。身为一个现代人,自然明白历史的发展。台湾虽然还只是最原始的资本主义,但显然比封建主义好的多。由他们发展,进步的会更快。这是时代潮流啊。 眯着眼,林长生认真吩咐道:“韦蝠王,我要你派出教中精英,去搜集有关台湾的任何消息。不管是哪个方面,他们懂不懂,我都希望他们把只言片语带回来。” 韦一笑道:“是!”(。) 269 来人 不几日,韦一笑把以前积累的有关台湾的资料送了过来,林长生一一查看,结合自己的认知,推测现在台湾的情况。 从资料上看,现今台湾有一丝法制化的影子。从资本主义看,最开始的资本主义就是**裸的剥削,后来到法制,到福利。 台湾发展时间还短,可进程却极快,虽有许多东西是缺失的,但法制建设却有些超乎林长生的意外。 根据那些探子公开打探到的资料,台湾上层权力分为皇家朝堂、内阁与侠王府。根据资料的总结,皇家朝堂对内阁有监督通行之权,在政务上则没什么权力。倒是侠王府,这是杨过的府邸,也是杨过为了保护郭家后人而弄出的监督力量。 朝堂监督内阁政务,保留皇家最后的颜面,侠王府则监管官员,留下威慑力。一开始,他们都没什么民主思想,可随着发展,这些东西是自然而然的。 就如侠王府,他们监督官员,就等于了明朝的锦衣卫啊。这权力可太大了。那些夺得权力的官员自不会把自己的小命交出来,所以侠王府外就多了一个大理寺。他们用大理寺剥脱了侠王府的审判之权。不过显然大理寺不能归于内阁,也不容归于皇室,不然一切都白做,所以大理寺一开始就隶属于民间乡绅。 这是两方都可接受的方案,也是台湾快速发展的动力。 或许,台湾的制度还有极大的缺失,但确实走上了民主制度的完善之路。在过去的这些年里,台湾发展的也不是一帆风顺,但总的来说是好的。 而从台湾出兵来看,林长生觉得。这资料中没有提到的军队问题,可能也早被解决了。这股力量绝对不会单独掌握在皇室或内阁手中,或许在这三个部员之外,还有一个三方都可接受的军事制度。 翻着资料,林长生越看越是诧异。这几年积累下来的台湾资料有很多,介绍的东西也很多。许多东西都是探子不懂的。他们只是记录下来,可落在林长生眼中,却极为了不得。 说个最简单的,台湾也在扩土建疆。只是大陆上的人,大多觉得大陆最大,其他地方都是蛮荒之地,没什么了不得的。 但林长生不一样,他是后世人,自然了解海外之地的广博。在这资料上就清晰的写着。台湾吞并了日本、南洋等地。 可以说,除了中国大陆,像后世的菲律宾、越南、柬埔寨、泰国、日本、马来西亚等地方都成了台湾的国土。 这份疆域,便是刨除了大海,那也不小了啊。或许他们与大陆唯一差的,就是人口了。如今他们攻入大陆,恐怕是新一轮的扩张了,也极有可能是为了掠夺人口。但不管怎么说。林长生都觉得有必要与台湾接触一下,而其中的交流同道。便落在峨嵋派。 心下一定,林长生便与韦一笑一起赶往峨眉山。二人到达乐山市,巧合的是另一拨人也在此时到达,并引起了一定的轰动。 街道上,许多人指指点点,林长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前面街道。微微一愣。 韦一笑道:“这是哪里来的和尚,服装还真是奇怪?” 林长生翻了个白眼,心道:“这哪是什么和尚,明明是台湾人。巧了。” 前面的三人,打头的有四十来岁。身后是两个二十五六的年轻人。看容貌,他们自与其他人没什么不同的,不同的是他们的头发很短,是平头一般的发型。而且这些人的衣服,也不是现今的长衫,而是褂子、裤子的形态,这与大陆的人可完全不同。 这些人的衣服样式放在现代绝对很土,可林长生看的却极为感慨,心中微微一叹。他扭头对韦一笑道:“走。我们去打个招呼。” 韦一笑诧异,不明所以的跟在他身后。 两人走了上去,林长生道:“三位,有礼。” 三人对视一眼,中年人道:“这位公子客气。不知公子叫住我们三人,有何事?” 林长生看着他们笑道:“三位可是自海上来。” 三人微微变色,中年人面色一沉,眼中精光闪动,低声道:“公子知道的还真多。” 林长生道:“不多,只是知道一些罢了。看三位的方向,当是去峨嵋派的。正好,我们也要去峨眉,不如一起上山,可好?” 中年人皱了皱眉头,暗思沉思,他身旁年轻人却没那么沉得住气,喝道:“我们自己走自己的,不用你们。” 中年人马上瞪了他一眼,对林长生道:“抱歉了,我们还要等人,怕是不能与公子同行了。” 林长生笑笑,也不以为意,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们告辞。”他与韦一笑对视一眼,走过他们,继续往峨眉山走。 中年人看着三人背影,暗暗心惊。不想几十年过去了,竟有人一眼就看出他们是台湾人。或许他们是很引人注目,但知道他们是台湾人……嘿!看来这些人一直都在观注海上啊。 “你们两个给我记住,这次要小心点。” 峨眉山上,接待林长生、韦一笑的是杨天生,他看着不请自来的二人,心中奇怪,问道:“不知林教主与韦蝠王前来,所为何事?” 林长生笑了笑,目光一扫。杨天生眉头暗皱,摆手道:“你们下去吧。” “是!”几个弟子马上躬身,一一走了出去。杨天生道:“林教主,请把。” 林长生直接道:“杨先生,‘林长生’这个名字,你不会没有听过吧。” 杨天生眉头一皱,心中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林教主这是何意?” 林长生笑道:“我叫林长生,曾经也有一个林长生。对了,刚才在乐山,我们遇到了几个来自海上的故人。我可是听说,福州那边出事了。” 杨天生被他一席话说的心惊肉跳,猛的起身,目光灼灼的盯着林长生,喝道:“看来林教主是什么也知道了。” 林长生淡淡道:“该知道的多少知道一些而已。杨先生,我觉得我们还是开门见山的好。我这次来,可是抱着很大的诚意来寻求合作的。” “合作?”杨天生讥讽一笑,道:“怕是海上来的人也是这么想的。是合作还是摘桃子,一切可不好说的很。” 听他语气,似极为不屑,倒是叫林长生愣了一下。看这样子,他们与台湾的关系,貌似也没那么好。 ‘是了,杨家是侠王府与皇室,自然与内阁不对付。’林长生眯了眯眼睛,想到他们间可能的争斗。或许自皇室虚位后,内阁就改变了战略,不再疾进攻大陆,但杨过显然没有放弃,拍出了杨克与郭襄。若这么快,他们显然是侠王府一系的,是自己多年打拼的成绩,而两者是不对付的,如今他们又来攻打大陆,这侠王府一系的人自不会高兴。 不过台湾既然出兵了,那就是与侠王府达成了共识。此时他们占据福州,峨眉派的人在陕西。两者齐动,就跟当时林长生的明教与陕西一般配合,对元朝绝对是个打击,而且以台湾的军事力量,不说横扫,也绝对有改天换地的能力。 想到此,他的心思更定了。这次合作,不成也要成。(。) 270 划地盘 大殿中静悄悄的,林长生、韦一笑、杨天生相对而坐,谁也不言,气氛压抑的有些骇人。也不知过了多久,压抑的寂静终于被外面的脚步声打破了。 灭绝自远处快步而来,她刚一入殿,便大声道:“明教教主、法王前来,灭绝有失远迎。” 二人相继起身,微微拱手,道:“灭绝掌教客气了。”他头转向杨天生,道:“还请杨先生仔细思考我的提议。我觉得,这对我们都是好事,对天下黎民百姓也是好事。今日,我们先告辞了。” 灭绝、杨天生起身相送,到了山下,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灭绝道:“师兄,这家伙有什么提议?” 杨天生微微摇头,叹息一声道:“我们回去再说。” 返回山上,两人走进后堂,这里是供奉峨嵋派先人之地,除了大家都知道的风陵、郭襄、杨克外,十来个灵牌,若林长生来此,一定会颇为感慨,因为灵牌上写的都是他熟悉的名字,郭靖、黄蓉、杨过、小龙女、黄药师等等。 二人走在供桌前,灭绝轻轻在桌子上敲了几下。咔咔两声,供桌下地板顿时下收,露出偶黑的洞口,连着一个向下的阶梯。 两人走了进去,机关合上。在里面,穿过最初的地道,一拐,便没了路。灭绝在墙壁上再敲了两下,前面石门顿时打开,露出了灯光。 这是一间不大的石室,石室布置的如一个客厅,有桌有椅,还坐着人。一共五个人,除了杨天养外,台湾来的那三人赫然在列。而另一人则是穿着峨嵋派弟子服饰,坐在杨天养下手。 见到灭绝、杨天生二人进来,五人先后起身,那峨嵋派服饰弟子轻声道:“师父、掌门师叔……”他是杨天生的弟子。 杨天生笑了一声,柔声道:“鼎儿,秦岭那边可还好?” 杨鼎道:“一切都还顺利。” 杨天生点点头。看向中年人,抱拳道:“杨兄,多年不见了,风姿依旧啊。” 中年人哈哈一笑,道:“你不也一样。”他话题一转,问道:“对了,那两人来干什么?”他话一问,灭绝、杨天养、杨鼎也都看向他。 杨天生皱眉道:“他是来合作的。” “合作?”中年人皱起眉头,奇怪道:“这位明教教主似乎对我台湾也有所了解。杨老弟。他是怎么说的?” 杨天生道:“他没有明说,但想来他对一些事情也是猜测,没有直接证据。这次他来我峨眉,应该是猜到了我峨眉与台湾的关系,又听到台湾大军攻占福州的消息,才特意赶过来的。杨兄,台湾那边,可是有所交代?若不理顺与明家的关系。以后怕也是一个麻烦。” 中年人道:“三位,我来时。父亲亲自交代过。可以与大陆上的强大势力合作,如各个江湖门派、明教等。但前提时,他们必须接受我们的规章制度。这一点,绝对不可改变。” 三人点头,他们虽在大陆,可对台湾的了解却很深。那里的制度不说与大陆完全不同。却也是南辕北辙,叫大陆上的古旧思想去接受他们,难! 第二日,峨眉金顶大殿中,林长生、韦一笑再次坐在里面。一脸笑容的看着对面的几人。他放下手中茶杯,道:“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中年人笑道:“在下杨定。” 杨天生笑道:“林教主,我给你介绍一下。杨定杨兄,你知道了,这是我弟子杨鼎。” 杨定……杨鼎……定鼎天下吗?他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道:“这二位是……” 杨定道:“不瞒林教主,我们是兄弟。” 他心中了然,却也有些好笑,一面兄弟,一面师徒,这辈分……他笑道:“几位,昨日我说的事,不知考虑的如何了?” 杨定几人对视一眼,他道:“林教主的好意我们知道了,但其中有许多问题,不知林教主有没有考虑?最基本的,谁为主?你我两方合作,必定会掀起滔天波澜,推翻元庭更是轻而易举之事。但其后呢?若没个主次,之后必定是你我两方大战。不定下这些,其他的都不好说了。” ‘聪明人!’林长生心里暗赞一声,不动声色道:“对比你台湾实力,我明教要差了不少。若真的联合,可以你台湾为主。” 几人都是一愣,有些惊诧的盯着林长生。这么简单就答应了……这个主次,可是未来的天下之主啊。他这个明教教主难道就不想坐上那个位子吗? 一时间,几人都有些不信。昨日他们商量,最好还是各退一步,用划分地盘的方法,来同时扩张。这样,就可以使得元庭两头不能兼顾,同样可以推翻元庭。 可不想,林长生一开口就出乎他的预料。 好在这几人也不是凡人,杨定定了定心神,收敛了表情,严肃道:“第二个问题,你我制度不同,我们台湾进军大陆,在于改造大陆,去除陈旧思想。这一点,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若我们与明教合作,可否在这点达成共识呢?若不成,那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林长生点头,身为后世人,他最了解这些。或许随着时代发展,这些东西大家都不那么在意了,但在最初,这东西最要命,这是思想的对立。 在他眼中,台湾的制度、思想是先进的,是可以碾压大陆的。那么明教站在起对立面,就成了要被淘汰的东西。 这不好! 他道:“这一点我们也有所了解。说实话,对台湾的制度、思想,我是很赞成的。不过你们也知道,我虽是教主,但有些东西也不是我说算了的。所以,为了不使你我两方冲突,有些地方我们也需要商量。” 杨定点头,心中又惊又喜。他们本以为这次合作难以展开,不想林长生这么好说话。 林长生道:“几位,思想的问题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你不给别人看到你的优越,他们就很难接受。我看过有关台湾的资料,也理解台湾的制度与思想,与大陆完全不同。我们合作,若搅合到一起,必定出问题。唯有分开行动,分个主次,才没有问题。” “以台湾为主,从福州出击,攻城略地,吸引江西、江南的元兵。只要他们一动,我们在两地的起义军就可以动,甚至形成前后夹击的局面。” “这些战术上的事,没什么问题。但在思想、战略上,却不行。”他扫视着几人,淡淡道:“我明教人不少。我是没什么野心,明教教众也一样,他们大多是江湖人,怀揣梦想。但那些起义大军就不同了,他们怕未必没什么野心。” “狡兔死走狗烹!这是很残忍的事,所以我们合作没有问题,为次也没有问题,但你们台湾要给我们一个明确的前景,好为以后打算。” 杨定、杨天生、灭绝几人有些傻眼了。他们确实考虑过这些,就如一开始的策略,就是各干个的,有些配合。甚至他们连可能的地盘划分都弄好了,台湾这边就是福建、江西、湖南等地,然后向南,进入两广、四川。而他们给明教的地盘,就是江南两浙之地。 这样大家分明在外,开始时不会出问题。但如今林长生却退让了许多,直接抛出主次之分,配合台湾大军,甚至有让出中原地盘的意思,这就叫他们不好办了。 不给他们往中原找地方,那他们这些人安排在哪里? 就如林长生自己说的,或许明教没有野心,但明教下的那些起义军呢?这些势力壮大后,听不听明教的都成问题,更何况与他们台湾了。 林长生看着几人表情,知道他们没想到这点,暗暗一笑。换了他自己,怕也不会如此想的。他悠悠道:“几位,想来你们也没想过这些,我既然说了,就考虑过。我有一个方案,就看你们同不同意了。蝠王……”他身旁韦一笑抽出了林长生特意准备的地图,铺展开来。 林长生伸手在地图上指了指,湖南、江西、江南、两浙……这些地方,都有他明教的势力,且极为不弱。后,他又把手指放在陕西,并一路向西,道:“我用这些,换取你们陕西与其他支持,并一路往西。如何?”(。) 271 定鼎 林长生与杨定初步商定后,便各自离开,林长生回了光明顶,并下诏召四**王、五散人迅速赶回光明顶。同样的,杨定也离开了峨眉,赶往福州。 光明顶圣火之旁,林长生叫人摆了个大圆桌,众人围了一圈,坐在一起。 林长生目光淡淡的扫视众人,道:“韦蝠王介绍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了,你们怎么看?说一说吧。” 杨逍、殷天正、谢逊、韦一笑、五散人、五旗使,无不皱着眉头,透着一股凝重与不解。听林长生发问,他们齐齐的看向殷天正,希望殷天正首先开口。 殷天正张张嘴,却突然发现自己不知怎么说。 林长生不当皇帝之事,他是知道的,林长生说过,殷素素也说过。既然如此,那就得要其他人当皇帝。他们这些江湖汉子,想到这点的不多,更可能的是他们手下的起义军将领。如今林长生要把皇帝的位子让给别人,他虽觉不好,但在推翻元庭上,却是最迅捷的方法。 忍不住,他看向后面摆放整齐的火枪,那是林长生回来时特意向杨定要来的,刚刚已经展示了它们的威力。 林长生笑了笑,拍了拍手上资料,道:“这是我整理的。从探子发回来的台湾消息,整理出的东西。我给你们说一下……” “朝堂、内阁、侠王府,这是台湾的三个权力机构,朝堂代表了皇帝,监视内阁执政。侠王府最开始也代表了皇帝,制衡内阁,但从台湾发展看,侠王府如今不仅代表皇帝。还代表百姓。说简单点,他们就是百姓的眼睛,用来监视官员的。” “在这三大部门外,还有军事、执法、律法三部。军事是皇室、内阁、侠王府共管,只有大家都同意,才可以调动军队。发兵作战。执法的是大理寺,侠王府发现了不法官员,收集证据,转交大理寺,由他们宣判。另外就是律法。” “这个部门很有意思,是最近二十年才出现的。他的人员囊括了各类人群,官员、百姓、乡绅等等。律法部是用来制定法律的,只要他们出台了法律,你就必须遵守。任何人都不能意外。” “大家知道这些看似简单的东西,合在一起代表什么吗?”他笑着发问,当从他们迷惑的脸上他就知道,这些人不懂。 他兀自道:“过去的天下,是皇帝、官宦的天下。只要皇帝一句话,你没罪也有罪。可在台湾不同。在台湾,皇帝说你有罪,但律法说你无罪。那就是无罪。” “什么?” 诸人都瞪大了眼睛,林长生说的再多。也没有这一句话有冲击力。在古代人脑子中,天下是皇帝的,可台湾却完全颠倒了这条规律,其冲击不可想象。 “真的如此……” 他们纷纷看着自己手中资料,只看那些,他们确实觉得似是而非。可林长生一讲,他们就觉得有些头绪了。林长生道:“你们看后面那些律法规定与案例……” 在他准备的资料中,还准备了详细的律法与案例,这最直接明白。而在那些律法中,明确规定了各种礼节。并否定了以前的陋习,如太监的废除、言不为罪、见官不拜等等。这些东西大家以前似乎都听说过,但结合林长生的话再看,冲击不是一般的大。 除了这些,律法中还对奴仆这些看似很一般的事有了规定,使奴仆不再是奴仆。或许他做的事还一样,但本质已经完全不同了。 看那些人震惊与认真的表情,林长生心里暗乐,他也乐得当了一回老师,按照自己整理的稿子,一一解释给他们听。 一上午功夫,这些人终于对台湾的制度有了一个浅显的认知。最简单的两点,律法代替了皇权,成为最大的东西。第二点,权力有了监督。 看似普通,却是民主的基础。 下午,林长生继续为他们解释,一直解释了三天时间,才叫这些人明白了台湾是如何行事的。为了浅显,他甚至按照上面的案例,特意给他们演示了一下。 如此,这些人也明白了过来。 有了这个基础,林长生才继续往下道:“台湾的制度比大陆的要好很多。我们是农业的制度,就是一切都以农业为准则,但台湾是工业的制度。” “农业制度靠什么?靠天吃饭。我们虽然也有农具、水利一类的,但多不受重视。在工业制度下则完全相反。他们认为,人定胜天。好的农具,好的水利,是可以叫人战胜天时的。所以,他们不会担心干旱一类的天灾。” “这是最基础的,更高一级的,就是你们看到的火枪了。听说,他们不仅有火枪,还有大炮。大炮利用炸药爆炸的威力,推出巨石,砸烂城墙。从他们攻打福州我们可以看到,这种大炮的威力极大,一般城池是挡不住的。” “而有了这种利器,只要他们有兵,便可以横推天下。以前我们都说以一当百,以一当千,可火枪出现后,便是我们这些武林高手,面对手持火枪的普通人,也有了危险。” “各位,我们明教是强,但如果我们面对上万的火枪兵,你们觉得该如何应对呢?” 众人面面相窥,不知该如何回答。林长生笑道:“所以,我们要合作。他们也希望合作,因为只靠他们自己,太浪费时间与钱财。有了我们,就可以加速这个时间,并节省大量的物资。同时,我们也可以从合作中得到我们想要的。但是让步,是必然的。” 听他说的这么明白,大家都懂了,虽然多少心头有些不甘,可现实就是他们弱者。弱者,就要让步,不然就是对抗乃至被消灭。 有了这种想法,众人再看圆桌中央的地图划分,也就不觉那么刺眼了。 林长生的计划,是以陕西为根据地,取得江南、四川等地的物资、人口,往西发展。只要取下陕西,他们也可拿下青海,经过整合,便是西藏、新疆等地,一直打到西域去。那时,台湾大概也一统中原了。到时一定会有变故,起码陕西他们是保不住的。 所以他们可以再次以陕西换取资源、人口,巩固更西方的地盘。 这个年代,中原想要达到西方,不那么容易,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东北,足以叫两方平静多年了。到时,两方便是真的开战,他相信明教有西域作为根基,也不会被灭掉。 这是他身为教主最后的职责,或许等不到达到他的目标,他就离开了。他留下这些也只是一个希望,后人如何做,他就不管了。 有了林长生的解释与促进,明教定下了与台湾合作的策略,而林长生也与众人一起定下了发展规划。可以说,只要按照这个规划,三四十年后,明教会建立自己的王朝。 同时,台湾那边也确定了与明教合作的策略。在那些人心中,便是给了明教一定势力,只要他们不改变制度与思想,依旧是挨打的货。 就这样,当双方再次见面时,彻底定下了江山之策,天下也因此定鼎。不过林长生再见到此次商谈的老者后,提出了一个要求。(。) 272 奇功异学(一) 甘肃首阳山,今日突然热闹了起来,山脚下不多的村民看着来往的大车,一个个奇怪的观望,议论纷纷。但很快,这些人就变得胆颤心惊。 大队的人马拿着兵器找上了村庄,直接把村子围了,村民们一看就知道,这是当兵的。可他们奇怪的是,这些人似乎不是元兵。 在这些士兵之后,有几人骑马而来,他们站在村外,对村子指指点点,被围在中间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村民们都很害怕,生怕他们有什么多余的动作。而村外,林长生看着那些颤栗的百姓,微微叹息了一声。身在乱世,你便是躲在深山,一个意外,也会被牵扯进去。 他对身旁殷野王道:“行动吧。” 殷野王大笑,道:“妹夫,你就瞧好吧。”纵马上前,喝道:“把村民都带进山中。”一句话下,村民无不大哗,大多人都苦恼了起来,但那些明教子弟根本不管,一一拖着他们,往山上小道走。待一切平静后,又有大队人马前来,先是半边村子被推平了,然后快速的造起建筑。 一民房内,林长生、殷野王、五旗使、杨逍无不在列,他道:“人员安排的如何了?” 殷野王道:“教主放心,天鹰教、湖南那里都没有问题。五散人也开始动了。” 林长生点头,道:“我们就以首阳山为起点,沿着秦岭,深入陕西。另外,光明顶那里也不能放松。杨左使,待这里的事情上了轨道,你便赶回光明顶坐镇。” 杨逍抱拳道:“是!” 自明教与台湾商定后。林长生就统帅诸人开始了行动,首阳山是第一站。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来建造这里,约莫有一个月功夫,村里里的房屋就变了样子,外围也夺了一些堡垒。 今日,又有大车从外赶来。但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们自陕西而来。 林长生、殷野王亲自相迎,在村外与众人相见。领头的老者看着他们后面的村长,赞道:“林教主,这才短短一月多的时间,就有如此变化,明教果然了不起。” 林长生道:“过奖了。”他目光落在后面大车上。老者一笑,道:“你放心,我们答应的事情不会出岔子。”他招招手。吩咐后面的人:“把东西抬进去。” 林长生亦对殷野王道:“你给他们领路,把东西放好。杨老先生,请!” 二人走进村庄,很快就到了中央一新建的房间内,进入里面,完全是空旷的房间,中间有一个大桌子,桌子上是沙盘。四周有椅子。 二人在上首一一坐了,杨老先生看着精致的沙盘。再次赞叹道:“好,似幻似真,不比我们的差。” 林长生笑了笑,道:“杨老先生,我们开始吧。” 杨老先生微微点头,往首阳山一指。缓缓延伸到陕西,画了一条路。他道:“这里,就有一条道路,是我们开辟的,很隐秘。走一辆大车没有问题。在这条路上,我们有许多驻点,并依次往外延伸。这些人虽大多是我们的人,但也有很多是陕西本地人,想要叫他们离开不简单。所以林教主,他们恐怕还要你们接受了。” 林长生点了点头,大体的方略他们已经定下了,这些东西也只是说一口而已,都没问题。 二人聊了不大功夫,殷野王就进来了,杨老先生起身,道:“林教主,既然事情做完了,老夫就告辞了。” “请!”二人把杨老先生送了出去,又返回村庄,直接走进了林长生在这里的住处。到了书房,里面摆着三个大木箱子,殷野王好奇道:“妹夫,你这是跟他们要的什么?” 林长生笑了笑,上前打开一木箱,道:“你看吧。” 殷野王看到满箱子的书愣了下,道:“书……”他随意拿起一本,看到上面的名字,脸色一变,道:“武学典籍……” 林长生道:“正是。” “这么多……”他张大了嘴巴,满是震惊之色。 三个木箱子,一箱子起码有百册,合起来就是三百册。似乎是不多,但这是武功秘籍,不是一般书籍,不说明教,便连少林,恐怕也拿不出三百册武学典籍。 林长生道:“我们与台湾不同。台湾走的是工业的路子,他们虽也有学武、练武之人,但随着工业发展,武学注定会没落的。我们则还走在练武的路子上,以后不管怎么走,有了这些东西,总是好事。” 殷野王看着典籍,问道:“教主,这些典籍似乎……似乎不是我中原所有。里面的理念,好奇怪。” 林长生大乐,道:“本就是如此。若是中原所有,我何必麻烦他们。这些典籍,都是台湾侠王府搜集而来的。可以说,是各个地方的精华。” 不错,这就是林长生提的另外条件了。 工业的路子似乎很美,但对林长生来说,他求的是武道。所以,他特意加了这个条件,叫台湾把他们搜集来的各方典籍,送给明教一份。 天下理念,不说是相通的,但也有自己的源头。可是,你弄懂了源头,就能明白各方的路子吗?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罗马是一样,但路子可不一样。这不一样的路子,自会给你不一样的启发。 就如日本的武学。他虽然传自中国,可发展成了自己的体系,你能说他没有可用之处吗? 林长生将要进入先天境界了,这是个以前他不了解的境界。到了这个境界,没人再能教他什么,一切都看他自己。 那么学习各种知识,总结天下至理,就成了必须要走的路。虽然这里与主世界不同,但人的思想总有碰撞处,了解的多,太不是什么坏事。 有了这堆秘籍,林长生把俗事彻底放开了,那些事本来就是殷野王的事,他虽然也关系,却也帮不上什么忙。 如今,更是连屋也不出了,整个人都埋首在典籍之中。 他拿着一册书,上面是各种人体图画,人体上又有红红绿绿的小线贯穿。他自语道:“这应该是印度武学了,与神足经几乎一脉相承。” 他瞥了眼一旁放着的几册书,那几本书与这几本一样,大多没有字,用纯粹的图画描述,偶尔有一两个字,还说的很玄乎。 “用瑜伽表示动功,手印就是静功了。说来与中原武功也是一样。”摇摇头,他放下手中典籍,又从木箱中拿出一册,翻看了起来。 看了两页,他目光微微一亮,道:“好奇特的硬功,与印度武学正好相反啊。” 在这一刻,他完全沉浸在了武学的海洋之中,对外面的一切食物都不管了,连吃饭也需要人叫,整个人跟书呆子一般。 直到殷素素带着儿子过来,才把他惊醒。他扫了一眼满屋子的书籍,苦笑一声,赶紧起身出去,迎接二人。 半月功夫,足够他看很多的典籍了。到了他这等境界,一般秘籍一扫便可明了其中奥义,若非有奇特亮点的东西,他是不会感兴趣的。 而三百多典籍中,叫他感兴趣的武功,还真不太多。(。) 273 奇功异学(二) 接了素素与儿子,林长生看她们一路赶来有些疲劳,便安排二人消息。他自己也不再回书房,于四周闲走。半个来月不出来,村庄变化还是不小的,建筑更多、更全了,外面也在扩张,已隐隐有了不同的气势。 第二日,林长生与素素、儿子一起在周围闲逛,还上了次山,浏览山中景色。夜晚休息时,殷素素道:“大哥,明武也有五岁了,我看可以教他练武了。” 林长生一愣,笑道:“好啊。”他似无意,但心头却也真的在意了起来,暗暗思索。 五岁的孩子可以打根基了,可如何打这个根基,也是个问题。就林长生的想法,按照主世界的办法是最好的。 只是,他也有些担心。若自己他日走了,明武又没有长大,被这里的理念所污,那该如何是好? 说白了,一切都没有两全事。 一大早,素素在做吃的,林长生带着儿子站在院子中央,他一脸笑容,捏着明武圆嘟嘟的小脸道:“明武,我教你玩游戏吧。” 明武大眼一亮,道:“好啊,好啊。” 林长生道:“但是在玩游戏前,你要听话,知道不?” 明武赶紧点头,林长生往院子一指,道:“好。那你现在走两圈,让父亲看看。” 明武不明所以,但他小孩子心性不会想那么多,只以为是什么游戏,便快步跑了起来。林长生马上拉住他,道:“不要跑!要走!来,跟着父亲一起做。” 他带着明武,小走了两圈,然后在地上画了一个个交错的格子。叫他在里面蹦蹦跳跳。不久,殷素素在屋里喊:“行了,你们父子赶紧来吃饭。” “走。我们去吃饭。吃了饭,父亲教你有趣的。” 这一日,他一边教导明武,一边暗暗总结。他当过师父。本就知道如何教导小孩子,可落在实处,却时时担心,觉得不够完美,与当时心情完全不同。一直过了三日,他心绪才平静下来,暗笑自己。休息时,他把自己的情况给殷素素说了,殷素素也笑他。但又有一种很理解的情绪在内。 二人商量了一下,定下了明武初步要学习的东西,都是很简单的知识。同时,在练武之余,素素也决定开始教他识字。 有了规定,一切就都简单了,林长生也不用盯着,他也闲了下来。便又钻进了书房,坐在书桌前。拿着一册书,一边看书一边看院子的二人,颇觉温心。 突然,他目光微微一缩,表情有了一些变化,目光也完全集中在了书中----气海、膻中、百汇。精气神合一,得大自在。 很简单的一句话,甚至大多练武之人都知道的一句话,但不同的是,这句话旁边刻画了三幅图。这是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啊! 仔细看着手中书籍。很新,显然是侠王府的人自己新抄录的。但在他眼中,记录这武功的书籍一定很古老。 深吸了口气,林长生认真的看着那三幅图。似乎很简单,每幅图上都有一个红点,似乎没有特意处。但结合前面的图谱,这最后三幅就是精气神合一的奥义所在。 可这个奥义…… “完全不同啊!”林长生眯了眯眼睛,他在主世界修炼的武学也是精气神合一,引动体内先天之力,从而慢慢进入先天境界。 可这里给出的办法,看似是先天,实则却完全不可能进入先天境界,而且…… “这功夫注重精神的凝练,而从三力合一的过程看,有点精神吞噬了精气的意思。莫非,是所谓元神修炼不成?” 想到此,他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就是有点想的多了,在他眼中,这小说世界的武功明显是缺失的,不入先天,精神再强大也无用,而且那是后天之神,越强对自身的压制也越利害,反而不利于进入先天的。但是,这应该是古人走出的路,或许错了,但比他见到的其他功夫,就要高上一层了。 他翻了下手,看了眼书页,那里写着“大自在观想法”六个字。他看到这六个字,猛得想到了龙象般若功。若他所料不错,这大自在观想法应该也是来自佛教一般的宗教修炼法门,与龙象功一样。但两者不同的是,一为炼神,一为炼体。 把两者相对,龙象功最后是不是代表精吞噬了气与神呢? 他忍不住铺开纸卷,把自己记得的那八层龙象功一一写了下来,脑中不住与大自在观想法对照。换了一个核心,理念几乎是相同的,越看他越是惊奇,而慢慢的,他停下的笔也再次动了起来,第九层,第十层,被他写在了书上。 唯有这最后三层,他迟疑了,不知该如何下笔。 从大自在观想法的三幅图来看,似乎不用下笔,只要积累,就可能进入那种境界,可是……两者不同,结果或许一样,但过程呢? “精、气、神……” 他来了兴致,放下手中书籍,默默思考。人之三宝,应该有许多秘密的,或许最后的结果可以归一,但过程一定是千奇百怪的。 思考一番,他随意拿出一本书籍,默默看着,并尝试以精气神的方向去解释。他发现,这么看的话,书中的含义多了一些变数,或偏精、或偏气、或偏神,种种情况,不一而足。此时,在以理念却比照,就有了不同解释,甚至可以发现一些看似不错的理念,却有不小错漏的地方。 看的越多,他越是高兴,也难免升起心惊肉跳之感,他忍不住想到了自身身上,脑中开始比对自己所学武功。 这一看,叫他极为振奋。 所有的武功,都有一定的偏重,不可能三者完美发展。学武之始,就是强精,以精补气,以气强身化神,这是一个人体的循环。 但看似简单的循环,你要走的小心翼翼,差了一点,结果就完全不同了。 很显然,长生天书给出的就是一种完美,一种林长生认为的完美,他看不出破绽。而当他进入精气神合一的境界后,这种完美才消失。 或者说,此时他的精气神发展才有了共同发展的资格。以前,只能是循环,互相促进,或强或弱的。 “或许,可以自己试一试。”他所以拿起一册典籍,按照长生金页传给自己的武学,对照后,以此书为原理,后推、前推,以求创出一册发展循环的宝典。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活,但在林长生手中似乎又变得很简单了。因为他发现,自己不用凭空去创造,脑中许多的武学知识,可以拿来就用。 你看他面前,就摆了三册不同的典籍。这三册,代表了三种不同的偏重,各自拿出一部分,互相融合,有些改进后,不就是一本三者循环的武学吗? 他忍不住失笑道:“不想,创功如此简单。”(。) 274 奇功异学(三) 创功,从来都不简单!简单的,是拿来主义。 林长生这次的创功,就是明了原理后的拿来主义。这自然很简单。可对他自己来说,这般武学,根本就没有作用。 说白了,这是给一般人修炼的武功,对自身全无用处。 呼了口气,林长生拿起桌上典籍,看了一眼自己创造的功夫,又看起那三册武学,笑道:“虽然路子歪了,可也并非一无是处,说白了是世界的错。” 新的思路在他脑中打开了。俗话说错有错着,谁告诉你错的就不能走出一条路子了。他修的是武道,走的是主世界那般的道路,这在他眼中是正确的。至于这个世界的武学,显然是有偏差的,但偏差不代表错,就如道家元神之术。 大自在观想法就在于炼神,它是错的,但如果配合养生健体之术,那完全可以以身体养精神,若更进一步,会怎样呢? 不是先天元神,那就是后天元神喽了?这会不会就是人们祭拜的“神”呢?或者说,这叫鬼仙? 他摇摇头,自己也不好确定,或许这些神、鬼仙一类的就是先天元神呢?但就武道一路来看,不太可能,可如果以先天之体去养先天精神,弄不好还真蹦出过元神来。 “那长生境界又是怎么回事?” 一想到这个问题,林长生就摇了摇头,他现在对先天都不了解,更遑论长生了。那完全是他看不到,摸不着的境界,连一点思绪都没有。 把心神收回,他继续观看手中典籍,琢磨其中道理。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理解这创建武学的人是怎么想的。通过理解他们所想,来探究前人的思想精神,完善自己,看能否在层层迷雾中,看到前路。 此时的他,有些像张三丰。之前。张三丰看不到前路,只能自己总结、领悟,一点点的前进。是林长生给他指明了前路,他才有了新的感悟,迅速创出了太极拳。若他能够如林长生一般精气神合一,必定也会遇到林长生现在的困惑。 “是了,或许可以问一问张三丰。道家有金丹之说,或许可以从中得到点什么。” 日子,便这样一天天过去了。明教、台湾的事进行的很顺利,而经过前期的力量互转后,两方地盘也对调了过来。 为了不惊动蒙古朝廷,他们并没有做太大的动作,而是打下一个基础,把各自的精英抽调回去,与对方的领军人物一起统筹谋划。 这样一来双方就可以很好的配合,并实现各自的目的了。 这一日。林长生正与殷野王一起查探山中布置,韦一笑匆匆而来。见到林长生便道:“教主,成昆重现江湖了。” 林长生微微一愣,脱口道:“怎么?他不当地老鼠了。”念头一转,他面色一变,道:“不对。他这是要引谢逊出来啊。” 殷野王、韦一笑一听,面色一肃。 林长生继续道:“成昆是老谋深算之人。这几年。他一直躲着,但从来没有放过诋毁我明教的机会,若不是我们应对得法,怕早已与其他门派冲突起来了。他为了对付我明教,一向不予余力。几年时间都没成效。成昆不会无动于衷的。” “所以他这次现身,绝对不简单。而谢逊,就是一个麻烦。” 两人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他们对谢逊的事已经了解的非常清楚了,知道当年谢逊发狂时做的事情,若再来一次,明教做下的一切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可是,要拦住谢逊吗?拦得住吗?以谢逊对成昆的仇恨,他若知道了这消息,绝对会下山找成昆,根本拦不住。 这几年时间,谢逊虽一直都在光明顶,但为了照顾他,江湖的大小消息都会送给他过目,尤其是有关成昆的。 以前成昆没有现身,谢逊能忍住,可如今他再次现身,他怎么忍? 微叹一声,林长生也很是头疼,他想了想,对韦一笑道:“蝠王,你亲自去一趟光明顶,把消息告诉谢逊。他要去报仇可以,但他必须来一趟这里,我有话跟他说。” 韦一笑点头,有些无奈的看了殷野王一眼,殷野王苦笑一声,显然他也没有办法。 看到韦一笑离开,林长生回身看着前面的建筑,也没了兴致。他对殷野王道:“这里的一切按照计划发展就行了,有了这座火炉,我们炼制的兵器品质也会提升许多。而且,这是制作火器的基础,不能懈怠。” 殷野王道:“教主放心,有了这次经验,我们很快就会制造出足够的火炉,到时只要铁、煤不缺,一切都不是问题。” 林长生微微点头,折身下山去了。 他有些头疼的回到家,殷素素看他面色不对,上前关心道:“怎么了?是大哥出了差错吗?” 林长生摇头,道:“不是。是成昆。那家伙又现身江湖了。” 殷素素是聪慧之人,脑子一转就想到了谢逊,也是微微色变。她跟着苦笑一声,道:“这次狮王怕是再也忍不住了。” 林长生叹道:“是啊。我就怕他中了成昆的计。这家伙一直把狮王当手中的刀,利用他杀人,搞臭我明教。若当年的事再来一次,我怕另起波折。” “那该怎么办?”殷素素担心道。 林长生道:“你放心,我叫蝠王把狮王带来了,到了这里,我会亲自跟他探探。但为以防万一,这事不能只是由我明教自己去做。”说到此,他笑了起来,道:“少林的事让我们搞臭了成昆。现在全天下谁不知道他是元朝走狗。这样的人,想要除掉的可不少。少林与我们不对付,且不去管他,但我们与武当交好。如果武当七侠能与谢逊一起行动,做什么事都有他们看着,也就不怕了。” 殷素素眼睛一亮,道:“好主意。这样一来,成昆想要栽赃都不行。” 这边,他有了主意,可不待等到谢逊,却是听下面的人禀报,说崆峒派派人联系了光明顶,希望与林长生见一面。 他有些诧异,崆峒派因谢逊的关系,与明教关系一向不好,大家根本没有交往。若非崆峒五老已死,恐怕还会生出龌蹉,怎么现在反倒想与他这个大魔头见面了。 他问来人道:“崆峒派可是出事了?” 那人道:“不曾。根据我们的消息,崆峒五派已经重新整合了起来,选出新的崆峒五老。这大概有一年功夫了。” 林长生点头,这消息他知道。平静一年后突然来找自己,这是要干什么?莫非……他心下一动,想到了突然死掉的崆峒五老以及那被谢逊抢走的七伤拳秘籍。 他们可能是为了七伤拳秘籍来的。 有了这想法,他对那人道:“你去回报崆峒派,就说我们在西安相见。另外,帮我带话给德华、德明、蔡锷三人,我要与他们在西安江面。” 那人愣了一下,不想林长生还要这三人,马上抱拳道:“是!” 林长生看着他的背影,暗道:“也好。这次就借着机会,把关节打通。”(。) 275 奇功异学(四) 西安城傍晚时分,正是酒店、茶馆热闹之时,但街角处一小酒馆却静悄悄的,门关上了,里面也没有灯光透出。 不久,一阵脚步声从另一头的街道传来。他们走到小酒馆前,停了下来。瞬间,门咯吱一声开了,里面走出一汉子,打量了外面来人两眼,道:“几位,请!” 五人对视一眼,与他走了进去,门再次关上,灯光也在酒馆中亮了起来。 林长生坐在一桌前,起身对赶来的五人道:“五位,请坐!” 五人抱拳,道:“林教主,请!” 六人落座,各自倒了一杯酒,遥遥一敬,干了一杯。林长生笑吟吟的,也不开口。五人暗暗对视,心思流转。 一人率先道:“林教主,废话也不多说,我们五人来此目的,为的是我崆峒派七伤拳谱。”又一人接话道:“林教主,当年谢逊打伤我派前辈,夺了七伤拳谱。如今我派五老为元庭所杀,使得七伤拳失了传承,唯有谢逊手中有此拳谱,还请林教主归还。” ‘果然如此。’暗道一声,林长生道:“五位要求,自是合理。拳谱一事是小事,好说。”他招招手,那汉子马上上前,把一盒子放在木桌上。 五人对视一眼,跃跃欲试,一人忍不住把木盒拿到身前,打了开来。他目光一亮,脱口道:“七伤拳……”他看向身旁一人,道:“大哥……” 那位大哥接过拳谱,快速翻了几人,对其他四人点了点头。五人无不大喜,齐齐起身抱拳道:“多谢林教主。” 林长生道:“客气。”他话题一转,道:“五位。此次邀请五位前来,除了把这七伤拳谱归还外,还有一事商谈。” 五人心中咯噔一下,也不意外,他们早就料到了。 那大哥道:“林教主请说!” 林长生欲言,但他身后汉子突然动了动。走向门口。林长生笑道:“五位,还有客人,我们可以一起商谈。” 五人诧异,看向门口,打门打开,走进四人。五人目光一闪,心头纳闷,怎么这两派的人也来了? 林长生起身相迎,朗声道:“德华、德明两位道长。好久不见了。”他又对华山派两人抱拳道:“见过蔡掌门。” 蔡锷还礼,道:“林教主有礼。” 一行人互相招呼后,林长生请大家坐下,直言道:“各位,林某邀请大家前来,为的并非我明教之事,而是天下之事。” 诸人诧异之余,也心头恍然。只是他们也暗暗奇怪。明教的势力虽不小,但在陕西、甘肃一地。却不如他们,反而到时江南才是他们的大本营,他不去江南,跑这里来干什么?再说,来的也不该是他们,而是上次的起义军才对啊。莫非。明教与那起义军有了联系不成? 林长生道:“不瞒诸位,自上次我教应合秦岭起义军后,两方便建立了联系。他们与诸位没有往来,便拜托我明教与诸位相商,看是否可以合作。这两年。我明教也靠着他们在两地有了发展,这次邀请诸位前来,就是为了商谈一下,以免出现误会。” 三派人都暗暗皱了皱眉,一山不容二虎,何况是明教这庞然大物了。若他只是江湖门派也就罢了,可恰恰不是,这就不同了。 别人了解或许不深,但华山、终南两派却是知道,当年全真不就因此而分裂吗?可不配合明教,这消息要传出去,他们三派的名声可就臭了。 德华眼中精光闪烁,突然出声道:“林教主可是要有大动作?” 其他人无不心头一颤,想到了三年前的起义。林长生微微一笑,道:“德华道长所言不错。我们准备了三年,积蓄了三年,实力已经恢复,自然要有所动作。” 德华道长闻言不语,德明道长微微皱眉,其他人脸色也不好看。这一次明教的动作,怕是就在陕西、甘肃两地了。 林长生也不催促,静静的看着诸人。 三派是地头蛇,势力强大,若有三派联合,明教的行动会顺利许多。若他们不联合,不捣乱,那也就罢了,可若他们捣乱,情况又不同了。 他目光流转,定在了新崆峒五老身上,直勾勾的看着那位老大。他的目光极为迫人,其内含义也非常深邃,看的他背脊发凉,直冒冷汗。 终于,这位大哥忍不住开口道:“林教主所做乃是救民之事,我崆峒派当鼎力支持。” “大哥……”其他四人都吃了一惊。那大哥摆摆手,暗暗呼了口气,道:“德华道长,蔡掌门,天下大势如何,两位当也明白。胡人绝对无百年之运。如今林教主起事,我等便是不出力,也当给予支持,这才不失汉人身份。” 德华道长微微一笑,道:“关长老说的不错。林教主,你们起事,大的方面我终南派帮不上忙,但小事还是没有问题的。蔡贤侄,你以为呢?” 蔡锷马上道:“我华山派也是如此。” 林长生心中大乐,举杯道:“如此甚好。诸位,我们满饮此杯,为光复中华。” 歇息一夜,林长生亲自把三派的人送走,他达成了目的,心情不错,兀自在西安待了几日,直到收到消息,手谢逊到了,才赶回首阳山。 重新见到谢逊,他显得更加暴躁了,周身隐隐凝聚着骇人的气势。见他如此模样,林长生微叹一声,对一旁韦一笑道:“蝠王,你把最新的消息说一下。” 韦一笑抱拳,道:“自从成昆现身后,又有两次出现。最近一次,他带人屠了我教一个据点。” 谢逊皱着眉头,眼中杀机更加强盛,周身气势一浪高过一浪。林长生瞥了他一眼,道:“成昆三次现身,在三个地方,相距甚远,确定是他本人吗?” 韦一笑道:“有人亲自见过,应该是本人。” 林长生冷冷一笑,道:“故意现身,还每次都跑到一地,便是知道他在哪里,又有什么用?我们到的时候,他早就没影了。”他盯着谢逊,道:“谢逊,你想要去找成昆报仇,我也不拦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谢逊头猛的一抬,二人四目相对,目光都极其锐利。他沉声道:“你说!” 林长生道:“我要请一人在你身边,你不能单独行动。”谢逊眉头顿时一皱,林长生却不管他,兀自道:“是武当派俞岱岩。” “为何……”谢逊是聪明之人,话刚一出口心中便是一动,瞬间明白了林长生用意。他哀叹一声,道:“教主好意,谢逊领了。” 林长生微微一笑,道:“好。这才是我教狮王。”他拿起一旁桌子上的书册,递给谢逊道:“阳教主有遗命,希望你继承我教副教主之位,掌管乾坤大挪移。只是你的情况特殊,乾坤大挪移又有不小后患,我这才没有给你。” “这些日子,我遍览天下武学,终有所得,你看一看。” “乱环诀!”看着书页上三个大字,谢逊睁大了眼睛,翻开书册,一一阅读。看不两眼,他赞道:“好精妙的武功。” 林长生笑道:“这乱环诀便是我结合多地武学,取乾坤大挪移颠倒阴阳之效而闯。虽然,比之乾坤大挪移他差了一筹,但在挪移劲力方面,也颇为奇效。你此次去寻成昆,不说找不找的到,但也要有所准备,有了此功,你当更有把握。” 谢逊起身,郑重拜道:“多谢教主成全。” 林长生点点头,叫来人让他与谢逊一起赶往武当。剩下二人,林长生又道:“韦蝠王,东西寻的如何了?” 韦一笑道:“已经有了线索,但那东西是圣物,我们的人难以得手。” 林长生冷冷一笑,道:“无论如何,圣火令必须拿回来。唯有如此,我明教与波斯争锋时,才可名正言顺。而且,上面所刻的霍山武学,也极为诡异,不研究一番,我们对上会吃亏的。” 原著中,张无忌几乎天下第一的武功都屡次吃亏,可想圣火令武功的诡异。也就是张无忌有九阳神功护体,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就阴沟翻船了。 他既然定下了往西发展的策略,自然不会忘了波斯明教。再说,对圣火令武功,他也好奇的很。(。) 276 奇功异学(五) 起事前,林长生再次召集众人齐聚首阳山。大家最后商定了策略,争取把一切做到最好,然后才各自散去,前往预定地点。 山下,林长生一一送别众人,每人都送了他们一份礼物。 五散人走在山间,沿着秦岭山道,往既定地方走。周颠打开了林长生送给他的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其他四人纷纷看过去,说不得好奇道:“什么东西?” 周颠瞪大了眼睛看着盒中东西,伸手缓缓拿出,声音微颤道:“乾坤大挪移……” “什么?” 其他四人无不大惊,齐齐盯着他手中书册。彭莹玉大声道:“乾坤大挪移乃护教神功,非教主不可得。周颠,快把东西送回去。” 说不得、张中无不点头,唯有冷谦,眉头微动,迅速打开了自己的木盒,也拿出上面的第一册书,书页上写着“乾坤大挪移”五个大字。 “你们看!”他把书往中间一方,四人眼睛又是一瞪。彭莹玉、说不得、张中三人对视一眼,齐齐打开了自己的木盒,各自把第一册典籍拿了出来,上面都写着“乾坤大挪移”五个大字。 一下子,五人傻眼了,教主这是什么意思,神功大放送吗? 五人纷纷翻开书页,但见第一页上写着:“吾观乾坤大挪移有感,特创此功,为乾坤大挪移上册----林长生!” “这……”五人对视一眼,惊诧之余不免骇然。原来,这是林长生自己创造的。他们翻到第二页,上面又有留字----乾坤之功,在于颠倒人体乾坤阴阳二气,可开发人体潜力。增进内功。然人体潜力开发艰难,为内功高深者,可速成。故乾坤之功有走火入魔之险。吾特创此功,在于内力之精进,截取挪移劲道之巧妙,可为小乾坤之术。 这下子。五人懂了。好像,这册乾坤大挪移是一本弱化的武功。 这话对,却也不对。乾坤大挪移确实利害,但那并非修炼内功之法,林长生此功主旨在于内功,挪移劲力只是一点小手段而已。 若练就此功,再修炼乾坤大挪移,必定事半功倍。如此二者配合,才会有莫大威力。 “吓死我了。”周颠吐了口气。又哈哈大笑,道:“好,好。教主真好。我们这些人虽学不了乾坤大挪移,但能学个乾坤小挪移,也是不错。” 说不得微微摇头,道:“你这家伙,还真是……”他目光移到下面书籍上,伸手拿出。轻声念叨道:“袖里乾坤功。”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腰间的乾坤一气袋,心里顿生感激之情。 其他四人见了。也纷纷望向盒中另一册典籍。一个个惊喜莫名。林长生的礼物,是精心为他们准备的,除了同样的乾坤小挪移外,各有一册适合他们的武学典籍。而更叫五人惊喜的是,五册典籍内的功夫看似简简单单,但理念极为怪异。五人初步了解下,无不大为惊叹。 单以招式论,这五册典籍上的武功与他们所知完全不同,明明该正着打的招数,里面却反着打。看似不可能,但一点轻微的变动,就把这不可能化作可能,极为出人意料。 如斯招式,虽不能用作一般厮杀,但偶尔使出,绝对可以当作杀手锏来用。而他们缺的,也正是这般杀手锏的功夫。 山下村庄中,殷野王看着得到的爪法,大呼道:“妹夫,你这功夫还真奇怪,这招……”他双手比划,可比划了半天,也无法反爪出招。“不对,不对,不是这么做……”他半转身子,又来一爪,前出的爪子突然一个转弯,攻向侧面。 “指东打西,利害。” 看他兴奋的样子,林长生笑着摇头,看向一侧眉头紧皱的殷天正,道:“岳父,这爪法如何?” 殷天正收回心神,郑重道:“这爪法极为巧妙,若敌人不知,必定着了道。只是这般爪法看似利害,但只要有所了解,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长生笑道:“正是如此。岳父,我这爪法就是根据波斯武学改编而来。” “波斯?”殷天正瞳孔一缩,诧异道:“韦蝠王找到了?” 林长生点头,道:“正是。他已经有了线索,并拿到了一些波斯明教的武功。那些武功就来自圣火令。我这次给你们的武功,就大多根据其理念而来。” 殷天正点头,沉重道:“教主,我们要往西发展,与他们对上是早晚的事,但最好还是给大家心里留个底,以免出岔子。” 林长生道:“岳父放心,我省得。” 他这次奇功大放送,有两个意思在内。一是叫大家有些别样的手段,一就是叫他们熟悉这位西域武学,以免以后对上被人偷袭了。 而他自己,也在创功之中,领悟渐深。 就如之前他所想的,百川归海,源为一处。一切的武学,最终的理念是相同的,都是为了升华。可过程却不同。而这不同的过程就代表了不同的思想,其中碰撞之处,叫他大开眼界,大有收获。 这些日子,他不仅弄出了这些武功,也再次整理了自身武功,并在移花接玉上创出三式武学,构成了一套完整功夫。 其他功夫,他也大有收获,若非时间不够,他完全可以一一总结,重新归纳玄阴十二式,彻底整合这套武功。 “不过这次最大的收获,却是这套步法了。”林长生忍不住一笑,极为得意。你看他,脚下一闪,突的出现在远处,又一闪,到了侧面,飞速之下,人似八分,遍布八方。 这是他再一次总结凌波微步与易经八卦后的步法升级,使得六十四卦归于八处,凝练八分,一动便为八方,神秘莫测。 说实话,他能创出如斯步法,自己也觉得有些意外。因为他稍后理解这步法时,发现一些地方他看的极为懵懂,似懂非懂的。 可用出来,却也无碍。 似乎,他是得到了步法的修炼之法,并没有完全理念其中奥秘。但这是他升级创造的功夫啊,不懂其中奥义,如何得到的修炼之法吗? 仔细研究后,他觉得,或许这本就是八卦中的奥秘。你看其他武学,你能说那些修炼者懂了八卦的全部奥秘吗?但人家就冲八卦中演化出了武功。 这点,真是玄之又玄,你不服都不行。 走回院子,林长生见素素与明武还没起来,忘了眼东方,那里太阳才刚刚露头。他笑了笑,走回书房,点燃烛火,拿起易经品读了起来。 自这套八卦步法诞生后,他的心神就把易经吸引,没事时便要看一看,加深一下自己的领悟。他觉得,若自己真的完全参透了这套步法中的奥秘,收获一定是不可想象的大。 三日后,起义军动,天下震荡,江山为之变色。 村庄作战厅内,林长生坐在主座,定定的望着闪盘,上面插满了各类小旗,各方势力纵横交错,但仔细看,红色的在扩张,迅速的扩张。 沙盘上,本不多的红色如一个个小点,但很快就开始了互相延伸,把点与点练成线,形成大片的区域。 他扫了眼陕西、甘肃这里,又把目光放在了福州,对一旁韦一笑道:“他们也该动了吧。” 韦一笑道:“是!根据我们的计划,我们先动起来,调集元庭大军,然后台湾人就会发功,攻击江西地域,吸引江西兵力,然后我们再动,形成两面夹击的局面。” 林长生点点头,道:“只盼一切顺利。唯有如此,才可彻底终结这纷纷乱世。”(。) 277 一夜江山变 江山一日乱,江山一夜变。 谁都没有想到,台湾的军力为强到如斯地步。在他们眼中,看似强大的蒙古大军如土鸡瓦狗一般,在台湾大家铁蹄下,瑟瑟发抖。 只半月功夫,蒙古四五大军覆灭,江西换了主人,台湾大军顺势而如湖南,同时明教义军四起,联合武当,瞬间把湖南搅了个稀巴烂。在半月,湖南定,天下为之失声。 “蒙古人完了!” 有见识的人都发出了这声或欣喜或悲苦的哀叹。而就在今日,江南天鹰教统合江南帮派,发布起义诏令,数万大军纷纷揭竿而起,江南也为之变色。 太快了! 起义军的动作太快了,快到蒙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当他们反映过来时,一一傻眼了。先是江西、湖南,又是江南,该怎么动? 可不管怎么动,都要调集大军,于是北方的大军开始南下,回合南方的大军。而林长生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唯有北方的大军离去,陕西、甘肃等地才好有所动作。 “教主,蒙古人还不是笨蛋,知道陕西这里有问题,特意留下了五万大军。”韦一笑笑着介绍情况。 林长生摇摇头,道:“破屋烂瓦,不足为虑。蒙古的五万大军,不是我们的对手。蝠王,我们的火枪队训练的如何了?” 韦一笑道:“教主放心,一切顺利。在台湾人的帮助下,他们已经可以作战。老蝙蝠相信,只要他们打垮蒙古的五万大军,关中可传檄而定。” 林长生高兴道:“好。如此,就叫他们动吧。这次埋伏,一定要打好。” “是!” 另一边。刚刚占据湖南的台湾大军开始往湖北涌动,三日占一城,十日占据半个湖北,叫元庭大惊,马上就下了命令,要大军先围剿台湾势力。 也就在蒙古大军动的第一日。陕西的起义军开始动了,他们再次冲出秦岭,而蒙古将领也迅速做出反应,顺军来堵。他不知道,这是一个死亡陷阱,就在他们前往的路上,上万火枪队已经准备就绪,只待他们步入陷阱之中。 几乎同一日,陕西五万蒙古大军败亡。而湖北的蒙古大军却接连复城十几座,收复大半湖北。 西安城内,众人齐聚一堂,好不高兴。林长生被众人拥簇在中央,听着他们的话,心中也是兴奋。唯有杨逍不解道:“教主,台湾军力强盛,为何要退回去?” 林长生笑道:“台湾军力是强。但治理天下仅凭军队可不行,还需要其他人才。台湾不缺人。但他们的理念与大陆不同。所以,他们需要时间来整合,同时除掉那些不配合的人。”说到这里,他目光一闪,对韦蝠王道:“蝠王,给五旗使发令。湖南、江西的人撤回来吧。” “这……”一时间,大家都有些傻眼。虽然,他们早就有了计划,也定下了一切,但事到临头。还是有种不甘的感觉。 大家一起打下的地盘,却拱手让给对方,谁会甘心呢。 看着他们的表情,林长生摇头道:“你们不要忘了我们的策略。难道你们以为,我们的大军可以打得过台湾人吗?” 被他这么一喝,众人都是一个激灵。这些人也看了火枪队围剿蒙军的战意,那万枪齐发的场面,太过骇人。一些人现在想起,还背脊发麻。 众人哀叹一声,知道不退是不行了。你此时不退,怕会被人清理了啊。 果然,就如林长生说的,就在明教在湖南、江西的势力退出时,台湾人也开始大肆清理那些不听话、不合作的人。 根据外面传言,有的人说台湾人杀了很多人,叫大地变成了红色,也有的人说台湾人把人都给活埋了……但林长生从武当那里得到消息,台湾人并没有杀太多人,而是把人都迁移走了。林长生不用想都知道,那些人一定是出海了。 台湾在海外的那些地盘,可缺人的紧。 当年台湾与蒙古三次大战,台湾是不败而败,他们军力强盛,但后续乏力。蒙古不同,他们军力不如台湾,但后续有力。如今,却完全颠倒了过来,不仅军力,连后续力量蒙古都不行了。他们已经彻底腐朽了,更是四分五裂,这根本不是势均力敌的战斗。 在明教占据陕西,关闭关中,并往甘肃发展时,震惊天下的大战也落在了帷幕,蒙古十数万大军彻底败亡。而台湾大军,也再次进入湖北,横扫当地。同时,又有一路南下,进入广东,与海路齐进,不到半月便占据广东,并进入广西。 而峨眉、丐帮也合力在四川发动起义响应。 一时间,天下半数变色,许多人都纷纷动了起来,那些有野心,活不下去的,无不打出起义名号,四处活动。 在江南,天鹰教的势力也开始与台湾人进行交接。愿意走的,都可以到陕西去,不愿意走的,则归于台湾治下,至于他们以后如何,林长生就不管了。 这一日林长生重新回到了光明顶,他站在顶上,遥看天际,对身旁的素素道:“素素,局势发展的太快了,真叫人想不到啊。” 殷素素道:“是啊。台湾人的军队太强了,几乎横扫天下。如今,南中国几乎全为其所用,想来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北伐的。”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这段日子,我们要小心了。虽然我们现在已经占据了西部地区,但实力还有些不足,与台湾是不能比的。对了,你学院中那些学生如何了?” 殷素素道:“当然很好了。现在她们也开始工作了。”说到这里,她奇怪道:“大哥,那是怎么想的,竟然要我把那些女子召集起来,教她们学习。” 林长生好笑道:“素素,你自己还不是女子。你想你当年何等威风。你可以,其他女子为何不可以呢?再说了,我们那些女子可都是教众的亲人,他们多一份权力,自也不会不乐意。” 殷素素被他说的笑了起来,道:“你这家伙还说,虽然大多都是教中弟子亲人,但有许多也不是。你就是往里面掺沙子。掺不了男人,就拿我们女人来。你等着,以后那些人一定埋怨死你。” 林长生笑眯眯的,也不说话。女人能顶半边天,这句话可不是玩笑。在江湖中,女人绝对比男人还危险,叫她们当官,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他就是要用女人不同的思想,给那些大男人来一个狠狠的冲击。唯有如此,在大变革的时代他们才不会保守,才知道变。 不然,明教打下的事业早晚被他们败光了。 又半个月,蒙古果然拍出大军攻打陕西,但都被提前准备好的明教大军挡住了,而一个月后,台湾大军四出,除扫荡内部,也开始了被罚。 不足半年,蒙古朝廷彻底失败,被逐出中原,大部迁往蒙古。 此际,乱糟糟的天下,为之定鼎。(。) 278 法典 西安城,林长生脸色铁青的看着下面的三人,冷冷道:“说,谁叫你们这么做的?” 下面,杨逍、韦一笑、殷天正、五散人、五旗使等人无不在列,一个个脸色难看,瞪着跪在中央的三人,恨不得一口吃了他们。 三个年轻人也知道事了,被吓得浑身打哆嗦。一人颤声道:“是弟子属下一年轻人。教主……我,我们觉得他说的有理,所以,所以……” “哼!”林长生怒哼一声,声音如雷,震的那人直接把声音憋了回去,浑身颤抖。他低吼道:“蠢货,你们难道不知道火枪队的利害吗?我明教火枪队就来自台湾,到如今我们自己连火枪都造不了,你们去招惹那些人,想拉我明教一起陪葬吗?” 三人大骇,无不叩头,大呼道:“弟子不敢,弟子不敢。” 这三个家伙吓坏了,但林长生他们也被吓了一跳,一个个脸色极为不好。 自台湾那伙人得了中原正统,天下的战事已经有些平静了下来。他们占据中原广大之地,林长生的明教占据西方,突出关中一部,而元庭残留势力才进入了蒙古。 台湾打下天下很快,有许多问题还需要处理,所以他们停下了脚步,处理内政。一般的事情林长生也不去观注,但有一点,却叫天下所有武林门派心惊不已。 台湾人推出了一部武林法典。 江湖上有法吗?从来没有过,有的只是各派自己的传承。说白了,是门派利益为重,就如战国争霸一般。可如今,朝廷推出法典,要管辖江湖武林。自然掀起了滔天波浪。 一些害怕的人,开始了转移,有的躲进了深山,有的来到了关中,种种情况,不一而足。当然。乱子是少不了的。 混江湖的,谁不是狠人,所以一些看不过眼的人,动了手。而这,也引来了台湾人的大举镇压。叫江湖武林势力惊骇的是,朝廷强大的不只是军队,还有他们自己的武林势力。而侠王府,也第一次走入大陆百姓视野之中。 这个时候大陆人才知道,原来朝廷下的侠王府是江湖势力。同时。朝廷也颁布政令,设六扇门,专管江湖事。 在强大的势力下,中原内地各方不服势力不是被剿灭,就是一一销声匿迹,江湖武林可谓萧条。当然,也有些合作的门派,依旧默默的存在着。但他们的发展,都或多或少有了自己的问题。可以说。除非他们融入到新的政策中,不然别人壮大。 而随着朝廷的动作,关中也因挤进了无数武林人,也变得嘈杂起来。各种打架、杀人就不说了,更多的还是破口大骂,骂新朝廷。一个个气愤不已。而这种氛围也多少影响了明教教众,再加上一些有心人的挑拨,使得下面弟子做了一些不好的事。 可以说,这些日子函谷关外,两方军队有不小的摩擦。虽没动手。却也日日大骂。本来,林长生等人约束严厉,自觉没有问题,不想还是出了问题。 林长生压着怒火,问道:“那人呢?” “死……在火枪下……”他颤颤抖抖的答道。 林长生脸色一青,这连人证都没了。哀叹一声,他有些无力的摆摆手,道:“你们下去吧。” 三人如临大赦,马上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杨逍起身道:“教主,这事……” 林长生打断他道:“还能如何?瞒的过去吗?我们这次怕是被人算计了。”他心头默念炼心诀,渐渐冷静,动脑动了起来,目光一转,问韦一笑道:“蝠王,狮王在哪里?” 韦一笑起身道:“禀教主,根据俞三侠消息,他们进入了蒙古。” “蒙古?”林长生脸上青气一闪,道:“那里是蒙古人地盘,他们进去,不是找死吗?算了,不说这些。杨逍,你马上去见朝廷使者,把事情说一下。另外,与他们商谈陕西之事。” 诸人身子一震,面上齐齐一片惊色,许多人眼中都闪出不甘之情,但看到林长生难看的脸,暗暗哀叹一声。这是早就计划好的,无非就是计划提前了,虽不甘,又能如何? 杨逍抱抱拳,有些萧索的走了出去。 有了陕西这个地盘,朝廷自然也就退让了一步,两方也开始就此商谈起来。明教也加快了自己的计划,开始转移人口、物资。 这日,林长生再次聚集教中高层,他在每人身前都放了一本大部头,道:“各位,这就是朝廷颁布的武林法典。想来你们听了很多了,我现在要求你们仔细看,认真的看。” 众人疑惑,但也有一些明白人。大家都不笨,一想就转过来了。 以前,明教是一个江湖教派,可如今,明教是一个控制大块地盘的朝廷,不能再用教派那一套了。有了这个认知,他们看时也很认真。 这部法典,林长生之前就看过了,他把里面重要的东西划了红线,特别表明,如第一条:人生来法权平等。在法面前,谁都一样,没有例外。还有第七条,江湖者武力强大,动辄取人性命,若恶者,尚可;若善者,岂非为恶?故,无故杀人者,诛! 这条与后世大陆的法律不同,有些普通法的影子。无故杀人,就是你胡乱杀人,这样的人要杀人偿命,但如果杀的是恶者,经百姓举证,则无罪。 显然,这是朝廷对江湖势力的一种妥协,或许也有侠王府的影子在。但就林长生看来,这条法律比大陆法单单的杀人偿命好多了。 而且,这回保留一种“侠”的精神。这也是大陆百姓欠缺的。 很快,一人就过去了,他们也看了一遍法典,众人齐齐惊叹,尤其对林长生划出的那些东西,看似与大家的理念冲突,可换个方向一想,自己等人做的,不就是法律规定的吗?行侠仗义,不正如此吗? 吃了晚饭,众人开始了讨论,过程很顺利,他们就按照这部法典,结合明教教义与世俗道德,自行定下了自己的法律体系。 当然,他们这套法典与朝廷的还无法相比,有很多疏漏处,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头。 经过近半年的功夫,他们的法典也终于完成了,这一日正是法典颁布之时,也是明教彻底离开陕西之日。望着巍峨的西安古城,林长生也是叹息了一声,他以为自己不会不舍,可事到临头,心中也升起了不舍、不甘之情。 “可惜,这些不是我想要的。” 摇了摇头,他对身旁诸人笑道:“我们走吧!” 黄沙莽莽,广漠无垠的原野上,一队驮马缓缓从远处起来。寒风一起,风沙吹拂,入眼处尽是黄色。驮马队伍前,一人目光突然一凝,喝道:“停下!”他手高高举起,又缓缓放下,看着前方黄沙,朗声道:“不知阁下是何人?” 黄沙中,一人影缓缓走来,不待靠近,便远远道:“诸位,打扰了。在下于沙漠迷路,已三日未尽食,不知可否卖些食物给在下?” 他声音落下,人已到驮马队伍前三米外立定。仔细看,这是个年轻人,手中拿着一部很厚的书籍,面容白皙,也就二十二三的样子。 领头的大汉暗暗松了口气,道:“小兄弟可是迷了路,若不掀起,不若与我们一起走如何?” 年轻人目光一亮,道:“多谢,在下感激不尽。” 大汉笑道:“小兄弟客气了。来,先喝口水。”他把腰间水袋解下扔给年轻人。年轻人接过,咕噜噜喝了一气,大口呼吸,道:“爽!多谢大哥了,小弟林长生,不知大哥如何称呼?” 大汉爽朗道:“好说,我叫曹乾,这是我弟弟曹坤,后面那些是我们族人。” 林长生目光一亮,道:“原来二位就是大漠中鼎鼎大名的乾坤兄弟。小弟久仰大名了。” 二人都是一笑,曹乾道:“对了,小兄弟怎么到这大漠深处了?这地方,一般人可走不得。” 林长生苦笑一声,道:“不瞒两位大哥,小子开始本想在沙漠外围转一转,后来遇到一部落,打听了一下沙漠中的事。但不想后来有沙匪来袭,小弟还有几手功夫,就救下了那些人。只是力有不殆,被几人跑了。那些部落的人担心,便请小弟斩草除根。小弟因此深入大漠,不想这里如此难走,完全不辨方向。” 二曹对视一眼,曹坤道:“你说的匪盗可是一群身着黑红花衣服的人?” 林长生一愣,道:“怎么?两位曹大哥也知道这伙贼人?” 二曹相视一笑,曹乾道:“不瞒兄弟,我们来时,正遇到了你说的那几个匪盗,顺手给解决了。” 林长生大笑道:“这么说,我们还真是有缘。” “哈哈……”(。) 279 先天之后 一行人走在沙漠上,打头的正是曹家兄弟与林长生。三人一番闲聊下,也热络了许多。林长生道:“两位大哥,你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曹坤道:“花子城。” 林长生眉头一皱,回头忘了一眼那几匹驮马,马上都驮着大大的包袱,包袱鼓鼓的,塞满了东西。他想到前几日听到的消息。 二曹看到他的动作,曹乾笑道:“是白莲根!这东西是大漠中的特产,外面不少人都在求购,我们兄弟每年都会进来一次。” 林长生点头,道:“两位大哥,白莲根小弟也听过。据说这白莲根与白莲花的根茎一般模样,这才有了这个名字。它的效用也很广,我遇到的那个部落中就有人用这白莲根熬药、煮汤,据说有强身健体之效。只不知,它具体有什么效果?” 二曹相视大笑,曹坤道:“林兄弟,人参你知道吧。这白莲根就是人参。” 林长生愕然,道:“怎么会?” 曹乾自怀中掏出一布包,扔给林长生,道:“兄弟,看看。” 林长生接过,打开一看,正是一株白莲根,有小臂长短,两指来粗细,散着一股清香。他仔细打量一番,撕下一点,放进嘴里。 一股甘甜顿时冲了喉头,其后是辛辣的感觉,味道极为怪异。但药性,他弄懂了,真的与人参很像。 他叹道:“想不到白莲根的药效与人参一般。” 曹坤道:“世间万物多是如此。只不过地方不同,外形也不一样,但效用,却有相似之处。” 林长生含笑点头,把白莲根还了回去。走了半日,天渐渐黑了。而众人眼前也出现了一片绿草地。二曹道:“前面是一个据点,我们要休息一晚,明天继续赶路。” 林长生点头,他也明白夜晚在沙漠中赶路很危险。不过他没想到,这绿草地并非什么沙漠的部落,而是一个商业小镇。 或者说。这是一个店铺式的村子。 真想不到,还有人把生意做到沙漠中了来了。 一行人在一家小酒馆吃了些东西,便订了几间房间,各自休息。林长生在沙漠中几日,也颇为疲惫,他躺在床榻上,摸着一旁的冰凉书籍,微微叹气。 还是穿回来了! 就跟他想的一样,刚一进入先天境界。他就穿了回来。妻子、儿子、朋友,都被留在了另外的世界,怕是永世再难相见。留给他唯一的念想,就是他身旁这部书了。 看书页上,写着“圣火法典”四个烫金大字。这是他明教众人多年的成果,是明教治下法制的体现。可惜,刚刚走上正规,他就回来了。 “也不知素素与明武如何了?” 闭着眼。他默默催动炼心诀,让自己心思空明。这些日子。每当闲下来,他就会想到他们,没有炼心诀的帮助,心都无法平静。 这种离别的痛苦很痛,几深入骨髓,但又很奇特。痛中带有甘甜,叫他欲罢不能。 一夜很快过去了,一大早起来,林长生、二曹等人吃了早饭便要出发,只是刚离开绿地。天就变了,远处黄沙无际,大风吹拂,带了一抹刀锋般的寒意。 二曹一看,当即道:“我们回去,今日是无法起行了。” 两人在沙漠中打滚,自然对沙漠中的天气极为了解,他们一看就知道,这是大沙暴来临的前兆。在这种天气下赶路,那就是找死。 果然,当天下午,沙暴自绿地而过,那漫天滚滚黄沙叫林长生见识了什么叫大漠风采。这般沙暴之下,便是入了先天境界的他,怕也无力闯出来。 大自然之伟力,果真可怕! 坐在房间中,林长生闭目修炼,体悟先天之妙。自进入先天境界,他还不曾好好感悟,此时却也是个机会。 先天,与后天有极大差别,但这差别在哪里呢? 修炼,似乎还是那样子。可体内力量给他的感觉,已然不同。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有些不好说,但先天真气无疑是充满生命力的,最浅显的一点,若他手破了皮,真气运转下,很快就可以自动愈合。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另一种变化,那就是身体的变化。这是最直接的。可与他想的不同,他的身体不是变的更加坚韧了,而是更加脆弱了,就如初生的婴儿一般。他自己试过,稍微用力捏自己的皮肤,就会有痛的感觉,这在之前完全不可想象。 他开始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修炼出了问题。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是身体的进化。因为相比肉身的脆弱,他可以感觉到骨头的坚硬。 在柔韧的皮肤下,是硬如钢铁的骨骼。而修炼之下,他**的状态在也迅速转变的,就好像婴儿的成长一般。 这是很奇妙的事! 睁开眼睛,林长生看着房门,敲门声适时的响了起来。他起身,边走边自语道:“感官感觉与以前完全不同了。” 打开门,是二曹。 曹乾道:“林兄弟,走,我们出去喝一杯。” 抬头看了眼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他笑道:“这两日都是曹大哥请客,今日就叫小弟做东。” “好!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三人在外面的酒馆又大吃大喝了一顿,极为尽兴。回到房间,林长生却是再次闭目体悟,了解自然变化。以他如今境界,精神一扫,体内诸般情况自然呈现在脑海之中,但奇怪的是,他想要深入里面,却总觉有一股力量在阻拦自己的精神。 以前探查不得,是自己精神力不够,无法深入五脏六腑。可如今精神够了,却又被阻拦在外。怪哉! “是了……”他眼光一亮,自语道:“自己虽然精气神合一,但凝练的只是真气,精神依旧停留在后天阶段。按说,精神当会被先天真气冲刷改造,可如今看来,不是如此。**与灵魂……相连又相分啊。其中的奥妙,若可弄懂,当可更进一步。” 他稍微思趁,就感到头大。真气好说,是有路可寻的,可精神该怎么修炼?炼心诀他一直都有修炼,如今也进入了第二层,可以如传说中的神识一般,探查体外,可后天就是后天,如何进阶先天呢? “莫非,炼心诀第三层就是先天不成?”他带着犹疑的语气道。 一夜过,第二日天朗风清,林长生与二曹上路。行了一日,一行人终于走出了大漠,林长生看着远处的绿地与城池,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此际,他真想大吼一声来舒发心中感情,但见到远处来来去去的人影,便把这想法压在了心中。 此时,曹乾道:“林兄弟,我们就在此告别吧。” 林长生点头,道:“好!两位曹兄,告辞!” “请!” 林长生与他们告别,直往前面花子城赶去,而二曹则换了方向,他们还要把后面的货物拾掇一番,才去花子城。(。) 280 冤家路窄(上) 进入花子城,林长生登上城墙,远远眺望。天际白云漫天,影影绰绰,不见实景。他露出一抹怀念的神色,怔怔看着远处。 那里,是云顶山吧! 东南西北,差不多走了一圈,又回来了。或许,自己该回去看一看。 呼了口气,他走下城墙,踏在结实的街道上,不紧不慢的走着。行不久,拐了个弯,往旁边一看,微微一愣。 在他左侧,有一间阁楼,很普通,与街道两侧房屋无甚大区别,但阁楼牌匾右下角却印着一火焰印记。印记成火红色,这是火炼门的标志。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低语一声,他饶有兴趣的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不大的店铺,很普通的杂货铺,有各种物品,主要就是兵器,也有一个丹药小柜台。林长生扫了一眼,走到柜台前敲了敲。碰碰声响彻在店铺中,后屋一人撩帘子走了出来,道:“谁啊?”他看到林长生微微一愣,道:“客官,您要什么?” 对他的表情,林长生也很意外,这模样,哪里像招待客人的?似乎,他对自己这个客人很意外啊。 “老板,你们不做生意吗?”林长生笑着说了一句。 那人道:“不瞒客官,我们这店铺很少有生意。有生意也是大宗生意。那也只是把我们这里当个中转站而已。” 林长生了然,暗道不愧是大宗门的店铺,就是任性啊。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人,有些奇怪,这年轻人看来不像有功夫在身的样子。火炼门自己的店铺,怎么不叫自家弟子来打理呢?难道他们真的那么高高在上不成? 暗暗摇了摇头。他道:“掌柜的,你这些丹药怎么卖?” 那人扫了一眼,道:“比一般店铺贵两成。” 林长生一愣,道:“贵两成……”他刚要问为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中已明白了原因。火炼门传承自百炼门。历史悠久,有自己的独特能耐,他们炼制的丹药,品质要好过一般的丹药。不过贵两成……还真是够贵的。 他随意扫了扫,自柜台上拿下一瓶火元丹,道:“我要这个。” 掌柜的笑道:“承惠,三万两!” 林长生点头,默默拿出三万两银票,递给了他。他握着药瓶。瞥了眼柜台上的归元丹,暗骂一声。只是改了字,就贵了两万两,便是你独家生意,这么贵怎么不去死。 一下子,他也没了心情,拿起丹药走出店铺。刚出来,他便看到三人走了过来。直接跃过他身旁,进入店铺之中。 看他们服饰。是火炼门弟子。有趣的是,打头的那人。 林长生回头望着那人背影,自语道:“冤家路窄,还真是冤家路窄啊。你这家伙,上次耍了我一道,这次也该把东西拿出来了。” 他望着小楼。又看了看四周,快步走进斜对面的一家酒馆中。坐在靠窗的位子,林长生正好可以从那里看到火炼门的店铺正门。 他自斟自饮了半个小时,进入里面的三人终于走了出来,直接往街道拐去。林长生马上起身。扔下银子,快步跟了上去。 再次回到城门口,三人拐入了城门左侧的小道,林长生知道,那里直通后面的大宗物品市场。他皱了皱眉,也跟了过去。 走了大约百米,前面传来热闹的人声,跨过一月亮门,气氛顿时热烈了起来,各种声音也变大了,显得很嘈杂。 一眼看去,这里就跟菜市场一样,不同的建筑都很漂亮。 他注视着火炼门三人,在一旁的过道上随意走着,也打量着四周。这地方还真像菜市场,也没铺面,就是一些东西随意放在台子上,那是摆出来看的,若你感兴趣则可以商谈。在这里,买卖都是几十万的生意,单个的根本就没人做。 用现代话说,这里就是原材料市场啊。 见到火炼门三人停在一个台子前,林长生也走了过去,就站在他们旁边,听着他们谈论,自己则随意的看着上面的货物。 这些是药材,各种药材都有,还有林长生已见过的白莲根。大漠中有两种东西非常有名,一就是白莲根,还有一种叫花岩。这是一种岩石,沙漠中形成的岩石,色彩极为鲜艳,也是这里的一大特色。 火炼门三人很快就与老板商量好了,他们定下了时间,那三人便告辞离开,他们去了另一个台子,那里卖的就是花岩等各类矿物材料。 林长生跟着他们转了一天,这些人忙活了半天,下午才回到店铺休息。第二日,他们一早出来,往南门走去。 接了昨日定下的货物,就回来了。然后三人闲了下来,各自分开。林长生也终于等到了机会。 看到他走进一间小院子,林长生笑了起来,暗道:“自己的房子吗?正好我行事。”他四周瞥了两眼,身子一闪,从一旁蹿了进去。一落地,他就隐藏到了一株大树上,看着房间里的人影。 想了想,林长生跳了下来,身子飘闪,贴在窗户上,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他皱了皱眉,走到门前,把门推开,里面并没有人。但林长生知道,他一定就在屋子中,这里面怕是有地道机关。 坐在椅子上,林长生双眼随意扫视着,他也不急,慢慢等待着。到了傍晚,一阵响动突然响了起来,林长生精神一振,目光陡得转到后面,盯着那转到的墙壁,人适时而起,毫无声息的蹿到了上面。那人的身影,也同时自墙后闪出。 “嘿!”林长生笑出声来,那人吓了一跳,快速抬头上看。林长生身子一闪,到了他身后,那人似有所觉,想也不想。一掌打向后面。 林长生左手一抓,捏住了他手腕,低声道:“我们好久不见了。” 他吓了一跳,骇然道:“你是什么人?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林长生冷冷一笑,左手发力,那人顿时叫痛。浑身打颤,面色发白。他寒声道:“你莫非忘了大雪山上的事情。我还真没想到,你这家伙竟然会把七妙珠给吞了,你难道不怕火炼门的烈火焚身吗?” 他瞪大了眼睛,吃惊的望着林长生,颤抖道:“是,是……是你……” “你跟他们说七妙珠在我身上。今日,我就是来拿七妙珠的。”说着,林长生眼睛一瞪。散发出一抹奇异的光华,点点金色映在二人瞳孔之中,那人脑袋一蒙,双眼失去了光彩,整个人变得懵懂。 林长生自语道:“除了七妙珠,你火炼门的修炼法门我也很感兴趣的。” 半个小时候,林长生神清气爽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手握着七妙珠。对应着落日,细细打量着。嘴中道:“七妙珠,五百万两,却不知有什么妙用?算了,先不管他,这东西拿到手也算出了口恶气。”他看了一下房子,笑了起来。“这房子,就算自己的利息了。” 密室中,林长生盘坐于榻上,周身映出淡淡红色光芒,尤其是他的双手。更是冒出火一般的光华。他深吸口气,双手缓缓抬起,往旁边一印,滋滋两声,床榻顿时烧出两个手印大洞,显出焦黑之色。 林长生微微一喜,道:“这火炼门的内气好奇特。” 火炼门传承自百炼门,武学来自十方天书,与林长生一脉相承。所以得到这门功夫后,林长生就试了试。他并没有修炼此功,而是运转其内功运劲法门,一番实验下,转出的内力变得火热,使得他双手好似烙铁一般,威力迫人。 在那火炼门弟子的记忆中,他除了得传这门内功外,还还有些其他功夫,但林长生一看就知道与长生金页关系不大,所以他也没有兴趣,倒是他口中说的炼铁手叫林长生大感兴趣。可惜,那是火炼门的绝技,他还不够资格得传。 在他口中,炼铁手是赤宗传下的,除核心弟子与长老外,其他人都只是听闻,不曾见过。但这人对此功记忆却非常深刻,因为他曾见过。 这事还与林长生有关。 当年他谎称七妙珠被林长生所夺,叫火炼门大为震怒,一核心弟子亲自赶往大雪山,听他说了经过,恼怒一下,使出炼铁手绝技,一掌印在山壁上。 林长生可以一掌把床榻打穿,看似了不起,可那人却一掌在山壁上留下了一个深足寸许的手印。而这核心弟子并非先天高手。 由此也可知炼铁手的霸道。 再说,赤宗可是长生境界的高人,有长生金页在身,他这炼铁手若不是来自长生金页,林长生可不信。 “或许,可以设计一番。”眯着眼睛,林长生暗暗思索着。 入夜,他走出了房间,静悄悄的行在街道上,往火炼门店铺赶去。这里,正灯火辉煌。他进入店铺,两个火炼门弟子与那掌柜的齐齐一愣。火炼门弟子眉头皱了一下,那掌柜起身笑道:“客官是你啊。怎么样?那火元丹可好用?” 林长生微微一笑,道:“好用。我来正是想要再买一些。” 掌柜的一愣,继而笑道:“好啊。”他走到柜台前,欲拿丹药。林长生笑着,左手往后一挥,无形的劲力在大门上一撞,哐当一声,两扇木门顿时合了起来。 这突然的声音吓得三人心头都是一跳,两个火炼门弟子顿时蹦了起来,一人张嘴欲言,但下一刻瞳孔紧缩,身子猛的射向一旁。 掌柜的身体如炮弹一般砸在那里,一人慢了一步,被砸个正着,他惨呼一声便没了动静。另一人大骇,想也不想,身子刚一落地,便再次蹿起,往窗户撞去。只是他身到半空,陡然止住,好似被定在了那里。仔细看,却是林长生突兀的出现在他身下,一把拿出了他腰腹。 他冷笑一声,低声道:“身在江湖,命不由己。今日我杀你,或许明日我为他人所杀。自踏入江湖,我就有了这个觉悟。你就安心去死吧。” 噗的一声,那人内脏破裂,口鼻喷血,随着倒飞的身子,划出一条鲜艳的抛物线。 看着三具尸体,林长生眼睛动也不动,脸上全无表情。不久,他转身开门离去。 第二日,半掩着门的店铺被人无意打开了,血腥气顿时冲了起来,一声惊呼后,整个街道都知道了火炼门店铺惨事,接着全城都知道了,然后快速传遍四周。 酒馆中,林长生听着四周人的议论,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抿了一口酒,吧唧一下,一脸满足模样。他看着火炼门店铺的方向,笑的跟狐狸一样。 那里,尸体早已被人清理了,但大门却开着,里面显得有些阴森森。只是,江湖武者可不怕这些。大早上就有人冲了进去,如今店铺里的东西,更是被搜刮一空。待火炼门弟子赶来时,也无法阻拦,只能任由那些人离去。 这种事在江湖多了,大家也见怪不怪,一些人更是恨自己脚步慢了,若是自己先发现,那里面的东西岂不都成了自己的? 这可是火炼门啊,里面的丹药、兵器,绝对叫人眼馋。 就在林长生美滋滋看着时,街道外突然冲出一伙人,他们身着黑色的服饰,胸口印有一血红色火焰。火焰形状与火炼门标志极为相似,但从他们服饰就可看出,这些人不是火炼门的人。 林长生眼睛眯了眯,笑容更灿烂了。 那些黑衣弟子来到店铺前,顿时一个个大笑了起来,叫火炼门弟子极为气恼。很快,他们就吵了起来,气氛一度剑拔弩张,甚至有大打出手的意思。 但最后还是没有打起来,那些黑衣人一一退却了。待他们一走,酒馆里的人也谈论了起来。 “这些地火教的家伙,还真是窝囊。” “嘿!那有什么办法。地火教、火炼门都传自百炼门,但火炼门得了真传,有长生金页在手,赤宗更是凭此进入长生境界,地火教便是不服,也不管动手的。” “是啊!说来也没办法。当年赤宗、赤练两师兄弟名闻江湖,赤练一点都不比赤宗差,可如今却没法比喽了。” “m的,长生金页还真是个宝贝,要是老子也得到一张就好了。” “你就做梦吧。” 林长生听着这些话笑了笑,他看着离去的地火教弟子的背影,若有所思。‘既然动了火炼门,也不怕动一动地火教了。就让我看看,他地火教的传承与火炼门有什么不同?’ 他随即起身,远远缀在地火教弟子身后。不多时,与他们前后来到隔壁的街道,林长生看他们进入了一间大院,笑了笑,走了。 夜晚,一道黑影自街道冲出,直入大院之中。很快,传出响动,有几声不大不小的声音,之后就归于平静,而那黑影也再次冲了出来,他手中还拎着一人。 再一日,整个花子城哗然了。先是火炼门弟子被杀,又是地火教弟子被灭。这几天是怎么了? 一时间,花子城里的人都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许多人都感到心头有些压抑,似乎要有大事发生一般。而我们的罪魁祸首呢? 他正坐在密室中,研究地火教功夫呢。(。) 281 冤家路窄(下) 约有三日,城中终于传出了消息,说火炼门派出的弟子已在路上,而地火教也派出了高手,前来探查。 林长生默默记下了地形,悄无声息的出了城。他跃过白水河,直往云顶山方向赶去。行了上百里,初入山峦,在一山谷小道停了下来。 仔细打量小道,极为幽深,穿过山谷,直入云顶山,蜿蜒而上。 从云顶山到白水河,这条路不是唯一的路,也是唯一的路。因为这是人们踩出的路,其他地方虽也可以,却没有路,只能攀山过岭。 林长生觉得,火炼门弟子必定会从这里过。而事实,也是如此。 又过三日,林长生看到不少来往的人。这天一大早,他看到三人自山道上冲下,身子飞闪,如猎豹一般,快速奔走在崎岖的山道上。 他们脚步轻盈,速度奇怪,初看时还在上百米之外,再看却已冲入山谷小道之中。 盯着三人容貌,林长生瞳孔缩了缩,嘴角一勾,扯出一个冷笑,暗暗道:“还真是巧了,不想是你们三个。”他身子猛的一纵,自半空落在小道上,定定的看着三人。 三人前冲的身子猛的一止,齐齐停在他三米开外。三人对视一眼,中间那人道:“你是什么人?” 林长生讥讽道:“怎么?不记得我了。当年,我可是被你们三人追的很惨的。” 三人眉头齐皱,互相看看,有些莫名其妙。林长生自嘲一笑,道:“是了。当年那么多人对抗火炼门,死在你们三人手中的人无数,你们三个家伙自然不会记得我这无名小卒。” 当年火炼门入住云顶山。本土势力反抗,火炼门也大肆杀戮,叫林长生有些看不过眼,就出来管了管。不想火炼门的人也够狠辣,直接把他送上通缉榜,叫他四处藏身。也正是因此。他才与其他人合作,猎杀火炼门弟子。 后来,就是这三人出手,对他们这些人大肆追捕杀戮,林长生也被他们追捕过,只是他运气好,躲了过去。可正是那一次,使得他身旁的队友一一离去,或死在三人手中。或没了消息,而他也有些心灰意懒,这才扮作村夫,在乡下生活。 不想冤家路窄,今日来的竟是这三人。 那人恍然道:“原来是当年的丧家犬。怎么?觉得自己有本事了,来讨回公道?” “哼!”林长生道:“你说的不错,我就是来讨回公道的。” 左手那人眯着眼睛道:“讨回公道?我看花子城那里的人是你杀的吧。” 林长生笑了,欢快道:“正是。” “找死!”右手之人眼睛一瞪。杀机凛然。林长生心头一凛,恍若回到了当年。精神有些恍惚,但随即恢复正常,手猛的往前一探。碰的一声,林长生身子一晃,那人踏踏后退三步,脸现惊色。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身子齐动,一人跃上半空,单掌猛然击下,一人自他身旁飞掠而过,单掌后挥。而最开始出掌之人身子前冲,一掌直击。 林长生哂笑一声,轻声道:“你们以为我还是当年的我吗?”他双手一合,劲力勃发,周身气流随身而动,似水之柔,似风之韧。 噗噗噗……三声闷响,三人掌力似乎都击打在了林长生身上,但仔细看,却只在他身前,而不及身。三人眼睛一瞪,满是诧异。而林长生哈的一笑,双手一错,低喝道:“接我乱环诀!”他脚后跟自动抬起,脚尖点地,身子猛的旋转而起,隐隐的气流顿时爆发开来,好似旋窝一般,瞬间把三人裹了进去。 “不好!” 三人齐齐大喝一声,左掌发力,猛击前方,欲抽身而退。但强烈的气流与三人掌力一触,顿时一陷,把三人左手拉了进去。 三人大骇,此时三人齐齐双掌伸出,似贴在林长生身上,却不由己。他们力道齐发,面色通红,但不仅无法抽离,连力道也将出不出,憋在掌心。 “去!” 转动的林长生突兀的一停,人恢复原状,但三人身子却猛的旋转起来,下面二人齐齐飞上天空,与半空之人掌掌相对。 一股似柔似韧的力量牵引着他们,叫他们身不由己的对上,力道轰然而发。三人全力一击各打在对方掌上,如一闷雷炸响,轰的一声,三人口喷献血,齐齐惨叫倒飞而出。 林长生冷笑一声,脚下一点,两粒石子激射,顿时射入两人身前,他们一个闷响,上身一抬又砸回地面,没了生息,唯留最后一人,瞪着眼睛看着林长生,满脸恨色。 林长生走近他,低语道:“若非为你火炼门传承,岂会留你性命。”他抓起此人,身子高纵,猛的往一旁山林中扑了进去。 大约有一个多小时时间,他才重新走出,把那人尸体扔在山中小道,兀自返回花子城去了。 他却不知,在他身后,一个若隐若现的黑影静静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发出一声低笑,兀自低语:“一个先天高手……有趣!” 回到花子城门口,林长生有些惊喜的看着前面的车队,大声道:“曹大哥、曹二哥……” 二曹回身,惊喜道:“林兄弟……” 三人哈哈大笑,曹乾道:“林兄弟,一大早的,你这是出去了。”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我来城中几日,在城里逛了逛,今早想在四周看看,就走了一圈。这花子城与我们那里,景色完全不同。” 曹坤笑道:“那是当然了。这里是大漠边缘,与内地不能比的。不过内地景色也各有不同,比这里可好多了。这地方千篇一律,你刚来才觉得有趣,时间久了,就不会喜欢了。” 曹乾道:“走,我们进城。今天再遇林兄弟,我们一起喝两杯。” 曹乾、曹坤兄弟把后面的大车交给其他人,让他们去市场,自己则领着林长生进了城中最大的酒楼。三人点了一个包间,喝了一通,曹乾道:“兄弟,你这几日在城里,可听说城里的事了?” 林长生知道他们所问,点头道:“前几日火炼门与地火教的人被人杀了。这几天,城中都乱糟糟的,我也是有些受不了,才出去走走的。” 二曹对视一眼,曹坤惊叹道:“谁这么大胆,敢动这两派的人。” 林长生摇头故作叹息道:“这却是不知。我听说,火炼门与地火教的人已经在赶过来了。等他们到了,恐怕更加热闹。” 曹坤道:“大哥,这么热闹的事我们兄弟可不能错过。” 曹乾道:“正是。有这么大胆子的人,功夫一定不弱。我们就留下来看看。” 二人商定后,便与林长生回到他居住的客栈,订了两间房间,与他一起留在了城中。花子城林长生虽走了一遍,但一些地方他是不知道的,只是粗略一观。如今二曹来了,正好跟着二人去一些很难看到的地方瞧瞧。 还别说,这有人带着跟没人带着就是不同。这不,三人第一天就去了一个喝花酒的地方。这里,林长生还真没看出来是勾栏。 在外面看,这就是一个深宅大院,似是大户人家。唯有进到里面才知内里乾坤。很显然,这是高档地方。 坐在一凉亭中,林长生好奇的四周瞧看着,耳边听着清音妙乐,眼看着水塘鲜花,暗暗称赞。在这里喝酒,确实美妙。(。) 282 暴露了 就在林长生跟着曹家兄弟悠哉时,火炼门的人来了----只有两人,一个看来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年轻人手中拿着一幅画,入城后直奔火炼门驻地,把画给这里的人看,叫他们去找画中人。 很快,有关林长生的消息就被整理了出来,他住的地方,与曹家兄弟的交往,这几日的行踪等,一一被摆在了中年人面前。 中年人坐在酒馆中,冷笑的看着街道----那里,林长生与曹家兄弟正缓步走来。 走到客栈门口,林长生突然止步,头猛的一甩,看向酒馆。他与中年人的目光正好对上,骇人的目光叫林长生心头一跳。 不知为何,他心中警兆大起。 “先天……”他注意到了中年人的衣服,面色一变,低声道:“火炼门……”他暗道不好,那人一直盯着自己,神情不对啊。 不等他有所想,客栈中走出两人,亦是火炼门弟子。他们直接把林长生三人堵在了门口。同时,那中年人消失在酒馆中,再次出现已立身在林长生三人身后。 二曹吓了一跳,林长生也是脸色铁青。 中年人冷笑一声,道:“小子,因果循环。你以为自己做的事很隐秘吗?” 二曹大骇,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林长生。二人不是笨蛋,脑子一转就想到了,暗道:“莫非这几日杀人的都是林兄弟?” 两人心里暗暗后悔,如今被牵扯进来,一下子得罪了火炼门与地火教,这可该怎么办? 两人对视一眼,身子几乎同时动了,分别往两侧冲去。中年人没有管他们。兀自盯着林长生,可二曹也没能冲出去,因为街道两头又有几名火炼门弟子跳了出去,把他们堵在了街道中。而街道中的行人一见,纷纷走进了两侧的店铺,一幅看热闹的神情望着他们。 林长生回过神。脸色难看道:“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中年人讥讽一声,把手中画像抛出。画随风而舞,林长生的样子清晰的呈现在他自己眼中。他心头一震,依旧不明所以。 他们有自己的画像,但如何知道的呢?莫非,有人看到自己行凶不成? 心思转动间,他就想到了几日前自己杀那三人时。城中杀人是在夜晚,不可能有人看到,唯有在那山路上。‘可恶。大意了!’ 暗骂一声,他身子微微松弛,脸上陡然一笑,轻轻道:“那又如何呢?” 中年人眼睛一瞪,气势陡然拔高,一脸杀意道:“是啊。那又如何?我就叫你看看,我会如何。”他双手似慢似缓,抬起的痕迹清晰印在众人眼中。可猛的一声轻响,二人只觉耳中一震。眼前一花,却是两人已碰了一掌,而林长生也顺势钻入了客栈之中。 轰的一声,窗户炸裂,二人又相继而出,齐齐立身街道中央。互相望着对方。 中年人盯着他,似赞似叹道:“看你年纪,还不到三十岁吧。小小年纪,就入了先天境界,了不起。” 先天境界……众人哗然。不可置信的盯着林长生。看他容貌,哪里有三十岁,分别也就二十来岁。这么年轻的先天高手,可能吗? 可这中年人不至于说谎啊。 “这是奔雷手文泰!”有人认出了中年人,说了一句。只这一句就够了,大家知道,林长生真的是先天高手。 可他的年纪……他们依旧觉得有些无法相信,他太年轻了啊。 林长生哂笑一声,道:“与你相比,我自然了不起了。” “好胆!”文泰一喝,“了不起又有何用?天下从不缺少天才,过了今日,便又少了一个天才了。”不见他身动,人已然冲到林长生身前,双手一探,显出一抹亮银色的光芒,如雷似电。奔雷手之称,正是源自此功。 林长生脚下挪动,迅速闪躲,身子一晃,好似分出四五个人来,围绕在文泰身周,做出各种不同动作。文泰哂笑一声,低喝道:“雕虫小技。”他单掌成刀,猛的一划,内敛的劲力陡然爆发,在空中打了个霹雳,一抹夺目的光华叫四周观看的人忍不住眼睛一闭,再睁开时,却见林长生退了开去,而文泰则带着一抹诧异的表情看着他。 “有点意思!”他低笑一声,双手变得火红,隐隐的雷声在他掌间环绕。林长生看着他变化的双手,眉头轻皱。 文泰起掌,隔着三米便遥遥一掌。林长生一瞪,双眼中气流好似火柱一般,激射而来。他双手连拍,强横的劲力直接与火柱撞击在一起,发出轰轰之音。 ‘好灼热的劲道!’林长生感受着掌力的热力,微微赫然。先天境界果然不同。 文泰身子压上,双手舞动,他手中好似握了两道火焰,带起长长的尾巴,在身前旋转。林长生虽没碰到那热劲,却也感受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他多山间也不停拍出掌力,极大在火焰之上。此际,他的双手已覆盖上一层淡淡的荧光。 二人动作极快,攻守间似一团火焰与一团荧光纠缠在一起,叫四周的人完全看不清二人的动作。但两人交手迸发出的力量,却极为惊人,隐隐的气浪带起一阵阵狂风,吹打的四周门窗,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们无不骇然----这就是先天高手的力量吗! 有两百多招余,打斗中的两人身子都是一止,接着轰的一声,却是两掌相对,继而迅速分开。文泰身子一晃,嘴角勾起,扯出一个冷笑。林长生身子晃动,脚下一点,飘飘而退。但人在半空,他挺直的上身就是一弯,脚刚落地,身子一个踉跄,面上显出不正常的潮红之色。 他低头看着自己右掌掌心,那里有一抹焦黑,隐隐透着红光。他的脸上,泛出惊诧之情,似有些不敢置信。抬起头,他收敛了自己的表情,体内劲力鼓荡,但轻皱的眉头还是出卖了他。 文泰狞笑一声:“小子,炼铁手的滋味如何?” 林长生脸色一青,面上气息滚动,心里暗暗大骂。刚才一掌,火热的劲力竟是直接破开了他的先天真气,若非他以挪移之术移转劲力,恐怕伤的更重。可即便如此,体内仍旧被打入了一道灼热的火劲,四处乱窜,弄的他体内好似火烧一般。 最诡异的是这道内劲极为坚韧狡猾,他体内真气一动,火劲便四处游蹿,根本不给他触碰的机会----似乎,这道火劲是活的一般。 “文泰,不愧是成名多年的高手。这一掌,我记下了。”话音落,林长生身子闪动,冲天而起。文泰怒吼一声,跟着拔地而起,喝道:“还想走,做梦!” 他隔空一掌,但林长生身子猛的下坠,在地上一转,好似一个陀螺般,瞬间自他下方冲了过去。文泰眼睛一瞪,双掌一抓,人生生定在半空,一股反震的力道,推着他往后飞旋,人自上空踏步,直往林长生扑去。 “想抓我,给你……”林长生左手后甩,破空声骤响。文泰哈的一喝,力道猛真,直接把碎银子弹了开来,人去世不减的压向林长生。 只是,二人速度太快,他压来时,林长生已冲到街口,那些火炼门弟子不知死活的攻击过来,林长生只是侧身一转,便拿住一人,往上一抛,自己蹿了出去。 文泰大怒,一把抓住那弟子,身子也落在地上,怒喝道:“好胆!给我滚!”他甩开手中弟子,脚下发力,如利箭一般冲了上去。 显然,他并不打算放过林长生。 在前面,奔跑中的林长生暗暗叫苦,后面文泰追的紧,他体内火劲不停奔腾,虽一时对他无碍,但时间一长绝对爆发开来。到时,他必定被文泰追上。 ‘可恶,早知如此就与他交手了。果然好奇心害死猫。’ 初入先天,了解先天最快的方式就是与先天境界交手,不然一开始他就可以跑路。他相信,自己要跑,文泰一定拦不住自己,便是追赶他也不怕。 可惜,他想要与先天试试手。 “这道真气如此古怪,到底怎么回事?”(。) 283 练气化神 冲出花子城,林长生直奔南去,他想也不想,便冲入了大漠之中。后面文泰紧追不舍,嘴中叫骂不停,给林长生施以压力。 奔走中,他体内劲气急转,追逐着那道被打入身体的火热劲力。这道劲气极为怪异,如附骨之疽,穿梭在他体内经脉之中,四处破坏。若非他进阶先天,此时恐怕早已被这道劲力烧成灰了。 后面,奔雷手文泰看着林长生越走越快,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心头一片震惊。 这炼铁手绝技传自赤宗,修炼出的真气极为霸道,比百炼门当年所传还要高上一筹。别说后天武者了,纵是先天之辈受了他一道炼铁手真气,也绝对不好受,更何况是一个初入先天的小子了。 ‘这小子一定有古怪,他初入先天,不曾练气化神,如何受得了自己灼热的真气?’文泰眼睛一眯,心里一震,暗道:“一定要抓到这小子。” 眼见滚滚黄沙在际,文泰劲力喷发,速度更增,单手一引,隐隐的气流反向而生,扯向前面林长生。 林长生暗哼一声,身子瞬间由极动到极静,他胸前一鼓,身不转,一掌后拍。文泰被他突然的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左手一掌穿插而来。 “小子,我看你能接我几次炼铁手。” 大喝之中,火红色的手掌与林长生肉掌碰在一起,林长生身子倒飞而起。他脚下虚点,借力而上,双掌往后一压。又快速前冲下落。文泰则被掌力一阻,身子一止,又飞快冲了起来。只是到底与林长生拉开了一点距离,再想发力,却也打不到林长生了。 “好!我就看你能撑多久!”文泰心里大恨,脚下一点也不慢,死死的缀在林长生身后。 大漠之上。两人卷起了两条土黄色的巨龙,飞舞咆哮。前方,林长生面色通红。似体内有火在烧一般。一道真气,他还能暂时不管,但两道真气入体,却叫他想管也没了法子。两道真气在他体内不停冲击。偶尔与他自身真气触碰。使得他周身一震,五脏剧颤。 那种痛苦,叫他龇牙咧嘴,脚下也因此慢了一分。 “可恶!这两道真气如此坚韧,到底怎么回事?” 他一向自信,尤其是自知有天书武学,更是不把天下武功放在眼里,看这次。却是栽了大跟头啊。他知道,这真气一定与先天境界有关。他想要探查的奥秘。就在真气之中。关键是他没有时间啊。后面文泰如恶狗一般追赶着,他如何停得下来。 或许是这真气的缘故,叫他心头越来越烦躁,整个人隐隐透露出不耐、愤怒的神色。 猛的,一股气流自上而下打来,林长生心头一颤,迅速闪往一旁,脚下丝毫不停,快速前冲。他心中一个激灵,暗骂了自己一声,默念炼心诀。 瞬间,他冷静了下来,眼中开始泛起金色光点,整个人虽在奔跑,但却给人一种安静的感觉,极为诡异。 他沉下心神,脚下踏步,思绪却深入到身体之中。在他精神之下,自身情况一一呈现在脑海之中,那两道外来劲力就好似两道奔腾的火焰,在他体内蹿来蹿去。 突得,他精神一颤,身子僵直,整个人莫名停下。但下一刻,就又冲了起来。后方文泰本隐隐欣喜,但脸色跟着变化,怒吼一声,纵身而起,一掌打向林长生。 林长生却是不管不顾,脚下飞踏,横走挪移,躲过了他这一掌,人也再次冲了起来。高喝一声,文泰也死死追在他的身后。 此时,林长生脸上泛起一抹笑意,暗道:“原来如此。看来自己想的不错。” 之前他就有想到过,进入先天后的下一步可能就是精神有关的修炼。只是他一时摸不着头绪。刚才炼心诀下,他突然发现那两道劲力与自身劲力的不同。 那是种很奇妙的感觉,所以整个人的精神都压了过去。碰撞下,他感受到了一股外来的精神力。但一下子就被他击溃了。 虽然那感觉很短暂,但他自问不会出错。这两道劲力中,明显夹杂了精神。而当精神被击溃后,灵活的外来劲力顿时晦涩了起来,被他真气一裹,飞速甩出体外。 一切,都在劲力中的精神之上。 只是,该如何叫真气与精神合一呢?这可与后天所言的精气神合一不同,那个合一是一种隐隐的附着,可这两道先天真气包含的精神,显然是融合在了一起。 他一时间还没有头绪,但也隐隐摸到了一点边。他觉得,关键还在先天真气之上。只是此时他无法停下揣摩,只能把心中升起的兴奋感压制在角落。 两人一前一后,几乎奔走了半日,深入大漠之中。林长生驱逐了文泰的两道劲力,自身真气快速修复体内伤势,已无大碍。 他瞥了一眼后面人影,暗道:“既然知道了你真气的秘密,也就不怕你了。就让我试试,我们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差距吧。” 他脚下跨步间身子半转,一步走出一半,人猛的转了过来,面对着文泰,身子飞速后掠。 文泰不想他突然停下,有些诧异,但也毫不犹豫的一掌打来。林长生哼了一声,脚下用力,身子横移到一侧。他并指为剑,轻轻一划。锐利劲力奔射,文泰暗哼一声,左手一托,猛的一压,轰的一声闷响,二人身子同时一震,齐齐后退两步。 文泰盯着林长生,眉头暗皱,这小子的力道,竟然没有丝毫减弱,怎么回事?难道,他已驱逐了自己的真气不成? 他有些不敢置信,明明一个初入先天的小子,怎么可能驱逐自己的真气?他根本就不懂精神运用吧。便是懂得,没有融合的真气,也不可能短时间驱逐自己的真气的。 虽心中不信,但他见林长生满面红光,一幅丝毫无恙的模样,也不得不信。这叫他更加犹疑,一时各种心思纷纷涌现。 电光火石间,他眯起了眼睛,心中杀机大炽,一言不发,猛的冲了上去。 林长生知道他真气利害,自己无法与他硬碰,脚下挪移间挥发出道道指力,阻在二人身前。只是面对文泰容纳了精神的先天真气,他的真气如纸一般,一戳即破。 这叫林长生又惊又喜。这才是先天真气啊! “好!”大喝一声,他脚下接连闪动,双掌如穿花蝴蝶,飞速点击,边打边退,与文泰游斗在一起。文泰功力高深,真气霸道非常,脚下也不慢,但林长生轻功也不遑多让,叫他一时没有办法。 二人退退闪闪,林长生拿文泰没有办法,文泰也不可能短时间抓住林长生。两人从东打到西,从南打到北,这一斗,就是近半日光景。 看这二人,依旧斗的热闹非凡,各自丝毫没有疲惫之态。以他的境界、功力,纵是斗上七日七夜也不会累的。 只是这二人不知,在他们目光看不到的黄沙之后,一黑衣人静静的看着打斗的二人,自语道:“想不到,这个初入先天的小子有这般能耐。了不起!好小子,既然你有这么大能耐,就让老夫助你一把。嘿嘿……”(。) 284 毒火 滚滚黄沙之中,林长生与文泰依旧在交手,二人从白天打到黑夜,月光下,两道黑影来往纵横,越走越远,卷起漫天黄色。 见文泰又一掌打来,林长生真气凝聚于掌心,轻轻一抚,一触即分,身子飞退,左闪右躲。 一天打斗,林长生躲闪越发熟练,脚下步法也越见精妙,叫文泰越打越憋闷。一开始,他还能抓住林长生,攻击两下,可如今,每次他掌势一起,林长生就提前缩了回去,叫他有力无处使。 突然,林长生神情一震,双眼透出一抹奇异的光芒。文泰神情一动,瞳孔微缩,身子迅速往旁一躲。噗的一声,一抹银光顿时自他身旁射过,眨眼没入黑暗之中。 文泰大惊,张嘴欲喝,但上空突然压下一股磅礴巨力,他吃惊下,抬掌上击。 轰的一声,一道黑影与文泰双掌拍击在一起。文泰“啊”的一声,双腿顿时下弯,随之身子一挺,双脚陷入黄沙之中。 林长生目光闪烁,心头也是大为震惊,不想二人打斗外竟还有人潜伏在侧。 这人是谁? 他死死盯着两人,上空那人一身黑衣,隐隐的红色印记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林长生心头一跳,想到了那些被自己杀死的地火教弟子。 莫非,这人是地火教的人。也对,火炼门被人来了,地火教不可能不管不顾啊。 ‘该死的,一直观注火炼门,却是把地火教忘在一边了。’他暗骂一声,身子小心的后退几步,似随时准备逃跑。 “去死吧!”黑衣人嘶哑的声音响起,他上空双脚一盘。人突然倒向一边,力道爆发,一声闷响,文泰跟着哼了一声,身子踏踏后退。而他后退的方向,正是林长生所在的方向。 林长生瞳孔忽缩。双手猛的握了起来----好机会! 可是……啪的一声,他脚下弄出了声音,身子如利箭一般,飞速的往后掠了过去,眨眼便到了百米之外。文泰听到声音就是一惊,但随即一松,暗道侥幸,同时心里对黑衣人大恨。 黑衣人则意外的看了林长生一眼,目光顿时一冷。他没想到林长生这么冷静果决。 “木流,你找死。”文泰怒吼一声,周身气劲鼓荡,双手完全变成赤红之色,身子飞扑而上。林长生眼睛都没动,就看到两团红色的火光碰撞在一起,轰轰的撞击声一时不绝于耳。 仔细看着那两团跳动的光华,一团火色中透着闪闪银光。一团则透着隐隐的黑色。二人交手弄出的动静比林长生大多了,那互相撞击的声音也如晴空旱雷。炸响在四周,震的四周黄沙隐隐颤动。 看二人威势,他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好利害。虽然他自己也不惧这二人,但依旧心头感到惊骇。 猛地,二人分了开来。文泰飞速后掠,身子一止,上身微微前倾。他这动作,有些不对。只是背对着林长生,叫他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但他注意到。木流露出了冷色,面上杀机大炽。 “文泰,你中了我的火毒,今日必死无疑。” 文泰怒哼一声,吼道:“好大的口气。你地火教毒火功虽利害,但远远不如我派炼铁手。小小火毒,也敢大言不惭。” 木流讥讽一笑,道:“是吗?那就叫我看看,你是如何驱除我的火毒的?”话音落下,他瞬间扑了上来,双掌连击。 文泰惊怒,身子迅速闪躲,双掌连连还击。二人的打斗似乎与刚才林长生与文泰的打斗反了过来,黑衣人不停攻击,文泰闪躲间防御。 这,可真够讽刺的! 沙漠中的天气变化很快,刚才还月朗星稀,此时天却是突然有些黑了。林长生耳中除了轰轰的碰击声,还传来了隐隐的风声。他侧头一看,黑色的影子在远处汇聚,好似一张巨大的黑幕,爬上了天空。看那蔓延速度,显然用不了多久就会来到三人跟前。 林长生暗骂一声,也不管打斗的二人了,脚下一点,身子飞速往后冲去。那两人也不笨,看到了滚滚而来的沙暴,只是他们并不甘心。 不说文泰了,此时他能保命,就是最大的利好,但木流设计了一切,到最后却什么都没得到,岂会罢手?只是在沙暴下,他不甘也没用。 “木流,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我看你怎么办?哈哈……”文泰狂笑不止,身子飞闪,竟是往风暴的方向冲了过去。 木流破口大骂,这个疯子。他心中自然明白,若文泰不往沙暴中冲,木流绝对不会放过他,唯有冲向沙暴,木流才不会紧追不舍。 木流死死盯着文泰的身影,直到他真的冲击沙暴,他的身子才飞速后闪,往相反的方向冲去。而在更远处,林长生也隐隐的看到了情形,只是沙暴一来,他什么都看不到了,为了不被波及,只得再次后退。 沙暴狂卷,吹的林长生衣服哗哗作响,黄沙打在他身上,被一层若有若无的力量阻挡在外,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林长生看着近在咫尺的沙暴,心头震撼。他离沙暴不远,或者说沙暴本就在他身前吹过。那肆虐的狂风与飞舞的黄沙,好似刀子一般,哗哗而过。 在它的威力下,林长生不自觉的摒住了呼吸,心碰碰跳个不停。 本来很短,但却似乎又很长时间,沙暴过去了,林长生只觉眼前黄沙瞬间消散一空,夜空在再次露出月光,被沙暴肆虐过的沙地,似乎露出了一抹惨白之色。 呼了口气,林长生一脸犹有余悸,继而失笑,自语道:“沙暴虽可怕,但只要自己躲开中心,似乎也不能奈何自己。” 话音落下,他看着前方的目光突然缩了一下。远处,一道黑影从沙漠里跳了出来,又砸在地上。是什么?他心思一转,冷笑一声,脚下轻点,身子瞬间掠了过去。 离得近了,他也看清了,那是个人影,他正盘坐在沙丘之下。不用说,这人正是文泰。想不到,他冲入沙暴中,竟是真的毛事也没有,连沙暴都不能把他带走。 “正好便宜了自己。” 轻语了一声,他动作更快,带起一阵劲风,瞬间跨越四五百米距离,冲到了近前。远远的,林长生一缕剑气激射,文泰显然听到了声音,但他竟是盘坐不动,只是身子偏了偏,虽躲过了要害,却被林长生劲气打在肩膀之上。 林长生错愕了一下,继而想到两人的谈话,哈哈一笑,道:“文泰,受死吧。”他才不会多废话呢,手中又是两道剑气笼罩而下。文泰咬紧牙关,面色忽红忽黑,瞪着双眼,又是不甘又是愤怒。眼看剑气临身,文泰“啊”的狂吼一声,双掌猛的击出。 林长生脚下虚踏,身子在半空一折,躲过了他的攻击,而自己的两道剑气也被掌力一冲,弯了一下,削在他肩膀上,带起两抹血花。 林长生刚一落地,便又压了上来,掌力全力一击。文泰一掌出,哇的喷出鲜血,全身萎靡下来,根本无力再上。 眼看林长生一掌便要落在他身上,不想林长生脚下一点,竟是跳了起来,直接纵身而过。他直掠出上百米才停下身形,目光凝重的看着文泰所在的方向。 不知为什么,刚才他心头突然跳了起来。 “啊……”极其突兀的,文泰惨呼一声,侧倒在地,不停打滚。林长生瞪大了眼睛,心头闪过一抹诧异,直到文泰身上莫名的烧起一股火焰,他才恍然。 这是木流打入他体内的毒火发作了。只是,为何自己会有警兆呢? 他眼睛四处乱扫,也想到了木流。那家伙看似走了,可他设计了这一切,若真被文泰逃掉,火炼门不报复才怪。 或许,他也跟自己一样,潜伏在了远处,待沙暴一过,又返了回来。 ‘不管怎么说,文泰已死,还是先离开这里的好。’他心头一转,脚下轻点,快速往后掠去。事实就如他想的一般,在他对面的远处,木流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暗哼了一声。 他没有再追,因为他知道追不上。昨日一天半夜,他都跟在二人身后,林长生的轻功还在他之上。 “小子,这次被你跑了,但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285 旧地之物 时隔长久,再次回到家乡,一切似乎都不同了。 有多久了呢? 林长生苦笑着摇摇头,信步走在乡间小路上。不久,他就停了下来,在一高坡上遥望下方村庄----那里,正是他住了几年的屋子。 “也不知炼幽那丫头如何了,想来她还在追逐自己吧。”想到那个丫头,林长生笑了起来。当年正是她把自己引上了这条路。或许他自己早晚会走上这条路,但若没有炼幽,似乎也不会这般顺利。起码第二张长生金页他就不知在谁手中。 ‘金页已得五张,剩余五张都在那些长生境界高人手中,怕是无法到手了。’他微叹一声,知道再也没有捷径,唯有自己进入长生境界,才有资格却向其他人索要剩余的长生金页。 “不过……”他突然有些好奇,好奇那些人是如何处置自己手中的长生金页的。是依旧拿在手中?还是赐给门下弟子?又或者,五人也有过交换,互相领悟对方的金页?这最后一种可能,并非不可能啊! 转过身,林长生离开了,他没有回家,甚至都没有现身,只是远远的看了几眼。长生金页,炼幽不会放弃的,那间房子并不安全。好在他并非这一处住处。作为与火炼门交手了五年的地老鼠,他在乡间有不少的住处这里只是其一罢了。 到了隔壁村子,林长生笑吟吟的走了进去,只是他只是模样,却变作一个矮胖的猥琐中年人。他眯着一双小眼,脸上肉嘟嘟,挺着大肚子,嘿嘿笑着。不多时。便走到村东头一小院,兀自推门走了进来。 屋没锁,里面也有人,是一个大妈,她看到胖子面色顿时一变,惊叫道:“老爷……” 林长生嘎嘎一笑。道:“李姐,几年不见,可还好?” 李大姐马上起来,一脸紧张道:“还好,还好……老爷,您怎么回来了?这都有四五年了,我还以为您……你……” 林长生道:“我怎么了?死了吗?大爷吃的好睡得香,怎么会先死呢?”他眼睛扫视了一下,看到房屋上大大的喜色。恍然道:“是了,你家那小子结婚了。在这里办的吗?” 李大姐吓坏了,噗通跪在地上,祈求道:“老爷,老爷,求求你,不关他的事,是我……我贪心。我不是人,我……” “好了!”林长生一喝。道:“你不就是看上这房子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爷什么都没有,就是房子多。” 李大姐愕然,张大了嘴巴,脑子一片空白。她对这位老爷了解不多,只是当年她困难时,正好遇到。被他带来这里,说把这房屋交给她看管,让她与儿子住着。 那时,她儿子还小,林长生虽不尝现身。但偶尔也会出现一次,给人的感觉很怪异。看他容貌吧,很可笑,但性子却极为严厉,这也叫李大姐有些怕他。 可后来,林长生直接不见了几年,李大姐开始也没什么心思,但儿子大了,她也渐渐有了心思。村里有人看她儿子长的不错,又在城里给人打工,便给他介绍了一门媳妇儿。这正是李大姐念想的,自然乐意了。唯一的问题是,这房子不是她的呀。 她也纠结了很久,才下定决心的。不想儿子才结婚没多久,林长生就回来了,这可把她吓坏了。 林长生看着她惶恐的样子,心里暗笑,他声音柔和了一些,道:“起来吧。你想要这房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要你做的事你可一直照做?” 李大姐马上点头道:“我一直在座那些东西都在后面小院里长着呢。” 林长生点头,道:“这就好。有那些东西,这房子就算给你的佣金了。” 李大姐微微一喜,马上起身领着林长生进了后面小院。这里是一块不大的地方,地理种着一些花草,但这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花草中间有一种翠绿色的植株,似柱子却只有小臂长短,小指粗细。仔细看,这东西有九节,昂然挺立,翠绿欲滴。 林长生有些激动的看着这些植株,颤声道:“好,好,好。”他对李大姐道:“有这些东西在,这房子就给你了。” 李大姐一肚子疑惑,但依旧很欣喜,口中连连道:“是,是,是……” 在林长生指挥下,李大姐马上把这些植株一一挖了出来,院子大小的花草地上,这东西只有九株。林长生小心的把它们包好,一脸的兴奋。 “行了。有了这些东西,那房子对我也没用,就给你了。”他大笑着,拿着东西就走,李大姐也极为高兴,虽不知那植株是什么,但她有房子就够了。 等等……不久,她反应过来,不对啊,房契呢?她赶紧追出去,可哪里还有林长生的人影? 林长生呢?他出了村子,马上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小心的打开包裹,抚摸着翠绿色的植株,脸上喜色怎么也止不住。 “好东西啊,真是好东西。算算,也有十年了。这东西最少六年才成熟,十年更好啊。”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拿起一株,两指轻轻一夹,啪的一声,植株一节便离开了,渗出似水般的粘稠液体。林长生摸了一下,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不错,比爷爷给自己的还好。”林长生笑的很高兴,他扭断那节植株,伸手一点,打通了里面的关节,伸进嘴里,用力一吸,便把里面的液体都吸入了嘴中,吞而入腹。 久违的味道叫他更是欣喜,他咧嘴笑道:“酸酸甜甜就是我啊!这东西味道比酸奶好多了。” 他手中的植株叫做草竹,分三节、七节、九节及十三节。小时候,林老汉曾给他找来了一些草竹,叫他吃。那时他就迷上了这东西,因为它有酸奶般的味道。 在这古代般的社会,有熟悉的味道,他的感情自不一般。 后来他长大了,便四处寻找这东西,也知道了它的名字与作用。 用现代话说,这东西是一种天然的营养品,有强身健体之效,易于消化吸收,还能排毒。不说多珍贵,一般人家也买不起这东西。 但就林长生所知,在大门派、大家族这些东西是不缺的,就跟现代的牛奶一般,不说一天三杯,也有一天一杯。 那时林长生就起了心思,要自己种这东西。只是他一个人,没什么势力,要大摇大摆的种,肯定是个麻烦,所以他才想了这么一个法子。 当时他没想到,这东西种起来可不简单,要与花草一起生长,而且从种子到成熟需要最少六年时间。他兴冲冲的种下,却只能等待,当时也颇为失望的。现在成熟了,他也回来了,见到这东西自然开心不已。 “还有三个院子,待收完了东西就去城里看看。也不知几年过去了,四周都有什么变化。” 吐了口气,林长生又扔下一根植株,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只是不久,他又变了个样子,往另一头走去。那里的村子里,他还有一间屋子。(。) 286 变化 “火云城!” 高大的城门上,三个古朴大字在阳光下闪烁着火焰般的光芒。林长生站在城外,一脸感慨。四五年时间,一切都变了,曾经的小县城完全没了旧时模样。 城墙外扩了,显得更加高大雄壮,人在下面,抬头仰望,无不惊叹。走进城门,是一条长达近十米的城洞,一出来,耳边便是热闹的喧嚣之音。 左右一看,高达近十米的牌楼立于两侧,旁边各有一宽阔的街道,入城的马车多往右行,而一些拉载货物的大车则往左行。 他微微一瞥,便想到了花子城的批发市场,想来这左侧街道通向的,也该是这么一个市场。 往前走了一段,林长生倒吸了口凉气,心中惊诧火炼门所为----原来本来的县城并没有被拆除,而是被囊括在了里面。 只是再看这小城,与外面的城墙相比,就如一个土丘般,毫无特色。 走得近了,他看到城墙上多了许多城洞,那是打通的通道,连接着内外。林长生大为惊叹,这火炼门真是好大的气魄啊。 他大致转了一圈,便进了一家酒馆,耳中听着四周人的谈论。四五年功夫,这里的许多事情都变了,不仅城,还有人。 以前,大家谈论的多是火炼门的事,还有各地的反抗、厮杀。可如今,这些事早已成了过往云烟。大家说的,更多是最新发生的一些事情。 而最惹人瞩目的,便是文泰的死。 文泰死了有一段时间了,但这个消息热度依旧不去,一个先天高手,全无踪影。怎不叫人吃惊。整个天下,先天高手又有多少?不说每年,怕是十年都死不上一个。如今有了这么一个,大家自然热烈的讨论起来。 听了一会儿,林长生就走了出去,重新在街道上闲逛。他进了内城。一进来就看到一高出其他建筑一大节的阁楼,走进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火舞阁”三个大字。 火舞阁,是火炼门门下最具代表性的产业。用现代的话来说这些门派的产业,那就是精品店与杂货铺。如林长生在花子城去的那店铺,那是据点形的杂货铺,而火舞阁则是火炼门的精品店,里面的动西多是火炼门自己的特产,纵是有其他东西。也是上佳之品。 林长生也听过这种精品店的名头,但没有进去过,他此时来了兴致,闲步走了进去。 一进来里面,便觉得四周很空旷,人不少,每个柜台前都有人,但一点也不显得拥挤。他扫了两眼。一共六个柜台,各有一种产品。 林长生走向左边。立在一柜台前,往旁一扫,是丹药、药材、奇珍三类。 丹药、药材大家都理解,这里的奇珍是类似草竹一般的东西,是那种即可为药,也可当保健品吃的食物。包裹动物与植物。 他站在奇珍柜台前,看着里面各式物品,暗暗称叹,不愧是火炼门啊,这不大的柜台里。竟是摆了十几种奇珍,而草竹就摆在里面。 “一、二、三……十三,十三节……”他更是惊叹,道:“伙计,这十三节的草竹怎么卖?” 那伙计正招呼另一人,听他寻问,笑道:“客官,承惠八千两一根。” “八千两……”林长生吸了口凉气,他的九节草竹也就五百两,这东西竟然翻了这么多倍,太贵了!想了想,他还是忍耐不住好奇,道:“给我一根。” 伙计笑容更灿烂了,马上从下面抽出一根,林长生给了他银票,拿着十三节草竹细细打量。看来与九节没什么不同啊。 那伙计见他看的认真,又看一旁那人还在观望,便解释道:“客官,草竹分三节、七节、九节、十三节四种,三节的只要十两就可以,很便宜,除了味道,效用不大;七节的好点,要五十两;九节的算是上品,要三百两,效果显著;这十三节的最为珍贵,成长年限九年,成熟后三日内必须除根,不然就会变质。您别看他贵,但效果极强,全不是九节的可比。” 林长生微微点头,他心中也更为好奇,对准一头,用指头轻轻一点,便穿透了里面关节,又破坏另一头。放进嘴中,他吸了一口,眉头一皱,奇怪道:“怎么没有味道?” 伙计马上解释道:“客官,忘了说了。十三节的草竹虽珍贵,但却如白水一般,全无味道,不过效用是极好的。” 林长生点头,液体入腹,他便感觉到一股温热感散发了开来,在他细细体会时,温热又化作清亮,凉透周身,叫他打了个激灵,很是舒服。 虽没味道,但这感觉,很棒! “好东西!”他赞叹一声,目光又落在其他奇珍之上。这里的东西,他大多听过名字,也吃过一些便宜的,但与珍品相比,显然完全不同啊。 他摸了摸怀中,微微一笑,道:“伙计,十三节的草竹再来一根,还有这五色果、火烧根、百花露,各给我一份。” 伙计更喜,堆笑道:“好,好,好……”他飞速的拿出了东西,一一摆在林长生面前。而林长生也拿出了积攒的银票,递给了他。 这可是他这几年最后的财产了,不过看到那几样奇珍,他也不觉得心痛。 拿着包好的东西,他又在其他几个柜台前转了转。这一看,他就有些后悔,早知不买这些奇珍了,这里的东西,他想要的太多了。 “算了算了,这次没钱了,下次再来。”安慰了自己一句,他马上走了出去。再待下去,他都觉得自己会忍不住动手抢了这里。 转过一个街道,林长生脚步一顿,脸上露出若有深意的笑容。他自语道:“这是被人盯上了吗?有意思!” 进入一家客栈,他订了一个房间,点了一些吃喝,直接进去了。拿出买来的奇珍,林长生也不客气,大口吞吃起来。 说实话,这些东西的效用对他来说已全无大用,唯有满足口腹之欲。说来有些不值,但面对这些东西,他就暴发户了一回。或许换做其他人也会这么做。这种暴发户般的心情,很普通。 舒舒服服待了一夜,林长生第二日一大早又上了街,继续闲逛。走到一家店铺前,他突然想到,虽然自己没银子了,但自己收割的那些草竹可是能卖不少钱的,若全部拿来卖掉,不就可以了吗? 想到此,他哈哈一笑,马上走进店铺,问道:“伙计,看看这九节草竹,可以卖多少钱?” 那伙计看了一眼便马上叫来掌柜的,掌柜的扫了扫,又看了看林长生,道:“三百两。” 林长生眉头一皱,道:“掌柜的,这东西一般可是卖五百两的。” 掌柜笑道:“那是品质好的。您这个一看就是自己种的,与那些常年种植的相比,可不怎么样?” 林长生不可置否,道:“那也不行。” 掌柜眉头一皱,又打量了他一番,似犹豫一下,道:“那这样,三百五如何?我最多就能出岛这么高。” 林长生想了想,点头道:“好吧。”他拿出剩余的五根,都卖给了他。显然快步出城,欲取出其他的草竹,卖掉换钱。 走出城门不远,林长生拐下小路,见四周无人,身子一个回转,看到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人,道:“两位,跟我了一天了,不想说点什么吗?” 二人对视一眼,一人冷哼了一声,道:“你这混蛋,本还以为你买了东西会直接出城,不想还住了一夜,浪费大爷时间。废话少说,把东西和身上的财物交出来吧。” 林长生好笑的看着他们,大概这二人不会想到自己一夜就把东西吃干净了。也对,这般浪费也就为了满足口腹之欲的人才干的出来。 他嘻嘻笑道:“想要东西,自己来拿吧。” “好胆!”另一人喝了一声,猛的蹿步上前,一拳捣向他腹部。林长生看他这一拳,摇头道:“这般能耐也想大劫大爷,太不自量力了。” 他伸手一抓,顿时把那人拳头捏住,略一用力,咔咔声响起,那人一声痛苦,身子一软,便跪倒在地。另一人骇了一跳,大叫道:“小子快住手,你不怕火炼门的规矩吗?” 林长生冷笑一声,道:“他火炼门的规矩还管不到大爷身上。”说话间,他手臂一抖,那人跟着一颤,整个人好似没了骨头一般,彻底软倒在地。 他大骇,不想林长生说杀人就杀人,连一点犹豫都没有。他吓坏了,想也不想,转身就要逃跑。林长生左手一抚,一抹劲气瞬间激射,眨眼把他胸膛贯穿。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犹带惊惧、茫然之色,碰的砸在地上。 林长生不屑一笑,大步离去。(。) 287 规矩 下午,他背着收拾好的九节草竹重新进了城,只是容貌又换了。他是不在意火炼门的规矩,但也不会自找麻烦。 在任何世界都有自己的规矩,如古代王朝的法律,现代的法律等等。这个世界,也有自己的法律。 自从武者出现,天下确实大乱了一阵子,因为力量会让人产生野心,动乱也就随之而来。但随着一些力量的壮大,他们会自发的保护自己治下的百姓。或者说,他们一开始想保护的并非百姓,而是自己的家人。但牵连的多了,就成了一片、一域。 如此,各种不成明文的规矩就确立了,而随着他们统治的稳固,各种问题的出现,各种规矩、律法也随之而来。 最简单的一点,杀人! 你可以杀人,但如果你在我的地盘杀人,被我逮到,那我就杀你。看似很霸道,却是很简单的道理,也是多年的规矩。 这条律法似乎对武者约束不大,你看小说中的那些,但有与没有却是两回事。有,就代表你有资格保护百姓,惩治罪恶;没有,你的资格哪来来的? 这是一种民心,不能说那些门派的人懂,但本能会往这方面靠。 这火云城显然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城池,这样的城池规矩更严,在城外杀人、闹事,或许会好一点,但要在城内,火炼门一定不会放过他。 如今林长生在城外杀了人,虽不能说多严重,但想来火炼门的人也会做做样子。这在哪个世界都一样,就是在给百姓一种我保护你,这里很安全的感觉。 这不,到了半夜。死人的事就传开了,林长生听了几嗓子,但很快大家都不当回事了,因为死人是很平常的事,除非死去的是大人物或者是在城中,不然也就是一个笑话。 对此。林长生也不知说什么,他自己也笑了笑,可回到房间,看着那部法典,他心神突然有些触动。他创建这部法典,最开始的缘由是为了明教可以顺利的统治治下,确立规矩。因为他知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但实际上,他自己就是个没有规矩的人。 他的规矩。就是他的心情。心情好的时候,该杀的人他也会放过;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该杀的人他也会动手。 这跟以前的自己,几乎是两个人了。仔细想想,还真是不可思议啊。 “人,都是在变的,自己也不例外。”感叹了一句,他突然没了外出的心情。他叫小二拿了笔墨。点着油灯,翻开了那部法典。 仔细看着法典上的内容。林长生或喜或愁,面色变幻不停。良久,他叹息了一声,道:“虽然大多是根据自己的思想所来,但到底是经过妥协的产物,并非全部出自自己本意啊。” 或许是现代思想的影响。创建这部法典时,林长生先是与上层人物一起,创建了初稿,然后一一寻问下层人员,补充、完善。并修改不合适的部分。可以说,这是一部代表广大民意的法典。可实则,却不能代表林长生本意,就连初稿也是如此。 都说法律是道德的底线,一部法律约束的是人类最肮脏的下线,但事实上,要凭人的自觉,道德是极难进步的。 唯有严刑峻法,才可叫人提高,整体提升人的道德感。或许你可以法外有情,但法就是法,谁犯了都不行。而这部法典,就是根据他这一思想而来,其中有诸多死刑,一般的就不说,但如强x、偷盗、贪污也都被定位为死刑,这在现代或古代的人看来是绝对严格的。 可许多地方,林长生还是觉得不够。 他翻到开头,拿起笔,一条条的看,一到自己不乐意的地方,毫不犹豫的修改了起来。一直到天亮,他才改完第一遍。 此时,他一点也没有困意,也不觉得疲累,反而精神奕奕的看着自己改好的法典。他又看了一遍,喜色更重,但也皱着眉头。 第二次,他再次修改了一些地方,再看、再改……就这么来来回回,他完全沉浸了进去,不吃不喝的做这一件事。 他靠的,完全是自己的本意。 这次的事是他的一个感悟,突然来的灵感,很奇妙,不是对什么功夫的领悟,而是对人生、对律法的感触,继而生出对自己的认识。 人,谁又能说完全认识自己呢?你叫他说,他说的上来吗?说不上来。林长生也一样,所以他通过法典来认识自己。 他要看清自己是怎样的人? 一连四五日的光景,他都憋在房间中,小二也来敲了几次门,都被他赶走了。到最后,那部大部头式的法典,被他改的只剩下了薄薄几页。 上面归纳了三十六条,用简短的预言说明,后面跟着或死或罚的鲜艳红字。 此时,他满意了,露出了笑容,只是神情多少带了一些疲惫。但他没有丝毫休息的意思,依旧在看那三十六条。 如今,他改无可改。 而通过这三十六条,结合对自己的一些认知,他眼中也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林长生”影响----那就是自己啊! “哈哈……”莫名的,他大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畅快,而他的笑声也传遍了整个客栈,叫这里人的一愣之余,又是惊讶又是叫骂。 他自己却不顾这些,拉开门大声道:“小二,马上弄些吃的来。” 很快,一大桌子的菜就上齐了,林长生在房间中大吃大喝,直到肚子鼓起,他才舒服的靠在床榻上,挂着一抹笑意,闭上了眼睛。 他似是睡着了,但有趣的是他精神很清醒,而且非常活跃。炼心诀的内容自发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不自觉的跟着念了起来。 随着炼心诀转动,他体内的功力运转也开始加速,涓涓细流,带着悦耳的流水声,冲刷着他的身体。这一刻,异常活跃的精神不停的与他体内快速运转的真气碰撞。慢慢的,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好似被泡进了温泉,很是舒服。 不知不觉间,他竟是熟睡了过去。 而就在他体内,精神完全内敛,与真气合二为一。此时,他体内真气完全活了过来,似有意识的在体内运转,忽快忽慢,忽上忽下,一会儿飞速运转一皱,一会儿完全缩入丹田,不见动静,极为奇特。 这一步,正是跨入先天境界后的第一步,也是第一道门槛,林长生很简单的走过了,所耗费的时间甚至短短半年。 说出去,大概也不会有人信吧。要知道,许多人可是被困了一辈子的。 睡梦中,林长生做了个美梦,他感觉很甜美,却又带着一些莫名其妙。他看到一个灰扑扑的球,不露丝毫气息,又快速流转,混元如一。 那是什么? 他不知道,只是看着它,他很高兴。愉悦间,几乎没有时间去多想。他也看不到,身上那散发的淡淡金光。直到他醒来,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同了。 他握着双拳,睁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自己,自语道:“好奇妙的感觉。”(。) 288 赤宗来了 带着欣喜的表情,林长生走出了房间。此时,已到中午了。他进入对面酒馆,随意点了些东西,正准备开吃,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目光往四周一扫,他暗暗咂舌,人不少,声音却很低,这与他记忆中的场面完全不一样。 ‘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家都这么静?说话声音也小了。’他有些奇怪,耳朵动了动,集中精力倾听那些微弱的声音。 “想不到赤宗前辈会赶来。这事,怕是完不了。” “是啊。死了个先天高手,按说对火炼门也不算大事,但赤宗前辈竟然亲自前来,这文泰还真受重视。” “那是。若他不受重视也不会成为此地的掌权人了。而且这次可不只是文泰死了,还有鼎鼎大名的三煞,也被人所杀。我看,这次的事简单不了……” 听着他们的话,林长生大吃一惊,赤宗竟然要来。 他心突然碰碰跳了起来,赤宗可是长生境界的高手,他一向只是闻名,不曾见过,不知这次有没有机会见一见赤宗?纵是远远观望,也好啊! 想到此,他多少有些激动,仔细看四周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带有一点激动的情绪。长生境界,那是这个大陆最高的境界,到如今这般境界的人只有五人。这般高手,谁不想见? 草草吃了东西,林长生便回到了客栈,坐在下面的客厅里,他静静听着四周人的议论。 这一天,注定了火云城的不平静。又或者说,很平静。只是这平静却隐藏着火热,只要一有消息,整个火云城都会炸开。 果然。到了傍晚,人们突然看到街道上多了一些火炼门的弟子。他们匆匆而过,但无数人都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们,一些胆子大的,更是悄悄跟了上去。 到了半夜,不知谁传的消息。说赤宗明天早上到达火云城外。一下子,整个城里的武者都暴动了,大家也不睡觉了,一个个抹黑出了城,就站在城外等着。 林长生也忍不住好奇,跟在大队人马走出了城。一出来,他就看到成片的火光,火光下是排列整齐的火炼门弟子,他们站在寒风中。眺望远方。 哈了口气,林长生靠在墙角下,闭目调息。这般等待是极为考验耐心的,武者大多不缺耐心,但与其无意义的等,还不是休息呢。 时间似乎过的很快,当第一缕阳光洒在众人身上时,林长生就睁开了眼睛。他眼中发射着金光。显得熠熠生辉。若有人此时与他对视,保证吓一跳。为其目光所摄。好在大家都没注意他,反而一个个扒着头往远处看,静静等待着那传说中的身影。 约莫八点左右,就在大家越发急迫时,一道身影远远走来。众人心神都是一震,但看到那孤零零的一人。无不怀疑,可能不是赤宗。 事实却正好相反。来的正是赤宗。 林长生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由远及近的身影。离得远,他看不清那人容貌;离近了,他依旧看不清。赤宗脸上似乎有一层无形的气墙。阻碍了众人的目光。 当火炼门弟子一一下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 赤宗,这就是赤宗吗? 只是赤宗长什么样子?大家似乎都看不到,只是模模糊糊的,有那么一个轮廓。 赤宗的气质很独特,虽然大家看不到他的样子,可那有别于其他人的气质是那么醒目。或许就他自己,这气质还不会引起注意,只是会以为是一个孤单单的老头。但他在人群中一站后,那孤高霸道的气质就崭露无遗。 这一刻所有人心中都在念叨:“这就是赤宗!” 赤宗对着下拜的弟子微微抬手,说出了第一句:“起来吧。”他的声音很柔和,气质也随之一变,没了那种孤高霸道的特质。 赤宗又道:“怎么样?可有什么消息?”他声音似乎很清,但清晰的传到众人耳中。相反,那火炼门弟子说了什么,大家就不知道了。只是他们觉得,赤宗似乎笑了笑,然后抬起目光,缓缓扫过人群。若仔细看便会察觉到,他在一些人身上顿了一下。 林长生注意到了这一点,叫他心惊胆颤的是,赤宗的目光明显也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而且时间更长。他不确定,赤宗是否看破了他的伪装。或许看破了,但相信他不会看到自己面具上的容貌,不然就太逆天了。 待他把目光移转,林长生才放松下来,呼了口气。他眼睛瞥了一下,注意到不远处一人也在做着与他一般的动作。 林长生笑了笑,他后面的人如何他没有注意,但前面他注意到,赤宗目光一共停顿了三次。或许可以说,他左侧方向有三个先天境界的高手。而他占的地方靠左,右边赤宗目光停留的时间也不短,想来也有先天高手存在。 看来,赤宗这次出行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啊。 就在他暗自思趁时,他敏锐的感觉到有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看去时,那目光早就没了,四周都是人,也不知是谁在看他。 他知道,那目光意味不是普通的看,而带有一种考究。显然,那人就跟他一般,也注意到了赤宗的目光,特意看了过来。 吸了口气,林长生脚下一转,人瞬间钻入了人群中,飞快钻了出去,走进城门。 回到客栈,林长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当即又走了出来。到门口时,他看到了大队的人马进城,只是没有火炼门的弟子。 林长生知道,赤宗他们一定是去云顶山了。那里才是火炼门在此的大本营。 “正好!”暗道一声,他没有停留,飞速出了城,往北方走去。 赤宗来到了云顶山,林长生虽觉得他不太可能发现自己,但面对这么一尊大能,他依旧有不小的压力。看一眼满足自己好奇心,就行了。一直跟着他,他也怕危险啊。所以,林长生离开了这里,往火炼门腹地走。这里与南方大漠正好是两个方向。 至于赤宗身上的长生金页,林长生不可能不眼馋,但就是那一眼,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从赤宗身上夺取长生金页。 与其想这些,还不如去游历一番,好叫自己快点突破,只有达到长生境界,他才有夺取剩余长生金页的希望。 …………………………………………………… 荆州万府,林长生寻人一问,途人说道:“万老英雄的家还用问?那边最大的屋子便是了。”他寻着路走到万家大宅前,瞧见那高墙朱门、挂灯结彩的气派,心里暗叹。 连城诀是个很奇葩的世界,这里的人心都是黑的,红的不是死了就是躲起来了。凡是穿越客来此,无不大开杀戒,美其名曰发泄。 林长生来此也是为了发泄。 或者说,他听到五云手万震山的大名后,就有了这念头。这也是他的第一想法。不过发泄之余做做好事,也没什么不可。 此时万府内外,非常热闹,府门前挂了两个大红灯笼,大白天的就点着了,而来来往往的客人也频繁的进出,门口两个万府弟子更是不停的恭迎来人,发出一声声唱喝。 林长生低笑一声,道:“来得早不如来的巧。狄云,看你可怜,大爷就帮你一把。”(。) 289 一群笑话 漆黑的死牢外,寂静的有些骇人。一身着绸面皮袍的英俊少年在大牢外与狱卒说了两句,笑嘻嘻的走了进去,手中提着一个大篮子。 此时,拐角处又走出一人,他身后则跟着一身着喜袍的女子。女子瞪着眼睛,一脸复杂奇怪的表情,初时还放在前面那人背上,但看到那英俊少年时,却被完全吸引了过去。只是她的目光,很怪异。 林长生回头看了她一眼,道:“走吧。” 女子紧咬着牙,声音有些嘶哑,好似在吼一般,“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林长生瞥了她一眼,道:“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两人大摇大摆,女子还穿着婚服,守门的狱卒一下子就看到了二人,一人上前张嘴欲喝,但林长生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就怔怔的站在那里,全无表情。另一人看到林长生两人直接从伙伴旁边打走,大惊,但一对上林长生目光,整个人如傻子一般愣在了那里。 后面的女子也有些傻眼,她完全不明白,为何狱卒不拦着自己两人,反而似傻了一般站在那里动也不动?莫非是妖法不成? 一有此想,她浑身一个激灵,小心的往林长生背影看去,只觉这似乎不是人,而是一个妖怪。 两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很快女子就到了曾经来过的地方,这里她熟悉,有时做恶梦甚至还会梦到。 她猛的侧头,看向一间牢房。那里,有着她朝思暮想的人。 张张嘴,她欲要开口。但马上发现自己说不出声音,心头大惊,往旁边一看才发现那把自己掳来的男人正看着自己。 她心头骇的一跳,林长生努努嘴,戚芳也看了过去,正听到沈城笑道:“这是我万师嫂送给你的。人家可没忘了旧相好。大喜的日子,巴巴的叫我送两只鸡、四只猪蹄、十六块喜糕来给你。” 戚芳心头几乎一滞,呼吸都停了,自己哪里有吩咐她做这些?她脑子完全空白了,只听到狄云颤声怒道:“你……你胡说八道!我师妹怎能……怎能嫁给那姓万的?” 沈城笑道:“我恩师给你师父刺了一刀,幸好没死,后来养好了伤,过去的事,既往不咎。你师妹住在我万师哥家里。这三年来卿卿我我,说不定……说不定……哈哈,明年担保给生个白白胖胖的娃娃。”他年纪不大,说话更是油腔滑调,流气十足。 戚芳完全傻了,只觉得平时乖巧听话的沈城完全变了样子,这哪里还是自己认识的人? “万师嫂说道:你在牢里安心住下去罢,待她生得三男四女。说不定会来瞧瞧你。”这句话被戚芳清晰的听在耳中,她又惊又怒。脸气的通红,抬脚便要上前,但马上被林长生一把拉住,冷冷瞥了她一眼。 戚芳悲愤,气的呼吸直喘,胸部上下起浮不定。或许是她呼吸声大了。那一直在一旁看着的丁典突然望了过来。 二人挡在栅栏后,却也不碍被人看到,丁典就一眼瞧了个正着。他先是看到了婚服戚芳,微微一愣,继而看到了林长生面色微微一变。 林长生笑吟吟的与他对视一眼。默默无语。 沈城走了,戚芳面色惨白,双眼有些无神的看着对面的狄云。狄云坐在地上,不言不动,虽看不到他的脸,但想来也全无神色吧。 牢里一时完全静了下来。戚芳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管林长生为何还不离开了,就与他在那里站着。 到了晚上三更时分,戚芳眼珠突然一瞪,因为狄云动了。他将衣衫撕成了一条条布条,搓成了一根绳子,打一个活结,两端缚在铁栅栏高处的横档上,将头伸进活结之中。 整个动作自然迅捷,毫无滞涩处,而看他容颜,显然一幅恋无可恋之态。人既然没了留恋,解脱痛苦的办法就简单明了了。 戚芳大急,身子猛的冲了出来,但又再次被林长生扯了回去。丁典一直观注着二人,见此有些奇怪,心思一转也明白了过来,这女子大概就是那要结婚的师妹了。 他冷笑一声,眼睛一闭,也不去管了。 挂在半空,狄云慢慢没了知觉,而此时,一声尖锐的寒声突兀的响了起来:“不要……”戚芳终于冲了出来,隔着栅栏哭喊道:“师哥,师哥,不要,不要……” 她声音弄的不小,又在半夜,显得很突兀,外面的狱卒想要听不到都难。 “谁?” “什么人?” 连续的喊声伴着脚步声传了过来,随着灯光,几道人影从外面冲了进来。他们看到婚服戚芳都是一愣,这些人倒不是认识戚芳,而是为她身上的衣服所诧异。接着,几人看到了挂在半空的狄云,齐齐色变。 “怎么回事?” 一人大喝了一声,哐当抽出腰间长刀。林长生冷笑一声,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那几个狱卒的动作齐齐止在半空。丁典陡然瞪大了眼睛,瞳孔闪过一丝骇然,而那几个狱卒也随之碰碰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丁典起身,面色凝重,语气严肃道:“你是什么人?” 林长生哂笑一声,缓步走到栅栏前,看着犹挂在半空的狄云,轻声道:“你不救他吗?再不救,怕是救不了了。” 哭喊的戚芳声音一静,目光转向丁典,似有期盼,似有不信,呐呐无言。 丁典冷笑一声,道:“阁下这么大本事,为何不自己救?” 林长生低笑一声,道:“要我救也可以,把神照经给我。” 丁典神色一凝,喝道:“你是为连城诀来的?” 林长生看着他,云淡风轻道:“我说的是神照经。丁典,这傻小子可是你晚辈,见死不救,梅念笙一脉可就要绝种了。” 丁典哼了一声,重新坐了回去,不再说话。 林长生耸耸肩,静静的看着他,也不出手。 戚芳大急,虽然她不明所以,但从二人的对话可知,这两人都有能力救狄云。她跪倒在地,恳求道:“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师哥……” 林长生还好,没说什么,丁典却冷冷一笑,讥讽道:“现在想起你师哥了?怎么叫人羞辱他时,不见你这么好心呢?” 戚芳脸憋的通红,又气又怒,急忙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求求你了,救救他吧。” “哈!”林长生突然笑了起来,指指戚芳,又指指丁典,最后又指着狄云,道:“你们三个,就是三个大笑话。” “你……”他回指戚芳,道:“人家演了几场戏,你就信了。说好听了是帮理不帮亲,说难听了就是傻,全然不信自己亲人,却信见过没多久的外人。” “你……”他又指丁典,道:“心思还算不错,但也是个蠢蛋,明明一身高强武功,还是遭了别人算计,如今也是活该。” “你……”他最后指向狄云,大骂道:“更是傻到家了。被人冤枉却不思自强,最蠢的是被人一骗就是二十年。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活这么大的,死了也干净。” 一通大骂后,他呼了口气,又对丁典道:“丁典,你武功即成,便要早做决断,省得后悔。” 丁典眼睛一瞪,豁然起身,喝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知道这些?”虽然林长生话中没说什么,但丁典却觉得他知道自己的事,这叫他很奇怪。尤其是他最后四字,更像是一种警告,一种看见了他未来的警告。那种语气,叫他心惊胆颤。 林长生笑了笑,望向牢房里的小窗,道:“就这么看着,又有什么用呢?” 丁典心跳几乎慢了半拍,双手紧握,满是胡须的脸更是一片通红。林长生被他恶狠狠的盯着也不在意,反而看向了狄云。 丁典暗哼一声,左手一扫,身上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音,继而碰的一声,狄云脖颈上的绳子断裂,他整个人砸在了地上。 “师哥……”戚芳吓的一叫。 丁典一把扯过狄云身体,嘴中低吼一声,一掌打在他前心上,左掌一拨,狄云整个人身子在他身前飞速旋转,而丁典右手也快如闪电的一次次打在他前心、后心上。 约莫有七八分钟后,丁典双臂一震,狄云身子背对着他,二人齐齐盘坐于地,气息流转间,隐隐有淡紫色光华在二人身上流转。(。) 290 神照经 神照经下,近乎死透的狄云神奇的恢复了生命。林长生虽没有探查,却也能感觉到一二,起码他的心跳声又响了起来。 戚芳见到狄云不再苍白的脸颊,大喜的扑了过去,只是狄云刚刚回魂,还不曾醒来。 林长生惊叹一声,道:“好利害的神照经!”救狄云,他也做的到。以他的先天真气,完全可以把没有死透的狄云救回来。 可关键也就在这里,他能用先天真气救回狄云,却无法用后天之力救回狄云。 身为现代人,他知道狄云并没有死透,丁典原著中说死透了,那只是古代人自己的认识,放在现代,并没有问题,只是一种假死现象。可想要救这种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现代医学是可以做到,但就武功来说,却极难做到。 林长生自问他以前就做不到。 丁典睁开眼,盯着林长生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林长生暗叹一声,道:“丁典,你与凌霜华都是可怜人。想必,你也见过她了吧。”丁典双眼顿时一红,狰狞着表情,死死瞪着林长生。 林长生感慨道:“你们两人情深若此,也叫我感动万分。丁典,你难道真的要与她一辈子不见?” 丁典心跳几乎停止,又极速的碰碰跳动起来。他一脸苦涩,眼中哀伤、痛苦等神色一一闪现。他又如何甘愿? 可一切,都被凌退思毁了。他恨,他不甘,可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林长生道:“丁典,凌霜华因为誓言,不好再见你。但凌退思的心思如何。你知我知,你觉得他始终发现不了你们的事吗?若真是如此,你当年也不会被他抓住了。只要你们被他再次发现,为了连城诀,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丁典心神一震,这一点他还不曾想到。以丁典的智慧。他不会想不到,但这几日他心思颇多,却也一时漏了。 当年,为了逼迫丁典,凌退思杀了菊友(凌霜华的丫鬟),也因此丁典才万分戒备,谁也不信。他关了自己这么久,为了连城诀还有什么做不出的吗? “霜华……”丁典低吼了一声,噌的站起身来。 林长生笑着看了他一眼。道:“我可以帮助你们,但我要神照经。”丁典眉头一皱,神色有些惊疑。林长生又道:“你放心,对连城诀我没有兴趣,而且宝藏在哪里,我也知道。我只对神照经感兴趣。” 丁典沉思良久,呼了口气,道:“好。我给你。” 此时。狄云突然醒来,他一睁眼就看到了戚芳。哀伤道:“师妹,怎么在地狱也看到了师妹?师妹你也死了吗?” “师哥……”戚芳大喜,道:“师哥,你没死,你没死。” “师妹……”狄云使劲的捏了自己一把,痛的一叫。他确定自己不是做梦,一把蹿起,极为用力的拉住戚芳双肩,道:“师妹,师妹。你来看我了。师妹,我真的是冤枉,我没有做,我……”话说着,他突然戛然而止,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戚芳身上的大红喜袍,神情也变得极为痛苦。 戚芳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目光看向林长生。林长生嘿的一笑,狄云这才把目光放在一旁两人身上,有些奇怪的看着林长生。 林长生道:“傻小子,你师妹还没嫁人呢?” “真的?”狄云大为惊喜,可一看他身上红袍…… 戚芳微微点头,道:“师兄,我相信你是被冤枉的。我不嫁了。我们离开这里,回乡下好不好?” 狄云更喜,忙点头,道:“好,好,好,我们走,我们这就走。”他想要起身,可身体还有些僵硬,再加上被穿了琵琶骨,勉力下又跌倒在地。他低头看着琵琶骨外的铁链,悲从心起,嘴中发出呜呜的诡异笑声。“师妹,我已废了,再也不能练剑干活了。” 戚芳更觉悲伤,柔声道:“师兄没事的,你还是我的空心菜。” 看着二人,林长生也是叹息一声,心中想到殷素素,有些伤感。他看向丁典,道:“你的事情我既然管了,就一定会帮到底。你放心,不用多久,就可以了。现在,把神照经给我。” 丁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目光荧光流转,毫无做作之情,微微点头。他开口轻念,神照经口诀很快印入林长生脑海之中。 看着这篇只千多字,却似极为繁琐的功法,林长生一琢磨,便暗暗点头。此功确实神妙。 他对狄云道:“傻小子,想不想恢复正常?” 狄云、戚芳二人同时一愣,丁典冷笑一声,道:“我也被穿了琵琶骨,还被挑断了手脚筋,如今不一样比你利害?” 二人大愕,似有些不明所以。 林长生笑道:“你这笨小子,武功可是很神奇的。这神照经便可助你恢复。你是戚长发的弟子,是梅念笙的徒孙,这神照经尽可学去。” 狄云大喜,道:“真的?” 林长生点头,道:“我来教你。”他拉过狄云,轻念口诀,叫他记下,并一一为他解释。解释中,林长生也若有所思。 神照经入门并不复杂,唯一要求便是心无他念。这点,狄云却极难做到。他如今还跟做梦一般,师妹又回到了自己身边,还要跟自己回乡下,这不是他一直所想吗?因此心中喜悦根本压抑不住,如何能够入定? 好在狄云是个心思单纯的人,过了半晌,终于成功入定,凝练内息。 没了这笨蛋捣乱,林长生也开始仔细琢磨神照经。 神照经或许不是金庸小说中最利害的内功,但绝对神奇。一般效用就不说了,或许在连城诀中颇显凸出,但方面其他世界,也就那样。但起死回生与强身健体的奇效,却不得不说。 狄云还好,只是被穿了琵琶骨,可丁典却是被挑了手脚筋啊。这般人连了神照经后,与常人无疑,可想此功之妙。 一看下林长生就注意到了这点,他发现神照经竟有续接经脉的神效。可以说,在治疗内伤上,这绝对是本神功,比之九阴真经中的疗伤篇还要利害的多。 细细钻研下,神照经这部功夫还真给林长生不小的冲击。虽然,他只是后天内功之术,但其妙用,实在叫人大开眼界。 可以说,这是一册有先天妙用的后天武学,却也不知是何人所创。莫非,那人也是先天境界不成? 摇摇头,他觉得不太可能,但此功之来处,却也叫人怀疑。 不过此功虽妙,但想要练成,却也不是一般的困难。此功入门是简单,但越往后越是繁杂,需要打通诸多穴道、经脉,若按照功法中修炼,资质不凡者也要一十多年,如丁典。像狄云这样的,若无气运,没个二十年别想大乘。 呼了口气,林长生默默催动体内功力,缓缓运转。他一身经脉、穴道早已贯通,想要运转神照经自不是难事。只是此功的效果对此时的他来说,已经无用。运转下,也毫无凸出之效,甚至还不如自己的功法。不过他也不在意,他只是想要亲身体验一下这功夫的效果罢了。 原著中,自丁典救下狄云,依旧过了十几日,才因他出手而事发。如今,林长生却是杀了狱卒,事情提前发了。 不过事并没传到外面,而是被凌退思先知道。 当第二日他听说狱卒死了,大惊,马上带着人亲自赶来。只是狱中,唯有丁典、狄云,却也别无他人。他心中暗暗奇怪,冷笑这盯着狄云,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另一间牢房中,林长生看着他的背影,暗暗一笑。这家伙城府深的很。他表面上看来没什么,但心里怕不是这么想啊。 原著中也是如此,若非丁典为了救他,使得一人走脱,也不会把他的事暴露出来,而凌退思怕也不会知道丁典神功大乘。 后来,这牢里关了不少的人,没他凌退思允许,怎么可能呢?或许这里也一样,他怕是要出手试探一二了。 丁典待凌退思退去,马上焦急道:“他已有所怀疑,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已为林长生的一席话弄的心神大乱,全无主意了。 林长生笑了笑,道:“没关系。你给我照顾好这二人,我去见见凌霜华。” 丁典微微点头,目光却不离他。林长生只是耸了耸肩,大步走了出去。(。) 291 假死(上) 片刻之间,林长生便来到那放置花盆的窗下。他仰起头,看了两眼,微微一笑,身子轻纵,直接越到了窗上。 牢房中,丁典正紧紧的望着那里,正看到林长生望来目光。在他眼中,林长生看到恳求之色。他忍不住安慰的笑了一下,伸手拉开窗子,抬脚走了进去。 “谁?”里面的女子似被吓了一跳,匆忙站了起来,但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把身子一扭,低声道:“典哥,是你吗?” 林长生没有开口,他眼镜扫了一下,表情有些奇怪。这是凌霜华住的屋子,但屋中却空洞洞的,除了一桌、一椅、一床之外,什么东西也没有。床上挂着一顶夏布白帐子,一床薄被,一个布枕,床脚边放着一双青布女鞋。只有这一双女鞋,才显得这房间原为一个女子所住。 这般房间,比男人的房间还要简陋,落在他眼中,甚显凄凉。 “唉!”想到凌霜华种种,他不禁叹了口气。这一声叫凌霜华心头一颤,飞速转过了身子,惊喝道:“你是谁?” 看到她的正脸,林长生不禁骇了一跳----这是怎样的脸啊? 她面上刀疤纵横,又横又竖被划了十七八刀,肌肉翻了出来,一条条都是鲜红可怖的疤痕,连带着眼睛、嘴巴、鼻子都歪歪扭扭,似妖魔一般。 这样的容貌,半夜出去,怕是会吓人的。 一个女子为了一个男人,可以做到这些,你还能要求她什么? 突然间,林长生不觉得她容貌可怕了,他盯着凌霜华,叹道:“貌虽毁。情却不熄。丁典不枉此生了。” “你识得典哥?”凌霜华遮住了容貌,疑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莫非你也是为了那……”她话没有说下去,但林长生知道她的意思。 他笑了笑,道:“若我是为了连城诀来的,你那典哥此时怕是发疯一样的冲出来了。凌小姐,你放心。我并非为了连城诀而来,而是为了神照经而来。我答应了丁典,要救你们一救。” 凌霜华眼中露出哀痛之色,悲声道:“多谢公子好意,可我们已经不能再见。你……你还是走吧。我会告诉典哥,叫他把神照经给你。” 林长生摇摇头,道:“这可不行。神照经他已经给我了。我收了东西,自然要办事。凌小姐,听着……”他嘴中轻念。似是魔音,凌霜华有心不听,但不知为何,他声音却直入脑中,叫她不听也得听。听了几句,她就明白,这是一篇内功之术。 她疑惑道:“公子,我们已经这样。你传我功夫也无用。” 林长生摇摇头,道:“谁说无用。别的功夫无用。这功夫却有用的很。不要多说话,你要仔细听着。还有,你要记住,以后每日要认真修炼这篇功法。” 传完功,林长生看着她熟悉了一遍,才返回牢房。丁典一看到他。马上问道:“怎么样?如何了?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林长生笑道:“你放心吧。我说过你的事我会解决,一定就会解决。不过,你们要忍几年了。”他又看向戚芳,道:“这几年我们就在牢中休息吧。你也要好好想一想以往的事,不要像现在一般。被人当成蠢蛋。” 他要救丁典、凌霜华其时很简单,杀出去就可以了。可是,那必定会有不小的后患。他自己到不怕,但丁典、凌霜华恐怕一辈子也无法安宁。 这个世界是彻底扭曲的世界,人的贪欲太可怕了。别的不说,就说那戚长发,他躲在乡下那么多年,不一样被万震山给找出来了吗? 若不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丁典、凌霜华怕是躲也无处可躲的。难道你还真要林长生把天下人杀上一遍不成? 等在牢房中,狄云一点也不怨不悲了,整个人一天都乐呵呵的,与戚芳坐在一起,聊天说话,似乎他们永远有说不完的话一样。倒是丁典,整个人显得有些烦躁,坐也坐不住,不是看向窗口,就是来回走动。一连好几日他才冷静下来。 这一日十五晚上,丁典再次被狱卒带了出去,回来时目青鼻肿,满身鲜血。狄云见怪不怪,戚芳却吓得“啊”了一声。 狄云马上安慰她,并小声给她解释了这三年多的事。戚芳听说丁典经常打骂狄云,极为不忿,可想到他救了狄云性命,又看到如此模样,实在可怜,那点怨恨也消失不见了。 却哪知,丁典身上伤势看来可怖,但他丁点儿事也没有,兀自坐在那里,脸色难看。 林长生瞥了他一眼,道:“怎么?暴露了。” 丁典哼了一声,张张嘴又闭上,似不想说,但不一会儿又道:“今日有人行刺知府,我看他性命不保,便出手相救。只是我因这身镣铐的关系,四名刺客只杀了三个,第四个给他跑了。” 林长生低声一笑,道:“你可真够笨的。那日我杀了人,凌退思就怀疑你了。今日倒好,你直接把自己撂他面前了。这下子,凌退思知道了,外人也知道了,却不知着急的该是谁了。” 丁典闻言脸色铁青,闭嘴一言不发。狄云、戚芳茫然的对视一眼,不明所以。林长生对丁典道:“丁典,这狄云、戚芳也算你的后辈,你就不给他们上一课。虽然,这两人以后大概不会在江湖上混,但神照经若是就此失传,你可不要找我的麻烦。” 丁典眉头一皱,他已从林长生口中知道狄云、戚芳身世,也知道了他们的事情。自狄云自杀他就明白,自己错怪了好人。若非林长生、戚芳现身,丁典必定如原著一般,给狄云磕头认错。只是有了这两人,一切就又不同了。 但丁典到底是个君子,他心中对狄云是愧疚的。 他暗哼了一声,转了转脸色,对二人道:“你们两个把你们的事再给我说一遍。” 二人面面相窥,戚芳看着狄云,不知说什么。狄云张张嘴,慢慢道:“我们本和师父生活在乡下,师父叫我们练剑,平时耕地劳作,没怎么出来过,后来……” 狄云断断续续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说到痛苦时,不免咬牙切齿。丁典一直面无表情,听完才一脸讥笑道:“你们两个是戚长发的弟子、女儿……哈哈……太好笑了,实在太好笑了。戚长发啊戚长发,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家伙竟然也有今天。” “你说什么?”狄云听他讥讽师父,大怒而起。 丁典冷冷的看着他,道:“怎么?他做的出,便不允许我说吗?” “你……”狄云大怒,“我师父是个乡下老实人,才不是什么大逆不道之徒。” “老实人?”丁典如看白痴一般的一般看着他,道:“戚长发江湖上的诨号叫‘铁锁横江’,你可知这是什么意思?” 狄云依旧怒道:“这种文诌诌的话,谁知道什么意思。” 丁典道:“铁锁横江,那是叫人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老一辈的武林人物,谁不知道这个外号的含意?你师父聪明机变,厉害之极,只要是谁惹上了他,他一定挖空心思的报复,叫人好似一艘船在江心涡漩中乱转,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当年……” 他语速极快,把当年亲眼目睹之事说了出来。在他口中,万震山、言达平、戚长发都是恶毒嗜师的小人,尤其是戚长发,更是城府极深,若非他率先偷袭,一剑上了梅念笙,三人根本就杀了梅念笙。 狄云、戚芳听在耳中,兀自不信,使劲摇头,狄云吼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师父不是这样的人。” 丁典冷冷一瞥,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林长生笑道:“狄云、戚芳,你们还真当那三个家伙是好人啊。这么给你说吧,你们觉得你们师父是乡下人是吗?” 二人齐齐点头。 林长生又道:“可你们不要忘了,他们的师父叫梅念笙。这点,你们是否认同?” 二人又是点头。 林长生再道:“那你们觉得梅念笙的弟子会是一个目不识丁的乡下人吗?” 二人一下傻眼了。是啊,若他们的师公是梅念笙,那师父不可能不识字啊。或者说,他们学的剑法不可能是那样的。 这点,戚芳可能不懂,但狄云却明白,因为言达平已经给他说过了。他本以为是师父不识字才学错了,可若梅念笙不是故意这么教他,他怎么会错呢?(。) 292 来了 “不会,一定不会,爹不是这样的人。”戚芳大声反驳。狄云却沉默了下来,头微微垂下,双拳紧握,浑身紧绷。 林长生笑了笑,幽幽道:“学武不一定要认字,如你们两个。但前提是有人教你们,不然你们如何学得会。戚长发也有师父,你们觉得梅念笙如戚长发一般吗?再说,唐诗剑法可是文学剑法,若不懂诗中真义,如何明白剑法奥妙。” 说到此,他拍了拍手,道:“今日就到这里吧。狄云,你要好好想一想。梅念笙这一脉,就剩下你与丁典两人了。这次事情过后丁典必定隐居起来,怕是不再现身江湖。你与戚芳也会回乡下隐居,但说实话,你们能否隐居还不好说啊。” 狄云抬头,懵懂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丁典也看向他,他听了狄云、戚芳的事,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阴谋诡计,但有些地方也疑惑,如戚长发,他去哪里了? 他可不是狄云那傻蛋,真以为他害怕躲了起来。铁锁横江若知道害怕,恐怕万震山弟子找上他们的时候,他就下辣手杀了那弟子跑路了,哪里还会来参加什么万震山的寿礼。 林长生摇摇头,没有再言。 日子过不两日,这天夜里,狄云、戚芳都睡了,林长生、丁典却各自保留着精神。约莫三更,林长生睁开了眼睛,不多时,丁典也睁开了眼睛,看向外面漆黑的走廊。 脚步声缓缓响起,由远及近,不多时两个持刀的汉子就到了栅栏外。月光下,二人刀头一转,便砍断了牢房外的铁栅栏。 他们弄出的动静也惊醒了狄云、戚芳。纷纷起身看来,各自吓了一跳。 二大汉盯着丁典,一人道:“姓丁的,咱兄弟俩踏遍了天涯海角,到处找你,哪想得到你竟是躲入荆州府的牢房。做那缩头乌龟。总算老天有眼,寻到了你。” 另一名大汉道:“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将那本书取出来,三份对分,咱兄弟非但不会难为你,还立刻将你救出牢狱。” 丁典嘿嘿冷笑,两大汉对视一人,一人突然挥刀上前,刀尖刺向丁典喉咙。丁典不闪不避。让那刀尖将及喉咙数寸处。戚芳吓了的“啊”了一声,丁典也猛然出身,身子一矮,欺向神采较高的大汉左侧,手肘撞处,正中他小腹。那大汉一声没哼,便即委倒。 另一人惊怒交集,呼呼两刀。向丁典疾劈而来。丁典双臂一举,臂间的铁链将单刀架开。便在同时,膝盖猛地上挺,撞在矮大汉身上。那人猛喷鲜血,倒毙于地。 他瞬息连毙两人,狄云瞧得呆了,戚芳也张大了嘴巴。还保持着害怕的表情。林长生轻笑了一声,道:“不愧是丁典,神照经大乘的你,江湖难有敌手了。” 丁典扫了他一眼,双手连抓。把两个汉子提起,扔到了外面。 狄云、戚芳对视一眼,二人齐齐看着那断掉的铁栅栏,极为心动。原著中,狄云不想出去,是因为心死如灰,出去又如何?可如今,他想要与师妹一起离开,回乡下去。 林长生一眼就瞧出了二人的心思,淡淡道:“你们还是不要出去的好,不然也走不出这荆州城。凌退思可不会这么简单的就让这两人进来。你们看着吧,明天怕是还有很多人进来。这家伙,也只会耍这种小手段了。” 二人面面相窥,丁典也没有说话,坐在一边,往墙上一靠,似是休息了。林长生心中却颇不平静,他在想,是不是一切都是凌退思设计的。 原著中,有人刺杀凌退思,几乎就要得手,丁典出手了。而这也是后来悲剧的开始。可从另一方面想呢,他是否故意安排了那处戏,来试探丁典。或者说,那时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用自己的女儿来逼迫丁典,要他交出连城诀。 或许,丁典第一次出狱就被他暗中窥探到了。他知道自己对付不了丁典,特意演了这出戏来试探一下丁典。只是林长生有些不明白,为何他隔了两年才动手。 ‘也许,是他知道自己无法从女儿与丁典那里得到连城诀,才下定狠心,一举干掉两人。’一个能杀死亲生女儿的人,怎么怀疑他都不为过。 想来想去,这里面也有许多矛盾处,如凌退思若谋划了一切,就不应该把丁典的消息放出去啊,那不是找事吗? 摇摇头,他不再多想,这些东西,想多了除了叫自己心里阴暗,也没什么好处。 又过两日,一道人闯了进来,这道人武功不弱,不是前次两人可比。二人斗了十几招,一下子拼起了内力,他似乎对自己的内功很有信心。 道人进了一步,丁典退了一步,道人再进,丁典再退。似乎道人占据了上风,再逼迫丁典一般。 林长生暗笑,他知道,这是丁典在尝试自己的神照经神功。他功夫初成,不怎么动手,此时遇上这道人,正好试一试。 结果不用多说,那道人不管如何发力,也无法彻底压过丁典,而当他力竭之时,丁典的内劲汹涌而至,瞬间涌入他的体内,把他肋骨、臂骨、腿骨寸寸压断而死。 狄云心中怦怦乱跳,一脸震惊,他虽学了神照经,却不觉此功多么利害,此时活生生的例子摆在他面前,岂能不叫他胡思乱想。 杀了道人,丁典望向林长生,道:“你的计划什么时候开始?” 林长生淡淡道:“我没什么计划,只是顺水推舟而已。一切,还得看凌退思。你放心吧,我去看过凌霜华了,她的进步不错。” 丁典哼了一声,重新走到墙角,坐了下来。到了半夜,他又睁开眼睛,而狄云、戚芳也无法入睡,耳中只听丁典道:“狄云,你可愿帮我一个忙?” 狄云茫然,马上起身,道:“什么?” 他哼了一声,招手道:“你过来。”他伸手自草垫下抽出一柄单刀,道:“你把我胡子剃去。” “啊……”狄云叫了一声,还是走了过去。 看着他们动作,林长生笑了笑,他知道,丁典这是叫狄云假扮自己,好吸引敌人注意,给他偷袭的机会。他出声道:“不用这么麻烦。我知道有谁会来。对那血刀经,我也好奇的很。” 丁典看了他一眼,闷哼一声,手中挡住狄云,眼睛一闭,不说话了。狄云见此,讪讪一笑,只得退了回去。 下一日,牢中被关了许多江湖汉子。丁典、林长生不用想都知道,这些人都是为了连城诀而来,而且他们能进入这里,一定有凌退思的意思。说白了,凌退思这是在装,他要不装,怕也拦不住这汹涌的江湖人士。不过……他真的不担心吗? 林长生嘿嘿一笑,眼神若有若无的在那些人身上扫来扫去。或许,这里面就有凌退思的人。 结果不用说,这些喽啰自然不会是丁典的对手,被他一抓一拿,便一一要了性命,扔出了铁栅栏。而那些狱卒看到那满地的尸体,除了被吓着,也都不管言,默默的把尸体都抬了出去。 期间,那乌蚕宝甲被林长生扒了下来,放在手中打量,不过他并没有要,而是扔给了狄云。 而再过一日,夜间,丁典、林长生等的人,终于来了。(。) 293 血刀经 静悄悄的夜晚,莫名的多了一抹肃杀,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子打在地上,平添了一抹惨白。 狄云、戚芳也有些不安稳了,二人靠在林长生身后的墙边,眼睛却不停的往外面扫。似乎,他们也感觉到了什么。 “来了。”林长生轻声的说了一句。狄云、戚芳二人齐齐一愣,头微转,欲看向他,但下一刻,耳边突然传来碰碰的闷哼之声。 二人头一扭,马上往丁典牢房看去,不知何时,牢房里竟多了五道人影,与丁典纠缠在一起。 “丁典,快将东西交出来。”一和尚大喝。丁典冷笑一声,出手毫不留情,只是他武功虽高,但这五个和尚也不弱,一时却也拿不下他们。 六人过了十数招,五僧都感到丁典不好对付,齐齐对视一眼,一僧高喝道:“动刀!” 嗡的一声,五把明亮的宝刀出现在五僧手中,齐齐砍向丁典。丁典双臂一动,身上铁链哗哗作响,扫想五人手中弯刀。只是五人刀法奇异,指东打西,瞬间变了方向,斜劈而来。又有两僧刀法一转,斩在铁链之上。 丁典闷哼一声,双拳呼出,影影绰绰,似有似无。三人大骇,刀法一收,微微后退两步,齐声道:“无影神拳!” 五人齐齐一喝,散了开来,围在丁典身边,摆出各自不同的五个动作,而弯刀也或从脖颈后,或从腋下,或从腹后,或从胯间,或从腿侧深处。他们齐齐一动,手中弯刀各自看向丁典。这五人出刀之方位极为怪异,每一招都似从不可能的地方砍将出去。 丁典虽早已见识过血刀刀法,但此时五人齐攻,依旧叫他手忙脚乱。好在他内功有成,一手无影神拳也神鬼莫测,迫的五人也一时没有办法。 一时间。六人却是僵持了下来。 林长生看了一会儿,暗道:“五僧功夫虽强,但时间一久,必定力竭,却还不是丁典对手。”而且他也看得出,越打丁典越游刃有余。若过个二三百招,五僧绝对会处在下风,五百招左右,他们不败也得败。 待五人耍了一番刀法。林长生动手了。他看着打斗中的六人,身上的气质陡然一变,好似巍峨高山,磅礴湖海,一身浩荡气势,陡然笼罩在整个牢房之上。 气势是很玄的东西,但当一个人的气势足够强时,别人不仅能感觉到。还能感受到莫名的压迫。 五僧纷纷为林长生的气势所惊,一个个大为变色。丁典虽早有准备。但脸色也变了变,只是他比五僧要好,只是心思一转间,便猛然击出两拳。 啪的一声,一僧身子摇晃,张嘴便喷出一口鲜血。又啪一声。又一僧哇的一声,大口吐血。 ‘不好!’剩余三僧大惊,那高大和尚想也不想,瞬息而退。另外两僧一人撤了一僧,便要跳将出去。但丁典猛然一拳捣向二人。 一人慢了一步,眼看不能躲过,双拳还击,接下了丁典的神拳,手中受伤僧人也掉在地上,他则后退一步。丁典得势不饶人,脚下一踏,又是一拳。那人再迎,再退。一连三拳,那人身子噼里啪啦的乱响,嘴唇微动,陡然张大,喷出一道血箭,人直挺挺的往后倒去,砸在地上。 解决了这僧,其他二僧却都跳了出来,不见人影。丁典侧头看去,隔壁牢房中,却不见了林长生身影。他眉头一皱,心里大为惊诧。 回过头,不想又正好看到林长生缓步走来,心中再是一惊,这人武功太高了。 林长生对他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书册,道:“怎么样?血刀门的传承至宝血刀经,有没有兴趣看一看?” 丁典哼了一声,走回墙角,靠在那里坐了下来。林长生失笑,走回牢房,兀自看起了血刀经。他匆匆扫了一遍,扔给一旁狄云,道:“小子,你可以试试上面的武功,对你修炼神照经有好处。” 狄云拿着书,一脸失措表情。 林长生也不管他,兀自闭上眼睛,沉思起来。虽只扫了一遍,但血刀经内容以融入他脑海之中,清晰无比。这血刀经与中原武学秘籍不同,纯是图画,只是上面动作怪异而已。以他境界,只是转了转脑子,便明了其中奥妙。 说白了,这血刀经是一种瑜伽功夫,前面图谱也内外功总决,经脉穴道为练气、运气之术,手脚动作为外功之法。 而在后面,便是那血刀刀法了。 初看血刀刀法是狗屁不通,因为其出刀角度怪异,一般人根本无法做到,唯有通了前面怪异动作,才可用出后面刀法,以此对敌。 这些是外道,虽有些奇妙,却也不入他眼。他感兴趣的是血刀经的内功运转之术。 这方面,虽大同小异,但过程到底有些不同。那神照经便足够复杂,涉及的经脉、穴道极为繁多,血刀经与之一比,少了不少。但从具体的经脉、穴道来看,血刀经涉及到的一些经脉、穴道,神照经却不曾提及。 可以说,人体经脉、穴道繁多,一篇功法不可能完全涉猎,纵是打通周身经脉,也依旧有些隐脉是他所不知道的。 除非如林长生这般,通了内识,便扫周身。 只是,他此时还些疑惑,这内识之说,是都如他一般,还是先天境界才有的东西呢?他倾向于后者。 以前,他有各种猜测,如炼心诀第三层就代表了先天,可实际并非如此。他已经先天了,真气也与精神相合,但炼心诀并没有更进一步。 相反,在与文泰的交手中,他的精神一下子就击溃了文泰真气中的精神。当时不曾在意,可自从达到这个境界后,他就觉得不对了。 不说他此时的精神,纵是当时,也要比文泰高深。那是不是说,自己的精神早已走在了前面,进入了先天境界? 这个可能性很大。 可惜林长生对先天境界理解不够,这点也是他现在发愁的,若想走的更快更稳,了解先天境界就成了必须要做的事。 ‘也好。主世界自己了解的还是不够,这穿越也扯淡,自己都先天境界了,还来这里干什么?’摇了摇头,他睁开了眼睛,瞥了一眼身周,发现狄云、戚芳都回到丁典那里去了,而三人坐在一起,丁典正拿着那册血刀经,兴致勃勃的看着,嘴中也不停的小声说着。 他笑了笑,这丁典也有趣。 站起身,林长生也没有打扰他们,兀自走出了牢房,往凌霜华的阁楼去了。到达楼下,他直接跃上了窗子,但不待开门,眉头就先皱了起来。 ‘没有人气,怎么会?’瞬间,他恍然道:“难道凌退思提前动手了?”心下一动,他身子掠起,往知府大院正堂飞去。 好巧不巧的,刚刚落在房顶上,他就看到了从一间屋子中冲出的凌霜华背影。待她远去了,屋子中传出啪啪的声音,隐隐有压抑的怒吼之声。 林长生暗笑,这大概也是凌退思最后的努力吧。待明日他看到五僧的尸体,怕是不会这么清闲了。那时,他不动手也得动手。 血刀门僧人可不是一般人。(。) 294 假死(中) 日子静悄悄的,一切似乎与之前并无不同,只是经常会有一些人莫名其妙的跑到牢中,然后就彻底消失了。短短功夫,算来死去的人也有百八十了。 这日,林长生难得走出了大牢,在街上闲逛。 走进茶馆,他听着四周嘈杂的声音,微微一笑。四周人都在谈论最近的事,对荆州的人来说,最近最大的事就是荆州万府的婚事了。 宅门大院,一场好不热闹的婚礼,新娘子却不见了。这个大笑话成了人们近些日子的谈资,纵是过了几个月也没有停歇的意思。连万府,也一直在寻找戚芳的身形。或者说,他们再找戚长发。只是万震山对此并没有什么热情,因为他心中“戚长发”还在墙后躺着呢。 吹了口气,他轻轻抿了口茶,啧啧一声,饶有兴趣的看着外面街道上来往的人群。 是夜,林长生先是走到了阁楼,房间里又没有凌霜华的身影。他微微一笑,转身去了正堂。这里,不知何时,这里摆上了一棺醕,诡异的是,棺材里不停的传出响动,砰砰砰……细微的声音传出房间,极为渗人,连守门的护卫都不知去了哪里。 生生闷死自己亲女……凌退思这家伙,真是狠辣啊! “也好,解决了这里的事,就该把宝藏的事抖出去了,却不知那血刀老祖来了没有?” 回到牢房,林长生看着丁典道:“凌退思动手了。” “什么?”丁典大惊,人一下子蹿了起来,便要往外冲。林长生伸手拉住他,道:“你放心,凌霜华没事。你可知我教给凌霜华的是什么功夫?” 丁典一愣。惊慌中带着一缕错愕。 林长生笑道:“龟息功。一种可以叫人不吃不喝依旧活好几天的功夫。他今日才动的手,你现在就赶过去,不免太急了。还是等几日的好。” 丁典皱起眉头,眼中带了一丝恐惧,颤抖嘶哑着声音道:“龟息功……你是说,凌退思要活埋霜华……” “啊……”他的话极为骇人。一旁狄云、戚芳完全傻了。这怎么可能?他们不是父女吗? 林长生笑笑,道:“不错。他已经这么做了。我刚才去了一趟凌府,凌霜华已经被钉入棺材了。我来时,她正在棺材中闹腾呢。” 轻飘飘的话,好似一个笑话般从他口中吐出,但不管是丁典,还是狄云、戚芳,无不感到心寒无比。丁典有所想象,但依旧无法接受。浑身都冷了。狄云、戚芳更是吓坏了,他们简直无法想像,这会是一个父亲做的事情。 林长生恶作剧般的怪笑两声,道:“你们以为这很恶毒吗?还有更恶毒的……”他盯着狄云、戚芳,声音飘忽道:“如你们的师父、爹,戚长发。” 渗人的语气,渗人的事,骇得二人渗出一身的冷汗。两人表情、瞳孔处无不透着惊惧的神色。但狄云的愣劲却也陡然发作,他大吼道:“不会。我师父不是那样的人。” 林长生觉得好笑,但他一句大吼,却把刚才那诡异的气氛驱散了。丁典、戚芳面色虽依旧不好,但也恢复了两分从容,唯有丁典眼中还透着焦急。 虽然凌霜华的“死”只是一个计划,但爱到骨子中的丁典依旧害怕出现意外。 林长生拍了拍手。道:“好,既然如此我们就继续上次的话。这次事后,丁典与凌小姐应该会隐居了,你们两个还不成熟,需要经历一些事情。我就把一些东西给你们说说。”说到此,他对狄云道:“狄云,我上次叫你思考的事如何了?你可想过,你师父并非乡下人那么简单呢?” 狄云愕然,上次林长生说了,他却是乱了,因为林长生说的有理。以前,他不觉得,可现在一想,多的不说,也说不了什么,但那老乞丐的事,却透着诡异。 这点,林长生给他说过,那老乞丐一定是言达平,不然他不会唐诗剑法。 可……他心里无法接受啊。说白了,狄云是一个憨人,没什么花花肠子。 林长生道:“怎么?无话可说了?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无用。我们说另外的事吧。”他顿了一下,淡淡道:“当年万震山、言达平、戚长发三人誓师,为的就是连城诀。你们两个还不知连城诀是什么?连城诀中隐藏了一个大宝藏。三人正是为了这个宝藏,才对梅念笙动手的。” “可惜,他们三人都没有得到,只是得了剑谱而已,没有剑诀,根本就找不到宝藏的线索。可是,这点他们三人不会知道。他们只会觉得,剑谱中就隐藏着宝藏的秘密?” “那么?剑谱呢?” 林长生眯起了眼睛,狄云、戚芳二人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丁典也把目光转了过来,有些好奇。 “三人不会允许任何一人单独研究剑谱,独吞宝藏。按说,这三人既做的出誓师的事,也做得出杀兄杀弟的事。但三人相互牵扯,谁先动手也不好,就如三国争霸。除非,三人愿意把剑谱抄写三份,这才公平。” “但是狄云,你可还记得你师父出事时,万震山的话。” 狄云全身一震,那日的情景就如梦魇一般,他又怎会忘记?戚芳也一样。或许那话并不是真的,但此时想来,二人的对话却是诡异,而万震山似乎再向师父讨要什么东西。 莫非,就是那剑谱? “从两人的对话可以知道,万震山没有剑谱,剑谱被戚长发带走了。他能从两人眼底下把剑谱带走,真是利害啊。” “这也是他隐藏起来的原因。” “可惜,他研究了几十年,依旧一无所获,他更没想到,自己会被万震山再次找到。你们可还记得,万震山弟子找到戚长发时是怎么说的吗?” 狄云有些茫然,一旁戚芳却是细心,小声道:“那行卜的说万震山练成了连城剑法,爹一开始不同意,但又同意了……” 林长生笑道:“正是如此了。连城剑法就关乎到连城诀。可以练成连城剑法,一定程度上就代表着他发现了剑谱中的秘密。狄云,你可知道,你自己练的三招剑法,就是连城剑法。” “啊……”狄云张大了嘴巴,一脸惊讶。 “戚长发不放心,他纵是有剑谱,也怕万震山提前发现宝藏的线索,所以才会赶来荆州。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剑谱丢了。” “丢了……”三人齐齐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丁典疑声道:“莫非,真被言达平偷去了不成?”他想,言达平既然练成了连城剑法,那剑谱很可能就在他手中。 林长生笑着摇头,似笑非笑的放在戚芳身上。 过了一会儿,他才道:“戚芳,你可记得梁山伯与祝英台。那两只蝴蝶很漂亮啊……” “什么?”戚芳大是茫然,狄云也不懂。 林长生又道:“那本书……就是剑谱。” “什么?”二人几乎骇的跳起来。戚芳瞪大了眼睛,惊慌失措道:“你是说,我从爹床下拿的那本书,就是剑谱?” 二人都震惊无比,似乎没有怀疑过林长生话的真实性,但丁典却皱起了眉头,道:“这些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 林长生笑了笑,瞥了一眼丁典,没有说话。难道要告诉他,你们经历的事我都从书中看的。那不扯蛋吗?(。) 295 假死(下) 天又黑了,丁典站在狱中窗口下,遥遥望着对面的阁楼窗台。那里的菊花,已经几日不曾换过了。他等了两日,神情越发不耐。 猛得,他转过头颅,盯着隔壁牢房道:“我等不下去了。” 林长生低声笑了笑,道:“那就行动吧。我以为,你昨天就会这么说的。” 丁典脸色一青,暗哼了一声,大步走到铁栅栏前,双手用力,拉弯了两根铁条,从里面钻了出来。林长生也自另一间牢房走了出来,狄云、戚芳一看,也纷纷走出了牢房。若非林长生恐吓二人,他们早就离开这该死的地方了。 三人自后面的院墙跳了出去,走入外面小巷,丁典似乎依旧不放心,走入阁楼,亲自看了看凌霜华的房间。可惜,无人。 丁典脸色铁青,眼中闪着莫名的光华。他大步走到街上,寻了一个铁匠铺,直接道:“把我身上的铁链凿开。” 铁匠骇了一跳,丁典身上明晃晃的囚服,只要不瞎就知道他是从大牢里跑出来的。 丁典见他一脸惧色,冷哼一声,伸手拿过一旁铁条,用力一掰,寸许粗的铁条顿时弯了个圈。他又扭动几下,铁条竟生生被他折断。 他啪的把铁条拍在铁匠面前,喝道:“你这脖子,有这般硬吗?” 铁匠大骇,哪里还敢犹豫,马上拿起钢凿铁锤,捣鼓了好一会儿,把丁典身上的镣铐、铁链都砸了下来。接着,狄云也去除了那一身的束缚,整个人一脸欣喜。 丁典却管不了这些,他早就提前走了。林长生也不跟着他,悠哉的与狄云、戚芳走在后面。 狄云似有些担心。道:“林大哥,他……就这么让他去,不会有事吗?” 林长生摇摇头,道:“不会有事。我这次的计划,做的可不错的。狄云,一会儿还要你出把子力。走。他也到了,我们也跟上。” 四人一前一后到了知府外,丁典想也不想,便从一旁院墙纵了过去。林长生嘿嘿一笑,手突得往狄云肩膀一抓,把他扔了起来。 狄云吓了一跳,本能的想要大叫,但想到前面之地,又生生憋了回去。直到摔到地上,才痛苦的闷哼之声。戚芳也是惊了一下,手捂着嘴,“啊”的叫了半生。接着她也飞了起来,嘴中凉风直灌,但与狄云不同,她与林长生却是稳稳的落在墙头上。 “我们不下去吗?”戚芳心噗噗的跳个不停,但看到下面狄云。还是担心道。 林长生摇摇头,道:“这是他们的事。我们出去只会添乱子。” 戚芳点了点头。但仍旧不放心的盯着里面。 丁典快步走进了正堂,狄云也一瘸一拐的跟着,刚才那一下摔的可不轻。走到门前,丁典突然停了下来,后面狄云不防,一下子撞在他身上。整个人又被弹在地上,摔了个屁股蹲。他疼的龇牙咧嘴,抬头去看,却发现丁典的身躯竟在微微颤抖。 一下子,狄云对他升起无限怜悯之情。也对里面的凌霜华产生了无限钦佩之情。他想到师妹那时不信自己,忍不住也是一片黯然。 ‘还好,过了今日,他们就可以团聚在一起,这也是大好事。’ 这一刻,狄云对丁典三年多来的打骂怨恨,一下子消失了干净,反而极为钦佩、仰慕二人。 过了好大一会儿,狄云才听到咯吱的开门声,他赶紧站起来,与丁典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屋子中,只见烛光耀眼,桌子上点燃着两根素烛,原来是一座灵堂。 脑海中,不自觉的想到了林长生的话,看向棺材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凌退思竟真的杀了自己女儿。 前面,丁典双目含泪,他知道是假的,可心里依旧担忧,而过去种种情绪也陡然爆发开来,叫他极为伤心难过。 他不自已的扑在棺木上,嚎啕大哭。这一哭,就苦了一刻钟左右才稍有停歇。只听他道:“霜华,霜华,你为什么这样忍心?你去之前,怎么不叫我再来见你一面?” 一听他这话,狄云也醒悟了过来,想要开口说这是假的,但一见他面容悲切,真情流露,话到嘴边,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恰在此时,屋外突然响起脚步声,狄云心头一惊,赶紧看去。 只见火光明亮,两个人高举火把,走了进来,喝道:“是谁在这里吵闹?”那两人之后是个四十五六岁的中年汉子,衣饰华贵,一脸精悍之色,他向狄云瞧了一眼,问道:“你是谁?到这里干甚么?” 狄云满腔愤激,他虽不识凌退思,但一想到此人竟辣手要杀自己亲女,便压抑不住心头怒火,反骂道:“你管我是谁?我是好人,不像你这个大王八。” 手执火把的一人大怒,喝骂道:“小贼,这位是荆州府凌大人,你好大胆子,半夜三更到这里来,想造反吗?快跪下!” 狄云冷笑一声,双眼死死盯着凌退思,竟渗出一抹杀意。 丁典擦干了眼泪,站起身,也看着凌退思,缓缓问道:“霜华是哪一天去世的?生甚么病?”语音似十分平静,却又透着极为诡异的气氛。 凌退思向他看了一眼,说道:“啊!我道是谁,原来是丁大侠。小女不幸逝世,有劳吊唁,心存感激。小女去世有三日了,大夫也说不上换了什么病症,直说是郁积难消。” 丁典很恨的看着他,压抑不住愤怒道:“霜华真是病死的?” 凌退思叹道:“可不是。丁大侠,说来也是怪你,若你不是如此固执,早早把那东西说出来,小女怕也不会早逝了,我与你更是成了翁婿,那是何等的美事。” “小人,伪君子……”狄云忍不住破口大骂。 丁典也是惊怒万分,踏前了一步,脸上凶光大炽,胸膛起伏,大有动手之势。 凌退思却十分镇定,淡淡道:“怎么?丁大侠觉得我说的不对。”他抬脚走到灵位前,背对着诸人,面色一阵变幻,最后又被狠绝代替,嘴中道:“丁大侠,可惜了。” “你说什么?”丁典一问,身子微一晃,只觉脸颊、嘴唇、手掌各处忽有轻微的麻痹之感,同时又闻到了一阵淡淡的花香,这花香,这花香……他又惊又怒,身子摇晃不定。 “丁大哥……”狄云吓了一跳,以为他要跌倒,马上欲上前搀扶,但丁典闪了一下,大声道:“不要碰我。”他抬头盯着凌退思,寒声道:“你下了毒。” 狄云本还生气,但一听此话,大惊。 凌退思得意一笑,道:“丁大侠,这花你不是很熟悉吗?” “你……你……”他心头悲愤,仅有的那点希望似乎也一下子消散了。他看着棺木,双目含泪,脸若死灰。“霜华,我不能与你过渡余生了。啊……” 听他悲愤大吼,凌退思冷笑一声,缓缓退到人群之中。 丁典望着凌退思,吼道:“凌退思,自今之后,天下再也没有连城诀了。”说着,竟是反手一掌,打在自己心口之上。 噗的一声,鲜血横喷,丁典似保持这笑容,身子缓缓养倒在地。 凌退思眼睛一瞪,有些诧异,狄云也瞪大了眼睛,大呼道:“丁大哥……”他飞速的接住了丁典的身体,丁典还有一点气息,可他的目光却停留在了棺木之上。 若是凌霜华死了,他还会出手,可凌霜华没死,他不会杀凌退思,不然以后霜华怎么办?他完全忘了,凌霜华可是被凌退思活活埋在了棺材中,便是凌霜华活过来,她也不可能与父亲在一起了。或者说,丁典一死,凌霜华也不会独活的。 也许,丁典只是不想让霜华知道,自己杀了他父亲吧。 凌退思脸色铁青,怒吼道:“给我拿下这小子。” 墙头上,看着这一幕的戚芳几乎惊叫出来,她双手抓着林长生后壁,急呼道:“林大哥,快救师兄。” 林长生笑道:“不用急。今天,可是一出大戏,不等演员到齐,却是不好。”说着,他用手指了指外面,道:“你看那里。” 戚芳看去,只觉巷子中有不少黑影在蹿动。她微微诧异,道:“这些是什么人?” 林长生冷笑一声,道:“自然是觊觎连城诀的人了。今日丁典、凌霜华假死,若没有一些证人怎么行?而且,我要带走他们的尸体,也要演一演,省得叫人怀疑。”(。) 296 一把大火 喊杀声突然打破了夜里的宁静,荆州知府大院中,突然闯入的黑衣人让凌退思大惊,这些是什么人? 狄云也满是茫然,怎么回事?这些黑衣人是什么人? 他抱着丁典的身体,满身狼狈,腿上被打了一记,疼的他龇牙咧嘴。若非这些黑衣人闯进来,那攻击他的汉子恐怕已经打断了他的双腿了。 ‘不管了,先躲起来。’ 狄云一咬牙,拉着丁典的尸体就往后撤。凌退思一直注意着他们,马上道:“快给我拿下那小子。”只是他这一喊,也把那群黑衣人的目光引了过去。 “丁典……是丁典……” “大伙上,抓住丁典……” 几个黑衣人蹿起,飞速的扑向狄云与丁典,凌退思手下卫兵也纷纷上前,挡住他们,两伙人马上纠缠在了一起。 这倒好,本为旋窝中心的狄云、丁典彻底没人搭理了。 凌退思暗自咬牙,他躲在人群之后,缓缓移动着自己的脚步,很快便进到了灵堂,狄云、丁典就躲在凌霜华的棺木后面。 只是灵堂挤满了人,凌退思一进来,也不得不停下脚步,小心的防备着黑衣人,以免被偷袭到。 高强上,看到双方人打到了一起,林长生笑了笑,对戚芳道:“该我们上场了。”他变戏法般的拿出了两件黑斗篷,递给了戚芳一件,把另一件披在自己身上,遮掩了身形、面容。戚芳一看,也马上照做。林长生道:“跟着我。” 两人先后跳下了墙头,往旁边花园小道一拐,走入了后面。他们脚步极快,不多时便到了正堂后面。林长生双手往墙壁上一按。砖石顿时脱落,露出一个大洞。 他冷冷一笑,自腰间撤下一个小包,从里面掏出两个小瓶,随手扔了进去。那里面盛放的火油,洒在地上。却也无人注意,但当林长生掌风一扫,蜡烛落在地上时,熊熊而起的火焰顿时叫所有人一惊。 “不好,大家快退!” 大火好似火龙一般,在林长生暗暗操控下,瞬间便遍布整个厅堂,一些躲得慢的人更是被烧着了衣衫,惊叫不已。 戚芳看到大火把丁典、狄云包围。心中一惊,双手猛的抓住林长生,低声道:“快救他们。” 林长生看了他一眼,兀自把包裹中剩余的两个火油瓶拿了出来,挥手砸在大火之中。顿时,火焰更盛了,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布满了整个厅堂。而那些人也不得不全部退了出去。 “师哥……”戚芳大惊。 林长生哼了一声,道:“等着。”他直接跨入火焰之中。熊熊烈火完全被他阻隔了开来,他周身似有一堵无形的墙,叫大火不能近。 走到棺木下,狄云正拉起丁典的尸体,要往外跑。林长生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低声道:“小子。不要出声。” 他先是一惊,再是一喜,回头时,却觉一股大力拉扯着自己,不待他转过脑子。人就已经被甩了出来,抬眼便看到戚芳站在一旁。 狄云大喜,张嘴预言,又看到火焰中林长生扛着一人走了出来。 林长生对他笑了笑,把肩上凌霜华递给戚芳,对二人道:“你们带着他们两人去阁楼等我。” 二人默默点头,各自扛起一具身体,便快速往后去了。林长生冷笑一声,又钻入了火焰之中。大火中,隐隐可以看到,他托了几句尸体,摆放在狄云、丁典刚才所在的地方,又把一具尸体放入棺木,伸手一引,四周火焰顿时把棺木、尸体包裹了起来。 做好这一切,他才从面走出,双手重新按在墙上,微微用力,轻轻晃动。后墙也跟着他的双臂摆动,露出一道道裂纹,密密麻麻的,如蛛网般。 不过,墙壁并没有倒塌,而是到了倒塌的界限,只要里面大火继续燃烧,用不了多久,这里才会倒塌。 “凌退思,这次看你怎么办?” 冲天的大火照亮了夜空,喧闹的打斗也惊醒了四周的人,许多好奇的人都扒着头往这里看,但敢靠近的人不多。 一些胆子大,有点本领的人也不怕,真的悄悄靠了过来,玩里面看。 “快救火,一定要把丁典拉出来,死也要见尸。”不知谁大吼了一声,望着大火的两方陡然惊醒。凌退思眼中怒火充斥,但罕见的却没有动作,反而默认了那人的话。 很奇怪,刚才还杀个你死我活的两拨人,竟然合力救起了火。 外面,听到那喊声的人不多,却也不少,一个个面面相窥,一些人眼中贪欲大炽,蠢蠢欲动。可很快,外面的人就散去了,因为他们听到了大队的脚步声。 远远看去,街道上大队的兵器被甲执兵而来,杀机凛然。他们心头一个激灵,知道这是凌退思的手段,一个个默默的退了开去。 最惨的就是里面的黑衣人了,当他们把大火扑面时,兵丁顿时闯了进来,一个个马上傻眼了。 “冲出去,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又有一人吼了一声,黑衣人顿时炸了锅,一个个往四面八方冲。凌退思冷冷一笑,道:“给我杀。一个不留!” 顿时,兵器碰撞时,喊杀声连成一片,在漆黑的夜空中不停回荡,叫人心底发寒。 一夜的厮杀过后,是满地的狼藉。凌退思铁青着脸,看着那烧得漆黑的屋子,眼睛死死盯着棺材处。当手下兵丁把残垣断壁扒开,根本就不剩下什么了,只留下三具烧焦的尸体,连皮肉都没了。 凌退思眉头紧皱,抬脚便要上前查看,此时那指挥的中年人突然靠近,低声道:“大人,有火油的味道。”凌退思一愣,错愕中带着惊诧,似不明管家的话。管家继续道:“一定是昨夜有人趁乱放火。” 凌退思收回表情,踱步到尸体前,默默的看着那三具完全无法辨认的尸体。都已经烧烂了,一些严重的地方连骨头都成了灰。这样的尸体别说辨认,连男女都无法分辨。 不过靠得近了,凌退思也闻道了那股异味,他用力的抽了抽鼻子,冷冷一笑。 “这是有人要烧死我们啊。”虽有疑点,但凌退思想的更多的还是有人要对他们动手,却不曾想到凌霜华是假死,更别说丁典了。 纵是丁典那一掌要不了他自己的小命,金波旬花的毒也足以要了他的命。这点,凌退思极有信心。 他吩咐道:“你去仔细审问那些人,一定要把幕后黑手给我揪出来。” 管家一抱拳,道:“是!” 凌退思狠厉的自语道:“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要老夫的命。” 林长生的一把大火,似乎烧掉了所有,但又似乎并没有把一切都烧掉,不说凌退思的所思所想,便是外面,也彻底议论纷纷了。 知府衙门的厮杀、大火,以及那传出的小道消息,构成了叫人好奇的八卦,而贪欲也在慢慢滋生。总之,这一日后,知府衙门虽有大量兵丁驻扎,但依旧多了许多观望的人。 昨夜那一声大吼,叫人想入非非。(。) 297 狠辣 万府,万震山皱着眉头,盯着下面万圭的报告,凝声道:“你是说,丁典一直都被关在知府大牢?” 万圭点头道:“爹,这事错不了。之前我们听到的消息,就是真的。真想不到,凌退思那老狐狸,竟然关了丁典十几年。”说到这里,他突然道:“爹,你说凌退思会不会早已拿到了连城诀?” 万震山马上摇头,又有些惊疑道:“不……不太可能吧。”他想了想,确定道:“不可能。纵是他拿到了连城诀,没有剑谱也别想找到那东西。圭儿,外面说丁典死了,可是真的。” 万圭道:“是真的。许多人都亲眼看见了,丁典与狄云那臭小子被一把大火烧成了灰。这个老狐狸,我说他怎么一直不把狄云杀掉,原来是用他算计丁典,真是个混蛋。” 万震山怒哼了一声,道:“你还有脸说。我万府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新娘子掳走了,这么丢脸的事,你还有脸说。” 闻言,万圭一脸羞愧,又满是愤恨道:“一定是戚长发那老东西,不然谁这么大能耐。本以为他不会出现,不想会来这一手。” 万震山冷笑两声,没有说话,心里却惊疑不定。 戚长发……嘿!自然不是他,他还在墙后躺着呢,身体早烂了。当日万圭结婚,就想到了戚长发可能会来,万圭早早布下了陷阱,不想全然无用。说到底也是万震山自己的错,他自认戚长发已死,不会有人来,所以也没在意,想不到还真出了乱子。 这叫他心里大乱了一阵,还拔开了墙壁。可戚长发的尸体早就烂了,除了一地的恶臭,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或者他只看了那一样的衣服,不觉得戚长发假死。 万震山暗暗摇了摇头,神思一转,道:“圭儿。这两日怎么没看到鲁坤、周圻,他们去哪里了?” 万圭一愣,错愕道:“是啊,这两日我也没看到二人。爹,他们早上没来拜见吗?” 万震山脸色一青,怒道:“还废什么话,去找他们。” “是!”万圭面色一变,马上出去了。很快,他又回来了。连带着孙均、卜垣、吴坎、冯坦、沈城五人,都进入了房间,但鲁坤、周圻却不见踪影。 万震山眉头紧皱,眼睛一一在几人身上扫视。万圭小声道:“爹,我问了下人,那两人似乎昨日就出去了,现在还不见踪影。” 万震山大怒道:“这两个混蛋。快去,马上叫人去外面找他们……”话音落下。外面突然响起脚步声,万震山更怒。吼道:“哪个混蛋……” “老爷……”外面的仆人骇了一条,当即止住脚步,也不敢敲门了。 万震山听到声音,暗暗压住心中怒气,对万圭使了个眼色。万圭马上打开了门,问道:“什么事?” 那仆人道:“公子。凌知府来了。” “凌退思……”万圭一惊,万震山也起身走了过来,问道:“他一个人来的?” 仆人马上道:“不是,还带着十几个兵丁,抬着两人。小的看……小的看。似乎是大爷与二爷。” “什么?”万震山惊怒,一把推开仆人,大步往开走去。万圭也震惊不已,匆匆跟了上去。在前院,二人先后看到了坐在厅堂中的凌退思及外面站的笔直的十几个兵丁。 而在地上,却有两个担架,躺着两人。一个没有任何动静,一个身子不停颤动。 万震山面色变了变,很快又恢复常态,哈哈一笑,大步上前道:“知府大人,您怎么来了?也不通知一声,好叫万某前去相迎啊。” 凌退思冷冷一笑,道:“凌某可不管。万兄,你还是看看下面那两人吧。我可是听下人说,这是你的两个弟子啊。” 万震山面色一青,犹自笑道:“怎么会?我万府弟子都在府中,哪来的宵小,竟敢冒充我万府弟子?”他上前了两步,低眼看去。 鲁坤已经死了,周圻还活着,听到他的话,浑身打了个激灵,一脸哀求的看向万震山,嘴巴微张。 万震山嘿的一笑,道:“凌大人,这两人莫非就是当日行刺凌大人的贼子。他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作为,当真该死。” 凌退思笑笑,兀自抿了口茶,也不接话。周圻却是大惊,张嘴就要叫。但万震山猛的一弯身,嘴中快速道:“就让万某替凌大人分忧吧。”碰的一声,他一掌闪电般的拍在了周圻心口。周圻眼睛一瞪,双目皱起,喉咙上下蠕动,以低不可闻的声音吐出了“师父”二字。 万震山面色不变,但双眼中却深藏杀意,周圻身上到处都是鞭打的痕迹,若非凌退思所为还能是谁?他为了什么? 莫名的,他脑子中再次出现万圭的话。莫非,凌退思真的得到了连城诀? “诶呀……”凌退思叫了一声,大步走到万震山旁,惊呼道:“万兄,你这是做什么。你不知道吗?这次的事可是惊动了上面,上面来信还说要把刺客绑缚上去,你……你……你这可叫我怎么交代?” 万震山暗骂一声,道:“大人说的哪里话。这些宵小死有余辜。至于他们怎么死的,还不是大人说了算。”说着,他靠近了两分,低声道:“大人,走,我们去后面谈。一切都好说。” 凌退思微微一笑,道:“万兄,请吧。” “请!” 二人相视大笑,不知的人似乎还以为两人是朋友的。 不远处大树阴影处,林长生撇了撇嘴,暗道:“这两个老狐狸……”他今日听说了凌退思出府,才特意来看看,不想看到了这两个老家伙哥俩好,还真恶心。 ‘看来,凌退思这家伙还是没有死心。也是,他在荆州这么多年,又怎么会死心呢?’ 摇摇头,出了万府,林长生穿过一条小巷子,进入万府后身。他在一家敲了敲门,木门一开,他也走了进去。 院子中,狄云、戚芳、凌霜华、丁典都在。他看着坐在那里的丁典,笑道:“丁兄,身体如何了?” 丁典苦笑一声,道:“本以为这次死定了,不想林兄有如此能耐,救了丁某性命,丁典感激不尽。” 林长生摆摆手,道:“客气了。我早说了,你给我神照经,我帮你们团聚。如今一切都好了。现在外面没人知道你们活着,待你想好身体,便可与凌小姐离去了。” “霜华……”丁典一脸柔情的看向凌霜华。 凌霜华无声的笑了笑,她的容貌被面巾遮住了,只留下眼睛,但她传递出的东西,却叫丁典心里一松。死过一次,二人的思想都有些变化,但也更加珍惜彼此了。 不经历过这种生死,是不会明白的,尤其是凌霜华,更是对父亲心死如灰。现在她心里,除了丁典,再也没有其他了。 林长生暗中笑了笑,又对狄云道:“刚才我去了一趟万府。狄云,现在外面传你也死了。你自己选择吧,是报仇,还是与戚芳隐居?” 狄云想也不想,道:“我与师妹去乡下。我不想再在这里了。”他看向戚芳,戚芳也跟着点头。 林长生哈的一笑,张嘴欲要说戚长发,但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狄云就是一个憨厚傻小子,为何一定要他搀和江湖事呢?他喜欢的生活,不是江湖。 ‘罢了,一切都由自己解决便好了。’ 他点头道:“如此也好。”(。) 298 以杀止欲(一) 荆州的事很是热闹了一阵,但慢慢也消停了下去,唯有一些不死心的人,依旧在探查、试探着。 万府后院,送走了丁典、凌霜华、狄云、戚芳四人的林长生悠哉的坐在摇椅上,一晃一晃的,很是清闲。他轻声自语道:“原著中还有一年多血刀老祖才会来。正好,自己也放松一下。” 不久,他起身,不紧不慢的踱步而出,穿过小巷,直接热闹的前街。 他走进了街角一个小茶馆,茶馆不大,按说中午,人不该很多,但奇怪的是,这里人声鼎沸,几张桌椅都坐满了人,还有一些人搬了个凳子挤在一旁,与四周的人叽叽喳喳的聊着。 林长生笑了一下,往里面一挤,滑溜的跟泥鳅一般,钻了进去,站了一处空位,悠哉哉的往墙上一靠。 “来了,来了……”很快,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顿时静了下来,一个个扒着头往楼梯口看。一白头发、白胡子老者在小二搀扶下,慢悠悠走了下来。 一人喊道:“王大爷,快讲了,我们都等老半天了。” “是啊,我从早上就来了。” 王大爷呵呵笑着,操着苍老粗糙的声音道:“来了,来了,马上就开始。” “大家快让出位子。” 前面人群一阵涌动,让出了一个空桌子,后面则显得更加拥挤了。王大爷坐在那里,小二上了一壶热茶,一人凑趣的给王大爷倒上。王大爷对他一乐,手拿起惊木啪的拍在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厅堂里也随之一静。没了其他声音。 只听王大爷苍老的声音缓缓道:“接上回道,那三个逆徒誓师,争夺的原是一大秘密。此秘密就隐藏在一本剑谱之中。” “就老朽所知,这剑谱的秘密乃是一大宝藏。据传六朝时梁朝的梁武帝经侯景之乱而死,简文帝接位,又被侯景害死。湘东王萧绎接位于江陵,是为梁元帝。梁元帝懦弱无能,性喜积聚财宝,在江陵做了三年皇帝,搜刮的金珠珍宝,不计其数。承圣三年,魏兵攻破江陵,杀了元帝。但他聚敛的财宝藏在何处,却无人得知。魏兵元帅於谨为了查问这批珍宝。拷打杀掠了数千人,始终追查不到。” “此事便成了疑案。” “但天下贪欲者无数,这些年来,依旧有人在寻找梁元帝的宝藏。有没有人找到老朽不知,但老朽听闻,这秘密似被人发现过,隐藏到了一本剑谱之中。” “至于这剑谱嘛,老朽就不知道了。但听闻似乎与唐诗选辑有关。” 老者说的很平淡。没一点说书人的起浮悬念,但听书的人无不屏着呼吸。一脸认真之色。大家都不是笨人,从前几日听书人口中所知,这王老爷子说的必定是连城诀。 一些对梅念笙有过了解的人,更是知道老爷子说的那些事情就是梅念笙的生平。但许多人不知,梅念笙竟是被他的三个徒弟干掉的。 这消息一爆出来,可是惊掉了一地眼球。 五云手万震山、陆地神龙言达平、铁锁横江戚长发。这三人无不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言达平、戚长发虽多年不现身江湖了,但一些人也没忘了他们。 不想,这三个家伙竟然做出这等忤逆之事。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而更加他们心动的是。王老爷子口中的剑谱。若大家所想不错,他们三人抢来的就是唐诗剑法。 老爷子最后一句,似乎也点名了这点。 一些人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偷偷离开了茶馆,但一些人也忍着,催促老爷子快点说。 老爷子笑呵呵的,不言不语,那小二一看,眼睛一亮,马上拿着一个托盘,呼道:“各位客官,各位客官,老爷子也幸苦了,大家赏点零花钱吧……” 大家一看,暗暗大骂,却也有不少人一一扔出了铜板、碎银子。好家伙,一圈下来,却是不少,叫小二哥与王老爷子乐的眼都成一条缝。 王老爷子当即一拍惊木,啪一声,又言道:“此大宝藏的秘密,隐藏极深。一般人哪里知道。唯有梅念笙一脉所传剑谱,才留有线索。但如此重大之事,三人觉不会对外人言明。这些年来,却也不知他们三人是否探明了其中奥秘。” “但据传言,知道此秘密的还有一人,便是无影神拳丁典。” “丁典……”众人齐齐惊呼一声,这个名字最近可响亮的很,荆州城中几乎无人不知了。但大家也都知道,他死了。 可是,王老爷子这么一提,大家神色都不对了。那丁典好似是囚徒吧,这么说……一时间,各人想入纷纷。 “大胆!” 此时,一声怒喝,骇了众人一跳,大家齐齐往门外看去,不知何时,那里却站了几人,打头的是一健硕老者,看来五十来岁,他身后跟着六个年轻人,衣着华丽。 众人惊呼一声,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五云手万震山。 万震山冷冷的瞧着王老爷子,缓缓抬步而上,茶馆里的人一下子往两旁靠去,让开了一条路。王老爷子吓得浑身多说,脸色苍白,本就密密麻麻的皱纹更是全堆在了一起。 万震山走到他左面,一屁股坐了下来,寒声道:“说啊,怎么不说了。万某也很想知道,接下来会如何?” “不,不,老朽,不,我……”王老爷子吓傻了,他眼睛四处乱瞄,脸无人色。突得,王老爷子身子一站,大声道:“怎么?你们三个做得出,就不许老朽说吗?万震山,难道你敢说梅念笙不是你们三师兄弟杀的吗?” 静!出奇的静!比刚才万震山现身还要静!静的可怕!静的诡异! 没有人能想到,王老爷子竟然这么硬气,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万震山也给气着了,怒气横冲而来,轰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直接把木桌拍了个稀烂。王老爷子大骇,身子被气浪冲击,往后仰倒。好在他身后有人,被拖住了。 “你,再说一遍。”万震山咬牙切齿,一脸怒色,杀机凛然。但若有人仔细看他,就会发现他眼中露着惊疑之色。 他不信,这些事情这老者知道。 ‘是谁传出来的?难道是言达平?’ 老人家被吓坏了,捂着心口,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身子全无力道。那身后扶着他的人惊呼道:“不好,老爷子被吓着了。” 跟着,又一声响了起来:“万震山,老爷子都说了,你们做得出他就说的出。怎么样?把那唐诗剑法亮出来,给大伙瞧瞧。” 接着又有人道:“宝藏你想独吞,门都没有。” 突兀的声音使得茶馆更加诡异了,万震山怒不可止,张嘴欲喝,但人群突然挤了过来,一股大力自后面往前涌,本就挤囔囔的人群顿时乱了,万震山一下子也被四周的人围了起来。 “爹……”外面的万圭一惊,用力拔开前面的人。但一声大呼随之传来:“好啊,你万门弟子想动手不成,当我怕你吗?” 哐当之声,明晃晃的兵器声叫所有人心头一惊。 这就好似一个信号,外围的人一下子都抽出了兵器,紧紧护在身前,以免遭了暗算,而里面的人也都用力的往外挤,显得更乱了。 没人注意到,人群中林长生身子一钻,手一拉,便拽着王老爷子上了楼梯。 他点了火,看戏就好了。(。) 299 以杀止欲(二) 站在二楼,看着下面乱糟糟的人群,林长生得意的笑了笑。 众人与王府的人虽没动手,但也剑拔弩张,想来心里一定在大骂对方吧。万震山铁青着脸从里面挤了出来,回头往人群中望,但那王老爷子哪里还有人影,纵是他躲藏在人群中,这人挤人的,万震山也看不到。 ‘可恶!’暗骂一声,万震山喝道:“我们走。” 看到他们离开,大家才松了口气,也不知谁欢呼了一声,大家都跟着叫喊了起来,好似打赢了一场战争似的。 林长生笑了笑,自语道:“就是要这样。不给你们点甜头,你们怎么会动手呢?想来,有了今日的消息,你们这些家伙早晚会有人动手的。” 不错,王老爷子正是他安排。他故意叫人把连城诀与唐诗剑法的消息露了出去,唯有这样,他们才不会如无头的苍蝇一般瞎碰。 有了目标,再有足够的胆子,就够了。再说了,他们的目标不一定是万震山,他的儿子、弟子也可以的。 “这个世界贪欲横行,差的就是乱了。唯有一场大乱,才可洗涤这肮脏的世界。” 戚长发“死了”,言达平也隐藏着,唯有万震山,大摇大摆的待在荆州,还是什么首富,他就是靶子,明晃晃的靶子。 尤其是当王老爷子的评书流传出去后,整个荆州彻底静了下来,可谁都知道,这安静下隐藏着**裸的火热。 不过三日,吴坎一次外出,就再也没有回到万府。他好似彻底消失了,但荆州那种欲要爆发的压抑。也彻底深入人心。 许多人都有意无意的盯着万府。 直到两日后,贪欲彻底的爆发了。 “快看,快看……”荆州城门,万震山铁青着脸,他身旁跟着几个弟子,又两仆人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盖着白布。但一些人已提前得到了消息。 你听……“是吴坎吗?” “不错,就是他。我亲眼看到的。” “这是有人动手了。” “你们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笨啊。你没听到前几日的流言吗?那梁元帝的宝藏就隐藏在唐诗选辑中,但要解开就必须要有剑诀与剑法。唐诗剑法当今唯有三人传承,戚长发、言达平都毫无踪迹,唯有这万家一门,不找他们找谁?” “可是,光有剑法也没用啊。不是说,没有剑诀吗?” 那人冷笑一声,道:“哼!剑诀是没有。但唐诗选辑就那么厚,一点点试,总有对的一日。”其他人一听,无不恍然。他们却是忘了,若真如此,万震山三人也不会这么些年都寻不到宝藏线索了。可贪欲就是如此,它轻易的就可迷了人的心灵,叫你不辨是非。不分南北。 而吴坎的出事,就似一个信号一般。 第二日一大早。许多人看到了万府外的尸体,兵丁也来了,把那些尸体收拾走了。大家心里都知道,这是有人创了进去,但被万震山杀了。 不用说,万震山把尸体摆出来。就在于杀鸡儆猴,震慑那些贪心之人。可他似乎忘了,若他不贪心,岂会苦苦追寻几十年宝藏。 他能震慑的,只是那些胆子小。能耐小的,而那些自问本事大,不惧他万震山的人,依旧在夜晚闯了进去。外面许多盯着万府的人,都听到了万府中传出的声音,而一些胆子大的,更是悄悄摸了进去。 一连七八夜,万府从无一天平静,直到这一夜。万府突然大火熊熊,那火就似突然烧了起来,覆盖了大半个万府,一下子就照亮了半个荆州城。 火光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纷纷赶了过来,而凌退思也再次领着大队兵丁前来,他脸色铁青的看着燃烧的万府,暗哼了 一声。 黑暗之中,林长生看着大火,低笑了一声,自语道:“万震山,你还真是够果断的啊。偌大家业说放弃就放弃了吗?”说着,他看向大火中蹿出的人影,又道:“不过,你也够狠,直接把几个弟子给弃了。”那跑出来的几人,不是别人,正是万门弟子与仆人。 而看到他们,外面的人眼睛都是一亮,凌退思冷笑一声,大手一挥,兵丁顿时上前,把那几人围了起来,也把四周蠢蠢欲动的人隔了开来。 凌退思大声道:“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说,这是怎么回事?” 孙均、卜垣几人正自心惊,此时一看,更是心底一寒。他们不是笨蛋,心中隐隐有所猜测,再看那四周若有若无的人影,一个个更是寒气自脚底升起,凉透了全身。 沈城激灵,马上道:“大人,我们也不知。还请大人快快派人救火,我等愿协助调查。”其他几人听了,眼睛都是一亮,纷纷附和。 凌退思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来人,把守大门,叫人救火。” “是!” 前次一次大火,烧死了丁典,引出了连城诀与梁元帝宝藏之事,引爆了荆州城。今次又一把大火,更是火上浇油,使得梁元帝宝藏一事广传开来。 这一次,不只是荆州,它就如风一般,瞬间刮向四面八方。无数的人,开始往荆州赶来。 古老的荆州,真的热闹了起来。似乎一夜之间,街道上就多了无数背刀跨剑的汉子,使得百姓出门都变得小心翼翼。 林长生一大早进了酒馆,虽然王老爷子消失了,但这小酒馆却依旧热闹,每天都有不少的人在这里驻足,一些人更是一待就是一天,极为可笑。 他随意坐了位置,一面听着茶馆里的人议论纷纷,一边看着街道。突然,他眼光一亮,只见街道上并行走来一男一女,男的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一身黄衫,身形高瘦,颇为俊雅。女的二十岁上下年纪,白衫飘飘,左肩上悬着一朵红绸制的大花,脸色微黑,相貌却极为俏丽。 两人走在一起,当真如金童玉女般。 林长生微微一笑,低声道:“铃剑双侠……汪啸风,水笙,他们也来了。只是不知那‘落花流水’四人来了没有。” 眯了眯眼睛,他想起了这世界的高人。 就出场的来说,南四奇、血刀老祖都是当世顶尖高手。纵不如神照经大乘的丁典,想来也不会差太多。当然了,就实战而言,血刀老祖绝对惊艳,若非狄云一脚,怕是南四奇会给他团灭。 这样的人,你还真不知怎么评价。单纯说武功的,他绝对不如内功大乘的狄云,但论到打斗,狄云怕不是他对手。 林长生是极想会一会这家伙的,不过现在,他更想见一见南四奇。想来,四人是来了。便是没有齐来,也必定来了一二人,却不知是那两人来了而已。 “应该会有花铁干那伪君子吧。”冷笑一声,他站起身,缓步走了出去。当他步出茶馆,汪啸风、水笙二人正好与他擦肩,从一旁过去。 他就跟着两人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走了有半刻钟左右,二人总另一条街道返回,直入了一家客栈中。林长生也大步而入,随两人上楼,直到他们进了房间,才停在外面。耳中,他可听到除二人心跳外的其他声音。 果然,除了这两人,还有人来了。听心跳,必定是南四奇中的两人。(。) 300 以杀止欲(三) “怎么样?可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都是前些日子传的那些,没什么最新消息。师父,那梁元帝的宝藏可是真的?” “不好说啊。出了事后,我也曾查过,却有这么一回事。只是这么多年了,是不是真的谁有说的准?” 听着里面的声音,林长生“咳咳”两声。里面的人马上静了下来,一人喝道:“什么人?”碰的一声,木门处,一只手穿了出来,直抓向林长生。 碎裂处,他余光看到了里面的人,是花铁干。 低声一笑,林长生脚下一闪,轻飘飘的侧出了一步,而大门也顿时洞开,木屑四射。花铁干抬步而出,与林长生看个正着。 他不想是个年轻人,微微一怔,又喝道:“小子,你是何人?为何偷听?” 林长生对他咧嘴一笑,脚下抬步,落地时跨出三四米距离。花铁干一惊,抬脚便要追。此时里面水岱道:“二哥,不要追,以防中计。” 花铁干眉头一皱,收回了脚步,暗哼一声。 水岱问道:“二哥可看清是何人?” 花铁门疑惑道:“是个年轻人。但看他脚步,轻功不弱。” “年轻人?”水岱也皱了皱眉头,瞥了汪啸风、水笙一眼,道:“这么说,是跟着啸风与笙儿来的了。真想不到,如今的年轻人有这么能耐。看来,这次梁元帝恶宝藏引出了不少的人啊。” 闻言,花铁干脸色阴沉了下来,心里暗自琢磨。汪啸风、水笙对视一眼,都有些不服气,暗道下次就那人好看。 客栈外,林长生笑了起来。自语道:“有趣,有趣啊!” 连城无好人,这话对也不对。从大环境来说,连城诀却是没有好人,但就一些人来说,还是不错。就说南四奇的其他三人,从介绍上看就不错,只是他们没有经历宝藏,却也不知是否表里如一了。 走了几步,他拐入一个小巷子,巧的是,巷子另一头也走入两人。林长生看着那二人,见他们脚步有力,双臂魁梧。知道是练武之人,而两人面上犹带杀气,眼中透着一股狰狞之色,必是狠角色。这样的人绝对算不算好人。 他心思一转,暗道:“现在大多人聚集荆州,但多是为了宝藏而来,宝藏不出,怕也乱不起来。如此。自己就叫他们乱一乱。” 想到此,他微微一笑。那二人看到他笑容,都愣了一下,一人冷哼道:“小子,傻笑什么?找揍嘛?” 林长生笑容依旧,脚下一步,人陡然出现在二人面前。二人吓了一跳。身子本能的后倾,似要跳开。但下一刻他们无不大惊,只觉林长生身上有一股莫大吸力,拉扯着他们,不叫他们跳开。二人反应也快。肩膀抖动,双臂微抬。 可惜,他们动作太慢了。 又是一步,林长生已跃过了两人,看也不看,自拐角处走了出去。而后面,也碰碰两声,二人的尸体仰面而倒,四目兀自瞪得大大的,一幅死不瞑目模样。 江湖人哪有没有仇恨在身的。都说一如江湖身不由己,就是如此。刘正风想要退出江湖,被嵩山派杀了全家,他偌大的地位、声望都保不了自己,更何况身在江湖的人了。 林长生只需要扔下一根火苗,大火就是熊熊而燃。 两人的死很快就发现了,有的人认出了这两人,消息传出后,一些人特意来看,一些人更是大笑这前来,在二人尸体前笑的疯癫。 接着,林长生又动手了,他先后杀了五人。在他杀死第四人时,就死了第五人。他手中杀掉的第五人实则是死去的第七人。 他知道,骨牌效应开启了。 本就压抑的荆州城再也没了开始时那种喧闹的表象,人走在街道上都小心翼翼的,纵是在客栈中休息,也要兵器不离身,不敢真的睡过去。 一些人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悄悄离开了荆州,躲在外面;一些人则兴高采烈的谋划着什么,要火上浇油;还有一些人,不管真情还是假意,都一幅担心模样。 如花铁干与水岱,就是假意、真情的最好代表。 这一日,两人约了两个老者,相聚在一酒楼包间之中。花铁干一幅忧虑表情道:“二位,今日来的事你们也知道,我与四弟担心不已,怕闹成大的乱子。不知两位可有什么看法?” 身着粗布青衫的老者道:“花大侠、水大侠,我们也知道二位的担忧,只是单凭我们两人,怕是无力阻止的。不过若两位大侠出面,或有可能。” 另一白衫老者道:“不错。我看二位大侠还可去找本地知府,有他帮忙,更容易一些。” 水岱眉头一皱,道:“不瞒二位,有关这位凌知府我们也打听了一下。前些日子传的丁典,就被这位凌知府关了十几年。怕是他也……” 两老者对视一眼,默默无言。花铁干哈哈一笑,道:“四弟,你太担心了。或许他对宝藏有想法,但现在我们担心的不是宝藏,而是城内的人械斗。仅凭我们俩的能力,或许可以约束一部分,但大多人怕也不会卖我们面子,唯有这凌知府出面,拍出大队兵丁,才有可能镇压城内的乱象。” 水岱想了想,道:“二哥所言有理。走,我们这就去见凌知府。” 四人走到知府衙门外,互相对视一眼,暗暗奇怪。但见衙门外,兵丁都一脸肃然,把守严密,亦有一些兵丁进进出出,一幅肃杀景象。 四人暗道奇怪,莫非出事了不成? “你们是什么人?”一人看他们驻足,马上上前喝问,手中兵器微抬,大有一幅不合便把刀模样。 四人都是皱了皱眉头,花铁干哼了一声,水岱道:“这位兵哥,还请禀报凌知府,就说花铁干、水岱携丁家兄弟拜访。” 那兵丁皱了皱眉头,伸手招来两人,道:“你们看好他们。我去禀报大人。” 很快,那兵丁就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几人,打头的正是凌退思。凌退思哈哈大笑,抱拳道:“不想花大侠、水大侠几位光临,凌某好生高兴。请,快请进。” 四人与他见了礼,水岱疑惑道:“凌大人,看你府衙把守森严,一幅肃杀模样,莫非是出事了?” 凌退思叹息一声,道:“不瞒四位,就在你们来前,有人投入府衙,杀了两仆役。” 四人眉头都是一皱,花铁干道:“可知是什么人做的?竟这么大胆子。” 凌退思摇头,道:“凌某也不知。但看他们动作,想来是为我府中几位客人来的。” 四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了过来,什么客人,明明是那几个万府弟子。 不错,有人闯入了凌府,为的就是万府那几个弟子。现在谁不知道,唐诗剑法就是解开宝藏秘密的钥匙,他凌退思想独吞,能威慑的了几人? 这几日正是荆州大乱之际,林长生在外面杀人挑火,有人看到了机会,便投入了凌府。可惜万府那几个弟子也不是白给的,被他们弄出了动静,为人发现,这才没有得逞。但只要这消息传出去,必定还有胆大的人前来。 知府衙门,别想平静了。(。) 301 以杀止欲(四) 就在当夜,又有人闯入了知府衙门,但凌退思早就有了准备,他这是瞌睡就来了枕头啊,水岱、花铁干与丁家兄弟被他留了下来。 有四人坐镇,一众宵小自然陷了进去。 林长生立身高墙之上,看着下方灯火辉煌的房屋,嘴角微翘,轻声道:“我的计划可不能叫你们几个破坏了。” 府衙大门外,一青年狼狈的跑了过来,兵丁马上把他拦下,喝道:“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知府衙门也是你可以闯的?” 来人大急,道:“兵哥,马上禀报一声,就说汪啸风求见水岱水大侠。” 那人道:“汪啸风?什么东西。快滚。” 汪啸风急忙道:“我是水岱大侠的弟子。请你快速通报,就说师妹被人抓了。” 那兵丁惊疑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汪啸风赶紧点头,兵丁对一旁士兵招呼了一声,快步进去了。很快,匆忙的脚步从里面响了起来,水岱第一个冲了出来,惊道:“啸风,笙儿被什么人抓走了?” 汪啸风摇头,道:“师父,我没看清那人。他一掌就把我打了出来,待我起来,他与师妹都不见了。” 水岱一跺脚,道:“走,回客栈。” 凌退思一看,马上道:“水大侠,小心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花铁干眉头一皱,道:“四弟,凌大人说的有理。” 水岱大急,道:“可笙儿……” 花铁干道:“这事急不得。我看由四弟你亲自去查看一番,我们留在凌府,以防宵小。” 水岱马上点头道:“好。啸风,我们走。” 看着离去的水岱。隐藏在暗处的林长生低声笑了起来。他头一转,看向身后阴暗处,道:“水姑娘,你爹很担心你啊。” 那里,正有一女子动也不动的站着,她瞪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林长生。 林长生无声一笑,道:“水姑娘,我只是要引开你父亲而已,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你不用担心。接下来,就与我一起看场大戏吧。” 他退了两步,手扶在水笙手臂上,轻轻用力一托,便与她并肩而小巷中走去。水笙被他托着。脚似贴地,实则却是飘着头。她心头大为惊疑,似觉这青年武功高绝,但看起年纪又兀自不愿相信。 走到一小院前,他停了下来,用空着的左手轻轻敲了敲门。只是,门内毫无动静。林长生抬手又敲了三下,随即又重敲两下。 马上。咯吱一声,门开了。露出门后的汉子。 那汉子一见林长生,马上弯身行礼道:“林大爷,您可来了,帮主都等急了。” 林长生点点头,与他一起进去。水笙好奇的打量着院子,这似乎只是一个平常的农家小院。但一进屋子,她心中暗惊,不大的屋子中,却是坐满了强壮魁梧的汉子,一个个气息沉重。面露急色。他们看到林长生,一个个身子前倾,似要起身,但又生生憋了回去。 那坐在上首的汉子则快速起身,小跑着到了林长生身边,堆笑道:“林大爷,您可来了。快请,快请……”他把林长生迎到了上首,自己则在他下面坐了。 屋子里其他人一看,暗暗对视,心头惊疑。 那大汉转过头,神色顿时一变,一脸严肃道:“各位,此次本帮主召集大家,就是林先生的主意。下面,就让林先生给我们说一说。”面向林长生时,他又是一脸的讨好,媚声道:“林大爷,您可大伙说说。” 林长生点头,目光微微一扫,如电如刃,叫所有与他对视的人心头是一惊,飞速转移了目光。 他笑了下,道:“各位朋友,大家来此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梁元帝的宝藏。只是这宝藏一说虽多有流传,却也虚无缥缈。如今,终于有了确切消息。要找宝藏,必须有唐诗剑法与连城诀。连城诀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但唐诗剑法却是梅念笙大侠一脉独传,他三个弟子,万震山、言达平、戚长发。后二者都不见踪迹,唯有万震山。” “不久前发生的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说。那万震山与万圭跑了,反把他那几个弟子抛了出来。有人已经对他们动手,那吴坎就死在城外。我想不错的话,那动手之人怕是已经得到了唐诗剑法。时不待我啊。我们要想找到宝藏,不使宝藏被人独吞,就必须尽快拿到唐诗剑法。” “多余的就不说了,我们的目标大家也该知道。现在就请各位说一说,动还是不动吧。” 一大汉急道:“为什么不动?我们聚集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唐诗剑法吗?这位兄弟,你们要有计划就说。没计划老子就亲自去知府衙门闯一闯,我就不信他是什么龙潭虎穴。” “不错。” 众人纷纷附和,林长生也笑了起来,大声道:“好。那我们就动他一动,看看他凌退思能拿我们如何。黄帮主,我叫你准备的东西可弄好了?” 下首大汉马上道:“弄好了,都弄好了。林大爷交代下来后,我们第一时间就准备好了,地道也已挖通了。” 林长生含笑点头,其他人心里都是一突,地道?他们不是笨蛋,这小院子后身不就是知府衙门吗?这两个家伙早有准备啊。 如此看,他们若是不来,这两人怕也是会来的。还好他们来了,不然好处岂不都被别人占了。 许多人心里都暗自庆幸,他们却完全忘了,既然别人已经完全准备好了,还为什么邀请你们呢?你难道就不怕当了炮灰吗? 或许,有人心中是这么想的,但面对诱惑,自持艺高胆大的他们,不会退缩。 众人走入内堂,屋内家具早被半空了,只剩下一个大洞,这正是地道入口。林长生微微一笑,道:“黄帮主,我们打头吧。” 黄帮主马上道:“好,好。” 他先下了进去,林长生紧跟在他身边,其他人一看,纷纷涌了进去。大火在漆黑的地道中走了百米左右,只觉前面一空,却是到了一较大的石室外。 黄帮主指着上面道:“上面就是府衙了。只要我们打通这最后的一点距离,就可出去。” 林长生点点头,踏着梯子,走到上面,用手按在上沿,略一发力,上面便摇晃了起来。他哈的一笑,手一插,噗的深入土中,不足半个小臂,手已暴露在上面空气之中。 他再用力一拉,哗啦一声,上面薄薄土层顿时塌陷,露出一个大洞。 众人目光都是一亮,林长生也甩小跳了出来,其他人纷纷蹿出,跟着打量四周。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看四周茅草、枯枝,却是柴房。 林长生低声道:“各位,这府中还有花铁干在。水岱已为我引走,如今我再去把花铁干引走。其他的,想来你们能够对付了。” “林大爷放心,那些狗屁兵丁,绝对不是我们对手。”黄帮主马上道。 一人担心道:“可,还有丁家兄弟呢?这两老家伙也不好对付啊。” 林长生哂笑一声,道:“不然我把丁家兄弟引走,把花铁干留给各位?”他这户一出,那人顿时不说话了。诸人面面相窥,一些人则讥笑的看着刚才说话那人。 林长生也不多言,率先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302 以杀止欲(五) 府衙大堂内,凌退思四人正坐在一起,似在商量着什么。 林长生远远的看着他们,从黑暗中缓缓踱步而出。他脚步轻盈,不待丝毫声音,便是灯光打在他身上,也没叫人第一时间发现。直到他走出十来步,几乎靠近厅堂门口,守卫的兵丁才猛然发现对面走来了一人,齐齐大喝:“什么人?” 屋内四人齐齐一惊,纷纷往外看来,正与林长生目光对上。 林长生柔和一笑,身子拔地而起,直往屋顶而起。 花铁干怒道:“好大胆的小贼。”他猛的一蹿,碰的一声,自屋顶撞破而出,双掌横拍。林长生身子于半空一转横移而出,淡淡道:“落花流水花铁干,似乎也不过如此。” “大胆!”花铁干大怒,脚下连踢,瓦片如利刃,飞射林长生。 林长生单手一探,在半空划了个圆,带起一股气流,往旁一甩,那些瓦片便被转移到了一旁,叮叮叮的打在屋顶之上。 花铁干面色一变,惊道:“太极拳……小子,你到底是何人?” 林长生哈哈一笑,脚起连踢,与花铁干的动作几乎如出一辙。花铁干双手横扫,打落铁片,张嘴再问,但林长生飘身而来,轻轻一掌扫向他腰腹。花铁干左掌成爪,抓向他手腕,似抓了个正着。但他与林长生一触,顿觉他手腕无辜,滑如泥鳅。 他面色一变,想了不想,脚下连点,身子飘飞而出。林长生脚下一起,同样压了上去,双手连连使劲。迫的他不停飞退。 眨眼间,二人却是从前院打到了后院,跨越上百米距离。 前院,大队的兵丁正在缓缓运动,凌退思、丁家兄弟三人也紧随而来。只是,当他们想要进入后院时。里面却猛的蹿出一道道黑影,一些人杀入了兵丁之中,一些人才飞速往前面掠去。 “不好!”凌退思惊叫一声,道:“二位,这怕是敌人的计策,我们快去侧院。” 丁家兄弟对视一眼,与凌退思带着一队兵丁,快速往侧院赶去。可一到那里,就看到七八个黑衣汉子堵在月亮门外。而里面也传来兵器碰撞之声。 凌退思心中大骂,急忙道:“上,给我冲进去。” “大哥,这些人是为了万门弟子来的,不能叫他们得逞。”白衣老者说了一声,当即跨前两步,一掌横扫而出。 青衫汉子紧随之后,他看三个黑衣人齐上。双拳一捣,打向其中两人。登时。双方就叫上了手。那些黑衣人自知不是丁家兄弟与众兵丁的对手,只是堵在大门外,不出台阶。 凌退思眼睛一转,大声道:“把墙壁给我撞倒。”他手下兵丁或许比不上正规军,但这些都是他的私人,学有一些功夫。又有军队的操练,一听命令,便有两人兵器砍在墙壁上,其他人见样学样,几刀下去。一侧墙壁顿时轰的倒塌,扬起一片尘土。 “不好,快把这几个人带走……”黑衣人中有人大叫了一声,那两个被抓住的万门弟子顿时被托了下去,其他人都挡在前面。 凌退思大叫道:“把他们给我围起来,不叫走脱一人。” 后院中,与花铁干玩耍的林长生听着那里的动静,微微一笑。他看着面色凝重的花铁干,道:“花铁干,听说你是一个伪君子。想来你这次来荆州,也是为了宝藏吧。” 花铁干面色一肃,怒道:“放屁。花某此来,乃是为了约束众人,以免造成杀戮。” 林长生哈哈大笑,指着他道:“你这老儿实在虚伪的很啊。若是其他三人说也就罢了,但你……嘿!”他一脸讥讽不屑,叫花铁干惊怒不已。 只听他尖声叫道:“你找死!”嗡的一声,他袖袍中两道银光飞射,一道直刺林长生,一道被他握住微端,往前一递,叮的一声,正打在前一道尾部,使二者结合到了一起。 林长生目光一闪,道:“枪法不错。”说着,却也不闪不避。他右手轻抬,径直往枪尖碰去。 花铁干冷冷一笑,手臂一扭,银枪顿时加速,如钻头一般,往林长生掌心钻来。可是……叮的一声,飞舞的银枪打在林长生掌心,好似碰在了最坚硬的岩石之上,不得寸进分毫。 花铁干的笑化作吃惊,他张大了嘴巴,眼角抽动,双目瞪的滚圆,表情极为怪异。 “你……”他想问,可手中一股大力猛然炸开,叫他浑身一颤,话生生憋了回去,手臂也被弹开了,而手中银枪确如利刃一般,化作一道银光,瞬间自他胸前穿过,远远射了出去。 “你……”花铁干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那里鲜血汩汩,疼痛与眩晕的感觉叫他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嘴中的“我”字刚刚吐出,人碰的仰倒在地,没了气息。 林长生冷冷瞥了一眼他的尸体,身子一纵,蹿上一高顶,遥遥看着下方打坐一团的乱象。他嘿的一笑,似讥讽道:“打吧,你们不打,又如何乱的起来呢?”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流转,看到凌退思时,微微一定,沉思道:“这老家伙现在也是个问题,若除去他,或许更好一些。” 心念一起,他的杀意也上来了。现在一切的源头都在万府弟子那几人身上,若他们无法走出府衙,外面只会是小乱,唯有这几人现身,才能引发众人拼抢。只是他们落在凌退思这荆州知府手中,外面的人也要忌惮几分。 他可以阻止一次,不能一次次阻止吧。 “正好看你这老狐狸不顺眼,就一次解决了你。” 他身体高纵而起,一蹿七八丈,好似飞入了天空之中。待到达顶点,双手往后一划,带动两道螺旋气流,反推之力推着他往凌退思的方向快速滑落。 乱斗中,大家虽谨守八方,但高空之上,却是他们不注意的,也是超乎他们想象的。在凌退思身周,有不少的兵丁把守,他们一个个望着四周,却无人看向头顶。 快速滑落的身体在大约四五米的距离陡然一止,那下坠的重力好似在林长生身上消失了。他双手如齿板一般,轻轻扇动,人恍若羽毛,飘飘而下,不待丁点儿风声。 凌退思紧盯着前面,一脸狠色,但没由来的,他心头一颤,后背发凉,整个人好似调入了冰窟。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叫他大惊,忍不住的四处张望,但四周除了那些兵丁,哪里有人? 不对……本能的,他仰起头,往上看。一看之下,浑身大冷汗,魂都被吓出来了,脸白的如纸一般。 映入他眼中的是一掌笑脸,看着那如神仙一般自半空缓缓飘落人影,凌退思只觉喉咙被人掐住了,发不出丁点儿声音,心脏也似乎停止了跳动。 ‘怎么回事?’他心里呐喊,“动啊,快动啊……” 他想要扭动身子,但莫名的力道拉扯着他,叫他动也动不得。终于,啪的一声,明明不大的声音,但似乎异常的响亮,便连四周的乱象似乎也因这声音停了一下。 所有的目光,齐齐转了过来,看向凌退思与倒立在半空,手掌抵在凌退思脑上的林长生。 “发生了什么?” 大家似乎都茫然了。(。) 303 以杀止欲(六) “大人……” 林长生高纵而起,身子在夜空中消失不见。凌退思身旁管家扶住他,一脸惊色,瞳孔中犹自带着一种茫然的情绪。 凌退思倒在了他怀中,面无人色,双眼圆瞪,渗出两条血线。 “大人死了……”管家无神的自语了一句,声音又陡然拔高,尖锐着叫喊道:“大人死了……” 轰的一下,众人心中似炸开一般,那些黑衣人是一个个大喜,可兵丁却全然乱了神,一个个不知所措,直到黑衣人刀剑临身,才发出痛苦的哀嚎,可惜已经迟了。 “杀出去!” 黄帮主高喝,一马当先,从里面冲了出来。其他黑衣人纷纷紧随他身后,刀剑齐舞,一阵冲杀。而兵丁没了指挥,也彻底乱了,完全无法保持队形,被他们一个冲刺就突了出来,那丁家兄弟,也小心的靠在了人群之后,一脸惊惧的看着林长生消失的方向。 二人暗暗对视,心思流转,无不在想,花铁干死了。能够杀死花铁干的人,自然也能杀死他们二人,这两个家伙可不想去送死。而且此时知府被人杀死在府衙,可不是什么小事。 乱了半夜,随着黑衣人的突围,府衙也平静了下来,可所有人都知道,这平静只是暂时的,当凌退思被杀的消息传出,乱的就不只是荆州了。 回到后面小院,林长生直接找到水笙,把她一托,道:“事情完了,我们走吧。”水笙瞪着眼睛,哼了一声,也不答话。林长生笑了笑。身子一纵,便飞身出了院子,穿梭于小道之上。拐了几个弯,他才放慢速度,手一松,在水笙身上轻点。解了她的穴道。 “恶贼,受死!”水笙一得自由,当即一巴掌扇了过来。林长生哈的一笑,伸手一抓,正拿住她手腕,略一用力,便把她拉入怀中,他贴在水笙耳边,哈着热气。道:“水姑娘,惹一个男人可是很危险的。” 水笙又怒又羞,脸红的给苹果一样,身子不停挣扎,嘴中大喊:“快放开我……” 林长生手一松,便放开了她,脸色平淡道:“我们走吧。” 水笙气急,一跺脚就往后面冲。可她刚动,就觉肩膀上打了一只手。人不自觉的往前扑倒,再次扎入了林长生怀中。 林长生淡淡道:“我不介意一直这样的。” “你……”水笙气坏了,待林长生再次放开她,她也不跑了,但看林长生的眼神却气急,恨不得一口吃了她。 二人不紧不慢的走出巷子。来到街道之上。这不大的功夫,街道上已经乱了,四周的房间都亮起了灯火,一个个人影在下面快速奔走。 突然,林长生脚步一停。后面水笙一个不小心,直接撞在了她身上,她“诶呦”一声,怒道:“你干什么?” 林长生笑了笑,指着一边道:“看那里。” 水笙侧头看去,大喜,张嘴便道:“爹……”她声音到了半截,耳边却响起了林长生的声音,叫她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我刚杀了花铁干。” 淡淡的话,却带着浓郁的血腥气。水笙瞪大了眼睛,一脸不信,头僵硬的扭了过来,盯着他的侧脸,道:“不,不可能的……你,你怎么能杀得了花伯伯?我不信,我才不信……” 林长生瞥了她一眼,道:“不信吗?你可以去打听一下。” 水笙被他淡定的语气,平淡的表情吓着了,心中竟是不自觉的信了三分,看着父亲与师兄离去的背影,嘴巴微张,却不敢叫出来。 他能杀的了花伯伯,也能杀了爹爹吧。 这念头只是一闪,却着实吓坏了她,但回过神来,她跳脚骂道:“我才不信,你小子是什么东西,怎么可能杀的了花伯伯,你少在那里吹牛皮了……” 林长生轻笑了一声,道:“好了,我们走吧。” “你……你这混蛋,给我站住……”水笙大急,撒脚追了上来,嘴中依旧不停的说着。只是女孩子骂街,骂的也太斯文了点吧,翻来覆去就那些自大、骄傲的话,听在耳中可没什么感觉。 走了一路,四周人谈论的声音也渐渐钻入了水笙的耳中,凌退思死了?花铁干死了? 水笙瞪大了眼睛,眼中雾气朦胧,面上表情渐渐被恨意代替。她看着林长生的背影,杀机一闪而过,纤纤玉手狠狠的往他背心拍去。 啪的一声,她一掌打在林长生身上,但林长生动也没动,脚步丝毫不乱,保持着频率,继续往前走。他头也不回,淡淡道:“你如果再胡闹,我就把你扒了,扔在你爹与汪啸风跟前。” 水笙大惊,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手掌。她确信自己那一掌用进了全力,也打在了他的背心之上,可是……为什么他一点事也没有? 水笙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对于林长生的话,她并没有往心里去,此时她一门心思都是林长生的可怕。这叫她感到一丝惊惧,这家伙真的是人吗? 她一脸无神的跟在林长生身后,与他一前一后的走入巷子,进了一间小院。这正是林长生在这里落脚处。 只是,才进家门,林长生就停下了脚步,目光淡淡的看向屋内。水笙再一次撞在了他身上,回过神了,看了他一眼,也跟着看了过去。 咯吱一声,里屋的门开了,走出一男一女,两人惊喜道:“林大哥……” 林长生诧异道:“狄云、戚芳,你们怎么回来了?” 狄云憨厚一笑,道:“林大哥,我们听说了荆州的事,有些不放心,所以回来看看。”他的话很平淡,但那股子关怀之意却叫林长生心里一暖。 他哈的一笑,道:“你这笨小子,你以为林大哥武功那么差吗?” 狄云马上道:“怎么会?我只是,只是……”他嘴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戚芳一旁道:“林大哥,你就不要逗空心菜了。”她看着林长生身后水笙道:“林大哥,这位姑娘是……” 林长生瞥了水笙一眼,道:“水岱的女儿水笙,你们应该没有听过。是我掳来的。” 二人愕然,戚芳才一下子想到了当初的自己,表情有些怪异。 林长生也不解释,反问道:“对了,你们两人可回到了乡下?” 狄云道:“嗯。走到半路我们与丁大哥与大嫂分开了,然后就到了乡下。后来我们听说了荆州的消息,便赶了过来。林大哥,丁大哥说‘他们要回老家看一看’。那里虽然烧了,但丁大哥想带着大嫂去祭拜父母。” 林长生点头,道:“这样也好。他们退出了江湖,就不要再来趟这浑水了。”突然,他一笑,道:“狄云、戚芳,可想见你们师父?” 二人一愣,狄云错愕道:“林大哥,你在说什么?” 林长生好笑道:“你们真以为戚长发死了吗?他可是活的好好的。” “真的?”二人都一脸惊喜。看来,他们对于林长生说过的话,并没有真的往心里去。或者说,二人都是重感情的人,纵相信了他的话,也不愿与戚长发决裂。 原著中,狄云不就意识到这点了,可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师父是一个贪财忘义的小人。 林长生道:“不错。当年他是装死骗过了万震山。如今,他就生活在荆州城中,我已经找到了他。” 二人对视一眼,戚芳张张嘴,话却是没有说出口。狄云就没那些估计,急道:“林大哥,你快带我们去见师父。” 戚芳拉了他一把,她是女子,心细,在林长生一番话下,最伤心的也是她,戚长发可是她父亲。可就是这个父亲,竟对她不管不顾,一心只有宝藏。换了你,也无法接受啊。 她悲伤道:“林大哥,我想……我要想一想。” 狄云大急:“师妹,那是师父,还有什么想的,我,我……” 林长生拉住狄云,道:“狄云,你让她静静。” 狄云“哦”了一声,沉默了下来。显然,他也想到了什么。他虽憨厚呆笨,却不傻啊。抓着脑袋,他看着有些哀怨的师妹,一时不知说什么。 猛的,他一拍脑门,从怀中拿出一册旧书,递给林长生道:“林大哥,给……”(。) 304 以杀止欲(七) “唐诗选辑……”林长生心头恍然,摸着书皮道:“这就是连城剑谱吗?” 狄云点头,道:“嗯。这是我与师妹在山洞中拿回来的。” 此时,水笙猛的大叫一声,指着狄云道:“你是狄云……你不是死了吗?” “你才死了呢?”狄云本能的回了她一句。 水笙气急,大声道:“江湖传言都说你与丁典一起死了。你刚才说,丁典也没死。这怎么回事?”她满腹疑惑。 林长生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走到一旁水井旁,打了一盆冷水,把书往里面一扔。他的动作叫狄云吓了一跳,急忙道:“林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林长生笑了笑,道:“只是看一看里面的秘密罢了。”捞起书,他翻开了书页,与之前不同,每张书页右上角都多了一个数字。 狄云瞪大了眼睛,吃惊道:“这,这……”他吃惊的模样叫两女极为好奇,一一凑了过来。水笙有些不明所以,戚芳却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脱口道:“这就是连城诀吗?” “连城诀……”水笙也吃了一惊。 林长生点头,对比着数字与自己知道的宝藏地点,一点点比照,翻看了两遍后,他就得出了答案。冷笑一声,道:“果然如此。” 狄云茫然道:“什么?” 林长生道:“你师父教你的连城剑法不仅故意把字念错,顺序也颠倒了。万震山传给他八个弟子的剑法也一样。这两个老家伙,城府真够深的。” 这些,狄云早就知道了,但一些地方也疑惑不解。他道:“林大哥,万震山也故意传错剑法吗?” 林长生点头。道:“他没有戚长发做的过分。你们两个不识字,戚长发可以乱教。但万府八个弟子都识字,万震山自然不会乱教,他是把剑法顺序打乱了,删改了一些。”说着,他走到一边。道:“狄云、戚芳,你们两个从小就练习连城剑法,看好了。” 手并指为剑,身缓缓前倾,似不用力,刺入空气之中。但转瞬,他手臂摆动,接连三剑,身子跟着纵起。回身一转,手指在刺与不刺之间徘徊,剑光犹疑徘徊,好似在犹豫一般,但朦胧的剑光却围在身周,严严密密,不透丝毫。 他舞的忽快忽慢,忽急忽缓。身躯飘渺难测,有一种淡淡的韵味。缓缓飘散。 水笙不明连城剑法,但在她眼中,林长生的身上好漂亮,那变化不定的气质,更是吸引着她的心神,叫她忽悲忽喜。忽哭忽笑。 对比水笙,狄云、戚芳却瞪大了眼睛,感受更深。 可以说,林长生耍的连城剑法与二人知道的不同,不说完全不同。可细微处却全不一样。狄云还好,自言达平手中学过,一下子就可以看出一点微妙所在,戚芳却是朦朦胧胧,整个脑子全乱了。 一套剑法舞完,林长生回身道:“如何,看明白了吗?” 三人相继茫然摇头,林长生失笑,指着墙壁道:“那你们看它就可以了。”墙壁上,留有一行大字,但奇怪的时,刚才三人都没有注意到。 狄云、戚芳不识字,不知写的是什么。水笙却轻声念了出来,道:“金陵城南偏西天宁寺大殿佛像,向之虔诚膜拜,通灵祝告,如来赐福,往生极乐。”她莫名其妙道:“这是什么东西?” 林长生笑道:“梁元帝藏宝之地。” “什么?”三人都瞪大了眼睛,水笙吃惊道:“这就是藏宝之地?怎么可能?”她有些无法相信,就这么简单吗? 林长生道:“你以为有多难吗?剑谱、剑诀都有了,剑法我也会,宝藏地点自然也就出来了。”说着,他露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道:“我的计划也进行的差不多了,该是叫宝藏现身的时候了。狄云、戚芳,你们不是想要见戚长发吗?不用我带你们去了,他自然会现身的。” “你……你想要做什么?”水笙有些犹豫的问道。 林长生没有回答,淡淡道:“休息吧。到了明日,你们自然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第二天早晨,江陵南门旁的城墙上,赫然出现了三行用石灰水书写的数目字。每个字都是尺许见方,远远便能望见,“四、五十一、三十三、二十八……”奇怪的是,这几行字离地二丈有余,江陵城中只怕没那么长的梯子,能让人爬上去书写,除非是用绳子缒着身子,从城头上挂下来写。 这些数字是什么? 大多人一开始不懂,可一些聪明的人马上联想到了,大呼:“这莫非就是连城诀?”不管他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但一下子传了开来,无数的人开始往南门涌来,几乎人人手拿一本唐诗选辑,不停比照上面的数字。 人群后,林长生四人装扮了一番,坐在那里,扫视着人群。 水笙吃惊道:“你……你竟然把连城诀写在这里?你不想要宝藏吗?” 林长生瞥了他一眼,道:“宝藏有用吗?” “这……”水笙睁大了眼睛,一时无法回答,但心里,却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狄云笑道:“水姑娘,要宝藏有什么用?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犹豫了下,问林长生道:“林大哥,这么做好吗?你看这些人,像疯了一样。” 林长生讥讽道:“不是像疯,是早就疯了。你在牢中住了那么久,还没明白吗?这些人,都被**迷住了心灵,为了这大宝藏,他们什么也做的出来。在这里等着,我叫你再看一看他们的疯狂……”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手中变戏法般的多了一册唐诗选辑,又拿着笔,挤入了人群中。 他装模作样的抄写了数字,咬牙皱眉的查询着,但似乎一无所得,一脸不耐与不甘,大骂道:“cao,光有这东西没用啊,我们不知道连城剑法,根本就找不到。” “今日找不到,总有一日找到,你急什么?”不知谁大声回了一句。 他哼道道:“你说的简单。若是之前被别人找到了呢?不说我们,万震山、言达平、戚长发三人可还是在的。若被他们知道了,宝藏哪里还有我们的份?” 四周涌动的人群陡然静了下来,上百人的场面全无声息,连呼吸似乎都停了。无数人瞪着眼睛,不甘、不愿等情绪一一闪过,不一而足。 轰的一声,大家一下子议论开了,说什么都有。便在此时,城门内再次走出一伙人,打头的人一出来便咳嗉了一声,声音一下子压过了众人,引得众人纷纷看去。 “是水岱……” “他怎么来了?莫非这水大侠也觊觎连成宝藏不成?”这话,讥讽语气很重啊。 水岱面色一肃,沉声道:“各位,还请冷静一下。这些日子,荆州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死了很多人,如今连我二哥与凌知府也死了。大家还不清醒吗?” 他大声喝问,声音久久不歇,叫诸人心惊胆颤。但是,贪欲迷住了他们的心灵,一个个回过神来,目光不善的盯着水岱一行人。 突然,一群人目光齐齐放在了水岱身后两个年轻人身上,不知谁大喝了一声,“是孙均、卜垣。他们会连城剑法。”(。) 305 以杀止欲(八) 他们会连城剑法…… 似轻飘飘的一句话,彻底在人心底炸了开来,本就蠢蠢欲动的人群再也压制不住。你看后面的人,不自觉的往前涌动,纵是前面的人摄于水岱威名,也不得不往前涌。 汹涌的人潮就如巨浪一般,往水岱压了过去。 水岱面色大变,面对上百人压来,他心底的压力也不小,孙均、卜垣更是吓坏了,本以为跟在水岱身后会没事,想不到…… 二人小心对视一眼,眼看人群就涌了上来,齐齐后退,大呼声:“跑!” “哪里走……”大家一看两人要跑,哪里还管水岱,前面的人更是一一蹿起,自水岱上面、侧面跃过,追上两人。 水岱强忍着,面色铁青,双手紧握,青筋狰狞。他没有出手,也知道自己无法出手,不然绝对引来他们的围攻。 这是上百人,不是十、八人。 “你们两个兔崽子还想跑,给我滚回去。”碰碰两声,孙均、卜垣被人踢了回来,马上就被其他人拿在了手中。 其他人一看,纷纷把那些人围在了中央,有人大喊道:“谁也别想独吞连城剑法,你们把人放开。” 就在大家纷纷扰扰时,又有一声音远远传来:“是洞庭帮的人……你们站住。”所有人都被这声音弄的一愣,紧接着一声音突兀道:“昨日攻打知府衙门的就是洞庭帮组织的……” 这一声又投下了一颗炸弹,昨夜的事大家早就知道了,也知道那些人抓了两个万门弟子。他们,得到了连城剑法。 “不能让他们走!” 人群再次炸开了,潮涌般为主了洞庭帮那人。一人突然“诶呦”一声,道:“这不是黄帮主吗?真想不到。您老人家也亲自来了。” 这话,妥妥的讥讽。 黄帮主脸色难看,铁青着脸看着四周的人群,大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黄帮主会不知道?少说废话,把连城剑法给我交出来。” “不错。不然今日休想离开。” 吵闹中,突然一声“啊”的惨叫。只见一人胸口鲜血喷射,仰天而倒,正砸在他后面人身上。四周陡然一静,接着便是框框的兵器出鞘之音。 水岱大惊,张嘴喝道:“大家冷静,请冷静,不要动手。” 可是,他的话音落下,一个洞庭帮弟子猛的冲了起来。对着身周的几人就是一刀,瞬间夺了三人性命。一下子四周人傻眼了,黄帮主自己也傻眼了。 “杀!” 一声大喝,杀气瞬间四溢而出,兵器闪着明亮的光芒,在城门外晃动,叮叮的声音连成了一片。黄帮主心里大骂,高喝道:“兄弟们。跟我杀出去。”此时,也容不得他多想了。 这是一场大混战。不仅四周的人对洞庭帮的人动手,他们也对附近的人动手。可以说,在这里没了朋友、义气,有的只是杀戮,管你是谁,靠近了就砍。 林长生轻笑着。身影自人群中穿来穿去,不久便退了出去。他走回狄云三人身边,笑道:“怎么样?好看吧。” 三人脸色苍白,显然吓着了。水岱眼睛一瞪,骂道:“你不是好人。若不是你挑拨。岂会如此?” 林长生冷冷一笑,道:“这些人既然为了宝藏而来,就要做好为宝藏而死的准备。”他看向狄云,一字一句道:“这里,无好人!” 狄云身子一颤,脑海中自发扶起狱中景象,那些日子闯入狱中的人不少,或许他们有的不是坏人,但该死。 水笙却不管这些,她吼道:“那我父亲与师哥呢?” 林长生撇撇嘴,回头看向混战的人群,水岱正四处出击,打落四周人的兵器,但汪啸风不同,他竟是混到了孙均、卜垣身旁,把二人带了出去。 看到此,冷笑再次挂在脸上,他道:“你自己看吧。” 水笙本能的看去,先是看到了水岱大发神威,心里一喜,又看到汪啸风带着孙均、卜垣,悄悄出了人群,面色一变。 她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失神道:“师哥……不可能……不可能的。” 林长生笑眯眯的拍了拍狄云,道:“你看,那汪啸风看来多么俊朗,还有一身好功夫,一看就是青年侠客。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师父在调解纷争,这家伙竟带着孙均、卜垣跑了。这就是实实在在的伪君子。狄云你可要记着,以后看人要小心一点,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狄云彻底懵了,若说刚才林长生的话让他心里微颤,摇摆不定,那此时汪啸风的动作,一下子就把他打入了寒冷的地狱。 他不明白,人怎么能这样呢? 混乱的人群中,除了林长生挤了出来,还有三人悄悄的走了出来。林长生虽在与狄云说话,但观注却不离四周,自看到了他们。 他暗暗笑了笑,万震山、言达平、戚长发,三个家伙果然来了。 他拍了拍手,道:“这里的大戏没什么好看的,不如我们去看看另一场如何?” 三人不明所以,林长生笑着也不说话,兀自往一旁小道上走。三人茫然的对视一眼,看了看那混战的人群,心里突然觉得好累,无不一脸丧气的跟在了林长生身上,往所谓的天宁寺走去。 不到小半个时辰,四人就一前一后的到了天宁寺古庙之外。这天宁寺地处荒僻,年久失修,庙内也无庙祝和尚,整个看来也破破旧旧的,好似危房一般。 林长生径直推门大门,迎面便是大量烟尘,被他一吹,便卷入了里面。他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神坛上的蜡烛,使得昏暗的古庙中多了一抹亮光。 狄云三人都知道此地就是藏宝之地,他们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可看来看去,这里也不像有什么宝藏的样子。三人都想到了那句话,暗暗讥笑不已,什么宝藏,完全是耍人的玩意。 林长生回头时,正看到三人表情,笑道:“怎么?你们觉得宝藏是假的吗?” 三人一愣,心中都暗暗点头,但话到嘴边却也说不出来,只是暗自诧异,莫非真有宝藏不成?他们瞧着林长生的表情,看是否在唬他们。只是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不对。 林长生暗暗发笑,仰头看了看,道:“走,我们上去!” 三人一愣,不是说宝藏吗? 林长生上前一拉水笙,身子一飘,便飞到了横梁之上。狄云、戚芳对视一眼,他拉着戚芳,也纵了上来。四人聚在一根横梁上,林长生笑道:“狄云,你去那边?” 狄云愕然道:“为什么?” 林长生神秘的笑了笑,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无语,却还是听话了飞了过去,趴在另一侧的横梁之上。 不一会儿,林长生听到了脚步声,他暗暗一笑,往大门处看去,一人影推门走了进来。他点燃火折子,走到蜡烛旁,便要再次点燃蜡烛,但手递到上面,却陡然停了下来,头迅速扭动,往四周看。 不过不待他起身检查,便听到外面脚步声,马上收起火折子,身子一闪,躲在一旁木柱后。 又一人自外面走了进来,他的动作与刚才那人如出一辙,掏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火光下,只见烛泪似乎颇为新鲜,心念一动,伸手去捏了捏,果然烛泪柔软,显然不久之前有人点过这蜡烛。他心下起疑,吹熄了火折,正要举步出外查察,突觉背后一痛,一柄利刃插进身子,大叫一声,便即毙命。 横梁上,隐藏的四人都吓了一跳,火光下,戚芳、狄云更是险些叫出来声来,那第一个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戚长发,而倒在地上的则是言达平。 只见戚长发向言达平尸身踢了一脚,拔出他背上的长剑,又在他背心上连刺数剑。这一幕,看在水笙、狄云、戚芳三人眼中,只觉心寒无比,尤其是狄云与戚芳,似看陌生人一般看着那脸挂冷笑,残忍无比的戚长发。 他嘿嘿冷笑道:“二师哥,你也查到了连城剑谱中的秘密,是不是?嘿嘿!‘江陵城南偏西,天宁寺大殿佛像,向之虔诚膜拜,通灵祝告’,哈哈,二师哥,剑谱中说:‘如来赐福,往生极乐’,你现下不是往生极乐了么?这不是如来赐福了么?” 他转过头来,望着那尊面目慈祥的如来佛像。他脸上堆满戾气,恶狠狠端详半晌,说道:“你奶奶的臭佛,戏弄了老子一生,坑害得我可就苦了!”纵身上了神坛,提起长剑,当当当三响,在佛像腹上连砍三剑。 一般佛像均是泥塑木雕,但这三剑砍在其上,却发出铮铮铮的金属之声。戚长发一怔,又砍了两剑,但觉着剑处极是坚硬。他拿起烛台凑近一看,只见剑痕深印,露出灿烂金光,戚长发一呆,伸指将两条剑痕之间的泥土剥落,但见闪闪发光,里面竟然都是黄金。他忍不住叫道:“大金佛,都是黄金,都是黄金!” 这座佛像高逾三丈,粗壮肥大,远超寻常佛像,如果通体竟是黄金铸成,少说也有五六万斤,那不是大宝藏是甚么? “哈哈……” 疯狂的笑声自他嘴中不停传出,他整个人好似癫狂了一样,看着那金灿灿的大佛,身子颤个不停。 横梁上四人都一脸怪异的看着戚长发,林长生则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眼睛瞥到一黑影悄悄潜了了进来。他看向戚长发,暗道:“刚才你发现了吧。那么你这是演给别人看喽。”(。) 306 以杀止欲(九) 黑影迅速闪动,在戚长发的长笑之中,突然出手在他腰腹连点两下重手。戚长发笑声戛然而止,人软倒在地。 只听那黑影冷笑道:“戚师弟,你找得到这儿,老二找得到这儿,怎么不想想,大师兄也找得到这里啊!”说话之人,正是万震山。 他拍了拍手,道:“圭儿,进来吧。来见见你戚……”话在嘴边,他穆得瞪大了眼睛,而随着咯吱一声,门再次开了,一人走了进来。可下一刻他就瞪大了眼睛,看着佛像下。 那里,戚长发半跪而起,手中利刃插入了万震山腹部,狠狠搅动。 他一脸狞笑道:“大师哥,你当我傻吗?不知道你躲在这里?嘿嘿……”说着,用力一搅手中长剑,万震山惨嚎一声,扑倒在地。 万圭发出一声惊呼:“爹!”只是,他却没有上前,反飞速转身便跑。只是戚长发动作更快,手中长剑一扭,嗖的射了出去。 同时,狄云一看到万圭哪里还忍耐的住,身子一纵,猛的从上面射了出去,大喝道:“万圭,哪里走。”他身子刚一落地,那飞射而来的利刃噗的一声,洞穿了万圭后腰,鲜血飞溅,正溅了狄云一脸。 他瞪大了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倒毙在地的万圭,他背上插的长剑,摇摇晃晃,颤颤抖抖,好似在讥讽狄云一般。 戚长发也被突然现身的狄云吓了一跳,他飞速扑了上来,嘴中叫道:“云儿,怎么是你?这一切,你都瞧见了?” 狄云点了点头,有些茫然道:“师父。师妹……” 戚长发迷眼道:“芳儿的事我也听说了。她似是被人掳走了,师父也找不到。对了云儿,师父看你功夫不弱,是不是你带走了芳儿?” 狄云道:“不是我,是……”他话说着,戚长发突然手一指。道:“那是……芳儿……” 狄云心头一颤,转头看去,却不见有人,顿时一个激灵,想到了横梁上的三人,心中恍然,刚要张嘴,突听一声惊呼:“空心菜……” “什么?” 是师妹的声音。他刚要转头,背上就是一痛。心里大惊,反手抓住来袭敌人的手腕。一转头,只见那人手中抓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正是师父戚长发。 狄云一下子傻了,满脸迷惘,脑中林长生说过的话瞬间闪现了起来。同时,上空横梁上的三人也一一跳了下来,而听到自家女儿声音的戚长发也是心头一颤。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落地的三人。 “空心菜……”戚芳飞速跑了过去,拉着狄云担忧道:“你没事吧?” 狄云松开了戚长发的手。兀自迷惘道:“我,没事。” 戚芳松了口气,转头复杂的看着戚长发。戚长发惊怒交集,恨恨道:“好啊,你学了一身高明的功夫,不把师父放在眼里了。你也是。竟然与外人一起,合力设计你爹。你们杀了我啊,快杀,快杀,干嘛不杀?” 狄云、戚芳二人都有些傻眼了。水笙忍不住道:“戚长发。你这个伪君子,去死。”她身子一纵,一掌打了过去。 狄云、戚芳大惊,齐齐道:“不可。” 林长生手一伸,便拉住了水笙。戚长发却不领情,大声叫道:“你们假惺惺的干什么?这是一尊黄金铸成的大佛,你们难道不想独吞?我不杀你,你便杀我,那有什么奇怪?你们为什么不傻我,为什么不杀我?”他声音中充满了贪婪、气恼、痛惜,那声音不像是人声,便如是一只受了伤的野兽在旷野中嗥叫。 看着如此陌生的戚长发,狄云、戚芳一时都沉默,水笙的表情也极为复杂,她从不知道,人竟然还可以这样。 林长生心里一样怪异,他知道这世界不正常,但从未想过,竟然不正常了这个样子。你贪婪是没错,但贪婪的连命都不要了,这…… 狄云摇摇头,退开了几步,以往林长生说过的话在他心中越发清晰了。人就是这样,你没经历过,宗师信了一些话,心中也多少不以为意,但只有经历了才明白其中的残酷。 他看着戚长发悲戚道:“师父,我不要分你的黄金大佛,你独个发财去吧。”他缓缓拉起戚芳的手,身子半转间,又道:“师父,我已与师妹定了终身。以后我们会在乡下生活,希望……希望……”话到嘴边,却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而戚芳也是一脸泪痕,又是悲哀又是心痛的看着戚长发,缓缓扭过了头。二人慢慢走了,带着一抹凄凉。 看着他二人的背影,林长生没有再叫住他们,只是心里暗自叹气。戚长发眼睛直转,一看到狄云、戚芳没了踪影,突然一掌打向林长生。 “哈!”林长生嗤笑一声,伸手拦过水笙,脚下一点,人已轻飘飘的飞了出去。他也没了杀戚长发的心情,只是远远道:“戚长发,好好守着你的宝藏吧。我想,你一定会与他们天长地久的。” 戚长发大惊,但那两人也是转眼没了踪影,他则完全被大佛那金灿灿的光芒吸引,快走一步,双手虚抱,一脸贪婪道:“金佛,大金佛啊……”他整个人都扑了上去,不顾脏乱,脸深深的埋入金佛之中,那模样,既贪婪又痴傻,可笑的紧。 外面,水笙奇怪道:“怎么?你不管他了吗?” 林长生道:“怎么管?再说了,你以为宝藏那么好拿吗?” “你什么意思?”水笙疑惑。 林长生笑笑没有说话,二人到了城南门时,这里的厮杀已经停了,只留下满地的鲜血与尸体,那几个万门弟子则被大家围在中央,动手比划着。 一些人大骂:“不对,不对,这根本就不对,完全对不上。你们几个王八蛋,是不是耍我们?” 林长生冷笑一声,心情顿时更恶劣了,他看着水笙,道:“想不想看看更精彩的?”水笙疑惑的看向他。林长生嘴巴微动,声音似有似无,在四周响起:“大家不用费力了,宝藏就在天宁寺中。” “什么人?” “谁?” 一时间,剩余不多的人纷纷大哗,扭头四望。他们议论了起来,有些怀疑,也有些惊疑不定。终于,一人踏出了脚步,其他人一看,轰拉拉的跟在他后面,一起往天宁寺去了。而他这句话也马上传遍了整个荆州,让里面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也纷纷敢了出来,涌向天宁寺。 林长生冷笑一声,偌大的城门外,不一会儿就空了,只留下三人,他们俩与一脸疲惫的水岱。水笙忍不住叫道:“爹……” “笙儿……”水岱似觉自己听错了,有些茫然的抬头,直到看到水笙,才揉了揉眼,惊喜道:“笙儿,真是你。” 他快步走来,行了几步,警惕道:“你是什么人?” 林长生笑了笑,道:“水大侠,一起去看戏吧。”说完,他转身跟在人群后,再次往天宁寺去了。水笙上前两步,拉起水岱,道:“爹,走,我们一起去看那些恶心的伪君子。” 水岱苦笑,张嘴想要水笙这是怎么回事,可话做嘴边,也无力说了。这几日,他真的太累了,不仅身体累,心也累。 伪君子,哈……(。) 307 侠客行 天宁寺轰然倒塌,那赶来的无数人都被埋在了里面,纵是侥幸离开的,也走了没多久,死在路上,手中还抓着明晃晃的金银财宝。 人的贪婪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林长生三人远远看着,都有种很阴暗的感觉,尤其是水岱、水笙二人。水岱经历的事不少,但如此**裸的劣根性,也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冲击,更别说没有经历多少世事的水笙了。 最叫二人心痛的就是赶来的汪啸风了。那贪婪模样,叫两人几乎认错了他,以为是别人。可…… 就在两人一脸震惊,满脸苍白的站在那里时,林长生悄无声息的走了。他可是杀了花铁干的人,待水岱回过神来,绝对不会放过他。 这水岱还不错,林长生可不想与他争斗不休。 天宁寺宝藏是个大乱子,乱的骇人,造成的风波久久不能停息,纵使事情过去了,依旧有很多人赶往荆州,赶往天宁寺。 甚至你还会经常看到有人在这里挖掘,希望把埋在地底的宝藏重新挖出来。 这并非什么难事,尤其是那大金佛,即便天宁寺倒塌了,它也立在那里,一扒拉就露出那金灿灿的大头,看到这金佛,没几人能不动心。 自然,风波也就过不去了。 可以说,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多数的江湖人都在赶来这里,然后抢夺财宝,或被人杀死,或被毒死,或得了一些宝物,忍着贪欲快速离去…… 总之,这后来死的人比一开始还要多。 至于林长生……他并没有就此离去。或者说他还没有穿越,而是慢慢往西走,等待着那血刀老祖。终于有一日,他听到了消息,第一时间赶了上去。 以他的武功,血刀老祖自然不是对手。几下就解决了。这个刽子手、淫贼悄无声息的死在了林长生手中。只是叫他奇怪的是,为什么他还在这里,不曾回去? ………………………………………………………… 睁开眼,看着四周茫茫的草丛,林长生暗叹一声,道:“终于穿了吗?不想竟然会在连城诀世界待这么久。” 除开始的时间,他又在连城诀世界行走了五年,其后一直没有穿越的兆头,便寻了一隐秘地隐居。算算也有三四年功夫了。 他就有些不明白,这长生金页到底怎么搞的,会这般浪费他时间。 虽心里有些犹豫,但这几年他全心修炼,却也大有收获。你听他道:“不过能再踏出一步,却也不差。” 人体阴阳五行,五行五脏,到了他这一步。便是锤炼五脏,凝聚五行之气。以五行演化阴阳。这个顺序应该是没错的,但林长生更进了一步。 他本就修有阴阳功,人体乾坤阴阳二气运用自如,明玉功大乘后,融入阴阳五禽功内,自动凝练五脏。倒转阴阳之气,却是一下子把这一步走到了大乘之境。 剩下的,只是慢慢打磨了。 而到了这个地步,下一步该如何走,林长生却也一时没了头绪。这也是他结束闭关。打算出来走一走的原因。 不想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茫茫草丛。这显然不是他自己搭建的草屋了。 走了不大一会儿,他便见到一小镇子,心头一笑,快步走了过去,拉住一行人问道:“这位大哥,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人道:“这里是侯监集。小哥,看你是外来人,莫非去开封不成?往西走十几里就是了。” 林长生愣了一下,侯监集,这不是侠客行吗?怎么到这里了?没有穿越回去,这怎么回事?一时间,他竟是有些茫然。 站在镇口,他拍了拍脸颊,大口呼了口气,自语道:“罢了,反正自己也弄不懂,还是随遇而安吧。”说着,走了两步,身子又一顿,笑道:“来到这里也好,顺便去看一看那侠客行神功。说来,这世界的武力也奇葩,却不知具体如何。” 信步走进侯监集,他在街道上闲逛,不多久,停下身子,侧头看着那花白头发的老者,他正做着烧饼油条。一般人眼中,这就是一普通老者,弯着腰,熟练的和面,与其他人没什么不同。但在林长生眼中,这老者却极为健硕,一举一动都颇有力道,显然是有武功在身的人。 “是他……”微微一笑,林长生走了过去,道:“你……”他声音一起,老者就抬起来头,浑浊的眼睛看着他。 “你叫什么来着?” 林长生拍了下脑袋,却是把他名字忘了。 老者眼睛一眯,精光闪烁,转瞬又浑浊起来,操着苍老的声音道:“客官,您要烧饼还是油条?” 林长生哈的一笑,道:“这些我不要,我要玄铁令。” 老者呵呵笑道:“什么令?客官玩笑了吧。小老儿这里除了烧饼就是油条,哪有其他的东西?” 林长生上下打量着他,淡淡道:“你这老家伙何必装呢?你有什么事,谢烟客能做到,我也能帮你做到。再说,你拿着那东西却找不到人,等来的唯有死路一条。” 老者冷笑一声,道:“小娃子好大的口气。我看你是找死。”说着,他满是白面的手猛的往前一探,抓向林长生胸口。 这一抓看似不怎么凶险,实则却暗含劲力,换了一般人,躲闪不及下,比被他重创。只是他遇上了林长生。这一下,他不闪不避,任由老者抓住自己胸口,劲道吞吐下,咔嚓一声,老者面色大变,脸变得通红,喉咙涌动,嘴巴张大,似要叫喊。 林长生眼睛光华一闪,老者的声音生生憋在了口中,他全身一震,直挺挺的往后倒了下去。 林长生看也不看他,兀自走到他身旁,在他身上翻找了起来。很快,便在他袖口翻出了一个小铁片。铁片不大,也就半指长短,呈令箭形式。林长生看了看,两指用力下,铁片有些变形,他马上停止了力道,自语道:“玄铁令……还不错。” 拿着东西,他快步离开了这里,转入一旁街道上,看他行进方向,却不是离开镇子,而是在里面闲逛了起来。 约莫傍晚时分,四处前来赶集的乡民正自挑担的挑担、提篮的提篮,纷纷归去,突然间东北角上隐隐响起了马蹄声。蹄声渐近,竟然是大队人马,少说也有二百来骑,蹄声奔腾,乘者纵马疾驰。 众人相顾说道:“多半是官军到了。” 有的说道:“快让开些,官兵马匹冲来,踢翻担子,那也罢了,便踩死了你,也是活该。” 猛听得蹄声之中夹杂着阵阵胡哨。过不多时,胡哨声东呼西应、南作北和,竟然四面八方都是哨声,似乎将侯监集团团围住了。 众人骇然失色,有些见识较多之人,不免心中嘀咕:“莫非是强盗?” 不多时,只见市集东头四五匹健马直抢了过来。马上乘者一色黑衣,头戴范阳斗笠,手中各执明晃晃的钢刀,大声叫道:“老乡,大伙儿各站原地,动一下子的,可别怪刀子不生眼睛。”嘴里叱喝,拍马往西驰去。马蹄铁拍打在青石板上,铮铮直响,令人心惊肉跳。 蹄声未歇,西边厢又有七八匹马冲来,马上健儿也是一色黑衣,头戴斗笠,帽檐压得低低的。这些人一般叱喝:“乖乖的不动,那没事,爱吃板刀面的就出来!” 杂货铺伙计嘿的一声笑,说道:“板刀面有甚么滋味……”这人贫嘴贫舌的,想要说句笑话,岂知一句话没完,马上一名大汉马鞭挥出,甩进柜台,勾着那伙计的脖子,顺手一带,砰的一声,将他重重摔在街上。那大汉的坐骑一股劲儿向前驰去,将那伙计拖着而行。后边一匹马赶将上来,前蹄踩落,那伙计哀号一声,眼见不活了。 旁人见到这伙人如此凶横,哪里还敢动弹?有的本想去上了门板,这时双脚便如钉牢在地上一般,只是全身发抖,要他当真丝毫不动,却也干不了。 对面一家小酒馆中,林长生低笑了一声,自语道:“金刀寨吗?”他看向一旁一身破烂衣衫的瘦弱小子,道:“狗杂种,吃好了吗?”(。) 308 谢烟客(上) 狗杂种赶紧点头,有些害怕的看了外面一眼,小声道:“大叔,外面那些人好凶,我们躲躲吧。” 林长生笑了笑,摸着他脏兮兮的头道:“没关系,他们不是大叔对手。” 他说着,那边金刀寨的人却吵闹了起来,只见一队人拉了一群百姓过去,大声喝道:“说,这怎么回事?他怎么死了?” 四周人都大惊,一些人心里暗自嘀咕,说还不是你们杀的。但离得近的人看那地上尸体,却知道这人死了一段时间了。 只是众人都没注意,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金刀寨的人问了几句,却也得不到什么消息,一个个气急,打头的周牧喝道:“扒他衣服,给我细细的搜,一寸地方也不能放过。你们几个,给我把镇子围了,一家一户搜查,一定要找到杀了吴道通的人。” 闹了半天,已黑沉沉地难以见物,众汉子点起火把,将烧饼店墙壁、灶头也都拆烂了。呛啷一声响,一只瓦缸摔入了街心,跌成碎片,缸中面粉四散得满地都是。可他们要找的东西,全然没有线索。 周牧气急,知道再也查不到什么,喝道:“收队!” 只是不待金刀寨的人离去,一淡淡的声音自角落响起:“这就走了吗?” “哪个狗蛋玩意儿?”一高大汉子当即骂了出来。 林长生目光一寒,手一甩,一抹银光乍现,碰的一声,打在那汉子嘴上。那汉子痛的哇哇大叫,嘴中鲜血横流。 他呸呸两声。血红色混着点白吐在地上,那却是他那一口银牙。 大汉惊怒,吼道:“你找死!”他身子猛的蹿起,半空中两手甩出两把钢构,抓向林长生。林长生看也不看,挥手一甩。再一抹银光,转瞬而过。 碰的一声,高个大汉身子半空猛的一止,反射而回。 “不好!”周牧一惊,身子纵起,一把把高个抄入怀中,落地时,身子不稳,又退了两步。他心头大惊。抬眼看向林长生,火光下,只觉这人影影绰绰,好似处在迷雾之中。 他眼角一低,正看到高个脖颈处的银锭,心头一寒。 他转头盯着林长生,沉声道:“阁下年纪不大,好强的手劲。却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林长生还没开口。东南角上又隐隐传来马蹄之声。这一次蹄声来得好快,刚只听到声响。倏忽间已到了近处。 四周村民与金刀寨的人都吃了一惊,周牧怒道:“不是叫叫你们封锁道路吗?”他说话间,两匹马已然冲到了近前。 侧头看去,匹自头至尾都是黑毛,四蹄却是白色,那是“乌云盖雪”的名驹;另一匹四蹄却是黑色。通体雪白,马谱中称为“墨蹄玉兔”,中土尤为罕见。 白马上骑着的是个白衣女子,若不是鬓边戴了朵红花,腰间又系着一条猩红飘带。几乎便如服丧,红带上挂了一柄白鞘长剑。黑马乘客是个中年男子,一身黑衫,腰间系着的长剑也是黑色的剑鞘。两乘马并肩疾驰而来。 顷刻间,两人都看到了吴道通的尸体以及满地损坏的家生杂物,同时“咦”了一声。 “什么人?干什么的?”人群中,有人大喝。 男女对视一眼,齐齐纵身下马,男子上前一步,抱拳笑道:“安寨主不在吗?是哪一位朋友在这里?” 周牧眼睛紧紧盯着二人,听他问话,抱拳道:“原来是江南玄素庄石庄主夫妇大驾光临!”跟着大声喝道:“众弟兄,快起来行礼,这两位是威震大江南北的石庄主夫妇。”一众汉子轰然站起,微微躬身。 石清、闵柔……看着二人,林长生目光动了动,有些好奇,也有些其他情绪在内。他瞥了一眼身旁狗杂种,嘴角轻勾。 石清目光扫视,也注意到了林长生与狗杂种这一大一小,心头奇怪,抱拳道:“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林长生还没说话,周牧陡然一笑,道:“这位小兄弟可是好运道,他比我们来的早一些。想必,吴道通就死在小兄弟手中吧。” 石清、闵柔二人心头都是一凛,暗暗对视一眼,大为诧异。吴道通功夫可不弱,这小兄弟看来年纪不大,能杀的了吴道通? 闵柔眼尖,注意到周牧身旁的尸体,眉头一皱,低声道:“他们已经动手了。” 石清看去,也注意到了他那尸体,心头了然。他微微一笑,道:“这么说,那东西在小兄弟手中了。” 林长生微微一笑,手一番,两指间多了一偶黑的铁片,道:“你说的就是这个吗?”说着,他还往上抛了抛,拿在手中把玩。 石清、闵柔、周牧等人无不瞳孔缩微,面上喜色闪烁。 “你们都想要吧。”林长生依旧笑着,只是手中动作大了起来,一扬手下,玄铁令被他高高抛起,带着嗡嗡之声。 “我的。”一人忍耐不住,高纵而起,抓向空中铁片。 “不可!” 石清一看有人动手,也伸出手来,两指轻点,打出两缕劲风。同时,一使双刀的汉子猛的劈出两刀,攻向石清。 石清左手长剑带鞘一闪,突的插入两刀之中,闪电摆动,叮叮两声,一下打退了那人,而那打出的两缕劲风,也擦着铁片而过,直直的袭向半空那人,叫他不得不避。高明的时,他指风摩擦下,铁片在半空转了个弯,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向他身旁闵柔一侧。 ‘好高明的手劲。’林长生暗赞一声,左手无声的动了动。那边闵柔正要抬手抢夺,周牧猛的蹿出,双掌一拢,罩向铁片。 闵柔手势一变,插了进去,二人力道一碰。猛的各自退了开了,那铁片似乎受到二人力量波及,横着射了出去,正落在林长生手中。 这…… 一时间,抢夺的五人都有些傻眼。 石清面色一肃,微微后退一步。抱拳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他语气郑重了许多。 林长生微微一笑,道:“我叫林长生。你们应该没有听过我的名字。”他继续抛着手中玄铁令,忽然道:“玄铁之令,有求必应。摩天崖谢烟客。如今江湖,侠客岛不出,当以谢烟客为尊。吴道通这家伙也是蠢,既然得到了玄铁令,却不去摩天崖,死了也活该。” 石清眉头微动。道:“阁下说笑了。摩天崖在哪,却也不好找。” 林长生道:“不用找。只要消息出去了,谢烟客自然会赶来。” 石清诧异道:“你是说谢烟客也会来此?” 林长生道:“你不这么觉得吗?”他指着诸人,道:“你们都得到消息了,谢烟客会得不到消息?他得到消息后,如何不来?”说着,他话音一顿,转头看向一侧。其他人一间,纷纷看了过去。诧异的是。那里除了一片黑暗,并无人。 可很快,众人耳边隐隐响起马蹄声,而马蹄声也越来越急。 又有人来了! 诸人心头凛然,齐齐盯着那里,眼角也瞥向林长生暗暗惊诧。这人好利害的耳力。 “哈哈……”一个粗豪的声音自远到今,朗声道:“不想,今夜如此多的朋友在此,安某有礼了。”三道人影自马背上跃下,远远的自半空落在周牧四周。 周牧及金刀寨的人一见。马上躬身行礼。这三人正是金刀寨的大寨主安奉日、二寨主冯振武、三寨主元澄道人。 三位寨主瞥了一眼周牧,目光先是投向石清、闵柔夫妇,又看向林长生,继而眼睛瞪大,将信将疑的看着他手中抛起的铁片。 周牧小声道:“安大哥,那就是玄铁令。” 安奉日眉头一皱,道:“怎么回事?” 周牧道:“我们来晚了,被那小子提前得到了。” 安奉日微微一笑,抱拳道:“黑白双剑,久违了。”他又对林长生道:“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啊?” 林长生道:“好说,在下林长生,无名小卒而已。” “无名小卒?”安奉日笑了一下,若真是无名小卒,那铁片岂会还在你手中?他道:“小兄弟,你手中铁片不知可否给安某看一看呢?” “不可!”石清马上出声道:“小兄弟,还请把铁片给石某,你但有什么要求,石某必定做到。” 安奉日看着石清道:“石兄弟,你这是要和安某抢喽。” 石清不卑不亢道:“不敢。只是此物对我夫妻二人关系极大,还望安寨主相让了。” “哈哈……”林长生一声轻笑,道:“你们还真是有趣,东西是我的,你们让来让去有何用?再说了,你们纵然愿意让,怕也有人不愿啊。” 石清心头一颤,眼睛四处瞧看。安奉日虽不明其中意思,但一看石清模样,心细下,也侧耳倾听周围动静。此时,只听石清朗声道:“不知是哪里的朋友,既然来了,便请现身吧。” “石大侠好功夫!”一声呼喝,七道白影自高屋上远远飞来,瞬间落在一侧,齐齐抱拳道:“见过诸位了。” “原是雪山派的朋友。来到河南,怎么不知会安某一声?”安奉日大声道。 一四十来岁的魁梧汉子说道:“安寨主,这河南可并非你金刀寨的地盘,我们又何必知会你呢?” 安奉日大笑,道:“不错,不错。这话却是我说错了。” 那汉子道:“不敢。” “嘿!”林长生笑了一声,诸人齐齐看向他,目光又紧紧盯着他手中玄铁令。只听他道:“你们这些家伙,今日是得不到这玄铁令喽。” 诸人无不皱眉,雪山派七人中一青年女子道:“你这人实在大胆……” 林长生哈道:“怎么?诸位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难道还想强抢不成?这事传出去,可不好啊。” “这……”一时间,他们都有些傻眼。 林长生微微一笑,眯着眼睛,极为有趣的扫视着他们。他再一次抛起了手中铁片,高高的。随着他手中铁片上升,那些人的目光也在上升,就在铁片到达顶点时,一黑影猛的自高处蹿来,低沉着声音说道:“给我吧!” “大胆!”“放下!”“干甚么?” “混蛋!” 齐声喝骂声中,九柄长剑一把金刀齐齐出鞘,同时向那人影招呼了过去。下面,林长生抬头看着黑影,微微一笑,轻声道:“谢烟客……”(。) 309 谢烟客(下) 九剑一刀,几乎完全把谢烟客周身笼罩,一般人绝难避得开这等攻击,但只听叮当、叮当一阵响,他双手连震,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法,霎时间竟将安奉日的金刀、雪山派弟子的长剑尽数夺在手中。唯有石清、闵柔二人,还手握长剑,退了开去。 只是看二人模样,却大为震惊。 江湖之上,石清闵柔声名不弱,他们属于年轻一辈,却可与老一辈中人交锋,双剑合璧下不说天下无敌,却也罕有对手,但此时被谢烟客伸指在剑上分别一弹,两柄长剑险些脱手,那是两人临敌以来从未遇到过的事,焉能不惊。 不过他们这一下,也使得谢烟客自半空落了下来,正落在林长生身侧,中间隔着狗杂种。 林长生扭头笑着看着他,谢烟客则看着石清、闵柔,嘿嘿一笑,说道:“玄素庄黑白双剑,江湖上都道剑术了得,果然名不虚传。老夫适才以一分力道对付这八位朋友,以九分力道对付贤伉俪,居然仍是夺不下两位手中兵刃。唉,我这‘弹指神通’功夫,‘弹指’是有了,‘神通’二字如何当得?看来非得再下十年苦功不可。” “嘿!”林长生忍不住笑出声来。 谢烟客头一转,双目如电的盯着他,道:“小子,你笑什么?” 林长生道:“觉得好笑就笑喽。怎么?谢先生还不许我笑吗?” “谢先生?”石清心头一动,脱口道:“尊驾莫非便是这玄铁令的主人?” 谢烟客不曾转头,反是盯着林长生,道:“你这小子功夫不弱,眼力也极好,竟识得老夫。不错。老夫正是谢烟客。小子,说来这玄铁令是自你手中得来,你可有什么要求?” 他话音落下,诸人心神都是一震,目光紧紧盯着林长生。 林长生瞥了一眼身旁狗杂种,道:“要求吗?有啊。只不过我说出来怕先生做不到。” 谢烟客脸色一沉。道:“哼!玄铁之令,有求必应。谢某岂是食言之人?小子,有什么要求快快说来,过了今日,再想找谢某,就不那么简单了。” 林长生眯起眼,笑嘻嘻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他们可为证。”他顿了下,吊足了诸人胃口。才慢悠悠道:“我要求很简单,那就是再要无数要求。” 哈……一下子,四周人都傻眼了,无不瞪大了眼睛,脑子空空的,只觉头疼呱呱的,好像有无数乌鸦飞过一般。 林长生心中大乐,看着脸皮泛青的谢烟客道:“话你可是说了。你要做不到,也可以说出来啊。” 谢烟客怒急。道:“好小子,你敢耍我。”他脚下一跳,金刀直起,被他挥手一甩,便劈向林长生。他这一手极为迅捷,如若雷霆。其他人都想不到谢烟客竟一言不合就出手,无不大惊。 石清、闵柔惊道:“不可……” 林长生嘿的一笑,左手突的插出,猛的一弹,只听叮的一声。一股大力迸发,金刀在半空一止,又以更快的速度往一旁射了出去。 谢烟客身子一震,眼睛瞪得老大,惊的脱口而出道:“弹指神通……” “什么?”众人又是一惊,他们刚刚才听了“弹指神通”之名,不想又听到了。怎么回事?这不是谢烟客的功夫吗?怎么这少年也会用? 谢烟客沉下脸来,双眼精光闪烁,逼视着林长生,凝声道:“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懂这弹指神通的功夫?” 林长生笑了笑,没有说话,反而扭头四望,悠悠道:“此次出来玩耍,却也没一个住的地方。我听说谢先生的摩天崖不错,不知能否盘旋几日啊。” 谢烟客“哼”了一声,道:“好小子,不要以为有点功夫就狂妄自大,想去谢某的摩天崖,就看你跟不跟得上老夫了。” 他身子一转,猛的往一旁蹿了出去。林长生哈哈一笑,伸手抱起狗杂种,大步而出,一步横跨**米,直追而去。 这…… 看到二人离去,剩余的人一时傻眼了,他们倒是有心跟上去,可跟上去又有如何? 石清、闵柔齐齐暗叹一声,石清抱拳道:“各位,事情既然这样了,石某也没什么好说的。告辞了。”二人纵身上马,便欲离去。哪知雪山派七人纷纷拿起长剑,把石清、闵柔围在了中间。 石清、闵柔诧异的对视一眼,道:“耿贤弟、王贤弟,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耿万钟板着脸,其他六人面色也颇为不善,他道:“石庄主,石夫人,在这里遇上你们,再好不过了,我们有些话,却是要说道说道。” 石清闻言诧异,二人交好,怎么会如此陌生?他心中一动,道:“耿贤弟,莫非我那小顽童惹得贤弟生气了?” 耿万钟等七人一言不发,斜眼看向安奉日等人。安奉日哼了一声,抱拳告辞。待他们离去, 剩下的却不需多说了,石中玉那大胆小子的破事,此不多提。且说林长生与谢烟客,二人撒腿飞奔,前面谢烟客拿出自己的本事,走的飞快,身子几乎划出一道青色的光芒。他后面,林长生不紧不慢,好似闲庭信步,晃悠悠的跟在他后面,却是一分也不被落下。 奔走半夜,谢烟客越发心惊,暗道:“这人看来年纪不大,但那一首弹指神通犹在自己之上,此番轻功比试下来,也不弱于己。他到底是什么人?”他心思暗动,下定决心试一试他,身子陡然变砖,右手中指曲起,扣在拇指之下,嗡的一声,一缕劲风激射而出。 林长生感受到他的劲力,却是不闪不避,兀自横冲而上。谢烟客暗暗惊诧,有些不明他的动作,此人既懂弹指神通,为何不避开? 继而,他瞪大了眼睛,只见那指风打在林长生身前,陡然转向,噗的射入地上,却对林长生没有丝毫阻碍,而他被这一手所惊,脚下一慢,林长生直接超车而过,立身其前,把他挡了下来。 谢烟客面色一沉,道:“阁下好高明的功夫。” 林长生放下狗杂种,道:“过奖了。当今江湖,我自问天下第一。” 谢烟客哈的一笑,讥讽道:“天下第一?好大的口气。” “是吗?”他淡淡道:“谢烟客,你的武功如何?纵不是天下第一,能胜你的又有几何?” 谢烟客面色一变,脸上青气闪过,怒道:“你的意思是,谢某不如你喽?还是说,你胜谢某很容易?” 林长生道:“你可以这么理解。” 谢烟客大怒,气急而笑,道:“好,好,好。那谢某就领教一下阁下高招。”他怒急,也把自己所谓的誓言抛到了一边,双掌一抬,左掌横扫,卷向林长生,右掌直拍,似斜下而来。 “掌法不错。”林长生目光一亮,轻飘飘的伸出左手。看他左手,凝脂如玉,白里透红,简直就是一千金小姐的纤纤玉手,更遑论武者之手了。可奇怪的是,就这般的左手,往前一搅,便拿住了谢烟客拍来的右手,使得他大惊失色。 谢烟客想也不想,左掌一变,瞬间下劈而来。 林长生哈的一笑,左手一缩一伸,两指快若闪电般的弹在他右手背上。一时间,谢烟客如遭雷击,下劈的掌力顿时一停,气息大乱,人不住的踏踏后退三步。 他面色一青一白,双眼圆瞪,惊的脱口而出:“好强劲的指力!”(。) 310 收徒 谢烟客盯着林长生,面色青紫变幻不定。良久,才重重叹了口气,道:“阁下武功高强。这弹指神通在你手中,神通之名名副其实,谢某远远不及。”他顿了下,又道:“玄铁令是你带给谢某的,但以阁下之武功,天下还有何事是阁下做不到,纵使谢某,一样无能为力。” 林长生哈哈一笑,道:“谢先生不要多想,在下并无事情求谢先生,不过我不求,谢先生自己心中这一关,可过得去?” 谢烟客一愣,心头微颤。 玄铁之令,有求必应----当年谢烟客有三名恩人,他以三枚玄铁令为信物,言只要拿着玄铁令,他谢某有求必应。 两枚玄铁令已回到谢烟客手中,而江湖上也因此发生了两件大事,这是第三枚。 这些年,不仅江湖各路人马在寻找玄铁令,谢烟客也一样,不然他不会一听到消息,就特意赶来的。可以说,玄铁令之事已成了他心中一道执念。 原著中他那般算计狗杂种,就是因此。 之前他还不曾多想,可此时林长生话一出,他心头顿时涌上千般念头。 “哈!”苦笑一声,谢烟客道:“罢,罢,罢。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言明。” 林长生含笑道:“我的要求不难。我与这位小兄弟一起,想要在谢先生的摩天崖住上几年。不知如何啊?” “只是这样?”谢烟客瞪大了眼睛,诧异道。 林长生点头,道:“只是如此。谢先生,你也说了,以我的武功若有求你之处,你也做不到。再说。在下因为也无事求你,只是想要找一个开宗立派之地。我观谢先生的摩天崖就不错,想要要了来,你觉得怎么样?” 谢烟客点头道:“好!阁下客气,谢某也不小心,以后摩天崖就是先生的了。”说到此。他想了一下,又道:“我会把一切办好。三日后,我们摩天崖见,请!”言罢,他身子一转,往来时方向返回。 林长生笑了笑,知道他话中意思。 谢烟客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类似黄药师。林长生本想借居他的摩天崖,但又一想。只借居有些便宜了,便要了过来。 谢烟客做事也利落,你要过去,我给你,但不能就如此给。那摩天崖说白了是谢烟客的居所,实则却是无主之地,按法律说,那是朝廷的。所以他折身返回。要把这朝廷的东西变作私人的,给予林长生。 林长生拉着狗杂种。道:“我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 狗杂种睁大了眼睛,纯真道:“名字?我有名字啊,就叫狗杂种。” 林长生失笑道:“狗杂种是骂人的话,不好听。” 狗杂种道:“可,这是妈妈给我起的。我要换了名字。妈妈会不认得我的。” 林长生道:“别说你换了名字,你就是换了样子,你妈妈也会认得你的。记住,以后你姓石,叫破天。” “姓石。叫破天……”狗杂种念了一句,道:“石破天,这名字好听吗?” 林长生点头,道:“还有,以后你要叫我师父。” “师父……”狗杂种叫了一句,但下一句跟着说了出来:“师父是干什么?” 林长生一听心里苦笑,本见这小子纯真老实,又天资聪颖,想要收回徒弟玩玩,不想这老实跟笨蛋是一个样的。 “师父啊……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夫,这师父跟父亲的兴致差不多……”林长生拉着他,边走便解释着,心中也在奇怪着自己的想法。 屁股决定脑袋……一个人站的位置不同,想的事情,做的事情也不同。林长生自己就一直在变。以前这种变化并不大,可自从进入先天之后,他发现自己越发平静了,心中也极为祥和,尤其是经历了连城诀世界。 那时,他想的是用杀戮来洗涤世界,而他也成功了,叫那里的江湖陷入纷乱状态,谁是君子?谁是小人?不说一目了然,也清楚的暴露在世人面前。 后来他行走之中,也四处杀人,揭露那些伪君子。 或许是经历的多了,他的想法也在改变,到了后来,他便不再出手,而是闲眼看世界,遇到有缘人便随口指点两句,好如世外高人一般。再后来,他直接隐居避世,与自然为武。此次穿越出山,也是心中有所愿,可此时所思所想却与之前大有不同了。 放在以前,他绝不会有收徒之念,但在侯监集看到狗杂种时,他第一时间就有了收徒之想。很奇怪!但他也不曾抗拒,而是顺其自然。 心有所感,自然而行,这不也是一种修行吗? 再说了,看过侠客行的人,见到狗杂种这般资质性格的人,又有几个会不心动呢?他性子憨厚老实,与郭靖类似,然天资聪颖,学东西甚快,这般人物正是徒弟之选啊。 林长生自问,有他教导,狗杂种绝对不在原著之下。或许,他能超脱于这个世界,生生走出一个境界。‘太玄经……可能练成太玄经的石破天就高了这个世界一个境界吧。’ 行了不久,林长生看他累了,把他背在身上,叫他睡去,自己也继续赶路。大约天亮时,二人入了一个小镇,吃了一些早点。 期间,林长生也教他一些话,但都很简单,就跟原著一般。 原著中,谢烟客不曾教导狗杂种,只是话说到那里了,可大概谢烟客是狗杂种除了母亲第二个说话的人,所以对他的话记得很清,也认真的执行,那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犹如他对闵柔,观音娘娘不只是一个称呼,还是他心中所想。 这里,林长生是他第二个说话的人,也是他心中的“观音娘娘”,他说的话。狗杂种自然紧紧记着,刻在骨子中。 一句“好人”,看似简单,可如狗杂种这般真的去做的,却少之又少了。也许,他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但却本能的去分析、去做。 这是一种纯粹的善! 小树林中,四人纵跃起伏,恶斗方酣,乃是三人夹攻一人。被围攻的是个红面老者,白发拂胸,空着双手,一柄单刀落在远处地下,刀身曲折,显是给人击落了的。这人是大悲老人,亦是江湖上的好手。夹击他的三人个是身材甚高的瘦子,一个是黄面道人,另一个相貌极怪,两条大伤疤在脸上交叉而过,划成一个十字,那瘦子使长剑,道人使链子锤。丑脸汉子则使鬼头刀。三人武功均非泛泛,那瘦子尤为了得。剑法飘逸无定,轻灵沉猛。 林长生记得这处,低眼看了下狗杂种。 剧情继续着,当大悲老人被重重打倒在地,口中狂喷鲜血时,石破天再也忍不住。急冲而出,叫道:“喂,你们三个坏人,怎么一起打一个好人?”他奔到前面,挡在大悲老人身前。面上竟是丝毫不惧,大叫道:“你们可不能再难为老伯伯了。” 那瘦子眉头一皱,暗暗惊诧,侧眼看去,只觉一旁树旁还站了一人,看身形却也不识得,但若非这小鬼出来,他却不知一旁有人,心中大惊。 ‘这人是谁?’他暗自一想,喝道:“小鬼头,是谁叫你来管老子的闲事?我要杀这老家伙了,你滚不滚开?”扬起大刀,作势横砍。” 石破天吓了一跳,仍自大叫道:“这老伯伯是好人,你们都是坏人,我一定帮好人。你砍好了,我当然不滚开。”他母亲心情较好之时,偶尔也说些故事给他听,故事中必有好人坏人,在那小孩子心中,帮好人打坏人,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那瘦子怒道:“你认得他么?怎知他是好人?” 石破天道:“老伯伯说你们是甚么恶徒邪帮,死也不肯跟你们作一道,你们自然是坏人了。”转过身去,伸手要解那根链子锤下来。 瘦子身旁道人反手出掌,啪的一响,打在石破天脸上,但诧异的时,石破天吓得闭眼,却丝毫不觉疼痛。他小心睁开眼,只见那道人脸色苍白,左手握着右手,好似极为痛苦。 他不明所以,那瘦子却大惊失色,眼睛看着树后,暗道:“这人是谁,竟可隔空传力,震断云香主手腕。此人不可力敌。” 他心思一转,道:“小子,你再不让开,我就要打你了。” 石破天本就被吓了一跳,此时一听,害怕道:“你们先走开,不可难为老伯伯,不然我不让开。” 那瘦子倒笑了起来,脚下一跨,直直从他身旁穿了过去。石破天一看赶紧回身奔来,他但动作如何比得上瘦子。 只见瘦子长刀一转,刷刷两刀,刀光闪烁吞吐,犹似灵蛇游走,左一刀右一刀,迅捷如电。他这两刀,本可要了大悲老人性命,但不知为何,两刀下去,石破天抱住了他大腿,而他刀法也一一落在空处。这叫他大惊失色,本能想要发力反击,但心下一动,只觉一股庞然大力压在自己身上,似乎只要自己感动,就要了他的小命一般。 这叫他心头大骇,浑身冷汗淋淋。 他微微颤抖,对着树后林长生道:“阁下到底是何人?” 林长生缓缓走出,另外两人无不戒备起来,石破天一把放开瘦子的腿,飞速跑到林长生身前,叫道:“师父……”他又走到大悲老人跟前,道:“老伯伯,我来给你包扎伤口。” 大悲老人心中感激他,但此时却没有说话,反而看着林长生。 林长生扫了他一眼,眼睛一瞥长乐帮三人,三人顿时如遭雷击,只觉他目光如利刃一般,冰寒无比,好似要把自己全身血液冻僵一般。 三人吓得动也不敢动,只是瞪大了眼睛,眼中无物,好似在看着林长生,但却又全无神采。 他走到大悲老人身前,见石破天已熟练的把他身上的伤口都包扎好了,微微点头道:“天儿,我们走吧。” 石破天点头,道:“嗯。老伯伯,你也走吧。不然那三个坏人又来难为你了。” 大悲老人勉力起身,躬身行礼道:“多谢先生与小哥救命之恩,不知先生、小哥如何称呼,大悲铭记于心。” 林长生道:“不用了。”他手一伸一抓,便从大悲老人怀中吸出一个木盒,道:“用这个做谢礼就行了。” 大悲老人吃了一惊,张嘴欲言,但被林长生目光一扫,话顿时说不出来了。他黯然的点了点头,眼睛看到一脸纯真的石破天,自语道:“这样也好。”轻叹一声,他抱拳道:“告辞!” 林长生目送他离开,又瞥了一眼长乐帮三人,对石破天道:“我们也走吧。” “好!” 他拉着石破天的手,与他一步步缓缓离去。待二人消失,长乐帮才人齐齐呼了口气,一屁股跌倒在地,那道士惊道:“这人年纪不大,武功如此可怕,到底是什么人?” 瘦子犹有余悸的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这次事情没完成,回去还不知该怎么交代呢。” 另一人怒道:“交代个屁。这次若非我们运气,早就一一丧命了。” 两人闻言,对视一笑,害怕之余满是苦涩。(。) 311 惊人天资 穿梭在崇山峻岭之中,林长生拉着石破天,脚下飞快。他手中石破天一脸惊奇,不时大叫一声,腿还往前蹬蹬。 却是他脚不沾地,被林长生轻托着。 到了第三日,山道愈发险峻,而两人眼中也出现了一笔直的山峰。远远看去,这山峰没什么绿色,光秃秃的,又置身云雾之间,给人的感觉极为怪异。 这就是摩天崖了! 走到崖下,林长生看到了一条垂下的铁链,他用手轻轻一拉,铁链纹丝不动,极为结实。瞥了眼石破天,他笑了起来,道:“天儿,顺着这铁链爬上去。” 石破天抬头看了看,心中一阵害怕,道:“师父……这太高了,我……” 林长生道:“你可以。” “我……”石破天话没出口,用力的点了点头,双手一抓铁链,小脚踩着墙壁,慢慢往上。 林长生笑着看着他,嘴中轻声道:“谢先生,请了。” 后方,一道人影缓缓转了出来,心中惊讶。他知道林长生武功高,可自己隐藏了气息依旧被他发觉,还是不免叫他震惊。 他暗道:“这小子年纪不大,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武功?” 他扔过手中的包袱,道:“这是你要的东西。” 林长生接过后看也不看,道:“谢先生不上崖吗?” 谢烟客“哼”了一声,道:“不用。谢某有住的地方。” 林长生低笑一声,道:“看来谢先生很自信。那好,六年后我们摩天崖顶见。希望谢先生那时的武功会有所进步。” 谢烟客脸色一青,身子半转间人已掠了出去,只听他远远道:“六年后,谢某必定再来讨教阁下高招。” 林长生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自语道:“给你点动力,不挺好吗?只盼你真如师父一般,心有奇想。”抬起头,看着铁链上一直往上爬的小小身影,林长生笑了起来。 “小子。只盼六年后你的功夫胜过原著。” 教导石破天,林长生是有把握的,可把他教导成原著那般内功极强的人,他就没那么大把握了。 自展飞一掌助他阴阳交汇,他那一身内功纵不如谢烟客,怕也差不了多少,而修习了罗汉伏魔功后,当超越了谢烟客,成为了内功第一人。 他内功之厚。怕是不在龙木岛主之下,而太玄经更是把他一身内功催发到极致,成为当世真正的第一高手。 只是他这一切,都在于谢烟客胡乱的教导,那是走火入魔的练法,用一种比较扯淡的话来说,那就是魔。正所谓百年修道,不如一念成魔。 石破天从他纯真的个性来说。他是佛,可走的却是魔的路子。这才小小年纪有了那冠绝天下的内功。不然正常修炼,他纵是天资非凡,也不会有那般内功。 而这也是林长生没有把握的点。你叫他教,自然不能教他魔的法子,那太危险了。可以说,若非他是主角。早就死了。 不过林长生心里也有了腹稿,不怕教导不出一个好弟子。 “啊……”一声惊惧的大叫,上面石破天嗡的砸了下来。林长生嘴角一勾,身子顿起,于半空把他抱在怀中。脚下一踏,人继续往上,到半山腰时,手轻轻一扯铁链,再次飞纵高起,如此三四次,他纵身上了崖顶。 于崖顶往背面看,这山峰更显荒凉了,四周植物不多,有几株大树,一些草地鲜花,其他的多为怪石,散落在山峦之上。 遥遥看去,下去一大段距离,才见到苍翠之色。 放下狗杂种,林长生道:“天儿,以后我们就在这里生活了。” 石破天睁大着眼睛,道:“师父,我们去找妈妈与阿黄好不好?” 林长生笑了笑,道:“这些要等你大了,有了能力再去。这样吧,只要你能自己从这崖下下去,就可以去找妈妈与阿黄了。” 石破天闻言,小心的走到崖巅,往下一看,脸色一白,想到了刚才从半空掉下去的事,犹自一真后怕。他吞了口唾液,咬牙道:“师父,你看着吧,我一定会很快就下去的。” 林长生笑了笑,没有说话。你想下去,自然很简单,但我不说,你自己做的到吗? 他拿眼扫了下,见不远处有一山洞,便走了过去。这是谢烟客住的地方,看洞口似乎不大,但走到里面却颇显宽阔,有床、有桌、有椅,还有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在锅台前,还摆了一下食物,应该是谢烟客用剩的。他看了看,够两人两天吃的了。 林长生道:“天儿,你会做饭吧。” 石破天点头,道:“师父,你饿了吗?” 林长生道:“你不饿吗?” 石破天道:“我马上做。”他一点也不觉得不对,飞快的拿起东西,熟练的操作着。看着他做饭的样子,林长生好笑之余也不免心疼。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当像石破天这般奇怪的,却是少有。 吃了晚饭,二人相继休息了,半夜时,林长生悄悄起身,快步下了崖,往山外冲去。来时二人走了三日,去时,不用半夜便已到了一小镇。 他买了一些东西,又匆匆而回,不过中午,便再次上了摩天崖。他进山洞时,石破天正在吃东西,听到动静,马上抬头看来,一脸喜色道:“师父……”他大喜的跑了过来,扑在林长生身上,道:“师父,我以为你不见了,还想吃了饭去找你。” 林长生摸着他的头,道:“傻小子……师父只是出去买些吃的罢了。”放下手中袋子,他道:“你吃饱了吗?” 石破天点头。林长生道:“好,你跟师父来。师父今日就教你高来高去的功夫。”走到外面,他拿出了泥人,石破天好奇的看着它们,道:“师父,怎么这些泥人都没穿衣服啊?他们身上红红绿绿的是什么?” 林长生给他解释道:“那是经脉、穴道。你看……”他拿起第一个泥人,给他解释了起来,并一一拍打他的身体,叫他记住自己的经脉穴道。 林长生没有多讲,只是讲了第一个,就叫他打坐调息。 这泥人上的武功,是很普通的少林内功,是基础功夫。这东西,林长生有不少,但真正高明的,却也不多,少林基础内功正是其中之一。 此功发展了数百年,早已改无可改,无限接近完美。用它打基础,再好不过了。只可惜,他不能用谢烟客那一手,没了这一手,纵是狗杂种很快的修成泥人上的少林内功,也不会有多么强的内力。 可是,林长生还是小看了石破天。 石破天心思纯净,没有任何的杂思,这点与郭靖一般,所以很快就入定,不久就修炼出了内息,速度快的惊人。 但这点不出林长生所料。 他心中有了收徒之念后,就比对过金庸小说中的主角。在这内功一道,石破天、郭靖极为相似,都有着天赋异禀的资质。 而对比郭靖,石破天虽憨厚、纯真,却不笨。他学东西,可快的很,再加上他那一身的内功,又有些像虚竹。 不过对比这两人,石破天的进步更加明显,或者说更加层次分明。 自他内功大乘,从修炼金乌刀法开始,到大战上清观天虚、冲虚二人。他的进步几乎是看得到的。不能说他有什么领悟,但从只能对付雪山剑法到可一套刀法对付任何武功,进步极为明显。 在他练成太玄经后,更是一身招数融为一炉,信手拈来,达到无招之境界。 这条线路极为清晰,不像虚竹,只是练了那么几套功夫,模模糊糊的。 不过明白归明白,但这一切都是在于他一身的内功为基础,可此时石破天初修内功,进步却超过了林长生所想。 少林入门弟子,多是从外功练起,有三年时间才可修炼内功。其他门派,差不多也有这般规矩,其一是打基础;其二是考察人品。 林长生教导狗杂种从内功开始,这是他知道石破天的内功天赋极为出色,锻炼身体可慢慢来。以他估计,一边锻炼身体,一边修炼内功,有一年左右,石破天或可练成这少林基础内功。但不想,只是半年时间,他就已经练成此功。 比想象的要快了一倍,这岂能不叫林长生大为震惊。 他有些想不明白了,人的资质真的可以出色到这种程度?还是说,这世界上真的冥冥之中有“主角气运”这东西存在。 不然,该怎么解释? 他极为费解,就是他自己,貌似也没有石破天这种进步吧。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难免的,林长生有些丧气,但马上就笑了起来,道:“这是羡慕徒弟了。人之常情啊,但你自己小小年纪进入先天,也算古今往来第一人了。” 他这话,更多的却是像在安慰自己。(。) 312 少林神功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是夸奖后辈的话,多用于师徒、父子一类人身上。身为长辈大多心中有这样的想法,希望后辈子弟超越自己。 可是,当你的后辈真的超越自己时,难免就会心生感慨。 林长生也一样。 石破天还无法超越他,甚至一辈子也难有这种可能,但他的修炼速度,却给林长生造成了不小的冲击。那几乎就是完全违背他的认知的。 这一世,林长生从小学武,可以说对武学极为理解。他也经历过不少武学世界,见过那些所谓的主角,自问不比他们任何人差,纵是给他们北冥神功一类的作弊器,他也丝毫不惧,可面对石破天,他第一次有了我不如的念头。 换做以前,这绝对是个打击,不过如今他心神强大,极难为外物所动,只是想了一下,也就放开了。而且看着石破天的进步,他的想法一下子就转了弯。 他觉得,研究一下这小子的进步,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二人住在摩天崖上,过着简单也充足的生活。石破天打猎、捕兽,张罗吃喝,然练武,似乎没什么闲下来的时间。林长生除了练功便是在一旁看着他,感受着他那一日一变的功力,惊诧之余兴趣颇足。 又过半年,石破天一身内功已入门径,小小身躯下隐藏了不弱力道,举手投足间已见威势。 此半年,林长生没有教他任何新的东西,只是叫他每日修炼内功,而石破天也毫无疑义、怨言,兀自张罗吃喝,修炼内功。只是每日都会走到悬崖前,往下眺望。 这一日吃了饭,林长生叫住石破天道:“天儿,你习武已有一年,今日为师教你一些新的东西。” 石破天点头道:“是!” 两人走到外面,林长生道:“你看着我的动作……”他双脚平行站立。与肩等宽,双膝微屈,两臂自然下垂于身体两侧,五指自然并拢微屈,两眼平视前方,继而放松,轻轻闭合,眼若垂帘。口中道:“立身期正下,环拱手当胸。气定神皆敛,心澄貌亦恭。注意我的呼吸与动作,你做时不能有丝毫差错。” 他连续做了三个动作,给他讲了要领与呼吸之法及内功运转之道。 石破天虽不识字,但如林长生这般教导,他也懂得,很快就试着做林长生做过的动作,有个几回便像模像样了。 待他熟悉后。林长生又教他三个动作,一个十二个。分了四次,一一传授了给他。 待他一一学完、学熟,却已到了傍晚。林长生道:“天儿,这套功夫内外结合,你要好好修炼,不过不可着急。像平常一样就可以了。” “是!”石破天点头,说来他似乎也不知着急,只是如习惯一般在修炼武功。大概也是他没什么想法,心思纯净,才会有这般快的进步速度吧。 “师父。我去做饭。” 看着他走入洞内,林长生笑了笑,自语道:“这傻小子还真可爱,不过这易筋经却也正适合他。再配上那罗汉伏魔功,少林两大神技在身,我就不信还比不上原著。” 不错,他教给石破天的就是易筋经神功。 说来此功与罗汉伏魔功很像,都是要无思、无想、无欲可才修炼。对比两功,易筋经在于纯与容,深得内功三味,罗汉伏魔功则在于博与广。 对比这两套功夫时,林长生第一个就想到了张无忌。这两套功夫几乎就是九阳神功与乾坤大挪移的翻版啊。 九阳、易筋为力,乾坤、伏魔为用,绝配。 如林长生所想一般,石破天的易筋经神功很快就入门了,对他来说,完全没有瓶颈、障碍,就跟修炼少林入门内功一般,轻而易举。 这叫林长生欣慰之余,难免再次吃味。以他的炼心诀之能,自也可修炼这什么易筋经、罗汉伏魔功,但终究是借助他力,可石破天呢?完全是傻小子的天运啊。老天爷对他也太好了,叫人不吃醋都不行。 又有两年,林长生见他内功修行顺利,便传他武功招式。他教的很简单,就一套厚背短刀之法,简简单单十三式,配合脚上十三步,亦可变化万千。只是以石破天的脑袋瓜子,想要叫自己领悟了,却也难。但林长生也没说,就看着他亦步亦趋的练习。 这一日,林长生见他刀法、步法都入了门,便把他叫到近前,道:“天儿,过些日子为师要下山走一趟,你便一人在山中修炼,待为师回来,要考校你的功夫,若你叫为师满意,为师便传你轻功提纵之术,好叫人快些下崖。” 石破天先优后喜,道:“是。弟子一定不复恩师所托。” 林长生点点头,与他吃了最后一顿饭后,纵身下崖,把他一人扔到了上面。他看着笔直的摩天崖,笑道:“傻小子,你小子就给我老老实实在上面待三年吧。三年后,我会叫人把你接下去的。” 出了山林,他也不辨东西,兀自寻着一个方向快步前行。走了半日,太阳西斜,天渐渐黑了,前面隐约透出一点火光。 林长生加快脚步,不多时便远远看到一小镇子。他走入镇中,刚想寻一客栈休息,不想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那从另一边身披白袍而来的几人,心里一愣。 “雪山派弟子……这么巧。”侧眼看去,只见当先一人身材甚高,四十来岁年纪,一脸英悍之色,又不失文雅,叫人暗暗喝彩。 他心下一动,停下脚步看着来人,出声道:“来人可是雪山派气寒西北白万剑白师傅。” 几个雪山派弟子脚下一听,齐齐看向他。白万剑上下打量了林长生一番,心头暗思,却是不从见过此人。他抱拳道:“不敢,在下正是白万剑,不知兄弟如何称呼?” 林长生一笑,道:“林长生!” 白万剑瞳孔微微一缩,他身后几个师弟身子也颤动了一下。 林长生了然,知道他们听过自己的名字,想来是上次侯监集的事了。他道:“白师傅,不想这么巧,你们也来这里,不如我们进去喝一杯,如何?” 白万剑听耿万钟、花万紫等人说过林长生此人,知道这人极为神秘,一身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但他也不会落了雪山派威风,当即抱拳道:“林长生,请!” “请!” 几人进了客栈,要了几间房间,叫伙计去酒馆打些吃的,坐在房间中喝酒吃饭。席间,白万剑不停试探,打听林长生出处,林长生一直与他打太极,顺便从他口中寻问各种消息。 说着话,林长生突然道:“白先生,在下听说你们在找一人。” 白万剑手一顿,面色一凝,眼中精芒闪烁,略有恨意。他绷直了身体,僵硬着表情道:“怎么?我雪山派的消息林先生也知道了?” 林长生笑了笑,道:“恰逢其会听说了一些。”他顿了下,道:“在下一路行来,也见过一些奇人奇事。不久前,曾遇到过一个老婆婆与小丫头。但这二人都身怀不弱的功夫,我有幸见那小丫头露了一手,有些像你们雪山派的武功啊。” 白万剑身子一震,急忙道:“当真?” 林长生含笑,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反道:“说来也怪,我还听说了一事。据传那长乐帮帮主突然换人了。奇怪的是新帮主却不是‘着手回春’贝海石,而是一个少年人。据长乐帮弟子说,那少年人一身功夫极强,是司徒横的师侄,却也不知是真是假。” 一开始白万剑还不明他的意思,只是被那“老婆婆与小丫头”夺了心神,心中大动。可很快,他反应了过来,这两者一练习,老婆婆、小丫头、少年,这不刚好吗? 他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刚要开口,不想一见下,林长生已不在桌前了。 他心头一时茫然,脱口问道:“师弟,林长生呢?” 那师弟道:“师兄,林长生已回去休息了。师兄想什么?这么入神。” 白万剑彻底回过神来,猛的站起,就要往外走,但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眉头紧皱。他重新走回桌前,一屁股坐下,道:“两位师弟,刚才那人的话你们可听到了?” 两位师弟对视一眼,有些茫然,一人道:“师兄,你说什么?从刚才师兄就一直盯着桌子看,莫非癔症了不成?” 白万剑一愣,道:“两位师弟,我是说那林长生的话你们可有听到。” “林长生的话?”二人笑道:“自然听到了。师兄,你们二人说话时,我们就在一旁,又怎么会听不到?”说着,两人都奇怪道:“师兄,你们就是一般聊天,也没什么特殊的啊。” “什么?”白万剑腾的站了起来,怒道:“他最后那两句话还不特别吗?他说看到一个老婆婆和一个小丫头,那小丫头还露了一手功夫,有我雪山派武功的影子。当日母亲与阿秀出事,我们亲自下去看了,下面根本没有尸体,她们一定还没死。林长生看到的,可能就是母亲与阿秀。” 二人对视一眼,大为惊骇道:“师兄,你这再说什么?刚才那人,有说过这话吗?” 白万剑眼睛一瞪,死死盯着两位师弟,可两人是又惊讶又茫然。这叫白万剑心头惊颤,暗道这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出现幻觉了不成?(。) 313林总舵主(上) 白万剑使劲摇着头,心中惊疑不定,他回身看了两位师弟一眼,呼了口气,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只是过了一会儿,里面也无人应声。 白万剑眉头皱了皱,手一用力,去推门,但一下子却没推开。此时,他身后一师弟道:“师兄,这房间里根本没人。” 白万剑一愣,低头一看才注意到,门是锁着的。 “怎么会?”他心中越发迷茫,那师弟大声道:“小二,小二……”两声下,小二快步跑了上来,堆笑道:“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他指着房间道:“这房里的客人呢?” 小二睁大了眼睛,奇怪的看了三人一眼,道:“这房间里没客人啊。”他一拍脑门,道:“三位,您们昨晚来时,吃了东西,那客人就走了,并没有在客栈留宿。” “昨夜就走了……”白万剑眼睛一瞪,与两位师弟面面相窥。他摆摆手,打发走小二,与两人回到房间,沉思道:“两位师弟确定昨夜没有听到他说其他话吗?” 二位师弟同时点头,一人道:“师兄,你……你会不会太过思念师娘与阿秀,所以……” 白万剑眉头一皱,摆手道:“不会。林长生不只说了娘与阿秀的消息,还说长乐帮最近换了一个新帮主,是个年轻人。一开始我也没有多想,但这两件事他一块说了……” 一人眼睛一亮,道:“师兄是说,那年轻人可能是石中玉。” 白万剑点头,道:“我也有错猜测。”他思趁了一下,道:“我看,我们要探一探这长乐帮了。” 不说三人的行动。林长生离开镇子后,沿着大道一路直走,行了一夜,入一小镇吃了些东西,便倾听四周人的谈论,打听四周动静。 又走半日。已临近洞庭湖。他远远看着湖面,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连城诀中这里有一个洞庭帮,这侠客行中却有一个飞鱼帮。 “自己利用了一把洞庭帮,那就再利用一次这飞鱼帮。” 他转了个弯,走向小道,行了不足二十里,便见前面有一小镇。这镇子与一般小镇不同,看来繁华的紧。房屋都是青砖红瓦,坐落有致,别有一番韵味。 林长生沿着小路直入镇子,刚到镇口便闻道浓浓的鱼腥味。他扫了一眼,见一些人家外晒着一些鱼干,笑道:“这飞鱼帮还真守鱼为生啊。” 从侠客行原著来看,飞鱼帮绝非良善帮派,又或者整个江湖上的门派都属于“恶”的范畴。不然江湖上也不会有不接铜牌灭全家这话了。 以侠客岛的善恶来看。显然这诸多门派,都处在“恶”之中。 走进镇子。林长生第一时间就感应到许多目光落在他身上,一些影影绰绰的人影自房屋中走了出来,站在门外看着他。 林长生目光淡淡的扫过他们,脚下不停,看似缓慢,实则几步间便跃过了一条街道。走到了镇子中心。这里,有一座很大的屋子。 “什么人?” 他站在门外,守门的两个大汉一激灵,当即大喝。 林长生瞥了他们一眼,淡淡道:“可是飞鱼帮总舵?” 一人道:“正是。小子。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似乎是两人声音大了,惊动了里面的人,还不待林长生说话,他耳边便听到了脚步声。林长生停下话头,望向大门。 那两人看他不言,对视一眼,一人上前,伸手往林长生肩膀上拍来。 林长生瞥了他一眼,目光如电如刃,直刺人心。只这一眼就叫那人浑身一哆嗦,抬起的手也停在了半空,整个人好似静止了一样,极为怪异的站在那里。 另一人吓了一跳,喝道:“你干什么?” 此时,咯吱一声,大门开了,又一高大汉子走了出来。他看到林长生眉头一皱,又瞥了一眼守门的两个兄弟,道:“怎么回事?” 林长生看着他道:“你们帮主可在?” 那大汉上下打量着他道:“你是何人?” 林长生嘿的一笑,道:“送死之人。十年之期,快要到了啊。”他这话似有些莫名其妙,但落在大汉耳中,却叫他浑身一个激灵,颤抖着身体指着林长生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长生淡淡道:“你觉得呢?”他抬头看了看门上牌匾,笑道:“你觉得,我当这个帮主如何?” 大汉一个激灵,一旁守门弟子大怒道:“好大的胆子,找死吗?”啪的一声,那大汉一巴掌把这汉子扇到了一边,吼道:“混蛋,不要多嘴。”守门弟子吓了一跳,身子一缩,头也低了下来。大汉一转头,一脸堆笑道:“先生哪里话。快,快请进,我们里面说。” 看那模样,几乎把林长生当他亲爹了。 二人走入里面,大汉叫林长生在堂上坐了,上了茶,大汉亲自去后面请帮主成大洋。很快,二人便自后面转了过来。 成大洋一看林长生,客气道:“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林长生瞥了他一眼,道:“成帮主,你飞鱼帮的名声似乎并不太好,你这个帮主罪过可不小啊。” 成大洋心里暗怒,但想到林长生说的话,暗自忍着气,赖笑道:“先生哪里话。我飞鱼帮名声虽不好听,但也不做恶事。”他话题一转,道:“先生,不知您……你所说的,可是赏善罚恶之事。” 林长生点头,道:“正是。小子初入江湖,听说了这事,心里好奇的紧,便想往侠客岛走一遭。如何,成帮主,你可愿把这帮主让出来叫我做一做?” 成大洋心里大喜,暗道:“原来是个菜鸟,太好了。”他道:“当然,当然。先生年纪轻轻,如此侠义,成大洋那是感激不尽啊。二子,快去叫人,就说我们要换帮主了。” 那大汉媚眼皆笑,大声道:“好咧。两位帮主稍等。” 有了林长生的话打底,成大洋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在一旁伺候时,那就跟伺候爷爷似的。林长生觉得好笑,心里暗暗吐槽,这侠客行什么都好,就是怕死这一点,实则叫人恶心。 连城诀是贪欲,侠客行是怕死,这可真是…… 不久,镇子上的飞鱼帮高层都来了,林林总总十几人,加上跟在他们身后的核心弟子,有三五十人。这些人都知赏善罚恶之事,一听那大汉说有人来顶缸了,哪能不同意啊,一个个飞快的跑了过来,要见一见这傻子林长生。 一看下,一个个心里都有底了,这就是一个菜鸟啊。 大家乐呵呵的,林长生也跟着乐,只是他的笑中却勾起了一抹冷意。他看着在座诸人,淡淡道:“我们飞鱼帮可有规矩?” 成大洋不疑有他,道:“当然。我飞鱼帮虽建立时间不长,但也有三条规矩。一,帮中兄弟团结友爱;二,不得欺压良善;三,不得欺师灭祖。” 林长生点点头,突然道:“那怎么我来时,见四周渔民都很怕飞鱼帮帮众呢?莫非,你们欺压良善了?” 热闹的气氛因他一眼一下子就凉了下来,所有人都瞪着眼睛,惊诧的看着林长生。成大洋的笑容也止在了脸上,尴尬无比。 他心中大怒不已,面上却勉强扯了个笑容,道:“帮主这话说的。我们怎么会欺压良善呢?那些人根本不是良善,都是一些刁民。兄弟们说是不是?” “是!” 众人马上回应,那样子显然是在给林长生下马威。 林长生放在茶杯,看着成大洋道:“帮规二,不得欺压良善;三,不得欺师灭祖。成大洋,你欺压良善在先,欺骗帮主在后,按照帮规,当诛!” 他话一出,一人就碰的起身,怒道:“好小子,给脸不要脸,你还真当是我们帮主了不成?” 林长生淡淡的看着他,道:“哦……那你们是不把我当帮主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当了。” 那人更怒,怒急而笑,指着他道:“小子,你来了我帮,还想走不成?今天,这个帮主你是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林长生点头,道:“这么说,你们还是要我当帮主喽?” “哈哈……”其他人都笑了起来,大是讥讽他。 林长生也不起身,只是表情冷淡的看着说话那人,道:“欺师灭祖之辈,有何面目活于天地之间。” 一下子,四周人笑声更大了。可叫诸人惊悚的是,那说话之人却双目无神,喃喃自语道:“是,我无面目活于天地之间。” 他声音很轻,但落在众人耳中却无疑于炸雷一般,炸的他们笑声戛然而止,一个个张大着嘴巴,保持着笑意,怪异之极。 他们僵硬的扭过头去,看那人……接着,啪的一声,那人竟是一掌打在自己额头,打的头骨尽碎,哼都没哼一声,就碰的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314 林总舵主(下) 静! 静的可怕! 厅堂上,三五十人全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响起连片的吸气之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骇然的看着林长生。 这是人?还是鬼? 林长生笑眯眯的,头一转,看向瞪着眼珠子的成大洋,幽幽道:“成……前帮主,你……” 碰的一声,成大洋吓的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道:“帮……帮主,您老人家大人大量。以前我错了,我一定改,我改……” 林长生看着他,好笑道:“好吧。看你们这些诚心,就给你一个机会。”他站起身,目光缓缓扫视着诸人,那些人目光与他一触,无不躲闪开来,不敢与他对视。他道:“你们也一样。我给你们机会,但你们造成的过错要去弥补。” “现在,就请你们把以前做过的恶事、坏事一一说出来吧。隐瞒的,死!” 他最后的话轻飘飘的,却如重锤一般,狠狠砸在众人心头。一些人兀自抱着侥幸的心理,林长生也不多说,只是叫了一个识字的,叫他记载,自己则观察这些人的反应。 倒是成大洋这家伙,虽怕的要命,但也颇为激灵,什么话也不说,一股脑的把自己做过的事都说了出来。记不清的也就罢了,凡记忆清晰的,不只有关他,连带着有关其他人的,也都被他吐露了出来。这下子好了,那些有所隐瞒的,还不用林长生用特殊手段,直接就露出屁股了。 成大洋没涉及到一个人,只要有假,林长生就看那人一眼,然后那人就莫名其妙的自杀在众人面前。 一个人这样是巧合。两个、三个、四个……很多人这样,那就不是巧合了。一时间,他们看林长生的目光如看怪物一般,惧怕的狠。 待一切完事,也已到了半夜,堂上烛光明亮。林长生看着身旁那厚厚的一沓记录。笑眯眯道:“行了,大家想来也累了,都下去休息吧。今天我做的事,明天你们也要做一遍,把下面弟子的行事记录都给我送来。以后,我们按照这上面所记载,分派你们任务,善恶相抵。懂了吗?” “是!” 众人都是一个激灵,纷纷挺直了身子。大声道。 林长生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叫他们下去了。那些人如大赦一般,嗖的都没了影了,一个个跟见了鬼似的。也对,林长生表现出的手段,还真如鬼神一般,这些家伙自然害怕了。想来,这些家伙晚上是睡不着了。 坐在椅子上。烛光下,林长生闭上了眼睛。兀自神游去了。 第二日,那些人一个个顶着个熊猫眼来了,倒是没人逃跑,想来是被林长生的手段吓到了。他们也听话,报备了一番后,都去下面召集手下。记录各种恶事去了。 飞鱼帮不是什么大帮派,最开始只是一群渔民抱团取暖,后来渐渐发展了起来,成了如今的飞鱼帮。发展大了,他们的角色也在变幻。 以前。就是渔民,以守鱼、卖鱼为生。后来发展壮大了,大家也不愿意去辛苦了,就把持了水域、鱼路,收取份子钱。同时驱逐那些不是帮派的渔民,摄取利益。 成大洋不是尤得胜,没什么传承,虽有一身功夫,却算不得什么。原著中,就被张三、李四给灭了。反而是尤得胜,若非他自己找死,却也不会被灭门。 约莫有三日,所有反对林长生的声音都被压了下去,不过这些事就不需要他做了。自他展现了如鬼神一般的手段,那些人自然不会叫下面的人找事,那是找死啊。 所以,在他眼中,一切都很顺利,飞鱼帮所有帮中的恶事都被记录了下来。好家伙,足足一桌子,简直说不清啊。 看着这些东西,林长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摇着头对成大洋道:“从现在开始,立几条规矩,凡是触犯帮规的,轻者罚钱、打屁股,重者废除武功,贬为渔民,再重者,杀。” 成大洋一哆嗦,马上道:“是!” 林长生道:“行了,你现在就去宣布。还有,把人派出去,给我清理河道,修建水渠,帮主四周的村子修炼水利。这是你们要做的第一件好事。” 成大洋不敢有异议,马上走了出去,而飞鱼帮帮众虽心里不愿,但也不敢反对,一一走入四周村子,苦着脸,拿着锄头、铁锹等,干起了活。 好家伙,他们刚来时可把四周的村子吓了一跳,但一看他们的动作,一个个傻眼了,不知怎么回事。这飞鱼帮,又闹什么幺蛾子? 很快,消息就传开了,大家也明白过来了,原来飞鱼帮换了帮主,要造福百姓。 大家听到这事自然将信将疑了,但过了一段时间,他们见飞鱼帮的人还真不敢欺负人了,也就多信了几分。心中想法一变,这些人也不怕飞鱼帮帮众了,一些胆子大的,还与那些人拉起了家常,从帮众口中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而这些消息也就百姓们更加相信飞鱼帮变好了,这下子大家都开心了,一个个也敢大着胆子出来,站在一边看着那些飞鱼帮帮众干活,叫他们又憋屈又愤怒又无奈。 这些人的变化不提,林长生在整顿了飞鱼帮后,便自成大洋那里拿来了四周势力分布。飞鱼帮、铁叉会、剪刀帮,一共三个势力,形成一个三角形遍布在四周。 他匆匆扫了两眼,直接离开了飞鱼帮,直奔铁叉会而去。不久,他又离开铁叉会直入剪刀帮。也就十几天功夫,再次返回飞鱼帮。 成大洋刚迎接了林长生,便听下面的来报,说尤得胜、金剪刀带着人来了。成大洋奇怪不已,刚想出去,就想到了林长生,苦笑一声,只得前往禀报。 林长生也不意外,点头道:“是我叫他们来的。现在,他们与你一般,也是我的手下。林某不才,正是三帮总舵主了。” 成大洋吃了一惊,林长生离开这十几日,他一边庆幸,一边害怕,生怕他一去不回。可林长生手段神鬼莫测,也叫他惧怕不已。 现在好了,人回来了,他放心了一半,可不想又闹出这么一出。老大,您还真利害。 成大洋已不知说什么了,只得恭敬的去把二人迎了进来。两人一见林长生,纳头便拜,大呼道:“见过总舵主。” 林长生点头,道:“起来吧。”他看着三人,又道:“你们三个都算不得好人。成大洋、尤得胜不用说,金剪刀虽帮助了不少女人,但太过偏激,也不好。如今,你们成为我的手下,自然要按我的规矩来做。剪刀帮大体上的事不用动,但我希望你们以后杀男人时,最好要证据确凿,也要明正典刑。”说着,他瞥了一眼金剪刀,这绝对是个狠女人。 金剪刀被他目光瞧的打了个寒颤,马上道:“是,属下一定不违帮规,一切照章办事。” 尤得胜、成大洋一看,也马上道:“属下也一样。” 林长生满意的点头,道:“很好。既然你们都听话,我也不白叫你们做事。这样,你们从今以后再办一事,收集各路武学,不管是见过的武功招数,还是其他的,只要拿来,我就应你们一个要求。如何?” 三人心头一喜,这人手段在他们眼中那就是神鬼莫测,纵是传说中的赏善罚恶怕也不及,有此要求,三人自大大惊喜。 “是!请帮主放心,我等一定尽快做到。”(。) 315 本质 放下手中秘籍,林长生露出一个颇为有趣的表情。 侠客行的世界极为奇葩,抛开侠客岛、石破天不说,其他人的武功或有看头,但也高明不到哪里去。但多了侠客岛这个地方,却生生把这个世界的武学给拔高了一层。 “这么说似乎也不对……” 收起笑容,林长生脑中闪过有关侠客行的内容,暗自沉思道:“虽然侠客岛上的人武力都高的出奇,但这一切都并非那套侠客行武功带来的,而是以教导、药物来提高的。教导不好说,但有关对药材的使用,确实别具一格。” “这么来看,一切的发展还是靠组织手段啊。只要你手段到位,把那些基础因素搞好,纵是没有高明武功,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想到这些,他来了兴趣。他收纳三帮,为的是以后的铜牌,好到侠客岛走一趟,顶多叫他们收集一下秘籍,增加一下见识,现在却也有了其他心思。 修为到了他这个境界,自然不是苦修就能进步,一切还看得看领悟。 什么是领悟? 这东西真不好说,联系来看,武学与人生是一样的,人生就是领悟。武学这东西,就是通过领悟人生、自然来进步的。 这关键点就是两者的联系。你若不能联系到一起,再怎么领悟也无用,有了联系,平时的一举一动都会给你带来不一样的感受。 而有了林长生这般修为,心血来潮就是一种感悟。 他想到了这些,就可以去做,通过过程来领悟本质,体悟武学。换言之,就是顺其自然。这个自然不只是天地自然。还有你自己。 他看了眼一旁桌子上的秘籍,笑了一声,双手连动,很快就把这些书籍整理成了两堆。一堆,是完整的;一堆,是残缺的。 完整的并不多。总过才五册而已,还有三册是没有没有内功心法配合的,简言之就是三流武学。残缺的不少,有十几册。 只是这些东西,一般人看了也无用。 “来人……”随着他一句话,外面守卫的弟子马上走了进来,谦卑行礼道:“见过总舵主,不知总舵主有什么吩咐?” 林长生道:“你去把三位舵主叫来,我有事。” “是!” 那弟子马上下去了。很快又回来了,跟着的还有成大洋、尤得胜、金剪子三人。 林长生看着三人道:“把赏善罚恶簿拿来。” 成大洋马上拿出了一册薄薄的册子,递了过来。林长生翻看扫了两眼,上面记录了各人性命,及善恶之数。善还太少,大多是恶的记载,不过没有具体之事,只有数字。不然也不是一本小小的册子可以记载的下的。 他看了看前面几人性命,那都是核心的弟子。他们这些日子尽在做好事,最少的也到了十这个数字。 笑了一下,他道:“不错,看来大家还是有善心的。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平白叫他们做好事。”他拿起那五部完整秘籍,道:“这是你们收集来的。就奖励给这几人吧。叫他们一人挑一册,好生练习。” 三人暗暗都是一眼,都觉奇怪,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抱拳道:“是。”对林长生的决定。三人都不敢有所质疑。 林长生又道:“你们三人这些日子也算尽心尽力,我说过的话当算数,可叫你们胡乱提要求却也不好。这样,你们却收集药材,我自会给你们奖励。” 闻言,三人高兴之余也不免失望。这样的奖励哪里有自己的要求好。但叫他们反对,他们没那个胆子,只能领命下去。 又三日,林长生再次把三人叫来,一人给了他们三个大包,道:“这是我调配的药材,你们沐浴洗澡时,可放入水中,对你们自有好处。” 三人接过,道:“多谢总舵主。” 待他们走出,面面相窥,成大洋道:“尤老哥,你说帮主这是……” 尤得胜无奈道:“我怎么知道?”他小心看了一眼手中纸包,翻了开来,见里面是一些细细的粉末,轻轻闻了闻,有一股药香。他道:“这应该是我们前两天收集来的药材。”他犹豫了下,道:“莫非,是壮骨汤一类的东西?” 金剪子一旁道:“我看你们这些男人就是太多疑了。总舵主能耐你们也知道,他要害我们绝对不会如此。我觉得,这应该是好东西。算了,老娘不管你们两人了,我回去试一试。” 尤得胜、成大洋哑然无语,两人对视一眼,道:“那臭娘们说的也对。走,我们也去试一试。” 对医药,林长生自也有不浅的了解,用他的话说,他虽没什么创新之处,却也容纳了古今,称得上“当世第一”这四个字。 经他手配制的药材,效果自然不一般。 这不,刚刚洗完澡的三人都觉得的神清气爽,只觉体内温热,体外清亮,好不舒服。再看那三桶水,早就都变成了灰黑色。 三人身上可不脏,这些杂志是他们体内排除的毒素而已。 不单是这三人,就那几个得了秘籍的弟子,也都好不高兴。虽然,只是简单的武学,当对比以前他们所练,却也好了不少。 三人能给林长生的武学,不说是他们的看家本能,却也比他们的看家本能差不了多少,自比那些弟子修炼的要好。 而且林长生的举动,会形成一种奖励效用,不仅刺激他们得到奖励的几人,还有那些没有得到奖励的人,叫他们去做更多的好事。 林长生的目的不在此,他只是想要看一看,有了不同的规则制度,这些人的变化会是如何的?远的不说,当从一个半江湖门派转变为江湖门派,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果然,接下来十来日,赏善罚恶簿上的好事记录飙升,许多人都达到了“十”这个数字。林长生也不客气,直接把那些收集来的完整秘籍,一一奖励给那些人。 同时,前几个得到的奖励有了新的奖励,就是成大洋三人用过的健体汤药。而林长生也再拿出了一种服用的药业,奖励给成大洋三人,效果一样却更加强劲。 大家都不是笨蛋,更何况能当上舵主、帮主的人了。三人试用了药材,虽不觉功力有什么增长进步,但明显身体显得更加有力了,甚至还年轻了一些。再配上林长生那鬼神莫测的实力,直教他们把林长生但神来看待,无不更加卖力做事,把林长生的交代一丝不苟的去完成。 在他们全心全力的配合下,林长生很顺利的就建立起了一套制度。 赏善罚恶,这是基础。那善、恶如何来区分呢?林长生总结了这些日子来弟子所做过的善事,不分大小,一一记录在案,以现成的例子为奖励基础,并给予积分。只要分数到了,就可以得到相应的奖励,秘籍、丹药不一而足。 有了明确规定,三帮弟子更加努力了,起码在开始的这个阶段,他们是一个个的往前冲啊,那赏善罚恶簿上的记载,几乎是一天一变。 同时,处在总舵的林长生虽不经常出去,却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些领取奖励弟子的变化,最明显的是他们的精气神,比之以前要活跃了许多。 “果然,制度手段才是一个帮派的发展根基,大的国家小到家庭,都一样。”说着,他突然沉默了下来,眼中神色有些踌躇道:“那武学呢?” 制度对应的是社会,家庭、帮派都可谓小社会,但单个的人呢? 人单列,就是一个个体,但人显然不可能单列在外的。说白了,人是群居生活,这就需要去了解规则制度了。 所以人也在规则制度之下。 但这是对一般人而言,对武者来说,世俗的规则制度难以约束…… “不对,规则制度都是在变的,武者是无法对应世俗的规则制度,但却对应武林的规则制度。只是江湖武林一直没有清晰的规定罢了。” 他脑中又想到了主世界,那个世界的武学可是有规则法律的。 一时间,他想到了许多。 规则制度是约束人的东西,这对武者来说,是不喜的,是禁锢。唯有打破禁锢,才能前进,因为规则是别人的东西,不是你自己的心。 换句话说,能约束武者的东西,唯有自己的心。其他的一切,都是要打破的禁锢。 “同样的道理,人活在天地之间,就要受天地自然规律的禁锢,唯有一步步打破这种禁锢,才能攀到更高峰。”(。) 316 开局 这一日清晨,吃了早饭,石破天走到崖东圆岩之上,迎着朝曦,盘膝练功。只见他头顶微微有白气升降,面上似笼罩了一层莹莹之光,正是内力已成之兆。 其时晨露未干,林中一片清气,与隐隐的金色交织砸一起,好不漂亮。 不久,隐隐的身影自林中显出,沿着山路缓缓向上,走到石破天跟前,静默不言。来者有九人,打头的是一身穿黄衫的老者,脸色苍白,身体瘦弱,看来犹如一身患重病的老人。 在他身后,有八人,其中三人一道、一瘦、一丑脸汉子,正是当年围杀大悲老人的三人。此一行人不用多言,正是长乐帮贝海石一行。 “贝先生,这就是少帮主吗?”米横野小声在贝海石耳旁奇怪道。 贝海石微微点头,道:“这人与我们前帮主几乎一模一样,真是奇哉。” 其他几人无不点头,心中也大为疑惑不解,暗自揣测,这人会不会就是他们的前帮主呢? 贝海石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石破天,微微摇头。虽像,却绝对不是一人。他暗道:“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 他对几人道:“看帮主模样,一身内功显然已入龙虎交泰的大乘之境界。” 米横野点头道:“是啊。我们帮主真是利害,少帮主小小年纪,便可神功大乘,利害。” 贝海石笑了笑,瞳孔中映出一抹惊惧。时隔一年多,想到那个男人,他还是会害怕。那人手段,真的是鬼神莫测啊。 约莫一个时辰,石破天脸上异色进去。缓缓收功。他睁开眼睛,吓了一跳,脱口道:“你们是什么人?” 九人马上下拜道:“见过帮主。” 石破天奇怪道:“你们……你们叫我什么?帮主?那是什么东西?” 九人暗暗对视一眼,面面相窥,这帮主不会是个傻子吧?贝海石起身道:“帮主,您还不知。我帮上任帮主是帮主的师父。前不久把帮主之位传给少帮主,所以您就是我们长乐帮新任帮主。” “师父……”石破天一喜,起身拉着贝海石道:“你见过师父,他还好吗?这几年没人给他早饭,他吃的好不好?” 贝海石道:“前帮主一切都好。不过他把帮主之位传给少帮主后,便出去游玩了。他有交代,叫我们前来摩天崖迎接新帮主。” 石破天有些失望道:“师父没有来吗?”他转头看向后面,道:“师父说过,我若不能自行下崖。就不可离开摩天崖的。” 贝海石一听,马上道:“先生有交代,叫我们把这个送给帮主,有了此物,帮主自可下崖。”他自怀中掏出一木盒。 石破天一看,诶呦一声,道:“这与我的一样啊。” 贝海石眼睛瞥了一下,正看到一旁木盒。那是装着罗汉伏魔功的盒子,与他自己手中的木盒一样。 打开木盒。里面是九个小人,上面画着红红绿绿的经脉线条。石破天一看,大笑道:“好有趣的木人。”几人面面相窥,不明所以,他们的脑子实在不明白石破天这华中的意思,莫非他说的是上面武功不成?、 贝海石心思一动。道:“帮主,不知这上面是什么功夫?” 石破天看着木人道:“我也不知道啊。师父说,再次见我时,就传我一套新功夫,想来就是这个吧。不过这小人怎么这么奇怪。与以前的有些不一样呢。” 他拿着一木人走到一边,学着那小人的动作,双腿微弯,体内内力自发运转,聚于上腿上,接着身子往上一挺……“啊……”一声惨叫,石破天双手乱抓的飞上了半空,又碰的摔在了地上。 其他人都吓了一跳,贝海石马上上前扶起石破天道:“帮主,您没事吧?” 石破天高兴道:“没事,没事。这是轻功啊。这就是师父说的轻功吗?”他一闭眼,力道再起,身子嗖的蹿了上去,足有丈高,这次落下下虽依旧狼狈,却也稳稳站住了脚。 石破天很是高兴,拿过其他八个小人,一一玩耍了起来,人在那里高来高去,娃娃叫个不停。长乐帮九人极为无语的站在那里,一时不知说什么。 还是贝海石,朗声道:“恭喜帮主神功大乘。” 其他人一听,马上跟着大声道:“恭喜帮主神功大乘。” 石破天听到他们声音,也响起还有外人在,一拍脑袋,道:“不好意思啊,我忘了你们了。” 贝海石笑道:“帮主,既然已神功大乘,不若我们下崖吧。” 石破天点头,道:“既然是师父吩咐的,我跟你们去。” 贝海石大喜,心中也松了口气,道:“帮主,请!” 一行人下了山崖,贝海石道:“帮主,不知大名如何称呼?” 石破天道:“师父给我起名‘石破天’。” 贝海石呼吸一滞,其他人身子都是一顿,无不惊骇。石破天,这不是那小鬼的名字吗?怎么这人也是这个名字? 想到二人近乎一样的容貌,九人心头都感觉莫名其妙。说他们是一人吧,看来不像,可容貌、名字,这…… 贝海石掩饰了一下神色,道:“那不知帮主以前的名字叫什么?” 石破天抓抓头,道:“这……我以前的名字不好听,是骂人的话,师父不喜,就给我起了新名字,这……” 贝海石诧异一下,笑道:“帮主,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名字之事,还有什么好隐瞒不成?” 石破天摆手道:“不是,不是,只是我这名字真不好听,你们听了可不好笑话。” “我等不敢。”贝海石一行马上道。 石破天道:“我妈叫我‘狗杂种’。” “什么?”九人一时瞪大了眼睛,贝海石诧异道:“狗杂种……” 石破天点头,道:“我以前也不知这是什么意思,后来师父才跟我说,这是骂人的话。贝先生,你们要是觉得不好,就叫我石破天吧。” “是!”贝海石马上行礼,掩饰自己面上怪异之色。其他人无不低头,面上一幅想笑不能笑的尴尬之色。狗杂种,这名字还是奇特。 高崖之上,看着十人离开的身影,林长生微微一笑,朗声道:“谢先生,来了就请现身吧。” “好!”山林中,一青影瞬间闪过,立身林长生不远之处。他如林长生一般看着崖下,道:“林兄弟,六年不见,变化可是不小。” 林长生看了他一眼,道:“客气了。谢先生不也一样。” 谢烟客道:“谢某孤家寡人,却是比不上林兄弟。” 林长生摆手道:“外来之物,又有什么好说的。谢先生,可不要着像了。” “哈哈……”谢烟客大笑道:“对,对。以你我之力,区区外来之物,又有何用?”他踏了一步,距离林长生不足两米,道:“林兄弟,六年不见,谢某可是想念的紧。来,你我再试一试手。”说着,手往前一搭无形的劲力盘旋其上,嗡的一声,一股劲力直射林长生。 林长生目光闪了闪,左手一抚,便把他的劲力打散,道:“你这指力是根据弹指神通变化而来。” 谢烟客道:“正是。六年前谢某见识了阁下的弹指神通,才名天地之大,以前却是谢某小看了天下英雄。六年间,谢某自问大有所得,今日就请阁下助谢某验证一番。” 他双臂连动,右手屈指而握,脚下轻点,飘飞而上。看他两指之间,力道凝聚不发,随时都可发出致命之击。 见到他这一手,林长生哈哈大笑,赞道:“好,不愧是谢烟客!”他飞身一纵,直接自高崖上跃下。谢烟客吓了一跳,身子到了崖前,往下一看,正看到林长生立身崖身之上,身子横于半空,好似吸附在那里一般。 他暗暗惊叹,道:“好功夫!”不甘示弱下,谢烟客纵身而来,双脚猜猜崖壁上,双掌舞动,不住催动内力,无形无质的力量好似一个圆,缓缓扩散开来,随着他双臂而动,圈像林长生。 林长生笑吟吟的看着他,不闪不避,任由他把自己圈入内力范围之内。感受着身周力道,他暗暗赞叹一声,六年不见,谢烟客果然大有进步。以他不到五十岁的年纪,以后成就怕不会在黄老邪之下。 想到原著内容,林长生突觉这谢烟客却是与杨过有几分类似。碧针清掌大乘的谢烟客,那就是除侠客岛外的第一个高手了。 感受着他刚猛无铸的掌力,林长生双手左挡右支,毫无掌法,好似小孩玩耍一般。可每一次,都打的谢烟客异常憋屈。 他每出一掌,就叫谢烟客不得不转换掌势,攻出的力道或被憋回,或转到一旁,全无落在林长生身上之势。 二人过了三四十招,已降到半山腰。谢烟客一咬牙,掌法一变,双掌突然变得虚幻,掌间似有云雾笼罩,一掌拍来如万千掌影齐下。 林长生“咦”了一声,脚下一点,身子在半空横转,两掌连拍。一时间,啪啪之声连成一片,山石在二人间齐飞乱舞。 二人彻底斗成了一团,林长生为他掌影笼罩,不攻不守,仅固身周,叫他一片掌影不得寸进。 待到崖下,他突出一掌,插入绵绵掌影之中。谢烟客眼睛一瞪,啊的一声,身子猛的蹿飞而出,有些狼狈的落在地上,踉跄两步,才站稳身形。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双掌掌心,各有一条红线,脸色铁青,道:“好功夫,谢某输了。” 林长生柔和一笑,道:“那谢先生可知自己输在了哪里?”(。) 317 再斗 闻言,谢烟客脸色更是难看,眼睛瞪了起来,道:“技不如人,又有什么好说的?” 林长生“哈”的一声,道:“确实技不如人,但具体原因呢?怎么?谢先生输了,还怕说不成?” “你……”谢烟客大怒,只觉林长生欺人太甚,但话到嘴边,却生生憋了回去,他也是要脸的人。强忍着心头怒火,谢烟客瞪着林长生也不说话。 林长生不以为意,幽幽道:“以内力,谢先生不是我的对手。但此次比斗,林某并未以内力压人。其他的就是招数了……谢先生,我用的招数很精妙吗?” 谢烟客不想听他的话,但话入耳中,却也叫他一怔,心头微颤。他忍不住想到上次二人的交手,那次他一招就败下阵来,其力道绝对惊人。但此次……‘谢某六年来虽有长进,但就弹指神通而言,绝无法发出那般劲道……’ 心中想着,他也明白了过来,林长生根本不曾以力压人,可……一想到此,他就满心苦涩,若他以力压我,岂不依旧一招败下阵来。 六年时间,两人差距明显没有拉近。 林长生看他脸色变幻,到最后一阵灰败,眉头一皱。他要的可不是这些。他道:“谢先生,我用的力道与你相差不大,招数也不怎么精妙,可你却败给我了。其中意味,谢先生难道不想知道吗?” 谢烟客看着他,嘴唇蠕动,却没有话音吐出。他心中,忍不住按照林长生的话去想象。这一想却也明白了,他二人刚才的胜负根本不在功力与招数上,而在应变之上。 说白了。是他自己心乱了,这才给林长生抓住破绽,一举败了自己。 想明白这点,他沮丧的心情陡然好了一些,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林长生看此微微一笑,道:“谢先生。我们再来搭搭手吧。” 说话间,他脚下一点,人飘飘而起,离地一尺所有,压向谢烟客。 谢烟客看他一掌打来,心神瞬间静下,目光微眯,脸色又变了下,双掌拍出。人却借力而退,飘飞而起,一落近丈。 他看着林长生,惊疑不定道:“怎么回事?刚才那一掌……” 林长生看着他道:“再看!”同样一掌,简简单单,随着他飞身而起,打向谢烟客。谢烟客一见之下,黄牙暗咬。脚下一蹬,猛的双掌直拍而出。 林长生胸前一掌一分二位。瞬间对上他两掌,啪的一声。谢烟客身子一止,微微晃动,而林长生则飘飞而退,脚下落地时一点,再次飘飞而上。又是同样一掌,打向谢烟客。 一连三次,第一次谢烟客震惊,不明所以;第二次,诧异非常。惊疑不定;到了这第三次,他眼睛一瞪,闪过一丝恍然之色。 再一次,他打出两掌,可与前两次不同,这一掌平平实实,初看来,与林长生一掌的神韵别无二致。 “哈哈……”林长生一看这两掌便大声而笑,掌法一变,在他掌上一触而分,人飘然而退,道:“不愧是谢烟客。” 谢烟客双手抱拳,郑重道:“还要多谢阁下成全,若非阁下相助,谢某也不会明白此等境界。” 林长生淡淡一笑,道:“这只是武道的开始罢了。谢烟客,不久后就是侠客岛之行了,不知你可敢与林某一起去见识一下。” 谢烟客眼睛一亮,哈哈大笑道:“有林兄陪伴,谢某自然要走一遭,也好见识见识侠客岛有什么不凡之处。” 林长生道:“好!八月,我们长乐帮相聚。请!” “请!” 镇江长乐帮中,石破天一脸怪异的吃着东西,左手端着碗,右手拿着勺子,飞快的往嘴里赛。在一旁,有一身穿鹅黄短袄,脸略圆形,大大的眼睛,柔媚似水的少女伺候着。 她看着石破天吃饭的样子,嘴角抿起,勾勒处一幅婉转笑意。 石破天吃得咂嘴舔舌,连称:“好吃,好味道!侍剑姐姐,你不吃吗?” 侍剑止住笑意,道:“少爷,我是下人,怎么能与少爷一起吃饭呢?” “下人?”石破天奇怪道:“下人怎么不能与我一起用饭?”说着,他又道:“侍剑姐姐,下人是什么?” 侍剑咯咯娇笑,道:“少爷,您连这些都不知道吗?” 石破天抓着脑袋,道:“师父没有教过我啊。” 侍剑解释道:“下人就是伺候主子的人,像我这样的小丫鬟,还有外面扫地的阿婆,倒水的阿公,都是下人。我们这些人是长乐帮买来或雇来的,不能与主子一起用饭,那是大不敬。” 石破天听的不是很明白,但他觉得这样不好,便道:“侍剑姐姐,这样不好。来,来……”他起身拉着侍剑坐下,道:“你也吃,不然你这样看着我吃,我很不习惯的。” 侍剑被他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此时响起敲门声,她马上起来,道:“少爷,我去看看是谁?” “哦!”石破天点头。 侍剑开了门,外面是贝海石,他看了里面一眼,问侍剑道:“怎么样?” 侍剑小声道:“新帮主很有趣。” 贝海石微微一笑,他老谋深算,自然听出了侍剑话中的意思,什么有趣?是傻吧。但这话,他们却不敢说,热闹了前帮主,他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那人手段,见过一次,就足以让人恐惧一辈子了。 吃了饭,石破天站起身,活动着身体,缓步走了出去。侍剑马上道:“帮主,你要去哪里?” 石破天自然道:“我不去哪里,就在外面练功。” 侍剑动了动眉头,在一边看着他。石破天走到院子中,活动了一会儿身体,双腿弯曲,双掌自腹伸出,缓缓向上,打出一个托天式。 在他练武之时,贝海石与米横野站在远处,小心看着。 米横野道:“贝先生,帮主这功夫似乎有点少林武功的影子?” 贝海石点头,道:“不错。你还记得帮主拿的木偶吗?”米横野点头。贝海石接着道:“若我没有看错,那应该是罗汉伏魔功。” “罗汉伏魔功……”米横野吃了一惊,道:“就是那个传说中,集少林武功大乘,堪比易筋经神功的罗汉伏魔功?” 贝海石道:“正是此功。” 米横野震惊之余,难免心动道:“贝先生既然看了此功,那我们……” 闻言,贝海石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想死吗?那人手段你又不是不知,被他知道,只需瞪你一眼,你便自己了解自己了。” 米横野脖子一缩,想到那人鬼神手段,脸上也浮现惊惧之色。 此时,贝海石又道:“再说,你以为那罗汉伏魔神功那么好练吗?贝某早已研究过了,此功虽神妙,却要求极高,除了帮主这等天资非凡者,其他人别想修炼。” 米横野闻言哈的一笑,他又不笨,岂不知贝海石话中意思,什么天资非凡,说白了就是要傻子才能练。可惜了! 他暗道一声,又道:“帮主现在练的就是那罗汉伏魔神功吗?” 贝海石微微摇头,道:“不是……这功夫应该是少林神功,但贝某也不曾见过。”他是聪明之人,见识极广,少林武功大多认识,可石破天这少林武功,他却不识。以排除法来看,那就很好认了。‘难道是易筋经神功……那人真是神通广大,不仅有那罗汉伏魔神功,竟还有易筋经神功……’(。) 318 丁不三 清冷的月光洒在河面上,闪出点点白光,河中摇曳的倒影,随风一动,泛起涟漪。远远的小舟开来,好似穿梭在丛林之中,却是平添了一股韵味。 林长生站在船头,船随风而动,荡起一片涟漪。 转了几个弯,小舟进入一条小港,来到一座石桥之下。水畔处,杨柳茂密,将一座小桥几乎遮满了,月亮从柳枝的缝隙中透进少许,小船停在桥下,真像是天然的小屋一般。 林长生手动了动,舟上绳索飞起,卷在一旁大树上,人悄无声息的飘飞而上,立身桥头。 在这里看天上的弯月,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不久,又有一艘小船行了过来,林长生听到声音,特意看去,只见船首摇桨的却是一漂亮女子。他微微一愣,上下打量那女子一番,恍然道:“是她……” 小舟转来,正遇上林长生停在那里的舟船,女子也是一愣,叫道:“爷爷,这里有人……” “哈哈……”一苍老笑声从船舱传出,跟在撩起帘子,走出一老头儿。这老头儿生的面目慈祥,须发皓然,神态眉花眼笑,远远看,却是一慈祥老人。但只要与他目光一触,登时不由自己的打个寒颤。他眼中时不时射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凶狠之意,叫人胆颤心惊。 “丁不三……”林长生轻声自语了一句。丁不三也正好朝他看来,大笑道:“阿珰,爷爷今天杀了几个人啦?” 丁珰一脸笑意道:“就一个,还能杀两个。” “不错!”丁不三笑道:“本来想休息了,不想有个傻小子送上门来,这可正好。” 月光下。林长生平淡的看着二人,听他如此说,开口道:“丁不三……你的武功,怕是杀不了我。” 丁不三一愣,上下打量着他道:“好小子,年纪轻轻知道爷爷的名字。却还不怕。那就叫爷爷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言语间,他纵身而起,直扑桥上林长生。林长生轻声一笑,也不闪烁,任由他抓住自己肩膀。丁不三哈哈一笑,道:“小子,看你大话以为你有什么能耐,不想如此脓疱。”话音没落,他便已加力按下。他这一下已用了七八成力量,换了一般人足以连肩带臂、骨骼尽数拍碎,不想打在林长生身上,竟毫无反应。 林长生平静的看着他,丁不三却是大惊不已,身子一折,反身到了船头,吃惊的看着林长生。自语道:“m的,怎么回事?莫非见了鬼了?” 丁珰奇怪道:“爷爷。你怎么没动手?” 丁不三眉头一皱,道:“丫头不要乱说,回船舱去。”他面上严肃样子吓了丁珰一跳。丫头不敢拌嘴,退了两步。 丁不三认真看着桥上林长生,月光下,他的影子修长。与一旁树影练成一片。“不是鬼。”暗道一声,他开口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林长生淡声道:“林长生!” “林长生……”丁不三先是念叨一句,又吃惊道:“林长生……那个洞庭总舵主林长生……怎么可能?” 这两年,江湖上谁最出名?不说那还不见踪迹的赏善罚恶使者,论及崛起之迅速。当属林长生。因为这人一出世就是洞庭三帮总舵主,叫所有人大感讶异,不明白三帮怎么会被人吞了。接着,长乐帮与雪山派发生冲突,他们那个新帮主据说不见了踪迹,后来却又传出,长乐帮又有了新帮主,名字正是“林长生”三字。 这下子可把众人给震动了,这林长生不仅统合了洞庭三帮,竟然还入住长乐帮,势力遍布洞庭、扬州范围,可谓名震天下啊。 只是林长生一向神秘,见过他的人不少,但敢把容貌说出来的却几乎没有,所有天下无人知道他模样、年纪,只知这人了不得,丁不三自也听过他的大名,却不想这位大名鼎鼎的“枭雄”竟然这么一个年轻人。 一时间,他也是吃惊不已。 他定了定心神,道:“阿珰,把爷爷的酒拿来,我给林总舵主赔罪。” 丁珰马上点头,她也听过林长生的大名,此时一见下也吃了一惊,一双美眸好奇的打量着他。林长生对她却没什么兴趣,只是瞥了她一眼,便把目光放在丁不三身上。 丁不三亲自摆了桌子,摊开草席,道:“林总舵主,请!” 林长生身子一闪,出现在船首,坐于草席之上。丁不三瞳孔缩了缩,好厉害的轻功。他呼了口气,也坐了下来,亲自倒酒,举杯道:“林总舵主,丁某得罪了,先干一杯,当为赔罪。”他仰头喝净,又倒一杯,道:“请!” 林长生举起酒杯,二人示意下,各自干了一杯。 “好!”丁不三心中一松,道:“阿珰,给我们倒酒。” “好咧!”丁珰走到一边,拿起酒壶,给二人倒满。她好奇的瞥着林长生,脸上带了一抹女儿才有的娇羞。与原著不同,此时丁珰可没什么石破天情郎,而林长生大名鼎鼎,又年轻独特,自叫女儿家心动。 两人喝了几杯,林长生赞道:“好酒。” 丁不三哈哈一笑,道:“这是丁某辛辛苦苦弄来的二十年绍兴女儿红,当今天下,怕是难得了。林兄弟,来,再喝一杯。” 林长生又喝了一杯,放下酒盅,道:“好了,酒也喝过了,我就不打扰两位休息了,告辞。”言罢,他人出现在自己船上,不见有所动作,绑在树上的绳索便自动缩了回来,船也无风而动,缓缓退入河流之中。 丁不三暗暗吃惊的看着他,就那几下动作,他是一下也没看清啊,二人差距可想而知。 丁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一脸可惜,回头一看,丁不三正望着那里出神,没好气道:“爷爷,人都走了,还看什么?” 丁不三闻言幽幽叹息了一声,叫丁珰大为诧异,道:“爷爷,你这是怎么了?” 丁不三道:“爷爷自持武功高强,除了那侠客岛天下大可去得,不想今日才知实为井底之蛙啊。这年轻人的武功,实在可怕。爷爷在他手中,怕是一招两式也接不住。”语气中,竟添了两分悲凉。 丁珰也是吃了一惊,道:“爷爷,他真有那么利害?” 丁不三没有再言,只是点了点头。 河道中,林长生立身船首,依旧在看着天上明月,心中念头淡淡流转,皮肤上好似升起一层淡淡的荧光,与月光遥遥相对。 对丁不三、丁珰这爷孙,林长生是没什么兴趣的。换做以前,他大概还是升起不喜的感觉,现在却平平淡淡,无悲无喜了。 以他此时境界,面对大多数人都是如此,唯有遇到一些自己喜欢或讨厌的人才会升起别样情绪。只是丁珰、丁不三,二人还不够格。 尤其是丁珰,这女子类似黄蓉,却全无黄蓉的善,乃实实在在的“妖女”。可妖女是如何定义的呢?像婠婠,大多数都喜欢,但对丁珰,就不是如此。 杀侍剑这事,叫人一下子把对她的好感破坏的干干净净。而且事后想想,能够喜欢石中玉这样的人,丁珰有的只是肤浅与无知罢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石中玉可不是坏,是恶,是淫,连田伯光都比不上。丁珰能欢上他,喜欢的只是他的花言巧语而已。林长生真搞不明白,她并非初出江湖的菜鸟,而是从小跟爷爷四处游荡的老鸟,怎么还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 319 日月争辉 几日间,林长生驾着小舟,在喝道中游荡。白昼,仰头看日;夜晚,抬眸望月。似乎,日、月中有什么奥妙在吸引着他。 而不知不觉间,林长生似乎成了一个发光体。白天还好,有阳光在,只要不细看,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到了越晚,他身上就如披上了一层淡淡的月光,熠熠生辉。 一些看到的人,还以为闹鬼了,吓得大声尖叫。 这日夜间,林长生依旧看着天上明月,弯弯的月牙好似一把锋利的弯刀,切在天空之中,四周繁星点点,无不成了它的点缀,黯然失色。 募得,他无神的瞳孔中泛起金色,与一身月色光华形成强烈的对比。 船,无声无息的停在了河中央,动也不动。风一吹,水波荡起,但小舟却好似静止了一般,停留在水面上,阶段了涟漪,就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按着它。 明月下,他眼中金芒越来越盛,渐渐脱出双眼,化作两点光华,直射身周三尺范围,奇异的挂在半空之上。 随着时间,他眼中金芒不仅没有淡去,反而越发炽烈,而在他脑后,似隐隐传来波涛之声,好似汪洋大海在蠢蠢欲动。 明亮的月光此时在他身上退去,渐渐汇聚到脑后。 河流在这一刻涌动了起来,好似一下子炸开了,涌起一片浪涛,又莫名垂直砸下,推动着滚滚浪涌,那小舟却又不动分毫。 好奇异的画面,前面两道光柱渐渐融合,好似太阳一般,挂在东面。后面浪涛涌上,好似瀑布垂直而下。又有明月映在前方。 日与月,交映生辉! 金色与银色在互相吸引着,散发出的光芒渐渐在他头顶上汇聚,发出轰轰之音,犹如海中大浪,滚滚向前。待前方大日与后面明月消失。他头顶呈现一片湛蓝之色,似天空、似海洋,变幻不定,又有白云漂浮,浪潮卷动,奇幻莫测。 也就在此时,林长生双眼突然神光绽放,身子一震,清醒了过来。他不待心神自身变化。脸色就是一白,喉咙涌动,嘴角处渗出一抹红色。 身子一个踉跄,他无力的跌坐在船首,面色青红变幻不定。 闭上眼睛,他心神沉入体内,微颤,暗惊道:“自己一身先天真气。竟然耗尽了。”睁开眼,他叹息了一声。脸上挂着不知是喜是忧的表情。 此次他修为可谓更进一步,这也是他从连城诀到如今的积累,使得自己突破。只是他突破的并非内功真气,而是精神境界。 或者说,到了他这等境界,内功真气已不为主。精神修为才是主。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突破竟然会消耗如此之大。 眼中闪着精芒,他暗暗揣思,道:“炼心诀第三层……那日月合一之像,莫非是识海不成?”他想了下。运转体内不多的真气,精神全部集中与头顶之上,隐约之间他感到一股浩瀚之气,可随之他便睁开了眼睛,脸色更是苍白几分。 他惊诧道:“消耗竟然这么大。” 那不大的功夫,他剩余不足一成的真力,已经消散一空了,体内完全如干涸的河道一般。 呼了口气,他自怀中拿出一个小酒壶,打开喝了一口,闭目调息。约有一个时辰,他重新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喜色。 他忍不住伸出手摸向自己的眉间,那里有了变化,很奇妙又莫名的变化。 他运转真气时,那里本只是一个穴位,真气经过,没什么特殊。但刚才不同,真气运转下,似乎进入了穴道之中,又缓缓流传,沿着既定的路线前进。这一进一出让他感到真气有了某种变化,似乎真气更加灵动了,心动之下,力或聚或散,或慢或快,全无滞涩之处。 “这是上丹田藏神之处,莫非刚才自己真的打开了穴道中的识海不成?” 他暗暗惊诧,识海一说不是修仙者的吗?怎么武者也有这东西?还是说走到这一步,大家都一样呢?他有些懵懂,一时也想不透其中关键。 “有了……”他心下一动,伸出右手,但随之皱起了眉头,诧异道:“怎么回事?长生金页呢?”却是心动之下,以前会立即冒出的长生金页完全没了踪迹。 一时间,他有些心慌,但很快就定下了心神,暗暗思索道:“难道那东西进入了识海?”他暗定决心,再次运转真气,凝聚精神,欲入识海。可叫他奇怪不解的是,他的精神自识海而出,真气自外而入,但他自己却完全无法进入其中。 “是修为不够吗?” 犹疑下,他一次次催动内力,可内力除了快速涌入外,根本没有其他感觉,而且这与运转功法还不同,似乎他一身功力都被识海吞没了。 无奈下,他也只能放弃查看一番的打算,暗暗揣测着自身变化。 一番考虑后,他道:“罢了,炼心诀进入第三次总归是件好事。其他变化,相信随着自己修为进步,自有明了之时。” 站起身走到船头,林长生又突然自语道:“不对,自己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 人都是在变的,林长生也不例外,他也很明白这点,可变化都是循序渐进的,自己很难意识的。可刚才,他突然发现,现在的自己与之前完全是两个样子。 别的不说,就说刚开始学武之时,他对武学的好奇,那几乎是不弄清楚不罢休的,可如今,竟然一切虽其自然变化。 这跟他的性格,完全对不上。或者说,这样的性格与当代人大多不符。 如果你说,他对武学没兴趣了,那也就罢了。可事实恰恰相反,他并非对武学没有兴趣,反而把武学融入到了骨子中。 若说以前他是宅男,是对电脑感兴趣,那现在就是武学了。甚至说一句“除了武学他一无所有”这样的话也不为过的。 这样的人,反而顺其自然,奇哉怪也! “难道这东西还跟吃饭一样了,不吃不行,吃习惯了也就那样,唯有对好的才来点兴致……”自嘲一声,林长生脚下一动,小船自发行走了起来。 行了不久,他停靠在岸,信步走上陆地。只是没走几步,耳中听到前面匆忙的脚步声,目光一眯。月光下,远远的奔来几道人影,一开始虽看不到他们面容,但那几人身上白袍却异常显然,叫他一下子就认出了是雪山派弟子。 他愣了一下,心头恍然:“是了,一定是白万剑他们。” 他笑了一声,又退回了船上,白万剑扛着石破天,身后跟着几人,纷纷往河道奔来,就在林长生小船不远处,听着三艘大船,他们飞身而上,快速起行。 其时,后面又有大量脚步声匆匆而来。 林长生心下一动,人突的消失,出现时已挡在长乐帮帮众之前。这些人被他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打头的贝海石先是一惊,看清林长生容貌,更惊,马上拜道:“贝海石见过帮主!” 其他人回过神来,一个个大惊失色,纷纷俯身下拜。 林长生摆了摆手,道:“行了,起来吧。”他走到贝海石身前,道:“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贝海石马上道:“启禀帮主,我帮第二任帮主与雪山派有深仇大恨,这您是知道的。上次就是因为他们,使得我帮帮主走失,幸好有帮主您重新整合我帮,才没出什么乱子。您也知道,石帮主与第二任帮主,他们……” 林长生点头,过程其实很简单,就是白万剑听说了长乐帮有了新帮主,还叫石破天,是一个少年,当下就赶了过来。 当年他们闯入长乐帮可是亲眼看到了石中玉,那时石中玉就化名石破天,如今名字一样,长相一样,你说不是一人,谁信啊。 原著中,张三李四说贝海石着手回春,弄了一个假的帮主,白万剑自然也怀疑他,把石破天身上的伤疤给弄没了。 所以他们根本不信长乐帮的话,突然出手,把石破天给掳走了。 虽说这一世石破天有了自己教导,伸手与原著不同,但他从未与人动手,又从恶意揣测别人,自然被他们抓了去。 其时这一点早在林长生料想当中了,不然林长生也不会叫贝海石去迎接石破天,叫他当这个帮主。要知道,这一次可是有关石破天的姻缘,身为师父又怎么能破坏徒弟的大好姻缘呢? 听完贝海石的话,林长生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不用追了。” 贝海石一点犹豫也没有道:“是!谨遵帮主号令。”其他帮主无不如此,无人敢提出异议。 在洞庭三帮,林长生是恩威并施,叫人又惧又敬。但在长乐帮不同,他更多的是施展威严手段,叫这些人怕到了骨子中,惧为鬼神。 他的话,比圣旨还要好使。 打发走了他们,林长生回到小船之上,顺江而下,跟在大船之后,一起往扬州赶去。却不知,那石清、闵柔会不会也来了。(。) 320 石破天惊(上) 三年前,林长生把史小翠、阿秀、石中玉的消息告诉了白万剑。史小翠、阿秀有意躲藏,白万剑等人自然寻之不到,但石中玉就不同了。 他就在镇江长乐帮总舵,极为容易寻找。 白万剑一番探查后,便已确定林长生所言为真,亲自拜山。若换了石破天,自然不介意见白万剑,但石中玉不同,他可不敢见白万剑。 这小子也是个心狠的手,想要借贝海石等人的手除掉白万剑等人,但后来一想,白万剑此来说不得已把消息传了回去,若自己真的“下令”除掉他们,纵然在长乐帮,依然躲不过雪山派追捕,甚至可能引动白老爷子。他对那老爷子可怕的紧。 无奈下,石中玉只能偷偷溜走,打算稍后再回来。不想他这一走,却急坏了贝海石等人,叫他们以为是雪山派下的手,两方当场就打了起来,白万剑一行趁乱脱身,与长乐帮一起打探,却也知道那石帮主偷跑了,这叫白万剑大怒。 石中玉这小子想的好,躲过白万剑再偷偷回去,过他那醉生梦死的生活,可就在他悄悄潜回去时,听到了一些人的谈话,知道了赏善罚恶一事,大惊,当即跑路。 这也是机缘巧合了。原著中,他要等两年才发现这事,此时提前发现了,自然要跑,而这也苦了贝海石等人。 好在不久后,林长生亲上长乐帮,以强横武力接过了帮主之位。也正因此,他们才熄了寻找石中玉的心思。不然两年多时间,那小子怕也逃不过长乐帮的追捕。 雪山派是在林长生接任帮主一年后才知道长乐帮有了新的帮主,他们本想再探长乐帮,但后来打听下才知道。这新帮主名字的竟叫“林长生”。 白万剑当时就大惊失色,林长生之名已远非过去可比,洞庭湖三帮之威势如日中天,大有当年长乐帮崛起之势,他们又怎么会不知林长生呢?而如今,林长生更是成为长乐帮新帮主。统合四帮,叫白万剑不解之余也震惊非常。 想到他诡异莫测的手段,白万剑当时也是犹豫万分。后来实在找不到石中玉踪迹,便下决心再来镇江。而就在此时,林长生传帮主之位于石破天。 接下来就不用说了,自是叫白万剑等人惊怒交加,甚至对林长生生了误会。 言归正传----大船行了二十余里,白万剑携雪山派弟子纷纷下船,任由大船继续前行。他们自己则沿着小路,快步往前。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一破庙外,似是听到了脚步声,庙中同时走出了十余人,一见下双方都是大喜,这庙中十余人亦是雪山派弟子。 众人见白万剑腋下挟着一个锦衣青年,齐问:“白师哥。这个是……” 白万剑将石破天重重往地下一摔,愤然道:“众位师弟。愚兄侥幸得手,终于擒到了这罪魁祸首。大家难道不认得他了?” 众人向石破天瞧去,依稀便是当年凌霄城中那个跳脱调皮的少年石中玉。 众人怒极,有的举脚便踢,有的向他大吐唾沫。一个年长的弟子道:“大家可莫打伤了他。白师哥马到功成,实是可喜可贺。” 白万剑摇了摇头。道:“虽然擒得这小子,却失陷了七位师弟、师妹,其实是得不偿失。” 众人说着走进小庙。两名雪山弟子将石破天挟持着随后跟进。那是一座破败的土地庙,既无和尚,亦无庙祝。雪山派群弟子图这个庙地处荒僻。无人打扰,作为落脚联络之处。 白万剑到得庙中,众师弟摆开饭菜,让他先吃饱了,然后商议今后行止。虽说是商议,但白万剑胸中早有成竹,一句句说出来,众师弟自是尽皆遵从。 白万剑道:“咱们须得尽快将这小子送往凌霄城,去交由掌门人发落,七位师弟、师妹虽然陷敌,谅来长乐帮想到帮主在咱们手中,也不敢难为他们。张师弟、王师弟、赵师弟三位是南方人,留在镇江城中,乔装改扮了,打探讯息。好在你们没跟长乐帮朝过相,他们认不出来。” 他顿了顿,又道:“咱们在这里等到天黑,东下到江阴再过长江,远兜圈子回凌霄城去。路程虽然远些,长乐帮却决计料不到咱们会走这条路。这时候他们定然都已追过江北去了。” 长乐帮崛起极为迅速,帮中高手甚多,尤其那诡异莫测的林长生,更是叫他忌惮,言下也毫不掩饰。 而叫他忌惮的林长生,此时就站在庙外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小庙。其时,突然马蹄声从远而来,不久,声音消失,又有轻微脚步声之声,缓缓而来。 林长生身子一闪,隐藏入大树之中,目光静静的看着西侧,那里又一男一女正缓步走来。 “石清、闵柔,果然也来了。”低语一声,林长生也不觉意外。不说原著中二人来了,这里长乐帮帮主一事不说闹的人尽皆知,却也叫观注的人暗自奇怪,而了解内情之人自会猜到两派争斗之因由。石清、闵柔关心儿子,岂能不来? 或许他们并非现在就来了,想三年前两派争斗消息传出时,他们就来过了吧。 土地庙中,白万剑提剑在手,朗声道:“何方高人降临?便请下来一叙如何?” 雪山众弟子都吓了一跳,心道:“长乐帮的高手赶来了?怎地呼延万善、闻万夫两个在外守望,居然没出声示警?来者毫无声息,白师哥又如何知道?” 只听得拍的一声轻响,庭中已多了两个人,一个男子全身黑衣,另一个妇人身穿雪白衣裙,只腰系红带、鬓边戴了一朵大红花,显得不是服丧。两人都是背负长剑,男子剑上飘的是黑穗,妇人剑上飘的是白穗。两人跃下,同时着地。只发出一声轻响,已然先声夺人,更兼二人英姿飒爽,人人瞧着都是心头一震。 白万剑倒悬长剑,抱剑拱手道:“原来是玄素庄石庄主夫妇驾到。” 石清脸露微笑,抱拳说道:“白师兄光临敝庄。愚夫妇失迎,未克稍尽地主之谊,抱歉之至。” 白万剑暗哼一声,单刀直入,说道:“我们此番自西域东来,本来为的是找寻令郎。当时令郎没能找到,在下一怒之下,已将贵庄烧了。” 石清脸上笑容丝毫不减,说道:“敝庄原是建造得不好。白师兄瞧着不顺眼,代兄弟一火毁去,好得很啊,好得很!还得多谢白师兄手下留情,将庄中人丁先行逐出,没烧死一鸡一犬,足见仁心厚意。” 白万剑道:“贵庄家丁仆妇又没犯事,我们岂可无故伤人?石庄主何劳多谢?” 对他们的谈话。林长生没什么兴趣,他看向石破天。这小子却懵懵懂懂,他还记得石清、闵柔,只是没了原著中的经历,闵柔也不是他心中的观音娘娘了。 倒是闵柔,一脸柔情、担忧的看着他,眼中的母爱是个人都看得到。 其时。石清道:“白师兄,我夫妇曾把黑白双剑交给贵帮,至今不曾上山。当时我们便说过,要压小儿亲上雪山派换取双剑,如今小儿落在白师兄手中。我夫妇也不敢多求,只请白师兄把双剑还来,不然就把小儿交给石某,好叫石某夫妇亲自押解他上凌霄城。” 白万剑大怒,给了你石破天,谁知你还会不会去凌霄城?他道:“石帮主,此事休得多提。若两位想要黑白双江,那就与白某一起上凌霄城吧。” 原著中,双剑为谢烟客夺取,白万剑理亏,心有愧疚。此时却又不同,却是石清有些强词夺理。只是面对自己骨肉,再伟光正的人,也多少会有私心的。更何况他们多年不见儿子,对当年的事到底如何,心里也实在没底,想要要回儿子看一看,也是理所应当。 石清眉头微皱,叫他说违心话,他心中还真不得劲。此时,闵柔道:“白师兄,你们要了剑,就别想要人,请!” 她长剑出鞘,剑指白万剑。对比石清,她更加心疼儿子,不管有理没理。 石清暗叹一声,手中长剑也是出鞘,道:“白师兄,得罪了。” 白万剑面容严肃,目光凝视双剑剑尖,向前出半步。石清、闵柔手中长剑跟着向后一缩,仍和他胸口差着这么一尺。白万剑陡地向后滑出一步,当石清夫妇的双剑跟着递上时,只听得叮叮两声,白万剑已持剑还击,三柄长剑颤成了三团剑花。石清使的本是一柄黑色长剑,此刻使的则是一口青钢剑,碧油油地泛出绿光。三剑一交,霎时间满殿生寒。 雪山派群弟子对白师哥的剑法向来慑服,心想他虽然以一敌二,仍是必操胜算,各人抱剑在手,都贴墙而立,凝神观斗。 初时但见石清、闵柔夫妇分进合击,一招一式,都是妙到巅毫,拆到六七十招后两人出招越来越快,已看不清剑招。 白万剑使的仍是七十二路雪山剑法,众弟子练惯之下,看来已觉平平无奇,但以之对抗石清夫妇精妙的剑招,时守时攻,本来毫不出奇的一招剑法,在他手下却生出了极大威力。 殿上只点着一枝蜡烛,火光黯淡,三个人影夹着三团剑光,却耀眼生花,炽烈之中又夹着令人心为之颤的凶险,往往一剑之出,似是只毫发之差,便会血溅神殿。剑光映着烛火,三人脸上时明时暗。 白万剑脸露冷傲,石清神色和平,闵柔亦不减平时的温雅娴静。单瞧三人的脸色气度,便和适才相互行礼问安时并无分别,但剑招狠辣,显是均以全力拚斗。 林长生看着打斗的三人,知道白万剑已落入下风,若非石清、闵柔有心相让,他早已败下阵来。纵是这样,过了百招,待白万剑力道一弱,一样不是对手。 看向石破天,他嘴唇微动,传音道:“小子,去帮白万剑一把。” 石破天神色大变,有些激动,体内内力激荡下,噌的站了起来。他虽不懂解穴之法,但一身内力浑厚,内力冲击下,本就已摇摇欲坠的力道,瞬间被他冲破。 而他这一动作也叫打斗中的三人瞬间一停,与其他雪山派弟子齐齐看向他。 石破天不顾他们,只觉心喜,大声道:“师父,师父,你在哪里?徒儿很是想你……”(。) 321 石破天惊(中) 林长生捂着脸,一脸无语。土地庙中,石破天一脸喜色的望着四周,嘴中道:“师父,是不是你?师父,你快出来啊,弟子很想你……” “笨蛋,别嚷了。”林长生没好气道。他自树上落下,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石破天见之大喜,马上要跑过去,但白万剑动作更快,瞬间横在他身前,双手连点,再次把他点倒在地。他转过身,眯起眼睛,道:“林先生,我们真是好久不见了。” 林长生笑眯眯的道:“好说。白师父,三年前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怎么三年后你却来抓我弟子啊?” 白万剑哼了一声,长剑一荡,指着他道:“姓林的,白某本该谢你,但你为何收此人为徒?” 石清、闵柔对视一眼,心头暗自诧异。这林长生他们也见过,印象深刻,知道此人功夫高强,后来再听他的名声,更是了不得。 但一系列的事情却叫他们怀疑,暗自揣测,这林长生收“玉儿”为徒,是不是要他去侠客岛代死。 林长生哈的一笑,道:“白师傅,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我的弟子与你要找的人,可并非同一人。怎么?你们找人时,都不调查清楚的吗?” “放屁!”一雪山派弟子大骂。 白万剑一摆手,扭头看了一眼石破天,又看向林长生,道:“你说此子并非石中玉?” 林长生微微点头,左手一甩,一缕指风打在石破天身上,他嘴巴一动,“啊”的叫了一声,却是被解开了哑穴。 林长生道:“天儿。你跟他们说说,你是谁?” 石破天知道他们认错人了,马上道:“我叫石破天,是师父的弟子。以前,以前……”他犹豫了一下,又道:“以前我妈妈叫我‘狗杂种’。只是这名字不好听。师父又给我起了‘石破天’的名字。白师傅,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大腿上也没有你说的伤疤啊。” 白万剑眉头紧皱,神情间显然不信。石清、闵柔也对视了一眼,石清道:“林总舵主,你说他不是石中玉,不知可有证据?” 林长生笑了笑,道:“那你们可有证据说他是石中玉?刚才天儿也说了,白师傅的证据无用,那不知二位可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你们的儿子?” 石清、闵柔再对视一眼。闵柔道:“不瞒几位,当年我与清哥生下两个孩子,孩子刚满周岁时,有个女贼来我害我。那时清哥不在,我因刚生下后一个孩子不久,没力气跟那人打斗。那女贼……女贼……”说着,声音却是有些哽咽。 石清握住她的手,神情有些担忧。闵柔强定心神。勉强笑了笑,又道:“那女贼甚是可恶。不仅要杀我,还要杀我两个孩子。” “那时,我左手抱着玉儿……”说话间,她看向石破天,神情甚为柔和,“右手使剑拼命支持。那女贼武功很是了得,正在危急关头,清哥赶了回来。那女贼惊惧下,打出三枚金钱镖,两枚被我打飞了。一枚打在了玉儿的屁股上……” 说到这里,话头也可停下了,但闵柔显然有些不能自已,眼睛红了,泪水渗出眼眶。只听她道:“那女贼见到清哥,逃走也就是了,但不料她心真狠,逃走之时却顺手将坚儿抱了去。清哥忙着救我,又怕她暗中伏下帮手,乘机害我,不敢远追,再想那女贼……那女贼也不会真的害他儿子,不过将婴儿抱去,吓他一吓。哪知道到得第三天上,那女贼竟将坚儿的尸首送了回来,心窝中插了两柄短剑。一柄是黑剑,一柄白剑,剑上还刻着我们的名字……” 说到此处,已是泪如雨下。石清面色也沉了下来,极为难看。四周人都不是笨蛋,自然明白这女贼并非只是为了杀人,怕与二人有怨,还是因情而起的。 沉寂了一会儿,白万剑打破沉默道:“这么说,若此子是石中玉,屁股上就会有那时留下的伤疤了。” 闵柔靠在石清怀中微微点头,石清道:“不错。小兄弟,你介不介意把裤子脱下来,给我们看看。” 石破天一脸茫然,他屁股上有伤疤,他自己怎么不知道?而且,他此时不能动啊。 白万剑却不管那么多,对一个师弟打了个眼色,那师弟马上走到他身前,解他裤子。石破天吓了一跳,但想到刚才的事,张开嘴巴却没说出声来。 很快,他裤子就被拉了下来,白万剑、石清、闵柔等人都忍不住凑上前去,但一见之下,光滑滑的,哪里有什么伤疤。 “这……” “真不是玉儿?”闵柔脱口而出。 白万剑心中早有此想,他依旧有些不敢相信,怒道:“这不可能。若他不是石中玉,天下岂有这般相似之人?” 他对着林长生低吼道:“贝海石人称‘着手回春’,一手医术难得,去除几个伤疤,又是什么难事?” “哈……”林长生笑了笑,身子一闪,瞬间跃过白万剑,到了石破天身边。几人都吃了一惊,但见他在石破天身上一抚,解开了石破天的穴道。 他道:“天儿,既然白师傅不信,那你就与白师傅较量一下,叫他看看你的武功。伤疤可以去除,但武功总不会改变。怎么样?白师傅。” 白万剑面色一沉,道:“好,那就领教一下‘令徒’高招。”令徒二字,却咬的非常重。 石破天看向林长生,林长生道:“去吧。”石破天“奥”了一声,四周看了看,又抓着脑袋道:“师父,这里没刀啊。” 林长生白了他一眼,手陡然一伸,嘴中道:“借剑一用。”一旁雪山派弟子手中长剑瞬间被他拿入手中,他略一用力,碰的一声,剑身上截断裂,只留小臂长短。他把断剑扔给石破天,道:“去!” 石破天点头,四周人一看,也缓缓散了开来。石破天道:“白师傅,请了。” 白万剑哼了一声,长剑一摆,却也不先出招。石破天一看,一时也不知如何进攻。他虽从小练武,但从没跟人动手,就如他学会金乌刀法时一般,遇到雪山剑法自然知道该如何攻,但遇到其他剑法,就摸瞎了。此时也一样,他的刀法又不克制雪山剑法,白万剑也直直一摆,也并非什么剑招,却叫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林长生无语,暗道:“这弟子内功天赋惊人,可这动手能力……”摇摇头,有些气闷之余,却也多了一点安慰。 他道:“笨蛋,不用管他用什么招式,你自己出招就是了。” 石破天恍然,道:“白师傅,得罪了。”他手中断剑一扬,瞬间劈下,渐渐一刀,却携带呼啸之声,劲道十足。 白万剑吃了一惊,身子一退,长剑晃动,剑尖点点,叫人分不清虚实。但石破天有一点好,就是朴实。林长生叫他耍刀,不用看白万剑剑法,他就真不在意了,兀自刀光一转,斜斩而去。 白万剑更惊,剑法再变,脚下轻点,人横移到一侧,长剑横扫。石破天身子半纵而起,调转在半空,断剑一横,叮的一声,封住了白万剑的攻击,同时手腕转动,双腿一弯,人横在半空,断剑上撩。 他刀法一起,却是迅捷无比,再加上力道极大,给人的感觉威势十足,叫人吃惊不已。 石清、闵柔对视一眼,暗道:“这孩子刀法虽简单,但速度极快,一招一式法度森严,根基扎实,绝非一朝一夕所成。而且他刀法中,也没雪山派剑法的影子……莫非,这人真不是玉儿?” 白万剑心头也极为吃惊,他剑法一变再变,可这小子一式三招刀法使来,来来回回,却一一把他剑法克制的死死的。 也不能说克制,只能说他力道奇强,使得这直来直去的刀法变得威力惊人,叫他不得不防。 斗了三五十招,白万剑渐为守势,竟是落入了下风,叫雪山派弟子都无法相信。反之,石破天却是精神奕奕,出招速度力道丝毫不见减弱,反而有越发强势之兆。 “这样下去不行!”白万剑心中转动,暗自一咬牙,剑法突然一止,一剑直刺而出。他这一招同样简简单单,叫雪山派诸弟子都“咦”了一声。 石破天却无心多想,只是刀法一转,又出一招。二人刀剑相碰,白万剑只觉他断剑上力道凶猛,一浪强过一浪,手中长剑几乎拿捏不住。 他心中大惊,急道:“如此一来,我岂不要败给这小子?”心急念转之下,他手中劲力爆发,一声低吼下,碰碰两声,手中长剑顿时断裂,两截断刃飞射,虽不是射向石破天,却也吓了他一跳,手中断剑陡然一停,而白万剑手中断剑则往前一送,正抵在他胸口之上。 石破天看着胸前断剑,转转头道:“白师傅真利害,我果然不是你的对手。”话音中,却没一丝不好意思。 白万剑面色一黑,哼了一声,手中断剑被他扔在地上,发出当当之音。他眼睛一一扫过石清、闵柔、林长生三人,又落在石破天身上。 长声道:“我们走!”(。) 322 石破天惊(下) 白万剑也不是傻子,不说石破天一身的武功叫他怀疑,林长生的神鬼莫测也叫他忌惮不已,更何况一旁还有石清、闵柔,纵是石破天真是石中玉,他今日也别想把这小子带走。 留下来,只会自取其辱。 看着他们的背影,林长生摇了摇头,突然道:“白师傅,你可去长乐帮带回诸位师弟。不久在下会往紫烟岛一行,若白师傅有暇,不若也走一趟,或有意外收获。” 走出土地庙的白万剑身子一顿,又大步而去。只是他心中,却不似那般平静,而是牢牢记住了林长生的话。上次,似乎也是这样。 他们离去后,土地庙内便只有林长生、石破天、石清、闵柔四人了。石清、闵柔有些尴尬,不知该是走是留? 走,他们不甘心。就如白万剑说的,单凭伤疤,就否认石破天不是他们儿子,两人有些不信。尤其是闵柔,她一见石破天就觉这是她儿子。 石清盯着石破天看了一会儿,暗叹一声,对闵柔道:“师妹,我们还是走吧。” “清哥,我……”闵柔张张嘴,看向石破天,柔情之余一脸不舍。 林长生笑了笑,道:“石庄主,石夫人,二位若无事,不如大家一起走一走,如何?” 石清心中也有此想,但又觉有些尴尬,一时无法出口。倒是闵柔,马上道:“多谢林帮主了,我们夫妇就不客气了。” 林长生笑了笑,道:“哪里,石夫人客气了。石庄主,请!” 石清见他率先走出,故意把石破天留在后面。心中一动,也跟着踏前一步,走到他身旁。二人并肩走了出去。石破天见之,也要快步跟上,但闵柔快了一步,走到他身边。柔声道:“孩子,我们一起走吧。” “啊……”石破天有些傻眼,手足无措道:“这,这……” 闵柔笑道:“我们跟上,不然他们走远了。”她拉起石破天的手,小步跟在前面二人后面,故意落后了几步,眼睛始终落在石破天身上,看他石破天很不自在。 他忍不住道:“石夫人。您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说的那人。” 闵柔笑了笑,道:“是,是,你不是玉儿。不过看到你,我就看到了玉儿,也是很开心的。你叫石破天,我也叫你天儿吧……天儿。你从小就跟着林帮主吗?有没有父母?” 石破天道:“我跟师父是在侯监集遇到的,那时……”他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听的闵柔大皱眉头。 “你说那女人叫你‘狗杂种’?” 石破天点头道:“嗯。以前我也不知这是骂人的话,后来我才知道……”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又道:“师父还说,若那女人真是我妈妈,她一定因爱生恨。恨死了我爹,不然不会如此叫我。” 闵柔听了忍不住点头,但见石破天不说了,奇怪道:“后面没了吗?” 石破天点头道:“没了。” 闵柔大觉奇怪,这话在石破天那里自没什么不对。但换在闵柔耳中,却觉得说了一般。什么叫“若那女人真是我妈妈”啊?那若那女人不是他妈妈呢? 她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林长生背影,奇怪他为何说话只说了一半。 等等……闵柔一个激灵,急问道:“你妈妈是不是瓜子脸儿,皮肤很白,相貌很美,笑起来脸上有个酒窝儿?” 石破天摇头道:“不是,她……她头发有些白了,脸蛋胖胖的,有些黄,有些黑,整天板起了脸,很少笑的,比你矮了半个头。她不会武功,常常自己生气,有时候向我干瞪眼,常常打我骂我……”说着,他自己也莫名的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闵柔自语道:“不是她……”又看了一眼石破天,道:“若真不是玉儿,为何与玉儿长的这般像?” 石破天与石中玉长的一样,但性子完全不同。原著中,石清、闵柔觉得他得了离魂症,认定了石破天。但此际却又不同。他们虽有所怀疑,但一番接触下来,感觉却完全不同,怀疑也叫打消了许多。 只是世间真有这般相似的人呢? 也就是梅芳姑易容,不然闵柔绝对打翻醋坛子,想到梅芳姑与石清有一腿那面去。此时她虽觉奇怪,却也没想那么多,毕竟石破天口中的妈妈根本不是她想的那人。 不长的路,四人先后生生走了近半个小时,到了江边,林长生突然道:“石庄主、石夫人,你们说天儿与你们儿子一模一样,这也算缘分。这孩子从小可怜,我看,不若二位收他做义子,如何?” 石清、闵柔闻言大感错愕,二人一时相顾无言。 石破天懵懂道:“师父,义子是什么?” 林长生笑道:“义子就是儿子,不过并非亲生。” 石破天点头,道:“那我……我不是有父母吗?我成了石庄主、石夫人的义子,我那父母怎么办?” 林长生道:“你这傻小子,义子跟徒弟的意思差不多。石庄主、石夫人为人侠义、公正,天下不知有多人想拜入二人门下。你有了师父,再拜师不好,所以拜他们二人为义父、义母正合适。” 说话间,石清、闵柔也回过神来,石清正心烦儿子,是有心拒绝的,但闵柔却极想同意。她本就思念儿子,石破天又与她儿子一模一样,又叫她喜欢,一听林长生的话心中就生出说不出的喜意。 她看了一眼石清,见他表情就知道他想拒绝,当即道:“清哥,我看这很好。我很喜欢天儿,若有他这么一个儿子,真是好极了。” 石清拒绝的话一下子说不出来了,看向闵柔,见她有恳求之色,犹豫道:“这……好吧,听你的。” 林长生拊掌而笑,道:“好。如此大家以后便是一家人了。来天儿,拜见义父、义母。” 石破天闻言马上跪了下来,道:“石破天拜见义父、义母。” 石清、闵柔都有些欢喜,一人伸出一手,扶他起来。此时,林长生又突然道:“天儿,以后不要叫义父、义母,直接叫爹、妈。” 石破天不知其中意味,只是听林长生说,便开口道:“爹、妈……” 石清、闵柔却极为奇怪,诧异的看向林长生。林长生却没有解释的意思,一拉石破天,二人跃到了船上,道:“石庄主、石夫人,我们先告辞了。” 小舟摆动,缓缓冲入江中。 石清、闵柔面面相窥,都觉莫名其妙,这收了义子,你这当师父的也不让我们与他聚一聚,便离开,有这么急吗? “诶呀……”突然,闵柔叫了一声,道:“一定是玉儿……他一定是玉儿。” 石清皱眉道:“师妹,你说什么?天儿是长乐帮帮主,并非玉儿。” 闵柔道:“不会的。师哥,你想,若他不是玉儿,林先生为何要他拜我们为义父、义母,还叫他开口叫我们爹妈。这太奇怪了。” 石清一听,也觉有两分道理,但石破天与石中玉性格差的太多,不清楚二人也就罢了,有了理解却无法把二人联系到一起。 两人各自想着,突然齐声道:“离魂症……” 转了个弯,在他们脑子中,却又转了回来。不过林长生的动作,确实叫人怀疑。相比石中玉,他们更加不会联想到那曾经“死”去的孩子了。 看着渐渐远去的小舟,石清道:“快,我们找船,追上去。”(。) 323 大好姻缘(上) 小舟行在江面上,不快不慢,随风而动。 石破天见到林长生很是心喜,嘴中没完没了的说着话,只是他没什么说故事的能力,几年事情说来平平淡淡,没一点儿起浮,叫人听的昏昏欲睡。 “师父,已经中午了,您饿了吧。” 林长生点点头,催动着小舟,缓缓往岸边靠去。上了岸,石破天马上去找吃的,很快就弄出了一锅好吃的。看着这傻小子,林长生虽有些为他的智商捉鸡,但又难得的有一些欣慰。他也说不上来,是后悔这般教导他呢,还是欣慰他这个样子? 看着忙活的石破天,林长生自语道:“看来自己还是受了原著影响啊。也对,对于喜欢的人,自然希望他朝着那个方向发展。” 若不老实、憨厚,那还是石破天吗? 这样的石破天才叫人喜欢。换成一个彬彬有礼的公子模样,却有些无法想像了。只是回过头一想,若换做其他人,林长生绝对不会这般教导了。 说白了他的教导只是传了武功,其他丁点儿没传。他教导出的石破天,除了武功不同,其他亦如原著。 “人身的禁锢不可怕,可怕的是思想的禁锢!” 叹息一声,林长生摇了摇头。他,还是着相了。 他伸手招过石破天,道:“天儿,几年来为师出了传你武功,也不曾传你其他。这样,从今天起,为师就教你为人处事之道。” 石破天点头,道:“诶,我听师父的。” 林长生点点头,道:“天儿。我们身为人,就会以人的思维才思考事情,就说这吃的。天下万物莫不为生灵,佛家有不许杀生、吃肉的说法,在于看待一切事物都是平等的。就如我们吃的鱼,它在高僧大德眼中。与我们一般。可在一般人眼中,吃鱼可以,吃人就不可以……” “我给你说这个不是要你不吃肉,而是告诉你。你领悟的人生阶段不同,看待万事万物也不同,这其中种种,却是逃不脱一个‘欲’字。” “欲、情、恨,是人生三大关卡,就如佛家说的贪、嗔、痴三毒一般。” 他说了一会儿。便道:“这些你要好好思考。你经历的事情还少,或许不明白其中道理,但以后经历的多了,也就懂了。” 称作着小舟,二人再次行驶在江面之上。走了有三日,两人看到两座大岛,一座近些,一座远些。林长生望着岛屿。自语道:“碧螺岛、紫烟岛……却不知那几个家伙什么时候到这里。” 到了此地,林长生就不往前了。而是一直徘徊在两岛中央。 原著中,丁不四要带史小翠上碧螺岛,史小翠带阿秀跳江,为石破天所救。两岛相邻不远,不然三人也不会出现在紫烟岛上了。 这一日,吃了午饭。二人坐在小舟上,随波荡漾。石破天突然指着远处道:“师父,有船。” “来了吗……”侧头看去,一艘小船正快速从远处使来,乘风破浪。看其方向,正是不远处的碧螺岛。林长生眯了眯眼睛,原著中有石破天捣乱,如今没了他,丁不四也少了一些波折,不过他的运道也就到此了。 他对石破天道:“那船上的人是为师朋友,她们被人抓了,你去救她们出来。” 石破天眨眨眼睛,道:“师父,那船头的是坏人吗?” 林长生笑笑,道:“忘记师父跟你说的了。坏人、好人,是最简单的判断,但人世复杂,不能单用好坏来分。上面的丁不四说不上好人,却也不能算坏人。行了,那老头武功不弱,你去跟他切磋一下。” 石破天“奥”了一声,回身便要去拿柴刀,但此时噗通一声突然传来,他侧头一看,大惊道:“师父,有人跳船了。” 林长生没好气道:“那你还不去救她们……”他手拍在石破天后背,使得他整个人噌的蹿起,啊啊大叫着冲入了江水之中。 此时,丁不四驾驶的小船正好从上流下,与林长生小舟错身而过。 “给我停下!”丁不四一声大吼,手中竹竿狠狠的往林长生小舟上扎来。噗的一声,竹竿插透了船板,没入水中。 可惜,船不仅没有停下,还带着小舟往下冲了过去。 “m的……”丁不四破口大骂。林长生笑了笑,伸手在竹竿上一弹,嗡的一声,竹杠颤动,顿时炸裂开来,而小舟也瞬间停在了浪流之中,静止不动。 丁不四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惊诧的看着逆流而上的小舟。此处江水湍急,别说小舟了,就是他的船都无法一时停下,遑论逆流而上了。可如今,这一幕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他面前,怎能不叫他大惊?何况,那小舟似乎被自己戳了个窟窿吧……它怎么能不沉呢? 紫烟岛上,石破天一手胡乱的划着水,一手抓着一把黑发,勉力把史小翠二人托了上来。才上岸,便听史小翠骂道:“无礼小子,你刚才怎敢抓我头发?” 石破天一怔,忙道:“是,是,真对不起!老婆婆,我……我才刚学会游泳,还不太熟,所以……这……真对不起了。” 史小翠道:“你怎……哇!”她这么一声“哇”,随着吐出许多江水。 阿秀道:“奶奶,若不是这位大哥相救,咱二人不识水性,此刻……”说到这里,也呕出了不少江水。她一阵难受,头歪了歪,正看到石破天披头散发下的容貌,吓得“啊”的叫了一声。 史小翠道:“怎么了?” 阿秀指着石破天,一脸惊慌道:“他,他……” 史小翠眉头一皱,看向石破天,一时眉头皱的更紧了,神色有些怪异。但石破天却不知她们心中所想,道:“婆婆。姑娘,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去叫师父。” 史小翠诧异,仔细打量了一番石破天,暗哼了一声。她等到石破天走到岸边,勉力站起身。但浑身无力,一下子又跌倒了。 阿秀担忧的叫了一声:“奶奶……” 石破天听到声音,见她跌倒在地,马上跑了过来,担忧道:“婆婆,您没事吧?” 史小翠心中憋屈,破口大骂道:“若不是我练功走火,岂会落到如此下场?都是那个畜牲、老不死的两个鬼家伙不好……” 阿秀见奶奶生气,柔声道:“奶奶。过去的事,又提他干什么?咱二人同时走火,须得平心静气,那才能好得快。你心中不快,只有于身子有损。” 史小翠怒道:“身子有损就有损,怕甚么了?今日喝了这许多江水,史小翠一世英名,那是半点也不剩了。”越说越是大声。 石破天见她如此。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但见二人无法动弹,脑子灵光一闪。道:“有了……”他突然出声,还带喜意,叫史小翠大怒,猛的瞪向他。 石破天吓了一跳,摆手道:“婆婆,你别误会。我说有了,是我能帮你们打通经脉,不是……不是其他的。” 闻言,史小翠脸色稍霁,但见他年轻。又没好气道:“你小子小小年纪又有什么功力?少在那里不自量力了。” 石破天见他不信,道:“这……我说的是真的。师父跟我说的,以我功力,当世少有,足以助人打通周身经脉。你们是走火入魔,无法动弹,一定是周身经脉阻塞了。师父也教过我,只要小心的输送内力,互相配合,很容易的。” 说着,他怕史小翠不信,马上坐了下来,伸掌按在她背后灵台穴上,将内力送出。 史小翠“啊”的一声,面色一阵红润,张嘴噗的喷出一口鲜血。阿秀、石破天都吓了一跳,他道:“婆婆,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师父说这样就可以的,怎么会……” 史小翠呼了口气,面上红色渐消,精神却好了一些。她见石破天焦急,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你这臭小子,方法是对的,只是内力送的太急了。这样,你慢慢输送内力。” 石破天见她无事也松了口气,马上按照她说的,缓缓输送内力。 史小翠感受着他内力入体,暗暗惊诧,心想:“这傻小子天赋异禀,莫非无意中食了灵芝仙草,还是甚么通灵异物的内丹,以致内力虽强,却不会运使。不对,这小子说师父,想来是有人教导的。莫非他那师父是个庸才不成?我练功走火,或能凭他之力,得能打通被封的经脉?” 石破天之内功,绝对超出史小翠之想。初始,她只觉这小子内力可以平复自己体内气息,不想一番施为下来,这小子内力依旧源源不绝。 史小翠一想,也不出言提醒,正好利用他之内力,打通自己腿上阻塞经脉穴道。 大约有半个时辰,史小翠开口道:“好了,你可以停手了。” 石破天嗷了一声,收回手掌。史小翠却缓缓站了起来,叫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阿秀惊喜道:“奶奶,你能行动了?” 史小翠道:“嗯!这小子内力强绝,通了足上一脉。” 石破天道:“老婆婆,我还不累,咱们把其余经脉也打通了吧。” 史小翠眉头一皱,说道:“小子胡说八道,我是和阿绣同练‘无妄神功’以致走火,岂是寻常的疯瘫?今日打通一处经脉,已是谢天谢地了,就算是达摩祖师、张三丰真人复生,也未必能在一日之中打通我全身塞住了的经脉。” 石破天讪讪道:“是,是。我不懂这中间的道理。” 史小翠哼了一声,不去看他,道:“左右闲着无事,你就帮助大袖打通足少阳经脉。” 石破天道:“是,是!”将阿秀扶起,让她左肩靠在一根树干之上,然后伸掌按她灵台穴,以那老妇所教的法门,缓缓将内力送去。 岸边,林长生站在一块大石上,遥遥的看着他们,轻笑道:“正好。叫你们接触一番,省得没了这大好姻缘。”(。) 324 大好姻缘(中) 恢复了行动,史小翠走到岸边看了看,回身道:“小子,你扶我们到岛上走一遭,这里不安全。” 石破天点头,但随之想到了师父,道:“婆婆,师父说跟你们认识,叫我救你们,我们是不是等等师父?” 史小翠眉头一皱,道:“你刚才就说师父,你师父是何人?” 石破天道:“我师父叫林长生。” “林长生……”史小翠低呼一声,这三年林长生名头如日中天,二人却也听过。阿秀好奇道:“大哥,你是林长生的弟子吗?” 石破天点头,道:“我很早就跟着师父了。” 史小翠目光闪了闪,道:“这么说你还是洞庭帮、长乐帮的少帮主了。” 石破天憨憨一笑,道:“婆婆,洞庭帮我不知道,但师父把长乐帮帮主传给我了。” “哦?”史小翠有些诧异,这么一个傻小子也能当帮主吗?很快,她心头恍然,暗乐一声,道:“你说从小便跟林长生在一起,那不知你们本来生活在哪里?” 石破天不知史小翠话中门道,老实道:“没遇到师父时,我与妈妈一起生活,后来妈妈不见了,我就带着阿黄出来找,不过我不小心从山上丢下来,连阿黄也找不到。在侯监集我遇到了师父,师父带我去了摩天崖。当长乐帮帮主时,我一直都在那里生活。” 史小翠点点头,拿眼仔细瞧了他一番,没有说话,倒是阿秀美眸闪烁,抿嘴轻笑。她看向史小翠,道:“奶奶。不是他。” 史小翠瞥了她一眼,小哼了一声。 石破天听到这话,奇怪道:“怎么?你们也认识那个叫‘石中玉’的吗?” 史小翠、阿秀都看向他,诧异道:“怎么?你也听过那混蛋小子?” 石破天点头,道:“是啊。我当了长乐帮帮主后,就听过这人了。他本是我师父之前的长乐帮帮主。听说得罪了雪山派,在白万剑师父去拜见时,偷跑了。这次我能来这里,也是白万剑听说了,特意来找。白师傅把我当成那人,抓了出去……” 听到这里,史小翠道:“白万剑那小子功夫还不错,但你一身内功,比那小子强多了。他如何抓得了你?” 石破天傻傻一笑,道:“我……我不知他要抓我的,当时也没想,就给他抓住了。后来在土地庙中,又来了黑白双剑石庄主师父,也说是我‘石中玉’,但我不是的。我说他们也不信,好在师父出现。叫我和白师傅打了一架,他们才信。” 史小翠点头。阿秀道:“大哥绝对不是那人,样貌是有些像的,然而……然而决计不是。只要他……他有这位大哥一成的忠诚厚道……他也就决计不会……不会……” 史小翠哼了一声,道:“行了。小子,走,与我们到岛中看看。” “嗷!” 当下石破天左手扶着史小翠。右手扶着阿秀,慢慢往里行去。这紫烟岛显是史婆婆旧游之所,地形甚是熟悉,行不到一里,右首便全是山壁。史婆婆指点着转了两个弯。从一排矮树间穿了过去,赫然现出一个山洞的洞口。 史小翠道:“小子,你救了我二人,算是于我二人有恩。且你内功高强,我二人可借你之力,打通周身经脉,这又是一恩。但是,你这小子长得……” “奶奶……”阿秀叫了一声,打断了史小翠的话。 史小翠哼了一声,道:“算了,不说这些。对了,还不知你小子叫什么呢?” 就在他们说话时,林长生就在不远处看着,知道了他们落脚之地,他又再次来到岸边,站在岩石上,眺望江面。 丁不四的船在远处靠了岸,人也走了上来。原著中,丁不三、叮叮当当爷孙因找石破天,也跟着上这紫烟岛,只是这次他们却没来。 不过另一波人,却也来了。 “还真是巧了!”看着江面上行来的大船,林长生低声笑了笑。 白万剑一行人的船靠在岸边,侧头就看到了丁不四那小舟。一行人上了岸,都小心翼翼的,走不多久,便见一老头自前面林子中蹿出。 “是这浑人!”白万剑暗呼一声,小声道:“大家小心。”他上前两步,抱拳道:“白万剑见过丁四叔。” 丁不四上下扫了白万剑一眼,道:“嘿嘿……不想这小小的紫烟岛上,雪山派的人也来了。有趣,太有趣了。白小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白万剑道:“在下与他人约好了。” “约在这里?”丁不四嗤笑道:“你糊弄鬼呢?” 白万剑道:“不敢,白某所言句句为真。” 丁不四厉声道:“好小子,还敢骗你家四爷爷。今天就让四爷爷替你娘管教管教你。”声音落下,他双脚用力,人走于半空,双掌似刃,一出手便擒、拿、劈、打……种种变化含于中心,叫人不敢小窥。 白万剑身子退后两步,长剑出鞘,道:“丁四叔,得罪了。”他剑身一转,剑锋回旋,护住周身,也不抢攻,反边打边退,沉稳朴实,偶有锋芒一现,又迅速收敛,不给丁不四任何可趁之机。 “好你个小子……”丁不四大怒,双掌如刀如剑,如枪如戟,攻的更急。而白万剑却守的更稳,连攻击也放弃了。 这般看来,似是丁不四压着白万剑打,但斗得久了,丁不四怕是力竭,到时绝非白万剑对手。 这点二人心中也自有数。只是丁不四自负与白万剑之父威德先生白自在同辈,不肯以大压小,只以空手接他的长剑。但一动上手,丁不四立即暗暗叫苦不迭,对方出招之迅,变化之精,内力之厚,法度之谨,在在均是第一流高手风范,即令白自在当年纵横江湖的全盛之时,剑法之精,只怕也不过如是。 白万剑哈的一声,剑光扭转间,挥洒出片片剑影,似虚似实,又虚又实,叫人无法分辨真假。丁不四一惊,双掌猛的一震,竟是直插入剑影之中。 白万剑暗骂一声,剑法一转,身子猛的蹿了出去。丁不四嘿嘿一笑,哪知白万剑道:“丁四叔,你还是用九节鞭吧,只是空手,你打我不过的。” 闻言丁不四大怒,他虽有用鞭子的心思,但白万剑提出,却结结实实打在他脸上,当即怒骂道:“好几个自大的臭小子,你四爷爷不用鞭子,一定替你老娘管教你一番。”左手划个圈子,左手划个圈子,右手拳从圈子中直击出去。这一招来得甚怪。白万剑不明拆法,便退了一步。 丁不四哈哈大笑,右足在地下一登,身子向左弹出,便似脚底下装了机关,突然飞起,双脚在半空中急速踢出。白万剑又退一步,挥剑护住面门。 丁不四倏左倏右,忽前忽后,只叫人看的眼花缭乱。 只是他这招数太花哨,初用或许打人一个措手不及,但细看下,却破绽百出,徒耗力气罢了。你看白万剑,经过开始不适后,马上长剑回转,护在周身。 突得,噗的一声,丁不四右腿裤管上中了一剑,虽没伤到皮肉,却将他裤子划了一条长长的破口。讽刺的是,这一剑并非白万剑攻击所致,而是防守下划破了他裤腿。 白万剑顺势收剑而退,说道:“承让,承让!” 丁不四恼羞成怒,气的脸都紫了,大喝道:“谁来让你了?这一招你一时运气好,算得甚么?”言罢,竟是一招拍了过去。 白万剑心头暗怒,却也不得不挺剑接住,同时喝道:“诸师弟后退,不许插手。”他心中也明白,知道丁不四怒了,他此时不用鞭子,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用了,那时自己虽不惧,但若诸位师弟出言讥讽或动手在先,怕这老儿真的杀人了。 一株大树后,林长生看着越斗越急的二人,暗暗发笑。原著中有丁不三、石破天打破了二人的拼斗,不知这没了两人,两个家伙会怎么样? 想着,头转了下,林长生笑意止在脸上,暗道:“怎么这么巧?刚说他,他就来了。”他摇摇头,为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感到可笑,自语道:“本来就在岛上,又怎么会不来呢?而且见见老丈人,也挺好。”(。) 325 大好姻缘(下) 丁不四与白万剑动手,自然是希望雪山派的人离去,不然被他们遇到史小翠,丁不四可就没什么想头了。可惜他托大,不用鞭子的丁不四根本不是白万剑对手。 噗噗……一剑下,丁不四身上多了两个口子,与前次不同,这次却带起了一点血花。 丁不四惊怒交加,道:“好你个白小子,丁爷爷看在你娘的面上,不与你真打,你给我来真的。让你看看丁爷爷的利害……”他怒吼一声,合身而上。 白万剑面色肃然,长剑再次回转,守了自身。 林长生有些讶然的看向丁不四,他本以为这家伙会用鞭子,不想还是没有动用腰间九节鞭。这家伙虽不着调,却是个诚信人啊。 眼睛动了动,林长生笑道:“也是,对比丁不三、丁不四,这丁不四确实要好很多。也罢,自己也该出场了。如果一切都按原著走,也没什么意思。” 经过上次反思,他心中所想又有了变化。说白了,就是更加明晰自己。 教导石破天,按照原著走,这是他一种不自觉又有所想的行为。但你不得不说,他也怕自己教导出一个不是石破天的石破天。 对这些小说中的主角,谁不想见他之风采呢。这有种类似梦中情人的感觉。 只是接触久了,也就那样了。林长生的反思,与其说是反思,还不如说是自己的看法变了,心中不再有那种幻梦般的感觉。 这一前一后,都是他自己,就跟人不同时期的心理变化是一样的。 心下一动,林长生突的从树后蹿了出来,快若流星。瞬间出现在二人不远处,无声无息的。全力打头的二人还一时不曾发现他,倒是那些观战的雪山派弟子惊呼道:“是你……” 二人听到声音一惊,眼睛转动处正瞧见站在那里的林长生,都是心头一跳,瞬间分了开来。齐齐望向他。 白万剑识得林长生,见他出现,心头警惕之余也带了一丝喜意。丁不四却不识他,盯着他瞧了几眼,道:“小子,你是什么人?为何出现在此处?” 林长生看着他,道:“丁不四,你的事我知道,还是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的好。你如果有种。就亲上凌霄城,去见那白自在。” 丁不四大怒,指着他道:“你这小子算什么东西,敢说你爷爷不是,找死!”他本就憋屈,被林长生一说,更是怒不可止,脚下一纵。猛的往林长生扑了过来。 白万剑暗笑,也不提醒他。林长生手段神鬼莫测。这丁不四哪里会是对手。 林长生嘿的一声讥笑,单掌一引,不待他碰到自己,力道突的一转,使得丁不四不自住的在半空打了个转,背对着林长生。他再一发力。丁不四自己的力道与林长生的力道叠加下,使得他哇哇大叫的飞了出去。 碰的一声,一个狗吃屎的东子,丁不四远远摔在了地上。 “哈哈……”雪山派诸弟子无不大笑,反倒是白万剑。却面色越发凝重了。只随意一手,就把丁不四甩了出去,这般功夫怕是还在自家老爷子之上吧。 “你个臭小子,王八蛋……”丁不四破口大骂,噌的蹿了起来,只是他恼怒的脸上突的欣喜无比,一张嘴就是怪异的大笑声。 诸人莫名其妙,齐齐往那里看去。这一细看才发现,那里竟然还有人躲藏着。 “什么人?出来!”白万剑长剑一指,喝道。 林长生似笑非笑的看着那里,他刚才那一下自己是故意的。只听他道:“好徒儿,还不出来。” “哈哈……”石破天一阵傻笑,他身旁阿秀才侧着脸,躲在白万剑身后。只是对自家闺女,白万剑又怎么会不认识?一见之下,心神大动,满脸震惊与欣喜道:“阿秀,阿秀……是你吗?”说着,面色却是突变,怒道:“丁不四,你敢……” 原来,丁不四一见下自然欣喜,但林长生叫破二人行藏,丁不四自然大惊,所以突然出手,抓向阿秀。 石破天大声道:“不可!”他手上没什么功夫,但就站在阿秀身边,身子一横,双掌拍了出去。虽然,他这动作破绽百出,但力道奇猛,靠近的丁不四更是感受极深,只觉他掌风如寒刀一般,刮自己的脸颊升腾,不待他与石破天碰到,便觉一股大力压向自己胸口,叫他喘不上气来。 “不好!” 丁不四大惊,心里大骂,只道哪里来的怪物,刚才一个,现在又一个。不及细想下,他身子凭空一扭,猛的倒了下来,一沾地便是一个驴打滚,迅速躲了开去,而石破天那一掌也打在他背后大树之上,发出轰的一声爆响,大树炸裂,木屑四处飞溅。 同时,飞纵而来的白万剑也是一惊,猛的止住身形,使了个千斤坠,落在地上,一脸惊骇的看着那被炸的四分五裂的大树。 他脱口道:“是你这小子……”他与石破天交过手,自然知道他力道奇大,但不想会这般利害。 “哈哈……”林长生一声轻笑,人突的出现在石破天身旁,拍着他的肩膀道:“臭小子,你这一掌可不怎么样?忘记师父怎么跟你说的了。” 石破天尴尬的抓抓头,道:“我……我刚才太急了,所以没多想。” 林长生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他身后阿秀。这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子,与闵柔很像,也颇为漂亮,一见下,却是一个美人。 他道:“好徒儿,这才与师父分别不到半日,就找了个媳妇儿。了不起!” 石破天大窘,飞速摆手道:“不,不,师父,我……”坑坑巴巴的,却也说不出是与不是。那阿秀也被林长生一句话弄的脸红不已。 白万剑却不对,气苦道:“阿秀,还不过来。” 阿秀看着他,悄悄后退了两步,低声道:“大哥,你拦住白师傅。”她这声音不大,但白万剑却也听到了,叫他大怒,道:“你这丫头,想干什么?你不知你娘因你都疯了吗?” “什么?”阿秀色变,红润的脸蛋一时全无人色。 “诶!”林长生一摆手,插入两人中间,道:“白师傅,不要急,有话慢慢说。我们还是先说一下我们的事吧。” 白万剑脸色铁青,道:“却不知白某与林先生有什么事?” 林长生嘿嘿一笑,道:“你不是看到了。”他特意指了指石破天,又指了指阿秀,那意思不问自明。 白万剑大怒,道:“你想让我女儿嫁给这家伙,不行。” 林长生道:“怎么不行?我看二人可有意的很啊。” “他……”白万剑指着石破天,张嘴却一时不知何言。他的厌恶似乎来自石破天那叫人讨厌的样貌啊。 林长生哈哈大笑,道:“乖徒儿,追女人要脸皮厚,发挥死缠烂打的精神。我看这小姑娘对你有意,只要你再主动一点,就没问题了。你们两个,去吧。”大手挥舞,一道劲风凭空而生,石破天、阿秀不防之下,一下子被吹了出去。 “不可……”白万剑大急,他还没问母亲如何了。只是不待他起身,林长生突的站在他一旁,手压在他肩膀上,叫他无法用力。 他道:“白师傅,你就不要急了。这丫头无事,那老人自然也无事。当初在江面上,正是我那徒弟救了二人。” “你……”白万剑惊怒不已。 林长生道:“白师傅,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我觉得,你最紧要的还是回凌霄城一趟。我可得到消息,你凌霄城进来可不平静。” “你什么意思?”白万剑又是一惊,却也大为疑惑。 林长生微微一笑,身子一转,出现在远处,道:“丁不四那老儿走了,却不知他会不会去凌霄城呢?”(。) 326 赏善罚恶 曾经的飞鱼帮总舵,林长生坐在煌煌大殿之内,双眼微闭,好似熟睡了一般。在大殿两侧,则站了许多的人,一个个面无表情,现肃然之色。 就这样,他们已经站了三日了,无人敢动,而在最上首的有四人,三人是老熟人,尤得胜、成大洋、金剪子,还有一人,看来也就二十来岁,面容白皙,目光坚毅,一爽剑眉隐隐透着锋锐之气。他看来并不高大强壮,但背后一把掌宽大剑,却给人一种彪悍之感,与他一身气质颇为不配。 可奇怪是,细细看下,又觉得一人一剑极为般配。剑大,人稳,好似一座高山,静静的矗立在那里。 突然,林长生睁开了眼睛,往四门大开的殿外望去。远远的,一黄一篮两道人影从远而至,旦夕便至殿外,不待丝毫风声。 “你们来了……”他轻轻念叨了一声。这才叫其他人齐齐扭头,发现了殿外突然而至的两人,无不心中一跳。 尤得胜、成大洋三人对视一眼,暗暗惊骇,表情中露出一丝惊惧。 林长生笑了一声,道:“赏善罚恶二使者,欢迎!” 众人心头都是一颤,他们有所怀疑,但听到自家帮主的话,还是忍不住惊惧。近四十年来,这两人是最叫人害怕的。 张三,身材魁梧,圆脸大耳,穿一袭古铜色绸袍,笑嘻嘻地和蔼可亲。李四,形也是甚高,但十分瘦削,身穿天蓝色长衫,身阔还不及先前那人一半,留一撇鼠尾须。脸色却颇为阴沉。 张三哈哈一笑,道:“见过林帮主。”话音落下,二人带起黄蓝之影,跨入殿中,极为突兀的立身于中央位置。 他们这一手轻功,再叫众人一惊。这三年来。这些人自问大有进步,可如此轻功,还是叫他们无法相信。或许,唯有林帮主的武功才可与二人相比。 想到此,众人也暗暗松了口气,小心的看向上面林长生。 林长生拿起一旁酒壶,倒了三杯酒,手捏住一酒杯,轻轻一转。叮叮两声,酒杯飞舞而起,直直落向张三、李四面前。 二人对视一眼,无不惊诧,齐齐伸手接过酒杯,道:“林帮主,好功夫!”两人没有多言,直接赶了酒杯。微微示意。 林长生也干了一杯,道:“好。不愧是侠客岛出来的人。”他示意左右。叫人搬了椅子,道:“你们二人可坐。” 二人也不客气,齐齐坐下。张三道:“林帮主,我二人来意想必已知,不知林帮主应还是不应?”话一出口,本放松下来的气氛陡然又凝聚了起来。细看两侧诸人,无不紧紧握住了双拳,面皮紧张,浑身紧绷。 林长生轻笑了一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道:“自然要应。这些年,江湖上好手不多,不说内功高深者,纵是其他方面,多是愚笨之人。那白自在狂妄自大,在凌霄城自封宗师,以为天下第一。可他也不想想,除了他少年奇遇得来的一身内力,还有什么东西。这样的人,我却是极为不屑的。” 说到这里,他指着两人道:“你们侠客岛这三十多年把高手、好手都请走了,弄的我一出江湖就颇为寂寞啊。” 张三、李四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奇怪,但二人也无法猜到林长生所想。两人齐齐起身,双手齐摆,两面铜牌飞射而出。 林长生伸手拿住,看了两眼,放在一旁桌前,又道:“二位既然来了,就不要那么急着走了。剑痴,你不是一直想挑战高手吗?当今之世,这两人绝对排得上号,你试一试你的剑法吧。” 那被大剑的年轻人闻言目光一亮,一幅跃跃欲试的目光,竟是丝毫不惧。 张三、李四对视一眼,也有心显露功夫。张三道:“既然林帮主相邀,我们也就不客气了。在下也听说这些年林帮主把手下调教的非常利害,就让张三领教一下这位小兄弟的武功。” “请!” 剑痴迫不及待,声音落下时,人已纵了出去,立身大殿外的广场上,手中大剑哐的杵在地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张三。 张三哈哈一笑,身子一闪,出现在他对面三米外,抱拳道:“请!” 嗡……剑风顿起,大剑飞舞,力劈而下,简简单单,却又极有压迫感。张三不闪不避,身子微微一侧,手往空中一弹,叮的一声,大剑颤动,力道在剑身与手指间爆发。 张三微微诧异,身子瞬间纵起,闪动一旁,而大剑也横削而来,卷起呼呼风声。张三再打量着剑痴,赞道:“好功力,好力道!” 剑痴嘿嘿笑道:“你也不差。能一指能叫我停顿一下,你是帮主之外的第二人。” “是吗?”张三扭头看了林长生一眼,哈哈一笑,没有多言,但心里却颇为震惊的。他知道林长生武功高强,而且这三年也把洞庭帮、长乐帮打理的很好。 本来这几帮都在罚恶之列,可不想如今却成了赏善之首。可以说,纵是林长生不接金牌,也不会有什么事。 最近两年,侠客岛可是对林长生进行了极为详细的调查,他几次动手也被查的一清二楚,叫岛上所有人都大为震惊。 龙木岛主更是亲自发话,这个人一定要请来。 不过张三、李四多年来行走中原,自然见识过无数高手,林长生或许武功高强,但二人也不觉得有多么了不起。 只是这一番交手下,却叫他不得不刮目相看。 “只一手下便有如此功力,那林长生怕更加不凡了。” “剑痴兄弟,看招!”张三身影闪动,双掌飞舞,一动间,掌或去或来,掌风或拉或扯,漫天掌影一罩而下。 “哈!” 剑痴手中大剑扬起,猛劈而下。奇怪的是,与刚才一剑不同,这一剑竟然不带丝毫风声。他一剑搅动下,掌影纷纷破碎,传出叮叮叮的连绵之声。 二人身影一纵而过,剑痴大剑斜劈,哐的砸在地上,人也瞬间停下,迅速回身。张三却飘飘落在地上,双掌摆在身前,微微颤抖。 二人相护凝视,剑痴低头看向手中大剑,面上露出一个似苦似笑的表情。啪的一声,叮当一声,大剑断裂,碎成三节,两节掉在地上。 “好掌力!”剑痴嘶哑着声音说了一句。一开口,却是露出一抹猩红。他牙齿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张三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自己双手,暗暗赞叹,道:“剑痴兄弟也颇为不凡。”他这话却不带丝毫他意。剑痴小小年纪,一身功力已然不弱,等他到了自己这年纪,怕不会比自己差了。 想着,他看向林长生,暗道:“也不知这林帮主是如何做到的,竟能调教出这般少年?难道他也懂得制药之术?” “啪啪……”林长生拍了拍手,道:“好。不愧是赏善罚恶使者,果然利害。”他起身,缓缓走下高座,走出大殿,站在剑痴身前,道:“剑痴,你也不错,剑法有长进。” 剑痴躬身道:“多谢帮主称赞。” 林长生道:“你去宝库选一把宝剑吧。” 剑痴微微一愣,继而大喜道:“多谢帮主。” 林长生点头,又对张三、李四道:“腊月初八,林某一定前往侠客岛,喝一碗腊八粥。” 张三、李四抱拳,道:“林帮主,请了!”二人身子变幻,话音中,却是化作黄蓝光华,转瞬不见了踪影。 林长生哈哈一笑。此时,尤得胜三人走到近前,悄声道:“帮主,以您武功必定可以留下这二人,为何要让他们离开?难道帮主真打算往侠客岛一行?” 林长生瞥了他们一眼,道:“为何不可呢?这不是你们三人一直希望的吗?” 三人大惊,忙道:“不敢,不敢……” 林长生不看他们,轻声道:“那一剑,也够他受的了。” 镇子外,刚刚走出的张三身子一顿,面色一阵潮红。李四站在他身边,道:“受伤了。那一剑很利害。” 张三点头,道:“不想那剑痴小小年纪可以发出这般一剑。他剑中力道沉稳无比,虽无甚变化,但瞬间便劲发七道,一道强过一道,若非他内力不足,我也无法震断他的大剑。兄弟,这次我怕是要修养一段时间了。这牌子,稍后再发。” “好!”(。) 327 石中玉 刚走了张三、李四,林长生正想往凌霄城走一趟,不想下面的人来报,说“玄素庄石清、闵柔夫妇求见”。林长生笑了一声,道:“在长江上没追到我,竟追到这里来了。”他对左右道:“把二人迎进来吧。” 很快,石清、闵柔跟着下属弟子进入大殿。两人抱拳,石清直言道:“林帮主,不知我那儿子去了哪里?” 林长生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道:“石庄主,不知你说的是哪个儿子?是石中玉呢?还是我那弟子?” 二人齐齐皱眉,闵柔道:“林帮主,还请你告诉我们一句实话,石破天是不是玉儿?” 林长生摇头,道:“不是。我并没有欺骗你们。石破天并非石中玉。” “这……”两人面面相窥,石清想要说什么,张张嘴却又咽了回去。闵柔却没那么多想法,再问道:“那为何林帮主要天儿叫我们爹妈?” 林长生笑道:“他们不是二位的义子吗?” “你……”闵柔暗怒,她身旁石清拉了她一把,道:“林帮主,我们夫妇得罪了。还请林帮主告知,天儿去了哪里?我们收了这义子,却无一日相聚……”说着,他目光突然一凝,惊声道:“赏善罚恶令……” 林长生左手边,明晃晃的令牌,叫二人心头都是一跳。 石清脱口道:“林帮主接了赏善罚恶令?”他似有些惊诧。 林长生拿起令牌,把玩着。道:“不错。” “这……”两人对视一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此时,林长生突然开口道:“石庄主、石夫人。侠客岛可是个好去处,不知二位可有兴趣与林某走一趟?” “这……”石清暗道:“玉儿不孝,做下诸多恶事,若我石清能走一趟侠客岛,或可抵偿他罪过。”想到此,他大声道:“既然林帮主有此雅兴,石某自然也愿陪林长生走一趟。” “好!” 林长生拍手。道:“你二人光明磊落,行侠仗义,不愧‘黑白分明’之称。”他站起身。走下来,到二人跟前,又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走出大殿,穿过后来回廊。三人前后出了院子。走上林间小道。约莫有百十米后,三人耳边响起流水声,动动鼻子,空气中却满是鱼腥之味。 又走不长距离,三人到了河边,此时河边却有一些人在劳作,那光滑的青石上,则晒满了鱼干。 石清、闵柔相视一眼。不明林长生把二人带来这里干什么。突然,闵柔惊呼了一声。指着一人道:“师哥,那人……” 石清侧眼一看,吃了一惊,道:“那是淫僧渡元和尚……” 林长生笑了笑,石清、闵柔二人拿眼四处瞧望,越看越是吃惊。这里劳作的人,根本就不是一般农家,而是一个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盗淫贼。 这几年行走江湖,他们也听说这些人消失了,但却不知被谁除去,不想却都在这里。 林长生道:“这些人都是恶贯满盈之辈,杀了他们却是太便宜他们了,所以我把他们抓来,废了他们武功,叫他们如农人一般劳作。在养活自己之余,也产出一些作物,供给、救济贫困之人。” 石清、闵柔二人听了,心中无不钦佩,也大感震惊。他们从没想过,还可这般除恶的。石清叹道:“林帮主抓了这许多恶贼,又多做善尸,当真是功德无量啊。” 林长生摆了摆手,道:“客气了。我叫你们来这里,不是叫你们看这些恶毒之辈的,而是那些……”他手往另一侧指了指。 那一侧,也是一样的人在劳作,不同的是,却年轻了许多。对比那些淫贼大盗,这边的人都好似少年、青年。 石清看那些小伙子一个个身披枷锁,脚带镣铐,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道:“林帮主,莫非这些也是大恶之人不成?” 林长生笑道:“大恶吗,却算不上,但也不是好人。大多是一些欺负良家子弟的公子哥,也有一些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狂傲自大的。当然,恶人也有,你看那几个……” 随着他这么一指,石清、闵柔看去后都是大惊失色,闵柔更是脸色煞白,脱口道:“玉儿……”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在地。 石清忍着心惊,扶住闵柔,惊道:“林帮主,你……你早就抓到玉儿了?” 三人眼中,一少年正弯腰把地上的鱼干拾入框中,一下又一下,看来似乎很废力气。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石中玉。 林长生瞥了一眼二人伤心欲绝的面容,淡淡道:“这小子自逃出长乐帮后,便一直躲在扬州花花之地。他也聪明,经常变幻地方,叫人找不到根脚。可惜,这小子没银子。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来抢劫一番,不然我的人怕还抓不到他。” 抓到石中玉,绝对是一个意外。对这小子,林长生没什么好感觉,不遇上也就罢了,遇上不杀了他,都算好的。 手下弟子抓了石中玉,林长生一开始也是不知道的,后来来这里巡视才发现。那时他就在这里了,少年里作恶叫大的人,受的惩罚也重。 林长生见到他时,样子很惨,脸上白一块、黑一块的,被晒的不成样子。现在,看来好多了,只是皮肤没了往西白皙。 “林帮主……”闵柔看到儿子受苦,心里大痛,马上就要求情。但石清一把拦住了她,咬牙道:“师妹,不用多言,他在这里挺好。” 闵柔瞪大了眼睛,似有些不信的看着石清,但见到石清眼中悲痛之色,马上醒悟过来。是啊,在这里虽然受苦,但性命无恙,出去了,可就不好说了啊。 她忍痛看着一次次弯腰的儿子,耳中似响着铁链的叮叮声,只看了两眼,便不敢再看,扭过头,缩到石清怀中,小声抽泣。 石清暗叹一声,却也狠得下心来,死死盯着劳作的石中玉。他看看林长生,终究没有把求情的话说出口。或许这样,对他最好。 不久,三人就离开了渔场,走到了外面。看着闵柔一脸悲苦与不舍的表情,林长生心里不忍,道:“石夫人,你放心吧,我早有过交代,渔场里的人虽吃的不好,却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且,除了那些大罪大恶之人,其他人劳作两三年,就可以离开了。” “当真?”闵柔眼睛一亮,露出一抹喜色。 林长生点了点头。闵柔喜道:“多谢林帮主。以后,还请林帮主多多照顾玉儿了。” 石清没有说话,只是对林长生点了点头,相比喜形于色的闵柔,他却沉重了许多。大罪大恶……石中玉不是大罪大恶之人吗? 怕不是如此吧。 ‘我石清竟生了这么一个畜牲,唉……’他没有提醒闵柔,或许叫她开心一些,也是好的。 “告辞!” 二人抱拳,催马离去。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长生叹息了一声。这两人在侠客行中绝对当得上一声“大侠”,可他们的儿子石中玉却是那般的人,还真是讽刺。 “我虽罚了你们一个儿子,但也给了你们另一个儿子。”他无悲无喜的说了一句,语气平淡的没有丝毫起浮,就似在随意的说一件事般。(。) 328 接牌(上) 大殿中,林长生就如石像一般,静静的坐在高座之上。他睁着眼睛,平淡无波的眼神似乎很普通,但与他对视下,无不心惊胆颤。 似乎,那并非人的眼睛,而是高高在上的仙神。 他就这么坐着,似在等待着什么,又似就是那么坐着,没有任何的期盼。 很奇怪,自进入到炼心诀第三层后,林长生的心性变化就越发的捉摸不定了,而且改变的极快,刚才还在这么想,下一刻就那么想。 他似乎变成了双面人,越发叫人看不透,也越发叫人害怕、敬畏了。 过了几日,一直保持那个状态,不吃不喝的林长生突然身子一震,面上表情极为突兀的柔和了起来,眼中也有了光彩。 他目光一转,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下首弟子马上道:“启禀帮主,已有三日。” 林长生微微点头,道:“可有消息传来?” 另一人马上道:“是!”他马上掏出一册子,恭敬的递过头顶。林长生手一动,那册子便自发飘飞而起,落入他掌心之上。 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的,很快就被翻了一遍。林长生笑了笑,手一动,册子回到那人手上,起身道:“吩咐剑痴,与我去长乐帮。” “是!” 不两日,林长生重临镇江长乐帮总舵。贝海石等人看到他,松口气时,也暗暗胆颤心惊。无不陪着小心。走入长乐堂,贝海石小心道:“帮主,关东四大门派掌门人已经到了镇江。想不日就会来拜见,不知我们该如何应对?” 林长生淡然道:“不用管他们。我已发了消息,邀请雪山派、摩天居士、丁家兄弟、玄素庄石清夫妇齐聚长乐帮。想来,那两人也会到来的。他们四个来了,正好。” 贝海石心头一惊,抬眼小心打量了一下林长生,见他面无表情。目光平淡,再道:“属下听闻……帮主已接了令牌,为何还……还特意邀请诸位豪杰前来呢?” 林长生突兀的笑了起来。叫贝海石一愣,满面诧异。他赶紧低下头,不敢看林长生笑容。这一刻,他的笑真的怪异。叫人完全看不出欢喜之样。 他淡淡道:“侠客岛是个好去处啊。贝海石。你的天资还算可以,人也聪明,如果愿意,也可陪我走一趟。那里,可有大机缘。” 贝海石一个哆嗦,大惊,小心道:“不敢,不敢。帮主过誉了。” 林长生看也不看他,只淡淡的“嗯”了一声。贝海石一看。马上闭嘴不言,乖乖退了下去。再说,他怕自己也被林长生弄到侠客岛了,那时可就惨了。 这些年,他先是害死司徒横,接着弄了个石中玉,为的就是躲过这赏善罚恶之难,叫他去侠客岛,那不扯淡吗? 翌日,天刚亮,长乐帮大门洞开,关东四大门派掌门人高三娘子、吕正平、范一飞、风良齐齐出现在正门大道之上。 四人来到大门前,见里面站着整齐的队伍,充斥着肃杀气氛,面色都正了正。四人齐齐抱拳,朗声道:“关东四大门派特来拜见。” “请!” 一声高喝,接着两侧队伍齐齐大喝,声震寰宇。 四人对视一眼,一挺胸膛,大步走上台阶,跨过门槛,进入门内。沿着光滑石板路,四人直入大堂,又道:“范一飞、吕正平、高三娘子、风良拜见林帮主。” 林长生坐在帮主高座上,手拄着下巴,淡淡的点了点头。他看了贝海石一眼,贝海石马上起身,躬身道:“四位,请!” 四人微微皱眉,都有些不高兴林长生的托大,但四人也不惧怕,大步走入堂内。范一飞又道:“我们携得一些关东土产,几张貂皮,几斤人参,奉赠林帮主、贝先生、和众位香主。微礼不成敬意,只是千里送鹅毛之意,请各位笑纳。” 贝海石笑道:“这……这个实在太客气了。承各位赐以厚贶,当真……咳咳……当真是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了,多谢,多谢!”米横野等将三个包裹接了过去。 范一飞又解下自己背上的小小包裹,目视林长生,沉声道:“贵帮司徒帮主昔年在关东之时,和在下以及这三位朋友甚是交好,蒙司徒帮主不弃,跟我们可说是有过命的交情。这里是一只成形的千年人参,服之延年益寿,算得是十分稀有之物,是送给司徒大哥的。” 林长生坐在那里,却是看也不看。 贝海石靠前了两步,低声道:“敝帮前帮主司徒大哥,咳咳……前几年遇上了一件不快意事,心灰意懒,不愿再理帮务,因此上将帮中大事交给了石帮主,后来又有林帮主继承大位。司徒大哥……他老人家……咳咳……入山隐居,久已不闻消息,帮中老兄弟们都牵记得紧。各位这份厚礼,要交到他老人家手上,倒不大容易了。” 范一飞道:“不知司徒大哥在何处隐居?又不知为了何事退隐?”辞意渐严,已隐隐有质问之意。 贝海石微微一笑,刚要说话,突然又闭嘴不言,身子一躬,退了开去。范一飞诧异,眼角瞥到林长生直起身子,马上看向他,又看看贝海石,似有些不明所以。 林长生目光淡淡的扫过诸人,道:“贝先生,说谎话可不好。司徒横,大概是死了吧。” 长乐帮诸人都是一惊,范一飞、高三娘子四人也是大惊。贝海石面色变了变,快速低下了头。他感觉到刺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身子一抖,心头疾颤,速声道:“帮主所言正是。” “嗯!”林长生点了点头,身子一矮,又杵着下巴,目光移了开去。 贝海石松了口气,道:“四位,司徒帮主的事贝某不愿多言,若四位想要一问究竟,那就请在敝帮停留几日。几日后,一切自然真相大明。” 范一飞四人暗暗对视一眼,心中都极为诧异。四人看看林长生,又看看贝海石,警惕之心大起,又觉奇怪无比。 范一飞与三人交换了个眼神,刚要开口,突然又看到林长生直起了身子,话生生憋了回去,身子也紧绷了起来。 只见林长生长身而起,贝海石等人也无不讶然,跟着一一起身。 林长生走下高座,道:“跟我出去迎接客人。” 其时,一郎朗声音从外远远传来,犹如响在众人耳边:“谢烟客拜见林帮主!” 诸人大惊,小心看向林长生,无不敬为鬼神。这人还没到,你就知道要有人来,这份本事,太诡异了吧。 林长生也不管他们,兀自走出大堂,行到门外。大门处,谢烟客正站在那里,看到林长生亲自来迎,身子一躬,道:“有劳林帮主相迎,谢某谢罪了。” 林长生微微一笑,道:“谢先生客气了。请!” “请!” 二人回身走入,谢烟客故意落后林长生半个身子,好似跟在他身后一般。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虽觉意料之中,却也大感意外,毕竟谢烟客的名头太响了,虽林长生叫他们震惊,但此时看到这般大人物也要落后他一个身位,自然震惊。 刚刚走回大堂,又有两声自外传来:“玄素庄石清、闵柔,求见林帮主。” “这……” 大家无不意外,唯有知道消息的贝海石,他偷眼看了一眼林长生,道:“帮主,您自可陪着谢先生,由贝某前去迎接就好了。” 林长生点了点头,道:“也好。”(。) 329 接牌(中) 中午时分,阳光明亮,气氛热烈,长乐帮总舵中,人头攒动。在大殿后的广场上,林长生叫人摆了宴席,邀请诸人落座。 他这一桌,坐了白自在、谢烟客、石清、闵柔、史小翠五人、丁不三、丁不四几人。 一上午时间,该来的人都来了。 侍剑为林长生等人各倒了一杯酒,林长生举杯起身,道:“各位,大家来此各有目的,但我们能相聚此地,也算一种缘分,林某带长乐帮敬各位一杯。请!” 众人齐饮!林长生放下酒杯,缓缓坐了回去,目光一移,转到石破天身上,道:“天儿,你是长乐帮帮主,长乐帮的事当以你为主。贝先生,你把长乐帮的事与天儿说一说。” 石破天一侧贝海石赶紧起身,道:“诸位,我长乐帮创建不过几年时间。当年第一任帮主司徒横创建长乐帮,短短几年就打下了好大的一片地盘。但大家也知道,我长乐帮做的,并非是什么正道生意。大家都是江湖人,这些也不用贝某多言。” 说到此,他俯身低声在石破天耳中说了起来,大致说了一下长乐帮的声音。石破天并不懂这些,但好坏还是明白的。 长乐帮做的事,就跟黑社会一样,一些好的地方,直接占了,收保护费。更是与绿林山寨勾结在一起,坐地分赃。不服的,就灭了。 长乐帮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黑道帮派。 但自三年前一切就都改变了,林长生把自己在洞庭帮的那一手拿了过来,长乐帮很快转行。你听贝海石道:“自三年前林帮主继任来,我长乐帮就改变了经营。那些码头我们依旧在管着,但不再强行收取过路费,而是通过门下弟子帮忙。收取一些酬劳。同时,我们也清理了四周的绿林山寨,自己经营了起来。” “啪!”丁不四酒杯撞在桌子上,不耐烦道:“你长乐帮的事与我们无关,说这些干什么。” 贝海石笑笑,道:“丁四爷这话也对。”他话题一转。看向关东四大门派掌门人,道:“四位此次来我长乐帮,为的是司徒横老帮主。有关司徒帮主的身世,四位应该很了解的,多余的我就不说了。今天就说说他的死因吧。” “司徒横帮主正是贝某用毒除掉的。” “什么?” 范一飞、高三娘子、吕正平、风良四人纷纷拍案而起,怒目而视。 贝海石看着他们,淡然道:“各位,司徒帮主创建本帮,威望高筑。并非贝某一定要除掉他,而是他要兄弟们去死,兄弟们才动手除掉他。你们四人与司徒帮主是好友,那就看看周围我长乐帮兄弟的脸色……” 四人目光一扫,无不惊诧。这些长乐帮的香主、堂主脸上虽有些诧异的表情,但显然是知道司徒横的事的。这么说,除掉司徒横的不只是贝海石,而是整个长乐帮了。 “m的!”范一飞大骂一句。手碰的拍在桌子上,怒声道:“姓贝的。你今天一定要把话说清楚。” 贝海石讥讽一笑,道:“四位,你们也是掌门人,当知今年是什么日子吧?”这话一出,怒气冲冲的四人表情无不一滞,露出一抹惊惧表情。其他又有许多人如四人一般。暗暗恐惧。 丁不四哈哈一笑,道:“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不就是去侠客岛吗?竟然怕成这样,真他nn的丢脸。” 贝海石微微欠身,道:“丁四爷说的不错。就是赏善罚恶之事。司徒横帮主并不愿接下令牌。他不接牌,我长乐帮上上下下两万多兄弟岂不都要死于非命?如此,贝某就不得不除掉司徒老帮主了。” 话音刚下,闵柔“哼”了一身,起身道:“贝先生好算计。你除了司徒横,却找了我玉儿来当替死鬼,是不是?” 贝海石瞥了一眼林长生,又低头看了一眼石破天,略带歉意道:“正是如此。为躲过侠客岛一劫,我们也不得不行次法。那时正遇到石中玉,我便骗了他来当这个帮主。后来的事,想来大家也都清楚了,贝某便不多言了。” 他又面上范一飞四人,道:“四位,贝某这么做,可有错?” 四人一时哑口无言,白自在怒哼了一声,先是瞪了一眼石清、闵柔,对贝海石大喝道:“那小畜牲呢?把他找出来,老夫要撕了他。” “你闭嘴!”史小翠骂了他一句。丁不四一看,马上跟道:“对,你闭嘴!” 白自在大怒,道:“丁不四,你还想跟我较量较量不成?” 丁不四虽曾被他打的受伤吐血,却也不惧他,直着脖子道:“来就来,怕你不成?” “好你个老小子,我……”白自在当即要拍桌而起,史小翠碰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一下子就把他气焰压了下去,狠狠瞪着两人道:“你们再多话,我就剪了你们两个舌头。” 白自在道:“小翠,不是我,是这丁老儿寻我麻烦……” “小翠,这老家伙有什么好,你跟我去碧螺岛,我一定伺候的你美美的……” “你们两个老混蛋……”史小翠大怒,手一扫,一桌子的美味餐肴顿时扫向两人。两人也不敢抵挡,纷纷闪避了开去。 看着他们三个老小孩的闹剧,林长生轻笑了一声,道:“各位,今日召集大家,为的并非打扰,而是说清一些东西。同时,也希望大家一起往侠客岛走一趟。大家都是人杰,侠客岛却是不可不去。” “哈哈……”一声大笑,忽远忽近,两道人影突兀的出现在侧,只听一人道:“林帮主说的对,各位都是难得的人杰,侠客岛不可不去。” “赏善罚恶使者……”白自在目视二人,道:“别人怕你们,老子可不怕你们。正好,我们来较量较量,叫白某看看你们有什么能耐。” 林长生长身而起,道:“白先生不用着急。想较量,以后有的是时间。”他走到二使面前,与二人并肩而立,手一一指向众人道:“哪些人可得铜牌?” 张三、李四都暗暗诧异,不明林长生想干什么。但张三依旧道:“关东四大门派掌门人可得铜牌。”李四冷声道:“接牌!” 四道流光一闪而过,四人纷纷大惊,有心闪避,不想铜牌速度极快,想躲也来不及,只得纷纷出手,却一下子抓住了铜牌。 “铜牌接受,便要去侠客岛了……”四人脸色一个个苍白无比,纷纷跌坐在木椅上,高三娘子干笑道:“哈哈,要我……我……我……我去喝侠客岛……喝……腊八……粥……”声音苦涩不堪,旁人听着都不禁代她难受。 “长乐帮石帮主可接铜牌!” “接牌!” 石破天却没什么害怕,接过铜牌还抱拳道:“多谢二位。石破天一定前去。” 张三、李四对视一眼,张三哈哈大笑,道:“好。不愧是林先生的弟子,了不起。” 他这声夸赞,似是平常,但在这么多前辈面前,却狠狠打了他们的脸,尤其是白自在。他怒声道:“你们两个家伙,为何不先给我铜牌?难道白某不够格上你侠客岛吗?” 不待张三开口,谢烟客便讥笑道:“嘿!白自在,你这老小子自大成狂。若你够格,早就被侠客岛请去了。三十年来,老一辈的可就剩你白自在了。” “谢烟客,你……”白自在大怒。 张三道:“二位不要争执,铜牌有的是,白老先生也足够资格接牌。请!”他手一甩,一枚铜牌激射。白自在抄在手中,哈哈大笑,连道三声:“好,好,好。” 此时,林长生突然出声道:“史小翠,自创金乌刀法,克制雪山派剑法,可接铜牌。风火神龙封万里,断右臂后,武功不退反进,有大毅力、大智慧,可接铜牌。” 静!随着他话音落下,广场上一时静的毫无声音。白自在等人无不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张三、李四也颇为诧异。 金乌刀法?他们怎么没听过? 他扭过头,又道:“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这去一趟侠客岛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大好的姻缘一个不好就被拆散了。所以,可以带家属吧。”(。) 330 接牌(下) 他们瞪的眼睛更大了,带着丝丝诡异。连那些异常惧怕林长生的长乐帮弟子都抬起了头,惊诧的看着他。 “哈,哈……哈哈……”张三怪异的笑了几声,道:“林帮主既然如此说了,自然没有问题。请接牌!”袖袍一抖,三道铜牌飞射,分别落在阿秀、史小翠、封万里身前。 “不可……” 白自在大惊、史小翠同样大惊出口。只是二人说话对象却是不同。史小翠直接拿了铜牌,叫白自在又是欣喜又是难过。 而史小翠的不可,却是阿秀。 只是,阿秀与她奶奶一般,也毫不犹豫的接过了铜牌,一脸柔意的看向身旁石破天。 “这……” 一时间,大家都有些傻了。这别人千躲万躲的东西,怎么这些人都有些迫不及待呢? “小翠……”丁不四自语了一声,碰的一拍桌子,大声道:“你们两个,也给爷爷一块牌子。” “哈哈……丁不四,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哪里够得上去侠客岛?”白自在大声嘲笑。只是张三、李四却齐齐甩出两块铜牌,射向丁不三、丁不四。 “你们两个……”白自在大怒,张嘴就要骂。 张三道:“白先生,我侠客岛请人,一来请白先生这等高手,二人则请在武学上有所创新之人,如白夫人。丁不四功夫虽不强,但一手九节鞭却殊为难得。” 丁不四哈哈大乐,道:“白老儿,看到了没。”他屁颠屁颠的跑到史小翠跟前,道:“小翠,你看,我也有牌子了。我们一起去侠客岛。” “白痴,傻蛋,一起去?一起去送死吗?”丁不三骂了一句。 最后,张三又发了一块牌子给谢烟客。以谢烟客的武功、见识,足以去侠客岛。 这时,林长生又说话了。道:“我帮中还有几人,算得上少年英杰,二位,这牌子给我留下几面吧。” 张三、李四虽对林长生的做法惊诧无比,但此时听了他的话,仍旧有些诧异。他们暗暗思量,这林长生到底什么意思?难道真想覆灭侠客岛不成? 这点,他们却也不担心。二人相信,只要他们上了岛。一切自会不同了。 暗暗思趁一番,张三道:“林先生的武功、人品,天下罕有。岛主吩咐过了,林长生有什么吩咐,我们兄弟自然遵从。” 叮叮几声,两人各自拿出两块牌子,递给了林长生。 林长生含笑接过,把其中两块牌子一甩。扔到石清、闵柔身前,道:“你们两个出自上清派。功夫虽不弱,却不及天虚道长,又没什么创新。按说不该去岛上,但你二人黑白分明,此等机缘,合该走一趟。” 石清、闵柔一一接过铜牌。抱拳沉声道:“多谢!” 林长生点了点头,张三、李四则更觉惊诧,怎么林长生这话似乎知道侠客岛有什么似的?莫非,这人去过不成? 还是说有人露了侠客岛的底? 可这些年来,侠客岛除了他们这些人。根本就无人出来啊。 ‘这事,要跟岛主说一说。’一念至此,张三抱拳道:“各位,腊月初八,我们侠客岛再见。请了!” “请!” 二人转眼离去,林长生走回桌前,道:“侍剑,叫人上酒菜。今日我们要好好吃喝一番。” 有人欢喜有人忧。或者说,高兴的大概也就林长生一人了,而忧的却是大多人。只是这些,林长生却不管了。 第二日,人都散去了。长乐帮除了本帮弟子,唯有林长生留了下来。石破天也被他打发去了。他与阿秀正是热恋之时,还是不要分开的好。 站在高处,林长生眺望着远方,微微出神。也不知多久,他眼内思绪回归,开口道:“怎么?谢先生还没有离开吗?” 身后,谢烟客闪出身子,与他并肩立于高楼,望着远方。不一会儿,他道:“昨日,听林先生的话,似对那侠客岛有所了解啊。却不知,这侠客岛到底是个何去处?” 林长生笑了笑,道:“对我们武人来说,是个好去处。对你等当有大用,是大机缘。对我,怕是没什么用了啊。” 谢烟客眉头皱了皱,道:“这话怎么说?” 林长生道:“我的武学修为,已突破你们的认知。那侠客岛上的武功,怕是于我也没什么大用。这次去,也只是为了见识一下罢了。” 谢烟客也是伶俐人,脑中一动,道:“你是说,侠客岛邀请我们前去,是为了参观武学?”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那里本是一座无名岛,岛上记录了一部武学。后来有人发现,钻研下发现无法领悟,便回往中原,邀请前辈高人前去钻研。可惜,近四十年来,依旧没人能够领悟。” 谢烟客有些不信:“没有领悟就那么利害?” “哈!”林长生笑了一声,道:“他们利害不在于武学,而在于跟武学有关的东西。医武从来不分家的,他们这碗腊八粥,可是增长功力的好东西。年年这么吃,功力想不增长也不行。你看我门下那些人,还不一样。” 谢烟客点点头,自上次败给林长生后,他得林长生指点,修为大有进益。此次出山,也四处走了一趟,那洞庭帮也去过,里面的人不说功夫多么高强,却都是好手。而一番打听下,他也知道了林长生的动作,自然大为震惊。 他自问,若自己师父这般培养自己,此时的谢烟客绝对更加强大。倘若侠客岛也是如此,那张三、李四的武功也就可以了。 不过……没有领悟就这么利害,那侠客岛上的武功,岂不惊天动地? 他没有问,却也想到了,那些人去了就不回来,怕是都沉迷到武学中了吧。 刚入腊月,林长生与谢烟客一起赶往南海,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剑痴与金剪子二人。至于尤得胜与成大洋,林长生给过他们机会,可惜二人怕的要死,根本不敢接铜牌。倒是金剪子这女人,叫他意外的接下了铜牌。他本以为只有剑痴一人肯接牌,不想她也敢。 女人心细,金剪子对林长生的感觉绝非单纯的敬畏与害怕。更多的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如他是一个好人这般…… 这话说来确实好笑,但金剪子就是有这种感觉。所以林长生的话,她信了,故接过了铜牌,与三人一起赶往南海。 初五这天,四人到了南海之滨的一小渔村。到时,正看到站在海边的白自在、史小翠等一行人。 原著中,这些人前往侠客岛都是分开的,每次似乎只载一人,以小船赶往侠客岛。但这次明显不同了,大家都在。 或者说,那日接牌的人都在,而海面上也缓缓驶来一艘大船。 远远的,只听船上一人道:“侠客岛迎宾使,奉岛主之命,恭请诸位英雄豪杰启程。” 众人默契的对视一眼,林长生与谢烟客相视一笑,不待大船靠岸,人已射了出去,轻点一下水面,齐齐纵上了甲板。 船上一年轻人马上见礼道:“见过林帮主,谢先生。” 二人微一还礼,林长生还没什么,谢客客目光却是缩了缩,伸手去托那年轻人,嘴中道:“客气!”他一托之下,那年轻人却是纹丝不动。 谢烟客大惊,暗道:“此人内力果真深厚。这般年轻人,若没有药物辅助,绝无此等功力。”(。) 331 太玄经(上) 大船在海中行了两夜三日,到第三日入夜,船上汉子指着前面一条黑线,说道:“那便是侠客岛了。”这话打破了船中了沉寂,所有人几乎同时站了起来,立在甲板,眺望侠客岛。隐隐的,大家心跳都加速了,碰碰的,很快! 林长生笑了笑,伸手拍了拍石破天,道:“天儿,不用担心。” 石破天看到他的笑容,轻松了许多,心跳也平复了下来。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又看向一侧阿秀,用力的捂住她的手。 又航行了一个多时辰,看到岛上有一座高耸的石山,山上郁郁苍苍,生满树木。申牌时分,小舟驶向岛南背风处靠岸。 这岛南是好大一片沙滩,东首石崖下停泊着四十多艘大大小小船只。 那汉子对众人道:“诸位,请!”上得岸来,汉子道:“各位,还有一日便是腊八,诸位若累了,可去客房休息,自有下人为各位送上饭食;若不累,也可随意走走。请!” 他抱了抱拳,招来两人,吩咐道:“你们好好伺候诸位侠士,我去禀报两位岛主。” “是!” 这是两个不大的青年,看来也就与石破天、阿秀一般。众人看了两人一眼,一人突然上前道:“两位小兄弟,不知可否介绍一下这岛上事物……”说着,手却不紧不慢的按向一人肩膀。 那少年也不躲避,道:“请各位见谅,岛主吩咐,不可随意泄漏岛中秘密。若诸位有兴,可以自己看一看。”说着,那人的手已按在他肩膀上。可他恍然不知,继续道:“不知哪位累了,可跟随这位前去客房休息。” “这……” 大家一时有些傻眼,这动手的人也算是一个好手,不想连一个少年都拿不下。那人也是大惊,只觉自己打出的力道如泥牛入海一般。毫无所觉。 众人面面相窥,一时却是谁也没有开口。 林长生低笑了一声,道:“我看,你还是带我们走走吧。待转一圈,我们就回去吃饭休息。” “是,林帮主!”那少年应了一声,便带着他们走上一旁小岛。 大家也回过神来,小心的看着四周,一个个戒备非常。看他们目光。不停的转动,极为认真,哪里是在打量景色,显然是在观察路线,好为逃跑做准备啊。 林长生摇头失笑,被他们弄的暗乐不已。连石破天,都跟他们一样,这实在太有趣了。 走了一圈。两位少年把众人带到了一道玉石砌成的洞门外,门上雕刻着三个大字----迎宾馆。少年道:“诸位侠士。这里便是迎宾客了,大家可入内休息,饭食马上就会上来。我们先告辞了。”二人说走就走,把大家撂在了那里,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动也不动。 看他们样子。这侠客岛的“恶名”,可是深入人心的很啊。 “谢先生,我们先进……”林长生出声道。 谢烟客一愣,哈哈大笑道:“好!走……”当即抬脚,大步而入。林长生笑了笑。对一旁石破天道:“天儿,走吧。” 有了他们打头,众人心里虽不爽,却也一一走了进去。 走入洞内,是一厅堂布置的大洞,中间摆了几个大的餐桌,而在四周则是一个个小的洞门,想来是休息的地方。 就在大家打量时,外面脚步声轻响,几个少年端着食盘快步而入,把食物一一放在桌子上。 看着那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许多人心里都暗想:“三十年来,无数身怀奇技的英雄好汉去到侠客岛,竟无一个活着回来。想那侠客岛上人物虽然了得,总不能将这许多武林中顶尖儿的豪杰之士一网打尽。定是岛上使了卑鄙手段,不是设了机关陷阱,便是在饮食中下了剧毒。这东西,不可轻动。” 林长生站在一桌前,拿起酒壶,轻闻酒香,赞道:“好酒!”他当即喝了一口,笑道:“貌似没毒。”他话说的随意,可一下子就扎入了人心之中,叫大家暗暗脸红。 石破天也早饿得狠了,一看道:“阿秀,我们也吃些东西吧。” 阿秀点了点头,与石破天相继坐下,拿起食物吃了一下。大家一看,面面相窥之余也暗骂不已。白自在哈哈大笑,道:“好!不愧是我的孙女、孙女婿,就是有种。小翠,我们也吃。”他拿起食物,暗道:“什么大英雄、大豪杰,白自在,你自大成狂,活该受难。” 吃了东西,大家各自钻入了洞中,休息去了。只是有几人睡得着,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日,腊八,一大早大家都走出了石洞,出来就闻到了香气,一看,却是桌子上早已摆好了食物,还冒着热气。 一些昨日没有吃喝的见了难免胃口大洞,可心里又害怕,便去瞧其他人。大家都不知道,待林长生、石破天等人出来吃喝,他们才一一坐下,跟着吃了起来。 待众人吃罢,张三、李四自外二人,躬身道:“诸位,两位岛主有请。” 大家心中一凛,暗道:“终于来了。”一时间,人人面色沉重,没了声音,连呼吸似乎都停止了。 林长生轻笑了一声,道:“你们这些家伙,人家都来了,你们还这么吓他们,不好,不好。” 张三哈哈笑道:“林帮主所言有理。两位岛主请诸位前去,就是为了解释侠客岛之事。大家还请不要多心。”他这话说的,叫众人一时惊疑了起来。 林长生起身道:“行了,你们又死不了,一个个跟怕死鬼似的干什么。丢人现眼!” “不错,大家来都来了,还怕什么。”石清一拍桌子,也跟着起身。 一时间,众人都站了起来,不管心里愿不愿意。无不跟在张三、李四身后,走了出去。转了两个弯,众人走入一大洞之中。 这洞好大,洞中点满了牛油蜡烛,照的通亮,又摆了一百来张桌子。数百名黄衣汉子穿梭般来去,引导宾客入座,丝毫不见拥挤。 大家小心的坐好,一一四下顾望,全无言语,静的有些诡异。 不久,钟鼓之声大作,众人都是一个激灵,齐齐抬头看去。只见一黄衫汉子叫道:“侠客岛龙岛主、木岛主肃见嘉宾。” 中门打开,走出两列高高矮矮的男女来,右首的一色穿黄,左首的一色穿青。那赞礼人叫道:“龙岛主、木岛主座下众弟子,谒见贵宾。” 只见那两个分送铜牌的赏善罚恶使者也杂在众弟子之中,张三穿黄,排在右首第十一,李四穿青。排在左首第十三,在他二人身后。又各有二十余人。 众人不由得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张三、李四二人的武功,大家都曾亲眼见过,哪知他二人尚有这许多同门兄弟,想来各同门的功夫和他们也均在伯仲之间,都想:“难怪三十年来,来到侠客岛的英雄好汉个个有来无回。且不说旁人。单只须赏善罚恶二使出手,我们这些中原武林的成名人物,又有哪几个能在他们手底走得到二十招以上?” 两列弟子分向左右一站,一齐恭恭敬敬的向群雄躬身行礼。群雄忙即还礼。张三、李四二人在中原分送铜牌之时,谈笑杀人。一举手间,往往便将整个门派帮会尽数屠戮,此刻回到岛上,竟是目不斜视,恭谨之极。 细乐声中,两个老者并肩缓步而出,一个穿黄,一个穿青,那赞礼的喝道:“敝岛岛主欢迎列位贵客大驾光降。”龙岛主与木岛主长揖到地,群雄纷纷还礼。 林长生打量着龙木二位,目光微微闪烁,看似平和,却又极为锐利,好似要看透二人一般。 龙、木岛主似有所感,一时都朝他看了过来。见是林长生,二人含笑示意。龙岛主道:“在下和木兄弟二人僻处荒岛,今日得见众位高贤,大感荣宠。只是荒岛之上,诸物简陋,款持未周,各位见谅。”说来声音十分平和,这侠客岛孤悬南海之中,他说的却是中州口音。 木岛主道:“各位请坐。”他语音甚尖,似是闽广一带人氏。 龙岛主左手一抬,群仆从从内堂鱼贯而出,一一端着美食,摆放在众人面前。他道:“各位,腊八粥还不曾熬制好,需到晚间才食用。我们兄弟提前见诸位,就是希望把事情来龙去脉一一解释清楚。” 林长生低声笑了笑,道:“两位岛主,我看你们还是带他们去看看吧。大家才吃了早饭,你摆出这些也是浪费,他们纵是饿,也不管下嘴的。” 龙岛主一愣,继而哈哈大笑,与木岛主对视一眼,齐齐道:“甚是。”龙岛主道:“这位便是林帮主吧。果真英雄豪杰。” ‘狗屁!’ 众人听了,一时心里大骂。 龙、木二岛主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大家就请跟我们来吧。待诸位见了岛上秘密,自然会明白我兄弟二人并非恶人。” 在二人带领下,一行人穿过一条甬道,走了大约十来丈,来到一道石门前,门上刻着三个斗大的古隶:“侠客行”。 一名黄山弟子推开石门,龙岛主道:“洞内有二十四座石室,每个石室中都刻着一句话,一二图形。”说着,一弯腰,请众人进去,道:“你们看……” 他指向一旁,大家抬眼看去,无不一颤,以为见了鬼。白自在脱口道:“温三兄,你……你……你在这里?” “愚茶道长……” “你们都在,你们都在,你们没死啊……” 众人见了这些人,无不惊喜交加,大声嚷嚷了起来。龙、木二岛主笑了笑,相视一眼,缓步而出。林长生摇了摇头,不去理他们,兀自走到石壁前,打量其上图谱。 他知道那些字句是误导人的,也不去管它,只看图形。这是一幅青年书生,左手执扇,右手飞掌,神态甚是优雅潇洒。 初看图形,却也不觉有什么特殊之处,但细看之下,只觉书生身上衣褶、面容、扇子的线条,一笔笔均有贯串之意。 “是内功……”暗道一声,他一眼便记下了图上内功,转步走到第二个石室。(。) 332 太玄经(下) 一圈走下来,林长生暗暗惊叹,他道:“这太玄经简直就是一部大百科全书,比那九阴真经也不差了啊。”说着,信步走入了第二十四石室之中。 这里一般就是龙、木二人待的地方,只是今日招待客人,两人却不曾进来。偌大的一个石室,除了林长生,再无他人。 站在墙壁上,林长生仰头看着上面犹似蝌蚪般的东西,心下一动,眼中光华闪烁。一时间,那些蝌蚪就好似活了过来,在他眼中跳跃飞纵。 只是一眼,这满墙壁的经脉穴道便印入他脑海之中。结合前面二十三石室内的武学,好似一个立体的人形出现在他脑海之中,其上经脉、穴道一一闪亮,在体内快速蹿行。 不久,他眼睛一闭一睁,呼了口气,道:“好功夫!”他望着石壁,似有些犹疑道:“独孤九剑可使人领悟无招之境,这太玄经也是丝毫不差。且此功包含内功、剑法、拳脚、轻功等诸般功夫,融合下,剑为掌,掌为剑,却又要高明了一层。” “莫非,这就是无剑胜有剑不成?” 他虽到了先天之境,也对一些境界有所了解,但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对不对,毕竟他并非练剑、练刀的。 都说一通百通,可实际上并非那么回事。一些东西,你差了一点,就完全不同了。 纵观林长生的修炼,他是以“气”主的。招式在他手中,是辅助的东西,与那些以剑为命的人完全不同。以前他也不曾多想,但看了这太玄经,他却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这剑客、刀客一类的武者。进入先天境界是否与自己一样呢?” 华山派剑气二宗,虽两者都练气、练剑,可过程、结果都是不一样的。若说剑客无法进入先天,林长生却是不信。 不过他此时也没什么头绪,只是突然冒出了这么个想法而已。而且这太玄经走的路子,却是与他很像。 此功虽有诸多招式。但显然是以内功为主。内功一成,诸般招数无不得心应手。尤其是这最后一篇太玄经大乘之后,自可囊括前面诸多武功,新手使来,威力惊人。 若倒过来看,前面二十三石室中的武功,却有些像是从这太玄经内摘抄出去的。只是进行了完善,又成了一套套威力不凡的功夫。 走到外面,林长生见天色已晚。便到了大厅之中。这里倒也有些人,但稀稀拉拉的,与之前却无法相比。显然,许多人都留在了石洞之中,不关心外面的事了。 “师父……”石破天见到林长生,叫了一声。 林长生走到他一旁坐下,看了一眼他桌子上的粥碗,笑道:“怎么样?这腊八粥如何?” 石破天道:“闻着不太好。但吃起来甜甜的,味道很棒。” 林长生哈哈大笑。此时一黄衫弟子端了一碗粥而给,他也不客气,轻尝了一口,道:“不错。”说着,又大口喝了一碗,细细品味道:“这里药材调制的却是极好。”放下碗。他道:“天儿、阿秀,你们奶奶呢?难道也沉迷进去了不成?” 二人苦笑一声,阿秀道:“奶奶……”她刚开口,林长生就见史小翠从甬道里走了出来,嘴中还骂骂咧咧的。 林长生大乐。看来白自在光专注武功,把这老婆也扔到一边了啊。 几人说了会儿话,石破天道:“师父,这侠客岛明明是任人来去的,为什么那些人来了都不出去?难道武功真有这么重要吗?” 林长生微微摇头道:“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天儿,对那些人来说,武功是重要的。但对你来说,武功却不重要。因为你想要的,不是武功。” “哼!”史小翠哼了一声,一脸不满。照林长生这话,白自在心中,武功比她史小翠还重要了。 “唉!”林长生轻叹一声,道:“这些人沉迷武学,该是好事。可实际上,他们去走错了路。前人武学虽重要,当更重要的还是推陈出新。这点,在下是颇为佩服白夫人的。” 史小翠道:“不敢。我史小翠的武功算什么,与这里的人比差远了。白自在这个混蛋,老神经……他不把我史小翠放在眼里,我史小翠也不伺候他了。阿秀,破天,我们明天就离岛。” “奶奶……”阿秀赶紧去权,但史小翠显然很生气,根本不听。 林长生笑了笑,道:“我们离开也好。这些年来,大家对侠客岛谓之如虎,若我们可以返回中原,把侠客岛的事传出去,也会好很多。那时,大家就不是怕接牌子,而是要抢着接喽。” 史小翠一听,更加生气,怒道:“我们现在就走。” 额……林长生无语,只得苦笑摇头,生气的女人,纵是老女人也不可理喻啊。 阿秀劝了半天,史小翠才答应再等一日,若白自在还是如此,几人就离开。林长生自无不可,他走回石洞,招来一黄衫弟子,道:“有笔墨吗?麻烦你们帮我准备一下。” “是!” 他马上退去拿笔墨,不多时,敲门声响起,林长生开门,微微一愣,笑道:“怎么是二位?如何?洞内武学可还入眼?” 石清、闵柔对视一眼,无不苦笑。 两人一见那武功,也沉迷了进去,这不一待就是一日,这是饿了才出来。刚才看到石破天与阿秀,才想到林长生,特意过来。 林长生也不跟他们客气,直接道:“两位,我们明日大概就会离去,不知两位如何打算?” 石清有些犹豫,闵柔却道:“师哥,我们也跟着回去吧。我担心玉儿……”石清看看她,用力点了点头,道:“好。我们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就离开。”他不敢再去石洞,生怕看了那武学就不愿离开了。 林长生看着二人大笑道:“好,好。不愧是黑白双剑。” 与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见天色晚了,两人便回去休息。林长生则展开笔墨,把太玄经一一抄录其上。他抄录了三册。 第二日一大早,史小翠便去石室找白自在,可结果一样,气冲冲的回来了。铁青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就往外走。 阿秀、石破天都大惊,纷纷出声,跟了上去。 林长生摇摇头,与石清、闵柔也跟在后面。到了岸边,张三、李四、龙、木四人都来了。龙岛主道:“几位要离开?” 林长生点头,道:“这几位与里面那些不同,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两位岛主点头,龙岛主看着几人,赞叹道:“四十年来,来这里的人有四波,除了老死之人,你们还是第一波返回的人。了不起!” “过誉了!”林长生抱了抱拳,道:“得蒙两位岛主大度,把侠客行武功给予我们观看,林某感激不尽。在下对武学方面亦有一番心得,特赠予两位岛主,还请二位不要嫌弃。” 他拿出书册,手一挥,书飘到二人面前,自己则走上小船,道:“告辞!” “请!”龙木岛主也没有多想,拿过书册便抱拳。 石破天摇动船桨,小船荡了出去。岸边,四人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渐渐不见,才收回目光。龙岛主再赞道:“果然是非常人。” 木岛主目光投到那书册上,封页上并无字迹,掀开后才露出三个大字。他微微一愣,惊道:“太玄经……” “什么……”龙岛主以为自己听错了,低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三个大字。惊的瞪大了眼睛,道:“这……这……难道……难道他一日就领悟了太玄经?这怎么可能?” 张三李四也是大惊,他们二人是接触过林长生的,知道这人神秘莫测,或许比两位岛主还要利害,但……但他们这些人几十年都没有破解的秘密,他只是一日就破解了,这可能吗? 海面上,林长生立身船头,看了一眼摇船的石破天,微微笑道:“侠客岛行事虽霸道,但也算正派。留着他总比毁了得好。”(。) 333 天山令(上) 夜空下,不见丝毫光亮,满天的乌云把月亮、星星都遮蔽了起来。隐隐的火光,却被拘束在城中,使得郊外漆黑一片。 小道上,脚步声响起,一黑影自远由近,快步而来。 突然,他停了下来,头一转,看向东方,自语道:“声音……是打斗的声音……”他身子顿了下,脚下一点,人飘飞而起,迅速往东方奔去。 他速度极快,黑夜中,几乎完全看不到他的身影,又不起丝毫风声,犹如鬼魂一般。 走了三四百米,他停了下来,身子一低,贴着草地,如猎豹般奔驰。随着他身影越来越高,却是叫人看清这里是一处高坡,后则是一谷地。 打斗声正是从谷地中传出的。 贴在地上,他看着谷地内隐隐的火光与青光,暗道:“先天高手……还真是运气,刚回来就看到先天高手大战。” “昂!” 一声龙吟,赤红的火龙冲天而起,瞬间把四周照的通亮。火光下,潜伏的男子露出了面容,正是林长生。可此时他却张大了嘴巴,极为吃惊的看着那飞天而起的火龙。 “是他!” 他迅速低下头颅,暗道:“风扬……风先生,不想能再见到他。对面那人……”他脑中画面一闪,想到了雪山派那个董毅,可火光下,那人显然不是董毅。 火龙对面,缓缓升起一道水幕,犹如悬挂在天际的瀑布般,发出轰隆之声。火龙一冲,撞击在水幕之上,发出震耳的声音,掀起大片的雾气。把整个谷地遮盖。 林长生眯着眼睛,认真的往里面看,只是这雾气显然不是水汽,而是两者真气碰撞造成的特殊景象,连林长生一时也看不透。 突然,“啊”的一声惨叫。只听那人惊道:“隐杀剑……你是黑面客……”随着他的声音,剑吟声打坐,无形的光华似一下子把雾气可劈开了,冲天的剑光一闪而过,强劲的罡风瞬间把雾气吹散,重新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风扬站在那里,手握着什么,但因为没有光亮,林长生也看不到。但从那人的话来看,应该是一把剑。是一把融入黑暗的剑,还是一把看不见的剑呢? 林长生更加伏低身子,以免被发现。在风扬对面,那人呼呼喘着粗气,身上传出汩汩的声音,那是流血的声音。 他嘶哑着声音,道:“真是想不到。原来传的沸沸扬扬的无名氏遗腹子风扬竟是黑面客假扮的。看来,董毅也死在你手中了。” “嘿!”黑面客冷笑一声。道:“今日,你也要死在我手中。” 那人大笑一声,道:“黑面客,你太狂妄了。你的隐杀剑诡异难测,但你一剑没有杀死我,就是你最大的错误。” 黑面客冷笑不已。那人身子一颤,周身鼓动,气劲环绕,他身上蓝光渐炽,夺人眼球。当蓝光到达顶点。一抹寒意突然在谷内升起,隐隐的雾气瞬间弥漫四周。 林长生暗暗大惊,这是冰……从水到冰,这人的功夫倒也了得。 “黑面客,接我这招寒冰天幕!” 气劲飞舞,林长生感到四周的空气似乎都震荡了起来,弥漫的雾气迅速凝结,化作闪亮的冰晶。整个谷地,竟好似化作了一具巨大的冰棺一般,把四周完全笼罩。 林长生瞪大了眼睛,吃惊道:“怎么可能?他的武功怎么可能有这么大威力?” 这一手,真的太叫人震惊了。林长生自问想过武功的威力,就如那黑面客的火龙功,他自问手段也不会输给二人,可这招寒冰天幕,真的叫他有些无法想像了。 这是武功吗?这是法术吧。 冰棺瞬间形成,把谷地完全冰洞,林长生透过透明的冰晶,看到了里面的黑面客,但那人却不见了踪影。 “跑了?” 林长生有些奇怪,有些莫名所以。这么利害的武功难道还对付不了黑面客吗? 其时,咔咔声响了起来,一抹剑光闪过,冰棺顿时四分五裂,唯留下一道冰墙横在前面。黑面客一剑站在冰墙之上,把冰墙劈成两半。可与四周冰墙不同,这面冰墙并没有破裂,而是从中间被一分二位,砸在地上。 林长生恍然,暗道:“是了。这招看来利害,实则并无太大威力,唯有正面那一击有不弱的防御力。”他似松了口气,又道:“原来是吓唬人的,我还以为武功真的可以达到这种地步呢?” 想着,他笑容突然凝固,露出认真之色,暗道:“既然那人可以做到,那如果长生高手呢?他们必定也可做到,还会更强……或许,武功真的可以达到这种威力。” 低下头,林长生不再去看黑面客。没了那人牵制,自己目光落在他身上,怕是难免不被发现。只是叫他奇怪的是,黑面客并没有什么懊恼,反而淡定的站在那里。 陡然,他听到一声冷笑,只听黑面客道:“你以为你跑得了吗?”身子飞纵,化作一道黑光,瞬间往远处扑去。 林长生抬起头,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想也不想,便跟了上去,心中暗道:“莫非这黑面客还能找到那人不成?” 黑面客走的极快,速度也认的极准,似乎他早已确定了那人是逃亡这个方向。这叫林长生暗暗奇怪不已。他怎么确定的? 约莫半个时辰,黑面客停了下来,手一划,噗的一声,一株大树倒地,一黑影自大树上蹿了起来,飞速往远处扑去。 “还真找到了……” 林长生越发觉得有趣了,小心的跟在二人身后,看着两人的追逐打斗。刚才他才看到,原来那人被黑面客斩下了一条手臂。 看着二人追逐,林长生知道,那人死定了。除非他能去除黑面客追踪他的原因,不然根本没有逃生希望。 果然,跑出没有多远,那人停了下来,他看着黑面客,脸色苍白道:“你是如何追到我的?” 黑面客冷冷一笑,道:“带着你的疑问,下地狱吧。”他单手舞动,剑吟声顿起,漫天的剑光把那人遮蔽,虽然还在尽力抵挡,但本就失血不少,又大耗功力的他,根本就不是黑面客的对手。只不到百招,便被黑面客一剑穿心,钉在了地上。 黑面客走进,伸手拔出长剑,抬起手,似在打量那般隐杀剑,只听他小声自语道:“你又如何会知道,这把剑的真正秘密……” 伏在暗处,林长生暗道:“莫非这剑还有追踪功能不成?”他见黑面客伏下了身子,似在那人身上摸索,心里也暗自揣测。 这两人到底为什么动手呢? 突然,黑面客压抑的声音传了过来:“没有?怎么会没有呢?明明就在他的身上……” 林长生一愣,暗道:“还真有什么宝贝不成?”看着再次翻起尸身的黑面客,林长生悄悄退了开去,身子飞速往来时的路走回。 很快,他到了那倒下的大树前。 这里,似乎是最可疑的地方。 脚踩在大树上,咔咔声不停传来,很快大树完全碎裂。碎屑中,林长生目光一亮,伸手一招,吸起了一亮晶晶的牌子。 牌子成雪晶之色,有透明之感,往里一瞧,里面似囊括着一冰雪的山峰。翻过来,则显青色,上刻有两个飞舞的大字----天山!(。) 334 天山令(中) 夜幕下,黑面客脸色铁青的看着化作碎屑的大树,恨声道:“想不到老子费劲心力,却为他人做了嫁衣。好啊,好啊……”声音渐渐拔高,怒气冲天,“你躲得了今日,还躲得了十五不成。必叫你碎尸万段。”他手一翻,袖袍中落出一雪晶般的令牌,与林长生所得一般模样。 天微微亮,城门外便已排了不少的人。随着城门大开,人流开始涌入城中,林长生也跟着走了进去。 “又是城中城,这火炼门还真是一点新意也没有啊。”穿过宽大的街道,林长生见前面四五丈高的城墙,笑了一下。 这里与云顶山下的城池布置几乎一样。 走到城门,林长生眉头动了动,有些诧异的看了往旁看了一眼。城门前,竟是有人守门。但他对林长生进出也不阻拦,只是低头书写了一番。 林长生暗道:“这里是火炼门总舵,严密一些也应该。” 这里是严密,但内城与林长生想象的也不一样。一进入里面,他就感受到了。不说四周透着沧桑之意的建筑,便连空气似乎也沉重两分。他眼睛一扫,心头恍然:“这里的人,竟都是武者。这么说,此地内城是完全的武者地盘了。” 一眼看去,除了这里的人给人不一样的感觉外,似乎也没什么不同。武者也是人,自然需要人的吃喝拉撒,还有各种各样的生意。就如这里的店铺,药店、成衣店、饭店等等,与外面是一样的。不同的是这些店铺卖的东西。 就那成衣店来说吧,就是买衣服的,但这里的衣服可比外面的好多了,他路过一家衣店时扫了一眼。最低的价格就是十两,远非外面的衣服可比。 也对,这里是武者发展的世界,衣服自然不只是穿,还追求防御性了。在现代,防弹衣可也不便宜。 他好奇心慢慢起来了。踱步走进一家饭店,想要见识一下。坐在一空桌子旁,他翻开上面的菜谱,目光微微一亮,道:“都是好东西啊。” 他马上招来小二,点了几样。 这饭店买的东西,都是大补之物。这点外面的人也有吃的,但多是偶尔吃吃,省得补大发了。换了武者就不同了。可以把这些大补之物当饭吃。不过这东西卖的也贵,同样一道菜,这里怕是得比外面贵十两左右。这点林长生也懂,这些东西与其说是饭菜,不如说是药食,自不是一般饭菜可以比的。 “不过,连一个小二都有功夫在身,这样真的好吗?”看着小二离开的背影。林长生摇了摇头。这样的工作武者也做,还真有种贵族刷盘子的感觉啊。 美美吃了一顿。林长生又转了起来。什么东西都一样,只看外面,你觉得都没什么不同,但唯有看了里面才知道,两者是完全不一样的。 武者与普通人都是人,他们生活的地方自然类同。但许多东西都改变了。 以前,他也去过一些武者聚集的地方,只是都有普通人的身影,可这里,却完全没有普通人。店小二、收拾垃圾的、倒马桶的……无不是有武功在身的人。 这叫他觉得很怪异。却又莫名的生出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现代教育不就是这样吗?武者的世界,知识就是武功,那人人都会武功,又有什么不对呢?只是以前从没有过这般经历,他才觉得怪异。 “个人实力越强越难管理。可说到底,还是政府职能的变化。不过,这世界也并非全是武者,不然怕也是会大乱的。就单单一项修炼的资源,恐怕就不够用啊。那些小说中的古强今弱,不就是资源被用光了吗?” 停在一店铺门口,林长生抬头望着上面三个金灿灿的大字,又看看门可罗雀的人流,诧异道:“这么好的店铺,怎么进出的人这么少?” “异宝阁……也是火炼门的产业……”他扭头看了看,对面就是火舞阁,那里进出的人显然比这里多多了。“异宝、奇珍……”笑了笑,他信步走了进去。一进来,更觉这里的布置好,不仅繁华,也有一丝古朴,容纳的极为恰当。 唯一的不好之处,就是人显得太少了,本就不多的几个柜台,越发孤零零的。 走到中央大柜台前,林长生发现上面摆满了册子。封页是一样的,他拿过一本,见上面写着“异宝奇珍”四个大字,心里也颇为好奇。 单看这装修,这异宝阁比火舞阁要高档多了,却不知里面都是什么宝贝。 翻开封页,看到第一页上的东西,林长生愣了一下,小声道:“长生金页……”他扫向一旁,那里正写着有关长生金页的介绍。最后给出,“无价之宝”四个大字。 翻到第二夜,林长生更加目瞪口呆了,心头更是一惊,那上面画的,正是他昨夜得到的令牌。 “天山令,天下第一人绝剑所制特殊令牌,持此令牌者,可上登天台,请教武道。这……”林长生瞪大了眼睛,心中惊喜交加。 不想,这意外得到的令牌竟有这般作用。 他深深吸了口气,心中蠢蠢欲动,只想尽快赶往天山。不过……“若拿此令牌就可前往天山,那人也不会被黑面客杀了……或许,还有时间规定……” 甩甩头,他暂时压下了心思,又翻到第三页。这一页画的是一绿油油的植物,有些像蘑菇,但显然不是。看向一旁文字,写道:“棺材菌,乃埋葬于地底的棺木所生,至阴至寒,持着可凝心精神,外魔不侵,亦可入药,炼制太阴丹。” 看着棺材菌,林长生摇了摇头,却一时想不起这太阴丹是什么东西。他只听过玄阴丹,这换了个字,就不知道了。 翻开后面东西,都是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叫他大开眼界,也叫他暗暗苦笑,这里多数宝物,他都没听过,听过的极少,见过的就更别说了。 不过叫他诧异的是,那黑面客的隐杀剑竟然也在奇珍异宝之中。 “隐杀剑,黑面客手中绝杀之剑,无人得见,但自黑面客出道来,死于此剑者一十三,无一生还。” 一十三人,这显然不是后天武者了。真想不到,那家伙竟然杀了十三个先天武者,算上昨夜那个,就是十四人了。 他突觉有些怪异,黑面客、风先生,这二者似乎合不到一起啊。 翻到上一页,林长生看着上面的文字,道:“不只隐杀剑,还有这把鬼影刀,更加可怕啊。” 鬼影刀,鬼影客手中至宝,无人得见,死于此刀下之人三十又二。 “两者都没有图形,看来这说的不是兵器,而是黑面客与鬼影客啊。也对,两人杀的都是先天高手,自然凶名赫赫了。” 放下画册,他在一旁两柜台转了一下,这一看他知道了,怪不得这店铺里没人呢。这里不仅人少,连东西也少啊。 那画册上的宝物,这里根本就没卖的,只是出售一些难得一见的丹药、神兵、药材而已。 见此,他除了摇头苦笑,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就在他要走出异宝阁时,外面正好走进一大汉。他瞥了林长生一眼,信步往旁一拐,顺着楼梯就上了二楼。抬头看着楼梯,他心中暗道:“先天高手……二楼……”也抬脚跟了上去。 一上来,热闹的人声传到耳中,眼睛一扫,二楼场景叫他目瞪口呆,这里……竟是一个大卖场!(。) 335 天山令(下) “怎么会……”瞪着眼睛,林长生陡然发现,这里是大卖场不错,但每个人却都是先天高手啊。我叉了,这里得有上百人吧…… 一百个先天高手,这……可真够叫人震惊的! 目光巡视着,林长生脚慢慢走入了过道之中。在他两侧,是徘徊的人群与整齐的摊位。摊位后都有一先天高手,摊位前大多也有先天高手,他们在买卖东西。 “果然是只有武者的世界……”他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又莫名的笑了起来,暗道:“这样才好啊。”靠近一个摊子,他眼睛只是一扫,便微微一亮,道:“果然很好!” 摊子上东西都不多,这里情况大多如此,只摆着一二东西,看来有些凄凉,但东西的品质与价格,绝非外面的物品可比。 林长生眼前这摊子上,只摆了三个药瓶,瓶子上分别写着“玄阴丹”、“赤阳丹”、“太乙丹”。 “都是好东西……”他瞥了一眼身旁的人,见他嘴唇微动,知道在与摊主商量价格。果然,不久那摊主就把瓶子收了起来,与那人微微一笑,二人离开了摊位,往一旁走去。 林长生心中好奇,也跟在后面,穿过通道,二人拉开一个小门,相继走了进去,又把门合上了。他苦笑一声,抬眼一瞧,这里有一个个封闭隔间,走过去,则是一个大厅,里面摆满了桌椅,一些人正围坐在桌前喝茶。 林长生也走到一桌前,坐了下来。他见桌子上有茶水,用手碰了碰,是满的,茶杯也很干净。眼睛一扫。这里桌子大多这样,便倒了一杯,闻着香气抿了一口。 “好茶!” 暗赞一声,林长生也打量着这里。厅里人不多,但也有三十来人,与外面加在一起。这里的先天高手起码有一百三十人。 以前,想见到一个先天高手都不容易,不想在这里一下子就见了这么多。 眼看到角落处,他见那里摆了一个书架,上面有三道格子,每个里面都摆满了书籍,便走了过去,抽出了一册。 “先天守则……”他心头一动,抬眼一开。一个格子中都是这样的书籍,而下面两个格子又各有不同。“先天需知、先天圣地……” 他各拿了一侧,坐了回去,先打开了先天需知,翻看起来。 先天高手,是异于一般武者的。这个世界,最顶级的自然是长生高手,可长生高手就那么几个。所以掌控整个世界的还是先天境界的武者。 那么,身为先天武者。如何行事就有说道了。这跟现代社会的上层人一样,如果你换作非为,不乱才怪。先天武者的破坏力是不用多言的,若没约束,岂不天下大乱? 先天守则,说的就是对武者的约束。 而他手中这般需知。则是一些先天境界基础的东西,如对先天境界的介绍,先天武者的聚集地,先天境界修炼需要的丹药等等。 不过说实话,这册子看来是那么回事。但实则细细一研究,又不是那么回事了。就说最简单的,先天境界的介绍吧。 里面说了真气与精神的凝聚,但也只说了这一点,更多的还是先天之后的变化,其他的却没有了。说白了,他就介绍了一个境界。 林长生也明白,在这般古代的世界,这样的知识都是垄断性质的,便不垄断,也不会有人说出来,只是单对单的传承。 可这样,不就使得武学发展受到限制了吗?他自己,就是因为不知道这些,才懵懵懂懂的。就如他现在的境界,他就不知处在什么位置? “可恶,自识海开辟后,长生金页隐入其中,完全没了帮助啊。这后面该怎么走,还真是叫人头疼。” 看了需知与守则,林长生又拿起了圣地,这里面写的东西却叫林长生心头一震。先天圣地……什么是圣地?那一定是对先天武者有大好处的地方,才能有如此称呼啊。 那圣地是哪里? 不是一处地方,而是三处。 一处是大雷音寺;一处是日月门;这最后一处,则是天山登天台。 这上面如此写道:“自绝剑突破长生境界,遍邀天下高手决战天山之巅,与众人论武谈道。后又有诸人突破至此无上境界,打破先天桎梏。为广传武道,绝剑发下天山令,约定每三年八月十五于登天台讲武论道。凡持此令牌者,皆可前往登天台聆听。” “后,又有大雷音寺开坛传法,于须弥山开讲先天之路。日月门圣姑花千骨亦紧随其后,布武天下。” 圣地之说,也就是这几十年的事,最开始只有天山,因为那里是天下第一人绝剑居住之地,更有其他高手与绝剑论武。 后来,随着大雷音寺与日月门的动作,三圣地之说便传了出来。 大雷音寺虽然没有长生境界的高手,但他们这般动作却是叫天下武者受益,一下子就把其他门派给压了下去。 只是除了日月门后来的动作,其他门派根本就没有跟着,叫大家极为失望。 “三年……八月十五……”林长生默默算着,暗道:“现在是三月,正好还有五个月时间……”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现在就动身上路。 以绝剑的威望,在八月十五到达天山的人绝对少不了,说不定有人一直在那里盯着,等着天山令的到来呢。你看黑面客,不就是杀人抢夺吗?这般机缘,其他人想来也会忍不住动手。若有朋友,可打击一起,也不怕别人,但林长生孤身一人,却不得不小心翼翼了。 他放下册子,快步出了异宝阁,认准了方向了,便大步而行。 走了半日,天渐黑了,他于路边休息。到半夜,继续赶路。天亮后,便在一小镇中落脚,吃饭、休息,几乎赶路。 如此一连七日,他进入莲花宗地界。 莲花宗曾是绝剑宗门,对于绝剑为何破门而出,还打伤打死宗门弟子,却叫人大为好奇。可惜这么多年了,也依旧没有答案。 林长生初来此地,难免有些好奇。随着他的深入,他也渐渐感觉到了这里的不同。 怎么说呢? 每一地都有每一地的特色,但武者大多给人以彪悍的气息,可这莲花宗范围却不同,他们的人给人一种儒雅的感觉。 似乎他们不是武者,而是读书人一样。 林长生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暗想:“莫非这里都成了伪君子,所以那绝剑才破门而出……”当然,这只是他一时吐槽罢了。这个地方的人儒雅、有礼,虽与武者格格不入,但林长生是见过这样的人,不觉奇怪,反而有些欢喜。 你看四周规矩的人群,一个个挂着儒雅的笑容,恬淡而宁静,叫人如沐春风。外面杀伐累了,到这里歇歇脚,一定是极好的。 在这里一路,除了开始的新奇与舒服外,渐渐的,林长生却感觉到一种压抑的难受。 这里的人规矩,可太过规矩了。又或者说,这里的规矩太多了。它适合普通人的世界,而不适合武者的世界。 在这里生活,要不你适应这个世界;要不就离开。 有了这种感受后,林长生一时突然明白绝剑为何离开了。或许,他不适应这里的世界。又或者说,他从没想过适应这里的世界。 一个能进入长生境界的人,又怎是这般规矩可以改变的呢?(。) 336 一路争斗(一) 过了莲花宗,便是幽冥地。 当然,从其他路也可以,如转入大雷音寺范围,再从小雷音寺去往天山。又或者走一段幽冥地,直入小雷音寺。 这两段路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不过,林长生并不知道这一点,而是他对幽冥地极为好奇,一来这里,他就想到了炼幽。那个如火般的魅惑女人,也不知现在怎样了。 幽冥地与莲花宗不同,一进来这里,林长生就感到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分子。走入一个小镇,你会发现这里的人很少有欢笑,一个个都略显阴沉。 但叫人意外的是,这幽冥地里的人多少有有功夫在身,不少人更是目露杀气,显然是有人命在身的手。这么一个地方,按说该很乱,可实则却完全相反。 你说它乱,它却是乱。在一些地方,林长生就看到了争斗,完全的拼死杀戮。可在城镇范围,所有人的杀机都在收敛,一个个不说小心翼翼的,却也不敢胡乱动手,连句狠话都不敢说。 走了没多久,他就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就是规则。 幽冥地的规则就是,在聚集地,谁也不许动手,谁动手就等着幽冥地弟子满世界追杀吧。而在聚集地外,则全无规则。 也正是这种奇怪的制度,使得这里显得比较阴暗。但这样的地方也有好处,那就是这里的武者比较强悍。或者说,他们杀人的手段比较利害。 走不出百里,林长生路过两个镇子,在路上看到了三起争斗。一人的兵器很奇特,是子母剑;一人是用毒好手;一人身着宝甲,阴了敌人。 这在正宗武道者眼中。无异于歪门邪道,但奇异的地方就在这里了,那些杀戮的人功夫可不弱。可以说,幽冥地把邪道与正道结合到了一起。 这是很了不起的事啊! 夜间,走在路上,林长生也有些小心翼翼的。突然。他停下了脚步,头迅速往旁一转,死死盯着阴暗处。 “嘎嘎……”阴沉的笑声在阴暗下回荡,渐渐遍布四方。林长生的目光下,一略显阴柔的年轻人缓缓走了出来。 他一身黑红衣衫,在黑暗下似隐似现,阴柔的面容上杀机凛然,细长的眼睛闪着危险的光芒,好似一条毒蛇般盯着林长生。 林长生皱了皱眉头。这人目光叫他很难受。他呼了口气,体内功力迅速转动了起来,隐隐的气劲瞬间遍布身周,把他与空气隔绝了开来。 “年纪不大的先天高手,一定很美味!”莫名的,他一句话叫林长生心头一寒,只觉他目光大炽,闪出幽暗的光芒。 他心神一颤。整个人似乎被他杀机所摄。但转身,他身子一转。瞬间横移了出去,而那人也陡的出现在本站立的地方。 他嘎嘎一笑,身子一纵,于半空变的漂浮,血色浮现,黑色隐匿。好似一个人分了开来,叫人分不清方位。 林长生眼睛一眯,手突兀的插向左侧,啪的一声,他身子一颤。左手跟着拍向右侧,双手一抡,卷起汹涌气劲,飞速旋转开来。 啪啪……一时间,掌掌之音不绝于耳。 林长生就如一个旋转的陀螺,双掌疾速连拍,而黑暗中,血色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如鬼魂般飘忽难定。可叫人诧异的是,林长生每一掌所大的方位,都非血色,而是完全看不到的夜空之中。若有高手必可看到,血色只是一种掩饰罢了。 不对…… 林长生猛的“哈”的一声,身子陡然一听,双掌突的往前直拍,插入血色之中。碰的一声,他身子一晃,又啪的一声,前身猛的往前倒去。 他体内劲力一震,双臂斜上斜下,脚下用力,再次旋转飞退。 他远远落下身子,面色有些微微发白,眼带怒气的看着对面那阴柔男人。他身上,血色与黑色已完全分了开来,好似两个人站在那里。 林长生眼睛眯了眯,看去时,却觉得有两个人一样。“怎么回事……不对……”他心头一动,炼心诀缓缓在心田升起,整个人完全沉静了下来,气质也为之一遍,好似融入了黑暗之中。 “咦?” 阴柔男子诧异一声,身子飞速后退,他手中红色一甩,又附上了他的身子,使得一身黑袍成了半黑半红之色。 他刚一落地,脚下连点,人在半空,极速后掠。在他下面,隐隐有破空之声,一道浅浅的身影飞速直掠,与他一上一下,紧追不停。 两人这一走,就是上百里距离,阴柔男子有些惊诧林长生的实力,心思一转,双掌猛的往下一拍,人凭空拔高而起,直入夜空。 “小子,功夫不错,这次就放过你了。” 幽幽的声音自上传来,林长生也停下了脚步,暗哼了一声。他呼了口气,身子一转,也飞速离开了这里。 先天高手争斗,极少有死人的时候,每次死人都算得上大事,所以那些杀过人的都有不弱的凶名。一般先天高手争斗,不会有死人,因为一人要跑,另一人极难追上,除非你提前重创了他。 大家都不是傻蛋,自家手段没用后,自不会再找事,就如这阴柔男子,他的一手独特功夫虽打到了林长生,但显然无法把他重创。 这样的人,再继续纠缠,得不偿失。所以果断退去,才是最好的保身之法。这点,对游走于杀戮中的人来说,最清楚不过了。 趁着夜色,林长生扑入了一树林之中,隐藏在大树上,默默打坐调息。虽然他的伤不重,但也多少受点影响,一次两次的没关系,若前面还有人等着,可就麻烦了。 调息之余,他也在反思自己,他知道这路程危险,不想如此危险。怪不得夜晚都很少有人出来了。 天微微亮,林长生走出小树林,重新上了大道。他展开步法,飞速的在道路上飞掠。本就不长的路,花费了不到半个小时,他就进入了一座小镇子。 这时,他才松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该好好想一想,静一静。 坐在一酒馆中,听着四周有些压抑的交谈声,林长生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平静。他有些搞不懂,这里的人怎么没有因为长期生活在这里而发疯呢? 这种压抑,比现代打工仔还难受吧。 他仔细看着四周的行人,越看越觉得奇异。不错,这里的人看来比较阴仄仄的,外面也四处都是杀戮。可除了这些,似乎一切都没有不同。 他们不仅没疯,眼神还颇为清澈,与他们面容气质完全不同。若没有那若隐若现的杀机,这完全就是一双双灵动非凡的大眼睛啊。 他搞不懂了,这幽冥地到底怎么教导这些人的,会使他们正反双寸。 “鬼师通幽也有长生金页,莫非这就是他从里面领悟出的功夫。”沉思了一句,他小声道:“看来,自己要把幽冥地的功夫弄来看一看了。”(。) 337 一路争斗(二) 走到镇中心,林长生看着洞开的大门,抬脚走了进去。一高大石碑耸立在院子中央,石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与图形。 “鬼师通幽,这个‘师’字,却也当得。” 呼了口气,林长生兀自立在石碑前,抬头看着石碑上的功夫。在石碑后的屋子中,隐隐有人影在,可他们却对林长生视而不见。 在幽冥地,几乎没个聚集地都有这么一座石碑,石碑上刻着鬼师通幽创造的功法,本地的、路过的都可随意学习。 通幽鬼师的称呼,也因此而来。 石碑上的功夫并不大,也不繁杂,凡是很简单的基础功法。一套幽冥诀,一套草上飞,一套散手。草上飞、散手都是比较大众的东西,石碑上虽有所改进,却也算不得高深。唯有那套幽冥诀是幽冥地的传承功夫。林长生比较在意的也是这套功夫。 仔细看这幽冥诀,他分上下两部分。上部练气、炼体,下部炼神。虽基础,却极为全面。 “原来如此……”林长生算是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那么奇特了。有了这幽冥诀,一定程度后可保持精心功效,长久下,虽处黑暗,却也练就了一身强大的心神功夫。 “这套幽冥诀应该来自长生金页,自己还需细细体会一番……” 他想法是好的,可这幽冥诀就是基础的东西,除了那炼神部分神妙外,其他功夫也就那样。大多基础功夫,都是千篇一律的,纵是来自长生金页也一样。 所以看了不久,林长生就发出一声苦笑,暗骂了自己一声。转身走出了镇中心。 他直接走出了镇子,沿着大道,往下一个城镇赶去。行了不久,他停了下来,目光平淡的看着前面。那里,正有人打斗。还隐隐有凄厉的哭喊声。 快走几步,他转到一旁的树后,侧眼看着打斗的方向。 那里,正有两人围攻一个中年女子,女子手中拉扯着一七八岁的少年。刀光剑影下,少年嚎啕大哭,显是吓得不行。 三人并非先天高手,但功夫不弱,尤其是那女子。虽手中牵着一小孩,但一把软剑使得刁钻诡异,叫人防不胜防。 两男子则配合的颇显默契,一人使鬼头大刀,一人使小臂长短的短刀,一长一短,一攻一守,使得跟一人似的。 三人纠缠半晌。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猛得,两人齐齐后退。对视一眼,一句话也不说,便蹿入了一旁树林之中。 女子松了口气,手中软剑一抖,插入腰间。她抱起孩子,柔声道:“不怕。不怕,坏人被妈妈打斗了,没事了。” 她也不敢再次多做停留,说着便快步往前。 看了一出戏,林长生也没什么想法。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抬脚往树林里走。行到三人刚才打斗的地方,他突然又听到了兵器声,头一转,耳中便听到了惨叫声。 林长生诧异了一下,脚下一点,人飘飘而起,与枝杈间,飞速前掠,很快就停了下来,隐藏在树杆上,静静的看向前方。 刚才用刀围攻女子的两人,使短刀的已经倒在了地上,没了生息,而那个用鬼头大刀的,则一脸怒火的巡视的四周。 “滚出来……”他怒喝,长刀一转,噗的站在一株大树上,瞬间把树劈断。 噗噗……细微的声音在林长生耳边响起,密密麻麻的银针突然从大刀男背后射了过去。大刀男身子一闪,手中鬼头刀猛的后劈,噗的一声,一株大树再次被劈断。他手中不停,脚下一蹿,长刀横劈,一瞬间连出三刀,每一刀都会斩断一棵大树。 可是,那偷袭的男子,却始终没有露出过身形。 “咦?还有人……”树叶中,林长生眉头一动,侧头看向后面。他眼睛睁了睁,有些诧异,有些恍然,暗道:“是她……原来早就有准备,怪不得敢孤身一人带着一个小孩前行呢。” 不错,这次的脚步声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那走了又返回的女子。 随着她的靠近,大刀男也发现了她,惊怒道:“是你……” 女子冷冷一笑,手轻轻一拍,打在小孩身上,把他送到了一株大树之上,道:“你要小心了……”话音落,剑光寒,毒蛇般的长剑飞射而出,忽缩忽展,瞬间缠上了他。 没了短刀男帮忙,大刀男显然不是女子的对手,只三十招,他身上就被开个口子。大刀男脸色急变,迅速后退,但后面破空声极响,叫他大惊,身子就地一滚,颇为狼狈的躲开了前后夹击。女子软剑横削,再次缠了上来。 噗……一抹血花,大刀男身上再被开了一个口子。 此时,他害怕了,脸上露出一抹惊惧。 突得,他眼睛一亮,长刀抵挡女子攻击时,顺势一转,到了女子背后,并飞速后掠。看他方向,显然是冲着那树上小孩去的。 “你敢……”女子大急,脚下一点,横空而起,长剑飞射。同时,点点银芒也自一株大树后激射而出,与长剑一齐刺向男子。 男子“啊”的一声,身子强行一扭,手中大刀猛的扔向天空,叮的一声,大刀打飞了软剑,他自己也闪过了银针,飞扑而上。 林长生看这情形,手臂微动,想要动手,可瞥眼间,却看到女子露出一抹笑意,心头一抖,又放松了下来。 “啊……”一声惨呼,那蹿入半空的男子猛的又坠了下去,整个人碰的砸在地上,浑身抽搐。女子咯咯娇笑,脚下轻点,飞身把孩子抱了下来,赞道:“儿子,做得好。” 那小孩手中,正抓着一竹筒,而男子身上明晃晃的银针,正来自此。 看着小孩,林长生叹息之余难免心惊,他才多大,就毫不犹豫的杀人,这幽冥地的人,真是……“也对,生活在这种的地方,小孩自然也受影响。都说江湖上最危险的就是女人小孩,这话果然不假啊。” 他突然间有些心灰意懒,兀自离开了。 江湖本就是个人杀人的世界,可所有人心中都有一片光明。林长生知道幽冥地黑暗,可他还没见过小孩杀人,如今见到了,自然心神震动,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不过做了一段路,他也就恢复了过来,心中也不纠结了,反而有种莫名的想法。 小孩杀人并非不对,像龙啸云那样的,自然该死,可如刚才那小孩,似乎不该。又或者说,他并没有什么错。 这就是江湖,不是吗? 排解了心中郁结,林长生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仰头看着太阳,只觉得阳光柔和,透着一丝暖意。这暖意也把他身上的寒意驱散了。 可是…… 呼啸声突来,一抹银光自道旁高坡之上斜下飞刺。林长生刚要闪开,耳边又听到弓弦之音,身子一顿,却是动也不动。 直到利箭临身,他才闪电般抬手,两指一夹,便把飞来箭矢拿在手中,停在半空。其时,破空声又来,两道利箭齐射,而一道人影则飞速往高坡另一面奔去。 林长生冷冷一笑,夹着利箭的两手一抖,箭矢激射而回,与射来的两道箭矢错身,箭尾一摆,荡起劲力,把两道箭矢打歪,自身则如一抹流星射向那远去之人。 “既然入乡随俗,那正好拿点外快!” 轻语声中,他身影渐渐淡去,在空气中留下连串的幻影,再次现身,已立身那人身前,随手拍出一掌。 那男子大惊,身子强行止住,手中大弓往前一抡,人借力而退。但此时,噗的一声,高空坠落的箭矢直接透胸而过。 他瞪大了眼睛,犹自带着一抹震惊与悔意。 林长生走到他尸身前,左手轻摆,带起一抹柔风,好似一掌无形的大手在他身上抚摸了一遍。一些东西,自发的调动了出来,被他一一拿在手中。 看着手中一叠银票,他笑道:“还不少呢……”(。) 338 一路杀争斗(三) 走了三地,杀了五人! 林长生身上似乎也蒙上了一层杀机,远远看去,气质与本地百姓有了几分相似。但当他抬起头,柔柔一笑,身上杀机瞬间淡去,整个人变得柔和起来,好似一抹阳光投入了黑暗中,格外显眼。 他走在城中大道上,目光随意的扫视着两侧的店铺。 这里,是他第一个进入的城池。对此前面的镇子,城池要大了许多,也更显热闹,连空气中弥漫的杀机似乎也被冲淡了几分。 走到一家酒馆前,他抬脚走了进去,目光一扫,落在几个幽冥地弟子身上,又迅速转移了目光,走到一空桌前,坐了下来。 他摸着脸颊,轻声自语道:“还好戴着面具,不然怕早被炼幽那女子找到了。” 吃了一些东西,他便出了酒馆,在街道上随意闲逛。古代与现代不同,现代许多地方都类同了,说有自己的特色,却没什么看头。古代却是真的有自己特色,不说建筑这最明显的东西,连语言、服饰都透着不同,而一些相同的东西,到了这不同的人手中,也会有不同的展现。 “这里的花样还真多……” 走出兵器铺,林长生一脸意犹未尽。那里面卖的东西,可真是五花八门啊。不说刀枪剑戟,那都是基本的,许多奇门兵器,各类暗器,可谓应有尽有。 可以说,这幽冥地把暗器发展到了极致。 同样,药材铺也一样。这里卖的各种毒药、补药真是数不过来。同样的药材,利用不同的配方,就表现出不用的效用…… “邪道,邪也能正啊。” 万事万物。殊途同归,武功也一样,硬要去分什么正邪、道佛,却是落了下乘。就说那药材,补药大家都喜欢,可补大了一样是毒。毒药大家都厌恶。但用对了一样治病救人。 这小小一地的见识,叫林长生心思一变再变,感慨不已。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四周游览一番,果然大长见识。 刚走出城门,他目光就是一缩,眼睛死死盯着那从外走来的红衣人群。那是一群女子,身着暗红长裙,是幽冥地的弟子。 可叫林长生在意的是。领头的女子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她虽带着面纱,但林长生很肯定,她就是炼幽,绝不会错。 “又见面了!” 或许是好奇,或许是其他的原因,本想出城继续赶路的林长生却又折身返回了城中。他跟着那一群女子身后,与她们先后进入了一家客栈,静静观注着。 下午。炼幽带着一群女子自北门出城,林长生也跟在他们后面。她们先是上了大道。走了百里左右,又转向一旁小路,再行三五十里,翻过一座高坡,重上大路。 跟在她们后面,林长生看着前方。暗道:“是了,这是去往天山的方向。莫非这炼幽手中也有天山令不成?” 幽冥地是这里的霸主,这一群弟子出行,道上自然没那么多不开眼的家伙。但是,只要有人敢动手。这人的实力绝对不弱。 一连走了三日,眼看就要出幽冥地范围,林长生突然惊觉了起来。他看着道路两旁高耸的树林,脚下一顿,人瞬间闪入了一旁,小心的贴着大树,慢慢前行。 但翻过高地,走出幽冥地地界,林长生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前方。那里,炼幽一群人也停了下来。 在他们前方,一高大男子静静的站在那里,目视炼幽一群人。只听他淡淡道:“炼幽姑娘,你是后辈,我也不为难你,把天山令交出来吧。” 炼幽面色一沉,没了曾经的妖媚,脆声道:“前辈这话太过了。前辈身为先天高手,却来打劫我们这群后天之辈,就不怕被我派前辈追杀吗?” 那人哼了一声,冷声道:“登天台三年一开,为了此等机缘,纵是得罪你幽冥地又如何?废话少说。我知道你们不只一面天山令,留下一面,我放你们过去,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哈哈……”炼幽突然笑了起来,柔声道:“前辈有所要求,炼幽自不敢拒绝。只是……这前面的路还远,谁知道有没有人再打劫我们这群弱女子呢。前辈想要天山令可以,却需要护我们一护。” 男子眉头顿时一皱,目光闪烁。炼幽笑吟吟的,面上却是丁点儿不怕,与男子对视着。约莫有半刻钟,男子点了点头,道:“好!鬼师的弟子果然了不得。你的要求,我应下了。” 炼幽目光一亮,抱拳道:“多谢。”她袖袍一甩,当即就射出一道雪晶般的令牌。男子面色一喜,伸手抓去。 “啊……”炼幽突然叫了一声,眼睛瞪得老大。 男子一惊,爪变掌,横卷劲风,人也横移而出。可是……他一把抓住令牌,头也后看,但后面哪里有人? “不好……”男子大惊失色,不待转头,脚下再次一点,往后飞掠。但他还是慢了一步……天上,一张好似透明的网无声无息的罩了下来,他似算准了男子的方向,正把他罩个正着。 “啊……”男子当即惨呼一声,竟是连发力都做不到,一下子跌倒在地。 远处,林长生大惊,这男子是先天高手,可被这网一罩,竟当即跌倒,怎么可能?他瞪着眼睛,死死盯着地上打滚的男子,他似乎很痛苦…… “那网,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道身着黑袍的身影缓缓从一侧走了出来,他手中牵着一条细线,正连到男子身上的大网之上。 炼幽看到这人,咯咯一笑,遥遥拜道:“师妹见过大师兄。” 黑袍男子微微点头,道:“师妹有礼了。”声音有些稚嫩,叫远远听到的林长生微微诧异。这声音,竟好似一个少年。 ‘炼幽年纪不比自己小,此人是炼幽大师兄,年纪纵是比她小,也小不了多少。’林长生暗自思索,脑中又想到了那个与自己打了一场的黑红袍男人,那个家伙年纪想来也不小了,可他的面容看来却极为年轻,也就二十来岁模样。 若说他二十来岁就进入了先天,林长生却是不信。这点自傲,他还是有的。 此时,黑袍男子出声道:“二师弟在前面等你们,你们自己过去吧。” 炼幽娇声道:“是。” 很快,一群女子就走了。待她们消失在视线尽头,黑袍男子突然抬起了头,道:“阁下既然来了,便出来吧。” ‘被发现了吗?’林长生心头诧异,脑中一转,缓步走了出来。 到了正面,他也看到了黑袍男子容貌,这人看来有三十岁模样,但眉毛、头发尽皆雪白,脸虽嫩,却给人一种沧桑之感。 这是病态般的美吧! 黑袍男也在打量林长生,似有些诧异,又微微恍然,道:“阁下好利害的易容术。” 林长生笑了笑,道:“阁下眼力同样不凡。” 黑袍男笑了一声,手慢慢自袖袍中伸了出来,他的手很苍白,看来有些柔弱,但当他略一用力,那哀嚎的先天高手被四分五裂时,林长生也跟着心头一颤,好狠。 他目光死死盯着那张近乎透明的网,心中极为震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可以一下子就让先天高手失去反击之力。(。) 339 一路争斗(四) 手一抖,透明的丝网被大师兄收入了袖袍。他平静的看着林长生,莫名的往前走了两步。 林长生眉头一皱,暗道:“这个距离……刚刚好吗?”不自觉的,他身子有些微微后仰,但马上,他就止住了自己的动作,把后仰变成前倾,脸上挂了一抹若有若无的消息。 他道:“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黑袍大师兄眯了眯眼睛,道:“绝天!你呢?” 林长生笑道:“你想知道真名字还是假名字。你也知道,我易容了,自然不想叫别人知道自己是谁。可告诉你假的,有些过意不去。” “哈……”大师兄乐了,白嫩的脸蛋突然红润了起来,给人一瞬间的惊艳,叫盯着他的林长生背后直起冷汗。 这家伙,小白脸也就罢了,怎么红起来跟个娘们一样。 此时,绝天道:“听你声音,看你易容样貌,年纪应该不大。真是了不起,年纪轻轻的就进入了先天境界。” 林长生道:“是吗?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你是在夸赞自己吗?” 绝天幽幽一叹,似忧伤道:“我不行了。我五十岁才进入先天,虽返本归元,始终老了一些,不然这二十年也不会一直无法突破了。你看来比我年轻,又有这般机缘,会比我走的更远的。” 林长生目光动了动,道:“突破?先天境界很奇妙啊……” 绝天看着他,哈哈直乐,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很突兀的,他身子一阵虚幻,陡然出现在林长生面前,手中似轻飘飘的一掌打来。 林长生早有戒备。也不意外,当即抬手一掌,二人掌力一对,各自后退,又飞速上前,于半空接连对了三掌。 其时。绝天道:“让我看看你到了什么地步。”说着,一拳砸出。这拳劲力好重,不仅重,其所含力道竟有种变幻万千的感觉。 与他劲道一碰,林长生便觉自己真气瞬间被无数种不同的力道冲散了。他心头一惊,腰腹一扭,脚下发力,人突然矮了一节,单臂横扫。 绝天哈的一笑。人飘飘而退。他盯着林长生,淡然道:“不想你只是才进入先天,有意思。” 林长生心头震动,他怎么知道的?看来这先天一定有什么标志。他想到了真气与精神的相合,那应该是第一个阶段,那第二个阶段呢? 想到绝天刚才拳中力道,林长生表情突然怪异了起来。 他刚才的一拳,有点类似七伤拳。但显然比七伤拳要利害多了。不对,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拳法。而是随意的一拳。 可就这么一拳,却打出了比七伤拳还要繁杂的劲道。他如何做到的? 回味着刚才的一拳,林长生目光灼灼的盯着绝天,道:“你刚才那一拳,是先天第二阶段的标志吧。” 绝天道:“不错。”话题一转,他道:“小子。废话不多说了,告诉我,可远加入我幽冥地,成为我教护法?” 林长生瞳孔一缩,全身紧绷了起来。又陡然放松,他笑了起来,哈哈道:“绝天,不愧是鬼师通幽的弟子。可是,我要走,你又能奈我何呢?” 绝天哈哈大笑,笑声中,身形变幻,一人三分,前左右三方攻击而来。林长生暗哼了一声,脚下一扭,人如陀螺一般旋转,瞬间打出三掌。 啪啪啪三声,林长生人飞退,绝天则飞扑而上,一双如白玉般的拳头闪烁着朦胧光华,瞬间打出铺天盖地般的拳影,把他周身完全笼罩。 林长生便退便斗,每一次他打出的劲力都会被绝天的拳头打散,好在他一身神功,在劲道挪移方面算是大家,故而也不知没有受伤,只是被压着打,却也憋屈。 ‘可恶!’ 暗骂一声,林长生知道自己不能冲动,他默默推动炼心诀,让自己保持绝对的心静,脚下飞速闪躲,双掌连拍,打出连绵不绝的掌影,不给绝天一点机会。 就如他说的,虽然他没有进入先天境界的下一阶段,可想要走,绝天也别想留下他。但他没有走,他想要知道先天境界第二阶段是怎么回事?所以一次次与绝天的劲力碰撞,以求明白他拳头中变幻万千的劲力是怎么来的。 交锋中,林长生也慢慢所有领悟。 “他拳头中虽然劲力完全,但仔细体悟,却只有五股不同的力量,只是五股力量互相组合,这才有了各种不同的劲力……” “五……难道……” 林长生目光微微闪亮,暗道:“是五行。不对,应该是五脏。自己的五禽戏也锤炼五脏……不对,还是不对,这五股力道与七伤拳绝对不同……莫非是五脏生出的五行之气不成?” 他心中快速转动,以往修炼的武学也慢慢浮现在脑海之中,各种属性、力量,在他一一比对下,却也有了一点认知。 突然,林长生只觉周身寒意大增,他心中一个激灵,马上凝聚心神,双掌旋转,搅动四周劲力,凭空形成一个旋窝,以自我为中心,冲天而起。 绝天手中,一长长的丝线若有若想,它即柔软又坚硬,软时虽风而舞,硬时直插入旋窝之中,刺向林长生。 林长生知道,这丝线与那网是一样的,他虽不知这东西有什么秘密,但最好还是不要叫它碰到自己。一有此念,他脚下闪动的更快了,周身力道也越发稳固,整个人都散发出朦胧的光华,好似被罩上了一层光罩,把自己牢牢护住。 “嘿!”绝天冷冷一笑,手中突然笼罩出黑色光华,并迅速延伸,只一瞬间,略微泛白的透明丝线化作黑色。 “去死吧!” 漆黑的丝线好似墨汁一般,一下子散了开来,把林长生身周的无形旋风染成了黑色,密密麻麻的丝线好似蛛网一般,一下子就把里面的林长生给完全裹了起来。 “不好……” 他自身真气与黑色丝线一触碰,便觉得好似被腐蚀了一般,迅速消耗。此时他才明白,为什么那个先天高手无法反抗了。 这么强劲的腐蚀之力,别说裹在人身上,就是真气与其触碰,也会被生生耗死的。 他知道不能耽搁,银牙暗咬,气劲陡然爆发,周身光芒更加强盛,好似一个吹起的气球般,瞬间把四周的黑色给撑了起来。 但很快,黑色紧缩,他发出的真气眨眼就被吞食了个干净。 “给我开!” 轰的一声,气劲炸裂,把黑色捅开了一个口子,林长生人一闪,便冲了出来。可外面,无形的压力当头罩下。 林长生大惊,脑海中自然而然的出现刚才那先天高手的惨状,瞳孔紧缩间,金色光芒急闪,无形的力量瞬间冲了出去。 “哼!” 一声闷哼,绝天的动作突然一顿,林长生暗道好机会,人猛的一滚,逃离了丝网笼罩范围,手网地上一撑,瞬间纵起,往远处飞奔而去。 绝天怒哼一声,脚下一震,发出轰隆隆的巨响,他两手一缩,丝网、黑线被他收入了袖袍之中。看着林长生逃离的方向,他脸色非常难看,却又有些惊异道:“刚才……是精神的力量。怎么回事?他明明没有突破到第二阶段,怎么会有这么强的精神力量?”(。) 340 天山脚下 一隐秘的山坳中,林长生浑身铺满了枯叶,把自己完全隐藏在地上,外人来了,根本不会想到那里还躺了一个人。 他沉下心神,缓缓运转体内真力,心中无悲无喜,脑海中与绝天的打斗场面一次次回放。 良久,睁开了眼睛,看着已经一片漆黑的夜空,轻声道:“应该不会错了。先天第二阶段的修炼就是五脏五行。自己的五禽功应该有这方面的效用,可为什么这么久了,完全没有感觉?是自己积累的不够,还是功法不对?” 说着,他眼睛反射出金光,转瞬金光又完全敛去,但在他身上,好似有一股无形的风,把盖在上面的枯叶都吹了起来。 奇妙的是,那些枯叶一一漂浮在他的身前,上下浮动,好似被操控着。 他笑了笑,道:“这也是意外收获了。” 他的精神很强,在刚进入先天境界时,他的精神力量显然超过了先天境界开始需要的极限。侠客行世界,他的炼心诀再次突破,他虽不知自己处在什么养的阶段,但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 只是对于精神力,他一直都没有太过观注。在他的潜意识中,这是修仙者的手段,与武者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可与绝天一战,让他在危机中爆发,凝聚自己的精神对绝天进行冲击。那股力量并不强,但却让绝天有了稍微的失神,也叫他顺利跑了出来。 只这一点,这精神力的作用就不可小窥。 虽然他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他知道,自己的精神力自进入炼心诀三层后,就发现了玄妙的变化。其中种种奥妙。也需要他来试探。 这不,身上漂浮的树叶就是他的收获了。此时,他可以如异能念力一般的应用自己的精神力。 收回精神力,枯叶再次覆盖了他的全身。他闭上眼睛,精神力沉入到体内,随着真气运转。一点点的观察自己周身的变化。 只是一番探查下来,他依旧感受不到与之前不同的变化。这叫他有些丧气。难道,他的猜想不对? 一夜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天一亮,林长生就站起身,飞步往天山的方向走。不到半日,他便已看到了飘渺入云的山峰。 远远看去,那连绵的山峰好似仙境一般,优美而虚幻。 呼了口气。林长生脚下一动,又飞速的收了回来。他侧身看向一旁小道,那里一男一女正缓缓走来。远远的,他看到了二人容貌,脑中画面一闪,脱口道:“是他们……” 他有些诧异,人没有躲开,而是站在那里等着二人。很快。两人就转了过来,正看到站在路中央的林长生。二人也是一愣。男子皱了皱眉头,道:“阁下是赶往登天台的吗?” 林长生笑了笑,道:“不错。” 男子道:“在下班超,家师门下六弟子,这是师妹柳柳。若在下不弃,不若与我们二人一起同行?” 林长生目光一闪。心中也是惊了一下,家师?他们是绝剑的弟子。他心思速转,面上微笑道:“好啊。能与绝剑大人的弟子同行,是在下的福分。” 班超道:“阁下过誉了。请!” “请!” 三人并肩而上,走在山路上。林长生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他们打听着天山的事。二人也不隐瞒,把一些基础的东西都说了,不过有一点二人没说,林长生也不知道,却是他占了极大便宜。 天山是绝剑的地盘,身为绝剑弟子,班超等人在这里就如主人一般。客人来了,对主人要客气几分。可以说,进入天山不代表你安全了,这后面的路才是厮杀争斗的重点,因为要去登天台就必须经过前面的七座山峰,那里的路可有限,提前埋伏好,有很大机会会有收获。 所以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有许多人提前赶来,埋伏在侧,等待着其他人携带天山令而来。这样,他们就可以强夺天山令,进入登天台。 若林长生一人赶路,嘿嘿……纵是他可以保住天山令,怕也免不了一番争斗,但他与班超、柳柳二人走在一起就不同了。 有了这两人作陪,那些要动手的人就会思量一番。他们会想,这人与班超、柳柳走在一起,显然是朋友。如此,那是不能抢的啊,不然得罪了绝剑弟子,绝剑大人怕也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甚至以后这两人成长起来,怕也会找他们麻烦。 至于连二人也杀了,那纯粹是找死啊。 这个世界,得罪了长生境界的高手,你就等着成为过街老鼠吧。他们随意一句话,绝对有无数人满世界的追杀你。 所以,林长生占了不小的便宜。 一路走来,他也没有看到争斗,是不知道这点的。但当他走过七座山峰,进入最高最广的山峰前,他一眼就看到了许多一身狼狈的先天高手。 此时,他才恍然过来。 这些家伙,个个带伤,显然是拿命去拼的。若说这天山范围没有争斗,林长生可不信。他自己不就打了一场吗? 他能这么顺利,还是托了班超、柳柳的福。 意识到这点,林长生对二人道:“两位,在下出来,却不知此地这般危险。想来,我能顺利到达这里,还是二人所赐,林某感激不尽。” 班超、柳柳都笑了笑,班超道:“林兄客气了。我们相遇便是缘分,不用太过计较。” 林长生道:“对二位来说,这只是小事,但对林某来说,却可能是救命之恩,岂能不谢?”话是这么说,可他一时也有些犹豫,不知该拿出什么谢礼的好。 他手中,除了得自长生金页的武功,也没有太过贵重的东西。 又扫了一眼那些狼狈不堪的先天高手们,林长生一咬牙,暗道:“不说二人是否值得结交,单凭他们绝剑弟子的身份,就值得投资。” 想到此,他道:“两位,我这里有一篇炼体功法,乃我意外所得。”说着,他不等二人开口,便暗自传言叙述。 班超、柳柳精神都是一震,但二人神色却没什么太多变化。身为绝剑弟子,又岂会没有神功绝学?甚至可以说,林长生拿出的功夫,有点不入他们的眼。 林长生也知道这点,二人虽没流露出这般神色,但心中难免有这种想法。故他又道:“二位可不要小瞧这篇功法。这明玉功单看似乎没什么了不起的,但唯有修炼后才可知其妙处。此功三层,一层比一层玄妙。在下能进入先天境界,此功就有很大作用。” 这最后一句,叫两人心神都是一震,暗暗有些惊讶。 班超道:“阁下送如此大礼,太过贵重了。” 林长生摆手道:“与二位的恩情相比,不算什么。” 班超、柳柳对视一眼,齐齐抱拳道:“多谢了。”班超又道:“如此,我二人就不打扰了,林兄,告辞。” 林长生点头,目送二人上了山峰,自己则选了一地,立于山脚,遥遥等待着。(。) 341 登天台(一) 山脚下有许多的人,一眼扫去,差不多有上百之数,而且山道上还不时的有人影赶来。这里足够大,所以一点也不显得拥挤,反有些稀稀拉拉的。 林长生一一扫视着那些人,可惜,他一个也不认识。 “绝天……”一个角落中,林长生看到了炼幽与绝天,那一群幽冥地的弟子,也颇为显眼。在两人身旁,还有一个男子,看来很壮,身子颇为高大,如蛮熊一般。 他们三人的目光却没有放在林长生身上,而是落在了他们的对面。林长生看去,眼睛眯了眯,这是一个书生气的男子,看来三十多岁,儒雅俊朗,脸上时时挂着一抹轻笑。 看他衣衫上的莲花,应该是莲花宗的人。 看了一圈,他发现大多人都易了容,更有一些人直接带了一个面具,把容貌遮盖了起来。也对,这里的厮杀可不少,天山时还没事,可出了这里,就不好说了。尤其是你杀错了人的时候,更是麻烦。大门派一般可都不讲道理。 等了有一日多,后续又来了不少的人,山脚下差不多聚集了两百人。其时,一声钟响从山上飘荡而下,抬头看去,钟声似乎把云彩都吹散了,露出了那郁郁苍苍的颜色。 林长生呼了口气,目光扫视着众人。很快,就有人动了,一个人率先走上了山道,其他人很自然的跟在他身后,沿着山道往上。 林长生也跟在人流之中,走了大约三四百米,到一谷道前。谷道外有一间茅草屋,草屋前摆了一张桌子,桌后坐了一人。正是柳柳。 前面的人,正一一拿出天山令递给她,她也一一记录。 到林长生时,柳柳对他笑了笑,提醒道:“你是新来的,最后靠后走。这前面。是有一些考验的。” 林长生感激点头,身子一错,便让开了人群,站到了一变。他侧头看着谷道,发现进入里面的人身子都左摇右摆,踏着步子,偶尔手会摆动一下,似是在躲避着什么。 同样,也有一些人闪身到了一旁。静静看着前面的人。 不久,大多人都通过了谷道,外面也剩下了一些人,一个个驻足不前。林长生看了看,第一个踏步走入了谷道之中。 一进来,他心神便是一震,身子挺的笔直,双眼扫视下。只觉两侧山壁密密麻麻的,尽是剑痕。锋锐的剑直欲破壁而出。 ‘这就是考验吗?’ 他心头一动。沉下心神,小心的打量着两侧山壁,脚下轻抬,踏出了一步。嗡的一声,一抹剑气似破壁而出,朝他射来。他心中一颤。身子一闪,躲了开去,可不想他这一动,使得两侧剑气铺天盖地般的挥洒而下。 “不好……”他脚下转动,双臂飞舞。打出一道道劲力,抵挡在身周,也抵消着四周的剑气。 与他想的不一样,这剑气并不强大,与他劲气一碰,就消失了。这也叫他松了口气,飞速闯了出去。回头看了一眼谷道,林长生暗道:“并不难啊。”他想了下前面那些人的动作,忍不住摇了摇头,自语道:“那些人的步子应该是踩在节点上,完全不激发剑气。看来,这谷道该是悟剑之地。” 一时,他有些后悔,这么着急干什么。 呼了口气,他暗暗平复了一番心神,脚下连点,快速冲了上去,跟在大队之后。在他后面,也有一些人冲了出来,显然他们开始也没有预料到这考验的真正目的。 守第二关的正是班超,他看到林长生,也是对他一笑,小声道:“林兄,住你好运了。”他指着旁边,道:“拿把剑……” 林长生看了看,都是一些木剑,并无分别,他随意拿了一把。 此时,班超又提醒道:“家师立足天山前,有‘剑痴’称谓。” 他身子一顿,对班超感激一笑,抬脚走了过去。这一关同样是谷道,可与前面不同,谷道内并没有留下什么剑意,反而是密密麻麻,错综复杂的剑痕。站在谷道外,他看到那些持木剑的人,舞剑而行,心中渐有所悟。 从头到尾,这些人无不耍了一套剑法,而且是即兴剑法。每一剑要在墙壁上留下剑痕,或与上面剑痕重复,或完全新刻,不可与其他剑痕交错。 看明这点,林长生松了口气,眼睛一闭一睁,隐隐有金光闪烁。待前面人一过,他也踏了进去,长剑宛转,目光扫过时,剑招随之而声,划在山壁剑痕之中,不留一点痕迹。这似乎很简单,不对……是前面简单,因为你看得到,可到了后面,就麻烦了。 一套随兴的剑法,本无章法,但这里却固定了章法,这就生生打断了你的兴致。或许开始的人比较容易,因为空白处很大,可到了现在,后面两侧山壁几无空白,这叫增添了难度。 刚刚,就有一人失败,林长生可不想失败。 他仗着炼心诀之能,叫自己保持决定的心惊,剑法时快时慢,到了后面,更是只慢不快,但章法丝毫不乱,反渐显玄妙。 很快,他走了出去,手中长剑一甩,插入上面山壁之中。 在他后面,一个新人看到了林长生慢吞吞的动作,目光一亮,也跟着走了进去。前面,他脚下飞闪,剑光飞舞,很顺利的过了一半,但马上身子一顿,剑法极快转到极慢,好似小孩耍剑一般,慢悠悠的用剑在痕迹上滑动,眼睛则四处转动,算计着前方剑痕方位。 可是,他不是林长生。 林长生的剑法是慢,但那是剑法,是他根据太极理解所用,这人却不懂太极,他的慢完全大乱了自己的章法。 这样的剑法根本不是剑法,只是瞎舞,如何能够过关。 碰的一声,那人手中木剑折断,他大惊,喝道:“什么人?” 谷道上,一人冷冷的看着他,道:“不合格!” “你……”那人大惊,浑身气劲鼓动,但与上面之人目光一队,气质就是一挫,脸憋得通红。他很恨的哼了一声,一把甩下手中断剑,快步走了回去。 后面的人见他吃瘪无不暗笑,但也心惊不已。许多人都不曾发现,这谷道内既然还有人。不过他们更加气闷,显然刚才那人的办法,许多人也想到了,可这明显不行。 一时间,许多人都踌躇起来,也有不怕的,兀自走进了谷道,持剑前行。 前方,林长生站在第三关的索道前,眉头轻皱。这索道完全就是木片搭建的,别说一个成年人,怕是一个小孩也无法站在上面。 “考验轻功吗……” 他看着前面的人一个个近乎踏雪无痕般的走过,自己也不再犹豫,走到前面。只是站在索道前,他又停了下来,目光看着脚下嵌连的木片,瞳孔微缩。 “是轻功……” 他微微一笑,目光沿着木板桥,缓缓向前。脚轻抬,踩到木板上,身子一斜,另一只脚也顺势又跨一步,身子左倒右歪,好似不倒翁一般,缓步前行。 很快,他站到了对面,大步而去。 这一关,极是轻功又是步法。你若轻功够高,可踏雪无痕,自然可以一掠而过。若你自问没这种能耐,那就按照木板上的规律来吧。 那些木板虽然是搭在一起的,但相连处却能承受一些力道,只要踩着这些节点,自然就可以过来了。这一关与第一关一样,不仅考验你的功夫,也给出了一些奖励,就看你是不是能够看懂了。(。) 342 登天台(二) 立在索道前,林长生认真着看着桥面,脑海中各种节点一一闪现,虚无的人影踩在上面,不停翻飞变幻。在他身旁,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人,也有人好奇驻足观望,却又离开了。 当然,如他一般留下来的人也有,毕竟能到先天境界的人都不是笨蛋,他发现了其中奥秘,其他人自也可能发现。 只是对比那些人,林长生显然更据优势。他庞大的精神力可以叫他走过一遍,就迅速推演开来,把一切重现自己脑海。 如此,桥面上的玄妙自会被他一一看破。 良久,他睁开了眼睛,赞道:“好繁杂的步法,真是包罗万象啊。”桥面上的步法,不比他领悟的凌波微步差,甚至还要繁杂的多。 可以说,他以凌波微步走,可以踏着节点通过桥面,而以其他步法,也一样。这桥面上节点构成的步法,几乎囊括了林长生所知的所有步法。但同时,这上面也有一个最简单的步法,那就是踏雪无痕。 由简到繁,由繁归简……轻功就是用来走的,可以踏雪无痕,其他的再如何变化,又有什么用呢?他的凌波微步也是这么过来的。 这里的步法也一样。 领悟了这点,林长生不再观看,放开步子,直往山上冲去。 到第四关,他微微一愣,这一关的关卡,竟是一个人。他看着站在山道中央的那人,眉头轻皱,暗道:“并非先天境界,怎么回事?” 林长生可以说是最后一人了,那人看到他,微微抱拳。道:“只比招式,不比内功,请!” 林长生恍然,微微一笑,道:“请!”并指为剑,简单一刺。那人也不抵挡。脚下一转,身子闪了开去。林长生连攻三剑,那人就闪烁三步,每一步都恰好躲开他的攻击。 到第四剑,他也并指为剑,缓缓一刺。 二人的刺法看似相同,但指尖触碰之时,那人的胳膊似是转了一下,指尖下摆。又往上一挑,直刺林长生手腕。 这一变化极快,叫人难以反应。但林长生也不曾应对,只是指尖下弯,戳他手臂。那人目光一亮,与林长生几乎同时转移招式。 “再来!” 他脚下挪移,手臂如风,飞速攻向林长生。见他招数。林长生也不躲避,无比一剑直刺。似与刚才无甚两样。 可就这一剑,叫那人目光一闪,嘴角勾了勾,似很高兴似的。他招数极尽变化,巧面万千,放开步子。自四面八方展开攻击。而林长生始终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剑,无不叫他无功而返。 斗了有三十招,那人的身子一顿,剑势随之一变,整个人似沉稳厚重了起来。他再次一剑刺向林长生。这一剑与之前剑法完全不同,就是平平稳稳的一剑,简单而迅捷。 林长生还是同样的剑法,只是这一次,他并非再是简简单单的一剑,而是在方寸间与他不停变幻剑招,不是你攻我破绽,就是我打你破绽,都无破绽,那就同归于尽。 就与开始时的剑招一般。 两人打了有一百招,那人马上抽身而退,抱拳道:“兄台招数精妙,请!” 林长生对他点了点头,跨步而去。在他后面,那人嘿嘿直笑,道:“想不到,这次新来的竟然有一个用剑好手,却不知能不能得师父欢心……” 又行二三百米,他见前方无路,往旁一转,进入一山谷中。谷中,数人静坐,入耳的琴声好似跳动的精灵,直入心田。 林长生呼了口气,抬眼看去,却是一女子盘坐于大石之中,静静弹着膝前古琴。又看其他人,无不一脸满足之色,平静的坐在那里。 可是……人很少,只七人罢了。 他皱了皱眉头,走到一平石前坐了下来,心神一静,聆听起琴音。 琴音幽幽,似低喃,似和风细雨,一瞬间就冲入了他的脑海,叫他整个人放松了下来,挺直的身子也微微下沉,嘴角上钩,露出一抹安详笑意。 脑海中,殷素素的音容相貌一一闪现,儿子的调皮模样也冒了出来,勾起了他久违的回忆。 可是……睁开眼睛,林长生身上气势一变,整个人挺身而起,沿着谷道,直接走出了山谷。到达谷口时,他身子微微一顿,转了过去,对身子微微抱拳,轻叹一声,快步而去。 琴声美妙,却属空幻,过往种种一切,已不可追忆。 紧握着拳头,抿着嘴唇,他暗暗道:“唯有往前走,才有找回过去的可能。”踏着步子,一步步上前,他似乎走的很用力,但一眼看去,他走的又很飘渺,似乎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已上了百米距离,停在那里。 这是第六关! 抬头看向前面,却是一个凉亭之中摆着一棋盘,每个上前的人都会放下三子,然后直接过去。按说这该很快的,但事实却正好相反。 那些下子的人,无不会坐在棋盘前,皱眉沉思,久久不去。若非一旁有人提醒,怕是坐上一天都成了常事。 他心头好奇,莫非是珍珑一般的棋局不成?不对,若是珍珑,那也只会对好奇的人有吸引力,这里这么多人好棋的又有几个? 或许,还是与武功有关。 一时间,他非常好奇,脑子中也瞬间想到了弈剑大师傅采林这个人。他的奕剑术就是自下棋中领悟的,以绝剑的境界、天资,领悟出这么一门剑术,也是应该。 可能,他领悟的东西比傅采林的奕剑术还要利害。 天渐渐黑了,凉亭中亮起火光,林长生站在队伍中,百无聊赖的打量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影。时间在这一刻真的过的好慢。 终于,太阳又露出了头,一抹阳光洒在凉亭上,似为凉亭穿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凭添两分神圣感。伴着阳光,林长生走进凉亭,坐在棋盘前。 他扫视着棋盘上的黑白之势,微微一愣----这是什么东西? 他前面,棋盘上黑白纵横,交错一处,可是,这并非棋局,根本就连一点规则都没有,似乎前面的人就是随意下的,把棋局完全打乱了。 这……要看什么? 皱眉凝思着,林长生目光不停转动,慢慢的,他有了点感悟。规则?那是什么?武者不就是打破规则吗?自己已有所悟,何必又入瓮中。 棋路? 可杀敌的就是好路。 有此想后,他周身气势变得锐利起来,好似一把利剑,直欲破开前面黑白之势,但拿起棋子时,他整个人再次愣住了,手也停在半空,一身气势消的干干净净,唯有脸上挂着一抹茫然。 他喃喃自语道:“该……下在哪里?” 没了规则,没了路子,这棋又该怎么下呢? 一时间,盯着棋局的他只觉前面出现了一张大网,把他死死罩住,不给他丝毫腾转挪移的空间。他的手,上上下下,每次要落子时,却又无奈的抬起。因为那错综的黑白大网上,几乎完全落子空间,剩下的只是死路,连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都没有。 你叫他落子,可他真的无法落子。 捏着棋子,林长生满身冷汗,身子微微颤抖,手上也越发用力,好好的棋子被他捏成了碎末,一点点洒在棋盘上。(。) 343 登天台(三) 他心神震荡,身子微颤,浑身冒出了冷汗。 慢慢的,他脸上表情也变了,忽而狰狞,忽而忧伤,忽而不甘,忽而沮丧……似是在一瞬间,他经历了无数的百年千年。 “怎么办……” 隐隐的一声低吼,林长生竟是闭上了眼睛,随手一舞,一粒棋子啪的落在了棋盘之上。在他后面,许多人都隐隐的发出了笑声,这算什么?胡乱下了一子吗?这跟破解珍珑的虚竹有什么不同? 呼了口气,林长生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缓缓睁开了眼睛。再次放眼棋盘,他自己也愣了一下,他那一子,却是下在了黑白之外。 苦笑一声,林长生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绝剑弟子,见他面无表情,也没什么动作,微微松了口气。若是因这一子出局,他可就太冤枉了。 ‘罢了,既然随意下了,那就随意走吧……’ 拿起两枚白子,林长生顺着自己下的白子,在棋盘上摆了个直线,正好擦着黑白局势,重立了三子。 下完后,他再次转头看向一旁监督之人,见他依旧面无表情,略感错愕,也大为心喜。不过,这随意下也能过关吗? 再看向棋盘,黑白局势外,他的三粒白子却是异常的显眼。这三粒白子根本就不成局,与黑白似隔绝了开来。 突然,他若有所悟,自语道:“真是运气!”站起身,他对那人一抱拳,快步走出。 后面的人惊诧的走了进来,看了看棋盘上的棋子,又看向一旁那人,道:“兄台。他这……他这算什么?” 那人笑了笑,道:“黑白纵横,纠缠不休,为何不可另辟蹊径呢?”他扭头看着林长生的背影,淡淡道:“就如他自己说的,他运气不错。” 那人有些傻眼。回头盯着棋盘,也渐渐明白了过来。苦笑一声,他坐了下去,捏起一粒棋子,只看了一会儿,便接连下了三子。 仔细一看,他这三子正好与林长生的三子相连,不同的是,却连接到了黑白交错的局势上。使其成了一条小尾巴,隐隐压过了黑子。 那人点点头,道:“阁下好聪明的布局。” 他含笑起身,道:“过奖了。”大步而去。而到了后一人,却傻眼了,本来就不成局的黑白更加乱了,全然没有章法啊,一时间。他大皱眉头,完全不知该如何落子。 走了四五百米。林长生也没看到什么关卡,他有些奇怪,抬头看去,直接上空有一突出的平台,纵身一跃,到了上面。只觉视野大清。 他讶然一声,道:“到了吗?” 在他一旁立有三丈左右高的石碑,上书“登天台”三个大字。石碑后,便是平整的空地,一直延伸到山壁。粗粗看去,怕不比一足球场地小。 在这上面,此时坐了许多的人。他跃过石碑,缓步往前,靠近了盘坐的人群。他们就盘膝坐在地上,一个个闭着眼睛,神游物外。 看着这些人,林长生暗暗皱了皱眉头,想道:“不是有七关吗?难道这就是第七关?”他一时有些不明白,只得用目光不停扫视。 很快,他心神一动,有些明悟了。 看最前面的人,他们一个个似全无生息,坐在那里,宛如一块岩石,不看,似感受不到。在他们后面的人,气势强了一些,却也若有若无,若隐若现。直到他旁边这一列人,林长生可隐隐感受到他们的气息。 他笑了笑,往前走了两步,在第三排一空处坐了。 一群人在这里静静的等待着,又过了一日,越来越多的人上了登天台,各自选了一个位置,坐下。看他们做的位置,很有考究。 自持利害的,会做到前面,差的则做到后面。当然,也不是说所有人都这般,也有利害的人见面前人多,故意坐在了后面。 林长生不知这关考验如何过关,他觉得,自己既然来了,那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看前面那些人的坐法,明显就是摆明自己的位置。 弱了的,不可坐前面,至于强的是否可坐后面,他就不知道了。 “各位朋友,还请用餐,午餐后,家师便来。” 绝剑七大弟子出现了,仆人们端着食物,一一给他们摆上。这些人也都不客气,匆匆吃了,一一睁着眼睛,望着前面的平台。 咚!一声钟响,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现在平台之上,使得下面的人无不瞪大了眼睛。不说那些已经来过几次的人,没来的人,无不一脸震惊的看着台上那人。 他一身简单的粗布衣衫,眼睛似睁似闭,气息飘渺,好似一朵云气,叫人怀疑风一吹,是不是就会飞走一般。 看他面容时,大家都觉得极为模糊,似乎看到了,又似乎没有看到,低头一想,隐隐有个影子,却又看不真切。 林长生深呼了口气,缓缓垂下目光,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他见过赤宗,对绝剑的气息自然很熟悉。二者有相似之处,但细微处却也大为不同。 只是这等玄妙,林长生又有些说不上来了。 突得,林长生只觉心头一跳,好似两道目光映入了他眼中。一下子,他只觉得周身透凉,好似被人看穿了一般。 他心头大惊,抬起头,那目光却没了。眼角处一扫,四周的人无不如他一般,抬头挺胸,脸露惊色。 绝剑扫视了一圈,挥手一甩,几道流光激射,瞬间停留在一些人身前。仔细一看,却正是收上去的天山令。他缓缓道:“你们,离开吧。” 这…… 那些拿到天山令的人无不大惊,一个个脸色苍白,不明所以的瞪大了眼睛。 “走!” 绝剑大弟子喝了一声,声音如雷似吼,在那些人耳旁炸响。他们无不一个激灵,再看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们身上,透着隐隐的不善。 这些人也不是傻瓜,虽极为不甘,但马上一个个起身,下了登天台。 林长生暗笑了一声,仔细看这些人,却都是做错位置的,有强有弱。若的做在前边,强的坐在后边,打乱了这里的秩序。 武者天上就是破坏秩序的,但前提是你有自知之明,想要打乱秩序,你就要有那个能力。这是绝剑的地方,是他立下的秩序,你没他强,凭什么打乱秩序。 其时,这是很简单的一关,但也颇为考研人。尤其是对武者来说。哪个武者不高傲?可你的高傲是要看地方的。 高石上,绝剑缓缓开口,道:“绝剑一生只懂剑,只求剑。你们这些人无不是实力高强之辈,当名言语不可解武道之妙,你们看……” 他手一指,柳柳缓步而出,在众人前面,持剑而立。绝剑单掌一拍,隐隐的气息附着在她身上,叫她随风而动。 简单而清晰的剑法,只七招,瞬间而完。 绝剑问道:“此剑如何?” 这……新来的人一时都有些傻眼,这什么东西啊?这般剑法,谁用你教啊。相对的,那些老人们却一个个沉思不语,有的更是闭上了眼睛,似有所悟。 林长生暗皱眉头,仔细回想刚才柳柳打出的剑法。剑法就是很一般的剑法,没什么玄妙处。可绝剑会做这般无用的事吗? 他摇摇头,脑海中一次次回想那剑法。 其他人莫不如是,绝剑也闭上了眼睛,柳柳回到了队伍,一时间整个登天台上,寂静无声。(。) 344 登天台(四) 同样的剑法,会有什么不同吗? 脑中想着那简单的剑法,林长生眉头慢慢皱了起来。他不懂! 看四周的人,除了那些来过的老人,其他人无不如他一般,一个个皱起了眉头。他们,也不懂! 这简单的剑法到底有什么奥妙?又或者说,它根本就没什么奥妙? 睁开眼,林长生扫视了一圈,目光又放在高石之上,那里绝剑与他的其他弟子都闭着眼睛。摇摇头,他暗暗咒骂一声。 大约有半刻钟,绝剑睁开了眼睛,手轻轻一指。班超马上走了出来,怀抱长剑,一声剑吟,所有人都睁开了眼睛,齐齐看向他。 长剑出鞘,班超持剑而舞。一样的剑法,近乎相同的变化,不一样的人……这什么跟什么啊。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充满了错愕。 林长生沉着心思,目光往前一扫。虽然他看不到前面人的表情,但从他们的动作来看,这些人根本没有扭头的动作,难道…… 他想到班超说过的一句话,剑痴…… “他这是在传剑……” 一时间,他心头恍然了,露出一抹苦笑,直接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 一套同样的剑法,绝剑麾下七大弟子耍了七次,每次看来都一样,但在一些人眼中,这一样的剑法却有着不同的意味,叫他们若有所悟。 同样,对另外一些人来说,心里早就骂开了。如林长生一样的,也有。 终于,七人剑法一一使完了,而天色也黑了。 绝剑起身。直接离去,七大弟子对众人一一抱拳行礼,大弟子道:“诸位,还请休息一夜,家师明日会再来。” 话音落下,七人也退下了。没了他们。下面的人也议论开了,一声声抱怨,叫人感到好笑。 林长生左右打量着,看看右边又看看左边,右边是一个男子,与大多人没什么不同,左边却是一个女子,叫他很是好奇。 她带着黑纱,叫人看不到容貌。身上也穿着比较宽大的衣服,不知身材如何,但想来会是个美女吧。 林长生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那女子极其敏锐,黑纱下,目光如电,直刺林长生双瞳,叫他微微心惊。他马上移开了目光。但心中却更加好奇了,有一睹其容颜的**。 “咦?” 后看时。林长生见到了炼幽,她也坐在后面,与同为幽冥地弟子的一群人坐在一起。在她们一旁,还坐着其他人,这些都非先天之辈。 从这些人的服饰来看,显然是大门派大家族的弟子。 “背后有人就是好啊。先天高手才能来的地方,他们提前就来了。”他莫名的笑了一声,收回了目光,静静在一旁调息打坐。 这里人很多,但说话的声音很小。除了一些相熟的人,大多都是不开口的。林长生有心跟四周的人打探一下,可见他们一个个闭目调息,也就熄了心思,端坐不同。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天一亮,绝剑弟子送来了一些水果,大家吃了,绝剑也来了。 他坐在高石上,缓缓道:“我有一剑法,乃年轻时所作,初得三招,后渐渐完善。此三招剑法熔炼我一身奥义,有无穷之力,无尽之招……”说到此,他对大弟子点了点头。 大弟子持剑而出,剑身微动,一剑直刺。平实简单的剑法,好似普通平常,但下一刻众人无不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他。 只见他周身好似出现了无尽幻影,隐隐有另一个人在他背后舞出玄妙剑法,不待众人细看,却又消失不见。紧接着,直刺的长剑微一颤动,横削而出。 同样的,隐约的人影再次出现在他身后,耍出一招精妙的剑法,当他第三剑也打完后,一切都静了下来。 所有人几乎同时闭上了眼睛,林长生也不例外。他脑海中仔细思考着那简单的三剑,及那变化而来的精妙剑招,暗暗惊叹。 很快,大家又睁开了眼睛,因为绝剑二弟子走了出来,持剑而动。一样的三招剑法,可其背后所隐喻的剑招却完全不同了。 相比大弟子的精妙灵奇,二弟子背后显现的剑招却朴实无华,一动一静之间,叫人看得清清楚楚,却又给人极大震撼。 三弟子、四弟子…… 七位弟子再次使完剑法,绝剑什么也没说,身子一转就消失了,而大家这次没了抱怨,一个个闭着眼睛,周身气劲闪动,显然在琢磨那简简单单却又奥妙非凡的三招剑法。 脑海中,林长生虚幻的人影持剑而立,在他四周,影影绰绰的人影一一拿着长剑。剑光闪烁,一道道长剑飞刺而来。 虚幻人影长剑一刺,平平实实,但与周围剑光一触之下,却陡然变幻,精妙的剑招瞬间而成,扫落四周剑光。 但下一刻,那些影影绰绰的长剑无不剑光一转,化作同样的招数,杀向虚幻的人影。 人影丝毫不乱,还是一样的一刺,却陡然换了招数,变得平平无奇,又厚重朴实。长剑横扫之下,一下子就把四周的剑光斩断。 利用这种办法,林长生把刚才的剑招一一演练,后更是加上了自己的剑招,不停变化,使得他手中招数越发繁杂起来。但很快,那些招数都消散了,最后剩下的依旧只有三招。可同样的三招,在他手中气质却完全不同了。 这三招是他自己的三招。 睁开眼睛,林长生微微一愣,外面天已经黑了。他扫了一眼,发现一些人已经醒来了,而更多的人却还闭着眼睛。 呼了口气,他暗道:“这一趟果然没有白来。” 任何剑法都是由简到繁,再由繁到简。所谓无招胜有招,就是如此了。综合起来,最后只剩下三点,即速、力、巧。 速和力不说了,大家都明白,这个巧却是变化,最明显的就是天外飞仙。 说白了,巧的尽头就是几近完美。 当然,单一的表达是太准确的,因为任何招数都脱离不了速、力、巧这三点要素。单是巧,他也无法完美,就如独孤九剑,它够利害了吧,遇上东方不败的葵花宝典,不一样处于下风吗? 这些道理,林长生自然是懂的,但就如风清扬与令狐冲说无招胜有招一般,他不说,令狐冲想要领悟却不知要多久,他说了,令狐冲则进步飞速。 对林长生来说也是一样的道理。 没有绝剑的三招剑法,林长生不可能这么快就领悟出自己的三招剑法的。所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便是如此了。 到第三日,绝剑传了五招拳法。 这五招拳法很普通,可一见一下,林长生就大为震动,因为这五招拳法与他的五禽功的外练之法几乎一模一样。 但不同的是,这五招拳法却又有极大的攻击力。 看着绝剑大弟子组合一起的五招拳法,林长生脑子中又想到了绝天那随意打来的拳头。显然,二者的原理是一样的,都是利用五脏五行之力来进行不同力道的组合,打出变化莫测的劲力。 前面是练法,后面是用法,这没什么。可是…… “我修炼五禽功这么久,为何从没感觉?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的五禽功并不完全?”他周身震荡,心灵微颤,脑海中,电光火石之间,各种想法也不停滚动。 猛然间,他眼睛一亮,想到了明玉功。 “或许这五禽功与明玉功一般,是需要修炼到大乘才能有所变化的。”(。) 345 登天台(五) 一想到第二阶段的修炼,林长生就有些跃跃欲试,他四周扫了扫,发现许多人都皱起了眉头,而前面那些人则闭上了眼睛,兀自在那里打坐调息。 不用说了,那些皱眉的自然是后面的新人了。不过这些人并不多,因为能来这里的多是高手,其他的则是运气好。 收回目光,看着空无一人的高台,他暗暗吐槽了一句,“剑痴,真不愧是剑痴啊。传剑的时候,就那么清晰明了,到了别的,竟只传道不传法,真是膈应人。” 摇摇头,他也不再多想,而是闭上了眼睛,体内功力一转,便把一身真气缩入了丹田气海,唯留一缕,缓缓运转五禽功之法。 以林长生之功力,想要把此功修之大乘,按说很容易。可一番修炼下,却叫他颇为讶然。 他的五禽功不能说没有进步。这些年他一身功夫融合一体,虽没了最开始那纯粹的效用,但多少还是挨边的,更何况他今日功力不同往日,一番修炼下来,很容易就功行圆满,全不费什么力气。但奇怪的是,这五禽功不管他如何加大功力,都是那般效用。 即便功行圆满,功夫大乘,可效果,似乎没什么增加啊。 “难道自己想错了?”他不禁有些怀疑,但犹豫了一番,还是决定单独修炼五禽功,或许这是一个水磨工夫呢。 到第四日,传道依旧在继续,但这日绝剑教的依旧是剑法。最无语的,还是基础剑法,只是较第一日有所改变,似乎是接第一日的基础而来。 对这种情况。林长生有些无语,也有些无奈,绝剑这哪是传道吗?明明就是传剑。他这是要把天下高手都弄成剑客吗? 摇摇头,林长生索性不去管他,兀自眼睛一闭,修炼自己的五禽功去了。 第五日、第六日。又是两日的剑法,且一日比一日高深,但到林长生这等剑法境界,却无甚大用,所以他一直修炼自己的五禽功,倒是一些修炼剑法的人,看的很认真,也若有所悟。 第七日一大早,林长生突然感觉四周的气氛有些不同。他看着前面诸人的背影。这些人的气息更加沉稳了,一个个犹似要爆发的火山一般。 他心中一动,抬头看了一眼高石,暗道:“莫非,这日传的东西有所不同?”一瞬间,他有了猜测。叫前面那些人齐齐观注,这会否是第三阶段的修炼呢? 事实似乎正如他想的那般,可叫林长生诧异的是。绝剑今日不仅没有开口,更没有叫自己弟子演练什么功夫。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他开始还有些不懂,但仔细观看下,不禁心头一颤,他……完全不同了。 死死盯着高石上盘坐的绝剑,林长生好似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再看某种韵律。不自觉的。他自己也在跟着那种韵律跳动,体内的真气、精神,都活跃了起来。 只是很快,他身子一颤,脸色微微一白。脱离了那种玄妙的韵律。 他瞪着眼睛,暗暗惊惧,道:“好可怕的精神影响。是了,这一日传的是精神之法,可……” 精神太过玄幻,叫人看不到摸不着,虽说他修炼这么久,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他的表示,就是那种催眠,这对其他人的影响是很大的,很容易叫别人迷失自我,变成他自己的影子。 绝剑传道,不可能如此啊。再说大家都不是傻瓜,那……这其中就另有说头了。 想到此,他再看绝剑,那种奇妙的韵律还在,也时刻影响着他,但沉下心后,却觉得有些不同。眼睛一转,他把目光放在前面诸人身上,发现这些人身上都升起了一股奇特的韵律,与刚才大为不同,与绝剑所散发的韵律,也不同。 “是了,这些人能走到这一步,自然明悟自身,又怎会这般轻易就被绝剑影响?他们是利用绝剑自身散发的精神,来锤炼自己的精神。” “不过……” 回过头,后面那些人的表现却完全不同了,一个个目瞪口呆,看似炯炯有光,却全无神采。显然,他们被绝剑影响了。 “后面的人如此,前面的人应该也是这么过来的……三年一次,看来是绝剑为了消除这种影响,特意准备的时间啊。” 一念至此,他不再多想,而是仔细打量着绝剑身上散发出的奇特韵律,自身也默默念动炼心诀,催发精神。很快,他进入另一种奇特的境界,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整个人好似懵懵懂懂,但眼中却映着神光,不停闪烁,直到他整个人进入一种空而明的状态。 这般状态下,他脑子前所未有的活跃,自身精神也被催发到极致,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不逊色前面诸人的精神波动。 此时,他看似什么都没想,但过往的一切却自然的在脑海中转换,许许多多看似不相关的东西,也慢慢联系到了一起,叫他心头升起一股股的明悟之感。 这种感觉,太美妙了,似叫人欲罢不能。 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时间,沉浸在这股玄妙之中。直到……他身子一震,脸色陡然苍白,整个人不受力的往后靠去,手一撑,才没有倒下。 他呼了口气,有些喘息,抬头一扫,见所有人都静坐着,而高石上早已没了绝剑身影。他坐直身体,暗道:“他们身上的精神波动没有了……”眼睛似不经意的一扫,他有些得意,也有些警醒,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是最后醒来的一人。 他的精神强大,却强大到如此地步,这还是他第一次有如此明确的认知。只是,这怕是瞒不过绝剑的目光吧。 吸了口气,他心神一沉,催动体内功力,缓缓运转,不再多想。 一番打坐调息下。再次睁开眼睛,他面上已恢复了红润。四周一看,人已经走了一多半了,稀稀拉拉的,没剩下几人。 站起身,林长生快步而去。他有些不想在这里多做停留了。可是……刚刚走到山道上,一人闪了出来,道:“林兄,可还好?” 林长生看着他,心沉了一下,面上笑道:“还好。这次收获巨大,不虚此行。” 班超含笑道:“那就好了。林兄刚刚醒来,肚中是否饥饿?不入去我坐在的山峰,休息一下。” 林长生没有犹豫道:“好啊。我也想见识一下绝剑大人弟子的生活。” 班超哈哈一乐。道:“林兄,请!” 二人顺着山路,直往下走,很快就下了高峰,又走过五座山峰,到了第六座,班超道:“林兄,请吧。”林长生点头。与他一起上了山峰。到半山腰,二人相继停下。林长生打量着前方平地上的竹屋,赞道:“好一处幽静之地。” 竹屋、花草、流水,如清深的花园,叫人心神格外开阔。 林长生大口呼着空气,闻着扑鼻的香味,道:“真是好地方啊。班兄能拜入绝剑大人门下。还真是叫人羡慕。” 班超道:“以林兄资质,又何必羡慕我呢?刚才,家师可是都赞林兄了不起。” 林长生心头一跳,面上无意道:“嗷?还有此事?” 班超点头道:“不错。家师最后传道,是精神之法。也是先天高手最重要的一关。这些年,班超也见过无数人了,但如林兄这般得恩师称赞的,却寥寥几人而已。这些人,在江湖上无不有莫大声明。林兄能与他们并列,以后成就绝对不可限量。” 林长生笑道:“客气了。” 班超也不多言,道:“请!我这里有一些特质的茶叶,林兄可尝一尝。” 在他的热情之下,林长生又待了两日,然后才离开山峰。走下天山时,他心里暗自奇怪,这班超什么意思?难道只是为了结交自己不成? 他一时有些不明白,却也没有往深处想,兀自沿着山路走着。来时匆匆,这去时,正好看一看天山景色。 这里与大雪山不同,大雪山几乎是终年积雪,偶尔绿色点缀,虽是漂亮,却太过苍茫。天山不同,这里绿色、白色几乎占了一半,互相融合,给人一种很壮观的感觉。 走着,林长生突然心头一跳,面色一变,人瞬间横移开去。他速度一时飙的极快,但一抹剑光更快,噗的一声,他衣衫一脚顿时飞起炸裂,锐利的剑气刺的他皮肤生疼。 眼中,璀璨的剑光闪烁不停,一下子就把他笼罩。在这无尽剑光之中,他脚下左闪右移,不停的躲避着,而他脑海中,也响起了班超送别他时的话:“林兄,此去并不太平,还请小心了。” “还真是不太平……m的!” 他本不以为意的话,此时却叫他大骂不已。真想不到,这离开时竟也有人做这种事。看样子,显然不是第一回了,绝剑竟然也不管。 偷袭的人显然是一剑法好手,一手连绵不绝的剑法犹如怒海狂涛,把林长生完全淹没。他就如一叶孤舟,在剑光中摇曳摆动,随时都会翻没。 “这么下去不行……”他目光一闪,瞳孔深处金光乍现,隐隐的波动瞬间冲了开去。“哼!”一声闷哼,林长生脸色一白,人陡然退了开去,而剑光也瞬间散去,露出一持剑的中年人。 这人看来四五十岁,身体瘦长,面色清雅,若非他眼中大炽的杀机,任谁看了也不会对他生出恶感。 林长生被他盯着,只觉心中一寒,背后冒出冷汗。这人杀意,比刚才更加炽烈了。 “这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杀自己?” 一时间,林长生竟是没有明白过来。但随着他长剑再次攻来,林长生恍然大悟。 先天境界的高手不会随意与人结仇,宗师那些大门大派,也一样不会去无辜的得罪一人。他们不会不明白,想杀一先天高手有多难。 既然如此,这人还是动手了,而且出手就是杀招,要至自己于死地。这般强烈明确的杀意,说明了他要除掉自己的决心啊。 可林长生并没有得罪这人,他这么做,缘由是什么? 林长生知道,一定是自己在登天台的表现,他表现的太好了,这才惹来杀机。 “这个疯子……”暗骂一声,他脚下不停闪烁,人则飞速往后掠去,那人紧追不舍,长剑半拢身前,不给林长生任何机会。 他知道,若自己一停,就会再次被剑光笼罩。这人的剑法,几乎全无破绽。 “好!我就看看,你是不是一直追着我不放。”他一咬牙,也不多想,整个人就是一退再退,他就不信了,你这剑法还能一直不竭。 二人在山川、林木间纵跃,璀璨的剑光一直笼罩着林长生,所过之处,一片狼藉。这般大的动静,又怎么可能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林长生自己就感觉到,一些人若有若无的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很显然,这四周有人追了上来。这般情况下,宗师他林长生能拼死前面这人,自己怕也得不了好。这也坚定了他不反击的决心,而且不跑,要被围攻怎么办? 这人对他起了杀机,其他人呢? 咬着牙,他只退不进,整个人好似敏捷的豹子,穿梭于山林之间,可不管他如何退,前面的剑光始终一刻不离。 这人,对他的杀心很坚定啊! 奔走半日,林长生接着山川地势,终于甩脱了前面的人。此时,他停下身形,微微呼了口气,暗道:“看你怎么追?” 他身子一纵,又飞速穿梭起来,人往偏僻之处,眨眼就没了踪影。 又奔跑半日,天渐黑,林长生转了一个弯,身子晃动,周身泛起点点涟漪,好似穿过了一道水幕。他只觉脑中一阵眩晕,眼睛似黑了一下,叫他心头一惊。再看时,似是全无异样。 他大感诧异,回头一望,失笑道:“原来又穿了。”(。) 346 风云三绝 “哪里走?” 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山林中的寂静,林长生立身大树后,静悄悄的往发声处看去。远远的,一道黑影突兀的从高峰上蹿了下来。 ‘好快!’ 林长生眼睛睁了睁,天空那人的速度,太快了。自高空而下,如一道风般,突兀而下,又直掠而出。只是眨眼的功夫,竟就转了过去,没了踪影。 后面,几道身影飞蹿而来,一一落下,但前方早已失去了人影。 “可恶,被他跑了。狗王,叫你的崽子闻闻……” 一全身赘肉横生的大胖子叫了两声,他脚下一小狗摇着尾巴呼呼的几声。狗王脸色难看道:“闻不到了。那家伙轻功太快。” 此时,又有一人影自高峰而下,瞬间落在几人身旁。只听他道:“人呢?” “被他跑了。”一人道。又一人好奇道:“雄帮主,那人所使的武功可是排云掌与风神腿,他……” “大胆!”雄帮主怒喝,浑身气势高涨,双目如电。远远的看着他,林长生便感到一股凌然霸气。他吃了一惊,暗道:“雄霸……是风云……那刚才那人……”心下一动,林长生潜伏而去,人若一道黑影,追着刚才离去之人的方向。 追入深山,眼看着四周积雪越来越厚,雪上却全无脚印,林长生也暗暗皱眉。他眺望四周,入眼尽是白色,哪里有什么人影。 “被他走了吗?却是可惜了。” 风云三绝,天霜拳、排云掌、风神腿。在后期,或许这三套武功已经不显得多利害了,但若说留给人最深印象的,还是这三套功夫。而且在林长生看来,这三套武功的潜力,可是不可限量啊。 你看聂风,他一身腿功就是来自这风神腿,后来虽超脱于此功,但这是基础。排云掌、天霜拳也是一样的。最叫林长生心动的并非风神腿,也非排云掌,而是天霜拳。 三绝武功,天霜拳克排云掌,排云掌克风神腿。排云掌十二式,步惊云得传十一式,偷学一式。风神腿七式,聂风得传六式。天霜拳十四式,秦霜得传八式。自悟第九式,犹有五式未出。 此三绝合一,便是三分归元气。 三分归元气分两种,第一种乃初始版本,可三绝齐施,从不同方位狂轰猛打,同时内外互补,三元流转。达至自然造化,生生不息之境。 第二种便是雄霸自创的三分归元气了。说实话。雄霸的三分归元才叫利害。他这是三元归一,乃是彻底将风神腿之绵长、排云掌之刚猛、天霜拳之阴寒内力合二为一,再以三绝招式之精华衍生出一门更胜三绝武功的三分神指。 此功内劲奇特,可将任何东西或功力彻底分化,也有封穴止血,去朽生肌之奇效。比之后面的五雷化殛手分毫不差。 这般奇学。林长生又岂会不想见识?只是现在对上雄霸,他心里也有些没底。这风云世界的武学,实在叫人蛋疼的很。 “从刚才雄霸的气势与天池十二煞来看,他们似乎也就处于先天……可是……”林长生有些不明白了,聂风、步惊云的资质就那么好。小小年纪就进阶先天吗?若没有先天,他们如何刚得过雄霸?“从原著中,聂风、步惊云开篇时也就二十三五岁,这般年纪便入先天,实在叫人不可想象。这两人是主角,有此成就也就罢了,但断浪、剑晨等人……” “这世界,先天高手太不值钱了。” 拍着额头,他一时有些蛋疼,继而突然笑了起来,道:“纵是如此,又能怎样?这样的世界,不正是自己希望的吗?” 相比主世界,风云显然也是一个武者的世界,而且发展的比主世界还要成熟。这样世界,小小年纪就可进入先天,又有什么不对吗? 在他那世界,三十岁前成就先天的,也并非无人啊。 沿着漫天大雪,林长生走在山道上,留下连串的脚印,又很快被覆盖。他走了不知多久,身子突然一停,喝道:“什么人?滚出来。” “咳咳……”一阵轻咳,一高大的身影缓缓从前面的大树后闪了出来。他一双虎目死死盯着林长生,浑身气势惊人,犹如受伤的老虎。 林长生眉头一皱,看着那人有些不正常的红润面容,脱口道:“是你……”他吸了口气,道:“刚才雄霸追捕的,就是你。” “哼!”大汉哼了一声,道:“小子,你是什么人?” 林长生笑了笑,道:“你放心,我并非雄霸的走狗。倒是你,伤似乎不轻啊。” 大汉眯了眯眼睛,语气颇为煞人道:“小子,你年纪轻轻,不要找死。” 林长生不可置否,道:“我听说,你也懂排云掌与风神腿……想必,天霜拳你也会了。我很想见识见识雄霸所谓的三绝神功。” “大胆……”大汉暴怒,怒道:“找死!”拳风骤起,寒意顿生,闪闪的拳影突兀的出现在林长生身前,覆盖他周身大穴。 林长生眼睛一瞪,双掌横拍,划出淡淡虚影,带起一道光圈。碰碰……连串的闷响,林长生脚下踏踏而退,双臂微颤。 他扫了一眼自己双掌,上面竟是覆盖了一层冰晶之色,这叫他大为震惊。 对面,大汉也退了两步,面色一阵潮红。他恶狠狠的瞪了林长生一眼,脚下一闪,回身而走。他的速度,很快,几乎眨眼就没入了白雪之中。 林长生暗哼一声,脚下劲力一起,飞速追了上去。 大汉虽受了伤,但风神腿的轻功极其利害,奔跑起来,比林长生还要快两分,这叫他极为惊异。好在他也无法甩开林长生,但林长生知道,在这高山深林之中,用了不多久,他就会追掉。所以,他几乎爆发了全力,把速度飙到极限。 可是,他还是跟丢了,在大山中,想要追踪一个人,太难了。就如他甩掉别人一样。 “算了,还是先去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吧。”转身走出山林,林长生认准了一个方向,飞速赶路。不多时,他见一座大城,走进一看,笑道:“天荫城,巧了!” 抬脚走入城中,见四周人来人往,除了江湖汉子,一般百姓也有不少,且面色红润,多为强壮之人。他暗暗惊诧,雄霸这枭雄治理的地方还真不错。 走进一家酒馆,他还没有坐下,便听有人道:“你听说了吗?雄帮主收了第二个弟子……” “真的?” “当然。我有个朋友就在天下会。昨日,雄帮主亲自收另一人为二弟子。听说那人叫……对了,叫步惊云。” 林长生身子一顿,回身便走出了酒馆,他寻人打听了一下,便往西走去。约有月余时间,他乘船于岷江之上,遥遥望着那高耸于天地间的大佛。 乐山大佛…… 身子高纵,林长生直接跃立于大佛膝盖上,眺望上方,那里他隐隐感受到了一股炽热的剑意。低头往下一扫,大佛下岩石上,一小孩蹲在那里,不是在干什么。 “断帅、断浪……”(。) 347 南山巅上火麟烈 身子一闪,林长生出现在断浪身后,静静的看着他测量水位。 小小孩童全神贯注的就做,模样也颇为可爱。突然,他有些不高兴道:“又是这样,真是的。”一把剩下手中绳索,他一脸不高兴的回过身,见到背后林长生,吓了一跳,惊叫道:“你是什么人?” 林长生笑了笑,道:“一个游人罢了。小朋友,你可是姓断?” 断浪大声道:“不错。我就是南麟剑首的儿子断浪。你来这里是找我爹比武的吗?” “比武?”林长生一愣,继而笑道:“也可以这么说。” 断浪点点头,道:“那好,你跟我来。”他做请的姿势,带着林长生沿着小路,上了佛膝盖。此时,他嘿嘿一笑,身子飞纵而起,双手扒着佛身上的凸起,三纵两跃之间高身而上。 看他得意模样,林长生哈哈大笑,身子一动,飞身而起,半途一拉,拽着断浪往佛身上一蹬,高纵而上,瞬息到了佛顶之上。 断浪一脸惊奇道:“好俊的身手。”手指前面房屋,“前辈,我爹就在前面屋内,待晚辈引路。” “不用了!”林长生淡淡的说了一句,身子一闪,前突了两丈,静静的站在屋外。屋内,一股凌厉无匹的气势汹涌而至,压得人呼吸不畅,是剑气。 ‘好锋锐的剑气,南麟剑首,名不虚传。’ 心下一动,林长生双目精光闪闪,一股锐利的剑意升腾而起。在他身后,竟映出隐隐的云雾,云雾中一抹剑光似隐似现。 “咦?” 屋内传来一声轻吟,屋门自开。一人缓缓而出,目光灼灼的打量着屋外的林长生。 “爹,这位前辈是来找你比武的。”断浪看到父亲,叫了一声。 断帅微微点头,目光看着林长生,暗道:“是个剑道高手。”他目光缓缓移到林长生手中。见他赤手空拳,眉头一皱,道:“你的剑呢?” 林长生笑了笑,道:“在下无剑。” 断帅眉头拧着,哼道:“一个学剑之人却无剑,你看不起我吗?” 林长生道:“不敢。在下虽然学剑,但并非剑客。只是好武,听闻前辈大名,特来讨教。此来只为论武。不为其他。” 断帅又上下打量他一番,道:“这样也好,我便不动火麟,与你斗一斗。”手一伸,吸起一木棒,握于手中。林长生见了,也拿起一木棒,笑道:“既如此。晚辈就不客气了。” 以木为剑,剑平稳前刺。似平平无奇。断帅“咦”了一声,挥手也是一剑。只是两剑将碰之时,林长生手中木棒微微一颤,棒影瞬间三分,两分绞杀其刺来木棒,一分直刺不变。 “不错!”断帅赞了一声。手中木棒一转一拉,发出呼呼之声,碰的一下,两棒相交,一触而分。他顺势一转。手中木棒再次刺来,速快两分。 林长生也不抵挡,同样一刺而出,虽后发,却隐隐有先至之势。两人木棒上下交错,眼看就要打在对方身上,却是谁也不变招。 断帅暗暗惊诧,脚下一扭,身子横空移闪,手中木棒却去势不减的刺向林长生。 林长生见他步法,目光闪了闪,长剑瞬间回转,横于胸前。碰的一声,断帅刺来木棒正打在他棒身之上。林长生手臂一抖,当初一股力量,震退他手中木棒,顺势横削。 二人越斗越快,虽停身院落之中,但身影转换不定,凭空卷起两道旋风,使得院中鸡鸭叫个不停。隐隐的,碰碰之声不停传出,似连成一片,但很快又戛然而止,只剩呜呜之音。 断浪站在院外,瞪大着眼睛,一脸惊讶,不想这位大叔功夫这么利害。 “好小子,剑法不错,接我一招白阳破晓。”断帅身子一顿,周身隐隐升起火气,手中木棒带起风声,呼的一刺。 此剑平稳有力,剑身变幻间,闪出微微荧光,似有微暖之意。 林长生看着他这一式剑法,手腕抖动,手中木棒颤个不停,映出数道棒影。碰的一声,轻轻一碰,林长生手臂疾动,一时碰碰个响个不停,他手中木棒连续的击打在断帅木棒之上。 断帅吃了一惊,不想他如此简单一招就破了自己的剑法。他面上凶厉之意一闪而过,挺剑一圈,身随剑势,下盘转个半弧,扭身借劲,棒影闪动,剑光爆裂,顺势而下。 林长生手中木棒与他劈来木棒一触,便觉一股粘力缠着他手中木棒,顺势往旁拉动,不自觉的网旁一伸,歪了过去。而断帅身子直了身子,手中木棒一挺,直往他中门大开的胸口刺来。 这一剑,很快! 但林长生,更快! 弯曲的木棒咔的一声,突然从中间裂了开来,一面弯刺而去,点向断帅手腕。断帅吃了一惊,左手一拍,一掌把木棒打断,而林长生也伸手一弹,碰的一声,木棒顿时断裂。 二人非非后退一步,断帅看着手中断裂木棒,哼了一声,甩到一边,道:“好小子,年纪轻轻剑法高超,了不起。” 林长生也扔下手中木棒,抱拳道:“前辈客气了。” 断帅嘿道:“我看你剑法,明显意犹未尽。这几年,老子也很少动手,既然你来了,那就与老子好好斗一斗吧。” 他身子一闪,冲入屋中,转瞬又飞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把剑。 剑不曾出鞘,但看着那把剑,林长生竟犹如看到一头狂猛的凶兽,隐隐的火劲,让他颇感心境。断帅长剑一指,喝道:“小子,你的剑呢?出剑吧。不然别怪我火麟剑下无情。” 林长生呼了口气,笑道:“前辈,晚辈手中确实无剑。”他弯身捡起木棍,见上面断了一片,伸掌一劈,把下面一片也削了下去,使得木棒变成了木片。 他甩了两下,道:“这把剑就不错。” “好小子,你找死!”断帅大怒,火麟剑带鞘而攻,炽热的劲道极为惊人。 林长生笑了笑,手中木剑亲亲一搭,身子微微后仰,手缓缓拉动、拽到,一瞬间便转了个圆。粘稠的劲力自他剑身爆发开来,扯着断帅手中火麟剑往旁转去。 “咦……”断帅惊诧,后退一步,道:“小子,你这是什么剑法?” 林长生木剑一甩,发乎呜呜之音,道:“太极!” “好,好一个太极。”断帅握着手中长剑,再次直刺,嘴中喝道:“我就看看,你这太极如何挡我火麟剑。” 林长生不可置否,同样把手中木剑一递,半途一转,木剑打在火麟剑鞘之上,劲力传出,火麟剑登时一沉。断帅眉头一拧,嘴中喝了一声,剑鞘上传来炽热火劲。林长生也不与他硬碰,顺势一转,身子半纵而退。 断帅得势不饶人,剑法更快,晃动间,剑光笼罩林长生上半身。 林长生不急不缓,手中木剑缓缓转动,每转一次便有一股粘力产生,往旁拉扯,兜兜转转,他身前好似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圆,当断帅剑尖抵达时,瞬间就滑倒了一旁,而他木剑一翻,啪的一声又拍在剑背上,两力相加,断帅也一时拿捏不稳,身子往旁一倒,顺势蹿了出去。 林长生轻笑一声,长剑一甩,地上木片、杂物纷纷,如一把把利剑,罩向断帅。断帅人在半空,单掌往下按,身子一翻,右手握着剑,横扫而出。 啪啪几声,那些木片杂物无不一分两段。断帅抬眼往林长生看去,微微一惊,眼角处,林长生却闪到侧面,一片平刺而来。 这一剑平稳朴实,看似不快不慢,稳稳当当,但却给他无可抵挡之敢,叫他难有动作。 不仅断帅一惊,连外面断浪也惊道:“爹,小心!” “哈……”断帅高喝一声,手中火麟剑突然爆发出一抹红芒,嗡的一声,剑吟顿起,好似沉睡的凶兽睁开了眼睛。 林长生微微一惊,只觉眼前火光闪烁,一头火中凶兽自无形中向他扑来。 “好胆!”他怒喝一声,眼中金光大炽,手中木片啪的一声,四分五裂开来。剑光一停,他也停在原地,惊疑不定的看着断帅手中火麟剑。 那把剑,只是稍稍出鞘而已!(。) 348 神兵有灵,亦神亦魔 呼了口气,林长生收回了盯着火麟剑的目光,神情中露出一丝奇异的表情,有些期盼道:“我,可否看看你的剑?” 断帅哼了一声,目光在他脸上流转,不大一会儿,手一甩,火麟剑飞舞而上。林长生伸手拿住剑鞘,目光轻轻打量。 他慢慢伸出右手,握在剑柄之上。 突得,一股狂热的火劲自剑身上传递到他手中,有微微灼热之感。他心头一颤,只觉心头升起一股莫名之意,周身血液加速。 眉头一皱,林长生松开了剑柄,异样感觉瞬间进去。但下一刻,他再次握在剑柄之上,那股奇异的感觉也再次在他心头升起。 他目光盯着火麟剑,瞳孔中金色光华暗浮,炼心诀缓缓流过心田,整个人进入一种心如止水的状态。而火麟剑带给他的异样,也在这种状态下消散一空了。 “果然!”暗道一声,他手一用力,嗡的一下,剑吟大作,阊剑出鞘,火色光华飞舞。阳光下,红色的剑身犹如火焰一般跳跃,在剑柄下方,有一微微凸起,镶嵌在剑身之上,透着暗红之色,好似沉淀的血液。 火麟剑出鞘后,剑上传递的魔力越发强大了,尤其是在林长生盯着那鳞片之时,更是感觉精神跳动,隐隐有不受自己控制之像。 但他心念一动,就把这点躁动压了下去。 而就在他上下打量火麟剑时,断帅也一脸奇异的看着他。火麟剑神异,可影响人心,纵是断帅自己,有时也会为剑所控。一般人初拿火麟,无不被其影响。但林长生身上气势变化却很淡,而且很快就消散了,这叫断帅感到不可思议。 ‘莫非此人可控制火麟不成?’他心头莫名升起一个荒缪的念头。 “好剑!”林长生突然出声,哐的一声,长剑归鞘,道:“多谢断兄了。” 断帅看着他。缓缓接过火麟剑,莫名道:“你可知我断家火麟剑的来历?” 林长生一愣,诧异道:“不知断兄这话何意?” 断帅道:“此处乐山之内,有无数甬道相连,密密麻麻,犹如迷宫,人进出必然难出。但如此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世人不知,这山腹之中却是住着一头猛兽。火麒麟。” 林长生看着他,心里暗暗吐槽,这些东西他自然明白。 风云中四大神兽,根本当不得这个“神”字,说四大魔兽还差不多。玄武、凤凰不说,但就出现的麒麟、神龙,哪里是神兽、瑞兽。 它们都带着魔性,又或者是本能的兽性。只是这兽性太过强烈,故而被人称为魔。 单说这火麒麟吧。它的血、鳞甲哪个不有魔性,聂家的疯狂之血,断家的火麟剑,都因它而成。但换句话说,这般魔性的东西,却也是难得宝物啊。 他此来乐山。就有一见火麒麟之心,当然,若能得到凌云窟内的血菩提就更好了。那东西,大概是唯一与火麒麟有关,却蕴含神性的物品了。 他心头想着。断帅也兀自阐述着:“当年家祖听闻火麒麟为害,便欲除此祸害,大战火麒麟于凌云窟内。后一剑削下它一块鳞甲,火麒麟遭重创,逃入凌云窟深处,不见踪影。家祖见火麒麟鳞甲刀枪不入,颇为神异,便嵌入自身宝剑之中,成此火麟剑。” “家祖也没有想到,火麒麟鳞甲竟然如此奇效,可使得持剑之人功力暴增……为此,家族留下遗训,要我断家之人除掉火麒麟,得其血,发扬断家。” 听到此,林长生暗中嗤笑,得其血发扬断家,恐怕你吞下火麒麟血的时候,也就是你发疯之时。看聂家就知道了,若非聂英天纵奇才,创出冰心诀以控制体内麒麟血,聂家早就因疯狂被人灭了。 此时,断帅对林长生邀请道:“刚才,你手持火麟剑,却不受其影响,断某生平仅见。兄弟,如何?可敢与我会一会这火麒麟?” 林长生暗暗叹气,说白了,这断帅除掉火麒麟的目的还在于发扬他断家,就与断浪一般。剧情中,断浪一直努力奔走,除了有聂风、步惊云等人的刺激,怕也是断帅从小就跟他种下复兴断家种子的原因了。 只是心中虽这么想,面上却丝毫不显,他道:“断前辈相邀,晚辈自然遵从。在下也是极想见识一下这传说中的‘神兽’的。” “好!哈哈……” 断帅大笑,神情一时柔和了起来,拉着林长生与他热聊。两人说着,又谈到了武功之上,断家蚀日剑法威名赫赫,林长生展露的一手太极剑也叫断帅颇为惊异,可谓不相伯仲。 一番攀谈,二人都自感大有收获。 谈话间,林长生话题一转,道:“断兄,天下宝剑,火麟剑虽不凡,但小弟也曾听闻不少神兵,如北饮狂刀聂家的雪饮、无双城的无双剑、武林神话无名的英雄剑等等。不知断兄如何看待这些神兵?” 断帅道:“你说的这些比之火麟剑丝毫不差,尤其是聂家的雪饮刀,更是与火麟一热一寒。当年,我也曾找过聂人王,可惜他为了女人封刀退隐,叫我遗憾半生啊。” 林长生笑了笑,没有接话,而他想问的,也并非这些。 在他看来,风云中的神兵很有意思,它们……似乎是活的,有自己的灵性。其中又多有不同,像绝世好剑,那就是步惊云的剑,因他而生灵,故步惊云为神,剑则为神剑;为魔,则为魔剑。 这点他明白,也觉得神兵当该如此。可事实其他神兵并非如此,如火麟剑、天罪这些,那都是彻底的魔剑、凶剑,根本不会因人而变,反而会引向持剑之人,使得沦为魔道。 天罪不好说,但就火麟剑来看,这把剑的本身怕是没有灵性,而是因火麒麟鳞甲而产生了魔性。这点与剑圣的无双剑又不同了。 无双剑是剑圣的佩剑,那把剑因剑圣而烈,也因剑圣而衰。反倒是英雄剑,那虽是无名的佩剑,可却好似注定的东西,是先有剑才有的人,也叫林长生有些迷糊,不知该怎么说。 但不管怎么说,神兵神兵,这样的武器才叫神兵啊,其他世界的所谓神兵,放到风云中,根本就不够看的。 眼神飘过断帅手中的火麟剑,林长生一时也有些心动,若他也可以得到一把这般神兵,那该多好。只是,他该要刀,还是要剑呢? 又或者,直接把火麟剑抢过来? 聂家既然可以凭借冰心诀压制麒麟血,他林长生也可以靠炼心诀掌控火麟剑。而且没了这火麟剑,断浪那家伙怕也会走上不同的路了…… 这样,似乎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啊。 “爹……” 突然,外面的玩耍的断浪跑了进来,一脸兴奋道:“爹,江水涨了,你快看……” 看着他,林长生心中一震,突然升起一抹羞愧。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想到去抢夺别人的东西?这只是一把武器罢了。 “你不是一直以修炼己身为目标吗?又何必把所谓的神兵放在眼中?” 此想一出,他躁动的心理马上平复了下来,再看向火麟剑时,却多了一抹凛然,他刚才的情绪很不对啊。这把剑的魔性,还真是可怕。(。) 349 一探凌云窟 大佛膝上,两大一小望着下方湍急的江水。断浪高兴过后,只剩下难言的失落。断帅轻叹一声,道:“没关系,浪儿,总有一日,江水会淹过佛膝的。” 林长生此时道:“断兄,你可曾进入过凌云窟?” 断帅苦笑一声,道:“怎么没有去过。可里面错综复杂,断某曾几次进入,不是迷路,就是全无尽头,根本就找不到火麒麟。” 林长生皱了皱眉头,心中恍然。是啊,断家在这里这么久,一直都想要除掉火麒麟,那进入里面的人绝对不少。 断帅又怎么会没有进去过呢? 看来,还是里面的道太难走了。 他想了想,道:“断兄,在下还不曾进入过,便由林某往里走一遭吧。” 断帅道:“这样也好。” 林长生笑了笑,回身走上一旁小路,沿着佛像的方向,往旁一转,便见一偶黑的洞窟。他没有犹豫,抬脚走了进去。 洞中漆黑一片,几乎不见丝毫光亮,越往里走,也就越压抑。伴着脚步与呼吸声,前方黑暗犹如巨兽的大口一般,直欲把人吞噬。 走了不久,林长生身子一顿,双眸泛出点点精光,扫视着前方。前面,有两条岔道。他想了想,伸手在墙壁上一划,转身走入了一条岔道。 又走不久,岔道再分,林长生依样画葫芦,留下一道印记,便转入一条岔道之中。他走走停停,自己也不知在里面走了多久,只觉得这里岔道极多,到了后面,更是连方向都有些无法分辨了。 在这漆黑的甬道中。走的时间长了,纵是林长生也不免生出一股焦躁之意。好在他有炼心诀在身,暗暗平复自己的心情,依旧不紧不慢的在里面探索着。 行了不知多久,林长生突然感觉前面传来热浪,他精神一震。脚下顿时加快了步子。又行了约莫有半个来时辰,四周滚滚热浪越发叫他心惊。他发现,漆黑的甬道中有了火光,这火光并非来自什么岩浆,而是两侧的山石。 他伸手摸了摸,嗤的一声,山石上竟是冒出了热气。 “难道,这后面是岩浆不成?” 呼了口气,清晰可见的水汽瞬间就被蒸发干了。他看着两侧岩石。有心想要打破试一试,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动手。 他继续往前走了一段,突然看到一抹亮光,是太阳的光芒。心中一喜,步子更快,很快便走出了涌动。 他四下打量,发现这是两断山壁的衔接处。上面山壁相碰,下面则露出一条缝隙。走不两步。他身子一顿,目光微缩,却见一侧山壁上,描绘着一幅刻画----一人骑于一头异兽之上,手持宝剑,欲要插下。 “这幅图……”他哑然失笑。这幅图不就是风云中经常出现的那幅吗?摇摇头,他也不多看,继续网牵走,只是步子放慢了,当他走出山缝后。看着外面连绵的山峦,心头暗思。 看过风云的他自然明白这里面的甬道是四通八达的,却不知,他走的这一条,通往哪里。 “什么人?” 一声猛喝陡得传来,叫林长生大吃一惊。他侧头看去,只见一大汉飞步而上,瞬息便到了他近前。林长生瞳孔一缩,极为吃惊的打量着这大汉。 那大汉也上下打量着他,皱眉道:“小兄弟,怎么会在此地?” 林长生没有回他,反而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脱口道:“你是麒麟臂于岳……” 于岳略微愕然,沉声道:“不错。不知小兄弟是什么人?” 林长生呼了口气,抱拳道:“在下林长生,江湖无名小辈而已。出于对凌云窟的好奇,自乐山大佛处一观,不想走到了这里。” 于岳皱眉道:“你是说,你自乐山大佛那里进入的?”他有些吃惊,看着林长生身后的缝隙自语道:“想不到,竟然通往那里。” 林长生点头,道:“正是。在下也没想到,这地底甬道如此深,竟达千里之距。” 于岳点点头,道:“是啊。于某也曾进入里面探查过,却不曾走出去,不想小兄弟却走到了这里。林兄弟若不嫌弃,不若到山下我家休息一下。” 林长生道:“多谢前辈了。” “好说!” 在于岳带领下,二人行了多半个时辰,走出大山,沿着一条小路,行入农田之间。很快,林长生就看到一间农家小院,而在小院不远处,则坐落着不少的房屋。 他心头一动,想到了原著中那个凤溪村。 走到小院外,于岳叫道:“楚楚,快出来,来客人了。” “爹……”屋内,一农家打扮的五六岁小女孩快步走了出来。于岳笑道:“楚楚,这位是林长生,你叫叔叔就是了。” 于楚楚听话道:“林叔叔。” 林长生点头道:“楚楚有理,真是可爱的丫头。” 于岳道:“走,我们进屋。楚楚,你拿些酒水来,我与林兄弟说说话。” 于楚楚点头,一双明亮的美目好奇的在林长生身上打量。直到二人进了屋,那目光则没了。 两人坐在桌前,于岳道:“林兄弟也听过火麒麟的事吗?”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在下于乐山时,曾偶遇南麟剑首断帅,听他说过火麒麟一事,这才入凌云窟一探。不想这一走,就走了这么远。” 于岳沉声道:“那是林兄弟运气。你没有碰上火麒麟,不然……”摇摇头,他脸色有些沉重。 林长生知趣的没有接话,他是知道于岳悲痛的过去的。 于岳看向自己左臂,右手轻轻握在上面,苦笑道:“林兄弟也知道我的恶名吧。麒麟臂于岳……哈!”他自嘲一笑,叹息道:“于某杀戮无辜,本早该偿命,只是多年来却有两事还放不下。不然……”摇摇头,他没有再言。 这些年了,于岳虽已然看不开,但自身调节情绪的能力不差。他话头一转,突然道:“林兄弟可知道我这麒麟臂的来源?” ‘当然!’他心头暗道,面上却好奇道:“怎么?这里还有什么说头不成?” 于岳沉声道:“大约二十年前。我只是这带村落附近的一名平凡青年,本以铸剑为生……上有双亲,下有一妹,生活安乐平定……哪知在一夜,村内突然刮起了一股不寻常的风沙。其时,我正于屋内铸剑。突然,炉中火焰竟猛烈的狂升!火舌更离奇的被卷往窗外,我即时跳出看个究竟。” “屋内的情景叫我心神震撼,那时一片连绵不断的火海。纵是过了这么多年。我也无法忘记当时的情景。” “所有的村民,没人救火,一个个惊骇大叫,好似见到了魔鬼一般,怕的不行。一些胆子大的则拿着武器,对着火海之中……” “突然间,一黑影自火海中蹿了出来。那就是火麒麟。” “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火麒麟,被它的模样吓呆了。整个人完全不知所措,直到有喊杀声才把我惊醒。” “我是打铁的。一般火热也不怕,见许多人死在火麒麟下,心头一热,便抓了 一把长剑杀了过去。可是火麒麟刀枪不入,力道其大,我那剑只是被它一震。便震断了,人也被弹飞了出去。” “我看到,无数的男丁被火舌吞没,死的惨不可言,叫我心肝剧裂。” “也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火麒麟身上有一脱甲之处……不及细想,我便拿着断剑纵身跃起,一剑插了进去。” “火麒麟受创,痛吼了一声,浑身跳个不停,而它一身热血也飞溅而出……” 说着,他看向自己左臂,把衣袖缓缓掠其,露出上面一麒麟图案。他一脸惊恐道:“火麒麟之血犹如千斤热油,像要将我的手臂炸烧一般,使得痛不欲生……最后,我昏迷了过去。醒来后,左臂早已灼烧不堪,心想这条手臂是废了。” “可不想,一个月后,灼伤的手臂硬皮全部脱落,赫然生出一条全新的手臂。这条手臂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有异于常人的强大力量!” “我遂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不平凡的人。” 这些事情,林长生是知道的,也明白于岳后面悲惨的人生,但他看着于岳哀痛的表情,没有打断他,任由他说完了话。 喝了一碗酒,于岳强笑道:“到如今,我已躲了近二十年了,心中一直不安。虽然多年来尽力行善,但始终消减不了心中那份罪恶感。林兄弟,于岳啰啰嗦嗦的,叫你见笑了。” “哪里……”林长生道:“于大哥,你杀人是无意行事。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更何况你并非故意杀人,而是麒麟臂的魔性影响所致,罪不至死。这些年,你做善事,足以弥补过往的过错了。” 于岳苦笑摇头,道:“多谢林兄弟安慰了,只是大哥心中这一关却过不去啊。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心血来潮就去了那里,见到林兄弟也是有缘,便多说了两句。林兄弟,天色也黑了,你先休息吧。” 林长生点头,没有再多言。只是躺在床上,他又那里睡的过去。 于岳觉得与他有言,说了这么多,林长生也对他颇有好感。可以说,于岳是一个好人,用“侠”字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 只是他这个侠,却因罪而生。这是他过不去的一关,但在林长生看来,却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觉得这样很好。 你看整个江湖上,像于岳这样的人,又有几个呢?所谓的风云,在这方面也远远不及于岳。若非他们是主角,我就哈哈了…… 眼看着他以后去坐牢,林长生却有些过意不去。 “好在时间还长,无论如何也要帮一帮他。”(。) 350 再探凌云窟 于岳并非武学大家,他的高深功力来自麒麟血的馈赠,若没有麒麟臂,他不会有今日之功力。但于岳能驾驭麒麟臂,单从这点看,就非常了不得。 而且在凤溪村一役上,他一个眼神就叫雄霸诸人不敢上前,从容带走步惊云,此等威势,觉不输于雄霸。 与他交流,林长生自有收获。 在这里待了七八日,林长生终于告辞而去。他与于岳再次返回山缝之前,抱拳道:“于兄,请!” 于岳抱拳道:“林兄弟,小心了。” 林长生重重点头,回身走入凌云窟内。 再次走入里面,林长生寻着自己刻在墙壁上的痕迹,极快的走着。这次,他似乎没有花费多长时间,便从另一头转了出来。 看着眼前大佛,他呼了口气,张嘴大喝。 “林兄弟……”远远的,断帅的声音传来,其后人影飞纵,很快便出现在他身前。他一脸欣喜道:“林兄弟,你没事……太好了。” 林长生道:“断兄,这凌云窟内跟你说的一般,错综复杂,不辨方位。这次也是我运气,我跟你说……”他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下,断帅啧啧称奇道:“我也进入过里面几次,却从没走出去过。这般说来,林兄也是运气。” “走,我们十来日不见,却要好好喝一杯。” 林长生与他待了三日,两人谈天说地。这日,林长生又道:“断兄,我想再入凌云窟。” 断帅道:“兄弟,那里你也不是没进去过,还去有何用?我看。还是在外面等着吧。水淹大佛膝,火烧凌云窟。到那时,我等自有一会火麒麟之日。” 林长生笑道:“断兄在这里几十年,不也不一样没有见到水淹大佛膝之日吗?我不愿就此等待。” 断帅闻言沉默了一下,目光看向外面,有些意动。又有些不甘。林长生道:“断兄,你有断浪要照顾,我孜然一身。纵是遇上危险,也没事的。” 断帅点头,道:“好吧。” 林长生再入凌云窟,这里面,有许多宝贝,到了此地,林长生又怎会甘愿空手而归呢? 走到第一条岔道前。林长生摸了摸墙壁上自己留下的痕迹,转身走入另一条岔道。再一次,他在墙壁上留下了痕迹,摸着黑往前走。 这里四通八达,不辨方位,一条条岔道,很容易就乱了。林长生也只能一次次的刻下痕迹,寻着不熟悉的方向。往里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突然感觉脚下的路有些倾斜。放眼看去,前面的路是一个斜坡,蜿蜒向下。他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往前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兜兜转转,他依旧没有任何收获。这叫他有些无奈。 他忍不住回想原著中的情景,但说实话,虽然原著有各种描述,但都太简单了,就说聂英葬骨之地吧。那是在地下。而且距离洞口应该不远,是从上面直接打穿的。可林长生寻了许久,也找不到头绪。而且他觉得,那地方不可能是单一的地底,必定有进出之道,不然聂英如何进去的。 或许,这乐山附近还有其他的入口。 有了此念,林长生折身往回走,顺着他留下的标记与方位,很快就走了出来。他回到断家农院,直言道:“断兄,不知除了那处洞口,这乐山是否还有其他入口?” 断帅眉头一皱,道:“这点断某却是没有注意过。怎么?林兄弟有发现?” 林长生摇头,道:“没,只是走了这么久,心里有些烦闷。而且,我觉得乐山如此大,凌云窟又四通八达,不应该只有这一个入口。或许,找到其他入口,从那里进入,会有一些发现。” 断帅道:“林兄弟说的有理。走,我们一起去找。” 两人寻了一日,也找到几个洞口,却都不是凌云窟入口。到了第二日,两人分了开来,各自在大山中寻找。一连寻了三日,却也没有收获,这叫林长生有些无奈。 到最后,二人只能相视苦笑。 说来也对,断家在这里这么多年,又怎会没有寻过。若真有其他洞口,断帅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可是……林长生很确定,这乐山附近一定有其他的凌云窟出入口。 “罢了,现在寻不到,一年后也可跟在火麒麟后面去看一看。” 因始终寻之不到,林长生也暂时熄了心思,他与断帅又待了半月有余,转入凌云窟,沿着第一次的路,前去寻找于岳。 不……并非是找于岳,而是去找另一个人。 走出大山,林长生并没有在凤溪村停留,而是打探了一下,直入不远处的小镇----乐阳镇。 镇子不大,中间有一条颇为宽敞的大道,走在大道上,林长生眼睛不停转动,很快,他目光停留在一处,人也走了过去。 这是一间客栈,一间平凡的客栈,既没有奢华装饰,亦无金漆招牌,比其他客栈更为平凡。可是,他有一个不平凡的名字----中华阁! 抬头仰望这上面三个大字,林长生抬步走了进去。他直走到柜台前,道:“无名在吗?” 那老者豁然抬头,眼睛精芒一闪,但下一刻就变得浑浊不堪,好似一普通老者般堆笑道:“客官,您说什么?对了,客官是要吃饭还是住店?” 林长生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住店。” “好嘞!”掌柜的马上招来小二,没好气道:“没看到人吗?快领客人去房间,你这个笨蛋……” 林长生转过身,眼角处却瞥了他一眼,看到他嘴唇微微蠕动,却没有声音发出,知道他在传音。他心里暗道:“想不到,这家伙也是先天高手。” 原著中,无名在中华阁第一次现身,戏宝、纸探花说只看到一个人进来,却怎么也看不到他的面容。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叫林长生想到了赤宗与绝剑。 那两人,不也是这样吗? 虽然他有些无法相信,但若无名有长生境界的修为,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个世界,武力本就高的不正常。” 坐在房间,林长生盘坐于房间上,静静打坐。这些日子,他一直没有放松修炼,而且重点就在五禽功之上。随着修炼日久,他也渐渐感受到了体内五脏的跳动。 有些变化了…… 睁开眼,他走出房间,叫来小二,道:“给我上一些吃的东西。” 吃完饭,他继续打坐修炼,然后吃饭、修炼,一次次循环。无名,他一定要见。反正还有近一年时间,他与这里的人耗上了。 中华阁后身小院之中,掌柜老者正于无名禀报,无名听说有人直言找自己,微微皱眉,道:“知道是什么人吗?” 那老者摇头,道:“没有印象。看他年纪,应该是初入江湖。” “初入江湖……”无名不可置否,老者也道:“不过,他知道老板你隐居在此,却也奇怪。” 无名淡淡道:“不用管他。” 有十几日,有一月,有二月,林长生依旧没有离去。掌柜老者见此,再来禀报无名。无名只是淡漠不语。如此有半年时间,林长生静坐的房间突然传来一股强大气劲,气劲升腾,叫无名也侧眼看了过去。 “是他吗?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有如此修为,了不起。”(。) 351 百川归流 房间中,林长生突然爆发的气势瞬间就完全敛入体内。一切似乎都平息了下来,但奇怪的是,林长生并没有睁开眼睛。 突兀的,他眉心处闪出一抹金光,在那里留下一道金色的竖纹。玄奥的韵律自他周身扩散,好似一股无形的旋风,吹拂着四周。 渐渐的,他头顶白气升腾,有阴阳之像显现,又有一抹金色在雾气中起浮。其时,他胸部有五彩之色,缓缓上升,直入头顶白雾之内,又缓缓下沉,消失不见。 如斯异象,实在叫人大开眼界。 不久,异象敛去,林长生双眼一睁,平静的双眸中只有黑色,黑的叫人沉醉,黑的发光。 他轻吐一口浊气,出声道:“百川归流,这是第二阶段还是第三阶段……” 后天、先天,说白了就是一个境界,可人们为了更好的理解、修炼,把这两个境界拆分出了许多不同的阶段。 在主世界,此前的后天有炼体、练气之分,随着发展,却又合二为一。先天也是如此。不同的是,此时的先天还有着各种区分,因为先天境界进步艰难,从无人可合一而行。 只是如今,林长生却把先天境界的修行,合而为一。 先天境界有三个阶段的修炼,第一阶段便是真气与精神的聚合,他早已进入,并不艰难。第二阶段则是五脏五气之炼。 以真气凝练五脏,汇聚人体五气,渐于真气相合,以此引动真气内的精神,融入身体血液之中。如此、精气神完全相合,使人体彻底合一。成就混元。 而身体与精神的融合也会反过来刺激精神,使得精神得来锤炼,再次进步。直到开辟灵魂之海,也就是林长生口中的识海。 识海开辟后,便是先天的第三个阶段,也是最后一个阶段。 在这个阶段。又可分为三步,第一步便是借助近乎无限的精神,把自身真气威力发挥到最大,凝聚自己特有的招数,谓之神通。 第二步,以神通为导引,引动天地间的法则韵律,纳入识海之内。 第三步,当自身领悟足够。识海进化,以阴返阳,点燃灵魂火焰,聚三魂七魄归于一体。此,便入长生之境界。 说来似乎很麻烦,可无非就是两点,一点修炼精神,一点是体悟天地自然。倒是真气。落在了后面。 林长生得长生金页,悟炼心诀。早早开辟识海,率先进入先天第三阶段。只是他没有凝练五气,无法引得精神与人体合一。 此际,他五气升降,识海中精神自然被引动而出,与人体相合。这一步。他却省了不少的时间。同样,他因从小修炼五禽功,锤炼五脏,实则就是早早开始了五脏的修行,远比那些进入先天境界才开始修炼的人要扎实。不然他也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才可凝练五气。 说白了,这两点都是水磨工夫。 所谓五脏五气,实则就是真气运转时,受到五脏影响,而积存在五脏中的力量。唯有积蓄到一定程度,才会显化而出。 五气与精神的相合也是一样。 一般修炼,是五气与真气中的精神相合,以五气来促进精神的增长,这自然需要不短的时间来积累。合起来,每个十几年二十年的,想也不想。 但林长生却机缘巧合之下,提前了这两步,所以他五气一聚,便自然而然的进入到了最后阶段。而刚才他精神爆发,体内真气进入涌入识海之中,额头金光闪现,正是他神通凝聚之罩。 只是神通一说,却也玄乎。 什么叫神通? 威力大到不可想象的招数,就是神通了。对一般人来讲,武者手段既是神通。对后天武者来说,先天武者手段也为神通。 但对先天境界的高手来讲,神通却不是这么回事。 在他们眼中,神通是作用于自身的奇妙手段,如天剑无名。 对无名而言,天剑就是他的神通。而这种神通可以助他随时随地的融入天地之间,以天地自然为剑。 那林长生的神通呢? 就是他额头上的金线了。 真气、精神,林长生的精神极为强大,所以他的神通也以精神显现。他额头上的金仙就是他精神的延伸,好似第三只眼一样。 这只眼,可以看到真实,是灵魂之眼。 心念一动,林长生眉间金线闪烁处微弱的光华,在他眼中,面前虚无的空气一下子变得五彩斑斓,金、红、蓝、绿、黄、白、黑……各种各样的色调,一一呈现在他眼中。 只是,这些颜色太烂了,看了一眼,就叫他头昏眼花,大脑眩晕。他身子一颤,手撑在床上,苦笑道:“想不到竟然消耗如此大……” 一眼之下,他只觉精神枯竭,整个人异常的疲惫。 歪着头,林长生顺势倒在了床上,眼睛一闭,呼吸响起,竟是睡了过去。而随着他的沉睡,那一直潜伏在他识海中的长生金页也缓缓浮了出来。 点点金光组成了一张大网,把林长生完全笼罩。他整个人似乎变得透明了,体内真气飞速运转,五气或升或降,散发出五彩斑斓。 林长生似有所感,身体一动,莫名盘坐起来,呼吸韵律一变,但见四周肉眼可见的雾气渐渐朝他周身汇聚,不多时,便把他完全笼罩。 雾气之下,隐隐有不同的光华,一闪一闪的。 这种情况约莫持续了一二个时辰,待异象完全消失,林长生突然睁开了眼睛,手一深,头顶上的长生天书缓缓落入他手掌之上。 看着手中天书,林长生露出一个奇异表情。你看那天书,与之前却不同了。以前,天书融入他体内,会化作近乎虚幻的金色光芒,但此时,却完完全全成了一本书的模样。 他伸出左手,捏住书页,轻轻一番,却是打了开来。这叫他一下子等大了眼睛……“怎么会……”他很吃惊,但入眼的图案更加叫他吃惊。 书页上,不是空白的! 第一页,是一幅灰蒙蒙的景象,给人一种阴沉沉的感觉,但仔细看时,却又发现里面似有光亮,吸引着你的眼神。 第二页,是一人立于碧波之上,仰望星空。他脚下湖水似乎是动的,天上星星也一闪一闪,在跳跃。 第三页,黑白相隔,一半黑夜,一半白日。黑夜有月悬挂于夜空,白日有阳傲然凌立。 第四页,是一连绵的山峦,山峦从小到大,一望无际。 第五页,是一株参天的大树,大树四周黄土赤石,寸草不生。 “是自己曾见到过的影响……”林长生心头有些恍然,他又翻到下一页,一愣道:“空白的……是了,自己只有五页……” 十方天书,总共十页,每页都如玉石一般,却又如纸张似柔软,材料极为奇特。这是主世界无数人在追逐的宝物。 “只是不知,还能不能回到自己识海之中……” 说着,他心念一起,手中长生金页瞬间发出金灿灿的光华,正本书册再次虚幻,化作一道金光,融入了他脑海之中。 见此,林长生微微一笑,这样才好,不然被别人发现,却也是件大麻烦。 他重新闭上眼睛,查看体内。体内真气流转,再次变了。以前,他可以通过真气的运转,查看出五禽功、明玉功的变化,可这一次,似乎他所有的功夫都彻底融为了一炉。 丹田、五脏、识海,成了其中三个关键的点。以真气为枢纽,三者彻底联合到了一起,形成一个完美循环,精神、五气变转周身,好似血液一般,成了不可或缺的东西。 这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啊! 他的变化还不只这些,他感受的到,自己吸纳天地灵气的速度更快了,而且不只是毛孔、穴道,还有五脏也在跳动,每次跳动都会吸入不同的能量,反补入真气之中。在他额头金线,也一直流转着清亮的能量,换入注入脑海,与流转的真气相合。 精气神与体内合一,又各自联通体外天地,使得人与天地自然更加完美的结合到一起。 “怪不得到了先天境界,真气修炼就不为主了,如此吞吐速度,纵然不刻意修炼真气,真气依旧会飞速进步,远非以前可比啊。” “百川归流,却也不虚!”(。) 352 终见无名 走出房间,林长生一脸笑意的踱步出了中华阁。看着他背影的掌柜呼了口气,含笑自语道:“这家伙终于走了。” 外面,林长生慢悠悠的踱着步子,晒着阳光,一脸懒洋洋的模样。他转了一圈,在一些小吃摊上吃了一些东西,便回到了中华阁。 一看到他,掌柜的脸一黑,暗骂。本以为这家伙走了,不想又回来了。 他沉着脸,道:“客官,您不是走了吗?” 林长生看着他,笑道:“走?我想见的人还没见到,怎么会走呢?对了,我来这里有十个月了吗?等什么时候到了十个月,你再来叫我走吧。” “你……”掌柜老者大怒,但林长生却不管他,兀自挺着肚子晃悠悠的回去了。掌柜老者气急,哼了一声,转身就去了后面。 他再次找到无名,道:“老板,那小子跟我们耗上了。他说了,待够十个月才离开。” 无名笑了笑,目光跃过窗户,看向外面练剑的小男孩,道:“既然如此,你便叫他来,我见一见他。” 老板诧异道:“老板真要见他?” 无名点头,道:“一个年轻人而已,见见也无妨。” 房间中正在打坐的林长生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朗声道:“门没插,请进!” 房间外,掌柜老者身子顿了一下,目光深缩,闪过一抹惊诧,但很快就敛了去。他推开房门,慢声道:“客官,我家老板要见你。” 林长生目光一闪,身子陡然立起,带起一股劲风。他盯着老者。平复了一下呼吸,抱拳道:“请带路。” 老者道:“请!” 走过长廊,二人直入后院,进入一间小楼,自小楼后门而出,穿过一庭院。跨过月亮门,进入一幽深寂静之地。 这里绿树森森,有花草鸟兽,树间回想着鸟儿的叫声,颇为悦儿动人。 一条小溪自林间穿过,沿着小溪走不久,林长生便见到一朴实小屋,屋有三间,很是普通。在院内。一人背对着林长生坐着,一十来岁孩童手持木剑,缓缓而舞。 老者立于篱笆外,躬身道:“老板,人带到了。” 无名缓缓起身,林长生把目光一眨不眨的放在他身上,随着他转过身来,心头就是一震。他看到了无名。他似乎又没有看到。 他近在眼前,却又似乎远在天边。这种感觉…… 动了动眉头。林长生抱拳道:“前辈便是神话无名。” 无名笑了一下,叫人入浴春风,他道:“神话不敢当,我就是无名。小兄弟,请进来吧。剑晨,为客人倒酒。” “是!”剑晨马上走到桌边。往无名对面空杯中倒满了酒。 林长生走到那里,无名道:“请坐。”他与林长生先后坐下,无名举杯,轻抿了一口,道:“不知小兄弟为何要见我啊?” 林长生苦笑一声。为何要见他?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想见他。 身为穿越客,似乎每个人来到风云,都要见一见无名。有的想要得到他提点,有的想要找他试剑,但林长生却知道,这并非自己的目的。 似乎,自己只是很纯粹的,想要见一见他。又或者说,他想要证实一下,无名是否有长生境界的修为。 深吸了口气,林长生举杯,一口喝净,啪的一声,用力把酒杯放在,道:“在下虽学剑术,却非剑客,对剑对刀对拳对掌等功夫无有什么不同认知。此次前来,只是听闻无名大名,才心生此念。得罪处,还请见谅。” 闻言,无名抚掌大笑,道:“因心而动,此为上乘!好!我敬你一杯!”剑晨马上为二人各倒了一杯,无名举杯,林长生赶紧举杯,与他一起喝净。 无名道:“前日小兄弟突破,无名有所感,小兄弟年纪轻轻,有此修为,殊为难得。小徒剑晨随我学剑也有几年功夫了,虽只入门,却也有两分火候,小兄弟可想见识一下?” 林长生目光一亮,道:“恭敬不如从命!”他心中开始虽无请教之念,但见到无名,却难免也升起争锋之想。不过他也自知,自己并非无名对手,退而求莫名剑法,也是极好的。 他目光落在还小的剑晨身上,道:“剑晨小兄弟,来,我们比划比划。” 剑晨目光看向无名,无名对他点了点头。剑晨马上拿起一旁木剑,反身走到院中央,抱拳道:“前辈,请!” 林长生点头,并指为剑,道:“剑晨小兄弟,接招。”这招简简单单,平平一刺。剑晨见了,却是想也不想,抬剑便是一招。 感受着剑晨木剑上的力道,林长生赞道:“好剑法!”手一转,却是啪的打在剑背之上。剑晨身子一颤,握剑的手抖个不停,剑也歪了,但他小小年纪,手劲却是不小,剑依旧握的很稳。他喝了一声,手中木剑脱手而出,剑柄倒转,打在地上,剑刃斜刺林长生。 林长生“咦”了一声,手臂回转,点向木剑。不想剑晨手突然抓住剑柄,往下一带,改此为削。 “好剑法……”林长生知道,这就是莫名剑法了,应该是那找莫名其妙。这是一招全无套路,出剑出人意料的招式。 他退了一步,闪过剑晨这一剑。剑晨小小年纪,气度从容,出剑镇定,变招迅速,殊为难得。再配上他这一手精妙的莫名剑法,江湖上一般三流之辈怕也不是他的对手。步惊云的资质够利害吧,小小年纪就领悟了霍家剑法,可霍家剑法面对莫名剑法时,就跟个笑话一样。 林长生见他剑法,不再进攻,转而防守。剑晨也把莫名剑法一招一式施展开来,一剑成名、莫名其妙、名动一时……这三招他使的很好,但到了第四招悲痛莫名之时,林长生却皱了皱眉头,因为他一眼就看到了这剑的破绽…… 或者说,是这一剑在剑晨手中的破绽。 暗叹一声,他想到了步惊云,同样是小小年纪,可他一眼就领悟了这招剑法的精髓。说白了,还是经历不够啊。 风云中,剑晨是无名弟子,可谓得天独厚,但他以后的行为,实在叫人看不起。无名说他厚道,这厚道人心里却是隐藏了一个魔鬼。 其中谁是谁非,林长生也无法说。剑晨有错,这点可以确定。但无名呢?林长生觉得,无名希望剑晨做一个好人,也如此教导,这就是不对。 江湖,可不是一个好人该待的地方。 林长生看了两次莫名剑法,手一动,捏住了剑晨刺来的木剑,道:“剑晨小兄弟,到此为止吧。” 剑晨点点头,也不见失落,反而颇有风度的抱拳道:“多谢前辈指点。” 林长生暗暗苦笑,前辈?他以后败给步惊云,一蹶不振,如今在自己手下却气度不失。哈哈了,他这个气度,就是前辈吗?这心态,还真够没志气的。 走回石桌前,林长生坐了下来,道:“前辈的莫名剑法果然不凡。”说着,他瞥了一眼剑晨,欲言又止。 无名心下一动,对剑晨道:“晨儿,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剑晨抱拳:“是!”他也听话,走进了自己房间。 无名道:“刚才小兄弟欲言又止,不知可有什么话说?” 林长生看了他一眼,缓缓低下眼帘,道:“剑晨小兄弟小小年纪便气度不凡,但他太过平视,没有一点武者的抗争之心。或许以后历经波折时,会一蹶不振啊。”(。) 353 一番心血犹不足 未来是如何的,谁也无法确定。 没有林长生的风云,剑晨是那样的人,有了他,会如何,就不知道了。所以,他也只是提醒了一句,便把这事放在了脑后,一心一意的像无名讨教武学之道。 无名的境界是极高的,在他面前,林长生有诸般想法,却也只有听没有说的份。或许,他有奇思妙想,但这一切都被蕴含在了无名自己的剑中,甚至一些东西比林长生自己想到的还要出格。可仔细想想,却又大有道理。 武道就是这样,你循规蹈矩可以,你叛逆跳脱也可以,正逆都是它,只看你如何理解,如何领悟。无名是正义之人,他的剑也是正义之剑,但杀招一起,同样为杀人出剑。 这就是最简单的正逆之判。 林长生又在中华阁待了有一月时间,时间不长,但却大有收获。他本不想离开,但无名却突然带着剑晨离开了,无奈下,只得离开中华阁。 路过凤溪村外,林长生远远看着于岳的小院,没有去打扰他们。他直接蹿入了深山之中,在凌云窟外一地,暂时住了下来。 在这里,林长生重新整理玄阴十二式,他再次确定了自己的武道本质,以己为主。不仅**、真气、精神的修炼,便是招数也一样。 他自身,就是最强大的武器! 思考着,他突然觉得自己与武无敌有些像,都精通各种武学,现在差的,大概就是把不同招数彻底融为一炉,使出如十方无敌一般的杀招,而更进一步。就是十方皆杀。 只是,想要有此领悟,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闭关一月,整理玄阴前六式,此六式乃基础,在于锻炼自身。没有太强的攻击性。他把这六式与太极之理相合,创出一式如封似闭。 这是一招守势,讲究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亦不动,任由敌人狂风暴雨,我自真气自转,隔绝于外。 这招与移花接玉不同,并非利用强大的真气与铁衣而成,而是利用招数、劲力的变化。巧妙利用敌我劲道,使得敌人劲力丝毫不沾我身。 若说两招哪个更加强大,却也不好分说。 但通过二者对比,林长生突然有了想法,若把这招如封似闭扩大,不仅护住自己,也圈住敌人,同时自身使出移花接玉。会否给予敌人四面八方的打击,使得敌我力道皆加注于他身呢? 有了此念。他马上开始试验,又花费二月有余,初步创出此招,并渐渐完善,使其趋于完美。他此招,攻守一体。敌人攻来,可以如封似闭消减力道,并自动放开缝隙,把敌人圈住,同时利用移花接玉之法转移敌人力道。从后而攻,自己从前而攻,只要他动,他的力量就会把林长生转移,反攻自身。 对比单纯的如封似闭,他发现这招对劲力的消耗更加少一些。 “不过,没有经过实验,却也不知到底如何?” 念头一起,林长生当即出关,往前看看,又往后看看,还是走入了凌云窟内。不久,他返回乐山大佛,再见断帅。 “林兄弟,一别几月,可是有所收获?”断帅一见到他,便迫不及待问道。 林长生道:“在凌云窟中没什么收获,但在外面,却遇到了一位前辈,得他传授,林某武功大有进步。此次回来,就是想与断兄再次切磋一番。” “哦?”断帅目光闪了闪,上下打量林长生。这一看,心头便是一惊。几月前,林长生功夫虽不弱,但一身锋芒隐现,此时气息内敛,看来就如一个普通人般。 他笑道:“几月不见,兄弟功力果然大有进步。好!我们就再来比一比。”他伸手握住火麟剑,剑也不曾出鞘,当即一刺,口中道:“兄弟小心了。” 林长生笑了笑,双手一抬,在身前缓缓转动,一道道劲力好似他手中抓着的尾巴,慢慢遍布身前,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圆圈。 断帅的剑一碰,便被弹了开去。 断帅哈哈一笑,长剑猛攻,林长生则不急不缓,似视他为无物,只顾自己缓缓打拳,引动周身力道,把自己团团围住。 断帅一连攻击**剑,不是被弹开,就是被牵引带歪。他又攻几剑,见始终打不破林长生防御,目光一闪,喝道:“接我日丽中天!” 剑光炽烈,带鞘的火麟剑好似燃起火焰,耀的人眼微闭。他这一剑,已有七分力了。 林长生吸了口气,双掌一合,四周力道下陷到胸口,又瞬间反涌而出。剑刺来时,正对上他反涌而出的力道。剑光虽烈,但力道也无穷无尽,使得二者一时僵持了下来。 猛的,林长生双掌一震,人自然而退,道:“断兄,好剑法。” 断帅哼了一声,道:“剑法再好,一样也打不破你的防御。林兄弟,这招就是你的收获吗?”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 断帅讥笑道:“只守不攻,又有何用?” 林长生道:“此只为半招。” 断帅眼睛一瞪,道:“好,那就叫我再看看你的后半招吧。”剑光一转,再次刺来。 林长生笑了笑,同样的起手式,但二人力道一碰,断帅就感觉到了不同,此次林长生打出的力道,多了一股粘稠之力。 “这还不够!” 暴喝一声,断帅剑上剑光猛起,刚烈之处犹胜于刚才那找日丽中天,且有连绵不绝之感,叫人大为心惊。但林长生却丝毫不乱,舞动的双手猛的往前一插,力道随之而涌,往外一扯,他的剑顿时停了一下,又飞速刺来。 但林长生左手一点,一股力道打在剑身之上,叫他剑身一歪,擦着自己刺了过去。 断帅哼了一声,长剑横削,但不等他削下,便觉林长生肩膀处产生一股推力,挡住了自己的攻击,外面又有一股震力打在剑身上,叫他浑身一颤,几乎拿捏不住长剑。 他面色一变,剑法再转,可每次他刚一出招,林长生的反击就来了,而且前后夹击,一次次打在他剑身上,叫他颤抖不已。 如此四五次,断帅陡然暴吼一声,火光乍现,火麟剑夺目而出。刺目的剑光一闪而逝,密密麻麻的剑网瞬间往林长生头上罩来。 林长生只觉眼前一黑,不仅火麟剑的光芒看不到了,连阳光似乎也被遮蔽了。他微微一惊,知道这是蚀日剑法中的杀招火麟蚀日。 他不敢大意,脚下一转,劲力尽出。初始,他想转移断帅的攻击,但一试之下,却发现剑光密密麻麻,似分开,实则却连接在一起,根本无法迁移。他马上改变想法,身子一侧,力道自下而上,冲击剑网,又有一股力道自斜冲入剑网之中,同上又有第三股力道侧冲而上。 轰的一声,剧烈的气爆中,二人身子飞退。 “哈哈……”断帅大笑,手举火麟剑,道:“好,能挡住我的火麟蚀日,你这招果然不凡。” 林长生苦笑一声,暗道:“挡是挡住了,但这招杀招的威力,却全然无用啊。”他道:“断兄客气了,这招本是杀招,却成了守招,阁下的火麟蚀日,威力惊人。” “哈哈……”断帅道:“那是当然。当年先祖正是利用这一招,一举砍下了火麒麟鳞片。若非断某修为不够,此招威力更加惊人。” 闻言,林长生心里吐槽道:‘你还真不知道客气!’(。) 354 北海潜深雪饮寒 通过与断帅的一次次交手,林长生渐渐完善着自己的武功。攻守兼备,他有些太过强求了,守中带攻,攻中带守,这还可以,想要攻守一体,却是难矣。 为了彻底完善这招,林长生一咬牙,把如封似闭与移花接玉彻底融合成一路,形成了以防守为上的新如封似闭。 好在他不是没有收获,守中带攻,此招稍稍变化,便可转守为攻,只是他想象中的杀招,却依旧无法完善。 走出房间,林长生抬头看着天上明日,瞥了一眼一旁紧闭的房门,缓步走到佛顶,眺望下方滔滔江水。虽然他没有创出自己的杀招,但有了那一招守招,足以应付断帅的火麟蚀日。几次比斗下来,他抵挡火麟蚀日越来越容易,这叫断帅极为震惊。 其时,这还是林长生留手了,以他此时的境界,早已看到了火麟蚀日的破绽,而且几次交手下来,蚀日剑法对他早已不是秘密。最少在断帅手中,已毫无特色了。只要他想,完全可以瞬间破掉断帅的剑法。 断帅不知这些,但林长生的进步他是看的到,自然也有不小的压力。这些日子,他与林长生一人一边,除了切磋交流,便是躲在房间中修炼。 相比林长生的恬淡,断帅却有些疯狂,几乎整日整夜的修炼,连断浪都不理了。 摇摇头,望着下方佛膝上测量水位的孩童,林长生笑了笑。小时候的断浪,还是很可爱的。 “又来了……”看到小道上走来的几个孩童,林长生忍不住摇头。这些孩子,竟然来找断浪的麻烦。小时候的断浪并非多么心狠手辣,一般也不理他们。 这样的事。林长生也看了几回。但今日,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看到断浪出手,三两下就把那些孩子打倒在地,林长生皱了皱眉头,头一抬,望向湍急江河。白浪奔腾的河面上。蓦然驶来了一艘小船,在滚滚激流中破涌而前。 小舟去势极速,朝大佛正面冲至,直到崖下,撞在山壁之上,小舟顿时四分五裂,有一大一小两道人影自小舟中冲天而起,正落于上面凉亭之内。 林长生瞳孔一缩,脱口道:“聂人王!”他呼了口气。看着身前狂傲的身影,自语道:“已经到了这时候吗?” 下方,断浪甩开了那些孩子,跳到聂人王与聂风身旁,上面,林长生脚下一动,人横掠于半空,直冲而下。 聂人王同时抬头。目光带着一丝疯狂的看向他。两小也为他动作所引,齐齐抬头看去。只见一黑影自大佛中直插而下,带起飒飒罡风,威势惊人。 断浪脱口道:“林叔叔……” 碰的一声,林长生落在地上,扬起一片烟尘。但仔细看,他脚下石路却丝毫没有破损之处。 “林叔叔。这位是北饮狂刀聂大叔,我爹早就想与他比武……”断浪上前说着,林长生伸手把他拉到身后,缓步走到聂人王与聂风身前。 聂人王的目光似刀刃一般锐利锋寒,更有一股疯狂之意。叫人大为心惊。林长生知道,这是颜盈离去后,他疯血发作的原因。 林长生目光缓缓移动,从聂人王的脸到他背后的雪饮刀上,最后又落在聂风身上。 小小年纪,气度非凡,对比断浪多了一分沉稳,对比剑晨多了一分刚猛,不愧是主角,果然了得。 “小子,你是什么人?”聂人王开声似吼,滚滚而来,嘴中便如吹起了一道狂风,掀起了林长生的头发。他目光重新落在聂人王脸上,道:“在下林长生,无名小辈而已。” “哼!”聂人王哼了一声,仰头看向上方。那里,他感受到了火一般炽热的剑意。 林长生也感受到了,同样抬起了头,暗暗一笑,这是感受到了聂人王的到来,所以出关了吗?火麟、雪饮,也对啊。 收回目光,他低声道:“前辈请上去吧,我会照顾好两小的。” 聂人王瞥了他一眼,摘下背后雪饮,递给聂风道:“风儿,你留在此,替爹保管雪饮。” “爹……”聂风欲言又止。聂人王狂吼一声,已然纵身直上而去。林长生笑了笑,走到凉亭坐了下来,道:“你们两个小子,也过来坐坐吧。今日,可不平静。” 断**道:“林叔叔,你不上去看看吧,聂大叔与我爹比武,一定很精彩的。” 林长生摇头,道:“不用看了,这两人是不会分出胜负的,而且雪饮在此,火麟也不会出鞘,有什么好看的。” 断粮一想也对,道:“大叔说的对。”他睁大了眼睛,目光落在聂风身上,道:“你叫什么?聂风吗?” 聂风抱着雪饮,没有说话,唯有眉宇间露出一抹担忧。聂人王雪饮从不离身,此次却叫聂风保管,叫他一时想不明白。 林长生看着小小年纪,就露出大人风度的聂风,暗暗称叹。都说古代的孩子早熟,当如聂风这般风度的,却也难见。 对比他,断浪更像一个小孩子。 他目光又落在了聂风怀中雪饮刀上,心思一动,道:“我可否看看你的刀?” 聂风一愣,抬头看他,见他目光温润如玉,心底暗生好感,把刀递了过去,道:“给。” 林长生笑了笑,一旁断浪瞥着嘴,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刀上虽缠着红包,但林长生依旧感受到了那抹寒意,手握住刀柄,更觉冰凉透心,似乎周身血液都要被冻住了。 他呼了口气,手一抖,刀上红布掠去,露出明亮刀身,刺骨寒意瞬间遍布整个凉亭,叫小断浪打了个哆嗦,,颤声道:“好冷啊!” 轻轻抚摸着冰寒的雪饮,林长生自语道:“南山巅上火麟烈。北海潜深雪饮寒。火麟剑、雪饮刀,都极为不凡啊。” 话才出口,他便露出一抹犹疑之色。 火麟剑,有着自己的魔性,那雪饮刀呢? 他握着神刀,真气一转。刀身闪亮,刺骨寒意瞬间散发开来,只轻微一抖,下面便留下一层冰晶。刀,绝对是好刀,但从原著中,雪饮似乎没有自己的灵? 又或者说,代表正义的神兵没有自己的灵。这点也是风云中奇怪的地方。 你看火麟、天罪等凶兵,都有魔性。看来就跟活物一般,而像雪饮、无双等神兵,却没什么灵性。也不对,无双剑是因剑圣弃剑而衰竭,也算有自己的灵性,雪饮刀却没那个表现。倒是绝世好剑,会自动护主,灵性非凡。 他仔细想想。风云中的神兵貌似就雪饮没什么灵性表现啊。是刀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 聂风,并非一个刀客。 “也许在聂英手中。你才会有自己的光彩……”轻叹了一声,他手再斗,红布缠在了刀身之上,只是不等他把刀还给聂风,下风突然传来脚步声。 侧头看去,断浪刚才打的几个孩子正带着几个大人走了过来。只听一人道:“大哥。那小鬼就在前面……大哥,那里,他们在那里。” “还有个大人和小孩子,那两个家伙一定是跟那个小鬼一伙儿的。” 打头的凶恶汉子一看三人,历喝道:“臭小子。连咱们乐山六大寇的人也敢惹,简直不知死活。” “是你们几个混蛋……”断浪蹿起,大声叫道:“断浪在此,你们要算账便来吧。我要好好教训你们一顿。”说着,便蹿了上去。 “好小子……”一人快步上前,一掌扫向断浪。只是他这掌法,狗屁不是。 断浪年纪虽小,但招数精妙却远非这些人所及,身子在半空一转,回身一脚踢在他腋下,把汉子踹倒在地。另一人一看,纵步横冲,一拳捣向半空断浪。 断浪惊而不乱,小手一拍,与他拳头一触即发,身子半空腾转,远远落在地上。只是他这一下却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他吃惊道:“好刚猛的拳劲。” 看他小大人模样,林长生失笑,而站在旁边的两个汉子一听,大怒。一人直接一掌拍向他,另一人则抓向聂风。 林长生低头看了一眼手中雪饮刀,身子一转,在聂风旁边轻掠而过。他退了开去,聂风却被他一扶,撞向那汉子怀中。 “啊……”聂风叫了一声,脚下一折,身子转了个圈,躲过那汉子一抓,人顺势撞入他怀中,手拿住腰带,腾身一番,往上用力,手在他肩膀上撑住,跳了出去。 “哈哈……好敏捷的伸手……”林长生大乐,道:“小家伙,别总是一幅沉稳的样子,你看断浪,不是很开心吗?” 聂风还要说什么,但那汉子扑了过去,他虽伸手敏捷,但到底年岁还小,一见之下,也不开口了,身子快速闪了开去。 他没有还手,只是躲闪,看他所用步法,却是精妙非凡。 “啊……”突得,断浪大叫一声,人碰的飞了出去。聂风大惊,叫道:“断浪……”他身子一顿,被那大汉抓个正着,但聂风脚下转动,手一扭,反拿他手腕,用力下,直接把那大汉甩飞了出去。 碰的一声,大汉远远砸在地上,痛的惨叫,一时无法起身。其他人乍看之下,无不大惊。 聂风暗叫不好,道:“出手太重了。” 林长生微微摇头,道:“你出手可不算重。这六个人被称作乐山六凶,手中都有人命,不是什么好人。”说话间,他耳朵一动,眼睛转到一旁,暗道:“来了。” “聂风、断浪,对待这种人,好心是没用的。” 他手中红绸泛起,雪饮刀再次露出明亮的刀身,刺骨的寒意瞬间扩散开来,伴着刀光一闪而没。 “好刀!” 林长生赞叹,低头看着手中宝刀,而聂风、断浪则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看着那缓缓到底的乐山六凶。他们身上,纷纷结起了冰晶,唯有勃颈处,透着一抹红色。(。) 355 麟吼神惊风云舞(上) “好……好利害……” 刺目的红色,断浪、聂风深深被震慑到了。林长生缓步走到二人身边,轻声道:“听到了吗?” 二人一愣,断浪不明所以,聂风则闭上了眼睛,整个人气息突然变得飘忽。不久,他眼睛一睁,道:“是海浪声……” “海浪声……”断浪讶然,心头一动,快步跑到崖边。看着下面波涛汹涌的浪潮,他大叫道:“哇,不得了,水位涨得很厉害呀。要赶快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爹!” “慢着,我听见了刀剑交击之声。”聂风突然道。 断浪眨着眼,左顾右瞧,道:“刀剑声?怎么听不到?” 林长生低笑了一声,抬着头,道:“看上面。”二人抬头,齐齐惊叫了一声,佛顶之上,只见断帅、聂人王你来我往,于半空飞跃而斗。 与此同时,河面翻腾,一股滔天巨浪猛的冲至山巅。浪头盈丈,震起水生隆隆,直卷向三人。 “啊……” 二人大叫,林长生道:“抓住我。”两小本能的一一抓住他的胳膊。其时,浪潮也铺了下来。轰的一声,江水拍案,又迅速退去。岩石上,林长生稳稳的立着,二小则被潮水的力道带着身躯飘动,直往后扯,但二人死死抓住林长生胳膊,这才没有被卷下去。 水淹大佛膝,火烧凌云窟! 江水滔滔,巨浪汹涌,一卷便是数十丈,只从河面涌动佛膝之上,一次次冲击着三人,聂风、断浪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一次次被卷入水中,又随着水落而露出头,大口呼吸着。 终于,断浪抓住了机会,大叫大喊道:“大叔,快离开这里啊。我受不了了。” 林长生低声笑了笑,目光看着上面打斗的二人,道:“两个小子,被水冲冲,没什么不好。” 上空,断帅、聂人王越斗越急,对断帅的剑法,林长生早已了然在胸,对聂人王的刀法。他却是第一次看,被深深吸引。 “傲寒六诀……了不起!” 看二人打斗,似是旗鼓相当,实则断帅却处在下风,不过他火麟不曾出鞘,若火麟出鞘,手持柴刀的聂人王绝非他对手。 但若雪饮在手的话,却又不好说了。 二人从佛顶缓缓往下。断帅已被聂人王的刀法压住,不停后退。很快。两人就落在了不远处,林长生看着他们,目光也落在二人身后的偶黑洞口之上,那里,有一股凶悍灼热的气息。 碰的一声,两人刀剑相碰。聂人王哈哈大笑,道:“断帅,怎么不把蚀日剑法尽皆使来?”话音落下,火红色的光华突起,啪的一声。他手上柴刀尽是瞬间碎裂。聂人王一惊,微微错愕,断帅则抓住机会,长剑刺入他膝盖。 但是,微微出鞘的火麟剑一声名响,剑身带着一抹火红光华,猛的蹿入高空。 断帅大惊,道:“老伙伴,你怎么了?快回来!”他飞身而起,在半空一把抓住剑柄,翻身落在一旁。顾盼间,他看到了林长生手中的雪饮刀,大笑道:“哈哈……老伙伴,难怪你兴奋如此,原来是雪饮到了!”握着火麟,他神情已然癫狂,丝毫不看拿刀的是谁,眼中除了刀还是刀。 “来呀,雪饮,与我火麟剑一较高下。”一剑猛出,但见断帅双目红赤,神情半疯。 “爹……”断浪大叫,话才出口,便与一旁聂风被林长生挥手送了出去。在他背后,更有滔天巨浪卷起,砸向二人。 “爹……”断浪惊叫。下一刻,碰的炸裂声响起,水光冲天,伴着红色,飞入高空,一抹亮色卷在水中之中,瞬间把冲天而起的巨浪冰封。 叮的一声,高空上,刀剑相击,二人身子猛颤,齐齐快速飞退。各自落在一旁,在两人中间,浪涛也降了下来,唯留下满地狼藉与一条蜿蜒向上的冰龙。 林长生打量着手中雪饮,侧眼瞧着那冰龙,真真吃了一惊。他早已知道火麟、雪饮利害,不想这神兵利害如斯。 “好刀!” 赞了一声,刀风起,刀光一卷,林长生直接攻向断帅。 断帅哈哈大笑,人入半空,近乎疯癫的喝道:“火麟蚀日!”剑光下,漆黑一片,全无半点亮光。林长生站在中央,只觉剑气森森,锐烈如针,方圆两丈土地透劲而裂,足见剑势之猛烈。 “不同了,比之前更加利害,但……”他目光一瞪,精光闪闪,手中雪饮反手一撩,带起一股闪亮银光。随着这道光,密不透光,漆黑一片的剑网似乎破了开来,阳光透射而入,使得看似毫无破绽的剑招出现了破绽。 刀光逆流而上,冰冷寒气缓缓流动,形成一个圆,裹在林长生身周,缓缓扩散开来。叮的一声,刀剑再碰,林长生身子一沉,脚下土石炸裂,断帅也被二者力道弹起,猛入高空。 “好机会!” 突然,一声低喝,炽烈杀机顿起,高空上,一红色人影持剑刺向断帅,来势奇急。下面,一淡灰色衣袍的剑客也斜里蹿出,一剑刺向林长生,快的可怕,快的骇人,眨眼剑已到胸前。 “早就等着你了……”林长生目光一闪,垂下的雪饮突得的挑起,冰冷寒意透刀而出,他自身微微后仰,脚轻抬,正搭在刀柄之上。 噗的一声,刀光一转,男人眼睛陡然瞪大,脖间血花乍现,亮起一抹冰晶之色。 这一招,正是以刀使剑的莫名其妙。 “你……”他瞪着眼睛,剑一停,手死死握住喉咙,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林长生冷冷一笑,脚一挑,刀便回到了自己手中,而那人也碰的砸在地上,没了声息。抬起头,高空之上,断帅也险之又险的避了开去,并飞速回刺一剑。那人也不甘示弱,再次一剑,与断帅拼了一起。二人齐齐落地,半空中已拼了二十招。 断帅叫道:“当今天下,接得住老夫二十招的没几人,你究竟是谁?” 囚奴并不答话,眼睛看向林长生这边,死奴倒在他的脚下,叫他脸色一变,握剑的手一紧,再次挺剑而上。断帅哼了一声,火麟剑急转,再次与他拼斗在一起,死奴功力虽高,但断帅剑法惊奇,叫他防不胜防,几招下把他打退了开去。 断帅道:“哼!从你们身手,就是不出声我也知道你们便是失踪十多年,曾位列十大剑客的双龙剑璧。” “断帅,你错了。他们并非什么双龙剑璧,不答话只因为他们低位下贱,是只懂为主中心的狗奴才!”隐藏在一处的步惊云缓步而出,嘴中说着残酷而惊人的话。 断帅盯着他,狠色一闪,剑光再起,猛的刺向一旁死奴。死奴一惊,快速举剑还击,但火麟剑突然火舌蹿起,剑光爆闪下,啪的一声,他举起的长剑瞬间断裂,火麟剑剑光去势不减,一剑自他头顶劈下,带起长长的血痕。 断帅剑光回转,剑指步惊云,道:“小子,你是什么人?” 步惊云啐了一声,目光在断帅、林长生身上流转,道:“任务失败了,不过……”他冷冷一笑,开口道:“断帅,还有那边那个家伙,识相的就把火麟剑、雪饮刀交出来。” 断帅哼了一声,杀意骤起,一步步走向步惊云。步惊云丝毫不乱,淡淡道:“断帅,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断帅冷声道:“我没必要知道。” 步惊云哼道:“我师尊就是雄霸一方,天下无双的雄霸。” “雄霸?”断帅大惊,举起的剑也停在了半空,那边聂人王也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林长生看着两人震惊神色,心底好笑,不过雄霸有此威势,还真是不可小看啊。也对,此时江湖,除了那些隐匿不出的,雄霸几乎是公认的天下第一。 ‘不过,只因一人就裹足不前,断帅的剑不过如此。’(。) 356 麟吼神惊风云舞(下) 呼了口气,林长生目光看向聂人王身后的洞窟,那里,灼热的气息越来越炽烈了。聂人王,你也感觉到了吧。 看到聂人王射了一粒石子进去,林长生淡淡一笑。 断帅死死握着火麟,双目赤红的盯着步惊云。步惊云一脸冷笑,小小年纪却犹如恶魔一般,叫人心惊胆颤。 终于,碰的一声,火麟剑插在了地上,断帅松手了。 “你拿去吧。”他声音嘶哑,心中压制的痛苦与怒火。 断浪大惊,飞速跑了过去,大叫道:“爹,你干什么?不能把火麟给他……”说着,却是上前拔起了火麟剑。 “浪儿,罢了。若是雄霸亲身到此,别说火麟,就是咱们父子也性命难保。”断帅一脸丧气。 断浪大惊,暗道:“雄霸究竟是什么人,竟令狂傲如斯的父亲战意全消?” 步惊云嘿嘿冷笑,缓步上前。断浪退到断帅身旁,握着火麟大声道:“你别过来……”步惊云不理,兀自走了过去。 断浪惊怒,浑身绷紧,手一挺,却是要刺出一剑,但被断帅拦住了。他拉住断浪肩膀,伸手抓过火麟剑,欲扔给步惊云。 便在此时,聂人王突然惊喝道:“那小子,把雪饮给我……风儿,躲开。” 其他人一惊,聂风回头不解道:“爹,什么事?” “别问,快走。”聂人王大喝,断帅回头时,也感受到那灼热的火劲,面色一变,递出的火麟瞬间紧握在手,一把推开断浪。叫道:“聂兄,小心那畜牲。” “畜牲……”聂人王微微错愕,但下一刻,他眼睛陡然瞪大,露出骇然之色,嘴中大叫:“啊……”霎时。凌云窟内一阵热气汹涌而出,接着便是聂人王连续的惨叫之声。 “爹……” 聂风大惊,回身时,聂人王已被一黑影拉入了洞中。 “火麒麟……”林长生目光一凝,握着雪饮的手陡然一紧。他身子一转,突的出现在断浪身前,把他拎了起来。 那边断帅飞速冲到凌云窟洞口,一把拦住聂风,喝道:“小子。你品格天赋俱是上乘,别徒然送死,糟践自己,给我滚回去。”他手一甩,聂风就如滚地葫芦一般,被推了开来。其时,林长生跃过聂风,走到聂人王身旁。一扬手中雪饮,道:“断兄。你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啊。” 断帅大笑,道:“哈哈……不错,我们今日就会不会这畜牲。”话音落下,一道火舌突得射了出来,断帅火麟剑一样。横在身前,林长生也猛的劈出一刀。同时,他身子一靠,贴上断帅,把他压往墙壁。在二人身前。火色光华猛的冲出。 “啊……” 火焰中,庞大的黑影正好与赶来的步惊云对个正着。一直面无余色的步惊云终于变了脸色,露出惊骇表情。 火光只是一闪,洞内断帅便一剑刺向火麒麟,火麒麟有所感,猛的一转身子,躲了开去,又缩回了洞内。断帅大叫一声:“畜牲,哪里走?” 他身子猛得蹿出,直往火麒麟追去,林长生亦不甘落后,跟在他身后追了过去,在他背上,还有着已昏死过去的断浪。 跑动间,他回头看了一眼,暗道:“聂风,步惊云,所谓的命运,开始了。” “吼……”猛烈得吼声传来,林长生长刀一扬,想也不想便是一刀劈出。冰寒的刀气瞬间而下,轰的一声劈在前面那火红色的身影之上。 “吼……”又是一吼,火麒麟前肢纵欲而起,林长生被它的庞然大力震的一退,手中雪饮几乎都脱手而出。他震惊道:“好坚固的鳞甲。” “畜牲,拿命来。” 断帅高叫一声,长剑飞刺。火麒麟前肢再拔高两分,几乎平地蹿起,他尾巴一甩,碰的抽在断帅身上,把他抽了出去。 “小心……”林长生把刀一横,巨大刀光横扫而出。但火麒麟极为灵敏,竟是凭空而起,一下子从上跃了上去,扑向断帅。 ‘不好……’林长生不想这家伙这么聪明,手中一转,刀光便跟了上去。可是,火麒麟竟不管不顾,兀自扑向了断帅。 断帅大叫,长剑扬起,挡在自己身前。可是,火麒麟鳞甲刀枪不入,纵是雪饮、火麟这般神兵,亦难以伤他分毫。 叮叮两声,一刀一剑齐齐打在火麒麟身上,却无法破坏他的防御,而火麒麟也压了上去。 “不……” 林长生大惊,断帅惊骇。便在关键时刻,一道人影猛的从一旁扑了出来,一把扯住断帅,与他一起滚到了一旁,而断帅手中火麟剑则脱手而出,射到了一旁山壁上。 “聂人王……” 林长生低呼了一声,聂人王大声道:“大家小心,这畜牲太利害了。” “吼……”火麒麟低吼,一双大大的眼睛在三人身上扫来扫去,三人被他目光一触,无不感到心惊胆颤,纵是林长生也不例外。 他暗暗咽了一口唾液,只觉背后发寒,好似被死神盯上了一般。 “这家伙,怎么这么可怕?” 风云中,火麒麟虽是什么四神兽,但与出现过的龙相比,却有些不值一提,但真的面对他时,林长生才觉得可怕。 ‘可恶!’他暗骂一声,炼心诀随心而动,气息随之而变,渐渐敛去了心中的恐惧。那边,聂人王却也冷静了下来,拉着断帅,一起盯着火麒麟。 一时间,三人却是谁也不敢动手。 “吼……”火麒麟低吼一声,蹄子一抬,三人心头无不一跳,随着他慢慢放下,又感觉心神一松。它缓缓后退,一转,钻入了一旁偶黑的甬道之中。 看到火麒麟跑掉,三人对视一眼,眼中犹自带着余悸,却是谁也不敢提议去追。 碰,断帅狠狠一拳砸在墙壁上,怒骂道:“可恶,可恶,我刚才竟然怕了,我竟然连抬腿的勇气都没有,可恶啊……” 林长生苦笑,别说你了,就连我面对火麒麟巨大的诱惑,也一时没敢动弹啊。 四神兽有长生之能,龙凤不说了,大家都知道,笑三笑那老家伙大家也明白,唯有这麒麟,似乎除了叫人入魔,功力大增,没什么长生之效。但林长生觉得,它一定有长生之能,不然又怎会死而复活呢?就如徐福,他也曾被武无敌重创,还不是恢复了过来。 火麒麟想来也是如此,只要它身上精华不失,纵是死去,也只是一种假死,早晚都会复活过来。若能得到它的秘密,那林长生不也可以长生不死了吗? 只是,他自己也不确定那个秘密在哪里。别说他,恐怕那徐福也不知道,不然以他的能耐,怕早就对火麒麟下手了。或者说,他不是没有动过手,只是因为其他原因,放弃了,比如武无敌,这凌云窟中,可是有武无敌留下的玄武真功,他必定来过此地。 说不好,徐福被重创,也是在此呢。 深吸了口气,林长生想到原著剧情,压下心中最后的恐惧,道:“我们追上去。” 聂人王、断帅对视一眼,重重的点了点头,齐声道:“走!”似乎心中犹自带着恐惧,那断帅竟是把火麟剑都忘了,兀自赤手空拳的往里面走去。 林长生看了一眼火麟剑,也没提醒他,与两人沿着火热气息,一起走入深处。(。) 357 冰心烈刃刀剑诀 乐山大佛顶上,断家小院,林长生静静的站在院子中,他身前地上插了一刀一剑。刀,寒气逼人;剑,热浪滚滚。 雪饮、火麟,当世最富盛名的一刀一剑,就这么静静的插在他的面前。 呼! 长长的出了口气,林长生脚一跳,雪饮蹿入高空,被他一把握在手中。人随刀走,瞬间飞跃而出,一刀劈下。 飒飒寒意瞬间凝结,似乎空气渐渐凝实,化作点点冰晶,随刀而舞。 “惊寒一瞥!” 寒绝、霸绝的一刀,瞬间轰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刀痕,刀痕上更是被冰晶覆盖。 长刀一转,一招冰封三尺随之出手,浓郁水汽瞬间在他周身三尺范围聚集,把他整个人都覆盖了起来。 一连六式刀法,被他一一使出,当冷人冰心一出,铺天盖地的气劲汹涌而动,使得他周围三丈无不被冰色覆盖,惊人的刀芒划破虚空,狠狠轰击在地上。 一套刀法使完,长刀一甩,嗡的插落在地,反震的力道使得一旁火麟剑飞蹿而起,被他一把握在手中。 “白阳破晓……剑叠辉煌……” 八式蚀日剑法也自他手中使了出来,与刚才冷冽霸道的傲寒六诀不同,这蚀日剑法虽也霸道,却更加惊奇,剑一动,火劲升腾,剑气密密麻麻,在地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剑痕。 嗡的一声,长剑飞空,碰的插在雪饮刀旁。林长生吐了口浊气,缓缓走到刀剑之前,眼睛微闭,细细体悟刀剑之法。 傲寒六诀、蚀日剑法都是上乘的武学。在风云后期或许不够看,但对比林长生一身武学,却也排在前列的。至于其他的,林长生却有些无法想象。 所以,他对能得到这两套武功,极为满足。 “林大叔……”也不知多久。房间里传来断浪的声音。他站在门口,一脸疑惑的看着四周,道:“我爹呢?爹……” 林长生睁开眼,身子一闪,到了他身前,淡淡道:“不用叫了,他们陷在凌云窟内了。” “不可能。我不信。”断浪使劲摇头,大声道:“我爹那么利害,怎么会现在里面?大叔都能出来。我爹也可以。” 林长生撇嘴一笑,道:“行了,你小子少扯淡,他们只是自愿留在里面,又不是死了,你嚷嚷什么。” “啊?”断浪睁大了眼睛,不解道:“自愿留在里面?为什么?” 林长生道:“你小子不用管。”伸手入怀,掏出一册书籍。扔给他道:“这是你断家的蚀日剑法,以后你便好好练习吧。待你功夫够了。自可入凌云窟亲自去问他们。” “蚀日剑法……”断浪瞪大了眼睛,惊讶之余也颇为疑惑,林大叔怎么会有我断家的剑法? 林长生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疑惑,想到他以后的为人,解释道:“这是你爹告诉我的,他把你托付给我了。还有聂风那小子,不过聂风被步惊云带走了,想来是在天下会。” “天下会……”断浪眨眨眼,突然叫道:“雄霸,那雄霸就是天下会帮主。林大叔。那雄霸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我爹那么怕他?一听他名,连火麟剑都要放弃。” 林长生道:“臭小子,你今天问题还真多。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现在,你小子还是好好练武吧。武功一成,你自可去寻找答案。” 断浪撇撇嘴,眼珠子直转,突然他瞪大了眼睛,惊喜道:“火麟剑……”抬脚便要跑过去,却被林长生一把抓住,道:“火麟剑你就别想了,你根本无法驾驭它。等你什么时候够资格了,再说吧。” “不行,火麟剑是我断家的宝剑,自然由我保管。”断浪不停闹腾,被林长生一把扯在空中,他道:“你个臭小子,想要火麟剑是吧?只要你接下我十招,就给你火麟。现在,还是给我好好练武吧。”手一番,断浪便被他甩了出去,而大袖横卷之下,雪饮、火麟被他吸入手中,齐齐归鞘。 “臭小子,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要不努力,可就永远也拿不到火麟了。”随着话音,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断浪被关在外面。 他跳脚大叫道:“你看着吧,我一定会拿回火麟剑的。” 断浪绝对是一个很认真、努力的人,从他小小年纪,伸手便不弱就可知道。当然,那是因为有断帅监督,如今没了断帅,他也没有遭到天下会的耻辱,是否还会奋发图强,却也不好说。不过林长生的借口却是一个不错的理由,起码接下来几日,断浪都很努力。 这日,林长生走出了房间,只是他手中刀剑却不见了,也不知是被他放在了房间,还是藏在了哪里。 他看着断浪手持木剑,认真的练习,笑了笑,道:“小子,你这么练,效果可不怎么样?” 断浪听到声音马上停了下来,道:“剑谱上就是这么写的,怎么会没用?” 林长生无语,拍着额头道:“臭小子,你老子以前难道是这么教你的?” 断浪眨了眨眼,道:“是啊。爹以前没教过我蚀日剑法。” “这就是了。”他指点道:“蚀日剑法乃是上乘剑法,想要休息上乘武学,必须要打好根基。你老子以前教你的,就是基础。你基础不行,修炼这蚀日剑法只会事倍功半。唯有打好基础,才可事半功倍。我与你父相交一场,该教的东西,我会教你。你要不听,我可不管哦。” “哼!”断浪傲娇的哼了一声,一脸不愿,但还是把手中的蚀日剑法放入了怀中。他看着手中木棍,一握,简单一刺,接着再刺…… 看着他的东旭哦,林长生笑了起来,这小子,还很听话。 看他练了半日,林长生又把他叫到身前,道:“你断家自然内功剑术,我也不多事。但你爹把你交给我,我却是不能不管。这样,我传你一篇心诀,你好好记着,以后打坐练功时,要先默念心诀。” 为了改变断浪以后的命运,他把炼心诀的一部分教给了他,叫他有掌控火麟剑的资格。断浪却不知这炼心诀的珍贵,不过还是认真记下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他都在努力练武,有了林长生的炼心诀相助,他修炼速度明显有所增加。这日,断浪兴奋的冲入屋中,对着盘坐于床榻上的林长生叫道:“大叔,我练成白阳破晓了。” 林长生瞥了他一眼,道:“才练成第一式,你激动什么。我认识一个小孩子,跟你年纪差不多,人家修炼的剑法更加高明,比你强多了。” 断浪一听,耸拉着脸,嘟囔道:“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林长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臭小子,收拾东西,今日我们就离开这里。我就带你去看看那个比拟高明的小子。” 断浪目光一亮,重重点头道:“好。”他一幅跃跃欲试模样,显得极为兴奋。也对,这些年他从小与断帅生活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出去过。这样的孩子,又怎么不期望外面的生活呢? 两位收拾了一下,便直入凌云窟。断浪道:“林大叔,那人住在这里吗?” 林长生道:“当然不是。不过这里可以通往那里,从这边走比较近。” “奥!”断浪点头,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漆黑的山壁。可惜,以他的目光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走了半日,林长生轻车熟路,很快就从另一面走了出来。他抓起断浪,在山中翻越,步出大山,走在乡间小路,不多时便到了乐阳镇。 断浪看着眼前的客栈,念叨:“中华阁……大叔,天还没黑,我们要住店吗?” 林长生道:“不。我们要找的人就住在这里。” 断浪懵懂点头。 林长生牵着他,缓步走入了殿内。掌柜的一看是他,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上前低声道:“你个小子,还真是阴魂不散。” 林长生笑嘻嘻的,“过奖,过奖了。您老给通报一声吧。这次不仅我来了,我还带来了一个……”他扬扬手,示意了一下。 掌柜的看着了一眼断浪,哼了一声,道:“小子,给我等着。”很快,他就返回,没好气道:“你自己进去吧,老板在里面等你。” “多谢,多谢……”林长生大喜,拉着断浪快步走了进去。(。) 358 无双城(上) 走出乐阳镇,林长生一脸笑意,他后面断浪则低头叹气,脸上由带着被人打的青肿色。 “哈哈……” 林长生大乐,断浪飞速抬头,大声道:“不许笑。这几天你一见我就笑,我不就是没打过剑晨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林长生笑道:“是,是,没什么了不起的。谁叫你小子吹牛,说把人家打的屁滚尿流的。现在好了,你屁滚尿流了。” 断浪哼道:“那是他比我大几岁,等我和他一样年纪了,一定比他利害。” “对,对,对。你说的太对了。”林长生收敛了笑容,看着断浪,道:“那你要不要我教啊。要我教,你可要说话啊。” “你闭嘴……”断浪恼羞成怒,指着他道:“你说话时,不许笑我,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上去了,难看死了。” “哈哈……你这个臭小子,要求还挺多的。”林长生抄起断浪,身子一闪,飞速冲了出去。风中,他声音飘飘:“不笑了,见过剑晨,我再带你去见一个朋友,也好放松一下。” 凤溪村外,林长生看着与于楚楚小丫头玩在一起的断浪,对一旁于岳道:“于大哥,最近过的如何?” 于岳道:“还不是那样。倒是林兄弟,此次见你,你气息完全内敛,除眉宇间还有一抹锐利外,看来与普通人一般,功力大进啊。” 林长生笑道:“还是拜了一位前辈所赐。”他话题一转,道:“于大哥,我已见过火麒麟了。” “当真?”于岳一惊。 林长生道:“不错。大约半年前吧。那个孩子,是南麟剑首断帅的儿子断浪。他们断家一直守护着一个传言----水淹大佛膝,火烧凌云窟。当大水淹过乐山大佛,火麒麟就会出现。半年前断帅与聂人王在乐山大佛决斗。正好赶上这个日子。我与他们二人一同与火麒麟斗了斗。可惜,那畜牲狡猾,缩入洞中,叫我们寻之不到。” 于岳苦笑一声,道:“那畜牲四处害人,能除去最好。除不去,也是天意啊。对了,这孩子跟着你,他父亲……” 林长生笑道:“于兄放心,他们没事,只是自愿留在了凌云窟,守护一个秘密。”说到这里,他心中一动,看着于岳道:“于大哥可想知道?是什么秘密。叫两人甘愿放弃一切,待在里面不出?” 于岳道:“这……”他有些犹豫,但心中也难免好奇,苦笑道:“兄弟,你就不要吊哥哥胃口了……” 林长生道:“于大哥要知道了,可要保密。”他贴近于岳,轻声在他耳边道:“那里是黄帝之墓,中原龙脉所在。” “什么?” 于岳大惊失色。慌张道:“真的?你说的可是真的?” 林长生点头,道:“正是真的。于大哥。我告诉你,是因为你一心想要赎罪。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你会去自首,但……说实话,你的观点我并不认同。你虽有大肆杀人,却是被仇恨与麒麟臂驱使。并非本心。这些年,尽力做好事,也该当赎罪了。楚楚是女孩子,不能没父亲照顾,于大哥也是个好人。下半生不应在牢中度过。若于大哥真的决定放下一切,那就想一想里面吧。也许守在里面比去坐牢,更好。” 于岳一时沉默了,他没有接话,眼睛有些红了,心中感动。回过身,他拍了拍林长生的肩膀,道:“兄弟,谢谢你了。” 歇了几日,林长生带着断浪告辞。两人一大一小,走在路上,断浪高兴的叽叽喳喳个不停,林长生也颇有耐心听着。 走了一路,他道:“行了小子,休息也该够了。从今天起,给我好好修炼。” 断浪点头道:“放心吧大叔,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还要打败剑晨那臭小子,一定会努力的。” 就这样,二人似全无目的的走着,一路上林长生也督促断浪修炼,并带他见识人间冷暖,传其人生哲理。与他接触的久了,林长生发现断浪这小子颇为可爱、傲娇,他骄傲、有义气,聪明又认真,怎么看都是一个好胚子。 想想也是,原著中断浪才出来时,确实看不出是一个坏人,对聂风这个朋友也非常讲义气。一切的改变都是从他拿到火麟剑开始的。 那把剑,真的有魔性,而断帅给他刻下的发扬断家,以及他从天下会受到的屈辱、打击,在剑的魔性下无限放大了,叫他行事不择手段。 若非如此,断浪的人生却不会那般。 这一日,二人到了一个小镇,两人走入镇子,在客栈投诉。吃了晚饭,断浪在院中修炼,林长生则坐一旁闭目沉思。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断浪停了下来,小手摸着身上的汗,气喘吁吁的走到林长生身旁,一屁股坐下,端起上面的水大口喝了起来。 林长生睁开眼睛,看着他笑道:“累了吗?” 断浪道:“怎么会?小爷只是休息一下而已。” 林长生失笑道:“行了,练武需要一松一弛,勉强修炼,没什么效果,反会伤了自身。”他看着断浪,幽幽道:“断浪,你可有什么梦想吗?” 断浪诧异的看向他,被他幽深的目光看的一晕,道:“我要与父亲一样,振兴断家,出人头地。” ‘果然如此吗?’暗道一声,林长生道:“那你可要努力啊。不过,你这句话可是两个目标,却不知你想过如何完成吗?” 断浪大声道:“当然是努力练武,有所成就了。到时自可名扬江湖。” “哈……”林长生失笑,道:“你爹号称‘南麟剑首’,够利害了吧。可不一样没有振兴你断家吗?” 断浪一时傻眼了,结巴道:“这……这……”他憋红了脸,只觉喉咙堵着了,话也说不出。而且他该怎么说呢? 是说他父亲武功不够吗? 这似乎是他想到的唯一理由。 林长生低笑道:“以你爹的武功,要创造一门,是很简单的。不过以如今江湖势力,他纵是成功,也会面临其他的威胁,如天下会雄霸……” “雄霸……”断浪身心一颤,想到了步惊云那个冷面小子,想到了断帅当时听到“雄霸”二字的反应。 林长生继续道:“雄霸的利害,一是他的武功,这二就是天下会了。天下会崛起于北方,与五大门派并列,名镇天下。” “断浪,你想要扬名立万,很简单。只要有高强的武功,去四处挑战那些成名高手,踩在他们肩膀上就可以了。但你想要振兴断家,却不同了。那样,你不能去挑战别人,而是要交好他们。” 断浪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道:“为什么这样?这样我还怎么扬名立万?” 林长生笑道:“你这个傻瓜,你与那些人相熟了,自也可以与他们切磋武功。只要你不败给他们,你的名字早晚也会传出去。不然,你断家刚立,就与他们树敌,断家如何立的起来?当然,若你实力够强,也可无视他们。只是天下高手无数,雄霸看似天下第一,实则却完全不够看。你还记得前几日我们见过的那两位大叔吗?他们实力都在雄霸之上。” 说到这里,他眼放光华,极为认真的盯着断浪道:“浪儿,你要记住,天下高手无数,永远不要以为自己是第一,不然你就会失去挑战之心,那时你纵是有不败的实力,也会因心无执着,而败给别人。” 断浪神情恍惚,重重的点了点头。在他脑海中,似乎刚才那句话并非林长生说的,而是断帅说的。 不错,林长生使了个小手段,他利用断帅的语气与自己的精神能力,把这句话重重的刻在了断浪的脑子中。 第二日,两人再次起行,走在道路上,断浪稚嫩的声音传来道:“大叔,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林长生眺望远方,那里似乎有一座巨城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他的声音缓缓传来:“无双城!”(。) 359 无双城(下) “哇!好雄伟的城池!”断浪眼睛睁的大大的,一脸新奇与惊喜的说道。他飞跑了几步,来到巨城之下,指着城门上三个巨大的字,一字一句念叨:“无双城!大叔,这无双城好大啊。” 四周人听了无不发出笑声,一个个有趣又好笑的看向断浪。也就是断浪是个小孩子,若换了大人,怕是被人嘲笑成土包子了。 林长生走来,道:“好了,你这臭小子大叫什么,这里是无双城,自然大了。走,我们进里面瞧瞧。” 穿过近十米长的城洞,二人眼前豁然开朗,热闹的人声瞬间涌入了耳中,那叽叽喳喳的声音叫人感觉颇为愉快,不说断浪露出了笑容,好奇的打量四周,连林长生也难免一松,露出一个浅笑。 他看着四周,暗暗称叹,不愧是无双城,果然牛叉! 独孤一门是风云中赫赫有名的家族,其所创无双城更是名震天下。当今江湖上,天下会崛起于北方,威风赫赫,而在这南方,便一直以无双城为尊。 对比独孤一门,断帅南麟剑首的称号还真有些拿不出来。 他拉着断浪,在里面走着,断浪这小子一脸新奇,看到什么都要上去摸摸、瞧瞧。这里城大、人多,极为繁华,远非他们走过的镇子、小城可比,里面好玩、新奇的东西,也叫断浪大开眼界。 走了半日,断浪也累了。林长生带着他进了客栈,先是吃了东西,便坐在床上消息。断浪拿着买来的玩具,一脸笑容的耍着。 看着他,林长生想到了独孤鸣。 电视机中。独孤鸣是个纨绔子弟,小丑般的绝色,漫画中却不同,是个颇有担当的二代。这点,风云电视机中明显进行了反转式的改变,今日逛无双城。哪里如电视机中谢的那般残酷、落魄?这里的繁华热闹,一点都不比新崛起的天荫城差,甚至还更多了几分韵味。 二人在城中转了几日,直到断浪玩痛快了,林长生才跟他说道:“浪儿,你觉得这无双城如何?” 断浪道:“很好啊。很大,这里的人生活也很好。” 林长生含笑点头道:“不错。那你可知,这无双城是谁建立的?又是谁控制的吗?” 断浪眨眨眼,好奇的看着他。 林长生解释道:“无双城乃是独孤一族先祖所建。一直都是独孤家掌管。你说要振兴断家,这独孤一族的法子,就不错。” “独孤……” “不错!”林长生道:“若你以后武功大乘,便可聚拦人才,仿照独孤家的法子,创建一城,并招揽流民,给百姓以活路。且可从这些人中。收一些弟子、人才,助你管理城池。传播武学。如此,你断家之名,必广传江湖,你断家也会大兴于世。” 断浪眼睛亮亮的,显然颇为心动。 此时,林长生又道:“你可知你断家这些年来为何不能兴起吗?说来。你断家武功并不差,但与真正的高手相比,却又弱了两分,若不显于世,也就罢了。但若如无双城这般崛起。必须要有绝世的武学。显然,你断家先辈做不到这点。所以,这一切的前提,是你有无双的武学,并使之传承下去。不然你一死,好好建立的基业只会便宜了他人。” 他走到窗前,指着这大好的繁华景象道:“你看无双城,他们能够立足天下,就在于独孤剑传承的武学。不过你等着他,雄霸野心勃勃,这独孤一方武功看似利害,比之先辈却远远不如,若非还有一个剑圣叫雄霸忌惮,他早就灭了无双城了,但想来不用多久,他一定会发兵攻打无双城。到时候,可是一场好戏啊。” 这一路上,林长生带着断浪行走、练武,遇到不平事也叫断浪上前助人一把,这小子也乐于此道。要知道,帮助人后,别人感激你时的表情、言语极为动人,大人也就罢了,但对一个小孩来说,却非常满足。 他正是利用这个办法来培养断浪的正义之心。当然,断帅对断浪的教导太过深刻,想要让他放弃振兴断家、出人头地却是不现实,所以林长生便换着法子教导他,给他出出主意,省得他以后走上不择手段的老路。 其实认真来说,风云后期的断浪早已算的出人头地了,只是他的名声不好。那时候,他若要振兴断家,轻而易举,但他执着于风云。 风云成了他的心魔,叫他不打败风云誓不罢休。 对这点,林长生也是没法子的。可以说,只要活在风云的世界,断浪以后就要面对他们。聂风、步惊云、剑晨、秦霜等等年轻一辈,都是他以后的对手。若他看不开,怕也会陷进去。这一路林长生也有教导他一些人生观,打好底子。 不过他也有后招,那就是火麟剑。 只是不给他火麟剑,身怀炼心诀的断浪绝对可以控制自己。 原著中,断浪为了火麟剑给一些自己曾经的手下、小人下跪,想来也是可笑。 第二日,林长生花钱在城中买了一个小院子,与断浪暂时在此居住了下来。他一面教导断浪练武,一面教导他各种知识,给他树立正确的人生观。 当然,他的人生观只有一点,那就是“以我为主”。这是他的武道,他也传给了断浪。他希望由此斩断断浪与火麟剑的联系,纵是断浪以后执剑,也要记得人为本,剑为用的道理。 这日,正在打坐练功的断浪突然跑了过来,林长生一瞧,好家伙,这鼻青脸肿的样子,是被人揍了啊。他大笑道:“臭小子,这是被人揍了是不是?” 断浪哼了一声,也不理他,大叫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打不过我就叫大人帮忙,等我以后武功高了,一定打回来。” 林长生笑着摇头,也不管这臭小子。他瞥向门外,眼看着断浪走进屋内,缓步出了院子,把大门一合,淡淡道:“来了,便出来吧。” 刷刷,两道人影猛的从一旁蹿了出来,立在林长生身后。 看着他们,林长生眯了眯眼睛,道:“你们是独孤家的人?”他暗道:“看他们打扮,应该是护卫一类的,莫非断浪那小子把独孤鸣揍了不成?” 二人对视一眼,左边的中年人道:“正是。不知阁下是何人?” 林长生看着他道:“怎么?阁下要盘问身份吗?”他心中一动,一股沉重的气势缓缓拔起。二人心头一惊,另一人道:“不敢。还请阁下不要误会。只是那孩童与少城主发生了一些误会,我们为以防万一才来查探一番,若有得罪处,还请海涵。” 林长生好笑的打量着二人,道:“行了,只是小孩子打扰,有什么了不起的。这里是独孤家的地盘,在下也不会乱来。我们只是行到此地,特意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再说,那臭小子能与独孤家的少城主有所交集,也是他们的缘分。” 两人照了一个眼神,一人道:“阁下如此明理,我等就放心了。我二人先告辞了,请!” “请!” 目送他们离开,林长生笑了一声,自语道:“独孤一方,你也会来吧。”刚才那两个护卫的武功,可不弱。(。) 360 假独孤真独孤 刚到傍晚,坐在院内的林长生眉头一动,回头望向门外。不久,敲门声顿时响起,断浪停下了手中剑,看着林长生嘟囔道:“奇怪,这些日子都没人,怎么会有人敲门?” 他扔下铁剑,飞快跑到门前,拉开了大门。 “是谁啊?”话才出口,断浪“啊”的大叫道:“是你这小子……” “是你……”同样一声稚嫩的惊讶声也自外面传了进来。 林长生走到断浪身边,目中荧光流转,落在那打头的中年人身上。这是一个魁梧的大汉,四方脸上自有一股霸气,不过…… 他暗暗一笑,道:“这位想必就是无双城独孤一方城主吧。” 独孤一方抱拳道:“不错。在下听了下人回报,知道先生隐居无双城,特来拜见。” 林长生笑道:“请进。浪儿,泡茶,招待客人。” 断浪撇着小嘴,大眼瞪了独孤鸣一眼。独孤鸣不肯示弱,也瞪了回去。两个孩子在那里较劲,叫大人看的好笑。 林长生道:“不用管他们,我们进去聊。” 二人走到院中石桌前,相继坐下。独孤一方目光扫了一圈,道:“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林长生道:“好说,在下林长生,江湖无名小卒而已。” “哦?”独孤一方笑了笑,道:“先生太客气了。那小童叫断浪,是南麟剑首的孩子。先生能与南麟剑首当朋友,岂会一般?” “哈哈……”林长生道:“只是江湖散人,又怎么不一般?” “哈哈……”独孤一方也是大笑,二人嘴中说的无聊的话,打着机锋,暗暗试探对方。不对。是独孤一方在试探,林长生对他却没什么兴致。 风云中,独孤一方身为一方霸主,功夫自然是不弱的。但从气机看,还不入林长生法眼。他的武功,也就与断帅、聂人王相仿。 ‘这只是个假货。换了真的,怕会更强。这独孤家的武学,却也有点看头。’ 二人攀谈一番,独孤一方也没提出什么要求,只是言来认识一下,说小孩胡闹,来赔个礼,然后便离开了。从这点看,这假货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也对。若假货没什么能耐,如何能当得了这么久的“独孤一方”。 接下来的日子,独孤一方隔三差五的就带着独孤鸣、独孤梦两小过来,与林长生攀谈一番,聊聊武功,聊聊江湖形势。 三小也慢慢从开始的对立,到玩闹在一起。 林长生知道,他是这招揽自己。 看着一起的三小。林长生暗笑,原著中断浪就与独孤鸣一起对抗天下会。这也巧了。不过,独孤家传承这么多年,想必也有很多好东西吧。 他想到了那些小说中主角加入天下会的桥段,暗道:“若自己加入无双城,也挺有趣的。” 天下会如日中天,雄霸更是被称为天下第一高手。看来加入天下会更好。但是,雄霸的猜忌心太重,除非你想成为天下会之主,以此算计雄霸,不然加入进去。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要忘了,天下第一楼里可还有天池十二煞。 这些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 对比天下会,无双城独孤一家却简单多了,而且比起底蕴,天下会也比不上无双城。而这些底蕴,正是林长生此时比较重视的。 有了这个想法,林长生与独孤一方攀谈起来,也热络了很多。眼看着,二人感情增进,那叫一个快啊。 这不,也就一个多月时间,独孤一方便成功招揽了林长生,叫他成了无双城长老。 这日一大早,断浪与独孤鸣、独孤梦跑出去了,独孤一方请林长生前往无双城重地。二人到城主府,在后花园假山中打开一条通道,直往下行。 不多时,便到一石室前,石室外有巨大铁门,上书“藏宝重地”四个大字。独孤一方打开铁门,道:“林兄,请。” 林长生也不客气,大步走了进去。 一紧里面,便觉锋锐之意,着眼处,一把把神兵利器静静的摆在架子上,散发着慑人的寒光。他目光一闪,赞道:“不愧是藏宝重地,了不起。” 独孤一方哈哈大笑,道:“林兄,这里的兵器都是难得一见的神兵,不知林兄用什么武器,尽可挑选一把。” 林长生点点头,目光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一奇异兵器之上,上前拿过。独孤一方一看,道:“这把神兵是百年前得到的,非刀非剑,似刀似剑,奇特的狠。” 闻言,林长生一笑,仔细打量手中神兵,这神兵比较宽大,提在手中也颇显沉重,比那玄铁重剑丝毫不差。他动了动,摇头道:“虽是好兵器,却太过奇特了。” 独孤一方道:“不错。这般武器虽可使用刀剑之术,但难免分心,不为上上之选。” 林长生点头,目光再次转动起来,不多时便看到一把偶黑长剑,伸手拿过。他“咦”了一声,道:“好重的剑。” 这剑也就三尺三寸,与一般铁剑模样类似,但拿在手中,却觉有上百斤重量。 独孤一方解释道:“林兄,这是一把失败的剑,乃用玄铁、寒铁、精金所铸。可惜,铸造的人技艺不多家,使得这把剑除了重之外,别无特点。” 林长生看了一会儿,点头道:“正是如此。不过重也是特点,我就要这把剑了。” 独孤一方有些诧异,但也没有多言,而是伸手一引,道:“林兄,再请到这边。”尽头,有一个小铁门。铁门看来不大,独孤一方用钥匙打开了,但铁门上升时林长生才注意到,这铁门起码有一米厚,乃精光所铸,绝对难以破坏。 门后,是一个藏书室,摆着整齐的书架,书架上是一册册的武学典籍。匆匆扫去,似有三五千册。而每个书架上,也都贴着“剑法”、“刀法”、“腿法”等类似的标签。 林长生随意看了几册,暗暗惊叹,不愧是无双城,这里的秘籍大多是外面已经失传的,叫他意外的是,这里竟然连降龙掌法都有,不过也是残缺的。 反倒是他独孤家的降龙神腿,没有副本。 也对,那是人家的绝技、招牌,岂会随意给其他人学了去。 “假独孤一方,真独孤重宝,有趣……”暗了一声,林长生挑选了一些秘籍。 独孤一方道:“林兄,这里的典籍可以随意观看,待你把手中秘籍看完,只要说一声,就可以了。” 林长生道:“多谢独孤兄了。独孤兄放心,在下受了无双城恩惠,自然尽力为无双城办事,只要独孤兄有用得着的地方,尽可言明。” “哈哈……”独孤一方大笑,道:“林兄严重了。走,我们出去喝一杯。” 夜晚,放在手中秘籍,林长生想到独孤一方近几日的表现,暗道:“这假货果然有两把刷子,就这份笼络人的手段,就非比寻常了。” 他又拿起秘籍,看着上面残缺的剑招,淡淡道:“无名的莫名剑法……嘿!该说不愧是无双城吗?连这剑法也弄的到,虽是残缺的,这份底蕴却难得。可惜,门派厮杀,看的可从不是什么底蕴。独孤一方,我既然受了无双城恩惠,自然会帮你独孤家一把,至于你这个假货,呵呵……”(。) 361 降龙腿如来掌 成了无双城所谓的长老后,林长生四处走动的时间便多了起来。期间,他认识不少的人,如释武尊、独孤一心。 无双城身为一个江湖势力,自然不只是独孤一方等人,还有不少的长老、护法、侍卫。与一般江湖门派一样,不同的它是家族模式。 其中,释武尊就是无双城护法,一手如来神掌出神入化。独孤一心则是独孤家从小收养的孤儿,添为城主府管家,得传降龙神腿。 而除了林长生,无双城还有几位长老。 所谓长老,实则是武功高强的外人。这些人享受着无双城的供奉,偶尔完成一下无双城交给你的任务,若你不想做,跑了,那也随便,只是要小心无双城的追杀了。 相比长老,护法就不同了。护法其时就是从长老发展来的人,是独孤家多年笼络的人才,不说忠心耿耿,却也有一致对外的团结。 你看原著,释武尊就一直跟在独孤鸣身边,纵是无双城覆灭,也一心助独孤鸣重立无双城。 城主府后身演武场内,释武尊静立一旁,目光灼灼的看着场中比斗的两人。两人一个高纵飞跃,腿出劲风,凶猛霸道,一个身形飘忽,忽静忽动,莫名难测。 “亢龙有悔!” 一声大喝,天空中的人影身在半空,腿微微并拢,人无力而转,带起狂猛劲力,势道磅礴,凭空而下。 林长生处于腿风之下,目光微睁,心头一瞬间就把这招腿法杀招与掌法进行了对比。说实话,这一腿的威力由在掌法亢龙有悔之上,不过…… 他双掌缓缓推出。掌无特色,内里却是亢龙有悔之劲。 碰的一声,腿与掌击,逸散的威力好似狂风一般,掀起一片烟尘,连远处释武尊身上的衣角都飘飞了起来。 林长生被刚猛腿劲一压。人顿时往下一沉,转力下,脚下石板寸寸碎裂。他抵住独孤一心的亢龙有悔,掌中力道缓缓而发,初始不及其力道凶猛,但他掌中力道却一道连着一道,叠加而上,好似连绵的海浪,无穷无尽。 ‘不好!’ 独孤一心暗道一声。身子微微下沉,双腿一曲,腾空而起。 林长生暗暗一笑,力道在掌间含而不发,缓缓散去。他道:“独孤先生的降龙神腿果然利害。” 独孤一心落在地上,道:“林先生的掌法也殊为不凡。” 林长生道:“在下听闻降龙神腿还有一式绝招,怎么独孤先生不一起使出来?” 独孤一心苦笑一声,道:“林先生过誉了。杀龙求道乃降龙神腿中的至强一招。以在下功力,却也无法练成。林兄想要见识这一招。却需找城主比试。” 林长生摆手道:“城主忙碌,在下却不好打扰他。”转向释武尊,又道:“听闻尊者身怀如来神掌,不知林某是否有幸见识一下?” “阿弥陀佛!”释武尊缓缓走出,立于他三米外,道:“林施主。请!”他双掌一合,左掌竖在身前,右掌缓缓而出,佛光随之而起,挟着浩然掌劲。重击而来。 林长生有些讶然,同样一掌拍出。二人掌力一队,身子都是一震,各觉对方掌力凶猛,不可小窥。 释武尊道:“小心了。”他手掌一转,掌中奔涌的劲力突的旋转起来,使得林长生打出劲力一下子被吸纳拉扯了过去。 林长生瞬间收力,但释武尊掌上力道随之爆发,他吸纳的掌力与自身掌力同时压了过来。 “好掌法……”暗道一声,林长生心念一动,掌中力道瞬间彻底放空。释武尊感到他掌中不存力道,微微一惊,只想手掌,但瞬间又明悟过来,力道陡然增大,一起压了上来。 林长生嘿的一笑,脚下一弯。力道尽卸而出,顿时使得石板炸裂,乱石四起。他左掌一引,飞舞的乱石顿时被他牵动,瞬间汇聚而来。 释武尊暗道不好,左掌也跟着拍出,“佛光普照。”他两掌力道齐变,力道或聚或散,使得汇聚的乱石一下子被打成齑粉,不过……林长生右掌一动,力道豁然而出,掌力打在他掌心上,使得释武尊身子一颤,猛的后退三步。 释武尊面色一阵变化,不一会儿便恢复过来,道:“阿弥陀佛!林长老掌力巧妙、强劲,释武尊不是对手。” 林长生道:“阁下只是用了四招,还有四招未曾用处,何必自谦呢。” 释武尊摇头道:“贫僧虽仍有四式如来神掌,但施主的掌法又何尝不是呢?” 林长生大笑,道:“大师高明。” 三人一番比斗后,不再动手,而是口头谈论起来。说实话,释武尊与独孤一心的武功并不入他眼,不过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二人在无双城几十年,见识颇为不凡,一些观点也叫他受益匪浅的。 聊了半日,林长生回到了住处,打坐调息不提。那独孤一心与释武尊则到了独孤一方住处,向他禀报白日之事。 独孤一方听了,眉头暗动,道:“这么说,这林长生功夫还在二位之上了。” 独孤一心道:“不错。照属下怕,他对上城主,怕也不落下风。” 独孤一方跳动的眉头顿时一皱,心里暗哼,道:“查到他的来历了吗?” 独孤一心道:“不曾。就我们的人得到的消息,他出现时就在乐山大佛,并与断帅相交。后来断帅与聂人王比武,二人消失不见,唯有这林长生还留在乐山大佛。后来他一路游历,到了我无双城。从经历看,他似乎没有什么目的。” 独孤一方道:“或许他没有什么目的,但此人身份却也隐秘,我们不得不防范一二。”他思考一会儿,道:“这样,一年前我与雄霸会盟,不久后便是会盟之日,为显我无双城与天下会合作之意,就派林长老亲自走一趟天下会。释武尊,你与他一起。” 二人对视一眼,释武尊双手合十道:“是!” 第二日一大早,独孤一方亲自赶到林长生住处,他无双城与天下会结盟一事说了出来。林长生心头了然,道:“既然无双手与天下会已然结盟,送礼也是应该。城主来我这里,是叫林某走一趟吗?” 独孤一方点头道:“不错。这南北路上,却也不太平,林长生功夫不弱,当可保护好礼物。” 林长生道:“好,没问题。只要城主准备好了,我随即可以出发。” 独孤一方笑道:“这样的话,那就明日一早。我叫释武尊与你一起。” 林长生含笑点头,亲自把独孤一方送了出去。待他一走,林长生脸色便冷了下来,心中暗哼。他又不是笨蛋,怎么会猜不透独孤一方的心思,无非是怀疑自己罢了,不过叫我出天下会,正好见见聂风。 “不过看来这独孤一方也不是笨蛋,知道率先怀疑天下会。也对,天下会如日中天,威胁最大,自然要先怀疑他了。”(。) 362 再临天山会风云 天下会,创立只十余年时间,那雄霸好似就是凭空蹦出来的高手,仗着天霜拳、排云掌、风神腿三绝,生生打出了如今局面,好似神话传说一般。 立于天山脚下,林长生一行看着迎接的雄霸三大弟子,微微一笑。聂风也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与他身旁的小小断浪。 他神情有些迫不及待,但聂风是沉稳之人,终究强忍着没有开口,只是眼睛不时的转动,隐隐有急色。 打头的秦霜道:“林长老,释护法,家师特命我师兄弟三人前来迎接,请!” 二人还礼,目光一一在雄霸这三个弟子身上流转。释武尊知道雄霸批言之事,目光直接落在风云之上,心里暗暗惊叹。 小小年纪,一个冷冽阴沉,一个沉稳大气,这般少年可少见的狠。 他心头一比较,发现独孤鸣完全无法与二人相比,也就唯有一旁断浪,或可与两人比较一番。 ‘纵是不信什么批言,有如此徒弟,雄霸的天下会也不会沉默下去。城主说的对,我无双城虽与天下会结盟,但也要万分小心这天下会。’ 几人沿着向上的阶梯,走了几十丈,见一巨大铁门挡在前面,好不雄伟。秦霜一拍手,两侧的弟子马上推开大门,迎接诸人进入。 过了大门,就是三分校场,这是一个很大的平台,四周站着诸多欢迎他们的天下会弟子。看那些人,一个个精壮强悍,哑然无声,站得如标杆一般挺直,给人极大的压迫。 林长生、释武尊对视一眼,相继一笑。他对秦霜道:“天下会果然管理有方。只看这些弟子,就殊为难得。” 秦霜道:“林长老有礼了,这都是总教头之功。” 林长生笑道:“总教头是有功,但若无严格的规章,却也无法训练出如此多的出色弟子。仅此一点,雄帮主就了不起。” 秦霜笑笑。没有接话。三人走过三分校场,直接往上,到了此地最高之处,天下第一楼。 天下第一楼,耸立于天山之巅,乃雄霸寝居之所,除其亲信弟子与婢仆外,能踏足此间者,俱是当今武林的第一号人物。 一年来前。独孤一方便曾入此楼,释武尊知道有关风云批言之事,也因此而来。 对比独孤一方,林长生、释武尊二人还不够格入天下第一楼,不过为表示对无双城的尊重,雄霸也亲自在天下第一楼外接见二人。 坐在宽大木椅上,雄霸目光如电,灼灼目光好似要看头二人一般。一扫,叫二人身子无不绷紧。 林长生眯眼打量着他。暗暗惊叹,不愧是天下霸者,果有一股凛然霸气,不过……‘天生是什么东西?’他暗暗念叨一句,与释武尊齐齐失礼道:“见过雄帮主。” 雄霸哈哈一笑,起身虚扶道:“二位客气了。请坐。” 两人一抱拳,坐在左面椅子上,而秦霜、步惊云、聂风三人则坐在右面椅子上。雄霸道:“一年不见,不知独孤兄可还好?” 林长生笑道:“雄帮主客气了,城主一向都好。如今越发康健了呢。” 雄霸哈哈笑着,道:“这位释武尊护法我知道,但林兄吗,却不曾听过。莫非林兄是近些年才加入无双城的。” 林长生道:“正是。林某才入无双城不久。不瞒雄帮主,林某与帮主三弟子聂风相识。” “哦?”雄霸目光一闪,看向聂风。 聂风起身道:“师父,林大叔与南麟剑首断帅是好友。当年家父与断帅比武,林大叔也在场。”此时,他迫不及待道:“林大叔,我爹呢?” 林长生面色一沉,哀痛道:“唉。当日我们闯入凌云窟,不想火麒麟那畜牲刀枪不入,也是我运气好,才跑了出来,可惜断兄与聂兄二人……”他叹息着摇头,一幅悲痛模样,演的还很像。 聂风闻言,心里虽早有准备,但还是不免一沉,面色略显悲痛。在林长生身旁,断浪则一脸奇怪,心道:“林大叔不是说爹与聂大叔都还活着吗?怎么骗聂风?”他眼珠子直转,看看聂风,看看林长生,又看看雄霸,暗道:“莫非林大叔在骗其他人……一定是的。” “风师弟……”秦霜起身走到聂风身前,伸手轻拍他的肩膀。 雄霸道:“霜儿、云儿,你们带风儿下去。”他转向林长生、释武尊,道:“二位,你们也赶了一路,先休息一下,午饭后,我叫霜儿陪两位在这天山转一转。” 二人起身道:“多谢雄帮主。” 二人住进了客房,释武尊道:“林长老,你觉得这雄霸如何?” 林长生笑道:“天生霸气,威势凛然,不可小窥。” 释武尊含笑点头,看着他突然道:“不知比之城主,如何?” 林长生笑容一凝,目光如电,直刺释武尊双目。释武尊坦荡荡的与他对视着,再问道:“林长老,你觉得二人相比如何?” 他收回目光,低头抿了一口茶,淡淡道:“城主不如雄霸。” 释武尊深深的看着他,呵呵一乐,起身道:“想必林长老也累了,先请歇息,贫僧也去休息一下。” 林长生没有送他,连看他都没有。一旁断浪早就被二人的话弄的坐立不安了,释武尊一走,他马上叫道:“大叔,那大和尚什么意思?” 林长生看了他一眼,笑道:“雄霸是霸者,霸者要唯我独尊。” “啊?”断浪睁大了眼睛,茫然道:“什么意思?” 林长生失笑,一摸他的脑袋,道:“天下会、无双城虽结盟,但早晚有一天,这个盟约会被打破。无双城不如天下会,而雄霸也不会停下脚步。雄霸创建天下会仅十余年就名列五大门派之尊,以他的气魄,不会停止扩张。待他完全整合了北方势力,便是天下第一门派,到时岂会看着南方而不动?” 断浪恍然,道:“大叔是说,天下会与无双城早晚有一战。”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而且这一战,怕来的比我想的要做。你看释武尊,若他没此想,也不会问我如何看待雄霸了。他自己,怕也认为独孤一方不如雄霸。” 断浪认真的点头,没有再问,反挂着一幅思索之色。看着他小大人模样,林长生好笑之余,也难免赞叹,不愧是天才,小小年纪就这么了不得。 有一个时辰,天下会仆人来请林长生、释武尊用餐。二人与雄霸一行吃了午饭,在秦霜、聂风、步惊云三人带领下,浏览天山美景。 没了雄霸在侧,断浪也活跃了起来,他拉着聂风,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一行人转了半日,又去吃了晚饭,后,林长生、释武尊各自回房休息,打算明日一早离去。夜间,林长生盘坐于床榻,看着同样睁着眼睛不睡觉的断浪,笑了笑。 他看向外面,道:“差不多了。” 断浪正好听到,道:“大叔,什么差不多了?” 林长生看向门派,道:“该来的人。”随着他的话,房门自动开了,一道如风的人影瞬间冲了进来,而房门也随之关闭。 断浪一下子 惊的跳了起来,张嘴欲叫,但看清来人,喜道:“聂风,是你。” 聂风点头,看着林长生认真道:“不知先生叫我来有何事?” 断浪不等林长生说话便道:“我知道,一定是大叔要告诉你聂大叔的事。”聂风眉头一挑,有些诧异。断浪则继续道:“今天上午,大叔是骗你的,聂大叔和我爹都没事,只是二人留在了凌云窟中。” “真的……”聂风一喜。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他们二人都无事,只是因其他原因,不愿出凌云窟。你如果想见他,待功夫够了,可自行去凌云窟中寻找。” 聂风点头,道:“我一定会的。”说着,他气质又是一变,目光灼灼的看着林长生,道:“林大叔放心,今夜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林长生含笑点头,果然是聪明人。 聂风很快就离开了,断浪一幅意犹未足的模样,道:“大叔,我睡不着。” 林长生道:“睡不着就不要睡了,今日来的并非聂风一人。” “还有人……”断浪诧异的望向大门处,但哪里有人进来。他不解的看向林长生,林长生淡淡一笑,看向一旁的阴影处,道:“既然来了,为何不出声呢?步惊云……”(。) 363 满腔恨满身悲 “步惊云……”断浪吓了一跳,目光死死的往房间角落阴影处看去。虽然,他依旧没有看到人,可那黑暗给他的感觉不同了,那并非一般的黑夜,而是一种惊人的黑,隐隐站在那里的影子,好似吞噬了一切的光芒般。 踏踏……两点脚步声好似踩在人的心头,叫断浪心碰碰乱跳。 他突然发现,自己竟有些紧张、害怕。 步惊云走了出来,目光平静的盯着林长生,不带一丝杂色,好似刚才的事就没有看到一般。林长生与他这般对视着,也暗暗心惊步惊云平静的目光。 他的目光太平静了,平静的好似没有情感波动,就如一潭死水般。 ‘不哭死神……哈,还真如死神一般,充满杀机而又没有感情啊。’叹息一声,他看着步惊云的目光突然柔和了起来,道:“你来了。” 他的语气很怪,与刚才和聂风说话时的语气完全不同,这不像是与一个孩子在说话。 步惊云静静的点头,道:“我来了。你叫我来,有何事?”他嘴角勾了勾,似想露出一个笑容,却显得很讥讽。 断浪吃了一惊,看着林长生,暗道:“原来是大叔叫他来的。” 林长生平静道:“聂风的事你怎么说?” 步惊云道:“你放心,我不会多嘴的。” 林长生道:“嗯!”他伸手入怀,掏出一薄薄的册子,扔给步惊云,道:“这是给你的。” 步惊云眉头一皱,瞥了眼书册,道:“你什么意思?” 林长生看着他。目光中流露出一抹叹息道:“我欣赏你,也可怜你。” “你……”步惊云勃然而怒,抓着册子的手陡然绷紧,他……从不需要人可怜。但林长生下一句话,瞬间叫他的怒火化作乌有。 他,只说了三个字:“霍惊觉……” 这三个字对步惊云的震动有多大。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他全身颤抖,死死盯着林长生,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嘶哑着声音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长生收回目光,道:“一个知道一些事的人。”他显然不想多说,或者知道多说了也无用,步惊云的人不是别人可以改变的。 “步惊云,你满腔仇恨,这给了你动力,叫你学会隐忍。可同时也让你埋葬了自己的感情。你会失去很多东西。你的人生,注定了悲惨。你放不下恨,就始终是步惊云,无法做回霍惊觉。想要两全其美,就要暂时的放弃一些东西。”说到此,他目光泛出点点精芒,与步惊云双瞳交汇,“记住我今日的话。若你偏向仇恨之外的选择,就当机立断吧。不然失去了。就难以追回了。” 说到此他一犹豫,还是道:“还有,你认为最重要的人,不一定是对的人。雄霸,比你想的要可怕,而有些人也比想的要懦弱。” “你走吧。” 林长生闭上了眼睛。不再多言。步惊云是满腹惊疑,但他并非追根究底之人,或者他不是死缠烂打之人,只是深深的看了林长生几眼,身子一转。融入了黑暗之中,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他一走,断浪只觉周身一松,呼了口气。但随即觉得不对,身子猛的挺直绷紧,双拳紧握,死死盯着步惊云刚才离去的方向。 显然,刚才他被步惊云的气场压制住了,这叫他很不甘。 原著中,他与聂风是朋友,与步惊云是对手,尤其是堂主之战后,更是视其为耻辱。如今,断浪不会有那种经历了,但此次经历,还是在他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沉默良久,忍不住问道:“大叔,你认识那个冷面小子吗?” 林长生睁开眼睛看着他道:“他是一个满腔恨满身悲的人。断浪,或许你觉得自己很苦,但他比你更苦。以后,你就明白了。” 断浪撇撇嘴,道:“我才不管这些呢。我只知道,以后他就是我的对手了。我不管他是步惊云,还是霍惊觉。”一句话后,小脸一变,笑道:“大叔,你刚才给步惊云的是什么?不会是武功吧。你有好东西竟然给那小子,也不先教我。” “臭小子……”林长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同样自怀中掏出一本书册,扔给他道:“早给你准备好了。” 断浪马上接过,低头一扫,念道:“云十三剑。是剑法……”他眼睛一亮,高兴道:“哈哈……大叔终于肯教我剑法了。” 林长生笑了笑,没有接话。 云十三剑,是他近些日子领悟所得,乃是综合了莫名剑法的莫名其妙与独孤九剑而来。他此次来天下会,心中自然想到步惊云,也想到了云的无常、飘渺、难定,故心中一动,有了这册云十三剑。 这套剑法与独孤九剑的特点,也有自身的招数,就如莫名剑法中的莫名其妙一般,招数也叫人猜不到,与一般武学的先下手为强、一力降十会不同,讲究的是以慢打快,以柔克刚。 这是他给断浪的,而给步惊云的,却并非这套剑法,而是他另有所得的另一套剑法,与云十三剑相对,为绝剑。 绝剑,又命绝杀绝死之剑。 这套剑法就如他所说,是因怜惜步惊云而闯,可以说唯有满腔仇恨的人才可使出这套剑法的绝大威力,因为里面的招数,都是拼死之招,不是敌人死就是我亡。 除了步惊云,其他人都没那么大的仇恨。 本来,林长生也想弄出一套更加高明的剑法,但他没有莫名剑诀,也不及无名,创不出悲痛莫名那种契合步惊云悲痛的武功,所以只能往仇恨上靠。 不过他也很自信,自信他的绝剑会比以后剑圣的圣灵剑法更加适合步惊云。或许圣灵剑法更加精妙玄奥,但放在步惊云身后,他怕是无法理解圣灵剑法的真意的。而绝剑不同,他有的只是一股恨化作的死亡杀意,这正适合步惊云。 第二日一大早,林长生、释武尊拜别了雄霸,离开天下会。 一路上,释武尊目光有些奇异,林长生只是笑笑,什么都没有说。很显然,昨夜释武尊也没有睡觉,林长生屋中的动静,他怕也听到了一些。 毕竟聂风、步惊云此时的武功,还太弱。 回首望向天下会,林长生轻叹,原著中步惊云与聂风的开场,那就跟仇人似的,不知道这次是否会有所不同。 ‘算了,自己此时也管不了这些,还是先会不会那个人吧。’ 一行人催马急行,走了不到一月时间,赶回了无双城。林长生交了任务,便与断浪回到了住处,而释武尊则向独孤一方说着此次天下会之行的点点滴滴。 听他说完,独孤一方眉头轻皱,道:“你是说林长生认识聂风,还偷偷与他见过面。” 释武尊点头,道:“不错。不过我想,他只是与聂风见了面,一切怕都是瞒着雄霸的。” 独孤一方眉头不解,思趁道:“你觉得,他会与聂风说什么?” 释武尊犹豫一下,道:“我想,可能是聂人王的事。” “北饮狂刀……”独孤一方似乎是点了点头,但也没有多言。一时间,这里也沉寂了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独孤一方突然道:“释武尊,你说,我叫梦儿拜入林长生门下,如何?” “啊?”释武尊惊讶的抬头,瞬间恍然,面露笑意。 独孤一方,也笑了起来。(。) 364 各心思女徒入门 一大早吃了早饭,林长生正看着断浪练剑。这小子新得了剑谱,正处在兴奋状态,一把铁剑使得虎虎生风,隐有一股凛然威势。 但林长生却摇了摇头,暗道:“云十三剑可不是这么用的。”他并没有开口点破,只是任由断浪练习。在他手中,云十三剑根本没有林长生期盼的飘渺难测,不过以断浪的聪明才智,早晚会意识到这一点。 他把这剑谱给断浪,并非没有自己的深意。 突然,林长生打断了断浪,道:“浪儿,有人来了,去开门。” 断浪停下往外看了一眼,小步走到门口,手刚放在大门上,敲门声也响了起来。他嘿的一笑,嘟囔道:“每次都一样,还真够准的。” 打开门,断浪看到外面的人,叫道:“城主,梦,你也来了。臭小子,你怎么也在?” 独孤鸣反驳道:“你才是臭小子呢。断浪,今天我新学了一式腿法,正好找你比较一番。这次我赢了,你就要叫我大哥。” 断浪哈哈笑道:“你想也别想,我是不会让你赢得。” 林长生听着两孩子的话,摇头失笑。他起身道:“城主,快请进。” 独孤一方走进来,直言道:“不瞒林先生,今日陪鸣儿、梦儿前来,是有事相求了。梦儿,你过来。”独孤梦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的听话走了过来。独孤鸣、断浪则奇怪的看着两人。 独孤一方道:“林长老,你觉得梦儿如何?” 林长生略感诧异,目光落在他脸上,又飞速移开,落在独孤梦身上,心头百转。他暗暗揣测。眼睛不经意的瞥了眼断浪,心中嘀咕道:“莫非要跟这臭小子订下娃娃亲不成?不对,不对……难道……”他又瞥向独孤鸣,道:“梦儿小小年纪,钟灵清秀,殊为难得。” “哈哈……”独孤一方大笑。道:“那不知林长老是否可当一回梦儿的老师呢?” ‘果然如此。’暗道一声,他道:“城主都如此说了,林某自然不会拒绝。梦儿若有疑问,自可来我这里。” 独孤一方点头,道:“甚好。我此次来便是为了此事。梦儿虽是女子,但身为我独孤家的人,不可不学武,由林长老教导,我也就放心了。” “城主客气了。” 两人又扯了两句。独孤一方便留下二小告辞离去。 断浪、独孤鸣这才从惊诧中醒来,断浪大叫道:“大叔,你要收梦儿为徒吗?” 林长生嘿嘿一笑,道:“想做我徒弟可没什么容易。怎么?你这臭小子莫非也想拜我为师?” 断浪头一撇,傲娇道:“我才不要呢?我有家传绝学,一定可以成为高手的。” “哈哈……”林长生大笑,摸着他的头道:“你这臭小子,还真是狂到没边了。行了。你们两个去玩吧,我要看看梦儿的基础。好教导她。” 独孤梦是女子,古代自由男尊女卑之念,或许在武林中会差一些,毕竟女高手并不少。但这种观念始终是存在的,你看独孤鸣与独孤梦。 独孤鸣从小就开始习武,从不缺少各种资源。独孤梦却不同。她虽也有修炼基础,但却没什么资源,学习也偏向文的一面。 不过独孤家毕竟不同,独孤梦虽没什么高深功夫在身,但这一身基础。却也打的很扎实,看的林长生连连点头。 他道:“梦儿,你的基础很好,我就不费心了。不知,你可有想要学习的东西?” 独孤梦抿着嘴道:“老师,我,我想学剑法。” “剑法?”林长生一愣,笑道:“好。为师正好新创了一套剑法,便教给你。”他从一旁角落拿来一把铁剑,道:“剑法基础你有了,现在我教你三招,领你如剑道之门,你看好了。这一招叫铁线式……”长剑一动,在半空划出一道银线。 他手中剑光连闪,似快似慢,瞬间出剑七次,分刺不同角度。 “第二招,百花式。”说着,长剑一抖,舞出朵朵剑花,在半空乍现,颇为漂亮。 “第三招,身转式。”这一招,在于扭身,快速的转换剑的方位,来来去去,攻守八方。 三招演完,他道:“如何,可看清楚了?” 独孤梦点头,道:“老师,我记下了。” 林长生笑道:“好。那你就演练一遍吧。” 独孤梦接过长剑,在他身前演练了起来。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少年人都是天才啊。这独孤梦只看了一篇剑法,就差不多全记下了,虽有一些错漏处,被林长生一指点,就完全改过。来来回回三次,便已得要领。这般人物,放在其他世界,绝对了不得。 看着她一遍遍练剑,林长生眯着眼睛,神思不属,心中也暗暗思考了起来。 独孤一方的用意,自然被他猜到了。叫他当老师,这是第一步。久了,这老师就成了师父了。他是要用这种方法,把自己与独孤家绑在一起。 对这点,林长生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独孤家会毁灭,与他绑在一起的,也不会是什么独孤一方,而是独孤鸣与独孤梦。 这两个小家伙还想逃出他掌法不成。你独孤一方今日把他们送来,正好为我所用。而且,通过独孤梦,他也可以试探着接触一下那个人,只是不知,那老家伙到底在哪里闭关。 “或许,我可以通过剑意来试一试。” 林长生的剑是变化莫测的,他并没有自己的剑意,而是领悟所学剑法之剑意。因为他不是剑客啊。但他也有自己的剑法,只是那剑法在他手中,不叫剑法,而是招式。 说白了,这是他武道造成的。 武道之路不同,表现形式也不同。林长生学武,以自身为武器,他的意就是他自己,不需要成为剑意。所以他的招式可以是剑招,也可以是刀招,甚至可以是掌法、腿法等。 要不说他跟武无敌很像呢,这点武无敌也一样。他虽有十强武学,但最强的却是自己。不然,他不会有如今成就的。 不过透发剑意,他一样可以很简单的做到。到了他这等境界,要理解一套剑法中的剑意,并非难事。难得是那剑意是否契合自己,在自己手中发挥出莫大威力。 下午,林长生出了城,在无双城南随意游走。这里对比其他三面,显得有些荒芜,不远处就是连绵的大山。 原著中,有提过剑圣在山中草庐闭关,他舍弃了一切,以求领悟无上的剑二十二。可惜,这剑二十二根本当不上“无上”两字。 剑圣还不曾领悟,便已被无名领悟并破解。单从这点看,剑圣确实不如无名。至于他领悟出的剑二十三,或许那确实是一招无上的杀招,但对上天剑,却也真的不好说胜。 但就从境界来看,林长生认为剑二十三要差天剑一筹。 剑二十三以元神为剑,看似至尊无上,但天剑是什么?天剑就是我为剑,我为天地。那是一种自身完全融入天地,借天地为剑的境界。 你的剑二十三可以定住时空,但也只是一隅罢了,还能定住大片天地不成。剑二十三对上无名,并非对上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脆弱灵魂,而是一柄可以天地为剑的天剑。 精神灵魂的比拼下,谁胜谁负,不好说的很。 当然,他是更加倾向于无名的。 站在一荒坡上,林长生眺望着大山,身上升起一股茫茫之意。隐隐间,似有剑鸣之声在四周回响,飘荡。(。) 365 为剑痴为剑狂(上) “咦?”林长生神情一动,头转向后方,隐隐的,他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林间跳跃。“这人……”明显不是剑圣。 遥遥看着靠近的身影,待他近了,林长生极为诧异道:“剑晨……无名让他出来了,不过他怎么会来无双城?” 身子一动,他陡然出现在下面山道上,拦在了剑晨身前。 剑晨同样诧异叫道:“林前辈……”他身子停下,抱拳道:“剑晨见过林前辈。” 林长生道:“剑晨,你怎么会在此?” 剑晨尴尬一笑,道:“在下来无双城游历,在外面感到有剑意,这才进来看看。不想是林前辈在这里,晚辈打扰了。” 林长生笑道:“无名能放你单独出来,也算难得。怎么样?外面的世界如何?” 剑晨道:“比我想的差了一些,许多地方都很乱。前辈,您怎么会在这里?” 林长生道:“我带着断浪就住在无双城中。” “断浪也在……”剑晨目光一亮,道:“他可还好?” 林长生点头道:“那小子好的很。”目光一转,却是看向剑晨手中,他手中握着一把宝剑,但很可惜,不是英雄剑,不然也可凭此引出剑圣。 不过虽没英雄剑,有你这个无名传人,也够了。 他上前道:“走,我们一起回去。” “好!” 二人回了无双城,直入住处。断浪这小子正好也在,他看到剑晨,眼睛一亮,大叫道:“剑晨,你怎么来了?正好。我最近剑法大进,我们再比过,这次我一定要揍你一顿。” 剑晨哈哈直笑,道:“断浪,我们才见你就要与我比剑,不请我坐一坐吗?” 断浪道:“比过剑再坐也一样。看剑……”他嚷嚷着。一剑就刺了过来。林长生无语,身子一闪,到了一旁,剑晨则举剑一挡。 断**道:“出鞘吧,不然你不是我的对手。” “好!”剑晨也不甘示弱,手中一紧,长剑自鞘中脱飞,被他一把抓在手中,道:“看剑。”他普普通通一剑。也见手段,但断浪也不差,挥剑与他斗在一起。 二人拼了七招,不见上下,断浪迫不及待道:“剑晨,这是我新学的剑法,看好了。”长剑摆在胸前,左掌背在身后。人立身那里,目光灼灼。 他这起手式正是云十三剑。 剑晨见他气势。神色也认真了起来,长剑护在身前,小心的盯着他。 突然,断浪长剑横削而来。剑晨不敢大意,飞速一刺,打他剑身。但断浪一看他出剑,长剑就是一压,剑尖斜上,叮的一声,回身一转。顺势下劈。 剑晨哈哈一笑,道:“断浪,你这剑法可不怎么样?”他略歪的剑身同样一转,身子半纵而移,剑尖则刺向断浪。 一招下,断浪的招数却被他躲过,他剑晨则反击而来。 断浪“啊”的叫了一声,慌忙后退,长剑摆动,却是一下子乱了,没了章法。看的林长生直摇头。这小子,纯粹胡闹! “小心!”剑晨提醒了一声,断浪也回过神了,神思一转,剑法再变,使出来第二招。他长剑斜指,剑柄砸向剑晨刺来剑身,使得他提前变招,而断浪则顺势一转,斜身,手中长剑反掷向剑晨。剑晨不想他会扔剑,诧异下,身子退了一步,剑柄砸在地上,叮的一声,断浪则在剑尖处一弹,剑身扭转,扫向剑晨。 断浪自己则一矮身子,顺手抓向剑柄。 “这是……”剑晨大惊,脱口道:“莫名其妙……” 断浪这招太像莫名其妙的用法了,实则这也是林长生根据剑晨手中的莫名其妙改编而来。他初见下,不免大惊,出招慢了一分,被断浪一剑压在身下。 好在他对这招极为了解,心思一定后,长剑回转,牢牢护住自己,叫断浪无功而返。 虽没能打败剑晨,但断浪却极为高兴,大笑道:“剑晨,我这招利害吧。还有更厉害的呢,看吧。”云十三剑第三招顺势而动。 这招,讲究以慢打快,后发先至,但在断浪手中,却全然看不出招意的影子,叫林场的大摇其头。 剑晨微微一笑,一式隐姓埋名使出,护住自身,他长剑轻挑,手中带攻,断浪不防之下,竟是被他一剑扫在身上。 断浪吓了一跳,飞速跳了开来,看着手中长剑大叫道:“大叔,这剑法怎么回事?跟剑谱上说的根本不一样。” 林长生无语,翻着白眼道:“你个笨蛋,我还以为你自己能领悟呢,不想到现在还不懂,真是丢人。” “什么啊,明明是大叔的剑谱有问题。”断浪大叫。 林长生上前,一把夺过断浪手中长剑,道:“剑晨,进招。” 剑晨道:“是!”他周身戒备,一剑平刺。林长生同样的起手式,云十三剑缓缓而动,斜着一碰剑晨长剑,他并没有用多少力道,只是打的剑晨长剑一歪,与刚才断浪和他的打斗几乎一样。 不同的是,剑晨侧身而起时,林长生手腕一番,长剑突然压下,再次打在他长剑上,同时身子半纵而起,手一递一松,剑脱手而去,斜刺剑晨。 剑晨一惊,人在半空,横拍一掌,再次横移而出。但林长生似早有所觉,身子一转,一脚踢去,同时剑打在地上,反弹而回,被他握在手中。 剑晨无奈下,左掌与林长生对了一击,他本就力道不足,更是来不及回力,自然吃亏,而林长生第二招剑法也顺势而起,飘渺难测的剑招瞬间圈住了剑晨,剑柄、剑刃、剑身无不攻击而去,叫他手忙脚乱,疲于应对。 “好利害!” 一时间,断浪瞪大了眼睛,满是震惊。同样的剑法,在他手中不是剑晨对手,但到了林长生手中,却压着剑晨打,这对小断浪的冲击不可想象。 他死死盯着林长生手中剑法,同样的招数,不同的轻微变化,就轻而易举的破去了剑晨的攻势。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断浪,你还真是笨蛋……” 同样使了三招,剑晨的剑被林长生打掉了。剑晨风度不减,但脸上难免露出失望之色,道:“前辈剑法高超,剑晨拜服。” 林长生摆摆手,道:“是你修为弱,不然以莫名剑法之能,岂会这么容易败给我。”他挥手把长剑扔向断浪,道:“小子,看清楚了没有?” 断浪赶紧点头,大声道:“大叔放心。”他拿着剑对剑晨道:“剑晨,再给我两天时间,两天后我一定打败你。” “哈哈……” 林长生大笑,剑晨也跟着笑了起来。 多了一个剑晨,断浪这小子更欢了,独孤鸣、独孤梦来时,还拉着他们介绍。只是断浪并不知道剑晨是无名的弟子,甚至不知无名是谁。 剑晨也没有说,但林长生却另有目的,笑着在一旁道:“剑晨是无名弟子,得传莫名剑法,你们两个可以向他好好请教。” 他这话出自无意,剑晨也没往心里去,但独孤鸣、独孤梦却都是心头一震。不比他人,二人可有一个剑圣的大伯,又怎么会不知无名的大名,那是武林神话啊。 他们张嘴想问,但林长生折身走了,这叫二人把话又憋了回去。傍晚,二人回到家,独孤鸣迫不及待的跟独孤一方道:“爹,我见到无名的弟子了。” “什么?”独孤一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道:“什么无名弟子?” 独孤鸣大叫道:“是打败大伯的无名啊……” “你说什么?”独孤一方大惊,道:“你说那个神话无名?” 独孤鸣道:“一定是的。他用的就是莫名剑法。爹曾给我们说过,所以我记得。” 独孤一方震惊的脸色郑重了起来,他拉过独孤鸣,认真道:“鸣儿,你给我仔细说说。” 独孤鸣马上把今天的事说了,独孤一方听的久久不言,他对独孤鸣道:“今日的事你不要跟别人提起。你去吃饭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嗯!” 看着独孤鸣的背影,独孤一方拧着眉头,暗道:“无名,无名……难道林长生是无名的人?”(。) 366 为剑痴为剑狂(下) 日子继续着,林长生每日都坐在院子中看着几个少年玩耍,但没人知道,他早就偷偷去过城主府了,也知道独孤一方不在城内。 他去干什么了? “剑圣,快点来吧。” 这日下午,林长生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冲天的剑意。不只他,剑晨也感受到了。他从小就生活在无名身边,对剑意感觉极其敏感。 林长生笑道:“剑晨,你该离开了。” “啊?”剑晨错愕,断浪、独孤鸣、独孤梦三人也感到莫名其妙。断浪道:“大叔,为什么叫剑晨走?他才来了两日。” 林长生低笑道:“剑晨,你再不走,会有麻烦的。这里是无双城,有如此剑意的,你觉得会是谁?” 剑晨瞬间明悟,脸色一变,道:“前辈,晚辈先离开了。” 断浪不明所以,但独孤鸣、独孤梦却也醒悟了过来,脸色变了一下。断浪奇怪道:“什么剑意?大叔,你在说什么?” 剑晨却不管这些,飞身而去。 林长生站起身,对三小道:“走,我们去见见天下无双的剑圣。”拉着断浪,二人率先走了出去。独孤鸣、独孤梦对视一眼,也马上跟了上去。 顺着剑意的感应,林长生直入大道,立于城主府外。他怔怔看着大道前面,那里剑圣的剑意越发强盛,搅动漫天风云。 终于,剑圣出现了。在林长生双瞳中,倒影着那个身影。他就好像一把利剑,直插而来。 望着越来越近的他,林长生脑中记忆翻腾,有关剑圣的事一点点回现在他脑海之中。深吸了口气。他慢慢收回思绪,淡然道:“剑圣……” 剑圣看着他,双目如剑般锐利,道:“林长生……”目光一扫,三小无不打了个寒颤,只听他道:“无名弟子呢?” 林长生笑了笑。道:“走了。” 剑圣眼睛一眯,身周气劲弥漫,一离身便瞬间细分,化作一把把利剑,往四周扩散。 林长生丝毫不乱,淡淡道:“你……悟出剑二十二了吗?” 涌动的剑气瞬间一滞,转瞬消散了干净,剑圣脸色微微泛白。他哼了一声,大袖一甩。在身旁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他脸色铁青,独孤一方赶紧叫了一声:“大哥……” “哼!”剑圣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大哥……”独孤一方大急。 此时,林长生慢悠悠道:“我见过无名了。” 剑圣脚步瞬间停下,回身间,人已然到了他身前一米外,气势都增。他的剑意,似乎只是一瞬间。就提升到了巅峰,极为迫人。 林长生继续道:“你……不如他。”他话音有丝丝的停顿。使得剑圣一身剑意陡然下压,但临身前,林长生又一句话,叫他一身剑意散的干干净净。 “无名,已达天剑至境。” “天剑,天剑……”剑身身子一晃。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眼中似带了一些惊喜,似带了一些震惊。他嘶哑着声音道:“他真的……到了天剑境界?”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不仅如此,他还新创了一招,叫名不经传。这一招很有意思。” 剑圣眉头一皱。道:“你什么意思?” 林长生看着他道:“无名曾与前辈较量,破了前辈的圣灵剑法。前辈曾言,创出剑二十二后会再次挑战无名。身为对手,无名对前辈您也很是推崇,而您的圣灵剑法已为他所掌握。甚至连您都不曾悟出的剑二十二,也被他所悟,并一一破尽。” “不可能……”剑圣怒吼,周身气劲疯狂溢散,他手几乎指到林长生的鼻尖,道:“老夫都不曾悟出剑二十二,无名再聪明,也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林长生轻轻一笑,缓缓抽出手中长剑,道:“前辈,我们较量一下吧。” 剑圣瞳孔一凝,道:“好小子……” 林长生举剑,嘴中道:“得罪!”剑刺,平稳缓慢,好似递过去的一般。剑圣微微赞赏道:“不错!”他抬指为剑,一道剑气瞬间刺出。 剑圣一剑既出,第二剑也随之而来。他出剑奇快无比,凌厉异常,剑气所过,劲力绵绵不绝,密密麻麻,好似一张大网,网向了林长生。 这般精妙剑法,殊为难得,叫独孤一方、释武尊等人看的无不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剑圣的一举一动,连三小都一脸震惊之色。 林长生轻声一笑,身在剑网之中,手中长剑左挑右刺,人好似跳舞一般,在剑网中穿梭、游动。叮叮之声不停的自他剑上传出,练成一片。 他的剑,也越来越快。 眨眼间,二人过了一十八招,剑圣也出了一十八招,林长生则挡了一十八招。别人不明其中缘由,剑圣脸色却凝重了起来。 原来,林长生不只是挡住了剑圣的圣灵十八剑,他的每一剑都留有反击之力,只是不曾使出而已。 剑圣道:“小子,无名曾指点过你吧。” 林长生道:“不错。晚辈能知道这些事,便得自无名前辈的指点。” “好,好,好。”剑圣神色一肃,身上的气质为止一变,整个人冰寒的惊人。他再出一剑,剑法比刚才还要快,且出剑角度飘忽,剑法狠辣无情,与刚才一十八剑完全不同。 这剑一来,林长生也严肃了起来,手中长剑一横,人倒转而起,长剑在他手中划了一个圆,叮叮叮接连几声,林长生横飞而出,剑圣则高喝一声,道:“剑二十一!” “名不经传!” 这一式为剑二十二而创造的剑招终于在林长生手中施展了开来。 名不经传先守后攻,以守为攻。此招乃无名为剑二十二所创,但其所蕴含的道理,却涉及了剑十九到剑二十二。 圣灵剑法,前十八剑是一剑,后四剑是一剑。 自第十九剑,圣灵剑法便狠绝毒辣,到了剑二十二更是绝情绝命,把这狠绝毒辣的剑法催到了极致。但说到底,它还是没有脱离前三剑的藩篱。 剑二十三则不同,那是真正的升华。 所以,懂得名不经传的林长生,可以破去他这后四剑。 剑光闪烁,冷冽的杀机瞬间弥漫整个长道,密密麻麻的剑气铺天盖地,封死了每一个角落。但是……剑光一起,本密不透光的剑网突的裂开了一个口子,他手中长剑好似初生的朝阳,轻飘飘的便荡尽了剑圣的漫天剑气。 剑一闪而过,噗的一声,一截衣袖飘飘而起,二人也错身而过。 剑圣低头看着少了半截的衣袖,面无表情道:“这就是名不经传吗?” 林长生道:“不错。不过,这只是半招而已。” “半招……”剑圣低语,“果然,招法意境无不克制我的剑法。纵是创出剑二十二也是无用了。”一时间,他整个人低落了起来,身上透发出一股死气。 回过身,林长生看着他的背影,道:“剑二十二之后,还有剑二十三。无名说,剑二十三才是天地剑最可怕的剑法,也是圣灵剑法的大乘之作。以无名之能,也无法领悟想象。那是非凡人所能创造的。” “剑二十三……” 剑圣是为剑痴狂之人,但无名却犹如他的克星,对他一次次打击。这次也一样,就如原著中剑晨打扮剑圣后一般,他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 剑晨放出了剑二十三之言,叫他重拾信心,林长生也用了同样的法子。 剑圣停止着身子,抬头看着天空,自语道:“非凡人所能创造的剑二十三?”他似乎完全忘了四周的环境,站在那里,整个人都沉浸在剑二十三的思索之中。 看着他,林长生知道,自己名不经传这招一出,剑圣对剑二十二应是有了想法。或许不久后,他就能创出剑二十二。 可是,这剑二十二却为名不经传所破。所以他此时心中所想的,已不再是剑二十二,而是剑二十三。 但剑二十三岂会那般容易就为他领悟? 想象着原著中的情节,林长生紧了紧手中长剑,神情中有些向往,剑二十三……‘自己能否领悟出如这剑二十三一般的至强武功呢?’(。) 367 痴痴痴执执执 剑圣来了又走了,林长生的住处也恢复了平静,独孤一方等人不在常来,独孤鸣也甚少来,唯有独孤梦依旧每天来这里学武。 断浪似乎也有些变了,不再如以前那般玩耍,而是把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练武之上。 除了每日教导这两个孩子,林长生也宅了起来,不仅不出院子,连屋子都很少出,只是每日盘坐于床榻上,闭目修炼。 练武的人,需要动力,如步惊云,他的动力是仇、是恨、是悲,如剑圣,他的动力是痴。他痴于剑,故一心攀登剑道巅峰。 若你没有这些动力,那成就注定有限。 就如无名,慕英名时,他性格自卑,虽为天生剑者,却没有勇气是拿剑。是慕英雄逼迫,才给了他前进的动力。 林长生的动力是什么? 一开始,是好奇。并且林老汉在他心中种下了长生的种子。慢慢的,他真的希望长生,而长生金页也是他长生的目标与念头。 那是清晰的,不是虚幻的。所以他相信可以做到,也一直去做。 但什么是长生呢? 一个人知道的越多,想的也越多,不懂的也就越多。 林长生一开始想的就多,但有些东西,也是在刻意忽略。 长生,他叫长生,可真的理解长生吗?或者说,他要的长生是真实的长生吗? 谁人不死?在风云中,就有不死的人,但他们的长生,明显不是林长生要的长生,就如帝释天吧,他就跟一个笑话般。 活了两千年的人啊。却打不过一个武无敌,这可真是个讽刺。 还有风云小说中所谓的神,那只是精神的不死,与林长生所知道的武者,根本不是一回事。 那么,长生真的存在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现在知识却告诉林长生,长生根本不存在。所谓的长生,只是活的更久的人,而想要活的更久,就需要一刻不停的往前走,不能退,不能犹豫。 什么时候你停下了,你的生命也就有了尽头。 说实话,一想到这些。林长生就感到庞然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是条没有尽头,没有归路的路。选择这条路,也需要莫大的勇气。 林长生一直都走在这条路上,他从没有停止过思考,各种不同的世界给了他不同的见识,也给了他不同的思考认知。 可就如他说的,知道的越多。不懂的也就越多,越感到害怕。这叠加的压力。真的压的人无法呼吸。 他一直在学武,每个穿越的世界也加了一个“武侠”为前缀。但你看这些世界,却多少与他所想所知有着出入。 金庸的世界,那是低武,没什么强大武力,林长生在那里学到的。是基础的知识。但那些东西,并不全面,与主世界相比差了许多。 再入这风云,他看起来很利害,可从神的经历来看。这个世界的武道明显缺少了一步,**。 一个武者,不是该肉身不朽吗? 做不到这点,你算什么武者。 然而在这个世界,可以叫肉身不朽的却并非武学,而是什么凤血、龙元,还真是搞笑。 明明是一个武力强大到可怕的世界,对比主世界却有些残缺不全。林长生对此也只能哈哈哈了。 不过他哈哈过后,却也寻到了这些世界的相同点,那就是**。 似乎这些世界,都缺少**的修炼之法。这么说也不对,他们不是没有**修炼之法,只是还不够强大,不够明确。 在主世界,也是如此。 因为肉身修炼,太过缓慢。若你没有神功绝学,这方面只能从外功一点点的磨练。对比内力增加的威力,选择肉身修炼的人自然更少了。 而且内力、**都是一点点积累修炼的,选择了一个,自然很难再去选择另一个。除非是那些有传承,知道其中奥妙的门派、家族,不然大家不会二者兼修的。 肉身的重要在主世界并非什么秘密,但说实话,**、内力兼修太过艰难,纵然大家都知道,但二合一的人也不多,更多的人是选择一样,慢慢的磨,到修为高了,再走另一条路。 对比这些人,林长生选择的其实也是真气的路子,只是他有家专五禽功,这才从一开始就修炼了**,只是同样不为他重视。若非长生金页后来给出一系列的炼体功夫,他根本无法有此时强横的肉身。而且他这个肉身又与金钟罩、金刚不坏神功、不灭金身不同。 这三种武功修炼的**虽也强悍,但本质还是靠内气的提升,只要破了罩门,功夫也就废了。林长生却不同,他是纯粹的**质变,以至升华。 从这点来看,他此时**早已非人,比之一般的铁还要坚硬,那普通铁剑,连他的**防御都破不开。可惜,风云世界是神兵满地的地方,他肉身虽强,但对面这些神兵,依旧挡不住。 这点,叫人有些丧气。 言归正传……闭关三月,林长生从新走出了房间。此时的他,与之前有些不同了。他看来依旧平淡,但内心深处却更加坚定,这点从他稳而不动的气质也可以看出一二。 武道,就是要痴,要执! 看到外面练武的断浪,林长生把他叫到身前,道:“浪儿,你喜欢剑法?” 断浪道:“当然了。大叔,我断家祖传的就是剑法,断浪身为断家传人,自然要学习剑法。” 林长生点头,道:“我知道了。”他握住那把自独孤家得来的重剑,道:“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你等我回来。” “啊?” 断浪惊叫了一声,快步追上道:“大叔,你要去哪里?我也去……” “不用。在这里练武,等我回来。” 远远的声音传来时,林长生的身影早已不见了。断浪在他身后飞速追赶,却连林长生的影子都看不到了。他跑到城外,可林长生早已走远。 断浪有些灰心的回到了住处,独孤鸣正好赶来,他失落道:“大叔走了。” 独孤鸣一愣,道:“什么意思?” 断浪道:“大叔说有事出去了。他也不带我。” 独孤鸣皱了皱眉头,安慰断浪道:“你也说了,大叔只是有事,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断浪勉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独孤鸣又安慰了他一会儿,快步返回了城主府,把林长生离开的消息告诉了独孤一方。独孤一方皱了皱眉头,道:“断浪还在?” 独孤鸣点头。 独孤一方道:“那就好。林长老离开了,断浪一人想来也很寂寞,你没事就配他一块玩玩。” “我知道了,爹。” 他们都以为,林长生这一去会很快回来,但他这一走,却是四年多都没有音讯。直到这一日夜,林长生才重新回到了无双城。 今夜的无双城有些压抑,走进城门,街道上巡逻的兵丁比之以前多了。 林长生扫了一眼,径自往自己的住处走去。一别四年,也不知断浪如何了。 他低眼扫了一把手中连鞘的长剑,自语道:“剑啊剑,自从你诞生来还不曾剑血,今夜将是流血的夜,你也在今日回到你主人手中,你也会高兴吧。” 低声的剑鸣轻响,他手中的剑竟是微微抖动了一下。 这是一把有灵的神兵!(。) 368 流血夜神剑长鸣 房屋外,林长生身子一闪,划过一道抛物线,悄无声息的跃过了墙头,落在院内。 他看着仍旧亮着灯光的屋子,轻轻叹了一声,人走进,风自起,房门被吹开了。 “什么人?”一道黑影瞬间从里面蹿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把剑。 四年不见,断浪也长大了。 “是我!” 林长生道了一声,身子转到断浪身前。断浪先惊后喜,叫道:“林大叔……真的是林大叔,你,你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他上前抓住林长生的双臂,叫道:“林大叔,四年多不见,我很想你的。” 林长生有些欣慰,笑道:“我也想你,不过为了你的礼物,不得不忍着。给……”抬起头,宝剑横在了两人身前。 断浪看着长剑,道:“这是给我的……” 林长生道:“不错。这是我特意拜托别人给你打造的,乃无上神兵。你可以叫它新的火麟剑。” “火麟剑……”断浪眉头一皱,道:“大叔,这是用火麟剑锻造的。” 林长生没有瞒他,道:“不错。火麟有很大的魔性,一般人根本无法使用。你断家先人这些年无不为剑所控。所以,我找人把火麟融了,添加了一些其他的材料,重新锻造了这把神剑。” 断浪默默的点头,伸手接过长剑,一握住剑鞘,他顿时感受到一股清亮,更叫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时,剑身在自发抖动,似乎要挣脱而去。 “这……”断浪睁大了眼睛,一幅震惊模样。 林长生道:“这把的剑的灵性很强,你要想要拥有它。就要做到与剑合一。” 断浪重重点头,手紧紧握在剑柄之上,用力一抽,唰的一声,长剑出鞘。 剑长三尺三分,两尺宽。剑身成微蓝之色,有荧光覆盖其上,看来颇为漂亮。剑身上,有神秘花纹,隐隐透着红色,剑柄下,镶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石,颇为炫目。 断浪认真的打量这手中宝剑,看到那水晶石时。只觉周身透亮,舒爽无比,可跃过水晶石,往剑身花纹看去,又觉一阵眩晕,隐隐有杀意透出,叫他有些惊骇。 他对这些红色的花纹很熟悉,那正是曾经火麟剑所带的魔性。 握紧长剑。断浪跃跃欲试,他四周看了看。挥手便是一剑,劈在院子石桌上。如切豆腐一般,神剑把石桌一剑两断,没有丝毫滞涩,而那隐隐头发的剑气,更是在地上留下了一道不浅的剑痕。 “好剑!”他忍不住赞了一声。 林长生笑了起来。道:“这礼物如何?” 断浪道:“我很喜欢。谢谢大叔,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叔的希望的。” 林长生点头,道:“这把剑虽有火麟的影子,但毕竟已经不同了,你给它重新起个名字吧。” 断浪看着长剑。认真道:“这把剑是大叔新铸而成,与我断浪一般,一文不名。这一生,我断浪就要用这把剑打出自己的名声,重振断家。如此,它就叫争名。” “争名剑……”林长生眉头动了动,想到了第二刀皇,他的刀也叫争名吧。暗叹一声,他没有多言,道:“我今日进城,见到城内戒严,怎么回事?” 断浪长剑归鞘,道:“大叔,你不知道,天下会派人来了。” 林长生道:“天下会……可是出事了。” 断浪点头,马上跟他说起了经过。 原来,这四年天下会发展的越来越大,尤其是聂风、步惊云先后出山,帮助雄霸打天下后,天下会的势力扩张的极快。 如今,已经囊括了整个北方。 但是,就在天下会除掉整个北方最后一个阻碍时,独孤一方突然背叛了天下会,想要阻拦雄霸的脚步。可惜,他没有成功。 而这次背叛,也使得天下会、无双城的结盟彻底破裂。对于背叛的人,雄霸自然不会放过,所以就派遣下面弟子前来。 断浪道:“我听说,这次来无双城的,很可能是聂风。” 林长生点点头,这点他并不意外,不过他还知道,步惊云那家伙也来了,而毁掉无双城的,正是步惊云。二人虽无联手,却一个杀了独孤一方,一个毁了无双城。 “一切都开始了。”他对断浪道:“走,我们去城主府。” 断浪点头,握着新得的争名剑与林长生一前一后,往城主府走去。只是二人并没有走正门,而是到了后面,静悄悄的立身墙头之上,望着依旧灯火辉煌的城主府。 断浪道:“大叔,我们为什么不进去?” 林长生低声笑了笑,道:“今夜注定不平静。你看着吧,独孤一方活不过今夜的。” “这……”断浪满心疑惑,但看到林长生的笑容,还是没有问。 前面,不知什么时候,传来了喊杀声。一道黑影,同样自后面蹿了进来,飞速的潜行到一屋子上,低头往里面看。 断浪看到那黑影,低呼一声:“步惊云……”他手握紧了长剑,扭头看向林长生。林长生对他点了点头,道:“你想去就去吧。我也想看看你们这些人这几年的进步。” 断浪一喜,身子一纵,扑了过去。 步惊云察觉到了他的到来,猛的转身,但他双瞳内,带着的却是惊恐之色。 断浪被他神色弄的错愕不已,低头往下看去,只是瓦片挡住了他的视线,但隐约间,他似乎听到了一声野兽的嘶吼声。 “这是什么?” 话音中,一道人影自屋内冲了出来,他手中还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是聂风。 断浪大惊,道:“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杀得了城主?” 聂风,不仅杀了独孤一方,甚至还生生冲了出去,打的城主府的护卫毫无还手之力。这叫断浪与步惊云震惊不已。 二人全然想不到,聂风会利害成这个样子。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两人对视一眼,惊恐中都带着一些茫然,他们不明白,聂风怎么突然这么利害了。断浪不相信,步惊云就更加不相信了。 他与聂风一直住在一起,怎么会不明白聂风的武功,可刚才那是什么? “爹……”一声悲呼,叫断浪心头一个激灵,瞬间回过神来。他往下看去,是独孤鸣与独孤梦。深深看着二人,断浪低声道:“步惊云,有种就跟我来吧。” 身子飞纵,步惊云哼了一声,跟了上去。二人一前一后,很快就到了一隐蔽处。 断浪回身,长剑一摆,道:“步惊云,来与我一较高下吧。” 步惊云冷冷的看着他,出人意料道:“好。” 断浪握紧争名剑,缓缓抽出长剑,似感受到了断浪的战意,长剑光芒大亮,自发响起剑吟之声。步惊云看着他手中神兵,眼睛眯了眯,脚下一闪,突的压上前来。 “接招!” 一式流水行云瞬间而出,掌法浑圆连绵,一下子就把断浪圈进了掌力之中。但断浪也不是白给的,他长剑一横,劲力一震,宝剑争鸣,剑气四溢,叫步惊云掌力无法近身。 他暗哼一声,一式翻云覆雨紧随而来,以极快之掌法向断浪狂攻而至。 断浪身子后退两步,剑法圆转,谨守自身。待步惊云掌势一去,剑法随之一变,改守为攻。步惊云忌惮断浪手中神兵,却也没有硬碰,而是利用云踪魅影步法,快速闪躲开来。 二人一招一式,打的颇有章法,但也正是如此,才叫人一眼看破,二人这是在试探对方。 几招一过,步惊云周身云气环绕,一点乌色快速扩散,眨眼与四周黑暗融为了一体,步惊云的身体也完全被黑暗遮挡。 断浪暗叫不好,长剑回转,直往上刺。上面,飞舞的黑云冲击而下,擦着剑身,轰在断浪身前,发出碰的巨响。 断浪纵身一跃,长剑飞舞,剑光霍霍,四溢的剑气环绕开来。“步惊云,接我这招飞天剑雨!”剑动,人动,剑气飞舞,无漫天花雨,铺天盖地的射入了雾气之中。 绚烂的剑光在这一刻似达到了鼎盛,冲天而起的剑气搅乱了雾气,密密麻麻的劲力更是在四周留下纵横交错的痕迹。 但,步惊云呢? 断浪吃了一惊,回身倒转,但后面也没人。 他四处扭望,可哪里有步惊云的人影?(。) 369 水漫天不哭死神 “可恶,可恶,他怎么能跑掉?” 断浪举剑大吼,一脸愤怒。林长生自暗中走出,淡淡道:“他来此并非为了与你比剑。再说,刚才那一招,你自己破绽已露,若非看着我的面子上,你觉得步惊云会留手吗? 断浪哼了一声,脸色铁青。他看着手中争名,使劲握着剑柄,身躯微微颤抖。 林长生道:“我跟你说过,争名剑灵性非凡,若你不能与它人剑合一,不仅无法发挥出剑的威力,还会拖累自己。刚才你那一招,看似辉煌大气,但后门打开。步惊云若攻,你不败也会处于下风了。” “行了,我们走吧。去看看步惊云。” 来到城门处,林长生耳边听到了轰隆隆之声,他停下脚步,道:“我们上城墙。” 断浪疑惑的“嗯”了一声,与林长生先后纵上城墙。站在高达十数丈的城墙后,断浪耳边也听到了那嗡隆隆之音。 他奇怪道:“这是什么声音?” 林长生指着北方道:“你看那里……” 抬眼看去,月光黑下,黑影冲天,又轰然在下,发出巨大的声音。那黑影一次次的冲起,一次次的砸在地上。 离得远,叫人看不清那是什么人。可这熟悉的景象,让断浪一时间变了脸色,惊道:“水……这,这……难道步惊云撅了大堤……” 林长生默然道:“这就是步惊云。”他吩咐断浪道:“去敲锣吧,叫百姓们避水。” 断浪赶紧点头,飞速冲了下去。不多时,锣鼓声在城中响了起来,伴着打水轰隆隆的声音,震慑着所有人。不用断浪交代太多。马上百姓们都冲了出来,一个个往高处走,城墙上更是聚满了人。 良久,断浪回到林长生身旁,恨声道:“步惊云这家伙,太不是东西了。他竟然放水……下次见到他,我一定杀了他。” 林长生淡然道:“这里是无双城。” 断浪一愣,随即恍然,是啊,这里是无双城。水火无情,可这无双城却非水火可破。这大水看似利害,可根本无法淹没无双城。 这也是林长生没有阻拦步惊云的原因,若真跟小说中写的大水灭城那般惨象,他不可能任由步惊云胡来。 巨大的浪头还是冲了过来。狠狠的撞击在城墙之上。一下子,所有的人都没了声音,只觉耳边轰隆隆的,似乎大地都在震颤。 不过,这只是错觉罢了。无双城的城墙,很厚,这汹汹大水也无法撼动其分毫,不过下方的城门就不同了。几次冲击。城门轰然洞开,大水也涌入了城中。 那几乎淹过城门的水汹涌而入。但只是流过一条街道,便矮了一半,遍布四周街道时,也只余半人高而已,并还在快速下降。 月光下,无双城泛着水光。倒也别有一番韵味。只是除了那些艺高人胆大的,谁也没有心思欣赏,只觉后怕。 “杀!” 远处,马蹄声传了过来,伴着泥泞。大队人马突然从高处冲下,直接进入了城中。这一下,怕是谁也没有想到。 斩草除根! 或许步惊云没有这个心思,他想的只是立功,以此来取信、靠近雄霸,好有机会杀他。但他的所作所为,却足够狠辣。 聂风杀了独孤一方,看似瓦解了无双城,实则却还差得远。只要请出剑圣,无双城依旧是无双城,不会有什么损失。 但经过步惊云这么一闹,却不同了。 可以说,这一夜厮杀后,无双城的势力损伤殆尽,余下的独孤鸣等人也只能小打小闹。原著中,不就是如此吗? 吐了口气,林长生道:“我们走。” 断浪犹豫了一下,道:“师父,独孤鸣他们……” 林长生笑道:“我们这就去找他们。” 断浪笑了一下,跟在他身后,与林长生一前一后跃下了城墙。 围三缺一,步惊云用的就是这法子,而他缺的那个一,就是北门。这里是大水冲来之处,不说满地泥泞,还留有不少的水患,很难从里面冲出来。 但从四周围杀的人看,这里就是唯一的出路。想来,独孤鸣等人也会意识到,步惊云自己也会知道,他想要立下大功,这条缺口就是一个好的选择了。 “少城主,快走。释武尊,你一定要保护好少城主。”一声大喝,在黑夜中远远传来。 林长生加快了脚步,瞬息而至。大水之中,明亮的兵器闪烁着寒光,无情的砍在一人身上,是独孤一心。他死前,正看到赶来的林长生,神情中带着错愕,带着一缕愤怒,声音更是悲愤而出:“是你……” 他这一声,叫所有人把目光放在了赶来的林长生身上。 “林大叔、断浪……” “师父……” “林长老……” 林长生面无表情的扫过诸人,步惊云身旁,还有几个人护卫着,看步惊云苍白的面容,嘴角的红色,显然是受了些伤。 “瘸子,你怎么样?”断浪纵身到独孤鸣身边,关心道。 独孤鸣摇了摇头,难看的脸色带着恨意。 林长生缓步走到两方中间,看着步惊云道:“退走吧。” 步惊云眉头动了动,他身旁一人低喝道:“帮主有令,无双城的人杀无赦。” “找死!”林长生眼睛一眯,溢出一缕寒光。突然,起风了。风由弱到强,似乎只是眨眼的事,却又给人一种很漫长的感觉。 步惊云眼睛一瞪,惊道:“不好……”他身子飞退,但他身边那些人就没那么好运了,尤其是开口那人,瞬间就被卷入了狂风之中。 倒卷的风好似无穷的利刃,不待他发出声音,整个人瞬间被分尸,化作漫天血雨,飘洒开来。 只此一招,所有人都安静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林长生。他连动都没动,就杀了一个高手,这…… 步惊云看着他,瞳孔中也闪过震惊之色,他低吼道:“我们走。” “不能放他们走……”独孤鸣大叫,释武尊拦住了他,林长生也没有动作,任由他们离开。独孤鸣不解,只觉怒火填胸,对林长生吼道:“为什么放过他?为什么要放过这个刽子手?” 林长生瞥了他一眼,目光掠过其他人,大家都不解,看向林长生的目光也略显奇怪,断浪也有些黯然。他叹息道:“步惊云与雄霸,有不共戴天之仇。” “什么?” 诸人都是一惊,面面相窥。 他也不多言,道:“我们先离开这里。有些事,以后再说。” 独孤鸣也蒙了,被释武尊一拉,便跟着林长生一起往远处走了。行了半夜,一行人暂时在一林子中休息,大家都满是后怕,气喘吁吁的。 林长生静静的坐在一旁,整个人显得很沉默。 断浪在他身边,眼角不时的瞥过他,脑子有些转了过来。他想到了“霍惊觉”这三个字,暗道:“莫非步惊云是化名。” 林子中,谁也没有声音,直到释武尊打破了沉寂,道:“林长老,贫僧受独孤城主大恩,不能不管。我这一生,必定助少城主重复无双城。不知林长老有什么打算?” 他这话看似无意,实则却点出了一点,恩情。 凡是无双城的人,独孤家都对他们有恩,就如林长生。或许独孤一方没给他什么大恩,但小恩小惠可不少。 林长生淡然道:“你放心吧,我既然受了无双城的恩惠,自然会助你们一臂之力。”目光落在独孤鸣、独孤梦身上,道:“独孤鸣,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无双城城主,你要学着做城主该做的事了。” 独孤鸣哼了一声,头扭过去,没有理他。 释武尊赶紧道:“林长老,你刚才说步惊云与雄霸有仇,不知是怎么回事?” 林长生也不生气,一幅淡然模样,张嘴解释了起来。(。) 370 复无双难易在心 寂静的林子中,林长生有些飘忽的声音缓缓响起:“步惊云,又叫霍惊觉。他曾有个父亲,叫霍步天。这个人,你们应该知道吧。” 独孤鸣还小,不太了解这些,但释武尊却惊讶道:“霍步天,霍家庄那个霍步天?” 林长生点头。 释武尊了然道:“原来如此。”他见独孤鸣等人不解,解释道:“霍步天是北方江湖名声不小的侠士,当年天下会崛起,霍步天不愿臣服,被雄霸给灭了。这步惊云加入天下会,拜在雄霸门下,看来是为了伺机报仇。” 他这一说,众人都明白了过来,断浪也闪过一丝了然。他脑中不禁想到了林长生说过的话----他比你可怜。一时间,他对步惊云的恼怒,也减弱了两分。 其时,释武尊又道:“林长老放走步惊云,就是为了以后他们师徒反目厮杀吧。” 林长生道:“不错。雄霸是个多疑的人。从不相信任何人,只信任自己。他的三大弟子看似风光,实则只是雄霸手中的提线木偶罢了。你们知道雄霸的武功是怎么来的吗?” 释武尊道:“江湖传人,乃雄霸自创三绝。” “嘿!”林长生讥讽一笑,道:“狗屁。雄霸是利害,却还没天才到这种程度。他的三绝传自三绝老人,乃唐代李大将军所创。在三绝之上,还有一门绝技,名叫三分归元气。不仅如此,雄霸还有一个师兄,叫雄武。当年三绝老人考察二人,想要择一人传下三分归元气。论武功,雄武是不如雄霸的,但雄霸野心勃勃。为三绝老人所不喜,故选择了雄武。” “哪知,雄霸丧心病狂,在一次吃饭时,下毒毒害而人,三绝老人年纪大了。为雄霸所杀,而雄武则带着三分归元气逃走。” “据我打探所知,雄霸所传三弟子绝技,都不完全。” 众人面面相窥,惊诧不已,谁都没想到,雄霸竟是这样的人,更加想不到,雄霸麾下威风赫赫的三大弟子竟完全不受雄霸新任。 林长生看向独孤鸣。一字一句道:“你想要复兴无双城,很简单。随便找个角落,收下弟子,传承下去就是了。但你想要恢复旧观,那就必须除掉雄霸。不然天下会雄霸天下,如何会让不臣服之势力存活?换了你,你会吗?” “这……”独孤鸣傻眼了。 释武尊插话道:“如此看,我们要除掉雄霸。就必须借他三位弟子之手了。” 林长生默默点点头,“正是如此。或者。你们也可请出剑圣。” 独孤鸣眼睛一亮,道:“对啊,只要请出大伯,一定可以杀死雄霸。到时天下会自然分崩离析,我无双城也可重建。” 释武尊暗暗摇头,道:“少城主。这想法虽没错,但此时请出剑圣也是无用。” 独孤鸣大声道:“怎么会没用,只要大伯杀了……” 释武尊喝道:“剑圣或许可以杀了雄霸,但你呢?雄霸被尊为当今天下第一人,武功之高可想而知。纵然剑圣可以杀了雄霸。也必定重伤。到时候,觊觎他老人家的人难免忍不住出手偷袭、围攻。若他出事,你能担当大任吗?” “我……我……”独孤鸣呐呐无言,一时完全说不出话来。 释武尊见此,柔声道:“少城主,要想复兴无双城,有两点要做到,一是杀了雄霸,唯有如此,我们才哟机会。二则是你可担当大任。若不行,怎可复兴无双城?”话到此处,他又问林长生道:“林长老,你怎么看?” 林长生道:“你说的很对。独孤鸣,在这个江湖上,武力就是一切。以你现在的武功,别说复兴无双城了,连江湖二流人物都不是,别人如何服你?想要复兴无双城,还是先练好武功吧。” 独孤鸣握紧双拳,双目赤红,他一拳砸在地上,大声道:“可恶,可恶,可恶……” 一番发泄后,独孤鸣也慢慢平复了下来,坐在那里沉默不言,但他身上却升起了一股斗志。显然,他想明白了。 一行人在这里休息了一会儿,便快步赶路。释武尊带着众人,翻山过岭,到了一小庙中。他道:“各位,我与这里的主持有些渊源,此地也颇为隐秘,我们可以暂时在这里落脚。”说话间,他敲了敲门,很快一个小和尚打开了山门,见到释武尊,微微一喜,道:“大师,你来了。” 释武尊道:“你师父可在?” 小和尚道:“在。师父这几日还在念叨你了。快请进来吧。” 一行人进了寺庙,在释武尊的带领下,见了这小庙的主持空寂和尚。这是瘦弱竹竿的和尚,与释武尊矮胖的身形正好相反。 二人立在一起,还颇有喜剧效果。 林长生打量着这和尚,眉头暗动,他虽瘦弱,好似风一吹就会倒下,但双目盈光点点,温润如玉,走步间虎虎生风,显然是一个内家高手。 “假和尚,你可来了,叫贫僧等的好苦。”空寂一见释武尊便道。 释武尊道:“真秃驴,你还是那幅瘦弱模样,这般样子,可打不过我。” “哼!”空寂道:“少在那里自大了,若非贫僧让你,早把你打的满地找牙了。”他看向释武尊身后诸人,道:“这些人是……” 释武尊马上道:“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无双城少城主独孤鸣。这是长老林长生,这是林长老的弟子断浪,这是小姐独孤梦……” 空寂点头,目光往释武尊几人身上一扫,沉声道:“你们看来可颇为狼狈。” 释武尊苦笑一声,道:“不瞒秃驴,无双城被天下会灭了。” “什么?”空寂惊呼一声,急忙道:“真的?” 释武尊点头。空寂道了声“阿弥陀佛”,悲动道:“无双城乃我南方武林支柱,无双城被灭,再也没人可以挡住天下会了。这天下,终于还是变天了。唉!” 几人说了几句,空寂安排了客房,叫僧人带他们下去休息。 房间中,断浪道:“大叔,你这几年去了,功夫进步很快啊。你用的那招叫什么?”他一脸好奇,眼中露着期盼与跃跃欲试之情。 林长生笑了一声,道:“四处走走而已,许多地方都去看了看。小子,我那招看似利害,但实则却没什么,只是内力的一种运用。等你功力够了,自然领悟。现在,你还是练你的剑法吧。怎么样?四年时间,你的蚀日剑法与云十三剑如何了?” 断浪抬头道:“当然完全领悟了。大叔,你可不要小看我。” 林长生笑道:“是吗?那就试一试。”他目光一亮,点点精芒在他瞳孔中扩散,瞬息便把黑色瞳仁映成了金色。 断浪被他目光一触,整个人呆滞了下来,隐隐间,他似看到一人影立于自己身前。此时,他耳边传来林长生的声音:“断浪,随神而动。” 言语间,那人影突的扑来,断浪吓了一跳,人猛的闪开了。他心头明悟,脑子一想,一把虚幻的长剑出现在手中,往人影刺去。 同样的,那人影也陡然握住了一把长剑,以同样的招数还击而来。 断浪不及多想,剑法展开,一套蚀日剑法使得凛然霸气。但叫他惊诧的时,那道虚影竟然使用着同样的剑法,威力同样不凡。而且他几次变招,都被那人一般的蚀日剑法所挡住,这叫他大惊。 他大叫道:“大叔,那是你吗?”(。) 371 神之玄心灵写照 “断浪,不要乱想,看招!” 林长生的声音好似自四面八方涌来,响彻每一个角落。断浪心头一颤,死死盯着那有些虚幻的人影。人影纵飞于半空,隐隐的火色在他剑上乍现,瞬间遍布半边天空,好似傍晚的火烧云一般。 “火麟蚀日!” 剑光突现,迷人的晚景好似被迷上了一层黑布,所有的光芒都被那远远出现的长剑所吞噬。剑光,自远到近,只是眨眼的功夫。 “啊……” 断浪大叫一声,只觉周身被剑气贯穿了,整个人竟连动都动不了。他死命的挣扎着,手握着长剑,慢慢往前刺去。 说来也怪,在剑身到达他身前时,那把好似通红烙铁一般的长剑突然变得很慢,一举一动就叫他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他自己的剑,更慢,慢的好如蜗牛在爬。 ‘刺上去,刺上去啊……’他心里狂叫,眼看着自己的长剑就要通红剑身,但火红色光华一闪,剑消失了,人也消失了。 断浪有些茫然的站在那里,握了握拳,能动了。可是……他抬头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没有伤口,但他很确认,刚才那里凉了一下。 怔怔的看着天空,断浪脑海中再次回想起那一剑,火麟蚀日?怎么可能? “大叔,那真是火麟蚀日吗?”断浪大声问道,语气微微颤抖,似激动,似不信,似向往…… 林长生的声音缓缓回荡而起:“不错。那就是火麟蚀日。只是,那是我的火麟蚀日。断浪,同样的武功在不同人手中,发挥的威力也不一样。你断家蚀日剑法也是如此。在你手中与我在手中。剑法本质相同,表现却不同。” “而且,这招火麟蚀日,是我结合云十三剑所创。” “原来如此吗……”断浪轻轻念叨着,心中莫名的火热。那一剑,叫他全无反抗之力。那一剑引动的天地异象,叫他深深向往。 ‘云十三剑与蚀日剑法的结合,大叔可以,我也一定可以的。’他茫然的脸上坚定了起来,身子一转,大声道:“大叔,我们再来。” 外面,林长生露出一抹笑意,眼中金光闪闪。仔细看。那金光中正有两道人影,各自居于一个瞳孔内,互相动作。 不久,他眼中金光缓缓敛去,断浪身子一颤,失神的双眼陡然亮了起来,他依旧感觉有些眩晕,使劲摇了摇头。视线渐渐汇聚,落在林长生的脸上。 “大叔……”他念叨了一句。却显得极为疲惫。“我……”话才出口,却是两眼一番,人碰的歪倒在了床上。 林长生笑了笑,缓缓吐了口气,自语道:“这心灵写照之术,不管用几次。都显得不可思议啊。” 四年时间,林长生的修为并没有突破到更高的境界,但他此时早已处在先天境界的巅峰,再加上那异于一般先天高手的精神能量,使得他进步极大。 或许他境界依旧在先天顶峰。但这一身战力与手段,却不可同日而语了。 不说他对武道的领悟,对自身功力的掌控,就说这精神的应用,他便更进了一步,达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 刚才,就是他新领悟出的一种精神使用,心灵写照之术。 这一招,是催眠术的升华,也是他神通进一步的应用。 我们现代的催眠术,九阴中的移魂**,本质都是一样的。移魂**看起来更利害,可还是脱不离催眠的藩篱。 但这招心灵写照却不同了,它真正得到了升华。 这招以催眠为第一步,而摄魂为第二步,可把敌人的精神完全凝聚在自己的精神领域之中。那并非是虚幻的,若刚才林长生一剑打碎断浪的精神凝聚体,断浪也会被重创。纵是他不动手,你看断浪现在的样子,也可知道这招的利害。 根据他自己的推测,这招还应该有后续的一步,那就是元神出体。或许那不叫元神,但如剑二十三一般,与精神体杀人是可以想象的。 只是摄魂简单,但要做到自身精神离体,却又叫他有些摸不着头绪。有时他都会想,莫非还真的得凝聚了元神才可做到这一步? 可是武者,要元神干什么?那不是修仙者的手段吗? 殊途同归,大道共体,或许源头武与仙是一样的,但林长生总是觉得,他们的表现应该是不同的。就如战士与法师,也许修仙者的身体比法师要强的多,但武者的身体绝对要强于仙者。 **不朽,战意不灭,这才该是武者啊。 “现在说这些也是无用,还是想想怎么突破才是正理啊。”摇摇头,他起身走出房间,外面天色已然黑了,圆月挂在天上,又有点点繁星。 他脑海中,那四年的经历又慢慢闪现在脑海之中。 四年时间,林长生真的走了很多地方。 他的第一站就是乐山大佛,取出了火麟剑,进入了凌云窟,再次见到了断帅与聂人王,与断帅说了重铸火麟剑之事。 在龙脉一旁,断帅、聂人王身上的杀气、戾气都平复了,听了林长生的话,他自没有拒绝。而后,林长生去了侠王府,取走了冰魄。然后直入拜剑山庄,找到依旧在锻造绝世好剑的钟眉,叫他帮忙重铸火麟,并冰魄镶嵌在其中。 拜剑山庄一行,并不是那么顺利的,他最先与剑魔打了一场,然后送了一册剑法给傲夫人,这才得见钟眉。 钟眉是一个铸剑师,对剑痴、对剑真,火麟剑是有名的神兵,他自然也有兴趣。不过剑成之日,钟眉也自信的宣布:“你这把剑虽然不比火麟剑差,但当我绝世好剑出世之日,此剑必沦为末流。” 他的话也许是对的,但……那也只是剑而已。 想到剑身上镶嵌的冰魄,林长生就忍不住得意笑了起来。若只算材料,争名剑确实无法与绝世相比,就如以前的火麟剑,没有麒麟鳞甲,他算得上宝剑,却不是神兵。但镶嵌了带有魔性的麒麟鳞甲后,火麟就成了神兵。 争名也一样,有了冰魄,他就是神兵,还是其中的佼佼者。 在他得到争名后的一路上,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剑的变化,争名绝对是一把超越火麟的神兵。 言归正传----四年时间,他并非待在拜剑山庄,在把剑交给钟眉后,他就离开了。四处在江湖游历,他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原著中出现的人,从他们那里得到了不小的好处。 可惜,有一样东西他没有拿到。他本可以强拿,但最终还是放弃了,他并非学剑的,而且无名又对他有恩,强取却是不好。 “不过……”低下头,他摊开了手掌,仔细看,他手中中心多了一条断文,透着血光。只听他自语道:“魔刀,魔刀,果真诡异啊。” 心思一动,他手上萤光流转,血光缓缓退去,彻底消散。有两年了,他一直都在感受这一刀,如今也够了。 “刀皇、邪皇这两个家伙,还真是有趣的两个疯子。” 摇晃着脑袋,断浪让自己清醒一些,他看了一眼天色,发现天还亮着。呼了口气,他起身走到桌前,喝了杯水。 不知怎么搞的,他感觉很渴,也很饿。 “断浪,起来了没有?”外面一人直接推开了门,是独孤鸣。他见断浪坐在桌前,笑道:“你个小子,竟然一睡两日,跟猪一样。” 断浪一愣,道:“你说什么?你说我睡了两日?” 独孤鸣道:“是啊。给……”他拿出一封信,道:“这是林大叔走前留给你的。” 断浪噌的起身,道:“林大叔又走了?” 独孤鸣道:“你睡的熟,就没打扰你。林大叔跟我们说了。这是他留给你的信……” 断浪飞速抢了过来,当即就拆开看了起来----浪儿,独孤鸣有心重振无双城,释武尊也一心追随,你为复兴断家,苦练武学。跟在他们身边,自可扬名。然雄霸并非你们可以对付,当前关键实则在于打基础。独孤鸣要为无双城打基础,你也可以为断家打基础,一切就看你自己如何想。你要谨记…… 留下了这封信,林长生呢?他去了哪里? 他离开了风云的世界!(。) 372 试手擎天引乱象 南方,大漠尽头,是无尽的海洋。远远眺望,在那碧波蓝天之下,却有一座巨大岛屿。岛屿离陆地不远,却也不近,但有了码头那数不清的舰船,二者的坦途也变得通畅。 立在码头上,看着四周繁华的景象,林长生颇为感慨。 这般码头,在古代是极为少见的,而这一切,都在于那座岛,那就是南沙岛了。 这次返回,林长生有些意外,因为他返回前,突然有了感应。那是种很奇妙的感觉,言语无法诉说,但他就是知道自己要回来了。 所以,他才与独孤鸣等人告别,并给断浪留下了信。不然,他怕是会如前几次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走了一趟风云,却没赶上剧情,也算奇葩了。”摇摇头,话说着,脸上却笑着。他这一趟的收获却是极大的。 “既然来到了这里,那就去南沙岛看一看。” 南沙岛,巨头之一,一直都响彻江湖。但因隔着大海与大漠的关系,陆地上的人对南沙岛的了解并不多,只是知道他们武功非常有特色,但具体是什么风俗,怎样的生活,就没什么确定消息了。 立在船头,林长生双眼扫视,见不少人都站在一旁,眺望大海景色,笑了一下。 “这位兄弟也是去南沙岛的?”突然,他身后响起了一声音。回头看去,却是一胖胖的富贵老板在与他说话。 他笑道:“正是。老板也是吧。” 胖老板憨厚的一笑,道:“不错。我一年要跑七八趟。” “这么说老板的生意不小了。” “哪里,哪里,只是养家糊口而已。”胖老板道:“对了,看小兄弟样子,应该是第一次去南沙岛的。想来对那里不怎么了解。我这里正好一侧介绍南沙岛的册子,十两银子让给你。”他跟变戏法使得,一双肉肉的大手间突然就出现了一册小册子。 林长生失笑,这家伙是来推销的啊。不过他也没有拒绝,道:“如此就多谢了。” “好说,好说……”胖老板拿了银子。脸上的笑容更加憨厚了。 林长生拿着册子,看他又走到了其他人身旁,讶然而笑。这人倒也有趣,做生意都做到船上来了。不过,能在船上做生意,也难得。 他深深的看了那胖胖的人影一眼,目光回到了册子上。 打开封页,第一页是一张地图,是南沙岛的总图。整个岛屿形状类似一个钩子,钩对着大陆,细长的岛身深入大海,到了柄处,又有三道分叉。 “看这面积,南沙岛怕是比其他门派占据的地方还要大啊。” 翻开下一页,一样是南沙岛的图像,不停的是上面描绘了不同的颜色。有三种,红、绿、紫。第三页则写着介绍。言岛上有三股大势力,一股占据钩子部位,一股占据细长岛身,一股占据柄处。 而在下一幅图中,则在三种颜色中又点上了不同的颜色小点,那是三大势力中的不同势力代表。初看来。密密麻麻的,显得很乱。 但看了介绍,林长生露出一个颇有兴趣的笑容。 总的来说,这岛上有三股大势力,每股大势力下都有十几股小势力。看来错综复杂,但却井然有序。为何如此? 不是他们制度有什么创新的地方,而是南沙岛很大,而岛上的人却相对较少。这使得每股势力占据的地盘都不小,而又没有太多的力量去吞并其他势力,这才有了所谓的井然有序的局面。若换在陆地上,怕早就乱作一团了。 “这是人制约了制度的发展吗?” 看着册子,林长生也在思考着,时间慢慢过去了,大约有半日,大船缓缓靠岸。船上的人都立在船头,望着前方码头。 这是一个极为繁华的码头,比之起行的码头丝毫不差,甚至还有漂亮三分。 随着船靠岸,人也从船上涌入了码头。沿着宽敞的大道,林长生慢慢走着。不久,一年轻人靠了上来,道:“先生,可是新来的?” 林长生看了他一眼,目光一扫,点头道:“不错。” 年轻人微微一喜,道:“先生,你初来,可需要人代步。不瞒先生,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熟得很。您找我代步,绝对省去您不少功夫。” 林长生道:“好啊。你就带我走一走吧。” 年轻人不想林长生如此好说话,大喜道:“好,好,好,我们这就走。请,您请……”他在一旁引着路,嘴中道:“先生,这条大道叫水神路,是我们这里最大的一条直道,贯穿全城。据说当年这里荒无人烟,又有海潮肆虐,后来欧阳先生立石碑于海底,镇压了海潮,并修建了这条大道。” “欧阳先生?”林长生问道:“可是城中欧阳家族的欧阳先祖?” 年轻人点头道:“正是。这座大城就是欧阳先生当年所立,虽经过了数次改建,但主要布置并没有变,就如这水神路,还有西面的喇叭巷,北面的水仙街,都是当年欧阳先生留下的。” 林长生打断他道:“我听说欧阳家族是这里顶尖的势力,你可否给我说说?” 年轻人小心看了他一眼,道:“不瞒先生,欧阳家族在我们这里自然有许多说法,多是流言,确切的也没什么好说……”说着,他一拍额头,道:“有了,最近倒是有一条奇怪的消息,说欧阳家新一代的高手欧阳擎天失踪了。” 林长生动了动眉头,道:“欧阳擎天?” 年轻人马上道:“您是外面来的,不知道也正常。我们这里有三大年轻高手,第一的就是欧阳擎天。传说他去年进入了先天境界。先生,您想啊,他才三十五岁啊。去年,那就是三十四岁成了先天高手。这般年轻的先天高手,别说我们南沙岛了,就是大陆上,又有几人?” 林长生认真道:“你若说的是真的,那这欧阳擎天还真了不得。” “是啊。”年轻人继续道:“这样的人不管放在哪里,都是个宝。可传说几天前,欧阳擎天死了。就死在城中。” “死在这里?”林长生讶然,这里不是欧阳家的大本营吗?以他们家的势力,怎么可能在自己地盘被人击杀了家族第一天才? 年轻人点头,道:“传言就是这么说的,具体的就不是小的能知道了。”说着,他侧面一指,道:“先生,您要不要去喇叭巷去看看。从这里过去,就是了。” 林长生看了一眼,只是看不到,他道:“也好。” 一路上,林长生都在向那年轻人寻问有关这里的事,这年轻人也不愧是地头蛇,知道的东西还不少,虽都是传言、据说一类的,但就本土的有关介绍,也是合格了,最少叫他有了一个明确的认知。这比得自册子上的东西全面、有趣多了。 很快,两人转过一条街道,走到一条小道,约莫百十米,四周一宽,进入了所谓的喇叭巷。 这个喇叭形状的巷子,开头显得很宽敞,往里走却窄了起来,犹如甩出的一条尾巴。或许这里太出名了,使得这地方极为热闹,人来人往的,跟赶集的一般。 在年轻人的带领下,林长生转了几个商铺,也买了一些特色东西。就如他曾经说的,每地都有每地的不同,最明显的就是人参,大漠是白莲根,这里就是海参了。也不对,海参与他口中的人参又有所不同,这里叫人参海虫,而海参则是一种类似人参的药材。 走着,林长生脚下一停,指着一侧人挤人的地方道:“小二,那里是什么地方?怎么那么热闹?” 小二看去,面色一变,整个苍白了起来,堆笑的脸上竟是露出了狰狞之意。 林长生有些奇怪,顺着他的目光,正好看到那高大的牌匾----无情阁! ‘奇怪,名字一般,莫非这小子和这家店铺的人有仇?还是说,这无情两字不同寻常?’(。) 373 无情无欲状似魔(上) 在林长生的注视下,小二似乎恢复了平静,但瞳孔中的恐惧之色,却久久不去。这也叫他更加好奇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竟叫一个人怕成这样。 小二扯了扯嘴角,极为勉强道:“先……先生,我还有事,你……你若对无情阁感兴趣,就自己去吧。我先……先走了……” 话音中,他转身抬脚就走了,走了两步,步子加快,小步快走,直到飞速跑了起来,很快就没了身影。 林长生讶然,也不去管他,兀自挤进人群,往前面看。 无情阁与一般的店铺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各具特色罢了。叫它热闹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无情阁在这里收徒。 这情况叫林长生愕然,他仔细看了一下,发现无情阁收徒很简单,往里面走一圈就可以了。可是,进入里面的人似乎都不曾出来。 不对,不是没有出来,而是有所谓的后门。 想到小二刚才那恐惧的模样,林长生心下动了动,脚步一转,便照着无情阁后身去了。他转入一个小巷,在那里等了一会儿,依旧不见有人从后面走出来。往里走几步,他脚下又是一停,眉头暗皱,前面有人。 ‘隐藏在拐角处吗?’ 四处看了看,林长生摇了摇头,要想过去,不可能不被发现的。他心中怀疑,没有打草惊蛇,缓缓退了回去。 一走出巷子,他又想到了小二,那个家伙可能知道这里的秘密。 沿着刚才小二跑走的路径,他慢慢走着,眼睛左右转动,寻找着那个身影。刚走出喇叭巷。他就停下了脚步,有些意外的看着杵在墙角的小二。 那家伙靠在墙角,一幅失神的落魄样子,脸上偶尔会露出狰狞、恐惧之色,叫人大概诧异。 他笑了笑,上前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哪知小二整个人跳了起来,想也不想挥手就是一掌印向林长生。他这一掌似乎很普通,但出掌角度极为怪异,只是肩膀一动,他便一掌打在林长生胸口上。 ‘好掌法!’ 林长生目光微微闪亮,小二看清是他,吓了一跳,赶紧撤掌,但收力间面色就是一红。嘴巴虚张,面上狠色一闪,紧紧闭着嘴唇。 林长生注意到,他牙齿间多了一抹红色。 眼睛一眯,他暗道:“掌法极好,但……”突兀出掌,收力,自己或许会有所震荡。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除非你完全无法控制自身功力。又或者你修炼的这个功夫有问题。 目光闪了一下,林长生一把抓起小二,纵身进入了一旁的小巷子中。他到了一偏僻处,放下手中人,只是看去时,忍不住一惊。 小二此时面色极为不正常。脸蛋上竟透着女子才有的分红娇羞之色,眼睛微闭,嘴中轻吟,竟跟吸食了毒品一样。 他惊讶道:“这……他这修炼的什么功夫?难道还是葵花宝典不成?”伸手拍了拍他脸蛋,但小二恍若未觉。整个人似乎都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 看到他这幅样子,林长生皱了皱眉头,眼睛一闭一睁,金芒乍现,隐隐的金光自他眼中透出,落入小二双瞳内。 “摄魂!” 低喝声中,他眉心处的金线流转,闪着盈盈光晕。双瞳中,更是金黑亮色变幻,似交织成了一片世界。很快,他瞳孔中映出了两道人影,正是小二模样。 可是,这是什么? 林长生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在他眼中,一片虚幻世界显化,成血色,入眼处除了红色的血液,就是变比的残肢断臂,而小二就行走在这修罗地狱之间,鼻子使劲抽动,闻着血腥味,一幅陶醉模样,犹如地狱走出的恶魔一般。 林长生真的不敢相信,他会这样。 “这是功法的问题……可,怎么会有这样的武功?”林长生简直有些无法想象,这是什么武功?竟然如此诡异! 他心神一动,手搭在小二脉搏上,一丝内力缓缓而入,欲探查他体内情况。但不想他内力刚刚侵入小二体内,就感受到一股反震之力,把他那丝内力震了出来。 他微微诧异,再次看向小二,道:“他功力看来不高……”加大了内力,凝聚成丝线,侵入他的体内。他有了准备,却也不怕小二体内功力的反震,一路势如破竹,很快就运转内力在他体内转了一圈。待他收回内力,脸色异常震惊。 他体内内力,很是诡异,好似一张大网,密密麻麻,自经脉穴道中游走。但叫人不解的是,他丹田却空空如也,没有丁点儿功力。 修炼武功,还有不修炼丹田的?他的功力储存在哪里? 事实时,他这一身功力根本没有储存在地方,只是在经脉、穴道中游走,以吸纳天地灵气,散入自身。这是一种炼体的功夫。 可很显然,他这炼体的功夫是无根之源,虽可强化己身,却无法为他自己所用。说白了他所得的,只是一些强横的力道,其他一无所得。 而从他空空如也的丹田来看,这一身内力显然并非他自己所修,而是别人以内力助他构架了这一身运行之法。 突得,林长生脑中闪过两个字----炉鼎。莫非,这小二是被人当作炉鼎。 “若真是如此,那无情阁……他们特意弄出这些炉鼎,一定是为了练功。会是谁呢?”沉思了一下,他也不再多想,这事他知道的不多,只是从小二这里知道了一些东西,根本理不清头绪,多想也只是自找麻烦。 思考着小二的状态,林长生伸手在他身上点了两下,嘴中一声低喝,声音直入其双耳,震颤灵魂。他脸色粉红之色迅速加深,变成红色,又缓缓退去,眼睛慢慢睁大,人也清醒了过来。 他似吓了一跳,一下子跳了起来,嘴中“啊”的一声,又咚的跌倒在地。 林长生冷哼一声,道:“不想死就别乱动。” 小二大惊,呼道:“是你……”他眼睛乱瞄,脸上渐渐骇然,大声道:“你……你叫醒了我?”语气似极为诧异,充斥着不敢置信之情。 林长生哼道:“自然是我。不过你要小心,你体内功力还没有平复,动的太利害,小心功力乱窜,爆体而亡。” 小二马上点头,脸上也没有惊色了,反是一脸喜色的看着林长生,眼睛亮晶晶的,有丝祈求,有丝期盼。 林长生自知道他的意思,叹息道:“你小子不要多想,我第一次查看你的情况,具体的还要看看再说。不过你放心,只要找出办法,我会帮你解除痛苦的。” 小二飞速点头,感激道:“多谢先生,多谢前辈,多谢大侠,我……小二感激不尽,做牛做马,一定报答前辈……” 摆摆手,他道:“行了,别说这么没用的,你还是给我说说你这一身功力怎么回事吧,不然我没头绪。” 小二顿时停止了话头,脸上又现出恐惧之色,瞳孔紧缩,好似看到了恶魔一般。他吞咽着口水,定定的看着林长生,嘴巴张了合,合了张,却是一声也不出。 林长生也不急,兀自站在那里等待着。 良久,小二才下定了决心,嘶哑道:“我……我是无情阁弟子……我本是一个孤儿,资质不少,小时候参加过两次武者大选,都落榜了。一次,听说无情阁招收弟子,便去了。那时,我已十五岁,希望不大,只是一个奢想,但不想……不想,我竟然成功了,成功拜入了无情阁。” “我以为,自己的好日子要到了。我可以成为武者了,可以如那些青年高手一般,风风光光的。但……但……” 言语间,他极为惊恐,神情大为恐怖。 “但……无情阁不是人,那里的人都是恶魔……他们,他们竟然要我们做各种恐怖、恶心的事。我拜入第三天,就被他们关了起来,扔在一个血桶之中……” “血腥味很刺鼻,很难受……” “那里还有……还有,还有人的肢体,好可怕……”(。) 374无情无欲状似魔(下) 小二就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脸惊恐的诉说着自己曾经的经历。 虽然他说的断断续续,但林长生也大致明白了过来。这无情阁收徒,并非为了什么教导弟子,而是在试验是什么?又或者背后的人想要利用他们这些人练功,把这些人的功力纳为己有? 不管是哪一个原因,这无情阁做的事可谓丧尽天良啊。 林长生抚摸着小二的头颅,柔声道:“小二,你可知道无情阁的来历?” 小二恐惧中带着茫然,恍若未觉道:“无情阁的来历?” 看他样子林长生就知道,他是不了解了。 叹息一声,他不再多问,嘴中缓缓哼起了曲子。曲调柔和,有催眠之效。很快,小二就靠在墙上,睡了过去。 他再次探查起小二体内情况,自语道:“功力运转速度慢了很多。看来,他刚才那种状态,是刺激精神,带动体内功力快速运转。想要解决他的问题,也不难,但……”他有些犹豫。小二体内功力遍布周身经脉穴道,只要刺破一个穴道,他这一身功力自然会流出,但他的精神状态,林长生却一时没有办法。 而从小二的表现,他这功力一动,精神就会陷入癫狂之中。二者的联系,不可谓不紧密。若废了他的功力,他精神再出现不可预知的危险,该怎么办? 犹豫了半天,他也没有动作,只是暗暗叹息一声,道:“一切还是等他醒来再说吧。” 天,渐渐黑了,小二也慢慢醒了过来。他打了个哆嗦,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视线落在林长生身上时,微微一愣,脑海中浮现白日种种,面上仍旧闪过恐惧之色,人猛的蹿了起来。 林长生看着他,道:“感觉怎么样?” 小二愕然。有些茫然道:“什么感觉怎么样?” 林长生无语,他摇头道:“罢了,不说没用的。我直说吧,你的情况有些严重,那一身功力还好说,但你的精神,我一时也没有办法。” 小二猛的大喜,道:“先生,真……真的可以解决我身上的问题?” 林长生道:“不好说。看你的状况。你这一身功夫应该与精神有所联系。若直接废了你的功夫,我怕伤到你的灵魂。到时就不可挽回了。不过……”他停了一下,仍旧道:“还有一个办法可能有用。若你能使得一身功力归入丹田气海,纳为己用,或许有所帮助。” “真气归元?”小二面色大变,使劲摇头道:“不可,不可,这个办法不行。不行……” 林长生眉头一皱,道:“怎么?你知道真气归元的后果?” 小二脸色铁青的点头。道:“不瞒先生,当年不只我逃出来了,还有一人也逃出来了。他比我聪明的多,是个天才。为了解决自身问题,他也曾使真气归元。结果……”深吸了口气,他犹带着后怕道:“结果。他就在我眼前,碰的一声爆开了。” 林长生眉头完全拧了起来,再次问道:“你是说,他真气归入丹田后,直接爆炸了?” 小二肯定的点头。手慌忙的在怀中摸索。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吱拉一声,好似扯下了什么。林长生看着他,见他从怀中拿出一薄薄的册子。 小二道:“先生,这就是我们逃出来时偷到的功夫。他也是按照这功夫所说,真气归元,爆体而亡的。” 拿过册子,林长生快速翻看了一遍,眉头暗皱。这册子上就写着他们修炼的功法,跟林长生想的一般,是炼体的功夫,而在最后还点出功力归元的可能。 但他可不笨,这东西怎么看怎么像坑人的,不然那个小子怎么会爆体而亡呢?而且看这册子,明显不是原本。 呼了口气,他看着册子上的功夫,眉头忽皱忽松,渐渐认真了起来。 这册子上的功夫绝对不全,起码那有关精神力的东西就没有提到,但就从这功夫的运转轨迹来看,这篇炼体术却也不凡。 若是完全版本,绝对是上乘的武功。 再次翻到最后,林长生眉头动了动,思趁道:“或许,可以试一试北冥神功。”他扭头对小二道:“小二,你一身内力无法归入丹田,或者可以归入膻中。我有一法,你或可试一试。” “这……”小二一时犹豫不决。 林长生见此又道:“如今,要解决你身上的问题,只有两个办法,一个就是废掉你一身功力,但你这一身功力与精神紧密相连,没了功力,精神或许会出问题,风险不小。二就是归元了。同样有大风险,也伴随着大收获,你自己想一想吧。” 拍了拍他肩膀,林长生拿着册子走到了一边,再次翻看了起来。 良久,小二走到他面前,咬牙道:“先生,我想试一试归元之法。” 林长生点头,道:“好。我们去个安静的地方,以免被打扰。” 小二马上道:“去我家吧。我那里偏僻,一般都没人的。” 在他带领下,两人走过几条街道,来到一个小巷中。在小巷尽头,有一个不大的破院落,这就是小二住的地方了。 这里本是一个无人的地方,是他发现了这里,暂时在此住了下来。 林长生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道:“你坐下,按我说的做……”他先是把北冥神功中的真气归元之术教给了他,然后亲自坐于他身后,以自身真力,灌入他体内,约束他不受控制的内力。 “开始吧。” 轻道一声,小二马上收摄心神,以林长生所教的方法,引导内力缓缓流动,注入膻中穴。他内力一动,周身内力也跟着快速运转,有四处乱窜之态。林长生赶紧约束,在他帮助下,小二很顺利的把第一缕内力归入了丹田气海之中。 但叫林长生惊诧的是,他并没有凝练出北冥真气。或者说,他真气一入膻中,便再次涌了出来,散入四肢百骸之中。 “停下……” 林长生赶紧叫了一声,小二有些茫然的回头看他,他虽没有感受到林长生口中的气感,但却觉得很舒服,没什么问题啊。 林长生皱着眉头,道:“按照北冥真气之法,你内力归于丹田,当可凝练北冥真气,但你这内力也奇怪,竟自动散开,融入四肢百骸之中……”说着,他恍然,暗道:“是了,他这是炼体的功夫,一身内力与气血相连,与北冥真气同出一辙。这么看,只要把他一身内力归入膻中,自可散入四肢百骸,强化自身……” 想到此,他也不多言,道:“你继续。” 小二点点头,再次收摄真气,归于膻中。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他一身内力极快的被归入膻中穴,又飞速散入周身四肢百骸之中。小二感觉整个人都暖洋洋的,好似泡在温泉之中,说不出的舒坦。 林长生一直都在盯着他,见他面色无意,也微微松了口气。 只是……突然,小二脸色变了,红润的脸上突然变得血红,血管纹路清晰的呈现在他皮肤上,使得看来极为狰狞骇人。 林长生耳中,碰碰的心跳声响个不停。小二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一般。 “啊……”一声惨呼,小二整个人滚在地上,痛苦的哀嚎打滚。 林长生大惊,飞速上前,一把制住他,但不想他这一指点下,竟发出碰的声音,好似打在了钢铁之上。“什么……” 小二猛的瞪眼,眼中杀机冲天,红着眼睛,一把往林长生抓来。 林长生手一翻,捏住他的手腕,但触碰下,他心中更为诧异,这小二此时全身竟犹如钢铁一般坚硬。而且看他模样,显然已完全失去了心智。 小二不停的向他进攻,嘴中连连发出兽吼般的叫声,拳脚打在地上,力道惊人,好似一个人形钢铁野兽。 “摄魂!” 林长生目光一亮,再次用出此法。只是,再一次见到小二虚幻的精神体,林长生骇然变色。他此时精神体竟完全变了,成了一堆血红色的东西。 “这到底怎么回事?”(。) 375 人成丹杀意浓 识海中,血红色的精神体突的散了开来,消失的干干净净。林长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手不自觉的用力,咔的一声,小二的双臂被他生生折断。 “不对……”他迅速回神,往小二看去。 此时,小二已瘫倒在地,整个人不停的抽搐,而他坚硬如铁的肌肤,也似乎恢复了常态。 “不是,不是,这……”触摸着他的肌肤,林长生满脸震惊。他握住小二的手臂,微微用力,咔咔两声,他的臂骨竟完全碎了。 “怎么会这样?”瞪着眼睛,他揣测道:“莫非刚才的功力强行开发了他的潜力……” 他仔细看着小二,小二抽搐不停,肌肤在渐渐失去光泽,好似岁月被凭空夺走了。不到一刻钟,他脸上有了皱眉,肌肤苍老无比。 又一刻钟,小二完全没了动静,呼吸没了,但心跳,却依旧回响在耳边,而且跳的很快,很强劲。 他伸手再次触摸小二的肌肤,但还不曾用力,他肌肤就陷了下来,这叫林长生大惊,他的身体似乎被掏空了。 砰砰砰…… 心跳声依旧,越跳越快,越快越不正常。林长生死死盯着他的胸口,突得,噗的一声,血红色的心脏猛的从他胸膛蹿了出来,或许是跳的太快,直接把里面的血管、神经都扯断了,飞上了天空。 看着那闪耀的心脏,林长生莫名的一把抓住,又吓了一跳,松手扔在了地上。可那心脏却极有活力,犹如皮求般,在地上啪啪的跳动。几十下才平静下来。 “这……” 如此诡异的情况,叫林长生脑子一片空白。他看向小二胸口,那里破了个洞,有丝丝鲜血流出,但只是一点,他一身血液似乎都被吸入了心脏之中。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把心脏拿在了手中,只是一握间,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很轻,而且心脏似乎也是空的。轻轻用力,心脏啪的裂了开来,留下了他一手的鲜血,而在他的手心处,则出现一个小皮球般的东西。捏来软软的,跟橡皮糖似的。 “人的心脏中怎么会有这东西?” 仔细看着掌心中小球。林长生脸色极为难看。这似乎是一粒丹药,一粒人体生出的丹药。若他所想不错,丹药表皮是血液杂志凝结而成,里面则是小二一身的血液精华。 用人炼丹……好邪门的功夫。 他无法相信,这是武侠,不是仙侠啊。再说,仙侠中用人炼丹说的过去,但在人心脏中凝结出一颗丹丸。这…… 看看丹丸,看看小二。他此时很凄惨,一身精力都没了,周身皮肤皱的跟老树皮一样,身体更是瘪了下去,若非还有骨头撑着,就贴在一块了。 深深吸了口气。他把丹丸收入袖中,双眼寒光闪烁,掌中用力,扫在小二身上。一下子,小二整个身躯风化了开来。化作飞灰,消散的干干净净。 他紧握着拳,脸色铁青,杀意尽显,嘴中狠狠道:“小二,我们虽不是朋友,但你的仇,我一定给你报。我发誓!” 第一次,他有如此浓烈的杀机。 入夜,无情阁的大门关上了,街道上也彻底平静了下来,外面没了人影,只有一些房子中还亮着灯光,倒影出一些影子。 后身,林长生走在黑暗之中,脚下无声无响,好似夜间行走的鬼魂。 到了拐角处,他身子凭空而起,手贴在床上,吸附而上,直转而过。而就在他身下黑暗之中,隐藏着一道影子。 他似乎有所感应,微微抬头,下一刻瞳孔陡然扩大,张嘴欲叫,但一张大手一把盖了上来,把一切的声音都生生堵了回去。 他站的悄无声息,走的也悄无声息,人依旧靠在墙上,却没了生命。 林长生就如幽灵一般,贴在黑暗中,似缓似快的靠近无情阁。他依仗自己强大的精神灵觉,先后解决了三人,才来到无情阁后门处。 只是看到那完全封闭的大门,他眉头拧在了一起。这看似是木门,实则却是裹了一层木皮的钢铁大门,而且似乎很厚。而木门四周,根本没有院墙,凡是一个高高的阁楼,想要翻越也极为困难。 他没想到,无情阁把守的如此严。 望着阁楼,林长生目光闪烁,杀意再起,只听他哼道:“今夜,必定破了这无情阁。”话音落,双掌平推,印在铁门之上。 轰……一声闷响,庞然大力传递而出,使得阁楼竟摇晃了起来。 “什么人?” 一声大喝,阁楼上的灯光瞬间都亮了起来。林长生却不管他,双掌抵在铁门上,兀自用力。随着他再次施力,铁门也跟着晃动,他暴喝一声:“开!”轰的一声,沉重铁门轰然砸下,而同时几道人影也从上面跃下,铁门上两抹亮光闪现,飞刺而来。 “给我滚开!”林长生怒吼,双掌不待收回,直卷而上。他劲力奔腾,犹如狂涛海浪,不待两抹寒光靠近,便以倒飞而回。 哼哼,连续两声闷哼,两道人影相继倒地,而林长生的庞然大力也在此时压来,使得他们歪倒的身躯直接飞了出去。 “大家小心……” 一人惊呼了一声,攻击却不减减缓,而后面的人也在此时攻了过来。只是林长生杀机大起,根本不管不顾,他利用自己强横功力,以如封似闭之法,在身周布了一层旋转的气墙,凡是打在气墙上的人无不被他转移力道,再施加自身大力,反震而回。 只一下子,七八人倒飞而去,齐喷鲜血。 “是先天高手……” 一声尖呼,使得那些想要冲上来的人都停了下来。但林长生却不管,整个人直冲而上,见人就杀,宛如一头疯狂的野兽。 “快走……” 眼看瞬间就死去十几人,其他人也吓坏了,一个个飞速后撤,欲要逃离而去。但突然,那些转身的人无不砰然倒地,死不瞑目。 这突然的变化叫四周都是一静,林长生也停下了手,眼神危险的盯在黑暗之中。那里,似乎有一头野兽在潜伏着。 他没有现身,但林长生知道,他就在那里,不过他并没有妄动,因为那人给他的感觉很危险,甚至有一种他熟悉的气息环绕在那里。 这是什么? 他摇了摇脑子,叫自己清醒一些,心神中,炼心诀慢慢响起,整个人也恢复了冷静。他的杀意被压制了下来,脑子也开始灵活转动。 ‘魔气,这是魔气……’ 很快,他想到了,心中极为震惊,不想这里竟然有跟第一邪皇的魔刀如此类似的气息。 他脑中飞转,这两日经历的事情一一浮现,一切似乎都被他连在了一起。那篇炼体功法可以把人炼成血丹,那必定是助人修炼的,而吞噬血丹之人,想来就是黑暗中的那人了。 他修炼的功夫,与魔刀类似。或者说,那炼体功法就是其中一部分。 而他狠辣的手段……魔,这才是真正的魔! 深吸了口气,林长生身子缓缓下沉,周身气势高涨,眼中精光爆闪,点点金芒映在他瞳孔之中,似要看破黑暗。 “咦?”黑暗中,那人轻咦了一声,似有些惊讶。但很快,又再次沉寂了下去。林长生耳朵一动,狠狠的看了那里一眼,身子一闪,陡然回转而出,瞬间不见了踪影。 就在他离去后,两道人影远远飘来,落在被摧毁的大门之外。(。) 376 谣言起意料之外 无情阁被人大闹,杀了十数人,一夜间就传遍了全城,叫所有人都大为震惊。 无情阁并非什么大势力,只是这些年才出现的一个商铺,据说与欧阳家关系很好,这才得以快速发展。不想却有人敢在城中对无情阁出手。 街道上,酒馆中,客栈里,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猜测是什么人做的,会不会有欧阳擎天的死有关? 但很快,又一条消息传了开来,一下子引爆了全城,使得所有人都聚集到了无情阁外。 昨夜被毁掉的阁楼前,站着十几人,打头的是一个精壮的老人,他身前则是两个中年模样的男子,正是昨夜林长生离去后赶来的男子。 只听二人道:“昨夜我们寻问过,说那人不问原有,直接打破了大门,见人就杀,跟野兽一般。不过……” 另一人接过话头,道:“不过我们来时,虽有十几人死亡,但远处却也围了不少无情阁弟子。那人并没有继续下手。结合今天的消息,似乎是有什么人阻拦了那人大开杀戒。” 老者眉头一皱,道:“你们没有感应到那人吗?” 二人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难看的摇头。 老者暗哼一声,走到铁门前,仔细看着那铁门以及印在铁门上的两个掌印。他淡淡道:“这人修为极高,怕不在我之下。无情阁能阻拦此人大开杀戒,必定也有不弱的高手。紫衣,寻到无情阁的人了吗?” 老者后面一年轻人轻声道:“没有。除了一些仆人,根本没那些人的影子。他们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老者目光微眯,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寒声道:“去查。全城都要搜查。一切有可疑的人都要抓起来。水神城是我们欧阳家的地方,如今却叫别人来去自如……哼!”冰冷的目光一扫,四周人无不低下了头颅,额头微微见汗。 就在这条巷子外面,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大家都对着无情阁指指点点。 只听有人道:“你说那传言是不是真的?莫非无情阁的人真的在修炼魔功?” “我看是真的。不然无情阁的人为什么都消失不见了?” “对啊。若非他们用人修炼魔功,也不会第一时间就撤走了。而且这流言上午才出来,下午他们的人都不见了,这要没问题才怪呢。” “嘿嘿……这次欧阳家可是被打脸了啊。无情阁是因为他们欧阳家才发展起来的,如今无情阁出了问题,还一息间消失的干干净净,来去如入无人之地,身为城主的欧阳家这脸丢的大发了。” 人群外,林长生也极为意外。 谣言是他放出去的。昨夜他退走,是因为感觉到了有人过来,不得不走。毕竟这是欧阳家的地盘,得罪了他们,他也讨不了好去。 但他并不甘心,每次想到小二死士的惨状,他心中就升起一股杀机。所以,他放出了谣言。说无情阁以人命修炼魔功,他们收徒只是一个幌子。 这谣言结合昨夜无情阁被袭击的事。自然一下子就传遍了全城,大多人都聚集到这里了,而欧阳家的人也来了。 探查下,欧阳家的人无不大吃一惊。因为无情阁的人全都不见了。 就如大家说的,这是打脸啊,而且打的极狠。 不过。无情阁的人消失这件事,也在林长生的意料之外。他想到无情阁的人会跑,却没想到他们跑的这么干净,这么利落。 这算什么? 若说他们没有准备,谁信啊。他们不仅有准备。而且准备的极为充足。怕这水神城,他们的了解还要在欧阳家之上了。 这也是欧阳家老者愤怒的原因。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突然一股黑烟自城中心升了起来,好似一条黑龙,蹿入天空。众人无不大惊,一些人惊呼道:“那不是城主府的方向吗?” “什么?” 嗖嗖……几道人影,飞速的蹿起,在屋顶上纵跃,往黑烟处飞奔。 林长生目光一闪,也跟了过去。他还注意到,人群中也有一些人跳出,跟在前面那些欧阳家的人身后。 很快,一群人到了城主府外。此时的城主府,大火熊熊,除了外面的院墙,里面完全被火焰吞噬了,滚滚黑烟不停往上涌去。 “混蛋!是谁这么大胆!” 一声声怒喝,从那些欧阳家的先天高手传出,他们几乎怒到了极点。 “还说什么废话,冲进去,看有没有活人。”那老者喝了一声,马上有几道人影蹿入了火中。他们一一撑起护罩,丝毫不惧四周大火,在火焰中穿行。 后方,林长生目光微微闪动,想到了昨夜那黑暗中的人。莫非,是他做的? 他注意到,老者身旁有两人走了出去,飞速往城南赶去。他知道,那是欧阳家大宅的方向。这城主府也是欧阳家的地盘,却等同于偏宅,而他们的大宅则在城南。 他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两人走的很快,不多时就穿过了巷子,进入了城南。这里比外面要内敛古朴许多,建筑透着一股历史韵味,却又不缺繁华。 二人见这里无事,都暗暗松了口气。 林长生有些可惜,本以为那人会有什么大动作,不想只是烧掉了城主府而已。 而已? 他根本不知道,城主府里有三位先天高手坐镇,林长生跟着的就是另外两人,而还有另一人就在大火之中。可以说,那家伙击杀了一位先天高手。 这点他此时还不知道,但没多久他就听到了传言,大为震惊。 从无情阁撤走,到城主府失火,也就半日功夫,而且那人动手必定是在另外两人离去后。时间不长,却够他杀死一个先天高手……这…… 林长生自问,除非是偷袭,不然他也没有把握那么快的杀死一个先天高手。但偷袭……偷袭一个先天高手,岂是那么简单的? 纵是以林长生的修为,想要偷袭先天高手也不容易。因为先天高手有所谓的危险直觉。这种本能的直觉一般都会提前几秒预感到危险,叫他们躲避开来。 能悄无声息杀死一个先天高手,除非你是长生境界的武者。 “那家伙的魔功……”说着,他摸了摸胸口,快步远去,折身回到了小二的“家”,在一旁掏出了那册炼体功夫,再次研读了起来。 一开始他错了,害死了小二。他不想再错,他要认真的研究这篇功夫,看能否从其中察觉到那人的武功特点。 他在这里安静了,外面可是喧嚣无比。 欧阳家被打脸了,还打了左脸打右脸,这口气可不能咽。所以,欧阳家的报复来了。先是城中一切有关无情阁的人都被抓走了,接着一切可疑的人也被抓走了,弄的全城人心惶惶。 这是在水神城,在外面,欧阳家的人也四处活动,攻击无情阁据点。可惜,他们始终迟一步,每次都叫无情阁的人提前遁走。 这叫欧阳家有气出不了,始终憋着,难受无比。 按说这是欧阳家与无情阁的事,而且无情阁以人修炼魔功,其他势力知道了,也该打击。但叫人奇怪的是,似乎一直都是欧阳家在动作,其他势力全然没有动作,只是在一旁看戏。 纵是欧阳家去打了招呼,他们表面上答应下来,过后依旧在一旁看着,全无出力之处。 就如水神城不远处的珊瑚城,城内无情阁势力竟然在欧阳家的人到了,才偷偷撤走。之前消息传来时,他们竟然还大摇大摆的开店做生意。 水家,你们就不管管吗? 一时间,消息汇聚,所有人都察觉到了诡异。便连暴怒的欧阳家,也渐渐觉得不对了。似乎,所有人的人一时间都在针对他们。 欧阳大宅中,老者欧阳胜脸色铁青的看着下手一个汉子,压抑着愤怒道:“青衣,你那老岳父到底是什么意思?非要看我欧阳家丢脸吗?” 欧阳青衣极为委屈道:“家主,这……我……我也不知道。我发消息过去还说的好好的,但谁知道他们竟然连动也不动,我……” “哼!”欧阳胜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媳妇呢?她怎么说?” 欧阳青衣面色一变,有些难堪道:“她……她被岳父大人扣下了……” “什么?”欧阳胜惊怒,拍桌而起,指着他大骂道:“你难道没觉得不对吗?” “我,我……”欧阳青衣更是委屈。他是觉得不对,但珊瑚城可是人家的地盘,那老家伙也是他岳父,他又能怎么做? 欧阳胜喘着粗气,良久才平静下来,他一摆手,道:“去,通知家族长老与供奉。这事,小不了。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给我欧阳家难看。”(。) 377 黑暗处杀机重重 无情阁就像黑暗中的老鼠,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还存在着,但去了哪里,却无人知道。可你说他们彻底不见了吧,他们偶会还会露下头,叫你知道他们依旧存在。 而且,还就在这水神城内。 小酒馆中,林长生听着最近传的乱七八糟的消息,忍不住苦笑了一声。不想,他的一次动作,竟牵扯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这就像有张大网,罩向了欧阳家啊。也不知是谁,有这么大的魄力,敢对欧阳家动手?” 欧阳家,就是岛上三大势力之一,统领钩子范围所有小势力。可不想,这么强大的一尊大佛,竟被人弄的如此狼狈。 而且很显然,要对付欧阳家的不是一人,是几乎整个欧阳家范围内的所有小势力。他们联合了起来。 酒馆内议论纷纷,林长生也来了兴致,突然开口道:“你们说欧阳家到底做了什么事?竟然叫所有势力都反对他?” 堂上众人都是一静,一个个看向林长生,不过只是看了两眼,就大多收回了目光。这里大家都在议论,林长生提出这个问题,也不算什么。 你看,马上就有人接话了----“不好说啊。欧阳家统领这里这么多年,平时或有霸道处,但大家都差不多,若说有什么得罪所有人的地方……这也没什么消息传出来啊。” “是啊!可我觉得刚才那位兄台说的有理。若是欧阳家没有得罪人的事,怎么大家都反对他?就连水家都反对,这太不正常了。” “你们说,会不会是其他两股势力联合了起来,压迫水家那些势力?” “不可能……”这问题一出来就被人反对了,他道:“他们三大势力早有约定。不许两股联合。或许大家都有默契,但若说联合起来一起向第三家动手,不太可能。” “是啊。三地以前的仇恨可不浅,虽然这些年大家都没什么动作,但也偶有厮杀,是不太可能联合在一起。”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许多人都往一个方向聚集,也有一些人反着走。大家齐齐看去,只见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人问道:“两位兄弟,可知外面出了什么事?” 一人道:“还能是什么事,无情阁的人又杀了欧阳家的人呗。” “又杀了一个。哎呦,还真是了不得,这才三日,就杀了五人了。无情阁的人也太狠了。不愧是修炼魔功的主啊。” “是啊。这无情阁真不是东西。” “说这些有毛用,我们又帮不上忙。照我看,他欧阳家的人也是活该。水神城是什么地方?那是欧阳家的大本营,可你看看现在……竟叫人在自家来去自由,不是活该是什么?” 林长生在酒馆一坐就是一日,听着各种各样的谈话,多当一个笑谈,不过偶尔也会听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就如水家与欧阳家的关系。 水家与欧阳家是姻亲,这是大多人都知道的。可许多人不知道,他们这个姻亲关系不是两三代了,而是从欧阳老祖那时开始的。 据传,欧阳老祖的夫人就姓水。 可以说,欧阳家、水家,那是传承几百年的姻亲关系。说是一家人都不为过啊。可如今这一家人,竟出现了翻脸的可能,实在叫人啧啧称奇。 而且林长生还听到一个小道消息,据一人说,欧阳家的水神功根本不是欧阳老祖所创。而是得自水家。 这消息传的似模似样,可仔细一想,就觉得不可能。若欧阳家的水神功不是欧阳老祖所创,是水家的,那为何水家人没有这门神功? 若说失传了,可这么多年,也没听过水家有什么水神功啊。 这道理大家不可能不懂,只是大家都当成了一个谈资,笑着说闹,也使得消息慢慢传了开来。但当这话传到欧阳家耳中,却引来了滔天大怒。 欧阳老祖是欧阳家的传奇人物,一直就是所有人的偶像,那是开创了整个欧阳家的伟人。如今,这位老祖被编排了,欧阳家焉能不怒? 在这消息传开的第一时间,欧阳家的人就大举出马,四处搜捕,凡是传播消息的人都被抓了起来,更是发生了当街厮杀的事。 更觉所有人震惊的是,欧阳胜亲自带领着欧阳家三大长老,七大供奉赶往珊瑚城。据当日传来的消息,他们直接打进了水家,要水家人给他们一个交代。 你还别说,这雷霆般的动作还真的把大多人给震慑出了,不说珊瑚城水家、其他势力,就水神城中,那些议论的人明显减少了,大家说话也小心了许多。 而欧阳家也没有就此停下自己的东方,反而动作越来越大,不仅那些年轻一辈的弟子,便连老一辈的高手都走上了街道,亲自在街道上搜查。以往难得一见的先天高手,更是带着迫人的气势,一次次的在人前走过。 当然,这是普通人能够看到的,而就在他们看不到的黑暗处,厮杀早就开始了。 欧阳家势力遍布水神城每个角落,想要在这里躲过他们的探查,不容易。以前他们不动,是你们做的不过分。如今你们过分了,就不要怪欧阳家过分。 所以,水神城不属于欧阳家的势力都被清晰了。 别人不知,林长生每天夜里都会感应到厮杀的气息,也近距离看到过几次。但有点叫他惊奇,那就是这些人似乎都不是无情阁的人。 大概这点也是叫欧阳家暴怒的原因。 明明他们就在城中,可就是找不到。换你是是这座城的主人,你会不怒? 欧阳家在寻找,许多人也在猜测,无情阁的人到底躲在哪里? 现如今,似乎只有一个地方是欧阳家不曾注意过的,那就是城南欧阳家大宅。可是,那里会是无情阁的隐藏地吗? 都说灯下黑,似乎这是最后唯一的地方,但那是欧阳家的大本营啊,岂会那般容易隐藏?再说了,那里先天高手十几位,怎么隐藏?纵是那个黑衣人可以隐藏,其他人呢? 这不是世俗世界,先天高手的灵觉比所谓的监视器还要可怕的多。 “欧阳家搜遍全城,依然没有找到无情阁所在。看来,他们不是装扮成了其他人,就是根本不在城内?”眯着眼睛,林长生淡淡思考着。 他,比较倾向于第二种。 如果有一条通往城外的秘道,作案时从秘道返回,然后直接离开。那么只要欧阳家找不到秘道,就别想找到他们。 隐藏一条秘道可比隐藏一群人简单多了。 “这算是地道战吗?”林长生吐槽了一声,而第二日,有关他的猜想就传了开来。谁叫他看无情阁不顺眼呢,他能想到的一定提醒别人。 这不,等欧阳家听到了消息,大队人马马上出动,除了再次盘查外,还严密探查任何可以的地方,看是否真的有所谓的秘道? 早已残垣断壁的城主府外,欧阳家的人多在这里聚集了,也吸引了众多的人来到四周,林长生也在其中。 往欧阳家人群看去,打头的正是欧阳胜。他出现了,一定是有大事。 “莫非还真有秘道?” “看欧阳家的样子,这秘道可能就在城主府。” “可这里是城中心啊,在这里挖秘道,那最少也得有十几里地。这岂不是说,我们所有人脚下都有一条我们不知道通道?” 一下子所有人都傻眼了。是啊,若城主府下面有通往城外的秘道,那……(。) 378 城下城水中水 很快,欧阳胜一行就走进城主府,而大队欧阳家的人马也拉开了警戒线,把四周的人隔了开来。一时间,大家面面相窥,有心想要进去看看,却又害怕欧阳家威势,不敢太过上前。 林长生也非常好奇,扒着头四处观望。 可惜,他纵是先天高手,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闯进去的。 围堵在城主府外,大家都没有离去,而是盯着里面,等着欧阳胜等人的出现。大约有半日,欧阳胜等人终于出现了,但他们并非自城主府走出,而是从外面走来。 这下子,大家都议论开了。很显然,这城主府里真的有通往城外的秘道,只是不知通往哪里。 入夜,林长生再次来到了城主府外。他看着把守严密的欧阳家兵丁,身前淡淡笼罩起一层薄薄黑雾,把自己融入黑暗之中。 小心得在残垣断壁间行走,林长生不紧不慢的寻找着那可能的秘道入口。 城主府不小,却也不大,很快,他就走了一圈,终于找到了秘道入口,原来却是在后面厕所之下。 躲在一旁,看着厕所旁那人熟练的打开机关,林长生心中暗笑:“若非有你,我怕没这么容易进去。”在一旁,倒了三个欧阳家子弟。 ‘看他熟练动作,这人一定是欧阳家的人。’ 眯了眯眼睛,他悄悄的立在外面,等那人离去一段时间,才走到近前,按照刚才那人的方法,打开了机关。看着厕所后墙下露出的洞口,他也没有犹豫,直接跳了下去。 听着耳边的风声。林长生有些意外,这朝下的隧道,有些长啊。 轻轻落在地上,他抬头看了一眼,暗暗诧异,这条通道差不多有七八米长度。收回目光。他小心往前,沿着斜向下的路,慢慢往前走。 行了约莫七八百米,前面出现两条岔道,他走了左边,大约有千米左右,前面是石门,道路被堵死了。 想了一下,他飞速折回。回到岔道前,走向右边。又走七八百米,往右一折,斜上而去。如此兜兜转转,行了也不知多久,终于见到前面一抹亮光。 他抬头上看,低声道:“原来是一口枯井。这么说,这就是通向外面的隧道了。”他也没有上去。而是再次折身而回,很快就回到了左边甬道的石门外。 看着那巨大的石门。林长生暗自沉思道:“刚才那人,应该不是出城……”他目光闪亮,仔细的在石门四周搜索着。 还不待他找到机关,突然听到一声响动,微微一惊,人横飞而起。身子直接贴在上面山壁之上,把自己隐入黑暗之中。 吱吱声不停,石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一黑影从里面闪了出去,飞出的冲了过去。林长生目光一亮。不等石门闭合,人一闪便蹿了进去,在他后面,哐当一声,石门也彻底封闭。 前面,依旧是斜向下的甬道,走了大约四五百米,往旁一拐,亮光映入眼帘。他快走几步,出了涌动,震惊的看着前面景象。 “这是什么?” 在他前面,是一排排的建筑,并非迷你型,而是真正的房屋、阁楼。站在外面,他一眼看不到头。这里,完全就是一座小城池啊。 “怎么回事?怎么都喜欢在地底建城,有病吧。” 震惊过后,林长生有些无语,大雪山、赤石山,还有这里,都出现了地底城池。这是要干毛啊。 摇摇头,他笑了一声,信步走入城内。这里没有一点生气,四周还落满了烟尘,寂静的有些骇人。走了不大一会儿,他突然停下脚步,表情有些奇特道:“这些建筑……” 他此时正站在一条街道上,这条街道他很熟悉,第一日就是去的这个地方----喇叭巷。 联想到外面的城池布局,虽然建筑不同,一些地方也与上面的水神城有所差别,但大体上,这就是一水神城的布局啊。 “是了,这是欧阳老祖当年建造的水神城。这么说,他不仅在上面建造了一座水神城,下面也建造了一座……”他暗暗奇怪,自语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在隐藏什么东西不成?” 辨认了一下方向,他往城中心走去,不久,耳边听到了流水声,心下一愣。上面的水神城,可没什么流水声。 加快了脚步,很快他就到了一条大河边。 河水缓流,不急不缓,从水流动的方向看,这里的水竟然是海水,是从大海流进来的。 “海水倒流……” 他越发好奇了,沿着河流往城中心而去。很快,他就立身一巨大水池前。这里没有城主府,只有一个似胡波般的水池。 水池中,是嗡嗡卷动的漩涡。 这漩涡,在一刻不停的吞噬海水。 看着漩涡,林长生神色变幻不定。看四周布局,一切似乎都是为了这漩涡而做,但因此建造一座城池,值得吗? 或者说,这城池中隐藏了什么秘密? 他犹豫了一下,沿着大道在四周踱步,眼睛认真的观察着四周的建筑,一点点把它们印入自己脑海,在脑海中重组。 很快,一幅虚幻的城池模样便出现在他脑海之中。 俯身高空看这城池,林长生讶然的瞪大了眼睛,这什么鬼东西? “不对,这是……这是……”他一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城池成一个长方形,上下两角各有延伸处,看来似乎是一个无头的人体,而里面的街道、建筑则是遍布的经脉、穴道。 当然,若凭空去看,显然不会想到这点,叫林长生想到人体的,是因为这里面的经脉、穴道,完全与他从小二那里得到的炼体功法重合。 也就是说,那无情阁背后之人弄出的人丹之法,根本就是来自这水神城。 “那人一身魔气,但这功夫只是人丹炼制之法……”他目光看向漩涡处,那里正处于人体膻中穴。而河流…… 他目光有些奇怪,那河流,或者说大海,代表的似乎就是头颅。只是头颅倒置了。 “但就算如此,后续的功法吗?” 他隐隐感到,这里必定还有秘密。也可能,那秘密被人拿走了。 就在他认真思索时,耳边突然响起点声音。他微微一愣,脚下一点,人瞬间飞上建筑高处,远远往后看去。隐约间,他看到几个人影走了进来。 “是谁?欧阳家的,还是刚才那人?” 潜藏起身形,他静静的躲在一旁,把一身气息完全内敛,融入黑暗之中。他的目光,也缓缓移动,不集中于一处。 很快,在他余光中,他看到了那些人。打头的正是欧阳胜,在他后面还跟着欧阳家的人,而其中一人手中拎着一受了重伤的萎靡男子。 “这里是……” 看到那水池中的漩涡,欧阳家的人一个个面色震动。一人脱口道:“家主,传言竟然是真的。老祖真的留下了那东西……”他话语中,竟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欧阳胜沉着脸点了点头,突然道:“你们说,无情阁的背后会是什么人?” “这……”其他人一时有些傻眼了,一个个面面相窥。一人恨声道:“那混蛋一定是得到了这里的秘密,不然不可能知道人丹炼制之术的。” 欧阳胜瞪了他一眼,喝道:“只是人丹炼制之术不算什么,我就怕……” 欧阳胜的话没有说完,但其他人瞬间懂了,一个个面露惊色:“你是说……鲲鹏化羽术……”(。) 379魔渡苍生 欧阳胜目光看向那个叛徒,抬脚走了两步,站在他身前,目光淡淡的。很突兀的,欧阳胜一掌印在他天灵,要了他的小命。 “家主……” 一人开口,欧阳胜一瞥,那人顿时不说话了,有些羞愧的地下头颅。 欧阳胜哼了一声,道:“根据族中记载,鲲鹏化羽术乃老祖机缘巧合下发现,后根据此功创出水神功,一直到今。这些,你们都知道吧。” 几人齐齐点头。 欧阳胜又道:“但你们不知道,我族水神功虽利害,却不及鲲鹏化羽术万一。只是,鲲鹏化羽术太过诡异。想要修炼此功,就要以人丹辅助。当年老祖也曾犹豫是否修炼此功,后实在忍受不了诱惑,以人丹之法修炼此功。这也是族中人丹之法传说的来源。” “族中记载,老祖死于晚年,实则却是因为修炼鲲鹏化羽术出了问题,才突然暴毙而亡。根据老家主说,老祖死时不过七十岁而已。” 这一点是他们不知道的,一个个无不露出惊色。 一人忍不住道:“家主,那鲲鹏化羽术……” 欧阳胜打断他道:“鲲鹏化羽术根本就没有流传下来。因为此功太过危险,不仅要以人炼丹,自身一不小心也会走火入魔。老祖死前明悟,为不使此功害人,故不曾把一切告知下任家主。我们知道的除了族中记载,只是各种流传的谣言而已。不想,今日人丹之术重现,若那人得到鲲鹏化羽术……” 说着,他突然犹豫了起来,似乎是话不知如何出口。 其他几人见了。无不心头凛然,显然欧阳胜有话没有说出口,但见他神色,几人都没有问。 不久,一人道:“老祖,你说鲲鹏化羽术就藏在这里?” 欧阳胜道:“很有可能。鲲鹏化羽术有一股魔性。可以引诱人去修炼它,纵是老祖天纵奇才,也没有忍住。这里必定是老祖偷偷建造……你们几个马上找一找,一定要找到线索。若真的有鲲鹏化羽术……唉!”他叹息了一声。 其他几人也都明白他的意思,若真有此功,还在也就罢了,若被人拿了去,那绝对是一场灾难,而且从无情阁的行事看。还是他欧阳家的灾难。 寻了半夜,欧阳家一行人根本就毫无收获。他们重新聚集到水池前,互相议论着。这些人的想法与林长生一般,也是觉得这水池漩涡有问题。 可是,这漩涡转的虽然不急,但吞噬海水这么多年,依旧没有停止迹象,下面必定深不见底。真下去。还说不定有什么危险呢。 “拿绳子,怎么也要试一试。”欧阳胜一言而定。 其他人点头。一人马上出去了,回来时拿了一条指粗的细长铁链。欧阳胜把一端拴在腰间,一端由几人拽在。他走在水池旁,深吸了口气,一头扎了下去。岸上几人无不紧张了起来,连隐藏在暗处的林长生也紧张的看着里面。 大约有一刻钟。水花炸裂,欧阳胜自漩涡中跳了出来。他立在岸边,甩了甩身上的水。一人道:“家主,你没事吧?” 欧阳胜摇头,道:“无事。”张张嘴。似有话说,却又闭了起来。 其他几人无不感到奇怪,一人忍不住道:“家主,下面怎么样?” 欧阳胜犹豫了一下,道:“下面很奇怪。这漩涡看起来很大,但一头扎进去就可以到达底部。那里有一个一人大小的洞口,海水都涌入了里面。” 这……这算什么? 几人眨着眼睛,一脸懵懂。 欧阳胜显然有话没有说全,但他也没有继续的意思,道:“我们回去。召集家中精英,今日的事要好好商量一下。” “是!” 几人心头都是好奇,但摄于欧阳胜威势,谁也没有再问。 很快,他们走了,林长生跳了下来,站在水池边,没有丝毫犹豫,一头就扎了进去。进入水中,拉扯力使得他身子缓缓转动,只是他微微以用力,便定在了水中,缓缓下沉。不大功夫,叫便踩在了地上。感受着脚下的感觉,他暗道:“不是泥土,是砂石。” 眼睛微睁,林长生小心的打量四周,就跟欧阳胜说的一样,在漩涡中心,有一个人宽的洞口,水都流入了里面,而四周,则是巨大岩石组成的墙壁。 这景象,显然是人为的。 “外面的城如果是欧阳老祖建造的,那这下面绝对不是。莫非,这里与赤石山那里一样,也是前辈大能建造出来的……” 想着,他自己也犹豫了起来。赤石山那里,显然是一个高人建造的,可这里,高人或许是高人,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就他留下的东西,那可邪门的很。 看着那好似可以吞噬一切的洞口,林长生也犹豫了,他不知自己是否该下去。就在他犹豫间,眼睛瞥动,看着脚底,神情微微一恶,身子也蹲了下来,在洞口处摸索起来。很快,他摸到了四个坑洞,那似乎是什么东西的脚印…… “莫非,这洞口上曾放着什么东西?” 念动间,他想到了欧阳胜等人口中的鲲鹏化羽术。难道那册魔功就隐藏在这里。或许,是隐藏在什么石像之中,只是有人搬离了石像,才有了如今的情况。 那这洞口是什么意思? 他心中越发好奇了,暗暗一咬牙,眼睛一闭,双脚一纵,顺着下坠的力道就沉了下去。可叫他诧异的是,人才降到一般,脚似乎就踩在了地上。 “这……”露着半截身子,林长生有些哭笑不得,这算什么? 他暗笑一声,腿弯曲,身子缩了进去。趴在水道中,林长生仔细打量着前后,随意选了一边就游了过去。走不久,他发现这是一条斜下甬道,一条明显人建造的甬道,因为四周并非岩石,而是一种极为坚固的金属。游没了没有多久,他就感觉上面一送,有点点光亮透射而出。他极为诧异,双腿一摆,人往上游去,很快就钻出了水面。 “又是这种石头……” 抬眼一看发光处,林长生就讶然出声。顶上,正镶嵌着火红色的石头,光亮正是从那些石头发出的。而这石头与赤石山地下城里的一模一样。 他压下心中骚动,微微打量四周,发现这里就是一个大水塘,另一面是通完地底的暗河。也就是说,路到这里就没了。 转了一圈,他也没有发现通道,暗道:“莫非在另一面?” 想了下,他顶着压力游了回去,在另一面,布置差不多,只是在一侧墙壁上,有一个闪亮的洞口,那里铺满了火亮的石头。 没有犹豫,他身子一纵,便蹿了进去。 这一条歪歪斜斜的甬道,走了没多久,他就停在了一石门外,怔怔的看着那巨大石门,露出震惊之色。 石门上,印刻着一奇怪的生物,四脚、三臂,屁股后仗着一条类似尾巴的骨骼。它头高昂着,闪亮的双目露出狂傲不羁之情,又隐隐透着疯狂,但与之相对的,却是那刺目的血泪。 “这算什么?外星人吗?” 林长生震惊中有些莫名其妙,这样的生物,别说主世界,他穿越的小说世界也没有啊。 摇摇头,他头微微昂了昂,瞳孔瞬间紧缩,整个人似被震慑住了。随着他的目光,头顶山壁之上,刻着四个血红色的大字----魔渡苍生!(。) 380 好老套的剧情 四个大字好似有魔性一般,深深吸引着林长生的心神。没由来得,林长生脑海中突然想起了第一邪皇的魔刀。 他曾亲自领教过魔刀,若非有炼心诀在身,怕也会重创在魔刀之下。那确实是极为可怕的刀法。 百年修道,不如一朝入魔。从魔刀的修炼来看,所谓魔刀刀法就是在压榨人体潜力,使自身潜力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当然,这是聂风修炼时的捷径之法,第一邪皇不同,他是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创造出了魔刀。不过他的魔刀显然没有大乘,这点从聂风的表现就可以看出一二。 “魔渡苍生……” 望着这四个字,林长生的表情渐渐变得很奇怪。他并没有在这四个字上感受到所谓的魔气、戾气,反倒有一种煌煌大气及冲天傲气。 摇摇头,他自语道:“莫非自己出现幻觉了?”再看时,依旧那般。他失笑,不再理他,正眼打量起石门四周,看是否有机关存在。 石门是一整体,没有缝隙,四周也没什么凸起、凹陷处,若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是上面那四个大字了。 他心思一动,人便贴在了上方墙壁上,仔细摸索着四个大字。离近了一看,他才注意到,四个大字并非凸起,而是凹进去的。 那字的比划就是一条条沟壑,印刻在墙壁之上。 他暗道:“难道与第一邪皇那里的魔字一样不成?”犹豫了一下,他缓缓催动内力,以内力灌入四个大字之中。 当他内力填满四个大字,只听咔的一声,大字凸出的地方完全陷进了墙壁中,与下面的痕迹平。林长生心头一震。看向大门,嗡嗡的震动声响了起来,大门开始缓缓向上升起。 他一喜,身子一闪,直接钻了进去。 滴答、滴答……寂静的洞内,水滴落的声音回响。明亮的火光镶嵌在墙壁上,把四周照的通亮。整个石洞并不大,也就如一个房间般,在中央的位置有一个人高的大鼎,下面则是堆积的火红色的岩石,好似燃烧的柴火一般。 抬头往上,水正从中央墙壁滴落到大鼎中。他凑近了,发现鼎内已有了多一半的液体。这黑乎乎的东西,绝不是水。 “咦?”余光处。大鼎后,他发现一骷髅,横卧在地上。他微微一惊,瞳孔中露出一抹震惊,这骷髅……竟是黑色的。 走进蹲下身,他小心的触碰着骷髅,只觉这枯骨中似蕴含着一股莫名的威能。他握紧手骨,微一用力。咔嚓一声,黑骨碎裂。化作了烟尘洒在地上。 只是这一下子,黑骨的威能就完全散了个干干净净,整个黑骨也随之化灰,飘散开来。而在黑谷之下,则刻着一行干黑的大字----魔,真的不容于天下? 很奇怪。林长生在这行字中感觉到了绝望与不甘,犹如这人死前最后的嘶吼。 “这人死了也不知多少年了,这字迹中依旧充满了他遗留的情绪,可想他当时是多么的不甘。”叹息一声,他回到大鼎前。小心看了一眼鼎内,又仔细往鼎身上打量。 在他面对的一面,鼎身上印刻着一个图案,正是石门上的那个图案。转到一旁,他一喜,鼎身上有字。 “魔,顶天立地,唯我独尊!今以我魔躯,铸无上圣物,以传魔道之能!”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意味非凡。以我魔躯铸无上圣物,莫非这圣物就是这尊大鼎不成。他再次看向鼎内黑色的液体,暗道:“这东西怕是跟第一邪皇弄出的那些毒水一样,有催发人体潜能,入魔之效。” 他犹豫了一番,还是把手缓缓伸了进去。一入黑水中,他便感到刺骨的凉意,丝丝寒流陡然从他手中毛孔侵了进来。 林长生大惊,飞速把手抽了回来,真力运转,以驱除那些寒流。但叫他更惊的时,那些寒流与他真气一触,便瞬间化开了,不是被驱逐出去了,而是融入了他的真气之中。 “这……”他瞪大了眼睛,瞳孔中闪过一抹骇然。看他手掌,那道本该被驱除的魔刀刀痕,竟再次出现在他掌心之中。 平整的刀痕散发着诡异的血光,隐约间,他似乎在那里看到了魔刀。这套刀法本就深印在他脑海中,此时更是突然冒起,叫他心中有一股耍一遍的冲动。 “不好……”暗道一声,林长生赶紧默念炼心诀,平复自己心中骚动。 点点金光在他双眸中闪现,他死死盯着掌心血痕,眉宇间金线好似活了过来,在方寸间游走。一时间,他眼中景象大变,他的手中变得透明,里面各色交织闪现,一抹红色异常的刺眼。 他再扫自身,却发现真气全然没有变化。 “不对……”他目光突然一缩,死死盯着自己。在他眼中,他看到的并非皮肤,而是里面血管。他发现,自己的血液比平常流动快了,而且那红色有些不正常。 “融入了自己的血液中吗?” 回头瞥了一眼刚才骷髅之地,难道他自己也会变成那幅模样? “那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回眼看着那尊大鼎,他目光很奇异。刚才肉眼凡胎,他堪不破这鼎中液体,此时金眼开启,却能发现那黑色液体中蕴含的天地灵力。 若能把这些液体吸收,他一身功力绝对暴涨。 犹豫着,他还是摇了摇头,身子一纵,跳进了鼎中。他对自己还是自信的,不说炼心诀,就是他眉心神通之眼,也不曾发现这液体也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曾观察过第一邪皇的魔池,那里的液体是毒液,充满瘴气、戾气,与这里的黑水根本不同。 深入鼎内,林长生不敢怠慢,心中炼心诀紧念。使自己保持着镇定。而那些黑水,也慢慢的侵入到他的身体之中,一点点融入血液。 无尽的灵气叫他感到体内涨的难受,功力不自觉的就快速运转了开来,打量的灵力被他吸纳消化,化作自身功力。 似乎只是不大的功夫。他一身功力暴涨近乎三层,而鼎中黑水也彻底空了。可林长生并没有醒来……他眼中闪着金光,额头金仙更是熠熠生辉,好似要睁开似的。 在他眼中,他此时并非坐在鼎中,而是藏于一巨人体内。巨人一身精华,正缓缓朝他流淌而来,被他吸入体内。 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那闪烁的经脉与穴道。 “魔功。这就是那魔功吗?”瞪着眼睛,林长生完全沉浸在穴道的明灭之中,巨人体内没灭掉一个穴道光点,他体内就不自觉的亮起一个。 慢慢的,他一身功力运转路线有了些微改变,体内穴道也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当巨人体内最后一个穴道灭掉,一切的能量都汇聚到了他的体内,此时他突然发现。原来他自己就是最后一个穴道。 莫名的,他心头突然一颤。弥漫起一股悲伤。耳边,咔咔声响了起来,使得他惊醒回神。侧目一瞧,那大鼎竟是完全龟裂了。 “这……” 啪的一声,鼎轰然碎裂,他身子一飘。落在一旁,怔怔的看着碎裂的大鼎,神情竟是有些伤感。 “不对,我这是怎么了?”莫名的,他一个激灵。身子远远跳开,直接撞到了后面的山壁上。他一咬舌尖,疼的一个哆嗦,嘴中默默念叨,再次以炼心诀平复自己的心境。 他有些后怕的看着大鼎,似有些庆幸,但笑容刚刚挂起,就僵在了脸上,他体内功力运转,但与之前不同了…… “怎么会这样?” 仔细一感应,他体内功力运转方式,不正是刚才巨人体内的魔功之法吗? 而且,这最外面的运转方式,也正是那人丹之术啊。 最后一个光点就是自己,难道这魔功就是要把自己炼制成人丹不成? 他一个哆嗦,脸上满是骇然。 “不对,不对,这一定是自己吓自己了。”他使劲摇了摇头,马上坐在了一边,心神沉入了体内。在他体内,真力运转,血液奔腾,好似海浪二重奏一般,发出哄哄的响声。 他发现,自己的真力似乎变得很……奇怪。 功力本该是流动的,可此时林长生体内功力,竟成了涌动。一跳、一跳……从这个穴道,直接一下子涌到下一个穴道,然后有微微的停顿,又飞速涌到下一个穴道…… 这算什么? 林长生有些无语的看着运转的真气,除了这个变化,真气似乎没什么不同,他也没什么不适。不过运行经脉的改变,还是叫他踌躇。 他不知这是好还是坏。 深吸了口气,林长生缓缓平复着体内真气,使其完全归入丹田气海之中,而后以天书之法,再次运转功力。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抓了抓脑袋,有些无言,暗道:“算了,还是先看看这魔功是怎么回事吧。”再次沉下心神,他认真研究起新得的魔功。 魔功,并非一个好听的名号,就如那人丹之术,太邪恶了。但通过研究自身的魔功,林长生却发现两者根本不是一回事。 这魔功所蕴含的人丹之术,是纯粹的炼体之法,其中膻中穴的应用也并非人丹之术那般邪恶,而是北冥神功的一种翻版。 可以说,魔功是利用自身功力与他人功力综合炼体。一面以自身功力锤炼,一面吸纳他人功力,化入体内,强化自身气血。 二者结合,威能倍增。 同时魔功还有第三层,引神之术。引自身精神之力,化入血脉之内。所谓的人丹之术,明显是其他人的变种。 “难道欧阳老祖与那人得到的魔功都不完全?或者说,他们故意的?” 摇摇头,林长生认真的研究起魔功,他把魔功与自己的天书功法对比,寻找二者的不同。可从本源来说,二者似乎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只是表现手法不同而已。 而且所谓的魔功。只是多了一层掠夺他人功力的法子。想到笑傲中的吸星**,林长生觉得,或许正因为此,这功夫才被称为魔功吧。 “似乎也不对,从欧阳胜口中,这魔功的来由实则是那人丹之术。也对。这么邪恶的东西,不称魔才怪。”想到此,他脑中灵光一闪,暗道:“魔功可以夺取他人功力,有此方法,根本就不想要什么人丹之术。看来,绝对是前人故意的。” “外面留下邪恶的人丹之术,里面留下了真正的魔功,这算什么?考验后人。还是故意坑人?”他还真搞不懂,把那么邪恶的东西留在外面,该说不愧是魔吗? 甩甩头,他收摄心神,起身走出了石洞,沿着原路,慢慢潜了回来。跃出水面,林长生刚一甩身上的水。便听到一声大喝:“什么人?” 他心头一惊,暗道不好。身子一闪,飞速往远处冲去。 “哪里走?”一声大喝,四周数道人影飞纵,朝他扑来。 林长生皱着眉头,身子在半空转折,双掌练舞。划出一道道劲力,撕扯四方,自己则在半空跳跃,迅速转变方位。 就在他一连躲开四人围攻后,身子不待落地。背后突然传来微微压力。他心头一惊,想要折身也来不及了,身子往前倾倒,电光火石之间,魔功之法使出,护住周身。 啪的一声轻响,那人一掌打在他背后胸部之下。强横的功力瞬间涌入他的体内,而他的魔功也飞速运转起来,把他侵入体内的功力吞噬。 “什么?” 那人似吃了一惊,而林长生也大惊失色,他身子一顿,体内爆发出一股斥力,瞬间把那人迫退,自己也借力横掠而出,冲入甬道之中。 “拦住他……” 外面把守的欧阳家弟子并非先天境界,远非林长生对手,只是被他劲力一冲,就被甩到了一旁,而林长生也快速往一侧甬道冲去。 后面,欧阳家几个先天高手在他身后追赶,但林长生速度极快,又在甬道之中,眨眼就没了身影。那几人停下,一个个脸色铁青。 一人道:“马上去禀报家主。”他看向刚才偷袭那人,喝道:“刚才怎么回事?你那一掌竟然没有建功?” 那人奇怪的摇头,看着自己手掌,自语道:“我也不知,只是觉得自身功力涌入他体内,瞬间就被吞噬了。” 说话人皱了皱眉头,暗哼了一声,道:“行了,一切都家主来了再说。” 跳出井口,林长生见后面没人追来,微微松了口气,继而看着自己双手,再次露出惊讶的表情。刚才那人的一掌,绝对是全力施为。以他的修为,不可能不受伤,可魔功运转之下,竟然一瞬间就吞噬了他的掌力,不仅自己丝毫无损,甚至气力还陡增两分,使得他速度更快。 此时平复一番,那种感觉也消失了。 “这魔功的吞噬力太可怕了。”他闭上眼睛,试着催动功力,探查膻中穴。隐隐得,他感到膻中穴有丝隔膜,但功力崔转下,那丝隔膜很快就消失了,没有在他体内留下丁点儿痕迹。 不对,不是没有痕迹,而是化入了血液之中。 这点,也是它与北冥神功不同的地方。北冥神功虽可把外来真气化为北冥真气,可到底带了一些敌人的精神,对自己还是有些影响的,但这魔功,却全然没有这方面的担心了。 “以膻中为枢纽,把外来功力化入血液之内,以阳刚血液熔炼外来功力精神,再反补自身,成为自身功力。这般转了一圈,异种真气之祸就全然消除了。北冥神功的原理大概也是这样,但他没有把功力化入自身血脉的法子,始终差了一筹。” “把真气化入血脉……把真气化入血脉……” 念叨着这几个字,林长生怔怔出神。他陡然想到,自己一直以为的武者,不正是如此吗?虽然一般练功,也是在利用真气锻炼身躯,但说白了还是以练气为主,但这魔功却不同。他不仅练气,还兼顾了身体。 怎么看,这魔功似乎都比较附和他心中所想啊。 “那么自己的天书功法可不可以也把真气化入血液之中?”他心头一闪,有了这样的想法。 天书功法与魔功,他更喜欢哪一个,这根本不用说,自然是天书功法。或许魔功确实利害,也确实符合他心中所想,但天书功法陪伴了他这么久,且神秘非常,他自然更希望坚持下去。 若可以把魔功炼体之术融入天书之法中,那……一切就完美了。 有了这想法,林长生也不管其他了,四周一看,身子飞纵,投入了远处的茂密丛林中。他选了以隐蔽之地,当即闭关。 魔功是把别人的功力化入血液,而他的天书功法则是把自己的功力化入血液,这叫他第一时间想到了人丹之法,若错了,后果貌似有些严重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要试一试!”(。) 381 金刚不坏(上) 夜,月亮孤零零的挂在高空,耳边听着海浪的声音,林长生舒爽的伸了个拦腰。他换了一幅容貌,趁着夜色再次走入了水神城。 几日不来,这里的戒备似乎放松了许多。 摸了摸干瘪的肚子,他撇了撇嘴,径直走进酒馆,一边吃东西,一边听着四周人的议论。 断断续续的消息传进他耳中,也叫他明白为何这几日城中戒备松懈了下来。原来,自秘道被发现后,无情阁的人就不曾再袭击欧阳家的子弟,一连几日都无事,欧阳家也把一些弟子抽调了回去。一场大难似乎也就这么终结了。 但林长生知道,欧阳家不会放松调查的,不管是对无情阁的人,还是对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 他没有多想,吃饱了,在客栈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便打算出城,继续觅地闭关。但不想才走到城门,突然见到一人一马从外冲了进来,脸待急色。 看那人服饰,不正是欧阳家子弟吗? “莫非出事了……”心头一动,林长生停下脚步,暗道:“就在城中闭关也一样,反正自己有易容之术,不怕被他欧阳家发现。” 心下一定,他又折了回去,重新回到小二“家”,在这里暂时住了下来。打坐一上午,下午他又到了酒馆,探听消息。 欧阳家又出事了,不过这次并非水神城,而是珊瑚城。 珊瑚城水家与欧阳家并非那么一团和气,这点出乎所有人意料,但大家也知道,水家可以不给欧阳家面子,但真叫他们反抗欧阳家,当出头鸟。绝无可能。 别的不说,就是欧阳家那次打上水家,若水家不低头,那事平息不了。 可大家想不到,这次出事的还是珊瑚城----那里,欧阳家子弟被人一夜杀光了。 就在林长生听着这些消息时。街道上突然又一匹快马冲了过去,又是欧阳家弟子。大家齐齐望去,一个个面面相窥,莫非还有后续不成? 果然,不到夜间消息就传了出来,不仅珊瑚城,水神城另外两面的铁卫城、珍珠城也相继出事,三地欧阳家子弟都被人杀光了。 若说珊瑚城出事,大家还能理解。那铁卫城、珍珠城出事,就叫所有人无法想象了。 水神城一面临海,三面三城,除了珊瑚城是水家的地方,其他两座城池都是欧阳家的地方,可谓水神城的卫星城池。 在那里,欧阳家的势力不说多强,但绝对不弱。与珊瑚城照顾水家面子不同,那也算欧阳家的大本营啊。可如今。两城欧阳家的人竟然被人屠光了。 这怎么可能? “我记得,那两城都有先天高手吧。” 一个人默默的念叨了一句,使得酒馆中更加寂静了,除了呼吸声几乎没有别的声音。好大一会儿,才响起吸气的声音,一个个嗡嗡嗡的议论开来。 两大城池。做少也各有两个先天高手,这岂不是说,欧阳家一夜间损失了四个先天高手。算上死去不久的欧阳擎天,这不到一月时间,欧阳家竟然先后死了五个先天高手。 这…… 随着议论。大家再次沉默,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压力。大家知道,欧阳家这次怕是真的动怒了,一场骚乱在所难免。 谁都不是笨蛋,尤其是混江湖的,像郭靖、石破天那样憨厚、白痴的人,始终是少数。酒馆里的人明白,外面的人自然也会明白。 你看第二日一大早,整个水神城都显得有些寂静,纵是人走在街道上,话也少了,一个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林长生对欧阳家的反应也很好奇,所以除了修炼外,他一直都潜伏在欧阳家外,关注着欧阳家的动作。可叫他奇怪的是,欧阳家似乎没有动作。 一连几日,他都没看到欧阳家有什么大队人马出没,连城内也没人谈论这些,这叫他有些奇怪。 这日,他依旧站在欧阳家外,静静的看着里面。突然,他觉得不对,暗道:“欧阳家那几个先天高手似乎都没有出现过?难道……” 心下一动,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人也悄悄的离开了欧阳家大宅,来到了烧毁的城主府外。几日不来,他有些意外的看着重新建起院墙的城主府,暗自骂了一句。 “算了,都三日了,他们若从这里出了城,怕事情也该做完了。” 摇摇头,他回到了家。一大早,他再次来到酒馆,静静的看着外面的街道。大约在傍晚时分,街道上突然嘈杂了起来,酒馆里的人也一一扒着头往外看,林长生也不例外。 可是,外面并没来什么人。 “搞什么?”有人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其他人纷纷跟着骂了起来。这些人这几日心神崩的很紧,一惊一乍的,自叫他们火气不小。 但对比他们,林长生却面色凝重了起来,他听到了外面谈论的声音----水家,被人灭了! ‘一定是欧阳家做的。’他几乎没有犹豫,瞬间就把凶手放在了欧阳家身上。但与他不同,其他人则议论纷纷,大多不觉得是欧阳家做的,反觉得是那个屠戮欧阳家弟子的势力做的。 林长生冷笑一声,暗道:“若非自己监视欧阳家,怕也不会想到是他们。不愧是大家族,该狠的时候果然够狠。” 放下酒杯,林长生踱步走了回去。走到家门口时,他见门竟然开了一条缝隙,微微一惊,手一用力,推开大门,目光四下扫视着。 沉下心神,他迈步跨过门槛,手一挥,门哐当合上了。他看着侧面柴房,淡声道:“出来吧。”里面并没有动静,似乎无人一般。他冷哼了一声,眼中精光闪烁,手指轻点,一缕劲气破空而去。噗的一声,指力洞穿墙壁,射了进去。 一青色人影霎时从里面飞了出来,落在他的对面。 看着这不速之客,林长生讶然,是一女子。他上下打量了女子一番,皱眉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来我家?” “你家?”青衣女子香眉紧皱,反问道:“这是我的房子。” “哦?”林长生眨眨眼,莫非李鬼遇到李逵了不成。他心下一动,道:“哼!姑娘,说谎话可不好。看你打扮,必是大户人家女子,何必来我这小院惹事呢?” 青衣女子鼻子动了动,挥手间卷起一股气流,吹开了正堂的房门,那里摆放着一个香案,上有几个灵位,只是灵位并没有字迹。 却不想女子挥手抓来一个灵位,在上面一抚,转到林长生一面道:“你自己看……” 林长生讶然,这灵位上竟是有了字迹,不过……她看到女子手挡住的地方,笑了起来,道:“好吧,这里就算是你家吧,那我在这里借助一段时间,如何?”他带着一抹笑意,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她玉手之上。 女子也不笨,心里虽怒,却也知道被他拿捏住了,哼道:“反正这里也无人,你想住就住吧。但有一点,我在这里的事,不许说出去。” 林长生点头,笑道:“好啊。”他走到一边,随意坐了下来,道:“对了,姑娘如何称呼?” 女子哼了一声,道:“你管不着。”她抱着牌位,回身走入了正堂,房门也碰的合上了。 林长生摇摇头,有些好奇的看了两眼,眼睛一闭,也不去管她了。可是,到了半夜,林长生再次睁开了眼睛,淡淡的看着门外。 咯吱一声,门开了,一身着黑袍的男子慢慢走了进来。看到院角处的林长生,他微微一愣,身上杀意沸腾,低喝道:“你是什么人?” 里面女子听到了声音,打开了房门,微微一喜,道:“爹……” 林长生眉头暗皱,爹?他看看黑袍男子,又看看青衣女子,有些意外。而余光处,他也看到了那个有了自己的牌位,上面写着一行字----先祖水月之灵位。 水月……水…… 他瞳孔紧缩,极为意外的看着父女二人。水家,他们竟然是水家人? 黑袍男子死死盯着林长生,面上带了一漆黑面具,叫人看不到他容貌。他寒声道:“闺女,这小子是什么人?” 青衣女子道:“我也不知道。我来时,他就住在这里了。” 黑袍男子杀机大炽,道:“这么说,他发现了我们的秘密。这样,就留他不得了。” “爹……”女子一惊,但还来不及说话,黑袍黑面男子便一掌抓向林长生。 见他动作,林长生也不生气,只是一摆手,挡住了黑袍男子的一抓。黑袍男子瞳孔一缩,喝道:“好小子,果然有两下子。”他力道陡增,隐隐的黑气盘踞在掌心,往林长生压来。 感受到他掌中戾气,林长生皱了皱眉头,目光一闪,皮肤上竟是流转出一层淡淡的金光。碰的一声,男子一掌打在他手臂上,竟发出金属般的声音。 巨大的力道,使得林长生座下木柱直接炸裂,而黑袍黑面男子也被反震了回去。他吃惊的看着一身金色的林长生,惊疑道:“你……你这什么武功?” 林长生笑道:“金刚不坏神功!你如果打不破我的金刚不坏,怕是杀不了我啊。” 黑袍男子大怒,指着他道:“你……” 青衣女子赶紧上前,拉住黑袍黑面男子,柔声道:“爹,不要打了。我们快点出城,不然被欧阳家发现,我们怕走不了。” 黑袍男子勃然大怒,吼道:“被他们发现怎么了?走不了就走不了。我们还能去哪里?水家已经被他们灭了。” “什么?”女子脸色苍白,身子晃动,骇然欲绝。(。) 382 金刚不坏(下) “既然不知道去哪里,那就什么地方都不要去了。” 淡淡的讥讽突然在院外响了起来,几道人影一闪,蹿上了屋顶,把院子团团围住了。碰的一声,门再次被打开,有些腐朽的木门也完成了它的使命,彻底四分五裂。 欧阳胜,大步而入。 黑袍男子瞳孔紧缩,面上闪过仇恨,咬牙切齿道:“欧阳胜……” 女子则看向欧阳胜身后的男人,苍白的脸色更是难看了两分,喃喃道:“青衣……” 欧阳青衣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你的手段对付的了我。不自量力。” 欧阳胜目光一扫,看着林长生道:“不想还有一人。正好,今日把你们这些水家余孽一网打尽。” “给我去死!”黑袍男子突然暴起,他笼罩在黑袍下的左手猛的探出,密密麻麻的银针爆射,铺天盖地般罩向欧阳胜与欧阳青衣。 欧阳胜挂着一抹冷笑,动也不动,他身后欧阳青衣踏前一步,双手在空中一搅,无尽的气流似被他抓在了手中,飞速转动。 漫天的银针就似射入了漩涡之中,被他一一抓在手上。 “还给你……”手往前一拍,银针反射。黑袍男子拉着青衣女子,飞速闪躲开来。同时,屋顶上一人突然出手,压向二人。 “给我滚开。”一声怒喝,黑袍男子与那人在半空对了一掌。二人身子都是一颤,那人高飞而起,又稳稳落在屋顶上,而黑袍男子与青衣女子也相继落在了地上。 欧阳胜冷笑道:“我说过,你们今日谁也别想走。” “家主,让我来。”欧阳青衣双掌横拍。他掌间力道飞舞,化作一条水龙昂扬而上。 黑袍男子见此眼中闪过一道狠色,双手一合,猛的插入水龙之中。轰的一声,水龙炸裂,欧阳青衣身子一晃。踏踏后退两步,而黑袍男子身前则升起大量烟气,把二人笼罩。 “小心……”欧阳胜话音中,人突然出现在欧阳青衣身前,手往前一拍,啪的一声轻响,他动也不动,却见一道黑影猛的往后飞了出去。 烟尘散去,重新露出了黑袍男子。他身上黑袍已经炸裂,面上面具也少了一半。只见他一把把另一半面具撤下,露出本来面容。 看着这人,林长生讶然,这人,竟是一个苍老老者。 他声音听来也就五六十岁,可这幅容貌,那一脸的皱眉。满头的白发,脸上的老人斑。这得有**十岁的样子啊。 欧阳胜看着他寒声道:“果然你这你老家伙,水澈。” 水澈怒哼一声,道:“欧阳胜……拿命来。”他猛冲而上,双掌横掠,一拳一抓,齐攻欧阳胜。欧阳胜不紧不慢。双掌横于胸前,一摆、一拉、一送,好似水流一般的劲力瞬间遍布周身,缓缓转动起来。 水澈攻击一到,却全然无法近身。只能打在欧阳胜周身的力道上,不是被转移,就是被卸掉。他这一手功夫,叫林长生更为讶然。 水神功,与太极却是有几分相通之处。 收回心思,林长生看了一眼挡在自己前面的人,缓缓站起身。他一动,四周人的目光都或多或少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也不在意,抬脚而动。 他身前之人微微一惊,气势瞬间凝聚,直逼林长生。但林长生恍若未见,脚一落地,猛然到了他身前。 “好胆!”一声暴怒,那人双掌直拍,但诡异的是,林长生躲也不躲,任由他双掌打在自己胸口上。碰的一声,那人大惊,他这两掌根本不似打在人身上。 抬眼一看,眼前林长生竟是金光闪闪,犹如黄金铸成的一般。 他大惊,只觉双臂一紧,却是被林长生抓在了手中。 “小心……”话音中,林长生背后劲力袭来,他同样不闪不避,反飞速踢起一腿,轰的一声正踹在前面那人腹部。 “哇!” 一口鲜血猛喷,因林长生抓着他的双臂,二人相去不远,这口血正喷洒在他脸上。而后面那人的攻击也同时打在他背心处。 他身子一颤,身上金光竟是有些跳动。 “功力竟有些不稳,看来自己的金刚不坏还有错漏之处。”暗道一声,他眼中狠色一闪,双手力道直透,身子一扭,把前面之人猛的抡了起来,砸向后面。 “不好……”那人一惊,身子侧闪而过,可被林长生抡起的那人也砸在地上,头晕眼花,口中鲜血四射。 “快救人……”四周人无不大惊,纷纷纵起,围攻而来。林长生嘿嘿一笑,抡着那人猛的一转,便使得他们不得不收力而退。 他瞬间纵起,跃上屋顶,冷冷的看着下面诸人。 欧阳胜不想这年轻人这么利害,面色一变,一掌破退水澈。水澈目光一闪,顺势退到青衣女子身前,手突的在她身上一弹,使的她不由自主的往林长生方向飞起。 “拦下她……”欧阳胜面色大变,刚要出手却被黑袍男子缠上了,但欧阳青衣却一直观注着二人,瞬间上前,一把就扯住了青衣女子的脚脖。 嗡的一声,林长生手中男子陡然砸下。欧阳青衣大惊,想也不想就撒开了手,而一股吸力也随之而生,把青衣女子吸了上去。 只是,欧阳家人多势众,林长生虽阻拦了欧阳胜,但另外的人却围攻而来,一人更是遥遥一掌,打在女子背上。 噗……又是一口鲜血,直直的喷在林长生身上,叫他脸色青了一分。 “快走!”水澈双目直瞪,想要救援,却被欧阳胜死死缠住,根本无法脱身,而欧阳家那些人也再次围在了林长生身周。 低头看了一眼怀中萎靡的女子,林长生挑了挑眉头。虽然是隔空一掌,但先天高手的一击也非后天武者可承受,只这一掌就叫这女子体内真气乱窜,腑脏受创,昏死了过去。 不过……他感受着女子胸部的硬物,手一抚,突然从她怀中抽出了一个卷轴。卷轴一册,正写着三个大字----水神功! ‘原来是为了这东西……’他目光瞥向下面的水澈,心头突然一动,暗道:“这家伙一幅苍老模样,但从声音和这女子看,他年纪也就六七十岁。这般年纪不会有如此苍老容颜,一定是练功出了问题。水神功……莫非……” 再看向水澈时,他的目光突然不对了,他想到了无情阁,莫非这老家伙……不对,不对,他这一身气息不对,不是那人。 “但……水神功就是从魔功中化出的,老家伙这么处心积虑的得到水神功,一定有问题。莫非,他也修炼了魔功……” “小子,把卷轴放下。”一声大喝,叫林长生回过神来。他前面,欧阳青衣也蹿了上来。 林长生手一抖,卷轴当即打开,里面的内容一一映入几人眼帘。他道:“水神功啊……这可是好东西,大家一起看看如何?” “好胆!” 欧阳青衣大怒,猛的蹿起,一掌拍来。但其他人,却都犹豫了一下,目光死死盯着水神功。 林长生暗笑,手一抖,卷轴飞起,一掌挡在身前,打退欧阳青衣。其他人目光无不紧紧随着卷轴抬起,而林长生则身子一矮,身上金光闪烁,横冲而起。 “拦住他……”欧阳青衣大叫一声,挡在林长生前面那人马上一掌打来,但他见林长生不闪不避,心头一惊,想到了刚才一幕,掌力收了两分,身子侧转,当林长生撞上时,他身子已完全闪了开去,双掌也打在林长生肩头。 林长生身子晃了晃,腑脏震动,但脚下却丝毫不停,直接冲了过去。 “追,不能放过他。”欧阳青衣怒叫一声,一马当先追了上去。几人对视一人,一人拿到了卷轴,其他人目光都放在那人身上。 他马上把卷轴卷起,系了起来。见此,有两人对视一眼,跟在欧阳青衣身上,紧追了上去,而另外几人则继续围在院子中,看着院中央依旧死死纠缠在一起的欧阳胜与水澈。(。) 383 再现 抱着青衣女子,林长生飞速在城中穿梭着。后面,欧阳青衣与另外两人紧追不舍。 跑进喇叭巷,林长生身子突然一顿,直往无情阁的方向奔去。 “给我站住!”后面欧阳青衣大喝,而林长生竟真的停下了,他就停在了无情阁前面。回过身,冷冷的看着赶来的欧阳青衣,林长生没有任何动作。 欧阳青衣狞笑一声,道:“小子,终于停下来了。今日……”话还没说完,他后面突然传来“啊”的一声惨叫。 欧阳青衣大惊,飞速回头道:“什么事?” 他后面,本来一起追赶而来的两个先天高手,正一个倒飞出去,砸在地上,一个被一只大手捏住了脑袋,提在半空。 “你是什么人?”欧阳青衣骇然,身子侧着闪了开去,到了那受创的人跟前,戒备的看着林长生与这突然出现的人。 他,就如水澈一般,笼罩在黑暗之中。不同的是,他并非笼罩了一层黑袍,而是凝聚了一层黑气,把自己完全遮掩了。 ‘是他!’ 林长生眼睛眯了眯,死死盯着这突然出现的男子,道:“是你!” 男子身前黑气动了动,露出两抹亮光,那是目光。他扫了林长生一眼,转向了欧阳青衣,手用力,发出吱吱的声音。 “啊……”他手中男子惨嚎,只听啪的一声,鲜血、脑浆飞溅,那人的头颅竟被他生生抓爆了。 “你……”欧阳青衣惊怒,身子前倾,似要冲上去,但他后面那人一把抓住了他,低喝道:“不要。这人太危险了。” 欧阳青衣暴怒,回首间,见他脸色苍白,嘴角带血,也是吃了一惊。偷袭下,那人重伤一人。抓住一人,真是可怕。 “你到底是什么人?”欧阳青衣怒问。 男子冷笑了一声,身子缓缓后退,叫自己融入黑暗之中。他的声音也缓缓传来:“欧阳青衣,今日只是给你一个教训。你……好好活着吧。我会给你一次次的惊喜的。” “混蛋……”欧阳青衣咬牙切齿,但他没敢追上去,只能看着黑暗中,直到那叫他不舒服的气息完全消息。“m的……”大怒一下,欧阳青衣一掌打在一旁墙上。生生把墙拍塌,但回眸间,却叫他更怒,那小子呢? 抬头四顾,可哪里还有林长生与那女子的人影。 “我们回去!” 欧阳青衣咬牙切齿,满脸愤怒。可是,当他赶到小院时,再次一惊。 “家主。您……您受伤了?”他瞪着眼睛,有些惊讶。目光往四周一扫。又诧异道:“水澈那老东西呢?难道……被他跑了?” 欧阳胜脸色铁青,一旁一人道:“你们刚离开不久,突然跑出来几个先天高手,把水澈那老家伙救走了。” “什么?”欧阳青衣大惊。 此时,欧阳胜皱眉道:“周武呢?” 欧阳青衣脸色一白,难堪道:“死了……被一个突然冒出的家伙偷袭杀了。周文也受了伤。” 欧阳胜眉头拧在一起。自语道:“也是这样吗?水家没这么大能耐,会是谁呢?” 一人犹豫道:“家主,你说会不会是无情阁……” “无情阁……”欧阳家人都是一愣,齐齐看向那人。 那人道:“家主,无情阁绝对不简单。不然他们哪来的胆子,敢与我们欧阳家做对。而且从珊瑚城的事来看,这水家与无情阁怕是不会没有交往的。我觉得,这一系列的事,可能就是无情阁从背后推动的。” 欧阳胜想了想,道:“你是说,有些人打出了无情阁这个牌子,打入我们内部,来探查我们虚实,然后发动了这一系列的阴谋。” 那人赶紧点头,道:“不错,我就是这么想的。他们人手应该不少,从刚才看,他们最少也有五位先天高手。也许,铁卫城与珍珠城的事也是他们做的。” 欧阳胜皱着眉头,眼中杀机阵阵,他寒声道:“发出诏令,把这里的事跟大家说一说。另外,把三叔家的七兄弟叫回来。” 四周人无不一惊,把那七个家伙叫回来…… 城外,林长生回身望了眼高大的城墙,又低眼看了一下脚下的洞窟,冷笑一声,往北面走去。他找了一茂密的草丛,把女子放下,看了下她的伤势,皱了皱眉头,暗道:“不救治的话怕会留下后遗症。”他有些犹豫,侧头看了一眼南方,咬咬牙,还是坐于女子一侧,为她运功疗伤。 很快,她体内被打入的异种真气就被林长生驱逐了出去,她也“嗯”的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爹……”女子叫了一声,侧头看向林长生,惊道:“你是……是你。这是什么地方?我……”她一动,牵扯了伤势,疼的直皱眉头。 林长生哼了一声,道:“不想死就闭嘴。” 女子闷哼一声,想到自己受创,也不说话了,默默催动真力,配合林长生治疗伤势。不久,林长生撤开了手掌,道:“你的伤暂时稳定住了。剩下的,你自己疗养便可。” 女子睁开眼,道:“多谢了。不知道,我父亲……” 林长生道:“我也不知。我抱着你冲了出来,你父亲被欧阳胜缠住了。” “啊……”女子面色一白,身子晃了晃,只觉一阵气闷,几乎晕过去。她抚着胸口,大口呼吸着,突又觉得不对,惊叫道:“水神功呢?” 林长生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被我扔回去了,不然我们冲不出来。” “你……”女子惊怒。 林长生道:“你觉得那东西比你的命还重要吗?” “这……我……”女子被他问的哑口无言。 林长生看着她,反问道:“你是水家人吧,为何能得到水神功?” 女子看了他一眼,快速低下了头,不知是不是错觉,林长生竟从她神情中看到了一抹凄苦之色。这叫他有些不好意思再问。 但能从欧阳家得到水神功,这女子怕也不简单,起码打入了欧阳家高层人员身旁。 一个女子,打入高层人员身边,这…… 林长生脑补出来了,这漂亮女子的武器,不就是自己的身体吗?那老家伙让自己女儿去做这种事,还真够狠的。 摇摇头,他心下虽好奇,却也不好多问了,侧头往四周瞧看,眉头微动。他指着前面一片黑影,道:“水姑娘,那里是什么地方?” 女子抬头看去,道:“那是火云沟。那里是一条大水沟,因位置特殊,每到傍晚阳光洒在里面,成火红色,跟火烧云一样。” 林长生点头,脑海中自动浮现水神城地域。这四周,不说平坦一片,却也没什么大的山川、沟壑,想要隐藏一些人、物,似乎也没有太好的地方,不过那火云沟…… 他想了想,道:“你没有隐藏的地方。这几日欧阳家怕会搜索的很紧。” 女子苦笑一声,道:“我只有那一个地方,我爹应该有隐藏的地方,可……” 林长生摇摇头,道:“罢了,你跟我来。” 女子道:“去什么地方?” 林长生淡声道:“火云沟!”(。) 384 欧阳七兄弟 惊心动魄的一夜有些静悄悄的过去了,或许有人听到了打斗声,但谈论的人却几乎没有。反倒是另外的一个消息,欧阳家只是露出了一点风声,就传遍了整个水神城附近,连赶到火云沟的林长生也听到了。 “欧阳家七兄弟……”他念叨了一声,侧头看向一旁水姓女子,问道:“你知道这七人吗?” 女子点头,道:“他们是欧阳胜的七位兄弟,是欧阳家极富盛名的七兄弟。欧阳胜的祖父生有三子,就是欧阳胜父亲那一辈。这三兄弟资质各不相同,欧阳锋父亲是老二,资质最为出色,老大早死,唯有老三却是资质很差劲的人。” “你知道,生在大家族,还是嫡系,资质不好,必定被人指指点点。欧阳胜的三叔也一样。他虽很努力修炼,但奈何资质不行,到死也没能进入先天。但谁没有想到,他留下的七个兄弟,却个个资质不凡,威势凌人。” “在欧阳胜这一辈,最先进入先天的并不是家主欧阳胜,而是这七兄弟。按说,他们是有资格竞争家主之位,但因小时候他们被人欺负,欧阳胜帮助过他们多次,所以七人放弃了,一入先天便去了前线,直到欧阳胜成为家主,才赶回来。” “欧阳胜对七人也非常放心,这些年一直把前线的大权交给七人,七人也从没让他失望过。” 说道这里,她犹豫了一下,又道:“据说,这七人不仅是先天境界,且没人都比欧阳胜要利害,若七人合力。长生境界下,无人是对手。” 林长生眉头一皱,暗道:“七兄弟,莫非他们有所谓的感应能力……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该急的也不是自己。” 他又想到了那个修炼魔功的人。目光跃出窗口,往外面碧波看去。 他念头一转,道:“水姑娘,一会儿我们就在四周走一走吧。” 水姑娘皱了皱眉头,道:“昨夜闹了半天,你不怕被欧阳家的人发现吗?” 林长生笑了笑,水姑娘被他笑的恍然,一抹脸上肌肤,道:“是了。你有这易容奇术,自然不用担心。真想不到,你易容的功夫这么好。” 两人走出酒馆,沿着海岸线慢慢走着。这里的海面毕竟平静,几乎没有涟漪,如一面镜子般,把四周倒影在水中。 到了下午时,二人便转到了对面。可谓走了一圈。一路上,两人话不多。林长生也在认真打量四周,看是否有什么隐蔽之地。 可惜,他失望了。 火云沟景色独特,不说发展成了后世般的景点,却也有许多供人驻足、眺望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或许有什么隐秘,但想要发现也不太容易。 ‘或许。这四周的店铺就有暗道。’他暗暗嘀咕了一声,心中却打消了继续寻找的念头。在这不小的地方却寻找一条可能的暗道,不等他找到,怕早被人发现了。 “走,我们回水神城。” 那里是欧阳家大本营。那人一直找欧阳家麻烦,怕也不会在乎什么欧阳家七兄弟。可是,林长生还是小看了欧阳家七兄弟的威名,也小看了那人的狠辣与目的。 水神城中,一切其他的消息都被压了下去,四周人谈论的无不是七兄弟的传奇人生。这叫赶回来的林长生极为无语。 也就在半月后,他终于看到了这久闻大名的欧阳七兄弟。 站在远处的阁楼上,眺望城门,他身周也挤满了其他好奇的人,大家一起看着那七个入城的高大男人。他们,就如七座高山一般,气势如岳,走动无声,却踏在人的心坎上,一望之下,无不心跳加速,血液激流。 ‘好利害……’ 林长生瞪大了眼睛,有些骇然。七人气势几乎连到了一起,举手投足间便可搅动漫天风云。这样的七人,长生境界下怕真的没有对手啊。若想对付他们,也只能一一击破了。 “喂,我们就这么待着吗?”回到客栈,水姑娘忍不住道。 林长生道:“那该怎么办?离开这里吗?你又能去哪里?” “这……”女子有些傻眼,是啊,她家都没了,还能去哪里?落寞的坐了回去,女子不再言语。林长生暗叹一声,道:“罢了。”他走到书桌前,铺开纸张,纸笔挥洒。很快,密密麻麻的小子就出现在白纸之上。写完后,轻轻一吹,递到女子身前,道:“这就是水神功。” “水神功……”女子讶然,“怎么可能?水神功不是被夺了回去吗?你……莫非你看了一遍就记住了?”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我不知你要这水神功干什么,但这是你水家千辛万苦得来的,我也不好独占。” 女子死死握着纸张,看看上面内容,又看看林长生,面上决绝之色一闪,咬牙道:“水云如今孤家一人,无处可去,唯有保留性命,传我水家,不使水家断绝。水神功事关一件大秘密,你曾救我性命,我便把这秘密告诉你。” 林长生愣了下,有些愕然的看向女子水云。 水云道:“这事还要从我爷爷那一代说去。他是无意中发现了水神城的一个秘密,但与他同时发现秘密的还有一人,那人出手偷袭,把爷爷打成重伤。虽然爷爷勉力回到了家,但根本就来不及交代一二,就撒手人寰,只留下了一卷功夫。” “我父亲你也见过了吧……他今年才六十岁而已。可他的样子,却如风烛残年的老者。这就是修炼那卷功夫造成的。” “父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后来家里突然来了一个人,说可以解决父亲的后患。而手段,就是欧阳家的水神功。” “本来父亲忌惮欧阳家势力,不敢有所动作,但那人还留下了一个秘密,也正是这个秘密,叫父亲不得不动手。” “为此,父亲把我嫁给了欧阳青衣,希望得到水神功。” 说着,她走到桌前,如林长生刚才一般,默默写了一起。她写了两篇东西,递给林长生,道:“第一篇是我水家的传承功夫,第二篇就是爷爷得到的功法。” 林长生默默一扫,眉头暗皱,这两篇功夫看似牛唇不对马嘴,但与水神功一联系,许多不相连的地方莫名的连到了一起,成了一篇新的玄奥功夫。 而这功夫…… ‘这是魔功……不对,有些不对。是了,莫非这就是欧阳家口中的鲲鹏化羽术。’他目光动了动,又仔细看了一遍,心中暗暗与魔功比较。 他发现,这也是一篇魔功,而且极为偏激,就如魔刀一般,讲究入魔。而他所得到的魔功却不同,而是引神入体,化魔为己用。 ‘这或许是魔功的前身。’ 暗道了一声,他脑中灵光一闪,道:“水云爷爷得到的功夫并不完全,还需要水家与欧阳家的功夫,才可成为鲲鹏化羽术。那……那人修炼的是什么?他那一身魔气……莫非,他早已得到了鲲鹏化羽术?” 他再把目光落在三篇功法上,眉头挑了挑,这三篇功夫中可没什么人丹之术。看来,当年水云的爷爷与另外得到魔功的人拿到的东西各不相同啊。 ‘但不管怎么说,这完全的魔功却需要三篇功夫,看来那人多半是欧阳家的人。’有此想法后,他道:“水姑娘,当年与你父亲交易的人,可曾得到这两篇功法?”(。) 385 死去的人 水云皱着眉头,过了一会儿才道:“这父亲倒没跟我说过。但他交代过,若出了差错,可去水家祖地一行。只是那地方,早就换了主人,前几日我们路过时,那里成了一家客栈。” 林长生诧异道:“路过?你是说火云沟?” 水云点头。林长生暗骂一句,道:“走,我们去看看。” “好吧!” 出了城,二人快步往火云沟走。到傍晚时分,正好来到这里。此时,正是火云沟人多之时,不说人山人海,但一眼望去,也是密密麻麻攒动的人头。 在水云的带领下,二人很快就到了一家客栈外面。她道:“这就是我们水家以前的祖地。”她指着客栈后面,道:“那里本来有一条小道,但我们水家迁移后,这里就废弃了,小道也长满了杂草树木。” 林长生点点头,道:“你父亲除了交代你来这里一趟,可还有其他的交代?” 水云皱眉想了一会儿,道:“没有。他只是告诉我要来这里一趟。” 林长生暗道:“只是来一趟,莫非这里有什么明显的标志,可以让她知道不成?”他道:“走,我们进去看看。” 进入里面,与其他客栈也没什么不同。林长生打量了一番,微微摇头,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特殊来了。他转向水云,见她正盯着一旁挂着客房牌子的墙壁出神,诧异道:“怎么?有发现?” 水云皱着眉头,道:“我也不能确定,但那个牌子……”手一指,林长生也看了过去,那牌子上写着“天字号乙”。他瞧了几眼,也没看出不对啊。 水云伸手把腰间一摸,摘下腰间锦囊,道:“你看……”打开锦囊,里面有一块玉牌,上面也写着“天字号乙”的字样。 只听水云道:“这是父亲在我嫁给欧阳青衣时送给我的礼物。” 林长生翻看着玉牌。道:“走,我们去看看。”走到柜台前,他道:“小二,天字号房间可还空着?” 小二道:“您来的瞧,还有两间。” 林长生道:“好。就要两间。” “好咧!” 很快,二人就进了房间,待小二离开,林长生马上出了房间,进入水云的天字号乙中。他问道:“怎么样?有发现吗?” 水云摇头。目光依旧在巡视着房间。林长生也看了起来,但这房间与他所住的没什么不同。看了一圈,二人都没发现不对的地方,暗暗对视一眼,诧异不已。 莫非,玉牌所说的并非是房间? 林长生低头思考着,他踱步到窗前,推开窗户。望着外面山林,道:“这里。是客栈后身。水姑娘,那后面可是以前的山中小道……” 水云走来,望着外面想道:“我只是听父亲说过,并没有记忆。但从四周的地势看,应该是那里。你是说,秘密可能在山中。” 林长生道:“那范围就大了。不过我们怎么也得进去看看。” 水云点头。道:“好。等大家休息了,我们就行动。” 林长生笑道:“不,我们现在行动。” 水云愣了愣,林长生解释道:“现在人们都在外面,不正好是行动时间吗?” 水云恍然。道:“是了,我忘记外面的奇观了。那我们现在就走。” 二人从窗口跳出,翻过院墙,走进林间。客栈后山比较崎岖,是斜向上的山峦,若想辨认几百年前的小道,却是不可能了,两人只能靠着猜想,一点点的往里走。 行了也不知多久,二人只觉前面空间一空,四周山峦自动往四面延伸,形成了一个如院子般大笑的山坳。 水云突然叫了一声,道:“这里……我认得这里……” 林长生道:“你见过?” 水云点头,有些激动道:“在我们家后院,就有这么一片地方。布置的几乎一样。你看四周的树木,看似杂乱无章,但连在一起就是一个‘水’字。” 林长生眨了眨眼,目光一一扫过四周,脑海中自动出现景象。果然,从这里的树木看,除去一些枝枝叶叶,就是一个水字。 他低声道:“看来秘密就在这里了。” 水云熟悉的走在林间,林长生一看她动作就猜到她可能想到了,漫步跟在她后面。很快,水面停在了一比较空的地方,这里只有一片草绿,没有树木。 只听她奇怪道:“这里是一个地窖啊,怎么没有?” “地窖?”林长生心思一动,沉下心神,力量开始向下延伸。很快,他只觉下面一空,精神力量飞速涌了进去。 他道:“下面是空的。”说着,体内劲力往脚下涌去,轰的一声,他脚下草地顿时开裂,露出一个大坑,而他自己则飘飘落在坑沿。 二人对视一眼,林长生当即跳了下去,水云也紧跟在后。二人先后落地,林长生目光灼灼的看着四周墙壁,最终停在东面墙壁上。 他指着那里道:“你看那里……” 水云靠近细看,轻轻念叨:“天字号乙。”她一喜,拿出玉牌,印了上去。玉牌一放入里面,咔的一声,二人脚下晃动,只觉下面土地缓慢降低,直到降了一个身位,二人后面露出一个亮堂的洞口。 看着隧道四周,墙壁上却是镶嵌着一些水蓝色的晶石,把漆黑的环境照的通亮。 水云当先走了进去,林长生跟在她后面,也就十几步,前面就是一空,是一个不小的石洞。仔细看去,石洞前面拜访着一个香案,香案上是密密麻麻的灵位,这是水家先祖的灵位。 “啊……”水云陡然叫了一声,林长生顺着她目光看去,却见一旁有一透明棺醕,里面横陈着一女子尸身。二人靠近,他有些诧异道:“这女人……”这女人好漂亮。皮肤白皙,还透着一丝红晕,看来根本不像死人,反倒是如一个熟睡的二十来岁姑娘。 哪知水云却吃惊道:“这……这是我水家先祖。” “先祖?”林长生怪异道:“你不会说,这女子是欧阳老祖的夫人吧?”他语气颇为怪异,但水云却点头确定道:“正是先祖。我曾见过先祖的画像,与这人一模一样。” “这……”林长生吃惊的看着馆内尸身,暗道怎么可能?怎么年轻也就罢了?可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相比他的吃惊,水云在吃惊后却是好奇的打量四周,很快目光就落在了香案上,那里摆着一个木盒。她走进打开木盒,发现里面有一封信,信上写着“我儿水云启”。 水云惊喜道:“是父亲留下的……”她的声音惊醒了林长生,他马上看来,见她正拿着一封信阅读,也走了过去,站在她后面观看。 “云儿,你来此地,必是为父出了差错。你要小心欧阳家的人。我叫你来此,是为了交代我水家最大秘密。我水家先祖当年嫁给欧阳豪,本意是为了发展家族,但不想欧阳豪心思狠辣,暗地里吞了我水家诸多宝物,发展起了他欧阳家,却又置我水家于不顾。” “先祖气氛下,曾想过离开欧阳家,但当时欧阳豪武功惊人,先祖怕欧阳豪对付我水家,只得屈辱委身。但为我水家,先祖曾盗来一物,我水家先祖也从中领悟出了水家神水功。可惜,神水功不全,注定为欧阳家所克。” “水家先辈为摆脱此等局面,屡次与欧阳家联姻,就是为欧阳家水神功。但欧阳家看管严格,非嫡系、天资出众者不可得传水神功。” “今,你若得水神功,但与神水功、黑水诀齐修,合成鲲鹏化羽术。待你神功大乘,纵不能报复欧阳家,也可使我水家传承不断。” “还有切记,那与我交易之人,必为欧阳家之人,你要小心,不要被他发现。” ‘欧阳家之人?’林长生目光闪了闪,水澈的说法与他所想一般,只是水澈怕不知道,那人已得了鲲鹏化羽术吧。 他看着有些伤感的水云,问道:“水姑娘,你这几代不知都有水嫁给了欧阳家?” 水云道:“有一个叔婆,还有一个婶婶。对了,欧阳擎天就是我婶婶的儿子。” “欧阳擎天?”林长生一愣,想到了刚来时听到的那个名字。可能是他吗?可能是这个死人吗? 此时,水云又道:“说来欧阳擎天这一脉与我水家也是有缘。除了婶婶,我水家还有两位先辈嫁给了他这一脉。”(。) 386 一夜贪欢 “会是他吗?” 走出洞窟,林长生把泥土重新掩埋,看着水神城的方向念叨了一声。 在客栈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两人又回到了水神城中,静静的看着失态的发展。 自欧阳七兄弟回来后,整个水神城似乎都安静了下来,过往的骚动,完全不见了,暗中的宵小之辈也彻底销声匿迹。 一切似乎都平静了下来,但不知为何,林长生总有一纵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那人应该不会停止动作吧……”他犹豫了一下,失笑出声。水云好奇道:“怎么?”林长生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东西。对了,这几日正好没事,我们好好闭关一下吧,想来你也很想研究自己得到的功法。” 水云点点头,她现在一切的心愿大概就是重建水家了。或许,她心中也有仇恨吧。只是面对欧阳家这种庞然大物,仇恨中更多的却是无力感。 别说他了,就是林长生面对欧阳家,都难以施展什么手段。大势力,可不是阴谋诡计可以击破的。 二人买了一个小院子,各自选了一间兀自暂时住了下来。房间中,林长生把水神功、神水功、黑水功三篇功法重新默写了出来,并把人丹之术放在一起,细细观摩着,暗自与他得到的魔功对比。 按照水澈的说话,神水功、神水功、黑水功三功合一就是鲲鹏化羽术了。但林长生研究一番后,微微摇头。这三篇功夫确实有许多相通之处,但实则并不完整,或许把人丹之术放入里面,才算是一篇完整的功法,可是…… “人丹之术太过险恶。这里的功法并没有气归丹田之术,根本无法合一。想要整个修炼,是不可能的。但那人是如何练就魔功的,莫非他得到的东西,还有其他隐秘不成?” 他想到了那幅壁画,那水池下的洞口上。应该是那个东西的石像。或许那上面就刻着完整的鲲鹏化羽术。但说实话,他还是觉得鲲鹏化羽术并非真正的魔功,而是一种极为偏激的功法,而他得到的才是真正的魔功之法。 只是,他这不是坑人吗? 或许,这鲲鹏化羽术就是魔功的前身,毕竟像他那样得到魔功的办法,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办到的。唯有把鲲鹏化羽术修炼到一定程度,才可在鼎中领悟真正的魔功。 而从那人的魔功修为看。已然不弱。可惜的是,他并没有下到里面,这才叫林长生捡了便宜啊。 想到魔功,他看着四篇功夫,渐渐有所明悟。不管是水神功、神水功、黑水功还是人丹之术,都不涉及对精神的凝练,那么这缺少的一步必然是精神凝练之法。 “那地下城中的水池代表的不仅仅脑颅,还是精神力量。外来之海水。莫非就是这炼体功力?” 他暗自揣摩了一番,发现极有这种可能。但还有一点是他说不通的,那就是炼体功力为阳刚之力,与精神的阴神力量相冲,二者是如何结合到一起的呢? 这四篇功法极为玄奥,其中隐藏了不少林长生不知道的关键点,他钻研半天。收获还是不小的,虽依旧有许多疑惑,但也颇为尽兴。 眼见天渐渐黑了,林长生伸了个懒腰,走出房间。恰好。水云也走了出来。她皱着眉头,一脸思索之色,连一旁的林长生都没看到。 他笑了笑,出声道:“怎么?水姑娘可是遇到疑惑了?” “啊?”水云回神,见林长生就在自己身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是啊。三篇功法博大精深,不说水神功、黑水功,就是我自家的神水功也不成大乘。想要三功合一,太难了。” 林长生道:“水姑娘,你三功合一的想法是好,但不瞒你说,这三篇功夫我也研究了,虽有许多相连相通之处,但其中也有断接之处,根本无法归一。你与其想着三功合一,不如试着把水神功、黑水功的特点融入神水功中。” 水云皱眉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这也是不容易啊。” 林长生讶然,是了,这姑娘修为还不到先天,如何能偶这般领悟见识。 此时,水云突然道:“你功力高深,不如帮我看看吧。” 额……林长生笑了笑,道:“好。”人家把三篇功夫都给你了,不帮帮她也说不过去。 二人再次走进房间,林长生把刚才所悟一一讲了出来,而水云则认真的记录在册,脸上不时闪过思索与明悟之色。 二人这一说,却是到了半夜,待回过头来,两人相视苦笑一声,水云道:“林先生,麻烦你了。这样,我去准备些吃的,您稍等。” 吃了些东西,林长生也回房间休息了。他盘坐在床上,静静打坐。不知多久,突然听到了开门声。睁开眼睛,他微微一愣,诧异道:“水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只见水云披着一层薄衫,性感的神采,诱人的**在薄衫下若隐若现。她目光有些迷离,白皙的脸蛋上挂着红云。 慢慢走到窗边,水云自发的拉起林长生的手,柔声道:“林先生救我性命,又指点于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水云是残花败柳,不敢有所奢求,只求报答先生一二。”说着,她身子便已靠了上来,火热的身躯叫林长生也有些蠢蠢欲动,但瞬间就被他压了下去。 他极为冷静道:“水姑娘,不用如此。” 水云道:“先生,水云要传我水家,自当求子。只希望先生给我一个机会,叫水云有所报答。”她柔软的双臂紧紧抱着林长生,脸颊在他脸上蹭着,热气吹进了脖颈,叫他也一时呼吸急促。 美人送上门,拒绝了就是傻瓜。一夜**也从此响起! 第二日一大早,林长生枕边已没了美人,只留下点点香味。他起身暗暗叹息一声,随之而笑。修为越高,他对一些东西看的也越开,甚至有些享乐的心思在里面。 他知道,自己不是苦修者。这些年,他除了与殷素素,并没有太多的享乐,但想法却也是有的,只是他压制而已。 现在他修为高了,曾经的那种不安全感也渐渐远离而去,那些压制的想法自然也时常冒出来。而他,也不再压抑自己。 有乐就享,顺心而行,也是一种修行。 只是男女发生关系后,再见面总会有一种不自在在里面,纵是林长生提醒自己不必在意,但一些根深蒂固的想法,还是不时在他脑中盘旋,叫他有意无意的错开与水云的相见时间。 水云显然也感觉到了这点,她自己应该也有一些不适。这不,这天夜里,林长生听到了开门的动静,不是他的房门,而是外面的大门。 他没有出去,只是静静的站在窗口,看着她离开了。 叹息一声,林长生道:“自己的感情越发淡薄了。或者是见识多了,不以为意了吧。”换做以前,不说前世宅男时期,就是这一世,若与女子发生了关系,他纵是对那女子没有感性,也会不时想着。 但现在,他却没有太多想法了。 人,果然会随着自己的经历与心惊而变化。(。) 387 再见 这日,林长生一大早出来,吃了些早餐,走进一酒馆,随意坐了下来。四周客人都压着声音,小声谈论着。这些日子水神城的事有些过去了,但余波也叫大家猜个不停,就如水家,那可是欧阳家的姻亲家主,掌管一城的强大势力,然而说灭就被灭了。 开始大家也许不会怀疑欧阳家,可慢慢的,许多人都回过味来。 先是水家不给欧阳家面子,然后水家突然被灭,什么人做的都不知道。那唯一剩下的目标就是水家了。而有了这个说法后,大家自然有所猜测,那有关水神功传自水家的谣言也再次被提了起来。 对这些老旧消息,林长生并没什么兴趣,他知道要比普通人多一些,他更加关心一些新的动作。可是十几人下来,似乎一切真的平静了下来,这叫他奇怪,难道那修炼魔功之人真的碍于欧阳七兄弟的威势,不敢找事了吗? 下午,突然传来的消息一下子引爆了水神城----前线名机城发生了大战。 是的,平静了几十年的边境突然发生了战争,是另一方的公孙家进攻了,但叫大家惊诧的是,他们失败了,而且大败。 根据传来的消息,据说这一战足足陨落了三位先天高手。 这消息先是叫人振奋,一个个大骂公孙家不是东西,但很快大家就诧异了,欧阳七兄弟都回来了,怎么名机城的防御还是这么利害?还能留下对方三个先天高手?真的假的? 许多人都有些不信了,觉得这可能是假消息,但欧阳家再次证实,消息是真的。这叫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其中突然有人道:“会不会欧阳七兄弟又回去了?” 林长生也想到了这点。 在他听到大战爆发。欧阳家获胜的消息时,就第一时间想到了欧阳七兄弟会不会早就偷偷回去了。他虽然没有再继续监视欧阳家,但貌似这段日子欧阳七兄弟并没有在人前露面。除了一开始,大家只是说着欧阳七兄弟,可没人见过啊。 欧阳家既然可以利用秘道出城灭了水家,自然也可以利用秘道叫欧阳七兄弟悄悄出城。再次回到名机城。 可是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林长生有些明悟。就如他说的,一个庞大的势力,仅凭阴谋诡计是打不垮的。欧阳胜不是一个愚人,不然岂会成为欧阳家的家主? 既然如此,他召回欧阳七兄弟就有说头了。这第一,怕是要利用七人的威势,把城中那些不好的苗头给压下去。这点,他成功了。这第二,怕也是一个试探。试探最近的乱子是他们自己的事,还有有其他势力搀和进来。 而现在,他也得到了证明,并将计就计,打了公孙家一个下马威,使得公孙家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不愧是大家族族长,这份手腕利害啊。”赞叹一声,林长生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那个隐藏在暗处,可能的欧阳家之人。不知会怎么动作? 不过这家伙敢联合外人,还大肆屠戮欧阳家自己人,不说他是不是欧阳擎天,但对欧阳家恐怕是丁点儿感情都没有,反恨死他们了。 拎着一壶酒,林长生晃晃悠悠的往小院走。到门口时。他身子一顿,仰头喝净了酒壶中的酒,把酒壶放在大门一旁,双手用力推开大门,缓步而入。 碰的一声。大门自动闭上了,林长生站在门前,平淡道:“来了,就请出来吧。” 咯吱一声,里屋的门开了,一个周身笼罩在黑暗中的人走了出来,只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林长生近前两米之外。 林长生眼睛眯了眯,道:“是你。” 男子似笑了一声,周身黑气涌动,慢慢淡去,露出一幅苍白的脸孔。这人看来也就三十来岁,但面容苍白无血,如死人一般。 “欧阳擎天,你果然没死。”他,并没有见过欧阳擎天,可看到这人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人就是欧阳擎天。 欧阳擎天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林长生……”他扬了扬手,那里拿着林长生写下的三篇秘籍与那人丹之术。他道:“想不到,这些你都得到了。” 林长生哼了一声,道:“那又如何?这四篇东西显然并不完全。我可是知道,修炼这东西危险的很。” 欧阳擎天道:“不错。这大概也是你袭击我无情阁的原因吧。你干扰了我的计划,你说该怎么补偿我呢?”他话轻飘飘的,不含一点杀机,却又叫人不寒而栗。 “人都会为自己的做的事复出代价。你不例外,我也不例外……”林长生淡淡道。 欧阳擎天似与他心有灵犀,接道:“前提时,你要有叫人复出代价的实力。” “不错……” 二人目光凝视着,气氛有几分诡异,一点也不像是对手,反倒有些惺惺相惜。 良久,欧阳擎天身周黑气缭绕,人变得虚幻起来,他声音传出:“林长生,你真不错,与我很像。希望我们不会是敌人。” 话音中,黑气渐渐淡去,他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林长生挂着一抹笑意,遥遥的看着远方天空,自语道:“一个出乎预料的男人啊。看他一身魔功,显然并没有被魔性控制,了不起。” 他没有再进入屋子,而是转身出了门,往城外走去。 刚才的见面,林长生知道,这是欧阳擎天来试探、威胁自己的,或许也有收服自己的心思在里面。但一番交谈后,他就没了那个心思。 两人都可谓天才一类,自有傲气。欧阳擎天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而且他既然知道自己在这里,还叫破自己行藏,那么水云一定落在了他的手上。又或者说,是二人联合了,而能促成二人联合的,唯有一人----水澈。 ‘也对,当日他就曾现身,自己该想到他会插一手的。’摇摇头,林长生出了水神城,直往北去。他来到这南沙岛就是为了见一见此地风情,一直都在水神城附近晃悠,如今没事了,正好去其他地方看一看。 他直走了一夜,才停下脚步,在天微微亮时,进入了前方一座城池。 他在街道摊子前吃了些早点后,随意在街道上逛着,看着四周不同于大陆的东西,听着那带有土音的话语,别有一番趣味。 如此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就又过了十几日。这天,他再次步入一座城池,想要打听一下四周地理,不想刚入城就听到了一个消息----欧阳青衣死了。 他大为惊讶,欧阳青衣可不是普通人,他是欧阳胜后的下一任家主人选,虽算不得什么少家主,可一身先天修为加上身旁的护卫,岂会那么容易被杀? “是他吗?” 第一时间,他就想到了欧阳擎天。二人第二次见面上他就说过,要欧阳青衣好好活着,他会给他一次次的“惊喜”。 这二人绝对有不浅的仇恨。 如今欧阳青衣死了,怕就是欧阳擎天下的手。不过,他可没做到自己说的啊。 “算了,这是他欧阳家的事,自己搀和进去可不好。”摇摇头,他也不在意了,转身就往外走。看了这欧阳家地狱,也去公孙家看一看。 只是,刚走出城门,他身子就是一顿,脸上带起一抹苦笑,自语道:“又来了,还是风云吗?”(。) 388 天池怪侠 还是天山,风雪交加之下,冷的骇人,但奇妙的时,在天池中,水却散发着淡淡的温热。 突然,噗通一声,一个人几乎贴着水面掉在了水中,直往下砸。他吃了一惊,眼睛似睁似闭间,神情微微一冷,暗道:“那是什么?” 漆黑的水中,隐隐有一抹白光,在他眼中极为显眼。他脚下一搅,飞速冲了过去。越靠近那里,越是觉得寒冷,当他到达白光前,发现竟是一层冰壁。 “奇怪!也不知是什么地方?” 林长生飞身往上,很快就冲出了水面,一个纵身落于岸上。他扭头打量着四周,暗道:“有些熟悉,似乎是天山……” 此际,正值傍晚时分。他瞧了一遍,也没什么收获,忍不住摇头,要离开此地。但没走几步,耳中突听到轰隆隆之声,微微一惊,回头看去,只见后面大池中热气升腾,隐隐的火光竟透射而出。此等奇景,他一见之下,也大为惊赞。 “这是……天山、天池……”他目光一闪,人猛的又射入水中,脑中想道:“天上的水,水中的火,火中的冰……是天下第一。” 再次来到冰壁前,他沿着冰壁缓缓向下,到达底部时,突觉一股气流冲来。他微微讶然,身子退了一些,仔细看着前方。 “天地造化,真是精妙。” 在他前面,有一洞口,洞口就在水的下面,按说水该涌入其中,但偏偏水无法进入。他知道,是那股气流挡住了水,使水无法流入洞内。矮身一闪。他便破开气流,钻入了洞中。 “千年玄冰洞,还真是一个修炼的好地方。” 洞里极为寒冷,一般人根本无法生存,但若练武之人再次修炼,必可事半功倍。这就跟古墓派的寒玉床一样。不仅可以叫人勇猛精进,还可免走火入魔之险。 洞内并不负责,沿着涌动拐了一个弯,他就看到一盘坐于石台上的老者。老者闭着年轻,面色如常人,好似在打坐修炼,但林长生知道,他早已死了多年了。 这人正是天下第一中犹如独孤求败一般的人物,天池怪侠。 看着有些枯瘦的尸身。林长生微微躬了躬,走到近前,手触摸在他尸体肌肤上。“他死了最少三十年,但这身体……” 是死人的身体,但却没有一点损坏的样子,连头发都没有掉落。纵然这是千年玄冰洞,可以保持尸体不腐,但几乎一点变化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 “金刚不坏神功吗?” 他目光闪烁,脸上闪过沉思之色。 金刚不坏。林长生也创出来了,他本意是想要融合魔功的“化真气以强身”之法,但这一步并不简单,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成功,而他的收获,就是那一手金刚不坏。 这是他结合了魔功炼体之法、天书炼体之法及玄阴铁衣而成。 同样的。这也是对真气的利用,但与移花接玉、如封似闭这等功夫不同,而是最用于自身之上,提升身体强度。 这类的功夫一般还是看的自身功力高低,并不能改变身体的本质。就如少林寺的金刚不坏神功,就是一口真气足。 但林长生的金刚不坏不同,大体上同样是利用真气,但本意并非是一瞬间增加自身防御,而是缓慢提升自身体质。 他却没有想到,此功初成,却是在自己穴道中形成一张真气网络,把周身牢牢稳住,提升**之余,也瞬间提高了他的防御。 这点特性也是他取名金刚不坏的原因。因为这叫他想到了天下第一的金刚不坏神功。用出此功时,他一样体表闪烁金光,肌肤宛如铁石。 “还真是巧了,不过也正好见识一下天池怪侠的金刚不坏神功。” 他脑海中想到了原著中成是非涌出金刚不坏神功的模样,那可不是金光闪闪,而是完全把自己变成了一块金色吸铁石啊。 从特性表现来看,这天池怪侠的金刚不坏神功怕是比他创造出的金刚不坏还要利害。 就这一点,他便不白来一趟了。 探查了一番天池怪侠的身体,林长生快步离去,他转到前面拐角处,往里面走,不多时又来到一石洞。里面摆着一具冰棺,棺中放着一女子,容貌颇为媚眼,又有一些肃然,纵闭着眼睛,也有闭月羞花之态。 他知道,这就是引得朱无视背后阴谋算计,最终毁掉古三通的素心。 在这点上,古三通实在不像个男人。 八大门派约战古三通,却被朱无视捡了便宜,把那些人杀的一干二净,更是夺了他们功力。古三通听到那些人身死的消息,会不去查看一二? 怕他早就知道那是朱无视下的手吧。 而从后面古三通的话来看,他明显是喜欢素心的,但素心却跟着朱无视离开了。这点对他的打击恐怕不小。后来他与素心生活在一起,二人虽然没有结婚,但从素心的回忆可以看到,古三通已经把自身宝剑埋了,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可朱无视约战他后,他还是去了。 林长生觉得,他去并非单纯的是为了与朱无视比武,而是希望赢过他。你看古三通死时说的话,说素心被朱无视抢走了。 素心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古三通好不好。唯有素心再次复活过来,听到朱无视那番表白,才接纳他。 说白了,还是古三通心中的那点自傲,或者说自卑,不然他与素心连孩子都生了,为什么不敢结婚?他不结婚大概是不想传扬,或者不想把这消息告诉朱无视吧。 古三通又不是傻蛋,岂会看不出朱无视对素心的感情? 综合来看,这就是两个男人为一个女人打生打死的事。朱无视做的事,古三通不见得不知道。而这点也是叫林长生骂他不像个男人的原因。 败给这样一个人,还甘愿自囚二十年,可真是……傻蛋啊! 沿着朱无视开辟出的通道,他走出了地底石窟,并一路往北,直上北京城。他需要确定时间,最好是古三通还没死的时候,唯有这样才能见识到真正的金刚不坏神功。至于成是非手中的金刚不坏神功,呵呵了,他只是用,根本就不懂。 紧赶慢赶,林长生终于到了京城,而一来,他就遇到了一热闹事,一问才知,却是今天菜市口开头,说要杀一个兵部的大官。 林长生愣了愣,想到了天下第一的开场局,不正是东厂黑衣箭队追杀一官宦后人吗? “这么说,来的还不算迟。”他松了口气,微微有些心喜。他跟着人群,也来到了菜市口,刚到时,正看到刀光闪烁,大好的头颅滚落在地,鲜血飞溅。 四周的人都大叫了一声,有些害怕,有些兴奋,很奇怪的声音。 看着那刀光与鲜血,林长生眼睛眯了眯,表情变得有些危险。突然,有人撞了他一下,他微微一愣,神色未变,心道:“刚才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心神竟会失守?难道是魔功……” 自得到魔功,他也会修炼一二,细细体悟其中变化。可以说,他从没觉得魔功有什么危险,但刚才他的状态,却叫他觉得有些不对。 看到鲜血与刀光,他竟然有些微的兴奋,连杀意都差点冒出来。 这在以前,是绝无可能的。 “魔功、魔功,不愧是一个‘魔’字,以后自己要小心了。”呼了口气,他又想到刚才撞自己之人,四周看了看,神情一愕,他根本就没站在人群中,而是在人后一个角落,不管怎么看,也不该有人撞自己啊。 手往身上一摸,好家伙,钱袋果然不见了。 他苦笑一声,暗道:“想不到自己也有着道的一天。不过你撞醒了我,也偷了我的钱,就算我们两不相欠了。”(。) 389 父与子(上) 他如此想的,耳边却是传来嘈杂的声音,回身一看,后面不远处正围上了一群人,还骂骂咧咧的。走进一看,他乐了。 人群中央正被围着两人,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四周人则指指点点,中间一高大汉子手捏着一串钱袋,其中一个正是他的。 “真是巧了。” 暗道一声,他听那大汉吆喝,上前道:“黑色钱袋是我的。” 大汉一愣,笑道:“这位兄弟,那你说说,钱袋里有多少钱?” 林长生道:“两千两银票,三块碎银子,大概五两左右,还有十三粒金豆子。”他话音落下,四周陡然一静,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那两个贼也不例外。 两千多……二人后悔死了,若早知道这人钱袋有这么多的钱,他们偷后直接跑了,哪里还会再下手,被人抓走? 大汉也错愕不已,打开钱袋一看,果然与林长生说的一般,讪笑道:“正好,正好,您说的都对。给……” 林长生点点头,道:“多谢这位兄弟了。这样,你帮我找回了钱袋,我请你吃饭。” 大汉哈哈笑道:“客气,客气了。” 很快,四周又有一些人来认领钱袋,不一会儿他手中钱袋就被人领走了,但回头时,那两个贼却不见了。大汉大骂:“被那两个贼小子跑了,真是的……” 林长生笑道:“不用管他们,走,我们去吃些东西。” 到了一间大酒楼,林长生要了一间雅间,把菜单递给大汉,道:“兄弟。来看看,有什么想吃的,不用跟我客气。” 大汉抓着头,看着上面的菜单一阵眼晕,他尴尬道:“兄弟,这……这里的东西太贵了吧。我看……我们去外面小地方吃点就行了。” 林长生道:“这怎么行……”他拿过菜单,对小二道:“这前面的十几个都给我们上来。另外,多拿一些大饼、米饭。” 小二听了,脸都笑在一起了,马上下去准备。 大汉被他弄的手足无措,不好意思道:“兄弟,吃你这么多,我……我真是过意不去。” 林长生道:“兄弟客气了,你帮我拿回钱袋。我只是请你吃一顿,损失小多了。对了,不知兄弟如何称呼啊?” 大汉道:“不瞒兄弟,我小时候的名字不好听,叫狗剩。后来我自己给自己起个名字,叫秦大力。不瞒兄弟说,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就是一身力气颇大。这次来京,想往天下第一庄去试试。看能不能弄个天下第一大力士的身份,只要成功,到时也不怕没饭吃了。” 林长生一愣,眼睛往他身上一扫,微微笑道:“好汉子。我看你这一身力气,一定没问题。” 二人吃饱喝足。便告辞了。林长生随意在街道上的走着,转了一圈后,他直接进了一个小赌场,拉过一伙计道:“你们这里谁负责?” “你什么人?”那人吃了一惊。 林长生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拿出一粒金豆子。道:“带我见你们负责人。” 那人眼睛一亮,喜笑道:“好,好,好。大爷,您稍等。”他去了,很快有回来了,身前有一壮汉。 壮汉上下打量着林长生,有些小心道:“不知这位公子找在下有什么事?” 林长生道:“没什么,只是希望向阁下打听一个人。你放心,我不会白问你。”他随手抽出一张百两银票,道:“如何?” 壮汉哈哈一笑,道:“好说了。兄台尽管问便是。在下知道,一定告诉你。” 林长生道:“你可知道成是非?” “成是非?”壮汉眉头一皱,身旁小弟马上道:“大哥,是个小贼。”壮汉看了他一眼,那兄弟脖子一缩,吓的赶紧低头。 他哈哈笑道:“兄台放心,我这兄弟知道,就叫他给你说说。” 那小弟一听,又抬起头快速道:“就是个小贼,跟着张老三的,两人经常在附近赌坊赌钱,刚才那两个家伙还进来转了一圈,不过他们没钱。听说本来是得手了,但被人抓住了,钱被拿了回去,人也被揍了一顿,若非他们见机的快,早就进去了。” 林长生愣了愣,暗道:“这么巧。”他点头道:“多谢了。还望那二人再来时,兄台能通知一声。在下必有酬谢。” 壮汉道:“好说。” 林长生也不多言,大步走了出去。他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第二日,林长生正在吃饭,突然看到昨日那伙计走了进来,他见到林长生目光一亮,马上上前躬身道:“大爷,成是非那小子与张老师又来赌场了。” 他点点头,扔了一块碎银子给他,道:“走,我们去看看。” 再入赌场,林长生正看到成是非与张老师赌的高兴。不一会儿,那壮汉过来了,嘿嘿笑道:“兄弟,张老三那家伙不是东西,直接把成是非卖了。您要是想要人,怕得破费点了。” 林长生含笑摇头,道:“不用。我只是见见这人。”他又递给大汉一张银票,道:“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言罢,人转身就走。 壮汉一愣,这什么意思?只是为了见这么一个混子?他暗自发怒,本还想捞一笔,不想狗毛没有。“看什么?去给我把那小子抓起来,直接卖入宫中。” “是,是……” 那些小弟都吓了一跳,一个个不敢多言。如原著中一般,成是非被抓起来卖入了皇宫了。不同的是,他身后多了一个尾巴。 林长生如幽灵一般跟在成是非后面,看着他入了净事房,被关入地牢。 潜入地牢之中,林长生看到那些守卫离去,悄无声息的打开了牢门,闪了进去。他看着已躺在床上的成是非,有些无语。 这家伙心也太大了吧。 “喂,起来了。”林长生伸手摇了摇成是非。但那家伙嘴中嘟囔一句,手一拨,身子一转,呼噜噜的继续睡着。 他苦笑一声,低声道:“你的jj要没了……” “啊……”成是非吓了一跳,人噌的蹿了起来,大叫道:“jj,jj,jj……不能没了……”手直往下摸,摸到了才松了口气,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他抓着脑袋,睁着迷瞪瞪的双眼,左顾右盼,最后落在林长生身上。他使劲揉了揉,又看了看四周,“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林长生一脸笑容,道:“小子,叫也没用,你的jj就快没喽。” “你……你是什么人?”成是非缩到墙角,眼睛不停的在林长生身上乱瞄。突然,他蹿起来,指着林长生道:“你不是太监……” 林长生白了他一眼,道:“你才是太监呢。” 成是非好奇的靠近他,道:“喂,说说,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莫非这里还有另外的通道不成?” 林长生笑道:“你这家伙挺聪明。不过我可不是从什么通道进来的,而是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的。” 成是非瞪着眼睛道:“你……你能进出这里……”他一把抓住林长生,恳求道:“你帮帮忙,把我带出去,只要把我带出去,以后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 林长生龇牙对他一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哦,不可耍赖的。” 成是非保证道:“我成是非一向说到做到。” “那就走吧。”他眼睛一眯,缕缕金光四射,成是非与他目光一对,脑子一晕,嘴巴微张,话不曾出口,两眼一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390 父与子(中) 伸手拔开创下的暗道,林长生拎着成是非钻了进去。他看着手中昏迷的小子,道:“臭小子,在这个世界你也是二代了,我们这就去见你爹。” 洞中,缕缕吸力突然传了过来,林长生也不抵挡,任由吸力拉扯着自己,一闪而下。 碰的一声,他手中成是非掉在地上,林长生则飘飘而立,脚下点在一骷髅。他看着前面老者,微微一笑,身子一闪,到了近前,道:“古三通……” 啃着蜘蛛,古三通斜了林长生一眼,道:“你是何人?”他侧头看了一眼上面的洞口,嘿嘿笑道:“你从这里进来,不是老猪猡的手下……有意思。” 林长生道:“天牢第九层,防备严密,正门根本无法进出,唯有这里。嘿……朱无视还真是好手段啊,立了一块铜牌,叫你无法前进一步,却又弄了个狗洞,这算不算羞怒呢。” 古三通面上表情一僵,眼中厉色闪烁,恶狠狠的瞪着林长生。 林长生却恍若未觉道:“古三通,天上的水,水中的火,火中的冰,冰中的武功。这句话你应该知道吧。天池那里,我也去了。可惜,却晚了一步,被你们捷足先登。不过我在那里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古三通脸色一瞬间铁青,头颅微微垂下,声音嘶哑着低吼:“是素心……她,她怎么样了?” 林长生道:“半死不活。朱无视用天香豆蔻吊住了她的性命,但他只有一颗,到现在也没有寻到另外两颗,想要救活素心,却是难矣。” “是吗?”一时间,古三通脸色却是有些灰败。 “不过。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古三通看着他,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这些?” 林长生同样看着他,二人目光交汇,只听他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把自己该负的责任抛到了一边。你还记得,你去找朱无视比斗时,素心在做什么吗?” “素心……”古三通神色一睁,大变,失神自语道:“孩子,孩子……我还有个孩子……” 林长生嘿嘿一笑,道:“不错。”他手一伸,昏迷的成是非被吸到了手中,扔在古三通身前。道:“他身上有半块玉佩,你看看吧。” “你……”古三通惊疑的看着他,手不自觉的在成是非脖颈上摸索了起来,很快就拉出一块玉佩。看到那块玉佩,他脸色大变,忽惊忽喜,“这……这是……这是我留给素心的……他,他怎么会有?难道。他就是我与素心的儿子?” 他一手捏着玉佩,一手死死抓着成是非。目光偶尔柔和,偶尔狰狞。猛得,他抬头看向林长生,低吼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长生淡然道:“你放心,纵是我不来。这小子也会与你相见,只是你们不会知道彼此的身份。我找到他时,他正好被卖入宫中,就在上面的房间。古三通,我的目的很简单。我要金刚不坏神功与吸功**。” 古三通冷冷一笑,道:“你做梦。” “是吗?”他一脸淡然,回身走到那刻着“铁胆神侯”四个大字的铁牌前,仰头一看,手抚在上面,用力往下一拉,滋滋之声顿时响起,古三通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只见他手掌过处,“铁胆神侯”四个大字被他生生抹去了。 “你……你……”古三通震惊不已。 这一手并不高深,说白了只是对内力有所要求,他古三通也可以做到,但他能做的只是抹去石头上的字,却无法抹去这铁板上的字。 能做到这一点,其一身功力,简直无法想象。 回过身,他看着古三通道:“如何?” 古三通怔怔的看着他,似自语道:“你有如此功力,还要金刚不坏神功干什么?” “武无尽头,我功力虽强,却不敢说已达尽头。我等学武之人,不是要争什么天下第一,而是要做到今日比之昨日强。” 说着,他身上闪出金色光华,人整个被映成了金色。 “这……”古三通更惊,眼睛几乎瞪了出来。 林长生道:“这是我结合一些炼体功夫自创的金刚不坏,虽还不完善,却也有莫大威力。也正是有了此功,我才打探天池怪侠,寻你来要金刚不坏神功。” “好,好,好。”古三通点头道:“我服了,这就把金刚不坏神功给你。” 古三通马上念出了口诀,然后看着林长生。林长生见他目光有些恳求,眼角掠过成是非,道:“也罢,我这就上去,把空间留给你父子二人。” 身子一闪,他从洞口蹿了上去,盘坐于石榻上,默默想着金刚不坏神功与吸功**。 “这两套功夫……有意思。” 魔功的炼体之法,除了在于利用自身功力猝炼身体外,还可以吸收对方功力,化入自身血气之中,强大自身。 可以说,只要你修炼魔功到一定程度,便可飞速进步,使得身体一天比一天强大,不说永不停歇,却也差不多啊。 而这金刚不坏神功与吸功**,却与两者有点相似。不过它们也不能把真气化入血气之中,而且利用夺来功力,修炼金刚不坏,以强大功力,强化己身。 而且林长生还发现,这吸功**凝练内气之法与金刚不坏神功根本同出一门。这两者极为类似北冥神功与小无相功。 一个修炼、吸纳内力,一个强大自身。只是小无相功模拟天下武学,金刚不坏神功刀枪不入罢了。 仔细研究着两门功夫,林长生把它们与自己知道的武功进行对比。不得不说,这两门武功确实极为利害,比他之前在金庸小说中得到的类似武功利害多了。 吸功**,功效与吸星**、北冥神功一般,但修炼此功却不用化入自身内力,而是以功法中凝练内力之法,转换为独特内力,一分入膻中,一分入丹田。以膻中淬炼内力,去除敌手功力精神,以丹田容纳内力,遍入周身经脉。 在此基础上,则是金刚不坏神功了。 不过单看金刚不坏神功,却是没有吸功的法门,只是内力自丹田而出,运转此功。而古三通则把两者结合了。至于他如何得到的吸功**,林长生就不知道了。 研究了一会儿,他耳朵一动,倾听下面声音,人也字洞中钻了回去。 下面,成是非已经醒了,正跪于古三通身前,嘴中道:“老前辈,我一定替你找到你一声最爱的女人素心,告诉她,你爱他。但是铁胆神侯,我就没胆量去找了,请你原谅我……” “哈……”林长生笑了出来。成是非吓了一跳,人突的跳起,但他刚得古三通一身功力,力道充盈,一跳之下,人蹿的老高,头碰的撞在上面墙壁上,疼的哎呦大叫。 “哈哈……” 林长生大乐,成是非看到是他,大叫道:“是你……你,你别过来啊。” 林长生道:“你这臭小子,我把你弄来这里,给了你一声功力,你不谢谢我吗?”说着,走到古三通身前,手放在他胸口处,闪出微微萤光。 而那成是非则嘟囔道:“我的功力又不是你传给我的,谢你干什么,谢也该谢古前辈。” 拎起古三通,林长生退了两步,手一招,那地上的骷髅便飞了起来,落于石床之上。他堆了一些干草,挥手点燃了。 成是非瞪着眼睛道:“喂,你干什么?要烧也该烧古前辈啊。烧这些干什么?” 林长生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古三通又没死,烧他干什么?” “没死?”成是非一脸讶然,道:“他明明没有呼吸了,怎么会没死呢?” “你这臭小子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林长生道:“不过,你要记住,古三通死了。不管是谁问,都一样。知道吗?” 成是非马上点头,整个人被林长生危险的目光看的一缩。 “嘿嘿……”轻笑两声,林长生拉着古三通,瞬间纵出。成是非被他刚才的目光吓到了,也不敢说话,直到他走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大喊道:“喂,你别走啊,把我也一起带走,不要把我留在这里……”(。) 391 父与子(下) 成是非的人生轨迹似乎并没有变动,但一切都不同的,最大的不同就是林长生手中的人----古三通。他,还没死! “嗯……”一声轻吟,躺在床上的古三通慢慢睁开了眼睛。他有些奇怪的扫了一眼四周,慢慢坐起身,目光落在那背对他的身形上。 “是你……”古三通一脸惊诧,“想不到,我这个死人还能被你救回来。” 林长生笑了笑,道:“那是你没死透。死透了,我也没办法。怎么样?感觉如何?” 古三通闻言眼睛一闭,脸上很快露出震惊之色,他眼睛睁开,瞪的老大,惊诧道:“怎么可能?这股力量……好纯粹,好利害……” 林长生道:“那是我留在你体内的。你把一身功力都传给了成是非,我虽保住你心脉不断,但本身就要伤,若不治疗,用了几日一样会死。所以,我留了一股真气在你体内。有了这股真气,你完全可以治好自己的内伤,重修武功。我相信,身怀吸功**的你,很快就可以恢复昔日荣光。” 古三通呼了口气,渐渐冷静了下来,他看着林长生,凝重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林长生淡然道:“不为什么。对你这个人,我说不上喜欢,但就此叫你死去,却也不好。而且,我更讨厌朱无视那个伪君子。我相信,你也很想与他再比一次吧。” “哼!”古三通闷哼了一声,不再多言,他看着四周,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林长生笑了起来,有些高深莫测道:“国宾馆。” “国宾馆……”古三通眉头一皱,看了看林长生。没有再言。他盘膝坐于床上,缓缓催动体内那股力量,入膻中,又散入奇经八脉,归入丹田。但叫诧异的是,这股真气极为坚韧。纵是林长生打散了真气中自己的精神,古三通依旧不可能短时间消化。 这也叫他更为震惊。 他自问以前修炼的金刚不坏真气就很利害了,不想此人真气更加精粹,几到了他无法想象的程度。 迷眼又看了一眼林长生,见他坐在那里独自喝酒,古三通也压下心中惊疑,缓缓运功,以求快点炼化体内真气。 不知不觉,便是三日左右时间。而古三通也终于初步炼化了体内林长生留下的一缕真气。他使劲握了握拳头,那种力量又恢复的感觉,叫人很是着迷。 抬起头,他见林长生站了起来,立于床前,也走了过去,道:“我们就一直待在这里吗?” 林长生点了点头,道:“不错。这里会有一场好戏。我们正好看一看。” 古三通“嗯”了一声,想到昨日来的那两个黑衣人。道:“可是与昨日来的那两人有关?” 林长生摇头,道:“不只是他们。” 古三通道:“那个高大的黑衣人还不错,不过他修炼的是东瀛武功。” 林长生若有所指道:“那两人是朱无视手下的大内密探。” “朱无视……”古三通目光闪了闪,拳头不觉的握了起来。 其时,林长生看向外面,道:“来了。” 古三通看去。淡声道:“是那个乌丸……” 林长生笑道:“我说的是跟在他后面的人……” 古三通表情一滞,目光突然瞪了起来,声音有些拔高:“成是非……” 成是非的跟踪真的有够烂,听着里面人的说话还兀自乐出声,不被人发现才怪呢。这样的场面。看的林长生直乐,古三通直接脸黑了,这小子哪里像自己儿子了。 很快,成是非就与乌丸交上了手,可惜,他对武功的了解太过片面,一手玉女剑法使得看来不错,却被乌丸一掌打烂了手中木枝。 眼看他有危险,古三通忍不住身子绷了起来。此时,林长生淡淡道:“不要急,有人会出手的。”话音落下,隐藏在暗处的段天涯果断出手,从乌丸手中救下了成是非。 “我欠你的一定会还给你的,有空请你吃饭啊……”成是非直接跑了,这叫古三通脸更黑了。 “哈哈……”林长生大乐,这成是非完全就是混混手段。 两人看着打斗的段天涯与乌丸,耳边响起了震颤心扉的鼓声,古三通神通一凛,道:“好利害的音波功。”他蠢蠢欲动,想要冲出去。 林长生道:“你放心,成是非那小子没事。而且,让他受点挫折不好吗?他那些手段,是混混手段,可不适合混江湖。” 被他一说,古三通也放松下来。也对,有自己在,纵是被抓住,又能怎样?反正没有危险,出不出手也一样。 所谓“利秀公主”的音波功真的很利害,不仅成是非挡不住,连段天涯也暗暗心惊。他纵身而起,身子半空一折,瞬间消失。 乌丸哼了一声,大步而去。不多时,他与“利秀公主”便抓着成是非进了房间。 合上窗户,林长生重新走回桌前,淡定的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饮。古三通却有些神思不定,虽也坐在他对面,身子却起起伏伏,显然想要去看一看。 林长生道:“你想去就去吧。” 古三通噌的起身,道:“多谢了。” 虽然,古三通还没有恢复武功,但以他的手段,乌丸等人却也别想发现。不过古三通也没有动手,只是暗中监视,也成是非没有生命危险,也松了口气。 不败顽童古三通,这人与老顽童的性子却有几分相像,都是极为好武又童子心性。而且在感情方面,两人也有相似处。 不过老顽童比他要勇敢,他不愿见瑛姑是觉得对不起一灯大师,可当时二人却是你情我愿的。古三通不同,他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 这点实在是叫人无法理解。 又有一日,“利秀公主”入宫了,乌丸一大早也入了宫,傍晚时分又回来了。同时,成是非也借助皇太后的帮助,打破了囚禁。 林长生对古三通道:“我们也该动动了。那乌丸一身功力虽不怎么样,却也正好给你补一补。” 古三通笑了笑,道:“好。那我就活动一下。” 二人走出房间,直奔乌丸房间,另一边成是非也准备了一番,想要引乌丸入陷阱,杀死他。不想他小心出门后,却发现四周竟然无人。 成是非这小子脑子简单,也不多想,马上又 钻了回去,撤了机关,对皇太后道:“太后,现在正好没人,我们赶紧走。” “好!” 两人悄悄钻出房间,四周果然没人,叫太后也松了口气。但太后不是成是非,他们顺利出了国宾馆后,太后就觉得不对了。 太顺利了吧!莫非有陷阱? 她身子一紧,手抓住成是非的手臂。成是非却完全没想这么多,只道:“我们快走,去晚了皇上就有危险了。” 太后咬咬牙,也没有其他办法,便与成是非快步赶往皇宫,而他们这一行,也极为顺利。 没人知道,在国宾馆中,那些出云国的人早就死了,而乌丸也被古三通吸干了功力,又被林长生洒了化尸散,化成一滩脓水,不留丁点儿痕迹。 “古兄,果然是宝刀未老啊。”出了国宾馆,林长生笑道。 古三通道:“林兄客气了。与林兄手段相比,古三通还差的远了。” 林长生道:“怎么样?古兄现在也恢复了一些功力,有什么打算?” 古三通神思一时有些不定,目光遥遥的看着远方。林长生知道,他看的是天山的方向。他道:“古兄想去,尽管去就是了。” 古三通回过神,郑重道:“林兄真的放我离开?” 林长生哈哈大笑,道:“我可没有看押古兄的意思,只是不想古兄还活着的事传出去而已。” 古三通点头道:“你放心,除了你与非儿,不会有人想到我还活着。我也不会让他们知道。” “这就行了。”林长生一拍手,道:“如此,我们就告辞了,待来日再见。请!”说罢,林长生直接纵身离去,叫古三通暗暗诧异。 他摇摇头,却也不明白林长生为何救下自己,他也没有多想,只是一心想要再感到素心身边,见一见那朝思暮想二十年的女人。(。) 392 天下第一刀 天下第一庄,聚集天下奇人异士无数,为无数人仰慕之地。凡可入此庄者,皆为天下第一。 当然,这说的不是武功,而是其他方面,如什么天下第一大力士、天下第一幻术师、天下第一君子之类的。若天下第一庄敢弄什么天下第一剑、天下第一刀,那绝对是杀的血流成河,你看那些武侠小说就知道了。 天下第一这个名头,可是学武之人的终极幻想,就跟读书人期盼高中状元一般,那几乎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但今天,天下第一庄却来了一个人,扬言自己为天下第一刀,大闹天下第一庄。 “怎么回事?”清丽淡雅的声音响了起来,围着那天下第一刀的诸人马上散开了一个通道,一白一黑两人走了进来。 白衣之人,手持一把折扇,风度翩翩,气质淡雅,面容俊俏,可用一个漂亮来形容。放到现在,就是一个小白脸。 但林长生知道,她是一个女子。 另一人则一脸冷酷,面无表情,目光淡淡的,透着一抹杀意,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冰冷感。 在这个世界,他,归海一刀,可以称作天下第一刀。 看着归海一刀,林长生嘴角勾起,笑了。他道:“你来了。” 归海一刀依旧面无表情,上官海棠则皱起了香眉,道:“哦?听你的话,知道他会来。” 林长生目光转向她,深邃的目光好似一弯清潭,深不见底,叫她微微一惊。“自霸刀后,他是天下第一刀。以上官庄主的能力,他又怎么会不来?” 上官海棠抱拳道:“兄台。我们天下第一庄搜罗天下第一,但不包括武艺。阁下若想争这个‘天下第一刀’的名头,还请不要扰乱我天下第一庄的秩序。” 林长生不可置否,他把目光移向了归海一刀,淡淡道:“我有两刀,一为神刀。一为魔刀,你想见识哪一种?” 上官海棠眉头拧起,归海一刀目光一闪,寒声道:“海棠,你躲开。” “一刀……”上官海棠一惊,但归海一刀却已出刀,刀光闪烁,冷冽的寒气似乎要把四周封冻,无尽的杀机弥漫开来。 归海一刀的绝情斩传自霸刀。那绝世绝情绝义的刀法,比第二刀皇的断情七绝还要狠辣。他的刀,只有一刀,一刀近乎堵上生命的一刀。 刀出无悔,刀出而断生死。 看着他这冷冽的一刀,林长生轻叹了一声,淡淡道:“你并不适合这种刀法。”话语中,一抹柔和的刀光好似初生的朝阳。在杀机阵阵的刀光中升起,暖暖的阳光一下子就把冷冽的杀机驱散了。四周人瞪着眼睛。突然觉得很舒服,连看向刀光时,都不觉得刺眼了。 “一刀小心……”上官海棠大惊。 叮的一声轻响,叫人心头一颤,似乎心跳都慢了半拍,表情僵在脸上。他们的目光。齐齐放在那半空中的双刀之上。 只见林长生手中的刀尖点在了归海一刀刀刃之上。 “一刀……”上官海棠叫了一声。 归海一刀身子一颤,摇摇晃晃,踏踏后退两步,胳膊耸拉,刀划在地上。他面色一阵变化。喉咙耸动,嘴角溢出一抹红色。 林长生手腕一转,刀入鞘,只听他淡然道:“是我赢了。” “一刀……”上官海棠飞速上前,扶住归海一刀,她见到归海一刀嘴角血迹,大惊道:“一刀,你怎么样?” 归海一刀默默摇头,脸色灰败,双目失神,似自语般的问道:“你……这是什么刀法?” 看着他,林长生清然道:“刀法本无名,因人而定。我的刀,因我而定。归海一刀,你的刀可是因你而定?你,可能看清自己的内心?” 归海一刀神色一紧,全身绷了起来,死死盯着林长生。 这个人,与步惊云几乎一样,都是因仇、因恨而动,只是一个为刀,一个为剑罢了。但他们内心,也同样火热。 上官海棠不待归海一刀说话,便喝道:“你到底是何人?有何居心?” 林长生哈哈而笑,道:“我是何人有什么关系吗?你该关心的,是身旁的归海一刀。一个修炼绝情斩的人,已不是人。哈哈……” 大笑声中,林长生飘然而去,只留下满心惊颤的上官海棠。她看向归海一刀,担心不已,脑海中,也浮现出朱无视不久前说过的一刀练刀过程。 一年内连杀七个好友,绝情绝义,绝恋绝爱,绝亲绝友……这样的人,还是人吗? 想到林长生离去前的话,上官海棠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忍不住的担心道:“一刀,你受了伤,先在天下第一庄休息一下。” 归海一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而就在他下去不久,段天涯来了。他直问道:“海棠,怎么样了?” 上官海棠一脸担忧的摇头。段天涯道:“出事了?” “唉!”轻叹一声,她把刚才的事说了。 段天涯闻言脸色也有些难看,道:“我看,这事需要跟义父说一声。那人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真是多事之秋啊,先是跑出一个古三通的弟子成是非,又冒出了这么一个人,还有那乌丸,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上官海棠点点头,问道:“对了,成是非的考核怎么样了?” 段天涯道:“失败了。他还是没有忍住,用出了金刚不坏神功。” 上官海棠好奇道:“段大哥,金刚不坏神功真的那么邪门?” 段天涯闻言,神色凝重道:“不错。正如义父所说,成是非发动此功后,犹如黄金铸成,不仅刀枪不入,且力大无穷。我考核他时,他本不是我对手,但用出此功后,我全无办法。关键时候,若非义父出手,我怕也要伤在他手下。” “这么利害……”上官海棠心头一动,又道:“大哥,你说天牢第九层那铁碑上的字,会不会就是古三通抹去的?” 段天涯想了下,道:“从他行为来看,不太可能。他既然自囚了二十年,为何在死前还要抹去碑上的字?” 上官海棠道:“或许,他想要最后与义父比上一比。义父也说了,他做不到这一点。” 入夜,正在房间中闭目打坐的归海一刀突然睁开了眼睛,翻身而出。他走的悄无声息,直接跃过天下第一庄来到了后山。 在那里深处,一人影静静的立着,仰头望着天上的弯月。 归海一刀慢慢停在了那人身后,静静的看着他。良久,那人才收回目光,平淡道:“月亮很美是吗?尤其是今晚的月亮。” 归海一刀冷冷道:“我没看出与平时有什么不同。” “是吗?”回过身,林长生看着他,轻声道:“可是我知道一种刀法,就如这弯弯的月亮一样。有人说,那是魔刀,但学刀的人却成就了神刀之名。神与魔,从来只是一线之隔。归海一刀,你觉得绝情斩在你手中,是神刀?还是魔刀?” “哼!”归海一刀道:“刀就是刀,不管是魔刀还是神刀,只要可以杀人就可以了。” “唉!”林长生叹息道:“果然如此吗?你本是一块大好的材料,却为仇恨所驱使。但你的心,是否真的沉入恨中呢?只要你还有爱,你的恨就无法达到极致。归海一刀,你真的想要恨吗?” 归海一刀紧握刀鞘的手更加用力了,他死死盯着林长生,目光再次泛起杀机,但不知为何,他张开的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想要恨吗? 他要真的想要恨,就不会爱上官海棠爱的发狂了。 “看来你自己也明白。”林长生笑了起来,他手一展,嗡的一声,刀光闪烁,顺着月光,轻轻一挥。这似是全无威力的一刀,但这一刀却深深吸引着归海一刀。 刀光中,林长生身影渐渐淡去了,只留下他飘忽的话语道:“归海一刀,这是爱的一刀,也是恨的一刀。爱与恨,抉择于己!”(。) 393 长生法 夜深了,御书房中的灯光依旧亮着,淡淡的人影倒影在窗纸上,偶尔起身走动,又坐下,似乎在烦恼着什么。 突然,里面传出声音,道:“你们下去吧,朕要休息了。” “是!” 屋里,两个太监、宫女齐齐走了出来,把房门关好,也当今皇帝也起身,走往后面内屋。一进来,他就停下了脚步,道:“请出来吧。” 踏踏……伴着两位轻微的脚步声,一人影自一旁屏风后走了出来。他看着眼前的皇帝,想到历史上对他的评价,拊掌道:“好!都说陛下有昏君之像,但以陛下之镇定,武林之中已少有人及,若陛下身处江湖,必可入高手之列。” 皇帝笑了笑,道:“兄台客气了。不知兄台如何称呼?深夜入宫寻朕,可是有事?” 他点了点头,看着皇帝笑了起来。 天下第一的朝廷与其他小说朝廷不一样,大多小说虽也多少涉及朝廷,可毕竟不多,而且说到高手,朝廷也排不上号,但天下第一中,皇宫却是高手最多的,虽然他们不属于皇帝。 最关键的一点,这里明确点出了皇宫大内中的丰富收藏,纵是一些没有的功夫,也清楚的提到了,说是武林大百科全书都不例外。 这样的地方,林长生又怎会不感兴趣呢?而且朱厚照这个皇帝,可不是什么昏君。帮他一把,不是坏事。 吐了口气,林长生笑道:“我此来,只为与陛下做一交易。” 皇帝上下打量着他,道:“你能来到此地,功夫必定不凡。但与朕做交易……哈哈,不瞒阁下,在下虽看似拥有天下,可能给兄台的却不多。有些事,你找铁胆神侯比找朕还有用。” 林长生暗笑,道:“陛下不用出此自辱之言。当今朝廷。曹正淳、朱无视确实权倾朝野,但陛下可不是无力之人?那满堂官员,对陛下可拥护的紧。再说了,我要的东西他们虽能给,但陛下也能给。如何?陛下可要听一听在下的条件?” 皇帝面色一肃,道:“请讲!” 林长生见他目光闪亮,流露出坚定之色,赞道:“好!陛下果真不凡。我本想以三件事换取陛下一个承若,但如今。我却有了其他想法。”说着,他踱步到龙床前,盘膝而坐,直言道:“陛下可愿拜我为师?” 皇帝愕然,不想他口出此言。纵是以他的心性,也一愣错愕、犹疑。 林长生笑道:“我是江湖人,陛下心中虽不说,但多少也受了那些书生之见。看不起江湖人。但陛下一定听过穷文富武这句话吧。天下武者,除去那些粗鄙不堪之人。大多都极有学识,不说考什么状元一类的胡话,但刨去武者这个身份,他们也都算书生。” “这一点,其时你从朱无视与曹正淳那些手下就可以看出一二了。” 皇帝道:“纵是如此,阁下又自问有什么本事教导朕呢?只是武功吗?” 林长生道:“在下知道的颇多。武功是最高明的一项,其他琴棋书画、医相星卜,治国之术,为君之术,无所不通。” “哦?”皇帝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神色有些不信。 林长生又道:“而且,我还可以教给你一项你们皇室中人最喜欢的东西----长生法。” “长生法?”皇帝震惊道:“你是说长生之术?” 林长生摇头,道:“长生或许有,但在下不会。我会的,只是长生法,所谓延年益寿罢了。”他有些意味深长道:“皇帝,从来没有太过长寿的,但我此法,却可助你一臂之力。” 皇帝收起了震惊之色,目光坚定,道:“此法对朕,并无大用。我这皇宫之中,延年益寿之术多不胜数。” 林长生道:“你这话也对。可惜,没人教你,你永远也不懂其中奥妙。罢了,你拜我为师,我还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给你看点东西吧……”心念一动,他周身金光闪烁,宛若金人。 皇帝震惊,脱口道:“你……你这是金刚不坏神功。”他心道:“此人竟也会金刚不坏神功,难道他也是古三通传人?” 林长生沉声道:“不错。如今,陛下可愿意拜我为师了?”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一转,缓步走到他身前,跪拜道:“朱厚照拜见师尊!” 林长生微微一点,手一抚,一股劲力如气流般,把他往上一托。皇帝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心头暗暗震惊。他虽不懂什么武功,但见识却不浅,仅凭这一手,他就知道林长生武功绝对极高。 ‘好啊。这个师父果然没有白拜,有了他,朕也不用怕皇叔了。’ 看着朱厚照,他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当皇帝的,虽喜于心中,却不露于表。或许城府深些,却也不是坏事。 而且从历史中看,朱厚照有城府,但也绝对有才华,而起个性独特,并非阴沉之人。 他道:“徒儿,为师刚才的话可不是假的。琴棋书画、医相星卜这些东西,想来你不感兴趣。为君之术,你自己做的就很好,但这治国之术,为师自问还是教得了你。而且,徒儿真的对长生法不感兴趣吗?” 皇帝张张嘴,有些哭笑不得道:“师父,弟子整日忙碌,哪有什么时间修习长生法啊?” “哈哈……”林长生大笑,声音震人心神。皇帝一惊,提醒道:“师父,还请小心,不要被外人发现。” 林长生道:“你放心,我的声音他们听不到。”他指着皇帝道:“你以为,长生法是什么东西?为师既然跟你说了,你自然能练。所谓长生,只是活的久罢了。用世俗人的话说,就是养生。一般医者,多少都会知道一些。” “而对我们武者来说,却比他们多了一些手段,效果也更加明显。” 他想了下,道:“这样吧,为师先教你医药之学。学了此道,你便明白为师话中意思了。你听我说……” 是药三分毒,不仅药,天下万事万物,都有毒性,便连人自身也一样。这在古代,人不了解,但身为现代人,当明白细菌这东西的。 林长生结合古代与现代知识,虽不曾专研医药,却也有了一套自己的体系知识。虽不高深,却极为超前,乃养生的极好知识。 再把这些知识集合武学养身之法,就是极为高明的养生之道了。而且他最后还进行了升华,那就是添了一片清心诀,可叫人保持冷静、清心状态。不动气,外魔自难入侵。 他为皇帝讲解了半夜,许多新鲜知识叫皇帝大开眼界,也叫他第一次见识到林长生的利害。不说别的,就这养生之法听着,绝对不是在忽悠人,不像他宫中得来的那些功夫,说什么清心寡欲,当皇帝若能清心寡欲,还当皇帝干什么。 看天色渐亮了,林长生道:“今日便到此,为师先传你锻体九式。今日传你三式,你要好好体会。”他站起身,在皇帝面前做了三个很简单的动作。 曲腿,弯腰,摆手,转身……一连串的动作,放在现代就是复杂些的广播体操,放在这里,就是类似太极拳一样的东西。 皇帝疑惑道:“师父,这些东西真的有用吗?” 林长生笑了笑,道:“这只是前三式而已。你初学乍练,不宜学习太过复杂的东西,这三式是为了活动身体用的。等你熟练了,我再传你后面几式,到时你自然会有不同体会了。” 皇帝点头,道:“徒儿明白了。师父,你看……”他走到中间,缓缓做起林长生刚才做的动作。这皇帝记忆不错,只一次,他就做了个差不多。 林长生道:“好!你要记得,每次起床,做三次,然后慢步而行,平复气血,接着吃早餐就可以了。” 皇帝道:“是,徒儿记下了。” 此时,外面响起声音,道:“陛下,您该用餐了。” 皇帝看了林长生一眼,大声道:“曹公公,你去吩咐御膳房,今日朕要吃清淡一些的东西。对了,把饭食摆在慈宁宫,我要与母后一起吃。” 林长生含笑点头,道:“不错。好了,你去吧。待你忙完,为师自会来找你。”身子一转,他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皇帝吃了一惊,又大为欣喜,这一手,也叫他颇为称赞。有如此师父在后,却也不需再怕朱无视了。(。) 394 政、武、工、商 只一个星期,朱厚照就感觉自己的精气神有些不一样了。 这些日子来,他过的和以前差别不大,唯有上午、中午、晚上抽出一点时间锻炼一下,吃的少了一些、素了一些,油水却也不少,但人却更加精神了,头脑似乎也更加灵活了,一双大眼看来炯炯有神。 傍晚,他在房间中等着林长生的到来。随着一阵清风,朱厚照精神一震,马上起身道:“你们下去吧,朕累了,要休息。” 打发走了太监、宫女,他马上到了后面,见到房间里的人影,俯身拜道:“弟子见过师尊。” 林长生微微点头,道:“做吧。今天为师教你权力之要。” “权力……”他道:“师父,这些东西……” 林长生道:“我知道你是皇帝,有自己的理解,为师也不愿与你多说。我要说的就是一点,那就是军队。” “军队……”皇帝摇摇头,叹息道:“师父,弟子也知道军队的重要,但身为皇帝,想要抓住军队,太难了。自古以来,除了开国皇帝等少数帝王能稳稳抓住军队,其他皇帝无不通过他人,可这些人……”说着,他再次摇头。 林长生笑了笑,道:“你说的不错。军队是一切的核心。有军就有权。若你有军队,完全不用跟他们玩什么平衡,可直接横推了他们。但是,皇帝想要掌军太过困难,不说朱无视与曹正淳,就是那些大臣们也不同意。但许多事情都是可以变通的……” 皇帝精神一震,道:“师父有办法?” 林长生点头,道:“武举你应该知道,这就是君王掌控军队的一个极好办法。” “武举……”皇帝皱了皱眉。道:“这方面弟子不是没有想过,但掌控朝堂的都是文人,他们不会让武人压过自己。这些年,我朝先辈也动过这方面的心思,但每次都失败了。” 林长生道:“武举是个靶子,我说的只是这个方法。科举之辈。可谓天子门生,但说来却是名不副实。那么,你为何不能把他们变得名副其实呢?” 皇帝震动道:“师父说,要我收弟子,教导他们文武……”他陡然有些欣喜,道:“不错,不错,若行此子,朕就是那些人的老师。他们自然要听朕的。” 林长生白了他一眼,道:“你光明正大的做,肯定不成的,不等朱无视等人开口,那些朝臣就要反对你了。你要悄悄的做。” “悄悄的做……”皇帝有些不明白。 林长生解释道:“所谓天子门生,不一定要你去教导他们,还可以跟他们一起学习啊。就说那些太监……他们在宫中也是有学习的,你没事时。完全可以去转一转,与他们一起听听课。看他们学的是什么,与他们增进一些感情。” “太监是不人道的东西,但不得不说,太监注定了只能是千岁,不可成万岁。他们纵是再有野心,也要把命运放在你的手上。” “只要你掌握了太监。就掌握了整个皇宫。这些人,并非无用。你看曹正淳那些手下,拉出来训练一番,绝对不比军队差。还有我朝成祖之时的几大太监,哪个不是了不得的人物。” “当然。太监有太大的局限性,他们一辈子也只能是太监,纵是你抬举他们,也难以获得天下人的认可。所以除了太监,你还要找一些正常的人,与他们交流感情,让他们成为皇党。唯有如此,你才能说的上话。” 皇帝闻言精神大震,这些东西并不是高深的东西,朱厚照要说不知道,也是不可能的。但知道鬼知道,却是做不到啊。 他这边做了,那边绝对出事,纵是瞒住了朱无视,但难以瞒住曹正淳。可现在不同了,他有了一个师父,要是让这个师父替他去做的话,那…… 越想他越是激动,只要培养起自己的人,那他就彻底不用怕朱无视与曹正淳了。 他欣喜道:“师父,这一切,一切……” 林长生笑道:“你放心,师父会为你办好的。不过,你要与太后通个话,想要让你出宫,可不简单。” 朱厚照点头,道:“师父稍等,待明日,我就把一切与母后禀明。” 第二日一大早,朱厚照连早朝都推了,言自己不舒服,直接去了慈宁宫。没人知道两母子说了什么,但从四周的监视来说,两母子字那日后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好像就跟从前一样。 他们都不知道,自那日后,慈宁宫中的太监、宫女就多了一个工作----挖掘隧道。 在皇城里挖掘隧道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这点那些皇帝不可能想不到,所以建造皇宫时,必定是慎之又慎的。 但林长生还是通过皇宫全图,找到了一条能建立的隧道,麻烦是麻烦了一些,却在于保险。同时,他也在隧道上射下了重重机关,以免被宵小利用。 林长生通过迷心之法,控制慈宁宫的太监、宫女自里面挖掘,又在外面控制了一些青壮年,自外往内挖掘。两方合一下,不到两月时间,一条狭窄,只可过一人的隧道便成形了。 朱厚照等了近两个月,听到隧道完成,当日就以拜见太后一命,偷偷潜出了皇宫。 “啊……”站在外面,朱厚照大喊大叫,极为兴奋道:“好久没有出来了,外面的空气太棒了。” 林长生无语,道:“行了,走吧。” 二人站立的地方,是一个大院的后身,穿过长廊,到前院。朱厚照道:“师父,这是你买下的吗?” 林长生点头,道:“那里就是我准备的学堂了。”他指了指一旁的大房子,里面正有郎朗的读书声。朱厚照极为好奇,走过去一看,却正有一些不大的孩子在里面读书,他们有的十七八岁,有的五六岁,唯一相同的,都是面黄枯瘦,显然是贫困人家出生。 林长生道:“这是我这两个来月寻来的人,有的是良善人家,有的是孤儿,只要学习一段时间,必可为你臂助。” 朱厚照点头,道:“师父想的周到。”他抬头一看,指着三间大屋上的牌匾道:“师父,你这是……” 林长生抬头,道:“政、武、工、商……你怎么理解?” 朱厚照想了想,道:“师父是教导这些人这四样本事吗?不过我看那些学堂,都没有这么划分的。” 林长生道:“学堂教的,都是一些书本上的知识。那些东西不能说没用,但只是明理而已,对为政、为将的作用没那么大。别的不说,就说农事吧,学这些的人可没多少。古人智慧,都被那些人糟蹋了。” 朱厚照想了想,没有说什么。林长生说的是有理,但多年根深蒂固的思想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尤其是商业,在古代人心中,那是贱业。 林长生也不强求,改变思想,春风细雨最好。他道:“走,我再带你转转。”这个院子就是为学堂而设的,而隔壁院子不同。 那里是锻炼身体,修炼武功的地方。与学堂一般,这里也有人,只是不多。 “林先生,林先生……”林长生一进来,几人都叫了起来,拿眼一扫,只有五人,其中一个还是林长生的熟人秦大力。 林长生笑道:“大力,这些日子怎么样?我这里可比不上天下第一庄。” 秦大力道:“哪里,有吃有喝就行了。林先生,我秦大力就一把子力气,只要能帮到你的,尽管说。” 林长生点头,对一旁朱厚照道:“这五人都是天赋异禀之辈。他们虽不懂武功,却有一把子力气,这位秦大力是我刚来京城时认识的,他在天下第一庄博了个天下第一大力士的名号。那四位是他朋友,力气都不弱。只要教这些人一些拳脚功夫,入了军队,会有一番作为。” 朱厚照点头,明白了林长生的意思。他想了下,道:“师父,我看先叫他们来给朕……给弟子当护卫吧。” 林长生道:“这样也好。” 看过了这些,他又带朱厚照去了郊外,他在这里买了一大片地,除了租给佃户外,还用来教导那些学生。他对朱厚照道:“这些你也要学,就跟着那些老农学。” “啊……”朱厚照瞪大了眼睛,一脸想笑、想哭的尴尬表情。 “不要小看他们……他们虽没有知识,但知识都是从他们这里总结来的。你不学这些,以后免不得受骗。这个天下,唯有农事稳,才不会乱。” 朱厚照苦笑,也没有拒绝,他想了下,又道:“师父,你这政、武我看了,工与商呢?” 林长生笑了笑,道:“工就在你内廷中,那里是你要掌握的地方。至于商……哈哈,你应该知道万三千这个人吧。他是我们最好的人选……”(。) 395 聪明人从来都脚踏两船 “陛下,以后你每日都抽出一个时辰,陪着这些孩子玩耍、学习,也要去城外地里走一圈。”留下最后的交代,林长生离开了京城。 富贵村,几天前还是一个因瘟疫而破落的村子,可几日后,一切都繁华了起来,酒馆、客栈开起来了,人多了,完全不见了几日前的破落。 走在街道上,林长生看着四周满脸笑容的村民,也笑了笑。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叫人看了很开心。 走到一茶摊上,他停了下来,收起笑容,目光看向一旁聊天的两人。上官海棠……另一个,就是万三千了吧。 “是你……” 上官海棠吃了一惊,万三千说的话也停了下来,诧异的回头看向站在后面的林长生。他奇怪道:“上官兄,你认识这为兄台?” “找到你了……”身子一闪,他直接坐在了万三千身边。 上官海棠皱了皱眉,暗道:“果然,这李金不是普通人。” 林长生瞥了一眼上官海棠,淡淡道:“成是非在恶人峰。” “你……”上官海棠一惊,但看着林长生一脸漠然的脸,也不知说什么。她哼了一声,起身就要走,但看了一眼李金,又回身坐下,道:“天下第一刀,这里似乎不是你的地方,我不用走。” 李金马上道:“不错,不错。上官兄,你不用走。这位兄弟,你是来找我的?” 林长生看着他,道:“正是。” 李金眉头一皱,对林长生他自有听说,也知道这人极为神秘,可他为什么来找自己?还有。他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知兄弟怎么称呼,可是找我有事?” “林长生!”林长生看着他道:“你是个了不起的人,想要找你办事并不简单。不过我会让你知道,我有这个本事。” 话音落,他直接起身,往村外走去。 万三千精神一震。却没有起身,上官海棠道:“真是个怪人。李金,你到底是什么身份,竟叫这人找上门来?” 李金哈哈一笑,道:“我能有什么身份,上官兄不要乱想。对了,那人不是说你要找的兄弟在恶人峰吗?我们马上去吧。” 上官海棠点点头,心中却疑惑不已。先是这个神秘的李金,又来了个更神秘的天下第一刀……这天下。什么时候跑出这么多的神秘人了? 富贵村外的树林中,林长生静静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四个身着绿袍,面带黑巾的人走了进来。他们行无声,步无响,似幽灵般,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林长生两米开外。 回过身,看着这四个人。林长生轻轻一笑,道:“湘西四鬼……” 四人并不出声。只是对视一眼,齐齐上前,陡然动手。四人步法诡异,轻功迅捷,只瞬间就把林长生围在中央,八只手极为突兀的往林长生抓来。 林长生不闪不避。静静的站在那里,任由死鬼抓在他身上。四鬼对视一眼,又陡然撤手,后退开去,排成一排。 林长生淡声道:“你们四人的魅影神功确实利害。当今天下,能对付你们的人不多,但遇上我,你们的魅影神功无用。”抬起头,好似随意的划了一道,锋锐的气劲直接笼罩四鬼。四鬼齐齐动手,身子斗转间,把林长生打出的劲力圈入中央。 若换了一般人,这一下子就可以把敌手功力化为虚无,但他们遇上了林长生。 四人与他劲力一触,无不身子一颤,陡然散了开来,而林长生打出的劲力也刺入地下,留下一道长长的沟壑。 四人对视一眼,无不心惊,他们竟然无法化去林长生的功力。 “你们告诉万三千,聪明人都是脚踏两船,尤其是天下最大的船找来时。”声音中,他身影渐渐淡去,“我会在三十里外的安乐镇等他。” 四鬼神色不变,瞳孔中流露惊骇,风一吹,只见四人面上黑巾竟飘飞而起。仔细一看,却是后面绳带断裂了。 “好快的出手!” 一人嘶哑着声音,似乎太久不说话,使得他的声音极为难听。 有三日,入夜,林长生正坐于客栈中打坐,房门被敲响了。他睁开眼睛,淡然道:“门没锁,进来吧。”咯吱一声,一身锦袍的万三千大步而入。 此时万三千去了伪装,丰神俊朗,不能说帅哥,却也极有威势。 看着他,林长生笑了笑,道:“想的怎么样?” 万三千道:“你应该知道,我与神侯是朋友,不能背叛他的。” 林长生道:“朱无视吗?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 万三千皱了皱眉,没有接话。说他是正义之人,上官海棠那些人信,他万三千可不信,只是万三千也无法想象,朱无视是有心大位之人。 他更多的,只是把朱无视当成一个权倾朝野之人。 看着他,林长生若有所指道:“他姓朱。别人做不了的事,他可以做。” “这……”万三千瞬间色变。 站起身,他走到万三千身前,道:“你的生意遍布天下,眼线也遍布天下,又有无数江湖异士愿为你出手。谁拥有了你的百宝箱,谁叫可以调动你手下的力量。这点,很不好。万千,我要你一半的渠道。如何?” 万三千脸色一沉,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长生轻笑了一声,道:“你不是猜到了吗?” 万三千哼了一声,上下看着林长生道:“你功夫不弱,若朱无视真的有心谋反,只要你出手不就可以了吗?” 林长生低声一笑,道:“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可是,他不是还没有谋反吗?身为皇叔,无辜杀了他,可不好。朝廷之道在于平衡,万大官人不会不知道吗?而且,这是一个很好玩的游戏,就如弹琴一样,拨动不同的琴弦,就会奏出不同的乐音。游戏也一样,落的子不同,过程、结局也不同。难道,你不想成为棋手吗?” “棋手?嘿……”他讥讽道:“我万三千也可以成为棋手吗?” 林长生道:“可以。有些人自问为棋手,但当一切都不是秘密时,他这个棋手就会成了棋子。只是你要小心了,你可以破局而出成为棋手,别人自然也可以。每一个棋子成为棋手,注定了本来的棋手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万三千一时犹豫了。 能成为首富,并收服那么多的奇人异士,若说万三千没有野心,谁会相信。 看着他的表情,林长生又加了一码,道:“夷州你知道吧。用你一半的财富、渠道换一个夷州王,如何?” 万三千心头一震,震惊的看着林长生。 “那里多年来虽也有居民,但一直不多。朝廷没有心思去开发,一般人也没这个能力,但你有。只要你迁民开发夷州,那地方早晚会成为富庶之地。要知道,夷州可不小。而且大海之上,岛屿、陆地无数。以你的能力,是否单是一个夷州王,也不好说啊。” 万三千行商多年,且成为首富,岂能不知道海外的世界。若他有了夷州,自信生意可以更上一层楼,而且从商人而成王…… 他的心怦怦跳着,林长生知道,他心动了。 深深的看着林长生,万三千道:“好!你说的对,聪明人不该把筹码全部压在一个人身上,更何况还不知有没有收获。一半财富,换取夷州。这笔生意值得做。”(。) 396 落子 县衙中,大耍了一番的成是非遭难了,山西五毒奉曹正淳之命,来除掉他,以免成是非被朱无视招揽,成为大内密探黄字第一号。 看着被如蜘蛛网一般的红线捆在县衙大厅的成是非,林长生低声笑了笑,兀自道:“你不出手吗?” 在他身后阴暗处,隐隐有一黑影。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是一个人来,唯有他出声,才察觉到那真的是一个人。 “不用了,以他的武功,对付这五个臭虫轻而易举。” “哈……”林长生笑了起来,道:“这家伙走了一路,江湖经验还是太浅。” “哼!”那人哼了一声,显然也有些不满。这是恨铁不成钢吗? “受死吧!”成是非一通废话后,五毒蝎子举丈便要了解他的性命。此时,一抹亮光突得打在蝎子手杖上,擦出明亮火花。 五人一惊,纷纷转身,除了成是非胡言乱语外,五毒都认真的打量着四周。 蜘蛛道:“蝎子,你看……”五人目光落在他手杖上,只见上面正插着一片鱼鳞般的铁片。 “看似简单的鱼鳞,其实是锋利无比的暗器。”蝎子面色凝重,高声道:“你是江湖上何方朋友,竟敢管多山西五毒的闲事?” 四周并无人回答,金蟾狠声道:“蝎子,未免夜长梦多,先把这小子解决了。” “好!”蝎子高喝一声,手一扭,木杖中利刃出鞘,回刺成是非。成是非大惊,大叫道:“娘亲,救你的孩儿啊。” 好巧不巧的。他话音落下,漫天之上花瓣飞落,随着花瓣落下的,是层层的杀机。 “不好!”山西五毒大惊,纷纷出手,阻拦花瓣。叮叮之声一时不绝于耳。原来这漫天花瓣之中,却是夹杂着无数鱼鳞般的暗器。 蝎子暗礁不好,道:“糟了,是漫天花雨撒金钱。” 金蟾道:“好锋利的花瓣。” 蜈蚣道:“传说能使出漫天花雨撒金钱的,只有能通鬼神,精通天文地理,占卜星相,琴棋书画,奇门遁甲。无所不知,无所不能,风靡万千女子,名次仅在不败顽童与霸刀之下的春梦了无痕,无痕公子。” “装神弄鬼……”林长生低低笑了笑,回头看向阴暗处,道:“怎么样?想的如何了?” 那人道:“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 林长生道:“不错。但我要你做的,也并没有改变你的性格。还为你加了一层保险。你要知道,只要你答应了我。就是皇帝的心腹。” “我不喜欢被束缚。” “没人会束缚你,只是在关键时刻,才会用到你罢了。再说,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他想一想。”林长生看着被救下的成是非,笑道:“这小子。注定了与皇室纠缠不清的。而且,你不喜欢云萝郡主那个儿媳妇吗?” 黑暗中,古三通身子动了动,渐渐露出身形。他看着林长生道:“你说的不错,云萝郡主这丫头很好。有她的身份,非儿也会少一些灾难。”他顿了顿,下定决心道:“我答应你。” 林长生点头,道:“好,我们就说定了。这枚戒指就是凭证。”他抛出了一枚玉戒指,戒指上有一个似猫似虎的形象,下面则刻了一个阿拉伯数字“1”。 “成是非的事你自己看着办,我先走了。”脚步一顿,他回手又抛出一个玉瓶,道:“这是天下奇珍天山雪莲炼制的雪莲丹,可解百毒。山西五毒武功虽不够看,但那一身用毒的功夫不可小窥。你是不用怕,但成是非那小子……嘿嘿。” 话不尽,意却再明白无误了。古三通笑了笑,道:“谢了。” 林长生摇摇头,身子一闪,消失的无影无踪。接下来的剧情他并没有看,而是当夜回了京城。不过在他深入禁宫之前,他再次找到了一个人,把第二枚戒指送了出去。 “师父,你回来了……”御书房中,皇帝见到林长生,大喜。 林长生道:“一切已办好了。现在我们要尽快收揽一些人才。” 皇帝道:“师父放心。你走时交代下的事,徒儿已做了。我偷偷买下了一些店铺,联系了一些掌柜伙计。师父说的对,这些人或许没有大能耐,但做生意却离不开这些人。而有他们打掩护,我们也可以慢慢培养人才。” 林长生道:“一明一暗,好。这些事,你要亲自去做。只有亲自做了,你也才能放心。为师能帮助你的,只是引导。” 皇帝正色道:“师父放心,徒儿明白。”他心里则暗暗松了口气。 这林长生极为神秘,皇帝虽拜他为师,却是为事实所迫,暗地里极为担心,尤其是见过他的手段后,更是担惊受怕,以免为他控制。 如今他直言不会参与各种事物,也叫他放心了一大半。 接下来的日子,林长生除了教导朱厚照,给他掩护外,一心扑在了皇宫大内的收藏之上。明朝收藏之丰,超乎林长生的想象。 他也穿越了诸多世界,见识过无数的武学,还施水阁、琅嬛福地、少林藏经阁等等,他都进去过。可以说,遍览古今万千书籍,但看了这大内收藏,他也不得不感慨,此地之收藏丝毫不比他看到过的书籍,而且许多门派独有的秘籍,这里也有,就如少林七十二绝技,这里竟然有六十三本,怕是比少林收藏都要多。 当然,大内也没有没有的东西,就如阿鼻道三刀,只是有提及,却没有刀法,而雄霸天下却有一半招式。而最叫林长生重视的,就是一些今人新创与完善的武功。 时代不同,武功也会有些许的不同,它们与人一般,都是在慢慢变化的,而一些新的武学,也层出不穷。都说博览古今,但谁又能真的做到呢? 再说,今人看古代,岂与古人看古代相同? 而林长生,就通过看这些记载,一次次加深自己的理解,也一次次改变自己的理解。 到了他这个境界,在天下第一的世界,完全可以横推过去,任何事无理摆平就可以了。但说实话,放在以前,他绝对会这么做,但此时,他根本没有此心。 他更希望遵循秩序的玩法,或者说是从源头改变一些东西,就如他教导朱厚照。 为什么会这样? 他也不是太明白,只是觉得这般做对他更有好处,若只是利用武功,那就是一个莽夫。所谓战神,只是一个好听的说法,历史上那些武力强大的战神,又有几个是好下场呢?反倒是那些靠智慧取得战神称号的人,叫人钦佩,敬仰。 或许也可以说,他这个境界的人,求的已不单单是武力,而是境界,不是实物,而是虚无缥缈的道。而道,就是规则秩序。 放在人世,是人道,放在天地,为天道。以人道悟天道,没什么不同。 这天,林长生照例教了朱厚照一些东西,他刚要离开,朱厚照道:“师父,二号传来消息,说归海一刀已经知道他的杀父仇人了。” 林长生停下脚步,道:“这么说,他练成雄霸天下了。” 朱厚照点头,道:“应该如此。师父说过,雄霸天下是魔刀,一般人根本无法驾驭,归海一刀虽天资不凡,但他本就修炼绝情斩,如今又练就雄霸天下,怕是已入魔。若他在江湖上大肆杀戮,恐怕会给曹正淳可趁之机啊。” 林长生道:“曹正淳只是一个小丑,不足为虑。他死不死,始终在你。厚照,他死,你可以彻底掌控禁宫;他不死,禁宫的力量大半就掌握在他手中。其中好坏各半,如何选择,看你自己。” 朱厚照点头,又道:“对了师父,二号还说,皇叔在调查师父。” 林长生笑了笑,道:“预料之中。对了,成是非怎么样?” 说到他,朱厚照笑了起来,道:“他现在是朕的妹婿了,而且已成了大内密探黄字第一号。” 林长生想了想,看着他道:“你的雪莲丹呢?” 朱厚照立马尴尬了起来,呵呵一笑,道:“这……师父,我……” 林长生道:“如此也好。这样起码朱无视不会怀疑成是非了。不过一号如此隐忍,还真是叫我意外啊。厚照,为了笼络此人,你还要再走一步。”(。) 397 天香豆蔻 “这就是天香豆蔻吗?”皇帝看着说中如豆子一般大的奇异果实,惊奇道。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这就是天香豆蔻。” 皇帝好奇道:“师父,朕听说天香豆蔻有起死回生之力,可是真的?” 林长生道:“假的。这世界上根本就无人有起死回生之力。所谓的起死回生,只是人假死或没有死透而已。就说古三通吧,他当是把一身功力传给成是非,一般来看,已经死了,但实则却还没有死去,所以为师才可以以精纯功力把他救活。” “不过这天香豆蔻却也神奇,不管你受了多么重的伤,只要服下,就可保住性命。服一颗,可稳住伤势,吊住性命,但不会醒来,会永远沉睡。唯有再服下第二颗,才会醒来,伤势痊愈,但只有一年时间。若一年内不服下第三颗,依旧会沉睡过去,成为活死人。” 皇帝点头,道:“素心姑娘已经服下了第一颗,只要把这第二颗给她服下,她便会醒来,那第三颗……”他抬头一看脸露笑容的林长生,恍然道:“师父知道第三颗在哪里?” 林长生道:“不错。若我所料不差的话,第三颗一定在曹正淳那里。” “曹正淳……”皇帝皱眉,道:“他怎么会有天香豆蔻?朕记得,先皇把一颗赠给了皇叔,一颗赠给了太后,太后曾与朕说,第三颗赠给了淑妃。但淑妃已故,母后的天香豆蔻也早已不知所踪,莫非这一颗……” 林长生道:“这一颗就是淑妃那一颗。根据大内卷宗记载,当年淑妃病危,先皇十分着急的寻找一颗夜明珠,但并没有找到。而那颗夜明珠早已被她送给了云罗。” “师父是说,这天香豆蔻被藏在了明珠之中。”皇帝了然,怒道:“那么曹正淳那颗就是从太后那里偷来的。好大胆的奴才,真是该死。” 林长生笑道:“曹正淳这家伙,恐怕正想着用这颗天香豆蔻算计朱无视呢。厚照,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为师把曹正淳手中的天香豆蔻拿来,一个是等着他算计朱无视,你好得渔翁之利,把二人一起铲除。”说到这里,他悠悠的坐在一旁,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皇帝也一下子陷入了沉思,第一个方法,就是交好古三通了。第二个方法,则更加直接。先是利用曹正淳除了朱无视,然后再借机杀掉曹正淳。 身为皇帝,自然是有野心的,他心中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第二个选择。但是……眼角瞥向林长生时,他心中一个激灵,暗道:“师父鬼神莫测,功夫极高,那古三通虽败于朱无视之手。但为金刚不坏神功传人,再加上成是非。绝不比朱无视差。有这二人在手,对付朱无视不成问题,而且……” 他又瞥了一眼林长生,心中之意不言而喻。他始终是忌惮林长生的,毕竟他那控制人的法子,太过骇人了。 林长生看他神色定了下来。低笑一声,道:“决定了吗?” 皇帝道:“正是。师父,还请您出手,把曹正淳那里的天香豆蔻偷来。” 林长生点头,道:“好!我现在就去。” 趁着夜色。林长生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曹正淳的住处。此地把守并不严密,除了一些值班的小太监,没多少人。 这点,也可谓曹正淳的自信了。 他从黑暗中走出,身形似虚似幻,每踏出一步,前面的的小太监就会软到在地,直到他走到房门前,门无声的开了。 “什么人?”一声高喝,曹正淳猛的蹿出,一掌拍来。 林长生低声笑了笑,身子一闪,退开了三米,遥遥站在他的身前。曹正淳神色一正,上下打量着林长生,凝声道:“好高明的轻功。阁下是何人?竟敢擅闯大内。” 林长生歪头看着他,道:“曹正淳,我来是为了一样东西。” “哦?”曹正淳低低一笑,道:“不想你这小子如此胆大,竟敢跑来此与本公公要东西,果真是艺高人胆大。” 林长生淡然的看着他,轻声道:“我要天香豆蔻。” 曹正淳瞳孔一缩,目光变得尖锐,好似刀子一般,扎在林长生身上。他声音高昂道:“你这小子,胡说什么,简直找死。” 林长生目光一闪,眼睛映出淡淡的光华,整个人气势陡然拔高,远远看去,好似人也凭空高了一截,叫人高山仰止。 曹正淳大骇,只觉他气势如山如浪,狠狠压在了身上,‘这是哪里来的高手?’ “曹正淳,天香豆蔻和你的命,选吧。”林长生依旧淡然,他见曹正淳眼珠乱转,幽幽道:“我有把握,一招伤了你,两招杀了你。你要不要试一试?”说话间,他气势更加高昂,目光也锐利了起来,似两把利剑,极为迫人。 曹正淳与他目光一对,大惊,只觉无数利刃在他眼中射来,把自己穿身而过,犹如入了刀山地狱一般。他强运功力,但不想功力运转阻塞,竟无法发挥出天罡童子功的威力。这叫他更加骇然。 林长生看着他,慢悠悠的抬起了脚步,轻轻往前一踏。这就好似死神的镰刀挥动了起来,叫曹正淳大惊,他想转身跑,但只觉一把利刃放在他身前,只要自己一动,就被分尸。 但……他不甘,可面对生命的危险,他咬牙道:“我给你……”说着,自怀中掏出一小木盒,扔向林长生。 林长生笑了笑,伸手接过,打开扫了一眼,道:“你没有给我假的,还算识趣。”收回一身气势,林长生风轻云淡道:“曹正淳,你今日所为,他日必有所报。”话音之中,他身影淡去,没了踪影。 曹正淳看他走了,只觉浑身一松,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冷汗淋淋,毫无形象。他心中暗暗诅咒,口中惊疑:“这人到底是谁?怎么会有如此高的武功?纵是天池怪侠再生,怕也不会有此能耐。”突然,他一个激灵,想到了一人,道:“是他……是他……他怎么会找天香豆蔻,难道也是朱无视的人?不对,不对……以他的武功,必不把朱无视放在眼力,会是谁呢?” 御书房中,皇帝看着离去不到半个时辰的林长生,心中大惊,面上却挂着一抹笑意,道:“师父,可拿到了?” 林长生点头,把木盒递给他,道:“你发令,叫人通知古三通。” 皇帝点头,心中却极为骇然。他本就高估了林长生的武力,但不想以曹正淳之能,竟无法抵挡他半个时辰。这叫他对林长生也更加忌惮了。 ‘如此神鬼难测的武功,天下谁人能治。古三通啊古三通,我一切都压在你父子身上了,只希望你父子不要叫朕失望。’ 一步变,步步变。 自古三通重新现世,一些东西就变了,就如素心。这看似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却牵扯着朱无视的心,是他心底的执着。 以古三通二十年的压抑,绝对不会把素心留给朱无视。也就是朱无视不曾去天山,但根据剧情,怕也快了,而当他知道素心不在天山后,会怎么样呢? 原著中,他把事情与上官海棠说了,也第一时间怀疑上官海棠。也就是成是非、云罗恰巧救回素心,不然就有趣了。 当然,从曹正淳后来的手段看,即便他得到素心,也会还给朱无视,甚至还会赠送第二颗天香豆蔻,用虚无缥缈的第三颗吊住他,而朱无视也将计就计。 现在却不同了,因为没人知道素心去了哪里。 朱无视不发疯,才怪。 在皇城西角的院子中,林长生听着秦大力等人打听来的消息,暗暗笑了。朱无视,果然发疯了。他护龙山庄的情报力量,几乎都发动了起来,而一起动的,还有其他力量。 ‘他怕是也请动了万三千吧。’(。) 398 疯狂 爱一个人爱到癫狂! 这样的人,林长生真的有些无法明白,所谓纯洁的爱情,在现代几乎看不到了。而古代的爱情,更多是双方有好感,然后就结婚了,你说它是爱情吧,应该也算,但与我们现代人理解的爱情却有很大的初入。 当然,时代不同,人所思所想不同,表现自然也就不同,但像朱无视这样爱一个人爱到癫狂,却也是独一份了。 东厂,曹正淳听着飞鹰的回报,想到了那天那人,冷冷一笑。 一直观注他的铁爪飞鹰心中一动,小心问道:“督主,您老知道朱无视在干什么?” 曹正淳嘿嘿笑道:“若我所料不错,他在找一个人,一个他喜欢的女子。” 飞鹰好奇道:“什么样的女子可以让朱无视方寸大乱,把自己的力量都派出去。我还听说,连上官海棠都被朱无视训斥了。” 曹正淳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心中暗道:“天香豆蔻……好啊,那人果然不是朱无视的人。”想着,他目光一亮,拍案而起道:“有了……”他对飞鹰道:“你派人去通知朱无视,就说本都督要宴请他,这宴席就吃素,叫素心宴。” 飞鹰不明所以,心中暗自思索,面上丝毫不显,道:“是!” 京城有间客栈,林长生与朱厚照坐在雅间,静静的看着下方来来玩玩的人群。林长生道:“古三通与素心都安排好了?” 朱厚照点头,道:“是。我把他们安排在了书院中。那里正好缺少高手坐镇,有古三通在,朕也放心不少。” 林长生道:“这样也好。”说话间,下面一人飞马而过,他笑道:“又是护龙山庄的人。朱无视可真够疯狂的。” 朱厚照闻言脸色顿时一黑,这才一上午的功夫,可外面街道来来往往,纵马飞奔的起码有十人了。这还知识一个街道,若是整个京城怕不得有上千人。 他一直都知道朱无视势力庞大,但始终没有见识。觉得他不如东厂与锦衣卫,但现在看…… 瞥了一眼朱厚照脸色,林长生幽幽道:“护龙山庄最强大的力量就是情报。朱无视做的比曹正淳强多了,他手下探子比锦衣卫还要利害。厚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朱无视看似没什么力量,可就凭他手中掌握的情报,足以叫他瞬间拥有庞大力量。任何人都不可能干净,尤其是当官的。” 朱厚照脸色铁青,道:“这就是师父叫我培养那些年轻人。打入军队的原因吗?”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唯有如此,你才能掌控军队。你要知道,那些大将军什么的,看似威风八面,可若没有底下人的支持,狗屁都不是。朱无视可以掌控那些大将军、督府,却无法一一掌控底下的人。只要你掌控了他们。就可以拥有对抗他的力量。” 就在二人聊天时,突然响起敲门声。朱厚照心情正不好,怒声道:“什么人?” 外面人没有答话,知识再次敲了敲门,只是声音与一般的敲门声不同,有三长两短。朱厚照知道,这是他近日收入的探子。 暗喜一口气。他强压下怒气,淡声道:“进来。” 门推开了,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见过陛下,见过先生。” 朱厚照点头。道:“怎么?可是有急事?” 书生道:“刚才,神侯大闹东厂,与曹正淳交手了。” 朱厚照讶然,道:“真的?” 书生确定道:“不错。当时属下就在一旁。” 朱厚照马上问道:“因为何事?” 书生道:“这……属下也不知。只是曹正淳突然要宴请朱无视,还请了一桌素宴。朱无视听了,马上就赶了过来,直言向曹正淳要人。似乎曹正淳掌握了什么重要的人,叫朱无视勃然大怒,直接动了手。” 朱厚照恍然,看向林长生道:“师父,不想皇叔也有这么不冷静的时候。” 林长生淡淡一笑,问道:“二人可有受伤?” 书生摇头,道:“都不曾受伤。” 林长生点头,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不要露出破绽。” “是!”书生马上告辞了。 朱厚照待他一走,问道:“师父,可是有不对的地方?” 林长生道:“不错。曹正淳绝对不是朱无视的对手。看来,朱无视虽因素心方寸大乱,却还保持着几分镇定,不然这次,他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我看,明天朝堂上有热闹瞧了。” 闻言,朱厚照脸色顿时又是一黑。按说林长生所说,显然朱无视打算让步,他一让,曹正淳就得寸进尺。这个狗奴才,竟然用这种方法威胁朱无视。 果然,第二日的朝堂上,达成了一些事,但毫无意外,这些事都是有利于曹正淳的,而平常一一针对曹正淳的朱无视,却全无言语。 没了他的支持,纵是那些大臣反对,也压不过曹正淳,这叫朱厚照极为愤怒。 一下朝,进了御书房,他便把一桌子的物什扫落在地,口中大骂不已。 他又是愤怒,又是不解道:“师父,朱无视这是干什么?难道他真的为了一个女人向曹正淳投降吗?” 林长生微微摇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他怕是要一箭双雕啊。徒儿,你可听过一句话,要使人灭亡,必使人疯狂。” “素心并不在曹正淳手中,他利用素心可以一次、两次,多了早晚为朱无视看到破绽。而且,难道他就不担心素心现身吗?别人不知,他却知道素心在我手中。所以,他要想解决朱无视,必须速战速决。怕是朱无视也想到了这点,所以才投鼠忌器的。” 朱厚照皱眉道:“但神侯会怎么做呢?” 林长生冷冷一笑,想到了原著中的情节,看来,他的动作把这一切提前了啊。 “段天涯离开了吧。” 朱厚照点头。 “这就是了。四大密探,段天涯走了,上官海棠也被训斥,如今连护龙山庄都入不得,可谓四去其二。成是非是骏马,深得陛下与太后喜爱,不好对付,为以防万一,曹正淳也不会对付他。而且成是非以前就是一个小混混,曹正淳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如此,四大密探就剩下一个归海一刀。” “只要再除去他,四大密探也就完了。曹正淳不会不知道这点,他接下来一定会对付归海一刀,但这也落入神侯瓮中。” “朱无视,怕是要借此退一步海空天空了。” 皇帝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听师父这么说,我也想到二号的报告,他说归海一刀正请他查他父亲的死因,如今已经有了线索。” 林长生冷冷一笑,道:“这就是了。归海一刀的父亲归海百炼有三个结拜兄弟,麒麟子、剑惊风、了空。这三人都是江湖上的大人物,只要出一点差错,归海一刀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而只要归海一刀完了,护龙山庄也就完了,到时曹正淳入主护龙山庄,那护龙山庄多年来搜集的卷宗,就成他手中之物。” “以曹正淳的野心,说不定会想要更进一步,独揽大权。到时,朱无视除掉他,陛下也说不了什么。” 朱厚照脸色难看,道:“师父,可有办法阻止?” 林长生看了他一眼,道:“阻止?为什么要阻止?这不是除掉他们两人最好的机会吗?” 朱厚照一愣,既然恍然,暗道:“是啊,这正是大好机会。”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些担心,若朱无视除掉了曹正淳,那朝堂上两方力量也就失衡了。 一切的关键,还是要除掉朱无视。唯有如此,才能确保一切无事,不然就麻烦了。 他在思考,林长生也在思考,就原著来看,麒麟子、剑惊风、了空显然都算得上是大好人,他们为了隐瞒路华浓杀死归海百炼的事实,一一甘愿受戮。 这样的人,或许不该死。 而且,自己既然传了归海一刀刀法,就要动一动他的命运,一切与原著一般,又有什么玩头。 想到此,他起身道:“陛下,归海一刀这人与段天涯、上官海棠不一样,他可以为你所用。有了他,上官海棠、段天涯也会成为你的助力。” 朱厚照犹疑道:“师父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三人都是皇叔养大的,这……” 林长生笑道:“你以为你的皇叔会新任这三人吗?这三人在他心中,只是三颗棋子而已。自他把柳生飘絮嫁给段天涯后,一切就都注定了。” 朱厚照一惊,有些欣喜道:“师父是说,那柳生飘絮是皇叔的探子……”(。) 399 刀、刀、刀 水月庵路华浓住处,归海一刀回来了,一身的杀气。 路华浓似有所感,暗暗担忧,道:“一刀,发生什么事了吗?” 归海一刀道:“没什么。” 路华浓更为担忧道:“那为什么我感到你身上杀气那么重,背上每根汗毛都竖起来了。” 归海一刀看向路华浓,沉声道:“娘,孩儿已经知道父亲是谁杀的了。是麒麟子、剑惊风,还有了空大师。” “不……不是他们,不是他们。”路华浓大急,回身看着归海一刀道:“你难道忘了吗?他们可是你爹的拜把兄弟,小时候还来看过你,抱过你,逗你玩呢?” 归海一刀大声道:“有人亲眼看见他们在辟邪山庄联手杀了爹爹。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害爹爹,所以来问娘。” “你如果相信娘的话,就应该相信杀死你爹的,真的不是他们三个。” “不是他们又是谁呢?”归海一刀大声质问:“娘,你告诉我,谁才是我真正的杀父仇人,你告诉我。” 路华浓悲戚道:“一刀,不要再问了,你如果孝顺娘的话,就不要再问了。” “娘,你骗我。你是不想孩儿去杀他们三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骗我,是不是?” “一刀……” “啪,啪,啪……”上官海棠身后,拍掌声突兀的响起。庵内三人大惊,齐齐看来。上官海棠惊呼道:“是你……” 归海一刀神色一冷,寒声道:“你来干什么?” 林长生嘿嘿一笑,道:“看你刀法怎么样了?对了,我刚才听说你要去报仇。你,凭什么啊?” “找死……”归海一刀大怒。浑身杀意不可抑止的涌了出来,璀璨的刀光瞬间出鞘,往林长生劈来。 “一刀,住手。”路华浓大叫。 刀光,在一瞬间崩溃了,刀也停在了半空。林长生站在那。依旧笑着。上官海棠赶紧拉住归海一刀,喝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林长生哂笑一声,道:“没什么,只是听说归海一刀练成了雄霸天下,所以来见识一下。” 路华浓身子一颤,不等二人说话,便急道:“一刀,你练了雄霸天下?你,你怎么能练那刀法?” 林长生歪着头。淡淡道:“归海一刀,我早就说过,你的刀不怎么样。如果今日你连我这一关都过不了,就不要想报仇了。” “闪开!”归海一刀的怒火已不可抑止,一把甩开上官海棠,身子飞纵而出。 林长生哈哈大笑,脚下一点,人飘飞而起。外面。归海一刀刀光一闪,回手就是一刀。他的刀。戾气骇人,已隐隐透着魔性。 林长生在半空一折,躲了过去,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口中道:“仅凭如此刀法,是不够资格去报仇的。” “啊……”归海一刀怒吼一声。手中刀光爆闪,冲天的杀意席卷而下,“雄霸天下!” 看着这一刀,林长生目光冷淡,不闪不避。定定的站在那里。路华浓、上官海棠却无不大惊,二人都感受的到刀中蕴含的惊人杀意。 可是……刀光中,两根手指探出,似不用力,就夹住了那可怕的长刀。 这…… 一下子,三人都有些傻眼,归海一刀更是震惊非常,难以置信道:“不可能,不可能……” 林长生冷冷一笑,两指用力一扭,归海一刀再也握不住刀柄,长刀为林长生所夺。他手指一动,刀倒转,刀柄被他握在手中。 “归海一刀,如果这就是雄霸天下的话,那也太叫人失望了。”仰起头,刀在阳光下闪烁,偶黑的刀身竟是闪出了明亮的光华。 “不要……” 上官海棠大惊,但刀光依旧斩了下来。 这是怎样的一刀? 三人明明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一刀,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无法抵挡的。尤其是归海一刀眼中。似乎,他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唯留下这璀璨的一刀。 这是他见过的一刀,也是他不明白的一刀。 为什么?为什么他琢磨良久,依旧无法发挥出这一刀的威力? “一刀……”上官海棠、路华浓齐齐惊叫。伴随着她们的声音,刀光也彻底斩了下来。一下子,三人都寂静无声了。 上官海棠、路华浓惊骇莫名,但继而大喜,一刀没事。 归海一刀缓缓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从中间离开了,成一道笔直的竖线,而他的肌肤,却没一点伤痕,连刀意也不曾感受到。 为什么会这样? 那冲天的一刀,那叫他避无可避的一刀,竟然连一点杀意都没有,为什么? “一刀……”上官海棠、路华浓齐齐跑了过来,左右扶住一刀。 一刀恍若未觉,目光盯着林长生,嘶哑着声音道:“为什么?” 林长生长刀一转,淡淡道:“你还不懂吗?你的刀只是因仇因恨而动,你并不懂刀。你爹也一样,所以练就雄霸天下的你们,是刀在控制人,而不是人控制刀。”他瞥了一眼路华浓,轻声道:“归海一刀,你觉得你母亲会骗你吗?” “如果她没有骗你呢?” 一连两个问题,叫归海一刀完全陷入茫然之中,上官海棠也睁大了眼睛,惊诧的看着林长生。路华浓,更是转过了头,盯着他。 林长生却不管三人目光,依旧道:“如果她没有骗你,那杀死归海百炼的就不是三人。那……会是谁呢?” “你知道,你知道……你一定知道……”归海一刀疯了一般念叨着,又陡然拔高声音,大喊道:“你一定知道,告诉我,是谁?到底是谁?” 林长生轻瞥了他一眼,手中长刀一转,嗡的一声,插在他身前。他转过身,往门口走出,淡淡道:“想要知道,打败我吧。哦,不对,不是打败我,是接我两刀。现在的你,连一刀都接不住,又有什么资格来问我?”停下一步,他回头扫过三人,笑道:“提醒你一句,像你这样练刀,永远也接不住我一刀。” 林长生走了,却带给三人无限的震惊,归海一刀也彻底茫然了,他看着母亲,瞳孔中全无焦点,身上也没了神气。 “一刀……”上官海棠担心道:“你没事吧?他,也许是他乱说的……”话出口,她自己也意识到不对,一时僵在了那里。 乱说的,那一刀的仇人岂不正是那三位前辈了。 苦笑一声,她看着全无神采的一刀暗暗焦急。倒是路华浓,不仅不急,反而微微松了口气。她真的怕一刀去找三人报仇。 报仇,是归海一刀的执念。他练武的动力,就是报仇。可他从没想到过,雄霸天下会如此不堪一击。这对他的打击,是极大的。 “为什么?为什么雄霸天下如此不堪一击?”房间中,归海一刀陷入挣扎,他无法相信,自己苦苦所求的雄霸天下会如此不堪一击。 “不会的,一定是自己练武不精……” 他拿起那件归海百炼留下的义父,重新翻开雄霸天下的刀谱,但是……衣服中竟有夹层。一张白绸被他从夹层中抽了出来。 看着白绸上的刀法,归海一刀露出惊喜之色,自语道:“雄霸天下并非刀中之终极,阿鼻道三刀如练成,鬼哭神嚎,天愁地惨,天下地下,无人能挡……阿鼻道三刀……林长生,你等着吧,我一定能打败你。”(。) 400 入魔(上) 水月庵外的小道上,感受着突然大增的魔气,林长生笑了笑,道:“还是拿到了吗?但这样可不够。”他转过头,看着前面道路,目光闪了闪。 轻微的脚步声,一点点的从远到近,似乎很快。站在那里,林长生身子淡淡虚幻,直至消失不见。焕之,而是一群身着黑衣,头带黑步,手持钢刀,浑身杀机的汉子。 他们沿着小道,在两侧丛林中飞跃,很快就到了水月庵外。 月光下,归海一刀正在练刀,阿鼻道三刀似真的有着魔性,叫他欲罢不能。刀脱手而出,但随之自动回返,而他也不自觉的死死握着刀柄,疯狂的砍向扫向四周,嘴中啊啊大叫,如发狂的野兽一般。而在水月庵小门后,路华浓、上官海棠都是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伯母,这么下去不行,一刀会发疯的。”上官海棠忍不住道。 路华浓叹息了一声,心中虽担忧不已,面上却全无变幻,只是默默念着阿弥陀佛,祈求佛祖保佑。 噗噗……突然,细微的破空声响了起来,月光下银色的光点突兀的从四面八方射向院中的归海一刀。上官海棠暗叫不好,但不待她提醒,归海一刀长刀一转,冷厉杀机暴增,刀光下,密密麻麻的银针瞬间被他打落。可是,这突然的袭击也彻底引发了他心中杀机。 “杀!” 声嘶力竭的嘶吼声远远传开,诡异的刀光带着无尽的寒意席卷八方,那些冲出来的黑衣人,竟然无人是归海一刀一合之敌。 可是…… 看着那如肆虐发狂的身影,上官海棠、路华浓没有一点欣喜,反露出深深的恐惧之色。此时的归海一刀。根本就不是一人,而是地狱走出的恶鬼。 一刀之下,人命消亡,那可怕的刀光一闪,带起的只有无尽寒意与杀意,明明只是一刀。就好似叫人滚过了刀山地狱,死的惨不忍睹。 短短时间,十几个黑衣人,都死在了他的刀下。而他,也转过了身。 血红的眼睛,满面的杀意,叫人心惊胆颤! “一刀,一刀……”上官海棠大叫,但归海一刀似已完全入魔。不管不顾,只是一步步的朝两人走去。“一刀,不要啊一刀……” 就在上官海棠忍不住要出手之际,路华浓突然叫道:“一刀,你爹死前就是你这个样子。”这如惊雷一般的话,一下子打在了归海一刀心中。 他满是杀机的双眸一亮之间又黯淡下去,他怔怔的看着手中的刀,回过头。却是那满地的尸体与鲜血。他自己也有些难以相信,这是自己做的吗? 趁他失神之际。上官海棠陡然出手,射出几根银针,插在归海一刀胸口之中。一声闷哼,归海一刀软到在地,晕了过去。 上官海棠松了口气,马上上前扶起归海一刀。把他带进屋中。路华浓担忧的叹息一声,看着横趟在地的一刀,神色不明。 平下心来,上官海棠看着路华浓的背影神色极为奇怪。她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路华浓那句话。叫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初归海百炼死时,她怕是也在现场,不然如何说出那样的话? “她一直都说麒麟子、剑惊风、了空大师不是一刀的杀父仇人,而那小二却说只有这三人在场,难道……”她神色一时极为难看,若真如她所想一般,一刀如何能够接受。‘不行,一刀不能报仇便近乎入魔,若叫他知道,怕再也无法自制。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在她心中,这般辣手的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神侯。因为林长生带起的蝴蝶效应,她还没有与神侯合好,但为了一刀,也顾不了许多了。 心下一定,她马上轻步走了出去,想要发信通知神侯。但是,当她放飞信鸽后,她全然不知,这信鸽刚一脱离她的视线,就被林长生打了下来。 看着手中信鸽,林长生笑了笑,道:“多此一举了。纵是上官海棠不通信,朱无视也不会不知道的。弄不好,他还会请出段天涯。对了,还有隐藏在暗中的柳生但马守,若那老狐狸也过来,就有趣了。把他抓住,往段天涯跟前一放,嘿嘿……” 一夜光景很快就过去了,水月庵中,浓浓的血腥气依旧没有散去,还有那满地的尸体,堆积在外面,颇为骇人。 佛堂中,归海一刀慢慢睁开了眼睛,温和的阳光叫他觉得有些刺目。他使劲甩了甩头,还没起身,上官海棠惊喜的声音就在一旁响起:“一刀,你醒了,太好了……” “海棠……”一刀侧过头,看着那张欣喜与担忧交织的脸,心中突然一痛,昨夜记忆也涌了上来。他睁大了眼睛,双手死死抓着头,低吼道:“海棠,对不起……” “一刀……”上官海棠颇为担忧,柔声道:“没事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一刀,你现在不要多想,尽量保持平静。” 归海一刀喘着粗气,似用力的点头,但昨夜的记忆却不停的纠缠着他,先是他发狂时的记忆,叫他极为愧疚,而最后母亲那句话,更是一点点的吞噬着他的内心。 “你父亲死前就是这个样子……” 她怎么会知道?她怎么会知道?她也在,她也在现场吗? 一时间,母亲昨天说过的话再次在他脑海中重现,麒麟子、剑惊风、了空不是凶手,他们不是凶手,这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也在现场! 原来在现场的不只是他们三人,还有你。那…… 经过神侯的训练,归海一刀又怎么会是笨人呢?他想到了,可不敢相信。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心中,杀机再次慢慢升起,归海一刀提醒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可他无法控制,好似有另一个人在慢慢占据他的心海。 “一刀,一刀……”看着浑身颤抖的归海一刀,上官海棠心头一颤,赶紧叫道。但是,归海一刀身上的杀机弥漫了开来。 她暗叫不好,想也不想,手中银针再次刺向归海一刀。但这一次,归海一刀反应了过来,好似本能的反应。他周身气劲澎湃,一下子就把银针弹飞了。 上官海棠欲再次出手,但归海一刀手掌为刀,横切而出。碰的一声,这一刀直直劈在她胸口,把她劈飞了出去。 “一刀……” 路华浓惊呼,归海一刀大吼一声,右手不住颤抖,而那把离他有两米远的宝刀也跟着颤动不停。 嗡……刀出鞘,自动到了归海一刀手中,他狂吼一声,举刀而起,横刀而斩。只是这一刀,并没有站在两人身上,而是切碎了一面墙壁。 他纵身而出,嘴中狂吼不停,人也瞬间远去。 “一刀……”佛堂中,路华浓、上官海棠齐齐大喊,但归海一刀却恍若未闻,直接冲了树林中,不见踪影。很显然,他还保持了两分理智! 后面河流中,归海一刀直接纵身而下,沉入河水。不远处,林长生看着他,微微叹息一声。归海一刀此时的状态与第一邪皇的魔刀很像。 第一邪皇创造出的魔刀,就是为了寻求完美。可惜,它并不完美。或者说,在刀法上它是完美的。 聂风入魔前,也要尽量完全一切事,只保留他入魔的目的,也就是杀死绝无神。归海一刀呢?一样,为他父亲报仇,就是他最深处的执念。 聂风可以为第二梦停下刀,归海一刀也一样,他还有两个牵挂,那就是上官海棠与路华浓。在他们面前,他会保持几分清醒。 可是,随着入魔渐深,早晚有一点他无法控制自己,而那时他要杀的,就是路华浓了。 “归海一刀,只有入魔才可出魔。而且以你的个性,不入魔,怕也无法放下。”摇摇头,林长生渐渐隐去了身影。 入了魔的归海一刀会很可怕,但他也是一个饵,一个引诱蠢蠢欲动之人的饵。只要林长生不让归海一刀离开这里,那些人就还会来。 只是不知,这次来的会是东厂的人,还是朱无视的人。(。) 401 入魔(中) 原着中,曹正淳并没有着急动手,甚至还在一旁等着,等着朱无视出招,唯有如此,他才有一网打尽的机会。 可他没有想到,一切都是朱无视的算计,所以最后一败涂地。 现在则不同,现在的他必须出手,因为素心并不在他手中,若被朱无视窥到破绽,他就再难抓住机会打败朱无视,入主护龙山庄。 所以,他亲自来了。 依旧是那条小道上,曹正淳脸色铁青的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他没有想到,林长生也在这里。 压着怒气与不甘,他尖声道:“你……是朱无视的人?” 林长生低声笑了笑,道:“不是。曹正淳,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你最好还是考虑考虑。你自以为不错的计划,或许只是陷阱。” 曹正淳心头一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他,林长生道:“曹正淳,我拿了你的天香豆蔻,便帮你一次。朱无视,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人都有野心的,朱无视也不例外。而你,就是挡在他野心前的拦路石。” 曹正淳并不笨,他大惊道:“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朱无视设计的。”话音落下,他猛的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我以素心为饵,朱无视绝对不会发现破绽,除非……你,莫非你……” 林长生瞥了他一眼,幽幽道:“你放心,我并没有把素心的消息告诉任何人。知道这消息的,只有你我而已。是你自己,小看了朱无视。他是枭雄,或许不舍素心,但一箭双雕的事。不会想不到的。” 曹正淳被他的话说的思绪大乱,惊怒不已。莫非,这还真在朱无视计划之中不成?不会,不会,只要自己除掉归海一刀,朱无视还能有什么依靠?只要自己得了十大将军的卷宗。谁也别想翻身。 他始终无法相信自己落入了朱无视瓮中,但眼前的林长生却是一座他无法攀援的高手,纵是不甘,也不得不退去。 走在路上,曹正淳脑子还是无法平静下来,脑中仔细想着林长生的话,不甘之余也觉得他应该不会骗自己的。 除非,他真的是朱无视的人。 但这点,曹正淳却是不信! “如果他没有说假话。那朱无视一定有后手可以翻盘。没了四大密探,他还有什么翻盘的手段?”走了一路,或许是因他心情无法平静,始终找不到头绪。 这也是他不如朱无视的地方,他忘记了,朱无视是利用感情在笼络别人。这点,也是伪君子惯用的手段,可比利益、威权利害多了。 再说了。纵是没有段天涯、万三千等人,以朱无视的武功、心计。也足以在最后关头翻盘,杀死曹正淳。他不直接动手,只是因为少了证据,他要的就是叫曹正淳威胁十大将军,把他们的兵符拿到手。只有这样,曹正淳才会罪无可恕。 站在那里。看着曹正淳的背影消失,林长生笑了一声,淡淡道:“既然来了,便出来吧。” 踏、踏、踏……伴着脚步声,一全身遮挡在黑色之下的高大男子走了出来。林长生目光往他腰间一瞥。淡然道:“是你啊!” 黑衣人看着他,眼中精光闪烁,道:“天下第一刀,林长生。” “不错!”林长生道:“你不该来这里的,柳生但马守。” 黑衣人眼中杀意爆闪,刀在阳光下闪烁,眨眼的功夫,距离近三丈的二人突的在中间相遇。柳生但马守大惊,举起的刀根本来不及劈下,只得挥出一掌,与林长生打出的一掌在半空相撞。碰的一声,林长生飘然而退,柳生但马守却死死站在原地,右手举着刀,左手伸着掌,双瞳惊、骇交织。 “好轻功,好掌法……”似自语一般的声音,只到一半,噗的一声,鲜血喷溅,把他面上黑巾扬起,露出本来面容。 柳生但马守萎靡倒地,双眼虽睁着,却全无刚才神采。 走到他身旁,林长生静静的看着他,目光微微闪烁,泛出点点金光。 水月庵,归海一刀静静的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木鱼与念经声,平静不久的心再次泛起了波澜。他的呼吸渐渐重了,身上气息有些不受控制的溢了出来。 “一刀……”上官海棠叫了一声,飞快奔了出来,大喜,继而大惊,道:“一刀,你……你没事吧?” 看着她担忧、焦急的脸,归海一刀大吼一声,转身飞奔而去。上官海棠大叫:“一刀……”她脚下不慢,也跟了上去。 这次,归海一刀没能甩掉上官海棠,他直接跑到了河边,一头扎了进去。上官海棠在他身后大叫,直到停在岸边,焦急担忧的看着沉在河中的归海一刀。 被冷水一激,归海一刀泛起的杀意终于又沉了下去。他钻出水面,脸色苍白的看着岸上上官海棠,轻声道:“海棠……” 上官海棠见他恢复神智,喜道:“一刀,你,你没事了?” 归海一刀道:“海棠,走,离开这里,我,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上官海棠摇头,坚定道:“不,我不走。一刀,你行的,你一定可以控制自己的。”说着,她目光一亮,道:“一刀,还有一个办法。我可以用金针刺穴,激发你的潜力。这样或许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压下你体内魔性。” 归海一刀默默的点了点头,一步步走了上来。他强笑道:“海棠,来吧。” 上官海棠点头,抬手就刺出两枚银针,挥手之间,归海一刀身上扎满了晃动的银针,他哼也不哼,静静的站在那里。 待银针满身,归海一刀眼前一黑,人猛的倒在了地上。 上官海棠似早有预料,一把扶住他,轻声道:“一刀,对不起。你放心,我一定有办法帮你的。我不行,还有义父。我这就带起回京,义父一定能帮你。” “啪,啪,啪……”突兀的拍掌声在一旁响了起来,上官海棠大惊,飞速回头喝道:“什么人?”她看到来人,一惊:“又是你……” 林长生笑了一声,道:“不愧是上官海棠,这个时候还能保持冷静,难得。对了,我此来是为了给你看一样东西。” 手一甩,被他拎在手上的柳生但马守顿时落在了上官海棠脚下。这人,她怎么会不认识? 她看着柳生但马守震惊道:“是他……不可能,他明明已经死了。” “死了?”林长生哂笑道:“你亲眼看到的?” “不错,他当日明明……”说着,上官海棠的话停了下来,面上一惊。是,她亲眼看到柳生但马守“死”了,但这个死只是掉下了悬崖而已。 他没死也就罢了,可……“为什么,他不去找大哥与大嫂?反而出现在这里?” 想到此,她心头一冷,有些颤声道:“他是来对付一刀的?”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不仅如此,这人还学了一点雄霸天下的刀法。” “雄霸天下……不可能,那刀法明明只有一刀会使……”上官海棠说着再次犹豫起来。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话不能说的太绝对。 深吸了口气,她道:“是谁?我想,柳生但马守不会无缘无故来对付一刀的。” “你觉得呢?”林长生笑着看着她。 上官海棠犹豫了一下,想到了几日前那群黑衣人,道:“曹正淳?”她有些不确定,似乎无法把柳生但马守与曹正淳联系到一起。(。) 402 入魔(下) 看着上官海棠,林长生笑了起来,好似在嘲笑她一般。 上官海棠脸一黑,道:“你什么意思?” 耸耸肩,他道:“你是个聪明人,不知道吗?提醒你一句,曹正淳来过了。” “曹正淳来过了……”上官海棠一惊,好像想到了什么,道:“京城中是不是出事了?” 林长生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几次朝堂交锋,神侯都不发一言,败给了曹正淳而已。” 闻言,上官海棠脸色难看道:“是因为素心……” “哈哈,这不是重点……”林长生指着地上萎靡的柳生但马守,“重点是他。” 上官海棠脸色很难看,曹正淳来过了,那柳生但马守就不是曹正淳的人。可不是他,还有谁呢?一时间,她也没往朱无视身上想。或者说,她无法想象,不敢去想,也不觉得会是朱无视。这一点,朱无视做的很好,在段天涯三人心中,朱无视就是一个大大的忠臣、好人。 这样的人,不会与柳生但马守同流合污。这就跟笑傲中,大多人不会怀疑岳不群是混蛋一样。 “上官海棠,你是不愿意想呢,还是真的想不到呢?”林长生幽幽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曹正淳,不是还有一个人可以控制柳生但马守吗?” 上官海棠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道:“不可能。义父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再说,天下奇人无数,愿与这人同流合污的绝不会少。” “哈……”他讥讽一笑,道:“那你就自己问他吧。现在的柳生但马守可不会拒绝回答你的问题。” 上官海棠眉头一皱,瞥了一眼脚下的柳生但马守,发现他醒着。眼睛似闭似睁,全无神采,就跟一个傻子般。 ‘怎么回事?柳生但马守武功高强,怎么会成这样子?’ 她心头震惊,暗暗深吸了口气,用脚踢了踢柳生但马守。但柳生但马守根本就没有反应,只是傻乐出声。她抬头看了一眼林长生,见他笑吟吟,心里暗哼,出声道:“谁叫你来的?” 这般一个傻子,按说不会回答她的。可叫她诧异的是,一听到问题,柳生但马守就吐字清晰道:“铁胆神侯!” 上官海棠大惊,死死盯着他。道:“你再说一次。” “铁胆神侯!” 柳生但马守全无变化,但嘴中却依旧吐字清晰,完全不像一个傻子能说出的话。怎么会这样?她心头惊诧,抬头看向林长生,道:“阁下真是好手段,竟能控制他。” “哈……”林长生又乐了,手抚额头道:“你这丫头片子,该说你偏激呢。还是聪明呢。江湖上,控制人的手段不少。林某自问也能做到。可惜,那只是对一般人的手段,如想控制柳生但马守这般人物,却是不太可能。” “算了,说这些也是没用。我来此,并非为了你。而是他。”指着归海一刀,他道:“再告诉你一句,你走不了的。” “你……”上官海棠惊怒不已,但林长生已经消失了。她深吸着气,平复着心中怒火。暗道:“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低头看着归海一刀,她知道林长生心思在他身上,可到底为了什么?难道,只是想要一刀入魔不成? “莫非,他想对付义父……”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可能。若一刀真的入魔,大开杀戒,义父怕不出手也不行了。而且,到时皇帝怪罪下来,义父也有责任。 “一定是这样……不行,要尽快通知义父……” 入夜,上官海棠悄悄出了水月庵,沿着后山林道,往外走去。黑暗中,林长生望着他的背影,低声笑了笑。他转身而出,漫步走入水月庵中。 “施主,你来了。”路华浓看到林长生,身子不着痕迹的往前走了两步,似要把他挡在门外。 林长生低低一笑,脚下丝毫不停,好似从路华浓身上穿了过去,直接站在他身后归海一刀身前。看着身上插满银针的归海一刀,他低声道:“归海一刀,你有资质,有毅力,有智慧,这样的你,是个练刀的天才,就让我看看,你能否达到人刀合一的境界吧。” “施主,还请住手……”路华浓大急,但林长生出手如电,已然在那众多银针中又插上了两根。他回头笑道:“你放心,我这对孩子没什么坏心的。”他的声音好似有一股魔力,叫路华浓担忧焦急的心情微微平复。带她冷静几分,却发现林长生竟然消失了。 “这……”她心头又是一惊,若非知道这人,恐怕会以为见鬼了。 同时,走出水月庵范围的上官海棠暗暗奇怪道:“怎么会这么顺利?”白天,林长生的话言犹在耳,不想夜间却没有一点阻拦。 她摇摇头,不再多想,辨了一下方向,飞速往京城的方向奔去。 上官海棠封住了归海一刀的内劲,使他陷入昏睡之中。但她自己也知道,用不了多久一刀就会醒过来,而且一旁还有个林长生,所以她几乎不眠不休的赶路,终于在三日后到了护龙山庄。 “义父……”白着脸,红着眼的上官海棠顾不得休息,直接找上了朱无视。 朱无视见到她,自责道:“海棠,你回来了。上次的事是我不好,不该怀疑你的。” 听到此言,她满心的委屈顿时散了,激动道:“义父哪里话,海棠不敢。” 朱无视笑了笑,道:“对了,你这些日子也没有消息,可是与一刀在一起?” 上官海棠马上道:“不错。一刀已经知道了他父亲死亡的经过,但……”她犹豫了一下,道:“为了报仇,一刀修炼了归海百炼前辈留下的雄霸天下与阿鼻道三刀,近乎入魔。义父,你快去救救一刀吧。” 朱无视眉头紧皱,道:“你是说一刀修炼了雄霸天下与阿鼻道三刀?” 上官海棠点头,道:“义父也听过这两套刀法?” 朱无视点头,脸色难看道:“海棠,义父在大内记载中看到过有关这两套刀法的介绍。雄霸天下凶猛霸道,无坚不摧,但修炼此刀的人都会被刀控制,难以自制。而阿鼻道三刀更为可怕,也是天下至邪刀式。若说修炼雄霸天下的人出刀时还会有三分清醒,介乎人魔之间,那修炼阿鼻道三刀的人,就完全是被刀控制的恶魔。一刀两刀皆修,随时都可能入魔的。” 上官海棠脸色惨白,道:“义父,那该怎么办?一刀的状况极为危险,我,我根本没有办法,还请义父救救一刀。” 朱无视叹息一声,道:“海棠,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不能出京城。唯有把一刀带来,我才有机会出手。”他似犹豫了一下,道:“海棠,这次怕是要请出天涯了。” 上官海棠眼睛一亮,道:“对,有大哥在,一定可以把一刀带回来的。”但随即,她脸色大变,道:“不……义父,这次若您不出手,我们恐怕还是带不回一刀。” 朱无视眉头一皱,道:“怎么?其中还有波折?” 上官海棠苦笑道:“不错。林长生也在那里。一刀已经入魔,随时都可能大开杀戒,但这些日子他都无法离开水月庵范围,不然江湖上怕早已有人受害了。” “林长生……那个天下第一刀……”朱无视道:“他怎么会在那里?” 上官海棠道:“海棠也不知。但从天下第一庄的经历看,他似乎对一刀很有兴趣。” “对一刀有兴趣……”朱无视念叨了一声,心里暗自担忧,‘怪不得柳生但马守没有回来,原来还有此人在侧。看来,他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这家伙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 目光闪了闪,朱无视道:“海棠,他可有对一刀不利?” 上官海棠摇头,道:“这却没有。他就是一直不让一刀离开水月庵,若想离开,就必须接他两刀,可是……一刀连他一刀都接不住。” 朱无视心头一惊,一刀的武功朱无视最清楚,不敢说多利害,却也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竟接不住林长生一刀,这个天下第一刀看来不是虚传。 ‘此人必须除去。’ 他道:“海棠,这样,你还是去找天涯,叫他回来一趟。有林长生在,一刀不会为恶,我们还有时间。” 上官海棠点头,道:“好。我这就去。”转过身,她面上有些迟疑,柳生但马守的事,她并没有说出来。(。) 403 刀中魔(上) 有一两日就该醒来的归海一刀依旧静静的躺在水月庵中,路华浓看着他,极为担忧。她还记得上官海棠临走时的话,但一刀为什么还不醒? “难道,是那人动的手脚……” 想到曾来来过一次的林长生,路华浓更为忧虑。她并没有看到林长生有什么动作,却也猜到是那人做了什么,不然一刀不会昏睡到今。 这……有七日了吧。 入夜,担忧的路华浓敲着木鱼,暗暗为归海一刀祈祷。突兀的,噗噗声传入了她耳中。她心头一惊,回头看向一刀。 银色的光华飞溅,他身上银针一一被弹射开来,散落在地。 路华浓有些欣喜道:“一刀,你醒了……” 躺在床上的他似乎听到了这句话,缓缓睁开了眼睛,而走过来的路华浓正好与他的双眼对上,露出惊恐之色----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 黑色的瞳孔,血色的眼白,犹如泛着血光,叫人看了不寒而栗。或许,归海一刀此时面容狰狞,倒不叫人害怕了,但偏偏他面色平静,平静的如一潭死水。 这,叫路华浓感到惊惧! 归海一刀缓缓起身,坐了起来,路华浓本能的后退了一步,浑身紧绷。他看着母亲,面容平静的骇人,瞳孔中更是没有一丝波动。 “一刀……”路华浓叫了一声,想要上前,却又因恐惧,犹豫在那里。 归海一刀平缓道:“娘,我饿了。” 路华浓一愣,点头道:“好,我给你准备吃的。”话说完,她才惊喜道:“一刀。你好了。”她似乎忘记了恐惧,直接走到归海一刀身前,紧紧打量着他。 归海一刀嘴角动了动,似扯出了一个笑容,道:“我没事了,只是浑身没力气。” 路华浓马上道:“是。是,你躺了七日七夜,没有吃过东西,一定会这样的。你等着,娘马上去给你准备东西,很快就好。” 看着母亲的背影,归海一刀表情一收,再次恢复了那种冰山容貌。他静静的坐在那里,不言不语。整个人静的有些骇人。 似乎,他连呼吸都没有。 不久,路华浓端着水、食物来了,归海一刀如饿死鬼一般,很快一扫而空。他道:“娘,我吃饱了。” 路华浓道:“这就好,这就好。一刀,你才刚醒。一定还很疲倦,歇息一下。” 归海一刀点头。身子往墙壁上靠了靠,闭上了眼睛。路华浓松了口气,走到一旁,静静的看着他。她心中依旧担忧,尤其是看到一刀那血红色的眼睛时,更是感到害怕。那平静的全无一点波动的眼眸。根本不似人的眼睛。 水月庵中,同样打坐的林长生也睁开了眼睛,他望着水月庵的方向,笑了起来,自语道:“归海一刀。你醒过来了吗?” 望着那与平常似无二样的水月庵,林长生却笑的很开心。在他眼中,水月庵全然为一股韵律所笼罩,与四周格格不入。 七日前,上官海棠想要弄昏归海一刀,把他带往京城。当时她说谎了,却也有一部分是真的,那就是她的银针刺穴可以激发人的潜力,但为了更好的叫人适应,却需要保持昏睡状态。本以她的能力,怕制不住归海一刀多久,但林长生给他加了两针。 那两针,使得归海一刀进入假死龟息之中,体内潜力完全被激发出来。同时,他以摄魂之法,与精神状态的归海一刀不停交锋,压迫他的精神,再次刺激他的潜力。 可以说,这短短七日时光,对归海一刀来说,犹如过了七年一般。也正是亮相作用下,归海一刀拜托了刀控人的局面,达到人控刀的新境界。 此时,他的魔刀更加可怕。不过,却也算不得“魔”了。这跟丁鹏很像,他用的也是魔刀,但在他手中,却是神刀。 用此法来刺激归海一刀,也就是林长生了,换了其他人来,怕无法时刻叫醒入魔的归海一刀,那时归海一刀必定成为恶魔。 不过现在好了…… 轻笑一声,他神思突然一凝,皱眉望向后面,暗道:“好快的速度,好强的气息,是谁?”他心头一动,自语道:“朱无视吗?应该是他了。正好,归海一刀魔刀初成,就拿你试试刀吧。” 躲在暗处,静静的看着那瞬间掠过,快如闪电的身影,他嘴角微微翘起,也起身跟在他后面。二人先后到了水月庵外。 房间中,归海一刀陡然睁开了眼睛,身子突兀而起,一旁宝刀被他吸入手中。正念经的路华浓听到了动静,回头看时,忍不住惊道:“一刀……” 归海一刀平淡道:“有人。” 路华浓一愣,赶紧望向门外。院子中,一黑色人影正站在那里。路华浓皱了皱眉头,道:“阿弥陀佛。不知施主是何人?来此何事?” “哼!”黑衣人哼了一声,路华浓只觉耳边如响雷音,身子一颤,几乎倒在地上。她心中大惊,再看时,一刀却已站在他身前,血色的双眸平静的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被他目光一扫,心底不禁一寒,这般眼睛,太过骇人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看他平静模样,似不像入魔了,但那双眼睛……试试他……’ 心念一起,他左手一引,地上枯叶随之而舞,密密麻麻的。可是,不待他动手挥动枯叶,一抹漆黑的刀光突的闪了出来。 黑衣人心头一惊,暗道好快的速度。他手一引,力道汹涌,挡在了刀光之前。轰的一声,两股力道散去,黑衣人退了两步,归海一刀则纵身而上,大喝一声,一刀斩下。 “绝情斩……”黑衣人冷冷一笑,不闪不避,当刀光临近,他右手直插而上,竟是以血肉之躯去硬碰归海一刀的刀光,而他左手一转,往下一拉,似有一股吸力,拉扯而来。 碰的一声,刀被架住了,而归海一刀也不由自主的往黑衣人倒去。可是……“啊!”狂吼一声,归海一刀的刀光爆闪。黑衣人大惊,拉扯的左手顺势一拍,碰的一声,刀光与掌机相击,二人齐齐后退。 看着归海一刀,黑衣人眼中杀机顿起,他的刀,有些超出预料了。 “啊……”归海一刀举刀再劈,冰冷寒意自刀体而来,几乎要把人冻僵。这并非纯粹的寒意,而是透体的杀意。 “哼!”黑衣人面对他的刀光直冲而起,双掌掠其一抹紫青之色。碰碰两声,他两掌打在刀身之上,叫归海一刀全身一颤,手中长刀也脱手而飞。 但是……“刀山地狱!”飞舞而起的刀似乎被一种莫名的力量而牵引,而归海一刀也手握虚空,纵斩而下。他手中明明没有刀,但黑衣人眼中,却有无数倒影汹涌而来,而在他上空,飞舞的刀也闪出一道道影响,劈斩而下。 “真元护体!” 澎湃的真气犹如一个大钟,把黑衣人罩了起来。刀光站在上面,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刀光,连绵不绝,真元金刚不动。 “啊……刀断苍生!”怒吼声中,归海一刀人入半空,刀入手中,冷冽的杀意,刺骨的寒意,交织的魔气,汇聚于一刀之中,劈斩而下。(。) 404 刀中魔(下) “真是可怕的一刀!” 看着那明明冲天而起,却又异常内敛的一刀,林长生感慨不已。 百年修道不如一朝入魔!这话虽不能说对,在一定意义上却也不错。入魔,就是逼出一个人的潜力,使他获得人最原始的兽性。 那时,他的灵觉就会达到巅峰,把自己一身战力近乎完全的发挥出来。而且这样的人冷静的几乎没有感情,每一次出招都接近完美,其可怕几乎难以想象。 不过,归海一刀的魔刀显然还达不到真正的魔。又或者说,连第一邪皇都达不到那种程度,反倒是林长生自己的魔功,有那种可能。 而魔与仙,就在一线之隔。 想到自身的状况,他忍不住摇了摇头。魔功内自含炼神之术,可叫修炼之人保持冷静,而他的天书武功,不一样有炼心诀吗? 整体看,两者几乎没什么不同。 “咦?”看着不闪不避而接下归海一刀刀式的朱无视,林长生闪过一抹诧异,嘴中道:“转移劲力的法门……是了,是乾坤大挪移。朱无视这家伙,还真够利害的。” 古三通、朱无视都是天才,论天资,真不好说二人谁高谁低。古三通的武,在于一个痴。相对来说,朱无视却多了太多其他的东西,但如此他还能拥有一身不弱于古三通的武力,其资质可想而知了。 “说来,朱无视很像加强版的慕容复啊。” 水月庵前,二人打斗越发激烈。控刀成功的归海一刀是极为可怕的,他不仅把绝情斩、雄霸天下、阿鼻道三刀彻底融为一炉,还更上一步,创出自己的魔刀刀法。虽只有三式。但每一式都极为骇人,且三式轮回转换,变化万千,近乎没有破绽。 而一些不多的破绽,而被他狠辣的刀法所弥补。可以说,若不能破了他的刀。纵是发现破绽,也会被他两败俱伤的打法而惊,无功而返。 你看两人打斗,正是如此啊。 论见识、境界、功力,朱无视都要超过归海一刀,可上百下来,他拿归海一刀全无办法。魔刀的可怕之处,也正在此。 ‘想不到,他的刀法竟然到了如此境地。今日必须除去他,省得出现变数。’朱无视眼神一辣,浑身气势变化,双掌掌心间隐隐有吸力诞生。 感受着他的变化,林长生眯了眯眼睛,隐隐的刀意破空而出。 朱无视身子一颤,而归海一刀也一刀斩下,但还是被他挡住、闪过。他心中暗恨。回头看了一眼,归海一刀也停了下来。长刀遥指,看似指着朱无视,却也指着他后面的林长生。 ‘归海一刀刀法竟到如此境界,实在大出意料,还有那个林长生……罢了,今日不能除掉二人。却需从长计议。’ 心思转动下,朱无视脚下一点,横掠而出,眨眼便扑入了林子中,不见了踪影。而归海一刀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刀指前方。 水月庵中,路华浓见黑衣人离去,微微松了口气,但她看归海一刀的样子,却又担忧了起来。其时,林长生缓步而来,映入她眼中,叫她更为担忧。 但让她惊诧的时,一刀竟然缓缓放下了刀,带着一抹奇异语气道:“是你……” 林长生看着他,赞赏道:“了不起!不想,你刀法进步若斯,比我想的要好一些。” 归海一刀长刀归鞘,道:“依旧不如你……师父!” 听着归海一刀那并不平静的语调,路华浓奇怪急了,而他最后吐出的两字,更是叫路华浓惊诧莫名。 林长生笑了起来,道:“还真是出人意料,我还以为你会对我拔刀相向呢。” 归海一刀“哼”了一声,道:“待我刀法大乘,自会找师父请教。现在,我还差得远。”话音一转,他又道:“刚才那人是谁?” 看着他,林长生好笑道:“你想到了,不是吗?” 归海一刀眼睛一眯,道:“是,我想到了。我只是没想到,他武功会那么高,怕是还在少林圣僧了结大师之上。” 林长生道:“这本是应该的。二十年前,他打败古三通时,就是天下第一了。” 归海一刀眼中血光一闪,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看着他变化的表情,林长生笑的更欢了,他拍手道:“果然,果然……” “什么?”归海一刀不解道。 林长生指着他道:“魔,也是人。” 归海一刀一愣,似不明所以,倒是后面的路华浓,若有所思。 转过身,林长生往外走去,口中道:“若我所料不错,上官海棠与段天涯不久就会来找你了。以后该怎么做,你这个大内密探应该清楚。对了,这个给你……”甩手见,一枚玉石戒指抛向归海一刀,他接住了,握在手中,自语道:“当然知道。” 解决了归海一刀的事,林长生也回到了京城,向他的皇帝徒儿说了有关经过。 皇帝道:“这么说,皇叔也去了。” 林长生道:“不错。不过他并没有暴露自己的吸功**。看来,他还想隐藏下去。” 皇帝点头,“曹正淳也被师父挡了回来,想来不久后,皇叔就会有所行动。只是不知,他会怎么做?师父,你怎么看?” 林长生皱了皱眉,暗道:“没了原著,确实不好猜测,而且朱无视这人心思深沉、诡异,不好猜啊。”他想了一会儿,道:“以朱无视对素心的执着,他怕会确定一下的。弄不好,他会亲自出手,探一探东厂。”说到这里,他犹豫道:“或许,他会直接出手,除掉曹正淳。” 皇帝皱起了眉头,道:“皇叔不至如此吧。” 林长生道:“不好说。毕竟此次他动手不只是因为野心,还有素心。接下来就看陛下如何运作了。总之,我们提前防范一二,却不会有错。” 皇帝点头,若有所思道:“师父说的有理。” 接下来几日,朝堂上曹正淳依旧在步步紧逼,但通过分析,林长生发现,他的策略与之前不一样。以前,他与朱无视争,完全是不留余地,出手就拿对方致命弱点。但此时,他看似也压迫过去,实则却落子边角之处。 显然,他把林长生的话听进出了,也在防备着。或者说,他在等自己露馅后,朱无视的反击。稳扎稳打之下,可从容不迫,叫他毫无办法。 这一日,曹正淳依旧在朝堂上提出自己要求,群臣一一反对,一个个看向朱无视,脸有失望之色。他们以为,朱无视不会反对了,但超乎众人意料,朱无视大步出列,朗声道:“陛下,臣反对。” 群臣一愣,曹正淳也愣住了,脸色继而大变。皇帝笑了一下,转向曹正淳道:“曹公公,连皇叔也反对,你怎么说?” 曹正淳早想到有此一天,心里暗恨,面上却不显,反道:“既然群臣都反对,老奴也无话可说。” 群臣再次一愣,极为诧异的看着曹正淳。以前,不管他们二人谁提出建议,另一人都会反对,然后争吵起来,可如今怎么了? 先是朱无视几日一言不发,接着一发言,曹正淳就不说话了,演双簧吗? 大家都暗暗觉得不对,朱无视却道:“陛下,臣有本揍!”他掏出奏折,小太监马上上前拿过,转给上面的皇帝。 皇帝打开看了两眼,脸色一沉,大怒道:“好大胆的狗才,曹正淳,你看看你都推荐的什么东西?”他手中奏折直接被他甩在曹正淳脸上。 曹正淳也不敢躲,任由奏折打在自己脸上,他虽没看,却也知道朱无视的反击到了。深吸一口气,拿起奏折,他一一翻看,脸色顿时铁青无比,反问道:“神侯,你上面所说种种罪行,可有证据?小心诬告……”最后四字他近乎咬牙切齿的说出来。 朱无视看也不看他,道:“陛下,人证、物证,臣都已收齐,还请陛下传诏。” 皇帝瞥了曹正淳一眼,暗哼了一声,心中骂道:“太监就是太监,找的人也这么没用。”(。) 405 局势难测 御书房内厢房中,林长生与一老者黑白对弈,老者一旁有一年轻貌美女子,看来也就二十来岁,淡雅恬静。 看着棋盘,林长生脑中精神两分,一分在棋盘上,一分却在琢磨朱无视。 棋盘前的是古三通,棋盘外的是朱无视。 不管是修道,还是武道,都需要大智慧。林长生也曾显摆过自己的大智慧,可说实话,他凭借的是后世的记忆与自己的先知先觉。 刨去这些会怎样呢? 以前他不知道,现在他知道了,貌似,他也就是中人的智慧。这还是他修炼这么多年的成果,换做以前,也就下人。 也对,他本来就是一普通宅男,别说大智慧了,小智慧都没多少。 朱无视不同,绝对是个天才,与他对弈,却不那么简单。就如他想要做的,林长生虽有猜测,却无法确定。换做一个天才人物,就不会如此了。 而他的依仗,却是武力。可以说,无伦出了什么差错,他都有把握凭借自己的武力纠正过来。这是他的自信,可叫他有些哭笑不得,似乎越来越像一个四肢发达武夫了。 “不管怎么说,武夫也是一个特点。”笑了笑,他随意落了一子,那边古三通抓着脑袋,一幅愁眉苦脸的模样。 这家伙,从来都不是什么弈棋高手。 “不下了,不下了,不下了……”棋子一扔,古三通无赖道:“这方面我完全不如你,你这家伙就别打击我了。” “咯咯……”素心一阵轻笑。 林长生无奈道:“我也不是高手啊,这不是为了对付朱无视才练一练吗。算了,不说这些了,你那里有什么线索?” 古三通摇头。道:“以你的武功,要对付他不用这么麻烦吧。”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我的武功足以横扫他。但是,我在悟道。” “悟道?”古三通无语道:“你悟的哪门子道?你是武者好不好,横冲直撞就行了。” 闻言,林长生笑了笑。他也怀疑过,身为武者是否要与那些道者一般,去领悟。或许,只要横冲直撞就可以了。 我们说武者,不就是在战斗中进步吗? 只是思考过后,林长生还是觉得,武者也需要沉淀,或许他们更适合战斗,但没有一定的沉淀、积累。怕也难以进步。 这一点,林长生结合自身的情况,更加理解。 以前,他修炼很快,不说没有瓶颈,但每次都很轻易的就过去了,与那些一修炼就十几年、几十年的人全然不同。 但到了此时,他却依旧无法触摸到长生境界的边。似乎。前面全是迷雾,叫他看不破、摸不着。这也是他要沉下心来的缘故。 “古兄。我跟你说过,到了我这等境界,怕是要沉淀一番,不然难以突破啊。”摇摇头,他道:“对了,你的功夫修炼的如何了?” 古三通笑道:“那还用说。有你的丹药和功法,我一身功力已经恢复了。”说着,他一脸奇异,道:“我本以为,这世上最利害的就是我的金刚不坏神功。但与林兄弟你传给我的功夫一比,金刚不坏神功差远了。”此时,他又一脸可惜道:“可惜,我年纪大了,纵是得了林兄弟的功夫有所进步,却也不可能堪破后天屏障,进入先天境界,不过我也知足了。” 他看向素心,傻笑的脸上带着满足。 林长生哈哈大乐,道:“人这一生,有所知足,就是完美的。这点,我却是比不上你了。” 接下来一段日子,朱无视全然没有动作,只是一直在打击曹正淳的势力,使得曹正淳前段时间建立起的优势,化作无形。 而后,一切似乎都平静了下来,恢复到了曾经的状态。 这叫林长生奇怪不已,或许素心能乱了朱无视的心,但绝不会叫他放弃自己的野心,说不定还会使他加快动作。 一个侯爷可无法与皇帝相比。当了皇帝,找人不就更容易了吗? 可是,他为什么反没了动作呢?或者说,他有动作,却全然没有在明面上。 回想了一遍这几日他们自己的动作,林长生确定没什么纰漏。敌不动我不动,前提却是敌动我也能动。朱厚照以前可没有动的能力,还是林长生来了,才给了他一点能力,而如今,他培养的那些年轻人,也有了一点能力。 这些日子为防万一,两人商量后,便把那些年轻人派了出去,大多进入了军队,虽还只是小兵,但有林长生出手,足以保证他们飞速成长起来。 再加上锦衣卫、东厂的力量,只是这京城中,朱厚照的便掌握了近乎一半的势力了。另一些,却也不好说是朱无视的人,但也要防着朱无视抓住他们的把柄,逼迫他们。 而边关那些都督、将军,也被锦衣卫、东厂的人监视了起来,看是否有动静。可惜,一直都毫无动静。这反倒叫人害怕,因为他们都不信朱无视会全无动静。 下了朝,皇帝直接来了御书房,把太监、宫女打发了起来,快步走入内室,道:“师父,可能出事了。” 林长生一愣,道:“怎么?朱无视有动作了?”古三通也看了过去。 皇帝摇头,道:“还不确定,不过福建那里不太平了。今日福建来报,有海盗横行海上,四处劫掠,他们说是倭寇。师父不是说,朱无视与倭寇有勾结吗?我想会不会是他的人?” 林长生眉头一皱,思索道:“不管他如何动,一切的根源还在于兵力。若他没有兵力,我们并不需怕他,就怕他有了兵力。那些倭寇、海盗不足看,他们只是无根之凭,造不成什么大的妨碍,我就怕朱无视趁此机会把手深入军队之中,或者他已经把手伸进去了……想借此有什么动作啊。” 皇帝点头道:“朕也有如此担心。陛下,要不叫二号去福建探查一番?” 林长生摇头,道:“不行,二号与他们太熟悉,去了反而不好。”他灵光一闪,道:“我们还有一个人,叫那人探查一下,绝对可以。” 皇帝茫然,道:“谁?” 林长生指了指,道:“夷州……” “万三千……”皇帝恍然,道:“正是。此人与朱无视是好友,势力庞大,若他可出手,绝对不在朱无视意料之中。” 林长生含笑点头,对古三通道:“古兄,怕是要麻烦你走一趟了。如今,你却是在暗中的。” 古三通点头,道:“好。我与素心在这里待了几个月,正好出去转一转。” 二人离开后,林长生又道:“陛下,我看我们的动作也得加快了。这锦衣卫却是要控制在手中。” 皇帝皱眉道:“这点朕也想过了,但我们手中无人啊。” 林长生笑道:“三号就是不错的人选。” “他?”皇帝犹豫道:“可是他是曹正淳的结拜兄弟,会否?” 林长生道:“陛下放心就是了。这人敢与曹正淳结拜,必定是贪慕虚荣之人。而且他的把柄就在我们手中,想要背叛,也要斟酌一二。” 皇帝点头,道:“也罢。除了此人,我们确实无人可选,就是他了。”(。) 406 走马换将 洛菊生是曹正淳的结拜兄弟,是少林叛徒,甚至最后还背叛了曹正淳,投向朱无视。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好人? 既不是好人,就能被人控制。 而且东厂、锦衣卫是曹正淳的势力,换别人进去,肯定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唯有洛菊生入主,才能叫皇帝有渗透锦衣卫的机会。 而为了不使朝堂群臣反对,皇帝甚至都没把这事拿出来说。当然,他换的不是指挥使,不然这事也小不了。 这边,皇帝走马换将,小心翼翼的在东厂、锦衣卫、京营插入自己人。另一边,朱无视也在暗中进行着自己的动作。 这不,不两日就来了一个几乎所有人都没发现的小动作。 “陛下,福建来报,指挥卫大人力战倭寇而亡。”听着下方兵部臣子的话,皇帝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暗道:“来了吗?我就看你让谁来当这个卫所指挥。” 他不动声色,道:“吴大人,福建倭寇的情况如何了?可需派兵前往镇压。” 吴大人道:“禀报陛下,经臣等商议,我等认为事情还不到那等程度,但为以防万一,还请陛下下令,叫福建都指挥使刘大人准备好。另外,卫所指挥力战身亡,请陛下赏,并尽快选出新的卫所指挥人选,重整战力,保卫海疆。” 皇帝点头,道:“吴大人所说甚是。曹正淳,你拟令,照办。” 曹正淳道:“是,老奴遵旨。”话音一转,他道:“陛下,倭寇肆虐。虽不曾对福建造成什么大患,却也不能任由他们胡闹下去。这卫所指挥,却需选堪用之人。” “哦?”皇帝笑道:“怎么?你这奴才有人选推荐?” 曹正淳道:“正是。奴才今日听说了一个人选,觉得还不错,请陛下斟酌。” 皇帝道:“说来听听。” 曹正淳腰杆一停,大声道:“奴才推荐陕西边关卫所指挥同知李如。陛下。这是不久前陕西所来奏报。” 皇帝拿过奏折,仔细看了,露出笑容,道:“好。这个李如不错。各位爱卿,大家也看一看。” 下面群臣马上把奏折过了一遍,奏折上的东西很简单,就是说陕西卫所的功勋,而其中李如是被点出的首功之人。 皇帝目光扫了一圈,在朱无视身上停顿了一下。道:“皇叔,不知你觉得如何?” 朱无视笑道:“从奏折看,这个李如不错,臣没有意见。” 皇帝皱了皱眉头,心中暗骂,面上却丝毫不显,反一脸高兴道:“如此,就派李如前往。” “是!” “这个老狐狸……”暗骂一声。他再次去了御书房,寻问林长生。 听了经过。林长生笑道:“陛下,你还是小看了朱无视啊。你觉得,他想要福建卫所,其他人能够染指吗?” “这……”皇帝犹豫道:“若他想要卫所,为何不发一言?” 林长生道:“卫大人怎么死的?真的是力战而亡?即便是,那李如李大人也可以力战而亡啊。” 皇帝一惊。道:“师父是说,朱无视会直接对指挥下手,直到换上他的人?” 林长生点头,道:“说不得,卫所其他将官就是他的人。而他直接提名。却是不好,毕竟他是一个侯爷,插手军事容易惹来闲言碎语,但只要主官接连身亡,下面的官将再立一些战功,不用他开口,其他人也会为了阻击曹正淳而提拔他们的。这样,卫所自然会到了他手中。” 事实是这样吗? 差不多,但过程错了。就在半月后,福建再来军报,言李如在岸上设伏,大败上岸倭寇,斩首百人,俘虏上千人。 曹正淳大喜,李如是他的人,有此大功,自然面上有光。但皇帝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他只是照例奖赏一二,什么也没说。 御书房中,林长生看着那请功的奏折,苦笑道:“陛下,看来我果然不适合出谋划策啊。” 皇帝道:“师父说的哪里话。任何人都会有差错,师父出错又算什么?” 林长生道:“也还好。我们猜的过程不对,但结果是差不多的。朱无视,果然利害。” 皇帝道:“师父是说,朱无视通过这种立功的方法,想要把李如调出福建。” 林长生点头,道:“他怕是要一箭双雕啊。陛下想,李如是曹正淳的人,他立功,曹正淳自然高兴。只要多立几次功,必定会升迁一二。那时卫所指挥就空了出来。你再看这请功折子……指挥同知,指挥佥事,都是有功的,他们能不动一动。” “果然是老狐狸。”皇帝骂了一声,道:“如此一来,不仅福建卫所在他手中,这些手下官员也会动一下,有所升迁。” 林长生道:“正是如此。现在我担心的是,这些人该往哪里调?” 皇帝闻言,一时沉默了下来。不久,他道:“不如,调去边关?” 林长生摇头道:“不好。调出边关看似把他们分开了,但谁又能说朱无视与那些草原人没有勾连呢?若他也能控制那些人,该怎么办?” “这……”皇帝犹豫一番,没了言语。 此时,林长生道:“与其调往边关,不如调往京城。这或许会增加朱无视在京力量,但也在你我监视一下,危害要小许多。” 皇帝比照了一番,道:“师父所言有理。若朱无视真能如控制倭寇那般控制草原人,调往边关就太危险了。” 二人商定好,皇帝也冷静了下来。接下来几日朝堂,他都不动声色,看着朱无视与曹正淳相斗。而福建也是七日一报,不说每次都有大功,却也是小功不断。 大约有两月,倭寇终于没了踪迹,是该善后奖赏了。 看着兵部报上来的名单,皇帝暗骂一声,果然跟林长生说的一样,那些将官都要升格,而其中李如反倒不如下面将官升的高。 他明白,这是大臣们在打压曹正淳,谁叫李如是他的人呢?反倒是下面那些人,看似没什么靠山,可实则却是朱无视的人,而这些被调动的人,无不进入了实权部门。 “你想要调走李如,我偏不如你愿。”想到此,他叫来曹正淳,把奏折给他看了,道:“曹正淳,你怎么看?” 看着这轻功的折子,曹正淳也是暗怒,其中猫腻又怎么会逃过他的眼睛。他心思一转,道:“陛下,此次李如大功,这折子上的升迁似乎有些明升暗降的意思,会不会不好?” 皇帝笑了,道:“朕也是这么看的,不过这是兵部与阁臣们拟定的,朕也不好说什么。而且李如才升了一级,此时再升,也是太快了,有些不合规矩。” “陛下所言正是。”曹正淳说着低下头,脸色沉了沉,抬头时,又笑了起来,道:“既然陛下如此说,那就多奖赏李如一些钱财,官职就不要动了。” “哦?”皇帝道:“你这方法也不错。这样,明日提出来,看看群臣怎么说?” “是!”曹正淳道了一声,马上下去了,然后就开始派人连续他手下的官员,叫他们明日在朝堂上造势。 同一时间,林长生则到了天津,他要做一件见不得人的大事,这是每个穿越到明朝的主角都会做的事----开海!(。) 407 商财几无限 天津在明朝开始迅速发展,朱棣为纪念由此起兵的“靖难之役”,把此地改为天津。作为军事要地,在三岔河口西南小直沽一带,筑城设卫,称天津卫。到如今,又增设了天津左卫、右卫,使其成为著名城池。 因南北运河交汇,此地有发展基础,又临近京城,靠海,使得天津商贸极为繁华。 明朝有海禁,片率不许下海,但这东西根本就禁不住,别说那些为了生存不得不下海的渔民百姓,就是那些活的有滋有味的商家富豪也一个个为了利润,争相下海经商。 天津就有一个码头,这些年也有些废弃了,但若你仔细监督,就会知道这里偶尔会有大船、小船靠岸。这些船就是自其他地方来的,多为江南商家。 林长生给朱厚照说过,天下事无非政、军、工、商四字。身为后世人,岂能不明白商之奥妙。他先是与万三千交易,拿下他一半的渠道,安置、培养自己人。 这些人,是由万三千养着的,但同时,那些铺子也不是林长生的,只是另外得了一些钱财而已。这些钱财,就是他发展自己商业的基础。 在这些日子的布置上,他就盯上了天津卫,而朱厚照也通过种种手段,暗中把天津卫掌控在了手中。 临海的一家大院中,林长生看着前来的文武,笑道:“各位都来了。此次我来,便是奉陛下之命,建立此地商贸,增进财富。”他目光落在左首第一人身上,道:“王大人,你是此地首府。给我说说这些日子的发展吧。” 王大人起身,先对林长生行了一礼,又对同僚抱拳,道:“林师父,通过卫所与锦衣卫的全力相助,如今天津各处已都为我们的人了。他们绝对忠于陛下。不会倒向曹正淳与朱无视,而大人交代下的事,下官也办好了。三位,起来叫王大人看看……” 马上有三个商贾打扮的人站了起来,林长生目光往他们身上一扫,笑道:“不知三位有什么本事?” 三人对视一眼,齐道:“我等不敢在大人面前显摆,但我等三人祖上都是经商之人,传到我们这里也有三代。虽无大富,却也有些手段。” 林长生点头,这些不是他想要,示意三人继续。 三人显然也知道该说什么,一人道:“在下手中一个作坊,平时生产一些农具,有三个铁匠师父,八个学徒。” “在下手中有一个小船厂。平时打造一些渔船,有七位师父。十三个学徒。” “在下做杂货生意,通草原大漠,手下有三个马队。” 林长生含笑道:“不错,不错。王大人,我带来的那些人就交给三位吧。” “是!” 商业是聚财的大好手段,尤其是对林长生来说。不过单凭商业手段。却也不行。这古代,你没人、没靠山,商业能耐再牛,也是扯淡。 如今,林长生把一切都准备好了。渠道。他有;人,他有;技术,他有;靠山,他也有……可以说,他现在只差实物,只要有所创新,一定会迅速铺展开来,大肆敛财。 这不,在他带来的那一般工匠与技术的作用下,不久就革新了各种农具,而为了降低本钱,林长生叫他们多多招人,把能分化的地方就分化开来,形成一种初级的流水线生产。同时为了压缩开支,他直接把牢里的犯人弄来工作,美其名劳改。 在他的手段下,也就一月功夫,成品就出了,是几种新的农具。他叫三位商家在自己的庄子上实验过了,佃户都说不错。 有了这些,他联系了此地万三千的叫,叫他们开始利用自己的渠道,铺货。 就在他离开的前一天,那人来了,把第一批货物的款项给了他,足足三千两。这才一月而已,而那些铺子也下了订单,要货。 细细一算,这比货物出去,他起码还能收回八千两。抛出成本,足足赚三四千两。 “好……”林长生笑了笑,最后交代王大人道:“我们还没有自己的船队,在运河上行船也不容易,不如在海上。我此次来了那么多工匠,就是为了锻造自己的大船。这方面,你要紧紧盯着,知道吗?” “是!” 回到京城,林长生把天津的事与他说了。朱厚照也很高兴,拿着那三千两银票上下左右的瞧,喜道:“一个月就三千两,太利害了。” 他此时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皇帝,这些日子他在学堂与那些孩子、学上一起学习,自也涉及到了商业,而最基础的就是人的消费能力。 他知道,一般百姓一年也花不了十两银子,三千两,足够养三百人一年时间了。这还是一月所赚。 “师父说的果然很对,商人真是太赚钱了。”朱厚照一脸感慨。 林长生笑了笑,道:“这方面陛下也颇有天赋,比那些学子利害多了。” 朱厚照摇头,道:“这只是朕见识的多些罢了。若是没有老师教导,也不会明白过来,说不得还会被那些臣子欺瞒下去。” 看着那三千两的银票,他真的极为感慨。 学堂里学到的有关商业的知识,他大多都没往心里去,而他记在心里的就是那些基础东西,因为那是臣子们骗他的东西,两相结合下,怎能不叫他印象深刻? 如今,林长生又给他上了一课,叫他知道商人是如何的赚钱。 莫名的,他想到了课堂上的那句话----天才财有限,商财几无限。 这句话什么意思,夫子也不知道,那是林长生留下的。他趁机道:“师父,你在商院中留下的那句话到底怎么理解?” 林长生笑道:“很好理解啊。天下财有限,这句话陛下应该知道吧。” 皇帝点头,道:“这点朕倒是知道,不过还是想听师父说一说。” “好!”看他如此问,林长生也有些高兴。这古代与现代最大的不同就是商业,林长生潜移默化,就是要改变朱厚照的观点,只有如此,才能不陷在以前的社会循环之中。 “天下人都说财有限,这话不错,就如土地、金银这些,都是有限的,但具体有多少,却也无人说的出了。土地好说,金银却难说,因为那些金矿、银矿每时每刻都在开采。可以说,他是增加的。这点,陛下要记住。而财富这东西,也不只是单说土地、金银,还有各种东西,如布匹、马匹、牛羊等等,还有人,也是财富。” “陛下看北方,若那里我们的人足够多,也就不用怕那些游牧民族了。因为一多,他们会想着生存,也会反过来逼迫朝臣,叫他们增强官军力量,往外扩张。如此,地自然会增加,那些无地、少地的人也就安排了下去。” “这是有关移民的,希望陛下可以记住。” “我们再说商财几无限。这句话有两层意思,一层就是字面的意思,商财是无限的。” 朱厚照疑惑道:“师父,既然天下财富是有限的,商财为何无限?” 林长生笑道:“因为一个人不可能拥有天下的财富啊,就如陛下,看似拥有整个天下,可真是如此吗?” “这……”朱厚照犹豫了一下,道:“师父是说,一个人不管多么强大,也不能拥有天下的财富,所以才无限。这是人力有尽时。” “正是如此。”林长生道:“这一层只是单从现有的财富来说的,而商财还有另一层,那就是工商……敢问陛下,你身上这身衣服,价值几何啊?” 朱厚照一愣,笑道:“师父这是打趣朕吗?” “哈哈……师父的意思是说,以前可没有这么华丽的衣服,可现在有了。这就是工创造的,而这身衣服虽不是金银,但陛下能说他不是财富吗?” 朱厚照惊诧莫名,是啊,这身衣服也是财富,天下的衣服布匹都是财富,金银外的财富,这就等于人创造的财富啊。 “衣服如此,其他东西也是如此。这是工创造出来的,是金银土地外的财富。而通过商业,这些东西就有了价值。” “如此,工商一联合,不就等于有了无限的财富吗?”(。) 408 正大光明 或许是林长生的话有了作用,接下来几日,朱厚照除了上朝,处理政事,经常往工部跑,查看工匠们的工作状态。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能看到的,怕大多只是表面,所以他盯的更多的还是内功的匠造局,这是他的地盘,那些人别想糊弄他。 而就在这里,他看到了一样叫他高兴的事物。 碰的一声,火花四射,一粒钢珠****,打在百米外的靶子上,把靶子射了个对穿。 “好!”朱厚照大声叫好,快步上前,拿过工匠手中的火枪,道:“这就是新研制出来的火枪吗?” “正是!”那工匠道:“陛下,这是根据林师父所说,用打火石研制出的燧发枪。这枪只要装上弹丸、火药,就可直直接射击,不需自己点火,方便快捷了很多。” 朱厚照笑着点头,拿着火枪比划了一番,道:“不知这枪的威力如何?” 工匠道:“与一般弓箭相差不大,不过这枪的威力是可以增强的。按照林师父所说,我们的钢铁还不行,只要革新了技术,制造出更好的钢铁,就可以加大火药,使得火枪威力更大。” 朱厚照点头,道:“师父还真是利害,连这方面的东西也知道……”他这话有意无意的,似别有意味,但工匠却听不出这些,只是道:“正是如此。林师父虽不懂具体锻造,但一些点子却叫臣下大开眼界,惊为天人。” “天人……”朱厚照嘴角扯了扯,把火枪递给工匠,道:“你们要继续完善、创新,争取早已拿出最好的火枪。另外。这燧发枪给我准备一百具,我有用。” “是……” 倭寇一事后,朱无视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福建卫所那几个将官都得到了升格,但朱厚照提前有了控制,又知会了曹正淳。自不会叫朱无视得逞,那李如就不曾调离福建,依旧还是福建卫所指挥,而他下面几人却被调开了,分散到其他卫所之中,尽可能掌握在朱厚照自己手中。 若福建卫所真是朱无视的势力,他这次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日,朱厚照正在查看奏折,曹正淳快步走了进来。道:“陛下,山东出事了。” 朱厚照眉头一皱,道:“什么事?” 曹正淳道:“有白莲教逆贼杀官造反。” “什么?”朱厚照大惊,道:“可能确定?” 曹正淳道:“东厂探子、锦衣卫探子都传来了消息,应该没错。” 朱厚照脸色铁青,道:“朕知道了,你马上去通知朝臣,叫他们过来。” “是……” 看到曹正淳出去。朱厚照马上走入内室,里面林长生正在打坐修炼。他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道:“我听到了。” “师父,你怎么看?”朱厚照马上道。 林长生想了想,道:“你怕是朱无视的动作?” 朱厚照点头,道:“不错。” 林长生道:“确实有这种可能。朱无视有野心,就不会没有准备。据我所知。青城派怕就是他手中势力。他那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就是在青城山训练出来的。”说着,他突然道:“陛下,这对我们也是个机会啊。” “嗯?”朱厚照道:“师父何意?” 林长生道:“你手下那些人,可以就此拉出来历练一番。” 朱厚照眼睛一亮,道:“正是如此。只要他们绞贼有功。自可升迁,到时我们掌握的力量就更大了。” 林长生道:“不错。只要有了足够力量,你也不用怕朱无视了。” “好!朕这就去安排。” 白莲教造反,这有点出乎林长生的预料,但历史中,似乎白莲教就没平静过,不过具体历史他也不知道,却也不太往心里去。 就如他说的,只要有了足够实力,任何阴谋诡计都没用。 但世事却超乎意料,明王朝似乎在白莲教起义的那一刻,就乱了起来。 这边,朝堂刚刚安排好大军,去山东剿灭白莲教乱匪,云南那边却又突传消息,说有土司作乱。不久后,江南又传来倭寇作乱的消息,连北地也有探子禀报,说草原有异动。 一下子,东南西北似乎都乱了起来,这叫朱厚照大惊,有些方寸大乱,便是林长生,也有些看不明白了。 御书房中,林长生、朱厚照二人看着地图,寻找其中的联系,可一时间,两人也找不到,或许唯一确定的一点,就是这是朱无视的动作。 但他为何要做这些呢?火中取栗啊? “陛下,云南是沐王府的地盘,有沐王爷在,有小乱也无碍,反倒是北方要注意。至于江南、山东,有两路大军,应该足够了。” 朱厚照若有所思道:“师父是说,敌不动我不动。”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我们弄不清朱无视的动作,就最好不要动,一切以提升自己为前提。这京城中,锦衣卫、东厂可算作我们的势力,京营也大半掌控在了我们手中。朱无视就是有所动作,除非调集大军,所以只要我们监视住各路军队,就不会有大问题。” 闻言,朱厚照也松了口气。 原著中,朱无视看似势力强大,可实则他的势力多在江湖之上,在朝堂他根本没什么势力,军方也一样。他的手段,就是利用自己得到的情报把柄,来威胁那些将军。 这手段看似有用,却也存在致命破绽,只要朱厚照一个既往不咎,那些人就有反叛的可能,而且可能性极大。 这些东西也是林长生渐渐明白过来的。说白了,这是阴谋,只要了解了,就极易化解。而林长生现在正往阳谋上靠。 他觉得,阳谋才是大道。 “先知先觉,可破解阴谋,遇上阳谋一样得跪。自己以前却是钻了牛角尖了,还真是笨啊。” 笑了笑,林长生心胸开阔了起来。武道、世事无不如此,只要自己实力强大,一切外来威胁都是小丑闹剧而已。 至于悟道,也该如此。 天地自然的道就摆在那里,你胡思乱想干什么,去看就可以了啊。只要不急不躁,自有领悟之时。急了,就落了下乘。 “魔渡苍生,佛渡苍生,道渡苍生……不是一样的吗?” 什么是魔?什么是佛?什么又是仙? 说多了,是错,一点就足够了,那就是高等生灵。既然如此,不管是魔,还是佛,亦或者仙,都是人所追求的。 谁渡,又有什么关系呢? 需要在意的,只是本心。本心不变,佛就是魔,魔亦是仙。纠结魔佛正邪,同样落入下乘。 “魔是人,佛是人,仙同样是人。是人就有**,修炼,就是克制自身的**……这是对心境的要求,是可刺激灵魂的……” “如此看,体、心、神才是修炼的根本。所谓魔功,就是快速增强自身实力的功夫,对心性要求极大,心性不够,自会被魔功影响。” 他又想到了归海一刀,一开始的他就是如此了,但经过自己七日磨练,不就控制了自身魔性吗?你要说他放下心中执念,那是扯淡,他只是能控制自己了,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而已。 “哈哈……” 林长生畅快的大笑,悟了,前路一片通畅,虽依旧看不到长生之途,但眼前却一片晴朗,过去种种迷雾,似乎都消失不见了。(。) 409 一进一退 天下第一庄! 抬头看着那高大的牌匾,林长生轻笑了一声,“堂堂正正,以势压人,就从这里开始。”他抬步而入,大门自动打开了,门内守卫的人一愣,喝道:“什么人?” 林长生缓步而入,他微微一惊,道:“是你。” 瞥了他一眼,林长生道:“上官海棠可在?” “回禀大侠,上官庄主不在。” 他点点头,兀自走入其中,那人想说什么,却也没敢说出口,只能看着他沿着青石路一步步深入。 “站住……” 一队人马围了上来,打头的汉子道:“兄台,庄主不在,还请回。” 瞥了他一眼,林长生道:“圣旨!” 四周汉子都是一愣,面面相窥。林长生也不管他们,兀自打开圣旨,道:“自今日起,由天下第一刀林长生接管天下第一庄。钦此!” “谁能做主,接旨吧。” “这……”那些护卫傻了。 林长生淡淡道:“做不了主,就去找做得了主的人来。” 护卫小心道:“是,还请林大侠稍等。” 他飞速往后去了,不久就带着一五十来岁的老者走了过来。那老者行了一礼,道:“林大侠,庄主不在,老朽是庄内管家。” 林长生点头,把圣旨扔给了他。管家看了,面色不变,道:“林大侠,天下第一庄乃万大官人产业,与皇室……似乎扯不上什么关系。” 看着他,林长生笑了起来,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挥手间,一枚金币在他手中飞起,又落下。只听他道:“那这个东西呢……” “这……”管家也傻了。惊呼道:“你怎么会有?” 林长生道:“当然得自万大官人了。你以为,陛下会强取豪夺吗?” “不敢,不敢……”管家大骇,心头暗暗焦急,他念头一转,又道:“林大侠。这虽是陛下旨意,但天下第一庄一项为护龙山庄统辖,您此次接掌,是不是要通知神侯一声?” 林长生点头,道:“那你就去通知吧。” “是!”管家一喜,马上吩咐身旁人道:“你马上去通知神侯……” “我说的是你……”林长生话音一提,淡淡目光看着管家。 管家只觉心头一寒,小心道:“老朽年纪大,脚步也慢。这一来一去,怕是会耽误了林大侠事物。” 林长生道:“我不急。” 管家无奈,道:“是。林大侠稍等,我这就去。” “哼!”冷冷一笑,他扫了一眼四周护卫,道:“你们去通知庄内人员,叫他们来见我。” 护卫们互相看了看,一人道:“是!还请大人稍待。” 天下第一庄的人不少。但大多是仆从女婢,也有一些人住在前院。但人数并不多,大多的人都有自己住的地方。 住在这里的人,多是江湖人,他们或厌倦了厮杀,或年纪大了,才来这里寻求庇护。就如剑惊风这个天下第一剑。他就是厌倦了江湖,才入得天下第一庄。 林长生扫视着下方一个个的护卫奴仆,目光不时的闪出淡淡光华。良久,他才缓缓道:“事情你们该听说了,何去何从你们自己选择。不过我提醒你们一点。护龙山庄也归陛下掌管。好了,谁走谁留,现在就决定,一刻钟后,你们就没选择权了。” “这……” 一时间,那些人都有些犯傻,但他们谁也没有说话。这些人只是奴仆护卫,一般也没什么话语权。到时那些闻风而来的江湖人士有些蠢蠢欲动。 “敢问林大人,皇帝接管了此地后,我等会如何?”一人问道。 林长生道:“一切照旧,不会有变化。” 那人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其他武林人士闻言也松了口气。这里大多人都是老人,江湖上辈分不低,面子不小,林长生可不会对他们不利。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林长生看着无人动,笑了一声。他也不出声,兀自看着门外。又有一刻钟左右,一人骑马而入,到近前时,马停人下,快走两步,便到了林长生身前。 看着他,林长生笑道:“侯爷,我们终于见面了。” 朱无视笑了一下,道:“林大侠,听说你带圣旨而来,不知可否叫本侯看一看?” 林长生点头,把圣旨递给了他。朱无视扫了一眼,知道是朱厚照亲笔,心里暗哼一声,道:“既然陛下有旨,在下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某也好奇,陛下要这天下第一庄干什么?” 林长生笑道:“没什么,只是陛下听说天下第一庄能人无数,想要见识一下,所以才从神侯这里讨要过来,我想只是一个乐子吧,太过具体的,林某就不知道了。” 朱无视微微点头,道:“既然如此,某也无话可说,这就告辞了。” 林长生道:“侯爷好走,不送。” “请!” 回过神,他脸色铁青,纵马而去。看着他的背影,林长生笑了笑,低眼扫了一眼自己左手,暗道:“吸功**……朱无视,没了诸多助力,我看你怎么动?” 很快,林长生奉皇命接管天下第一庄的消息就传了出来,而他的话也被传了开来,叫诸多御使大怒,纷纷上奏陛下,要陛下专心朝政,不可分心。 这点,二人早有商量,朱厚照当即就提出了六扇门之意,言:江湖纷乱,杀戮不停,危害地方。为保护百姓,朕特意借了天下第一庄这个牌子,城里六扇门,专管江湖之事。不过朕也知道,江湖事江湖了,所以这六扇门只是保护百姓不受江湖人士所害,至于其他的,则该怎样就怎样。 那些朝臣听了自然没有意见,他们巴不得如此,但朱无视与曹正淳的人却不是如此。在两人手中,护龙山庄、东厂、锦衣卫就监管了江湖事,但皇帝这话,显然是说他们两部门每这个资格啊。 朱无视没动,他知道自己不能动,不然必定被群起而攻,曹正淳却是提醒了一下,一个大臣出来才说了两句,就被众大臣喷了回去。 看此,曹正淳也没有妄动,他也不是傻瓜。 朱厚照见此,顺势下了圣旨给林长生,叫他组建六扇门,专管江湖事。 不过六扇门的组建也顺利不了,不说曹正淳与朱无视,就是那些江湖门派,也不会认。江湖与朝堂一向两立,二者虽多有交叉,但除非是特变大的案子,不然两者几乎没有联系。这六扇门一成立,只不是在他们脑袋瓜子上悬了一柄利剑吗? 这不,林长生才刚刚建设好天下第一庄总部,那些门派就找上门来了。 看着下面几大门派代表,林长生道:“不想了结大师也来了,还真叫林某意外啊。” “阿弥陀佛!”了结道:“林施主要建立六扇门,监管江湖,老衲身为江湖人,不得不来。” 林长生笑了笑,道:“我知道各位的意思,但圣旨已下,六扇门不得不立。不过各位也请放下,陛下对江湖事并不了解,也没什么心思,只是想减少无辜杀戮,保护平民百姓。所以,江湖事该如何依旧如何,你们有什么看法,也尽可提。总之,只要大家都满意了,就行。” 几大门派暗暗对视,心头诧异,这么好说话,真的假的?莫非皇帝还真对江湖没什么意思不成? 各人目光转了一圈,又落在了结、了空这对师兄弟身上。自宋朝起,江湖武林便以少林称尊,后武当崛起,成为南北之局。 但自明朝后,二派交好,也使得江湖保持平静之局。 了空转动手中念珠,起身缓缓道:“林施主,你所言老衲已明,不知可否给我们两日时间,叫我们商量一二。” 林长生道:“如此也好。这样,大家就暂时在此住下,等有了答案,尽可告知我,由我禀报陛下,如何?” “甚好!” 众人齐齐点头,林长生招来仆役,带他们下去商议,而他也挂着笑容,露出一抹奇异之色。(。) 410 死人了 “朱无视,你也该出招了吧。” 一声低语,林长生微微一笑,朗声道:“来了,就出来吧。”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了,两道人影快速而入,二人一白一黑,正是上官海棠与段天涯。 林长生道:“怎么?找到归海一刀了?”他这是明知故问。 二人脸色有些难看,上官海棠道:“一刀到底在哪里?你把他如何了?” 林长生摇头,道:“不是我把他如何了,是他自己如何了。上官海棠,一刀并不会为我所束缚,他不出来,自然是不想见你们。”话题一转,他努嘴道:“对了,你还没把那事告诉段天涯吧。” 段天涯眉头动了动,似不为所动,只是看着林长生。 “哈哈……”轻声笑了笑,他道:“二位,想要寻找归海一刀,你们找错人了。” “你……”上官海棠暗怒,这些日子,他们几乎发动了所有力量,但完全寻不到归海一刀的踪迹,就跟林长生自己一般,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今林长生突然现身,还替皇帝接管了天下第一庄,自然叫二人怀疑,所以第一时间找了过来。而且二人也有了一种猜想,林长生既然与皇帝相视,那他会不会一直躲在皇宫之中呢?一刀,会不会也在皇宫之中?唯有大内,他们不曾寻过。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响起当当的铜锣之声,一时间,嘈杂声大作。 三人眉头都是一皱,望向外面。上官海棠道:“一定是出事了。” “是啊,出事了。”林长生反丝毫不急,幽幽的念叨了一句。 段天涯一直都暗中观注着他。见此眉头暗皱,心道:“莫非他早料到会出事?”心思一转,他想到了山庄中的几大门派中人,应该是他们出事了。 很快,一人快步飞奔而来,远远便道:“庄主。不好了,峨嵋派几位师太被人杀了。” “好大胆子,竟敢在天下第一庄杀人。”上官海棠闻言一怒。那人这才注意到,一愣,道:“上官庄主……”话音一出,又觉得不对,马上躬身道:“庄主,还请快去主持大局。”此话,却是对着林长生所言。 林长生点点头。起身道:“二位,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一起往几大门派的休息的偏院去了。到了那里,几大门派的人都围在了房间中,一个个脸色铁青,外面则是第一庄的护卫守着。 一看到林长生。一人就嚷嚷道:“林庄主,人在你第一庄死了。你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林长生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诸位,本庄主为了不妨碍你们,特意把四周的人都撤了。如今人死了,本庄主没那么大的责任。诸位可不要忘了,你们都是一派高手。如今竟被人悄无声息所杀。我们不说第一庄的防卫有多强,就这份手段,怕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吧。” 四周诸人一滞,了结和尚道了声“阿弥陀佛”,凝声道:“林庄主所言不错。峨嵋派几位师太武功不弱。如今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被人杀掉,这凶手武功,不可小窥。不过……林庄主,你这天下第一庄岂是那么容易进的?” 林长生笑了一声,道:“天下第一庄高手无数,一般人自然不好进来,但武功高的或是熟悉此地的,却也极为容易进来。” 他话说的无意,可一下子就叫人注视到了身后的上官海棠与段天涯二人。 一人道:“这位是上官庄主吧。不知你什么时候来的?” 上官海棠、段天涯都是微微色变,上官海棠道:“诸位不要误会,在下与大哥此来,只是为了寻林庄主,问一些事而已。我二人来此,直接寻了林庄主,不曾到过这里。” 一人冷笑道:“你能悄无声息的进来,到过哪里又有谁人知道?” 段天涯道:“各位还请冷静,不如让在下看一看几位师太的伤口,如何?” “哼!”那人哼了一声,其他人也微微让开了一个位置,把死亡的几位峨嵋派师太露了出来。 段天涯上前,蹲下身检查他们的伤口,林长生也看了起来,他目光一闪,暗暗冷笑一声。 “这……”段天涯看着那伤口,面色变了变,这刀痕,怎么会?他回头看了上官海棠一眼,把目光定在林长生身上,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 只是此地人多,大家都看到了他面色变化,一个个怀疑的看着林长生。 林长生道:“段天涯,有话就说,你如此看着我,只会叫大家怀疑。” 段天涯道:“这伤口我见过很多次。若我所看不错,造成这刀痕的武器,应该是汗血宝刀。” “汗血宝刀……”四周人眉头都是皱了皱,了空大师目光微闪,道:“阁下可是说的归海一刀?” 段天涯默默点头,上官海棠一惊,道:“大哥,会不会弄错了?” 段天涯对她摇了摇头,眼睛闪了闪。上官海棠若有所悟,转头看向林长生。她道:“林庄主,据我所知,你是最后一个见归海一刀的人,却不知他在哪里?是不是也在这天下第一庄中?” ‘两个家伙,还真够聪明的。’林长生目光一扫,道:“上官海棠,你们二人寻归海一刀很久了,他在哪里,不该来问我吧。” 上官海棠怒道:“当日水月庵中,你就一直在旁,他去了哪里,你会不知?” 林长生道:“上官海棠,现在可不是找什么归海一刀的时候,而是查出凶手。归海一刀若在我手中,我又岂会叫他杀人?各位,这伤痕或许是汗血宝刀所造成的,但知道汗血宝刀的人不少,仿造一把,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指着段天涯与上官海棠,“就如这两位……还有了空大师、剑惊风、麒麟子大侠,不都对此刀非常了解吗?” 众人被挑起的情绪被他一句话压住了,了空念动手中念珠,道:“林庄主所言也不差。但老衲若没有看错,几位师太的伤口应为是雄霸天下造成的。这种刀法,当今天下怕只有归海一刀施主得传。” “是吗?”林长生笑着反问道:“那不知哪位见过归海一刀手中的雄霸天下?我怎么记得,这刀法失传了呢?” “这……” 是啊,又有谁见过雄霸天下刀法,见过的了空也不曾在归海一刀手中见过,自归海百炼死后,了空三人也不曾听过谁练习了雄霸天下啊。 至于归海一刀,他不是霸道绝情斩的传人吗? 哦,是了,上官海棠见过,可她会说出口吗?她不会。因为她说了,就等于坐实归海一刀嫌疑人的身份,纵是林长生交出归海一刀,他们怕也无法把人带走,那样更加麻烦。 二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开口,可心里也有些怀疑,莫非真是一刀动的手?可他为什么要杀峨嵋派的人呢?是林长生叫他杀的吗? 但他说的也有理,他没有理由对这些人动手啊。 林长生笑看着众人,信步走到极为师太身前,看着她们尸体上的刀痕,突然道:“雄霸天下……我不知如何,但这刀痕,似乎不只是雄霸天下啊。”(。) 411 借力打力 “林庄主此言何意?”了空大师道。 一人又道:“了空大师眼力非凡,林庄主不要胡言乱语。” 林长生笑了一声,道:“段天涯,你真的没有看出来吗?” 段天涯错愕,走进再看那刀痕,皱眉道:“林庄主可是有什么发现?” 林长生静静的看着他,手突兀的往他腰间一抹,弯刀出鞘,带着闪烁的刀光,高高而上,又迅速斩下。他这一刀,迅捷如雷,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刀便归鞘了。 “好刀法!可惜杀气太重!”了结大师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 段天涯脸色却变了,脱口道:“杀神一刀斩!” “不错!”林长生指着他斩出的刀痕,道:“各位再对比一下。” 了空大师等人上前看着那刀痕,又看了看峨嵋派几位师太身上的刀痕,也发现了端倪。剑惊风道:“这确实并非纯粹的雄霸天下。” “阿弥陀佛!”了空道:“不错。老衲与剑惊风、麒麟子两位曾见过雄霸天下。这刀痕与雄霸天下极为类似,但一对比后,却发现了些许不同。杀神一刀斩……”他转动着手中念珠,道:“段施主,这应该是东瀛刀法吧。” 段天涯点头道:“不错。这是东瀛柳生家族的绝技,为柳生但马守所有。但是,柳生但马守早就死了,其他人……” 说着,他又看向林长生,能无声无息杀死几位师太的,似乎只有林长生了,而他也会这杀神一刀斩。 林长生冷笑一声,道:“柳生但马守确实死了。但却不是死在你口中。上官海棠,你还不肯说话吗?” 段天涯诧异,看向上官海棠,道:“海棠,他这话什么意思?” 上官海棠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大哥。巨鲸帮时,我们都以为柳生但马守死了,但他并没有死在那次,而是死在林庄主手中。” “什么?”段天涯吃了一惊,道:“他……他去过水月庵?” 上官海棠点头道:“不错。也是那次,为林庄主所杀。” “这……”段天涯心有些乱了。 林长生冷笑道:“段天涯,你说我会杀神一刀斩,所以怀疑我。但是各位,我没有杀她们的理由。倒是你段天涯……我记得。你是柳生但马守的女婿吧,还曾在东瀛学艺,见识过杀神一刀斩,你的妻子更是柳生但马守的得意女儿。” “你怀疑我,我却觉得你们的嫌疑更大。” “你胡说……”上官海棠怒道:“大哥这些日子一直与我在一起,根本不曾离开过。再说,几位师太死时,我们与你见面。大哥如何有机会杀她们?” 林长生步步紧逼道:“那柳生飘絮呢?就我所知,她的武功不在柳生但马守之下。她在哪里?” 上官海棠大声道:“大嫂早已自废武功。根本没有动手的能力。” “自废武功?”林长生嘿嘿一笑,道:“连柳生但马守生死你们都不确定,这自废武功,怕也不好说吧。”他头一转,道:“诸位,现在嫌疑人无非就是这些。段天涯、柳生飘絮、归海一刀以及本人。但本人有不在场的证据。了结大师可以为我作证。” 了结道:“不错。几位师太死时,我曾与林庄主在前院见面,林庄主不可能是凶手。” 林长生道:“归海一刀不在,我们不好说,但段天涯。这几日就劳烦你待在此地了。” “你……”上官海棠大怒,段天涯拦住了她,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海棠,不要多说了,我根本没有杀人,也不怕他们调查。” 林长生点头,道:“不愧是段天涯。好,为保公证严明,就由了结大师看管,大家以为如何?” 闻言,大家都点头,道:“不错,我们信得过大师。” 了结道:“阿弥陀佛。既然大家如此推崇,老衲受领了。” 上官海棠看此,也无话可说,她对段天涯道:“大哥,你放心,我这就去找义父,为你洗刷冤屈。”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林长生暗暗一笑,对众人道:“各位,这天下第一庄任由别人进出,却也不太保险。我看,我们还是尽快议定六扇门之事的好,不知诸位商讨了一天,可有决定?” 了空大师道:“阿弥陀佛。林庄主,我们已有了一些决定,只是一些地方还不曾完善。这样,我先把我们商量好的告诉林庄主,如何?” 林长生点头,道:“大师请说。” 了空马上把众人商量的几条说了出来,期间林长生一言不发,心里暗暗冷笑,这些家伙,根本就受不了朝廷的管辖,他们的条件看似不过分,可若全答应下来,以后江湖的事六扇门根本没有插手余地。 他不动声色道:“大师说的几条我知道了,其他的我没什么意见,唯有这一条,六扇门不得插手江湖仇杀。大师,六扇门成立的原因,就是为了保护百姓,不使他们受到江湖波及。若六扇门对江湖仇杀完全不管不顾,会不会太不好?” 诸人暗暗对视一眼,了空道:“不知林庄主有什么意见?” 林长生道:“一般江湖仇杀,六扇门可以不管,但一些涉及百姓的仇杀,我们却不能不管,如灭人满门、对普通人下手这等杀戮,六扇门却需给他们一个公道。” 了空双手合十,道:“庄主所言有理。诸位怎么看?” 大家一时都没有言语,林长生笑道:“有我在,大家也不好说。这样,这条暂且放下,各位可再讨论。怎么样?” “庄主所言甚善!” 就在他们商讨这些规条时,上官海棠也到了护龙山庄,面前朱无视。她把事情说了,叫朱无视心头暗骂,许多东西也是他没想到的。 其时,柳生飘絮听说上官海棠回来了,马上跑了过来,但却不见段天涯,急道:“海棠,天涯呢?” “这……”上官海棠犹豫不知所言。 朱无视一笑,道:“飘絮,不要担心,天涯无事,只是留在了第一庄,不久就会回来了。” 柳生飘絮点了点头,道:“这样我先下去了。”她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从上官海棠脸上就可看出不对,但她也没有多言。此时她的一切几乎都掌握在朱无视手中,不敢有所反对。 但是……人心是最难测的,尤其是情这一面。 这点,朱无视也知道。 朱无视对上官海棠道:“海棠啊,这次六扇门成立,曹正淳是极为反对的,你说,会不会是他的人做的?” 上官海棠微微皱眉,道:“海棠也说不准,但此次杀人者用的是杀神一刀斩与雄霸天下的刀法。东厂的人……” 朱无视笑道:“海棠,曹正淳掌管东厂、锦衣卫,他们了解的事不可想象。这杀神一刀斩与雄霸天下的刀法,大内中也有所提及,曹正淳有所了解,却也正常。这样,你带人去仔细调查,为父也入宫看一看。我们要尽快为天涯洗刷冤屈。” “是!”上官海棠马上抱拳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朱无视目中冷光闪烁,他转过身,手背在身后,双拳紧握。突得,他冷哼一声,道:“来人!” “是!” 外人一人,悄无声息的立于门外。 他淡淡道:“去把郎儿带来。” 朱无视,本就是玩弄人心的高手。林长生懂得借力打力,他也不例外。(。) 412 假死 上官海棠在调查峨嵋派师太被杀之事,第一庄中各大门派的人也警觉了许多,林长生则趁机有意无意的向他们施加着压力,要求尽快达成协定。 这些日子,段天涯就跟在了结大师身后,他几乎全程参加了林长生与几大门派的商谈会议。他觉得,六扇门的成立似乎是一件好事。 终于,经过几日的商谈切磋,众人达成了一致。看着两方协定,林长生笑了起来,其时这上面的东西,都是一些自就传下的东西,只是以前不落纸面罢了。这就跟法律一样,你不是政府规定的,纵是千年习俗,也没用。 “各位,今日达成协定,林某极为高兴,我敬大家一杯。请!” “林大人客气了,请!” 几大门派的人不说多么高兴,却也不至于失落,因为他们达成的协定都是那些曾经有的东西,而六扇门对他们的管辖,也近乎没有。 可以说,一切都没有改变。但他们不会知道,这落于纸张上的东西,就是改变。法律这东西,不较真还可以,一较真,你错一点都不行。 所以,别看六扇门似乎没有插手入江湖,但实则却充当了裁判的角色,这就是最大的管辖。 “庄主,上官海棠求见!”大家正吃的高兴,下面有人来报。 林长生道:“请进来。” “是!” 很快,上官海棠就走了进来,抱拳道:“见过林庄主,见过诸位同道。” 林长生道:“上官海棠,可是有线索了?” 上官海棠微微点头,眼角瞥向段天涯。有些黯然。林长生注意到她的神色,微微一笑,目光也转向段天涯,道:“从你表情看,我的猜测似乎是正确的。” 闻言,段天涯面色微微一变。噌的起身,死死盯着上官海棠。 此时,又有一人走了过来,对众人行了一礼,快步走到林长生身边,在他耳旁轻声道:“庄主,刚刚得到消息,柳生飘絮刺射国舅失手,自杀了。” 他声音不大。但此地都是江湖高手,自瞒不过他们耳朵,一个个豁然转头,看向段天涯。一人拍桌而起,喝道:“段天涯,你还有什么说的?” 段天涯一脸黯然悲痛,身子摇晃的跌坐下来,嘴中发出似苦似笑的声音。 看他如此模样。上官海棠极为难受,上前道:“大哥……大嫂她……我……” 段天涯嘶哑着声音道:“不用说了。她没有自废武功。一直都在骗我。也许,她说爱我,也是骗我的吧。” 听他如此说,上官海棠也不知如何安慰,她见众人虎视眈眈,道:“各位。人虽然是柳生飘絮所杀,但我相信绝对与段天涯无关,这点我可以作证。” “哼!”一人冷笑道:“你与他是好友,自然可以作证了。” “你……”上官海棠暗怒,她压着怒气。道:“大家请看,这是从柳生飘絮身上搜出来的。”她拿出一块牌子,扔在了桌上。 那是一块偶黑的牌子,看来没什么特点,唯有那一抹龙纹,叫大家极为诧异。 了空大师道:“上官施主,这牌子是什么意思?” 上官海棠道:“若我所看不差,这东西应该是锦衣卫的黑字令。此牌一直都是传说,唯有锦衣卫中的高手,才有资格得到此牌。” “黑字令……”了结大师微微皱眉,道:“阿弥陀佛!此牌名字老衲曾听说过。据传这是皇帝手中的中坚力量,但自东厂建立后,这东西也跟着消失了。莫非,是曹正淳所为不成?” “东厂阉狗好大的胆子,他想与江湖为敌吗?”一人怒喝,其他人也义愤填膺,但也有一些人低下了头。 江湖与世俗,从来都是两个世界,但偶尔的相交,也颇为惊人,就如这天下第一的世界,许多门派都与护龙山庄、东厂有关。 这里的几大门派,自然会有曹正淳的人。 翻看着黑字令,林长生暗暗冷笑:“好一个朱无视,竟然把这东西都拿出来了。”就他所知,自东厂建立,黑字令就被取消了。 再说,这么一个令牌,想要仿造很难吗? 众人一一拿过令牌查看,一人道:“这牌子看年头不短了,必定是当年的黑字令。” “是啊,这牌子应该被销毁了,除了大内,其他地方绝对没有。看来,这次的事真是曹正淳做的。他好大的胆子。” “林大人,此事你必定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大家议论着,很快就有人把矛头再次指向了林长生。他也不生气,笑道:“没问题。我一定命皇上彻查此事。上官海棠,这次是你查出来的,想来皇上很高兴把事情交到你手中的,你要准备一下。” 上官海棠点了点头,道:“林庄子,我可以带大哥走了吗?” 林长生道:“随意!” “告辞!”她一抱拳,带着段天涯离去。 林长生道:“诸位,不知你们有何打算,是想留下来静等结果,还是回山门准备一番。” “阿弥陀佛!”了空大师起身道:“此次的事既圆满结束,老衲等人也就不打扰了。在山门等结果,也是一样的。” 林长生笑道:“如此,林某就不送了。请!” “请!” 大家快速散去了,林长生笑了笑,把四周的人打散走,一人到了后面。这里曾是上官海棠的居住地,把守很严,林长生来了,更是经过了一番改造,没他允许,谁也不准进来。但此时后花园凉亭之中,却坐着一人,一美貌女子。 “伤势如何了?”走进凉亭,林长生坐在她对面,随意问道。 女子看着他,道:“已无大碍。” 林长生笑了一声,道:“刚才段天涯说,你一直都在骗他,连爱他都是骗他的。看来,他真的很伤心啊。” 女子面色微微一变,心里一下就乱了,她忍不住道:“大人,我什么时候能见天涯?” 林长生道:“不急。不过我想也快了。”他站起身,缓步走出凉亭,嘴中缓缓道:“柳生飘絮,段天涯不会认可造反的朱无视,你喜欢他,就要站在他这一边,不然以后,你们恐怕无法再见面了。” 柳生飘絮闻言死死的握紧了手,面上一片潮红,她似乎太过激动,咳嗉了起来,嘴角微微带血。看着林长生离去的背影,她瞳孔中有些惊惧,这个人比朱无视还有可怕。 护龙山庄,朱无视看着一脸消沉的段天涯,道:“天涯,飘絮的事我们都没想到,你不要太难过了,你还有郎儿,要撑住。” “是啊大哥,我看都是曹正淳的错,若非他,嫂子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上官海棠道。“这次陛下下旨,叫我调查此次的事,我们一定能抓住曹正淳的把柄,除掉这个阉贼。” 朱无视道:“是啊,天涯,这次是大好机会,你要振作起来。” 段天涯默默点头,道:“义父、海棠,我没事,你们放心吧。” 朱无视笑了笑,目光微微闪烁,道:“对了,你们二人去找一刀,如何了?还没有消息吗?” 上官海棠道:“我们寻了大半个地域,都没有一刀的踪影,连伯母也不见了。义父,我们怀疑一刀可能就在大内之中,你看……” “大内……”朱无视皱了皱眉头,道:“这样,皇宫方面由我来想办法,你们全力去调查此次的事,不能放过曹正淳那阉够。” “是!”(。) 413 借刀杀人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朱无视在天下第一的世界绝对是智者,古三通可算愚者,但近乎恶作剧留下的“一得”,却要了朱无视的小命。 在林长生眼中,愚者才不好对付,智者反而容易预料。 自从入了这盘棋局,随着与朱无视斗法,他心里越发剔透起来。这不,最近他又有一得。 “陛下,最近曹正淳可有什么动作?”林长生笑着问道。 朱厚照也乐了,想到手下汇报,他好笑道:“那奴才也有些急了,这些日子把探子都派了出去,四处查探。看来,他也怕与全武林为敌。” 林长生摇摇头,道:“这么看,他就有些乱了。朱无视的动作看似杂乱无章,但也极为清晰,他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要除掉曹正淳,不然他永远不会成功。” 朱厚照眉头一皱,道:“那奴才这般重要?” 林长生点头,道:“为君之道,在于平衡。朱无视不会不懂。以他的能力,想要悄无声息的杀死陛下,再简单不过了。可杀了陛下,他也无法成为至尊,因为曹正淳在前面拦着,那些大臣也不会统一,两方合力,朱无视无能为力。唯有除掉曹正淳,他才可以肆无忌惮。到时,若陛下有个万一,天下又四处乱起,群臣说不定会主动请求朱无视登基为帝。” “哼!”朱厚照脸色难看,道:“师父,难道没有其他手段除掉朱无视吗?” 林长生抬头看了他一眼,默默道:“陛下不是有所准备吗?” 他面色变了变,若无其事道:“师父是说那些火枪队。那东西对付一般人有用,对师父与朱无视这等高手。怕也无用。想要对付朱无视,还要靠师父神功。” 林长生头也不抬,轻声道:“我不会用武力对付他的。你想要用武力对付他,就去请古三通吧。以他今时今日的武功,可以对付朱无视。但陛下可要想清楚了,不教而诛是为虐。你是皇帝。有这个资格,但以后行事,怕会多受掣肘了。” “还记得我教给你的东西吗?一个聪明的帝王,不仅要超脱一切,还要调动一切。只是超脱,是没用的。唯有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才算圣君。” 朱厚照默然无语,过了一会儿才道:“那我接下来该如何做?” “什么也不做!等!” 等?等什么?自然是等朱无视出招,也是等曹正淳乱起来。从见到柳生飘絮时。林长生就知道,朱无视要对曹正淳下杀招了。 这一招很简单,就是挑拨他与江湖武林势力的厮杀。只要闹大了,皇帝不处置曹正淳都不行。这跟原著中,他破而后立的心思是一样的,不同的是直接对付起曹正淳来。 “这样也好,起码可以看到朱无视在东厂的势力。” 随着段天涯、上官海棠盯住曹正淳,并借圣旨一事。调查东厂,曹正淳的注意力就被分散了。他不得不应对二人。 而在他注意不到的角落,锦衣卫、东厂的势力也在慢慢做着脱离他掌控的动作。 这日,京城外突然传来消息,说锦衣卫围了峨眉山,把上面的尼姑都给抓了起来。这消息叫曹正淳大惊失色,他马上叫来飞鹰。喝道:“四川那边怎么回事?谁给他们的命令,胆敢胡乱动作?” 飞鹰疑惑道:“督主,我们没下过命令啊。这……会不会是他们私下动作?” 曹正淳气急,道:“还在这里干什么,马上下命令。叫他们放人,滚回驻地。” “是!” 飞鹰赶紧下去了。 曹正淳气的脸色铁青,杀机四溢,“好啊,不想这锦衣卫中还有这么胆大的人,好,我就看你是否朕的不怕死……” 曹正淳的反击极为果断、凌厉,他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把人派了下去,要把那主事之人抓来。可出乎预料的是,他的人多了,那人也自杀了。 这还不是最坏的,随着这个消息一起到的,则是其他几地的锦衣卫也有了自己的动作,对那些大骂曹正淳的人大打出手,杀戮江湖。 锦衣卫本就是暴力机构,曹正淳掌管这么多年,自问把锦衣卫掌控在手,可如今他才知道,自己能掌控的竟然只有东厂。 “朱铁胆,好一个朱铁胆啊……” 坐在房间中,曹正淳看着传来的消息,面若死灰。他知道,这次自己危险了。就算查出那些人不是他指使的,也没有。 这个监管不力之责,他非担不可。而那些大臣的尿性,他会不知道。也许,现在唯一能保住他的,只有皇帝。 “朱铁胆,你纵是再聪明又如何?只要皇帝站在我这一边,你又能奈我何呢?”冷冷一笑,他脸色好看了不少,吩咐道:“走,我们去见陛下。” “是!” 带着两个小太监,曹正淳马上到了御书房外。只是看着四周戒备的护卫,他心头阴霾一闪,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他走到一护卫前,看着禁闭的大门,轻声道:“里面怎么回事?” 那护卫不敢不答,道:“回公公,神侯与几位阁楼都在里面。” 曹正淳眉头紧皱,暗道:“莫非还有后招不成?”他赶紧道:“去禀报陛下,就是曹正淳求见。” “是!” 那护卫马上上前敲门,大声道:“陛下,东厂曹都督求见!” “让他进来!”里面,朱厚照的声音响起,听不出与平常不同的声音。曹征微微松了口气,快步走了进去,一进来就看到站在两侧的阁臣与朱无视。他狠狠瞪了朱无视一眼,跪拜在地,大呼道:“曹正淳拜见陛下。” 朱厚照点了下头,淡声道:“曹正淳,近些日子,你手下锦衣卫动作可不少啊。” 曹正淳大惊,道:“不敢欺瞒陛下,那些狗才的动作,奴才真的不知。奴才也是得了消息,才赶来汇报的。” 朱厚照不可置否,语气越发平淡,“是吗?那城西宅子里的东西,你怎么说?” “城西宅子?”曹正淳一愣,愕然道:“什么城西宅子?” 朱厚照气急而笑,指着他怒道:“好,好啊,好你个狗奴才,你自己看。”用力一甩,手上奏折正打在曹正淳脸上。 此际,他也不敢躲避,赶忙拿起奏折,看了起来。越看越是心惊,他抬头看看一脸怒火的皇帝,又看向朱无视,指着他道:“好,真是好啊。朱铁胆,曹某还真是小看了你。” “大胆。到了此时,还敢如此抵赖,实在该死。”朱厚照似越发愤怒,大吼道:“来人,把他压入天牢。”吼过,又觉得不对,一挥手,让那些护卫下去,对朱无视道:“曹正淳宫内势力不小,我看还是由皇叔监管吧。我相信以皇叔的实力,定可不叫这狗才逃脱。” “是!”朱无视出列,慢慢道。 看着他们都出去了,暴怒的朱无视恢复了冷静,平静的脸上满是杀机,他狠狠把桌子上的奏折笔墨扫落在地,暗暗咒骂。 “朱无视,你个小人,竟敢借朕的刀。早晚有一日,朕叫你似无葬身之地。”(。) 414 使其疯狂 曹正淳被拿下了!京城中,几乎一夜就变了天,无数的人都高兴的拍手大叫。走在街道上,耳中听到的,无不是欢呼称快的人。 坐在一酒馆角落,朱厚照脸色铁青的听着四周人的议论,双眼几乎喷出火来。 “师父,这些愚民,真是该死。”他近乎咬牙切齿道。 林长生笑了笑,道:“那是你觉得自己被朱无视耍了,所以才觉得这些人是愚民,如果是你自己想要除掉曹正淳呢?那时你耳边的称赞就不是什么愚民喽。” “这……”朱厚照被他一说,也清醒了两分,苦笑道:“师父,话是没错,但这些百姓,实在……实在太不明事理了。” 林长生道:“百姓就这样。对你来说,他们是一张白纸,想怎么画就怎么画。他们此时都觉得曹正淳是奸臣,所以你除了曹正淳他们高兴,那……把‘曹正淳是奸臣’这个想法是谁塞入他们脑子中的呢?” “朱无视……”朱厚照脸色一变,第一个想到就是这家伙。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不……朱无视并没这方面的才能,是你的那些大臣。或者说,是那些儒家书生。自汉武帝尊儒以来,天下唯儒独尊,他们不仅掌控了朝堂,也掌控了民间。俗话说,三人成虎。只要他们说的多了,百姓自然也就那么认为了。他们觉得曹正淳是奸臣,阉人是奸臣,百姓心中也就有了这种固定的认知。可以说,他们掌控着大明朝的话语权。” 朱厚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但他不是笨蛋,仔细想象。古今往来,可不就这样吗?可身为一个帝王,谁甘心被他人掌握? 他脸色难看道:“师父,就没办法打破这种一家独大的局面吗?” 林长生摇头,道:“难啊!现在天下的读书人都叫儒生,纵是学习其他学派的。也是儒。可以说,儒家兼并了百家,而他们没有兼并的,则成了贱业,如商、工。春秋时代的大商人,可不是什么贱业,那时候工家、农家不也是百家之一吗?先秦之所以强大,靠的是法家与工家的力量,那时可没儒家什么事。可现在。法家被儒家兼并,工匠成了三等民。想要改变,几乎不可能了。” 是朱厚照想要改变不可能,若换了一个现代人为皇帝,却有可能。但朱厚照不是现代人,纵然有林长生教他,他也不会全盘接受的。 看着他,林长生淡淡道:“厚照。今日师父就叫你最后一课,只要你通悟了这一课。天下就无人可治你。这一课,就叫阶级与利益。” “士农工商,这是你知道的四个阶级,但这四个阶级是可以转换的。你看那满朝的官员,他们哪个人家没有大量的田地,哪个人家没有商铺。可以说。一个官员,最少也跨了两个阶级,多了甚至是三个。只是,他们一般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阶级,也就是士。” “为什么如此?因为是就是官。而官最大。这就是权贵。有权就有财。同样,有了财也可以有权,也就是所谓的官商勾结。而那些商家也因有钱,可以让自家子弟换个户口去读书,只要供出几个,他们就成了权贵人家,不再是商户。” “相反,他们口中的农,并非拥有大量田地的地主,而是那些务农的人,也就是没地、少地的农民及佃户。至于工就不用说了,连工部那些大官都不动技术,也在学堂也学了一些,应该明白了。” “所以,你知道的阶级划分,只是一个笑话。” 他的话,对朱厚照绝对是一个冲击。或许这就是摆在那里的事实,他不是没有看过,可几乎没有去深想过。如今被林长生拉出来,揉碎了摆在眼前,对他的冲击近乎是颠覆性的。 而今日,也注定了他往日观点的颠覆。 “在我眼中,天下的阶级,大体划分,就两种,一种就是权贵,是既得利益者;一种则是百姓,包裹农民、工人、商业、寒门士子等等。” “这么说或许太笼统了,但要划分也很简单,从利益去看。或者你可以做的更简单一点,从财富多少去看。富者与贫者,绝对不是一伙人。” “你要记得,这富与贫,说的可不但是财产,而是财富。官员本身,就是一种很大的财富,就如那几位阁臣,只要他们想,瞬间就可以拥有大量的钱财。这点,你要弄清。” “而富与贫,也不是唯一的。你看开朝时的那几家从龙功臣,就是从贫者一跃而成富者。那些书生也是,他们当官就是为了此。所以,他们并非一成不变的。但是你自己要记住,你心中要一成不变,永远的拉拢贫者。” 朱厚照眉头一皱,道:“师父,我的依靠不是那些权贵吗?为何去拉拢贫者?” 林长生笑道:“历史上,哪次改朝换代不是因为贫者呢?或许贫者不能给你什么帮助,但你是对他们不管不顾,这大明朝,怕也就到头了。所以,皇帝这位子,看似是权贵支持撑起来的,实则却是贫者不乱而奠定的。你要想皇帝做的稳,就要稳住贫者。唯有如此,才不会有大的乱子。至于那些富者作乱……他们从来都勾心斗角,今日有人作乱,明日就有人去平叛。” 朱厚照恍然,他是个极为聪明的人,这么简单的道理林长生一点,他就也贯通了。历史就是这样,看起来似迷雾,但只要懂的人一点,也就清晰明了了。 “多谢师父教导!”朱厚照郑重的行了一礼。 林长生扶住他,道:“不用这么客气。” 朱厚照又道:“师父,如今曹正淳算是完了,朕也没有想到,朱无视竟然会用这种方法。朕明明知道他是诬陷,却也没有办法。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林长生道:“欲使其灭亡,必使其疯狂。曹正淳完了,你又把曹正淳给了朱无视,但曹正淳不会说出朱无视想要知道的事。从我现身开始,他就明白,背后一切都是皇帝在运作。他纵是死,也不会叫朱无视得逞。这点陛下可放心。” “而朱无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必定会利用陛下的权势,来寻找。你看着他,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有所逼迫了。到时,太后、群臣都会站在陛下这边。再加上我们手中的人,足以给朱无视定罪。” 朱厚照点头,道:“这也是师父叫我暂时不要插手锦衣卫的原因吧。” “正是如此。护龙山庄的情报强,但锦衣卫也不差。二者联合的力量,朱无视一定很期待吧。” 闻言,朱厚照笑了,当朱无视废了半天力,也找不到素心时,他一定会发疯吧。‘朱无视,这次,必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护龙山庄地牢之中,朱无视冷笑着看着被捆绑的曹正淳,道:“曹正淳,你该找到我来此为何吧!” 曹正淳看着他,嘿嘿一笑,道:“朱无视,我承认这次是你赢了。我输了,这条命怕也保不住了。但你也不会赢……我不会告诉你的。我要你比我更惨,在无知之中死亡。” “找死!”朱无视眼中寒光大炽,猛的一掌拍在他身上。 “啊……”曹正淳惨叫一声,周身光华大作,抵抗着朱无视的拍击,他的力量一涌出来就如泥牛入海一般,被朱无视吸走了。 “吸功**……” “哼!曹正淳,我看你能忍受多久。”朱无视收回手掌,冷冷一笑,瞥袖转身,寒声道:“你真以为我找不到吗?你的东厂与锦衣卫,对我来说,来去自如。你给我等着吧。”(。) 415 难堪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没有?” 书房中,朱无视一脸狰狞,狠狠的扫落桌上的东西。他下首,站着一高大中年人,一身锦衣,臂有飞爪,正是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铁爪飞鹰。 已有三日,铁爪飞鹰把东厂翻了个遍,可根本就连素心的影子都没有,这叫朱无视大为震怒。 “说,素心会在哪里?”朱无视盯着飞鹰,瞳孔中隐隐闪过疯狂。 飞鹰身子一颤,小心翼翼道:“小的也不知道,但就小的所知,曹正淳确实曾派人前往天山。那是他亲自安排的,做了什么没人知道。” “曹正淳,曹正淳……”朱无视杀机毕现,他摆摆手,打发走了飞鹰,自己用力一扭桌上笔筒,身后书架滑到一侧,露出一暗门。 走入暗门,沿着长长隧道三转五拐,很快便又来到地牢之中。他看着脸色灰败的曹正淳,眼中快意、恨意交织。 碰的一声,他一把拿住曹正淳的脖子,怒喝道:“素心到底在哪里?” 曹正淳无神的目光露出讥色,他嘿嘿笑着,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 “你找死……”朱无视猛一用力,曹正淳被他提在半空,绑在他身上的铁链都生生被扯断了。“啊……”巨大的力道叫曹正淳哀嚎不已,但他脸上却带着快意,极为疯狂道:“朱无视,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哈哈……我要你在无知中死去,比我还要惨。你想要折磨我是吗?你没那个机会的……哈哈……” 大笑声中,朱无视暗叫不好,他手一松,笑声戛然而止,曹正淳整个瘫倒在地。头歪着,没了气息。 “曹正淳,曹正淳……”朱无视脸色气的铁青,愤怒中低吼,犹如发狂的野兽。 他再次回到书房,怒火不消。大声道:“来人。”门外,两紫衣弟子推门而入,躬身行礼。朱无视压抑着怒火道:“万三千还没有消息吗?” 二人小心翼翼,不敢答话。 朱无视似也无视了二人,兀自道:“万三千,万三千,你竟然敢背叛我,好啊……我要你跟曹正淳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翌日朝堂之上。群臣对曹正淳的党羽继续进行着清理,铁爪飞鹰突然道:“启奏陛下,臣在整理东厂档案时,又发现了新的线索,只是事关重大,不敢做主。” 朱厚照“哦”了一声,挥手一指下面小太监,太监马上自飞鹰手上拿过奏折。返回朱厚照身旁,递给了他。朱厚照翻看一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他压下奏折,淡淡道:“今天的事就到这里吧。几位阁老留下,与朕去御书房。飞鹰,你也把证据准备好送来。” “是!” 朱厚照快步到了书房中,挥手打发走太监、宫女,直到内室。一把甩下手中奏折,怒道:“朱无视好大的胆子。” 林长生笑了笑,拿起奏折扫了一眼,道:“陛下,这事本就在我们预料之中。自从我现身接过天下第一庄后。朱无视就一直在找万三千。万三千也是个聪明人,没有现身,不然他怕早就死了。” 话是这么说,可朱厚照还是觉得憋气,一连几日上朝,都是以他为主,置他这个皇帝于何地? 他呼呼喘着粗气,道:“师父,万三千那里都准备好了吗?” 林长生点头道:“你放心,万三千是个聪明人。虽然他与朱无视有不浅的交情,但在这等大事上,也不敢大意。就我们的人来报,万三千大部的力量早已慢慢转移了。现在,他绝大的力量都集中在了台湾。听说,他那里弄的还不错。” “哼!”朱厚照脸色不好。台湾在他脑子中没什么印象,但以土地换取一介商家的配合,实在叫他这个皇帝无脸。 林长生知他心思,淡淡道:“陛下若觉得愤怒,就好好发展海军吧。唯有有了在大海中纵横的实力,你才能对那些商家做出限制,不然他们往海外一躲,你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说话间,外面太监大声道:“陛下,几位阁老来了。” 朱厚照起身道:“朕知道了,让他们进来。”深吸了口气,他道:“师父,我这就过去。” 林长生点头,没有多言。 朱无视陷害了一次曹正淳,给他栽了个谋反的罪名。这次对付万三千也是如此,且把他与曹正淳一牵扯,一家商家,纵是首富,也一样完蛋。 要知道,觊觎他那一身财富的人,可不少。 所以,当飞鹰把证据亮出来时,万三千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不到第二日,就在下午,京城中的衙役、兵丁就出动了,把京中各街道上的万三千名下店铺都给封了,人也抓了。同时,告示也贴了出来,言万三千谋反,天下通缉。 朱厚照看着那自己亲自盖印的通缉告示,只觉刺目。他虽对万三千不爽,可朱无视这种把自己耍着玩的手段,更叫他愤怒。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难堪。 “朱无视,朱无视,朕一定要把五马分尸……” 有半月时间,朝堂上对曹正淳的清洗,才平静了下来,不过外面,依旧在清洗着曹正淳的势力。从当前形势看,没个半年时间,怕无法平静了。 而朱无视在忍了半个月后,也终于无法压抑心中的执念,在大殿上朗声道:“陛下,臣有一妻子,为曹正淳所抓获。自曹正淳归案后,臣派人搜遍了东厂内外,不见踪迹。臣想,会不会他把臣的妻子藏在宫中。所以恳请陛下,让臣一扫大内。” “大胆!”他话音才落,一大臣就站出来怒喝:“朱无视,你好大的胆子,竟想搜皇宫大内,你想造反不成?” 朱无视瞥了他一眼,道:“这位大人,朱某只是想要寻问妻子而已。想必诸位大人也知道,当今天下,能叫护龙山庄与东厂、锦衣卫都寻不到的地方,怕只有皇宫大内了。” “神侯,我怎么听说你一直不曾婚配,哪里来的妻子?”又一大臣出列道。 朱无视道:“我与素心早已定了终身,但因意外,素心昏迷不醒,已有二十年。朱某本把素心放在天山冰洞内,不想被曹正淳那狗贼获悉,偷偷拿了朱某妻子。如今曹正淳自尽,无人知素心在哪里。朱某自然要满天下的找一找。” “连朕的后宫也不能例外……”朱厚照插言道。 朱无视看着他,目光微微闪烁,道:“自然。” “朱无视,你大胆。” 群臣大怒,纷纷怒喝。朱无视无视他们,看着上面高坐的朱厚照,道:“陛下,还请恩准。” 朱厚照怒火又升起来了,这事他不是没料到,自林长生持圣旨现身,二人就想到了朱无视会怀疑到朱厚照身上,所以早就提前想好了对策。 就跟林长生说的一般,叫他疯狂。可是,到了事头,这种憋屈感还是叫朱厚照愤怒不已。他憋红了脸,吼道:“你想搜朕的后宫,行啊,自己去找太后说,只要太后愿意,朕就没意见。”他腾的起身,甩着大袖,飞不离去。 群臣也恼怒不已,一个个盯着朱无视,但朱无视完全无视他们,趾高气扬的离开。 “好大的胆子,他好大的胆子……”一老臣气的浑身发抖,怒喝连连。 其时,朱无视这般作为,一来是出于自身执念,想要快点寻找到素心;一来是试探皇帝,探查禁宫。除掉了曹正淳,如今拦在他身前的,就只有朱厚照了。 但他从不把这小皇帝放在眼中,他担心的是林长生与归海一刀。 他也不认为二人之一可以与他对抗,但若两人联手,却也不可小看。水月庵一役,叫他大为震惊。那还只是一个归海一刀,再加上一个天下第一刀,容不得他不小心翼翼。 所以这次,他不只是要找素心,也要把归海一刀找出来。(。) 416 针锋相对 太后宫内,太后正与云罗、成是非说着话,一脸笑眯眯模样。外面宫女快步走了进来,盈盈拜道:“启禀太好,陛下来了。” “皇兄来了……”云罗话音刚起,重重的脚步声就从外走了进来。朱厚照心里怒火升腾,面色生硬,全无表情。 他挥了挥手,那些宫女马上都下去了。 太后一看他模样就知道他满腔怒火,道:“皇儿,怎么回事?” 朱厚照踏着步子走到桌前,端起茶壶,直接灌了两口,将要放下时,又怒火大起,碰的把茶壶砸在地上。他这么大的动作,吓了太后、云罗与成是非一跳。 太好皱眉道:“皇儿,到底什么事?惹你这般生气。” 朱厚照喘着粗气,怒道:“还不是朱无视……” “皇叔……”云罗叫了一声。 朱厚照大骂道:“狗屁皇叔,他就是个以下犯上的逆臣,该死,该诛。” “皇儿……”太后大喝一声,面色沉了下去。 朱厚照被她一喝,话也憋回去了,只是满腔怒火没处发泄,很恨的坐在一旁。云罗、成是非面面相窥,不知出了什么事,惹皇帝这么大的怒火。 坐了一下,朱厚照也有些坐不住,来回扭动着屁股,嘴中道:“母后,你不知道,皇叔竟然为了那个素心,要搜查皇宫。” “什么?”太后一惊,起身道:“他好大的胆子。” 云罗、成是非再对视一眼,暗暗惊诧。素心他们自然知道。云罗小声道:“皇兄,母后,皇叔对素心姑娘一片痴心,想要找到素心姑娘的心情。也可以理解吧……” “哼!”朱厚照讥笑道:“那他诬陷万三千谋反呢?全天下谁不知道万三千一直与曹正淳做对。说他与曹正淳有勾连,亏他的说得出口。” “这……”云罗一时也没了话。 太后沉着脸,靠在软塌上,淡淡道:“云罗,是非,你们先去休息。我与你皇兄说会儿话。” “是!”二人怏怏而退。 太后道:“皇儿,朱无视这是什么意思?他在逼宫吗?” 朱厚照又喝了一口茶,粗气道:“皇儿也还不能确定,但师父分析说,朱厚照除了曹正淳,就搬开了最大的拦路石,下一步就是对付朕了。不过朕不好对付,这点自师父现身,他就该知道。朱无视要搜查皇宫。这点皇儿与师父早就想到了,但事到临头,朕还是忍不住。他……太气人了。” 太后微微点头,道:“你师父说的对。以前他身前最大的拦路石就是曹正淳。如今就成了皇儿你。换做之前,你没能力与朱无视做对,但有你师父在,却有了叫他不敢轻举妄动的本事。现在,你师父就跟之前的曹正淳一般。成了拦在朱无视身前的大石,他想要更进一步。必须要除掉他。” 想了一下,她又道:“你师父上次不是说过吗?与朱无视玩阴谋,不好,而且这也不是皇帝手段。要玩,就玩光明正大的阳谋。朱无视手中四大密探,如今地字第一号以为你掌握。天地字一号段天涯与玄字第一号上官海棠不好动,那就动一动成是非。” 朱厚照一愣,道:“太好的意思是……” 太后笑道:“我很喜欢云罗。自从她嫁给成是非后,在我跟前的日子也少了,我想叫她多陪陪我这老人家。你去跟神侯说。我不好叫他们夫妻分离,把成是非也调入宫中吧。” 朱厚照笑道:“好!”话音才出口,他又道:“成是非虽是黄字第一号,但因为云罗的关系,怕也不招神侯喜欢,对护龙山庄的事也了解不多,本就算我们助力,把他调回来,对神侯可没什么损失。这次他朱无视叫我难堪,我也不叫他好过。” “皇儿是想……” 朱厚照笑了笑,道:“东厂、锦衣卫一向为皇帝武装,曹正淳刚倒下时,我不想过度刺激他,才拿了东厂,没有动锦衣卫。既然他撕破了脸,我也不怕他。” “好!煌煌大气,这才是我的好皇儿。” 第二日一大早,锦衣卫与护龙山庄的人马进宫,大肆搜索皇宫。这一出,叫群臣都暗自恼怒,大骂朱无视不是个东西。 但一时间,他们也没有办法。可是在下一日朝堂上,朱厚照就给了他们出气的法子。 “陛下,臣蒙陛下不弃,给于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些日子战战兢兢,不敢有怠王事。但臣发现,飞鹰指挥使在查抄叛逆家产时,多有隐匿不报,私吞财产之过。这是证据,恭请陛下御览。” 看着走出来的锦衣卫同知,诸位大臣面面相窥,都暗自惊诧,一些聪明的人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这洛菊生是皇帝的人。 ‘利害啊,还以为他是朱无视的人,不想却是陛下的人。看来,此人早与陛下有关联。’ 朱无视面色也变了变,铁青的看着洛菊生,更是狠狠瞪向飞鹰。洛菊生夫妇便是他出面说服的,不想却来了一出无间道。 朱厚照拿着那些证据,冷冷一笑,甩在地上,看着面色惨白的铁爪飞鹰,幽幽道:“飞鹰,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飞鹰道:“陛下,臣冤枉啊。臣绝对不敢有违王事,还请陛下明察。” “哼!”朱厚照冷哼一声,道:“那这些又怎么说?来啊,给诸位大臣都看一看。” 小太监们马上把地上的证据拿起,一一过目给群臣。他们看了,一个个破口大骂,纷纷参揍,言飞鹰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朱厚照听着他们的话,心头冷意更甚,这些支持自己的大臣,以前还觉得他们不错,但就如师父说的,他们就是狗屁。 果然,自己只能利用他们,不能依靠他们。 他目光转向朱无视,道:“神侯,飞鹰是你推荐的人,在曹正淳一案中有大功,如今犯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说?” 朱无视沉着脸,缓缓道:“陛下,臣以为洛菊生所言不实。” “哦?”朱厚照道:“你觉得这些证据是假的喽?” 朱无视道:“不错。洛菊生本是曹正淳的结拜义弟,是陛下大人大量,才给了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但如今看,他与曹正淳一般,都是投机取巧之辈。臣请求陛下允许臣重新复查,以不至冤枉好人。” “冤枉好人……”朱厚照哈哈大笑,道:“好。皇叔,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刑部……” “刑部在!”一老大臣出列。 朱厚照道:“你听到神侯的话了。这次的事就由你亲自去办,一定要给神侯一个交代。” 那老大人看了朱无视一眼,道:“是!” 朱厚照道:“来人,先把飞鹰给我压入天牢。若他真是冤枉的,朕一定给他赔罪。” “是!” 朱厚照可不觉得朱无视能够翻盘,那些证据可不是假的。他只觉得自己出了一口恶气,心里的怒火也出了两分。 但当他把事与林长生说了,林长生就皱起了眉头,道:“这事,怕没那么容易过去。陛下,你看着吧。用不了多久,刑部怕就会告诉你,那些证据是假的,是诬告。” 朱厚照一愣,惊诧道:“师父,这话怎么说?” 看着他,林长生道:“护龙山庄最利害的是什么?情报!曹正淳一直要对付护龙山庄,是希望除掉朱无视以及得到十大将军的把柄。只有如此,他才能成为天下第一人。那朱无视既然有十大将军的把柄,其他人的,他会没有吗?” 言犹在耳,朱厚照不愿相信林长生的话,但三日后的早朝上,刑部大人信誓旦旦道:“陛下,经过臣与列为臣工一一比对、查探,洛菊生同知这些所谓的证据,都是假的。他是诬告!” 一记耳光,实实在在的甩在他的脸上,还是大庭广众之下。(。) 417 五气朝元 朱厚照感觉自己快要气疯了,可他愣是没有办法。不对,他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要林长生或古三通出手,用最简单暴力的法子,除掉朱无视。 可他也知道,师父不会同意的。用他的话说,一个皇帝,就要会“忍”。 “平心静气……”看着气的一脸通红的朱厚照,林长生提醒道。他声音似有魔力,抚平了朱厚照心头怒气,他嘴中轻轻念叨着,慢慢把心中怒气给压了下去。 睁开眼,他多了几分冷静之色,道:“师父,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林长生淡淡道:“朱无视借刑部来压迫你,那你就把刑部拔了不就成了吗?你莫非忘了锦衣卫是干什么的吗?” 朱厚照慢慢点头,道:“师父说的有理。可这样……朱无视手中掌握着朝臣大量的把柄,若他每次出招,我都被动应对,朕岂不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林长生瞥了他一眼,道:“当今朝堂上都是老臣,你觉得除掉朱无视,他们会听你的?如今朱无视用这手,你不正好借他的手,把这些人都除掉吗?到时一切变化,自然随你心意。” 闻言,朱厚照目光一亮,想到了林长生说过的科举、官场之弊。 对啊,只要换上听话的人,自己完全可以改革科举,把士子阶层抓在自己手中。到时候,还有谁能反对自己。 对朱厚照的心思,林长生根本就没理。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御书房内室之中,眼前放着一盘棋,下了有半月了。 他在借棋悟武! 在他眼中,眼前的黑白根本不是棋子。而是一个又一个的敌人,不只是黑子,白子也一样。只是黑子代表的是别人,白子代表的是他自己。 一个武者,只有一次次战胜自己,才是真的强大! 捏着一粒黑子。林长生慢慢放到了棋盘之上。黑白之局,瞬间颠倒,黑占优势,但下一刻,一粒白子突然化成飞灰,连带着一片黑子也被杀死了,而占据优势的黑子也再次与白子对峙。在林长生眼中,一眼黑一眼白,就如两个人大战一般。 慢慢的。棋盘上的黑白子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只剩下了两粒,一黑一白,一上一下,遥遥对峙。此时,早就不成局了,但黑白间蕴含的奥妙。却叫他移不开眼睛。 “黑白、阴阳、五行……莫非是五气朝元吗?” 他想到自身修炼情况,渐渐有了一丝明悟。或者。他的理解并非主世界大陆的说法,但本质是一样的。以真气凝练五脏,汇聚人体五气,于真气合,引动精神力量,三气合一。炼体、炼神,这不就是道家所谓的五气朝元吗? “说来说去,最后还是要归到识海之中……”说着,他皱了皱眉,这算不算三花聚顶呢?可他是武者。不是道士啊。 “难道自己太过纠结了……” 摇摇头,他暗道:“不对,不对……自己虽然没有天书后的功法,但从得到的魔功看,却并非三花聚顶,而是引神入体。这是气、体、神三者合一,且以体为住,并非道家中以神为主。不过这引神之术……”他有些犹豫,魔功中的引神之术极为神妙,但他总觉得太过危险。 反之,炼心诀就安全多了,还对自己有好处,但他一直无法突破到炼心诀最高一层,无法一窥后面奥妙。 他知道,自己短短时间就修炼到如此境界,该知足了,但心里始终有些急迫的。也对,前面进阶那么快,此时却卡住了,换了谁也会心急的。 “或许,可以试一试这神通。”摸着额间金线,他想到了第一次全开时的景象。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犹如虚影,但那种天地间的真实,却也叫他着迷。可惜,这神通太耗费功力了,稍微一催,就消耗几分,全力催动,眨眼就会把他一身功力抽空。 那种感觉太过叫人心悸,这也是他那次后不曾全力催动神通的原因。 “试一试……” 他坐在床上,双眼一闭,周身气劲鼓荡,内敛于体。在他额间中心金线,散发出闪闪之光。随着他功力加大,金光也越来越亮,到后面,更是满室生辉,夺目刺眼。 只是,这种景象持续了还不到两分钟,就陡然一散,林长生也身子一歪,靠在了床上了。他喘着粗气,睁开的双眼中满是惊奇。 刚才,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天地最原始的一面,也就是最纯粹的能量。他看到了能量间的碰撞,也是这种碰撞,诞生了种种不同的能量,往四周溢散,充斥整个空间。 盘古开天辟地前,天地只是鸿蒙一片,说白了,那时根本没什么陆地、天空,有的只是最纯粹的能量,所谓大地、天空这些东西,无不是能量汇聚、变化而成,就连一草一木、床榻、桌椅都是如此,人也不例外。 能看到这些,虽只是一瞬的功夫,却也叫他极为震惊。那种能量转换的玄妙,几乎叫他不可自拔的陷入其中。 闭上眼睛,他慢慢恢复着,脑海中,则细细回想着那一眼景象。他精神三分,一分为那一转而逝的震撼,一分为魔功,一分为天书功法。 自得到魔功,他一直在深入钻研,只是越钻研,越发现魔功与天书功法的不同。这难免叫他疑惑。 都说大道同归,可为什么这两种功夫这般不同呢? 现在他明白了,以前还是他看到的不够本质,此时与那震撼一比,这两种功夫哪里还有什么不同,根本就是一样,都是利用人体的能量,升华自身,只是侧重不同…… “侧重……不对,天书功法若是武道,应该与魔功是一样的。” 他仔细对比着两功,心思一动,把魔功中的引神之法去掉了,没了这东西,魔功前面不就与他得到的天书功法一般了吗? 现在他觉得两功不同,是因为魔功的引神入体,而天书功法却没这方面的功能。但谁知道,炼心诀到达最高层后,不会与天书功法融合,形成它的引神入体之法呢? “看来,自己要从细微方面入手……只有把魔功拆了,才可与天书功法进行详细的对比。” 就在林长生暗暗闭关领悟时,外面朱厚照与朱无视的对抗,也越发激烈起来。刑部出头了,朱厚照打掉了他。 只是,他并没有自己的人选,只能凭着感觉,去相信那些他觉得可以新任的大臣推荐之人。但就是这样,朱厚照的威势还是建立起来了,毕竟他掌握了锦衣卫。 朱无视可以利用自己手中的情报去威胁那些大臣,朱厚照自然也可以用锦衣卫去抓捕那些大臣。而随着两人的交手,群臣也看明白了,这是二人在斗法啊。而那些被波及的大臣,无不被打上了朱无视的标签,同时游街示众,公布罪名、证据。 这一手,是朱厚照跟林长生学的,为的就是掌握舆论。 林长生说过,锦衣卫是帝王手中的刀,伤人伤己。你握着刀,就要把他归入鞘中,你出刀时,就要对准群臣,不能对着自己。 说白了,就是做事要有理有据,这样纵是群臣心中不愿,也毫无办法,连天下舆论,也会站在你这边。不然一个皇帝如此肆无忌惮的铲除大臣,只会给人一种昏聩、暴虐的感觉。 而就在今日,朱厚照、朱无视的对抗似乎达到了顶峰,而一道圣旨也随之出宫而去。 朝堂下,许多大臣都在互相拜访,探讨这些日子的事,他们大多人把矛头对准了朱无视,一个个都觉得朱无视太嚣张跋扈了。 可是想要对付朱无视,却没那么容易。护龙山庄是先帝成立的,没有证据,连当今陛下也无法撤了他。 “圣旨是发往边关的,看来陛下是打算调兵入京啊。” “是啊!希望一切顺利吧。这几日,我们要盯着点,以防朱无视狗急跳墙。” “正该如此。”(。) 418 一击 护龙山庄,朱无视沉着脸,手中拿着一册书,目光好似落在了上面。但仔细看,他手中书册封页却是倒了过来。 很显然,他的心很不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立在下面。朱无视抬起头,沉声道:“做好了吗?” 黑影抱拳道:“是!一切按主人吩咐。” 朱无视微微点头,似松了口气,整个人往后面一靠。他嘴角轻勾,挂起一抹笑意,道:“你下去吧。朱厚照,有了大军在手,我看你如何和我斗?” 同样是在护龙山庄,上官海棠、段天涯都沉着脸,互相沉默。 良久,上官海棠道:“大哥,义父和陛下这般斗,我们该怎么办?” 段天涯叹息一声,道:“或许,我不该回来。义父对我们有恩,但国家忠义不能忘,他如此逼迫皇帝,实在不该。海棠,我想,我还是带着郎儿会蛇岛的好。” 上官海棠苦笑一声,道:“大哥说的有理,可是我……”她犹豫着,小声道:“也不知一刀怎么样了?现在看来,一刀应该成了陛下的人。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背叛义父呢?以一刀的性子,纵是知道义父不对,也不会……不会选择与义父做对的吧。” 段天涯眉头一皱,道:“一刀确实不是这样的人。我看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或许是一刀被人囚禁了,或许……”他话没有说完,心中极为犹豫。或许什么?或许是神侯不对,叫一刀选择了反叛吗?但海棠也说了,一刀不是这样的人。 纵然他知道神侯不对,但若神侯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一刀也不会与他对抗,只会跟他段天涯一般,悄悄离开。 可若一刀真的与神侯对抗了,那一定是神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二人对视一眼,都想到了这点,但他们也有些不愿相信。义父在他们心中,如天如父,或许他此时错了,但他们依然相信,义父不会做对不起他们的事。 摇摇头,段天涯苦笑一声,道:“算了海棠,还是不要多想了,明日我就离开。” 上官海棠点点头。起身道:“大哥休息吧,我也去休息。”她转身离开了,段天涯也走进了内室,但一进来,他面色就变了,惊声道:“郎儿……郎儿……”床上熟睡的儿子,却是没了踪迹。 “什么人?” 段天涯大喝,人猛的蹿了出来。离开没几步的上官海棠一惊。叫道:“大哥,什么事?” 段天涯眼睛望着四周。沉声道:“郎儿不见了。” “什么?”上官海棠大惊,二人的声音也惊动了四周的人,一个个围了上来。很快,神侯也来了,他道:“天涯、海棠,出什么事了?” 段天涯道:“义父。郎儿不见了。” 朱无视面色一变,道:“还围在这里干什么,快去四周找。我们进去看看。” 三人走入内室,一切都还是那样,唯独少了床上的段郎。朱无视脸色极为难看。暗道:“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我护龙山庄偷人。会是谁?” “大哥,你先不要急,仔细想一想,郎儿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上官海棠轻声道。 段天涯沉着脸,心中早就转开了,他默默思索,轻声道:“你来找我时,我刚哄郎儿睡下。是你我说话时,那人带走了郎儿,可……” 上官海棠道:“能在你我耳边把人悄无声息的带走,这人武功怕极高。” 朱无视也道:“不错。而且他能在护龙山庄来去自如,不惊动任何人,怕对这里很了解啊。” 三人心头几乎同时浮出一个名字----归海一刀! 上官海棠马上摇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是一刀的。” 朱无视冷笑一声,道:“这可说不准!哼!”他甩了下袖子,转身离去。段天涯、上官海棠对视一眼,暗暗惊诧。 朱无视有理由生气,但他的愤怒却有些莫名其妙。他们不知,挟持郎儿,他朱无视也做过,如今却被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他焉能不怒! 吸了口气,段天涯让自己冷静,目光死死的在房间中搜索着。突然,他目光缩了缩,走到窗前。窗子是打开的。可他记得,窗子本来是关上的啊。 摸着窗沿,他更是瞳孔紧缩,手猛的用力,啪的一声,竟是生生把窗沿扒了下来。上官海棠听到动静,道:“大哥,什么事?” 段天涯握着一截窗沿,幽幽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会是什么人抓走了郎儿?海棠,你也累了,还是回去休息吧,我也想要好好想一想。” 上官海棠暗暗皱眉,但看着段天涯有些萧索的身影,默默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段天涯关上窗户,默默走到床前,坐在那里,看着手中那截断裂的窗沿。不说两头断裂处,在中间,却是有一道细微的痕迹,那是刀痕。 “不是一刀的刀,是飘絮吗?她,果然没死。” 低着头,段天涯的脸沉在黑暗之中,叫人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但从他颤抖的身子可知,他此时怕不好受吧。 “飘絮,为什么要带走郎儿?难道是不放心郎儿……”抬起头,他默默思索着,手也慢慢用力,生生把那截窗沿捏成了碎末。 当日柳生飘絮下葬,段天涯心情复杂,亲自为她收敛尸身。那时他就知道,那不是飘絮。只是,他谁都没说? 或许他心里有怨气,但更加不希望飘絮死。他只是不明白,飘絮是怎么躲过海棠的眼睛的?海棠说过,是她与诸多人亲眼看着飘絮自杀的。自杀前,二人还动过手,海棠也为雪飘人间所伤。那功夫不会错,但人却是假的。 是之前就找人假扮了,还是之后呢? 这些他也没有多想,可此时飘絮突然带走郎儿,就叫他不得不多想了。 “真的是曹正淳吗?” 段天涯思考着,前段时间的事情也一点点的回想在他脑海中。越想,他越觉得不对。那些锦衣卫的动作,完全没有道理,而是义父是怎么知道曹正淳城西宅子里的东西的。 若曹正淳真想造反,必定隐秘。义父说是飞鹰发现,但飞鹰始终就是义父的人,曹正淳难道就没一点发现。 段天涯也算是与曹正淳斗了多年的人,都说最了解自己的是敌人,这话却也不错。曹正淳了解朱无视,朱无视了解曹正淳,段天涯也对曹正淳有所了解。 这般细细想来,他越来越觉得许多事情都不像是曹正淳做的。而从结果看,似乎这一切都…… “不,不会的,义父虽然有些……”话说着,他自己也有些说不下去,他对朱无视的信心真的动摇了。或者说,是爱情与亲情叫他压下了对朱无视的感情,重新恢复了冷静。 而冷静的段天涯,是极为可怕的。(。) 419 二击 “师父,十大将军明日就该到了。” 御书房中,朱厚照又是期待,又是紧张。看他这个样子,林长生笑道:“你是皇帝,临大事要静。我们早就准备好了,纵然十大将军反叛,也不用怕。” 朱厚照道:“这点我也知道,但事到临头,弟子还是有些紧张。” 林长生道:“你的修心功夫还是不到家。罢了,你去陪陪太后他老人家吧。” 朱厚照点头,道:“是。”对比林长生,真正叫朱厚照新任的,还是太后。 黑夜过去了,天渐渐亮了,太阳冒出了头,柔和的阳光洒在街道上,驱散的一夜的严寒。对比热闹起来的街道,皇宫内却显得有几分压抑,不管是四周守卫的兵丁,还是走过的大臣,都沉着脸,一言不发。 肃穆的大殿上,朱厚照早早坐在了那个位子上,静静的看着进来的群臣。这些大臣一看坐在那里的朱厚照,都低下了头,身子暗暗紧绷,他们知道,今天很重要。 咚的一声,钟响了,小太监朗声道:“群臣鄙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厚照朗声道:“众卿家平身。”他也不转弯了,道:“十大将军可到了?” “已在殿外等候。” “宣!” “宣十大将军觐见!” 十位身着铠甲的大汉从外缓步而入,到中央,拜道:“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厚照笑道:“诸位将军请起吧。”他待十位将军站好,道:“此次召集十位卿家前来,乃是因为朕想学一学兵事。你们也知道。不久前先是有倭寇入侵福建沿海,又有土司叛乱。我大明看似四海升平,却也有不少祸患。” “自太祖皇帝到今,我朝文事已极为鼎盛,但这武事却有些放下了。所以,朕有心重振无事。震慑宵小。诸位,你们怎么看?” 群臣暗暗使颜色,振武事他们自然不乐意,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皇帝口中的幌子,他要借此收兵权,打压朱无视。 此时反对,怕下一刻锦衣卫就找上门了。 大家都不傻,而且现在他们已经有了一致目标。朱无视。为了对付他,先退一步又有什么。 “陛下所言甚是,臣等也觉该一振武事,防备宵小。” 朱厚照点头,又看向站在那里不发一言的朱无视,道:“皇叔,你一向雄才大略,极为得先帝赞赏。不知怎么看?” 朱无视眯了眯眼睛,出列道:“臣也赞同陛下所言。但武事事关国运,不可小窥,不知陛下是否已有方略?” 朱厚照笑眯眯道:“这点朕还是太年轻,没什么好法子。这也是朕叫十大将军前来的原因。十位将军,你们是沙场宿将,可有什么好法子。提振武事。” 十位将军面面相窥,诧异不已,似有些不明白朝堂上的事。一人忍不住道:“陛下,您不是已收回兵符了?” 大殿上一静,所有人都瞪大着眼睛看着皇椅上的朱厚照。惊诧不已。但朱厚照也瞪大了眼睛,道:“十位将军,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朕什么时候收回兵符了?” 十位将军对视一眼,暗道不对,一将军道:“启奏陛下,您亲下圣旨,要我等带军入京,以防宵小。但昨夜到京外时,您又亲派人手持圣旨前往军营,拿走了兵符。” “大胆!”朱厚照猛的蹿起,怒道:“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假传圣旨?” 群臣无不大惊,一老臣道:“陛下,不是你的旨意吗?” 朱厚照怒道:“朕下旨只是为了把十大将军叫来京城,寻问武事,哪里有派人叫他们带兵入京,还收走兵符了?” “不好……”一人大叫了起来,高声道:“陛下,还请马上下令,调京营大军前来护驾,这一定是有人谋反啊。” “正是,正是。陛下,还请快快传旨。” 下面大臣马上乱了起来,连十大将军也慌了,他们没想到,那圣旨竟然是假的。相反,朱厚照却又坐了回去,冷冷一笑,看着下面同样面含冷笑的朱无视,淡淡道:“皇叔,你没话说吗?” 他话音落下,大殿就是一静,一个个全没了话音,死死盯着朱无视。一老臣指着他道:“朱无视,莫非是你……” “嘿!”朱无视讥笑一声,道:“陛下,先帝有旨,若陛下不孝,当有老臣继任大统。” “朱无视,你该死!” 一人大怒,朱无视却完全无视他们,兀自从怀中抽出了一卷黄布圣旨。 朱厚照哈哈大笑,指着他道:“好一个朱无视。想必,你一定是找天下第一模仿高手来模仿朕的字迹,才叫十位将军上了当吧。利害,你还真是利害。” 朱无视挂着一抹笑意,兀自走出,往朱厚照身前走去。一大臣喝道:“朱无视,你想干什么?”说着,还去拉朱无视,但他哪里是朱无视的对手,被他一甩,人就飞了出去。 朱无视走到上面,道:“朱厚照,本侯承认以前是小看了你,但本侯如今大军在手,你又有什么办法吗?对了,这是先帝留下的圣旨,你要不要看一看?” 朱厚照平淡的看着他,没有一点害怕,反道:“朱无视,你以为你赢定了?” 朱无视讥讽道:“从本侯站在这里,就赢了。” 朱厚照点头,道:“不错。你武功惊人,如今你我不过三步距离,要杀朕可谓轻而易举。可惜,杀了朕,你也成功不了,更何况你杀不了朕。” “好自大的小子……”朱无视眼冒杀机,但朱厚照一点也不慌,反平淡的看着他,他手背在后面,慢慢伸了出来。 在他手中,却是拿着一把火枪。但与一般火枪,这火枪极短,也就尺长,且有转轮。换做现代人,一眼就可看出,这是转轮手枪。 “不好……”朱无视暗道一声,还不待他动手,耳边便响起碰的一声。他大惊,直觉身前一股大力涌来,想也不想,体内功力汹涌而出,护在身前,人也瞬间横移了出去。 一般手枪,一枪过后也就完了,但朱厚照手中火枪却是再次响了起来,叫他更为心惊:“此子哪里来的这般利器?” 碰,又是一声枪响,接着碰……一连六声,朱无视不仅被陛下了高台,人也有些几分狼狈,头顶发髻都被打散了。 他死死盯着朱厚照,那朱厚照却是又拿出了一把火枪,对着他,道:“神侯,我说你杀不了朕,如何啊?” “好你个朱厚照,不想暗中有了如此利器。”朱无视一脸怒气,吼道:“但你以为有此利器,就可以胜过我吗?今日,我就叫你看看武功的利害。” “你个逆贼,你们这些人还在干什么,快上,杀了这逆贼……”震惊过后,一大臣终于回过神来,对四周护卫大喊大叫。 朱厚照笑道:“大人不要着急,是朕叫他们不要乱动的。” 朱无视一惊,仔细感应着四周,怕有高手暗中潜伏。 看着他,朱厚照继续道:“神侯啊,你的大军呢?他们似乎并没有来啊。” 朱无视又是一惊,死死盯着朱厚照,道:“你……早有准备?” 朱厚照道:“你以为呢?你真当朕是傻瓜吗?朕的圣旨一出京,就被你换了,你以为朕不知道。朕只是要这满朝群臣看清你的嘴脸罢了。一枚兵符,你就想控制十万大军,朱无视,你太天真了。”(。) 420 致命 “朱厚照,你给我去死!” 惊怒交加的朱无视有点疯狂的意味,他的轻功几乎发挥到了极致,自下到上,如一缕阵风,猛的冲到了朱厚照身前。 换做一般人,怕根本没有机会开枪就被朱无视拿下了,但朱厚照不是一般人。林长生教给他的功夫确实没什么大的杀伤力,但却可提高身体素质及精神,提高反应速度。所以本能的,枪声再次响了起来,一连六次,完全练成一片。 凭空升起的风散了,朱无视又退到了大殿之中。伴着阵阵余音,滴答的声音极为诡异的回响在大殿中。有眼尖的大臣看到了朱无视身上滴落的鲜血,大叫道:“他受伤了……” 龙椅上,朱厚照面色一阵发白,手死死握着枪托,呼吸急促。他看着滴血的朱无视,摇摇晃晃站起身,面色一阵潮红,发出“哈哈”的大笑声:“朱无视,你完了!” 朱无视脸色铁青的看着他,突然露出一个诡笑,只听他道:“是你完了!喝!”入体的弹子猛的****而出,如利箭一般射向朱厚照。 这子弹的速度,丝毫不比从他枪里射出来的差。 朱厚照面色大变,身子强行移动,但他到底不是高手,速度始终慢了两分,眼看弹子就要射入自己体内,他心里大惊,但下一刻,只觉身子一暖,一股磅礴大力自肩膀传入而人,他身子凭空掠了出去,几乎快到了极点,犹如瞬移一般。 啪的一声,弹子打在龙椅上,射了个小洞。又是碰的一声。高空上,两人黑影一闪而落。 “师父……”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影,朱厚照心底一松,暗骂了自己一声,早就知道师父隐藏在一旁,不想还是会怕。 “是你……”朱无视面色一变。极为难看。“好,好,好……朱厚照,你别以为自己赢了,你还差得远呢。”话音落下,朱无视猛的蹿了出去。 朱厚照面色一变,脱口道:“不能让他跑了。” 林长生道:“不用急,他跑不了,你忘了古三通了。” 闻言。朱厚照面色一松,而此时众人身边也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他更是一喜,群臣也露出喜色,知道是大军来了。 一时间,朱厚照意气风发,大声道:“诸位爱卿,与我去外面迎接大军。” “是!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激奋的众人。林长生只是笑了笑,身子一闪。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没人注意到他去了哪里。而在同一时间,护龙山庄也发长了一场大战。 此事,还要从朱无视上朝时说起。 朱无视是个极为小心的人,原著中,他一一除掉段天涯、上官海棠、归海一刀三人。就是知道三人不可能听他的。 此际,他为了以防万一,同样在行动前,亲自出手拿下了段天涯与上官海棠,把二人关押了起来。但他不知道。他前脚才走,后脚两人就被救了出来。救人的不是别人,正是带走郎儿的柳生飘絮。而在外面,也有归海一刀带着成是非、古三通打了进来。 两伙人里应外合,一下子就把护龙山庄的防御打穿了。 朱无视赶回山庄时,看到的只有满地的鲜血与残肢断臂。 “是谁?是谁?”朱无视暴怒,狂怒的声音在整个山庄上空回荡。 大殿外,古三通、段天涯、柳生飘絮、归海一刀、上官海棠、成是非站成一排,静静的看着那飞速冲来的人影。古三通上前一步,呼气开声:“老猪猡,老朋友来了。” 朱无视身子陡然一停,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说话之人。他浑身颤抖,手哆哆嗦嗦指着他道:“古三通……不可能,不可能,你已经死了……” 古三通哈哈大笑,道:“朱无视,你想不到我还活着吧。” 看着他一脸的得意,朱无视的心却沉入了深渊,他浑身冰寒,犹如冻僵了一般,机械道:“你没死……柳生飘絮,你也没死。好啊,真是好啊。是了,那素心一定跟你在一起……她……她醒过来了吗?” 古三通笑容一收,脸上闪过复杂之色,道:“她已经醒了。陛下为我找来了剩余的两颗天香豆蔻。” “是吗?”朱无视面色晦暗,轻轻道:“这样……也好。”他深吸了口气,人似乎重新活了过来,但几人都发现,他身上多了一股奇怪的气质,那是死志。 他大声道:“古三通,当年我以计谋败你,胜你半招。二十多年后,我们再次一较高下吧。这次我会告诉你,论武功,你同样不是我的对手。” “好!” 古三通大喝一声,手一摆,荡出一股气流,震的身后四人都退了一步。四人知道,这是古三通在表明心意,叫他们不要插手。 四人对视一眼,都默然不语,连成是非都没有说话。他已经知道了过去的一切,对朱无视自没有好感,但说恶感,却也说不上,更何况面对一个必定死亡的朱无视了。他只是有些担心古三通,毕竟他年纪大了,又曾把一身功力传给自己,也不知还剩下几分实力。 可二人一动手,他就放下了心。 轰……半空之中,飞纵而起的两人二十多年后第一次交手,蓬勃的力量爆发开来,犹如狂涌的海浪,四散开来,只是余力,就打得下方坚固石板龟裂,离得不不远的四人也被这股力量冲的身子微微后仰,上官海棠更是退了一步。 归海一刀见机的快,手轻轻搭在海棠肩膀,对她笑了笑。海棠心中一暖,也抱以一笑,继而才把目光转回二人身上。 朱无视功力如海,古三通神功通神,二人都可谓势大力沉之辈,一举一动,无不带起庞然大力,别说打在人身上,就是逸散的力道,也卷起漫天烟尘,声势惊人。 这般武功,直看得四人大开眼界,暗暗心惊。 “吸功**!” 朱无视怒吼一声,双掌挥舞,他的掌心中传递出奔涌的能量,直入四周石狮之内。在他内力加持下,那些石狮好似活了过来,猛的一个纵跃,砸向古三通。 这就是吸功**最高层了。 吸功**看名字就知道,是吸收功力的功法,与吸星**、北冥神功一般,但他还有一个最高的境界,也就是从吸到转。 到了这等境界,功力化丝,侵入物体体内,使物体如活物一般,控制如意。 这般功力的运用,颇显不可思议,叫林长生也受益良多。可惜,朱无视遇上的是古三通。原著中,他吸功**虽玄妙利害,但对上成是非的金刚不坏也毫无办法,更遑论古三通了。 “金刚不坏神功!” 头发胡子飞舞的古三通瞬间化作一个金人,双拳高举,砸向坠落而下的石狮。轰的一声,石狮炸裂,古三通化作一抹金光,冲向朱无视。 朱无视双手一抬,控制着两个石狮,再次砸向古三通。这般武功,对付其他高手或许有用,但对上金刚不坏就全然无用了,因为他可以硬碰硬。 一撞之下,石狮炸裂,古三通也到了朱无视身前。朱无视怒吼一声,双掌蓝光闪现,与古三通正面轰击在一起。 当,当,当……响亮的金属之音不绝于耳,二人猛烈的撞击下,思量四散而去,使得脚下石板纷纷碎裂,乱石四舞。 一大殿之上,林长生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那里,静静的看着下方打斗的两人。 以他眼力,自然看出朱无视落在了下风,这般硬碰,他纵有吸功**,吸纳了几百人的功力,一样不是古三通对手。 “这金刚不坏神功还真是利害的,二人功力相差最少也有百年,但朱无视还是打不破金刚不坏的防御力……哈哈……” 其中缘由,他自然知道。说白了,就是质与量的关系罢了。 金刚不坏使出来,人如金刚,可谓改变了人的质,而朱无视的吸功**却只是量,自然不可能简单的压过质。 “不过也正好,朱无视那一身功力,就送给自己吧。”(。) 421 金刚炼体 护龙山庄,大军拥簇下,朱厚照着甲跨马而来。刚到门外,里面古三通、段天涯等人便走了出来,齐齐拜道:“见过陛下!” 朱厚照含笑下马,亲自把他们一一扶起,道:“诸位卿家辛苦了。”他扭头四望,皱眉道:“朱无视呢?” 古三通道:“陛下,朱无视被林先生带走了。” “师父?”朱厚照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心里担忧,面上却丝毫不显,道:“也罢。走,我们进护龙山庄看看。” 护龙山庄极大,是京城中除紫禁城外,最大的宅院宫殿。朱厚照匆匆走了一圈,笑道:“朕正想重振武事,此地便不错。从今日起,这护龙山庄就改成武苑,招收武举子弟及军中将领,学习兵法操典,振我武事!” 借着大军在侧,朱厚照直接宣布了诏书,连给群臣反对的机会都不给,而那些当官的无不山呼万岁。文武一向对立,朱厚照的法子显然是在提升武将地位,他们焉能不乐? 可是…… 御书房中,朱厚照脸色深沉道:“张进酒,还没有任何发现吗?” 天下第一神探张进酒道:“是!陛下,自神侯之事后,林先生就没了踪迹,我已找遍大江南北,全无消息。” 朱厚照淡淡的点了点头,摆手道:“你下去吧。”他一个人坐在书桌后,脸隐藏在黑暗中,轻轻道:“师父,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狡兔死,走狗烹,你是在怕朕?还是在威胁朕呢?” 林长生呢? 他就在京城之中,不对,是几日前还在京城。此时却已回到了主世界南沙岛上。以前穿越,总是飞来飞去的,全不知下一次出现在哪里,不想这次来回后还是在岛上,却也叫他有些意外。 “莫非这南沙岛还有什么宝贝不成?” 想到几次因长生金页穿越的地点,他忍不住有此想法。但随之就摇起了头。道:“那几张金页都有主了,纵是来到这南沙岛,自己也夺不过来,更何况……”他握了握拳,双拳间竟响起金石之音。“金刚炼体,这三功合一之术,果然了得。” 天下第一中,他最大的收获就是吸功**与金刚不坏神功了。研究透了这两种武功,他又结合自己的金刚不坏。暗暗琢磨。后分拆魔功,推导天书功法,虽没有达到自己目的,却也大有收获,而这金刚炼体就是他结合魔功与金刚不坏神功而成。 金刚不坏神功有改变人体本质之能,其以特殊的运转之法,使得真气附着于表皮之上,使肌肤犹如金铁。而最玄妙的一点。就是此功的炼体之能。 魔功太过晦涩难懂,林长生到如今也不敢说懂了。只是研究了几分,不然以魔功的炼体之术,怕还在金刚不坏神功之上。 他虽也修有魔功,却不敢过度深入,只是供自己研究所用。 这次也是一样,他通过分拆魔功。把他的容纳真气之法化入了吸功**之中,在辅以金刚不坏神功,达到更强效的炼体之能。 他抓走朱无视,就是要吸进朱无视一身功力,化入自己血脉中。再通过金刚不坏神功凝练而出,练入五脏六腑。 说白了,这是他根据魔功的特性所合成的一部神功,而且是极为强大的神功。 你想,此功集合吸功、炼体之能,只要有无尽功力,便可不停强化自身,不说有没有极限,但这种强化,却是能给人带来最直观的实力提升感。 就如他吧,他的**强度早已非人所比,但吸纳了朱无视全身功力后,依旧感觉力量、强度大增,其中美妙,不可言说。 魔功,魔功,为什么说吸星**、北冥神功是魔功?就在于它们的掠夺性。这几乎是不劳而获啊!但就本质来说,这东西跟一般武功又有什么不同呢? 唯一的不同,就是它们带给人的感受。这种快速的实力提升,会叫人上瘾,就跟吸食毒、品一样。到那时,人实则就是入魔了。 所以魔功之说,却也不差,毕竟不是谁都可以驾驭自己的心的。 “这功夫虽强,自己还要慎用,而且……”思考着自己的金刚炼体之术,林长生也有些担心。这功法看似极为完美,但正是这种感觉太强烈了,才叫他担心。 世界上,可没什么完美的东西,而且与魔功对照,这功夫显然还缺了一层,也就是精神的修炼。只是他此时也全无头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收回思绪,林长生遥望前方,隐隐看到了一座城池。他迈起步子,飞速的赶往那里。很快,他就清晰看到了山林间的大城,到近前时,他感慨道:“不想这山林之中,竟还藏有这么一座大城,人的智慧,还真是不可想象啊。” 四周山脉从远方到这里,是慢慢汇聚的,城后正是汇聚的高峦,而城池所在的地方,可以看作是一巨大山谷,如今被人铸城在此,却也恰当,但在山林之中铸城,多少有些叫人意外。 站在城墙下,看着上面四个大字,他微微沉吟道:“诸葛宗坊……这是诸葛家宗地,不想竟然直接穿越到了这里。” 欧阳、公孙、澹台是南沙岛三大势力,统御三方,威震南沙。但在这三大姓外,还有一个超脱于外的姓氏,那就是诸葛。 于三大势力相比,诸葛家的势力并不强,甚至也就是二流势力,但诸葛家占的地方太好了。他们位于南山、北山的交汇处,进出只有一条路,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么的势力,纵然只是二流,防守也足够了。没有哪一家会愿意花费大代价来攻打诸葛家的。而诸葛家也比较会做人。 这地方不说是三不管,却也人烟较少,在欧阳家地盘的突出一部,可算欧阳家的地方,但四周却又为公孙家所占,只是大山深处无路,故两方谁也不会去攻打这个鸡肋之地,不然另一家从外面一围,足以把里面的人困死。 困不死,也难有发展,唯有给了另外一家,才有活路。 也正是因此,诸葛家才能一直存活着,还活的很滋润。你像其他家族,若深入另外的地盘,绝对随时有生命危险,但诸葛家的人就一般没事。 这种脚踏两船,还能活的自由自在的诸葛家,本事可不小。 突然,城门内一阵喧哗,入城的人飞速贴着城洞站成了两侧,隐隐有声音传来:“快闪开,闪开,诸葛姑娘出城了……” 林长生无语,出个城至于吗…… 他才到此,不想找麻烦,便也闪到了一边。很快,一低吼声传了过来,只见一五颜六色的花斑猎豹从城内纵跃而来,豹身上,坐着一年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一脸恬淡笑意,脑后梳了两个小辫,一双眼睛大大的,盈盈欲滴,好似会说话一般,极为可爱。 看着这小女孩,林长生第一个字想到的就是“萌”。这孩子,看起来太萌、太可爱了。 猎豹速度极快,瞬间就冲出了城洞,往远处奔去了,而在后面,又几个骑马的汉子,也飞速追赶而去。 四周人见豹子走了,一个个松了口气,只听一人道:“这大小姐,还真能玩啊,连五彩豹都敢骑,也不怕被它吃了。” “你这家伙也不看看大小姐是什么人,那可是诸葛家百年难得一出的天才,小小五彩豹,自然不在话下了。” “说的也是。我们诸葛家人虽不多,一向都出天才,但跟大小姐一般资质出众的人,也真是少见。我看啊,也就当年的诸葛宗老祖宗能与大小姐一比了。” 听着四周人的议论,林长生笑了笑,刚才虽只是一个照面,但他也感觉到了那诸葛大小姐的气机。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体内功力几乎溢出来,却是有点不可想象。 “她若没吃什么天材地宝,这身天资可是惊人的紧啊。” 走入城,林长生带着一丝好奇,在城中逛着。这诸葛宗坊看来不小,只是里面与外面的雄伟反差极大,显得有些拥挤,也不能说拥挤,只是对比宏伟的城墙,里面的建筑有些小家子气。 这完全不像是城池,而是一个大院。 说来也对,这深山之中,人本就少,发展这么一个巨大城池,人少了绝对冷清,倒不如这样,还颇显热闹。 “不过,这人似乎有些多啊……”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都有些拥挤了,林长生有些意外,而且看酒馆、客栈里都坐满了人,显然这里是有什么大事发生的。(。) 422 诸葛老祖 坐满了人的酒馆显得热热闹闹的,林长生进来时,早就没了空位。他四处看了看,走到一人少的桌子前,抱拳道:“诸位,可否搭个空位?” “兄台客气了,请坐吧。” 桌子四周围了四人,加上他是五人,这还是少的,其他桌子一般都是六七人,有的更是肩靠肩挤在一起,热闹的聊着。 他听了一耳朵,心中便明白了为何这里人显得这么多了。他道:“几位兄台也是为诸葛老祖收徒一事来的吗?” “正是!”一人道:“诸葛老祖名声在外,又愿意收外门弟子,我等武者,自想拜入他门下。” “是啊。我们这些人都没什么靠山,拜入诸葛家那是最好不过了。不过诸葛老祖收徒虽不严厉,但想拜在他门下也不简单。自十年前老祖第一次收徒,五年前第二次,也只是各取了一人为徒。这第三次却不知谁是那个幸运儿。” 林长生微微诧异,这成千上万的人手择一而选,其严厉可想而知,可这人语气怎么一点也不羡慕、失落呢? 他四处看了一眼,问道:“几位,这万千人中选一,老祖收徒可谓严厉,为何我看各位丝毫不觉急迫呢?” 四人一静,齐齐看向他,一人笑道:“看兄台是第一次来吧。” 林长生点头,道:“正是。” 他笑道:“那就是了。老祖收徒,虽只是一次一人,但每次收徒后,都会为众人讲武说法。所以每次这时,天南地北的人都会来不少。” 林长生了然,这与绝剑的做法是一样的啊。 诸葛老祖并非诸葛家的创始人诸葛宗。而是他的小儿子诸葛毅。当年诸葛宗有三个儿子,大儿子、二儿子资质都颇为不凡,唯有这小儿子,资质不好。 但不得不说,世事往往就是这样。资质好的大儿子、二儿子都死了,唯有诸葛毅活着。且一直活到如今,所以他成了诸葛家的支柱。而且这诸葛毅大器晚成,到四十岁后功力突飞猛进,在五十岁时步入先天,如今已有一百三十三岁了。 他的武功到了什么地步,没人知道。但就从那些听道的人口中所传,诸葛毅的武学修为深不可测,绝对当得上南沙岛绝顶高手之一的席位。 而也正因为这位诸葛毅老祖活着,才叫诸葛家自由的生活在这里。他就跟当代的核武器一般。是巨大的威慑。 听着四周人的谈论,林长生意外的听到了欧阳家的消息。也对,这里本就算是欧阳家的势力范围,水神城发生的事,不会不传到这里。 听他们说,自欧阳家与公孙家一场大战后,公孙家老实了下来,而欧阳家这边似乎也平静了。但隐隐绰绰总有消息传出,说这里死人了。那里有人失踪了……林长生知道,若这些消息是真的,必定是欧阳擎天下的手。这家伙,显然是在与欧阳家死磕啊,也不知他们哪来的那么大仇恨。 心中想着,林长生突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他迅速转头。往一旁角落看去,叫他诧异的是,一老者同时举杯示意。 他眉头暗动,目光上下打量着老者。 这老者一身粗布长衫,白发、白眉、白须。脸有皱纹,目光浑浊,看似有七八十岁。在他身上,林长生却是没有发现丁点儿气息,好似那真是一个普通老者一般。 他心头一颤,快速起身,道:“诸位,我看到一长辈,先告辞了。” 四人点头,都顺着他目光看向那老者,但他们却没看出什么不同,很快又把目光转了回来,继续聊着。林长生走到老者所在的桌前,道:“老人家,我在这里坐坐可好?” 老人笑了笑,道:“给这位小兄弟让开一个位子。” 身旁几人挪了挪屁股,一个个往林长生看来,而林长生也看到了他们的脸。这四人都是年轻人,但从他们气息看,却都不弱,且有一股大家风范,显然不是普通人。 林长生坐下,举杯道:“老人家,请!” “请!”老人笑了笑,抿了一口,道:“小兄弟好高深的修为啊。” 林长生心头一颤,平静道:“不敢与老人家相比。” “客气。”老人道:“我在你这个年纪,可是远远不如你了。你们几个看看,平时狂妄自大,但与小兄弟一比,可就差多了。” 四人都不服气的看向林长生,气势隐隐往他身上压来。林长生瞥了他们一眼,眼睛金光暗藏,似视而不见,兀自对老人道:“前辈,不如我们找地方聊聊可好?” 老人似也对林长生颇有兴趣,道:“好。走,我们出去聊一聊。”话音落下,他身前老人竟突然消失了,速度快的连林长生都没发现。 他心头疾颤,惊呼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他起身,脚下一动,人如幻影,瞬间冲了出去。一出门槛,他就看到老人站在一旁街道,对他微笑,而后身子又消失了,再次出现已到了街道尽头。林长生呼了口气,运足轻功,飞速追了上去。 老人速度快的不可想象,犹如瞬移一般,若非他一直叫林长生看到他,林长生早就看不到老人的身影了。 二人很快跑出了城,一直往深山而去。跑了一路,林长生热络的心陡然冷了下来,后背一身冷汗,暗道:“好险!” 他停下脚步,遥遥看着高峰,慢慢退了两步,而那老者,就在山腰一处看着他。见他停下,老者轻声一笑,道:“小兄弟,怎么不走了?”话音中,老者消失、出现,已然在林长生跟前。 他心头一跳,恭谨行礼道:“不敢当前辈称呼。” 老人哈哈一乐,知道他担心身上,手一抬一放,便搭在他肩上。林长生大惊,只觉心碰碰跳个不停,那一下他明明看的清楚,却完全躲不过去。 “走!我带你上去看看。” 话音落下,林长生只觉风驰电掣,四周景象好似完全虚化了,成了一道光线,眼前物景更是完全模糊,头脑一震眩晕。 待他清醒,却发现自己站在山巅,老者立于一旁,眺望下方诸葛宗坊。 只听老者道:“从这里看下面,是不是很美?” 林长生压抑着心跳,遥遥的往下看,没有说话。老者继续道:“我在这里看了几十年了,不管看多少次都不觉得厌,可惜,人老了,怕也没多少时间了。” 听着他的话,林长生不知为何,心底突然冒起一种悲哀的情绪。他看着老者侧脸,心神一震,赶紧转移了目光。 而老者则转过了头,看着他道:“小兄弟,你资质非凡,想要更进一步,怕是早晚的事,但这一步不好走。老朽自问,可以指点你一二,不知小兄弟可愿拜老朽为师?” 话犹在耳,林长生的眼睛就瞪了起来,豁然转过了头,与老者四目相对。这老者明显是长生境界的高手,但他是谁呢? 他只觉心中乱糟糟的,完全没有头绪,但收徒的话还是叫他震撼。 拜师……他求之不得啊!可这么好的事,就这么落在自己身上了……他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眼中,老者笑了笑,转回了目光,道:“说来也是老朽无能,这么多年了,依旧没有培养出一个可用的人才,那丫头资质非凡,可惜年纪小了,老朽就怕自己去了,她无法成长。小兄弟,老朽也收了几个弟子,可惜都不成才。今日得见小兄弟,心中甚喜,才有收徒之念,不知小兄弟觉得如何?” 听着他的话,林长生心头一动,想到了一个人,诸葛毅。可……他怎么会是长生境界的高手呢? ‘不对,不对,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使劲甩甩头,他默念炼心诀,让自己静下来。再次看向老者,他一咬牙,跪下道:“弟子林长生拜见师父。” 老者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徒儿快快请起。” 在他笑声中,林长生听出了一丝欣喜,一丝解脱,还有一丝不甘,一丝无奈。他很奇怪,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些的。 可抬头一看老者笑容中的苦涩,他知道,那不是他的错觉。 ‘一百三十三岁……也不大啊,怎么会大限将到呢?’(。) 423 长生之秘(上) 和新拜的师父盘坐在山巅之上,看着下方那巍峨的巨城,老者轻轻叹息一声,道:“真是舍不得啊。可惜,老天要你亡,半点不由人。徒儿,你可知老夫的名字?” 林长生道:“若猜测不错,师父应该就是诸葛毅。” 老者含笑点头,道:“不错,老夫是有个名字叫诸葛毅。” 林长生一愣,道:“有个名字?” 老者道:“我不仅叫诸葛毅,曾经,还叫诸葛宗。” “什么?”林长生大吃一惊。诸葛宗,那不是诸葛毅他爹吗?您老这又是爹又是儿子啊。 他看着林长生解释道:“老夫年轻时曾受过重创,留下了暗伤。年老时,本以为突破无望,心中虽不甘,却也毫无办法,只得把家族传承下去。可不想,欧阳、公孙两家如此霸道,我这边才传承下去,他们那边就动手了,一方杀了我大儿子,一方杀了我小儿子。悲愤之下,老夫强撑精神,凭着一股毅力,生生又活了下来,而后一路突飞猛进,进入了长生境界。” “为了纪念当年之事,我便给自己取名‘诸葛毅’,成了诸葛宗的第三个儿子。” 林长生了然,这么算的话,诸葛宗的年纪最少也有二百岁了。不过他很好奇……“师父,人的寿命,真的有数吗?” 诸葛宗点头道:“自然有数,不只是人的生命,凡是有形之物,都有自己的限定寿数,如花草、树木、山石等等。不过这定数之中,却也存在着变数,就如你我武者。一般人。若一生无病无灾,有吃有喝的话,活个七八十是没问题的,一些身强体壮懂得保养之人,纵是活上百岁,也是应当。” “而我们武者。则要复杂一些。若不能突破先天境界,武者之道不仅不会对自己有益,反而还有害,会大大损害我们的寿命。” 林长生眉头一皱,道:“师父是说,修炼有损身体?” 诸葛宗道:“正是如此。你知道,武道这东西,是杀伐之道,难免叫人心生戾气。且太过强烈的锻炼,自会叫人体留下暗伤。年轻时不显,年纪一大必定会爆发开来。懂得疗养的还好,会通过药材、舒缓的锻炼才增强自己,但大多人都不是如此的。所以一般武者的寿命,反不如普通人。” “那入了先天呢?”林长生又道。 “入了先天就不同了。后天的消耗,正是因为补充不足的原因,而先天之后。这个补充足以跟上消耗,甚至会慢慢压过消耗。如此不仅不会损害寿命,还会延长自身寿命。” “这点,你应该有体会,别的不说,就说你此时的年轻容貌。” 闻言,林长生笑了起来。是啊。一入先天后,他的容貌不说停止了,但衰老速度也大大减缓。这正是体内的先天之力在起作用。 诸葛宗看向他,见他脸上跃跃欲试,好笑道:“长生则会更进一步。那时人体的先天之力完全被锁在体内,不会挥发。但是,长生依然有数,所谓的长生境界,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想。你知道,人活着就会有消耗。虽说长生境界可以把人体能量完全锁在体内,但战斗、活动等等都会消耗自己的生命。故我们这些老家伙,都会死的更晚,但一样会死。” 听到他的话,林长生有些激动,但转瞬,就如被泼了一盆凉水般,浑身一个激灵。他脱口道:“师父,这么说,是不是所谓的修炼,根本就没有增加寿命,只是开发出了人本来的寿命?” 诸葛宗一愣,诧异道:“你怎么会这么想?”他一时没有转过弯来。或者说,活两百岁就是几乎不可想象的事了。 林长生深吸了口气,叫自己冷静下来,道:“师父,我们修炼求长生,为的是增加寿命,因为人的寿命是有数的。而您说长生境界锁住了体内能量,但一样会有消耗。也就是说,消耗是大于增长的。可师父也说了,自先天后,增长实则压过了消耗,那为何到了长生,又有消耗压过增长的现象呢?是不是,纵使修炼到长生境界,人的寿命之数也没有改变,依旧是那些,只是因为修炼,减少了消耗,才有了寿命大增的表象。” 闻言,诸葛宗沉默了下来,皱眉思考。他想了一会儿,脑子也转了过来。林长生说的这些很好了解,更何况一个可以进入长生境界的天才了。 他默然点头道:“你这么想也对。但我说的也不错。对一般人来说,二百年,不就是生命增长的结果吗?不过你能换位思考,还真是难得,怪不得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境界了。不错,不错。” 林长生笑了笑,道:“师父过奖了。师父,您能否给弟子说一说长生境界。自修炼到今,弟子也见过长生境界的前辈,暗中琢磨过,但一直没有头绪,恳请师父解惑。”他起身,郑重的行礼。 诸葛宗摆摆手,道:“坐下,坐下。你是我弟子,这些事情早晚也要传给你的……”待林长生再次坐在他身边,他道:“说到长生境界,就不得不提先天……后天修炼,只是单纯的以**、内气为主,但到了先天,就必须锻炼精神。人体先天之气,混元一体,想要彻底掌握,就要体、气、神三者合一,这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人体五脏五行之气了。” “这些,想必你都了解了吧。” 林长生点头,马上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下,也简单明了的问了一些疑惑。 诸葛宗道:“你的修炼还真是粗糙的,看你有如此境界,不得不说你运气不错。体、气、神,都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理解的。就拿气来说,后天修炼的气,可谓血气与天地之气的凝合,是后天之气。而到了先天境界,则进化为人体先天之气。此时,不仅是气进化了,连带着气的反补,也作用于身体之中。其后,先天之气与精神相合,再次有所变化。” “接着,便是人体五气的修炼。这些能量会再次融合入真气之中,缓缓改变人体。” 听着他的话,林长生脑中也暗暗思索起来,气的理解很简单,就是一次次进化,但是……“师父,我们修炼出的先天真气,是人体本身就有的,那该如何进化?只是不同能量的聚合吗?” 诸葛宗哈哈大笑,道:“不错。你以为这很简单吗?错了,大大的错了。先天大于后天,任何后天之力融入先天,都会被化解于无形,顶多只是改变一些他的特点,增加一些量,而无法改变质。要想质有所改变,就需要融合其他的先天能量。” 闻言,他脑中灵光一闪,了然于胸,道:“师父是说的人体五气与精神能量?” 诸葛宗道:“对,这也是先天后主修精神的原因。精神本就为先天,但因后天所污,不见本源。所以,就需要精神与真气相合,通过真气去除精神中的污垢,返本还原。这是对真气的锻炼,也是对精神的升华。不过这一步却不好走,比之引出体内先天之力,还要困难。” “精神虚无缥缈,纵是到了你这一步,也无法把握。所以修炼起来,只能按部就班,缓缓积累,纵是有凝练精神的功法,也快不了几分。所以那些前人,大多被卡在此地,直到绝剑突破,传道天山,大家才明了其中诀窍。”(。) 424 长生之秘(下) “什么诀窍?”林长生急忙道。 诸葛宗看了他一眼,笑道:“很简单,炼体。” 林长生错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忍不住道:“炼体?” 诸葛宗确定道:“就是炼体。” 他有些不知所措,整个人都发蒙了,这算什么诀窍? 等等,不对啊……他想到了什么,看着诸葛宗道:“师父,绝剑进入长生境界之时,师父怕早就进入这个境界了吧。” 诸葛宗点头,赞许道:“不错。” “那……”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那师父是怎么进入这个境界的?” “不知!” 林长生今天真的怀疑自己的耳朵了,这算什么答案? 诸葛宗看着他,认真道:“徒儿,为师是真的不知。当年为师大限将到,只是凭借心中一股不屈的毅力,闭死关,稀里糊涂的就突破了。你不是为师,无法体会到为师当时的感受。后来为师也细细回想,但怎么也抓不住当时的感觉,所以在绝剑之前,我是真的不知该怎么突破长生境界。” 林长生默然,这算什么?玄之又玄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吗?他脑中想到了剑圣,那家伙闭关那么多年才创出剑二十二,可听了剑晨的话后,生生凭借着一股不屈的战意几日间领悟出了剑二十三。同样的扯蛋啊! 诸葛宗道:“徒儿,你知道吗?当年绝剑布道之时,我也远远看着。虽然那时绝剑并没有发现为师,但为师知道,论战力,为师怕不是他的对手。” 林长生一愣。暗道:“这么说,师父的突破方法不是正道了。” “所以,为师回来后,就总结了绝剑所说的东西,并重新领悟武道之路,直到二十年前才彻底大乘。可惜。为师年纪大了,时限无多,不可能再次重修。好在遇到了你,有你在,我纵是死了,也该放心了。” 他没有名言,但林长生知道,诸葛宗说的是诸葛家。想来,他十年前决定收徒。为的就是庇护诸葛家,这就跟他当年凭借一股不屈的毅力莫名其妙的突破入先天境界一样,这诸葛家显然是他极大的执念。 想到此,他迎着诸葛宗的目光,认真道:“师父放心,弟子一定不使诸葛家出事。” 诸葛宗闻言开怀大笑,道:“好,好。好。徒儿,天色也不早了。今日我们就聊到此,明日继续。你也要好好想一想,为何这炼体是突破长生的关键。走了!”话音落下,诸葛宗便失去了踪迹,余留下林长生看着远处光景,默默不语。 “炼体吗?” 惊诧过后。冷静下来的林长生已经多少有些明白了。或者说,不是他明白了,而是这两个字太显眼了,尤其是与魔功一对照,那是完全把一切都摆在他眼前啊。 “金刚炼体……自己也是阴差阳错了……”摇摇头。他脑中暗暗思索魔功。分拆这功夫,却也不那么简单,许多地方根本不通,以前他想不明白,但现在,却懂了。 说白了,就是精神在起作用。 他一直把目光放在后面的引神之术上,却忘记了魔功开篇就是一句炼神的功夫。这东西看似作用不大,实则却是开始的时候,就把精神融入了到了身体之中,而后的引神之术也就自然而然了。 “也就是自己修有炼心诀,不然抛开这精神方面的功夫,单修炼魔功,怕早就出问题了。” 还有他的金刚炼体之术,看起来完美无缺,实则也有着致命的破绽。同样是精神。他利用魔功中得到的方法,化别人功力入自己血脉,利用血液中的灼热气力,把精神异力蒸发,补充自身。这个思路没有问题,但这功夫的上限,却是先天之下。 因为那时精神不曾与功力合,纵是带一些他人的精神异力,也算不得什么。但先天之后就不同了,那时精神与内力合,不是那般容易化解的,除非引神入体,到时自己周身精神稳固,自可以自身精神驱散他人精神,就如他刚入先天后的那一战一般。 思考了半夜,他脑中再次响起天书功法与魔功的差别。 魔功修炼,开始就寻求精神入体,而天书功法则是各练各的,但最后应该是殊途同归的。这样,两者差别应该不大,又怎么会有“魔”之一说呢? 莫非,这大陆历史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不成? 天微微亮,随着第一抹阳光出现在天地间,林长生睁开了眼睛,而诸葛宗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前,盘膝而坐。 “师父……”林长生赶紧起身行礼。 诸葛宗摆了摆手,道:“先修炼吧。” “是!” 他也坐下,与诸葛宗一起对着朝阳,吐纳呼吸。大约有一个时辰,二人齐齐睁开了眼睛,诸葛宗道:“想的如何了?” 林长生道:“弟子虽还还不明之处,也大致懂了。师父说,体、气、神三者合一,方位修炼之道。气之道在于进化,神也是如此,那体自然也不会例外。气为先天,身为先天,体自也需为先天。气可炼体,神也可炼体。如此,气与神合,与体合,三者互相融合唯一,混元无垢。” 诸葛宗大笑,赞赏道:“善!徒儿果然聪慧,你所言不错。这就是进入长生境界的手段,其中又有种种表现,我一一为一解说。” “气便不用多说了,我们今日言神。神除了以自身真气猝炼后,还可通过感悟天地来领悟。你应该知道神通了。我看你眉心金线,想来就是你领悟出的神通。这神通威能极大,消耗也大,对战时一般不会有人使用,除非到了生死之际。” “但在修炼之时,却需好好利用神通,通过神通来领悟天地规则,增延精神。随着精神的凝练,对气与体的锤炼也会一步步提升。如此反过来,会再次提升精神。” “当精神到达极限时,**也差不多到了一个极限。此际,人体至阳之力会与精神合二为一,在你生命之海中擦出一朵火花,这便是灵魂之火。” “此火成际,天地伟力降于自身,自然而然入长生之境。” 林长生听的眉头暗皱,前面还好,这后面……天地伟力?什么鬼?不过他并没有问出来,而是细细听着诸葛宗的解释。 慢慢的,他也有了自己理解,这所谓天地伟力,不会就是人的三魂七魄吧。而锻体,实则就是锻炼人体中的命魂与七魄,当两者足够强时,合二为一,从而吸纳游离于周身外的天地二魂,彻底归一。 这么解释,似乎没有问题。 想着,他听诸葛宗道:“至于长生之后,却不好说啊。” 林长生道:“师父进入长生境界这么多年,还不知吗?” 诸葛宗苦笑道:“不知就是不知啊。不仅我,纵是绝剑那几人,也不知长生该如何走。这么多年,为师也看不清前路。” 林长生皱起了眉头,暗暗骂了一句。他这才刚看到前路,师父就来了这么一盆凉水,还真是……‘算了,这些自己也管不到,还是先进入长生境界的好。’ 话是这么说,但进入长生境界又岂是那么容易的,纵然有了一个长生境界的高手指点,你不够格就是不够格,这是积累的问题,不是指点的问题。 这不,一连几日,在诸葛宗的指点下,林长生收获颇丰,但对于长生境界依旧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是听了,根本还无法触摸到丝毫痕迹。 这日,林长生下了山巅,与众人一起出现在诸葛家宗祠之中。他站在诸葛宗身旁,与他一起的,左首有两人,右首有四人,正是那日酒馆中的四个人,而左首两人,应该与自己一般,是诸葛宗的弟子。 诸葛宗看着下面的徒子徒孙,道:“这是我新收的弟子林长生。自今日起,他为大师兄。”一言闭,下面诸人哗然,所有人都惊诧的看着林长生,隐隐带着不服气与不信的神色。 林长生苦笑,这下好了,到风口上了。(。) 425 大师兄 诸葛家的规矩不能说多严,起码林长生在诸葛宗坊这几日没感受到什么严格的规矩,反倒不如说是有教养。你看宗祠里的人,虽惊讶于诸葛老祖的话,却一个个不出声,只是静静等着诸葛老祖下面的话。 诸葛宗淡淡道:“长生并非我诸葛家的人,诸葛家的规矩管不了他。我认他为大师兄,是江湖的规矩。你们可有不服?” 不服?他们自然会心里不服,但他们会说吗?林长生暗暗笑了一句。可诧异的是,还真有人说了。 “老祖,弟子不服!” 诸葛宗全不意外,道:“我就想到你会站出来。你是嫣儿外,资质最好的,性子又傲。也罢,长生,你就与成儿比一比吧。” 林长生点头称是。他目光落在诸葛成身上。他并不知道,此人是诸葛宗之下诸葛家最有天资的一人,是诸葛宗的小孙子,如今有五十岁,进入先天已有十年时间。只是自诸葛嫣出生后,他这个最天才的名号也就没了。 不过诸葛嫣是小孩,他虽自傲,却也不会计较,但比之林长生就不同了。若他成了大师兄,那就是在诸葛家说的上话的人,会自动成为长老。 或许他没什么权力,但那代表他最高的修为,而武者的实力就是权力。别说他了,其他人心里多少也会不舒服。 众人出了祠堂,到了后面的平地之上。这里的地面全为坚固的青石所铸,平整而坚硬,只是不是特意击打,交手四溢的能量,不会破坏地面。 二人走入场中,后面是站立的众人。一一小声交头接耳的嘀咕着,猜测着谁会胜。一些人觉得诸葛成会胜,因为他们对诸葛成熟悉,知道他有多强大。但一些人也觉得林长生会胜,因为他们对老祖有信心。老祖说了林长生为大师兄,那他就有那个能力。 林长生、诸葛成对视着。气势慢慢凝聚,身周凭空出现了气流,互相冲击。灼热的力量把空气中的水分蒸发了出来,形成薄薄雾气,不停震荡,扭曲了视线。 林长生不动如山,单单站在那里,便如巍峨的大山,周身薄薄雾气笼罩。飘渺欲仙,似可望而不可及。 诸葛成一脸严肃,浑身气劲涌动,犹如汹涌海浪,层层冲击,竟隐隐发出轰隆隆之音。 后方观战的人暗暗对视,无不心惊。同是先天高手,可与两人一比。他们的差距似乎有些大啊。诸葛成还好,本就是熟人。大家有所理解,虽奇却也不惊,但对这突然冒出的林长生,却大为震惊了。 其中老祖另外两位弟子更是暗道:“怪不得师父立他为大师兄,果然名不虚传。” 二人力量交锋下,四周水汽越来越重。慢慢凝聚成一片,宛若天空白云,而林长生则隐藏在了白云之中,不见身影。 他越发飘渺,也叫诸葛成越发认真。 “喝!”一声轻喝。诸葛成动如狡兔,身上光华闪烁,人瞬间插入云雾之中。碰的一声,力道四涌,云雾被瞬间震散,露出里面交手的两人。 本虚无飘渺的林长生再次变得厚重起来,举手投足间无不给人磅礴力道之感。 ‘不愧是师父的孙子,果然不一般。’感受着诸葛成身上如海浪般连绵不绝又至刚至强的力量,林长生暗赞不已。 他这一身力量,叫林长生想到了杨过,不过对比杨过,诸葛成利害多了。 两人四目相对,精光闪烁间,碰碰声连成一片,四手好似幻影一般,瞬间便是数十次的交锋,而后非非退开。 在两人交手的中央,凝聚的力量久久不散,似扭曲了空间一般,叫人视线一阵模糊。 “好!你的实力果然不弱。”诸葛成道了一声,“但这样就想当大师兄,还差的远呢。接招,碧浪滔天!”他双掌闪出水蓝色的光华,身后隐隐有幻象显现,好似真的海浪自他掌间涌了出来。 林长生深吸了口气,不动如山,他手掌轻抬,竖在胸前,一抹锋锐若隐若现,隐隐的刀锋更是忽吞忽吐,宛如一把巨刃竖在了那里。 “啊!” 二人齐齐大喝,力量交锋下,巨人劈空破浪,直接把诸葛成凝聚的力量劈成两半。但诸葛成不愧是诸葛家曾经的第一天才,分裂的巨浪在一个回旋,竟是从两侧涌起,再次压向林长生。 只是,林长生不管不顾,竖起的刀掌直接劈下,若隐若现的刀芒在这一刻突然爆发,璀璨如日,耀人眼目。 ‘好快!’诸葛成眼睛一瞪,身前凝聚的力量犹如薄纸般,被林长生的刀芒一劈两断。他知道,自己必须退。 想也不想,诸葛成手一转,手中力量化作轻柔水流,缠在刀光之上,人则半纵而起,借力飞退。而他打出的水流也根本无法阻拦那璀璨的刀光,瞬间碎裂,化作点点雪花,飘散开来,又转瞬消失。唯有那刀光,轰然劈下。 忽的一阵轻响,好似风打在窗上,四面尘土四起,但叫人瞪眼的是,青石没有丝毫破损。 诸葛成眼睛一瞪,惊道:“你……”他话不曾出口,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震惊,他们也一样。因为谁都无法想象,林长生竟然可以在最后关头,把一身刀光完全收敛。 这…… 刚才二人一击,不说出了全力,也有六七分的力道,而那刀光劈下,更是强盛无比,可触摸地面上,瞬间收回,这对力道的掌控,实在叫人心惊。 诸葛宗看着林长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弟子比他想的还要出色。‘年纪轻轻,不仅修为通天,还有这般的控制力,好啊。看来我这新收的弟子,绝对可以进入长生境界。’ 想到此,他出声道:“成儿。如何?” 诸葛成脸色一青,道:“祖父,我还有碧浪三式……” 诸葛宗眉头一皱,不喜道:“成儿,你的骄傲呢?耍无赖就是你现在的骄傲吗?” 诸葛成面色一变,目光恶狠狠的盯着林长生。露出似不甘,似羞怒的神色。他怒哼一声,双手一甩,道:“我知道了。” 诸葛宗看着他,目光深邃,隐隐传出巨大压力。林长生离诸葛成虽有四五米之远,但也感受到了那可怕的压力。 而诸葛成更是面色变得通红,放下的双手再次抬起,抱拳道:“诸葛成见过大师兄。” 林长生心里暗骂了一声。呼了口气,同样抱拳道:“师弟有礼。”他心里苦笑,这下怕是把这家伙得罪死了吧。 此时,诸葛宗才收回目光,露出一点笑意,道:“好。这才是诸葛成。拿得起,也要放得下。来,大家都认识一下。以后长生就是你们大师兄了。” 有诸葛老祖这话,又有林长生的实在摆在那里。纵是被外人得了大师兄这个称号他们不乐意,却也没法,只得一个个上前见礼。 而林长生也一一与他们回礼、认识。诸葛家的人不说,他那两位师弟却是叫他多看了几眼,毕竟能叫诸葛宗收为弟子,显然并非凡人。或许资质不如诸葛成,但想来也不会差。 “二位师弟,请了。” 两人齐齐道:“大师兄……” 诸葛家人口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他孙子辈有三人,重孙一辈有八人。到了诸葛嫣这一辈,有十三人,诸葛嫣是此时最小的一个。 除了本家的,还有一些联姻之家,有的不在诸葛宗坊,有的却搬来这里生活。连带这些一起算上,大约有五十来人。 其他的,像诸葛宗的弟子、其他人的弟子一类的,林林总总加起来,诸葛家一共还不到一百人。这对一个家族来说,绝对是不合格的。 但是,这就是诸葛宗奉行的政策,精英政策。即生一个养一个教一个,不能不管不顾。也正是出于这点,诸葛家的人功夫都不差,他孙子辈的三人都是先天境界,重孙亦有三人进入先天,其他人也先天有望。 这样的家族,这样的规矩,很难说就比其他家族要好,但你又不得不说诸葛家很成功,起码失败跟他是挨不着边的。 林长生很快就对诸葛家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只觉这里与外面有些格格不入。家族,说是家族,实则就是一个小社会,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是少不了的。但在诸葛家,你不能说没有这些,但显然更家贴近家长里短的那些。 似乎,这不像是一个家族,而是一个家庭。 看久了家族,突然跑出一个家庭,林长生的感觉可想而知了。 “大师兄……”清脆的声音叫站在山巅的林长生一个哆嗦,他苦笑道:“嫣儿,你来了。” 古灵精怪的诸葛嫣嘿嘿笑着,一把扑在林长生背上,挂在他身上,脆声道:“大师兄,你答应我的东西什么时候给我。你要是骗人家,我就告诉老祖宗,叫他打你屁股。” 林长生无语的翻着白眼,道:“行了,你这丫头,就会拿师父压我。”说着,他自怀中拿出一个竹蜻蜓,“看……” 诸葛嫣一看,撅着嘴道:“什么啊,就一个竹蜻蜓而已。” 林长生道:“嫣儿,我这竹蜻蜓与一般的可不同。你看着……”他拧了拧下面的机关,上紧发条,手一转,竹蜻蜓带着嗡嗡声飞了起来。 一般竹蜻蜓,很快就会落地了,这个却不同,因里面机关的原因,足足在天空飞了七八分钟的时间,看的小丫头欢呼不已。 林长生又拿出了几个巴掌大的玩偶,都利用了机关的原理,可以自行活动。有了这些玩具,诸葛嫣马上从林长生身上跳了下来,一脸欢喜的拿着它们玩耍,笑声不停从嘴中传出。 看着诸葛嫣,林长生感慨不已,认识了这丫头后,他才知道什么叫天才。 天龙八部中,萧峰是学什么功夫,就精通什么功夫,纵是普普通通的拳脚到了他手中都有莫大威力。这小丫头也是了。 林长生本以为,这丫头内功天赋不俗,但不想这丫头对其他方面,也极有悟性,几乎学一遍就会了,练几篇就精了。 这般才情、天赋,实在惊人。 但你要说小丫头聪明吧,也不尽然,毕竟她受自身知识、阅历的影响,不可能太成熟,知道的东西也有限,便连一些简单的规矩,她怕都不了解,但在武功一道,人家就是学什么会什么,完全没道理可讲。 遇到这么一个天才,好奇之余,也难免备受打击啊。 “而且这丫头不是城府深沉的人,只要能保持一点童心,以后进阶先天怕也不会多困难。弄不好,她二十四五岁时就可能成为先天高手了。” 又一日,诸葛家诸人齐齐起了大早,吃了一些精致的早餐后,便齐聚城外望月崖。诸葛宗早已坐于上面,闭目打坐。 不一时,城中走出人龙,齐齐聚集在压下,盘膝而坐。 林长生与诸葛家众人坐于人群前方,许多人看到了他,都悄悄议论。对诸葛家的人,大多数人是不陌生的,突然多了一个陌生的人,还坐在最前端,自叫大家好奇,议论纷纷。 眼看太阳东移,从山崖后冒出了头,林长生起身,走到崖下,朗声道:“静!” 大家声音瞬间消失,但却一个个吃惊的看着林长生,似乎前两次,这活都是诸葛成的吧,怎么换人了?还是个陌生人? 一时间,大家虽不知林长生是什么人,但也知道此人在诸葛家怕是身份不低。 不过他们也没有胡思乱想的功夫,因为诸葛宗开口。微言大义自他口中而出,所说所叙,无不直指武道本质。 与绝剑演剑不同,诸葛宗是直接叙说武道至理。当然了,这些东西浅显的大家都懂,高深的大家听不懂,所以诸葛宗说的时候就显得很细,话音看似连接,却给人一种很慢的感觉,留下思考余地。 而他的话显然也非同小可,带了一些精神暗示,叫人不由自己的往他所说中的内容去思考。唯有这样,他的话才会深入人心,而那些听讲的人也才会思考起来,渐渐有所领悟。 坐在下面,林长生也在领悟诸葛宗讲的东西。开头的都是很简单的东西,就是武道的基础,这些大家都明白,只是是否有清晰认识的区别。 没有,似乎也没什么关系,但有了,终归是好事。 越往后,诸葛宗讲述的东西也就越深奥,从开始修炼,人体经脉、穴道,功力运行之道,拳脚之道,刀剑之道等等,看似他讲的话很多,却包罗万象。而他这种**,也叫林长生大开眼界。 讲道、讲道,这就是了。(。) 426 造化伟力 诸葛宗布道三日,第一日虽有高深的东西,但除了拳脚招数外,还是一些基础的东西。到了第二日,才会深入。 这两日,也就讲半日,留半日时间给大家思考、总结。 到第三日,则讲如何进入先天及先天境界的表象、内里等等。这日一讲就是整日。 三日间,林长生全程都听了,大为惊诧,因为诸葛宗讲解的东西,都极为详细,甚至是每个境界的基础。有了这些,你完全可以知道自己的前路在哪里。 这在大陆,是颇为少见的,如何进阶先天,大陆上的高人们讲的就模模糊糊,全不像诸葛宗,直接拉出来给大家说明。 这简直就是武林中的孔圣人啊。 走在城中,看着明显失去了几分热闹的街道,林长生极为感慨。 有诸葛宗这几日的教导,林长生对长生境界已经有了认识,对于突破长生境界,也有了头绪。可此时,他又纠结了。 他身怀天书功法与魔功两大神功。天书功法不说,这魔功绝对可以直接突破到长生境界。但是,要想修炼魔功,必须从开始就炼神合体。 没有这一步,后面的引神入体极为危险,弄不好就走火入魔。 但天书功法不同,这与一般的修炼是一样的,都是从炼体、练气开始,虽有炼心诀傍身,却在于稳固自身精神。 也就是说,修炼了炼心诀的林长生更加不可能引神入体。 这就叫他蛋疼了,虽然他自己也倾向天书功法,可随着慢慢研究,他也认识到了魔功的利害,那是丝毫不比天书功法差啊。 再说了。剩余的长生金页都在长生境界高手手中,纵然他进阶到长生境界,也不见得拿得到。这样,反不如修炼魔功功法了。 可惜,他引以为傲的精神却限制了他修炼魔功。 苦笑一声,他自语道:“算了。自己积累还不够,想太多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再说,自己的炼心诀也是正统之法,那魔功离经叛道,谁知道有没有问题。” 出了城,他直奔高崖而去,不多时便来到崖上平台,盘膝而坐。吐出一口浊气,他额间金线闪出金光。隐隐约约间,好似一只眼睛睁了开来,遥望天地。 通过诸葛宗的解释,林长生知道,通过神通,武者可以与天地遥相呼应,在悟道之于,天地间法则的气息也会顺着你的神通反补体内。 这法则之力玄之又玄。与天地元气不同,显然要高了一个等级。比之先天真气,怕也不会差。这种力量入体后,会自发的散开,不仅锤炼身体,对精神也是一种磨练。 以前,林长生从来没有感觉到这种奇妙的力量。但有了诸葛宗在旁指点,他很快就感觉到了一股与天地怨气不同的能量。 而且,他也看到了那股能量,清清楚楚…… 他额间金线就如天眼一般,可以看透天地间的真实。当他感觉到那股能量时。他就看到了……所谓法则之力,是不同力量摩擦的结果。 天地间金木水火土五行,但五行并非凭空而成,而是由最基础的元气变化而来。其中有种种摩擦,除了形成这五种力量,还有阴阳等等力量。 而所谓的法则之力,不是别的,正是不同力量摩擦时四溢的火花。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力量,你说它是先天之力吧,似乎不算,因为那都是两种后天力量碰撞产生的。可你说它是后天之力,却明显比天地元气利害许多。而这种力量入体,带给人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那它是什么? 林长生觉得,这可能是造化之力。 不说传说中的女娲造人,就是猴子能变成人,也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变化,而引起这种变化的力量,不就是造化吗? 天地间力量的演变也是如此。 当然了,是不是如此,那就不得而知了,这只是林长生对这种奇妙力量的一种想象,就如武者把他们成为法则力量一般。 有了这种新的发现,林长生高兴不已,整个人都沉入到了对这种造化伟力的探索之中。只是这种力量,极为难以吸收,虽有神通为引,但这种力量一闪而逝,你不能把握住,就全然无用了。 对这点,林长生是占了极大的便宜的,因为他不仅可以感觉,还可以用看的,这就快人一步。 用诸葛宗的话来说,就是别人要全心全意积累十年,你怕有五年就够了。林长生觉得,他有三年足以。 约莫有一个多月,一心修炼的林长生终于走出了修炼之地。修炼造化伟力,要集中全部的精神,极为耗费心神,不太可能长久闭关。就是这一个多月,林长生也是闭关、出关、闭关、出关……来回不停。换了其他人,也没他这种偏离。 而今,他也感觉到疲惫了,所以出关游玩一番。 走着,却是出了城,沿着大道,一路看风景,一路游山玩水。行了有半日,他躺在一高坡草地上,闭目休息。 不觉间,却是进入修炼状态,但很快睁开了眼睛,闪过一抹诧异。 盘膝做起,他额间神通放射金光,灵觉提升到极限,感应四周。但叫他惊愕的是,这四周造化之力却是淡薄的可怜,眼中几乎不可见。 “这是怎么回事?” 他脑子中一时有些慌乱,以为是自己修炼出了问题,但很快,他静下心来,暗道:“应该不是自己的问题……那就是天地的问题了。” “造化伟力,应该是充斥在天地之间的,但与天地元气显然又不同。或许,这里也有,但太过稀少,所以不可见。” “为什么如此?” 他目光闪烁,脑海中各种知识齐冒头,渐渐的,他有了一种猜想。他觉得,可能是天地稳固,各种力量齐全,那么造化之力就会稀少,因为他用不到啊。反之,那些不稳固或环境复杂的地方,则会有更多的造化之力。 “修仙小说中都有洞天之说,那洞天可看作小世界,两者相连,自然摩擦不停,造化不停。而武者也多生活在深山大林中,心境是一方面,但现在看来,也是本能的觉得在那里修炼会更加快速。怕是他们那些长生境界的高手都有所感应了。” 想到此,他快速起身,赶往诸葛宗坊。不久,他见到了诸葛宗,道:“师父,弟子发现在山中与山外修炼完全是两个感觉,为何如此?” 诸葛宗笑道:“不想你这么快就感觉到了。也对,你有眼中神通,纵是感觉不到,也可看到。这点,为师自从进入长生就有所感觉。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建立诸葛宗坊吗?” 不等林长生回答,他兀自道:“此地是欧阳、公孙的交界,虽处大山之中,却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远不如在一处势力中建立家族,但我偏偏就选择了这里。” 林长生眼睛一亮,已然明白了过来。 “因为,我游历之时,发觉在这里修炼感受最好,不仅心中放松,连吞吐力量的速度也快上几分。我知道,此地一定是个宝地,所以就在这里建立了诸葛家。后来进入长生之境,才明悟其中不同。” 林长生道:“弟子懂了。”(。) 427 女儿? 天入了寒秋,一大早起来,空气显得湿答答的,四周挂着雾水,从高处看,这大山中的诸葛宗坊好似被笼罩在了云雾之中。 远远的,林长生自山道而下,伴着钟声入了城门。他行到一早点摊子前,吃了一些东西,便往城中自己的住处走去。 到门外,他有些意外的看着门口的竹篮,眉头一皱,道:“小孩?”走上前,竹篮中果然包裹着一小孩,看来似乎出生没多久的样子。 “谁放的?” 他有些奇怪,他虽没有住在诸葛家,但他锁住的地方也算诸葛家的外围,一般人不会进来这里。那人把孩子放在自己门口什么意思?是意外?还是故意的呢? 抱起孩子,林长生看着睡熟的孩子,忍不住笑了笑,他脑海中,想到了明武的样子,这么久了,也不知那臭小子如何了。 “哇哇哇……” 突然,孩子哭了起来,小腿小手不停蹬动,一看她的样子,林长生就知道她尿了。 笑了笑,他抱着孩子走进屋内,把她放在桌上,掀开身上包裹,一封信笺随之掉在一旁。他眉头一皱,也没管她,而是先给孩子换上了尿片,把她安抚好,这才打开信笺。 “水……这……”林长生眼睛慢慢瞪了起来,信笺上只有这一个字,但林长生却想到了那个人----水云。自己曾与她有一夜之欢,莫非这小孩是自己的女儿不成? 皱着眉头,他想了一下,认真看着那孩子,眉宇间金光微闪。 武者,都有一种玄妙的关系。或许不能去探定亲自关系,但遇到真与你有血缘关系的人,也会有所感应,或有好感,但如果你讨厌男人,这感应也没用。 不过林长生不同。他的眼睛极为特殊,可以看清本质,透视血液,若这丫头真是他女儿,天眼下二者会有所联系。 可是,他瞧了一会儿,也没发现二人的联系。很显然,这女娃并非他的女儿。 “有趣……会是谁呢?”笑了一下,他暗暗琢磨道:“这家伙把这女娃送来。还写一个水字,看来是知道自己与水云的关系了。这么看,水云应该是在他们手上的。可是,只送一个女娃,却什么都不说,这算什么?不管他有什么算计,早晚都会来找自己的,却是不要着急。” 摇摇头。把抱着女娃出去了,寻到了诸葛家的管事。叫他为自己找一个奶妈,每天来喂养这孩子。然后,他的生活依旧平静,每日固定时间修炼,其他时间放松游玩,琢磨一下武道。却也轻松。 这日,林长生刚回来,就听到院子中女儿哇哇的哭声,哭声中还有一着急的女声,似在哄孩子。他笑了一声。推门道:“嫣儿,在干什么?” “啊……”诸葛嫣似吓了一跳,一个哆嗦,讪讪回头道:“大师兄,你……你回来了。” 林长生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上前接过女儿,轻轻哼了起来。他声音有催眠之用,很快苦恼的孩子就老实了下来。 诸葛嫣睁大了眼睛,一脸好奇道:“大师兄,怎么你哄他就有用,我哄半天也没用。” 林长生道:“我声音有催眠的效果,你只是嚷嚷,自然没用了。” 诸葛嫣嘴一嘟,道:“就这样啊,我还真笨,怎么忘了。”她眼珠子一转,伸手在女孩脸蛋上戳了起来。或许是她太用力了,一下就叫女娃醒了过来,又哇哇大哭。 林长生无语,诸葛嫣却高兴的跳脚,大声道:“给我,给我……”她一把抢过孩子,抱着怀中,嘴中哼哼不停。 她声音全然不成曲调,却有一股奇特的韵律,听在林长生耳中是很难听的,但听在女娃的耳中,却叫她静了下来,不多时又全没了声音。 “好玩,好玩……” 林长生无奈的看着她,见她又伸手,马上抢过了孩子,道:“嫣儿,孩子还小,你这么弄会出问题的。” “出什么问题?”诸葛嫣也不理她,兀自看着女娃,又伸出自己的魔手。 好家伙,你还没完了。 林长生再次拦住她,道:“对了,嫣儿啊,这孩子还没有名字,你也算他师姑,不如给她起个名字吧。” “起名字?”诸葛嫣先是一愣,继而一脸喜色,道:“好啊,好啊,我给她起名字。我要想一想,一定给她起个好听的名字……” 支着下巴,诸葛嫣睁大了眼睛,皱着香眉,努力思索着。想了一会儿,她突然跳了起来,道:“大师兄,你等着我,我去拿字典,一定给师侄起个好听的名字……” 看她风风火火的样子,林长生也是无语,笑着摇了摇头。他把孩子放在床上,皱眉道:“有半个月了,那人还没信儿,怎么想的?” 孩子不是自己的,那些人必然有所图。可他们图什么呢? 林长生不确定,甚至全无线索。他一直都在等,可似乎那些人很有信心,或者说,他们搞错了? 又有半个来月,林长生依旧没有得到任何信息,这叫他更加奇怪了,更是有意的打探外面的消息。他首先就查探了整个诸葛宗坊,看最近有多少长时间停驻的外来人口。 诸葛宗坊人不少,但不是什么热闹、繁华的城镇,而是一个类似家庭的超级大院,就跟以前的四合院一般。在这样的地方想要寻找外来人口,很简单。 在诸葛家的帮助下,他很快就知道了最近有多少人来到这里,常住人口也有几户,但似乎都跟他扯不上关系。 没有疑点,就是最大的疑点。 “吴管事,事情打听的如何了?” “大人,根据我的打探,城中这一年生孩子的有四十三户,都没有任何问题。这孩子,应该不是城中人的。” 林长生眉头一皱,道:“这事你怎么看?” 吴管事道:“外来人没有可怀疑的,城中又没有问题,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老朽觉得,或许是城内有别家的探子,早已打听好了,这才直接把孩子送来。大人,这事怕得跟族长说一说。” 林长生点头,道:“走,我们去找族长。” “是!” 两人寻到了诸葛午,林长生直言来意,把事情经过与他说了。 诸葛午眉头也皱了起来,道:“吴管事,你都查过了?” 吴管事道:“是。自林大爷说了,我就小心查过了,最近一年中,都没有问题。” 诸葛午点头,道:“这么看,是城中有人配合了。他们一定是先查到了大师兄的落脚地,这才直接把孩子送上门的。大师兄,你说对方可能认识你,可有证据?” 林长生把那信笺拿了出来,道:“这上面只有一个水字。” “水?”诸葛午一愣,豁然道:“莫非是水家?” 林长生点头,道:“正是水家。我曾与水家家主水澈的女儿水云有那么一段……她有可能怀上我的孩子。但我检查过了,那孩子并非我的。” 闻言,诸葛午也觉得有阴谋。既然知道水家的事,还送来孩子,为何孩子不是他的?他想了下,道:“大师兄,我这就把家中弟子招来,好好排查一番。想来会有一些线索。” 林长生点头,道:“好。一切就拜托族长了。”(。) 428 女儿 诸葛家有其他势力的探子吗? 有! 不管是诸葛家的地盘还是其他家族的地盘,都有其他家族的探子。不同的是,诸葛家地盘小,好监控,谁是探子,他们早已心里有数,只是为了不翻脸,才没动他们。 有了这个前提,想要探查一些东西,是很简单的。这不,没两日,诸葛午就对林长生道:“有线索了。” “这么快?”他脱口道。 诸葛午笑了笑,道:“走。” 跟在诸葛午后面,两人直接到了一街道小酒馆外。林长生有些意外,道:“这是……” 诸葛午道:“这家自三十年前就来了……” 三十年……林长生了然,不仅现代,这古代的探子也够拼的啊。 诸葛午身为诸葛家族长,绝对是诸葛宗坊的名人,城里的人几乎就没有不认识他的。他一走进酒馆,四周的人马上一一起身,向他行礼打招呼。 诸葛午也含笑还礼,与林长生随意坐在了一桌。 他道:“你看那年轻人……他是这里的少掌柜的,不久前,他女儿刚好出生。” “你说那女娃是他的孩子?”林长生道。 诸葛午点头,道:“不错,我们已经验过血了。你那的女娃就是他的女儿,不过奇怪的是,他家里也有一个女娃。” 林长生一愣,道:“你是说,他把两个孩子调换了……”这,有点略扯蛋啊。 诸葛午道:“正是如此。我们虽没问过,但有了那个检查,可以确定这点。你知道,为人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个好前程。他们不会不知道检查的手段,但关系到二女,人都不会冷静。你看着吧,我们今天特别来此,不到下午,这些人怕就要跑路了。” 林长生点头。身为探子,毕竟有极高的素质,不过……他看着诸葛午,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诸葛午点头,道:“这家伙这么做,无非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你也养了那孩子一个多月了,把她收为女儿,怎么样?” 林长生了然,这是诸葛午要把这家探子收为己用啊。他也没有犹豫。点头道:“好。你是族长,这事听你的。” 闻言,诸葛午笑了起来,道:“好。我敬你一杯!” 二人商量定了,一切也就好解决了,在两人吃了一顿午饭离开后,诸葛家的人马上翻墙入院,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把酒馆一家的人抓了起来。 而林长生与诸葛午刚刚回到他住的地方。抓人的诸葛家子弟就把酒馆一家四口带到了两人面前。 接过侍卫递来的孩子,林长生笑了起来。一抱这个孩子。他就有种奇妙的感应,或许是心里作用,但一看之下,这孩子果然与自己有奇妙的联系。 他对诸葛午点了点头。诸葛午道:“废话我也不多说了。为人父母的,我理解你们为什么这么做。我与大师兄已经商量好了,这孩子。他就收为干女儿,如何?” 三人极为意外,本以为死定了,不想柳暗花明,还真的把女人送入了诸葛家。三人对视一眼。老者沉声道:“诸葛家主这般对待小老儿一家,小老儿若不识好歹,妄为人了。从今日起,小老儿一家就是诸葛家的人了。” “好,好。起来吧。”诸葛午含笑扶起三人。 林长生逗弄着女儿,眼角瞥到床上的另一个女孩,也上前抱了起来,道:“这孩子叫什么?” “还没有起名字。大……大师兄,您这是这孩子的干爹,就由您起个名字吧。” 林长生点头道:“好啊。等会嫣儿来了,正好两个孩子叫她一起起。”逗弄了一会儿两个孩子,他放下了孩子,道:“你们是谁的人?” 老人道:“我们是欧阳家的人。” “欧阳家?”林长生眉头一皱,“不是水家?” “水家?”老人错愕,道:“是欧阳家。” 林长生与诸葛午对视一眼,二人都有些奇怪,怎么会是欧阳家的?难道水云落在欧阳家手里了?不对……脑中灵光一闪,他想到了欧阳擎天,这些人会不会是他的手下?但三十年……时间也对不上啊。或许是他父亲给他留下的人手? 他扫了三人一眼,摆摆手叫他们下去了。 诸葛午道:“可有发现?” 林长生道:“有所猜测,但还不能确定。族长可知道欧阳擎天?” 诸葛午点头,道:“听过。这是欧阳家小辈中最出色的一个人,可惜被人杀了。” 林长生笑道:“他没有死。” “什么?”诸葛午错愕,道:“真的?” 林长生道:“不错。我曾见过他,与他交过手。欧阳擎天的母亲就是水家的人,他也因小时候的事恨极了欧阳家,那无情阁就是他弄出来的。” 诸葛午一脸严肃道:“大师兄是说,这几人是欧阳擎天的人?” 林长生点头,道:“若是欧阳家的人,怕不会弄这么一出,反倒是欧阳擎天,他与欧阳家做对,特意送这孩子来,怕是要承他的人情了。说不好,他要再走一趟水神城。族长,我去见见师父,把这事跟他说一下。” “好!” 人家把真的孩子送了过来,林长生自然明白水云也在其中,他不是被抓了,就是与欧阳擎天合流了。不管怎么说,他都该去看一看。 所以,在禀报了诸葛宗后,他特意把孩子留下,自己一人出了诸葛宗坊,往水神城赶去。他一路紧赶快赶,行七日,终到水神城外。 刚一入城,林长生就意外的听到了一个消息----欧阳胜死了! 他很是意外,欧阳青衣死了,欧阳胜也死了,这欧阳家继任家主会是谁呢?而且,欧阳胜会是欧阳擎天杀的吗? 水神城,因欧阳胜的死显得有些乱糟糟的,大队的欧阳家兵丁在城中巡逻,监控着四周。偶尔也会有人骑马飞速冲过,往城外或欧阳家大宅而去。 他走入一家酒馆,听着四周人压低声音的交谈,寻了一角落,坐了下来,耳朵微动,接收着四周的声音。 他们说什么的都有,大多人都以为是那伙与欧阳家做对的人做的,但也有些人不认同,因为这次欧阳胜的死太过叫人意外了。 他是家主啊,平时就待在城中,那些人纵然有能耐,又怎么可能在水神城杀死欧阳家的家主呢?更何况,欧阳胜还是死在欧阳家大宅之中。 这要不是熟人动的手,谁信! 不过欧阳家不说防备多么森严,先天高手就有一打,在这种情况下悄无声息的杀死欧阳胜,也叫大家觉得怪异。 若说毒死他还说的过去,可如今却是被人打死的,谁有这么大能耐? 林长生听了也觉得奇怪,这种情况,除非大家一起反了,不然还真不可能。当然,这里还有一人可以做到,那就是诸葛宗。 可似乎…… “他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林长生心中有些犹豫,按说他该不会这么做,但他做了也不是没有理由。以他对诸葛家的执着,完全可以搅乱欧阳家,弄不好连公孙家他也会有所动作。 “也不对,虽然可以搅乱两家,但以诸葛家的实力根本无法浑水摸鱼,弄不好还会被牵扯进去。最大的嫌疑还是欧阳擎天,但以他的能耐……” 他有些不信,欧阳胜的武功他见过,不说比林长生利害多少,但也不差。想要悄无声息的杀死他,除非是长生境界的高手,不然绝无可能。 但话说回来了,以欧阳擎天的身份、手段,或许可以摸进欧阳家,来给阴谋算计,叫他死的悄无声息。这是有可能的。 “咦?那……”突然,林长生看向外面的目光一缩,诧异起身。“是他,欧阳老大,他怎么回来了?看来,欧阳胜早就死了,这是欧阳家封锁了消息。” 他略一沉吟,又想到:“这么说,欧阳家下任家主可能就是这欧阳老大了。”(。) 429 再见水云 欧阳家的破事林长生没心思管,他只是想要知道水云是在哪里?把孩子送来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想重建水家了吗? 在城中探听了一番消息后,他就出了城,直奔火云沟。水云在哪里,林长生不知,他能找的也就这两个地方了,找不到也没有办法。 站在水家祖地改建的客栈上,林长生信步走了进来。他扫了一眼,看着柜台后的老掌柜,目光闪了闪。这里的布置与以前不同了。 ‘他们即便不在这里,这地方也一定是他们的一处据点。’ 他订了一间房间,直接从窗子跳了出来,来到上次二人来的地方。他看了看被恢复的草地,心下一动,闪到了一旁。 后面山道上,一老者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他走到一株大树后,在树上敲了几下,咔咔几声,一侧山壁突然开了一个口子,一女子从里面闪了出来。 “爹……如何了?” 躲在暗处,林长生眼睛微眯,爹?老者是水澈?女子,正是水云! “我们进去说……”话音中,二人钻进了山腹,山门也瞬间合闭,一切都恢复了原样。他走出,站在山壁外,暗道:“想不到这里还有机关。” 他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该见一见水云。 她把孩子给自己,应该是遇到困难了,只是……想到二人的一夜,他有些觉得荒唐。感情,绝对没有?但帮了她,怕就会有感情了啊。 “罢了,她怎么也是孩子的妈,不能不管啊。”摇摇头,林长生走到那株大树前。伸手在上面拍了拍。 山腹内,水澈、水云父女正在说话,突然传来了碰碰的声音,二人一愣,继而失色,水澈惊声道:“怎么回事?” 水云摇头。道:“爹,这地方不是只有我们知道吗?” 水澈点头,道:“难道是意外?” 两人对视一眼,小心走到山壁一侧,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此时,洞穴内又响起碰碰碰的声音,还极为韵律,显然不是意外造成。 “一定是有人发现了……”水澈咬牙道,“难道有人跟着我?” 水云脸色有些发白。道:“爹,若是欧阳擎天,那……” 水澈道:“你别担心。这样,你去下面,把机关打开。只要躲进棺材下,没人能发现的。” 水云点头,马上走到石桌前,伸手往上面用力一按。一角顿时凹了下去,而山洞里面的墙壁也露出一个洞口。她飞步走了下去。 水澈看到女儿进去,深呼了口气,走到石门前,转动机关。咔咔两声,石门打开了,林长生就站在外面。 “是你……”水澈惊而脱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长生笑了笑,道:“你说呢?” 水澈眉头一皱,显然想到了什么。他暗哼一声,道:“进来吧。”两人进入山洞,山门再次闭合。水澈在桌上敲了敲,很快山洞里侧的暗门再次打开了,水云走了出来。 “是你……” 她看到林长生也极为惊诧,但很快,她就沉默了下来。显然,她也想到了。 三人坐在桌前,一时都没有话说,良久,水云才道:“孩子……孩子还好吧?” 林长生点头,道:“很好。你……你既然知道我的情况,为什么不来找我?你知道,我可以保证你们没事的。” 水云一时沉默,水澈道:“小子,别大言不惭。你以为欧阳家那么好应付吗?” 林长生没有反驳,问道:“可是你们杀了欧阳胜?” 水澈嘿嘿一笑,带着一抹快意道:“不错。那老家伙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欧阳家的水神功会有致命破绽吧。这次,我吓死他欧阳家。” 看着这老头,林长生真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这家伙的心智明显有些不正常了。 暗暗摇了摇头,他又问道:“欧阳擎天呢?你们不是与他在一起吗?” 二人当即面色一变,水澈红了眼睛,恶狠狠道:“那个畜牲,他不是人,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他。” 林长生皱眉,看着水云道:“到底怎么了?” 水云银牙咬着嘴唇,脸色发白。在林长生的追问下,也还是说了。 欧阳擎天疯了。 一开始,他只是报复欧阳家,可随着魔功的深入,他显然有些无法控制自己。在杀了欧阳胜后,欧阳擎天的性子越发难测。 前两日,水云突然发现,他们那群人有许多人不见了。她把这事跟水澈说了。水澈去问欧阳擎天,回来时却被打断了腿,一身功力也被废了。 这还是他命大,得到了水家水神功的关系,不然早就横死了。但这是他运气,其他人就没这个运气了。 从水澈嘴中他知道,欧阳擎天把那些人都吸干了,所有人的功力都被他据为己有,水澈一身功力也不例外,但唯有他一个活了下来。 ‘奇怪,欧阳擎天得到的不是残缺版的魔功吗?怎么会吸人功力?’林长生暗暗皱眉,他用的明明是人丹之术,如今却可吸他人功力,怪哉! 想到此,他道:“你们可知欧阳擎天在哪里?” 水澈讥讽道:“小子,你想去找他吗?你还真是不自量力,我们七八个先天高手都不是他对手,你一个人管什么用?真以为自己有什么金刚不坏就天下无敌了?” 林长生不理他,看着水云再次道:“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水云面色一白,道:“你……你真的要去找他?他……他太可怕了,你……” “告诉我!”林长生声音一沉。 水云面色更白了,但见林长生目光坚定,还是道:“他就在火云庙下面。” 林长生点头,道:“你们去诸葛宗坊吧。那里安全。”站起身,他直接出去了。水云心头一跳,快步追了上来,道:“你不要去找他好不好?他太危险了。” 林长生停住脚步,淡淡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言未闭,人已化作一道流光,冲向了外面。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后面水云暗暗担忧。 火云庙,并非什么和尚、道士庙,这里祭拜的是水家先祖,有几尊塑像。 林长生来到庙中,慢慢的走着,眼中偶尔闪过道道金光。很快,他便寻到了庙宇后的机关,打开了暗门,走了进去。 经过长长的回廊,他耳中听到了水声,抬头看了一眼,暗道:“这里,已经是水下了。看来,这里与梅庄中的地牢一般,是建在水底的。” 又行了不就,他见到前面有亮光,快步走去,鼻中传来腐臭的气息。他心头一动,放慢了脚步,一点点的往前掠去。 很快,他到了一间大厅,厅中有水晶石照亮,地上则是散发着腐臭的尸身。 扫了一眼,他跃过大厅,继续往里。越往里面,看到的尸身也越多,但时间太久了,这些尸身都臭了,一些更是已经烂掉。 仔细看,这些尸体都是皮包骨,色发灰,好似死了很久,实则却是被欧阳擎天吸干了一身精力。那家伙,怎么得来的吸人功力的法门? 又走过一间屋子,林长生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向前面走廊中的黑影。踏踏的脚步声响在耳中,明明四周通亮,但着眼处却奇黑无比,只有一道黑影,完全看不清其他的,那黑暗,似乎把光亮都吞噬了。 “哈哈……” 莫名的,黑暗中传来诡异的笑声,叫人不寒而栗。(。) 430 魔气纵横 明亮的隧道突然变得幽暗,滚滚黑气飘散开来,生生把四周的光芒挡住了。踏踏的脚步声好似踩在人的心头,叫人不寒而栗。 “欧阳擎天……”林长生低语一声,眼中泛出金光,直刺黑雾之中。但是,以他的精神竟然也看不破这滚滚魔气。 “吼!” 似兽似人的低吼自黑雾中传来,宛如波浪一般,横扫而过。林长生眉头一皱,身上亮起朦胧光华,挡在了前面。 声波与光华相撞,荡起阵阵涟漪,宛如泛起了水声,在他身前不足一米之处翻滚跳跃。 光华与黑气之间,隐隐的人影好似冲了出来,轰的一声,他直直的撞在了光壁之上,瞬间化开,成浓郁的黑雾,宛如墨汁一般,把朦胧的光华彻底覆盖。 林长生眉头一皱,只觉那浓郁的魔气有一股极其的吞噬之力,生生把他打出的真气吞噬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有些明白,欧阳擎天修炼的是魔功,林长生手中就有魔功,可这种变化,根本与他知道的魔功全然不同啊。 看着涌动身前的魔功,林长生呼了口气,眼中精芒一闪,竖掌劈下。璀璨的刀芒瞬间劈入黑气之中,把前面黑雾一分两半,但到了伸出,他便感觉自己的刀光被一股庞大的力量所阻,而一分两半的黑气也再次涌动起来,往中间聚合。 感受着刀光中逸散的力量,他哼了一声,周身光芒大作,刀意冲天,气刀更加庞大,“散!”一声低喝。刀身瞬间崩散,化作铺天盖地的力量,射入四周黑气之中。 噗噗……一连串的声音好似打鼓一般,震的人耳膜生疼,水晶石的光华这一刻终于照破了黑暗,与刀光遥遥相对。 “去!” 他双手一合。反掌推出,连绵的力量顿时加了一把力,压迫而上。 “哼!” 一声冷哼,黑气之中,人影闪出,带起漆黑的光华,他身前滚滚黑气一散,但不待人看清,瞬间又涌了出来。好似一只大手,自上而下的压下。 林长生身子一转,并掌为剑,直刺而上,“破!”锐利的剑光瞬间插入黑掌中。两股力量的碰撞,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瞬间湮灭。 “啊……”一声大叫,黑气涌动。瞬间前突,要把林长生淹没。他目光一亮。剑气纵横而起,犹如风暴一般,席卷而去。 密密麻麻的剑刃旋转而上,切割在空气之中,发出刺耳的嗡嗡声。四周黑气被一触而散,但好似无穷无尽的魔力瞬间又涌动而来。把剑刃风暴覆盖。 一次又一次,两人的力量竟是一时僵持了下来。 ‘可恶……’暗骂一声,林长生双眼透过能量屏障,死死的盯着黑雾中的人影。他注意到,黑气淡了许多。隐约可以看到那人影了。 只是…… 他见过几次欧阳擎天,虽说没看到过正脸,却对他的身材有所了解,但黑雾中那人影,怕最少也有两米高吧。 ‘这是第二次发育了吗?’林长生暗笑一声,知道是魔功的效果,他此时很好奇,这欧阳擎天得到的魔功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比他这正版的魔功还要利害?还要可怕? 波的一声,好似气泡破裂一般,二人对撞的能量终于散尽,长廊内光芒一闪,大亮,但很快就又变得幽暗,本来清晰的人影也再次彻底隐匿在了黑雾之中。 “吞!” 低吼声再次传出,滚滚的魔气突然一顿,又逆向旋转开来,莫名的吸力突生,黑雾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清晰的人影在黑雾后闪现。 林长生眼睛一瞪,那是什么? 欧阳擎天,整个人竟成了黑色,好似他皮肤上也附着了一层黑气一样,黑的发亮,唯有他那一双眼睛,透着噬人的红光。 感受着黑色漩涡中的吸力,林长生暗暗心惊,这股力道比吸功**、北冥神功可要强多了,化作后天高手,怕是连抵抗能力都没有吧,纵是先天高手,怕也难以逃脱了。 呼了口气,林长生气压全身,飞舞的衣摆顿时落了下去,他就如一座大山一般,横在那里,视吸力如无物。抬臂,并指,一抹光华映着四周的水晶之色,似缓似快,直直的刺入了漩涡中心。 超乎他的意料,他这一剑,很简单的就刺入了漩涡中心,一桶而破。他诧异的抬头,对上的是充斥着兽性的血红双眸。 叮的一声,很清脆的声音,却听的他极为刺耳。 “哈……”欧阳擎天裂开了嘴巴,黑暗下,林长生的剑气正刺在他的腹部,但那里的黑气宛如活物一般,发出闪亮的黑光,把剑气挡在了外面,不得寸进。 他一惊之下,便要后退,但欧阳擎天腹部的黑光好似铁钳一般,死死的黏住了他刺去的真力,而那旋转的漩涡也一阵涌动,一下子把他手中延伸出的长剑吞噬,并快速涌了过来。 ‘不好……’暗道一声,林长生手中真力顿时散开,人飞速飘退,双掌连拍,打出一道气墙,横在了身前。 黑气撞在气墙上,发出闷响,飞速退了回去,而林长生散在漩涡中的长剑,也瞬间化开,被黑气吞噬了一干二净。 “美味,美味……” 欧阳擎天一脸享受的张开了血盆大嘴,猩红的舌头更是在嘴唇上来回舔动,似乎吃到了什么好东西,看的林长生一阵恶心。 他压下心跳,心中快速思索,忍不住的一阵心惊。 不说他这一身诡异的真力黑气,就连他自身的防御,实在可怕。林长生自问,他刚才的一击,自己的肉身绝对抵挡不住,但欧阳擎天不仅挡住了,还如此轻松。 他修炼的魔功,真的是盗版吗? 看着四周再次飘荡开来的黑气,林长生吐了口气,眼中泛起了缕缕金光。无形的力量在他周身荡漾开来,映着水晶石的光芒,好似一透明的护罩,罩住了他全身。 随着这无形的力量扩散开来,与黑气一触,林长生心头便是一颤,脸色微微一白。他闷哼一声,伸手往虚空一抓,一缕黑气被凭空抓在手中。 看着手中凝而不散的黑色雾气,他眉头一皱,觉得有些奇怪。这股力道,你说它是真气,但太过真实了,但说它不是,其内蕴含的劲力又不会错。 这到底怎么回事? 思考下,他用力一抓,黑气顿时散去,但奇怪的是,它们没有再次聚合。林长生眼睛一亮,好似发现了什么,但不等他有所动作,前方涌动的黑雾便已扑了上来。 他身子一闪,再次后退后来,双手连动,打出一道凝实的真气墙,横在了前面。同时,也截断了一部黑气,被他吸附到身周。 “给我散!” 用力一拍,四周黑气顿时消散,他精神涌动,扩散到四周。果然,散开的黑气没有再次聚合,而他精神之中却流淌着一股股的异力。 这股异力,才是凝聚黑气的根本,没了它们,黑气也就散开了。 “正好补充一下消耗。”他用力一吸,随着精神力,直接把那些散开的异力吞入了体内,体内力量一转,便消化了个干净。 “咦?怪哉……这股力量怎么会没有精神异力?”(。) 431 为我嫁衣 林长生一脸奇异的看着身前的滚滚黑气,遍布四周的精神力缓缓散开。他呼了口气,右拳一握,猛的一拳砸入了黑气之中。 磅礴的力量一下子把身前黑气打散了,露出后面涌动的漩涡,他的力道再次被漩涡吞噬,但林长生却丝毫不顾,只是伸手一拢,把那些飘散的黑气汇聚到了身前。 这般感应,这股黑气有极强的腐蚀性,连他的真气都可消融,但打散之后,飘散在半空的力量却极为纯净,全无危险,这叫他诧异不已。 这黑气,到底是什么力量? “不管这些,这些力量正好为自己所用。” 心中一定,林长生一次次攻击黑色漩涡,虽然他的力量被一次次吞噬,但那些打散的力量也会被他吸收,补充自己的消耗。 一出一入,入大于出,越打下去,他反而越强,而欧阳擎天的黑气看似无穷无尽,可随着他的吞噬,这股力量也在飞速消耗着。 二人隔空斗了许久,林长生暗暗奇怪,怎么欧阳擎天一点其他动作都没有?难道任由自己吞噬他的力量不成? 就在这想法冒出时,一声愤怒的吼声终于传了出来,那涌动的黑气突的散开了,他再次大吼一声,隐隐有痛苦之易。 林长生暗暗奇怪,仔细听着浑身漆黑的欧阳擎天,发现附着在他身上的黑气竟然在飘散。 “这是怎么回事?” “啊……啊……”欧阳擎天发出痛苦的吼声,双手抱头,瞪着血红的双眼,嘶吼不停。随着他周身黑气散开,终于露出了皮肤本来颜色,但诡异的是。他一身皮肤上竟好似爬满了狰狞的青筋。 不对,不是青筋,那是他凸出的血管。 突得,林长生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他才来此地时见到的小二,欧阳擎天此时的状况。与他太像了。“难道,欧阳擎天所谓的魔功,只是人丹之术不成?他……把自己练成人丹了?” “啊……啊……” 凄厉的嘶喊,在这寂静幽深的海底显得格外骇人。四周虽没了诡异的黑气,但那水晶石的光华,反倒更叫人害怕。 烈日下见鬼了,比黑夜见鬼更叫人发怵啊。 盯着抱头死后的欧阳擎天,林长生小心的靠近了几步,但欧阳擎天根本不理他。兀自在那里痛苦的嘶吼着。他有心试探,伸手打出了一道劲力,直接击在欧阳擎天身上。只是他这道劲力好似火上浇油一般,一打在欧阳擎天身上,使得他嘶吼的更大声了,整个人都因为痛苦弯下了腰,跪倒在地。 “不好……” 突然,林长生身子飞退。而蜷缩的欧阳擎天莫名的开始了膨胀,整个人轰的一声。竟是一下子炸开了。 “这……”林长生傻眼了,这算什么? 他有些茫然。显然,欧阳擎天吸纳的功力太多,根本无法消化,被称爆了。但……“这力量……”他感受着四周飘散的力量,心头一震。快速盘坐在一旁,打坐修炼。 在他身周,凭空形成了一个漩涡,几乎肉眼可见的力量映着光华,涌入了他的体内。被他迅速吸收转化。约莫有一个多时辰,他才睁开眼睛。 “莫非,这盗版魔功本来就是为正版魔功准备的炉鼎……”他若有所悟,看着地上那一滩鲜血,暗暗叹息了一声。 也对,欧阳擎天虽然天才,可也不可能短短几年时间就从先天进阶到先天巅峰啊。他这个巅峰,显然不正常。欧阳擎天,也算一代天才,可却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唉! “罢了,不管自己如何猜测,却也无关紧要了。” 在心里,他是有些确信自己的猜想的。欧阳擎天弄出了人丹之术,用人练功,吸收人的精气神,强大自身。但实则,他自己修路的魔功,也是一个人丹之法,只是这个人丹不再局限于体内,而是他整个身体。 当这人积累了足够的力量,便可利用正版魔功吸食他一身力量,来强大自身。 至于那滚滚黑气,若林长生所想不错,那应该他一身精神与吞噬他人精力杂质在精纯真气聚合下形成的。一打散,蕴含其中的精神与杂质就会消散,唯有真气会被吸回,但被阻拦下,却极为为他人吸收。 同样的,那魔功引神入体,正好可以克制欧阳擎天的一身杂质,只吸纳那一身纯净先天功力。显然,这法子比吞吐天地元气可要快多了,几乎不费力气就可拥有一身先天顶峰的功力,多吸纳几次,几乎不可想象啊。 不过这些东西只是他心中一转而过的念头,林长生并没有深想,他已决心修炼天书功法,这魔功虽好,也只是他眼中一道风景,何需沉迷。 在里面转了一圈,林长生也没什么发现,便离开了。回到水家祖地之处,林长生感觉到了山腹中的气息,微微一笑,伸手在大树上敲了敲。 马上,石门打开了,水云一脸惊喜的跑了出来,叫道:“你回来了……” 林长生点头,道:“我没事。欧阳擎天已经死了,你们有什么打算?” “他死了……”水云一脸惊喜,水澈更是叫出声来,声音沙哑而怪异。 林长生确定道:“他死了,就在我面前,整个人自爆了。他无法控制那一身庞大的内力。” “哈哈……”水澈疯狂大笑,拍打着山壁,抽泣道:“死的好,死的好,这个畜牲死了,这个畜牲死了,太好了,太好了,哈哈……” 林长生看着如此发泄的水澈,有些不明白。水云轻声道:“父亲与欧阳擎天合作后,特意把一部分人调入了暗中,就是怕出事。本来,这是父亲打算重建水家的力量,但那次后,他们都死了,所以……” 林长生了然,原来如此啊。没了武功,也没了盼头,怪不得他会如此了。在古代,这是断绝了传承啊,是最不孝的事。 “如何?是继续在这里隐藏,还是跟我去诸葛宗坊?”林长生又问了一句。 水云有些茫然,看向父亲,疯癫的水澈此时没了声音,整个趴在墙壁上,低声抽泣着。 林长生叹息一声,又道:“不要忘了,你还有孩子。” “女儿……”水云精神一震,道:“对,我还有孩子,我……”说着,她看向林长生,神情有些扭捏道:“你……你愿意把孩子给我吗?我知道,我是不洁之人,配不上你,也不敢奢求,但我……我只有女儿了,你不要把女儿从我身旁带走,好不好?” 听她这话,林长生忍不住摇了摇头,古代女人怎么都这样。 水云却是见他摇头,脸色一白,颤抖道:“你……你不同意?你刚才还说……还说女儿给我的……” 林长生道:“你误会了。女儿从来都是你的,我不会跟你抢。” “真的?”水云大喜。 林长生道:“真的。” “好,好,好。”水云马上对水澈道:“爹,我们去诸葛宗坊吧。去见你孙女,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她吗?” “孙女?”水澈回过了神,慢慢转身。看着他此时的样子,二人都是一震。之前的水澈虽有些癫狂,但精神是亢奋的,纵是苍老,一双眼睛却很是明亮,但此时,他双眼浑浊,面上皱纹也更深了,一幅死气沉沉的样子。 他本就练功出了问题,颇显苍老,此时这模样,就是一快入土的小老头啊。 林长生暗叹一声,知道这老家伙活不了几年了。不过这对水云,或许是见好事。没了他在上面压着,水云也可活的更自在一些。(。) 432 再入风云 青海丛林,鸟雀盘踞上空,飞舞鸣叫,下方寂静无声。那清幽的山道上,一老者挑着柴,与小孙女漫步走着。 小女孩扭头四看,奇怪道:“爷爷,平时这里热闹的很,怎么今天一个人也没有?” 老者道:“别说那么多了,快点走吧。” 小女孩道:“嗷!爷爷,我好像感觉有很多人看着我们似的。”话音落下,二人突然停下脚步,诧异的看向一旁。 在拐角道路上,只见火蛇吞吐,熊熊火光把有些幽暗的环境照的通亮。而在那火光下,似有一鬼魅的人影,盘坐于空地。 “啊!”小丫头惊叫了一声。老者赶紧拉住他,道:“这人怪里怪气的,咱们快走。” 突得,前面道上奔来一矮壮汉子,汉子手中还拉着一娇艳明媚的靓丽女子。二人直直奔过,停在火光一侧,只听那矮壮汉子道:“老子到此是为和你做一笔交易。这是我全部家财十二万五千两,来换你鼎中火猴。” 那人抬头,讥讽道:“嘿!欲寻泥菩萨,必寻火猴。传说泥菩萨一言千斤,无所不知,火猴是找到泥菩萨的关键,价值何止于此?” 矮壮汉子也不恼怒,一把拉过手中美人,道:“不错,我亦知这价钱不合,所以特把我心爱的小妾,扬州首妓一并交换,如何?” 他冷冷一笑,道:“确实是美人,可惜在老子眼力一文不值。” “好家伙,那老子这双雄霸江南的玄铁拳你又认为价值多少?”汉子狞笑,硕大的拳头抬起。 “这可得看你的功力来衡量了。”话音中,汉子猛的蹿起,双拳直捣而来。嘴中大喝道:“好!你就来称量老子铁拳的斤两吧。” 火光下,那人不可置否,依旧静坐不动。汉子铁拳拳影奇密,打到身前,好似一堵厚重的墙壁直接撞了过来。 但……淡淡的荧光在火光下有些不显眼,可他就如坚不可摧的盾牌横在了二人中间。汉子的铁拳。一一落在上面,却全然无法对其有丝毫损伤。 “不外如是!”那人淡然一笑,头反而转向了一侧。汉子大怒,双拳猛砸,此际那女子一声惊呼,汉子直觉背后大热,不及回头,便惨呼一声,被身后突然蹿起的火舌所吞噬。 “啊……” 他哀嚎不停。叫火光下盘坐之人眉头暗皱,手一甩,一枯枝****,插入火光之中。瞬间,火光下没了声音,唯有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而在他转过的目光处,一男一女缓步从林中走了过来。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二人,道:“你是天下会秦霜……” 秦霜抱拳。道:“正是。江湖传言,欲见泥菩萨。必寻火猴。家师命在下寻找火猴,还往林长生给个面子。” “哈哈……”他轻笑一声,道:“秦霜的面子,可以给。但这火猴,可不好拿。”他伸手抚摸着身旁铜鼎,轻微一敲。便响起悦耳的声音。 秦霜道:“秦某想要试一试。”话音落下,他周身多了一丝寒意,身旁女子自发后退了两步,把空间让了出来。 但不待他动手,一旁突然掠出两道人影。拦住了那道上的爷孙。一人道:“不许走。”只听他道:“传说你泥菩萨是易容高手,你这老者此时出现在这里,颇为可疑,叫我们查一查……”说话间,伸手往老者头颅上抓去。 便在此时,一缕微风卷起,一道黑影突兀的落在老者担着的木柴之上,好似羽毛般,飘然无重。那两人微微一惊,一人喝道:“不必看了,我们快走。”却是被这突然出现的人,一惊而退。而那落于柴火上的人影也飘然而起,瞬间横掠半空。 如斯轻功,叫四周人都是大惊,暗道:“风神腿,聂风。” 他的身影直直落在铜鼎之上,手中一折扇打开,潇洒随意。天下会一出便是两大堂主,叫人心中惊颤,而秦霜也趁势道:“诸位同道,泥菩萨虽能逆转天命,但若为争夺火猴与天下会结下梁子,纵是泥菩萨亦难保性命,各位还是别趟这浑水吧。” 耳畔间,林间一些轻微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知道,一些人真的打了退堂鼓,悄声退走了。 低声一笑,他终于站起了身,缓缓看向聂风。聂风见他容貌,惊道:“是你……” 秦霜眉头一动,笑道:“怎么?风师弟认识这位兄台?” 聂风点头,身子一纵,跳下铜鼎,道:“林先生,不想又见面了。多年来,聂风四处打探林先生身影,一直寻之不到,今日得见,三生有幸。还望林先生告知,当年凌云窟之事。” 秦霜心里暗道:“凌云窟……是聂人王与断帅之事。这么说,此人当年也在凌云窟了。看他年纪,也就与我等差不多……不对,应该是此人修炼有成,驻颜有术。”想到此,他小心了许多,暗暗提气运劲,以防万一。 林长生看着聂风,浅笑道:“当年的事,步惊云不是也在吗?你问他就是了。” 聂风沉声道:“风曾问过云师兄,但每次问起,云师兄都大为惊恐,恼羞成怒。我知道,当年事给他留下了恐惧阴影,且云师兄当年只是匆匆一瞥,后来到底如何,他也不知。林先生却是入过凌云窟,当知道我父如何。还请先生告知。” 林长生看着他,沉默一会儿,道:“想要知道答案,你需要自己去找。” 聂风眉头皱起,道:“如此,聂风就得罪了。”啪的一声,他手中折扇合起,声音犹在,人已然消失在铜鼎之上,宛若一道劲风,冲向林长生。 林长生低声一笑,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反回过了身,看向秦霜。 秦霜讶然。聂风也颇为惊诧,速度有些慢了,想闪过这一击,但下一刻,他心头便是一惊,只觉上空压力突增。好似千钧重力,轰然而下。 抬头看去,只觉一人纵入半空,这一纵,仿若惊雷,使得聂风感到骇人的逼力。 来人出招之快,不可想象,只觉在半空一闪,腿劲横飞。搅动而起,其力道、气势竟丝毫不在风神腿之下。 “风师弟,小心!”秦霜惊呼了一声。 聂风身子陡然停顿,左脚旋转,力道直透地面,深入地下。右脚飞起,泥沙虽之而动,一式风卷残楼。迎击而上。 两道劲力轰击,宛若闷雷之声。其后腿影翻飞,似一瞬间传来数声交击之响,响彻耳畔。 似只一瞬间,又似良久,二人招数同时用老,最后一拼。震得两人脱力疾射,纷纷跃开。那突然袭击之人道:“风神腿法果非浪得虚名。” 说话间,他看似无奈,但落在林长生耳中,却略显中气不足。显然受了内伤。反观聂风,嘴角溢血,面色却全然无碍,只是腑脏震动而已。 一句话后,只见这年轻人对林长生抱拳道:“林先生,六年不见,叫独孤鸣好生想念。” 林长生微微点头,目光看向林间,道:“断浪也来了吧。” “哈哈……不愧是师父,果然还是被发现了。”大笑声中,一蓝衣少年瞬间跃出,落在独孤鸣身旁。他噗一落地,便行前几步,拜在林长生身前,道:“师父,六年时光,浪儿可不曾叫你失望。” 看着一脸自信的断浪,林长生轻笑道:“好,好,好。看你如今气息饱满,眼中萤光如玉,却是功力有乘之兆,不错,不错。”他拍了拍断浪,目光在他手中争鸣剑上一扫,又转到独孤鸣身上,眉头皱了一下,道:“六年时间,你也憋不住了吗?” 独孤鸣脸色一青,道:“林师父,当年你曾……”话才出口,他就闭嘴不言,目光直掠秦霜、聂风二人。 两人暗道不好,独孤鸣就不说了,二人都不是笨蛋,自然看得出他受了伤,但断浪与那林长生,却不好对付,别说在他们手中抢夺火猴了,怕能否安然离去都是个问题。 林长生恍若无事的转过目光,他走到铜鼎前,拍了拍铜鼎,火猴就在里面,这是他自快意五子与凤舞手中拿来的。 对付这六人很简单,快意五子就不说,直接压过去,其中他使了一招,凤舞的凤舞箭就只能在一旁看着。同时,他也应下了两人,帮他们找到泥菩萨。 而现在,泥菩萨已经现身了。 轻笑了一声,他一拍铜鼎,鼎飞速往秦霜撞去。秦霜、聂风都是一惊,以为林长生要出手了。聂风身子一转,提前触到铜鼎,不想上面根本没多少力道,暗自诧异,力道一收,便把铜鼎拿在了手中。 林长生道:“你们走吧。” 二人错愕,独孤鸣惊道:“林师父……” 林长生瞥了他一眼,一下就把他的话憋了回去。聂风、秦霜对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但秦霜还是抱拳道:“多谢。风师弟,走!” 三人拿着铜鼎,飞速而去。 独孤鸣气道:“林师父,你这是什么意思?” 断浪嘿嘿笑道:“师父做事,自然想法。少城主,你就放心吧。” 林长生笑了,道:“不愧是我徒儿。”他脚下一抬,轻喝道:“走!”霎时间,狂风飞卷,人已没入丛林之中。断浪眼中一闪,他注意到,一起不见的还有那老者与小女孩。 “莫非,那老头就是泥菩萨。正好见见这传说中可逆天改命的泥菩萨……”他大笑一声,道:“我们也走。” “哼!”独孤鸣暗恨,脚下一跺,人蹿飞而气,但他面色一青,手捂住腹部,眼睛瞥向聂风等人离去方向,心里更恨。 丛林深处,化作一道狂风的林长生飘然而出,他身旁,老者、小丫头也露出身形。 老者看着林长生道:“阁下真是聪明,一眼就识破了我的伪装。” 林长生不可置否,淡声道:“出来吧。” 嗖嗖……几声轻响,六道人影纷纷蹿出,正是快意五子与龙袖之妻凤舞。 龙袖、凤舞看着老者,略有疑虑。泥菩萨道:“不想五年后,我们再见了。看你们二人样子,怕是还没子嗣了。” 闻言,二人大喜,龙袖道:“真是泥菩萨。” 泥菩萨看着二人,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你夫妇为求提升武学,多年来不断挑战杀戮,以至造孽日深,戾气入体,恕在下直言,若长此下去,莫说无子嗣之福,就是两位亦恐有折寿之虞。” 二人大惊,龙袖赶紧道:“这……可有补救之法?” 泥菩萨不语,林长生晒笑一声,道:“行了,泥菩萨虽能看相,却没逆天之能。再说了,受孕之事,在于男与女,与杀戮有什么干系。龙袖,你想要孩子,简单,掳掠十几个女子,每天洞房,不就行了。” “你……”龙袖、凤舞暗怒。 见他们一幅要吃人的样子,林长生好笑,道:“你们别这么看我,我这是寻病之法。你们二人不孕不育,必定有一人有问题。但谁有问题,那就只能找医生了。或许有神医可以知道,但我不知道。所以我这法子比较笨。若龙袖与其他女子交配依旧不能使女子怀孕,那就是他身体有问题,不然,就是凤舞身体有问题,无法受孕。” “唉!”泥菩萨叹息一声,道:“这位先生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天机下,自有一线生机。你二人只要以后做好事,依旧有子嗣之福。” 林长生白了他一眼,道:“是有子嗣,但不是亲生的,是吧。” “这……”龙袖、凤舞二人都有些傻眼,齐齐看向泥菩萨。 泥菩萨沉默不语。一下子,二人心沉了下去。 林长生好笑道:“你这样,人家谁还找你看相。他们二人完全可以去收留孤儿了,不仅做了好事,还一下有数个孩子,不是更好。” “不错,泥菩萨,你若就这点本事,那就太不符合你神相的名头了。”远处,话音落下,人已到身前。断浪、独孤鸣齐齐现出身形,落在一旁。 林长生接话道:“而且要说罪孽,你这泄漏天机之人罪孽最重,不然也不会身中奇毒了。怎么你都有后代,他们就不能有啊?泥菩萨,你算术既然如此利害,不如就为自己算一算,今日后,是否还能活着?” 诸人大惊,以为林长生要对泥菩萨动手,但泥菩萨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暗叹一声,泥菩萨仔细看向林长生,目光一闪,惊道:“你……你……你的面相……” 林长生笑道:“可看出什么不同了吗?” 泥菩萨失语道:“不,不……不是不同,是完全看不到,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林长生哈哈笑道:“因为我特殊啊。你再看看我这弟子,他面相如何?” 闻言,泥菩萨自然转到断浪脸上,一看下,眉头微皱,但随之面色又变,惊道:“这……这到底怎么回事?他的气运竟不停变化,难以定测,这……这怎么可能?” 林长生暗笑,这泥菩萨果然有两把刷子。但他这样子落在其他人眼中,却叫他们暗自生疑了。看不透,看不出,这算什么神相,你丫不会一直都这么忽悠人的吧? “好了,该知道的大家都知道了,说再多也无用。”林长生摆摆手,目光看着远处,道:“剑圣也来了吧。” 断浪点头道:“不错,就在不远处。” 林长生“嗯”了一声,低声道:“不只他来了,另一个人也来了。”他声音很低,但身旁断浪还是听到了,眉头一动,目光流转,露出思索之色。 此时,只听林长生道:“想不想去看戏。我带你们去看一出大戏,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天下第一人。”(。) 433 挑拨 话音落下不久,林长生含笑看着后面,一道火红色的影子自丛林远远奔了过来,很快就到了近前,一把跳到泥菩萨身上。 小女孩惊喜道:“火猴,是火猴。” “泥菩萨……”三道人影自远处飞落,正是秦霜、聂风、孔慈三人。 他们看到林长生一行,脸色微微一变,再看泥菩萨与他孙女,心头了然,暗暗咒骂一声,不想那老者就是泥菩萨。 吸了口气,秦霜道:“先生好利害的手段。” 林长生低笑一声,道:“一般般了,只是运气好而已。”他目光看着泥菩萨肩上的火猴,见它趴在泥菩萨头顶,嘴吸着他身上毒素,一身毛发散出红光,越感惊奇。 红色猴子本就稀奇了,这猴子还可吸纳毒素,更叫人惊异。如此天地灵物,叫他大开眼界。 他见猴子抬起了头,手一抓,便把它抓在了手中,兴致勃勃的逗弄着它。火猴在他手中动个不停,嘴中吱吱大叫。 众人见他不说话,也一个个沉默着,气氛极为压抑。 不久,林长生抬起头,把猴子放在自己肩膀,一缕气息环在它身上,不叫它走脱。他道:“行了,我们要问泥菩萨的事已经问完了,你们两个想要把他带走,随意。” 秦霜、聂风对视一眼,不知他什么意思,但二人也不是笨蛋,秦霜抱拳道:“多谢。泥菩萨前辈,请吧。” 泥菩萨叹息一声,看了一眼身旁孙女,把她往林长生身旁一推,便走了过去。小孩大叫:“爷爷……”可惜,她被林长生一把扯住。扔给了断浪。 看着离去的几人,林长生一直没有动作,叫独孤鸣大皱眉头,怒道:“林师父,你到底要做什么?” 林长生瞥了他一眼,手突兀的抬起。一掌印在他胸口。独孤鸣大惊,想动,却完全躲不过林长生这一掌,断浪嘿嘿笑着,也没说话。 噗的一生,独孤鸣身子一松,软倒在地,但他一点受伤的迹象也没有,反脸色红润。嘴中吐出一口白气,略显舒爽。 独孤鸣暗哼一声,不甘不愿道:“多谢林师父。” 林长生道:“受了伤就不要憋着,不然难受的是自己。走吧,我们去看大戏。”他伸手拉过泥菩萨孙女,当先走了出去。 龙袖与凤舞对视一眼,道:“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独孤鸣暗暗咬牙。断浪上前道:“少城主,一起去看看吧。你知道。我师父不会无的放矢的。” 独孤鸣道:“好,我就去看看他要做什么。” 二人飞速跟了上去,在前面,林长生背着众人,眼中金光流转,一瞬间就看透了丛林诸景。任何隐藏的人、物无不呈现在他眼中。 有已远去的秦霜、聂风、孔慈、泥菩萨四人,也有悄悄跟在他们身边的江湖人士,还有一直潜伏在他们身后的雄霸。 在动手劫走泥菩萨时,他就感应到了雄霸。在秦霜、聂风到之前,他却是提前来了。这次把泥菩萨送出去。他正是要与雄霸过过手,看看这家伙十二年后,功夫到了什么境地。 行了半日,一行人先后到了一河前小庙,林长生等人隐藏在一旁树林中,遥遥看着庙宇。其中聂风立在外面高坡上,警示四周。 就在这寂静之中,浪涛突起,一木筏突得自浪涛中飞起,直插小庙后身。强劲的力道直透墙壁,木筏半个都插了进去,而其上黑衣人也顺势破墙而入。 “不好……”聂风听到动静,身子一闪,人横空冲起,如离弦的箭,飞刺而来。可是,他人在半空之时,那黑衣人竟已夹着泥菩萨从后直掠而出。 “霜师兄……”聂风大惊,身子在半空一折,猛蹿至小庙后身,一脚横出。但是,他腿法刚动,下方黑衣人便似有所预料,单掌在河面上一拍,水流反激,瞬间化解了聂风的腿势,而他也借力逆流而去,那速度丝毫不比他来时慢。 聂风双腿在河面上一点,飞蹿而起,落在庙宇后山破洞处,往里看去。他见秦霜站在那里,惊道:“霜师兄,没事吧?” 秦霜茫然摇头,双唇紧闭,银牙暗咬。刚才,他连出手都来不及,就被那黑衣人把招破了个一干二净。 “真是利害啊!”丛林中,林长生笑着说了一句。 看着那远去的黑衣人,断浪、独孤鸣等人无不大惊,他们虽看不到庙中情况,但也可想象而出。此人一招败秦霜,一招破聂风,如此武功,当真惊人。 断浪忍不住道:“师父,那黑衣人是什么人?” 林长生低声笑了笑,道:“除了雄霸,还能有谁?” “雄霸……”几人都是惊呼出声。 他道:“走,跟上去看看,不然泥菩萨怕是活不了了。” 一行人从一旁穿出,于河面直掠而去,秦霜、聂风暗叫不好,齐声道:“追!” 两伙人先后飞起,掠过河面,自对岸直追而上,林长生速度更是极快,瞬间就把几人抛了开去。冲入河对面丛林中,他耳朵一动,便已听到声音,冷笑一声,速度再增,人若一道闪光, 其时,一声怒喝响起:“老夫不信命!人定胜天,气运由我所握,老夫要逆天改命!” “哈哈……好志气,我赞同!”话音中,噼哩啦啦之声响个不停,林长生身影陡然插入二人中间,周身隐隐有电光闪烁。 “是你……”雄霸面色一冷,喝道:“找死!”陡然暴起,双掌横击。 林长生哼了一声,双掌反动,力透虚空,但是,林长生还是小窥了雄霸,这家伙一掌看似力道十足。实则却是虚招,招式一起,身子横掠,脚下连环而出。 林长生暗道不好,身子一扬,双掌成爪。盘旋而起,一股莫大吸力陡然扯向后面泥菩萨。但是,他还是慢了两分,被雄霸一腿擦着泥菩萨身前而过,强横力道直透他胸腹,在他耳边隐隐传来咔嚓之音。 “好胆!”林长生惊怒,身子腾空而起,双掌翻飞。雄霸大喝一声,并掌为指。“十万火急!”指影朝天,自四面八方而来,密密麻麻,宛若天网,把林长生周身笼罩。 他脸色铁青,双掌一转间,力道汹涌而出,“斗转星移!”旋转的力道在他身前涌动。那奔腾的指力之一触,立马转了一圈。变了方向,反攻雄霸。 雄霸惊疑一声,飞身后掠。其时,侧面蹿出两人,齐齐攻向他。 他暗哼一声,也不见用什么招数。只是发招之际,便把二人的招数破的一干二净,而他也不见停留,身子直没入林间,没了踪影。 “真是利害啊!”断浪自半空落下。看着狼狈的秦霜、聂风,笑嘻嘻道。 独孤鸣哼了一声,一脸铁青。 林长生呼了口气,看向一旁还有一丝气息的泥菩萨,叹息一声,上前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孙女的。” 泥菩萨露出释然之色,对他感激点头。他看着趴在自己身上,哭喊的小敏,仰天一叹,闭上了眼睛。 瞥了眼死去的泥菩萨,林长生突然道:“雄霸这家伙,还真是利害啊。”话音落下,断浪、独孤鸣却不敢意外,但准备离开的秦霜、聂风身子陡然僵直,好似被定在了那里一般。 二人僵硬回头,脸上挂起惊疑、不信、了然等诸多复杂之色。 独孤鸣也不笨,眼珠一转,嘿嘿笑道:“是啊。这家伙也不知找泥菩萨看了什么东西,不仅瞒着自己徒弟,还从徒弟手中抢人,不愧是枭雄。” 断浪接话道:“以雄霸多疑的性子,他找泥菩萨算的什么,不问也知。我看啊,泥菩萨给他的绝不是什么好话,不然他也不会杀人灭口了。” 此际,林长生蹲了下来,装模作样的在泥菩萨尸身上摸索着。不久,他抽出了一张纸。独孤鸣、断浪马上凑了上来,道:“什么东西?” 林长生打开,念道:“**************,一遇风云变化龙。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这四句话……我记得独孤城主曾说过前两句。” 独孤鸣道:“是,我听爹爹说过。十二年前,爹爹与雄霸盟誓,曾有幸入得天下第一楼,那里就挂着前面两句。雄霸说,这是泥菩萨给他的半生批言。这么说,这后半句就是雄霸的下半生批言了。林师父,这两句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林长生嘿嘿冷笑道:“那还用说,成也风云,败也风云呗。” 他们三人这里说着,后面秦霜、聂风无不脸色铁青。他们不想相信三人的话,但话在耳中,却也叫两人游移不定。 林长生看着小敏,柔声道:“小敏啊,有没有跟着爷爷去天山玩过?” “天山?是什么地方啊?”小敏梨花带雨道。 林长生道:“那有没有与一个好玩的叔叔玩过……”他把自己打听里文丑丑的样子描述了一番。小敏当今道:“我记得那个叔叔,那个叔叔可喜欢小敏了,陪着我玩了好几天,给了小敏许多好吃的。” 秦霜、聂风当即变色。二人不傻,从小敏的年纪看,也就**岁而已,她既然记得去过天下会,那必定是近几年的事,而十二年前,雄霸就得到了前半生批言,岂不是说,雄霸早已见过泥菩萨了? 可他,为什么又来找泥菩萨?只为杀人灭口?那为何之前没有动手? 一时间,二人心中都觉乱糟糟的。 林长生笑眯眯的站了起来,回身望着二人,他目光尽头处,孔慈正往这里奔来。笑了一声,他道:“我行走江湖间,曾听说一事,却不知是真是假。” 断浪接话道:“师父,什么事啊?说来听听。” 林长生笑道:“江湖传言,秦霜、步惊云、聂风三人都与一女子纠缠不清,那女子被雄霸嫁给了秦霜,但步惊云却极为喜爱那女子,与那女子有所苟且。对了,这是不是真的?” “你放屁!”秦霜大怒,周身气劲高涨,寒意汹汹。 林长生哈哈笑道:“你对我生气没用啊,这又不是我说的。聂风,你怎么看呢?”他这话问的极为突兀,暴怒中的秦霜没有注意到,聂风面色变了。 断浪、独孤鸣对视一眼,嘿嘿暗笑。二人一眼看出来了,林长生这话可不是什么听说,肯定是真事,而且聂风还知情。 林长生继续道:“秦霜啊,我知道,被人带了绿帽子,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但这事你能怪谁呢?我也奇怪,以步惊云的性子,他要是喜欢那女的,又怎么会让给别人?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莫非,他就喜欢人妻不成?” “哈哈……”断浪、独孤鸣听他这般说话,都大笑了起来,连龙袖五人也忍不住笑出声,凤舞更是啐了一口,满脸通红。 “你找死……”秦霜大怒,再也没有平常冷静,猛的蹿起,一拳捣来。他拳劲凶猛冰寒,拳头上凝结了一层冰晶寒霜,拳未至,寒意以临身。 林长生摆摆手,断浪马上蹿前,一掌打向秦霜。碰的一声,二人对拼一击,各自后退。秦霜怒吼一声,却是继续冲上。 断浪道:“秦霜,你有气去找步惊云,找我们有什么用。” “是啊。你是被步惊云带了绿帽子,又不是我们。对了,这位聂风似乎也知道啊……”独孤鸣在一旁煽风点火,怪言怪语不停,叫秦霜完全陷入癫狂之中,对着断浪连连猛击。 而另一边,一直沉默不言的聂风气息却陡然变了,他周身杀气萦绕,宛如一头被惊醒的野兽。抬头间,血红色双眸掠过诸人,无不叫人心底发寒。 独孤鸣惊骇的退了一步,脱口道:“这是什么……” 林长生笑了一声,道:“浪,回来!” 断浪迫开秦霜,飞身而回。他也注意到了聂风的状态,失声道:“师父,这是聂家的疯血……”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我们走!” 独孤鸣也没了言语,他被聂风那疯狂的眼神吓着了。退后间,林长生看着快要到来的孔慈,嬉笑道:“对了,我还听说孔慈喜欢的是聂风啊。这女人还真是利害,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心里却爱着另一个男人,身子又给了一个疯狂爱自己的男人……这样的女人,还真是少见。我是该说,她了不起呢,还是她背后的雄霸了不起呢……哈哈……” “啊……” 为他言语所激,聂风发狂似得狂吼一声,身子宛若肆虐暴风,纵然而起,瞬间卷向林长生一行。 林长生嘿嘿一笑,双掌一掠,四周树木舞动,密密麻麻的树叶冲天而起,犹如一把把利剑,横在了他们身前。 当狂风撞在树叶墙上,轰然而向,树叶四舞,狂风肆虐,但林长生等人却没了踪影,而在秦霜、聂风身后,也适时的传来叫声:“风师弟、大哥……” 她的声音,让秦霜再次僵直了身子,心中恍若响起惊雷,“风师弟,风师弟……”(。) 434 与剑圣 走入小镇,林长生仰头看着镇中最高的建筑,阳光下,一道淡淡的人影正矗立在那里,若隐若现。 “剑圣,好久不见了!”话犹在断浪等人耳畔,人已然消失,再次出现时,已到剑圣身旁,话音竟是也带了过来。 剑圣看着下方,淡淡道:“是啊,好久不见了。你修为更利害了。” 林长生顺着他的目光,望向了镇外,道:“你现在就要对他动手吗?你应该知道,他对我们有用。” 剑圣不可置否道:“老夫既然出手,就会解决一切。不解决他,早晚是个麻烦。” 林长生笑了下,道:“随你,不过步惊云,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几年不见,也不知他的剑法修炼的如何了?’ “剑圣,步惊云来了。”身后,断浪、独孤鸣、释武尊一一走了上来。 剑圣道:“你试过他的武功了,怎么样?” 释武尊脸色一青,道:“很利害。对付我,他只用了排云掌。” “哦?”剑圣挑了挑眉,道:“你败了!” 释武尊脸色更是难看。身为老一辈高手拜在了年轻一辈的小子手中,怎么看都是丢脸的事。 “去看看他的身手吧……” “哈……我先来。”断浪一声轻笑,手中宝剑带鞘而动,人随剑蹿入半空,在一旁一削,瓦片纷飞,射向下方步惊云。 步惊云动也不动,抬头望向上面,瓦片准确的射在他脚边,发出啪啪的声音,碎片四溅。而断浪,也挡在了他前面。 步惊云看着断浪。淡然道:“是你!” “步惊云……”后方,独孤鸣、释武尊也一一落下,绝了他的后路。 步惊云道:“原来你们是一伙的。也对,我早该想到。好!有何本事,尽管放马过来!” 断浪哈哈一笑,道:“步惊云。今天可不是我们要动手,而是另一位。你也是学剑的,应该会知道他吧。” 步惊云眉头一皱,眼睛四处观望,渐渐停在一旁兵器铺的老者身上。四周的人早就因为断浪三人的动作散去了,唯有那老者,握着一把铁剑,淡淡的观看着,而在他身上。步惊云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是谁?” 断浪道:“你想不到吗?” 步惊云眼睛一眯,狠声道:“是剑圣那老匹夫!” 断浪哈哈笑道:“步惊云,你说话可要小心啊……” “他说的没错,就是剑圣老匹夫……”剑圣插话而入,身上透发豪光万丈,杀气迫人。步惊云虽号称不哭死神,但仍旧为他气势所迫,身子为之一僵。 也就在这瞬间。剑圣人若闪电,与他错身而过。步惊云大惊。身子勉力躲过他一剑,但剑圣之剑,却剑中有剑,你看他手中宝剑,好似有吸力一把,把兵器铺中的长剑都牵引了起来。犹如一道剑网,罩向步惊云。 步惊云不查下,腹部为一利剑开了一道口子。 “老匹夫……”步惊云怒喝,双掌横起,“排山倒海!”汹涌的力量横扫而出。打在四周铁剑上发出叮叮当当的乱响。 剑圣也不以为意,手中铁剑一跳,二十把铁剑顿时蹿入高空,汇聚到他身前。 断浪看到他的剑法,目光一亮,道:“好剑法!” 确实是好剑法,但剑圣一上来就用剑二十一,杀意实在惊人。 二十一把长剑,密密麻麻,飘忽难定,处处杀意,叫步惊云大惊失色,他身子一转,双掌待其,一把剑已刺到他脚下,叫他不得不变招,但后面剑势却已及身前,又如何变招? “来吧!”怒喝一声,步惊云却是全然不顾,懵然轰出一掌,以硬碰硬。 断浪哈的笑了,轻声道:“不愧是步惊云,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轰的一声爆响,铁剑碎裂,断刃四处乱飞,步惊云身上鲜血喷溅,胳膊、****、腹部、背部、腿部,无不被开了口子,好在不深。但严重的不是这些伤口,而是侵入他体内的剑气。剑气不除,步惊云必定浑身痛苦不堪,毫无反击之力。而以此时步惊云的功力,还一时无法驱除他体内剑气。 剑圣握着手中铁剑,淡淡道:“不自量力!”话是如此说,但步惊云能在剑二十一下保住性命,却也难得。而一剑后,他的杀意也淡了。 收回长剑,他道:“断浪,你把他带走吧。” 断浪意外的看了剑圣一眼,道:“是!” 看着离去的三人,断浪摇了摇头,上前扶住站立不稳的步惊云,调笑道:“怎么样?剑圣这老匹夫利害吧。” 步惊云闷哼一声,面色苍白,但眼中神色依旧如野兽一般,透着狠意。断浪耸耸肩,抬头看向上面,道:“师父,这家伙该怎么办?” 林长生身子一动,出现在二人面前,道:“带他去凌云窟。” “凌云窟……”断浪一愣,步惊云却陡然露出恐惧之色。 林长生道:“不错。聂风那家伙也快要去凌云窟了。” 断浪道:“师父,他们对付了步惊云,下一个就是聂风了,我们不去看看吗?” 林长生笑道:“不用。你觉得,你觉得聂风知道了那些事,还会跟秦霜两人一起吗?” 断浪一愣,恍然道:“也是。聂风那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心太好了。不过这家伙就可怜了,他自始至终,什么也不知道。” “你说什么?”步惊云惊怒,一把推开了断浪。 断浪笑嘻嘻道:“你刚才不是去见孔慈了吗?怎么?没见到吧。” 步惊云有些惊慌道:“你怎么知道?你都知道什么?慈去哪里了?” 断浪道:“你与孔慈那点破事不仅我知道,我们都知道了,连聂风、秦霜都知道了。她不在那里,自然是与秦霜回去了。至于聂风,他怕是不好见秦霜喽……” “你……你们怎么会知道?”步惊云样子好似被发现了秘密的小孩,躲闪之余竟有一些羞怒,但随之就被杀意代替,看着二人的目光犹如野兽一般,恨不得吞了两人。林长生相信,若他此时还有出手之力,会毫不犹豫的对二人出手。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步惊云,事情我们已经说了一遍,不会再说。你想要知道,就去问聂风吧。他应该会去凌云窟。你就在那里等他吧。” “告诉我,告诉我怎么回事……”话音之中,林长生伸手一拍,直接把他打晕了。 断浪道:“师父,干什么不告诉他?” 林长生笑道:“让聂风告诉他不是更好吗?到时候,可就有趣多了。我们走吧,该去前面看看了。” 因为林长生把孔慈对三人的关系挑开了,秦霜、聂风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二人也都明白了其中关系。以聂风的性情,自不会再留在那里,他走了,走的悄无声息,不说秦霜不知道,就连独孤鸣留下的探子也全然没有发现。 等秦霜、孔慈两人也走后,他们才发现不对。 镇外水车居处,林长生看着站在那里的剑圣三人,笑了笑,道:“怎么?没看到聂风吗?” 独孤鸣脸色铁青道:“他根本不在这里。” 林长生道:“意料之中。你以为我跟他们说了那些话后,聂风还会与秦霜在一起吗?他可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独孤鸣哈的一笑,讥讽不已,“是啊,重情重义,不过这三个重情重义的家伙,却被一个女人耍的跟傻瓜一样。” 林长生摇摇头,淡然道:“那是你不懂爱情。当你懂了,你也会宁愿被女人耍的跟傻瓜一样。” “好了,我们走!”剑圣打断几人的话。 林长生看着他道:“你去天下会吧。我与断浪去凌云窟。” 剑圣点头,道:“这样也好。那我们就在凌云窟相会。鸣儿,走!” 二人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断浪道:“师父,我们现在就启程吗?” 林长生点头,道:“不过我们先不去凌云窟,去另一个地方。我想,剑圣也会去那里的。这个家伙,还真是骄傲,竟然也不开口问我。他就这么自信,无名会去见他吗?” 前方,独孤鸣青着脸,怒气填胸。释武尊暗叹一声,道:“剑圣,不除去聂风,真的无事吗?” 剑圣淡淡道:“你们不也说了吗?他们因感情不合,几乎闹翻了。聂风既然不在,就是走了。想来是不会回天下会的。” “那步惊云呢?为什么不杀掉他?”独孤鸣忍不住道。 剑圣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往前走。这一刻,他的背影竟是有些萧索。独孤鸣不甘,还要再问,释武尊马上拦住了他,微微摇头。 独孤鸣不知,他却是看出来了,或许剑圣也没有把握杀死雄霸吧。那留着步惊云,就留下了机会。(。) 435 再见无名 在无名之妻不远处,有一小镇。林长生、断浪走入镇子,直接寻着那股淡淡的气息,往一客栈而去。刚到门口,里面便传来声音:“老友来访,不胜心喜,请进!” 门,自动开了。 林长生笑了起来,道:“不愧是无名。” 二人走入院子,剑晨迎来道:“林先生,断浪……” “剑晨……”两友相见,自然欣喜,相视而笑。笑过,他见外面马车有动静,道:“怎么?还有其他人吗?” 断浪笑了笑,与他一起上前撩开车帘,道:“看吧,大名鼎鼎的不哭死神。” 剑晨一惊,脱口道:“惊觉……” 断浪一愣,道:“你也认识他?” 剑晨道:“嗯!快扶他下来……” 两人把步惊云扶了下来,而在屋中,林长生推开了窗子,道:“无名,我可是把你另一个弟子也给带来了啊。当年凌云窟外,他那一招悲痛莫名,可是非常惊艳啊。” 无名看着满身鲜血的步惊云,叹息道:“多年不见,他戾气更重了。这孩子,本是练剑的天才,可如此重的戾气,怕是早晚要入魔道。” 林长生道:“这可不见得。无名,他身怀仇恨,不杀雄霸,一身戾气难去。但若有人引导,却也会好些。你当年不愿收他为徒,如今呢?” 无名摇头,道:“无名已是一个死人,又何必在搅乱江湖呢?” 林长生笑了笑,道:“无名,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妇人之仁。以前,你出剑无情。霸道非凡,可现在,哪里还有曾经的霸气。也罢,人都是这样,初出江湖锋芒无双,受了打击就全无斗志了。能重新振作。傲峰挺立的人,始终是少数。” 无名道:“听你的话,却是再怪我了。不知无名做错了什么,叫林兄弟这般感慨。” 林长生只是笑笑,没有回他。他转移话题道:“剑圣重出江湖了,你想必知道了吧。他一定会来找你的,你也必定会见他。” 无名点头,道:“不错。剑圣剑法超绝,狠辣无情。他与雄霸动手,怕是会两败俱伤。雄霸树敌无数,他要被剑圣重创,天下定会大乱,到时生灵涂炭,罪莫大焉。” 林长生不可置否,道:“你能阻止他吗?你阻止不了的。剑圣大限将至,这会是他最后一战。谁也阻止不了。而且我很想看看,剑圣能否在死前悟出剑二十三。” 无名叹息一声。道:“是啊。一个为剑而生,为剑而死的人,没人可以阻止。只希望,他不会真的悟出剑二十三吧,不然雄霸怕是危险了。” 林长生没有接话,原著中。他想要阻拦剑圣,最后没有动手,因为他看出剑圣快死了,剑气也已衰竭。那时的剑圣,根本不是雄霸对手。而且他自己也不会相信。剑圣可以在此前悟出灭天绝地剑二十三。可以说,若非步惊云的一掌,雄霸就完了。 ‘若是,自己给剑圣护法,不知会怎么样?’ 待了一夜,林长生、断浪、步惊云三人离去。此时,步惊云压住体内剑气,可以行走,只是不能过度用力,不然剑气爆发,痛不欲生。 他跟在两人身后,神色晦暗,眼光闪烁,谁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久,三人到了凌云窟外,看着洞口处的两座墓碑,林长生轻叹了一声,道:“这是你立下的。” 断浪摇头,道:“不是我,是聂风。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林长生笑了笑,道:“这家伙,看来每年都会来此啊。正好,他也快要来了。步惊云,剑圣的剑气很利害,对你是一种伤害,也是一种好处,就看你怎么领悟了。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好好在凌云窟中待着吧。” 二人把步惊云锁在了里面,步惊云也极为沉默,没有反抗。林长生知道,他还在想孔慈之事,却不知他能否在聂风口中得到他想要的消息了。 走在大佛上,断浪道:“师父,你说剑圣能打败雄霸吗?” 林长生道:“以剑圣的状况,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打败雄霸的,或许可以重创雄霸,但杀不死他。不过……剑圣此时虽然剑气衰竭,但就犹如受伤的猛虎,谁也不知他最后会做出什么,若他就此悟出剑二十三,一切就不好说了。” 断浪皱眉道:“剑二十三,真的那么利害吗?” 林长生点头,道:“那是无名都无法领悟的一招,你可想而知了。这些年,为师也有参悟,可惜始终不得要领。不得不说,在这方面,为师比之无名、剑圣要差了不少。断浪,你的天资不在步惊云、聂风之下,我希望你不要局限于现有武功,也不要去贪多,而是去领悟自己的剑法。若有一日,你能领悟出不弱于圣灵剑法、莫名剑法的武学,天下必有你一席之地。” 断浪点头,手握紧了争名剑,豪气冲天:“师父,你放心,弟子总有一日会实现今日之话的。” 林长生笑了起来,原著中,断浪似乎也很利害,但说实话,他大多武学还是学自别人,根本没什么领悟,最后有一个破神诀还无法修炼。 在他看来,断浪是学的太杂了,他利用各种手段,学了不少武功,如剑魔的断脉剑气、神将的灭世魔身等,但比之步惊云与聂风,却太小家子气。那二人,可都是悟出了了不得的功夫。 “你小子可不要光说不练。正好他们还没来,就让为师看看你这六年功夫有没有长进。” “好!”断浪大声道:“师父,看剑!” 他也不客气,长剑出鞘,带着一抹水蓝之光,剑气当头而下。林长生笑道:“仅凭这般剑法,可还不够。”他伸手一搅,便搅碎断浪剑气,并指为剑,连点三次。 三道凝练剑光简简单单,但断浪却面色凝重,道:“师父,一上来就出大招,可真叫弟子为难啊。”手中争名剑一转,长剑震动,奔腾的力量忽隐忽现,“乌云蔽日!”剑光旋转,一瞬间便把林长生打出的三道剑气遮盖。 噗的一生,断浪身子一颤,长剑扭转下,剑光顺势而下,反刺林长生。 “这招不错……看来你小子这六年也不是白过的。”说话间,伸手一点,指尖直打在他锋利剑尖之上,手指一屈,绕开剑尖,并指一弹,打在剑身。 这一系列动手快若闪电,如针刺般的力量顺着剑身就破入了断浪经脉之中,叫他气力一竭,剑身为之一顿。 “小子,今日教你个乖,功力不够,就不要与敌人硬拼……”他手掌一吸,直把争名剑吸在自己掌间,功力透剑而过,与断浪自剑身上较力。 断浪功力比他弱的多,只瞬间他便把断浪力道压了回去。断浪被憋得面色通红,手臂颤抖,几抓不住剑柄。他强力吼道:“师父,你不能借功力欺负我。” “哈哈……”林长生大乐,掌间一道一松,断浪用里下,身子后仰,好在他反应快,直接腾空而下,在半空打了个转,落在远处。 他呼了口气,道:“师父,我们今日不比内力,只比招数。” 林长生道:“好!那就让为师看看,你的招式有什么进步。”(。) 436 逆命(上) 大佛上,断家宅外,断浪与林长生比拼斗招,你来我往看来好不热闹。 打了良久,断浪宝剑一停,气道:“不打了,每次出招都被师父封住,我根本不是师父对手。” 林长生笑了起来,道:“你这小子才多大,就像与师父比,那师父也太没用了吧。” 断浪气哼哼的坐在一旁,忍不住道:“师父,弟子自问精通蚀日剑法与云十三剑,其中种种变化无不了然于胸,为何每次师父还能提前预料到我招式变化,封死我所有进攻?” 林长生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肩膀,道:“小子,招数套路是武学的基本功,你再精通,也只是基础。蚀日剑法、云十三剑为师也懂,你一动,为师就知道你用什么招,自然可以封死你了。你现在欠缺的,是如何在两套剑法上演化出自己的变化,就如你那招乌云蔽日。” 断浪了然,这点他不是想不到,只是打了这么久,每次刚出招就被封死,让他气闷。听林长生一说,他也冷静了下来。 但……他又道:“师父,你对这两套剑法理解,自可封死我,但我期间也用了其他招数,可同样被你封死,这又是怎么回事?” 林长生笑道:“你这家伙,第一步还没达到,就想第二步了。也好,今日我就给你说一说吧。这武学境界变化万千,根据人的性格特点,各有不同。一些人喜欢追求完美,所以要把自己的武功练到完美无缺。可也有些人觉得,世上没有完美的东西,是招数就会有破绽,所以他们专攻招数破绽。以求破招破敌。” 听到此,断浪道:“师父走的就是破招的路子吗?”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不,我走的是完美的路子。” 断浪一愣,道:“那师父怎么会尽破我的招数?” 林长生拍了他一下,道:“你这笨蛋。天下武功,一通而百通。要想完美,自然要了解天下武功之破绽,来完善自身。我如此,你也一样。世上大多武者,差不多都是走的这个路子,只是看谁领悟的深,功力高而已。至于破招,看似套路一样。核心却又不同了。他看的不是招,而是对手。” “不管任何招数,你只要发招,就会有所预兆。破招之高手,便是在你有所预兆之时,瞬间出招,不待你招数使出,便直指你要害。叫你招不成招。” “这种表象似不同,但本质却又是一样的。都在于力、速、巧三点。有人说,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又有人说一力降十会,这两种你自然懂的,为师要说的就是巧,是慢这一点的巧。” 他走到一旁。道:“你看……” 只见他双手轻分,缓缓上抬,摆动,一套太极拳法便打了起来。初看时,断浪奇怪不已。但慢慢的,也露出认真思考之色,道:“好奇怪、精妙的拳法。” 一套拳法打完,他道:“如何?可看得明白?” 断浪思考道:“师父,你这拳法应该是以慢打快,以守为攻。内力以柔力、巧劲,化解、牵扯敌人力道,使敌人露出破绽,再一举反攻。” 林长生点头:“不错。这太极拳法的要义就在此了。我这拳法与当世武学大不相同,可其利害之处却不弱当世上乘武学。这与你所知的,却是不同的。所以,你小子以后行走江湖,不要叽叽喳喳的,要认真观察领悟,不可狂妄自大。” 断浪认真道:“是,弟子记住了。”说完,他嘿嘿一笑,蹿了起来,道:“师父,您把那太极拳也教给弟子吧。” “你这臭小子……”林长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也罢。你小子性子刚硬,虽不适合修炼太极,但太极有养气养性之用,传给你也好,正好磨磨你的性子。” 道家武学,中正平和,修炼时不能急躁,太极拳尤其如此。当然,你也不得不承认世上有聪颖之人,人家修炼武功就是一日千里,完全没道理可讲的。步惊云、聂风是这种人,断浪也是这种人。他初学太极,便有了那么一点意味,大是得意。 见此,林长生笑了起来,当时就道:“你这样子,怕难以进步。”果然,接下来几日,断浪虽每日勤学太极,却毫无进步,却叫他大为丧气。 其中关窍林长生自给他讲了,但对一个天才来说,这不压一个打击。林长生也没办法,只是告诉他,以后每天早晚练一遍太极,不用强求。 也就此时,二人在大江上看到舟船驶来,立在船头的正是剑圣。 佛膝之上,剑圣、独孤鸣、释武尊纵跃而上。剑圣仰观大佛,道:“天地不可测,人力亦超乎想像。”他叹息一声,道:“鸣儿,大伯有点私事要办,大家暂且分手。但在这七日内,你们必须将老夫挑战雄霸之事公告武林,好让当日各路人马云集,一睹我挫败雄霸之威风!这段时间亦务必小心谨慎,雄霸这厮老奸巨猾,可能有所行动,不可暴露据点,手下也虚化整为零,知道吗?” “是!” 剑圣点点头,看了林长生一眼,飞身而起,落于船头,逆流而去。 林长生笑了一下,远远道:“去吧,他一直就在那里。” 剑圣突然哈哈大笑,伸手抛来一物。他没有说什么,接过东西的林长生扫了一眼,心头明了。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圣灵剑法。 剑圣给他此物,一是知道他对圣灵剑法有所了解,成全于他;一是希望他传下此剑,可不使圣灵剑法绝响江湖。 林长生收起卷轴,道:“独孤鸣,你妹妹呢?怎么一直没看到她?” 独孤鸣道:“梦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我叫她留在据点中,以防万一。” 林长生点了点头,道:“这七****有什么打算?” 独孤鸣皱了皱眉头,一时无言。释武尊见此,问道:“林先生,不知你有什么主意?” 林长生道:“任何事都有两面的,剑圣挑战雄霸,也一样。胜,剑圣存,无双城自然复立;剑圣不存,无双城复立就不那么简单。这是两点。同样,若剑圣败了呢?” “不可能……”独孤鸣大声反驳道:“师伯剑道通天,怎么会败给雄霸那个匹夫?” 林长生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他既然剑道通天,怎么还败给无名了?” “你……”独孤鸣大怒,释武尊赶紧拦住他,道:“先生,还请不要见怪,您继续。” 林长生也不生气,悠然道:“若剑圣败了,你们此去便有危险,所以要有所准备,凡事都要想到最坏的一面,所以这次天下会之行,最好还是以防万一。” 独孤鸣更怒,释武尊却知道林长生说的没错,断浪则嘻嘻笑着,道:“少城主,师父的话虽不好听,却也在理。我看,这七日间还是多准备一些的好。释武尊,你怎么看?” 释武尊道:“不错,正是此理。少城市,我们这就回去准备。”说着,他便强行拉着独孤鸣去了。 林长生摇摇头,道:“独孤鸣也算俊杰,可惜……性子太过急躁,资质也差了些,不然有释武尊在旁辅助,纵是无法恢复无双城荣光,也足以立足江湖了。” 断浪道:“师父也不要这么说,若他也是天才,你徒儿的才能可就没法体现了。” 林长生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道:“行了,你这臭小子六年来怕也有所准备吧。” 断浪道:“正是。我可不敢有违师父教诲。六年来,徒儿可是准备了不少的东西。” 林长生点头道:“这就好。你有雄心大志,但任何长远的目标都需要一步步去实现。现在,你武功不说多利害,却也能立足一方,只要手下有人,足以撑起一个小势力。随着你武功的进步、势力的增长,自然可以做大做强。” “七日不长,你也去准备一下吧。” 断浪点头,回身欲走,但马上停步,道:“师父,你说剑圣与雄霸,谁会赢?”(。) 437 逆命(中) 大佛之上,林长生静静的看着从远处走来的身影,轻叹道:“你……还是来了。” 原著中,聂风因聂家疯狂之血的缘故,曾意志消沉,是不虚把他点醒,叫他重新振作。看聂风如今模样,虽没了原著经历,过程应该也是差不多的。 也对,孔慈是他们三人的心病,聂风不说如秦霜、步惊云一般喜爱孔慈,但也绝对是有好感的,称一声“妹妹”,绝无问题。 可林长生点破了三人间的关系,聂风心中感想可想而知了。 立在聂人王墓碑前,聂风道:“爹,林先生说你没死,只是因其他因由,自锁凌云窟。孩儿虽不知他话中真假,但孩儿一定会查个明白……” “啊……” 话音间,背后洞窟内突然传来一声怒雷般的咆哮,震人心弦。聂风大惊,回头望向那黑漆漆的洞窟,好奇心大作。 他毫不犹豫,迈步而内。行不远,便见火光阵阵,他小心躲在石壁后,一看,惊讶脱口:“啊!二师兄!” 步惊云豁然回头,桀骜的脸上竟带着恳求之色:“放我出去!” 步惊云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此刻竟委曲求全,似已惊至极点,叫聂风大为讶然。 “我受不了了……哇!” 看着疯狂大叫的步惊云,聂风面露沉静,道:“二师兄,当年我父之事,我只想问你一句,那火红色的怪物到底是什么?我父是否死亡?” “当年……”步惊云闻声恐惧之色大显,“啊……”他狂叫一声,嘴中哈哈大笑,似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恐惧。 他瞪着聂风,大声道:“你不知道吗?当年天下会中。林长生那家伙不是都告诉你了吗?怎么,你不相信他的话?” 聂风不语,沉默一会儿才道:“我要听你说。” 步惊云笑声不觉,一脸疯狂,瞳孔中却蕴含深深的恐惧之色。但是……他笑声一止,死死盯着聂风。吼道:“你想知道,好,那你先告诉我,林长生那家伙跟你们说了什么?” 聂风眉头一皱,脸色有些难看道:“我不知你说什么?” 步惊云怒道:“你还装傻,我说的是孔慈的事。” 聂风更是沉默,沉静的脸上露出一抹怒意,嘴角扯动,危险的气息自他身上荡了开来。但马上。他又恢复了过来,静静的看着步惊云,道:“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言毕,竟是转身便走。 步惊云大怒,吼道:“给我站住,你这混蛋,给我站住……” 洞窟内。进去良久的聂风终于还是出来了,步惊云也跟在他后面。只是从步惊云不忿的目光中可以知道。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虽然,林长生点破了一些东西,但有些事也是难以改变的,就如三人对孔慈的感情,尤其是步惊云。 此时的步惊云是极为偏执的,他的爱也疯狂到了极点。不管他是否知道孔慈的事,都不会改变他的态度。或者说,知道了也只会让他更恨雄霸。 还有秦霜,在文丑丑的事后,他已然知道孔慈是雄霸的人。可他心中,恨的只是雄霸,而不是孔慈。 爱情就是这样,全无道理可讲的。 “看来,三人还是会决裂啊。”大佛上,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林长生笑了。对孔慈,他可没什么好感。用现代人的看法,孔慈显然是个绿茶表啊。 这样的女子,可不值得他救。 七日后决战之日,一大早,三分校场之上便已陆续布满各派翘楚。而昨夜有关三堂纷乱,也叫所有人议论纷纷,揣测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变故,一些人也在称赞天下会,一夜间平定三堂之乱,你看四周站立的三堂弟子,整齐彪悍,神色平静,好似没有发生过任何骚乱一般。 只是……你听一些人道:“只有秦霜,风、云此刻还不见现身,看来昨夜天下会果真出事了。” “我看未必,这可能是雄霸故意为之的计策……” 说话间,有弟子大声唱喝:“无双城到!”众人目光纷纷移向侧面,正见一群人走来,秦霜迎上,摆手道:“请!” “咦?怎么打头的是释武尊,剑圣为何不到?”未见剑圣,大家心头暗暗疑惑,揣测不已。 秦霜看着释武尊、独孤鸣、断浪三人,暗暗皱眉道:“不仅剑圣没来,林长生也不曾到,无双城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他招来一弟子,道:“去请风、云二位堂主。” “是!” 风云阁内,步惊云抱着孔慈的尸体,沉寂的全无气息。那弟子在外道:“时辰已到,请飞云堂主速往三分校场。天下为重,堂主请行。” “你少啰嗦。”步惊云暴怒,“给我滚!”挥手间,一香炉飞射而出,直透过门窗,砸在那人头上,把他的鲜血横流,人打了个滚,掉落下了台阶。 那人大惊,抬头一看,正看到步惊云抱着孔慈尸体出现在台阶上。可是,他全无阻拦之意,或者说不敢阻拦,反被步惊云目光一扫,骇的直接跳起,狼狈而逃。 而步惊云则柔和的看着怀中孔慈尸身,轻声道:“咱们去找一处清静之地,不许人骚扰。” 与此同时,天下会外长长台阶之上,看着那悄无声息而下的身影,林长生缓步走出,拦在了他身前。 “是你……”聂风一惊,道:“你也来了。” 林长生笑道:“你应该能想到。怎么?想离开这里吗?” 聂风不语,经过昨日之变,他重新振作的心再次沉寂了下来,也升起了对雄霸的怨恨。一面是愧疚,一面是怨恨,他自知无法再留在这里,也不想再管这里的事,所以留书而去。 只不想,却被林长生挡在了这里。 看着聂风,林长生叹息一声,道:“聂风,成也风云,败也风云。你应该知道,雄霸是一个驻信命运之人,他既然相信了风云可以助他打下天下,也相信风云会毁掉他的天下。分裂你们是必然的,而除掉你们,也当是必然。” “我知道,你重情重义,此时雄霸还没做叫你心痛之事,你不想对付他。但今日之战,雄霸必死。他一死,天下会怕是会有些骚乱,以步惊云的性格,他不会留在这里,难道你也不想留在这里,任由天下纷乱吗?” 聂风似无动于衷,淡淡道:“师父武功通天,剑圣虽利害,不见得是师父对手。” 林长生道:“是吗?但也有可能,不是吗?若雄霸败亡,支撑天下会大局的就是秦霜了。你对他愧疚,就不想留下来帮他吗?” 说到此,他自己也苦笑一声,道:“罢了,你想走也可以,但我希望你暂时不要走,与我一起留在这里看一看,怎么样?” 聂风不语,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 二人对视了一会儿,脚步声突然从阶梯处传了过来,两人目光齐齐移转,一个露出景色,一个露出笑意----剑圣,你终于来了! 拉过聂风,二人推出长阶,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那连走路似乎都有些困难的老人。 聂风皱起了眉头,这般剑圣如何会是雄霸对手?他看了林长生一眼,越发觉得奇怪,因为他脸上笑容更深了,那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到底怎么回事? 他疑惑不已,但下一刻,他震惊了,眼睛陡然瞪大,骇然的看着那如一把利剑破空而去的剑圣身影,而在阶梯之上,剑圣兀自抬头仰望,战意冲天。(。) 438 逆命(下) “这……”聂风吃惊的看着台阶上的剑圣,又扭头看向那破空而去的夺目剑光,不可置信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个剑圣?” 林长生目光幽幽的看着那刺破台阶的剑痕,目光缓缓上移,望着那远处的痕迹,心中蠢蠢欲动。剑二十三,灭天绝地的一剑,他很想看一看,但…… 目光落在已全无气息的剑圣身体之上,他缓步走出,道:“聂风,这是剑圣的最后一剑,可怕的一剑。” 聂风面色一变,道:“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他道:“那是元神出窍。剑圣的圣灵剑法一直寻求完美,可世上没有完美的东西,纵是剑圣的剑二十二,也依旧为无名所破。而今日一剑,则寄托了他全部的希望与战意。他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在这一剑上,不管结果如何,剑圣都会身陨。” 说话间,二人猛然抬头,看向三分校场的方向。那里,有一股极为恐怖的剑意,横冲天际。只是远远看着,林长生就升起一股不可为敌的念头,可想这一剑有多么可怕了。 “剑圣,剑圣……”他嘴中念叨着,眼中光华闪烁,明灭不定,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突得,聂风一声惊呼:“二师兄……” 收回心思,林长生低眼看去,却是步惊云抱着孔慈尸体快步而下。他见到三人,神色一重,道:“你们要拦我?” 聂风无语,看着他怀中孔慈的尸体,神色悲苦,眼神黯淡。 林长生轻叹了一声。道:“步惊云,剑圣与雄霸决战,你不去看看吗?过了今日,你再想报仇,怕是没有敌人了。” 步惊云表情一滞,有些诧异的看着二人身后的剑圣。狠声道:“那老匹夫不就在此吗?现在时间过了吧,他不会怕了,不敢去了吧。” 林长生哈的一笑,道:“他……已经去了。” 步惊云眉头拧在了一起,不明所以。 林长生道:“你看后面……” 回过头,步惊云终于注意到那满布天山的死亡剑意,他心头剧震,眼中恨意冲天,吼道:“雄霸只能死于我手……”放下孔慈。步惊云抬步便要回去,但又陡然停下,目光死死放在二人身后的剑圣躯壳之上,质问道:“他是谁?” 林长生道:“剑圣躯壳罢了。动他,可以杀死剑圣,但我不会让你动他的。” 步惊云眉头一皱,道:“好,你替我看着孔慈。我去去就回。”话音落下,他看了孔慈一眼。猛力转头,纵身而上。 聂风忍不住担忧道:“前辈,二师兄此去……” 林长生道:“你放心吧,他不是有事,不过雄霸死定了。” 雄霸死定了……不错,雄霸死定了。 剑二十三之可怕。完全超乎众人的想象,或许有人可以抵挡,但绝对不是雄霸。三分校场之上,时间凝固,剑气弥漫。四周的人好似被静止了一样,停在原地,全无动作,就连雄霸自己,也半抬双手,不成防御之势,反空门大开,被剑圣一剑当雄而入。 “雄霸,让你见识见识老夫剑二十三的利害!” 呼喝声中,剑气涌动,停止的时间霎时恢复,昔时那些被剑招所创,为剑气所伤的众人无不随着惯性而动,有的摔倒在地,有的打落酒杯,有的猛的前扑,有的猛的后仰,但无一例外,这些人身上都有剑伤,鲜血喷洒,血肉横飞,好不骇然。 “剑圣老匹夫,受死!”秦霜一能活动,便骇然的发现雄霸依旧径直不动,任由剑圣一剑穿胸,大惊,当即纵起,一拳打向剑圣。 但剑圣理也不理他,只是剑气爆发,秦霜瞬间被冲飞,而雄霸胸口后心鲜血喷射,宛若被刺了一个大洞。 其时,一声怒吼传来:“老匹夫,给我住手,雄霸只能死在我手中。”伴随而去的,则是恨恨乌云,强劲掌力。 “不好……” “步惊云,你想干什么?” 独孤鸣怒喝一声,自旁飞掠而起,一腿踹向半空黑影。但步惊云却也不管不顾,只是一掌猛击而下。碰的一声,独孤鸣一腿正踢在步惊云后背,强劲力道使得他速度更快更猛,直扑向剑圣。 噗……一声轻响……碰……一声重响。剑圣烟消云散,雄霸被猛冲而来的步惊云双掌击在双胸,倒飞而起,远远砸在地上。 “师父……”秦霜惊呼,飞速蹿来。 步惊云伴着雄霸,也砸倒在地,正在雄霸身旁。他一把扯过雄霸,抬掌在击,又打在雄霸胸口之上,发出咔嚓之声。 这掌打下,他才侧眼看雄霸状态,但秦霜也到身前,一拳把他打了出去,抱住雄霸。可他怀中雄霸,哪里还有气息。 “师父……”秦霜悲呼一声。 三分校场整个为之一静,继而群雄纷纷起身,一一诧异的看着台上,一些人小声议论,似不敢相信雄霸死了。 独孤鸣猛的大笑,“雄霸死了,哈哈……雄霸死了,伯父赢了……” 他畅快的笑声引来天下会弟子愤恨的目光,但也有一些人收起了表情,神思难定。在那高台上,秦霜哀呼,步惊云身受重创,却仰天大笑,笑声中快意、悲凉交织。 断浪还算镇定,他看着大笑的独孤鸣,靠近释武尊,轻声道:“我们马上走,不然会被愤怒的天下会弟子撕碎的。” 释武尊闻言一惊,也回过神来,一把拉住独孤鸣,低声道:“走!” 三人身子瞬间飞掠而出,其他人为他们所动,一下子也纷纷醒悟,一个个抱团站在了一起,但却没有像三人一般离开。 有天下会弟子看到三人飞奔,大声道:“无双城的家伙要跑。” 这一言惊醒秦霜,他怒道:“给我杀了他们。” 天下事山门外的长长台阶上,林长生、聂风看着剑圣身体无端到底,聂风惊呼了一声。林长生叹息道:“还是去了。” 聂风道:“前辈,不知里面比斗……” 林长生道:“雄霸应该死了。”说话间,二人便听到了打斗声,而在下面,又有脚步声传来。回头看去,一丰神俊朗的年轻人却飞步而上。 “剑晨……” “前辈……”剑晨到了近前,看了一眼剑圣尸身,抱拳道:“不知里面如何了?” 林长生淡然道:“雄霸应该死了。” 剑晨呼了口气,苦笑道:“师父叫我来此为剑圣前辈入土,怕是没想到这一遭。” 林长生回头看着上方,幽然道:“剑圣死前悟出了剑二十三。” “什么?”剑晨惊骇,道:“真……真的如此?” 林长生点头,道:“非人可悟出的剑二十三啊。我虽没亲眼看到,但那是以元神为攻击的至强剑法。那一剑下,雄霸绝无生还可能。” 剑晨道:“这可如何是好?雄霸一死,天下会必定大乱。没了天下会压制,那些门派怕又会回到以前纷争状态了。前辈,您可能收拾这乱子?” 林长生道:“我没这心思,而且我也没这能力。你师父若真不愿意看到天下战乱,完全可以站出来。相信神话无名的名头,足以把那些人的心思给压回去。” 剑晨苦笑,摇头不语。 林长生也没再说什么,他转过头,望向上面,那里三道人影飞速而下,后面则跟着激烈的喊杀声。“聂风,天下会不是那么简单的,你若不帮秦霜一把,他怕会死无葬身之地。言尽于此,告辞!”(。) 439 天下纷乱 雄霸死,天下乱! 这看似是一个笑话,但在明面上,这就是事实。 从风云后期可以知道,皇宫的力量绝对不小,可以扫平所谓的大乱,但人家就是不动,显然在消耗江湖势力。 而许多隐匿起来的高手也不动,根本就不把他们死活放在眼中,就连绝无神入侵中原,也不管不顾,显然把人生当成了一场游戏。 也对,你看那些所谓的仙人,不也如此吗?这世界武者,就是另类的仙人。在他们眼中,天下就是一场游戏,或许绝无神的入侵还给他们平淡的人生添了一点韵味呢。 无双城,曾经的这里是独孤家之地,如今却被天下会占据,但今日,再次回到了独孤家手中。 独孤鸣坐在昔日独孤一方坐的大座上,极为兴奋,他道:“释武尊,可把天下会的人都铲除了?” 释武尊道:“城主,已经把那些人铲除了,逃走的也不足为患。” “好,好。”独孤鸣大喜,道:“接下来,我们便恢复昔日荣光,再震南方。释武尊,马上发出请帖,就说我要重立无双城,请各派掌门前来观礼。” 释武尊眉头一皱,马上道:“城主,现在天下会大乱,其他人都还没有动作,我们是否等一等?” 独孤鸣心里不高兴,抬头欲言,但目光一扫之下,却发现林长生、断浪二人都面无表情,心头一颤,道:“也好。是鸣有些得意忘形了。” 见此,释武尊暗暗松了口气。雄霸虽然死了,可天下会还有秦霜三人。天下会的天下大半都是风云打下的,只要他们不乱。这天下依旧会以天下会为尊。不过参加过当日大战的人都知道,三人必乱,起码步惊云不会留在天下会。 所以,他们都在等,等天下会的消息传来。 果然,不两日。步惊云离开天下会的事广传天下,但秦霜并没有声名把步惊云逐出天下会,所以大家依旧犹疑,也有一些胆子大的,有了一些动作,试探天下会的反应。 可结果却是,天下会全无反应,这叫那些人胆子更大了,然而不待他们有什么大动作。又一个劲爆的消息传来了出来,一下子引爆整个江湖。 天下会,易主了! 无双城中,无数人都在议论,断浪、林长生走进酒馆,听到的都是近日发生的那件大事。 断浪听着耳中声音,忍不住道:“天池十二煞,可是当年的天池杀手余孽?” 林长生点头。道:“正是。当年天池杀手横行天下,只要有人出钱。无人不可杀,威震一时。这些人作恶多端,剑圣单人独剑杀上天山,除此祸害,灭绝大多杀手,唯有当时的十二首领逃脱。也就是所谓的天池十二煞了。” 断浪道:“想不到,这些家伙一直都在天山。看来,是雄霸收留了他们,叫他们隐藏在天下会中。雄霸这老匹夫,心机还真够深的。” 林长生笑道:“枭雄吗。都这样。这天池十二煞应该就是雄霸的后手。可惜,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死在剑圣手中,更不会想到这些家户趁此鸠占鹊巢了。对了,可有聂风的消息?” 断浪道:“根据探子说,天池十二煞偷袭秦霜、聂风,若非雄霸之女幽若关键时刻出手,救下二人,怕两人都会丧命在天池十二煞手中。如今三人去了哪里,却是没有消息。” 林长生道:“这么说,天下会有暗道了。也对,雄霸那老狐狸谨慎万分,不会没有准备的。” 断浪道:“现在江湖上都乱了,大家都在忙着争地盘,他们也不想想,若被天池十二煞收服了天下会,哪里还有他们的好路。” 林长生道:“你以为那些人都想不到吗?他们不是想不到,而是没有把握去做。而且你不要忘了,天下会还有秦霜、聂风、步惊云三人。或许步惊云不可凭,但秦霜、聂风为天池十二煞偷袭,不会放过此仇的。他们此时争地盘,正是为了以后有所动作。” “这些混蛋,真是打的好算盘。”断浪骂了一句,问道:“师父,我们该怎么办?” 林长生笑道:“这是你的事,不要问我。” 断浪无语,默默想了一会儿,道:“天池十二煞恶名昭彰,若叫他们统治了天下会,怕会重复当年天山杀手之事,弟子决定,助聂风、秦霜一臂之力,除掉这十二个祸害。” 林长生拊掌道:“好!”他话音一转,道:“对了,这些日子你要多派一些探子出去,盯住沿海地区。” 断浪奇怪道:“师父这是何意?” 林长生道:“防备一个人罢了。省得你被人家打个措手不及。” 断浪疑惑,有心再问,但林长生却端起了酒杯,默默抿了一口。见此,他只能憋住疑惑,决定回头仔细查看一番,看什么人叫林长生这般戒备。 又过几日,断浪手下终于打探到了聂风、秦霜的消息,师徒二人当即离开了无双城,往凤溪村赶去。 村子外,看着宁静祥和的村子,林长生叹息了一声,道:“还是这里……” 断浪奇怪道:“师父,这话怎么说?”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走吧,我们先去见见老朋友。” 断浪笑道:“好啊,我也很久没有见过楚楚了,也不知当年的小丫头如何了。” 二人没有进村,而是沿着小道往村外走,不多时,便见到一孤零零的屋子。二人走进屋子,于岳正好回头看到二人,一愣继喜道:“林兄弟……” 林长生笑道:“于兄,好久不见了。” 断浪行礼道:“于伯伯,楚楚可在。” 于岳笑道:“那丫头出去玩了,你往东去,就可到她。” 断浪看向林长生,林长生道:“去吧。” “好咧!”断浪快步而去。 于岳请林长生坐下,道:“林兄可是多年不见了,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林长生道:“还不是天下大乱闹的。你隐居在此,怕是不知。不久前剑圣约战雄霸,二人同时身死,天下会大乱。本来有秦霜、聂风在,还可镇压,但不想雄霸早年收留了臭名昭著的天池十二煞。那十二人偷袭了秦霜、聂风,霸占了天下会。” 于岳皱着眉头道:“天池杀手的恶名我也听过,但……” 林长生看出他疑惑,解释道:“断浪的人探到聂风、秦霜就在此处,他能知道,天池十二煞怕也能知道,所以特来此走一遭。” 闻言,于岳脸色有些难看,道:“以那十二人作为,怕不会放过此地村民了。” 林长生道:“正是如此。所以才需要于兄出面,带他们暂离村子,避比上一避。” 于岳点点头,道:“好,我去跟村长说。” 有了于岳点头,事情就简单了很多。他虽住在村外,但因经常助人,又有一手不错的医术在身,很得这里的人尊敬,他开口,大家自不会不信,但林长生也看得出,这些人有不小的怨气,是冲着秦霜、聂风等人去的。 对此,林长生也只能摇头,谁叫你给人家带来了灾难呢,怨你也是应该的。 不一日,村子空了,只留下秦霜、聂风、文丑丑以及他们带来的手下。三人与林长生、于岳、断浪三人相对而坐。 看着面色有些萎靡的二人,林长生叹了口气,道:“步惊云呢?”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一旁文丑丑道:“林大侠,根据探子消息,云堂主自离开天下会后,就不见踪影,后来突然出现在侠王府,杀了侠王府上下,如今却是不知去了哪里。” 林长生点头,他自然知道步惊云去了哪里,不过他有些奇怪,没了冰魄,孔慈的尸体怕是无法保存了,也不知步惊云会怎么做? “断浪……”林长生叫了一声,断浪点头,解下背后木盒,放在了桌上。林长生道:“聂风,这是你聂家的东西,今日原物奉还。” 聂风诧异,有些不明所以,他手放在木盒上,感觉到了一抹寒意,心头一闪,脱口道:“雪饮……”(。) 440 一波平一波起 小村中,静悄悄的,聂风、秦霜在屋内吸收血菩提药力疗伤,文丑丑、断浪、林长生、于岳四人站在外面一高处,眺望四周。 整个人村子中,已经没了村民,留下的只是秦霜、文丑丑的手下,把守在村中街道。 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大好的天气,却叫人感到压抑,实在不爽。 突然,寂静的村子中传来狗吠之声,叫了两声又没了动静。林长生四人看着街道上走出的小小影子,哑然而笑。 他道:“三位,他们来了。” 那些狗通过小道,一一奔到村外,在村头汇聚。远远的,几人目光被房子遮挡,看不到人影,但也知道那里有人。 其时又有若隐若现的身影在阳光下闪烁,悄然进入村中。 在那村外小河前的木桥上,把守的人员突然惊讶道:“你看,那是什么?” 一人扒头一看,惊讶道:“这是……纸船。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纸船。” “什么人?”另一人突然瞥到一影子,回头急望,只见一老者坐着一巨大纸船顺流而至,他手中捏着一纸飞机,腕劲一抖,纸飞机电射,那人全然反应不来,啊的一声惨呼,仰天跌落河中。另一人听到动静大惊,赶紧起身回头,而那纸飞机也此时也射穿前一人喉咙,直直插在他额头之上,要了二人性命。 “好利害的劲力……”一声惊叹,突的在一旁响起。纸探花为之一惊,身子一闪,出现在桥面上,往前面看去,却是一身着水蓝色服饰。手握宝剑的年轻人正看着他。 纸探花眉头一皱,道:“断浪……” 村里,每一角落都布满了秦霜的手下,凝神戒备。但天池十二煞武功高深,来去无踪,杀人无形。根本不是他们可防备的。 好在还有林长生四人。这不,戏宝正在一角落顺价掠走一人,挥手便要拿住另一人,不想一侧突然热劲扑面,叫他大惊,身子飞闪,躲了开去。 “什么人?”那弟子也感觉到了动静,身子一转,见到身旁多了两人。大惊。 于岳“哼”了一声,左手握着左臂,道:“你先去,这里不是你能插手的。” 那弟子赶忙点头,大喊道:“大家小心,有敌人侵入。” “是你!”戏宝看着于岳,突然瞪大了眼睛,话语间大是惊恐。身子微微颤抖,显得极为恐惧。 秦霜、聂风打坐疗伤的屋内。文丑丑飞速奔了进来,叫道:“霜堂主,风堂主,不好了,那些家伙来了。”话音中,刚蹿进屋内的文丑丑便“啊”的惊叫一声。人飞速的退了出来,拍着胸脯,似惊住了。 门帘撩起,聂风、秦霜先后而出,周身寒意惊人。 文丑丑一喜。道:“两位堂主没事了?” 二人点头,秦霜道:“这次不仅无事,借助血菩提的功效,我二人功力大增,定叫天池十二煞有来无回。” “小心……”聂风突的一掌拍向文丑丑,文丑丑大惊,根本来不及反应,人就被打了出去。在他叫下一抹黑影突然蹿出,发出一声怪笑。 秦霜一拳直捣,那黑影猛的缩入地下,他拳势一变,直砸而下。 其时,屋后传来轰的大响,一滚滚肉球携着磅礴之势,猛的冲后面冲了过来。聂风挥腿直踹,打在那肉球身上,竟发出噗的一声闷响,腿直入他肉中,却是被吸了进去。 聂风一惊,还不及多想,又有一老太婆突然从屋顶上跳下,挥手张开一条布带,布带内蹿出五色毒蛇,直扑聂风、秦霜二人。 危机时刻,秦霜可变招闪躲,但聂风一跳腿却被食为仙吸住,根本无法躲避。他临危不乱,眼睛一闭一睁,寒光闪烁,背后木盒猛的炸开,雪饮刀冲天而起,散出惊人寒意。 “冰封三尺!” 一声轻喝,聂风强行扭转身子,手一握刀,刀光闪烁,寒意冲天,点点白霜瞬间弥漫四周。刀光之下,食为仙不得不缩小身躯,放开了聂风,而聂风也顺势转动,长刀飞转,一刀把五色毒蛇劈成两截,刀光则去势不减,直劈上空媒婆。 “好小子!”媒婆怒喝一声,身子在半空一折,险之又险的避了开去,使得聂风无功而返,而他身下秦霜同样一拳打在地下,却不见鬼影踪迹。 二人齐齐站立,目光落在食为仙、媒婆身上。 “啊……”一声惨呼,叫二人一惊,目光一瞥下,却是文丑丑被一独眼瘦弱老头用一个铁扫帚箍住腰间,横在半空。 “哈哈……”铁帚仙大笑不止,双手越发用力,文丑丑惨嚎,一张脸全无人色。 二人大惊,聂风脚下一闪,人突的出现在铁帚仙身后,单腿横扫。铁帚仙不闪不避,无比用力,只听噗的一声,文丑丑竟是被拦腰而断,死的惨不忍睹。 聂风惊怒,但下方却突蹿出一黑影,直刺他腰间。 他身子一转,人凭空横掠,躲过鬼影偷袭之余,双腿踢踏,好似以脚为轴,在半空转了个圈,左脚猛踹向铁帚仙太阳穴处。 “好家伙……”铁帚仙叫了一声,手中铁帚横档,碰的一声,他直接被强劲力道踹飞而起,聂风则挥刀后劈,借力跃上半空,对他猛攻而上。 “这小子利害,大家小心!” 鬼影惊呼一声,快速蹿上,但人在半空,秦霜拳发后至,迫他不得不回招抵挡。食为仙、媒婆一看,齐齐攻上,却被秦霜双拳一一挡在外围。 “傲寒六诀!” 一声暴吼,冰寒冷冽的刀光直劈而下,四溢的寒气叫打斗中的秦霜四人暗暗心惊,铁帚仙更是脸色大变,横起铁帚,欲挡住刀光。 可是刀光一闪之下,刀气直劈地下。轰的一声,一道足足有丈许长的刀痕印在了地上。铁帚仙举着扫把,怔怔的看着上空,眼中一点迷茫,神采全消。 噗的一声,他身体霎时一分两半。奇异的却是竟全无一点鲜血洒出,在他两半的身体间,早已结冰封冻。 “不好……” 剩余三人暗叫一声,纷纷弃了秦霜,往后飞退开来。三人对视一眼,暗暗心惊,不想短时间不见,两人功力竟然大增。 “哈哈……你们两个还没完吗?可真够慢的……”一嬉笑中带着些许狂妄的声音突然在屋顶上响了起来。鬼影、食为仙、媒婆三人大惊,抬头看去。却见一年轻人坐在屋顶上,手旁有鲜血流出,滴滴答答的。 聂风、秦霜见是断浪,松了口气。聂风道:“浪,你解决了吗?” 断浪傲然道:“当然!”他抬手一挥,一颗扁平头颅被甩了下来,砸在地上。却是流血的不是他,而是那颗头颅。 “纸探花……”三人再惊。暗暗对视一眼,却有了退意。 其时。又一声音在三人身后响起:“林兄弟还没来吗?”话音一落,一人影猛的从后被抛来,砸在地上。 “戏宝……” 这不是头颅,却也早已没了气息。 三人回头看去,只见一大汉立在那里,浑身散发着火热气劲。尤其是那条左臂,好似燃烧着火焰一般,给人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唯有那火红色的刺身,极其的显然、夺目。 “诶呀。来晚了一步,大家不要见外啊。” 林长生的声音,也跟在响了起来,人如一道清风,出现在于岳身旁。他拿眼看着于岳左臂,嘿嘿笑道:“这就是麒麟臂吗?还真是惊人啊。” 在他身后,又有两道人影踏步而来。食为仙看到两人,都是大吃一惊,道:“夫唱妇随……你们,你们竟敢背叛老大?” 二人站在林长生身后,默然无语。 林长生笑道:“背叛?一个杀手而已,不要说的这么大义凛然好不好?你该说,我用正义的言辞,唤起了他们善良的心。” “哈!师父,你脸可真大。”断浪跳下屋顶,把剑扛在肩上,笑嘻嘻道。 林长生道:“臭小子,没大没小。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们,可惜你们中有两个还算善良的人,不然今日可就不好说了啊。” 食为仙、鬼影、媒婆三人大恨,三人自然知道林长生话中意思,他们来此时,就各有计划,夫唱妇随两人的目的是村民,可看两人样子,显然没有动手,不然林长生不会放过二人。 原著中,天池十二煞是杀手,看介绍,都是该死人物。可从凤溪村一役中几人心里活动也可知道,一些人还是有善良心思的,或许他们是厌倦了杀戮,或许是多年隐居所得,但不管怎么说,这怎么也是一件好事。就如夫唱妇随二人,还不是为聂风的侠义所感,自动放了聂风一马,自己也牺牲了生命。 这样的人,林长生不介意给他们一个晚年。 吐了口气,林长生道:“好了,事情解决晚了,该去吃晚饭了。三个人,正好!” 断浪大笑,道:“好!我们就一人一个。”长剑一挑,剑光突现,断浪剑光一转,便圈住了一人。三人大惊,欲要退去,但秦霜、聂风二人也齐齐出手,纷纷缠住一人。 三对三…… 天池十二煞吹的停牛的,可他们的武功根本不够看,单打独斗,谁也不是秦霜等人对手。原著中,若非他们偷袭,根本无法给聂风等人造成损伤。 纵是在那种情况下,还是被聂风等人反击杀了几人,可想他们武功怎样了。 林长生、于岳二人在一旁幽幽的看着,于岳道:“这三个年轻人还真不错,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功夫,以后成就不可限量啊。” 林长生道:“他们资质本就罕见,又有名师教导,有此成就也不意外。” 于岳点头,目光落在聂风身上,道:“就是那小子身怀麒麟血吗?” 林长生道:“不错。如果他过度愤怒,就会激发体内的麒麟血,一身功力暴增十倍,陷入疯狂之中。好在他聂家先祖聪颖,创出冰心诀,以克制体内疯狂情绪。” 于岳叹息一声,握紧左臂,道:“火麒麟,还真是个祸害。” 闻言,林长生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或许是受现代思绪影响,林长生可没觉得火麒麟是祸害,不过若能杀了火麒麟,他也不介意,他更加介意火麒麟的长生奥妙。 风云中四大神兽,凤、龙、龟都有长生之能,那麒麟应该也不意外。文中虽没说,但从麒麟死而复生来看,它必定也有其奥妙的。 只是不知,麒麟的奥妙到底在哪里?而且麒麟的魔性太重,也叫他一直犹豫不决。 说话间,聂风、断浪、秦霜三人已解决了食为仙三个杀手。几人一行沿着小道,出了村子,往外行走。不多时,在一偏僻旷野上,看到了村子中的村民。 于岳道:“各位,事情已解决了,大家可以回家了。” “好啊……”大人还好,小孩子听了马上欢呼起来,一个个飞速往村里跑。 见到活泼的孩子,大家都笑了起来,夫唱妇随更是笑的很开心。 安排后了他们,一行人又来到了于岳家,大家围桌坐了,林长生道:“秦霜、聂风,不知你二人以后有什么打算?是回天下会,还是怎么地?” 二人对视一眼,一时都有些无言。天下会经过天池十二煞的捣乱,已经元气大伤,不负从前实力了,以后会怎样,二人也说不准。 林长生见此,奇怪道:“对了,幽若呢?她不是跟你们在一起吗?” “这……”闻言,秦霜看向聂风,聂风却颇显尴尬。 林长生笑笑,摇了摇头。看两人样子就知道,一定是感情问题了。聂风喜欢的是梦,幽若却喜欢聂风,早晚也得出问题。 “行了,不说这些了,大家也累了,就好好休息吧。你们两个也要想一想,等想明白了,再说其他。” 一夜无话,几人都休息了,有两日,秦霜、聂风欲要告辞而去,但一大早,屋内却来了一群身着锦衣的陌生人。 林长生看到他们服饰,眉头一动,道:“拜剑山庄的……” 打头的汉子道:“正是,可是林大侠当面?” 林长生点头,那汉子递上请帖,道:“敝庄恭请林大侠下月初七赶往拜剑山庄。” 林长生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夫人,当年我答应她的事,自会旅行。” “是!林大侠,我等告辞。” 他们一走,断浪好奇道:“师父,他们拜剑山庄邀请师父干什么?” 林长生道:“当年我为了你铸剑,请了拜剑山庄的钟眉动手,应了他们一个要求。拜剑山庄一直都在打造一把宝剑,近来就要出世了。这一次,不仅我要去还了承若,你小子也要走一趟。” 断浪一愣,道:“好啊。我也想看一看什么人可以打造出争鸣这等神兵。” 林长生笑了笑,转过头问聂风、秦霜道:“二位,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两人对视一眼,有心拒绝。林长生又道:“说不得,步惊云也会去的。” 二人错愕,脸色暗了下来,神色难明。 林长生叹息道:“多年感情,或有挫折,但到底是阴谋所致,如此断了,也是可惜啊。”(。) 441 拜剑 这日一大早,林长生、断浪、秦霜、聂风四人离了凤溪村,往拜剑山庄行去。 路上,只听林长生道:“浪,信可送出去了?” 断浪道:“已经送去中华阁了。大叔,那些海外来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他忍不住好奇,一旁秦霜、聂风闻言也齐齐看了过来。 林长生笑道:“东瀛的人。你们几个可不要小看东瀛,他们的武学也非常可怕。这次入侵的是无神绝宫,号称东瀛第一势力,有东瀛第一高手绝无神坐镇。当年,绝无神曾入侵过中原,那时正是无名大闹中原之后,武林衰竭,难以抵挡无神绝宫的入侵,无名一人一剑,挡无神绝宫十万大军于关外。可惜,他当时没杀了绝无神,不然也不会有现在这一遭了。” 断浪笑了笑,道:“师父,这就是你说无名大叔妇人之仁的原因吗?” 林长生点头,道:“这只是一点。这次来的可不只是绝无神,还有无名的师兄破军。当年无名与破军争夺剑宗第一绝学万剑归宗,无名本以胜了,但破军之父以无名拜师之礼阻拦无名,使得无名一剑没有刺下。破军是个凶徒,无名顾忌师徒恩情,没有下杀手,可后果……嘿嘿。” 他笑了起来,看向聂风道:“聂风,我可是打听到,绝无神身边有一个女人,是他最疼爱的女人,传说宛如仙女一般漂亮,而这女人叫颜盈。” 行走的聂风闻言顿时止住,浑身僵硬。他机械般的扭过头,脸上闪过一抹羞怒与惊喜。 林长生继续道:“我还打听到,破军与颜盈几乎同时出现在东瀛。” 聂风苦涩一笑,现在的他已不是小时候的他了。自然更加了解他那个母亲。父亲为母亲封刀归隐,本是不希望母亲担心,过上幸福平淡的生活,可母亲要的却是“精彩”的生活。 秦霜、断浪对视一眼,都暗暗诧异,聂风虽没提过。但身为北饮狂刀之子,两人自明白颜盈的身份,却不想这女人这么的……那啥。 “风师弟……”秦霜拍了拍聂风的肩膀,以作安慰。 聂风勉强笑了笑,道:“霜师兄,我没事。” 说了这两句,林长生又道:“而且我还有一个怀疑,以破军的心性,他惨败于无名之手。不会不报复的。你也知道,无名妻子惨死,至今也寻不到凶手,可能就是破军做的。” 断浪皱眉道:“那师父这次给无名大叔送信,是叫他阻拦无神绝宫吗?”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破军极为了解无名,绝无神要想入侵中原,必定要除掉无名。而破军也要报当年一剑之仇,这次对付无名。绝对是以破军为主力。我给无名送信,正是要提醒他,省得糟了暗算。”不只如此,他还要无名小心破军对他身边的人下手,如不虚。 这大和尚,林长生也曾与他交往。一起探讨人生、武学。在给无名送信之余,他也给不虚送了一封信,告诉他小心破军。 行不几日,一行人到了海边码头,远远的就看到一排大船。上面打着“拜剑山庄”四个大字。 四人走进,岸边拜剑山庄弟子马上赶来相迎,一一躬身道:“林大侠前来,敝庄感念不尽。请!” 林长生点头,与三人一起上了一艘大船。很快,船动了起来,驶入海中。便在此时,立身船头的四人突然看到码头上又有人走来,不等他们细看,那人突的蹿起,人腾入半空,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身子在半空倏的一折,落于海面之上,双脚一点,再次腾起,准确的落在船头。 “有理,有理……”来者带着一丝嬉笑的声音,微微拱了拱手,但下一刻,他眼睛瞪的老大,指着断浪手中争鸣,呼喝道:“好剑!”说着,竟是伸手去抓。 断浪眉头一皱,浑身一震,手中长剑争鸣,剑气呼啸。那人诶呀了一声,手马上收了回去,嘿嘿笑道:“得罪,得罪。” 此际,四人目光都落在这人身上,只见这人一身浅蓝色长袍,脸细长,身材消瘦,看来四五十岁,精神奕奕,那一双眼睛更是有神光湛湛,殊为不凡。 林长生看了他一眼,出声道:“剑贫……” 剑贫目光转向他,嘿嘿笑道:“你识得我……”说着,目光上下转动,看似看着林长生,实则却把心神都落在断浪身上。 见他如此模样,林长生忍不住摇头,道:“可惜了。” 剑贫知道这人是在说他,却也不以为意,反把目光一正,落在断浪身上,道:“好!好一把宝剑!虽不见剑身,却也可看到铮铮傲气,人亦不屈不弯,了不起。” 断浪打量了他一番,突然出声道:“你也是用剑的。你的剑呢?” 剑贫嬉笑道:“好说,好说。老夫一生喜剑,过手的宝剑无数,可惜无一把能入老夫眼,这次听说拜剑山庄有一把宝剑出世,便特地来看看。小兄弟,不如你这把剑也叫老夫看看如何?不瞒你说,老夫生有一柄剑眼,可观剑观人,看你小小年纪功力不凡,若有老夫出言指点一二,必有收获。” 断浪哼了一声,道:“不用。我的朋友不会给陌生人看。” 剑贫依旧笑道:“以剑为友,人剑合一,好!看来,你的剑心是‘痴’了。”言毕,他又转向秦霜、聂风二人,眉头微皱,道:“怪哉,只有你一个用剑的吗?拜剑山庄怎么搞的?”他话音一转,又指着断浪道:“小子,你听好了,此次拜剑山庄的绝世好剑,老子势在必得,你就别妄想了。” 断浪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有自己的争鸣就够了。不过剑贫,你要小心,要是那把绝世好剑名不副实,小心死在我朋友之下。” “哈哈……”剑贫大笑。道:“好狂傲的小子。” 说话间,拜剑山庄已近在眼前,剑贫身子一纵,突的出现在一拜剑山庄弟子身后,以脚轻点,踢出他背上宝剑。以脚御剑,落在海面之上,随浪而动,不多时便已到了岸边,纵身而去。 看他这一手,断浪三人神色都是一正,聂风“咦”了一声,道:“这并非什么轻功腿法。” 林长生笑道:“不错,这是一种剑道境界。被人成为飞仙剑,可御气御剑,纵横千里。可惜,这只是传说,一直都没听有人练成过。” 断浪问道:“师父,这飞仙剑与天剑相比如何?” 他道:“一样的高深莫测。在剑道高手手中,有三大无上剑道境界,飞仙、天剑、魔剑。此次我们去的拜剑山庄就有一位剑魔。” 三人豁然变色。尤其是断浪,他多次见过无名。知道无名的可怕,若那剑魔已到魔剑之功,那……但他一见林长生笑脸,心里一松,暗道:“若那人真是魔剑,师父也不会这么笑了。看来。只是一个自大的小丑。” 上了岸,在拜剑山庄弟子引领下,四人一路往上,行不久,见一石碑立在前面。断浪三人都好奇的看了过去,浪、风二人讶然出声。 只见那石碑上,正刻着一幅麒麟图,麒麟上一人持剑插下。 断浪道:“师父,这里怎么会有这幅图?” 林长生道:“不奇怪。绝世好剑就是为了杀火麒麟而生。”他瞥了聂风一眼,道:“当年火麒麟为害,你断家先祖曾战火麒麟,挑下他一块鳞片,铸造了火麟剑。后,亦有一人战火麒麟,再次刺入无鳞之处,误吞下麒麟血。” “一块鳞甲早就了火麟,一口麒麟血早就了聂家,火麒麟的可怕可想而知。” 聂风愕然,道:“前辈是说我聂家疯血正是麒麟血。”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 聂风、断浪对视一眼,心有戚戚。 “当年聂家先祖聂英与拜剑山庄傲日是好友,聂英吞下麒麟血后,功力暴涨,但却无法自控,无奈下只能自锁于凌云窟中。在此之前,他与傲日商量,铸造神兵希望除掉火麒麟,而傲家正好一块千年寒铁。说来,这把绝世好剑已经锻造了上百年了。” 三人闻言都暗暗心惊,便连一向对争名极有信心的断浪,也不禁产生了一抹怀疑。但下一刻他手中长剑自鸣,宝剑自动脱鞘而出,剑光四溢。 断浪见之一笑,手用力一握,剑归鞘,他整个人自信道:“什么绝世好剑,我的争名绝不差他。” 林长生看他模样,笑道:“不错,这才是我的弟子。” 争名剑绝不比绝世好剑差,若有偏差,也在于人,而不是剑,就如无双剑,他在剑圣手中,至尊无上,但却毁在步惊云手中。还有英雄剑,在无名手中,你叫断浪砍砍,能断才怪呢。 四人又随之而上,不多时便见前方有一大门,仰首一看,眼前正是巍峨壮观,气派慑人的拜剑山庄。 “老子等的不耐烦了。怎么还未到齐?”几人还站在门外,便听到里面剑贫的声音。四人一笑,迈步而入,大门随之洞开,剑贫等人也回过头,道:“终于来了。” 里面,剑贫、傲天、剑魔齐齐往四人看来,目光凌厉。四人目光也一一扫过三人,断浪、聂风、秦霜三人则略微好奇的把目光停留在剑魔身上。 单只是看,剑魔绝对是一个可怕的人,他的气息晦涩,渊深似海,好似一沉默的野兽。但三人并不为此心惊,这人气息虽可怕,但这种死亡之意比之步惊云,却又差了不少。 剑贫哈哈一笑,打破沉寂道:“喂!人都到齐了吧。快说这次剑祭为了什么?那剑又是一柄怎样的绝世好剑?” 傲天起身,大声道:“剑贫,你不要急,还差一人。” 剑贫眉头一皱,目光看向大殿正中的火炉,那里正煅烧着一把宝剑,他蠢蠢欲动,贪婪之意谁都看得出来,但傲天却不为所动,道:“各位,傲天多谢前来赏光,使得敝庄添彩不少。敝庄一直锤炼一把百年宝剑,即将诞生,为求得贤主,故请几位用剑高手各展所长,胜者取剑。” “啰啰嗦嗦的,竟说些废话。”剑贫大喝一声,叫傲天顿时变色,他本就心高气傲,若非剑祭事关重大,如何能忍? 但他忍了,剑贫却趁众人目光转移之际,陡然蹿起,一把抓向火炉上空的宝剑。 “好胆!”傲天大怒,唰的一声,抽出重愁剑,刺向剑贫。这一剑好快、好狠。但剑贫不以为意,身子一转,不慌不忙的躲过他这一剑,嘴中道:“哈哈,好傲的人,好狂的剑。” 傲天道:“哼!听说阁下生有剑眼,可看天下剑手剑心,就叫傲天开开眼界吧。”说罢,便接连而击,剑光重重,杀机凛然。 剑贫左闪右躲,依旧不见慌乱,嘴中亦道:“你只愿强攻,而不自守,可知剑心是傲!但亦由于太过骄傲,招式大开大合,最后只会骄兵必败。” 剑贫咄咄相激,傲天立时挥剑回刺,剑法更狠更辣。见此,断浪三人对视一眼,都暗暗摇头。正如剑贫所说,他太傲。 “心浮气躁,破绽百出,你还是先学学老子吧。” 身子腾转间,剑贫周身气劲吞吐,一下子把傲天震了开来,而他自己则借力而上,五指箕张,抓住炉上宝剑,翻身落地。 他哈哈大笑,正拿眼打量手中宝剑,一直稳坐不动的剑魔面色一动,右手轻抬,小指剑气****。他断脉剑气极为凌厉,瞬间出现在剑贪身前,叫他为之一惊,手中宝剑一动,横在身前。当的一声,剑气打在剑身上,长剑顿时碎裂,剑贫大惊,身子翻转,躲开了余波。 他脸色难看,哼道:“这根本不是绝世好剑!” 傲天哈哈大笑,道:“各位,我早已说了,还缺一人,剑祭自然无法开启。此时还有余暇,各位还请休息,剑祭到时,傲天自会请诸位前往剑池一观,到时王者得剑!” 林长生笑了一下,当先而出,秦霜、聂风也都轻声笑了笑,跟在他身后出去了,断浪则毫不顾忌,哈哈大笑,漫步而出。 剑贫脸色铁青,哼了一声,转过身,余光却瞥过剑魔,神色难明。同样,剑魔也在看着他,神色晦暗。(。) 442 云来 进了房间,林长生还没坐下,门就被推开了,断浪首先走了进来,他后面秦霜、聂风也跟了进来。 林长生失笑,坐在桌前道:“怎么?都不累吗?” 断浪道:“师父,您老不会想不到这夜不太平吧。” 林长生道:“自然想的到,但人没有来齐,去了也是白去。” 断浪眉头一皱,“步惊云?” 林长生点头,聂风、秦霜对视一眼,道:“前辈,云师兄真的会来此吗?” 林长生道:“会的。说不得,已经快到了呢。”他站起身,道:“算了,看你们三人也没有睡意,不如一起去看看那绝世好剑吧。” 断浪目光一亮,聂风、秦霜二人也跃跃欲试。 四人走出房间,沿着走廊,往山庄后身行去。拜剑山庄倚山而建,那剑池就在后面的半山之上。四人行到山下,便感到了熊熊热力,一一抬头观望。 走不远,便看到一石碑,上书“剑池”两个大字。 “师父……”断浪指了指旁边,那里躺着一昏过去的拜剑山庄弟子。林长生笑道:“看来剑贫早就来了。这家伙一刻也不愿意忍啊。我们也上去吧。” 四人加快了脚步,到达山顶时,见到一类似城墙般的建筑,在中间有一门户,可供一人穿行。四人没有犹豫,当即走了进去。一进来,狭道内便涌出一股奇特的韵味,叫四人精神一震。 “这是剑气……”断浪轻声自语了一声,目光越发闪亮。 行四五米,两旁豁然开朗,眼前所见叫断浪、聂风、秦霜三人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里是好大一片空地,看来是山巅上的一座山谷。四周山壁上密密麻麻的插满了黑剑,剑气弥漫,摄人心神,而在谷地中央,则有一把高达三四丈的巨型黑剑,置身熊熊烈焰之中。 同时。四人耳畔也传来叮叮的交击声,侧目一看,浑身黑衣夜行袍的剑贫正与一白衫俊朗男子交手,此人正是剑晨。 而在两人外,还有三人,一光头老者,一近两米巨汉,一红杉女子,正是钟眉、温弩、冷胭三人。 “哦?林先生来了吗?”钟眉看到林长生四人。笑了起来。打斗中的剑晨与剑贫也迅速分开,各自退后,目光转向这边。 林长生道:“钟眉,有六年不见,你还依旧啊。” “哈哈……”钟眉大笑,道:“不是依旧,是太高兴了。几十年来,我从没这般高兴过。” 林长生笑笑。目光看向他身旁火池内的巨剑,道:“是啊。这把剑要出世了。你自然开心。” 钟眉笑而不语,目光转到一旁断浪身上,道:“这就是那把剑的主人吧。小子,宝剑到了你手中,可使它蒙尘?” 断浪道:“不敢。前辈请看。”手一抖,争名出鞘。带着璀璨剑光呼啸而至。钟眉伸手接住宝剑,上下打量一番,赞道:“好!傲气铁骨,果然没使宝剑蒙尘。你这把剑,比之英雄剑亦是分毫不差。”说话间。他极为得意,“但此次绝世好剑出世,不管是英雄还是此剑,都必定落于下风。” 断浪面色一沉,手中用力,争名在钟眉手中呼呼作响,他也不用力,放开争名,使得争名回到断浪手中。 钟眉哈哈大笑,剑晨、剑贫都看着他,心中又是期盼又是犹疑。争名不说,英雄剑却是名垂千古的宝剑,犹在英雄之上,这样的神兵,几人前所未闻。 钟眉大声道:“我们钟氏三代俱留拜剑山庄,就是为要练成这柄绝世好剑!在这百年内,我们三代铸剑师费劲毕生心血,以百年之火来铸此剑。为要使此剑更臻至完美,百年来我们都在尽力务求他在长短、宽窄和轻重上不作一分一毫之差。皇天不负有心人!十年前我终于铸就此剑,其后十年希望改得更好,才发觉此剑已臻至完美,千锤百炼,改无可改,其锋芒将会掩盖所有的剑!” 他话音震震,夺人心魄,温弩、冷胭二人被他说的身心振奋,激动不已。剑贫也心神震动,心中更发确定此剑千古难见。 “步惊云尚没有到来,还有剑魔师徒,想要夺剑却是难矣。不行,今日必须夺剑。”他心下一定,身子转动,如一缕青烟飞速跃过身前温弩,往剑池飞去。 钟眉嘿嘿一笑,伸手一摆,把欲阻拦的冷胭拦下,冷眼看着冲上的剑贫。剑晨看此,也松下了身体,没有动作。 眼看剑贫便要触到火池上的巨剑,但轰的一声,火池内火光飞舞,宛若一条巨龙,腾空而上,瞬间就把剑贫淹没。 “啊……”剑贫大呼一声,人飞速退了回来,人在半空,便甩下了身上黑袍。烈焰中,黑袍哗哗燃烧,落地时便化作灰烬随风而散了。 剑贫脸色铁青,恨恨的看着钟眉。钟眉也不管他,兀自道:“宝剑将成,却还需要准确时间,时间不到,你们是无法取剑的。” 他,没有说实话。绝世好剑已然可以出世,但还欠缺一点鲜血。剑为杀器,欲血而生,这柄绝世之剑正需要人间最毒之血。 “可恶!” 剑贫大骂,不死心的又试了一次,但再次被大火逼回。他恨恨道:“好,我就等明日再来取剑。”看着他不甘的背影,林长生笑了笑。 剑晨此时走了过来,道:“林大叔,您也是为此剑而来吗?” 林长生道:“不!当年我为断浪寻剑,正是拜托了钟眉师父,欠了一分诺言,今日来此只是为了保证绝世好剑出世而已。” 剑晨点头,又看向断浪。断浪嘻嘻笑道:“剑晨,你小子不会为了这把绝世好剑而来吧。你已传承英雄,竟然还想要绝世,可真够贪心的。” 剑晨听他话就知道,断浪不会要求绝世。他松口气之余,也道:“不是剑晨要这把剑,而是家师不希望这把剑落在恶人之手,特意命剑晨来取剑。” “无名大叔……”断浪翻了个白眼,道:“他还真是多管闲事啊。人择剑,剑亦择人。无名大叔这么做,可有些强剑所难了。” 剑晨讪笑,没有接话。 那边,钟眉也走了过来,站在聂风身旁道:“这位小兄弟,可否给我看看你背后的宝刀?” 聂风也不犹豫,摘下宝刀道:“前辈请!” 钟眉点头,欣赏的看了聂风一眼,便打量手中宝刀,嘴中道:“寒气逼人,刀光璀璨,好刀。若我所料不错,这就是雪饮刀吧。” 聂风道:“正是!” 钟眉道:“好,好,好。今日不仅得见英雄、争名,还见到了传说中的雪饮,大开眼界,平生足以。”把刀换给聂风,他对林长生道:“林兄弟,最后一人可来了?” 林长生摇头,道:“还没有,不过他一定会来的。若他不来,我会亲自去请他。” 钟眉点头,回身望着背后巨剑,神情越发坚定、虔诚。 一夜时光很快就过去了,一大早,大家吃了早饭,汇聚到大殿之上。剑贫不耐道:“傲天,步惊云到底来了没有?” 傲天脸色也有些难看,他们早已邀请了步惊云,但不想那家伙此时还没到。 剑贫又道:“算了,不等他了,老子去取剑。”话音落下,外面一黑影缓步而入,冰寒的气息随之灌入大殿之中,好似要把人冻僵一般。 众人回头,心头无不一颤,暗道:“好冷的人!”(。) 443 祭剑 “步惊云!” 看着这冷面寒霜,一身杀气的男人,屋内众人无不吸了口凉气。远远看着,只觉这人寒意阵阵,极为怕人,离得近了却突觉他狼狈不堪,身上衣衫破了许多口子,还留着鲜血凝固的痕迹。 不用说,步惊云之前一定经历了一场大战,此时宛如一受伤的野兽。 “云师兄(云师弟)……”秦霜、聂风叫了一声,断浪“切”了一声,撇撇嘴。 步惊云见到秦霜、聂风也有些意外,但随即露出愤恨之色,尤其看向聂风的目光,更是羞怒非常,又带着淡淡的妒意。 见他这样,秦霜暗暗叹息一声,神色黯然,上前道:“云师弟,一切的悲剧并非我们的错,都是雄霸……”话音未完,步惊云便已拍开他的手掌,寒声道:“绝世好剑呢?” 傲天哈哈大笑,道:“好。人既然已经齐了,就请移步剑池,一观绝世好剑。”他当先而下,走在前面,领众人往剑池走去。 不多时,一行人再次到了剑池之中,钟眉看着步惊云,眉头微皱,暗道:“这年轻人好冷的气息,看他一幅灰败模样,似生无可恋,怪哉!” 摇摇头,他道:“诸位,人既然来齐了,就恭请绝世好剑出世吧。” 闻言,剑贫贪婪的望向池中举剑,剑晨、步惊云、聂风、断浪、秦霜等人也一一看了过去,林长生笑了起来,傲天则望向剑魔。 剑魔哈哈大笑,猛然出声道:“剑贫,今日老子送你去见韩玉。”他突然暴起,高大的身躯瞬间罩向剑贫。剑贫大惊。身子腾转挪移,越要闪避,但下一刻被剑魔背后宽大的斗篷锁罩,“老子苦练多年的断脉剑气已然大成,你就领教一下吧。” 剑气****,被斗篷牵扯了力量的剑贫不及防御。被剑魔射出的剑气洞穿肩旁,人也倒飞而回,鲜血四溅。 剑晨、断浪、步惊云等人无不一惊,戒备的看向剑魔。林长生笑了一声,对断浪道:“浪,放一些血。” “嗯?”断浪诧异,见林长生对自己点头,重重点头,表示明白。伸手在腕上一划,鲜血飞溅。他的血,好似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汩汩留个不停。 断浪大惊,往地上看去,那掉落在地上的鲜血好似汇聚成了一条长蛇,蜿蜒而上。 “这是……” 诸人无不惊诧,剑贫也看着自己流出的鲜血。惊怒道:“剑祭……什么剑祭?这是祭剑。你在用我们的血祭剑。” “哈哈……”剑魔狂笑不止,大声道:“拜剑山庄这柄绝世好剑乃是天下万剑之最!最强之剑必以最热之血来炼。方能成就。步惊云为仇而嗔,断浪爱剑成痴,剑贫对剑贪婪,你们的贪嗔痴是人心最执之念,佛门称为三毒。唯有这三毒之血,才可铸就最强最可怕之剑!你们觉悟吧!” 他话音落下。步惊云冷哼一声,当即挥手一割,划破自己手腕,鲜血顿时流在地上,汇聚成流。往火池方向蜿蜒而去。 看着那诡异的血流,剑池内一时寂静无声,气氛压抑的可怕。 突然,剑魔背后斗篷高飞而起,整个罩向剑贫,剑贫大惊,他身子就地一滚,但剑魔断脉剑气更快,瞬间****而去。剑贫大骂,手一撑,纵身而上,嘴中道:“剑魔,你我师兄弟一场,何必咄咄相逼?” 剑魔怒道:“当年你为剑抛弃韩玉,她一直耿耿于怀,我曾发誓,要把你至诸死地,了却憾事。” 剑贫大怒,“呸!韩玉嫁给你后,你不是也移情别恋?你有何资格替其雪恨?” 剑魔吼道:“无论如何,韩玉生前我并没有替她做过什么!此事势在必行!你受死吧!”他双手舞动,剑气飞射,一道比一道凌厉。 林长生冷冷看着两人,道:“断浪,先杀剑贫,再杀剑魔。” 断浪一愣,继而笑道:“好啊!”他手中争名出鞘,人腾飞而起,身子在半空转折,配合剑魔剑气突的出现在剑贫身侧,长剑横空。 剑贫大惊,嘴中道:“小子,杀了我,剑魔也不会放过你们的……”话音犹在,剑光激烈,鲜血腾飞。 断浪不屑一笑,身子一折,长剑后刺,叮的一声,宝剑与剑气碰撞,剑气消散,断浪身子一颤,猛的加速坠落,砸在地上。 “哈哈……今日绝世好剑拜剑山庄势在必得,夺剑之人都要死!” 说话之间,便要再次攻击,但入口处突然传来打量脚步声,脸带面纱的傲夫人与众家丁护卫齐齐涌入,傲天马上迎了过去,剑魔也顿时停手,一脸期盼的看着傲夫人。 傲夫人道:“天儿,剑祭情况如何?” 傲天道:“娘亲,一切都很顺利,今次幸得师父相助,才可取血祭剑,绝世好剑马上就要诞生了。”言毕,诸人目光都投向剑池内的巨剑之上,似在回应一般,火池内火舌吞吐,火光烈烈,宛若一条火龙,飞旋而上,而那巨剑也散发出夺目剑光,熠熠生辉。 “成了!”钟眉、温弩、冷胭三人无不大喜,“守候数十年,终于等到今天了!” 拜剑山庄众人见此,无不露出喜悦神色,傲夫人道:“天儿,是时候了,快去取剑!” 同时,步惊云也浑身绷了起来,身子前倾。但不待他动,一手掌便拍在他肩膀上,道:“云师兄,不要急,剑不是那么好取的。” 步惊云眉头紧皱,面色难堪,他回头瞪了一眼聂风,哼了一声,伸手打落他的手掌。 聂风叹息一声,有些无奈。 而那边,傲天飞身而上,往剑池扑去,但未及剑池,傲天便感觉烘烘热气扑面而至,身上衣衫升起腾腾热气,好似要燃烧一般。 他惊骇无比,赶紧停下脚步,抬头一看,只见上空锁着巨剑的粗大铁链竟然已被熊熊热炎烧熔,纷纷掉落而下。 众人看此,无不大惊,为钟眉道:“少主人得剑后,便可光大门楣,不可犹豫啊。” 傲天脸色铁青,怒道:“剑池四周热如地狱,不等靠近便已口干舌燥,根本无法取剑。” 傲夫人见状大怒,远远骂道:“天儿,你身为拜剑山庄少主,此剑必须取得,小小苦楚便忍耐不了,如何光大门楣?” “娘亲,我……”傲天有口难言,那滚滚热浪,他真的受不了。 其时,剑魔大笑一声,道:“傲夫人,看我的。徒儿,为师再助你一臂之力。”他双掌为指,并指横飞,十指功力齐出,打在傲天背后。 傲天不由自主的飞起,整个人如离弦的箭,射向火池之上。 伴着阵阵火浪,傲天以扑入火池上空,伸手抓向巨剑,但下一刻,他伸出的右手霎时燃烧起来,化作熊熊火焰。 傲天惊骇欲绝,只觉周身炎热滚烫,痛苦不堪。想也不想,身上力道一转,剑魔打在他身上的力道顿时尽入褪下,助他腾空飞转,瞬间退了回来,落在地上。 而其时,他身上依旧燃烧着火焰,宛如一个火人。 如斯烈焰,实在骇人,便连一旁观看的步惊云、聂风等人也无不变色。有这般火池在旁,如何取剑?(。) 444 剑光夺目 跳入水池中,滋滋的声音响个不停,水顿时蒸发成汽,几乎凝结成云。傲天低头一看,水池中近乎三分之一的水都被瞬间蒸发了。 他更加骇然! 此时,钟眉道:“少主人,你必须忍耐,为神兵做出一点牺牲,它才归属你!” 傲天大怒,吼道:“钟眉,剑池之内非人所能忍受,那剑是取不到的。若要拜剑山庄雄踞武林,我傲天自信有能力办到,根本不用倚仗此神兵。” 傲夫人大怒,快步上前,啪的一巴掌甩在傲天脸上。傲天疼痛下,心中更是悲愤,声嘶力竭道:“娘亲……我实在不想……死!” 傲夫人更怒,一把拉过他,道:“眼前是傲家期待百年的良机,你不能放弃!” 傲天叫道:“娘亲,不要逼我……” “别怕!即使要死,娘亲陪你,咱们一起上。” 傲夫人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可惜她生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或许也不能说不争气,毕竟那火池的热力太过骇人了,换了一般人进去,怕不用盏茶时间就会被烧成灰吧。 林长生暗暗叹息一声,目光看了一眼断浪,与原著中的兴奋、不屑不同,他此时神情极为凝重的看着那黝黑巨剑,手紧紧握着争名,竟有一种跃跃欲试之意。 笑了一声,他又把目光转向步惊云。步惊云依旧面无表情,脸上平淡的骇人,而在他身后,聂风、秦霜却脸露担忧之色。 步惊云认准的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既然刀山火海。他也不怕。 “傲夫人,你千万别上前!”剑魔本一直盯着傲夫人,见她真的上前,马上拦在了前面。 傲天趁机道:“娘亲,算了吧。我已经放弃了。” 闻言,钟眉叹息一声。“唉!谁不想得到一柄绝世好剑,称霸天下?但谁又愿为剑而牺牲、付出?”话音中,全无刚才的得意、欣喜,满是心灰意懒。 但是,一个的人神色变了。 步惊云双眸锐利了起来,一抖背后披风,抬脚上前。 聂风、秦霜、剑晨三人都是大惊,纷纷拦在他身前,聂风道:“云师兄。不要。剑池太热了,上前只会徒然送死。” 剑晨也道:“惊觉,你这样做只有送死。若为取剑丢掉性命,又有什么意义?” 步惊云沉默的看着三人,慢慢道:“好意心领了。但我若得不到此剑,便再难见心中所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聂风,或许她心里爱的是你。但最爱她的却是我。” 聂风、秦霜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那里。步惊云大步自二人中间而过,剑晨见此,有心再次阻拦,但林长生拉住了他,淡淡道:“让他去吧。这把剑看来只有他能取了。” 剑晨道:“林叔,剑池太热。以惊觉功力上前只会送死……” 林长生摆手道:“你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一旁,断浪走了过来,嘻嘻笑道:“好家伙,不愧是步惊云。我就等着你。” 步惊云飞身而起,直扑入火池之中。他全然不顾四周灼热火焰,一自身真力轰击而出,生生辟出了一条道路,但那炽热的火力也把他周身烤的通红,身上蒙上了一层热焰。 火池越靠近核心,热度越强,水分、氧气也几乎完全被蒸发干净,人站在那里,不说四周火焰,便连呼吸都困难。 但步惊云脚下却坚定不移,脸上更是疯狂之色。 “啊……剑!我要剑!” 大吼声中,步惊云几乎化作一个火人,他那声音中的信念叫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云师兄……”聂风惊呼一声,背后雪饮瞬间出鞘,森寒刀气瞬间劈入火焰之中,“傲寒六诀!” 秦霜似被他惊醒,晦暗的脸上淡淡一笑,双拳一握,猛的击出,同样是冰寒之力,或许不如雪饮刀的刀气,却也添了三分寒意。 ‘步师弟,看来最爱慈的是你。’ 二人一击阻了一阻火焰,大火中的步惊云腾空而起,狂吼中一拳砸在巨大石剑之上。 轰的一声,巨剑顿时碎裂,化作乱石四处飞溅,四周的人纷纷躲避,抬头间,只觉一抹璀璨光芒闪耀剑池内。 “好明亮的剑光!” 林长生望着那石剑中的剑元,忍不住惊叹一声。 神兵利器,多因人而有灵,但这绝世好剑,却是生而有灵。单就这一点,便不是断浪手中的争名与火麟可比。 步惊云五指箕张,一把抓住半空中的长剑,但一握此剑,他如遭雷击,全身震动,痛入骨髓,精神亦恍惚迷茫,手中宝剑更是似虚似幻,似有似无,叫他大为震惊。 “啊!”步惊云狂吼一声,手中用力,啪的一声,那把被他抓入手中的宝剑竟瞬间崩散,如一缕烟尘,消失的一干二净。 四周人眼睛霎时瞪了起来,剑晨叫道:“啊,剑池内根本没有剑!” 傲天大声道:“钟眉,怎会如此?” “云师兄,小心……”聂风突然惊呼了一声,却是剑魔趁着步惊云落地,陡然出手,一把抓起他,要置他于死地。 “风神腿……” 聂风身入狂风,在剑魔将要把步惊云砸下时,瞬间出现在剑魔身后,一脚踹向他后脑。剑魔狂吼一声,砸下的动作猛的一变,抡着步惊云往后一甩,以步惊云为武器,后发先至,砸向聂风。 聂风一惊,腿中用力,人噗的沉下,贴着一面,双腿扫向剑魔。 “好小子!”剑魔叫了一声,身子一纵,手中步惊云再次抡起,但惊醒的秦霜从一旁蹿去,一拳直捣。“哈哈……天下会三大弟子名震天下,就让老子称量称量你们。” 他手中步惊云一转,换到左手。直接把步惊云当作盾牌,横在了身前,右手一点,断脉剑气****,打向飞入半空的聂风。 秦霜暗骂一声,收拳变招。人飞速落在地上,又瞬间弹起,双拳凝结成了一层冰霜,打向剑魔双脚。 剑魔哈哈一笑,手中步惊云猛的掷下,声势骇人。秦霜大惊,不及多想,双拳一转,伸掌抓向步惊云。而剑魔则快速坠落在地。狂笑道:“去死吧!” 他双手****,断脉剑气爆射而出,直罩向秦霜、步惊云。 “傲寒六诀!”聂风大吼一声,刀光冲天,在秦霜后一刀劈下。刀光擦着秦霜,与剑气半空相撞。轰的一声,庞大的力量瞬间把三人轰飞,剑魔也因那强大刀气身子一顿。没了追击之力。 “剑魔,还请住手。” 钟眉飞速蹿了出来。拦在剑魔身前,道:“剑魔,众人中以步惊云最有为剑牺牲之心,这份勇气可敬可悯,请瞧我面上,放他一马。” 剑魔大怒:“老鬼。你敢吃里爬外。你当老子不懂剑吗?刚才他与绝世好剑真元交融,剑元中已有他的气息,若不除掉他,绝世好剑绝对为他所有。你这家伙受拜剑山庄大恩,竟敢忘恩负义。” 闻言。钟眉沉默。傲夫人、傲天都是大惊,道:“钟眉,剑魔说的可是真的?” 钟眉叹息一声,道:“少主人,傲家先祖于钟、温、冷三家有恩,故我们三代便得为铸造神兵而竭尽心血,但如今神兵已成,功德圆满,至于剑落谁家,已非三人职责。” 傲天大怒,“混账,你说神兵已成,剑呢?” 钟眉道:“剑魔已经说了,步惊云刚才握的就是剑的真元,也灵髓所在,不可久存。刚才剑元消散,实则已进入这万千长剑之中。” 说着,他走到一旁两巨大铁链旁,用力而起,一扯,远处剑山崩塌,密密麻麻的长剑涌入半空,遮天蔽日。 碰……无尽长剑插落在地,钟眉一摆手,做请道:“各位,绝世好剑就在这里了,至于哪一把是,就看你们自己的眼力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们,此时步惊云受创,你们有机会,但等到步惊云恢复,必与剑生出感应。只要剑入他手,你们休想再得宝剑认主。” “钟眉,是不是只要提前找到宝剑,便可得宝剑认主。”闻言,傲夫人马上问道。 钟眉没有说话,只是头动了动,似乎是在点头,但懂剑的人却明白,话是这么说的,但结果如何,还得看你自身的实力。 你若没有那个实力,怕是无法降伏绝世好剑的。从原著剧情看,剑贫就曾偷得宝剑,可惜他能力不足,根本无法驾驭。 按说傲天身为拜剑山庄少主人,应该会对这方面有有了解,但他却没想那么多,一听傲夫人的话,便飞速扑入满地剑林之中,寻找起来。 傲夫人见这一地的宝剑,忍不住道:“钟眉,天儿这样找犹如大海捞针,你既是铸剑师,定知宝剑有何特意之处。” 钟眉淡淡道:“傲夫人,我为少主人取剑已竭尽所能,只可惜我也无法分辨,抱歉。” 看着钟眉,林长生笑了笑,断浪正好看到他的笑容,心头一动,小声道:“师父,钟眉莫非知道绝世好剑?” 林长生道:“当然。绝世好剑乃无上身材所铸,岂会与一般长剑相同?或许这万千长剑都是按照绝世好剑的模样打造的,但绝世好剑必有自己独特的优势。他不是不知,只是不愿意说而已。” 断浪点了点头,心中了然。 一个好的铸剑师,必定是爱剑之人,就如他说的,你若不愿为剑牺牲,又凭什么得到宝剑的认可呢?这般一把宝剑,钟眉身为铸剑师自然要给他找一个最好的主人,而这个主人不是傲天,而是步惊云。 断浪嘀咕道:“这个家伙,还真是好运。不过这样也好,小爷是用剑,这家伙也学了剑法,正好与小爷比一比,看谁的宝剑更利。” 看着天际,林长生幽幽道:“断浪,你是练剑之人,自然要识剑,也去找找看吧。” 断浪道:“好,看我的。”他一纵身,跳入了剑林之中。一旁守卫步惊云的剑晨看此,想到师父的嘱托,也有些意动,但他看了一眼步惊云,犹豫一番,还是没有动。 见此,林长生有些意外,却也笑了起来。 这点就是此时剑晨与风云剑晨的不同了。多年的历练,还是有用的。 明朗的天空慢慢暗了下来,乌云突然笼罩了起来,钟眉抬着看着天空,有丝迷惘。林长生走到他身边,道:“怎么?在担心吗?” 钟眉叹息一声,“是啊。神兵出世,必有异象。这满天乌云显然是为宝剑而来,却不知……”他犹豫着,似有信心又颇为担忧。 林长生安慰道:“你放心吧。绝世好剑百年铸就,区区异象,毁不了此剑的。” 钟眉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边,打坐调息的步惊云睁开了眼睛,锐利的双眸迫人之极,散发着凛凛寒光,他嘴中道:“剑!我要取剑!” 同时,傲天一声欢呼,手持一把宝剑,高高举起,道:“啊!此剑晶莹生辉,必是绝世好剑。我找到了。”言语间,他挥剑横扫,四周林立的黑剑顿时一一断裂。傲天更是高兴:“哈哈……果然锋利无比,定是真正的绝世好剑!” “小子,瞎咧咧什么,烦死人了。”断浪不耐的说了一句,挥手把手中宝剑掷出。 傲天听到风声,挥剑扫去,叮的一声,他面色大变,手中宝剑顿时断裂,身子一跳,碰的一声,一把更加闪亮的宝剑插在他的脚下。 “这……” 傲天傻眼之余羞怒不已,狠狠的一甩手中断剑,正打在那柄断浪甩出,插在他脚下的宝剑身上。叮的一声脆响,半截断接再次断裂。 傲天一惊,继而大喜,一把抽出那把宝剑,放在手中打量,哈哈大笑道:“断浪,本少爷要谢谢你了。宝剑入手都不自知,凭白便宜了本少爷,哈哈……” 断浪白了他一眼,呸了一声,道:“白痴……” 此际,四周诸人看着傲天手中宝剑,却颇为震惊。只见这剑光华自生,出众不凡,与四周长剑一比,似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傲夫人喜道:“钟眉,这是不是绝世好剑?” 钟眉眉头微皱,有些犹豫道:“看此剑光华,柔而不烈,生有异彩,当是宝剑……”说着,话却有些无法继续。宝剑是宝剑,却不见得是绝世好剑了。 傲夫人却也只听了这半截,更喜,那边傲天也哈哈大笑不止,好似他拿的真是绝世好剑一般。 林长生不屑一笑,如断浪般呸了一声,道:“一群白痴!” 另一边,才起身的步惊云直接走到一旁剑林之旁,直接伸手把一黝黑长剑拔了起来。当与傲天手中宝剑相比,这把剑全无特色,与四周插着的万千长剑全无不同之处。 可是…… 林长生看着步惊云手中宝剑,叹道:“真是夺目的剑光啊!”(。) 445 刀剑争辉(上) 他的话奇怪莫名,叫所有人一时都把目光放在步惊云手上。 这,会是绝世好剑吗? 傲天看着自己手中剑光熠熠的宝剑,忍不住道:“钟眉,到底哪柄才是真的?” 钟眉低头不语,纵然他是铸剑师,此时也一时无法分辨。虽然他知道宝剑的一些特点,但真元入剑后会是如何,他也有些不确定。 毕竟,这并非一般宝剑! “啊,你们看天上……”突然,温弩惊叫了一声。 众人抬头,剑魔呼道:“飞蝗蚀日……神兵诞生必有异象!先前乌云蔽天,如今又有飞蝗蚀日,二人手中必定有一把是绝世好剑。” 说话间,剑池内已乌黑一片,几乎不见光亮,唯有傲天手中宝剑绽放出璀璨剑芒。 剑魔见此,脸色难看,豁然转向一侧黑暗之中,那里正是步惊云所在,可此时一片漆黑,不说剑光了,连人影都看不到。 “守住入口,不能让步惊云把剑带走。”他大喝一声,身子飞纵,瞬间扑到走廊处。同一时间,乌云转瞬而过,阳光重新落在剑池内,微微有些刺眼。 碰的一声,傲天大惊,四周人也是一惊,只见他手中宝剑突然碎裂,而一时间,众人也反应过来,齐齐看向入口处。 剑魔高大的身影正堵在那里,他身前不远处,步惊云拿着长剑,沉默的看着他。 “好小子,给我去死!”剑魔断脉剑气****,璀璨的剑光瞬间淹没步惊云。剑晨、秦霜、聂风都是一惊,纷纷纵身而来。 剑光下,步惊云高举绝世好剑,一剑劈下。 噗的一声。剑光顿散,步惊云身子一晃,微微后退两步,脸上神采四溢。 剑魔叫道:“好家伙,不愧是绝世好剑。再接我一剑!”断脉剑气再次出手,剑光更加闪耀。比之刚才威力起码强了一辈,速度更快。 步惊云暗哼一声,抬起手中绝世好剑,重重挥下。 噗……剑与剑气相撞,步惊云如遭雷击,人猛的倒飞而回。“云师兄……”聂风惊呼一声,身子一闪,瞬间出现在步惊云身后,欲要接住他。但不想一触之下,人也微微颤了颤。他应变极快,触摸在步惊云身上的手掌一抚,飞速一掠一拍,啪的一声打在步惊云身上,助他卸去了身上力道。 步惊云落在地上,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在地。他面色一阵潮红,恨恨的看向剑魔。剑魔也退了开去。盘膝于地,打坐调息,他右手微微抖动,暗暗惊讶,“好猛的反震力……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道?” 断脉剑气极为消耗真力,剑魔一连几道。体内真气消耗巨大,他见步惊云没有动作,也静坐不动,恢复体内消耗的真力。 这边,钟眉快步走了上来。看着步惊云手中的绝世好剑道:“步惊云,你的剑黯淡无光,尚未开锋,否则威力不止于此。” “来吧,让老夫为你开锋……” 呼喝间,钟眉猛的扑了上去,一旁温弩、步惊云都没反应过来。二人大惊,想要阻拦却已不及,好在林长生早就注意他,身子一闪,便拦在了他身前。 “林兄弟……”钟眉撞在他身上,被一股力道弹了回去,跌坐在地,言语间大为不满。 林长生笑道:“钟眉,以铸剑师的血为剑开锋,只对一般宝剑有用,对绝世好剑,无用!” 钟眉眉头大皱,起身道:“不可能……” 林长生打断他道:“绝世好剑材料奇异,至阴至寒,与雪饮相似。想要为这等神兵开锋,需要世间至热之物,你的血不够资格。” 钟眉闻言,脸色更是难看,却也一时不知怎么反驳林长生的话。 步惊云哼了一声,手中宝剑一收,瞥了钟眉一眼,气息微喘,道:“你不用多次一举,我的剑,我自己做主。” “哈哈……想不到我们的不哭死神竟然会关心别人了,真是难得。”断浪走了过来,拍掌而笑。 步惊云看着手中宝剑,沉默不语。 聂风、秦霜一一走到他左右,秦霜道:“云师弟,我们一起冲出去吧。单凭你自己,很麻烦的。” 步惊云没有说话,而拜剑山庄的人也在此时包围了他们,傲天大叫道:“步惊云,识相的交出绝世好剑,不然休怪本少爷不客气。” 傲夫人也道:“林长生,你当年来拜剑山庄寻求帮忙,曾答应我,要助我一臂之力。如今,就请你帮我儿拿下绝世好剑吧。” 聂风、步惊云三人闻言,都忍不住看向了林长生。 林长生哈哈大笑,道:“傲夫人,我当年可是说替你解决麻烦,可没说帮你拿下绝世好剑,而且我应下的要求在钟眉,不是你。”他看向钟眉,道:“钟眉,你不会也想叫我拿下绝世好剑吧?” 傲夫人气急,与傲天死死盯着钟眉。 钟眉叹息一声,道:“宝剑真元乃步惊云取出,已与他交融,不然他不会第一次就拿到宝剑。在他手持宝剑之时,便已人剑合一。此时夺剑,不是铸剑师所为。少主人,傲夫人,赎钟眉无礼了。” “钟眉,你……”傲天惊怒,其时,打坐的剑魔起身,狂笑道:“老不死的,果然要背叛吗?今日,老子就把你也一起拿下。傲夫人,你怎么说?” 傲夫人暗暗咬牙,道:“好。只要你替我儿拿下绝世好剑,我就应你。” 剑魔哈哈大笑,神情越发得意,指着步惊云等人道:“你们受死吧!”狂傲声中,剑魔纵跃而来,双掌并指为剑,飞速连刺。 “小心……” 聂风叫了一声,与秦霜一闪,齐齐躲开,但回头间,却见步惊云不闪不避,大惊。 下一刻,剑光闪烁,偶黑的绝世好剑突然爆出一抹璀璨剑光,夺人眼球,但转瞬又归于黑暗,黑的吓人,使人不觉的闭上眼睛。 “不好!”剑魔暗呼一声,手中迅速变招,人横移而出,而就在他身子一动的瞬间,一抹黝黑的剑光在他身侧划过,若非他动作快,绝对被绝世好剑一分为二。 看到步惊云这一剑,四周人都是一惊,尤其是聂风与秦霜,两人从不知道,步惊云还有这般剑术修为。 剑魔道:“好小子,不想你也懂剑。” “哼!”步惊云长剑横抬,脸上越发神采奕奕。他长剑一挥,主动攻了上去。 剑魔大笑一声,道:“步惊云,你以为会两手剑法就可以横行无忌吗?你还差得远呢。断脉剑气第七道……”双指横插,剑光冲天,奔射而出,瞬间便到了步惊云身前。 步惊云大惊,长剑横抬,挡在自己身前。噗的一声,剑气打在剑身上,推的步惊云不停后退。 “不好……”聂风叫了一声,手中雪饮再次挥刀而下,直劈剑魔。 剑魔不得不撤招而退,而没了他的支撑,剑气也慢慢消弱,直至消失,可……为何步惊云一点事也没有,反越发神采奕奕了。 他手中的剑,也绽放出明亮的光华,直刺眼眸。 看到这一切,林长生惊叹道:“不愧是绝世好剑,果然不凡!浪儿啊,看来他这把剑真的要压下你手中的争名了。” 断浪哼了一声,撇嘴道:“绝世好剑在利害,发挥威力的仍旧是人。只要我比步惊云强大,他的绝世好剑就要永远在争名之下。更何况,我的争名也不比绝世差。” 林长生笑了一下,面上虽没其他表情,心里却大感安慰。断浪能说出这种话吗?原著中,不能。现在可以。这是他的功劳啊! 不过今日,不管是聂风手中的雪饮,还是步惊云手中的绝世,亦或断浪手中的争名,都要大放光彩了。 “还是叫我意外啊,本以为你们会先去对付无名那家伙,不想去先来到了这里。是为了对付秦霜、步惊云、聂风三人吗?”(。) 446 刀剑争辉(中) “聂风,你给我躲开!” 暴喝一声,步惊云紧握手中绝世好剑,气劲涌动,宛若狂风骤雨,轰然而下。对他突然大增的力量,聂风也吃了一惊,不明所以。 “死来……” 步惊云一剑劈斩而下,剑魔怒吼一声,第八道断脉剑气****而去。但……一拼之下,剑魔的断脉剑气竟力有不殆,被步惊云一剑破开。 他大惊,身子横移而出,绝世好剑剑锋也直入地下,轰出一条长长沟系。 “m的,果然威力惊人!”剑魔叫了一声。 其他人都吃惊的看着步惊云,刚刚明明一幅要死的样子,此时不仅神采奕奕,还一剑劈开了剑魔的断脉剑气,这…… “我知道了……”温弩大叫一声,道:“绝世好剑乃至寒玄铁所炼,寒气本能吸纳无穷力量化为己用。主人与剑融为一体,绝世好剑在利用自己的力量为主人疗伤增力。” “不错。”钟眉点头,一脸欢喜的看着步惊云手中宝剑。 四周人听了无不吃惊,这把绝世好剑在手,岂不越大越强? “不对……”断浪看着步惊云,眉头暗皱。不错,步惊云看起来是神采奕奕,但他的身体已经极度疲惫了,纵然有绝世好剑之力,发出这一剑的他也极为耗费心神。以断浪的理解,按照步惊云的性子,一剑后绝对不会停手,但此时他静立不同…… “嘿嘿……”断浪笑了起来,步惊云这家伙,怕是没什么余力了吧。 “果然是好剑!哈哈……”突得,一声大笑在四周响起,叫众人为之一惊。纷纷扭头观望,却一时不知人在哪里。 “云师兄,小心!”聂风又是惊呼了一声,手中长刀飞舞,刀气直劈步惊云所在方向。 “雪饮刀,哈哈……当年你老子是个废物。你也一样。”狂笑声中,一道劲力呼的闪现,一掌插入刀气之中,瞬间把刀气打散。 聂风大惊,只觉手中雪饮剧烈颤抖,几乎拿捏不住,一股凶恶之力自刀身反击自身,使得他身遭重击,人不住后退。 “风师弟……”秦霜大惊。一把托住聂风,但也被力道带的往后一仰,几乎倒在地上。 “什么人?” 四周诸人纷纷大喝,一个个震惊不已。 “哈哈……”大笑声中,一高大身影出现在步惊云身边,一手捏住了他的头颅,把他生生提在半空。只见这人一头全白的头发,左面脸上有一道疤痕。极为狰狞。 他目光一扫,众人心底无不发寒。 “哦?”他目光落在剑晨身上。嘿嘿怪笑道:“英雄剑,你是无名那家伙的弟子。哈哈……好,好啊。” 剑晨浑身紧绷,握着英雄剑的手被汗水打湿,破军的眼神太危险了,叫他不寒而栗。 “你是什么人?”傲天身为地主。忍不住大喝道。 破军瞥了他一眼,傲天顿觉周身发亮,后背瞬间冒出冷汗,心底一颤,不自觉的退了一步。见他模样。破军更是狂笑,笑过后,目光落在步惊云手中绝世好剑之上,道:“果然好剑!”说着,伸手就去拿,但在他手中的步惊云突然左臂一转,右手一抖,剑自右手如左手,挥剑转过腰身,自后背刺破军。 他这一招极为怪异突兀,叫人想之不到,破军也大吃一惊,道:“好家伙……”说着,手中加力,步惊云痛吼一声,剑势却不见减弱,狠狠刺向破军。 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极为危险,但也极为有用,尤其是对怕死之人。破军在这一剑之下,也不得不松手而退。 但破军就是破军,他虽然松开了步惊云,可身子躲闪间,一掌印在他后背之上,若非步惊云见机快,躲闪了两分,这一掌便会直抵他后心。 “给老子死来。”破军怒吼一声,第二掌紧随而至,要至步惊云于死地。但一阵风后,碰碰两声,步惊云随之消失在原地,又在不远处突现。 他身旁,聂风静立不动,手握雪饮,戒备的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凶恶男子。 破军接连失手,更加恼怒,大声道:“好,不愧是聂风、步惊云,今日我就看看你们到底有什么能耐。”话音中,他已破击而来,聂风暴喝一声,手中雪饮横斩而出,二人瞬间交锋在一处。 破军修为远超过步惊云、聂风等人,但聂风风神腿神异,仗着身法,却也一时不落下风,但不用几招,怕就会被破军窥到破绽。 林长生笑了笑,走到步惊云身边,递给了他一颗血红色的果子。 步惊云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犹豫,拿过果子就吞了下去。霎时间,他眼睛瞪的老大,嘴中不由自主的大叫一声,浑身劲力暴增。 一旁断浪撇嘴,道:“师父,那家伙是什么人?” 林长生道:“破军。” 断浪一愣,道:“他就是破军……无名的师兄。” 林长生点头,看向剑晨道:“剑晨,要不要上去试试。这家伙可是你师父的仇人。” 剑晨面色凝重,目光死死盯着打斗中的两人,手中英雄紧握,道:“虽然不是对手,但也要试一试。”话音落下,剑光闪烁,英雄剑脱手飞出。 那边,破军暴吼一声,一掌荡开聂风手中雪饮,一脚踢向他****。这一脚极快、极狠,纵是聂风也一时无法闪避,只得抬手抵挡。 但二人力量相差太大,初一触,聂风便如遭雷击,浑身颤抖,手上劲力几乎崩散。好似破军瞬间撤力,身子一折,一掌打向一旁。 碰的一声,英雄剑倒飞而会,剑晨飞身纵起,于半空一把抓住剑柄,但剑上力道奇大,叫他忍不住面色一变,人又突的飞仰而回,落在地上时,还倒退了三步,这才站稳。 “好家伙,还真是利害。”剑晨嘀咕了一声,面上有些失落,却也神采奕奕,不见气馁。 断浪因林长生而变,剑晨也一样。多年历练,使得他早已与以前不同了。 “师父……”看到破军这么利害,断浪跃跃欲试。 林长生笑道:“你也去试试。” 断浪喜道:“好!风,退开!”大喝一声,争名出鞘,剑气纵横,层层叠叠,影影绰绰,叫人分不清真假。 聂风听到他声音,瞬间就闪开去,破军更怒,吼道:“小子,找死!”他五指箕张,掌心紫气暴涨,正是其苦修多年的刑凶罡气。 气劲奔射,宛若一堵横空而来的山壁,直压而下。断浪挥舞出的剑气与之一触,顿时崩溃消散。 断浪惊呼一声,手中争名一转,剑光闪烁,散发着湛湛水光,四周诸人耳边似乎响起了水流之声,纤细而绵绵。 碰的一声,剑与力对撞,却不似步惊云与剑魔,而是反了过来。断浪整个人倒飞而回,手中争名更是脱手而飞。 破军一击建功,身子却也止不住一抖,再想追击,一旁刀光瞬间劈来。 “m的……没完没了的混蛋,我要撕了你……”刀剑齐出,凶恶之气遍布,交错的刀与剑极为突兀的夹住了聂风的雪饮。 “哈哈……”笑声之中,快意大起,但下一刻便戛然而止,一把黝黑的长剑,劈入了刀剑之中,发出一声爆响,带起刺目的火花。(。) 447 刀剑争辉(下) “混蛋!” 破军再次失手,又惊又怒,又恼又羞,整张脸来回变化,宛若地狱来的恶鬼。二十年后重出中原,却连几个小辈都拿不下,破军之怒可想而知。 “杀了你们……”破军刀、剑高举,狰狞的面庞一阵发红,“杀破狼!” 刀是天刃,又称七杀,故名杀!人是破军,故名破!剑是贪狼,故名狼!杀破狼是破军为对付无名,苦练十多年的奇招绝技,凶恶非常。 刀剑齐出,凶光四射,破军与刀剑合一,刀光剑影交加不绝,纵横交错,入眼处,好似无数刀剑铺斩而来,宛若一张大网,把聂风、步惊云笼罩在内。 “好凶恶的招式!”一见此招,四周人无不惊叹,断浪握紧了手中争名,虽惊骇杀破狼威力,却跃跃欲试,想要再一试破军凶招。 “啊……” 碰……短兵相接,金银刀光擦出万丈夺目的火花,金刀、银剑之下,雪饮、绝世爆出璀璨光华,与破军手中凶刀恶剑不停碰撞。那刺目的火光,宛若凭空升起的熊熊烈焰,在长空咆哮,叫人耳目生疼。 聂风、步惊云虽都怀有绝世奇招,但面对这一招至凶至恶的杀破狼,依旧狼狈不堪。刀剑下的劲力层层逼近,逸散的力量劈砍在地上,发出轰隆巨响,留下一道道刀剑之痕,不远处的建筑更是被劈的四分五裂,四周的人无不快步后撤,以免被波及分尸。 林长生看着打斗中的三人,呼了口气,对断浪道:“断浪,去解决了剑魔。” 断浪一愣。笑道:“好!”他看向依旧打坐调息的剑魔,脚下一起,一粒石子****而去。剑魔哼了一声,并指一点,把石子打的粉碎,而断浪手中争名也同时出现在其身前。迫使剑魔不得不起身而退,挥手还击。 看了两人一眼,他便把目光放在风云之上,轻声道:“风无相,云无常,刀剑合璧,摩诃无量!”他声音轻柔,却直破刀剑之音,传入聂风、步惊云耳中。 二人心有灵犀。刀、剑一摆,当的一声,互相交击一起。这一声极为响亮,震颤人心,纵是在破军刀剑之下,依旧传了出来,宛若天上雷音。 当当……刀光剑影之中,二人刀剑互击。连绵不绝,交击之声仿佛九天雷声。直破九霄。 在这两大神兵交击之下,一股奇特的能量荡漾开来,越来越强,越来越烈,直到轰的一声爆响,金刀银影瞬间崩散。破军整个人不自主的飞退而出,而一直被笼罩在刀光剑影中的步惊云、聂风,也重新露出身影。 “这是什么东西?”破军大讶,难以置信的看着步惊云、聂风二人。刚才两人,竟强行破了他的杀破狼。“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苦修的杀破狼绝技怎么会被你们两个小子破掉……给我死来。” 不信邪的破军再次使出杀破狼。凶恶之气之比刚才更甚,但……风已起,云亦涌。凭空而立的步惊云、聂风两人身上涌出莫名的力道,双力交融之下,好似狂风暴雨,骤然而至。一巨大龙卷,平地拔起,把二人身影完全遮盖。 “这是什么?” 四周人无不大惊,纷纷再次后退。在巨大龙卷风下,泥沙具起,破军杀破狼才起,就不得不停下,惊骇的看着这天变之势。 这是什么? “师父……”与剑魔打斗的断浪见此,也猛的跳了开来,震惊的看着二人弄出的景象。 林长生哈哈大笑,道:“风云合璧,摩诃无量。真是利害啊!” “破军,受死!”狂风声中,步惊云的声音传出,绝世好剑散发着璀璨的光华,与晶莹剔透的雪饮撞击在一起。 叮,悦耳清脆的声音遍及四周,听之之人无不心神一颤,好似静立当场一般。 天地之相大作,几与风云融为一体,滂泊的力量在汇聚,在扩散。汇聚的力量在刀剑之上,扩散的力量在风云之中。 这是至高无上的力量,摩诃无量! “****……”破军怒吼一声,刀剑起举,“杀破狼……” 凶恶之招,劈入四周龙卷风之中,刀剑之力生生破开了个口子,破军却不进反退,回招后起,再次打破龙卷风,人突兀的射了出去,不等落地,刀剑一击,借力而起,生生再次远离,飞速落在山脚之下,竟是眨眼没了踪影。 “这……” 众人一时有些傻眼,他竟然跑了…… 林长生失笑,“也对,这家伙本就是贪生怕死之辈。”摇摇头,他看着停下的风云,二人颇为狼狈的落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 他扫了一眼,众人还没有自刚才风云弄出的天相中回过神来。也对,那般威力的招数,别说他们了,谁见了不震惊。 笑了一声,林长生脚一抬,落下时便到了断浪身旁,一把拿过他手中争名,道:“看好了。”剑光顿起,直指剑魔。 “啊……”剑魔叫了一声,断脉剑气****,“去死!” 这一剑,他用了全部功力,剑气惊人之极,可惜,他遇上了林长生。同样的剑法,与断浪几乎一般无二,但在他手中,却更加飘渺,淡淡云气下,人与剑全然消失不见了。 剑气划过,轰在远处山壁之上,发出轰隆隆的巨响,把所有人都惊醒,他们一一看来,只见剑魔瞪大了眼睛,脸上犹带着骇然。 而林长生消失的身影,也再次出现在断浪身旁,长剑回鞘,当的一声,剑魔的身体也随之倒地。 断浪怔怔的看着倒地的剑魔,失神道:“若隐若现,好利害的一招。” 林长生笑了笑,道:“傲夫人,剑魔我替你解决了。绝世好剑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神兵,但并非什么人都有拿着它的资格。傲天不具备那个资格。他拿了绝世好剑,只会带来灾祸。言尽于此,告辞!我们走……” 话音中,林长生身影消失,与他一起不见的,还有聂风与步惊云,秦霜、剑晨、断浪三人一看,纷纷运起轻功,冲了下去。 傲天大叫一声,道:“不好,不能让他们走……” 啪的一声,傲夫人一巴掌甩在傲天脸上,叫道:“闭嘴!”四周弟子一看,纷纷停下脚步。傲夫人不甘的看着山下,却也毫无办法。 她曾见识过林长生武功,知道他非常利害,想在他手中夺剑,根本不可能。 “唉!”叹息一声,傲夫人看向死去的剑魔,脸上闪过快意喜悦之色,她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悲凉。傲天被吓了一跳,看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钟眉对此只能摇头叹息,他们这个少主人,比之步惊云等人,真的差太远了。拜剑山庄落在他手中,不知是福是祸啊。(。) 448 弥隐寺中 弥隐寺,风云中有名的寺庙,在少林不存的当下,可谓第一寺,寺内主持渡空大师也颇有名望,与不虚在江湖上并称不渡虚空之号。 但林长生知道,这家伙是侠王府门主吕义的胞兄,步惊云灭侠王府满门,渡空对他恨之入骨。原著中,也正是他暗算步惊云,后更是丧心病狂,接连对寺中弟子出手,这般僧人,着实虚伪,与不虚相比,差太远了。 说来这风云世界也有趣,这里的寺庙、和尚,除了一个不虚,貌似就没什么好人了啊。 弥隐寺外,天上飞鹰盘旋,一个冲刺,往下方人群中落来。断浪抬起胳膊,让鹰落在自己身上。他拿下鹰爪上的信筒,手一抖,雄鹰重新飞入天空,盘旋鸣叫。 断浪看了一眼信纸中的内容,眉头紧皱,道:“师父,无双城出事了。” 林长生道:“怎么?无神绝宫对无双城动手了?” 断浪点头,道:“不错。根据我的人来报,是那群带面具的怪人。想来就是无神绝宫门下的鬼叉罗了。这次动手的是一个年轻人,年纪与我们差不多。据师父说的情报,应该是绝无神的大儿子绝心。” 林长生点点头,道:“他们自南方来,先动了无双城,下一个怕就是天下会了。” 秦霜眉头一皱,道:“前辈,是否要我们赶回天下会,阻止他们?” 林长生摇头道:“不。那些家伙来势汹汹,高手又不少,你们去了也是送死。你们放心,无神绝宫虽势力庞大,但只要无名在,绝无神就不敢放肆。我们与无名合在一起。也是一个保险。走吧,我们进寺。” 寺门打开,几个和尚快步而出,道:“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请进!” 一行人兀自进入寺中,到佛慈殿外。正看到立在台阶之上的无名、不虚、渡空三人。不虚一看到几人,便道:“林施主,你们与破军动手了?” 林长生点头,“不错。我本以为那家伙会先来对付你,不想却去了拜剑山庄。” 不虚点头,事情经过他已经知道了,一言后,目光极为惊诧的落在步惊云与聂风身上。林长生来信说,就是这二人打退的破军。 步惊云、聂风的名号他自然知道。但二人只是年轻一辈,能打退破军,着实叫人惊异。 “大师,是你……”聂风看到不虚,喜道。 不虚诧异道:“不知施主是……” 聂风道:“大师可还记得那日在牛车草垛之中。若非大师指点,聂风还无法解开心头魔。” 不虚恍然,笑道:“原来是施主。” 他身旁,无名的目光则落在步惊云身上。或者说落在他手中绝世好剑之上。这把剑,叫无名心生感应。乃绝世神兵,落在恶人手中,必定为祸天下。 原著中,他不想剑落在步惊云手上,因为步惊云仇恨杀意太重,对这般初生之剑不是好事。但此际。他发现步惊云与之前有了些许不同,他知道这是因雄霸已死的缘故。但他那一身深沉的气质,还是叫无名有些不喜。 “惊觉,许久不见了,你大仇已报。该放下心中杀意了。”无名叹息一声。 步惊云沉默不语,静静的看着他。二人目光交汇,无名眼中满是感慨怜悯,步惊云却犹自坚定,宛若顽石,倔强的很。 无名忍不住摇头,道:“罢,罢,现在正是江湖多事之时,不好多生事端。诸位,我们进殿再聊吧。” 大殿之上,供奉着一金漆巨佛,面泛一丝慈和微笑,为整个大殿洋溢祥和之气,宛如极乐。一般人进入这里,无不心神宁静,但今日来的一群人,却全然例外。 首先是步惊云,他一身深沉的杀意,最为瞩目,与大殿气氛格格不入。又有断浪,傲气冲天,身上剑锐冲宵。 聂风看似祥和,实则也杀意震震,眉宇间透露着野兽般的气息,他背后雪饮更是寒意点点,看似与大殿气氛相容,实则却似两个世界。 便连剑晨,与这一殿祥和之气,也大有不容之处。 对此,无名却颇为欣慰,剑者就要有自己的气质,遗世独立。若为他物影响,没有坚定之心,如何走得远?你看不虚,他看似祥和,但一身气息却与大佛全然不同,反倒与聂风有几分相似,同样是心有猛虎之人。若非如此,这弥隐寺主持之位,怕还落不到渡空身上。 众人落座,不虚目光转向无名,道:“老友,破军此来,怕不会放过你。且当年你阻拦绝无神与关外,他要入主中原,也必定除掉你。你看,该如何是好?” 无名沉吟一番,道:“绝无神功力高绝,当年我虽胜,却也不敢保证十年后犹能胜他。再加上破军,我怕也难敌。为今之计,怕还是要分开二人,一一除去。林兄弟,你说惊觉与聂风合力可对抗破军,不知具体如何?” 林长生笑道:“风云合璧,摩诃无量。这两人的力量若爆发出来,不比你天剑修为差。” “哦……”无名目光一亮,仔细打量二人,道:“风无相,云无常,两人若可心灵相融,确实可以发挥出至强力量。” 不虚也道:“阿弥陀佛!贫僧也曾听过摩诃无量这种力量。摩诃意只无限,只要他二人够强,合璧后的威力便可无限之大。只是这功夫只有传说中的达摩老祖拥有,不想这二人也可领悟。如此,却也不必怕那无神绝宫了。” 林长生点头,道:“二人合璧却是威力无穷,但若绝无神也一一击破两人,却是麻烦。而且他此时在暗处,我们想对付他,却也不容易。” 无名道:“天下会的力量虽因天池十二煞而大损,但到此还有几分。我看,秦霜三人暂回天下会,重新整合天下会的势力,联合北方,以此来对付无神绝宫。不然我们单打独斗,确实不好对付绝无神。” 林长生道:“这样也好,省得被他们一一击破。断浪,你也去一趟南方,整合一下无双城剩下的势力。” 断浪点头,道:“师父放心,弟子一定办好。” 林长生提点他道:“你一直想要重振断家,这次就是一个机会了。你可以打出断家的名号。” 断浪心中了然,喜道:“是。多谢师父指点。” 林长生又道:“秦霜,步惊云有排云掌与绝世好剑,聂风有风神腿与雪饮刀,唯有你,只有天霜拳。你是天下会大弟子,以后需执掌天下会,实力不能太弱。雄霸有三绝,你们三人各承一绝,我看你们三人可以互相交流一下,把其他二绝学到手,也好增加一些实力。” 三人对视一眼,聂风自无不可,步惊云也点了点头,秦霜道:“秦霜醒得。” “好!既如此,我们就分头行动。” 话音才落,却听外面一声鹰啼,断浪快速起身,走到外面,很快就返回,道:“师父,无名大叔,中华阁出事了。” 无名面色一变,接过信纸一看,脸色更是难看。一旁剑晨也凑了过去,惊道:“破军竟然去了中华阁……” 林长生皱眉道:“看来他是知道你不在那里了。弄不好,你在这里的事他也清楚。哼!这些家伙,还真是奸诈。” 话音一转,他突然道:“渡空大师,在下无意听说,你出自侠王府,不知是不是?”(。) 449 初交手 佛慈殿上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渡空大师身上,步惊云眯起了眼睛,杀机震震,身上气息极为险恶。 不虚更是惊诧的瞪起了眼睛,道:“师兄,你……你竟然侠王府门下?” 渡空沉默不语,头颅微微垂下,看此景大家都知,林长生所说不假。无名、不虚两人的心顿时一沉,目光齐齐瞥了一眼步惊云。 步惊云杀侠王府全家,若渡空真是侠王府门下,这仇就深了啊。 “阿弥陀佛!”终于,渡空抬起了头,他面露悲伤,轻轻道:“林施主所说不错,贫僧正是侠王府门下,为吕义胞兄。” 闻言,众人心头都是一沉。 渡空道:“灭门之仇,焉能不报?贫僧纵然是出家人,也走不过仇恨这一关。步惊云,听闻你拜雄霸为师,就是为了报仇,那你说,贫僧这仇该不该报?” 步惊云眉头一凝,目光死死盯着他,沉声道:“该报!” 渡空笑了起来,道:“阿弥陀佛!” 不虚道:“师兄,此时正关中原存亡,个人恩仇,还……” “师弟……”渡空突然打断不虚的话,“为兄没有说一定要此时报仇,只是……”话犹在耳,渡空突然双掌一圈,拿住了不虚双臂。 “小心……”无名惊呼一声,身上剑意涌动,一抹剑气奔射,瞬间而至渡空身前。但渡空似早有预料,手中用力,与不虚霎时换了方位,人横掠而出。 他远远跳开,一脸狰狞道:“哼!你当我不知道吗?错过这次,贫僧根本就无法再报仇了。”此时的渡空哪里还有刚才的大义凛然模样。表情实在骇人的很。 林长生低低笑了一声,这才是渡空啊。原著中,这家伙先是暗算步惊云,后为保命,甚至对寺庙和尚出手,这般一个小人。哪里来的大义凛然。 “师兄……”不虚怒喝一声,道:“你承师父教导,难道还放不开一切吗?” 渡空哼了一声,道:“不虚,你少在那里教训老子。你说我放不开一切,你难道就能放开吗?你若能放开,还去面壁干什么?” 不虚一时无言,暗暗叹息一声。 渡空冷笑道:“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看似大义凛然。但哪个不是自私自利的人。步惊云,你这一辈子杀人无数,早该下地狱。佛说因果循环,以前我信,但现在我不信了。老僧只知,送你下地狱的,一定是我。”话音落下,咔嚓一声。他脚下突然裂开了一个口子,人也沉了下去。 众人一惊。纷纷来到机关前,往下观望。只是里面太过深邃,渡空的身影一沉下去就没了。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不虚大师,看来你这师兄有许多事瞒着你啊。” 不虚忍不住摇头,看到这机关他也知道不对了。佛慈殿之上。竟然出现了机关,这本身就是对佛的侮辱。可一直以来敬爱的师兄竟是这般模样,叫不虚如何接受? “阿弥陀佛!度人度己,贫僧却是连自己师兄都不了解,真是空活多年。” “和尚。人都有伪君子特性,一个人有心隐瞒,可以假装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你只是肉眼凡胎,自然会有所错漏。”林长生安慰了一声,又道:“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是快点行动吧。为以防万一,我陪秦霜三人走一趟天下会。” “好!” 出了弥隐寺,众人在半道分开,无名、不虚、剑晨赶往中华阁,断浪独身一人前往无双城,林长生、聂风、步惊云、秦霜四人赶往天下会。 一路上,三人都在交流武学,林长生自也听了,三人都没避他。这也是他说出此点的一个目标,那就是把三绝学到手。 天霜拳、排云掌、风神腿,这三种功夫绝对算得上一流武学,但在风云世界中,却丝毫有些排不上号,不过三绝合一的三分归元气,却极为利害,他早就想见识一番了。有了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通过三人的口,林长生也对这三套功夫了然于胸,虽不曾修炼,却也渐渐明了其中奥义。 风云中的武学与其他世界有很大不同,他带上了极为清晰的属性标志,与单分阴寒、阳刚的金庸武侠武功差距极大。 但听了天霜拳、风神腿、排云掌三套武功的林长生却发现,这个差距只是在表面,内力的原理却是一样的,都属阴寒、阳刚之分。 如天霜拳,那就是修炼阴寒内力,劲一动,凝水成冰。排云掌则是阳刚内力,以炽热内力蒸发四周水分,形成云气。 风神腿则中正平和,类似道家内功。 三套功夫各占一点,合二为一,便如混元。只是,他还有一点不懂,三绝老人传下的三分归元,他可以理解,但雄霸的三分归元气,他就有些闹不明白了。 三力合一,成混元,自然生生不息,这不是什么高深的道理,到了他这等境界,自然清晰明白。可雄霸自创的三分归元气却可将任何东西或功力分化,并有去朽生肌之奇效。 功力可以疗伤,但似三分归元气这般迅速见效,集生与死一体的功力,他却没有见过。 想到了这点,他又突然想道:“若是自己可以弄明白这三分归元气的奥妙,或许就可以把天书、魔功合二为一……” 一路思考着,四人都显得有些沉默,在暗暗修炼武功,增强战力。不久后,他们到了天山脚下。 看着前面高峰,林长生道:“走,我们上山!” 走上台阶,一路向上,到天下会大门前时,四人都是一听,戒备的看着守卫在大门两侧的护卫。他们衣服,不是天下会弟子模样。 “你们是什么人?”秦霜喝了一声。 两护卫看到四人。对视一眼,一人突得尖叫一声,声震云霄。隐隐的,四人都感到上面有人影蹿动,无数气息飞奔而来。 “哈哈……又有人来送死吗?”一声大笑,两个高大的汉子猛的从里蹿了出来。宛若砸在了地上,发出轰然巨响。 他刚一落地,就啊了一声,惊讶道:“是你们……哈哈,太好了,正找你们呢,你们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刚好该老子立这一功。” 林长生回头对三人道:“看来我们来迟了一步啊。这天下会被别人鸠占鹊巢了。” 秦霜哼了一声,道:“让我来。”身子一闪。一拳直捣。那大汉哈哈大笑,同样一拳击出。碰的一声,二人拳头击在一处,刚猛力道瞬间爆发开来,秦霜身子一颤,踏踏后退两步,手臂微抖。那大汉怪笑一声,大声道:“不愧是秦霜。果然有两下子。” “霜师兄……”聂风关心的叫了一声。 秦霜摇摇头,右手用力一扭。劲力直透手臂,散发出一股寒意,手背更是蒙上了一层冰晶之色。他吐了口气,喝道:“霜绝天下!” 冰寒之力顿起,四周肉眼可见的气流自四面八方汇聚到他一双肉拳之上。那大汉狂笑一声,双拳陡然砸下。依旧蛮力十足。 但秦霜这一拳,用的并不是力。 冰晶般的拳头与大汉拳头一触即收,秦霜身子一转,到了大汉身侧,又是一拳砸出。奇怪的是那大汉竟不闪不避,好似傻了一般。 碰的一声,一拳下,大汉横飞而出,远远砸在地上,没了气息。 站在三分校场上,林长生静静的眺望着天际。在他身旁,还有一些尸体,鲜血还不曾干涸。 不一会儿,秦霜、聂风、步惊云三人回来了。三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秦霜道:“前辈,这里根本就没多少人,无神绝宫搞什么鬼?” 林长生笑了笑,绝无神那家伙,盯着的可不只是江湖,还有天下。通过原著他的行动,林长生若想阻拦绝无神,完全可以悄无声息的进入皇宫,在那里等着。但他并没有这么做。他拐弯抹角的行动,更多的是建立一种自己的力量。 这风云世界,单打独斗可不好。 他道:“行了,没有就没有吧。秦霜,你们三个还能联络多少手下的人,把他们都召集过来,重立天下会。” 秦霜道:“我手下还有不少人,应该都在附近。”话音一转,他疑惑道:“前辈,我们虽还有一些人手,但想跟以前一样威压江湖,怕是极为困难。与其做这无用功,不如直接去找绝无神,与其决战。而且我们一立天下会,那些脱离的势力,怕会先对付我们。” 林长生笑了笑,道:“秦霜,无神绝宫要入主中原不是那么简单的,他们首先要对付的就是无名这等高强之辈,然后会扫平江湖势力,接着就是对付朝廷了。现在我们还不知道绝无神会怎么做,那就先壮大自己的势力。你们随雄霸打天下多年,应该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秦霜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召集手下。” 不一日,那些纷纷散去的天下会弟子就又聚集到了三分校场之上,人比以前少了许多,而且大多是曾经秦霜的手下,还有聂风的手下,其他的,不是死在了前两次劫难中,就是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能留在这里的,并非多数。 林长生四人立在台上,轻声谈论着。经过一番恳谈后,四人重新决定了天下会制度、规格。天下会也因此改名,称作天山盟。 其内改变不用多说,最重要的还是对外的改变,就是把以前的威压,改成一种联盟。说白了,就是摆脱曾经给众人留下的不好印象,也表明今日之天下会没了以往的扩张野心。 用林长生的看法来说,就是新生的天下会不再是一个帮派,而是一个门派,秦霜就是天山盟的盟主了。 立身高台,秦霜大声道:“天山盟成立,我们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出自己的名号。现在我命令,下山,重新收服天荫城,让世人知道我天山盟的存在。” 随着他的话音,诸多弟子开始行动了起来,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首先是各个部门的搭建,然后便是大队弟子下山,入住天荫城,宣告天山盟的存在。 一日间,附近的人都知道了,雄霸的三大弟子回来了,天下会也重新立身天山。 不得不说,天下会在此时是一个极为敏感的词语。对一些百姓来说,他们是欢迎的,但对其他门派、势力而言,却纷纷警惕不已。 而他们首先遭遇的就是天荫城附近新崛起的势力。 这些家伙,都是以前天下会的弟子,下山后称王称霸,不愿再回去。如今天山盟一动,自然先与他们对上。结果不用多说了,一切都很顺利的解决,尤其是秦霜亲自出手的情况下,更是没有激起什么波澜。 不过三日功夫,天山盟就重新确立了对天荫城的统治。但同时,他们也停下了自己扩张的脚步,宣布召开门派创立大典。 请帖发出去了,但秦霜却颇为担忧,忍不住道:“前辈,你说无神绝宫真的会动手吗?” 林长生点头道:“一定的。断浪传来消息,南方那些新崛起的门派、势力,都已经被无神绝宫扫净了。他们也该转移到北方了。对了,皇宫那里可有动静?” 秦霜摇头道:“一直都没动静。自前段日子皇帝巡视后,便一切如常。” 林长生道:“无名那边呢?” 秦霜道:“也一切平安。” 林长生呼了口气,道:“接下来就看绝无神怎么出招了?他若不出招,我们就要动一动,不能被他掌握主动权。” 而就在他们准备大典之时,江湖上突然掀起了一阵热潮----通缉令! 许多被通缉的人物重新贴在了墙上,广传天下。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步惊云赫然在列。 在这个世界,朝廷通缉的江湖人物,要么是声名不堪之人,要么是与朝廷做对之人,其他的,一般很少,就如步惊云,文稿中说的也是他闯入后陵之事,而非灭侠王府满门之事。 但不管怎么说,重要的是步惊云在通缉令上,还特意挑了这个日子拿出来。不用想也知道,绝无神得手了,皇帝早已不是皇帝。 四人坐在大殿中,秦霜、聂风无不皱眉凝思,步惊云依旧面无表情。林长生笑道:“不要这么严肃,事情没那么严重。” 秦霜道:“怎么说?” 林长生道:“我跟你说过,绝无神的野心不会只是中原武林,还有整个天下。我们天山盟才刚刚建立,就来了这么一出。你若是皇帝,你会这么做吗?” 秦霜皱眉道:“从以前皇帝的施政看,应该不会这么激烈。”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但现在却出现了这样的事。你觉得是谁做的?” “无神绝宫?”秦霜、聂风同时惊呼一声,步惊云也转过了目光。聂风道:“前辈是说,易容……” 林长生冷冷一笑,道:“怕不止如此。绝无神十年前就曾想入侵中原,但为无名所阻。十年后,他又来了。这期间,他会没有动作。我看,这宫内怕早就有他的人了。这事我们不能自己独自扛,不然就站到了天下人的对立面。这样……” 舆论战,林长生还不怕这些古人。(。) 450 意外来客 步惊云的通缉令惹出了不小的乱子,别的不说,北方那些担忧天山盟的门派、势力,就一个个乐呵呵的。但很快,这消息就被另一个消息盖过去了。 “听说了吗?东瀛无神绝宫入侵中原,已经灭了南方的所有势力,正在往北方进军。” “不只如此,我还听说,他们的人已经把皇帝偷偷换了。” “换了皇帝?真的假的?这怎么换?” “当然是真的。你也知道,那些江湖人的手段可是很利害的,我听说有那么一门易容术,可以利用独特手艺,把自己易容成别人。” “可皇宫守卫森严,皇帝怎么可能被人换了?” 俗话说三人成虎,谣言起时,就只是谣言,但随着谣言传播,就有些人将信将疑了。如此,大家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朝廷之上,看着朝廷的应对。 皇宫大内之中,假扮成皇帝的绝心脸色铁青的看着下面的手下,怒道:“怎么回事?外面那些人怎么知道的?” “大少爷,现在追究这些已经迟了,我们还是想想该如何应对吧。不然那些皇宫侍卫逼问起来,我们怕是要漏泄。” 绝心吸了口气,看向一旁大太监,道:“曹公公,你可有什么法子吗?” 曹公公脸色也极为难看,道:“陛下,现在天下虽谣言纷纷,但想来那些大臣不会直接质问陛下,只是小心试探,只要陛下小心翼翼,不露破绽,谣言自可不攻而破。” 绝心暗哼了一声,道:“父亲那边如何了?” “据二少爷传来的消息。不容乐观。无名剑道修为太高,主人虽练就不灭金身,但也没把握硬抗无名。只能寄希望于破军。但破军行藏已露,无名身旁又有不虚、剑晨护卫,想要对付他,不容易。” 绝心烦躁的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同一时间,天山之上的林长生也在暗暗推测绝无神会如何对付无名。 原著中,他能入侵中原,主要还是除掉了无名,但以无名的天剑修为,若不是用毒,不说破军,便是绝无神怕也不会是他对手。二人联手应该能拿下无名,但无名身旁不虚、剑晨也不是白给的,不说帮助无名,暂时拖延一下还是可以的。 只是…… 绝无神也单有破军一人,还有那些紫气宗的气忍,这些家伙绝不是剑晨可以对付的,以十人只能,不仅可以拖住剑晨、不虚。怕拿下二人也不难。 如此,无名还得面对破军与绝无神。 “就是不知。天剑对上二人是胜是败了。而且……” 林长生想到这些家伙可能会去剑宗决战,只要绝无神一现身,剑皇怕也会破关而出的。到时无名就又有一个帮手了。 “不过,绝无神、破军应该不会想不到这点,说不得他们还会先对付剑皇,再引无名前去……无名啊。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我很想看看,天剑全开的威力。” “前辈……”房间外,聂风的声音响起。林长生起身,打开房门,道:“怎么?” 聂风道:“外面来了一人。说有事要见我们。” 林长生道:“知道是什么人吗?” 聂风摇头,道:“他没说。” 林长生道:“我们去看看。” 二人走到大殿,正见两人坐在下首,秦霜、步惊云与另一面,互相沉默不语。林长生看向来人,是一男一女,看气息没有武功在身,而且男的身子较弱,不是武林中人。 不过……目光移到他脸上,林长生微微一讶,道:“是你……” “前辈认识这位朋友?”秦霜道。 林长生摇头,他走到男子对面,道:“想不到,你竟然走出万竹林了。莫非,你也听到了那些传言。” 男子笑道:“不错。我知道林兄弟在这里,就特意过来了。林兄,不知我弟弟如何了?” 林长生道:“还不知道,但只要你出面,一切都好解决。” 男子摇头道:“我既然退了出来,就不会再回去。而且我相信,有林兄在,一切都不是问题。再说,林兄你自己也说过,江湖之大,不可想象,其中隐藏了多少高手,没人知道。绝无神嚣张的一时,但总有人会看不过的。” 林长生苦笑,道:“我记得我还说过,那些家伙怕轻易不会出手,一个个跟仙人似的,只会在一旁看戏。绝无神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小丑,他们那些家伙,根本就不在意。” 男子对此也不恼,道:“这不还有林兄吗?我相信以林兄的武功,可以对付的了绝无神。而且,文隆便是想要出力,也无力。我虽得林兄传授太极拳,但并不精通打斗之术。这样的事,还是要拜托林兄才是。” “你这家伙……”林长生笑了一声,心里颇为感慨。 文隆、武昌,一对孪生兄弟。文隆是长子,自然成为皇帝。但文隆不喜皇位,见弟弟文武皆通,便把皇位给了自己弟弟,自己隐居到了万竹林中。 林长生遇上他时,正是他刚刚退下不久。他对文隆极为有好感,且文隆知识广博,与他相谈甚欢,让二人成了好友。 而为了他的身体,林长生也传授了他养生拳术太极拳。不得不说,文隆是个奇才,也就是他之前不练武,这才几年功夫,他虽看似柔弱,体内却有另一股不弱的力道。 原著中,这家伙修炼十年玄武真功,功力惊人,若非受制于誓言,怕出手时就杀了断浪了。 对那玄武真功,林长生也是很眼馋的,可惜他去了凌云窟几次,根本就寻不到那壁画。与文隆相交,虽出自真心,却也多少有一些以后从他这里学习玄武真功的想法。 “绝无神不难对付,只是他一直隐藏在暗处。此时他在哪里,我们也没有线索。唯有等他现身,才好对付他。文隆,我看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吧。我们多年不见,也好聊聊。” 文隆道:“也好。” “走,去我那里。”林长生拉起文隆,与他一起去了自己房间。大殿中,秦霜、步惊云、聂风三人面面相窥,不知这是什么人。 随着天山盟开门大典的接近,天荫城似乎不见热闹,根据下面探子的消息,林长生几人知道,那些家伙都派人去了南方,正等着那边的消息呢。 他们需要知道是否真的有无神绝宫入侵。 或许朝廷的事他们管不了,也没那个心思,但江湖的事却容不得他们不小心翼翼。若真有东瀛人入侵,对待天山盟上,却是要变了一变了。 这点,也是林长生放出消息的原因,他就是要利用这外部的压力,迫使那些人承认天山盟,并团结在天山盟周围。 而且,这还只是第一点,他的弟子也该有所动作了吧。 这一日,天山盟开门大典,北方诸多门派、势力都派了人来,送上了贺礼,群雄再次齐聚天山。也在这一日,有两个消息广传天下。 神话无名重现江湖!南麟剑首之子断浪于南方建立神剑山庄! 南方变故大家早就知道了,所以对于断浪的行事,一个个惊讶不已,敢在敌人腹心建立自己的势力,这是该说他自大呢,还是自信? 相比这个消息,无名重现江湖则要叫人震惊的多了。 神话无名,那个叫人又恨又敬又惧的存在。(。) 451 天地无极(上) 沉寂了一段时间的天山再次热闹了起来,宽大的阶梯上,人来人往。为表诚意,秦霜一大早便带着诸多弟子立于山脚之下,恭迎各大门派之人到来,而在阶梯之上的大门处,亦有聂风等在那里,姿态放的极低。 不到中午,三分校场上便汇聚了诸多江湖人士,一一落座,比之以前,一个个都在大声聊天,丝毫不顾及四周的天山盟弟子。 那些弟子也得了吩咐,虽心中憋怒,却也一个个板着脸,一言不发。在以前,这些人哪里敢如此放肆。 约莫十时,锣鼓声大作,喜悦气氛遍布校场之上,秦霜、步惊云、聂风三人在众弟子拥簇下,从外款款而来。 走到高台上,三人抱拳,秦霜道:“诸位同道,诸位朋友,天下会屡遭劫难,致使天下生灵涂炭。今秦霜、步惊云、聂风三人,重立天下会,还望各路朋友以后多多照顾。以往,我天下会过于霸道,威压天下。如今天下会改为天山盟,就是在昭示我等心意。自此后,我天山盟不在外扩,只局限于天荫一地,当作传承,还请诸位同道不要有其他想法。” 群雄一时无声,互相对视着,眼中光华不停闪烁。 一人突然起身道:“秦盟主说的极好,只是不知这天山盟与各大派如何相处啊?” 秦霜笑道:“我天山盟没有扩张野心,只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可以了。大家把我们当作普通武林同道即可。” 那人道:“秦盟主如此说,我就不客气了。最近江湖谣言纷纷,相比秦盟主也是知道的,不知秦盟主怎么看?” 秦霜道:“无神绝宫之事却是事实,相比诸位已有所了解。至于皇帝被替换一事,秦霜就不好确定了。但秦霜想。天下众人也不是傻子,尤其是百官。想来他们对皇帝是了解的,只要我们前去求证一二,自可解开疑惑。” 那人点头,道:“好!秦盟主有理有据,在下无话可说。但这求证一事。却不知秦盟主打算如何操作?我想这点,也是大家关心的。” 秦霜对他问题一点也不意外,直接道:“未免各位说我天山盟言而无信,此次的事有两件,一是抵抗无神绝宫,一是求证皇帝之事。不若,我们大家共同推举两方主事人,一方去铲除无神绝宫,一方前往京城求证。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那人闻言。彻底松了口气,其他人也暗暗放下了警惕。 虽然雄霸死了,可他三大弟子都不是省油的灯。不错,雄霸是开创了天下会,可之后打天下的却是他的三大弟子。 纵是没了雄霸,这些人依旧挡不住三人。此时秦霜直言自己没有独尊之意,也叫这些些暗暗放下了担忧。 如斯,众人也放开了。开始议论了起来。台上秦霜微微一笑,道:“二位师弟。此次重立天山盟,还要拜托二位师弟了。” 聂风道:“霜师兄放心,聂风一定鼎力相助。” 步惊云也默默的点了点头。 看此,秦霜更是开心。或许三人心中还有心结,但这多年感情却是断不了了。 一番吃喝后,诸位掌门被邀请到了天下第一楼。于内再次密探起来。只半日,众人便分作两波,约定于明日行动,一波赶往京城,一波赶往南方。 那……林长生呢? 此时。他早已不在天山了。在文隆来后的当晚,他收到断浪消息,当即便与文隆赶往南方,与断浪汇合。而就在北方武林大举出动之时,林长生也见到了断浪。 不过此时的他,却颇为狼狈啊。 剑圣隐居故地,断浪于草屋中打坐疗伤,外则戒备着一威严男子。林长生二人一到,那人先是一惊,又是大喜,道:“大哥……” 文隆喜道:“二弟……”两人相拥,文隆看着武昌,见他无事,也松了口气。他道:“二弟,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林长生,为兄隐居后认识的朋友。” 武昌道:“林兄弟的名字武昌也听过,有礼了。” 林长生躬身道:“陛下有礼。”他看向屋内,道:“我那弟子如何了?” 武昌面色一肃,道:“受了重伤。此次若非断浪倾力相救,朕怕是要被那些贼子抓到东瀛去了。” 林长生道:“我就怕有此一招,所以特意命断浪在南方盯着。不然被他们把陛下抓往东瀛,就麻烦了。二位,我去看看断浪。” 两人点头,见他入屋,武昌小声道:“大哥,这人如何?” 文隆道:“你放心。林兄弟没有野心,只是对武功痴迷,而且颇有侠义心肠。” 武昌点头,道:“大哥,我要尽快回宫,不然被那些贼子捣乱,怕会是一个大麻烦。” 文隆道:“这点林兄来时就给我说了。现在秦霜等人已兵分两路,一路赶往南方,一路上了京城。我们此去京城,正好与他们汇合。两方合力,必可除掉宫内贼子。” 此际,远处突然传来“哈哈”的大笑之声,只见人影闪烁,七八个人猛的围在了文隆、武昌周围。 “咦?两个皇帝?”打斗的一人突然叫了一声。 其他六人一看,大为惊讶。一人又道:“莫非也是易容术?” 武昌哼了一声,道:“歪门邪道之术。此乃我大哥,文隆。” “哈哈……”那人道:“想不到皇帝是双胞胎。正好,一次把他们都抓了。” 两人虽惊却也不怕,只是慢慢退了几步,到了草屋旁。武昌挡在文隆身前道:“大哥,你不懂武功,先进去。” “小心。屋内应该有人。”说话间,那人打了个眼色,一人飞速冲了上来。 武昌喝道:“皇拳!”右拳猛击,劲力澎湃,自有一股煌煌威严。碰的一声,那人倒飞而回,比来时更快。 “好家伙,不想你功夫已经恢复了。”领头二人对视一眼,一人纵入高空,一人身子一转,噗的潜入地下。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绝无神的弟子地绝天行。此二人是绝无神为对付皇帝皇拳特意收的两名弟子,所练武功正克制皇拳。 武昌大叫不好,虽已见识过一次二人武功,但他依旧没有信心破掉两人联手。“大哥,快退……”急忙中,武昌大叫了一声。 文隆见二人一上一下,瞬息夹击而至,也是面色急变。此时,他耳旁传来一柔和声音:“鞭腿!”不急多想,文隆低喝一声,腿抬起而下。 轰的一声,武昌刚挡住上空天行攻击,便知道不好,不想脚下大地突然裂开一条口子,不等地绝从下面蹿出去,便被轰飞了出去。 “好!” 武昌大喜,一拳破开天行,回到文隆身旁,惊喜道:“大哥,你也习武了……” 文隆自己也吓了一跳,道:“我……林兄曾传我一套养生拳法,说是调养身体,我从没与人争斗,不想威力这么大。” 地绝天行听着二人谈话,暗道不好。若二位合力,自可擒下武昌,但多了一个文隆,看来武功还不弱,却叫二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他们犹豫间,屋内陡然传来一声轻喝:“天地无极!” 声音轻柔,却隐隐响动九天,震撼人心。无形的漩涡以茅屋为中心扩散开来,隐隐的吸力凭空而生。地绝、天行不想还有他人,更是面色一变,纷纷后退。 但他们劲力一动,吸力却猛然大增,一下子把两人拉扯了起来。其他五人看此无不蹿了过来,但无不为漩涡拉扯。 “这……”文隆、武昌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奇的看着半空七人,讶然无比。 漩涡的吸力与他们自身的力道形成了一个平衡,使得七人诡异的停在了半空中。 转动的漩涡带起了狂风,吹的几人衣衫哗哗作响,四周枯叶无不被其所引,席卷而来。文隆、武昌暗道不好,纷纷后退,一一跳离了茅屋方圆。 “啊……” 半空中七人,一人突然惨呼一声,身子竟肉眼可见的瘪了下去,叫其他六人无不大惊,文隆、武昌也惊骇莫名。 一个人有无数死法,骇人的更是很多,但这一下子就把一个人的精力吸干,使人变得如干尸一般的死法,还是超乎他们的意料。 “这是什么?”地绝、天行无不大呼,骇然不已。 魔功,这是魔功啊!(。) 452 天地无极(下) 地绝、天行七人几乎盏茶的时间便一一被吸成了人干,掉落在地上,无形的漩涡也随之消失。文隆、武昌骇然的看着茅屋。 咯吱一声,那破旧的木门开了,林长生闲步走了出来,脸带笑意。 碰的一声,文隆、武昌都是一颤,只见那茅屋整个炸裂,澎湃的气劲冲天而起,一道蓝色人影蹿入半空,仰天长啸。 “啊!” 他周身气劲如龙,鼓荡震动,卷起阵阵狂风,疯狂肆虐。奇妙的是,他因周身涌动的力量,竟停在了半空。 足足有五六分钟的时间,断浪身上气劲一空,人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此际,他精神饱满,神清气足,笑道:“师父,弟子多谢师父。” 林长生点头,道:“好了,感受一下,体内功力怎么样。这天地无极,为师也是第一次用,或许有什么后患。” 断浪点头,盘坐在一旁,运转体内功力,查探自身。林长生走到文隆、武昌身旁,道:“二位,没事吧?” 二人摇头,武昌欲言又止,文隆却直接的多,道:“林兄弟,你刚才那一招,太……太毒辣了吧。” 武昌一惊,身子顿时紧绷,以免林长生突然发难。林长生却不以为意,笑道:“文隆兄,武功本就是杀人之器,不管攻还是吸,结果都是一样。这跟法律中的死刑一般,腰斩、砍头还不一样都是死。”他没有多做解释,转道:“两位,我们还是启程吧。” 二人点头,那边断浪也站起身,对林长生道:“师父,没什么大碍。” 林长生道:“你还是要小心一些。以后练功时,不要急躁,多多打磨内力,炼心诀也不要放下。” 断浪点头,犹豫了一下,道:“师父。刚才那一招……”他话没有说话,但林长生明白他的意思。这般夺人功力的功夫,换了谁都一样会好奇。 不过他这招不只是夺人功力,还可夺人精血,比吸星**、北冥神功一类的武功狠辣多了。 林长生道:“断浪啊,这天地无极看起来利害,实则却没那么大的作用。此功确实可以吸人功力,但各人功力不同,纵是不同人修炼同样功夫。也会因精神而有所区别。所以,此功看来利害,实则却无法把吸来的功力纳为己用,最多只是增强自身几分力道,并消弱对方罢了。” 吸人功力为己用,林长生自然有,那魔功中的夺人功力之法,就没问题。但此功也同样有后患。纵是林长生自己,也只是偶尔用一用罢了。 至于这招天地无极。则是他容纳魔功之术,领悟三绝合一之法,开创出的一招招式。此功,同样夺人功力,并且如魔功一般霸道,吸人精血。但此功不能把吸来的力量纳为己用,只是如挪移力道一般,以别人的力量来增强自己招数的威力。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妙处,就是自我疗伤。用别人功力在身体里走一遍。恢复自身创伤,然后把力道进阶打出去。 这点,他借鉴了万剑归宗气冲废穴的原理。 只是他第一次使用此功,还不确定是否有后患,所以才叫断浪小心一二。 断浪了然,道:“师父,把这招教给我怎么样?” 林长生眉头一皱,转头看向他,眼内精光闪闪。断浪不躲不避,与林长生目光碰在一起,有些坦然,也有些坚定。 他失笑,道:“罢了。这功夫你见了,自会想要。不给你,怕会成为你的心结,叫你我师徒生出隔阂。也好,你想学就教给你吧。不过此功为师也只是初创,里面有许多不完善的地方,你运用时,要小心一二。” 断浪点头,有些兴奋。 很快,他就把天地无极学到了手中,就如林长生说的,这功夫的精妙之处在于劲力的挪移,至于吸功之法,看似利害,却也极为凶险,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别人力量倒灌入体,到时你纵是不死,也会为他人力量影响,成为武道之路的阻碍。 “师父说的果然没错,这功夫用起来要小心啊。不过这劲力运转却颇为奇妙,值得好好研究。” 京城,大队的士兵戒严了,比之平常的繁华、热闹多了几分肃杀,街道上更是出奇的静,一些路过人的脚步声都听的清清楚楚。 林长生四人来到京城之时,这里的事实则已经解决了,只是皇帝是假的,真皇帝不知被抓去了哪里,这样的消息可没人敢放出来,所以戒严依旧持续着,而私下不管是百官还是江湖人士,都在寻找皇帝。 这不,林长生等人刚一到城门,那些人就收到了禀报,一一前来迎接。 入宫这路上,林长生四人都知道了事情经过,无非就是官军戒严,百官质问,再配上赶来的武林人士,绝心顶不住了。 无神绝宫的势力是强,但与之中原相比,仍要差的远。在暗地里还好,一被摆到台面上,就不够看了。再说,绝无神也不在京城,不然还有两分搞头。 绝心果断的撤了,连阻击都没有,而皇帝一跑,不用其他人说大家也知道了,皇帝真是假的。好在百官没乱,不然肯定出岔子。 在京城待了两日,众人也在商量,同时等着无名的消息,林长生等人也派了人前往剑宗打探,可一连几日都没消息,也叫大家心里着急。 皇帝每日都召集众人,商量失态。御书房中,他又把众人召集到了一起,担忧道:“诸位,不知可有消息了?” 众人都是摇头。 秦霜道:“无名前辈还没有任何消息,但南方那边有消息了。无神绝宫的人退了。” “退了?”皇帝一喜,但随即皱眉道:“南方那边,无神绝宫的力量似乎不弱,他们怎么会退去?” 秦霜道:“我们的人与他们拼了几次,又有陛下的命令。大军也参与围剿,想来无神绝宫的人损失不小。不过在下觉得,可能是绝无神那边有消息了。” 皇帝道:“你是说,无名胜了?” 秦霜摇摇头,道:“不好说。但在在下看来,无名前辈即便没胜。绝无神也不会好过。以无名前辈的剑道修为,绝无神纵使赢了,也会被重创。这种情况下,他们不退走,只会被动挨打。” 皇帝点头,想了一会儿,道:“这样,你们继续打探,一有消息。便告诉朕。” “是!” 众人起身,后一一离去。路上,秦霜问林长生:“前辈,你也没有无名的消息吗?” 林长生笑了笑,道:“还没有,不过想来是赢了。” 从绝无神退走,他就想到无名赢了。原著中,绝无神那家伙可狂的很。几乎想要凭一己之力称霸中原。想来他这性格是不会变的,所以只要他败了。才可能退走。 ‘原著中,接下来该去东瀛铲除无神绝宫了。这次,想来也不差。皇帝必定有意,若万剑归宗被绝无神带走,无名怕也会走一趟的。’ 他想的不错,三日后。无名、不虚、剑晨、鬼虎、凤舞五人来到了京城。不等他说经过,皇帝便召见他们,寻问讨伐东瀛之事。 无名没有反对,甚至道:“绝无神之祸因无名之故,此次便由无名走一趟吧。” 林长生道:“东瀛情况如何。我们都不好说。这次无名兄要去,在下也不好拦着,但最好还是我们多召集一些高手,准备充分些再去,以免出现意外。” 皇帝也道:“不错。无名,此次朕受你旨意,由你来挑选人,赶往东瀛,除掉绝无神这个贼子。” 无名点头应诺,然后便说起了此次的经过。 他们这次也是一波三折啊。几人先是到了中华阁,不久就收到了破军的战贴,言与无名再战剑宗,以求万剑归宗。 不虚、剑晨怕有诈,便与无名一起去了,剑晨还长了个心眼,叫鬼虎通知凤舞,隐藏到了暗处。 果然,一到剑宗,无名就发觉了不对,质问破军,把剑皇如何了?原来,他在冰洞中没有发现剑皇的气息。 破军哈哈大笑,竟是拿出了万剑归宗,直言已杀了剑皇那老鬼。 无名因此大怒,与破军交战,不到百招便已败破军,但绝无神突然出现,与破军围攻无名,紫气宗十忍则缠住了剑晨与不虚,使得他们无法出手帮忙。 好在破军、绝无神也错漏了一招,那就是剑皇的弟子第二梦。 原著中无名与破军大战时,第二梦就曾前去,而刀皇也曾在步惊云、聂风赶往的路上。这两人分别就住在附近的。 如此剑皇一出事,第二梦不久就察觉到了,所以请求父亲第二刀皇前来帮忙。两方大战时,刀皇见此高手自不甘示弱,插了一脚,帮无名把破军给拦住了。 有了这些人帮忙,无名也开始发挥天剑的威力,重创绝无神。可惜,最后关头绝天突然带着大队鬼叉罗前来,手中更拿着剑皇,叫无名等人不得不弃手放了绝无神一马。 武昌帝听皇叔在他们手中,面色也是变了变。他道:“无名,还请你们救出皇叔。” 无名道:“陛下放下,在下必定尽力而为。” 走出皇宫,林长生与无名并肩走在一起,道:“无名,东瀛可不简单,此去我们可要小心。” 无名道:“嗯!林兄弟,你对此次东瀛之行,怎么看?” 林长生道:“应该会顺利,不过想来也会有些波折。对了,你这次打算带谁一起去。我看那些江湖人士,怕多不会跟你一起的。” 无名摇头失笑,道:“我可没多少帮手。这次剑晨做的不错,此次东瀛虽然危险,却也是一次历练,正好带他一起。还有步惊云,他本是通缉犯,陛下应功免了他的罪过,但这次也要走一趟。风云合璧威力无穷,这聂风也是要一起的。至于秦霜,你天山盟才立,却是不可三人都离开。” 言毕,他目光看向林长生。 林长生道:“不用看我,只要风云去,我那徒弟一定会去的。不过去之前,却是要好好训练几人一番。这样,云交给你,风便给我吧。他是学刀的,我就带他去见识见识可怕的刀法。” 无名身子一顿,道:“你说魔刀……” 林长生点头,“不错。正是魔刀。” 无名道:“魔刀虽不出江湖,但我也曾听闻过。此刀法太过霸道狠辣,灭绝人性,若非如此,第一邪皇也不会隐居于生死门中。你带聂风去看此刀法,会否……” 林长生道:“你放心,有你我在,还用不到聂风学习这魔刀。只是,他需要见识一番这与天剑相悖的刀法,不然岂不输给步惊云了。” 他说的有些俏皮,无名也放下心来。在他心中,魔刀这种刀法,根本就不该存于世上。(。) 453 生死门内刀光烈(一) 山林间,断浪忍不住道:“师父,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林长生笑道:“不要着急,过了这个山头就到了。”他目光转向聂风,道:“聂风,此次我们见的是刀道大家。” 断浪一愕,道:“师父,这次是为了风?” 聂风一笑,道:“浪,你不会吃味了吧。” 断浪哼道:“我才没有。只是陪你走这么久,你学了刀法,可要与我比一比。” 聂风道:“没问题。我也很想见识一下浪的剑法。拜剑山庄前辈那一剑,实在精彩。” 断浪闻言顿时不说话了,哼哼了起来。那一剑就是云十三剑中的一剑,可断浪知道,他还使不出来。‘可恶的聂风,一定是在给我难堪,等他学了刀法,一定狠揍他一顿。’ “好了,你们看……”站在山坡上,林长生指着下面。下方有一条隐蔽的小道,小道前面似乎无路,但眼尖的二人注意到,山林遮蔽中却有一条小路。 走下山坡,两人拔开路旁藤蔓,只见后面立了一石碑,石碑上写着“生死门”三个大字。 “生死门……”二人都是念叨了一声,聂风道:“前辈,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林长生边领着二人往前走,边道:“当今天下,剑道以剑圣、无名为尊,刀道则以此地之人为霸。在江湖上,刀剑高手无数,但能得众人信服的却也不多,此地之人便是当代刀道第一人,称作第一邪皇。” “第一邪皇……”断浪道:“师父,这人以第一为姓,太狂妄了吧。” 林长生笑道:“这家伙不只是复姓第一,样样都是第一。自他四岁开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无一不精,全都第一。论武功,他六岁习武,一年后已不弱其师。剑法中曾经有‘北剑圣。南无名’的说法,而在刀法中,则有三人称第一、第二、第三。第一邪皇你们知道了,第二是刀皇,便是无名曾说的那人。第三是猪皇。” “第二刀皇为人霸道,刀法更是霸绝,其所修断情七绝更是要求断情绝义。可惜,他自己也放不下,一直为名利奔波。他对第一这个位子。可是执着的很。相比他,猪皇就游戏人间了,这家伙是个顽童,老不修,一把年纪了还色心不减,以拍女人屁股为乐。你们以后见了,不要跟他客气,最好能揍他一顿。” 他话音才落。林中便有一声音传出道:“林小子,老猪怎么也是你朋友。你就这么在后后辈面前编排老猪啊。” 一胖胖人影跟着声音远远而落,自半空落下,正挡在三人身前。 他肥头大耳,看来颇有喜感。 林长生没好气道:“你这家伙装模作样,跟了我们一路也不现身,不说你说谁。” 猪皇也不恼。嘿嘿笑着,道:“没办法,谁叫你来见这老家伙了。不瞒你说,若非我孙女拜在他门下,我是不敢来见这家伙的。” 林长生摇头。道:“是啊。魔刀太可怕了。或许刀法不可怕,但入魔的人,太过无情。对了,邪皇最近怎么样?” 猪皇道:“还好了。有了你传他的炼心诀,总算有所克制了,不像以前,动不动就入魔,弄的我都不敢过来。对了,这两个小子是你弟子?” 林长生道:“不,这个小子才是。这是断浪,南麟剑首的孩子,我弟子。这是聂风,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风神腿传人。” 猪皇道:“就是最近大出风头的小子。”他看着两人,嘿嘿笑道:“这两小子可都不错,年纪轻轻不仅武功高强,还颇具侠义之心,比你当年可强多了。” 林长生翻了个白眼,不接他的话茬,问道:“对了,你这家伙怎么来了?我记得,小桐生日还早吧。” 闻言猪皇脸色一苦,道:“别提了,也不知怎么搞的,刀皇那家伙放言再争第一。我一想就知道,那老家伙一定是知道生死门了,所以才特意赶过来的。” 林长生哈哈大笑,笑的猪皇莫名其妙,道:“你这小子,笑什么?” 他道:“不瞒你说,刀皇是我找来的。” 猪皇面色一变,道:“小子,你不会不知道刀皇那家伙的执念吧。他跟邪皇见面,绝对打起来。邪皇不入魔还好,一入魔,可就麻烦了。” 林长生道:“你放心了,我既然叫他来,自然有所安排。这次刀皇可是帮了无名的大忙,他一心争夺刀法第一,我就叫人打败他,破破他这心魔。” 猪皇一愣,转而看向聂风,这小子身后背刀,是用刀的。但……他皱眉道:“聂风这小子是不错,但打败刀皇……不可能。” 林长生道:“那学了魔刀呢?” “什么?”猪皇大惊,断浪、聂风闻言也陡然变色。猪皇道:“林小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魔刀的可怕。一旦聂风小子入魔,就麻烦了。” 林长生拍在他的肩膀,把他一搂,道:“安了,安了,你就放心吧,我又没说叫聂风这小子入魔,只是叫他学学魔刀而已。你不知道,聂风这小子身怀麒麟血,一发作自身功力暴增十倍,跟入魔差不多。他要入魔,情况绝对比邪皇还要严重,但只学魔刀,当不会太过严重。” 猪皇断然道:“这也不行。魔刀的可怕本就不再刀法,而在那种影响人心的能力。你也说了,他身怀麒麟血,不学魔刀还好,学了岂不会慢慢入魔。虽一时不显,但以后绝对难以回头。” 林长生道:“这你就小看聂风了。聂家人可聪明的紧,早已创出冰心诀来克制体内麒麟血。而且,这也是对聂风的一个磨练,我相信他可以的。行了,行了,不说了,我们赶紧走。” 他推着猪皇,快步往内。后面断浪、聂风神色都严肃了一起。断浪有些担忧道:“风,你真的要学那魔刀吗?” 聂风笑道:“浪,你放心吧,我相信前辈不会拿我开玩笑的。” 断浪一愣,继而笑道:“也是。师父这家伙,总是说的可怕,白让我担心了。” 走了一段,路途越发险恶,一旁林子中,一破空声传来,伴着一道不大的人影,声音也传了过来:“爷爷……” 一脸不甘愿的猪皇马上换了幅笑脸,一把保住来人,道:“小桐,爷爷来看你了,高兴吗?” 小桐喜道:“当然了。爷爷,你不是我生日时才来吗?怎么这回这么走?” 猪皇嘿嘿笑道:“当然是爷爷想小桐了。怎么,小桐不高兴吗?那爷爷就走了啊。” 小桐也不急,反道:“好啊。爷爷,那你走吧,我跟林叔叔玩。” 猪皇脸色一夸,没好气道:“林小子,你看你,都被我家小桐教坏了。” 林长生抱起小桐,道:“什么叫教坏了?这叫变聪明了,省得老被你捉弄。是不是啊,小桐。” 小桐大点其头,脆声道:“当然了。林叔叔,这次你给我带了玩具没。” 林长生道:“当然了。不仅给你带了玩具,还带了很多好吃的。浪,赶紧把东西拿来。” “好咧。”断浪马上把包裹解了下来,那是林长生在镇子上买的玩具、零食。小桐看了,欢呼一声,雀跃不已。 “吱吱吱……”一旁林间,两只猴子的叫声传来,断浪、聂风侧头一看,齐齐道:“火猴……”两道火红色的身影一起蹿了出来,齐齐落在小桐旁边,对着几人吱吱叫着。 一只正是火猴,一只则是一般猴子,只是穿了一身红色的衣服。 看到火猴,断浪、聂风目光继续投往林子中,又一小女孩走了出来,这女孩儿二人也认识,正是泥菩萨的孙女小敏。 小敏看到林长生同样喜悦不已,扑过来叫道:“林叔叔……” 林长生一把抱住她,道:“小敏,在这里过的怎么样?” 小敏道:“很开心。小桐姐姐与邪皇爷爷都对小敏很好。” 林长生点头,把她放在小桐身旁,看着挑拣玩具的二人,对猪皇道:“走吧,该去见见老朋友了。”(。) 454 生死门内刀光烈(二) 一行人又行一段路,到了一断崖前。断崖深不见底,与对面山峦隔空而对,在两座山峦间,没有桥梁,唯有四根交错的铁链。 此处,为正邪道。 说白了,也没什么,只是邪皇不想见人,才特意弄成这样。一般人是进不了,却拦不住武林中人。就说小桐、小敏吧,二人学了一些轻身功夫后,不一样进进出出。 唯一麻烦的就是铁链中间那巨大的蜘蛛巢。在那不小心,可是会被蜘蛛淹没的。但这对众人也不是事,各自利用轻功,飞速跃了过去。 过了断崖,又穿过一丛林,几人便看到一歪斜的山峰,山峰下铺了一条石头路,尽头是黑白大门,一旁则有着几间瓦房草屋,又有一打扫的老人默默的扫着地。 这是第一邪皇家的老仆人,看似迟缓鲁钝,实则也是一高手。 冷老看到一行人,面无表情,唯有目光落在林长生时,神色微微动了动,似点了点头。猪皇哈的一叫,大声道:“冷老,好久不见了。” 冷老也不理他,林长生哈哈一笑,道:“猪皇,你这家伙又不是不知冷老性子……” 猪皇撇撇嘴,一旁小桐指着前面黑白洞门道:“爷爷、大叔,那就是师父住的地方了。” 离得近了,几人都看到了那半黑半白的洞内,洞门下又有一阴阳太极图,隐隐透着一股诡异之气,叫初见的聂风、断浪心头一凛。 林长生道:“走吧。” 大门外,猪皇叫道:“嘿!老家伙,老子来了,快出来见面。” 咯吱一声,黑白大门洞开。一人影缓缓而走。他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太阳,呼了一口浊气,这才把目光投向猪皇、林长生一行。 断浪、聂风被他目光一扫,无不觉得心里发寒,再看他脸颊,更是容色大变。只见此人一幅灰白头发。似是苍老老者,但却一半脸颊光华似婴儿,极为的诡异。 “哈哈……”邪皇乐了,道:“猪皇,长生,你们来了。小桐、小敏,去拿一些座子,我与他们在外面说话。” 两小马上点头,飞快的冲进一旁的茅屋中。拿出几个软座,放在了一旁地上。 邪皇当即坐下,猪皇也不客气,一边动一边道:“老家伙,看你气色好了许多,最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再发作?” 邪皇闻言笑道:“已经有许久不曾发作了。长生,还要谢谢你,若非你传我的炼心诀神妙。我怕是无法自控。” 林长生摆手,道:“你太客气了。我传你的炼心诀虽好。你给我的魔刀也不差。” 邪皇叹息一声,苦涩道:“魔刀虽利害,却是扼杀人性、生命的刀法,我宁愿不曾创出这种刀法。” 此言一出,猪皇、林长生都是沉默。二人都了解邪皇的过去,都说人生悲苦事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邪皇不仅送走了自己的儿子,儿子还死于几手,可想起心里之痛。 两人对视一眼,猪皇马上道:“老家伙,来。我给你介绍一些,这位是断浪,林小子的弟子,当年南麟剑首的儿子,这是聂风,北饮狂刀的儿子,江湖上大大有名的神风堂堂主。这两个都是不错的年轻后辈。” 邪皇点头,目光在他们身上一扫,一眼锐利一眼柔和,极为怪异骇人,叫断浪、聂风颇为不自在。 几人说了一会儿闲话,邪皇道:“对了,你们来此不是来我看这老家伙的吧。有什么事?” 猪皇道:“我是听说刀皇这家伙要来找你,心中担心我们小桐,才过来的。”闻言,邪皇笑了笑,担心小桐?也是担心自己吧。但猪皇下面的话,却叫他的笑容僵在脸上,戛然而止。 “林长生这小子就不同了,这家伙可是带聂风小子来学魔刀的。” 邪皇气息一鼓,心神有些激荡,可怕的气息在他身周飘散,叫断浪、聂风无不骇然。 “师父……”小桐叫了一声,邪皇气息一滞,睁大的眼睛缓缓闭上,嘴中轻轻念叨,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他重新睁开眼,看着林长生道:“长生,你不是不知道魔刀的可怕。连你都无法驾驭,又怎么能传给他人?” 林长生道:“邪皇,此次我们要往东瀛,生死难辨,能提升一分实力是一分了。而且我叫来聂风,不是叫他入魔,只是叫他学习魔刀。只要不入魔,以他的心性修为,可以暂时控制。” 邪皇闻言不可置否,只是转向聂风,目光越发深邃、危险。聂风丝毫布局,坦坦荡荡,身上自有一股浩然正气。 二人对视一会儿,邪皇微微一叹,道:“你有要求,我应当应允,但此刀法由我而创,当由我而绝。我是不会把他传给任何人的。”他语气极为坚决。 林长生早就料到他有此一说,也不生气,反嘻嘻笑道:“你不教,我就自己教呗。你也知道,我学的不怎么样,教坏了可别找我。” 邪皇表情一滞,几乎气的破口大骂。一旁猪皇哈哈大笑,道:“老家伙,你这次吃瘪了吧。谁叫你当时讲魔刀给他听了,这下看你怎么办。” 邪皇苦笑道:“天下刀法无数,你为什么一定要他学习魔刀?猪皇的创刀也不错,教给这小子不就行了。” 林长生道:“我也这么想,但我觉得,创刀、魔刀一起学,更好。” 二人更是无语,聂风也有些无语,唯有断浪了解自家师父,心里吐槽不已。 林长生又道:“而且此次我把刀皇叫来,可不是让他与你决斗的。我希望刀皇成为聂风的一块磨刀石。他越利对聂风越好。” 邪皇、猪皇眉头都皱了起来,猪皇担忧道:“长生,刀皇那家伙的刀法你又不是不知道,叫他磨刀,可别不小心把这小子搞坏了。” 林长生道:“你放心吧。聂风这小子还不至于这么受不住打击。”说着,他看向聂风。聂风目光也正好看向他,二人目光一对,林长生笑的更开心了,他嘴中道:“而且聂风这小子必须要打败刀皇才行,不然他心中的‘梦’可就要飞喽。” 聂风身子一震,其他三人有些不明所以。但聂风却陡然起身,脱口道:“前辈,你说梦……可是我一直要找的梦?我……” 林长生伸手打断他的话,道:“小子,第二刀皇人绝刀霸,当年他苦心学刀,对妻子不理不睬,妻子欲离他而去,一怒之下便挥刀杀妻。他的断情七绝要求断绝七情。这点刀皇做不到,但对女儿的感情却觉得干涉的了。你小子想要找你的梦,这一关不能不过。” “所以,你还是好好学刀吧,不然你见了你的梦,也没用。” 猪皇、邪皇闻言,都有些诧异,不想聂风这小子竟然喜欢刀皇的女儿。那丫头二人都见过,知道她与刀皇不同。 可正如林长生说的。只要刀皇存在,两人的感情别想有结果,除非聂风能打败刀皇,叫他放下心魔。 猪皇哈哈大笑,道:“好,好。真好。不想刀皇那家伙把梦侄女看的那么紧,还是叫她有机会认识了男人。聂风小子,你可要好好努力啊。只要你能把梦侄女抢过来,别说刀法了,要什么老子都给。来来来。老子这就传你我的刀法……” “好小子,给老子看好了。这是老子拿手的刀法----创刀!” 说话间,猪皇纵身而起,手一转,聂风背后雪饮已然出鞘,到了他手中。刀下劈,气纵横,刀光猛烈,口中念念有词,谓:刀随意创,意随心创,心随我创,创既是刀,刀既是创…… 这短短几句话,就是猪皇刀法的核心要领,说白了就是要创。他这刀法本意只有三路,一路纵斩,一路横披,一路斜砍。 三路刀法简单明了,却蕴含无数后招,只要你心到,刀自然也到。 说白了这是一种化繁为简的刀法,也是一种无招无式的刀法,可随着你的阅历、见识而倍增威力,打斗时,更是随想随动,只要心动意动,手就会动,刀也会动。到时出的是什么招,却不重要了。 这刀法在林长生、邪皇这等高人眼中,自然是上佳刀法,但只看了一遍的聂风、断浪虽觉这刀法威力不足,气劲锐利,但……他们也只是明白这刀法后招无数的优点,其他的还想不到。 猪皇瞬间就打完了三路刀法,手一抖,雪饮归鞘,他嘿嘿笑道:“小子,我这刀法如何?” 聂风道:“坦白说,前辈刀法每路均似有无数后招,创意无限,极具可塑性,威力自是无穷!” 猪皇笑道:“好眼力!你能一眼便看出创刀的优点所在,悟性奇佳,相信对于创刀行招要诀,你也早已了然于胸了。”他话音一转,又道:“刀皇那家伙的断情七绝虽然狠绝,但对创刀亦束手无策,否则以我的好色成性,他早就把我碎尸万段了。” “小子,刀皇那老儿一直自负刀法利害,总是对我小窥,其时我的创刀绝对不较其逊色半分。只是老子的毛病一直改不了,所以才不是他对手。你对梦侄女有情,早晚要与那老家伙对上,今我把创刀教你,你便好好练,好打败刀皇,叫他知道我创刀利害。” 听到梦,聂风坚定点头,道:“是,晚辈一定努力,不负前辈所望。请前辈多多指教!” “指教?”猪皇哈的一笑,身子纵回,落在座位上,道:“什么指教?刚才我不是早把刀法传给你了吗?你要自己努力才是。” 聂风无语,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断浪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一旁小桐则哈哈大笑,道:“爷爷真没皮没脸,哈哈……” 猪皇嘿嘿笑道:“小子,刀法是死,刀意是生,创刀既名创刀,正是要自创。我已把刀法刀诀传给你,你跟着要做的就是以自身的资质、阅历、悟性来领悟自己的创刀。记着,真正最强的刀法并不是学回来的,而是创出来的。” 聂风沉默,脸色却认真了起来。一旁断浪也是,这些道理林长生也教过他,可阅历、领悟不够,听过不代表懂了,若不然,现代人都算得上武学大家了。而且不同人说出同样的话,也会给人不同的感受。甚至同一人在不同场合说出的同一句话,也会给人不一样的感受。 此时,断浪就有这样的感觉,他脑中不自觉的就想到了林长生曾经对自己说过的同样的话,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受,若有所悟。 他断然起身,道:“风,单凭想也不会有什么收获,我们来过过手吧。正好我也有所感受,大家一起努力。” 聂风道:“好!” 二人对望着,也不客气,纷纷出剑动刀,刀光剑影下,二人却颇有默契,所耍招数并非云十三剑与傲寒六诀,而是一些简单招数,一刀一剑间普普通通,虽劲力不凡,却全无看头,落在一般人眼里,都不哂一眼,但在林长生、邪皇、猪皇三人眼中,却是大点其头,微微称赞。 二人直斗了三四百招,简单的招数突然有了变化,先是聂风,他刀法一转,寒气四溢,却是简单的刀法中用上了傲寒六诀的奥妙。那边断浪被他一引,也瞬间明悟,出剑仍旧简单,却虚实不定,飘飘渺渺,叫人难测剑路。 见此,林长生抚掌而笑,邪皇也道:“好。这两个小子资质不凡,以后成就不可限量。” 林长生道:“邪皇,你想的如何了?” 邪皇顿时沉默,再次不语。猪皇道:“林兄弟,真的要学魔刀吗?以聂风资质,有了我这创刀,自会更上一层楼,再学魔刀,这……” 林长生道:“这个世界并不简单,隐藏在暗处的高手无数,步惊云、聂风、断浪三人注定是世界的弄潮儿,他们的一生注定无法平坦。而且聂风、步惊云是天命之人,这魔刀对别人有害,但在聂风手中,或许不同。” 邪皇眉头一皱,猪皇道:“天命之人?” 林长生点头,道:“两位应听过摩诃无量吧。” 猪皇道:“我听说,这是达摩领悟的绝技。自达摩死后,再无人领悟。” 林长生道:“不错。但是,聂风、步惊云却使出来了。二人根本不曾学过这般武学,但风无相,云无常,合力之下,自为摩诃无量。” 叫聂风学魔刀,并非原著中聂风学了魔刀,而是林长生想要看一看,不入魔的聂风手中魔刀威力如何。 魔刀刀法的,真的是极为诡异、利害的刀法,每次看到邪皇,林长生就会产生很奇妙的感觉。那种感觉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但邪皇那一半光华的身子太刺目了。 或许,这刀法就蕴含了长生奥妙。 刀剑激撞的声音远远回响在山峦之间,林长生、邪皇、猪皇三人互相沉默着,寂静无声。动与静,形成一幅相反的极端画面,远远看去,极为诡异。(。) 455 生死门内刀光烈(三) 创刀是极为高深理论的刀法,聂风、断浪纵是聪慧,可也无法短时间领悟,但不得不说,只是一点皮毛,也就二人大有收获。 短短几日间,两人各有收获,打斗中剑法、刀法也不停变幻。时至今日,二人刀剑招数已回归本源,但细看下却又大为不同。 简答说,以前二人用刀、用剑,招式套路虽变幻莫测,但多局限于一隅,不可随意拆解、变幻。但这几日下来,二人所出招式却大多不局限在本来武功之中。聂风更是极有创意的使出了以腿御刀的法子,招数极为诡异奇妙。 眼看着这二人可见的进步,邪皇、猪皇都是感慨不已。值此之际,林长生再问邪皇想法。邪皇依旧沉默。见此,林长生也只能轻叹一声,无可奈何。 这一日,正邪道外,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两个身影走到了断崖前。 看着那满布蜘蛛的铁链,女子道:“爹,这些铁链布满了蜘蛛,女儿不想过去。” 男子哼道:“不行!爹此后无论去哪里也要带着你,你别想离开我半步。”说话间,一把裹起女子,人似霹雳,闪身在正邪道上,弹跳踏前。他身法之快绝,轻而易举的便避过所有蜘蛛,掠至生死门。 男子大喝一声,吼声道:“第一老鬼,老子已经找上门来了,你快滚出来见我!”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收到消息赶来的第二刀皇与他的女儿第二梦。 刀皇充沛无匹的声音挟着内力传出,迅即震动了整个生死门,不管是打斗中的断浪、聂风,还是坐于一旁的林长生、邪皇、猪皇三人,无不停下自己的动作,侧头看向后面。 “终于来了吗?”猪皇自语一声。忍不住起身。 邪皇只是瞥了那里一眼,一双眼睛淡漠无比,全无任何变化。而在山道上,刀皇嘴中不停:“邪皇,你这缩头乌龟躲在此处,害我苦找十年。你快滚出来与老子痛快一决高下!”话音犹在耳,一抹霸绝的刀光便自树林中冲了出来,轰然落地,把四周树木进阶摧毁,生生开辟出了一条道路。 “哈哈……”大笑声,刀皇高大的身影猛的蹿出,立于几人对面,而第二梦也飞快的跟在他后面。她见到聂风,微微一愣。眼中露出一些喜色,亦有一些担忧。 聂风,也在看着这女子,心道:“她,就是梦吗?” 第二梦的头发很长,左脸更是被完全遮挡,这叫人看不清她的容貌。但不知为什么,聂风一见之下。便觉得这女子很得他心,叫他欢愉不已。 他忍不住叫了一声:“梦……” 第二梦身子一颤。不由自主的缩了一下身子,但这话落在刀皇耳中,却叫他暴怒不已,长刀一摆,闪亮刀罡瞬间劈向聂风。 “爹,不要……”第二梦惊呼。聂风也吓了一跳,飞速闪往一边,嘴中道:“前辈,你这是干什么?” 刀皇暴怒:“臭小子,你是如何认识我女儿的?” 第二梦拉住刀皇。道:“爹,女儿不是跟你在一起,就是跟师父学艺,根本就不是这人。他或许只是认错了。” 刀皇刀势一顿,狐疑的看着第二梦一眼,没有接话,但指向聂风的刀也转了回去,对准第一邪皇。 聂风听第二梦如此说,忍不住要再言,却被一旁断浪拉住,他对聂风摇了摇头,对第二刀皇努了努嘴。聂风知他意思,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躁动,看向几人。 “第一老鬼,滚起来,不要在那里装死。”刀皇大喝,手中争名鸣颤不停。 邪皇缓缓起身,目光平淡的看着他,道:“十余年不见,你功力果然大进。刀法不用比了,是你赢了。我不想见你,你走吧。” “呸!”刀皇大怒,“什么叫算我赢了?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怎么能算?今日,你不比也得比。接刀……”争名刀欢叫,璀璨的刀光一劈而下。 林长生三人纷纷后跃,跳了开来。刀皇直扑邪皇,手中争名刀光闪烁,刀气横扫,霸绝狠辣。 邪皇飞速跳跃闪躲,嘴中道:“刀皇,你刀法虽大有进步,仍旧不是我魔刀对手,你快快退下,不然别怪我辣手无情。” “放屁!今日老子就要见识你的魔刀……”说话间,出刀更是狠辣无比,战意冲宵。 “刀皇,邪皇魔刀不可控,一入魔后患无穷……”猪皇在旁大叫,但他话没完就被刀皇打断,“你给我闭嘴!” 猪皇大怒,可见刀皇刀法,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一个十余年苦修,一个荒废十余年,两人功力早已拉开了距离。 此时之刀皇比之当年邪皇,也是不遑多让的。 “前辈……”聂风、断浪跳到了林长生身旁。林长生道:“不要急,你们看着吧,邪皇要出刀了。” 被刀皇屡次逼迫,邪皇虽尽力闪躲,但终究危险。终于,他双手轻抬,闪躲间,猛的一掌劈出。林长生拿过聂风手中雪饮,随手抛出。 叮的一声,雪饮正打在争名刀身上,一碰,飞落邪皇手中。邪皇持刀而立,人瞬间变的锐利,锋芒毕露。刀皇哈哈大笑,一举手中争名,道:“好!老鬼,再来!天地无情!” 霸道的刀光再次劈下,但邪皇并没有闪避,他轻轻抬起手中雪饮,长刀一抹,同样璀璨的刀光迎击而上。碰的一声,两刀相撞,二人身子都是一颤,邪皇身子一顿,腿微微弯曲,力量下卸,尽附于地面之上,把四周土石踩的稀烂。 上面,刀皇气力也是一滞,被邪皇刀上力道一弹,人不由自主的后仰开来,眼看手中争名要随他而起,他怒喝一声,竟是生生止住身子,手中力道迸发下,刀光再起,碰的一声,一举压下。 这陡然而起的力量,使得邪皇身子再下,脚下力道大作,地面直接开了几道口子,往外延伸开去。 “哼!”一声闷哼,邪皇左手突的在刀身上一抹,冰寒刀气冲天而起,与之相触的争名刀刀身上竟是覆上了一层冰晶。 刀皇一惊,手腕一转,借力而起,人在半空,回身却是一刀。 邪皇不慌不忙,手中雪饮摆动,不见霸道,却有些不带烟火之气,轻描淡写之间便把刀皇的攻击化于无形中。 他长刀连劈,刀法绵绵密密,灵巧飘逸,叫四周观战的几人都大感惊诧,这是刀法? 断浪忍不住道:“师父,这……这是魔刀?” 林长生摇头,道:“不是。这是邪皇以前的刀法。魔功太过可怕,邪皇曾用过一次,却犯下大错,以至发誓一生不在用武。他虽被逼动刀,但心中怕不愿再用魔刀,以免不受控制。不过邪皇这刀法却也有趣……” 猪皇也道:“是啊。十多年了,不想邪皇除了魔刀,这以前刀法也大为进步。你们不知,以前的邪皇虽不喜什么名头,但刀法也是极为霸道的,绝不在刀皇之下,但他如今刀法却宛若剑法一般,真是大出意料。” 林长生道:“刀法一向刚猛霸道,这般灵巧的刀法不是没有,但多为短刀、薄刀所用,他以雪饮使出这般刀法,足见领悟之深,刀法之妙。同理,剑法一般以灵巧、变幻为主,但也不是没有霸道刚猛之法。你们两个好好学吧。”(。) 456 生死门内刀光烈(四) 刀皇刀法霸绝、狠辣,出刀既夺人命。邪皇展现出的刀法却截然相反,灵动潇洒,给人一种飘然若仙的感觉。 林长生知道,他这刀法是对抗魔刀而生。说白了,是心境的一种感悟。同样的刀法,你感悟不同,使出来时的表现也是不同的。 这些年,邪皇一直后悔创出魔刀,自然也一直拼命抵抗魔刀的侵蚀。原著中,他甚至斩断了自己双臂。此世,有林长生相助,他虽依旧偶尔无法自控,却也没有原著中那把惊险。而精神放松下来后,诸多感悟也融入了刀法之中,有了这与一般刀法截然不同的灵巧刀法。 不过邪皇到底十来年没有动刀了,且他心中也多少有些压抑,不敢过分释放自己的力量,生怕魔刀觉醒。所以他刀法虽巧,但到底占不了上风,只是凭借巧妙刀法,一次次挡住刀皇的断情七绝。 猪皇看着越斗越激烈的两人,忍不住担心道:“邪皇一直克制自己,但刀皇刀法十来年进步极大,他如此紧逼,万一邪皇无法自控,使出魔刀……” 林长生一脸淡然道:“不用担心!” 猪皇看了他一眼,忍不住一笑,“是啊,有你这家伙在,是不用担心。” 林长生翻了个白眼,道:“猪皇,我虽能克制邪皇魔刀,那也只是因为他心中也克制魔刀,若邪皇完全入魔,泯灭人性,我也是没有办法的。聂风、断浪……” “是!” “你们两个准备,待到三百招,你们两个便出手,与刀皇斗一斗。” 二人对视一眼,极为诧异。猪皇也道:“林小子,这……不太好吧。” 林长生道:“我叫刀皇来本来就是为了磨练二人,他们不动手怎么行?再说了,邪皇若入魔,可是很麻烦的。” 猪皇苦笑,能这般光明正大插手别人打斗的人。也就林长生了,不过到时刀皇,一定会被气死。 聂风看了一眼一旁的第二梦,再次与断浪对视一眼。断浪重重的点了点头,也握紧了手中的剑,轻声道:“你先来。我伺机而动。” 聂风点头,转向打斗中的二人,目光变得锐利,双脚微提。劲力汇聚于脚尖。 “三百……到了……风卷残楼!”聂风动若雷霆,一出便是风神腿的猛招,人如狂风,卷起四周砂石,向刀皇倾斜而去。 “好小子,找死!” 刀皇听到动静,大怒,一刀迫退聂风。回手便是一刀。 原著中,聂风面对刀皇。几乎没有反抗之力,若非第二梦对刀皇出手,聂风怕要死在他刀下。但从过程看,多少也有他是第二梦父亲的原因在。 此际,聂风了解了第二刀皇,也看了他的刀招。自然小心戒备。 一刀之下,刀劲猛烈,生生把聂风踢出的腿劲劈散,并扔劲力不减,劈向聂风。如斯含怒一刀之下。叫第二梦勃然变色,忍不住道:“爹,不要……” 聂风听到她的声音,心头微跳,面上却冷静的出奇,不见丝毫慌张。他手中用力,身子横空转移,险之又险的逼了过去。 刀皇虽恼怒聂风插手,但心神大多还在邪皇身上,一刀后也没有追击,反看向邪皇,但邪皇却退了开去,手中雪饮一抛,直飞半空。 聂风在沉寂一把握住雪饮,远远落在地上。 刀皇见他把刀给了聂风,大怒道:“邪皇,你什么意思?” 邪皇吐了口浊气,道:“老夫气力已衰,不是你的对手,你想比刀,就跟那小子比吧。” “你放屁!”刀皇大怒,举刀便要劈斩而下,但聂风更快一步,脚下一闪,已挡在众人面前,横刀而扫。刀皇本不把他放在眼中,随手一刀抵挡而来,碰的一声,他身子一颤,讶然道:“猪皇的创刀……你小子是猪皇弟子。” 聂风举刀郑重道:“前辈,请赐教!” 刀皇哈哈大笑,道:“连你师父都不是老子对手,何况你这个后辈,给我滚开。” 聂风不为所动,道:“前辈,得罪了!” 他刀法再起,纵斩而下,正是创刀中的简单一式纵观天地。刀皇哼了一声,手中争名刀一转,同样纵斩而出。 对猪皇刀法,刀皇再了解不过了,自也知道如何应对,根本不放在心中。但这点,聂风也知道,所以他虽使用的是创刀,却是有了一些变化的创刀,就如他学自雄霸的风神腿,同样改善了其中破绽。聂风虽不知创刀破绽,却明白学自猪皇的创刀无法对付邪皇,所以他这创刀中加入了一些自己的变化。 刀斩到半路,聂风手臂一扭,脚下用力,刀路去势不变,人却腾飞与半空之上。碰的一声,两刀相击,聂风手中雪饮因力量不足,被弹的飞开,但他似早有预料,身子一折,手松开刀,脚却贴住刀身,以腿御刀,一招踏雪寻梅顺势而出。 刀皇“咦”了一声,手中刀光一转,改攻为守,人也后退了一步。他道:“小子,有两小子,但这还不够……”一声怒喝,刀皇守卫身前的刀光爆闪,直接反守为攻,直截了当的一刀竖劈而下。 “不好……”聂风一惊,人爆闪而退,脚下一跳,刀飞入胸前,手适时握住刀柄,接连劈出三刀。但刀皇一刀霸道无比,直接崩碎他三刀刀劲,劈砍在他刀身之上,强大的力量一下子就把聂风劈飞了出去。 “小子,去死吧!” 刀皇得势不饶人,脚下用力,直刺而来。他刀尖所指,正是聂风落地之处。可以说,聂风一落地,便为他刀锋所破。 “风……”第二梦大惊,忍不住蹿起。但林长生更快她一步,瞬间把她从半空拉了下来,道:“不要急,好好看着。” 说话间,聂风身子强行在半空转了个圈,他虽无处借力,还但是手舞刀转,使出半招冰封三尺。这一刀正好打在刀皇刀背之上,使得他再次借力而起,而刀皇出的一刀则落在空处。 看此,第二梦松了口气,面色微喜。 第二刀皇却暴怒不已,嘴中呸了一声,“我看你能挡老子几刀。刀终情断!”这一刀,是断情七绝中最绝最辣的一刀,比刚才几刀更加霸烈。一刀下,劲力笼罩聂风周身,死死压制住他,叫他无法动弹。 “不好!” 断浪暗道一声,手中争名剑瞬间出鞘,带起一声剑吟,飞空而去,虚幻飘渺,宛若天降神剑,直往刀皇刺去。 “又来一个……”刀皇怒哼一声,身上气劲不见反增,刀势更是猛烈。但他气劲变幻间,终有一丝缝隙,被聂风窥到,瞬间劈刀而出。 碰的一声,两刀相击下,聂风毫无意外的被劈飞出去,而刀皇则瞬间一转,刀光去势不减,回扫半空断浪。 “好家伙,还真是利害!”断浪嘀咕了一声,前刺的剑法猛的在半空一顿,凭空生出一股斥力,人不进反退,几乎擦着刀光斜飞了出去。 刀皇眉头一皱,有些诧异的看向断浪。 断浪嘿嘿笑着,看向一旁狼狈落在地上的聂风,道:“风,没事吧?” 聂风没有说话,面色沉着,但嘴角处,却溢出了鲜血。林长生等人都知道,聂风受伤了,刚才那一刀,不是那么好接的。 断浪继续道:“你休息,让我来接这老家伙的刀招。”说话间,手中剑光闪烁,脸上跃跃欲试,没有丝毫害怕胆怯之像。(。) 457 生死门内刀光烈(五) 聂风学了猪皇的创刀,收获极大,断浪也一样。他从小学习云十三剑与蚀日剑法。云十三剑讲究变幻莫测,蚀日剑法则霸道狠烈,兴致完全相反。 但今天,邪皇却给他好好上了一课,让他明白了如何以柔克刚,以刚御柔。 手中握着争名,断浪看着刀皇手上的刀,笑道:“刀皇前辈,你的刀叫争名,我的剑也叫争名……” 刀皇不等他说话,便呸了一声,大声道:“小子,你的剑也配叫争名,少在那里自大了。”话音犹在,刀已劈下。 刀光猛烈霸道,三尺刀劲锋芒逼人,直欲把人一刀两断。 断浪不闪不避,手中争名剑缓缓一抬,挡住刀锋。刀皇力道极大,一刀之下,断浪随剑而倒向一旁,但他丝毫不见慌乱,左手率先在地上一拍,似没用力道,却使得下方地面龟裂,而他身子一转,手中长剑抖出三朵剑花,一剑刺其刀背,一剑刺其手腕,一剑扫其下肢。 刀皇哼了一声,刀一横,刀气四溢,横扫而出。 比之聂风的刚才硬碰,断浪明显要聪明了一些,或者他知道自己硬碰一定会输,所以剑法变幻极为灵动,并以卸力之法,一次次卸掉刀皇力道,并借力打力,守中带攻。 看着他这令人眼花缭乱的剑法,林长生、邪皇、猪皇三人都笑了。 剑法并非繁杂就好,也并非简单就好,一切还要看对敌时的应用。对上一般敌人,简单可致胜,那就简单的来。对上刀皇这等高手,你无法致胜。那就该以繁杂的剑法霍其心,乱其招。 断浪显然还做不到这点,但能支撑下来,就足以叫人刮目相看了。 “好巧妙的借力打力之法……”邪皇赞叹一声,道:“这就是你的太极吧。” 林长生点头,道:“这小子聪明。我把太极教给他。他领悟的很快,不过太极易学难精。好在这小子不拘一格,把太极之法融入平时练功之中,不然怕还使不出这般剑法。”说着,他走到打坐调息的聂风身边,拿出一颗血菩提,道:“聂风,刀皇的刀气不是那么好接的。” 聂风拿过血菩提,道:“谢谢。”他也不客气。一口吞下,快速恢复起来,但他目光却一刻不移的注视着打斗二人。 剑,变幻莫测,人卸力借力,在那霸绝的刀法之中红,却也坚持了二三十招,看来比聂风强多了。实则大家都明白,二人武功是差不多。只是断浪运用的更加巧妙而已。 看着苦苦支撑的断浪,林长生知道,他坚持不下去了,目光当即转向猪皇、邪皇。猪皇苦笑道:“别叫我去,我这功夫现在可不是他对手。” 邪皇道:“反正有了一次,我这幅老脸也不在乎了。”他身子一闪。抽出聂风身旁插在地上的雪饮,猛的飞蹿而起,人在半空,一刀豁然劈下。 这一刀与他刚才的刀法截然不同,简单、直接、霸道、猛烈。把刀法刚猛一面展现的凛凛尽致。 刀皇感受到那至烈刀法,哈哈大笑,手中刀光一涨,瞬间逼开了断浪,回手抽刀斜砍。轰的一声,二人刀劲最直接的碰撞在一起,猛烈的力量使得两人齐齐后退,邪皇直接高飞而起,刀皇则身子一扭,脚下用力,生生把力道卸入地面。 他仰头看着半空中的邪皇,狂吼一声,炽烈刀劲再起,狠绝的刀光一闪而过,直入云霄。 空中,下坠的邪皇看着那夺目的刀光,沉着冷静,不见丝毫慌乱,他单掌一拍,下坠的身子猛的停在半空,手中长刀轻轻一划,一股柔劲往下打去,退着他再次拔高了两分。此际,猛烈刀光险之又险的擦着他身前而过,劈入半空。 ‘不好……’ 刀皇大惊,身子扭转,快速收招,但到底还是慢了,就在他刀光划过之时,邪皇雪饮瞬间劈出,霸烈的刀气劈斩而下。 面对这一刀,刀皇全力抽刀,却也只能招出一半,把刀横在自己身前。碰的一声,夺目刀气直接劈在刀身是上,强劲力道使得刀皇双腿一弯,身子猛的下沉,脚下地面更是迅速龟裂,四周砂石飞溅。 “啊!” 邪皇低吼一声,长刀一抽,刀光爆闪,瞬间又劈第二刀。这一刀比刚才要弱了三分,但速度更快,肉眼看去,几乎是刀光不动,实则却是刀已劈完。 第二刀后又是第三刀,但难免力道再减。可不得不说,第一刀就勉力抵挡的刀皇面对这这接连几刀,身子越发弯曲,双腿完全陷进了地里,身上血脉箕张,青筋狰狞,脸上充血,双目赤红。 “爹……”第二梦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不过不得不说,刀皇十几年的进步却是极大,或许他这人不怎样,也陷入名利的心魔之中,但他对刀法的执着与猛烈,却是极为难得的。 也正是他这进步,使得他在这看似难堪的局面下,生生挡住了邪皇的攻击。 一连数刀,邪皇的后力也尽了,他下面,刀皇周身赤红,几乎要爆开一般,但他还是抵挡了下来。手一用力,邪皇纵飞而去,远远落在地面。 刀皇大口喘着粗气,嘴中发出怪异的大笑之声,他手中争名急颤,战意冲天。邪皇面色一青,轻吐一口浊气,长刀竖在身前,小心戒备着。 猪皇、林长生对视一眼,都暗道不好。若两人再这般姘头下去,刀皇没事,邪皇怕是要入魔了啊。 “怎么办?”猪皇道。 林长生眯了眯眼,邪皇入魔他不怕。魔刀虽然利害,但说到底还是看人。聂风入魔后极为可怕,从一个不是刀皇对手的小子只几刀就败了刀皇便可知,但可怕的不是魔刀,而是他入魔后暴增的功力。 魔刀,除了是一套匪夷所思,威力巨大的刀法外,还有影响人心的力量。修炼刀法或剑法,都有人控剑、剑控人,人控刀、刀控人的说法,所谓人剑合一、人刀合一,更多的是人控制兵器,但魔刀却不同,他是刀控人,甚至可以说是把人化作了一个刀。 入魔的人只有最原始的灵觉,宛若野兽,没有任何砸思,自然可以拥有最快的反应,甚至最不可想象的变化。 这套刀法,绝对是开发人体潜力的无上刀法。可惜,其后患也叫人望而却步。就如邪皇,他此时看来与刀皇打的不分胜负,但只要用出魔刀,几招就可以秒了刀皇,这就是这套刀法的可怕。而对一个刀客来说,这样的刀法就是挡不住的诱惑。 不然,也不会有魔池的存在了。那东西,正是邪皇避世十余年搞出来的。不然魔刀刀法也只是一套渐进的武功,但有了魔池却可以瞬间开发人体潜力,进入“魔”的境界。 对比原著,邪皇的魔刀虽然也极为辣手,但却不如聂风,因为他不曾入魔。但他功力较深,若真叫二人对上,聂风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有点创功的一般比学功的利害一样。 吐了口气,林长生看着刀法越发刚猛霸道的邪皇,道:“猪皇,我们动手。我拦住刀皇,你却压住邪皇。” 猪皇点头,沉声道:“好!”(。) 458 生死门内刀光烈(六) 气如风,或烈或轻,烈者卷起砂石,轻者托石而飘。细碎的砂石于半空瞬间凝聚,化作一把石剑,插入刀光之中。 碰的一声,刀光崩散,砂石四舞。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一个挡住了刀皇,一个蹿到邪皇身旁,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大声道:“邪皇,冷静!” 邪皇面色冰冷,双眼有血光闪动,豁然转头间,杀机惊人。猪皇骇了一跳,身子微微后仰,但还是生生止住,死死握住邪皇握刀的手,大喝道:“炼心诀……” “炼心诀……”邪皇邪异的面容上闪过一抹茫然,但很快被血光覆盖,叫猪皇大惊。他用力一压,劲力直入邪皇体内。 被他真气一激,邪皇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嘴中念念有声。二人缓缓坐下,猪皇以自身功力相助邪皇平息体内魔功,邪皇也靠炼心诀之能,平息心神魔念。 另一边,林长生、刀皇遥遥对立,长刀横指,刀劲直透,却止于林长生三步之外,不得寸进。刀皇眉头暗皱,心中凛然。 他沉声道:“你是谁?” 林长生道:“林长生!” 刀皇眉头直跳,却是没听过这名字。林长生出入江湖的时间不多,虽见过不少人,名头却不响亮,若非特意观注之人,也一般不知道他,更遑论刀皇这一心练刀,只关心邪皇的人了。 “无名小辈!”刀皇哼了一声,长刀举起,一刀挥下,看似简简单单,实则去已出了七分力道。刀劲破空,直入林长生身前气劲领域。 林长生依旧没什么动作。淡然的站在那里,任由刀光直斩而下。 噗的一声闷响,刀劲直入他身前三步范围,刚猛劲力似要把一切劈开,但又被一股奇妙之力所阻,不得寸进。 可这只是眨眼的功夫。肉眼几乎不可见,可见的只是刀直接劈了下来,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沟通两人脚底的刀痕。 然刀皇却是知道,他那伤人的劲力却被林长生抵消了,余下的力量根本够不到他。 “刀皇,魔刀的力量非同小可,别说邪皇入魔,纵是那里的小辈入魔后,你也不是对手。”林长生淡淡的说了一句。 他话音才落。刀皇就怒道:“放屁!少在那里大言不惭。若邪皇真有如此刀法,焉能打不败我?” 林长生哂然一笑,“刀皇,你不要说不知道邪皇曾做过什么?” 刀皇闻言心头一颤,但随即暴怒,“那才是我要见识的刀法。你给我滚开!” 林长生眼脸微垂,“让我躲开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刀皇眉头一皱,道:“你说!” 林长生指着断浪与聂风。道:“刚才那两个小子接了你不少刀,我们不管之前。从现在开始,以十刀为限,若他们接不了你十刀,你的事我不再管。若接下你十刀,你便与他们再斗,三日一次。下一次数量翻倍。如何?” 刀皇哈哈大笑,道:“小子,我承认那两个小子不错。小小年纪就能接下老子刀招,以后成就不可限量。但现在,他们还嫩的狠。让他们接老子刀招。纯粹是找死。” 林长生瞥着他,幽幽道:“你不敢吗?” “你找死!”刀皇陡然暴怒,刀光横起,直掠天际,这一刀,霸道非常,决绝无情。 感受着他刀中炽烈杀意,林长生哈的一笑,双掌一推,淡淡云雾突然弥漫开来,霎时间笼罩方圆三米范围。云雾涌动、变化,或聚或散,刀劲劈入时,宛如沸腾的水,哗哗作响。 在外面,断浪、聂风等人却是看不透云雾中的变化,就连刀皇也不知林长生如何出招,但通过劲力传递,他却吃惊不已。 只见他刀光颤动,竟隐隐有不稳之迹象,叫猪皇、邪皇二人无不变法。 他们这等用刀高手,刀劲凝聚不散,硬碰硬的打散可以,但使得这般凝聚刀气不稳,似自发崩溃,却难之又难。 当年,林长生曾接邪皇魔刀,二人知道他功夫高深莫测,不想竟到如此境界。 “散!”一声低喝,云雾顿时散去,但刀皇手中刀劲也消散一空,他手一抖,几乎拿不住手中宝刀,这叫他脸色铁青。 他忍不住道:“你这是什么武功?” 林长生慨然道:“云聚云散,变化无常。风起风落,无形无相。此招风云聚散……”他话犹在耳中,聂风、断浪二人就反应了过来,这是摩诃无量。 邪皇、猪皇二人也震惊的对视一眼,这就是传说中的那招无限强的功夫吗? 是,也不是! 林长生这招就是根据摩诃无量而来,可惜云无常,风无相,想要领悟摩诃无量,何其难也!可以说,除了达摩外,根本就不曾有人真的领悟这招,就是风云小说的神、魔二人,也只是凭借观看达摩的摩诃无量,才领悟出了自己的摩诃无量。 林长生不知自己与那两人相比如何,但通过观察风云的摩诃无量,他却没有头绪,反倒是后来实验三分归元,叫他有了一丝领悟。 可以说,通过三绝合一的实验,他领悟了许多东西,如天地无极,如这招风云聚散,还有一招气影留痕。此三招不说威力多大,但却极有特色,其内蕴含奥妙,也值得深研,极具延展性。 就说这招风云聚散吧,他就是利用风、云的特性,通过改变二者的方向、形态,以自身之力攻击敌人之力,把其撤入风云的变幻之中,使敌人力量如风云般散于无形。可以说,这招与天地无极的聚、吸,正好相反。 “刀皇,我知你骄傲,不肯如此就范,但邪皇情况你并非不解。你三人多年世交,却为名利牵扯,难道你真的如此无情?” 他高声大喝,声若雷霆,直入人心。但刀皇此时并未败,不曾灰心,虽被他说有丝动摇,却转头坚定己心,喝道:“小子,你少多管闲事,不要以为自己功夫高,就可如此目中无人。” “哈哈……”林长生大笑,道:“好。我们不说这些。那就说另一点……”他一指第二梦,又指向聂风,道:“这二人早已情投意合,你怎么看?” 刀皇一愕,四周也为之一惊,第二梦更是吓了一跳,反倒是聂风,紧紧盯着第二梦,心碰碰跳个不停。 刀皇回过神,怒道:“不可能!” 林长生笑道:“是吗?”他看向第二梦,道:“第二姑娘,你今日再不挑明,以后怕没有机会了。一个月后,聂风便会起身赶往东瀛,是生是死,可还说不准。莫非,你想让他带着遗憾离去?” 第二梦心头一跳,脸色发白,身子微微颤抖。别的事情她不清楚,有关聂风的事她却打探的很清楚,自然知道他是为了什么。 但她没想到,聂风会去东瀛。 心头想着,第二梦不自觉的看向聂风,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看她如此表情,聂风心头一软,只觉开心,她真的是梦! 刀皇自也把女儿脸色变幻看的一清二楚,他又不是笨蛋,就这点足以证明女儿与那小子认识,可他们怎么认识的? 刀皇大为不解,但更多的是愤怒。 “好小子,我要杀了你……”暴怒下,第二刀皇刀光一转,对着扔打坐调息的聂风一刀劈下。 不好……诸人大惊,瞥眼间,却看到林长生身影,又微微一松,但林长生却动也没动,宛若没有看到那杀机凛然的一刀。 这叫所有人都心头一跳,大惊不已!(。) 459 生死门内刀光烈(七) “爹,不要杀他!” 第二梦惊呼,心慌之下不管不顾,直接纵身而起。她离聂风不远,闪身下,却是挡在了聂风身前。刀光凛然,杀机阵阵,那夺命一刀还是停了下来,刀光在第二梦头顶一闪而过,唯剩冰冷刀锋与暴怒的刀皇。 “好胆!” 刀皇怒不可止,手中刀光再次爆闪,但不待他出招,一股吸力便在一旁凭空而生,一扯之下,叫他为之大惊,想也不想挥刀后斩。 刀光站在空处,掀起漫天烟尘,林长生淡淡的站在一侧,道:“刀皇,如何?” 刀皇更是惊怒,那边聂风也起身,扶住第二梦,一脸喜色,“梦,真的是你,果然是你……”他话落在刀皇耳中,叫他更为暴怒,宛若受伤的野兽,嘶吼连连。 但他为林长生气机所制,出刀也是无用,只能恶狠狠的瞪着林长生,一幅要吃了他的模样。 林长生看着他愤恨模样,又道:“刀皇,我知道要你答应我的要求很为难,但这是你能挑战邪皇的唯一办法。只要你打败了断浪、聂风,就可以挑战邪皇了。” 刀皇长刀一挥,在地上斩出一道刀痕,他恶狠狠的发泄着心中闷气,低吼道:“好!我就看看那两个小子有什么能耐。” 闻言,林长生笑了起来,道:“好!傍晚时分,你们开始第一次比试。” 刀皇哼了一声,大步走到一旁,盘膝而坐,眼睛却瞪着第二梦。那边,第二梦有些羞涩的与聂风说着话,余光却也看着刀皇。被他一瞪,浑身一哆嗦,心中惧怕。 林长生走到猪皇、邪皇面前,一脸笑容道:“怎么样?我这法子不错吧。” 猪皇翻起了白眼,道:“你办法是好,但那两个小子是不是刀皇对手可不好说。” 邪皇哼了一声。他自知道林长生用意,无非就是迫他传聂风魔刀罢了。不然聂风、断浪二人败了,他就要下场与刀皇比斗了。 到时林长生可不会阻止他了,那他一入魔,就麻烦了。虽然他心中不信林长生会不出手,但他都做到这一步了,本就有些松动的邪皇也难免犹豫。 聂风、断浪二人都是天资出众之人,冠以“天才”称号并不为过。若说风云中断浪要差聂风一些,可以理解。但这里,有林长生教导的断浪比之聂风却是丝毫不差。 以前他或许还不觉得,但现在想来,断浪差聂风的可能就是没人教导的缘故。要知道,他们成长的那段时间,正是需要学习、积累的时间。可那段时间断浪只是一个马夫,后来更是在天下流浪,根本没人教导。 教育使人成才。这并非一句空话! 而有了林长生教导的断浪,在知识层面比之聂风。怕是还要高上一筹的。他可不是雄霸,不仅遮遮掩掩,还算计自己弟子。 半日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傍晚,断浪、聂风二人的伤在血菩提的帮助下,也恢复如初。那边。刀皇起身,挥刀而斩,喝道:“你们两个小子,谁先来?” 断浪、聂风对视一眼,断浪道:“风。刚才是你先来,叫我占了便宜。现在,就我先来。” 聂风要言,一旁第二梦却紧紧抓着他的胳膊,说不出的担心。看此,聂风点了点头,道:“浪,小心了。” 断浪哈哈笑道:“风,放心吧。便是为了你的大好姻缘,我也不会输给那老家伙的。”这调戏之言叫第二梦脸色羞红,聂风也有些羞涩,嘴中哼哼不停。 那边,刀皇平息不久的怒气却又升了起来,直接挥刀而杀,“受死!” 刀光凛冽,刀劲纵横,这一刀聚力而斩,看似是试探的招数,却凝聚了刀皇八分力道。显然,他不是笨蛋,想要一刀而斩断浪。 但断浪也不笨,他知道林长生的用意,自然更加小心翼翼。纵使刀皇刀法不露力道,他也不敢大意,一见他出刀,身子便迅速后退几步,脚下一点,斜入半空。 刀皇暗哼一声,劈斩而下的刀光顿时一转,横扫而去。 人在半空,断浪看似无处借力,但身子却凭空拔高,长剑宛转,往下轻轻一刺,身子一顿之下,再次高飞,使得刀皇又落在空处。 他勃然大怒,“小子,你这般躲躲闪闪,纵使接老夫十招又有何用?” 断浪也不接话,只是稳稳的落在地上。他长剑抬起,遥指刀皇,道:“前辈,一招了!” 刀皇哼了一声,持刀不动,只是静静的看着断浪。断浪聪明,他也不是笨蛋,你不动,我也不动,看谁能耗。 一时间,二人却是沉寂了下来,四周也全无声音,使得这里极为的寂静。 断浪知道,他是在等。暗骂一声,他轻吐一口浊气,剑身微颤,脚下轻踏步子,暗道:“既然你不攻,我就攻,我就不信,还攻不了你十招。”心念一定,断浪脚下不停变化,身起如风,带起道道幻影。 “刺!”一声轻喝,七八道不知真假的身影齐齐刺出手中宝剑。 刀皇哂笑道:“小儿科!”他对刺来宝剑视而不见,直接挥刀而扫。刀光下,七八道幻影顿时崩散,但断浪并不在其中。 “上面!”刀皇刀皇一转,劈向上空。上方,断浪直坠而下,宛若流星。 叮,刀剑相击,发出一声脆响,断浪身子一颤,如遭雷击,身子欲腾飞,却又好似被刀光黏住,无法翻身。他心头一惊,左掌飞速打出一掌,而刀皇则刀光一压,贴着剑身,把断浪横扫而出,只是他的掌力,也叫刀皇顿了一顿,使得断浪险之又险的避过这一招。 “老家伙还真是利害!”暗骂一声,断浪挺身而起,腹部一阵刺痛。他虽避过了那一刀,但显然刀皇出招力道奇猛。叫他受了一些刀气。 林长生看着断浪,微微摇了摇头,嘴唇微动,却是传音指点。 那断浪听了他的话,神色不变,心中却默念炼心诀。让自己冷静下来。很快,他就忘记了十招之限,只是认真的看着刀皇,气势为之一变。 刀皇眉头一皱,暗道:“怎么回事?这小子的气质不一样了。”他随即又想:“他受老子一刀,正好趁热打铁……” 心念一起,刀皇刀光顿起,再次先攻而上。反倒是断浪,对他这一刀视若不加。抬剑而动。 他剑身圆转,似快实慢,所用之法正是太极剑中的以柔克刚之术。不过断浪也知,他与刀皇相距甚远,柔难以克刚,所以这剑法中蕴含的却是卸力之法。 叮……刀剑一触即分,断浪身子飞速闪动,手中宝剑带起万千剑影。铺展在刀光之下,宛若一张大网。网住了刀光。 但很快,剑影崩散,刀劲四溢,叮的一声,却是争名剑挡住了争名刀。 “咦?”刀皇诧异一声,断浪却剑压刀转。以粘力拖刀而行,一招之下,去力而攻,叫刀皇挥刀护身。而他攻势一起,却是化繁为简。以最为简单的剑法接连抢攻,挥发出漫天剑气,于刀剑相击中带起刺目火花。 一阵抢攻之后,断浪突然后撤,刀皇一愣,目光陡然转冷,张嘴欲言,但下一刻,断浪长剑擎天,剑气流转,豁然斩下。 “好小子!” 刀皇暴怒,宝刀随即斩出,刀剑碰撞下,剑气崩碎,断浪直接被崩飞了出去,远远砸在地上,但他脸上却挂着一片笑意,嘴中哈哈出声。 刀皇脸色铁青,长刀僵在半空,双目喷火。 十招,已过! 他死死盯着兀自躺在地上的断浪,低吼道:“好,好,真是好啊。小子,这次你命大,下次我看你怎么办。” 断浪勉力起身,只是一劲的笑个不停。聂风快速跑到了他身边,扶着他道:“浪,你没事吧?” 断浪摇头,道:“没什么大碍。风,接下来你要小心了。” 聂风珍重点头,把断浪扶到一旁,自己走到刀皇前,抱拳道:“刀皇前辈,请赐教!” 刀皇怒哼一声,心火更炽,杀机凛然,“小子,给我去死吧!刀终情断!”同样的一招,同样的霸道,同样的绝情绝命。 但不同的,是聂风! “冰封三尺!” 雪饮动,寒气凝,三尺寒冰布于身前。只是刚刚成冰的劲力与刀皇刀劲一触,便咔咔的裂开了。但这足够了,聂风需要的就是这一点时间。 “雷厉风行!” 只是点点的缝隙,就被聂风抓在了手中,一招雷厉风行下,他人瞬间出现在刀皇身前,双腿练出。是啊,这不就是聂风吗? 刀皇招出一半,却不得不变招,而聂风也把自身风神腿法发挥的淋漓尽致,雷厉风行、暴雨狂风、风中劲草,三招又快又狠的招数被他练成一片,瞬息而出,不给刀皇丝毫空隙。而招式一去,聂风又瞬息远离,不给他反攻之机。 可以说,挥腿间,两人便过了三招! 刚被断浪那小子过了,如今又被聂风抢攻,刀皇之怒不可言喻。他暴喝一声,断情七绝狠辣而出,一刀不断二刀便连,却是决心一出七刀。 刀光下,聂风如海浪中摇曳的小舟,勉力抵挡,但不得不说,发了狠的刀皇很利害,远非聂风、断浪可以匹敌。 但十招,聂风还是抵挡了下来。 看着犹自站立不倒的聂风,刀皇脸色更是难看了,而第二梦第一时间跑了上来,一脸担心。聂风此时状态很不好,嘴中不停溢血,身上更是有数道刀痕,衣衫褴褛,鲜血横流。 但不得不说,这幅模样的聂风也极为叫人钦佩,便连邪皇,也看着他目光闪烁不停。很显然,他有些动心了。 也对,任谁看到了聂风这般资质的人,都会忍不住动心的。魔刀若真的想要有传人,聂风不就是最合适的吗? 把众人表情一一收纳眼底,林长生低声笑了笑,走到断浪身旁,道:“你的伤如何?” 他道:“没事,只是耗力太过。师父,你说弟子能挡住刀皇那七刀吗?”难得的,他语气中竟有了些许不自信。 林长生道:“不要问我,问你手中的剑!” “剑?”断浪低头,看向手中争名。剑还没有回鞘,湛蓝的剑身散发处璀璨的光华,熠熠生辉。这是初生的宝剑。 感受着冰凉的剑身,断浪无声笑了笑,道:“我的剑,觉不后退,觉不气馁!” “不错!”林长生赞许点头,道:“你与聂风去疗伤。接下来三日,你们要好好领悟今日所得。三日后,就是二十招了。” 断浪自信道:“师父放心,今日我能接他十招,三日后自可接下二十招。” 刀皇显得颇为不甘,但林长生在他七刀后便以气机挡住了他,可以说,他第八刀若出,林长生便会瞬间挡住。 这也是他停手的原因。 三日,他只能安慰自己。 三日也只是眨眼功夫,这三日断浪、聂风看来似乎没什么进步,精气神的变化并不大,但与刀皇一动手,二人就把三日所得展现了出来。 多余的不说,只他们接下了刀皇二十招,就够了。这就是进步,肉眼可见的进步。这种进步叫林长生几人欣喜,却叫刀皇暴怒不已。 他首次觉得,自己小看了这两个小子。这两个小子不仅资质惊人,悟性也强的可怕。或许,不需等太久,这两个家伙就会追上自己这些老一辈的人了。 一想到此,他就抑制不住自身杀机,若非有林长生在侧,他早就动手除掉这两个小子了,尤其是聂风,更是叫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二十招后是四十招、八十招、一百六十招……眨眼便是半月时间,聂风、断浪的气质完全变了,二人的武功进境快的惊人,在刀皇的压迫下,真是一日千里。 而今日,则是三人又一次的比斗之日。可比斗还没有开始,邪皇突然道:“今日的比斗就算了。刀皇,你一直想要战胜我,我最强的就是魔刀,但修炼魔刀要泯灭人性,老夫不敢为之。然此际,我便给你一个打败我的机会。” 刀皇一愣,哈哈大笑,简直欢喜无限,他道:“老鬼,你终于要动刀了吗?” 邪皇沉着道:“不。我是要把魔刀传给聂风。只要你打败他,自打败了我的魔刀。若你连他都打不过,又何谈打败我的魔刀。” 刀皇错愕,继而大怒,刀指邪皇道:“那小子想学你的魔刀,哈哈……就凭他……”话是如此说,但他的怒气却告诉诸人,他心中始终在担忧邪皇的魔刀。 林长生适时道:“若你怕,就算了。” “怕?”刀皇怒道:“我怎么会怕?好,我就再给你们三日时间。三日后,我就会不会老鬼的魔刀。”(。) 460 启程 海边码头,一巨大的楼船静静的浮在水面之上。船下,无名孤身而立,静静的看着远方。不多时,一白一黑两道人影从远处近,很快便到了船下。 无名笑道:“剑晨、惊云,你们来了。” 二人点头,剑晨行礼道:“师父。” 步惊云道:“林前辈与风他们还没到吗?” 无名道:“还没有,不过也快了!”凝视的远方,他感觉到一股可怕的刀意在靠近。那刀意很怪,有些锋利,又有些晦涩,隐隐透着杀意,却又极为的压抑。 ‘还是学了魔刀吗?’他没有见过魔刀,但这般古怪的刀意,可能就是魔刀。 不久,步惊云、剑晨也一一回头,看向远处。他们,也感受到了那股奇特的刀意。‘是风……气息怎么会这么怪?’步惊云暗暗皱眉。 远远的,马蹄声传了过来,三人目光中,三道人影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他们近前。 “风……”步惊云叫了一声。聂风低头,无声的笑了笑。步惊云眉头紧皱,暗暗担心。此时聂风看起来与平常并无不同,但一身气息实在古怪,若非亲眼看到,甚至叫人怀疑这是否是聂风本人。 无名的目光也在聂风身上,同样暗暗皱眉,他看了一眼林长生,眼神微动。林长生对他笑了笑,拍着聂风肩膀道:“放心,他现在好的很。” 无名暗叹一声,道:“我们上船吧。” 六人先后纵身上船,刚一落地,除无名外的其他五人无不往船舱看去。那里,门帘大开,一人正坐于桌前。看着他们。 “破军……”剑晨吃了一惊,忍不住看向无名,“师父,他……” 无名摆了摆手,道:“无事!这次无神绝宫一行,由破军带我们去。” “这……”步惊云、聂风、剑晨、断浪四人怀疑不已。不知到底怎么回事。林长生却能想到,但原著如此,现在也如此吗? ‘破军这人就是一匹狼,根本没什么恩义、忠义之心。原著中他反噬绝无神,现在绝无神败了,也一样……’ 他还在想着,破军开口了,道:“无名,你的万剑归宗领悟的如何了?”语气中。恶意满满。但四个年轻人的目光却变了变。 他们可是知道,万剑归宗不是被绝无神带走了吗?是破军带来的!他真的背叛了绝无神! 无名低头不语,沉默一会儿才道:“万剑归宗是你给我的,如何你不知道吗?” “哈哈……”破军大笑,笑声却有些悲怆,只听他道:“万剑归宗……万剑归宗……剑宗,想不到剑宗所谓的万剑归宗竟只是一个笑话……哈哈……” 剑晨忍不住好奇,“师父……”其他三人也齐齐看向无名。 无名叹息一声。自怀中拿出一部册子,递给了剑晨。剑晨暗道:“这就是万剑归宗吗?”他迫不及待的打了开来。可马上傻眼了,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道:“这……这什么鬼东西?” 断浪更为好奇,一把抢了过去,翻看起来,可一看之下也有些傻眼。步惊云、聂风也都靠了过去。但书里的内容,真的是万剑归宗? 断浪忍不住道:“破军,你不会耍我们吧?” 破军嘿嘿笑着,冷眼瞥了他一眼。无名道:“这是真的。” 断浪道:“你怎么知道?难道这东西还真能修炼不成?” 无名苦笑,没有回他。反倒是破军,笑容僵在了脸上,面上凝重道:“无名,这真的是万剑归宗?”因为他这一世得到万剑归宗的法子有些不同,所以怀疑从剑皇那里得到的万剑归宗是假的。也对,任谁看了万剑归宗秘籍都会觉的那是假的,就呀四句狗屁不通的话,什么都没有,谁信这是秘籍啊。 也正是因此,绝无神才肯把万剑归宗给破军看,不然他根本就看不到万剑归宗。 一样,破军也不觉得这万剑归宗是真的。但他给众人的万剑归宗却没有假,是他得到的所谓“真”的,然而无名却说这是真的。 脑海中再次回忆了一遍万剑归宗中的内容,破军眉头紧皱,他始终参不透其中奥秘。 这边,林长生也看起了万剑归宗,他自然知道万剑归宗的秘密,但只有秘籍却也不成,需要有剑宗内功练气之法。 唯有如此,才可在废去武功之后,万气自生。 翻了一下,他道:“无名,你不用藏着噎着吧,这东西,傻子才看不明白……不过剑冲废穴,这功夫还真感想,也不怕把自己废了。” “师父,这功夫真是真的?”断浪惊诧道。其他人的目光也随之而来,紧紧盯着林长生,破军也不例外。 林长生笑道:“自然是真的,不过要练这万剑归宗,却需要自废武功。” “自废武功?” 几人都不是笨蛋,经他一提醒,纷纷想到了那四句话中连在一起的四个字,可不正是自废武功吗?“****!”破军大骂。 自废武功,他却有些不信。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无名,这功夫可不差,不若你把剑宗功法教我,我来试试。” 无名无语,道:“你想学,自没问题。” 林长生笑了笑,没有多言。 破军听着两人的话,暗哼了一声,也没了吃饭的心思,直接起身转入里面。 行了有半日一夜,第二日天微微亮时,几人在船首看到了陆地。破军道:“无名,到了,我们就此分手。”他脚下一移,到了船首处,伸手拍碎栏上一龙头。 几人大惊,无名喝道:“破军,你干什么?”话音中,轰隆隆的声音响起,船体剧烈摇晃,碰的一声,船身直接炸裂,火光四射。 破军哈哈大笑,道:“别大惊小怪!无神绝宫耳目遍及东瀛,我们绝不能以此船登陆。船上的人,除了我们都要死!” 无名暗怒,“破军,你始终脱不了凶残本性。” 破军飞身而起,投入大海之中,嘴中仍道:“嘿嘿!我们此行目标只为绝无神,区区数条贱命算的什么!船上仍有火药未爆,要命的就快弃船而逃吧。” “可恶!”无名骂了一声,喝道:“走!” 林长生对断浪、聂风道:“我们也走吧。” 断浪、聂风二人点头,三人齐齐纵身而起,扑入大海之中。刚一落在海面上,聂风脚下寒气涌动,瞬间化水为冰,拖着三人漂浮在海面之上。 另一边,无名三人则一头扎入了海中。 聂风道:“前辈,无名前辈他们……” 林长生直接道:“不用管他们。我们分开行事。” 聂风动了动眉头,林长生笑了笑,那边断浪道:“风,你看那里……”顺着他的手指,聂风看到了一条隐约的大船。 “那是……” 林长生道:“无神绝宫号称东瀛第一势力,可这东瀛就跟我们中原一样。当年天下会威震天下,可与他做对的势力不是没有的。” 聂风道:“前辈是说,那船是反无神绝宫的人。” 林长生道:“不只如此。若我所想不差,那船上的人应该是日本天皇。在日本,天皇是神一般的存在。但绝无神如日中天,却压了天皇一头,他又岂能没有想法?这次,不只是我们要除掉绝无神,其他势力也一样。那破军与我们合作,怕是受了这些人的挑拨。好了,我们走吧。”(。) 461 皇影 踏上大地,林长生三人根本不管无名三人,而是兀自沿着一条小道走着。行不久,林长生突然笑道:“我们这般过去,怕是瞒不过绝无神的耳目,却需乔装打扮一番。我看前面有个村子,我们过去看看。” 以三人手段,暗中观察一番后,林长生利用简陋的材料,粗制了三张面具,易容化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东瀛人。 出了小道,沿着大道,聂风疑惑道:“前辈,我们不去无神绝宫吗?” 林长生道:“不着急,还是先打探一番的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三人一路走,行不久就看到了一小城,城池不大,城墙也显的很矮小,不过建筑样式与中原却没什么太大不同,唯有走进里面,才看到此处不同的风气习俗。 对东瀛,林长生不能说多了解,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不过他依旧有些好奇,断浪、聂风更加不例外了,这两人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这里。 三人一路走一路瞧,四处凑热闹。 一直行了三日,林长生看了一下手中地图,对两人道:“我们快到京都了,不过之前,我们先去另一个地方。” 二人都是点头,没有多言。三人转了一下道,继续走。过一日,他们看到一大城,此城不是京都,却也颇显豪华。 走入城中,断浪好奇道:“师父,莫非你在东瀛还有熟人不成?” 林长生道:“没熟人,只是听过一人,特意来看一看。”他们转过一巷子,林长生道:“就是这里了。”此处是一豪华宅院,林长生上前敲门。 马上,一老仆打开了门。奇怪的看着三人道:“不知你们三位是?” 林长生道:“老人家,武林中人求见皇影,还请通报一声。” “武林中人?”老仆眉头一皱,有些不善。林长生笑着看了他一眼,目光奇异,那老仆神色顿时安详下来。喃喃道:“是,我这就去通报主人,你们稍等。” 很快,一高大人影走了出来,老仆跟在他身后,脸色铁青。 林长生看着此人,目中精光闪烁,吐声道:“皇影……” 皇影不识得三人,皱眉道:“正是!不知三位如何称呼?找皇影何事?” 林长生道:“在下听闻皇影得了一柄宝刀。特来一观。” 皇影哼了一声,道:“若如此,就请离开。” 林长生哈哈一笑,道:“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何不能与刀合一吗?” 皇影表情一滞,目中光芒大作,死死盯着林长生。林长生也静静的看着他,目光柔和宛转,任他再锐利的目光。一触之下也化为绕指柔。 皇影道:“不想还是一个高手。好,请进吧!” 四人走进房间。一进来,三人便看到那插在屋内的黄金色长刀。断浪、聂风身子一震,只觉这刀奇特,散发着一股浩瀚刀意,叫二人体内气劲微微颤动。受刀影响,聂风目光一闪。身上升起一股肃杀之意,凌厉的刀意轰然而起。 “咦?”皇影诧异的看向聂风。 林长生摆了摆手,手放在聂风肩膀之上。聂风身子一颤,目内灵光大亮,他呼了口气。压下体内蠢蠢欲动的功力,道:“得罪了!” 皇影道:“好家伙,原来你是用刀高手。” 聂风抱拳道:“阁下过奖了。” 皇影张嘴欲言,但外面突然响起脚步声,四人齐齐回头,正看到一貌美女子牵着一小女孩走来。这正是皇影的妻子与女儿。 看着那女子,林长生也颇为惊艳,这似乎是东瀛第一美女。他目光又转到那小女孩身上,这女孩也就十来岁左右,想到原著中有关皇影的介绍,他暗暗可惜。 林长生道:“这位是尊夫人吧,果真貌美,不如一起坐坐。” 皇影面无表情,那女子则棋盘的看着他,但见他如此,心中不免失望。自皇影得到惊寂刀后,就一直这样子。 林长生又道:“夫人不用客气,请坐吧。”他语气中似有魔力,本以退却的女子闻言,竟是不由自主的走了进来,坐在一旁。 皇影眉头一皱,看着他道:“阁下好利害的迷神之术。” 林长生笑道:“客气!” 皇影哼了一声,道:“阁下此来有何事,直说吧。” 林长生点头,道:“也好!我曾听闻有关惊寂刀的事情,知道阁下得到了宝刀,也知道阁下疑惑。此来,便是为阁下一解疑惑,同时也希望阁下出手助我一臂之力。却不知,阁下想先听哪一件?” 皇影目光中蠢蠢欲动,显然更想知道自己为何迟迟不能与惊寂人刀合一。但皇影就是皇影,他强行压下了心中的骚动,道:“第二件!” 林长生也不意外,道:“我们来自中原。” 他只说了这一句,但皇影却明白了,道:“你是来对付绝无神的。” 林长生道:“不错。我想,你不会拒绝吧。” 皇影暗哼一声,道:“没问题!” “夫君……”女子在一旁忍不住出声。绝无神是谁她自然知道,无神绝宫那庞大势力,也让她极为担忧。 皇影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 林长生则道:“剩下的就是你的问题了。惊寂刀是难得一件的宝刀,寂寞百年,终为你所拔出。刀是宝刀,却自有傲气。想要与刀合一,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换做一般人,只要潜心习刀、悟刀,只要资质不差,自可与惊寂人刀合一。” “但,你不同!” “惊寂刀乃凶刀,杀意极重。你皇影虽之前不曾修炼武功,但却是绝世奇才,自修炼武功后,一日千里。可惜,你所学武功也颇重杀意,你师父为使你更进一步,甚至死于你刀下。如此与刀配合下,杀意冲天,换了一般人,早已为刀自身刀意影响,但你却可驭刀为用。可惜,纵然如此,你还需做到一点----舍刀之外,再无他物。” “舍刀之外,再无他物……” 林长生的话,震耳欲聋,在皇影心底炸响,宛若醍醐灌顶一般,叫他瞬间明悟。他豁然转头,盯着惊寂刀,嘴中不停念叨:“舍刀之外,再无他物……” “不错!唯有如此,你才能与惊寂这柄凶刀人刀合一。”林长生盯着他,幽幽的声音缓缓传出:“妻子、女儿、财富,这些东西,你都要舍弃,不然,你永远也无法与刀合一。” 话音落,断浪、聂风、女子等人无不色变,然而皇影却是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你不说我还不觉得,原来在我心中,除了惊寂外,再也容不下其他了。” 林长生低头抿了口茶,目光瞥向女子与女孩,淡淡道:“皇影,世事就是这么残酷。可惜,感受到残酷的不是你……” 女子与女孩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二人无不看着皇影,但皇影脸上却没有丝毫难过之色,反而一脸振奋,目光中也只有惊寂。 一时间,两人心灰若死! 林长生叹息一声,道:“皇影,话我说完了,我们该告辞了。” 皇影道:“好!我与你们一起!”他站起身,挥手握住了惊寂刀。此时,那女孩叫道:“父亲……”皇影却恍若未闻,看也不看她,对林长生道:“我们走吧。我早就想会一会绝无神了。” 此时的皇影,意气风发,身上刀意隐现,惊寂刀也发出若有若无的鸣颤之音,人与刀,遥相呼应,俨然已合为一体!(。) 462 气影留痕 行在路上,皇影痴迷的看着手中惊寂刀,人刀合一的他看似没什么变幻,但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同了,宛若不把出鞘的宝刀,锋芒毕露。 或许是受他的气息影响,一旁的聂风气息也时时不稳,身上更是爆发出阵阵杀机,若非林长生在旁,引的皇影频频侧目。 若非林长生在旁,二人怕是早就打起来了。 看着二人,走了一路的林长生突然笑了,道:“皇影,我有一套刀法,不知你愿不愿学?” 皇影哼了一声,道:“不用,我会有自己的刀法。” 林长生道:“真的不用?这可是天下第一刀。” 皇影不屑道:“狗屁天下第一刀。这个世界,从没有天下第一刀。如果真有,那只会是我的惊寂。” 林长生笑道:“或许吧。但那是以后了。这样,你才得惊寂,也要试试手。风,你就与他比一比吧。” 皇影一听目光大亮,道:“好!” 聂风体内蠢蠢欲动,但他想要拒绝,他还无法控制魔刀。可是皇影却出手了,竖掌为刀,一刀就劈了下去。聂风脚下一闪,远离了开去,道:“前辈,我的情况……” 话音中,皇影惊寂出鞘,璀璨的刀气划破苍穹,直劈而下,使得他不得不停下话头,举刀抵挡。 此时的皇影,功力虽强,刀法也不弱,但比之十几年后还差得远,七式刀意、黄金刀气还不曾领悟,然比之聂风,却只强不弱。 刀气纵横之下,聂风也终于出刀,以傲寒六诀抵挡皇影。皇影初试惊寂。兴致极足,出招变幻不停,显然有试刀之意。 在这种情况下,聂风也抵挡的住,不需使用魔刀。他心中也不想使用魔刀,甚至隐隐对魔刀有所惧怕。 生死门中。修炼魔刀后的聂风与第二刀皇打了三场,第一场过了三百招,似乎没什么太惊人的进步。但第二场,二人足足都了上千招而不分胜负。第三场,五百招,刀皇败! 这不是叫他害怕的,叫他害怕的是魔刀中那孕育的魔性,出刀时的狠辣无情。第三场时,若非第二梦关键时的大叫。聂风绝对会杀了刀皇。 原著中,聂风已入魔,虽对第二梦的叫声有反应,却没有其他思想。然此际他不曾入魔,之后自然也有了想法。 每次回想到第三场的比斗,他都害怕不已,因为那场比斗中,他俨然为刀所控。好在没有铸成大错。不然……此际,他脑海中又想到了林长生说过的邪皇往事。心中越发压抑,便是落入下风,也不肯再出魔刀。 可魔刀之所以是魔刀,就不是你可以控制的。让人控魔,本就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啊……”惊寂刀下,聂风狂吼一声。身子杀机暴涨,功力莫名大增,手中雪饮寒气四溢,刀光之下,瞬间崩散了皇影打出的成片刀气。 皇影诧异的“咦”了一声。看向聂风,瞳孔一缩,只觉聂风此时静的可怕,宛若一沉默的野兽。他神色一正,持刀而立,脸上也凝重了起来。 一旁,断浪也认真了起来,他盯着聂风道:“师父,魔刀太可怕了,风他……” 林长生摆摆手,道:“不用担心。魔刀是可怕,但这只是一个叫法,他还算不得魔。而且,他若不可控制魔刀,我还有其他办法,可助他一臂之力。小子,你现在担心聂风,还不如想想你。使出魔刀的聂风,可不是你能比的。” 断浪撇撇嘴,一脸不服气,但也没有办法。魔刀之下,聂风功力暴增,刀法更是森寒诡异,大异于平常,确实不是此时断浪可以对付的。 他深吸了口气,道:“师父,你放心吧,弟子对自身剑法已经有了想法,此次后,我便回去闭关,待我剑法有成,区区魔刀,便不足为惧了。” 林长生点点头,道:“好!” 说话间,两人目光仍旧停留在聂风与皇影身上。使出魔刀的聂风是可怕的,虽然他还不曾入魔,但渐为杀气所控的聂风出刀极为诡异,而且暴增的功力使得他战力大增,皇影开始还真吃了点小亏,但很快就把局面扳了回来。 或许此时皇影还没达到自己的巅峰,但其一身功力却极为骇人,丝毫不输功力大增的聂风,再加上惊寂刀配合,纵忌惮聂风手中魔刀,却也不至于落败。 二人斗了三四百招,感受到聂风身上越来越强的杀气与那隐隐透出的魔性,林长生心中一定,张嘴低喝:“定!” 出招间,聂风如闻雷震,身子一颤,手中宝刀莫名脱手,插在了地上,人也颤抖着跪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见此,皇影刀光一收,退了开去。他眉头微皱,道:“控制人的刀法?” 林长生走到近前,扶起聂风,道:“平心静气,默念冰心诀。”回首又对皇影道:“不错。这刀法叫魔刀。修炼之人会渐渐入魔,到时功力暴增。如何,你可有兴趣?” 皇影不屑一笑,道:“这就是所谓第一刀吗?真是个笑话。” 闻言,林长生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不愧是皇影。” 长生,是极致的诱惑。风云中,能抵挡住这诱惑的有几人?聂风、步惊云这些不说,他们就是主角,自然要有这般不同的胸襟,但皇影不同,你看看那些与他一般的配角,除了他,还有谁可以抵挡住龙元的诱惑呢?没有! 身为现代人,对皇影这种寄情于刀,除刀之外再无他物的人,觉不会有好感。可看后来皇影的经历,你却又不得不对他产生钦佩之情。 林长生此次来找他,就是为了不使得他妻子、女儿因他而亡。这也是小小弥补了他心中一点遗憾吧。 看不上龙元这等外物得来的功力,皇影自也不会看上这种刀控人的魔刀。在他心中,唯有自己才是最强的,也只有他自己的刀才是最强的。 这是一个坚定,有着自己认知的刀客。 他一脸赞赏的表情却叫皇影大为不爽,手中惊寂一指,道:“你呢?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刀意?你不是用刀的,但从你刚才的步法来看,功夫一定不弱。来,试试我的惊寂刀吧。”话落,刀光疾闪,刀气纵横,锋利的刀劲直劈而来。 “有趣!”林长生嘴角轻挑,嘴中道:“皇影,我最近新悟出一招,威力极大,可称我最强一招,便叫你看看。” 眼看刀劲落于身前,林长生身上光华闪烁,隐隐的青光透体而上,铺散开来。叮的一声,刀劲打在他气劲上,被阻止在外。 皇影一惊,手中刚要加力,便觉一股强大的撕扯之力自手中惊寂宝刀传来。他更惊,暴喝一声,身上气芒闪烁,刀光大炽。 “给我开!” 奔涌的刀气纵横而飞,带起阵阵狂风,但那四散开的力量却好似被束缚在了一角,无法真的扩散开来。在二人身周,竟隐隐的有一股力量,把两人裹在了一起。 林长生目光闪亮,右掌平推而出,左掌竖在胸前,“皇影,接招吧!气影留痕!”话音落,天地寂静无声,唯有隐隐的震荡,撕扯着方圆空间。 “好利害!” 断浪瞪大了眼睛,与聂风一同飞退,只见二人前方,草皮掀起,泥土纷飞,好似一股大力从那里涌了出来,摧枯拉朽的毁坏着四周的一切。 “气,是气!好可怕的气!人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功力……”二人震惊,无法想象,这还是一个人的力量吗? 中心处,皇影感受着四周凝聚的力量,也是大为震惊,他同样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可能有如此强大恶功力。 “啊……”狂吼一声,皇影不信邪的再劈一刀,璀璨如金芒的刀气直入虚空,但眨眼就崩碎、消散了。在那浩瀚庞大的力量前,他所谓的刀气,更似一个笑话。 气影留痕,借助天地的力量,无限大、无限强。这正是林长生借助风云的力量,悟出的“摩诃无量”!即便他此时还不完美,但初一使用,便连他,也为之震惊。 “啊!” 大喝一声,林长生双手压下,隐隐的,似有两道巨掌随之拍下,把四周完全覆盖。轰……震耳爆响带起了无尽烟尘,宛若云雾般,把一切遮盖,也叫断浪、聂风死死的盯着那里,不肯有一丝放松。(。) 463 拳道神(上) 烟尘尽去,露出了被笼罩的林长生与皇影二人。二人互相对立着,林长生的手垂了下去,皇影依旧持刀遥遥指着他。 谁胜了? 断浪、聂风二人对视一眼,无不暗暗奇怪。皇影面色全无变化,反倒是林长生,似有些喘气,整个人看来颇为无力。 但那般大招,全无结果吗? 显然不是! 皇影垂下手中的刀,黯然道:“好招!皇影输的不冤!” 林长生笑了笑,目光却是落在皇影脚下延伸的痕迹上。那似刀似剑的痕迹看来很浅,却颇为刺目。其他的不用多说,就这力道的控制,他便无法完美无缺。 ‘想要完善这一招,还远着呢啊。’ 暗暗摇了摇头,他深吸了口气,道:“皇影兄,我们走吧。” “好!” 四人再次上路,此际却有些沉默了,连断浪也不说话。他心里是好奇的,频频观望林长生,张嘴欲言,但每次都闭上嘴巴,没有多说。 不是他忌惮什么,而是林长生气息有些不稳,这在他看来有些不可思议,心中也明白,那一招对林长生的消耗极大。 他,从来没有看过林长生这个样子,这叫他很震撼。 “这就是京都吗?想不到这么繁华……”走在宽大的街道上,断浪啧啧称奇。一旁聂风也道:“是啊。我们一路走来,东瀛百姓生活都不算艰难,看来这天皇还真是爱民之人。” 闻言,林长生笑了笑,这代天皇却是了不起,可惜却是一个野心勃勃之辈。 径直出了京都。四人到达海边,皇影指着不远处的岛屿道:“那里就是无神绝宫所在了。” 林长生点头,往四周瞧了瞧,目光微微闪动。岛屿四面临海,靠近陆地的一面有一座大桥,但却把守严密。难以潜入,唯有自海上潜入。 这并非什么难事,但林长生找的并非单找无神绝宫的麻烦,他还要除掉另一个麻烦----天皇! ‘天皇布了大局啊,不过要解决他,却也不急,还是去看看另一个家伙吧。’心思一动,他对三人道:“走,我们上岛。” 聂风纵身入海。以绝寒内力凝聚了一块浮冰,三人跳到上面,催动内力,浮冰如船,拖着三人快速往岛屿靠近。 很快,三人就上了岛屿。 眺望远处若隐若现的宫殿,林长生道:“皇影兄,不若你与断浪、聂风二人先去大闹一番。吸引一下注意,我去探探路。” 皇影道:“好!我正想会会绝无神。” 林长生点头。又想到无神绝宫里的机关,道:“不过你们要小心,绝无神这家伙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危机时刻,他什么手段都用的出来。”掏出几颗血菩提,一一递给三人。“这是血菩提,对你们三人虽没什么奇效,但多少也有点帮助。” 断浪道:“师父,你放心吧。我们行动时,可以分开。前后照应,一人糟了算计,也不至于全军覆灭。” 林长生道:“这样也好。那么,我们就分开走吧。” 话一说完,林长生就与三人分开了,他有无神绝宫的地图,对这里不说熟悉,却也找得到路径,再加上他自豪的迷神之术,想要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并不麻烦。 诡异阴森的紫叶林中,林长生静静的都在黑暗之中,不待一点声音。此处,看起来全无人防守,实则暗中却有许多人把守,只是隐藏在不为人见的黑暗处,但他们躲不过林长生的灵觉感知。 不紧不慢,林长生在树林中,并着大道,到了尽头。那里,有一道依山而建的大门,而在四周则全无人影。 “嘿!”冷冷一笑,林长生身子淡化,化作一道光影,突的闪到一旁,目光闪烁,他手轻抬,往下一拍,漆黑中,两道目光转了过来,但下一刻全然证在原地,好似傻了一般。 林长生笑了一声,又消失不见,出现在另一鬼叉罗身后,以同样的手法,迷惑了他。接连七次后,他走出树林,径直到了大门前。 推门大门,里面是全无光亮的黑暗,他直接闪了进去,大门也自动合上。脚下,是满地的骷髅,他知道,这是拳痴食人后留下的。 按说这拳痴也该杀,但林长生却对他没什么恨意,反觉得他可悲可叹。 拳痴是绝无神师兄拳道神的儿子,当年拳门正宗,川贺武、拳道神、绝之介三大弟子,拳道神资质最为出色,也最为痴迷拳法,一心攀登拳法最高峰。 他结婚最早,有了儿子,并为了表自己心意,给儿子取名拳痴。可惜,拳道神的这个儿子全无他的资质,这叫拳道神大怒,逼迫儿子练拳之余,也难免拳打脚踢。一次,却是出手过重,竟把拳痴打成了痴傻之人,且长长头痛欲裂。 拳道神对此症毫无办法,而一次川贺武前来时,讥讽拳痴,叫拳道神大怒。两人本就不合,儿子更是拳道神心中痛点,自受不了这些。不想他还没动手,拳痴却先动手了,被川贺武所打,期间拳痴咬了川贺武一口,开口说:“这家伙很好吃啊,孩儿越吃越舒服!” 拳道神本就为拳痴病症折磨,闻言下,杀心顿起,一拳击杀了川贺武,拳痴扑上去把他啃食干净了。 一个吃人的人,怎么看都像一个恶魔?可这个恶魔,却是痴傻之人。 说白了,这是一个被病魔折磨的可怜人,后来更是为绝无神利用,不仅从他那里学来了拳道神的拳法神髓,还每每以人为食物。 说他一身罪孽,不为过,但绝无神,绝对更该死! 拳道神也可怜,自己儿子成了那般模样,他自己也被锁在拳坟,不然以他资质,恐怕一身武功会更强可怕。别的不说,就说他为了练拳轰击天雷的勇气,就叫人胆颤心惊。 而且此人全不把天皇放在眼中,有人人平等的思想,把他放出来,绝对有趣。 骷髅中,林长生感觉到了那潜伏的气息,嘴角瞥了瞥。猛的,四周骷髅乱起,一双大手突然从下面伸了出来,一把把林长生箍住。 ‘力量不小嘛……’ 他无声的笑了笑,也不以为意,反饶有兴致的看着突然蹿出的拳痴。可是,拳痴一张嘴,那恶臭的气息叫他眉头大皱,恶心不已。 ‘m的!’暗骂一声,林长生身子一震,张嘴欲叫的拳痴顿时身子一僵,惨呼一声,崩飞了出去。 碰的一声,他远远在地上,痛的一叫。他那庞大身躯,此际却灵活的如老鼠一般,嗖嗖的缩在了拳脚,摇头摆脑大叫道:“哇!不要!不要打我!” 那模样,宛若被家庭暴力欺负坏的小坏一般,可怜无比。 林长生暗叹一声,缓步靠近。拳脚嘴中叫着:“爹!别再打我,孩儿会好好练功的……”但当他走到近前,拳痴神情又突然一变,猛的暴起,嘴中吼道:“食物,我的食物,我要吃了你……” 他人蹿起,巨大的身影带着无匹的气势,再次把林长生箍在了怀中,嘴巴张开,那尖利的牙齿根本不是人牙,颇为骇人。 林长生哼了一声,声音似不大,落在拳痴耳中,却宛若雷霆,叫他整个人动作一止,浑身僵硬。他双臂一扩,瞬间就把拳痴的双臂撑开了,人轻轻一翻,落在拳痴肩上,略一使力,碰的一声,拳痴正人跪倒在地,砸碎了一地的骷髅。 拳痴憋着力气,使劲想要起来,但却又动不了丝毫,整个人身子缓缓弯下,几乎贴在地上。他上面,林长生悠哉的看着拳痴,暗暗发笑。 欺负弱小几乎是人的本能,尤其是欺负这种呆傻的人,更是觉得有趣! “自己,还真是恶劣啊!”摇摇头,他身子一转,顿时下了拳痴的身。拳痴不防,兀自用力,身子腾的拔起,整个人都仰飞直入半空。 林长生伸手拉住他双腿,用力一抖,劲力顿时涌入他体内,封住了他所有穴道。“小子,你被绝无神那混蛋愚弄了多年,就让我带你去见你老子吧。”(。) 464 拳道神(下) 拎着高大的拳痴,林长生轻如鸿毛,飘飞于紫色的丛林之中,淡淡的影子一闪既没,全不落人眼,叫那些监视的鬼叉罗一一不知洞内拳痴已为他带了出来。 拳坟,就在紫叶林后身,是离关押拳痴山洞最近的地方。很快,林长生就到了拳坟之下,仰头看着那矗立在地上的拳头状高峰。 这是一个握拳形状的高峰,拳道神就被关押在最顶端,人囚禁在一不大的缝隙中,身上抓满了铁链,锁住了一身气门。 这般一个人,按说早就废了,绝无神也是这么想的,可事实却并非如此。拳道神不仅没有被废掉,还功力不减当年,有所增进。 这几乎是难以想象的。 要知道,他周身气门被制,根本无法行功,别说功力进步,不退步就是奇迹了。但他就是进步了,你不服都不行。 也不说风云世界奇葩呢,许多事情全无道理,跟人的认知完全相反。 看过原著的林长生知道,拳道神之所以还能进步,是因为他移筋换脉,生生改变了体内的经脉、筋肉构造。这样都不死,也算他运气大。 呼了口气,林长生能感受到拳坟上那若有若无的气息。虽然这气息很飘忽,但他很确定,那是一股极为可怕的气息,只是在潜藏着,一旦爆发,惊天动地。 提着拳痴,他身子一纵,顿时飞上了拳坟,落于拳道神之前。 低头看着整个人陷在拳头中的老者,林长生低声笑了笑。拳道神豁然睁眼,目光如电,但随之面色一变,惊道:“我儿……” 碰的一声。林长生把拳痴放在了地上,他体内被封的穴道也顿时解开。拳痴一看父亲,大为惊恐,嘴中叫道:“爹,爹,不要打我。孩儿只是饿了,马上就去练拳……”说话间,口臭冲天,一口尖利牙齿极为骇人,叫拳道神勃然变色。 那般牙齿,别说人了,连一般野兽都不会有。 “绝之介,我要杀了你!”拳道神怒吼,浑身气势高涨。但林长生能感受到他那股压抑的气息,这家伙不傻,不会惊动绝无神。 他一双血红大眼盯着林长生道:“小子,你是什么人?放老夫出来,老夫一定不会亏待你。” “哈!”林长生笑了笑,道:“拳道神,你可知道,绝无神这些年都对你儿做了什么?” 拳道神不说话。神情却越发恐怖起来。 林长生兀自道:“你也知道,你儿因你有了这奇怪病症。非吃人不能减轻疼痛。但是,绝无神那家伙却无心给他看病,只是把他关押看样,每天给他一个人吃。你看看他那口力牙……嘿!连狼的牙齿都没他的尖锐吧。” 吃人,绝对是一个骇然的话题。 拳痴第一次吃人,是因他拳道神而起。可是。那是为了治病,不是为吃人而吃人。然则现在呢?拳痴竟以吃人为活。 换了任何为父母,都受不了,更何况拳道神这个爱儿子已痴狂的家伙了。 拳坟上,气息粗喘。拳道神那恐怕的气势越发高涨了起来,宛若海中大浪,地底岩浆,迫人无比。 林长生又道:“我来自中原。不久前,绝无神侵入中原,大逆不道,还抓了我们的人。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救人,杀绝无神。无意听说了你的事,我曾探查过,知道你儿子的怪病。不瞒你说,我们中原有一个神医。那家伙的医术很利害,几达生死人肉白骨的境界。或许,他可以救治你儿。” 听着林长生的话,拳道神一身鼓荡的气息突然平静了下来,他冷眼看着林长生道:“你想要什么?要我帮你杀了绝之介吗?以你的能力,既能悄无声息来此,还带来拳痴,怕足以杀掉绝之介那小子吧。” 林长生笑道:“绝无神不难对付,我要对付的不只是他,还有另外一人。我在探查你的消息时,无意中还发现了另一件事,这才是麻烦的。所以,我希望由你去对付绝无神,我去对付另外一个人。” 拳道神沉着脸道:“是谁?” 林长生飘声道:“天皇!” 拳道神目光顿时一缩,道:“那个老家伙……” 他道:“不错。正是那个老家伙。此次我们能来此,正是拜了他所赐。看得出,他也想要除掉绝无神。我在东瀛走了一路,也可以看到他治下不错,有雄才大志。只是,他野心太大了。我无意间听闻,他在打我中原龙脉的企图。所以,他不能不除!” 拳道神一时不语,一旁拳痴完全缩在一起,颤颤抖抖。看着儿子,拳道神心中绞痛,咬牙道:“好!只要能救我儿,我应你。但你若要骗我,我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林长生道:“你放心。我说了,自然会做到。若做不到,我也会看护你儿子,不说什么教他练拳之类的,但叫他一辈子无忧无虑,自问没有问题。” 得此一眼,拳道神决心更坚,吼道:“好!那就放老夫出来吧。” 林长生低头扫了他一眼身上铁链,精钢所铸,非神兵难以斩断,不过……轻声一笑,他兀自走到拳道神后方,在那锁住他脊椎的铁链上轻轻一划。 这一划看似云淡风轻,却锋利的叫人害怕,连拳道神也感到一股直欲破开自己**的锋锐,心头大震,“此子,不简单!” 碰的一声,铁链锻炼,拳道神只觉后背一送,劲力顿起,拳坟微微晃动。他眼睛一瞪,嘴中怒吼一声,劲力透体而出,冲宵而起,轰的一声,拳山炸裂,碎石横飞,其力惊人。 乱石下,林长生拎起拳痴,脚下一纵,点在一石块上,悠悠在走在乱石之中,如偏偏之蝶优美飘洒。那拳道神立于崩毁的乱石间,哈哈大笑,他一看身上铁链,嘿了一声,伸手一抓,啪啪几声,生生把那些拳锁捏碎。其庞然大力,却也叫人胆颤心惊。 “我的儿……”拳道神一经脱困,顿时往林长生望去,目如闪电,身若雷霆,猛的纵起,瞬间至林长生身前,一把把他手中拳痴抓了过去,楼在怀中,并砸在大地之上。 他紧抱着拳痴,痛惜道:“我的儿,你这些年受苦了,爹一定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他用力颇大,使得怀中拳痴直喊痛。 后面,林长生飘落,静静的看着那有些诡异的场面,心里暗暗吐槽。 这幅父子相见的画面按说该很美,可你看拳痴,痴傻样子,嘴巴张开时的更是吓人。比他,拳道神更加可怕了。 关在拳坟中,还不显,毕竟只露了一个头,但出来一看他全身,真如魔鬼一般。那凸出的脊骨,扭曲的肌肉,暴露的青筋,实在……骇人至极! 拳道神弄出的动静不小,四周守卫的鬼叉罗纷纷赶来查探,远远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三人。鬼叉罗无不大惊,有人去禀报绝无神了,大多的人则小心站在周围,不敢靠近。 突然,轰的一声,远处,竟然传来一声爆响。抬头看去,只见远方有火光冲天而起,伴着烟尘,好似一条巨龙,冲入天空。 “是火药的爆炸声……”林长生道:“看来,绝无神那家伙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啊。” 拳道神闻言冷冷一笑,瞥着那冲天的火龙道:“绝之介那个小子,从来只会耍这些手段,武功根本不值一提。小子,你既然放出了老夫,还带来了老夫爱儿,老夫就不会让你吃亏。你给我看好了……啊……” 一声暴吼,只见拳道神双拳交叉,周身功力暴起,磅礴拳劲席卷而去。不远处,那些围绕的鬼叉罗纷纷不由自主的腾空而起,好似被一股大力牵扯着,卷入了半空。 “拳殛虚空!” 可怕的拳劲冲天而起,凝聚的力量宛若一道光柱,远远贯穿而去。那些被卷起的鬼叉罗,在拳劲下无不四分五裂,鲜血横飞。但拳劲并没有因此而止,反冲入紫叶林中,摧枯拉朽般的把树木、草丛轰碎,生生开辟出了一条绵延十数丈的通道。 血,如雨一般洒落,使本就诡秘的紫叶林更偏几分妖异。 “哈哈……”狂笑声中,拳道神霸气凛然,宛若一座大山,笼罩了四周,沉寂而压抑。(。) 465 杀皇(上) 看着拳道神轰出的通道,林长生笑了起来,道:“你的对手来了!” 拳道神冷笑,吼道:“绝之介,滚出来吧!” “想不到,你这个废物竟然还有这般功力。”伴着一声冷哼,绝无神大步而出,他身后跟着诸多鬼叉罗。 拳道神道:“你这小人永远不会懂得拳道奥妙的。想打倒我,你是做梦。” 绝之介哈哈大笑,道:“拳道神,我自命绝无神,你以为是玩的吗?这些年,我的武功早已与往日不同。今日,就叫你见识一下。” 拳道神身后,林长生拍了一下拳痴,瞬间带着他远离开来。 拳道神察觉到他动作,只是笑了一声,大步上前。他周身气势步步强盛,浑身气劲凝而不散,压迫的气势惊人至极。 林长生看了两眼,回头一望,看到下方紧闭的大门,心头一转,他想到原著中这里关着的众人,会不会剑皇那家伙也被关在这里呢? 心思一动,林长生挥手一掌,掌法锐利,直拍在大门之上。轰的一声,大门洞开,烟雾中,一人影在里面若隐若现。 “剑皇……”林长生轻声道了一声。 里面那人苦笑,道:“你是来救我的吗?” 林长生点头,道:“听你口气,虚弱的很。怎么?你没修炼万剑归宗吗?” 一听他说话,林长生就知道他一身功力被废了,但剑皇研究万剑归宗多年,不可能堪不破其中奥妙的。不要忘了,他那万剑归一就是根据万剑归宗锁创。 剑皇道:“修炼是修炼了,可惜老子一身功力被废,手脚被断。想要恢复哪有那么简单。” 林长生眉头一皱,瞬间一进一出,把剑皇带了出来。他此时极为凄惨,周身上下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看得出,他被严刑拷打过。 也对,绝无神、破军都怀疑从剑皇身上得到的万剑归宗是假的。自然会严刑拷问他。 叹了口气,他看了一下剑皇被打断的手脚,无奈道:“你手脚骨头都碎了,我也一时没有办法。” 剑皇道:“算了吧。老子能活命就不错了。而且以前无法下决心修炼万剑归宗,此次也是个机会。待回归中原,再说其他。” 话音落下,一声霹雳陡然在二人耳边响起,两人都是侧头看去,却是拳道神与绝无神动上了手。 这二人都是天资不凡之辈。拳道神一身拳道修为通天,若没有二十来年的囚禁,其会走到哪一步,几乎不可想象。 比之拳道神,绝无神似乎要差了许多,他的资质并不在于创造,而是延伸。就如从金钟罩创新出不灭金身,又从拳痴只言片语中领悟出杀拳。 似乎绝无神的资质要差。但真对比起来,却也不好说。而且二十年的囚禁时间。足以叫绝无神追上两人的差距。 轰!双拳硬碰,二人都是退后了一步,拳道神哈哈大笑道:“绝之介,二十年时间,你果然不是白费的。但这还不够。” 一连三拳,拳道神气势更足了。脸上笑意、杀意交织,狰狞一片。而绝无神却似乎有些吃力。 也对,论拳法造诣,纵是二十年后的绝无神也不是拳道神的对手。可惜他不灭金身为无名所破,不然还有点看头。 ‘可恶!’绝无神暗骂一声。功力倍增,劲力狂涌。二人拳影纵横,劲气四起,方圆丈内气力弥漫,那些鬼叉罗一靠近就被崩飞了出去,一些运气不好的,更是被打的四分五裂。 啪的一声,一残肢甩到了林长生脚下。拳痴目光一亮,飞速拿了起来,张嘴就要啃食。林长生眉头一皱,挥手一点,把他手中残肢打的废碎。 拳痴一愣,继而暴怒:“食物,我的食物……” 林长生无语,伸手就给了他一掌,没好气道:“你小子给我闭嘴,好好看着你老子。” 拳痴一痛,捂头蹲下,似有些害怕。他眼睛看着打斗中的拳道神与绝无神,奇怪道:“叔叔,爹为什么与师叔打架啊?” 林长生无奈,抚着额头道:“你这个傻小子,你老子是在报仇。” 拳痴不解道:“报仇?师叔对我很好啊。爹为什么报仇?” “你……”林长生更无语了,但跟这小子显然是说不通的。那边剑皇哈哈大笑,道:“这傻小子哪里来的?是那大汉的儿子吗?” 林长生点头,把他的来历粗略说了一番,听的剑皇目瞪口呆,更是对他食人之事破口大骂。 远处,拳道神、绝无神的打斗也越发激烈,看两人拳法,却有些相似。绝无神的拳法比之拳道神要精妙不少,但力道不足,气力凝聚不够。反之,拳道神剑法虽简单,但速度惊人,力道凝聚,一拳出,威力迫人,反压的绝无神精妙拳法无从发挥。 正看二人打斗,林长生灵觉一跳,目光随之望向远处,却是见到几个赶来的人影----是聂风、步惊云、断浪等人。 “奇怪……皇影怎么不在?” 林长生眉头一皱,那边断浪也看到了他,目光一亮,快速穿梭而来,听在一旁道:“师父……” 他道:“皇影呢?怎么没与你们在一起?” 断浪苦笑一声,道:“那家伙就是个疯子。本来弟子还觉得他不错呢,但一打起来根本不认人了。我们刚才碰到破军了,皇影认出了他背后的贪狼天刃,直接与他动起手来。现在,两人还纠缠不清……” 林长生点头,道:“也罢!反正此时有他无他也是一样。对了,无名呢?” 断浪道:“不知。他与步惊云分开行动,想来也该过来了。师父,这是剑皇吗?” 林长生道:“正是。” 断浪嘿嘿笑道:“可真够惨的。” 剑皇大声道:“你这个臭小子,老子是前辈,你就不能尊敬一下前辈吗?” 断浪道:“是,是,您老是前辈,不过只是躺在地上的前辈了。哈哈……” 看到断浪还有闲心说玩笑,林长生也心中一松,他道:“小子,正好你在这里,替我看着这两人。”说话间,他手搭在拳痴肩膀上,寒意涌起。 霎时间,拳痴整个人被冰封。 “这小子是控制拳道神的关键,不能出事。我还有要事要办。” 断浪见林长生神色严肃,也认真道:“是。师父放心,弟子一定不会出现差错。” 林长生点头,脚下一点,人化作一缕微风,消失在原地。他身子漂浮,眨眼投入紫叶林中,不多时,又突然停下,看向不远处。 那里,正有打斗的声音。远远看去,却是刀光剑影,其中一抹金色刀影极为夺目。 “是皇影与破军吗?”心思一动,他身子飘飞,落在一株大树上,在他前面,兀自站在一人,正看着打斗中的两人。 “怎么?你不去帮你老子吗?” 幽幽的声音在绝心耳畔响起,叫他惊骇莫名。他毫不犹豫,回手便是两掌,印在林长生身前。只是,他打出的力道却犹如泥牛入海,全无反映,甚至连自己的双掌似也被吸附在了林长生胸前。 冷冷的看着他,林长生道:“绝心,你说我该不该杀你呢?” “你……”绝心大骇,惊恐之色挂在脸上,却也永远挂在了脸上。林长生的话似乎只是一个笑话,话音还没落下,绝心便死了。 眼睛睁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你这家伙也是一个枭雄,既然遇到了,就提前解决了你。”(。) 466 杀皇(中) 瞥了眼脚下的尸体,林长生淡淡道:“这两人如何?” 在他不远处,一声音轻柔道:“刀法剑术都入化境,殊为难得。可惜,二人杀意太重,手中兵器也太过凶险。” “哈!”林长生乐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有英雄剑等着吗?怎么?你还要看下去吗?就那么放心绝无神那边?” 无名道:“你都来了,我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听那边动静,你把拳道神放出来了吧。” 林长生点头,道:“那家伙确实利害。若不是被绝无神囚禁了二十多年,恐怕一身修为不在你这天剑之下啊。” 无名道:“或许吧!但一切都没有如果。” 林长生道:“算了,你自己看吧,我去办事。” 无名默默的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他侧头看着林长生瞬间远去的背影,暗道:“先下手为强啊。唉!林兄并非无的放矢之人!” 无神绝宫外海面之上,一华舟静静的飘荡在海面之上,在幽寂的黑夜中,泛着点点火光。 此际,舟船之内,天皇跪坐,下方一忍者道:“禀天皇,拳道神已被放出,但并非无名,而是另外的人。” 天皇轻声道:“是林长生、聂风、断浪三人吧。” 那忍者道:“是。不仅如此,还有……还有……” 天皇看他犹豫,眉头动了动,头抬了起来,眼睛闭着,声音依旧轻缓道:“还有什么?” 那忍者闻声心头一轻,咬牙道:“还有……皇影也在其中,此际正与破军交手。” “嗯?”天皇豁然睁开双眼。不大的眼睛闪亮异常,丝毫不见浑浊老像。他道:“你说皇影?” 那忍者马上道:“是!” 天皇又闭上了眼睛,淡淡道:“想不到,皇影这家伙也去了。想来,是林长生三人邀请而来。这么说,他人刀合一了。不过。林长生既然知道皇影,却是叫我颇为在意。火狼……” “是!”一道人影蹿了进来,道:“天皇,火狼马上去查。” 天皇点了点头,再次沉寂。但这沉寂很快就被打破了,就在火狼离去没有多久,一道黑影跳到了甲板之上。他没有隐藏自己,第一时间就被守卫在四周的忍者发现了。 “什么人?” 林长生静静的看着围上来的忍者,目光一转。淡淡气息流露而出,若有若无的气劲化作锋锐剑气,飘散开来,瞬间笼罩整个船首。 “啊……” 剑气下,那些扑上来的忍者无不惨死当场,血流遍地。 此际,船舱打开了,舱门碎裂。化作无数碎片,射向林长生。但不到身前。便被他周身气劲所碎,化作飞灰,飘散到大海之中。 屋内,天皇依旧跪坐榻上,身旁幻圣一心已挡在身前。奇妙的是,却一群同样模样、同样动作的幻圣一心。 “这就是你们幻忍宗的断影分身吗?”林长生低笑一声。道:“小儿科。”他兀自走进船舱,站在下首,看着那微微睁眼的天皇,道:“你有算到我会来吗?” 天皇道:“没有!不过这也没有区别!” 林长生道:“还真是自信啊!但自信过头就是骄傲了。人往往死于此。” “大胆!”幻圣一心高喝一声,诸多人影齐齐而动。往林长生打来。林长生动也不动,兀自看着天皇,砰砰砰……一连数声,那些人影似乎都打在了他的身上,但触之即散,全然无法对他造成伤害,而在天皇身前,那一道身影却是不曾动过。 显然,他在试探! 林长生拍了拍身上,讥讽道:“你的力道还真是弱啊。” 幻圣一心暗道:“好坚硬的身体,莫非跟绝无神一般,修炼的炼体法门?”他低眼回扫了天皇一眼,“再试一试。” 心中一定,幻圣一心猛的蹿起,双掌打向林长生。但林长生仍旧不动,目光也依旧看着天皇,对他视而不见。 幻圣一心眼中目光一闪,暗道:“小子,你既然找死,那老子就成全你。”转念间,劲力全出,聚于双掌,狠狠拍向林长生两边太阳穴。 “不自量力!”轻吐一声,在他掌力将要触及自己时,林长生猛然抬头,噗的一声。幻圣一心顿时止于半空,双掌也停在林长生太阳穴旁,眼睛凸出,犹带骇然之色。 轻轻一拨,他的尸体碰的甩了出来,砸在墙上。 看着风轻云淡的林长生,天皇的眼睛睁大了,缓缓起身,道:“好利害的一掌!快如闪电,力道聚而不发,又瞬间爆发,摧毁了他一身经络,了不起!你这招叫什么?” 林长生淡淡道:“没有名字,只是随意一掌罢了。” “随意一掌?”天皇哈哈而笑,道:“好一个随意一掌。那么,你就用你的随意一掌来看看老夫的碎天绝手吧。” 话音落下,他人已扑到近前,双掌成抓,左右抓向林长生。 这天皇武功高绝,内功亦是深不可测,一手轻功也极为利害,停时如鸿毛,轻飘飘的,动时却若雷霆,迅捷无比。 原著中,聂人王、断帅二人合力都非他对手,步惊云也是以命换命破了他的完美一招。由此可见,这家伙的武功之强,绝对不在绝无神、拳道神之下。 不过,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感受着冷冽寒意的碎天绝手,林长生脚下一转,人如一缕青烟,飘然而退,然不待天皇追击,却又退而复进,一掌轻出。 天皇哼了一声,招数连绵,顺势而打,劲力冷冽而狂暴。 二人噗一交手,气劲四散,瞬间把四周墙壁冲烈,再碰之下,船舱摇晃,轰然倒塌,而两人则各自蹿飞而起,在半空接连冲击,发出连串的震耳响动。 月光下,两人完全化作两道黑色的影子,肉眼难辨,忽上忽下,也就眨眼的时间,便接连变幻几次方位,斗给不停。 约莫盏茶功夫,二人打斗声音一止,两道人影飘然而下,齐齐落在倒塌的船舱之上。林长生立于一翘起的木板上,似不着力道。天皇更是直接抛在一竖起的尖刺上,宛若鸿毛,全无重量。 看着他,林长生低笑了一声,道:“不愧是天皇,有两下子。” 天皇淡淡道:“你也不错,不愧是不弱于无名的强者。不过今日,天剑神话注定没于东瀛,你林长生也不例外。” 他双手颤动,力道透体而出,遍布整个木船。下方倒塌的碎木受他力道所引,纷纷颤动起来。只见他双掌一抬,大片的木片豁然而起,飘飞于天空之中。 “喝!”一声低喝,天皇双掌交错在胸前,掌力引导之下,木片、木柱纷纷汇聚而来,他纵身而上,乱木则瞬间交合在他脚下,形成一片不倒的错乱有序建筑,而他在稳稳立于其上,俯视下方林长生。 “林长生,你便见识一下老夫的完美一招吧!这一招不仅是武功上的最高修为,更是艺术上的超凡成就。你今日有幸一见,真是不枉此生。”(。) 467 杀皇(下) 立于简陋的木片之上,看着那似俯视人间的天皇,林长生赞道:“不错的手艺。只是一些破旧的木片、木柱,却被你弄成奇妙形态,了不起。” 天皇淡淡一笑,道:“你知道就好。受死吧!”话音落,身随步转,脚下木片、木柱为他气劲带动,缓缓而动,如利刃一般,飞射而下。奇妙的是,除了一些射往林长生外,大多都插在了四周船板之上。 他眼睛一扫,便知道这是一种阵势,可惜…… 林长生哂然道:“招式还不错,可惜依旧有破绽,而且你此时用此招,选的地方不对,时机也不对。”伸出手,劲力于掌心旋转,一声轻喝一下,力道私用,化作波纹,扩散而去。波纹淡淡,却锐利十足,一扫之下,木片、木柱无不碎裂,散了一地,把天皇所谓的阵势破的一干二净。 天皇面色一沉,却无异样,道:“早就想到你这招了……给我起!”碎裂的木片化作点点利刃,随天皇双手而动。 似乎,那些碎片都与天皇十指合为了一体,随他而动。 林长生看着射来的漫天碎片,气劲一转,身前便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墙,那些碎片打在气墙上,无不纷纷爆裂,一些更是上下跳动,自四面八方攻击林长生。可惜,却一片也突不破他身前的气墙。 ‘你以为我是步惊云吗?’林长生冷冷一笑,道:“凭你这分散的力道,连我的防都破不了。若你所谓的完美一招只是这样,那今天谁也救不了你。” 天皇脸色难看,双手一张,力道透出。地上碎屑般的木片纷纷震动齐飞而起。可惜,任他千般手段,林长生都动也不动,只是凭借身前气墙,把那些碎屑拦在前面。 他看着天皇,突然一笑。道:“罢了,不叫你把这招使出来,你想来也不甘心。”劲力一收,他身前气墙陡然一空,碎屑纷纷穿梭而过,除了他身前一点距离,碎片纷纷打在后来,把他团团包围。 天皇一喜,道:“小子。这是你找死!”他飞身而起,双手转动,一手阴寒,一手火热,阴阳旋转,缓成太极,自中心而去。 下方碎屑随他力道而动,缓缓挤压。似以林长生之地为中心点。而天皇自身也自林长生头疼而落,双掌直拍。 看着他多方动作。林长生暗暗摇头,完美一招?莫名其妙……仰着头,林长生冷冷道:“我说过,你的力道太散了。” 并指,出剑……夺目的光华在他指尖一闪而过,淡淡的一剑转瞬而逝。若有若无的光华在团团木屑下渐渐黯淡乌光,但随之爆发开来,把四周木屑吹的四分五裂。 上空,林长生的指尖距离天皇头顶不到一寸,他右掌离林长生额头不足两寸。左掌挡在自己额前。两人似乎谁都没有碰到谁,但细看下,林长生额头上似有一抹光华,挡住了天皇的一掌,而天皇眉掌心、心处却都流出了淡淡的血迹。 气无形,却可伤人。 剑道之行,想以无形剑气为上,但亦有无形化有形之路,聚气成形。林长生自然懂得无形之道,而气影留痕这一招也叫他领悟出了有形之道。 说白了,就是聚气成形,叫人看到气的所在。这说来简单,但想做到却不那么简单,没有一定修为,根本难以做到。 这是赋予无形的东西以有形的形态,是一种极为高妙的手法。 在这风云中,无名是无形剑道的巅峰,而剑圣的剑二十三便是有形之道。他那所谓的元神,并非真的元神,而是以功力为体,把精神寄托,形成一种类似于元神的存在。 原著中,步惊云便在无神绝宫一役中领悟七气合一,命了这有形之道。经无名指点,领悟霸剑,踏上剑道巅峰。 可惜,此等境界对林长生、无名来说,却不那么重要,只是更明白了气的奥妙。 就如他这一剑,看似是无形剑气,实则却是在无名、有形之间转化,剑气不离体,照样隔空杀人。这一点,也是天皇没有想到的。 他左掌挡住额头,却是为抵挡林长生无形剑气,可惜无形化有形,剑气为利剑,直接把他手掌洞穿,刺入眉心之中。 碰!天皇尸体砸在甲板之上,林长生嘴角翘起,深深看了一眼,脚下用力,顿时甲板四分五裂,一块宽大的木板弹出,直入水面,他也纵身而起,随着木板落于海面之上。 “天皇,你就葬身大海吧!喝!” 剑气爆发,密密麻麻的气劲打在船身一侧,摧枯拉朽般的把船身打出密密麻麻的裂缝,海水一涌,船身碎裂,船体顿时一歪,缓缓往海中沉去。 便在此际,林长生回头,遥遥看着无神绝宫的方向,那里大火冲天,熊熊烈焰把整个岛屿都包围了起来,而在漆黑的海面上,一艘小舟正快速而来。 不到近前,他便看到了倾斜的船身,惊呼道:“天皇……”那人加快速度,小舟如箭,飞速射了过来。那人,也看到了倾倒在海中的大船,此际船体已大多没入海中,只留一脚犹在海面之上。 “什么人干的?是什么人干的?” 他大惊,想也不想,顿时一头扎入海中,如一头鱼儿般,飞速往船身游去。 不远处,林长生就这么看着,没有多余的动作。他低声笑了笑,脚下用力,木板飞起,擦出连串的浪花,载着他飞速往无神绝宫的方向敢去。 原著中,天皇设计,若非火狼钦佩无名气节,没有动手,怕无名早就死了。但天皇也说过,纵使无名等人没有与绝无神、拳道神等人两败俱伤,他同样有办法除掉无名等人。 是什么办法? 从他后面直入中原的动作来看,他手下并没有什么高手。幻圣门的幻圣一心与巨二郎根本就不够看,纷纷被突破的步惊云一招杀死。 火武门的火狼武功虽不凡,却也不是无名等人对手。所以前后来看,最后出手的恐怕还是天皇自己。他,可真是自信啊! ‘或许,那家伙会用毒吧。’ 摇摇头,林长生不再多想,踏步上岸,沿着原路,飞速赶往拳坟。在那里的打斗,并非一番风顺的。 拳道神武功犹在绝无神之上,可惜绝无神这家伙绝对是个卑鄙小人,打不过,他就跑。而且无神绝宫机关遍地,想要在这里追捕他,不简单。 但追捕绝无神并非拳道神等人,还有天皇一方的人。 之所以那船上没多少护卫,就是因为大部的人都潜入了无神绝宫,而无神绝宫里的机关对处心积虑的天皇来说,从不是秘密。 绝无神还是死了,不是如原著一般死在自己儿子绝心手中,而是死在拳道神手中。 绝无神、绝心已死,还有颜盈、绝天与破军。 巧的是,刚刚上岛不久的林长生,就看到了破军与颜盈。 看着飞速赶来的二人,林长生乐了,他缓步而出,挡在路中,淡淡道:“破军,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啊?” 破军一惊,拉着颜盈停下了脚步,脸色难看道:“你是什么人?” 林长生道:“你说呢?看你气色,是被皇影的刀气伤了啊。可惜,你遇到了我,我从不在乎是否对受伤的人动手。” 破军脸色大变,瞬间抽出贪狼、天刃,转头道:“颜盈,小心……”(。) 468 造化伟力(上) “还真是个卑鄙小人啊!” 看着飞来的颜盈,林长生讥笑一声,左手随意一挥,长袖鼓起力道,轻卷之下,生生把颜盈移开了丈许,而他右手也轻抬出掌,直击破军刀剑之杀破狼! “去死吧!” 一脸狰狞的破军刀剑交击而下,凶恶的杀意酝酿着雷霆般的一击,可是……碰的一声,那插入刀光剑影的白玉般手掌,准确无误的捏住了刀剑,截断了汹涌的刀剑之力。 “怎么会这样?”破军一时瞪大了眼睛,无法相信。人体肉身,如何能挡住贪狼、天刃之利? 林长生静静的看着他,不屑道:“破军,你的武功,差远了。”轻飘飘的话,叫破军心头震颤,浑身凉气大冒,他想也不想,当即松手,脚下用力,飞速后掠。 “今日,你必死……”手一抖,贪狼、天刃翻转,林长生双手握住刀剑,刀竖劈,剑横削。十字形气劲****,劈向破军。 破军身子斜掠,想要躲闪开来,但那十字形气劲宛如一张大网,把四周也网在了一起,近乎凝固了空气,叫他难以动弹。 他心头骇然,双拳直捣,用尽力气去抵挡杀来的十字形气劲。可惜,若是全力的破军或许还能在林长生手中走几招,但本就与皇影一番激斗,还受了伤的破军,根本不是林长生的对手。 一刀过,破军骇然的瞪着眼睛,一道刀痕清晰的映在脸上。他看着林长生,嘴巴微张,来不及出手,人便仰天而倒,砸在了地上。 林长生淡然一笑。看了一眼手中的贪狼、天刃,自语道:“若是我把这刀剑藏起来,不知以后的七武器会如何?” 他又想道:“原著中,贪狼、天刃都在,却没有雪饮。从英雄剑看,七武器求的并非是凶兵。只是神兵而已。雪饮应该是符合的。如今聂风不曾入魔,雪饮也不会碎裂。若没了这贪狼、天刃,雪饮刀应该会成为七武器之一,就是不知另外一把那家伙会找什么代替?” 带着颜盈,两人直入无神绝宫,这里已然被大火覆盖,熊熊烈焰把漆黑的天空照的通亮,隐隐的惨嚎之声更是平添了几分诡异。 穿过大片的宫殿群,两人直到了岛的另一面。远远的。两人就看到大火下几道人影。那些人也齐齐看了过来,聂风看到颜盈,有两分欢喜、两人惊诧、两人怪异道:“娘……” “风儿……”颜盈心头一颤,认真看了聂风一眼,又急忙低下了头,不敢看她。但走到近前,她一惊,赶忙跑到一旁瘫倒在地的绝天跟前。“天儿,你没事吧?” 聂风一直观注她动作。看她担忧,上前道:“放心,我们只是制住了他的穴道,他没事。” 另一边,拳道神哼了一声,道:“小子。你的事情做完了吧。” 林长生点了点头,看向大火之中。在火墙外,隐隐还有一个人的脚在燃烧着,看那巨大的脚掌,想来主人就是那个巨二郎了。 他道:“此次之行圆满解决。我们可以回去了。” 拳道神道:“好,我们快走吧,争取早一日到达中原。”他忧心儿子的病,对其他的已经不管不顾了。也对,拳道神本就对儿子充满愧疚,再加上这些年不能陪伴在儿子身边,叫儿子成了那般模样,换了任何疼爱儿子的人,都无法接受。 “就由老子来开去……哈!”大喝一声,拳道神一拳轰入火墙之中,狂暴的拳劲打入火墙之中,竟是生生打出了一条通路,那一面的火焰似乎莫名的消失了。 “真是利害的拳劲啊。”林长生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穿过火墙,一行到了岸边,在那里,正有一座高大楼船停在滩外。拳道神看着林长生道:“想不到你早有准备。” 林长生没有说话,断浪则嬉笑道:“这是当然了。来你们东瀛,若不小心一些,怎么行?” 拳道神哼了一声,当即抱着被冰封的拳痴跳上了甲板。其他人对视一眼,纷纷起身,跳到甲板之上。断浪大喝道:“打开旗帜,起行!” 漆黑的大旗迎风招展,“神剑山庄”四个白色大字在火光下熠熠生辉。而就在船离开岸边时,一璀璨的刀气划破火墙,直劈入海中,一道人影自火焰中冲出,对着大船喊道:“林长生,你为什么要杀皇兄?我不会放过你的……” “皇影吗?” 看着岸上的人影,林长生摇了摇头。一旁无名道:“那家伙不是简单人,你要小心。” 林长生道:“放心。接下来的日子我就要闭关修炼了,他想找都找不到我。到时你们,小心被他找上门去啊。” 无名摇头,道:“以后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是把江湖让给他们的好。”他转头看向风、云、浪三人,目光停在聂风身上时,眉头动了动,担心道:“聂风真的没有问题吗?我看他气息越来越不稳了。” 林长生也看着聂风,道:“那是火麒麟的气息。果然与我想的一样啊。” 无名道:“你早就知道会这样……” 林长生道:“不错!聂家有疯血,疯血就是麒麟血,这血有魔性。火麟英雄,一正一邪,你当也知道。一般人修炼魔刀,也不会这么快就走到入魔边缘,但聂风因疯血的关系,却会极快的陷入魔与人的挣扎之中。看来这次回到中原,要尽快走一趟凌云窟了。那里,可以解决聂风的问题。” 无名道:“你有把握就好,不然以聂风的资质,若当真入魔,怕难以控制啊。”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回舱休息了。这一行,无名也不是没有损害,他被绝无神暗算,以火药偷袭。若非功力高深,怕早就粉身碎骨了。 不过他修为境界高,功力又不似原著中那般残缺不全,虽有受伤,却不严重,不过以林长生的估计。无名怕是会借此机会废掉自己一声功力。 身为剑宗传人,面对剑宗至高无上的万剑归宗,无名这个剑客也不会不练的。 不两日,一行人经过海上漂流,终于回到了大陆。大家也就此分开了,步惊云要赶回天下会,断浪带着颜盈、绝天赶往神剑山庄,林长生则带着拳道神、拳痴、聂风去寻找神医。 把拳道神、拳痴留在神医处后,林长生又带着聂风找到断浪。带上颜盈、绝天,赶往凌云窟。 来这里,自然是为了龙脉。别说此时聂风还没有入魔,就是入魔后的聂风,同样可以利用龙脉也压制自身魔性,可想龙脉的灵性之强。 他自己,也对所谓的龙脉极为的好奇。 虽然,这是一个近似玄幻般的世界。有所谓的四大神兽,有所谓的长生不老。但龙脉这东西,林长生却不怎么信。 若龙脉是真的,那为什么自黄帝后没有保护华夏神州呢?不说后来风云中的灾难,那也没法说,但前面那些朝代更迭,不一样死伤无数。更有外族入侵,龙脉要有作用,那这历史该怎么说? 而且那所谓的龙脉,就是皇帝身体变化后屁股上生出的脊椎,跟猴子尾巴似的。这变化林长生却是无法言说。但所谓龙脉,他是不认可的。 他反觉得,轩辕黄帝这种变化是修炼上的一种未知变化。 从现代知识人的起源来看,人就是猴子进化来的,那黄帝的修炼,会不会使他多出一个尾巴,也可以想象。纵使说的玄幻一些,直言黄帝的修炼是一种进化,也没什么啊。 这本就是修炼的世界,这种近乎妄想般的存在,或许无法解释,但存在就是道理,你不服都不行。 带着莫名的思绪,林长生四人走入了凌云窟中。绝天那小子一脸的不服气与仇恨,连带着对颜盈,也没了以往的好脸色。 不得不说,绝无神对他的教导是成功的,在绝天心中,绝无神绝对是神一般的父亲。或许是绝天比较单纯的关系吧,这点他与绝心却是完全不一样。 原著中,绝天这小子被聂风所杀,林长生也觉得,他死才是一种好的结果,不然以后,怕还是会有麻烦的。 “前辈,我们来这里……”聂风有些犹豫的开口。 林长生对他笑了笑,道:“来这解决你的问题。同时,也是为了你一直想的事情。” 聂风一喜,道:“真的?他……真的就在这里?” 林长生点头。在这漆黑的凌云窟中,纵使有林长生领路,三人也别想记住来回的路。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曾与聂人王、断帅二人约定,不会直接去黄帝之墓,而是会在聂英死亡的地方留下记号,在外面等待。当然,在聂英葬身之地等,也一样。 那是个好地方,虽阴暗了一些,但有吃有喝,也不错。 到了石洞之中,墙壁上明灭的火光叫三人暗暗称奇,林长生道:“聂风,这是你聂家先祖葬身之地,那里有他的坟墓,你祭拜一下。还有,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走,不然惹出火麒麟,死了可不要怪别人。”他这一句,却是对绝天所说。 这小子比绝心是要单纯的多,但不是笨蛋。 没走两步,林长生回身道:“你这小子也是个麻烦,这里的秘密还是不让你知道的好。”话音落下,他人突然出现在绝天身前,吓的颜盈大惊道:“不要……” 可惜,她话才出口,绝天便被冰封了起来。 “天儿……”颜盈骇然,聂风在一旁道:“你放心,绝天没事,只要解除冰封就好了。” 林长生道:“我先去了,你们在这等着。”他走出石洞,三拐五转下,来到一流水秒地。刚一现身,便见两道人影从暗处蹿了出来,哈哈大笑道:“林兄弟,多年不见,我们还以为你忘了我们俩了呢。” 林长生道:“怎么会?只是被俗事牵绊,不得前来罢了。聂兄,此次不只我来了,也带了聂风一起过来。走,我们边走边说……” 他很快把外面的事大致说了一边,听说儿子修炼了魔刀,聂人王不担心是假的,但对于林长生借助龙脉压制魔性的提法,二人也颇为犹豫。他们不担心龙脉没有这个能力,既然是龙脉,自然是有大威能的,他们担心动用龙脉,会不会出问题。 事关自己儿子,也就更叫聂人王犹豫,不敢徇私了。 倒是断帅,道:“老刀狂,风修炼魔刀是为了对付绝无神,是为了中原大地。如此,叫他利用一下龙脉,又有何不可?我看,纵是黄帝再生,也不会拒绝的。这事,你就交给我们两个吧,你不用管了。” “这……”聂人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叫他看着自己儿子入魔不管,他还真做不到。 石窟内,林长生把聂风叫走,便不再管聂人王与颜盈了,三人走到漆黑的同道上,断帅向聂风说了当年的往事,也说了他们守护的秘密。 聂风也是大吃一惊,龙脉,他完全不知啊。 来到黄帝墓前,看着那隐藏在水帘中巨大圆球墓地,聂风极为震撼。断帅道:“根据传说,这里就是黄帝之墓,也是九州龙脉所在。不过,这墓地没有入口,想要进去,怕只能破坏墓地了。” 聂风眉头一皱,道:“断大叔,这不好吧。” 林长生道:“坏人墓地,确实不好,更何况是黄帝墓地了。我把你叫来这里,是因为此地灵气汇聚,也天下最得灵性之地。你可以试着在此地修炼,或许可以压制魔性。若没问题,便不用破坏陵墓了。” 断帅点头,道:“不错。风,你也知道,你聂家的疯血与我断家的火麟剑都来自火麒麟。当年我们三人来此后,我与你父感受最为清晰。此地不只是修炼宝地,更可叫人灵性大增,不为外魔所扰。这些年,我没有火麟剑在手,自没什么入魔危险,但你父却身怀疯血,却也不曾有一次入魔。所以,在此地修炼,对你绝对大有帮助。” ‘何止是有帮助啊,这里完全就是一个洞天福地般的存在。’打量着四周,林长生暗暗感慨。 他虽不曾睁开眉间神通,但增长的灵觉却告诉他,此地乃是一个宝地,就说那活跃的灵气,就是他生平仅见,比之诸葛宗坊所在地,还要强烈的多。 ‘还不知什么时候回去,此时出去也没太大意义,正好借此机会,在这好好修炼一番。’(。) 469 造化伟力(下) 盘坐于水幕之上,林长生坐下好似隔了一个透明的坐垫,把他与水隔开,如坐虚空。而在下面,聂风也在打坐,断帅则看着上面林长生,叹道:“多年不见,林兄弟的修为进步实在太快了。” 说话间,耳畔响起脚步声,断帅头也不回,道:“怎么?那两人安排好了。” 聂人王上前,看着一旁闭目调息的聂风,道:“嗯!我把他们安排在了你家旧地。” 断帅道:“听林兄弟说,绝天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你此时过来,不怕他跑了。” 聂人王道:“你放心,我废了他的武功。” 断帅一愣,笑道:“好家伙,你这是报复啊。” 聂人王笑了笑,换在以前,他早就一刀把那母子解决了。 “断兄,以后我恐怕不能与你一起守在这里了。” 断帅道:“没关系。你不在,聂风这小子在,一样的。” 聂人王苦笑,道:“也是。” 此时,两人突觉眼前金光闪烁,夺目刺眼,大惊。但不待两人看去,金光转瞬消失,叫二人一时失明,带他们恢复视力,再看时,却发现上面林长生已然不见了。 二人对视一眼,聂人王道:“林兄弟怕是再突破了。还真是备受打击啊。” “哈哈……聂兄过奖了。”一声长笑,林长生身形落在聂人王、断帅二人一旁,目光落在聂风身上。刚才,他睁开了眉间神通,看了一下这里的环境,也扫到了聂风。 此地就如他想的一般,四周充斥着浓郁的天地元气。而在那不同的元气中,法则之力交织成片,乃是修炼的宝地。 但叫他意外的是,聂风却与四周的环境格格不入。 天地如海,大河小河无不容。万物生于天地之间,各有不同。但无不与天地自然相容,自有其协调之处,如断帅、聂人王,虽与天地显化的本质不同,却全无什么意外的地方。但聂风就不同了,林长生一眼之下,发现他与四周的元气本相格格不入。 那是中很奇怪的感觉,你就他用言语描述吧,却又说不上来。简单说。那似乎是黑与白的对立,就如太极。 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正是两种对立的颜色造成的,但从长远看,两者必定也会融为一体,就如太极的黑白分明。 而这个过程,应该就是聂风除魔的过程。 ‘这一切应该都是能量在作怪,魔……魔……难道这魔的能量真与天地间的力量不是一回事?’皱着眉头。他暗暗思索,“天地间五行相生相克。放在一起虽会有种种不同,却也从没聂风那般怪异。魔……这所谓的魔的能量到底是什么?” 他又想到自己修炼过的魔功,与天书功法对比,虽有不同,但这似乎也没这种能量的对立感觉啊。怎么在他眼中不怎么样的魔刀,反倒给人这种诡异感觉呢? “林兄弟。想什么呢?”一旁,看着陷入沉思中的断帅、聂人王二人齐齐开口。林长生一惊,回过神来,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出神。断兄。断浪那小子在南方立下了神剑山庄,你不去看看吗?” 断帅道:“不了。我与老刀狂二人死了,全江湖都知道,突然现身,会惹来麻烦的。浪知道我还活着就好了。” 林长生点头,道:“如此也好。” 三人聊了一会儿,聂人王待聂风醒来,与他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出了凌云窟,看颜盈、绝天母子而去了。断帅则拉着聂风,与他介绍这里的道路、生活。 林长生没与他们一起,而是走入一旁隧道中,再次于凌云窟内搜寻起来。 血菩提、玄武真功、火麒麟,是凌云窟内的三大宝贝。血菩提对林长生没什么作用了,只是一种食物,后两种则是他想要的。 可是,这些年他也来过几次,甚至拜托聂人王与断帅二人在凌云窟中搜寻,然一直都找不到玄武真功所在。最奇怪的是,火麒麟住在哪里,三人也不知道。 这凌云窟,比他想象的还要神秘。 但此次,林长生却有了一些信心,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漆黑的隧道洞窟内,林长生眉间闪烁着点点金光,扫过四周虚空。自他远离黄帝陵墓所在,眼中所观的造化法则就越来越弱,偶尔会有一些强的所在,他也有心留意,但多为风口之地,却不是他想要寻找的地方。可他确信,凭借着这种方法,一定可以找到一些不同的地方。 走着,碰的一声,他“啊”的一叫,却是撞在了墙上。他苦笑一声,眼中金光扫视前方,微微一动,抬掌往前方墙壁一插。 噗的一声,他整根手臂都没入了墙壁之中。 以他功力,这也算一般,但他面上却是一喜,因为他清晰的感觉到,后面是空的。微一用力,他手臂如电锯般,往上一抬,直接把墙壁撕开了个口子。 轻轻一推,墙壁洞开,林长生拍打着灰尘,抬步进了起来。他目光一扫,错愕道:“是这里……”但见前面有一靠墙壁的石台,石台旁有铁链、藤蔓,而在石台对着的墙壁上,绿色的藤蔓则挂着闪闪的红光,正是那血菩提。 此处不是别地,正是聂英葬身之地。 林长生苦笑一声,道:“还得继续!” 看了看前面,林长生想了一下,又退了回去。他开启神通,缓步退后,到一岔口时,拐入了刚才不曾走过的隧道。 如此兜兜转转,林长生一点点的搜寻着凌云窟。只是这里,比他想象的要大。 这些年,林长生三人一直都在探索凌云窟,可每次三人都以为差不多时,却全然看不到尽头,甚至三人探查过的地方,再去时也有所改变了。一些隧道、洞口会莫名的出现,而一些隧道、洞口则被堵了起来。从那些改变的痕迹,三人看到了水流过的痕迹,也看到了火烧的痕迹。 水流过的痕迹很简单,三人都理解,但火烧……这会不会是火麒麟所为?聂人王、断帅有些不信火麒麟这般聪明。但林长生却知道,那家伙是有这个灵智的。 行了不知多久,林长生再次停下了脚步,怔怔的看着前方,眼中闪过震惊。 在他神通之下,只觉前方造化无穷,法则遍布,极为骇人,而双眼看出。却更觉他惊诧,那……竟是一片地底丛林。 黑暗下,杂乱的草丛一般的植物遍布整个地底洞窟,粗大的枝叶下,有闪烁的火光,拔开一看,却是一棵棵的血菩提。 林长生深吸了口气,用力拨了拨。在更下面,是粗大的根茎。足足有人的小臂粗细,似藤蔓,却坚硬的多了。 奇妙的是,这些植物散发着一股滚滚热浪,好似沸腾的热水般。 “这里,还真是奇妙啊。怪不得有如斯造化了。”他深吸了口气,脚踩在根茎上,缓步上前。走了不久,他突然觉得不对,又蹲下身。拔开了下方根茎。 只是根茎坚硬无比,又杂乱无章,根本看不到下方的泥土。 他用了一些力,直接把根茎捣乱,不过根茎比他想象的要深、要乱,足足有上米距离,他才打通。而打通的一瞬间,他入眼处不是黑漆漆的土地,而是火红色的光华,及汹涌而出的热气。 透过那不大的小洞,他看到的是下方深达十几米的火色海浪。 “火麒麟……” 经过最初的震惊后,他目光一亮,死死盯着岩浆中那冒出头的庞然大物。火麒麟昂着头,猩红的目光正与他的目光对个正着。 “吼……” 一声高吼,熊熊热浪翻腾而起,火热的岩浆直冲而上,那滚滚热浪,还不曾靠近,便已扑面而来,把他整个人映成了红色。 呼了口气,林长生甩手一挥,一道劲力顿时把岩浆火柱打散,再往下看时,他眼中已金光闪闪,眉心金线更是光芒打坐,把四周照的通亮。 “这……” 望着下方岩浆中的火麒麟,林长生露出深深的震撼之色。 人,可谓造化产物。但造化深藏,纵使林长生有这看透本质的神通,看到的也是表面,无法看到内里。所以,看人时,与看天地没什么太大不同。 但这火麒麟却全然不一样,他那火红色的力量,深藏体内的磅礴元气,生生不息的造化,宛若一方小天地般,叫人震惊。 岩浆之上,法则之力遍布,丝毫不比黄帝陵墓地差,但下面的岩浆与火麒麟,更远超二者,尤其是火麒麟,极为的刺目。 ‘怪不得四神兽可以长生不死了,就这一身恐怖的造化之力,能死才怪。’ 深吸了口气,他把洞口掩盖,缓步退了出去。走到外面,他又回头扫了一眼,微微一笑,都说这血菩提是火麒麟滴血所生,如今看,这藤蔓确实吸收了火麒麟的能量,至于有没有麒麟血,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那火麒麟是怎出来的?” 突然,他自语了一声,想到刚才眼中所见,并没有其他出入之地。这么看,一定是在岩浆池中了,那下面便是有通道。 有那岩浆覆盖,纵是知道了进出之路,也是无用。 回到黄帝陵墓,与聂风、断帅打了个招呼,林长生便盘膝而坐,继续修炼。接下来的日子,他都是修炼、在凌云窟内闲逛。 因知道了火麒麟所在,他探寻凌云窟的心思也没那么重了,反倒多了一些寻宝的心思。可惜,这里景色千篇一律,黑漆漆的没什么好看,不然此地绝对不错。 不知不觉,就过了一段不短的时间,期间断浪也来过一次,说了一些近些年来的江湖事。总之,江湖还算平静,没什么大的波澜,他此次过来,除了探望,也带来了一张帖子----战贴。这是皇影叫人带给断浪的,让断浪转给自己。 从里面字句间,他看出皇影这家伙的不忿。也对,自己杀了他哥哥,又是东瀛天皇,他没动作才怪呢。不过林长生也知道,这家伙怕更多的是希望与自己动手,而不是报仇什么的。 这一日,看着修炼的聂风,林长生突然想到了火麒麟。 火麒麟那一身生生造化之力,虽与聂风的格格不入不同,但查其本源,似乎都是一样的。 聂风表现出的极端与天地格格不入,也正因为这种格格不入,才叫他时刻与天地能量碰撞,擦出造化的火花。 这种力量正是他快速进步的源泉。 而他这一身与天地能量完全相悖的力量,来自哪里?又是如何修炼而来的? 天地以正为宗,魔虽存于天地,却为邪路。聂风一身所谓的魔气,说白了就是戾气、怨气所在。这等力量,自与天地元气格格不入。 但,不管正还是魔,都是天地间的力量,宛若太极阴阳。这一切的本源还是造化。 想到这点,一时间他怔在原地,脑海中却是雷光电闪,诸多灵感记忆纷至沓来,一点灵性浮上心头,叫他恍然而悟。 前不久,他一直思索的摩诃无量,不正是这种造化的显形吗? 所谓风云合璧的力量,正是风、云摩擦而出的神秘法则之力啊。 “天地无极、风云聚散都是利用这种摩擦的力量,才化掉敌人功力,但气影留痕不是。是了,自己那是凭借深厚功力,强行运转天地之力,看似省力,实则却更加费力了。若可领悟这造化玄妙,完全可以用更少的力,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一招气影留痕,几乎能抽干林长生八成的功力。虽此招威力极大,可一招过后,他也就半废了。这点,与风云的摩诃无量显然不同。 那两个家伙用出摩诃无量后,不仅不累,反而精神奕奕。可想他们不仅借天地力量功敌,也用天地力量反补自身。 这其中玄妙,就在于那神秘莫测的造化了。 这点,就跟人与科技一般。单个的人,你力量再大,也大不过借助科技的人,就如那举重,一个人可以举起多少?那是有定数的,但利用杠杆原理后,这个定数就会大大的增加,理论上可以是无限。 武学也是一样,只是修炼内功,便会有自己的极限,但若加上打磨身体,这个极限就会扩增,而再修炼精神,领悟法则玄妙,则可叫你再进一步,步入可能的无限之中。 此,不正是体、气、神三者合一后的玄妙吗?(。) 470 新的长生者(一) 峨眉山临江河畔,船来船往,本就繁华的码头,更平添了几分热闹。 一座小船下,林长生撩起门前,缓步走出船舱。他身后,又有一老者缓步而出,正是他的师父诸葛宗。 诸葛宗遥遥看了一眼远处的峨眉山,道:“真是想不到,又有一人成就长生。长生啊,你也要努力啊,不能被落下太远。” 林长生道:“师父,弟子记住了。” 诸葛宗点了点头,与他一起下船,沿着码头上的青石路一路往前。二人也没有坐车,只是徒步走着,如他们一般的人并不少,坐车、骑马的也有很多。 行三四里,行人入城,林长生、诸葛宗找了一家客栈,暂时住了下来。 林长生问道:“师父,您老可是一直没有表明身份,就这么上去行吗?” 诸葛宗笑道:“没问题。以为师的功力,自可在远处观望。你小子就不行了,怕一靠近就会被他们发现。” 林长生道:“有师父教导,已是大幸了。” “嗯。”诸葛宗道:“这几日峨眉大宴宾客,你就跟着众人行动吧。我想,这峨眉为了立威,必也会开坛布道。对你,也是一桩机缘。” 讲道,这是人前的,说的也只是那些简单的东西,对林长生虽有用,却难以有什么大收获了。他希望听到的是那些长生者背后议论的东西。可惜,他不够资格。 ‘长生之妙自己也算是懂了,但要想突破,却是难矣。’ 想到回来后的修炼日子,林长生就是一阵苦笑。风云中,他对法则渐有领悟。后与诸葛宗谈论下,更是深刻。 以他此时之见识,不下长生者。可是,想要进入长生,却不那么简单。 修炼出了领悟、顿悟外,还需要积累。对比那些老一辈的人。林长生的积累显然是不足的,但你又不得不说,各种机缘结合下,他的积累虽不足老一辈,却也远远超出了年轻一辈的人,直追老一辈的人。只要他沉下心,继续前进,早晚会超越老一辈。 这一点,自他以神通辅助修炼后。就更加明显了。 所谓进入长生的诀窍炼体,就是通过炼体,使得气、体、神同步增长。可以说,体囊括了气与神。而突破,也需要一个更坚固的身体,就如我们常说的水与缸。不想水流出来,就只能把缸弄的更大。 炼体,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但这个缸囊括的不只是气。还有神。 从这方面说,林长生也不差。他自小有炼体功法。后又屡有增益,不管是神还是体,都远超一般人。反倒是气,却要少了一些。 这也是他明悟后,哭笑不得的地方。别人都是体、神不够,他却是反了过来。但这也叫他有些高兴。因为对比气,体与神显然更难修炼。 与诸葛宗拜别后,林长生便闲走在街道上。他四处游览着,看着那些新奇的物什,也看着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人。 看着几乎挤满街道的人群。林长生感慨了一句:“人真是多啊!跟赶集似得!” 走进酒馆,同样是人满为患,他找了一个角落,与一伙人坐在了同一桌子,喝着酒,听着四周人的谈论。这个时候,大家谈论最多的,就是峨眉山上那个刚刚进入长生境界的人----伏念。 伏念也峨眉掌教之弟,声名不显,远不如他兄玉缺。谁也不曾想到,这进入长生境界的会是伏念,而不是玉缺。 江湖上有关伏念的事并不多,来这里的人大多都在打听这人,通过峨眉山下的人讲述,大家也渐渐知道了伏念此人。 说白了,这全是一个吊丝逆袭的故事啊。 伏念资质并不好,当年拜在峨眉,他们那一辈,伏念年纪最小,武功最弱,全无争抢之力。大概也是如此,他那些师兄对他还算不错,叫他平平安安的成长了起来。 后玉缺继任峨眉掌门,门中大多师弟都被他打发了出去,唯留下伏念于门中助自己大理门派。不过伏念不喜权力争斗,故许多东西都是爱管不管的,把大多事物都推给了玉缺门下大弟子李逍遥,他自己则多在闭关,研练武学。 一眨眼,便有三十年了,却不是他竟然看破了长生之妙,成为新的长生者。 想到峨眉山上的权力争斗,林长生突然觉得很有趣,也不知那玉缺此时心里会做何感想? 三日后,群雄汇聚峨眉山! 金顶之上,伏念坐于主座,其左右高手尽列,日月门圣姑、圣火教教主、幽冥地鬼师通幽、火炼门赤宗、天山绝剑,六大长生高手齐齐现身,叫下方众人一个个胆颤心惊,口干舌燥。 峨眉掌教玉缺起身,走到六人前,躬身行礼,又回身朗声道:“各位同道,各位朋友,玉缺代表峨眉多谢诸位前来观礼。今日,峨眉宴客,大家可放下面子,尽情吃喝。待到明日,伏念真人开坛讲道,定叫诸位不白走一趟。” “各位,请!” 今儿是峨眉山大喜的日子,他们有理由高兴,其他人高不高兴只有自己知道了,但那六人只要不走,大家都放不开。 好在六人马上就走了,一下子就消息在了众人眼前。这叫众人心头一松之余,也不免心惊胆颤,好恐怖的轻功,完全看不到怎么离开的。 坐在人群中,林长生笑了笑,暗道:“真是利害的轻功啊,完全突破了人体极限。”极限?大概只是普通人口中的极限了,从修炼的角度,那可并非极限。 一天时间转眼过,入夜,住进山下的客房中,他刚刚熄了灯,便看到一黑影坐于自己床榻上。林长生也不惊,道:“师父,您老这来无影去无踪的,很吓人好不好。” 诸葛宗笑道:“能吓到你才怪。” 林长生道:“师父,今日如何?可有听到他们谈论什么?” 诸葛宗道:“当然。那些家伙在一起还能谈论什么,自然是武道了。还别说,伏念那小子虽然突破的完,但这领悟却一点也不弱啊,纵是为师听了,也大有收获。” 林长生点头,道:“对了,师父可知道伏念这人?” 诸葛宗微微摇头,道:“曾听过几耳朵,并不了解。我看其他人,也都差不多。怎么?你对那伏念有兴趣?” 林长生道:“当然。他能进入长生境界,必定是一人杰,但江湖上知道此人的却不多。这人可真是低调的可以啊。” 诸葛宗道:“你说的不错。今日为师虽只是远远观望,但也能感应的到,那伏念年纪不大。从有关他的传说来看,他也就七十左右,比其他的人小的多。等我们这些老家伙一一去了,就以他伏念为尊了。小子,你可要争气一些,不能叫人家专美于前。” 林长生道:“师父你就放心吧。我现在已明了长生之妙,只要修炼下去,早晚都会突破的。” 二人聊了一会儿,便各自坐于一旁,修炼调息去了。到第二日,林长生一大早便上了山,他来的早,不想其他人也都早早来了,到了金顶时,早已坐满了人。 寻了一处空地,林长生也坐了过去,静静等待着。后面,则依旧有人不时的上来,盘坐于地。 大约在九点钟的时候,伏念伴着阳光现于高台之上,宛若自天而将,如仙如神。(。) 471 新的长生者(二) 一番讲道后,群雄无不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下了峨眉山。一些人更是一步三回头啊,更有一些年轻的散修,生出了拜入峨眉的想法。 这点,也是峨眉希望的。 天下大派,看似一样,但有没有长生高手坐镇,差别很大。 别人不知,但林长生却是知道。长生境界的高手或许没有动其他门派的意思,但在自己武道和执着上,绝对惊人。 可以说,踏入长生境界后,人的心境与过往会完全不同,大多不会生出什么争霸天下的想法,不然这个世界早就被打烂了,诸葛宗也不会没人知道。 这种心境的变化是有些叫人难以理解的,但事实就是这样,那就没办法了。 走下峨眉山,诸葛宗道:“长生,为师时日无多,陪为师好好走一走吧。” 林长生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只是陪在他身边,与他随意的走着。二人也不认路,不管前面是不是路,都直接踏了过去,偶尔走到景色优美的地方,便停下来,静静浏览一番,然后继续往前走。 两人修为高绝,几乎不会累,饿了打一些野味,渴了喝一口山泉,遇到好吃的,满足一下口腹之欲;遇到有趣事,驻足看一看;遇到不平事,插手管一管…… 这般一路走来,两人日子看似过的单调,实则自有趣味,不仅不无聊,反蕴含奥妙至理,叫林长生大有收获。 勤修苦练,是武学中极为常见的事情,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勤奋比天资还要重要。那是不是真的是这样呢? 在后天境界。这么说是没有问题的,但到了先天,就不同了。 天资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他真的太重要了。修炼武学,你不能不想。也不能想的多,要想到点子上,想的对,想的正好。 这其中的度谁也不能说自己掌握了,但聪明的人始终要比笨人更有优势,尤其是进入先天之后。 赤子童心,这确实是一种难得的心境,但这不是说那人呆傻,就如老顽童。论武学素养,射雕中谁敢说自己在他之上! 还有郭靖,那个笨蛋的代名词。仔细说来,这家伙笨是笨,但不是学不会啊。他能走到那个地步,除了自己的勤奋外,也少不了对武学的领悟,就如他那刚柔并济的降龙掌。不就是他自九阴真经领悟得来的吗?若只是练,不悟。岂有这般降龙掌? 这种领悟,看似虚无缥缈,但实则也作用在自身之上。以前,林长生还没有多少感应,但随着他修为进步,他越发注意到自身内力的变化。 内力。并非单一存在的,而是与**、精神共生。可以说,他会随着你**、精神的变化而变化。你高兴了,内力会活跃,你沉默了。内力也会变得沉寂…… 这种作用,看似不明显,但实则却是一种练功的极好方法。当然了,想要时刻保持那般心境,也不是一件易事,不然大家都不用闭关苦修了,直接感悟人生、天地就是了。 但这次,林长生就进入了这种状态,极为的奇妙,叫他欲罢不能。 诸葛宗看着与之前一般无恙的林长生,笑了起来,他叹道:“好资质,好悟性啊。实在太好了。有此次领悟,想来他功力会有一次大的进步。” 他一边观注着林长生,一边随意走着,而林长生自己也全无所觉,犹如之前一般,跟在他身旁,随他浏览四周景色,吃喝山林野味。 他却是不知,自己精神已彻底发散了开来,活跃在天地之中,使得他整个人都融入了天地。无尽的元气以他为中心,慢慢汇聚,宛若一条条河流流入大海。而在他体内,那平缓运行的内力,却忽而汹涌,忽而平缓,变幻不定。 但这些发生在他自身上的事,他却全然没有感觉。 诸葛宗一开始看着这般的林长生,是勃勃兴致,又带有一丝惊喜,但慢慢的,他有些嫉妒了。因为他觉得,林长生的资质太好了。 进入这种空灵境界,不是容易的事,但也并不罕见。凡是先天高手,这一辈子的修炼中,都有进入这种状态的时候。 但,一般也就是三五日的功夫,长一些的有十天、半月,能达一月的便是传说了。这不仅仅是心态、感悟的问题,还有你自身修为的问题。 虽然,这种空灵境界是修炼的加速器,可以叫你迅速转换吸取的天地元气,不仅不会消耗自身功力,反使得功力飞速增加。 然而,功力是增加了,但精神的消耗却是不可逆的,而且一个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这般极速修炼,早晚会叫你承受不住,醒来也就是必然了。 可林长生呢? 这都有一个半月了吧! ‘看他眼中神采奕奕,显然精神还没到尽头,却不知他身体如何,若还能坚持,就太过可怕了。’诸葛宗忍不住感慨。 他是不知,以林长生的精神、身体,足以进入长生境界,他差的就是功力啊。这次的机缘,说不得就是他进入长生境界的机会。 又过三日,林长生莫名一震,整个人清醒了过来。一时间,他气质为之大变,周身劲力澎湃,宛若滔滔江河,汹涌的力道竟是一时间不受他的控制,往四周逸散了开来。 好在他是在野外,若是在城中,绝对会酿成不小的灾祸。你看四周,树林、泥土、草皮、山石,无不被他汹涌的力道掀飞,弄的一片狼藉。 林长生自己也是大吃了一惊,脱口道:“这……这怎么回事?” “哈哈……”耳畔,诸葛宗笑声传来,他侧头看去,又叫道:“师父,这……”话音中,他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只觉体内劲力汹涌,遍布周身,其浓厚程度远远超过从前,叫他有一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错觉感。 “傻小子,还不快打坐凝练真气。” 诸葛宗一声提醒把他惊醒,他马上盘坐下来,深吸口气,闭目打坐。随着体内功力运转,他只觉自己体内功力勇猛了许多,那庞大的真气几乎有些不受控制的在他体内经脉中流淌,透着一股凶狠劲。 这叫他更为吃惊,他知道,这是自己功力暴增太多造成的,是自己精神有些无法控制体内功力,才有这般感觉。 但……一下子暴增这般多的功力,实在叫他有些难以置信。 运转着功力,他忍不住回想起这些日子来的感受,虽然当时他什么都没察觉,可精神一动,这些日子来的一切就清晰的映照在他脑海之中,那种宛若灵气归处的感觉,极为的美妙,可兴奋之余,也难免叫他一阵后怕。若那种情况持续下去,恐怕他不仅突破不了,反会被体内暴增的内力给撑死的。 简单说,就是他体内真气不够纯! 前面就说过,天地元气是后天,而他体内真气为先天。后天入先天,被先天同化。但任何事物都有一个量、一个质的问题。 后天的量多了,也可以把先天吞食掉,更何况人并非河流。 人涉及到的不只是真气,还有精神与**。就如他此时的状况,若真气再增多,他受伤就是必然了,因为他无法控制体内那庞大的真气。 到时,经脉破损是小事,若把**也撑爆了,那就一切皆休了。(。) 472 新的长生者(三) 站起身,林长生吐了口气,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有些感慨道:“师父,弟子这次可是进步斐然啊!” 诸葛宗道:“你这小子,运气真是好的叫人嫉妒。怎么样?现在感觉如何?” 林长生道:“体内功力还没有完全适应,但不是什么大问题。若说变化,我感觉眉心处有隐隐的跳动之感,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一般。” 诸葛宗笑道:“这就是了。这是点燃灵魂之火的先兆。想来,待你把一身功力炼化后,变化会更加明显。到那时,你继续积累一番,自可突破。” 林长生行礼道:“弟子多谢师父栽培。若无师父指点,弟子怕无法走到今日。” 诸葛宗道:“行了,你是我弟子,我又对你有所要求,指点你自是应该。走吧,这次你小子是陪我出来的,却成全了你,也是天意。” 接下来的日子,诸葛宗又重新为林长生讲解武道种种。这些东西,他以前都说过,但此次再听,林长生却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受。 温故而知新! 想要知新,单单是温故就行的吗?不是!这还需要你自身的阅历与心境的变化。这就跟我们中国的字一样,每个字都有不同的解释,用在不同的地方,意思自也不同。 人看东西,也是一样的。你心情不同时,看东西的感受也不同。 就如此时的林长生,他功力进步了,心中高兴,虽无太多感悟,但再听曾经的东西,也会有不同的感受。其他人换到他这个位置。也会如此。 又有一个来月,诸葛宗突然对林长生道:“长生,为师要回去了。” 林长生愕然,道:“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诸葛宗笑道:“前段时日你在山中闭关,虽也有进步,但比之如今。却差的远了。武道这东西,说白了还是靠感悟。如今,你正处在关键时刻,闭关不如走走看看。为师转了一圈,心中已没遗憾。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尽快进入长生境界。” 林长生默然,缓缓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 诸葛宗拍了拍他的肩膀,身子转瞬消失。只留余音:“徒儿,好好努力,为师大限将到,希望还能看到你无限风光的那一天。” “师父放心吧,弟子一定不会叫你失望的。” 握紧了拳头,他看了一眼远处,身子一折,往另一个方向走了。行不久。踏上大道,往前十里左右。见一石碑,上书“日月”二字。 林长生道:“不想,竟然到了日月门的地盘。也好,还不曾见过此地风俗,正好一游。”才走不久,他便看到远处有一座巨大城池耸立天地之间。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日城了。 日月门有两城。一为日城,一为月城,分立中间道路两端。而在两城中心,却无甚大城,反到是一个又一个的镇子、山寨一类的地方。 这点。也是日月门比较奇特的地方。 他是不知日月门怎么想的,想来其中必定有其深意,但到底是什么,外人就不知道了。 “真是好大的城池啊……”走到近前,看着那高达近三十丈的巨大城墙,林长生感慨不已。天下巨城,日月为宗。 这两城,是天下最大的城池,无数人曾闻名前来,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这日月两城外,其他地方根本就无法建造起这般巨大的城池。 这也叫这两城有了一些特殊的意义,不只是在日月门的人心中,其他人也觉得此地不同。 穿过城门,扑面而来的热闹声,叫林长生心头一跳,忍不住的挂上一抹笑意。他看着宽大的街道,往来的人群,突然有一种回到了现代的感觉。 说来也怪,这日城里的建筑却是极为的现代化,唯一的不同大概也就是材料了与颜色,但其他的,如建筑、规划等等,却又相通之处。 不过这也好理解,必定这般大的城池,不好好规划岂不乱了套。 看着两侧五六层高的建筑,林长生笑容中带着一丝回味。说实话,他在现代看到的多是高楼,四五层、五六层的不是没有,但少且破旧,新楼大多是高层了。 如这里这般的楼房,极为罕见。 此地建筑不能说信,但也不算旧,可从其中的特质来看,时间想是也不短了,别有一番韵味。 “太白楼……”看着一旁烫金字的招牌,林长生愣了一下,笑道:“想不到这世界还有这个名字。”他来了兴致,信步走了进去。 楼中人不多,一楼显的有些空荡,当上了二楼,人便多了起来,只有一些不好的位置还空着桌子。林长生又走上三楼,这里人更多,几乎坐满了人。 他来的也巧,一上来就看到一桌人起身离开。小二正收拾东西,看到他马上道:“客官,您先请坐,我马上收拾干净。” 这人也利索,飞速的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个干净,抹布一擦,桌面锃亮。 小二把菜单递给林长生道:“客官,不知您想吃些什么?我们店里最有名的就是太白三样,您要不要试试?” 林长生翻看着菜单,道:“好!除了菜外,给我上一壶你们这里的太白酒。” 小二一脸喜意道:“好咧!您稍等!” 吃喝间,客人来来去去,待林长生吃好,厅堂里的客人早已换了一茬了,而此时,也正值中午,正是人多之时。 他扫两眼,起身欲要离开,但抬眼间便看到一黑一白两人从下上来。他目光一闪,若无其事的坐了回去,伸手招来小二,要了一些瓜果点心,继续坐在那里,目光却有意无意的瞥向那黑白人影。 那两人是日月门弟子,还是核心弟子。 日月门服饰有四色。红蓝黑白。一般弟子只是红蓝二色,唯有得到认可的,才可着黑白服饰。那上来的二人身着黑白服饰,甚至白中有黑,黑中有白,这就不单单是核心弟子了。而是最为核心的弟子,是日月门中的精英。 这里,不单是林长生,其他人也都悄悄的看着那二人。 日月门弟子在这里不难见,但这种最精英的核心弟子,却极为少见。 打量着二人,林长生暗暗称赞,男的俊,女的亮。真是一对璧人,而且日月门弟子的气质很好,难得一身黑衣,有点缀的白色,凭添两分神秘。女的一身白裙,有点点黑纹,清新中自带一股卓然。 这般二人站在一起,真是绝配。 热闹的大厅中。已完全静了下来,客人们都没了声音。那两人似也不意外,若无其事的坐在一空桌前,自顾自的吃喝着。 看二人微微颤动的嘴唇,他们显然在以传音说话。 ‘看他们模样,都二十四五岁上下,真年纪。撑死也就三十多。这般年轻的先天高手,不愧是日月门的弟子。’ 林长生脑海中又想到了炼幽,峨眉山一行,他也见到了炼幽,炼幽那女子也进入先天了。他对此并不意外。炼幽进不了先天才会叫人意外。 只是,他多少有些感慨。不看到那些过去的“熟人”他还不觉得,原来他年纪也不轻了。或者说,他们这一辈的人,也都成长起来了。 时间这东西,还真是奇妙,平常不知不觉,一回头才察觉,原来已过去很久了。 便在他感慨间,那女子突然站了起来,失声道:“不可能……” 莫名的话,叫大厅中更加寂静无音,连呼吸似乎都没了,针落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二人身上。男子拉了一把女子,嘴唇微动。女子似也冷静了下来,目光冷冷一扫,那奇特的气息叫所有人都心头一颤,无不转移了目光。 林长生瞥着二人,饶有兴致道:“也不知那男子说了什么,叫女子有那么大反应。日月门精英弟子,先天高手,这般失态,可不常见……” 一个先天高手很少有失态的身后,更遑论一个大门派的先天高手了。所以,女子的失态让四周的人都极为好奇。 那两人自也知道这些,故马上起身离开了太白楼,往外走出。他们一走,大厅里的人顿时议论起来。 林长生看着楼梯处,道:“有意思!”起身,扔下一块银锭子,他也跟着下了楼。在他前面,也有两人一前一后跟了出去。 也许,他们是吃完了,正好走,但……“先天高手,巧的不像是巧合了……” 三伙人,一前、一中、一后,隔着上百米,就那么慢慢走着。前面日月门的两弟子,看来是真的无所事事,宛如逛街的情侣一样,不紧不慢。 后面,那两人与林长生都不着急,慢悠悠的缀在他们身后。 只是跟了一日,两人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入夜后,便入了一阴阳门内。三人知道,这是日月门驻地,他们可慢胆子跟进去。 站在远处,林长生看着那黑白分明的建筑,眼中神光闪烁。 “好惊人的气息……难道是圣姑?不,不……她是长生境界高手,气息不会如此外泄。”想着,他心头一动,想到了自己的情况,那日月门中传出的气息,却是与他当时极为相似的。 “莫非,这日月门中也有人如自己一般,功力暴增,一时无法控制?太巧了一点吧。” 巧!就是这么巧啊! 看着前面二人慢慢退走,林长生却眼色一沉,悄无声息的靠了上去。离的越近,那股感受就越加明显,他也越发确定,此时这建筑中确实有一人如自己一般,功力暴增。 他是怎么样的情况,林长生是无法确定的。但有一点他知道----此时是进入里面的大好时机! 身子一沉,林长生周身云气飘荡,白白云雾渐渐黯淡,直至化入空气之中,而随之消失的,还有林长生自己的身影。 隐身术----当然,只是一种水汽的运用,利用光的折射,叫人看起来好似消失在了空气之中,实则人就在那里,只是肉眼难见。 靠着这一招,林长生大步走到门外,抬眼看着四周。 此地建筑极高,除了下面这黑白分明的太极门外,根本就没有其他入口。除非利用轻功,翻过前面这六层的高手,自另一面下去。 “难道要等着……” 他暗暗想着,就在想要利用轻功纵身而起时,耳边听到脚步声,却是从外面传来的。他转过身,正看到几个日月门弟子往这里走来。 微微一乐,他悄无声息的站在那里,不仅人不在眼中,连气息也完全内敛,叫人感之不到。 跟着几人身后,他悄无声息的进入了日月楼内。站在大门一旁,他静静的看着那些沿着走廊进去的人,自己则沉下心神,默默的感应着四周。 “好多人……”他眉头一皱,若有所思道:“看来,这里的人是对那人进步有所准备,特意聚集来的。这样也好,正好在四周看看,这日月门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 他小心的挪动着步子,眼中虽看不到人影,但那些聚集在一起的气息,别说他了,就是一般先天高手来了,都感应的到。 背着那些人群聚集地,林长生在全无气息的地方快速行走着,脑海中自发的记录着这里的一切。很快,一个大致的轮廓就在他脑海中显现了出来,那些不足的地方也在他远远观望下,慢慢填充。不大的功夫,日月楼的全景便被他一览无余。 “这是……太极图吗?” 站在楼上,看着对面的高楼,他暗暗琢磨着。这里两座楼,一前一后,单看楼,就是两座对着的建筑,但扩大到整个区域,则城了一幅太极图。 这点不用多想,只要看两座楼的黑白之色就行了。 “太极图……”他有些好笑,吐槽道:“莫非,这日月门整个地域也是太极图的形状,不然干嘛只有两座城池……” 摇摇头,他选择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这日月楼其时没什么好探查的,只是叫他好奇,他更加感兴趣的,是那个功力暴增的人。 从那人展露的功力看,显然是不在他之下的。 峨眉山那里才出现一个长生者,这日月门也要出现一个了吗?再加上他自己,这就是三人了。那其他地方吗? 会不会,这又是一番绝剑之后的大势呢?(。) 473 金页夺命 夜空下,林长生看着那融于黑暗中的阁楼,目光微微闪烁。 阁楼里,四溢的气息已经敛了回去,日月门众弟子也都散去了,但一直观注的林长生却发现,还有两人没有离开----白天太白楼里的男女二人。 或许是第一印象就不错的缘故,林长生对这两人比较观注。他觉得,两人没有离去可能就是因为那女子在酒楼中的失态。 到底是什么事呢? 看着比黑夜还有黑的阁楼,林长生想了下,身子一闪,静悄悄的来到了近前。他越发压制自己的气息,把自己完全融于虚空之中,以免被里面的人发现。 悄无声息的走上阶梯,他一步步的往上,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以最基础的感官探寻着这里的秘密。 很快,他上到了六楼,这里比较空旷,没什么房间,中间是一个宽大的厅堂,里面摆着黑白太极石台,上坐着一人,背对着林长生。 林长生不敢把目光落在他身上,迅速转移了目光,但一瞥之下,却看到石台旁有一黑一白两个小石台,上面各坐了一人,而那男子手中则拿着一张金色的书页,全神贯注的看着。 ‘长生金页……’ 他心神震动,震惊不已,气息难免泄漏,为那人所查。 “谁?”一声高喝,黑白石台上的人豁然转身,目光如电,刺向林长生。 林长生反应亦是极快,气息外泄的刹那便回过神来,想也不想,当即双手挥洒,成片的剑气呼啸而出,铺天盖地。 那人转身时。虽看到了林长生,但面对的却是那漫天剑气。 “小心……”他提醒了一声,双手一圈,连绵的力量顿时形成一个圆,缓缓扩散开来,把三个石台牢牢护在了一起。 可是…… 剑气之中。林长生身如清风,眨眼出现在男子身前,轰然出手。 啪的一声,他一掌击破护罩,与男子双掌相击。男子身子一颤,他本就心神沉在长生金页之中,此时突然遭袭,虽抵挡了一下,却无法用上全力。故被林长生一掌所伤。 “好胆……” 那人怒喝一声,身子腾空而起,瞬间出现在林长生背后,一拳捣向他后心。 感受着后面凛然杀意,林长生目光一瞪,脸上闪过狠色,左掌探出,右脚后踹。右掌横于腹部,掌心吸力暴起。 接连施为下。他瞬间把男子手中长生金页夺到了手中,右脚也与背后之人左掌相对,后心更是被一拳劲直击而中,人碰的抛飞出去。 人在半空,林长生口鼻便渗出了鲜血,他暗暗咬牙。右掌顺势往下一压,吸力化作斥力,顿时拖着他往上一拔,人凭空横移冲出。 “哪里走……” 那人大怒,身如大鹏。腾空而起,紧随其后,与林长生一前一后,自楼上飞速坠下。 半空中,林长生面色惨白,双眼赤红,口中竟是血色。他暗暗咬紧牙关,心念一动,手中金光流转,融入体内的长生金页出现在手中,瞬间把他得来的长生金页吞噬。 而其时,他也砸在了地上,全然没有防护,但也正因如此,他就地一滚,手一拍,人移出十来米的距离,躲过了那居高临下的一击。 “什么人?” “站住……” “围住他……” 那人弄出的动静早已惊动了这里日月门的弟子,他们纷纷围了上来,但林长生却不管有丝毫耽搁,人在地上,便以入长虫一般,飞速滑出。而在他后面,那人也是紧追不舍----长生金页,绝对不能丢! “给我滚开……”一声怒喝,林长生真气爆发,瞬间把挡在前面的几个日月门底子崩飞了出去。 “先天之下的人退开……”后面的人跟着喝了一声,四周的大多人马上一一退了开去,但亦有一些人往林长生扑了过去。 他暗暗咬牙,身子顿时止住不动,双掌一合,插入虚空,一抓一拿之下,力道爆发旋转,那攻向他的二人马上被他一转,与他错身而过,并挡住了身后追来的人。 只是这种阻挡,根本无用,那人修为极高,反应自也是极快,身子一纵,便自高空而过,于半空击向林长生。 林长生看了一眼前面,豁然转身,抬手亦是一掌。二人劲力相交下,林长生打出的力道顿时一空,人倒飞而出,而那人却也为他劲力一阻,身子于半空顿住。但马上,他双掌虚拍,人凭空拔高两分,脚下力道爆发,再次冲了过来。 可对此,林长生早有预料,他直冲到墙边,撞了过去。乱石飞舞,在他真气操控下,化作锋锐利器,铺天盖地的往后射出。 后面那人见之不闪不避,嘴中怒喝一声,周身劲力汹涌澎湃,直接把乱石打的粉碎。漆黑夜空下,尘土飞扬,自遮掩了视线,林长生要的就是这一闪而过的机会。 那人冲过墙洞,眼看着前面人影纵飞而过,想也不想,脚下一用力,便扑了上去。他全然没有注意到,在墙洞一边,亦有一个黑影。 他在那人飞起时,人便往后悄悄退去,自旁一转,又钻会了阁楼之中。 而在前面,那人一扑之下,猛然一拳打出,直打在黑影之上,但噗的一声,那黑影竟是干瘪了下去,化作碎片,四散开来。 那人大叫不好,脚下一转,人又腾飞而回,但目光四望下,哪里还有林长生的影子? “混蛋……”他暴怒,劲力不受控制的爆发开来,掀起狂风大卷,一时间这院子中飞沙走石,颤动不停,宛若起了地震一样。 “马上给我封闭日月楼,他一定还在这里。” 不错!林长生依旧躲藏在日月楼中,他本就受了伤,这里又较为封闭。不可能悄无声息的离开。此际,他正躲在一房间中,暗暗焦急。 以他此时状态,若运转功力疗伤,怕是会被那人发现。可不疗伤,与他们玩躲猫猫也不是个事。他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老天保佑,叫长生金页再次开启穿越,直接穿走。一条,就是冲出去。 心念一定,他不再犹豫,反上了顶楼。 躺在楼顶瓦片之上,林长生呼了口气,静默不动。下面,日月楼的灯光全亮了。把四周照的通明,除了这楼顶之上,无一处黑暗之地。 耳中听着下面动静,他知道,那些人马上就快来了。 再次脱下一件衣衫,他捣鼓了两下,攥在手中。深吸了口气,目光一闪间。他人陡然蹿起,高飞半空之上。在他行动的一刹那。下方那人便陡然抬头,喝道:“哪里走……”想也不想,他飞身而起,脚踏在楼墙之上,但一眨眼,他便借力反射。顺着林长生的方向,追了出去。 一个在上面,一个在下面,速度迅捷无比,眨眼便已出了日月楼。往街道上落去。 高空之上,林长生接着衣服阻挡下坠之势,但他知道,只是如此也不行,他落下之时,那人也必定会追上自己,想要逃走,不那么容易。 但只要出了这里,自己逃生的机会就是大增。 眼看将要落在地上,林长生手中衣衫一卷,化作长鞭,横扫而出。后面,紧追而来的人不闪不避,怒喝一声,伸手便抓。 林长生冷冷一笑,手腕一抖,长鞭如毒蛇,蜿蜒刺去。 碰的一声,那人直接拿住了另一头,用力下衣衫尽裂,但碎裂的衣衫却瞬时化作利刃,直刺他周身。 ‘不好……’暗道一声,那人刚要躲避,眼光处林长生却落地而走,他惊怒之下更不闪躲,猛冲而起。噗……连窜的声音响起,鲜血飞溅,那柔弱的布片直接刺穿了他的肌肤。 不过……此人修为高绝,小小布片纵是有林长生内力加持,对他的伤害也有限。 黑夜下,两人速度都飙到了极致,宛若两道黑色的影子,在街道上划出长长的痕迹。而在日月楼中,大队弟子倾巢而出,使得一片黑漆漆的日城顿时有了光亮,并迅速扩散开来,点燃了全城。 此际,冲到城门处的林长生高飞而起,直接无视了挡在城门前的大队日月门弟子,双脚点在城墙之上,欲跃上城楼。 但……大片人影突然出现在城楼之上,他们人人持弓搭箭,一点寒芒叫人心生惧意。 “放箭……”一声大喝,密密麻麻的箭矢飞射而下,宛若一张黑色大网,罩向林长生。 前有飞矢,后有追兵,怎么办? 林长生面色沉着,眼中精光闪烁,他身周劲力一震,人猛的立于墙壁之上,高喝出声。脚下力道投入墙壁,使得高大的墙壁顿时龟裂,碎石在他手中飞舞,往后****而出。而他自己,则身子一缩,人贴于墙壁之上,如壁虎般贴墙游走,与箭矢交错而过。 “不好……”后面的人暗道一声,想要躲避却来不及了,只得脚下一点,飞速后掠而出。而林长生,却继续往上,跃上了城墙。 “拦住他……”墙上的人大惊,几道人影飞扑而起,人在半空,劲力便已打了过去。 对这些人,林长生不可能一下就解决,他也没有拖延的心思,力道一转之下,人借力而出,直接纵跃半空,跳下了城楼。 “开门,快开门……”城楼下,那人大喝,只待城门开了一条缝隙,他便飞扑了出去,扭头四望,目光直刺半空中林长生。 “我看你往那里走……”怒喝声中,他纵跃而起,双掌擎天,力道透体,黑发飞舞,隐隐的赤红色光华自他背后闪烁,点点火光在黑夜中乍现。 “火焚四海!” 熊熊烈焰暴起,顿时铺满虚空,阻住了林长生去路,叫他心头大骇。 “这是……神通……”他目光转动下,只觉四周火焰好似有生命一般,自下而上,下上而后,渐渐形成一个圆,把他裹在其中。 而那火焰的温度,也叫他感到心惊。 “下方……”四面火焰,唯有下方,是那人身影,与闪烁的红光。那会是破绽吗?他目光闪烁,眉心金线游走,点点金光映射而出。 “去……”双掌用力下,下坠的林长生再次横冲而上,直扑入火墙之中。 “喝!” 下空,看到林长生的动作,他双手一转,暴喝出手。熊熊的火墙顿时缩减,全都汇聚到林长生冲入的火墙之中。 一时间,火焰冲天而起,横于虚空,那跳动的火焰,近乎红色,灼热的温度把四周空气完全蒸发,形成一片片水雾,凝聚四周,形成了一幅独特的云中火景。 火焰之中,林长生额头金光大放,人直坠而下,劲力化作巨剑,直插下方。 “啊……” 交错的暴喝声响彻天地,火光与剑光争辉,当火焰中林长生坠入地面,剑气爆发,宛若风暴一般,裹着火焰,形成一个火焰龙卷,疯狂的肆虐开去。 轰轰……连串的爆炸声震荡着大地,烈烈火焰把四周能燃烧的东西都点燃了,狂暴的力量更是掀起无尽的烟尘,直冲城墙而去。 城楼上,无数的人纷纷大叫不好,一一纵跃而下。他们人还在半空,那摧毁一切的力量便撞击在城墙之上。 轰……城墙晃动,连带着整个日城似乎都动了一下,但看到那坚固依旧的城墙,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可是……当风暴平息,那些人走出城来,无不惊骇莫名。 你看外面的城墙,一片焦黑,更是盘满了裂纹,似乎用力一推,就会倒塌一般。 “人呢?师叔人呢?” 不知谁叫了一声,把周围的人都惊醒了,他们借着四周的火光,纷纷扭望,终于在城墙下发现了同样一片焦黑的师叔。 可是…… 人都围了上去,一个人小心翼翼的探着他的气息,生怕他死了。 “没有脉搏……”他话出口,人就是一颤,四周的人无不面色一白。但当他手放在师叔的胸口时,那人大喜道:“还有温度,还有温度……快,救人,救人……” 四周人一听,顿时由惊转喜,几个先天高手马上盘坐下来,为他灌输内力。 此时,又有人突然道:“那家伙呢?那贼人呢?” 外围的人闻声一下子散了开来,眼睛四处探寻,可四周哪里还有林长生的人影? “莫非,被烧成灰烬了?”有人小声的嘀咕道。 化成灰烬?怎么可能……(。) 474 草庙村 青云山脉巍峨高耸,虎踞中原,山阴处有大河洪川,山阳乃重镇河阳城,扼天下咽喉,地理位置时分重要。河阳城四通八达,四周直道往通四方,三方几看不到头,为有通往青云山的一方,绵延而去,又戛然而止。 在那大道尽头不远处,正有一小村落,此便是草庙村! 自古仙魔不两立,仙为正,魔为逆,仙以守护正道为己任,叫人向往尊崇,但往往,人对于仙,却是敬而远之的。 青云山上的神仙…… 这是附近的人都知道的一句话,可几乎没有人前往青云山拜师学艺,偶有一些胆子大的,也入不了青云山,兜兜转转下,又返回原处。 这更叫人心生失落,打掉了那许许多多的幻想。 在一般百姓心中,能得神仙中人照顾一二,就是最大的满足了。至于拜师学艺,那似乎只存在于美梦之中。 草庙村是一个祥和宁静的存在,因在青云山脚下的缘故,许多年来都没什么灾祸,百姓不说富足,也温饱有加。 这样的存在在古代是美好的。 但在今日,一切似乎都打破了。 明媚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阴沉沉了,乌云低垂,让人有股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村中,几个男童、女童打闹的声音传了过来。 自不用说,这就是诛仙开始时的林惊羽与张小凡了。 打闹过头的两人被一老和尚所阻。或许是感激,或许只是单纯的心善,夜晚的张小凡见天空阴沉,黑云滚滚,雷鸣大作,心中想那老和尚没有吃食。便拿着一些东西,前往村口破庙。 也就在这一夜,他看到了仙佛对法,看到了神仙威能,那夺目的雷光映亮了他的脸庞,也深深刺入他心田脑海。叫他一日不敢或忘。 只是不管是张小凡,还是打斗中的普智与苍松,都不曾注意到,雷光之下,一漆黑如炭的身影悄无声息的飘落于地,正落在破庙旁,为倒塌的破庙锁掩盖。 这突然出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日城外与日月门高手火拼重创后的林长生。 此次为夺长生金页,他先后受创。又全力与那人神通拼了一记,体内真气涣散,火劲入侵,整个人好似被大火从里到外烧了一遍,险死还生。 但他还是活着,他当初一拼之下,除了以自己神通看到了那人神通的破绽外,也是寄希望于长生金页。金页。也没有叫他失望! 可此时…… 心神跳动着,他感觉自己还清醒着。可他也知道,自己全无知觉,**更是近乎完全坏死,若非还有一点余力护住心脉,自己或许真的会死吧。 就在他要聚力之时,耳畔突然想来莫名的声音。那声音轻柔。却带有一丝玄奥,叫人不自觉的听入耳中,记在脑中。 他微微一震,道:“是修炼功法……”只听一两句,他就觉此法玄奥。忍不住侧耳,再听几句,难免震惊,只觉这篇功法高深莫测,其中许多东西,他竟一时也参之不透。 他不自觉的沉入功法玄奥之中,直到再一句话入耳----“老衲一生修行,从未动过收徒之念,想不到将死之际,倒与你有了师徒之缘。说来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名号。我法名普智,是天音寺僧人……” 我法名普智,是天音寺僧人…… “这是……诛仙……” 林长生震动不已,耳中根本就听不进后面的话了。他只觉心神翻滚,种种记忆纷沓而来。一瞬间,他便知道,这不正是诛仙开始的情景吗?而他刚才听来的功法,赫然是普智一时念起,欲道佛合一,传于张小凡的天音寺无上绝技----大梵般若! ‘原来是大梵般若,怪不得如此玄奥了。从这功法看,却也是从精气开始修炼的,比武道之法要困难了许多。’ 他一时心喜,当下就琢磨了起来,但很快,整个人又被耳边的惨嚎声所吸引,震动之下,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里颤抖,一时无言。 为了所谓长生的理念,普智可谓是入魔了。后续他清醒时还能压抑,但将死之际,道佛合一却成了他的执念,而为了这点,他竟然屠戮草庙村所有,这…… 杀人,是错的!但对仙人来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仙人,根本没有对错,只要好坏。 对与错,是人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是大多人的看法。但仙人的好与坏,却只来自自己。你看那些修炼小说中,为了所谓机缘,别说屠戮一村了,就是屠戮一城,也在所不惜。 而现代许许多多的小说中,为争夺宝物而大打出手的,更是数不胜数。 这样的世界杀气太重了,看的多了,自也会不喜,但反过来看,仙人自不会觉得自己是错。修炼长生,就是逆天夺命,一切都在于“夺”这个字。 想要夺命,就要夺取各种资源,你不夺,宝物、资源可不会凭空砸到你头上。像小说主角那般走到哪都有机缘的人,独一无二啊。 只是,这种完全自我的想法,实在叫人喜欢不来。林长生也不例外。 他也是修炼者,虽不是什么仙人,但身为高境界的武者,自也明白这争夺的道理。机缘这东西,从来就不是等来的,而是挣来的。 就说他这次拼命抢夺长生金页吧,若不抢,他下次机会可就不知等到什么时候了,或许永远也没有了。然则,这般为人处事,却又真的叫人反感。 善恶到头终有报! 这话说的漂亮,许多小说中的功德、业力说的也好听,但谁又见过呢?除了那些洪荒之类的,其他小说中可少的很,大多是杀杀杀。 相信这句话,还不如相信自己的良心呢。 能做到无愧于心,就不错了! 思绪纷乱间,林长生也全然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了。他只觉得自己心绪很乱,各种想法不同冒出来,不停碰撞,一会儿这个想法推翻了前面的想法,一会儿后面的想法又推翻了这个想法……种种之下,他连疗伤也忘了,只是沉寂在脑海中,混混沌沌。 待他再次清醒之际,突然感觉有些沉重,一感应下,发觉自己似乎被埋了起来。 心头一动,他暗道:“莫非把自己当死人给埋了……” 还真是如此!而且不是当死人,他这个样子,根本就是一个死人。从外面看,他一身焦黑,浑身都烧烂了,一些地方更是露出了森森白骨,别说呼吸、脉搏,连心跳都没有,若非精神中牵扯的一点元气,他早就彻底挂了。 这种情况,别说武者了,就是这里所谓的仙人,也不可能发觉他没死的。 沉下心神,林长生不去管他,精神一动,便带动那点真气,缓缓游走起来。只是一动真气,他只觉剧痛不已,好似有烈火依旧在体内焚烧一般。 “真是可怕的火劲,这就是武者的神通吗?果然不好接啊……” 此际,他心中是颇为复杂的。若说神通,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神通不错,在修炼上助自己一日千里。可此次一拼之下,他又突然觉得自己的神通似乎有些鸡肋了。 虽然他可以借助神通看破敌人破绽,但神通威力强大,看到了破绽不代表你可以破去。就如此时的林长生。知道了破绽还不是与人拼的两败俱伤。 别说他当时受伤了,就是没受伤,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算了,想这些也没用,还是疗伤要紧。”(。) 475 乾坤九转 乾坤九转,一转灭,一转生,一转生死由天定。 这功夫是林长生自金页中新得来的,就他自己理解,此功当是他此时一身功夫的总结。 以前,他觉得天书功法是一种固定的程序。不说里面设定了一样功夫,也是限定了一个大体框架,虽因人不同,从中领悟的功夫有所区别,但本质还是一样的。 但此次领悟,他却陡然觉得,这天书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乾坤九转,囊括了魔功! 之前的天书功法与魔功不说完全相反,但其中区别也是极大的,修炼魔功便无法修炼天书功法,修炼天书功法便无法修炼魔功,二者根本无法融合在一起。 然而此际,两者却融合到了一起,成为了乾坤九转。 此功分三层,非有高深功力之人不可修炼。 一转灭,乃化掉自身一身功力,散入周身腑脏、气海之中。 二转生,夺天地元气,纳他人功力入己身,迅速恢复功力。 三转生死由天定! 外来功力终究有后患,尤其是吸收先天高手功力,更是有致命之祸。当功力积累到一定程度后,祸患必定爆发,就如任我行一般。 此际,你自身气血便会与一身功力冲突。 成功突破,自会新生,到时不仅后患尽除,身体再上一个台阶,得到进化。失败,攻散人亡。 初得此法,林长生极为震惊,他怎么看都不觉得这是天书功法,反而更像是魔道之法。但仔细研读下,功法中许多内容都与以前他得到的天书功法类似,只是其中加入了一些魔功的内容。再加上句子间的不同解读,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 仙与魔,正与邪,从来都不是很清晰的。身为现代人,林长生自然了解这一点。但他曾努力钻研魔功,也深研天书功法。对二者的不同了然于胸。 此时,两者突然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自叫他有些无法相信,对他造成的震动可想而知。 说白了,就是打破了他一贯的认知。这点与现代人对正邪的看法放在古代人眼前是一样的。你要跟古代那些书呆子说正与邪不能清清楚楚,绝对惹来大骂,恐怕那些人烧死你的心都有。 好在林长生不是单纯的古代人,他有现代人的思想,虽震动。但很快就平息了下来,并试着去理解这乾坤九转。 他通过仔细的研究,甚至单独把天书功法、魔功的句子抠出来与之前功夫对比。 如此,渐有所悟,心中对仙魔正邪之想,也渐有改变。 我们都说,仙与魔、正与邪,无非一个是好。一个坏,但如何判定好坏。却因人而异。说白了,看的是一个人的心。 放在现代来讲,就是利益之说了。 这些不多言,话说林长生因领悟乾坤九转,一番钻研下,突然发现自己此时的情况很适合第三转之变。 林长生此际体内就充满了他人的火劲。且身体几乎完全破碎,之余一点精华。若按部就班,虽可慢慢恢复,但不知需要多久。 而且他体内火劲亦难以清除,有它阻碍。怕无法顺利恢复。唯有彻底即散体内火劲精神,把气化作天地能量,才可为己用。 那这第三转的功夫,就正好适合他。虽有危险,却也可破而后生! 心念定下后,林长生便催动体内不懂的攻击,直冲自己的心脏,以心脏为基,调动周身气血,引动精神,化入体内,强行吸纳周身火劲。 武者神通威力无穷,尤其是蕴含的对方精神,更是最执着的一股心念,极难清除。二者碰撞下,林长生可是吃了不少的苦。 但他还是成功了,功成之日,破土而出,周身隐隐透着火光,肌肤红润,宛若婴儿。他握了握拳,只觉体内力量汹涌,一拳打在虚空,竟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股力道,真是不可想象……” 虽有预料,但还是叫他惊诧。他此际力量,完全不像人该有的力量,只觉自己一拳之下,可以打破山石。或许不如他功力全盛之时,但也有三四分了。 而且,最叫他惊喜的是,身体中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进化,修炼实则就是进化,对道士、仙人来说,他们追求的是灵魂的进化,以此可舍去身体。但对武者来说,身体才是根本。 “精神,功力,完全加注在身体之上,这或许才是正确的路。”他念叨了一句,又略微奇怪道:“只是,自己此时算什么?” 他以乾坤九转,引精神入体,与诸葛宗说的进入长生境界的方法全然不同。这会慢慢消耗掉他的精神力,走上魔功的路子。 那么,他该如何进入长生境界?还是说,他此时已经算是长生境界了呢? 扭头看了看四周,他挥手用力,把泥土覆盖,自己走到一块平地上,盘膝而坐,心神沉入体内。感应身体,他觉身体更加灵动,全无滞涩之处,与之前比,更为奇妙。感应精神,精神大有消耗,但也并非无源无根,似乎会慢慢恢复。 只是炼体需要的精神绝对不是一个少数,精神虽恢复,但日夜修炼之下,必定也时时消耗。这岂不是他的精神永远无法进步了? “不对……” 林长生豁然睁开了眼睛,道:“师父说过,修炼是体、气、神三者的集合。不仅是气为先天,体、神也要成就先天。气、神对体有促进、进化之效,反过来自然也是一样的。” 一念至此,他再次回想乾坤九转,慢慢研读其内内容。 此功并非以练气为要,而是以炼体为主,其中要领多是气、神化体之法,没有高深内功,强横精神,根本无法修炼。 “此功既叫九转,但功法中却只有三转。余下六转当不会在其后金页之中……或许……”思索下,他眼睛渐亮,神思越发清晰。 “是了,是了,这乾坤九转给出的是炼体之术,但其实也是练气、练神之术。练气很好理解,那化气、聚气之法实则已然言尽气之奥妙,但这练神……” 眼睛一闭,他默念起炼心诀,想要试一试这功夫是否还有用。心决运转之下,他只觉自己一身精神快速汇聚,连引入体内的精神也在被抽回,只觉一时削弱不看,迅速停了下来。 他暗暗惊诧道:“魔功中的引神入体是把精神完全融入体内,此功虽也如此,但精神却可逆转而回……是了,精神融入气血、真气之中,自可得到锻炼,反补而回,也就锻炼了灵魂。但那股虚弱感实在难受……莫非,是自己的功法用的不对……” 炼心诀有聚集、凝练精神之奇效,林长生有此时一身成就,脱不了此功的关系。而且此功玄奥,到如今林长生也不敢说自己全懂了。 但单以此功修炼精神,似乎也到了瓶颈,无法再进一步。 “还要再试一试……” 他心中一动,心念两分,一分谨守炼心诀以妙,一分却运转乾坤九转的引神之术,引动识海精神,散入周身血气之中。 两功齐动之下,却是发生了极大的冲突。或许引出的精神可以散入血气,与回归的精神形成一个循环。但二者出入口是一样的,在那里必定会引发碰撞,一下子就把他从心神二分的状态打了出来。 这方法,似乎难以行得通啊。(。) 476 看似不起眼江湖 修炼,其实是一个难以言说的东西,其中有许多玄之又玄的道理,说出来是一个意思,但是否是那么一个意思,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乾坤九转,按说该是一个完整的功夫,可多次试验下,林长生发现,这功夫仍旧是残缺的。 体、气、神,完整的功法应囊括这三种要素,但乾坤九转显然缺少了练神之术,又或者说,是林长生自己没有领悟其中的奥秘,但他更加偏向前一种可能。 魔功,看似没有炼神之术,但实则已经把炼神之术融入了练气之中。反而是天书功法,若不算炼心诀,却是没有炼神之术的,只是被动的修炼精神。 这乾坤九转亦继承了天书功法的特性。也对,他本就来自天书! “m的,这么一看,反倒是魔功最完整了。”他忍不住骂了一句,但他自己也明白,乾坤九转的效果太明显了。 他对炼体的功效还要超过魔功,其中的进化更是被标出了明确的路线。你说他不好,谁看了也会忍不住修炼。 “算了,还有炼心诀在,虽修炼时难受非常,却也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吐了口气,他起身离开了坟堆,走不远又回身看去,只觉一片凄凉。好好的村子,一下子就没了,唯留下那坐落有致的屋苑,却压抑的骇人。 “普智啊普智,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 摇摇头,他甩开所有思绪,背着青云山,大步往前。以他的情况,显然不可能如其他小说中的主角一般,却拜师青云。 不说他的身份。就说他这独特的身体,肯定瞒不过那些“神仙们”的眼睛。而且他的气质,神韵,只要不是瞎子看了都知道不简单。 这么一个人要拜在青云门下,他们不探查清楚才怪呢。若是能探查清楚也就罢了,但林长生的身份是探查不清楚的。 所以他也只能熄了拜师青云的心思。好在他意外下有了收获。不至于对此世界的修炼全然无知。 河阳城,地处要冲,四通八达,商旅往来频繁,热闹繁华。且因青云门的关系,此地百姓过的不说富足,却都不错,没什么乞丐、孤儿,便是路上行人。也都一一精神饱满,气色红润。 林长生一路走来,看着道路上的行人,暗暗惊诧。他望着前面城门,目光一转,又落在那进城的商队身上。这些商队都有护卫跟随,有的是商人自家养的,有的则显然是镖师一类的人。 这些人无不精壮彪悍。或不入先天,但放在金庸武侠小说中。绝对都算二流高手。要知道,这只是护卫与镖师而已…… 他眼中看着流动的人群,脑中暗暗想道:“原著中,描写张小凡修炼时说,太极玄清道以打开周身窍穴,吸纳天地灵气为第一步。大梵般若则要封闭周身窍穴。凝练人体精血……” 诛仙中的修炼绝对是很扯淡的,像太极玄清道的第一层,说是粗浅的练气法门,但第一步就要打开周身窍穴,引天地灵气入体。行三十六周天。 林长生怎么也无法想象,一个小孩子,普通人,是如何打开周身窍穴,引天地之气入体的。反倒是佛家的修炼功法,他比较容易理解。 在现代,所谓道家的修炼境界一般是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四个境界。这些他理解,这武者修炼第一步就是练精化气,此世界的佛家修炼亦是如此。可太极玄清道第一层显然不是如此,而是引气入体,化气为精…… 按照他的理解,修炼应该是练精化气,引气入体,化气为精才对啊,可这里的修炼循序不仅各不相同,与他的理解也大相径庭。 “看来一切还在引气入体之上了。佛家修炼,不可能不吸纳天地元气的。但他们从练精化气开始,与武者修炼一般。” “一些小说也说过,所谓百日筑基,实则就是进入先天境界,而那控制周身窍穴,吞吐天地灵气的能力,便是一种先天的手段……” “这是乱啊……” 扶着头,一时他也觉得有些无法理清,索性不去想了,兀自走入城门,进了这河阳城中。 一路走走逛逛,林长生觉得很有趣。这城里是普通人的世界,却也不单单是普通人的世界,不说那传说中存在的“仙人”,这里的江湖就叫林长生大开眼界。 既然有仙,自然就少了不武。 修炼这东西,一向都是金字塔般存在的。有高层,就会有下层,因为功法会传播出来,但因资质不同,成就也不会不同,不是所有人都会成“仙”的。 仙落于俗世,不就成为了武者吗? 而河阳城近水楼台,自然会得到青云门中“仙人”的传授。 他看着四周的行人,笑了起来,武者多好啊,这样就容易得到这里的修炼之法了。转眼间,他便盯上了一人,身子一转,跟了上去。 到一小巷中,林长生直接走了上去,那人戒备的转身,眉头暗皱,但目光对视间,他心神一阵恍惚,人懵懵懂懂,不知所想,好似睡着了一般。 不多时,那人回过神了,身子一个激灵,看着四周奇怪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甩甩头,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靠在墙上睡了过去,之前的记忆,却是有些模糊不清了。 另一边,走出小巷的林长生脸上笑意盎然,若靠近他,便可听到他嘴中轻声的话语:“果然啊,这青云门看似高高在上,却也不可能不与宿世相交,只是比较隐秘罢了。” 寻着路途,他转了个圈子,走进一个小巷,在以大门前停了下来,抬头看,门上有一匾额,上书“太玄武馆”四个大字。 “本只想弄一本这里的武道功法,不想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真是意外之喜啊。” 任何门派想要发展,除了功法、资源等,还需要有人,甚至人才是一切的核心。原著中,青云门如何招收弟子并没有细说,一些人也只是偶然带上山的,但青云门那么多的弟子,都是偶然吗? 显然不是! 这太玄武馆,就是青云门收徒的手段了! “不过相比小说中那些大派的霸道,青云门却也颇有道家风范,只是开了一个破落武馆,遇上了是有缘,遇不上也不强求。这点,还真是叫人意外啊。” 呼了口气,他细细感应着武馆之中,隐约间,他可以感受到几股强大的力量,看武馆上空,更是有隐隐的气流不停流入武馆之内。 他知道,那是武馆内的人修炼而生成的异象,不过普通人是看不到的。 想了一下,他暗道:“此时还不是时机,却是要恢复一些功力,再来这里比较好。”心下一定,他快步离开了武馆,往前走去。(。) 477 法不同 一家小院中,林长生坐于凉亭石桌之上,缓缓吞吐灵气。 天地元气入体,并未如之前般,汇聚天地,转化先天之气,而是自毛孔中便为血脉吸纳,融入身体之中,而血脉鼓动之下,丹田气海中亦有一缕精纯先天真气缓缓而生。 “果然不一样了……” 林长生睁开双眼,闪过微微精光,暗道:“以身体直接吸纳天地灵气,通过强大气血之力,直接消化了这后天之力,增强气血、体质,同时又凝聚先天真力……天地大宇宙,人体小宇宙。现在的自己,却是把丹田与天地隔了开来……” 以前,丹田是转换器,把吸收的海量天地元气融入丹田气海,消化为先天元气。但此时,身体成了这个转化器。 武者,体为根本,此际以身体直接吞吐天地灵气,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且消化速度更快,比之从前几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此番丹田修炼出的先天真气,更加纯粹了。 他起身,跳出凉亭,心神动间,丹田内真气涌入经脉,周身力道大增,挥手一拳打入虚空,力道含而不发,却隐有震荡,力道惊人。 心神一松,力道吐出,几肉眼肯见的光柱自他拳头****,打在地上。碰的一声,劲力直透地面,如穿腐土,直接砸了一深达半米的拳坑。 他感受着拳头上的力道,心神一震,脱口道:“不对,这劲力,并非纯粹真气……” 握拳,再次一拳打在地面上。同样一个拳洞出现在他脚下。林长生目光闪亮,紧紧握着双拳,真气运转之下,他拳头之上竟有淡淡的血红之色。 仔细感受着那与真气不同,又极为类似的力量,他道:“是了……这是血气。纯粹的血气。真气带动血气,一拳打出,至阳至刚,威力比之前还要强……” “以前运功,真气也可带动体内血气,但却无法打出,是功法的原因吗?” “不,不……还是身体的原因。这是身体进化后的表现。武,武。莫非这就是武与仙、佛不同的饿地方……” 他目光闪烁,脑海中想到了那篇大梵般若。此功乃天音寺的无上绝技,蕴含佛教玄妙,晦涩难懂。但普智为了教导张小凡,说的浅显易懂,却也便宜了林长生。 一番思索下,他发现这佛家功法虽开头与武道相似,但到了后面。却与道家殊途同归。说白了,他们虽然也炼体。却不是汇聚气、神之全力,对身体进行升华,而是日积月累,或以神为主,或以气为主,或以体为主。不说平衡发展,却也没有多少偏差。 说白了,就是主次没有那么分明。 而此时林长生对武者的感觉却又不同了,他觉得武就是以体为主,气与神都是辅助。如此才可升华。 “这么看,自己关于精神的纠结就全然不重要了。” 及此,他心神大开,想到诸葛宗说过的长生境界。那个境界的玄妙之处就在于灵魂之火,那是汇聚了灵魂精华与天地法则之力的能量,对气与体进行锤炼、升华。 若神对他不在重要,那这一步该怎么走? 他目光微微闪烁,想到了引神入体。这引神入体之前或许只是引神,但如果自己神里有了法则能量,那引入体内的就并非单纯的灵魂能量,还有这法则能量了。 结合这点,他又想到了一点,那就是前世有关武者与仙人的战力。 许多小说中,都说同阶内武者无敌。若把他此时的境界看着是先天,那他自问,长生之下,怕无人是他对手。 而另一点,就是武者进阶更加艰难。 从进阶长生来看,通过灵魂吸纳法则之力,再融入身体,锻炼身体,当比直接凝练灵魂之火困难一些。 只是,他想的是否是对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不管是不是对的,路都是人走出来的,自己既然看到了前路,就要坚持走下去……”他暗暗咬牙,双拳紧握,仔细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那是纯粹的力量,极为真实。 “放弃以前,就以此时为基点,必可以武破仙!” 血气的变化,叫林长生知道了武与仙、佛的不同,也察觉到自己以前的手段不适合现在了。他振奋之余,也开始了闭关,研究自身变化,血气妙用,及各种攻击、防护手段。 越是深入,他就越发现二者的不同之处,叫他对武道有了更深的理解。只是这种分歧,也叫他暗暗疑惑。 天地道果,无所不容,或许武与仙、佛不同,但当在道之内。 也就是说,他们的不同实则也有相同之处。这点很好理解,可一时间,林长生却发现自己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这日,颇为苦恼的林长生走出了院子,道:“还是放松一下,或许是自己太过执着了。”吐了口气,他信步走在街道上,看着四周忘来的人群,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 行不久,林长生身子一震,目光灼灼的看向一旁书店。那书店中,除小二外,还有一年轻人,看来也就十七八岁年纪,五官清秀,一身长袍,手中执一把描金扇子,上边画着些山水河流。 在一般人眼中,这也就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大家公子,但在林长生身上,却觉他一身气息与天地相容,天地灵气时刻进入他体内,源源不绝。 ‘好高深的修为……’他心头一动,暗道:“这般年轻人,又在这河阳城中,可能是青云门弟子。”他脑子快速转动,不久,目光微亮,暗道:“莫非是他……” 思考间,却是忘了移转目光,那边年轻公子有所感,放下手中书册,回头看来。二人目光一对,林长生正回过神来,眼内精光闪烁。 公子暗暗吃了一惊,上下打量林长生。 林长生抬脚走入书店,抱拳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公子道:“好说,在下曾,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果然是他!’林长生暗道了一声,心里大喜,面上却不显分毫,道:“在下林长生。曾兄弟,林某观曾兄弟神光内敛,想必一身武功不可小窥,不知是否有幸,与曾兄弟以谈。” 曾暗道:“原来是武者。看他样子,修为不低。我记得爹曾说过,我青云门在这河阳城中就有武馆,许多弟子都是自武功所出。看这人修为,怕以到了太极玄清道第三层,若把他引荐给爹,爹一定心喜。” 他还是年轻人,不懂人间奸诈,却没有怀疑林长生。但曾不是笨蛋,虽有所想,却也不急,笑道:“好啊!林兄,请!” “请!” 林长生领着曾到了自家小院,道:“曾兄弟,小院简陋,还望不要见怪。” 曾有样学样道:“林兄客气了,这里已经很好了。” 林长生微微点头,道:“曾兄稍等,我去叫些吃的。”他走出院子,到不远处酒馆,定了一些饭菜,然后快步而回。 凉亭内,二人相对而坐,林长生沏了茶水,道:“曾兄弟,请!” “请!” 两人各自抿了一口,林长生直道:“你我萍水相逢。但天下人,无不可为朋友,相逢便是缘,相视更是缘。你我有缘,林某也不客气,便直言了当了。” “我观曾兄修为,怕不在林某之下,而曾兄年纪怕不到二十岁。如此年纪,便有这般修为,当为大家子弟。若有不当之处,还请曾兄包涵了。” 曾道:“林兄客气了,年纪不大,林兄还不一样。” 林长生道:“曾兄客气了,林某看来面嫩,实则已有四十来岁了。” “啊?”曾吃了一惊,但心头恍然。他本不该吃惊,因为青云山上这样的人很多,你就说齐昊吧,那都上百岁了,还不是一幅小白脸模样。 只是他觉林长生是普通人,所以才大吃一惊。 也因此,他脱口道:“莫非林兄也是修行中人?”(。) 478 仙家手段 “修行中人?”林长生脸上一幅疑惑,继而恍然、震惊、喜悦纷纷呈现,他嗖的起身,瞪大了眼睛看着曾,语音微颤道:“修行中人……曾兄弟说修行中人……莫非,曾兄弟是传说中的仙人……” “啊?”曾傻眼了,张着嘴巴,坑坑巴巴,说不出话来。 林长生却继续装模作样,激动的抓着他道:“真想不到,曾兄弟竟然是修行中人。太好了,太好了……”他激动万分,不管曾是否愿意,开口讲了一则故事。 简而言之,就是一山村孤儿,得来机缘,走上武道之路。但这个世界以“仙人”为尊,修真为要。故他心中,也早早立下志愿,希望有朝一日拜在仙人门下,以求大道。 “不瞒曾兄,兄弟我正是听说了青云山有仙人,才特意来到这河阳城的。” “这,这……”曾傻眼了,他从初生起就在青云山中,一切修炼水到渠成,根本无法理解外间人修炼的艰难。此时听了林长生那一心求仙的故事,震动之余,也极为感动,张口道:“林兄弟,你放心,一定把你的事禀报爹爹,叫他收你入门。” 林长生心中暗乐,道:“曾兄弟不要急,不要急。林某虽求仙心切,但真事到临头,却也患得患失。这样,你我都静一静,我要想一想,也请曾兄想一想,看拜入门下需要什么,林某好准备一二。” 曾赶紧点头,刚才话一出口,他也有些后悔。虽然青云门收徒不说严厉,却也不简单,大多都是从小孩开始的。 这般应下林长生。到时不成,就丢脸了。 这一天,林长生拉着曾,好奇的问“仙人”的生活如何,曾也给他讲的高兴,一口气就把自己的生活一一道来。说的那叫一个痛快,直到很晚,他才陡然记起,该回家了。 ‘不好,不好,这么晚没有回去,回去后一定会被老爹发现了。’他脸色暗暗发苦,嘴中道:“林兄,小弟要回去了。不然恐遭责罚。” 林长生一脸不舍,拉着他道:“为兄也知兄弟难处,可恨不得与兄弟秉烛夜谈。明日,还请明日兄弟一定要再来。” 曾道:“林兄放心,一定把你的事告诉父亲,听他老人家心意。” 两人一番惜别,看着飞天而起的曾,林长生脸上表情一收。吐了口气,伸手往额头一抹。道:“这演戏可真累啊……” 第二日,曾一大早就到了林长生的院子中,叫道:“林兄,快快起来。” 屋内,打坐的林长生迅速睁开眼睛,一个翻身。飘到门前,开门正看到外面站立的曾。他一脸喜意道:“曾兄弟,如何了?” 曾道:“林兄别急,先叫我喝口水。赶了一路,累死我了。” 听他言语。林长生目光就是一亮,知道有门。 果然,曾喝完水后,看一脸猴急模样的林长生,笑道:“林兄,我已把你的事与父亲说了。父亲说,若你有心,可去太玄武馆一试。只要过了他们的考验,自可入我青云。” “真的?”林长生喜不胜收。 曾递给他一牌子,道:“这牌子是我父亲给的,你拿着它就可以了。” 林长生赶紧接过牌子,小心打量,脸上喜色更甚。曾看他样子,颇觉有成就感,感到极为满足。 不久,林长生装作冷静下来,收起牌子,抱拳珍重感谢曾,并道:“曾兄弟,不知你可知道要考些什么?” 曾“啊”的一声,尴尬的摸着头道:“这……不瞒林兄,我……我忘了问了。”说着,又小声嘀咕道:“我就怕问了,父亲也不会告诉我的。” 林长生装作没有听到他的话,道:“曾兄弟啊,我这问你已经是违规了,有此令牌,足矣。只是为兄心中实在七上八下,不好安心。这样吧,我与曾兄弟较量一番,也好见识一下仙人手段,叫为兄心里有个准备。” 曾道:“好!就这么办!”他伸手一招,宝剑紧握手中,便欲拔剑出鞘。 林长生赶紧道:“曾兄弟,这城中,不好动武,我们要去城外。” 曾一拍脑门,道:“是了,是了,是急了。走,我就带林兄出城。”他伸手抛弃宝剑,双手一合,捏了一个印诀,嘴中轻喝道:“起!” 宝剑止于半空,曾身子凭空而起,立于宝剑之上。他扭头对林长生道:“林兄,若不嫌弃,就叫载你一段。” 林长生道:“好,好。正想见识仙家手段。”他跟着跳到剑身之上。剑身不过两指宽,托着二人缓缓升起,直达高空,后一冲而去。 立于曾身后,林长生嘴中感慨着仙家手段,心神却大多放在曾身上,感应着他使用的手段。 仙家手段,并非纯粹真气,而是精神。 太极玄清道有三层功法,一层引气入体,气行三十六周天乃固;二层化气为精,强身健体,开阔经脉;三层练气化神,破身体牢笼。 详细功法,只有这三层,再修习,却看领悟、勤奋,是何成就,皆在你自身之上了。 曾小小年纪以打太极玄清道第四层,这个第四层并无功法,只是区分了与前三层的不同。说白了,就是领悟了精神的应用。 对此,林长生是理解的,他的精神便开环绕身体四周,但以神御物体,他却是做不到的。以前,他也试验过,却始终不得入门。 此次有机会亲看这御剑手段,自不想错过。 在他感应下,只觉曾周身笼罩着一层奇特的气息,气息绵延,连于剑上,使人剑一体。其后。真气涌动,灌注剑体之上,虽精神合,撑开一护罩,托起长剑,飞天而上。 这似乎很简单。但别的不说,就拿神、剑合一之法,就叫他难以入门,更别说其中的种种诀窍了。 很快,两人便落在了城外一处无人荒坡之上。剑身拖着二人落在地上,林长生跳了下去,曾身子一折,也落于地上,那宝剑自动飞起。握于他手。 林长生看着微微气喘的曾,暗暗一笑,这手段虽利害,但消耗不小啊。也对,曾毕竟年纪还小,修为不深,难以发挥这仙家手段。 但他也不多言,反道:“曾兄弟。林某得罪了。”话一落下,人便冲了上去。不到近前,挥拳而击。拳风呼啸,拳头尚离他三尺,拳风便已落在他身上。 “诶呀……”曾叫了一声,人生生被打了出去。 林长生愕然,陡然停下。道:“曾兄弟,你没事吧?” 曾脸上通红,道:“没事,没事,只是不小心。林兄。我……我没见过你这手段,一时没反应过来。” 林长生微微一笑,道:“曾兄弟所言正是。接下来,曾兄弟可要小心了。”言罢,再来一拳,与刚才几乎一般模样。 曾有了准备,自不会再被他打到,体内真气涌动,拖着他轻轻一转,便闪到一旁,只是他似乎没有攻击的意思。 林长生暗暗发笑,知道这家伙是仙人身份使然,觉得不好用仙家手段对付自己这普通人。‘不过我这普通人可不好对付……’他目光一闪,再来一拳,曾身子飘动,便欲再次闪开,哪知林长生拳到半路,突然一拉,劲气喷射,拳凭空转移方向,正打向他躲闪之处。 “啊……”曾再吃一惊,反应却是极快,念力霎时冲出,横起宝剑,挡在自己身前。 碰的一声,林长生一拳打在曾连鞘的剑身之上,强大的反震之力,叫他讶然不已,暗道不愧是仙家能耐。 而曾也大吃一惊,只觉林长生力道汹涌磅礴,无法抵挡。这一拳下,他整个人腾空倒飞,面色亦是一白,但不待落地,手一挥动,宝剑便突的飞入他身下,拖着他直立半空。 曾惊疑不定的看着林长生道:“林兄好大的力气……” 林长生微微一笑,道:“不瞒曾兄弟,我自小就力气大,后来学了功夫,力气就更大了。你可要小心,不要被我屡次打到,不然你这仙家脸面,可就没了。” 闻言,曾也不答话,只是暗暗恼怒。他盯着林长生,缓缓落在地上,双手掐诀,缓缓而上,“林兄,看我剑气!” 言语间,宝剑虽不曾出鞘,却锋芒毕露,剑吟大作。无形的剑气自宝剑****,一动便是数道。 这手段看似利害,比之段誉的六脉神剑强多了,但落在林长生眼中,却还不够看。他脚下腾转挪移,双拳接连打在虚空,只是三招便化解了他七八道剑气。 曾虽为人不错,但到底年轻,见此更为不忿,嘴中轻喝一声,剑气再次爆发开来。与上次单纯的剑气不同,此次爆发的剑气透着一股冰寒,那无形无质的剑气更是附着了一层冰霜之色,宛若一把把冰晶长剑,铺天盖地的刺了过来。 在林长生感应中,曾这招似全没技巧,只是凭借手段,打出了这密密麻麻的剑气。但他也不敢大意,身子一动,快速飞退,双掌两派,浓郁的火劲在他双拳奔射,化作一道道火龙,咆哮嘶吼。 哄哄……冰霜剑气与火龙撞在一起,发出惊天的爆炸声,肆虐的风暴吹起了二人的衣衫。曾一个激灵,暗道不好,马上撤力,但打出的冰霜剑气却是无法收回了,只能一脸担忧的看着林长生,嘴中叫道:“林兄,小心啊……” 闻声,林长生低低一笑,身子旋转,双手开合间劲力汇聚,“风云聚散!”风动,云聚,遮蔽了林长生的身影,那滚动的云气宛若一个巨大的漩涡,吞吐着天地间的能量。 冰霜剑气刺入其中,无不被快速消融,消失不见。 曾满脸讶然,脱口道:“林兄,你……你这不正是仙家手段吗?” “仙家手段?”林长生道:“曾兄看错了吧,我这招是武道招式啊。” 曾道:“怎么可能?若只是武道招数,如何汇聚的了天地灵气?” 林长生愕然,了然道:“原来如此。曾兄弟,你怕是误会了。我这招真的只是武道招数,但不想这等招数落在你眼中,却成了仙家手段。” 他走进,为他详细解说。曾听了林长生这一招原理,也明白了过来,但极为惊诧道:“不想武道招数还能如此运用,比之我仙家手段,却也不差了。林兄正是好资质,好悟性,竟能创出如此奇功,服了。我相信,以林兄手段,绝对可以入得我青云门。” 林长生道:“一切还是拜曾兄弟所赐,不然林某也无这等机缘。曾兄弟啊,我看你不善争斗,想来是甚少动手的缘故。这样,你我搭搭手,我来教你。” 曾本不喜练武,但刚才与林长生交手几下,也看出林长生手段不凡,心中想到回去要给老爹交代,便应了下来。 之后,二人又是一番交手,只是此次两人都压制了真气,单以招数比较。这方面,曾真的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整个诛仙仙人世界都不怎么样。 这点,你看张小凡的成长就知道了。 那完全是练练身体,然后练气,然后修炼大招,其他的……没了。 这样的修炼,在林长生眼中可是粗糙的很,不过他也明白,这是以基础为本。不管任何招数,再巧妙,遇上那磅礴的力道,与不可抵挡的大招,也全无作用。 别的不说,就说曾那一手剑气吧,也并非那般好接的,就他这招,完全能压死独孤剑的剑二十二。 又是一日,傍晚,曾回去了,林长生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打坐休息,脑海中暗暗领悟今日所得。 这一日,看似是他在教,实则他也在暗中套曾的话,从他口中领悟那所谓的“仙家手段”。 就他此时来看,这里的仙家手段多以神为主,气为辅。对气的运用颇显粗糙,但对神的利用,却极为高明。这点,与林长生正好相反。 一夜过,天微微亮,房间中的林长生睁开了眼睛,双眼光芒闪烁,与透射而来的阳光交相生辉。只看他手一动,指着身前座凳,低喝道:“起!” 奇妙的是,那凳子摇摇晃晃,虽不曾起来,却也碰的倒在地上。 “精神运用,果然奇妙!”(。) 478 仙家手段 “修行中人?”林长生脸上一幅疑惑,继而恍然、震惊、喜悦纷纷呈现,他嗖的起身,瞪大了眼睛看着曾,语音微颤道:“修行中人……曾兄弟说修行中人……莫非,曾兄弟是传说中的仙人……” “啊?”曾傻眼了,张着嘴巴,坑坑巴巴,说不出话来。 林长生却继续装模作样,激动的抓着他道:“真想不到,曾兄弟竟然是修行中人。太好了,太好了……”他激动万分,不管曾是否愿意,开口讲了一则故事。 简而言之,就是一山村孤儿,得来机缘,走上武道之路。但这个世界以“仙人”为尊,修真为要。故他心中,也早早立下志愿,希望有朝一日拜在仙人门下,以求大道。 “不瞒曾兄,兄弟我正是听说了青云山有仙人,才特意来到这河阳城的。” “这,这……”曾傻眼了,他从初生起就在青云山中,一切修炼水到渠成,根本无法理解外间人修炼的艰难。此时听了林长生那一心求仙的故事,震动之余,也极为感动,张口道:“林兄弟,你放心,一定把你的事禀报爹爹,叫他收你入门。” 林长生心中暗乐,道:“曾兄弟不要急,不要急。林某虽求仙心切,但真事到临头,却也患得患失。这样,你我都静一静,我要想一想,也请曾兄想一想,看拜入门下需要什么,林某好准备一二。” 曾赶紧点头,刚才话一出口,他也有些后悔。虽然青云门收徒不说严厉,却也不简单,大多都是从小孩开始的。 这般应下林长生。到时不成,就丢脸了。 这一天,林长生拉着曾,好奇的问“仙人”的生活如何,曾也给他讲的高兴,一口气就把自己的生活一一道来。说的那叫一个痛快,直到很晚,他才陡然记起,该回家了。 ‘不好,不好,这么晚没有回去,回去后一定会被老爹发现了。’他脸色暗暗发苦,嘴中道:“林兄,小弟要回去了。不然恐遭责罚。” 林长生一脸不舍,拉着他道:“为兄也知兄弟难处,可恨不得与兄弟秉烛夜谈。明日,还请明日兄弟一定要再来。” 曾道:“林兄放心,一定把你的事告诉父亲,听他老人家心意。” 两人一番惜别,看着飞天而起的曾,林长生脸上表情一收。吐了口气,伸手往额头一抹。道:“这演戏可真累啊……” 第二日,曾一大早就到了林长生的院子中,叫道:“林兄,快快起来。” 屋内,打坐的林长生迅速睁开眼睛,一个翻身。飘到门前,开门正看到外面站立的曾。他一脸喜意道:“曾兄弟,如何了?” 曾道:“林兄别急,先叫我喝口水。赶了一路,累死我了。” 听他言语。林长生目光就是一亮,知道有门。 果然,曾喝完水后,看一脸猴急模样的林长生,笑道:“林兄,我已把你的事与父亲说了。父亲说,若你有心,可去太玄武馆一试。只要过了他们的考验,自可入我青云。” “真的?”林长生喜不胜收。 曾递给他一牌子,道:“这牌子是我父亲给的,你拿着它就可以了。” 林长生赶紧接过牌子,小心打量,脸上喜色更甚。曾看他样子,颇觉有成就感,感到极为满足。 不久,林长生装作冷静下来,收起牌子,抱拳珍重感谢曾,并道:“曾兄弟,不知你可知道要考些什么?” 曾“啊”的一声,尴尬的摸着头道:“这……不瞒林兄,我……我忘了问了。”说着,又小声嘀咕道:“我就怕问了,父亲也不会告诉我的。” 林长生装作没有听到他的话,道:“曾兄弟啊,我这问你已经是违规了,有此令牌,足矣。只是为兄心中实在七上八下,不好安心。这样吧,我与曾兄弟较量一番,也好见识一下仙人手段,叫为兄心里有个准备。” 曾道:“好!就这么办!”他伸手一招,宝剑紧握手中,便欲拔剑出鞘。 林长生赶紧道:“曾兄弟,这城中,不好动武,我们要去城外。” 曾一拍脑门,道:“是了,是了,是急了。走,我就带林兄出城。”他伸手抛弃宝剑,双手一合,捏了一个印诀,嘴中轻喝道:“起!” 宝剑止于半空,曾身子凭空而起,立于宝剑之上。他扭头对林长生道:“林兄,若不嫌弃,就叫载你一段。” 林长生道:“好,好。正想见识仙家手段。”他跟着跳到剑身之上。剑身不过两指宽,托着二人缓缓升起,直达高空,后一冲而去。 立于曾身后,林长生嘴中感慨着仙家手段,心神却大多放在曾身上,感应着他使用的手段。 仙家手段,并非纯粹真气,而是精神。 太极玄清道有三层功法,一层引气入体,气行三十六周天乃固;二层化气为精,强身健体,开阔经脉;三层练气化神,破身体牢笼。 详细功法,只有这三层,再修习,却看领悟、勤奋,是何成就,皆在你自身之上了。 曾小小年纪以打太极玄清道第四层,这个第四层并无功法,只是区分了与前三层的不同。说白了,就是领悟了精神的应用。 对此,林长生是理解的,他的精神便开环绕身体四周,但以神御物体,他却是做不到的。以前,他也试验过,却始终不得入门。 此次有机会亲看这御剑手段,自不想错过。 在他感应下,只觉曾周身笼罩着一层奇特的气息,气息绵延,连于剑上,使人剑一体。其后。真气涌动,灌注剑体之上,虽精神合,撑开一护罩,托起长剑,飞天而上。 这似乎很简单。但别的不说,就拿神、剑合一之法,就叫他难以入门,更别说其中的种种诀窍了。 很快,两人便落在了城外一处无人荒坡之上。剑身拖着二人落在地上,林长生跳了下去,曾身子一折,也落于地上,那宝剑自动飞起。握于他手。 林长生看着微微气喘的曾,暗暗一笑,这手段虽利害,但消耗不小啊。也对,曾毕竟年纪还小,修为不深,难以发挥这仙家手段。 但他也不多言,反道:“曾兄弟。林某得罪了。”话一落下,人便冲了上去。不到近前,挥拳而击。拳风呼啸,拳头尚离他三尺,拳风便已落在他身上。 “诶呀……”曾叫了一声,人生生被打了出去。 林长生愕然,陡然停下。道:“曾兄弟,你没事吧?” 曾脸上通红,道:“没事,没事,只是不小心。林兄。我……我没见过你这手段,一时没反应过来。” 林长生微微一笑,道:“曾兄弟所言正是。接下来,曾兄弟可要小心了。”言罢,再来一拳,与刚才几乎一般模样。 曾有了准备,自不会再被他打到,体内真气涌动,拖着他轻轻一转,便闪到一旁,只是他似乎没有攻击的意思。 林长生暗暗发笑,知道这家伙是仙人身份使然,觉得不好用仙家手段对付自己这普通人。‘不过我这普通人可不好对付……’他目光一闪,再来一拳,曾身子飘动,便欲再次闪开,哪知林长生拳到半路,突然一拉,劲气喷射,拳凭空转移方向,正打向他躲闪之处。 “啊……”曾再吃一惊,反应却是极快,念力霎时冲出,横起宝剑,挡在自己身前。 碰的一声,林长生一拳打在曾连鞘的剑身之上,强大的反震之力,叫他讶然不已,暗道不愧是仙家能耐。 而曾也大吃一惊,只觉林长生力道汹涌磅礴,无法抵挡。这一拳下,他整个人腾空倒飞,面色亦是一白,但不待落地,手一挥动,宝剑便突的飞入他身下,拖着他直立半空。 曾惊疑不定的看着林长生道:“林兄好大的力气……” 林长生微微一笑,道:“不瞒曾兄弟,我自小就力气大,后来学了功夫,力气就更大了。你可要小心,不要被我屡次打到,不然你这仙家脸面,可就没了。” 闻言,曾也不答话,只是暗暗恼怒。他盯着林长生,缓缓落在地上,双手掐诀,缓缓而上,“林兄,看我剑气!” 言语间,宝剑虽不曾出鞘,却锋芒毕露,剑吟大作。无形的剑气自宝剑****,一动便是数道。 这手段看似利害,比之段誉的六脉神剑强多了,但落在林长生眼中,却还不够看。他脚下腾转挪移,双拳接连打在虚空,只是三招便化解了他七八道剑气。 曾虽为人不错,但到底年轻,见此更为不忿,嘴中轻喝一声,剑气再次爆发开来。与上次单纯的剑气不同,此次爆发的剑气透着一股冰寒,那无形无质的剑气更是附着了一层冰霜之色,宛若一把把冰晶长剑,铺天盖地的刺了过来。 在林长生感应中,曾这招似全没技巧,只是凭借手段,打出了这密密麻麻的剑气。但他也不敢大意,身子一动,快速飞退,双掌两派,浓郁的火劲在他双拳奔射,化作一道道火龙,咆哮嘶吼。 哄哄……冰霜剑气与火龙撞在一起,发出惊天的爆炸声,肆虐的风暴吹起了二人的衣衫。曾一个激灵,暗道不好,马上撤力,但打出的冰霜剑气却是无法收回了,只能一脸担忧的看着林长生,嘴中叫道:“林兄,小心啊……” 闻声,林长生低低一笑,身子旋转,双手开合间劲力汇聚,“风云聚散!”风动,云聚,遮蔽了林长生的身影,那滚动的云气宛若一个巨大的漩涡,吞吐着天地间的能量。 冰霜剑气刺入其中,无不被快速消融,消失不见。 曾满脸讶然,脱口道:“林兄,你……你这不正是仙家手段吗?” “仙家手段?”林长生道:“曾兄看错了吧,我这招是武道招式啊。” 曾道:“怎么可能?若只是武道招数,如何汇聚的了天地灵气?” 林长生愕然,了然道:“原来如此。曾兄弟,你怕是误会了。我这招真的只是武道招数,但不想这等招数落在你眼中,却成了仙家手段。” 他走进,为他详细解说。曾听了林长生这一招原理,也明白了过来,但极为惊诧道:“不想武道招数还能如此运用,比之我仙家手段,却也不差了。林兄正是好资质,好悟性,竟能创出如此奇功,服了。我相信,以林兄手段,绝对可以入得我青云门。” 林长生道:“一切还是拜曾兄弟所赐,不然林某也无这等机缘。曾兄弟啊,我看你不善争斗,想来是甚少动手的缘故。这样,你我搭搭手,我来教你。” 曾本不喜练武,但刚才与林长生交手几下,也看出林长生手段不凡,心中想到回去要给老爹交代,便应了下来。 之后,二人又是一番交手,只是此次两人都压制了真气,单以招数比较。这方面,曾真的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整个诛仙仙人世界都不怎么样。 这点,你看张小凡的成长就知道了。 那完全是练练身体,然后练气,然后修炼大招,其他的……没了。 这样的修炼,在林长生眼中可是粗糙的很,不过他也明白,这是以基础为本。不管任何招数,再巧妙,遇上那磅礴的力道,与不可抵挡的大招,也全无作用。 别的不说,就说曾那一手剑气吧,也并非那般好接的,就他这招,完全能压死独孤剑的剑二十二。 又是一日,傍晚,曾回去了,林长生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打坐休息,脑海中暗暗领悟今日所得。 这一日,看似是他在教,实则他也在暗中套曾的话,从他口中领悟那所谓的“仙家手段”。 就他此时来看,这里的仙家手段多以神为主,气为辅。对气的运用颇显粗糙,但对神的利用,却极为高明。这点,与林长生正好相反。 一夜过,天微微亮,房间中的林长生睁开了眼睛,双眼光芒闪烁,与透射而来的阳光交相生辉。只看他手一动,指着身前座凳,低喝道:“起!” 奇妙的是,那凳子摇摇晃晃,虽不曾起来,却也碰的倒在地上。 “精神运用,果然奇妙!”(。) 479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上) 再一日,曾落在林长生的院子中,喊道:“林兄,快起床了!”只是,喊声后,却没有丝毫回应。他讶然,推门而入,发现房中中并无人。 “奇怪,去哪里了?”一拍额头,曾暗骂一声,自语道:“怎么忘了,他应该是去太玄武馆了。” 走出房间,曾心下一动,宝剑拖着他飞入半空,抬手便要高飞而去,但又飞速落了下来,只见他一脸苦笑道:“太玄武馆在什么地方?” 太玄武馆内,林长生与一人对面而坐,二人身前摆了一棋盘,棋上黑白纵横。 随手下了一子,林长生道:“吴管事,这局是我赢了。” 吴管事叹息一声,扔下手中棋子,道:“林兄弟棋力高明,连下三盘,我都不能胜。这一关,你过了。”林长生含笑点头。吴管事又道:“我这一关好过,但里面那位就不那么好过了。林兄弟,还请小心了。” 林长生道:“多谢吴管事提醒。”起身,走过凉亭,直入后面房间。 房间内,刀叉剑戟,十八般兵器,陈列四周。兵器颜色或亮或暗,寒气逼人。在诸多兵器之中,有一人盘坐于地,默然的看着林长生。 他淡淡道:“此处兵器,你选一样。” 林长生想也不想,直接拿起身旁铁剑,打量一番,道:“在下选剑!” 那人点头,道:“接我三剑,便可过关。” 闻言,林长生眉头暗皱,这一关似乎也很简单。念动间,那人却是已经出招。手动,气啸,一道剑气直刺而来。 林长生长剑一转,剑身三分,化作团团剑影,直迎而上。叮的一声。剑气消散,剑影复归,长剑颤动不停。 那人“咦”了以声,似有些意外林长生正面接下了他一剑,暗道:“有趣!”手再起,并二指,直刺两道剑气。 林长生招数不变,同样的招数再次抵消了两道剑气,这叫那人面色陡变。豁然起身,目光惊疑不定的看着林长生。 他道:“小子,你到底是何人?怎会有此功力?” 林长生抱拳道:“只是江湖一散人而已。只因钦慕仙家**,机缘下,特来此处拜师。”说着,他把怀中令牌拿出,那人一看,皱眉道:“曾首座的令牌……你既然有曾首座的令牌。为何不直入山门,还要来此走上一遭。” 林长生道:“在下毕竟是江湖人。若不经考验便入门,对其他人太不公平了。” 那人闻言哈哈大笑,道:“好!你既然如此自信,我就成全你。看我第三剑……”这一剑,并非三道剑气,而是一道剑气。可是…… 剑气成形,宛若一把光剑直刺而来,凛凛寒意,叫林长生一时也皮肤微紧。 ‘化无为有,这家伙好利害的修为。’深吸一口气。他看了一眼手中长剑,轻轻一抖,剑身瞬间崩断,化作七八片断剑,浮于胸前。 “去!” 断剑飞旋,化作七把利剑,直迎而上。 两人间本不过三米,小小空间,却塞上了七把长剑,笔直一线。两方触时,林长生所御使的长剑顿时碎裂,化作点点碎末,散于四周。 对此景,林长生面无所动,直到光剑破他身前第七剑,才身子一歪,轻飘飘的转到一侧。 那人看此,眉头一动,道:“过关!” 林长生闻言点头,抱拳称谢。 此人功力极强,但林长生自问还不是自己对手,只是此次闯关,却不好太过强势,尤其是比武。若他表现太过,怕也是个麻烦。 那人看着他,突然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道:“小子,不要高兴太早,还有第三关呢。你以为,青云门是那么好入的吗?” 林长生一愣,知他话中深意,但想问时,却见他闭上眼睛,不言不语,只得压住心头好奇,往他后面走去。 走进里屋,里面依旧是一个人,只是相比外面两个看来四五十左右年纪的人来说,这里的人却是一个老者,看来有七八十岁的样子,头发都花白了。 林长生心头动了动,知道此人年纪恐怕比他看到的要大得多。别的不说,就说田不易座下几个弟子,那杜必书年纪就有三四十岁,更遑论他那几个师兄了。 可那人,看来又有哪个大了。 深吸了口气,林长生躬身行礼道:“见过老者。” 老人点了点头,微微张开眼睛,浑浊的双目叫人看不出一点精色。林长生暗暗诧异,细细感应,更觉奇怪。这老者按说应该有些修为的,可在他体内,林长生却什么也感应不到,似乎这人全无修为一般。 ‘难道还真是个普通人不成?’ 老者上下扫了林长生一圈,合声道:“我青云门收徒,要身家清白。小兄弟,你是何身份啊?” 林长生马上把他那套又说了出来。老者听了只是笑,反道:“这故事就算了,人老了,也不耐听。这样,我这里有个任务,你去做吧,做好了,一切都没问题。” 他拿出信纸,上面写了一个地址。 林长生诧异,道:“还请老先生名言!” 老者道:“这里是我青云门在外的一个据点。不久前,那里的人出了意外,你去接替他,好好守着,自有人与你接头。” ‘这算什么?’他眉头大皱,道:“不知需要多久?” 老者道:“这就不知道了。也许很快,也许很久。怎么?小兄弟不乐意?” 林长生暗叹一声,道:“不。小子这就过去。” 老者含笑点头,道:“你应下了,也不能没有奖励。我这里有点东西,就算给你的奖励了。”他从身后拿过一个包袱,递给了林长生。 林长生也不好在这里观看,只得拿着东西离开了太玄武馆。 走在路上。林长生暗暗琢磨,越想这所谓的任务就越觉得不对。很快,他就明白了过来。 这所谓的任务,可能就是他的考察期。又或者说,是利用这个时间,来调查他的身世。以免被魔教探子混进去。 ‘还好自己早有准备,不然岂不一查就露馅了……’ 笑了一声,他把这些放下,看向手中包袱。包袱不大,从手感看,里面东西也不多。打开后,是一本书与两个玉瓶。 书没有名字,但从里面内容看,应该是太极玄清道前二层的功法。 他虽没有见过太极玄清道。但从这两日与曾的交往看,却也多少有些理解。而且结合前世记忆,不说推导功法,看到了,也能分辨一二。 至于丹药,一瓶是增加功力,强身健体的丹药,一瓶则是补充消耗。类似辟谷丹一类的丹药。 除此三物外,还有一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写着“甲五”的字样。想来是身份证明一类的。 看着这些东西,林长生突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他自语道:“想不到,到最后竟成了这个样子。” “什么成了这个样子?”一声好奇,在他前面响起。抬头一看,正是站在巷子中的曾。林长生收敛神色。道:“是曾兄弟啊……” 曾道:“怎么?可是不顺利?” 林长生道:“不!还算顺利。只是想要入门,却不知要等多久了。曾兄弟,我们进去说。” 二人落座后,林长生把过程与曾说了一遍,听的曾好奇之余。也难免大皱眉头,他道:“林兄,我看还是跟我爹说一声,叫他直接收入入门。” 林长生道:“算了。这仙家也有仙家的规矩,却是不好破例。再说,林某已得到了仙家法诀,以后努力修炼,也不算白费这段光阴。” “你……”曾一跺脚,道:“不行。你等着,我这就去跟爹说。”言罢,一飞冲天,快速往青云门的方向去了。 林长生摇头失笑,道:“不能太着急,而且小池镇……可是一个好去处啊。”他快速起身,收拾了一下东西,留下了一张信笺,当即出门而去。 若换了其他地方,林长生或许还会等一等,但小池镇……那里可是就在空桑山脚下,万蝠洞、滴血洞、天书……还有那两头狐狸,这些东西都在跟前,他又岂能错过? 有此宝物,自可大义凛然一番! 入夜,天空上两道流光一闪而过,没于城镇之中,在漫天繁星下,宛若流星般。 林长生小院内,两人缓缓落下,一少年正是曾,另一人与他有几分相似,一幅中年模样,正是曾之父,青云门风回峰首座曾叔常。 曾叔常一落下,便道:“屋内无人。看来,你那林兄已经离开了。也好,我青云门收徒不说多严厉,但定下的规矩还是遵守的好。” 曾闻言一脸失落,他长这么大,也没什么朋友,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却又不告而别。 曾叔常看他样子,笑道:“小子,你也不要难过。你那林兄既然走了这条路,你们日后自然相见之日。这样,待为父回去查一查,看他出了哪里,如何?” 曾目光一亮,道:“好。孩儿多谢父亲。” 曾叔常点头,二人脚下宝剑一动,拖着两人飞起,缓缓升入高空,消失不见。 另一边,连日赶路的林长生沿着古道行了七八日,这日午时在路旁见一石碑,上书“小池镇”三个字。他微微一喜,此便是他的目的地了。 呼了口气,他大步走入镇中,耳旁人声渐起,越来越热闹,只见路旁屋舍檐宇,也有些商铺,不过更多的,倒是些在道路两旁直接摆摊的小贩,沿街走去,叫卖声不绝于耳,真是一副世情画卷。 走在人群中,林长生嘴角也渐渐露出些微笑。 转过大道,与一旁巷子中,他见一杂货铺,牌匾上除了那三个毫无特色的字外,还有一不起眼的暗红印章,正有“甲五”二字。 林长生走入其中。见只有一店小二,道:“你们掌柜的呢?” 店小二道:“客官找掌柜的?可是有事?” 林长生点头,把木牌给他,道:“你把这个拿给他看。” 店小二不明所以,但马上走入后院,不多时。便与一老者走了出来。老者一看他,惊喜道:“可是东家?” 林长生道:“正是!掌柜的,这些日子叫你照看店铺,幸苦了。” 老者道:“东家客气了。快,快请进。三字,你去隔壁酒怪要些吃喝,东家走了一路,一定饿了。” 那店小二应诺而出。他一走,老者道:“东家。你可来了。这些日子小老儿收到不少的消息,都无法传递出去,您跟小老儿过来……” 老者带着林长生到了后面房间,打开一暗室,两人进入,林长生发现了许多书信,只是上面都是一些错乱的文字。 想来,是密码一类的东西。 林长生看了几眼。微微皱眉,无法传递消息?他很确定。河阳城武馆中那老者根本没叫他传递什么消息,只是叫他来这里看着。 也就是说,这消息会有人上门来拿。可老者这话,显然是很长时间没人来了。 ‘看来,不只是这里出了问题啊。’林长生低声笑了笑,暗道:“不过也好。反正不关自己事。”他对老者道:“老人家,这些我知道了,你放心就是了。” 老者道:“这就好,这就好。小老儿一直怕耽误了东家的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看他模样,竟是比林长生还要关心这些。 ‘青云门这笼络人心的手段还真够利害的。’ 与老者又交谈了一会儿,店伙计就拿着吃食来了,二人也走了出来,林长生请二人一起吃了些东西,然后便回到屋子休息。 不到傍晚,林长生出了杂货铺,在街道上闲走着,一边看一边默默记着四周的风土人物。 行了一圈,到晚饭时,他回到了杂货铺,也不吃东西,直接把自己关进了房间。却是他想到一事,似乎他来的时间不对。 原著中,三尾狐狸带着六尾狐狸住进黑石洞,可是掳掠了许多畜牲的,弄的村子里惶惶不安,但此时小池镇的情况,哪里有什么不安?一个个过的好着呢。 他苦笑一声,暗道:“看来,是那两只狐狸还没来啊。”随即又道:“这样也好。自己修为虽不弱,但对上那狐狸怕也没多少优势,尤其是那玄火鉴。” 想到此,他眼睛一闭,脑海中一面浮现太极玄清道内容,一面是大梵般若,又一面则是他乾坤九转。三者比照之下,林长生渐渐领悟其中内容。 太极玄清道入门似极为简单,原著中就说过,纵是资质不好之人,三月也当有所感应,一年可成。唯出了张小凡这个奇葩,生生修了三年。 但控制周身窍穴,会是那么简单的事吗? 从他自己的修炼经验来看,那很难,没有一定修为,根本做不到,可太极玄清道中就给出了方法,而大梵般若也一样,不同的是一个是开,一个是闭罢了。 以前,林长生想不通这点,但自得到大梵般若后他就明白了,这所谓的控制窍穴,并非他想的那般,自如的控制周身穴道,而是一些经脉的穴道,就如北冥神功。 简言之,这太极玄清道第一层实则就是一种变异的北冥神功,不同的是它直接自天地吸纳入体。 对比这点,那封闭周身窍穴的方法却是叫林长生来了兴致。 人体窍穴并非关闭的,天生就开着,只是是半开,所谓打开窍穴,就是通过特殊的呼吸之法,使得窍穴如嘴一般,来回张合。 这点不难理解,但关闭窍穴呢? 关闭窍穴,既封闭了人体的自然消耗,绝对是延寿之法,但想要做到却非简单之事。有修为的人自然可以做到,但一个普通人,一个孩童,如何能做到? 同样是呼吸之法,效果却全然不同,这怎能不叫他兴致大增? 一番研究下,林长生自感大有收获,也发现了武功的一体两面。这一点,他早就该发现,或者说他本就已经发现了,其他人也一样,但能否想到其独特点,就看你的运气了。 以前,林长生就是没想到这点,现在想到了,自是收获,而且这收获不只是在于他意识到了一个东西的两面,而是思维的开拓。 不说以后,起码现在,他利用这种一体两面的思维去看其他东西,就感到大有收获。只这一点,足以!(。) 480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中) 时间有近半年左右,一直窝在小池镇修炼的林长生终于走了出来。 沿着古道,一路往西,行了有两日,于此日傍晚到达空桑山脚下。方圆百里内,空桑山险峻高耸,多岩石少草木,山下更是不见人烟,一片荒凉。 这时已近黄昏,日头西沉,晕黄的夕阳照在空桑山上,仿佛带了几分萧索,也有了几分可怖。 林长生想了一下,便趁着天还没黑进了山。以他轻功,山道虽崎岖,却如履平地,行走如风。不久,他停在一平台上,眺望四周,脑中默默记忆地形,又看了一眼天色,见太阳已经完全西斜,只是还露着一个头,便折身回返。 在山下寻了一空旷地,他也不点火,直接盘膝而坐。 如此一夜,天微微亮,林长生再次入山,沿着上次进山的路,再次来到平台,顺着一条山道便继续走。如此,一连在山中转了四五日,他才找到那万蝠洞。 看着那漆黑的洞口,林长生想到里面的吸血蝙蝠,一时却是没胆子进去。待抬头见看到头顶大大的太阳,才一拍额头,暗道:“现在是白天,不用怕那些畜牲。”抬脚间,他又快速收了回来,想道:“虽然自己与曾切磋过,但到底都没出全力。这万蝠洞是炼血堂的据点,里面魔教贼子必定不少,直接进去要被发现,怕是难以出来了……” “看来,要先找人试一试自己的能耐。” 他心下一定,快速退了开去,往四周一看,跳到一大石后,悄悄潜伏了起来。 他又在那里等了三日。终于看到了人影,但不是从洞中走出,而是自山下而来,直入洞内。这进去的人,林长生还认识,看他样子。皮下搭,鼻子突兀,耳朵向上,嘴唇殷红,一只舌头看来颇长,不时伸出口来,看去倒是很像一只狗。这不正是原著中的野狗道人吗? “有趣!” 他来了精神,目光有意无意的看着那洞口。大概在半夜时分,一黑影自洞内走了出来。夜下漆黑一片。林长生未免被人发现,也不敢盯着他看,却是一时无法分辨那人,但从身高体形来看,却不是白日进去的野狗道人。 ‘跟上他……’想也不想,林长生如一缕清风,跟在了那人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下了山。看那人行走方向,却是往北去。也不知去干什么。林长生眼见二人离开空桑山有一段距离了,气息一转,陡然高涨。 “谁?” 前面那人大惊,猛然转身,手中光芒一闪,一把三尺长的土黄色宝剑握于手中。他看到林长生。目光一缩,喝道:“小子,你是何人?” 林长生看着他手中宝剑,脑子转动,却是知道了此人是谁。万蝠洞中。一开始附近张小凡、曾四人的三人组之刘镐。 他哼了一声,寒声道:“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 刘镐闻言大怒,手中宝剑脱手而飞,喝道:“小子,你找死!”土黄色宝剑带起一缕黄光,瞬息而至林长生眼前。 他脚下一转,身子一个侧身,气劲涌动,直接冲击宝剑,使得宝剑一歪,飞了过去。但在刘镐控制下,宝剑瞬间倒转,自后回刺。 林长生有心试一试这飞剑的威力,也不攻击,凭借着巧妙的步法,在方圆米内闪转挪移,叫他宝剑一次次无功而返。 “好小子,有两下子!” 刘镐惊怒,印诀起,宝剑腾飞,浮于他头顶之上,剑气吞吐,瞬间暴涨,余三尺,直斩而下。 剑气犀利,直接把林长生方圆三米笼罩之下,躲无可躲。 ‘这飞剑灵活或许不如轻功,但这攻击却极为惊人。也好,就试一试它的威力。’他双手往前一拍,力道反涌,自掌心吞吐间回旋而动,成一圆形光罩,把他护在其中。 一声高喝,本透明的护罩在剑光斩下时,隐隐显出血红之色,然若一层燃烧的血焰,一闪而逝。 嗡的一声,长剑悲鸣,土黄色宝剑倒飞而回,刘镐面色一白,眼中神情稍微有了一丝停顿,而本想趁势而攻的林长生身子也是一止,生生错过了这大好机会。 他腑脏震动,心中惊道:“刘镐修为并不高,原著中也就与张小凡一般,不想他一击下,就有如此威力。这个世界果然不能小看……” 思索间,却见刘镐手一招,但奇怪的是,那宝剑并没有飞入他手中,反直接弹落在地。 一时间,刘镐震惊之色流于面庞,林长生脸上也微微惊诧……恍然,他明白了过来,人猛冲而上。 “受死!” 拳劲猛烈,直接笼罩刘镐全身。他大叫一声,身子飞退,但显然这家伙步法不怎么样,速度虽不慢,却全无特点,没了宝物在手,竟忘了怎么进攻。 拳势一转,喷薄的拳力顿时内敛,宛若漩涡一把,拉扯着四周的物体。刘镐后退的身体也被生生止住,不前不后,僵在了那里。 林长生打出的拳头也瞬间而变,轻轻一掌,直印在他腹部,似全无力道。 刘镐瞪大了眼睛,头微微低着,似是惊喜,似是诧异,全然不明白这一掌为何没有力道。但下一刻,他脸色大变,惨无人色,骇然道:“吸血**……啊……” 惨嚎一声,刘镐人整个软倒在地,并未死去,但他一身功力,却全为林长生所得。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吸血**?”刘镐颤抖道。心惊胆颤之下,他全然忘了,若是吸血**,他早就被吸成人干了,哪里还有机会说话。 林长生瞥了他一眼,直接一脚踩死了他,心里暗道:“吸血**……那功夫确实霸道,不知比自己的乾坤九转,谁更利害?” 吐了口气。他手一招,吸起地上的土黄色宝剑,拿着手中打量。 这是仙家宝剑,比之世俗宝剑自然要好的多,但就他看,这剑比他在风云中见过的几把神兵也强不了多少。或者说。这把剑还不如那些神兵。 “笨啊,这家伙哪里来的神兵?他这剑怕也就是一般仙家兵器了。”摇摇头,林长生随手舞了个剑法,手中用力,劲力直透剑身,长剑一声悲鸣,碰的一声当场断裂。 林长生摇头道:“果然不怎么样啊。” 扔下断剑,他又在刘镐身上摸索了起来,只是这家伙身上确实没什么好东西。别说瓶瓶罐罐的丹药了,竟然银子都没有,只有一封信。 信封上没有写名字,打开一看,开头是“林锋”二字。 “原来是写给他的……”林长生暗道:“我记得,万蝠洞一役中,除了这个林锋还有一个姜老三。看来,此时那两人还没有到这空桑山来。”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想想如何进入万蝠洞吧。不进去。也拿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此时说这话,他却是自信了许多。 虽然他自问武道不比仙道差,但心里到底是有些犹豫的,然与刘镐一战后,却明白了自家手段的不凡。 或许他没什么仙家武器,也没什么奇巧的手段。但这一身血气攻击足以。血为阳,神为阴、二者不正好相克吗? 有了这种手段,他便无须害怕仙家神兵了! 一大石后,林长生盘膝而坐,面上青红变化。周身气劲升腾,隐隐有雾气笼罩其身,似虚似幻。 募得,林长生张嘴吐出一口气剑,锐不可当,直透山石。 他看着身前被气剑射出的小孔,眼神明亮如星,一抹笑意挂上了脸庞。只听他自言自语道:“血如火,原来这才是乾坤九转的奥妙所在。” 乾坤九转,一转灭,二转生,三转生死由天定! 练就三转,**进化,一身血液宛若火焰般炽热。此际,他进化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各个方面。说白了,他的身体已非从前人体,血液自也一样。 以前,他吸纳别人功力,需小心在意,以免为功力反噬。纵是这乾坤九转修炼时,也是一样的。但功成之后,却大有变化。 就如他此时。 他吸了刘镐功力,炼化之下,血液沸腾,直接把功力内的杂质蒸发,纯净剔透。 当然,任何东西都会有其极限,他这一身如火焰的血液可以炼化刘镐的功力,那是刘镐修为不高,若换了一个修为高深的人,真气与精神凝结,怕就无法这般简单了。 不过林长生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不能后退。这乾坤九转是他身体进化的关键,他又焉能不用? 站起身,林长生身子一折,快速往万蝠洞的方向奔去。但行不久,他身子一矮,躲在了一旁。只见前方,一大汉正带着三个黑衣人从上下来。 他目光动了动,暗道:“是找刘镐的吗?不对……这才不过半日,应该不会这么快。”脚下一折,却是也跟了上去。 四人往东而行,不久踏上古道,一路而去。林长生跟在他们后面,眉头暗皱,这条路,怎么看怎么像是去小池镇的啊。 他有些好奇,不知这些汉子去小池镇干什么。 果然,一行人到了小池镇外,直接进入了镇子,但不久,四人又走了出来,手中各拎着两个袋子,看样子,却是去购买粮食的。 林长生暗暗吐槽道:“什么狗屁仙人,竟然还要吃五谷杂粮。罢了,既然回来了,正好了休息一下。” 笑了一声,他跟在四人身后又走了一段,突然现身,扑了上去。 “小心……”四人齐齐惊呼,两人把手上粮食直接砸了过来。林长生身子往半空一折,伸手一拉一带,那粮食便全数返回。 碰的一生,一人直接把几袋粮食打爆,谷子飞落,如下了一场谷雨。 趁此空荡,林长生双手一转,云雾顿生,瞬间弥漫开来,把五人笼罩,叫那四人大惊失色。纷纷跃起,欲要后退。 其中一人身子刚动,便觉一股吸力突然拉扯而来,不由自主的往前扑去。他“啊”的惊叫一声,人已到了林长生手中,功力透体之下,只觉自身功力倾斜而出,只瞬间便全身无力,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另外三人,却是已跑了出去。 “不好,来人利害,我们先撤!” 这魔教贼子也够精明的,一听那惨叫,当即出声,并飞身后退。另外两人也不傻,齐齐而动,往空桑山的方向飞奔而去。 云雾中,林长生冷冷一笑,刚要追击,却见前面一抹剑光飞转,瞬息而至,把三人斩杀当场。 他心头一惊,抬头看去,透过云雾,正看到远处一年轻人快步而来,手中握有一把宝剑。那剑,正是刚才斩杀三人的宝剑。 ‘好高的修为。’ 林长生看了一眼脚下黑衣人的尸体,用脚一跺,发力之下,直接把那人踹的腑脏尽烂,面目全非。同时,云雾也散去,他与那年轻人遥遥对视。 林长生抱拳道:“多谢兄台援手,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那年轻人走到近前,长剑回鞘,道:“兄弟客气了,在下周才,魔教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在下见了,自不能不管。” ‘周才……’林长生默默念叨了两句,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大为震惊。他道:“原来是周兄。周兄,在下听闻这空桑山本是当年炼血堂所在,心里好奇,特意一探,不想却发现了诸多魔教贼子。莫非,周兄是为此来?” 周才道:“周某并非特意来此,只是机缘巧合罢了。”他话音一转,道:“看兄台身手,却是不凡,不知是哪家子弟?” 林长生苦笑道:“与周兄这等仙人无法相比。在下只是武林中人。” 周才点头,道:“如此就更为难得了。” 两人说着没有营养的话,不久便各自分开了。走在小镇路上,林长生心头直跳。周才,便是青云门掌门道玄弟子萧逸才了。 此人可谓青云弟子中的第一人,他的修为也颇为惊人。就刚才,林长生就不曾发现他如何出现的,直到他动手,才有所感应。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是刚刚?还是一直都在?若一直都在,岂不把自己的作为都看在眼力? 想到此,他心头就是一惊。他那吸人功力的法子,可见不得人。虽然不如魔道的吸血**,可也绝对算不得正道。 “他没有动手,应该是没有发现,或者说……是故意的……” 想到原著中,他开始出现是打入魔教的探子,心中就暗暗跳动。这家伙不会看上自己,让自己也打入魔教之中吧。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而且,打入魔教也没什么不好,便是拜入那魔教,不也一样。’转动着心思,林长生静悄悄的回到了自己住处,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中,不带丝毫响动。(。) 481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下) 事实证明,林长生想多了。 或许周才早就潜伏在了四周,但魔教事关重大,他又怎么会找一个不熟悉的人去卧底呢?若是露了馅,岂不全完了。 所以,接下来一段时日,小池镇颇为平静,并没发生什么大事,就连那死去的四个魔教弟子,都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这一日,待了许久了林长生又忍不住心中躁动,偷偷赶往空桑山。 但行至半路,突然远远看到几个黑点从前面走来。他心头一动,快速闪到一旁,躲了起来。待那些人渐渐靠近,他也看清领头之人,正是看过一面的野狗道人。 他想了下,便跟着几人一路返回,这些人的目标赫然是小池镇,但他们直接跃过了小池镇,往东走。 跟着他们一路,林长生暗暗猜测他们的目的地,看方向,应该是合唱城。 他忍不住想道:“莫非,鬼王已经开始寻找夔牛。也对,夔牛三千年一出世,鬼王既然有抓捕夔牛之心,又怎么会不叫人盯着,毕竟它上次出世时间谁也说不准的。” 合唱城是离东海最近的一个较有规模的大城,离此城往东再行四百里,便是东海之滨了。 一路直入合唱城,林长生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一边注意着前面野狗等人,一边也看着四周来往人群。这里的人与内地之人没什么不同,服饰也大多一般,不过比小池镇,这里要繁华的多,而且人群中也多了许多修真之士。 前方野狗等人直入了一个小院子,林长生看了两眼,眉头微皱。退到了一旁。他继续往前,行不久,转入一个小巷子,在巷子中兜兜转转。不多时,却是到了那院子的后身,纵身而入。 这院子却是炼血堂在合唱城的一个据点。林长生进来时,发现这里的人不少,但大多都非修真之士,而是有几手的江湖人。 看那些人的服饰,却是与野狗等人不同,想来并非炼血堂弟子。 “莫非,这里就跟太玄武馆一般。” 他想的不错,但这里并非武馆,就是一个据点。此处的作用除了打探消息外。就是寻找一些后进之辈,邀请他们加入炼血堂。 魔教手段自然与正教不同,他们寻人也不是寻找什么大侠,而是寻找那些苦大仇深或者本就名声不好的人。就如野狗自己,他因长的特殊,被父母遗弃,为野狗抚养长大,被万老大等人发现后。便加入了炼血堂。 他这算是运气了,其他人。不是心狠手辣之辈,就是与人有仇,却又无法报仇,以加入炼血堂换取报仇之力。 这些事也好理解,林长生只是脑子一转便有所猜测了。他暗道:“莫非周才也是利用这方法加入炼血堂的……” 想到那周才,林长生突觉有些心动。若自己也加入炼血堂,会怎么样? “在这里等着,或许张小凡等人到来后,有机会进入青云,但到底无法确定。不若卧底炼血堂……如此一来。自可引起青云门注意力,也可学习一下魔道功法,甚至光明正大的进入万蝠洞……” “一举两得啊,就这么做!” 他心下一定,便留意了那些据点中的炼血堂弟子,之后默默潜了出去。 他出了巷子,直入对面小酒馆,在靠窗的位子坐了,点下了一些吃喝,目光却不离巷子,静静的等待着。 也就一个时辰,野狗道人出来了,但就他一人,看他方向,也不是返回空桑山。林长生想了想,没有继续跟着,而是继续等在那里。 又一个时辰,野狗道人回来了,进了小院子不久就又走了出来,此次他身后跟了许多的人,正是刚才里面的那些人。 这次,他们直接出城,返回了空桑山。 林长生又跟了他们一路,便转而走小道,进了一个小村子了。他等到深夜,偷偷潜入了村子,以**之术,自一百姓口中寻问到了自己要的东西。 也是巧,这里还真有一人是他要的。 第二日,平时沉静的村子突然热闹了起来,那些三姑六婆无不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你听: “听说老六家的小二回来了。” “是啊!我一大早亲眼看到的,他们父子抱在一起哭。” “小二这臭小子也是不孝,当年出了那么大的事,他竟然一走了之,现在还知道回来,我是老六,准打死他。” “瞎说什么呢?你不知道,我今天看到小二,他穿的可好了。你看着吧,这次那狗员外家可有乐子看了。” “怎么?难道小二还想报仇不成?” “这可不好说,我看小二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怕是要报仇的。” “真的?我看算了吧,都过这么久了,就算报了仇又怎样?狗员外家可家大势大,当年……” 类似的议论声几乎响在每个人家,而随着日子过去,这种议论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慢慢传了出去。也就在这一日,那员外家突然来人了。 村子里的人一个个好奇的看着走入老六家的人,面面相窥。很快,屋子里传来打骂、嘶嚎之声,不久只见那员外家的人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一些好心的人家小心翼翼的走入院子,叫道:“老六,老六……你们没事吧……” “爹,爹……”突然,一声惨呼,吓了那些村民一跳。一个个扒着头往里看,只见屋里小二鼻青脸肿,而老六则躺在地上,脸色雪白。 一人冲进来道:“快,让我看看。”他摸了摸老六,惊道:“没气息了……” 四周村民无不大骇,一些人马上溜了,一些人也担心的站在外面。 小二大呼不已,悲戚嘶喊:“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老六死了,小二把他下葬了。村民们也都帮衬着,但第二日他们发现,小二不见了。下午,就传来有人一把火少了狗员外家的宅子,并杀了人。 所有人都知道,一定是小二做的。但他们都想不到,小二会这么狠。 当夜,林长生回到了小池镇,与他一起的,还有那已死去的老六。 他把老六带回了自己的住处,道:“从今以后,你就在我这里住下,我会给你改一改容貌,不叫熟人认出你来。” 老六道:“公子放心。只要能报仇,老六这条命就是公子的了。” 林长生点了点头,没有多言。他安排后了老六后,便又折回那村子,只见村子中,老六家也燃起了熊熊大火,大火外还站着许多粗壮的人影。 不用想,这必定是那员外家来报复了。 “闹吧。闹的越大越好……” 接下来几日,林长生一直都在找员外家麻烦。一会儿放火,一会儿杀人,但用的都是一般人手段,而那员外家也不停的有人进进出出,都是一些高大粗壮的汉子,看样子就知道有些手段。 而随着两方越闹越大。有关他们的事也渐渐传了开来。 这一日,林长生在合唱城现身,来去匆匆。不多时,那员外家的打手也来了,四处追寻林长生的踪迹。但却毫无所获。 又几日,林长生依旧在城内现身,与那些人玩着躲猫猫。 如此三四回后,林长生再一次在城中行走时,突然被两人堵住了。他一幅大惊模样,慌张道:“你们是什么人?” 两人对视一眼,一人道:“小子,你放心,我们不是那狗屁员外家的人。” 林长生小心的松了口气,却全躲不过二人眼睛。另一人又道:“小子,你想报仇吧。” 林长生面色一狠,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二人道:“好!但以你之力,如何能报的仇。纵是杀了一些人,也只是小打小闹罢了。只要你加入我们,这仇我们替你报,如何?” “加入你们?”林长生大惊道:“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一人哈哈笑道:“怎么,怕了?你连杀人放火都做了,还怕什么。” “不错。你既然杀了人,放了火,我们是什么人,又有什么区别吗?” “这……”林长生犹疑道:“你们说的虽有道理,但我,我只是报仇,岂能乱杀无辜……” “哼!”二人齐齐冷笑,一人道:“乱杀无辜?我们什么时候叫你乱杀无辜了?小子,你只是个普通人,我们这里可从不缺什么普通人,加入是你的福气,不加入就滚蛋……” 林长生面色一变,犹豫了一下又道:“真的随意?” 二人也不说话,齐齐冷笑。林长生犹豫着转身,两人眼中顿时寒光大涨,刺目杀意林长生虽没看到,却感受的到。 他心中暗笑一声,半转的身子又转了回来,咬牙道:“好,只要你们能帮林某报仇,林某就加入你们。反正,林某已孤身一人,没什么好顾忌的。”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大笑,道:“报仇小事耳!跟我们来……” 跟着两人身旁,林长生与他们再次进入了那个院子。但与上次不同,这次他是被带进来的。在这里,除了他自己,还见过了两人,与他一般,都是普通人。 那两人把他们三人聚在一起,一人道:“你们三个都是有深仇大恨之人。对你们或许是难事,但对我们来说,轻而易举。今夜,我们就会把你们的仇人抓来,让你们亲自报仇。” 果不其然,入夜后三人被带出了城。在郊外,他们看到了那跪成一片的男女老少。三人无不一脸惊骇,只听二人道:“这就是你们的仇人了……”另一人拿出三把钢刀,插在三人脚下,“你们动手吧。” 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除了少许的兴奋,还有惊惧。 动手?这里可不只是仇人,而是仇人的一家老少啊。 “要……要把他们全杀了吗?”一人忍不住颤抖道。 “哼!当然。他们是你们仇人,斩草自然要除根。” “可,可是……这,这太残忍了。”那人脸色煞白道:“不,我虽想报仇,但如此残忍作为,我不能做,我不做,我仇也不报了……” 说话间,却是大步后退,转身就跑。但,他哪能跑的了。 夺目的钢刀闪着寒光,瞬息而过,噗的一声,直接把那人洞穿,钉在了地上。火光下,鲜血深深刺激着众人,那些老少无不哀嚎嘶喊,凄惨无比。 林长生与另一人似都被吓的脸色惨白,那人指着钢刀,道:“你们选吧,是想把钢刀插入他们体内,还是插入你们自己体内啊……” 林长生目光一转,余光劈向那人,见他露出狠色,眼中顿时闪过一缕光华,印入他的眼内。 顿时,那人神情一变,猛的拿起钢刀,挥刀看向后面两人,大喊道:“我先杀了你们……” “找死……”那人对临身的钢刀视而不见,怒喝一声,猛起一脚,直接踹在他腹部。碰的一声,那人直接腾飞而起,人在半空口便喷血,砸在地上时,已然没了气息。 另一人嘿嘿看着林长生,一把拿过长刀,刀柄对着林长生,冷笑道:“小子,来啊……” 林长生脸色变化,一会儿害怕,一会儿兴奋,宛若变脸一般……良久,他手握住钢刀,狠色一闪,大步走到仇家面前,大吼道:“杀……” 噗!鲜血喷溅,大好头颅冲天而起! “杀……” 又一声,又一颗大好头颅…… 他似发了疯一般,疯狂举刀劈砍,嘴中大喊“杀”字。一连七刀,七人死在他的刀下,而他自己也碰的砸在地上,脸色苍白无血,晕了过去。 那两人眉头一皱,一人上前踢了林长生两脚,不屑道:“用力过猛,晕了。” 另一人道:“切!也可以了。我们走吧。” 两人拎起林长生,也不管那些人,直接往城里而去。而在他们手上的林长生却暗暗松了口气。他杀的那七人,就是老六家的仇人,杀的全无心理负担。 但叫他对其他人动手,尤其是那些老弱幼小,他绝对下不去手。刚才那人下了狠心,要动手杀人,也正是他利用**之术,叫他对炼血堂弟子出刀,不然这里的人怕都要被他们杀死。 当然,他还有一个担心,那就是这两人动手把这里的人都灭了口。但结果是好的,不然林长生可不能保证自己是否还演的下去…… 好在一切顺利! ‘嘿!从今天起,老子也是炼血堂弟子了。天助我也!’(。) 482 三无炼血堂 成功加入炼血堂的林长生心里极为高兴,事情顺利,他也没有不高兴的理由,而且顺利的超乎他的意料。 或许是炼血堂缺人的关系,别说那些有武功的江湖汉子了,就连林长生这“没什么能力”的人,通过了考验后,竟然在第七日就被野狗道人带走了。 万蝠洞外,林长生眼角瞥着前面黑漆漆的洞口,又扫了一眼左侧同样小心翼翼的两人,沉默不语。 前面,野狗大人大声道:“你们三个给我记好了,此处便是我炼血堂的宗门。当年老祖在此地创立炼血堂,一统魔教,威震八方。你们三人今日便要拜入炼血堂中,成为黑心祖师座下门徒,一定不能给祖师丢脸。走,跟我进万蝠洞!” 看着野狗道人的背影,林长生有些好笑,但想到原著中他的坚持,又有些钦佩,这是个知道感恩的人。 跨过洞口,林长生心神一震,注意到野狗的身体有些飘。他往下面一瞥,虽洞内漆黑,但洞口处却是有丝余光,他正看到地面上有些黑漆漆的东西。 他知道,那是蝙蝠屎,而在他们头顶上,正匍匐着无数的吸血蝙蝠! 小心的感应着上面,林长生与其他两人一样,一踩到屎上,无不“啊”了一声。前面野狗道人哈哈大笑,道:“告诉你们,这万蝠洞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你们看头上。” 三人依言看去,无不骇然变色。 野狗道人得意洋洋道:“这些吸血蝙蝠就是当年祖师弄来的,为的就是看守门户。白日,我等也不怕有人来此,一到夜晚这些蝙蝠就会活到,到时只要有活物都会受到它们的攻击。而我们也因此察觉。所以,你们可不要小看这些畜牲,它们可是我炼血堂的护山灵兽。” 有野狗道人带领,一行人自然很顺利的进入了炼血堂宗门之中。 林长生看到的比原著中描写的可要多的多,他没有去死灵渊那里,而是被带到了一间石室中。石室内正坐着一些人,最上面的是一满脸胡须的大汉,下首有一个颇为美貌的少妇,另有几个看来年纪不大的年轻人。 林长生知道那大汉就是炼血堂宗主年老大了,而那少妇也曾有出场,其他人却没有所闻,只有一个刘镐,还被他提前杀了。 他低着头,心神感应到那些人目光游走在自己身上。小心内敛着自己的气息。石室内,一时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似不久,似很久,年老大突然道:“野狗道人,这就是新来的人吗?” 野狗道:“不错。此次也是运气,才七天就又有了三人。年老大,我们手下也有七八十人了。是不是该动一动?” 年老大不可置否,对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起身,走到三人身旁,一把抓住最左首的那人胳膊,用力一扭,那人“啊”的痛呼一声,却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那人抓了他一会儿。微微点头,又抓向另外一人,同样的动作也在林长生身上做了一遍。 林长生身子异于常人,只看自不会有什么不同,但一抓下来。却感觉他浑身肌肉紧密,看似柔软,却极为坚韧。 那人微微变了变脸色,林长生只觉一股力道从手臂中侵入身体,很快就在他体内转了一圈。 他“诶”了一声,道:“宗主,这人资质不错啊……” 年老大道:“怎么?能入得了你眼?” 那人道:“不错!比之前的那些人强多了,只要好好培养,一定会成为我炼血堂的一员大将。” 年老大闻言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那他就教给你培养,也好给你打个下手。” 那人点头,道:“也好。我那里虽不缺人,但这般资质的却没有。而且资质虽重要,若活不下来也是无用,跟在我身边,也保险一些。” 他看着林长生道:“你叫什么?” 林长生马上道:“在下……小的……”他似是有些紧张,口中结结巴巴的有些连不上话。 他身前之人笑道:“不用紧张。我炼血堂虽是魔教,却都是义气之辈,你既然入了我教,就是我等兄弟,平常一些。” 闻言,林长生似放松了许多,道:“我叫林二。” “林二……”那人皱了皱眉头,道:“这名字不好。这样,我给你起个名字。”他想了一下,道:“我看,你叫林血,如何?” “林血……”野狗道人一旁大叫道:“好啊。这名字好,正符合我炼血堂的威名。小子,你真不错,爷爷可是羡慕的狠。” 林长生无言,但这里可没他拒绝的机会。 之后,三人在他们的见证下,拜了黑心老祖,发了誓言,然后那两人被带走了,林长生也被那人带着走上一旁的石道。 穿过石道,进入一间石室,那人道:“这里是我住的地方,旁边还有空屋子,你自己选一间住吧。” 林长生赶紧点头,小心道:“不知,不知您怎么称呼?” 那人失笑,道:“不要这么小心。说来也巧的很,我俗家也姓林,至于名字,却也多年不用了,不提也罢。教中人一般称我为林师,你也这般叫吧。” “林师……”林长生赶紧叫了一声,却也知道,这个“师”可不是名字,而是师父的师。他心中微微好奇,不知这林师是干什么啊? 林师引着林长生进入了他的房间,一指侧面书架,一股无形的力道拉扯而去,顿时书架侧移,露出一个洞口。 林长生微微讶然,不想他这房间中还有密室一类的地方。 但走进去才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密室,而是一个不小的石室,里面摆满了各种书籍,且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林长生恍然,林师、林师,原来是掌管类似藏经阁,传法传道的人。 此时,只听林师道:“这里是我炼血堂多年的收录。自从我教败坏后,许多东西都没了,不是被毁了,就是被烧了,剩下的看似不少,却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年来,我一直整理,虽有所得,却也比不上其他宗教。你是新入门的弟子,按说不该来这里,但你资质不凡,却是寄托我教以后兴衰,所以可得特殊传授。你跟我来……” 又走到一书架前,林师手一动,那书架顿时陷入了墙壁之中,足有米深,而在露出的里侧墙壁上,则拜访着几个盒子。 林师拿出了一个盒子,道:“这是我精心整理的功法,便给你做入门之用。” 林长生赶紧接过拜谢,林师又道:“你就在这里看,有什么不懂的问我。” 林长生应道:“是!” 他打开盒子,拿出里面薄薄的秘籍翻看了起来。他本可以看的极快,但为了不露馅,却也小心翼翼,不敢过快,且一一寻问,也就两千余子的功法,他愣是问了上百个问题,几乎逐字逐句的问。 但他越是如此,林师就越加满意,不会怀疑他了。可他不知,在心中,林长生却吐槽不已,这整理的功法是狗屁的,不说与大梵般若、太极玄清道相比了,在他眼中,连一些武道功夫都不如,而且其中明显有错漏不通之处。 这还是好的功法,那那些普通的,岂不更惨? 想到此,林长生极是无语,好好的一个炼血堂,还身怀天书传承,却成了这般模样,与三无产品也没区别了。(。) 483 书中之妙 没功法,没丹药,没宝物,炼血堂就是一个三无产品! 因跟着林师的关系,林长生不久就把炼血堂大致的人员、势力弄了个一清二楚。他装模作样的修炼着所谓的精品功夫,心思却全然不在其中。 吃饱睡足了,林长生又来到林师门外,不等他敲门,里面林师便道:“进来吧。” 林长生依言而入,躬身拜见,道:“林师,打扰了!” 林师点点头,挥手打开书架,道:“你自己去吧。” 林长生马上走了进去。不错,此时他一幅心思就放在了这满洞的书籍之中。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这话不能说完全正确,但对此时的林长生,再合适不过了。 林师整理的功夫确实不怎么样,但各种遗传下来的典籍,却是真真的。不说那些微言大义,那些东西估计魔教里的人也不会看,只是摆着当装饰的,他们看的更多的还是各类功法。 这也是炼血堂不足的地方,而这里的书籍最少的就是功法一类,且大多残缺不全,不然炼血堂也不会这么惨了。 但意外之下,林长生却在一本古老典籍中看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句子,似是在解读古人的微言大义,却又透着一股玄奇。 他仔细研究之下,虽不得要领,却渐渐有所领悟。 天下武学、道法、佛法、魔法,无不出自这些微言大义。这满洞的古籍,看似无用,实则却蕴含莫大道理,若有人能够悟透,纵是没有功法。也会自我创造功法,成就一番非人为也。 别的不说,就说那滴血洞中的天书吧。 那是天书第一卷,属总纲,说的都是微言大义,并不涉及什么具体的修炼之法。比之后面几卷天书,可谓枯燥的很。 但那黑心老人便从中领悟出惊天动地的魔功,怕也少不了这满洞古籍的帮助了。 林长生不差这些知识,但他也好奇,这魔道中人会如何解读这些古籍,又或者,这近似仙侠世界中的古籍又与他所知道的有什么不同? 在这般心理的驱使下,林长生一头扎入了书海之中,用他的话来说。弟子知识匮乏,正该好好学习。 林师本就是看守藏经阁之人,不说多么喜好书籍,却也明白多看书没有坏事,且林长生才入门,正是需要知识时,所以他也没有拒绝,反大开方便之门。 如此。他这万蝠洞的生活,也不太无聊! 不知不觉。他便在万蝠洞住了月余时间。这****依旧来看书,林师却叫住了他,问道:“林血,你最近修炼如何?” 林长生马上道:“回禀林师,一切顺利,以成功凝练功力。但还不能运转周天。” 林师点头,道:“不错。你身强体壮,天生有大力,却是修炼的好苗子,不过也不能心急。我等修炼之人。虽有诸多捷径之法,却极为不可取。远的不说,就说那吸血老祖,他的吸心**虽然利害,却把人练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别说那些正道中人,纵是我们这些同道看了也极为害怕。这点我教黑心祖师却做的极好。他利用吸血之能,练就了嗜血珠,不仅尽得吸血妙用,对自身无损,还得了一件可与九天神兵抗衡的至宝。” 听着他的话,林长生暗暗吐槽,这些东西都是黑心老人留下的记录,其中就有对吸血**的描述,只是没有功夫,不然你们不修炼才怪呢? 当然,他这话是极有道理的,但有道理归有道理,又有多少人能禁得住诱惑呢? 一番絮叨后,林师言道:“我估计,再有三月你便可以修炼有成了。那时,却是要出去行走。你是野狗带来的,就跟在他身边吧。野狗这人虽面貌丑陋怪异,心地却是不错。跟在他身旁,你安全也有保证。” “是!” 林师点头,道:“你去吧!记住,不可放松修炼。” 林长生再应一声,走入书洞,继续看自己的书籍。眨眼,三月过,林长生也装摸做样的修炼成了第一层功法,算是有了一些功力。 这日,他拜见了林师后,便寻到了野狗道人,归在他的麾下,与他一起行动。 炼血堂诸多弟子中,野狗算是小辈,只是炼血堂并没什么师徒之分,所以也没辈分,多是看修为。野狗这人样貌虽奇异,实则资质不错。 他年纪不大,是万老大当年亲自带回来的,修为却排得上号,是万老大等人麾下的得力手下。不过这野狗做的事,却大多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反而有些居中联络的意思,就如那领人入门,巡查各地据点等等…… 这些日子他还得了一个任务,就是观察东海流波山附近,注意天象变化。 这不,此次他出去,目的地就是流波山。 到了东海之滨,野狗道:“小子,你修炼才入门,却是入不了深海。那流波山在海中七千里处,此次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去四周看一看,便回门中吧。” 林长生一愣,却也没什么反对之言,道:“是!” 野狗点点头,手一挥,一道灰色流光自袖中跑出,他纵身而起,踏在灰色流光之上,飞入往东海之中射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林长生暗暗笑了笑,道:“也好。正好趁此机会去小池镇看一看。” 他按照野狗吩咐,一路巡查而过,到小池镇外时,特意进去转了一圈,实则却是去自己的据点看了看,那里多了一些消息。 他曾问过老掌柜的,说这些是什么人送来的,但老掌柜的并不知道,只是到了一定时间,去约定的地方取就可以了。 而后,就是等着,这些信息自会有人来取。 只是如今一年多了,却从未有人来取过这里的情报信息。有时,林长生也颇为好奇,想要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但都一一忍了下来。 他有些犹豫,却是不知是否该把自己深入魔教的消息说出来。 “周才在这里,若被他发现,却是不好说。虽不知他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若以后还想进入青云门,却少不了与他打交道的……” 暗暗想了半晌,他也没有解决,心里发愁,但看往外间时,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一拍自己脑门道:“入魔教怎么了?自己来此只是为了探寻此世界的修炼之妙,是魔是道又有什么区别?唯一差的,就是太极玄清道罢了,但这功夫又不是没机会得到……” 他哈哈一笑,道:“自己本就修为魔功,此时入了这炼血堂,却也名副其实了。” 想通了这一层,他也不介意了,但他也不会主动说破自己的身份,反继续利用这个身份行事,而且有了这个想法,他看那些情报时也心安理得,只是情报多为密码书写,他一时也看不出一二,只能凭借自己对剧情的熟悉,暗暗推测。 离了小池镇,林长生挥刀了空桑山万蝠洞中,先是报备了一番,又去拜见林师,把一路过程与他说了。林师点头,叫他休息。 其后,林长生又回到了看书的日子,直到一月后,野狗回来。 野狗并非一人回来的,他身旁还跟着一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怪物,叫人一见下就极为害怕。林长生是拜见野狗时看到的,心中一跳之余,也想到了来人是谁。 姜老三,万毒门供奉长老吸血老祖的弟子,原著万蝠洞一役,为张小凡所杀!(。) 484 死灵渊下 回到房间,林长生正遇到林师出来,他道:“林血,教中来了客人,我要过去。你若想去看书,就自己去吧。” 林长生点头,道:“是!” 林师快步去了,林长生也身子一转,走入他房间。他房门关好之后,他打开机关,进入里面,推动书架,拿出了那隐藏在里面的几个盒子。 前段时日,他不说小心翼翼,却也不敢大意,故一直对这里的秘密视而不见。今时今日却是一个好机会。 不过那林师曾当着自己的面开启机关,拿出功法,想来这盒子的东西也并非什么至宝。他心中,也只是好奇而已。 一一打开几个盒子,他飞速拿出里面的书籍扫了起来。 “炼器简要、血炼要点、黑心三篇……”简简单单的几个册子,都不错,其中有一些是重新整理的,看起来比较新,而两册书则颇显古旧,显然是前人留下的。 他拿着那两册古籍,也不见上面有什么名字,翻开后,发现都是一些练气、炼体的句子,显然是两篇功法。不过这功法也是残缺的,只是缺的不多,比书架上那些,要完整不少。 他很快看了这几册书,把机关复原,所以在书架上抽了一册书籍,坐在了桌前,眼光放在书上,脑中则回忆着刚才所得。 那些书中的东西并没有什么深奥的地方,以他的见识、知识,一遍就理解的差不多了。不过东西虽浅显,却不能说无用。 就如那血炼之法…… 此法是炼宝之术,比仙家那种真气精神孕养手段要迅捷的多,且与自身联系更加紧密,难说高低。 原著中。张小凡意外之下血炼了噬血珠与摄魂,成就噬魂,不得不说他的运气。一般血炼都是极为危险的,修为不够的人,别说血炼了,流血就能流死你。 在那血炼要点中。就提了三点,一就是精血要凝而不散,不然会浪费血气,使人失血过多而亡。 二,宝要为灵物,不可为凡物。 这话说来也奇妙了,但话就是这么个话,简单说就是宝物要有灵性,不然是无法血炼的。 三。要懂得炼宝的法诀,把血液炼入宝物之中,不然那只是血洗,不是血炼。 这三点是差一不可,而且其中自有凶险。自古血炼者,成功的人都不是太多,只因其中凶险,但林长生得了这妙诀。却心神大动。 他想道:“自己是武者,血气冲天。当可血炼宝物。” 有此想后,他脑子转动了起来,思考自己该需要什么样的兵器。诸般武器,他不说都精通,却也差不离的,其中又以剑法、刀法为最。拳脚更是不差。 但他一想以修炼自己为目标,并不热衷于武器。在他看来,武器终究是外物,太过依凭并不好。只是这世界却多有威力强大的法宝,单凭自己身体。能否抵挡却不好说的狠,所以炼一件宝物,也不差。 但想要炼制一件通灵的宝物,又岂会那般简单了?你看诛仙世界,除了那些早就有的,也没听说有什么宝贝,唯有那噬血珠是黑心老人锁炼。 他又想到那本薄薄的炼器简要,或许可以从中领悟一二,看能否自己炼制一兵器。 他来了兴致,便寻找那些有关炼器的典籍,一一观看、记录,把觉得重要的东西总结下来,整理成了一本册子。 不久,林师回来了,林长生找到他道:“林师,弟子看书中记载,大多修真之士都有自己的兵器,不知弟子能否也得到一柄仙兵?” 林师笑道:“你修为还低,要了兵器也无法运用。不过早些修炼也好,这样,你去兵器堂看看,那里有各种兵器,或许有你想要的。” 林长生马上应诺,赶往兵器堂。 这里的兵器极多,各式各样,都不缺,但说实话,大多都是一些凡兵,连林长生自己的力气都承受不住,纵是一些所谓的仙兵,也全不被他看在眼力。 无奈下,他又对林师道:“林师,您也知道,弟子力大,那些兵器都太轻了,用来全然不顺手。” 林师眉头一皱,道:“灵性兵器可不是看重量的,并非越重越好……算了,你现在还不能御器,无法发挥那些宝物的威力。这样吧,你跟野狗说一下,他那里掌握着一些铁匠铺,你去一趟,叫他们特意为你打造一柄重武器。” 林长生无奈,便找了野狗,要了他的令牌,出了空桑山。 合唱城内,他看着一家颇大的铁匠铺,忍不住笑道:“不想这些家伙还挺会经营的,看这规模,这里生意想来不差。” 走进里面,他四周看了看,不小的房间中摆满了兵器,也有几个客人,伙计正陪着,而在后面,不时传来打铁的声音,四周空气更是透着隐隐的燥热。 他想了想,问伙计道:“你们掌柜的呢。跟他说,山中来人了。” 那伙计道:“好,您稍等。” 马上,一中年壮汉从里屋走了出来,一双虎目上下打量林长生。林长生翻出牌子,露了一下。那大汉马上拱手道道:“客官,您里面请。” 跟他到了后面,大汉马上行礼道:“见过上使,不知上使此来可有要务?” 林长生摇头,道:“我此来只为求一件兵器。” “兵器?”大汉眉头一皱,道:“上使,莫非山中缺少兵器?” 林长生道:“不……是我自己需要。”他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大汉闻言笑道:“这好说,只是一柄重兵器而已,简单。” 他带林长生到后面院子,指着那一排排的兵器道:“上使请看。这里都是我打造的兵器,有轻有重,上使尽管挑选。” 林长生点头,只是一眼之下他便知道。这里的兵器都不适合他。当然,不是说这些不是重兵器,而是大多的兵器都不轻,比所谓江湖武林侠客手中的兵器要重的多,一些大剑、大刀更是重达百斤,但在林长生手中。就完全不够看了。 他随意试了试,摇头道:“不行,不行,还是太轻。” 大汉大惊道:“上使力道竟如此惊人……”他一时也没了办法,只得道:“上使力道太过惊人,小人一时也没有办法,只能选材料铸炼新兵。却不知上使心中是否有数,该使用何等兵器?多少重量?” 闻言,林长生眉头暗暗皱了起来。这点他不是没想过,却也一时没有想出该选择什么兵器,只是觉得仙选一件好的看看,但炼血堂实在是穷的可以,根本就他需要的兵器。 犹豫了一下,他突然道:“不然这样,我跟在你身旁学习铸造。待我思考几日,或许便有了想法。” 大汉自然不敢拒绝。道:“一切听从上使安排。” 如此,林长生便暂时在这里住了下来。并捎信回去,禀明了一下。不说林师等人如何想,林长生却是认真的学习着。 他见识不凡,又修为高绝,力道惊人,学习的自然也快。那大汉也不敢有所隐瞒。一股脑的把铸造诀窍都教给了林长生。换做一般人,纵是有了这诀窍也不敢说学会了铸造,但林长生试了几次手后,便一一掌握了,且打造的兵器比大汉的还要好。 他的力道及对力道的掌控。绝非大汉可比。 有了这个基础,林长生接连锻造了许多兵器,无不极为出色,成功率极高。这日,他放下了手中伙计,站在满是兵器的院子中,暗暗思索着。 凡兵锻造与仙兵锻造自是不同的,就说那噬血珠吧,就是一个特异宝珠经鲜血浇筑、法力凝练而成,不许什么锻造。 或许,一些其他的也都需要锻造,但都不是要点,后面的步骤才是要点。 这些,林长生并非不知,这些日子他也试着利用自己的功力洗练兵器。虽然他修的是武道,这功力并不不同,所以进展到也顺利,使得那本就不凡的兵器更是有了独特的气质。 他知道,那是启灵之相。 只是能否真的开启宝剑之灵,就难说了。 “有了……”突然,林长生一拍手,发出啪的一声。他一脸喜色,快步走入了房间,铺开笔墨,写写画画。很快,一幅战甲出现在洁白纸张之上。 此甲看来颇为简陋,护心镜、铁臂、护腿,以线连接。 听他道:“自己是武者,不能把全身都包裹起来,但护住要害处却也必要。而且此甲求重量,对自己也是一个锻炼。” 说着,他又想到武器,画了一刀一剑,并把铁臂上画了一个可以收缩的利爪。如此,却也齐全了。 他把图纸拿过大汉看,大汉只看了一眼,便道:“此甲也简单。上使要用,却许寻找一些好的材料,并以特意丝线连接就是了。” 林长生点头,脑中想到了所谓的冰蚕丝,若是能以类似的保护织连,却能成就一套完整的护甲。 ‘不过,若只是一般,却也无法祭恋成仙宝,唯有完整一体,才可算的宝物。到时候,只要启灵成功,却也是一大倚仗。’ 想要炼宝,并非一件简单的事,就说那万老大吧,他的赤魔眼是他耗费三百年而成。林长生若没有极好的材料,也只能如此做,一点点积累,升华材质。 但他等不下去,他希望能找到好的宝贝,所以接下来他利用自己与林师的关系,在教中打听,看谁知道有好的材料。 如此半年时间,他也只是收获了一块玄铁,其他全无所获,教他失望无比。 这一日,林长生趁着黑夜,悄悄的来到了死灵渊前,他却是想到了,那滴血洞中不就有诸多宝物吗?虽然那些异宝不在了,但能放入里面的兵器,也绝非凡品,只要自己重新祭恋,就是炼宝的极好材料啊。而且那天书,也该去拿来看一看了。 死灵渊前,林长生看着手中铁锁,身子一纵,半拉在墙壁之上。他手中铁锁一用力,便深入墙壁,牢牢的固定在上面,而他则顺着铁锁,迅速滑下。 死灵渊下漆黑无比,不见丝毫光芒,下二十来丈,只觉四周阴风阵阵,隐隐有丝毫声在耳旁响起,叫人心烦意乱。 林长生暗哼了一声,浑身劲力运转,血气冲天。顿时,他耳中为之一静,四周的影子也消散一空。 这里汇聚了无数阴灵,但林长生一身炙热血气正是它们的克星。他唯一要担心的,就是那隐藏在无情海中的黑水玄蛇。只希望不要激动那怪物,不然就麻烦了。 死灵渊下极为幽深,越到下面也越加黑暗,全无半点亮光,再配上四周晃荡的阴灵,真是一幅地狱模样。 终于,林长生脚落在了地上,他微微呼了口气,往上看了一眼,他特意准备的铁锁连深度的一半都不到,剩余的距离是他攀爬下来的。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还是快点找到滴血洞最为重要!’ 吐了口气,他眼睛一闭一睁,隐隐闪过幽光,额头更是金线游动,映出一点光华,但四周景象却完全映在了他眼中。 此地虽黑暗,他在他神通之下,却一览无余。只是此地极大,以他此时目光,竟然一眼看不到头。 暗叹一声,他慢慢在四周走着,目光不停在山壁上搜索。也不知多久,他看到一株大树,神色一喜,身子一纵,快速跳了过去。 但是,当他刚刚在树下站定时,突然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下,不由自主的跌倒在地。他心中大惊,刚想有所动作,便觉四周枝条猛的缠了上来,把他死死勒住。 ‘不好,是树妖……’ 他心头大骇,只顾得寻找长在山壁上的树木了,却忘了树妖这一茬。 感受着树妖那磅礴的大力,林长生只觉身体几乎被压扁了,骨头都咯吱咯吱的想。 “给我开!”他怒喝一声,周身剑气勃发,顿时把枝条撕的粉碎,人而顺势而起,在半空飞折。而那树妖则挥舞着无数枝条,不停的卷向林长生。 林长生也不与这树妖硬碰,人在半空一折,便远远往后落去,那树妖虽有直跳抽来,却也无大碍了。 他暗暗松了口气,目光往出,只见那树妖看似张在山壁上,实则却扎根地底,只是树木高大罢了。 “大意了……” 暗道一声,他缓缓退开,绕着树妖走,目光依旧在四周搜索着。 “找到了……”终于,他看到了一半山腰长着的大树。那树孤零零的长在绝壁之上,极为的突兀。而在他眼中神通之下,那树后方却有异常。 他记得,原著中滴血洞就为大树掩藏!(。) 485 滴血洞中 沉寂的绝壁上,噗的一声,立于大树上的林长生一掌把大树后的山壁打了不大不小的洞口。他目光一亮,喜道:“果然在此!”毫不犹豫,身子一缩,射了进去。 立身洞内,他哈哈大笑,不再压抑自己,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欢快的走在隧道上,不多时,他便到了尽头,看一水帘挂在洞顶,水花四溅,晶莹美丽,最後落到通道尽头一个小水潭中,却也优美自然。 林长生仔细打量了一会儿,笑道:“也可谓奇景了!”抬起头,看向洞顶石壁,目光一转一下,便看到了那几块红色的石头,被水珠一冲,宛若鲜血般。再低头一看,正看到水中红石倒影,宛若一个手掌印在水中。 他笑了一声,身子一纵,飞掌暗下,人则不沾丁点儿水渍。 站在水潭旁,他等了一会儿,只听嚓嚓声响,只见前方水帘背后,那本天衣无缝、坚硬之极的石壁,整块的向后退了进去,露出了一个洞口。 林长生身子一闪,顿时射了进去,踏入幽邃的隧道。这隧道即深且长,且慢慢向上,越往里越显黑暗,到了最后,几乎没了丁点儿光芒。 但这黑暗只是一闪而逝,前脚黑暗,后脚一过,顿觉前方一丝明亮射出,照破了黑暗。隐约间,可以看到那是一间石室。 渐渐接近了,他也看清了这石室情况,整个石室呈圆形形状,隧道正在石室中间,而在它对面,居然还有一条通道向里延伸,看来这并不是唯一的尽头。 在石室左边。放着两尊巨大的石刻雕像,一尊慈眉善目,微笑而立,一身衣裳被刻的如风吹拂般栩栩如生,倒有点像是佛门的观音菩萨。另一尊却完全是不同的模样,狰狞凶恶。黑脸鬼角,八手四头,甚至在嘴边还刻着一丝鲜血流下,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他知道,这就是魔教信封的幽冥圣母与天煞明王了。 此外在这两尊雕像前面,还有一张石桌,上边一个香炉,旁边放着几包香烛,都是灰尘遍布。估计这八百年来从未有过香火。 扫了一眼,他也没有兴趣,别看他现在也算魔教弟子,但对这所谓的明王圣母,他没什么信仰,自不会如一般魔教弟子见了他们就拜。 直接跨越石室,往深处去,没走多远。便进了一宽敞地方。但这里却不像是外边那个石室般装修过,而是一个钟乳倒悬怪石突兀的山洞。洞里各色钟乳石千奇百怪,颜色也是异彩纷呈。 此景自然奇妙,足以吸引人的目光,可林长生一进来目光便放在了洞口处立着的石碑之上,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一行大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十个大字。每一字几乎都有半人大小,笔意古拙,笔势苍劲,直走龙蛇,竟有迎面而出。呼啸苍穹之势。 “好惊人的气魄……”林长生目光一缩,身上气质猛涨,与石碑遥遥相对。一时间,两人宛若两个巨人在那里对峙一般。 但很快,林长生便散去了一身气势,苦笑道:“真是利害啊!”他目光一一流转在那十个大字之上,神思不定,暗暗想道:“这会是黑心老鬼写的吗?以他的传说,或许有这个实力,但……” 不用说,诛仙世界的仙法多出自这所谓的天书。魔教、佛教是肯定的,青云门想来也不会差。虽然诛仙小说中没有交代太极玄清道的具体来源,但从功法与天书看,显然是同出一源的。也就是说,当年青云子得到的无名古卷,可能就来自天书。 又或者说,是后世人观想诛仙,结合无名古卷创造了太极玄清道。那诛仙,不正是天书第五卷吗? 天书宝库、无量玉璧、诛仙剑,这些都是了不得的东西,自蕴含天书功法,那这滴血洞会不会也是留下天书功法之人留下的,只是为黑心老鬼发觉,才有了此时的滴血洞。 “无情海一直都是极为神秘的地方,传说位于九幽之下。滴血洞建在这里,很有可能就是那大能前辈留下的……”摇摇头,他又道:“想这些干什么,还是快点找到天书要紧。” 他快步往前走,看到了前面的通道,是两条,一左一右,两条通道的交接处是一石壁,石壁下有了石台,石台上端坐着一具骷髅。 他应该就是八百年前的黑心老鬼了! 林长生道:“威震一生,却死在此处,看来这个世界并没有长生啊。”叹息一声,抬脚便欲走进一旁隧道,但转而又退下,目光落在黑心老鬼的骨架之上。 有八百年了,他的骷髅依旧完好无缺,还真是叫人意外啊,不过想来也没什么能量了。 摇摇头,他不再多看,快步走进了左侧通道。幽长的隧道尽头又是一间石室,这石室比外面的要大一些,但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唯有那坚硬石壁上密密麻麻的石刻文字! 站在石室中央,林长生目光死死的盯着石壁上的天书,目光流转,心神转动,那无尽的文字一时间好似活了过来,一一印入他的眼内。 天书第一卷,是总纲之法,其内并没有说什么术法、神通,更多的却是讲道、佛、魔之根本。当然,说是道、佛、魔,实则却是后人加的名讳,这天书中可没这点,只是涉及了一些句子,叫人看了会觉得这是道,那是佛,还有魔罢了。 实则呢? 这天书第一卷说的就是身御自然造化,体悟根性,看破虚妄,修大神通之法罢了。 这看似三分的东西,实则却是一回事。只要你不被所谓的道、佛、魔的思维禁锢,自然知道三者是可以合一的。 就说他这武者吧,从外面看,与道者、佛者又有什么不同呢?只是走的路不同,但起点与终点,是一样的。 “起与终虽一样,但路能否走通又不好说了。这个世界似乎是走不通的,所以普智才有道佛合一之念。是不是,这世界的道、佛、魔根本就不全。” 如此一想,他脑中杂乱纷呈,只觉自己以前学的东西应该也是残缺不全的,不然为何无人走的更远。 道、佛、魔既然有分,那就自有不同之处,可之前林长生所见所闻,不说相同吧,却也大有相通之处。这与那些神话可就不一样了。 想了半天,他越想越觉得头疼,全无头绪,只得苦笑道:“罢了,罢了,还是自己修为不够,看的不远啊。一切,等到修为上去,或许自然就会理解了。” 记下天书,林长生又返回石台,自右侧通道而入,进入石室中。石室内,一侧摆着许多架子,一侧堆着一堆垃圾,多是谢铁器,诸如刀、剑、枪等,大都残损不堪。比较显目的是在最上面还随意丢著一把斧头,通体铁銹,颇为巨大,也还完整,看去整把都像是铁铸的一般。 林长生随意拿起一把兵器,暗道:“看似是铁铸的,却绝非寻常,只这重量,怕就不是一般铁料。”目光一转,他看向了那把大斧。 他知道,此斧是开启另一条出路的关键,以魔教敬拜明王圣母的样子,这东西怕不会简单。 他上前,一把拿起大斧,岂知才拿起一半,手就往下一沉,微微吃了一惊,“好重!”他手一用力,把斧头拿到自己身前,仔细打量。 虽然这斧头上满是铁锈一般的物质,但透过缝隙,还是可以隐隐看到里面的幽幽乌光。 心神一动,他力道直透斧身,一震之下,那些铁锈无不掉落,露出了幽深、锋利的本体。这斧头历经八百年,确实有些腐朽了,但不管怎么说,锻造斧头的材质却是非比寻常。 “好,就用你了。” 他大笑一声,极为满意。这锻炼战甲的材料,是有了!(。) 486 周才入门 万蝠古窟炼血堂石室大殿内,林长生坐在林师下首,静静的看着外面野狗带着几个人进来,一如当年那些坐在这里看自己等人的情况。 他目光扫了一眼,眼帘微低,暗道:“来了……” 野狗一进来,大声道:“万老大,此次我可是带了一个有修为的新人来……”他伸手一招,把一旁一年轻人拉到身旁,介绍道:“这是周才,万老大看怎样?” “咯咯……”万老大还没说话,他一旁那美貌妇女便娇笑道:“怎样我们不知,但真够俊俏的。” 万老大笑道:“不错!周才,不知你修为如何?” 那周才也不怯场,全无任何异色,朗声道:“不才修为才入门不久,还御不了兵器。” 野狗在一旁大声道:“万老大,这是周兄弟谦虚。他虽御不了兵器,但那一手剑法颇为不凡,我野狗不是对手。” “哦?”万老大目光一亮,一扫下,道:“周才,不介意露一手吧。” 周才哈哈一笑,道:“不知哪位赐教?周才也极想见识一下我炼血堂手段。” 万老大哈哈大笑,眼看着周才,实则却把其他人都收入了眼底,他暗暗沉思,嘴上却没丝毫停留道:“林血,你便与这周兄弟试一试手,叫他看看我炼血堂**的利害。” 林长生目光微抬,与看来的周才一对,周才心头一惊,暗道:“是他……他怎么会在炼血堂?”他心头震动,浑身紧绷了起来,心碰碰加速。 林长生全无表情,缓缓起身。裹在身上的披风无风而展,露出里面一青红色的衣甲。 他这衣甲似为布料编织,却透着隐隐的金属光泽,一动之下,也发出咔咔的声响。同时,一股浓郁的血清之气冲天而起。瞬间遍布整个大殿。 周才不自觉的动了动眉头,其他几个新人无不骇然的往后退了几步,纵是那些坐着的人,也不由绷紧了身体,微微后仰。 林长生抬脚落步,似极慢,却又极快,只是眨眼,他人已站在周才身前。 周才瞳孔一缩。暗道:“这才两年不见而已,不想他一身修为进步如此之大。” 林长生道:“炼血堂林血,请!” 周才压下心头惊异,抱拳道:“请!” 二人对视,周才目光如玉,晶莹剔透,隐隐有点点锐利,气势缓缓而起。林长生双目转动。漆黑双眸霎时转成红色,血光遍布。极为骇人。 周才被他目光一照,骇然一惊,人忍不住退了一步,手中长剑却也同时出鞘,疾刺而去。 林长生目光眯了眯,衣甲上红光大炽。宛若血色一般,流转晃动,看的人头晕眼花。在他身前,周才长剑刺入血光之中,长剑震动。几乎要破开血光,但碰的一声,他手中长剑突然崩断,周才似也吓了一跳,人猛的跳了出去。 林长生眉头一皱,不善的看着他。 周才低声道:“这……” 野狗道:“周兄弟不要气馁,这是你兵器不如人,没什么的。你不知道,林血兄弟这身衣甲是他花费两年多时间打造的,用的也是上好材料,一般兵器别说破甲了,就是被他衣甲上的血光一扫,也会崩断的。” 闻言,周才叹道:“仙家手段,果然利害,只这一手,周才就远远不如了,拜服!” “哼!”林长生哼了一声,心头略有些气闷,本以为会与这周才好好交一下手,不想他如此狡诈,只是出剑就自动认输,可恶。 他回到林师旁边,直接坐了下来。 林师看看他,又看看周才,对万老大道:“万老大,这年轻人不错,我看不如万老大带在身边,好好培养一番。” 万老大哈哈大笑,道:“好!这些年我炼血堂也就林血一人成才,正缺少新人,这周才便跟在我身旁吧。” 一言而定,看似简简单单,其中却也有些道道。林长生看了眼林师,知道他是为自己打算。 新任弟子,跟在万老大身旁,看似很好,实则却没了什么历练的机会,而且一些跑腿杂事,也成了他们的日常。 这好像是一种器重,但对修炼者来说,却是一种浪费。 就如林长生,若他一开始跟在万老大身旁,绝对不会那么快的就遍览炼血堂典籍,更遑论此时之进步了。 林师这话,看似是为了周才好,实则却是帮了林长生一把,借机打压一下他。几年相处,林师可谓林长生的师父,自要帮徒弟一把。 万老大也不是笨蛋,这点不会看不出来,不过对这些带艺入门的人,他们都会有一些戒备,而且林长生的资质这两年表露无疑,绝对是振兴炼血堂的好号人选。 如此,卖两人一个面子,自没什么。 再说,若这周才真有真才实学,跟在他万老大身旁,一样有发光的时候。 可惜,他们都不知道,周才是青云门大弟子,跟在万老大身旁,怕正是他所求的。 入夜,林长生盘坐在一偏僻石洞内,洞内血气冲天,四周微微亮的晶石映在下面,发出血红之色,却是那石洞中心有一方圆米许的血坑。 血坑里,充满了浓郁的血浆。 而林长生便盘坐于血坑之上,其体表衣甲血光大炽,与下方学坑血浆遥遥相对,连成一片。 突然,他双眼一睁,闪过骇人的血光,嘴中声音低低道:“真是利害啊!只一天就找到了这里,不愧是道玄的大弟子。” 身子一闪,他立身石洞旁,推开石门,缓步走了进去。而就在他离去不久,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闪入了洞内。 这黑影,正是化作周才的萧逸才。 他看着洞内布置,暗暗皱眉,心中只觉恶心,“不想这人入了魔教后,也变作如此模样。看来自己要小心,不能叫他揭破身份。”他目光一转,隐隐露出一点杀机,却是动了杀心。 对此,林长生自然不知,就是知道了,也不以为意,他正想会一会这萧逸才呢。 不过……林长生可没他想的那么残忍,那洞内血坑里的血浆,并非人血,是兽血。而他所穿衣甲,也被命名为百兽战甲! 自滴血洞一行,他把那里搜刮一空,那些有些腐朽的兵器都被他一一熔炼,且用地火精炼一年多的时间,期间也寻找上好蚕丝,小心凝练。之后,就是打造、编织,把材料打坐成护心镜等坚硬部件,其他地方则以精炼而成的蚕丝编织,形成了这一身战甲。 不过这样,战甲也还只是普通货,其后他又花费三个月的时间,以自身真气、气血孕养,使其初步具有了灵性。 再半年,用收集而来的百兽之血猝炼,终成魔宝! 此宝初成,自血气惊人,煞气冲天。之后,林长生又用自身血气、真气、精神洗练,去除其煞气,如此乃成。 可惜,过程还是太短,他这一身衣甲还是有着不若的煞气、血气,不然一动之下,也不会血气冲天了。 在他预想中,唯有这满身血气内敛,煞气清除干净,才成真正的宝贝。不过他也知道,这是急不来的。而且宝物嘛,必定染血,想要完全清除其内血气、煞气,也不是简单的事。(。) 487 杀人劫货 空桑山下一隐秘山洞外,人影蹿动,伴着月色,自山上缓缓而来。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洞外,被洞口处两人所阻。 “哼!”万老大脸色难看的哼了一声,道:“请跟里面的朋友说,炼血堂万老大来了。” 那两人看着他,神色倨傲,全不为所动。 万老大脸色更是铁青,一旁野狗忍不住蹿了出来,骂道:“你们两个狗腿子没听到吗?想找死是不是?” “哈哈……”此际,一声大笑自洞内传来,一高大人影缓步而出,道:“万老大,得罪,得罪。手下没眼力,你可不要见怪啊。” 他话说着,一身气势却爆发开来,凶恶险恶,叫人心惊。 万老大心头羞怒,面色僵硬道:“不敢,不敢……” 那人道:“万老大,请吧!” 万老大默默点头,抬脚便要进去,身后野狗、林师、林长生等人也一一跟着,但万老大一过,那两人又伸手拦住了诸人,一人高傲道:“我们堂主只请了万老大一人,你们不能进。” 野狗大怒,其他人无不一脸怒色,“你们两个找死……”灰色光华一闪,那野兽利牙炼制的长刀已然劈开了过去。 可……二人身子不动,身上齐齐亮起光华,交织之下猛的爆发出一股巨力。轰的一声,野狗宝物劈在二人身上光华之上,不仅没有撼动光华,反把自己震飞起来。 他大惊,身子一稳,又落在原地,手持利刃,脸色铁青。 前面。正要入洞的万老大顿时停住脚步,脸色铁青道:“你们什么意思?” 那人笑道:“万老大,此次事情机密,你一人知道就行了。其他人,可由你自己说。” 万老大暗怒,胸膛起浮。他深吸了口气,回首对几人道:“你们先等着……” 林师身后,林长生默默看着这一切,眼光流转。鬼王宗,还真是不可小看啊,只是两个手下,合力便如此利害,了不起。 ‘这人不知是谁,但能代表鬼王宗来此。想来身份不弱,或许他身上就有自己要的东西……’ 不足半个时辰,那人与万老大一起出来了。万老大抱拳道:“告辞!” 那人笑道:“请!” 走在山路上,野狗依旧怒气不减,骂骂咧咧。好一阵,他道:“万老大,那些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不会想要吞了我炼血堂吧?” 万老大摇头,道:“你们放心。不是这事。” 林师道:“莫非是东海流坡山那事……” 万老大点头,“正是!据鬼王宗所说。那异兽夔牛要出世了,特意派了弟子来,也叫我们派人去流坡山盯着。” 野狗怒道:“哼!他们鬼王宗能耐那么大,自己就能做,还找我们干什么?” 万老大道:“我看,鬼王宗宗主雄才大志啊。此次他不仅邀请了我们炼血堂。还邀请了其他魔道门派,听说其他三大派的人也都要来。这次,也算我魔道群雄聚会了。” 闻言,林长生突然道:“我道群雄聚集,一定瞒不过正道人的眼睛。宗主。我看为防万一,还是有所准备的好。” 几人闻言都是一惊,他们刚才确实没有想到这点。 林师赞赏的看了他一眼,道:“万老大,林血说的对。” 万老大点头,刚要张口,那边野狗就道:“哼!正道那些小崽子有什么可怕的。这次他们不来正好,来了我们就有一个杀一个,有一双杀一双。” 众人无语,万老大也是摇头,没好气道:“你这个野狗,真是的……不过你说的也对,此次正魔汇聚,却是不能丢了我炼血堂的脸。但准备一下也无妨的。林血,这点既然是你提出的,便由你来统筹吧。” 林血目光一闪,沉声道:“是!” 漆黑的山道上,几人缓缓沉入黑暗之中,仅余下月光打在道上,模糊不清。其中,又有一黑色的影子,冲天而起,扑扇的翅膀,往山下飞去。 万蝠古窟内,万老大把鬼王宗的事交代了一下,分派了人手,便叫大家休息了。才走入房间,林长生又闪了出来,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万蝠古窟,往山下而去。 而在他身后,却也有一个影子,悄悄的跟着。 行如风,林长生虽暂时无法飞行,但他奔走的速度似乎不比那些御剑飞行的“仙人”差。下了空桑山,他直往东去,方向清晰明确。 很快,天上闪过一个黑影,往他扑了过来。他也不躲闪,任由黑影落在他肩膀上。借着月光,可以看出这黑影是一只蝙蝠,一只万蝠古窟内的普通吸血蝙蝠。 但在林长生手中,它有些不普通了。 “小家伙,走吧!” 蝙蝠振翅,飞入半空,带着他继续往东。很快,两人便到了合唱城外,且一路过了合唱城,往东海之滨赶去。 “找到了……” 站在海边,正眺望大海的鬼王宗三人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三人齐齐迅捷转身,一人喝道:“鬼鬼祟祟的,什么人?” 林长生低声一笑,道:“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吗?” “是你……”那堂主目光缩了缩,道:“我记得,你是炼血堂的人吧。怎么?你们万老大吩咐你来的?” 林长生看着他,眼中无喜无悲,全无表情,“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我想要与你们拿一样东西。” 堂主眉头一皱,道:“东西?你好大的胆子……”他眼睛睁了睁,闪过一抹血光。 “哈哈……”林长生大笑,周身光华流转,宛若月光一般。 堂主眼睛睁的更大了,完全瞪了起来,骇然脱口道:“道家真诀……” “去死吧!” 清冷的月光化作半月,一闪而过。噗的一声,一人身子顿时两分,鲜血飞溅。 那堂主被鲜血一激,顿时回过神来,身前黑芒大炽,手中一把短刀猛的劈向林长生。 叮的一声,一把清丽长剑挡住了短刀。林长生与堂主四目相对,一个血光暗藏,一个煞气惊人。 “嘿!”林长生突的一笑,那堂主一愣,只觉剑上力道稍减,本能用力压去,但腹下锋锐感叫他心头一惊,想也不想,身子飞速后撤。 一抹弯弯的光华,宛若挂在天上的弯月,一闪而过。 堂主大惊,身子一滚,手中短刀黑芒猛涨,扯着他横移而出,但他身后另一人却没那么好运气了,林长生的攻击一开始就对的他。 噗的一声,一刀而两断,鲜血喷洒,宛若一道水幕挂在了月光之下,虽短暂,却夺人心魄。 “你找死……”两个手下接连被杀,堂主勃然大怒,短刀脱手而飞,带起万千幻影,化作遮天黑幕,当头罩下。 林长生双手回转,手中刀剑瞬息不见,他两手伸出,嗡的一声,铁臂上利爪弹出,罩于双手之上,闪烁着微微血光。 “想遮天,你还差得远呢……”一声高喝,两爪撕天,隐约间,似一声狼嚎,冲天而起,在月下长啸。犀利的双爪把天际黑暗一抓而破,那飞舞的短刀更是把利爪卡在了其中。 堂主一见不好,手中用力,真元牵引下,短刀颤动,欲要脱离而出。但林长生手中血光大炽,瞬间把短刀黑芒遮盖。 那堂主只觉头脑一疼,眼前晕眩,似被人砸了一记。 噗噗……刀切肉过,锋利爪子自上而下,把他双手、双脚齐根而断。“啊……”凄厉的惨叫伴着海浪的声音,诡异而阴森。(。) 488 剑锋寒 海水拍案,荡起晶莹。水声、浪声、风声、叫声,交织一起,远远回荡。 看着脚下惨嚎的鬼王宗堂主,林长生低低笑了笑,目光扫向双臂伸出的利爪。那里,同样一片血红,但很快,血就被吸收了,利爪又恢复了那清亮的寒色。 手臂一抖,利爪回到铁臂之中,林长生回身,淡淡的看着远方,声音缓缓飘出:“既然来了,就出来吧。你应该知道,我能想得到。” “哼!”剑光乍现,周才伴着剑光出现在他不远处。他盯着林长生,寒声道:“真是想不到,才两年多时间,你便有如斯进步。可是,当年那个斩妖除魔的江湖侠士,却成了魔教贼子,真是出人意料。” 林长生淡淡一笑,道:“我只是江湖小子,入魔教又有什么问题?倒是你周才啊……你为什么入魔教?背叛了正道,加入了所谓的魔教,是真的,还是卧底呢?” 周才面色不动,眼光微转,手中长剑光华吞吐,缓缓道:“当日我入炼血堂,曾与你有一场较量。那日,我们都没有动手,不如今日我们比一比,看看谁胜谁败吧。” 林长生道:“直接!那我也不客气了。”他目光放在周才手中长剑上,道:“剑不错,却不是你自身佩剑,是我占便宜了。” “哼!此剑足以……”话音落下,剑高举,迎月而来。宛转的剑光一时间与月光交融在了一起,清冷而刺骨。 林长生伸手在腰间一抹,一把长剑也出现在手中,当即抖了一个剑花,爆出刺目的光华。若说周才的剑带着月光,那林长生剑中光芒便如太阳。 两种光华谁强谁弱却也不好说。但一触之下,互相交融,瞬间把四周照的通亮,连两人都彻底遮盖了,唯余金色与银色,交织一片。伴着那叮叮的声音,远远传了开来。 不知多少次的碰击,那汇聚的能量陡然收缩,又瞬息爆发开来,直炸的四周土石乱飞,迎着浪头反冲而上,直接把海浪给打了个对穿。 两道人影远远飘开,手中各持宝剑,遥望对方。 周才道:“想不到。你的剑法如此利害。” 林长生道:“你不也一样。我以为你们仙道中人多以术法称雄,不想在剑法上,也有如此造诣。你还真是叫人意外啊。” “哼!”周才冷哼一声,手中长剑一抛,飞于身前。他双手一合,变幻间法诀印入宝剑内,灵力震动,剑气呼啸而出。 那凝聚的剑气宛若一把把真的宝剑般。有序的分刺林长生,上下左右。密密麻麻,铺天盖地。 “正好我也有两招术法,就用你的剑诀试一试……喝!”他长剑插于脚旁,双掌横出,周身气血大动,晶莹血光自衣甲上缓缓而出。汇聚于双手之上。 “散!” 凝聚的血色爆发开来,宛若凭空燃烧的火焰,化作一道道火蛇,蜿蜒盘旋,把林长生完全包裹。并缓缓扩散。 剑气打在血色火焰上,发出噗噗的声音,顿时消散一空。周才面色一变,只觉自己发出的剑气与他血焰一触,便与自己断开了联系。 他心头惊疑,不知这是什么神通,竟如此利害。 但萧逸才就是萧逸才,虽无七星剑在手,但一身修为几近上清境界,他手一抓,握住半空长剑,凭空摆动。轰……夺目剑光****,宛若一道激光,洞穿而去。 噗的一声,这次,却是林长生的血焰防护直接被洞穿,他自己也被那巨大的剑光一剑打在身上。只听叮的一声,剑光直刺在他胸前护心镜之上,犀利的剑气直欲破开前方阻碍,一穿而过,却又为一股粘稠的力量所阻,一时僵持不下。 林长生低头看着心口前的剑光,暗叹道:“果然还差的远。”他哼了一声,双掌一喝,直接拍在了剑光之上。二人力量直接相交,都是身子微微一颤,林长生踏踏连退七步才站稳身形,而萧逸才却只是晃了晃身子,手臂用力下,竟是又一剑斩了下来。 林长生抬臂抵挡,哐的一声,剑光打在护臂之上,清脆悦耳。那剑光并没有破开他铁臂防护,但也叫林长生目光变了变,仔细看,剑光下,铁臂竟是有微微的破损。 他怒哼一声,真气陡然爆发,一冲之下,把剑光冲的一歪,脚下用下,人豁然冲了起来。 萧逸才嘴角一勾,似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他剑光回转,粗大的剑光瞬间收缩,凝聚在宝剑之中,再次林长生。 他剑光极为犀利,功力又深厚异常,林长生虽多有奇遇,便与之一比,也是处在下方的。也就是他手中所用不是七星剑,不然林长生怕更加难以抵挡。 他冲了几次,但都被萧逸才一一迫回,且每次都连守带攻,打的林长生好不郁闷。 他怒啸一声,双拳砸在虚空,与他剑气一冲,发出轰的炸响,但剑光并没有被冲散,反朝林长生刺来。林长生此次不闪不避,目光血光冲天,只见他拍了拍腰间,手一拂,清脆的声音陡然响起。 伴着那好似铃铛一般的声音,剑光停顿,萧逸才整个人也为之一个愣神,虽很快恢复了过来,但林长生也已退了开去。 他远远的看着萧逸才,寒声道:“我不是你对手,此次是我败了。但这还不算完。我会来找你的。” ‘想走……’萧逸才目光一寒,便要再度出手,但林长生速度极快,转身间便已化作一道黑线,跨越百米距离。 想追赶,纵是御剑而行,也不容易。 ‘可恶……’萧逸才皱起了眉头,暗道:“这家伙没有揭露我的身份,听他话中意思,怕也不会说出去,自己的卧底身份应该没有问题,而且这家伙杀了鬼王宗的人,也不怕他鱼死网破……” 话是这么说,但他也怕有所万一,心中一时犹豫。想了好一会儿,还是一跺脚,御剑往空桑山的方向飞去。 一时间,整个海边都静了下来。 血坑石室内,林长生盘坐于血坑之上,目光看着右臂那衣甲破裂之处,脸色有些难看,嘴中道:“果然还是时间太短了……” 这句话却是一语双关了,不只是说他的战甲,也在说他自己。 他修炼到今,修炼不足百年,在武侠世界可谓顶尖至尊,但到了这里,却不够看了。别说那些老一辈的怪物了,就是年轻一辈,除了剧情中那些主角修炼时间短,其他的哪个不是七八十、**十年。那萧逸才的年纪,可不比齐昊小,而他修为却比齐昊深,是上一次六脉会武的第一人。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好对付呢? 吐了口气,林长生缓缓平定己心,目光一转之下,便闭了起来,打坐调息,而随着他周身血气、功力运转,下面血坑内的血浆也弥漫起浓郁的血色,往他破损的右臂汇聚,缓缓修复着裂纹。 寂静的石洞内,不见丝毫声音,唯有那浓郁的血腥味,散发着惊人的波动。可惜,这里除了林长生及墙角处的死人外,再也没有他人看到这骇然的场景了。(。) 489 偷入青云山 清幽的月光下,一抹黑影划过天际,转瞬不见。偶有人抬头望月,看到那黑影也只会因为是什么飞禽,不会想到那是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林长生! 他飞过长长的夜空,直入远方高耸的山峰,这里是----青云山! 青云门一甲子一次的比武大会就要开始了,林长生一直都记着这天。自他从万老大手中接过一些权力,防备正道弟子后,便暗暗的发展出了自己的情报网络。 不过时间太短,他的情报网除了观注空桑山范围外,只有这青云山外有他的据点。不怪他重视这里,诛仙小说不就是说的青云门吗? 这一日,可谓青云门的大日子,也是林长生混进青云山的极好机会,你看原著中,那大竹峰的人都去了通天峰,连那条大黄狗也不例外。 一个空无一人的大竹峰,正好叫他好好看看,看能否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近一年的准备,他虽不曾真的看过青云山,也不知青云所谓的图景,但通过各种传说描述,心中也有了个大概印象,而青云七峰也并非什么秘密的事。 落在一山坳中,林长生缓步前行,走的似慢实快,整个人看起来淡淡的,在黑夜下,几乎不可见。行了不久,他身子一折,自一山峰绝壁而上,灵如猿猴,如履平地。很快,他跃上山巅,踏入一片青翠的竹林之中。 竹林连绵,里面竹子并非一种,山崖近处的是一种粗大的竹子,宛若小树,但枝干却不怎么坚硬,用力一掰。便断裂了。 反倒是外面的竹子,极为的坚韧。 这竹子竹身极细,翠绿欲滴,竹节泛黑,正是大名鼎鼎的黑节竹。此竹正以坚韧闻名,这青云门入门弟子头三年的修行。就以砍这黑节竹为基础。 原著中张小凡初入大竹峰,砍三棵竹子几乎便要一日光景,他虽人小,却也是农家长大的,可想竹子的坚固。 走出黑节竹林,沿着山道,一路往下。行不久,林长生便借着月光看到了那错落有致的房屋。他低声笑了笑,身子飞闪。几乎瞬间便到了房屋前。 他随意的进出的一间间房屋,翻寻查找。可惜,寻了大多的房间,他也没有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这些房屋多是主人的,里面除了简单的被褥家什外,并没什么其他的东西,便是田不易与苏茹的房间也一样。 他站在院子外。低头想了想,又在山中走了起来。 青云七峰。大竹峰是最好进的,其他六峰就不行了,毕竟那六峰弟子可不少,不像大竹峰,就那么几人,一走就干净了。 寻了半夜。林长生走入一古朴山洞内,此处便是田不易闭关修炼的太极洞。 洞内不小,除了打坐休息的石台外,正中还有一半人高大的丹炉,炉下传出微微的火热。林长生靠近一看。却是炉鼎下有微微的火光,并非炭火一类的,而是一种火红色的晶石。 他蹲身去看,心下微动,手一用力,产生一股吸力,顿时把那几块火红色的石头吸了起来。噗的一声,一股灼热自下方冲起,极高的温度便是林长生也吓了一跳,身子飞速后退。伴着火热,洞内也一时有了光亮,熊熊的火光把四周照的通亮。 原来,那石头下,却是藏着岩浆。不过,看那岩浆想来不是山腹中的,而是田不易从外移转来的。 盖上石头,他打开丹鼎,可惜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他眉头暗皱,不死心道:“我就不信,这大竹峰没有藏书阁一类的地方……” 目光扫视着太极洞,但看了几圈,他也是全无收获,这叫他大为失望。 回到田不易、苏茹二人的房间,看着那不大的书房,他有些无奈。这书房里摆放的书籍不说多次,却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或许唯一叫人看得过眼的,就是那些典籍中的注释了。 从笔迹、新旧看,大多是田不易自己写的,也有一些比较秀丽的文字,应该是苏茹写的,其他的,大概是前人所写了。 随意翻看了一些,林长生暗道:“不能白走一趟,这些书籍虽没什么新鲜的,但其中注释也颇为醒人。田不易,你这个家伙既然不给我留好东西,就别怪我拿走你的书了……” 他在一旁寻了一块布,铺展开来,把书架上的书一一搬下,包裹了起来。虽不能全都带走,却也带走了大半。带田不易回来见了,一定会气疯吧。 想到那传说中的矮胖子生气发疯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发笑。 河阳城,林长生落在自己的小院中,推开门一扫,见里面没什么灰尘,微微一笑,想到了曾。想来,是他来打扫的吧。 把书放在桌上,林长生点燃烛火,悠哉的看了起来。 这几日,他就住在了这里,一直在等着。剧情开始了,曾、张小凡等人也要下山了。想来曾到这河阳城后,会来这里吧。 近四年不见,他也想要看一看自己的这位朋友。 几日功夫眨眼便过,这日林长生依旧在看书。不得不说,这些书都是好东西,不说全都跟修炼有关,却也有不少提示,尤其是田不易等人的注释,对他启发不小。 这几年,他进步不小,但说实话,时间还是太短了,他虽大有收获,但许多东西也是懵懵懂懂,能够悟透的东西并不多。 如今有了这注释典籍,却也省却了他一番功夫。 不知不觉,天又黑了下来,林长生刚刚点燃烛火,便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他微微一愣,恍惚道:“是了,应该是他来了,不想这么快就过了几日。” 走出房间,站在院子中,正看到推门而入的曾。他没想到院子中有人,一愣,一惊,又是一喜,大声道:“林兄,是你……” 林长生含笑点头,道:“曾兄弟,好久不见了。” 曾大喜,哈哈笑道:“林兄,真是你啊。你不知道,这几年小弟可是非常想念兄长的。我曾拜托爹爹查探兄长行踪,知道兄长在小池镇,但叫人通知,却一直不见回信,还以为兄长出事了,担心死小弟了。” 林长生道:“兄弟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的信我也收到了,只是俗事缠身,却没机会回来一看。此次也是偷空而已。” 二人四年不见,曾高兴之余,也说个没完。林长生大多听着,偶尔也说一说自己的生活,却不多言,也不深究。 天将亮时,他道:“曾兄弟,此次与你下山的人中,可有大竹峰弟子?” 曾道:“不错。那位师弟叫张小凡,很有趣,他身旁还有一个猴子,是传说中的三眼灵猴,极通人性,比我养的那些东西好多了。” 他一脸羡慕表情。 林长生笑道:“灵物择主,却是无可奈何。对了,我此次回来房间中有一些礼物,就送给曾兄弟了。还有,你也叫那位张小凡看看,或许会有意外之喜。” 曾一愣,不明所以。林长生笑着对他点头,又道:“曾兄弟,此次我仓促回来,事情却还没有完,这就告辞了。” 话音一落,他身子就慢慢变淡,眨眼没了踪影。曾大急,嘴巴张开,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了残影,人却全无踪影。 他瞪大了眼睛,讶然道:“四年不见,林兄更加利害了。”(。) 490 开始了 死灵渊前,炼血堂一众立于石碑之旁,静静听着林长生口中的消息。 “根据消息,这次来我空桑山的是青云门的四个年轻人,是他们七脉会武中的前四强。具体的,还无法打听,但想来修为不会太强……” “哼!”野狗哼了一声,道:“只是几个小崽子而已,能有什么能耐。万老大,让我解决他们。” 姜老三也咯咯怪笑道:“正是。我的吸血**还没有开张,正好拿那些青云门的狗崽子祭旗。” 万老大道:“好。如此就麻烦两位了。”他又对林长生道:“林血,你也一去,在一旁盯着,以免万一。” 林血点头,野狗倒没什么,但姜老三却极为不爽的哼了一声。万老大这话,明显就是不相信他们的实力。 万老大布置了一番后,便叫大部的人暗中撤了出去,只留下一些高手,在洞中等着埋伏那些青云门弟子。林长生则跟在野狗、姜老三身后,与他们二人一起偷袭青云门四人,代替了原著中的刘镐。 立身山洞内,三人听着下面人带来的消息,野狗滴溜溜的转着眼珠子,道:“**镜……却是一个麻烦,不过我有办法……”他小声嘀咕了两句,姜老三嘿嘿怪笑道:“野狗,不想你这狗脑子也有聪明的时候,了不起。” 林长生也笑了一声,原来这从地下攻击是野狗想出来的,利害! “来了……”林长生低叫一声,四周顿时陷入了寂静,不闻丁点儿声音,不见丝毫人影,只有无尽的黑暗与沉寂。 隧道内。光华微闪,缓缓走来,正是以**镜护身的青云门四人----齐昊、曾、陆雪琪、张小凡。 野狗目光一闪,其时黑暗中各色光华大作,从四周突兀的攻向**镜的光芒。四人大吃一惊,齐昊只觉一股巨力打在**镜上。身子颤动,根本说不出话来。他紧定心神,全力护持**镜。 外面法宝则不停攻击,震荡四人。突得,曾注意到地下有动静,惊呼道:“小心,脚下有……”话未完,一声巨响,竟然压过了漫天呼啸。刹那间众人只觉得山摇地动,一股大力从脚下霍然涌出,将地面炸得支离破碎不说,青云门四人更是各飞东西,**镜能护周围,却防不了脚下,这一下突发难于内部,登时光芒四散。落回齐昊飞出的身影之上。 在黑暗中无数道光芒呼啸而过,仿佛发出得意洋洋的狂笑。分别向分开的四人冲了过去。 看着往前飞来的张小凡,林长生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慢慢退了两步,野狗、姜老三却极有默契的冲向张小凡。 二人看得清楚,知道四人中张小凡修为最弱,自然要先解决了他。只是。他们小看了张小凡…… 看着张小凡手中那绽放着淡淡玄青色光彩的烧火棍,林长生眼睛微眯,寒光大起。 他一身血气冲天,对仙家宝物自有克制,但他克制的是一般仙家宝物。对这有吸血奇效的宝贝,不仅毫无作用,反而会为其所制。 不说张小凡手中的噬血珠了,就是姜老三那家伙的吸血**,也对林长生有极强的克制效用。 他知道,天下没有完美的东西,功法修炼也一样,你能克制别人,别人自然也能克制你。可换了谁面对这种情况,都会不甘的,林长生也不例外。 他希望能消除自己的隐患,即便不能消除,也要不惧怕这吸血之能,不然自己岂不在他们面前矮了一头? 思索间,野狗与姜老三却是得手了,姜老三的血叉穿过张小凡肩膀,带起刺目的血花。暗红的血叉陡然鲜艳明亮起来,姜老三也自附体的血叉中飘散而出,附着在张小凡背上,嘴中怪叫道:“青云门的臭小子,乖乖的把精血给我吧!” 野狗哈哈一笑,跟着道:“好,解决了一个。”但他话音才落,那边张小凡猛的举起手中烧火棍,一棍插了下去。 烧火棍平钝无锋,但却势如破竹插入了姜老三的身体,如穿腐乳。 林长生注意到,姜老三瞪大了眼睛,充满了一种不能置信的表情,而他连惨呼都来不及,整个人的身体便突兀的干瘪了下去,血肉化为枯皮,附在骨头之上,极为的骇人。 野狗也瞥到了这一幕,一时瞪大了眼睛,吃惊道:“这……这……林血,我没看错吧。姜老三吸人血,怎么好像反被人吸干了?” 林长生低声道:“小心他的宝物,有问题。” 野狗心头一凛,看了眼手中灰牙上的裂纹,这是刚才与烧火棍碰撞造成的,一时间,他有些呆住了。那边,张小凡也一样,显然还没从自己造成的场景中回过神来。 林长生脚下一动,如一缕清风,瞬息而过。他突的出现在张小凡身前,手掌微起,斜斜的罩向他。 张小凡大惊,身子一缩,手中烧火棍半举,挡在自己身前。 感受着烧火棍上那噬血的吸力,林长生眉头暗皱,掌势一变,猛的往后一吸,张小凡身上血叉顿时飞射而出,鲜血喷溅下,张小凡“啊”的痛呼一声,身子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在地,而他背上姜老三的尸体也晃动着掉落在地,被林长生一把抄起,飞速退了回去。 此际,一个黑衣人猛的从一旁砸了过来,摔在地上,血流满面,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眼看是不活了。 林长生、野狗一看,却是几道光华正慢慢靠近,知道那三人突围而来了。两人对视一眼,齐齐道:“走!” 其他弟子一看,纷纷四散而逃,齐昊当机立断,喝道:“追那两人!”说着御剑而起,直追而去,其他三人也紧跟在后,与林长生、野狗二人,一前一后往死灵渊飞去。 林长生、野狗二人落在年老大等人身前,林长生把手中枯骨尸身扔在地上,三人目光都是缩了缩,少妇惊诧道:“这是……姜老三?” 林长生点头。 年老大面色一沉,道:“怎么回事?” 野狗骂骂咧咧道:“谁知道怎么回事?那青云门的小崽子太邪门了,竟然吸干了姜老三。” 三人也都是大吃一惊,年老大又看向林长生,林长生点头,举起自己左手,只见他左手微微干瘪,布满皱纹,好似一老年人的手般。 “我远远与他对了一记,还没碰到那邪门法宝,就成这样子了。” “嘶……”年老大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 便在几人惊疑不定时,齐昊四人伴着光华落了下来。年老大看着四人,神色郑重了起来,道:“是哪一个?” 野狗道:“那个最年轻的小子……” 三人齐齐看去,张小凡被三人目光看的心头一跳,举起了手中烧火棍,正叫三人看在眼中,一个个大奇,这东西,怎么看都不像什么利害宝物! 年老大心头一动,暗道:“试一试他……”他话也没说,右眼光芒大作,闪出赤红之色,一道血芒陡然****而去。(。) 491 变幻的心思 眼见红芒袭来,四人都是吃了一惊,齐昊反应最快,红芒虽不是射向他,但他还是身子一闪,挡在了张小凡前面,祭起寒冰剑,咔咔两声,在身前结了两道冰墙。 赤魔眼乃万老大花费三百年光景炼制而成的宝物,不说多么利害,却也有自己独特之处,其内蕴含浓郁的凶煞之力,专破仙家术法、宝物。 只见那血芒打在冰墙之上,顿时就是两个小孔,直穿而过,势如破竹。 齐昊大吃一惊,立即把寒冰剑往身前一挡,红芒打在寒冰剑上,闪了两闪,就在寒冰仙剑白色光芒之中消失无踪。但齐昊却是身子一颤,瞄见自己寒冰仙剑之上,原本纯白的剑身此刻居然有一小块染上了淡淡暗红之色。 万老大哼了一声,右眼顿时扩大两倍,血光大炽,红芒****,一道又一道,宛如机关枪似的。 齐昊挡了两击,眼看寒冰剑受创,光芒越发黯淡,脸色也极为难看。其他三人知道不好,纷纷冲了上来,抵挡红芒。曾冲的最前,与齐昊站在一起。 只是二人兵器难以对抗万老大赤魔眼中的凶煞之力,被打的连连后退。 此时,张小凡也冲了过来,硬着头皮祭起烧火棍,迎了上去。半空中,红芒与散发着淡淡玄青色的烧火棍碰在一起,转眼消散,张小凡只觉一股大力传来,身子抖了一下,全无其他伤害,他赶忙上前一步,替齐昊、曾二人分担压力。 年老大看他动作,果然吃了一惊,暗道:“这小子手中法宝果然邪门。” 几人先前听了林长生与野狗的话。自然观注这张小凡,也看到了他手中法宝利害,他们几乎都没注意到,除了张小凡手中的烧火棍外,陆雪琪手中的天琊神剑也全然不怕年老大的赤魔眼。 也对,天琊神剑乃九天神兵。自不是赤魔眼可以比的。 看着张小凡步步逼近,林锋冷笑一声,道:“什么邪门宝物,让我看看利害。”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描金扇子,随手一抛,扇子飞入半空,整把扇子在空中发出淡淡金光,刷地一声,打了开来。 描金扇面之上。以工笔画法,画着一山、一河、一大鹏,笔法细腻,栩栩如生。 “看招!”法力直入扇面之内,顿时风起,云涌,雷鸣,电闪。 这里本事地底深处。古窟之内,本不该出现此异象。但却又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叫众人无不大为惊诧。 忽然间,一声巨响,只见那宝扇在半空一阵颤抖,片刻之后,那扇中画里的大山竟生生移了出来。见风就长,轰隆声中竟长做百丈之高的山丘,几乎将这庞大空间都塞得满了,然后如泰山压顶一般地向青云门四人压了下来。 张小凡大惊失色,但见巨物当头压下。根本无力相抗,哪里还顾得了许多,全力一蹬便向后飞去,眼看着大山压了下来,他却还有半截身子在里头,就要被压成两半,忽然后领被人一拉,硬生生给拉了出来。 同时,轰的一声,又是一声爆响,璀璨的蓝色光华陡然在齐昊三人身后亮起,悦耳的剑吟声响彻方圆,仙气万道,蓝光齐涌,陆雪琪人剑合一,猛然往大山劈了过去。 “铮!” 沙飞石走,狂风呼啸,众人凝望空中,但只见巨大气流,几似有形之物一般向四周狂猛涌来,陆雪琪人在半空,脸上血色顿失,整个人被巨大反震之力直直打入石壁之中。但那座大山被蓝色光柱重重一斩,压下之势顿止,在半空中颤抖几下,巨响过处,竟是缩了回去,不消片刻在飞沙走石之中,整座大山化为乌有,重新出现在那山河扇中。 林锋向山河扇一看,眉头登时皱了起来,只见画面之上,原来气势雄伟的大山此刻竟从山顶到山腰,生生多出来一条巨大裂缝。如此原本和谐的扇面便有如破了相一般,看去有了几分生硬。 林锋勃然大怒,全然不顾张小凡,顿时冲向了陆雪琪,嘴中怒骂道:“好你个臭女人,竟敢坏我法宝,纵死十次也不足偿命!” 一旁,年老大面色肃然,道:“是天琊!” 少妇哼了一声,道:“想不到如此神物,竟落到了这小辈手中。” 闻声,林长生暗暗笑了笑,这少妇口中的嫉妒语气,谁听不出来。 年老大道:“天琊神兵乃是九天神兵,当年我炼血堂祖师黑心老人便是败在此剑之下,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把剑夺来。” 美貌少妇点头,道:“那林锋……” 年老大冷笑道:“他的事情自己还做不了主。若非他背后有风月老祖,此等小辈,焉能叫我们如此客气?此次正魔齐聚,风月老祖那老家伙一向不掺合正魔之事,你看着吧,用不了多久,风月老祖就会派人来把这家伙带回去的。” 少妇点头,凝神往场中看去,不再多言,随时准备动手,抢夺天琊神剑。 那边,林锋仗着山河扇之威能,一人独战青云门二人。他手中宝扇每扇一次,便有大风暴起,风卷落石向青云门四人刮去。 但每到近处,便都被齐昊与曾挡了下来,看似占了上风,实则却奈何不了二人。 林长生见万老大、少妇看向张小凡、陆雪琪两人,知道他们要动手,头微微低下,眼中血光暗藏。此际,他那本干枯的左手,已然恢复了原样,手中正抓着姜老三的那个宝物血叉。 只见在他手中,血叉散发着幽幽红光,被他笼在袖下,丝毫不引人注意。 突然,他目光一抬,扫向林锋,闪过一丝杀意,袖袍下的血光也猛然涨了一截,但很快又落了下去。他脸上杀意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终究,他还是没有动手。 山河扇,绝对是一件难得的至宝,虽比不上天琊神剑这等九天神兵,却也极为难得,林长生早就眼馋了。而此时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但他心中却有所担忧。 山河扇并非林锋的宝物,而是风月老祖的宝物,自己暗中动手除了林锋,纵使把宝物抢到手,怕也不会那么好拿。 以他此时修为,虽可以血气冲散里面风云老师的精神,但若被那老家伙察觉,也是一个大麻烦。 原著中,万老大说林锋仗着与风月老祖有一点亲戚关系。就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但能把山河扇这等宝物给林锋防身,这可不像是一点亲戚关系,怕关系非凡吧。 “也罢,此次就算你命大!” “啊……”此际,张小凡突的惊呼一声,却是在二人休息的后方墙壁中,突然冒出了一条黑索。把陆雪琪双手缚在身侧,动弹不得。张小凡察觉后。不免一声惊呼。 只见山壁内,少妇突兀的走出,咯咯笑道:“小妹妹,你长得这般美丽,真是我见犹怜,这一条‘缚仙索’就是姐姐专门为你们这些正道仙家准备的哦!” 张小凡大惊。举棒便要救援,不想一旁呼啸声起,只见年老大当头扑下,伸手便向陆雪琪背后的天琊神剑抓去。 张小凡如何能够叫他乱来,烧火棍腾空而起。直扑年老大。 年老大知道这黑棒邪异,心中忌惮,身子一歪,生生停了下来,落在地上。 这时前方的齐昊、曾听到声响,回头一看,大惊失色,正要回头救援。但林锋一看二人异动,哪里容的了二人说走就走,当即运足真力,扇动山河扇,呼啸成风,一阵紧过一阵,不给齐昊、曾脱离的机会。 “我们也上……”野狗早就跃跃欲试了,此时一看,当即挥舞着獠牙刀冲了上去。 林长生手一转,拿出腰间弯刀,却是往另一边扑了上去。林锋看他上来,哼了一声,道:“小子,我不用你帮忙。” 林长生低低一笑,垂下的头颅微微抬起,以极为轻微的声音道:“谁说我要帮你了……”他声音低沉,看似传了出来,却只在四人周边回响,另一头的年老大等人全无发觉。 林锋大吃一惊,曾、齐昊也面色大变,曾侧头一眼,骇然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大,但不待他发生,林长生那弯月形的宝刀便待出一抹月痕,破袭而来。 “小心……”齐昊推了一把曾,寒冰诀一起,封住了林长生的攻击。叫他诧异的,林长生这一击似全无力道。 那边,林锋也莫名其妙,但下一刻,林长生便已欺近了他身前,双眼幽幽,周身血光大作。 林锋骇然,脑子一懵,只觉身前血海滔天,似有恶兽扑了上来,浓郁的血腥气一冲之下,他整个人更是浑浑噩噩,只觉心头恶念大起。 “给我去死,都给我去死……”林锋好似发了疯一般,狂吼几声,手中紧握山河扇,用力挥舞而出。 轰隆……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巨大山洞的每一个地方,年老大等人被声音惊动,无不骇然的看了过来。一见之下,只见林锋双目赤红,用力挥舞山河扇,轰隆隆的声音,正自扇中传来,细细一看,那扇中大河,已消失在扇面不上。 年老大惊呼一声,“不好,快撤!”那边妇人也是大惊,也顾不上陆雪琪了,身子一卷,收起缚仙索便钻入了墙壁之中。 其时,滔滔大河似从九天而来,冲击而下,一瞬间便把整个山洞填满。 齐昊、曾、陆雪琪、张小凡四人无不骇然变色,连年老大等人也脸色煞白,面对如斯威能,谁能抵挡? 水流冲击,乱石如雨而下,整个山洞宛若遭受了一场泥石流的冲击般,待一切平静下来,只余呼呼的喘气声,透着一抹心悸。 “林锋……”年老大叫了一声,有些咬牙切齿,可是,四周并无任何的回应。他扭头四望,只见一抹剑光突的亮起,噗的一声,鲜血飞溅,带着一抹血花,剑光直冲洞外。年老大大叫不好,想要追赶,却也迟了,只是一个纵身来到血花前,低头一看,不正是那林锋吗? ‘完了……’ 先是死了姜老三,又死了林锋,他这炼血堂还真是出师不利啊,这下好了,该怎么跟吸血老妖与风月老祖交代呢? “其他人呢?”他压抑着怒气吼道。 碰碰两声,却是野狗与那美貌少妇冲了出来,二人都极为的狼狈,野狗更是鼻青脸肿,本就难看的容貌此时更如恶鬼一般。 年老大看只有两人,更是恼怒,“林血呢?难道他也被冲到了死灵渊下?” 少妇脸色铁青道:“怕是如此了。刚才他就与青云门的崽子们交手,那林锋不管不顾,连他也一起攻击了。” 野狗道:“死灵渊深不见底,地下阴灵无数,又有不少妖魔,下去的人从没上来过,林血怕……” “哼!”年老大脸色更是难看,胸中怒火滔天,却全无发泄之处。 他们不知,林长生并没有被冲击到,而是他自己跳下去的,不仅他跳了下去,还拉着曾,而此时两人也没有到死灵渊下,而是就在山崖绝壁之上,手拉着铁链,藏在山壁凹陷处,连年老大他们的谈话,也被二人听了个干净。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道:“曾小弟,刺激吧……” 曾拍着胸脯,小声道:“林兄,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长生道:“等到了下面你就知道了。”他看向自己左手,那里正握着一把扇子,正是他自林锋手里抢来的山河扇。 他本忌惮风月老祖,不想动手,但最后还是出手了。那一刻,就连他自己都说不出自己的心思是如何的,很奇怪,也很奇妙,因为那一刻他极度的冷静,几乎把一切都算计好了,宛若机器一般。 现在想来,他还有着一抹后怕。 那种攻击,青云门四人承受不了,年老大等人承受不了,他林长生一样承受不了。但对比其他人,林长生就在扇下,受到的冲击无疑最大,但他却躲过了,完好无损的躲了过去,还扯上曾,一起把他拉到了这里。 他只觉得,那一刻他自己好似全然不是自己了一般,变幻的心思,更是莫名其妙。 望着黯淡无光的山河扇,他暗暗叹息了一声,“看来,这血炼之术还是对自己产生了影响,不过是好是坏,却也难说……”(。) 492 忽悠之羁绊 顺着铁链,二人迅速滑下,很快,到了死灵渊下。 双脚落地,曾有些心惊的看着四周,忍不住想要拔出轩辕剑。林长生伸手挡住他,道:“今天这里可不平静。跟我来……” 曾犹豫了一下,想到陆雪琪与张小凡,不知该如何办是好,但看着林长生背影,还是咬咬牙,跟了上去。 林长生轻车熟路的走进了滴血洞,两人站在洞口,遥遥望着下面。站在高处,曾注意到了黑暗中的一点光亮,微微一喜。 林长生瞥了他一眼,道:“我说过,今夜这里不会平静,不仅你们青云门来了,魔道的朋友也来了。” 曾身子生生止住,惊疑不定道:“你……你什么意思?” 低低笑了一声,他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曾讶然,摇头道:“不知。” 林长生道:“此处,便是滴血洞了。” “滴血洞……”曾吃了一惊,道:“你是说,这里就是传说中黑心老人留下的滴血洞……” 林长生点头,“不错,就是这里。” 曾又往洞内看去,可入眼处,只是一个普通山洞,也没什么异常啊。‘不对,他既然知道这里是滴血洞,那这里的宝物怕早就被他得到了。’想到此,他也有些理解为何林长生修为会如此利害了。 看着林长生,话到嘴边,却全说不出口了。 林长生嘴角轻勾,道:“我们还算朋友吧。” 曾一愣,道:“自然!” “你知道……我能进入修真的世界,你对我的帮助很大。虽然其中发生了意外。叫我成了魔,但你我的羁绊却难以扯断。”说到此,他看着下面发光处,道:“就如下面的那两人,一样有着说不清的羁绊。”他收回目光,转向曾。“你说,情这东西,是不是很有趣,很玄妙……” 曾点头,心里有些哭笑不得,他全然没想到林长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林长生笑了笑,嘴中慢慢道:“那个张小凡很有趣,他与青云门有羁绊,与天音寺有羁绊。与我炼血堂也是一样的。” 曾眉头一皱,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长生道:“表面意思。你难道不觉得他手中宝物邪门吗?” “这……”曾讶然,一时无语。他又不是笨蛋,又怎么会看不出张小凡手中烧火棍的邪门。能与天琊神剑抗衡的宝物,又岂会简单? 他还问过父亲,张小凡手中宝物是什么,但父亲也是摇头不知。 林长生幽幽道:“刚才在山洞中,姜老三几乎成功制住张小凡……对了。姜老三是吸血老妖的弟子,一身吸血**颇为了得。吸血**你应该了解吧。他当时已经咬破了张小凡的脖子,发动吸血**,但转瞬,他自己却被吸干了,就被那丑陋的烧火棍。” 曾瞪大了眼睛,一脸骇然。这一节。他们三人根本没看到。 看着他茫然诧异的表情,林长生恶趣味大起,嘴中慢悠悠说着:“吸血**乃魔教无上魔功,虽狠绝毒辣,却极为利害。姜老三修为也不弱。比那个张小凡强多了。但他却死在张小凡手中,还被吸干了一身精血。当今天下,有如此能力的,只有我炼血堂黑心老祖的噬血珠。我若所猜不错的话,张小凡手中烧火棍上的珠子,一定就是噬血珠。” “不可能……”曾本能脱口,“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林长生道:“又有什么不可能呢?他那烧火棍邪门的紧。年老大的赤魔眼专为克制仙家法宝而炼,你的轩辕与齐昊的寒冰都无法抵御,但那烧火棍不仅能抵御,还丝毫不受影响。若说它是与天琊神剑一般的九天神兵,怕你也不会信吧。不是神兵,自然就是凶恶的魔兵了。” “所以我说,他与我炼血堂有羁绊。看他年纪,比你还要小两岁。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还能驾驭的了噬血珠,一定是进行了血炼。” “他,天意该是我炼血堂之主,重续炼血之威!” 曾张大了嘴巴,瞪着眼睛,骇然之余大觉莫名其妙,心中更觉荒缪,一时竟不知说什么了。 也对,他此时毕竟还是一个少年,而且那张小凡,怎么看怎么是一个木纳少年,这么一个小子要重续炼血堂之威,怎么看怎么觉得扯蛋啊。 就在他心乱糟糟时,林长生突然道:“来了……” 曾一惊,赶紧往张小凡那里看去,一看下,却是见黑暗中又多了一点光华。他吃了一惊,道:“是什么人?” 林长生道:“你早见过了。” 曾一愣,脱口道:“炼血堂的人……” 林长生摇头,“不,是你们在河阳城所见。” 曾也聪明,脑子一转,便想到了那抹绿色的身影,吃惊道:“是那女子。”他忍不住起身,要赶往相救,可是林长生又拉住了他。 “不用急,他们不会有事,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曾愕然,林长生努努嘴,看向无情海那里。曾也跟着看了过去,只见一片幽暗之下,水面粼粼,盈盈的水光透着一丝诡异,但……什么也没有啊。 林长生低声道:“无情海中住着一个凶兽,他们一打,那家伙保准出来。” 曾听了大急,道:“那更要去救张小凡与陆师姐了……”话音落下,平静无波的无情海突然翻涌起滔天巨浪,汹涌而去。 曾骇然,目光死死的盯着巨浪下那摇曳不定的几点光芒。 两人离得远,这里又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到那里发生了什么,只听得耳边轰隆隆的浪涛声,扑打着那明灭不定的光芒。 无情海上,庞大的身躯自海中伸了出来,那硕大的头颅隐在黑暗中,唯有那灯笼般的巨眼,透着凶狠,挂在天上。 “黑水玄蛇……”曾骇然,“竟……竟是这畜牲……”他浑身颤抖,显然有些害怕,但脚下一跺,咬牙道:“不行,张师弟两人有危险,我不能干看着……”说罢,竟是要冲出去。 林长生笑了笑,拉住他的肩膀道:“不用急,我说过他们不会有事的。你还是在这里等着吧……”心念一动,林长生飘飞而起,出了洞口,他道:“小心看着……” 曾担心道:“林兄,你要小心。” 林长生对他一笑,背后黑披风一展,完全把自己笼罩在黑暗之中,只余两抹幽幽的目光。扫视下,他看到被海浪冲散的二人,心下一动,身子飞射而出,直扑入海中。 他速度极为迅捷,瞬间抓起一抹白影,腾空而起。其后,凶猛无匹的力道在下面扫过,伴着滔滔水浪,汹涌肆虐,无可抵挡。 闪到一旁,看着黑水玄蛇那惊人的破坏力,林长生叹道:“利害啊,不愧是活了千年的老怪物。” 贴着墙壁,他身子山洞,迅速回到了洞口,把手中人扔入洞内,曾马上接过,惊喜道:“陆师姐……”其时,轰隆声大作,水花四溅,乱石飞舞,宛若一幅灭世景象,骇得人胆颤心惊。 立在大树上,林长生抬头看着那坠落而下的人影,伸手一招,一股吸力陡升,那人似也有感应,用力下,靠近了两分,被林长生一把抓住。 张小凡下坠的力道极大,一扯之下,林长生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那力道撕扯下,几乎要把的手臂撤掉。他劲力运转,手腕转动,一番之间,顿时把那人托了上来,左掌一挥,托着他腰腹转了半圈,把他甩入了洞中。 只是动作太快,连曾都没有反应过来,被张小凡撞个正着,哎呀一声,与他一起,被狠狠砸了进去。 外面,林长生面色沉着,浑身肌肉颤抖,加注在身上的力道随着他的颤动,一一卸入脚下。咔的一声,那株大树顿时断裂。 他暗骂一声,脚下又一股力道涌出,人踹在树上,把正株大树踹了下去,而自己也射入了洞中。 而在下面,一绿色人影正好看到他这一番动作,目光一亮,飞速而上,往洞口扑来。同时,黑水玄蛇抡起的尾巴,也再次抽下。(。) 493 忽悠之洞内 轰的一声,乱石飞溅,只一瞬间便把洞口封死了,一抹绿色的身影险之又险的自乱石中冲入了洞内。 “诶呀呀……”曾又是怪叫一声,再次倒在了地上,而绿影一折,接着一推之力,身子缓缓飘了开去,落于地上。 点点白芒在她身周环绕,丝丝绿色散发出昂然春意,映着她那一身绿色,却如林间精灵一般,动人而娇俏。 林长生看看碧瑶,又看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陆雪琪,拍掌道:“真是漂亮的两个女子啊!” 碧瑶眉头一皱,哼道:“你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林长生笑吟吟道:“这不就是你要找的地方吗?” 碧瑶一惊,脱口道:“滴血洞……这里是滴血洞……”她目光四转,顾盼间熠熠生辉,极为漂亮。不久,她目光落在水潭上的血色石头上,那里滴下的水珠便如血滴一般,正符合滴血之意。 “果真是滴血洞……”说着,她一指林长生,道:“我想起来了,你是炼血堂的人,我记得你叫林血。” “啪、啪、啪……”林长生拍手,赞道:“不愧是碧瑶小姐,果然利害,从没见过我,却知我。鬼王宗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碧瑶哼了一声,道:“你既是炼血堂的人,又知道此处,那这里的宝物一定归了你呢。看年老大那些人蠢笨的样子,怕还不知道这里的秘密吧。”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他们都不知道,这里就我一个人知道。” 碧瑶眯了眯眼睛,有些诧异道:“你既是炼血堂弟子。知道此处,并不叫人不意外,甚至独吞此处宝物,也是应该,但你为何要把他们带来此地?你难道不知他们是青云门弟子吗?” 林长生道:“自然知道。那又如何呢?” 碧瑶哼道:“什么那又如何?你把我教重地告知青云门的人,已然叛教。若能回头还有一线生机,不然必死无疑。” “哈哈……”林长生道:“这话从碧瑶小姐口中说出来,还真是一点杀机也没有啊。”他走了两步,到张小凡身前,蹲下身子,看着昏迷中的少年,幽幽道:“你说我与正道相交,那我杀了他们就是了……”说着,极为突兀的举手。一掌就拍了下去。 “不要……”曾惊呼一声,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一茬,想出手阻拦,却全然来不及了。但林长生这一掌并没有拍下,因为一朵洁白的小花拦住了他的掌势,护住了张小凡。 林长生身子一退,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碧瑶。碧瑶一时手足无措,脸色羞红。那边曾也松了口气,但下一刻就觉不对了。看着碧瑶的目光极为怪异。 他心思一转,便明白了林长生突然出手的意思,暗道:“张小凡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他是如何认识这妖女的?而且此事连我都不知道,林兄又怎么会知道呢?是了,噬血珠……林兄一定是知道张小凡有此宝在手。才暗中跟着我们的。怕这一路上,我们的行止都落在他眼中了。” ‘难道,他说让张小凡当炼血堂之主是真的……’看向自己的好友,他莫名的有些担心。 “你什么意思?”回过神来,碧瑶恼羞成怒道:“想杀人灭口吗?” 林长生道:“杀人灭口?我是魔。他是正,我杀他不是应该吗?何来灭口呢?倒是碧瑶小姐,你想都不想就救他性命,嘿嘿……莫非,这位是我们鬼王宗的乘龙快婿……” “你……”碧瑶更为羞怒,她虽对张小凡有好感,但此际还没到相爱的地步,可林长生话一说,她不自觉的有种别人说破心思的感觉,羞怒非常。 林长生看她真有些生气,话音一转道:“好了,我们说些别的吧,比如出路……莫非,你们想困死在这里吗?” 曾一愣,脱口道:“林兄,这里没有其他出口吗?”碧瑶一时也看了过来。 林长生耸耸肩,指着那水帘道:“你们自己看到了啊。” “这……”两人一时傻眼了,齐齐回头看向那被堵死的洞口。曾犹豫了一下,手一动,轩辕剑出鞘,猛的射了过去。噗的一声,锋利的宝剑顿时把大石切的粉碎。曾一喜,道:“可以出去……” 林长生笑眯眯的,也不说话。 碧瑶目光在他脸上一转,暗暗沉思,突然目光一亮,嘴巴微张,但很快就闭了起来,也没出声。显然,她想到了一些事情。 山洞内,林长生、碧瑶沉默,陆雪琪、张小凡昏迷着,曾侧催动着轩辕剑,不停的在乱石中飞舞,挖掘着洞口。 洞口看似封的死死的,但并不深,很快,曾就要破开洞口了。 见此,林长生出声道:“好了,曾兄弟,休息一下吧。不用急。” 曾回头,道:“不能不急。我们被困在这里,外面还不知怎么样呢,最好早点出去。” 林长生指着陆雪琪、张小凡道:“这两位可是受了伤,而且还昏迷不醒,你此时打通洞口,有什么用?一个不好,被我们这些魔教贼子发现,可就更麻烦喽。” 闻言,曾的动作顿时一止,他目光不由的看向碧瑶,想到了与她一起来的那些人,默默点了点头,走到了陆雪琪与张小凡身前。 碧瑶哼了一声,手中伤心奇花突的射向大石。林长生目光一眯,手往一旁石壁上一按,咔咔两声,一道巨石突的从洞口上空落下,砸在地上。 碰的一声,伤心奇花打在大石上,溅出璀璨火花,却丝毫奈何不了大石。 碧瑶面色一变,伸手召回伤心奇花,护在身前,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林长生道:“你什么意思?” 林长生看着她,淡淡道:“现在还不到出去的时候。再说,你不是发现了这里的秘密吗?怎么?不想看一看。” 碧瑶哼了一声,脸色难看,她知道林长生这是防止她叫外面的人进来。瞥了一眼那大石,她也有些无奈,那石头坚硬,短时间根本不可能摧毁。 咬着牙,她道:“好!我就看你要干什么!”说着,走到了一旁,盘膝坐了下来。 林长生脸上挂着笑,慢慢走到张小凡、陆雪琪一旁,他低头看向陆雪琪背上的天琊神剑,手一招,便把宝剑拿在了手中。 曾大惊,叫道:“林兄……” 林长生道:“你放心,我不会动这剑的,但为了以防万一,在我们出去前,这剑还是在我手上的好。” 闻言,曾苦笑一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而林长生的目光,此时则落在了张小凡的烧火棍上。曾一看,马上靠近了一步,怕他又把这宝贝夺了去。 林长生对他的动作视而不见,兀自伸手把张小凡手中烧火棍拿了起来。曾看着他的动作,身子绷紧,想要阻拦,但还是没有动作。 他苦笑一声,道:“林兄,你可真是为难兄弟啊。” 林长生看着两眼手中烧火棍,抬头看向曾,认真道:“好!不愧是好兄弟!不枉我把你带到这里。你可知,这滴血洞中有什么奥妙吗?” 曾愕然,道:“林兄这话怎么说?” 林长生道:“此处藏着一重宝!我把你带到这里,就是因为你我兄弟,要叫你分享此宝。” “什么?”曾大惊。那边碧瑶也噌的站了起来,吃惊的看着林长生。(。) 494 忽悠之承若 “你……你竟然把我魔教重宝,与正道中人分享……” 碧瑶一脸惊诧,不知他是惊诧这正与魔,还是惊诧林长生会把此地宝物分享与他人。她扭头看着四周,有些失神道:“滴血洞,滴血洞……” 林长生笑了一声,走到曾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怎么?很难理解吗?” 曾苦笑,道:“林兄,这……”开口间,一旁传来“啊”的一声,却是张小凡醒了过来,身子一动,痛的叫了起来。 曾一喜,蹲下身去,道:“张师弟,你醒了……” 张小凡睁着眼睛,转动间,把四周收入眼底,眼角处,正看到了碧瑶那绿色身影,一呆,猛的要做起,却是又牵动了身上的伤势,疼的龇牙咧嘴。 曾赶忙道:“张师弟,你不用担心,我们没事。” 张小凡诧异道:“曾师兄,这里是……” 曾苦笑,道:“死灵渊下的一处山洞中。” 张小凡指着碧瑶道:“那她……她怎么也在?” 曾无语,碧瑶哼了一声,瞪着他道:“我怎么就不能在?你以为就你们能从黑水玄蛇尾巴下逃生吗?” 张小凡啊的一声,嘴中“你,你……”说了半天,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林长生哈的一声笑了,张小凡这样子,还真是傻的可爱。 此际,张小凡才注意到他一侧的林长生,又看向曾。 曾尴尬一笑,道:“这位……这位是我朋友,炼血堂弟子林长生。” “炼血堂弟子……”张小凡懵了一下,脱口道:“魔教贼子……” 曾无语的看着张小凡。大哥,你话能别那么直白吗? 扑哧一声,却是碧瑶笑了起来,咯咯道:“魔教贼子……哈哈……” 张小凡心中不明所以,又觉得丢脸,倔强道:“你笑什么?” 碧瑶看了他一眼。道:“我便是笑你了。” 张小凡听她如此直接,一点也不留面子,更是气往上冲,怒道:“有什么好笑的?” 碧瑶面色一变,哼道:“你说呢?若非那魔教贼子,你怕早就被大石砸死了。你对救命恩人如此无礼,还不许别人笑吗?” “救命恩人……”张小凡愣了愣,看向一旁曾。曾无言,只是点了点头。张小凡脑子一乱。只觉空白一片,霎时间,自己昏迷前的景象也浮现在脑海之中,脸色一红,羞的低下头颅,不敢看林长生。 看着他这样,碧瑶笑的更欢了,也叫张小凡更加羞愧。 林长生看着他的样子。也有些高兴,嘴中道:“张小凡。我这魔教贼子救了你,你可要报答我的。不如,你应下我一件事,如何?” 张小凡一听,只觉心里怪异,想答应。却又觉得不对,一时张大了嘴巴,脸上有些茫然。 林长生又道:“怎么?救命之恩还换不来一件事吗?更何况,我可不是单救了你一人,连你的陆师姐都在的。” 张小凡侧头一瞧。这才注意到一旁的陆雪琪,失声道:“陆师姐……” 曾道:“你放心,她没什么大碍。” 张小凡呼了口气,抬头看着林长生咬牙道:“好,我应……” 曾一听,赶忙道:“不行……林兄,你可不能挟恩图报,这非君子所为。” 林长生道:“曾兄弟,我本就不是君子啊,怎么不能要回报了?” “这,我……”曾瞪着眼睛,无赖道:“总之就是不行。” 林长生嘿嘿笑着,手中把玩着烧火棍,张小凡一看,当即一惊,脱口道:“我的烧火棍……”激动下,又牵动了身上伤势,疼的龇牙咧嘴。 曾更觉不好了,他已从林长生口中知道了那宝物上的珠子是噬血珠,对林长生所言有几分猜测,这才极力反对。 林长生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曾兄弟,你要不应我,我这嘴可把不上门……” “你……你……”曾气急,苦笑道:“林兄,非要如此吗?” 林长生道:“当然了。这可不是我要求的,只是先上一道保险。他的秘密,可比你想的多。” 张小凡懵懂,碧瑶也极为诧异,有些不明白二人话中意思,但她知道,这两人说的是张小凡。 曾苦笑,道:“好吧!张师弟可以应下你,但不能有违正道。” 林长生笑眯眯点头,道:“有不有违正道我是不知道了,但我只是给他一个选择。怎么样?以后我提出此事时,你要优先考虑我的建议。” 张小凡全然不懂,拉着曾道:“,你们在说什么?” 曾无奈道:“小凡,总之你应下就是了。” 张小凡看看他,又看看林长生,点头道:“好!我应下你。” 林长生乐了,手一抛,把烧火棍扔到了张小凡手中。握着手中清亮的宝物,他精神一震,只觉没什么东西比它更加可靠了。 看着张小凡那样子,林长生低笑一声,道:“张小凡,那东西可不是那么好用的,你……难道没有察觉吗?” 张小凡身子一震,曾急忙道:“莫非,还有什么后患?” 林长生嘿嘿笑道:“自然有了。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他一把。” 曾连忙点头。林长生又道:“放心,这次不要报酬了。”他靠近张小凡,在他耳边低语。很快,又直起身,对张小凡道:“你若不想被宝物所控,最好谨记这篇心法,时时默念,不然成了杀人恶魔,可不要怨天尤人哦。” 此时,碧瑶靠近,正听到几人谈话,心头犹疑,奇怪道:“莫非,这小子手中是魔道至宝不成?” 张小凡、曾心头都是一个激灵,面色微变。看二人这脸色,碧瑶一愣之际,也心头恍然,道:“真是魔道重宝……看你们两个的样子,显然是知道了。你也知道……说说,他这到底是什么宝物?为何我认不出来?” 碧瑶一脸好奇,连张小凡自己也好奇,想要知道他手中的是什么东西,曾的脸则白了,眼带恳求的看着林长生,求他不要说。 林长生笑吟吟的,心中转动着心思,话不及出口,便听到一旁动静,侧头看去,却是陆雪琪也醒了过来。 曾目光一亮,马上一推张小凡,道:“陆师姐,你醒了,可还好?”张小凡也收起了那点心思,一幅目光全然落在了陆雪琪身上。 碧瑶看此,略显吃味,哼了一声,一脸不瞒的瞪着张小凡。 陆雪琪侧头间,目光跃过张小凡二人,正与碧瑶目光相对,面色一冷,浑身戒备,手不自觉的摸向后面,但天琊神剑早在林长生手中,她自然摸了个空。 “剑呢……”陆雪琪声音有些嘶哑道。 曾赶紧看向林长生,陆雪琪目光也看了过去,见他手中拿着自己的天琊神剑,神色变了变,低声道:“他是什么人?也是魔教贼子吗?” 闻言,曾苦笑,怎么都来这一口。 碧瑶咯咯一笑,道:“怎么你们正道中人都这么恩将仇报……刚才张小凡也张口闭口魔教贼子,你这位大美人也一样哦。莫非,魔教贼子救了你们性命,你们就不想报答了吗?” 陆雪琪目光一冷,瞪了碧瑶一眼,又示意曾、张小凡二人。二人无语的点了点头。陆雪琪神色一僵,表情变化,白红转变,不知是气的,还是惊的。 碧瑶看她这样子,笑个不停,好似在嘲笑他们三人一般。(。) 495 忽悠之惊语 山洞里一时沉寂了下来,众人相对无语。 林长生目光扫视着四人,终于开口,道:“这里是滴血洞,你们听过吗?” 曾听他说过,有些了解,但张小凡、陆雪琪二人却不知道。碧瑶不用说了,她来此就是为了这滴血洞。 “滴血洞是炼血堂老祖黑心老人留下的。传说里面藏着他一生收集的重宝,乃是魔教一直苦寻的宝地。这位鬼王宗大小姐来此,就是为了滴血洞。” 碧瑶听他说到自己,哼了一声。 “此处是魔教重地,除了我们这些人外,并无他人所知。现在,你们这所谓的正道中人有两种选择,一,出去;二,进去。” 他耸耸肩,轻声道:“你们是要进入这魔教宝地呢?还是就此离开?” 碧瑶咯咯笑道:“想来几位是不会进入我魔教重地的了,不然正道俊才入我魔教宝地,这传出去,可就有意思了。” 张小凡哼了一声,瞪着她道:“我就要进去。” 陆雪琪道:“不错。邪魔外道有什么好怕的。若里面真有什么魔宝,正好带回门中,封印起来,不叫落入你们这些人手中。” “哈哈……”林长生大笑,道:“那就走吧。我把你们带来这里,自然要把你们带进去。”走到水潭旁,他在水中按下了机关。 咔咔两声,山壁凹陷,露出一隧道。 林长生道:“请吧,诸位!” 曾、陆雪琪、张小凡三人对视一眼,有些犹豫。碧瑶却抓住机会,一闪而入。三人看了,也纷纷跟了进去。 林长生摇摇头。跟在四人后面,不紧不慢的走入里面。 到达平台时,碧瑶看了一会儿,笑道:“莫非这位就是八百年前威震天下的黑心老鬼?” 林长生笑笑,没有接话,反看向张小凡。此时。他表情有些奇异,手中正对着骷髅的噬血珠散发出柔和的清芒。 原著中,碧瑶并没有注意到这一节,但她瞥向林长生时,正看到他目光,也看了过去。曾、陆雪琪二人正挨着张小凡,自也受到影响,看向他。 一时间,几人都看到了张小凡的不对。 “张师弟……”曾叫了一声。张小凡“啊”的一声,有些掩饰道:“怎么了?”他见四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有些怪异,心里也一时觉得怪异无比。 碧瑶眯了眯眼睛,突然道:“莫非,你那棍子上的珠子就是噬血珠不成?” 张小凡顿时心头一跳,脸色一白。曾面色也变了变,陆雪琪却没有他想。哼道:“我青云门弟子手中又怎会有你魔教之宝?” 碧瑶笑眯眯道:“是吗?”她转向林长生,道:“你不会不知道把。” 林长生赞道:“不愧是碧瑶小姐。真是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话音才落,曾就是大惊,道:“林兄,你……” 林长生摆手,道:“我把你们带到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你们一件秘密。但有个前提。你们要发誓。今日之事,除了我们五人外,不许再告诉其他人。怎么样?” 四人都是眉头一皱,曾却是接受的最快,马上道:“我发誓。若把今日秘密告诉其他人,天打五雷轰!” 碧瑶皱着眉头,道:“秘密?噬血珠吗?这样的话,你还是免开尊口吧。” 林长生淡淡道:“不只是噬血珠,那只是稍带的而已。我说的,是有关我教圣典的事。怎么,这你也没有兴趣吗?” 碧瑶眉头皱的更紧了,心头暗暗诧异。魔教圣典,乃是无上功法,是魔教传承的源头。但没多少人知道,这圣典已然落在了鬼王宗手中,莫非他知道? ‘不,他应该不知道,那他所说的……’扫了眼四周,碧瑶心头一动,发誓道:“好。我也发誓。今日你说的东西,我一定不会泄漏,不然也叫我雷轰而死。” 林长生点头,又看向张小凡与陆雪琪。 二人对视一起,一起发了誓! 看此,林长生坐在青石台上,幽幽道:“就如我说的,这秘密关乎我教圣典。没有看过的人不知,但看过的人都知道,我教圣典并非一部完整的功法,而是完整功夫中的一卷。” 他话音才出,碧瑶就皱眉道:“你怎么知道?莫非你看过不成?” 林长生瞥了她一眼,不信她不知道,但他也没有点破,道:“没有!但我看过其他的。” ‘果然!’碧瑶眼睛微微一亮,暗暗嘀咕道:“怪不得你短短四年就有如此进步,原来得到了我教圣典功法。” “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些。”林长生看向张小凡三人,语出惊人:“我要说的是,这魔教圣典不仅囊括着魔教功法、神通的来源,也包含了所谓的佛与道。” “什么?” 四人都是一声惊怒,张小凡三人的震惊不用说了,碧瑶也是大吃一惊,脱口道:“这怎么可能?” 是啊!这怎么可能?别说碧瑶,张小凡三人也一样的表情。 林长生反问道:“为什么不可能?”他指着几人道:“我魔教功法来自魔教圣典,此圣典如何而来,已不可知。但就我所看,这所谓的圣典,其时就是天书。天书并非一卷,我所见到的是第一卷,也是总纲,囊括了魔、佛、道三家之法。” “你青云门是道家代表,传说当年青云子得到了一册古卷,这才有了青云门的太极玄清道。此不好说,也不好考证,但你该知道,我是懂一些太极玄清道的,自不会看错。” “还有天音寺……传说天音寺的修炼之法来自一无量玉璧。我怀疑,那玉璧中就蕴含天书,不然天音寺的高僧如何能从一玉璧中领悟出佛家功法?” “道佛同源,这点别人不了解,但是张小凡,你不会也不了解吧。”他目光灼灼,死死盯着张小凡。 其他三人闻言,也看向了张小凡,有些不明白他话中意思,为什么张小凡要了解这些? 但张小凡呢?他心神震动,惊骇不已,心中只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你的秘密被发现了。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他为什么会知道? 或许,是他瞎说的? 一时间,他心里乱糟糟的,脸上也全无血色,苍白无比。 然而林长生却没管他心中所想,兀自惊人出声:“若非如此,你如何能兼修道佛功法?还有你手中的魔宝,你一人道佛魔三者汇聚一身,若非三者同源,如何可能?” 轰! 宛若惊雷一般,他的话彻底在四人耳边炸响,直炸的四人晕乎乎的,张小凡更是惊骇欲绝,其他三人也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曾只觉自己口干舌燥,颤颤抖抖道:“我……他……他竟然还懂佛家法门?这……这怎么可能呢?” 陆雪琪身子一晃,脸色有些苍白道:“不可能,这不可能。张师弟从小便在青云山脚下长大,又如青云门,不曾外出,哪里来的什么佛家法门,魔道至宝?你撒谎!”她语气极为坚定,与一旁摇摇欲坠的张小凡正好形成鲜明的反差,落在碧瑶、曾眼中,反倒更觉得林长生的话可信了。 林长生低低一笑,轻声道:“张小凡,到如今你还想隐瞒吗?你觉得你能隐瞒的了吗?”话音中,点点金光溢出,汇聚成庄严的佛光,横在他的身前。 似有似无的佛唱之声突然想起,一个硕大的卍字佛家真言出现在几人头顶之上。(。) 496 牵动命运 佛光梵唱响彻滴血洞内,祥和的气息一扫此地诡异,叫人颇觉舒坦,但此时碧瑶、曾、陆雪琪、张小凡四人却无不震惊万分。 张小凡脸上更是挂着骇然与难以置信之色,只听他嘴中颤颤抖抖,哆哆嗦嗦,似自语般道:“这……这是大梵般若。” “天音寺,你莫非是天音寺弟子?”脑中一片空白的张小凡问出了一个傻问题,也把众人惊的回过了神,齐齐盯着林长生,诧异、震惊、茫然,交织一片。 一声低笑,佛光尽去,四周又恢复了往日的景象,林长生扫视着四人表情,极为得意,心里暗道:“这还震不住你们……” 他一脸高深莫测,目光幽深的盯着张小凡,道:“张小凡,四年前的草庙村,你可还记得?” 张小凡浑身一个激灵,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一片血色以及那刺目的雷光,心中戾气陡升,眼中一片血红,手中烧火棍光芒大气,清芒中红光明灭不定。 “你,知道什么?” 四周三人都被张小凡的突然变化吓了一跳,曾、陆雪琪是知道当年变故的,略微担忧的看着他,碧瑶则显得极为好奇,不知其中缘由。 林长生笑了一声,手一动,汲取四周水分,凝做一张水镜,映出张小凡的模样。他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 张小凡睁着血红的双目,死死盯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心中一片冰寒,只觉浑身都要被冻僵了。他此时,不说多狰狞,但那满脸的煞气。却如此的惊人。 ‘怎么会这样?’他不自觉的看向手中的烧火棍,只觉上面传来阵阵冰凉,让人不觉的深陷其中。 曾惊呼一声,道:“小凡,快扔掉那东西……” 张小凡一个激灵,此处不是通天峰。张小凡也不是那个绝望的张小凡,乍听下,手本能的把手中烧火棍甩了出去。 碰的一生,烧火棍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张小凡一身煞气也随之消散。他呼呼喘着粗气,神情中透着疲惫,看向烧火棍的目光,多了一抹畏惧。 “哈哈……”林长生大笑。指着张小凡道:“你扔得掉吗?你扔不掉的。” “林兄……”曾大怒,“够了!” 林长生看他生气的表情,笑了一下,不再多言,道:“罢了,你们不愿意听,我就不说了。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此处的至宝----天书!想必。你们会很感兴趣的。” 走到一旁隧道,他也不等众人。信步往前面石室走去。碧瑶看了眼张小凡,想了想,咬牙跟了上去。后面,三人却站在那里,相顾无言。 碧瑶脚步跟上林长生,张嘴便问道:“喂。你为什么要说那些?那个张小凡又是怎么回事?你的大梵般若是怎么学来的?” 林长生看了她一眼,道:“机缘巧合而已。” 碧瑶哼了一声,道:“这也太巧了吧。” “哈哈……”林长生笑了几声,突然停身,吓了碧瑶一跳。叫道:“你干什么?” 林长生回头看着她,目光诡异阴森,叫碧瑶心头警兆大起,人不由后退了几步。此际,只听他道:“张小凡手持魔道至宝,身怀大梵般若,你觉得,他能隐藏多久?一年、两年,还是十年……自他学了大梵般若后,就注定了不会被容于正道,更何况,还身怀魔道至宝。或许大梵般若他可以隐藏的很好,但他手中的噬血珠早晚会被人认出来的。” “这是他的命运!而我,只是推动了他的命运!”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碧瑶忍不住问道。 林长生目光幽幽,看似盯着碧瑶,实则已跃过她,看向了后面。那里,张小凡三人就隐藏在黑暗之中,刚才的话,他们也听到了,这也是他们三人想要问的。 沉默良久,他才道:“你知道普智吧。天音寺神僧,以智慧闻名,可惜,他这个聪明的神僧却陷入了魔障之中,一心寻求长生之谜,生出了道佛合一之念,以求窥得长生之道。而张小凡,就是他选定的人。可他不知道,老天爷也选定了一个人,那就是我!” “什么?” 黑暗中,一声惊呼,是张小凡。 看着冲来的三人,林长生淡淡笑了笑,道:“当日,我就在草庙村,正好看到了那场大戏。只是你们谁都不会想到,一个死人还会活过来。” 张小凡心头大震,只觉一抹灵光闪过,却发现怎么也抓不到。他使劲抓着脑袋,一脸痛苦,死人,一个死人,是谁?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熟悉? 林长生知道他陷入了魔障之中,若不提醒,怕会伤神,他道:“草庙村一共二百四十七人……” 短短一句话,犹如雷电一般轰入张小凡的心灵,他脑海中浮现了当年大殿中宋大仁的话:“草庙村四十二户人家共二百四十七人,除了你们三人,都死了。另外,我们还发现一具尸体,被压在破庙之下,看来是被雷火轰死的,但并非草庙村人。我想,大概是路人吧。” “你是那个路人……”张小凡惊道。 林长生笑了笑,道:“路人吗?也对。那时,我对你来说,也只是路人。机缘之下,我听到了普智传你大梵般若,学成了这天音寺的绝技。后来我知道你拜入了青云门,也想要拜入青云门中,去看看你这个与我一般命运的人。” “可惜,我没能成功。但我对太极玄清道并没死心,这才有了不久前的那一遭。” 曾、张小凡、陆雪琪心头都是一动,知道他说的是偷入大竹峰一事。 “如今,我道、佛、魔三法合一,并机缘得到了天书第一卷总纲,知晓了其中奥妙。张小凡,你呢?你还只是道佛在身,就差魔功了。而你此时的情况,注定了你的命运。正道是容不下你的,唯有入我魔教。如此,你便是三法合一的第二人。” “我很期待,看看你我谁先完成普智的愿望,一窥长生之妙!” 说到最后,他近乎一脸狂热,宛若长生的狂信徒一般,叫其他四人无不心声震动。 ‘原来,这就是他点破张师弟身份的原因。想不到,他与张师弟还有这般渊源。’曾暗叹一声,想到林长生的话,担忧的看向张小凡。 不错,张小凡可以隐藏的一时,但早晚都会暴露,到时正道是容不下他的。 一番话后,林长生又恢复了自己的从容,微笑道:“张小凡,你的仇人我知道是谁?任你想破了头,也不会猜到的。想要知道,就再答应我一件事吧。” 张小凡身子震动,目光死死盯着他,紧要嘴唇,脸色明灭不定。 他很想知道仇人是谁,但此际,他突然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他也不知为什么?但本能告诉他,这很危险。 不自觉的,他又紧紧握住了烧火棍,清亮的气息叫他微微冷静了下来。冷静?是他以为的冷静,实则,他毫无犹豫的吼出:“是谁?告诉我是谁?” “哈哈……”林长生大笑,笑声中充满了畅快。但他的笑声落在曾与陆雪琪耳中,却莫名的担忧起来。 仇人是谁? 不得不说,他们也想知道,或许是好奇吧,但此际他们却都不想知道了,因为林长生太危险了。他们觉得,林长生布了一张网,正一点点的网住张小凡。 也许,这个仇人就是其中的关键点!(。) 497 转弯 死灵渊上,巨石的光芒把四周照的通亮,三个古篆龙飞凤舞,似欲破石而出。 大石前,几道身影静静的站立在那里,眺望着下方漆黑无光的死灵渊! 这几人,正是从下面上来的林长生一行! 回过神,林长生笑道:“好了诸位,你们也都得了天大机缘,我们也该告辞了。以后再见,可就是敌人了。”他的笑容看起来很灿烂,一幅无忧无虑模样。 但其他四人就不同了,尤其是张小凡、曾、陆雪琪三人,脸上表情极为复杂奇妙,二人看向张小凡时,更是露出担忧之情。 至于碧瑶,她虽掩饰的很好,但偶尔瞥向张小凡的目光也把她心中所想出卖了。 死灵渊一役,不只是碧瑶与张小凡的爱情的爆发,也是张小凡与陆雪琪爱情的爆发。青云门中,张小凡在神剑御雷诀下救下陆雪琪的那一刻,这女子大概就心动了吧,但死灵渊下二人的生死相依才是彻底的爆发,就如碧瑶对张小凡。 河阳城客栈内,她对张小凡有了好感,但滴血洞中的生死一起,才是二人走入对方心里的节点。如今没了这个节点,却不知这二人又会如何? 而且…… 看着几人转身没入黑暗中的身影,林长生摸向自己手腕,那里衣甲下藏着一枚小小的玉饰,有半个巴掌大小,呈圆形状,外面是一个碧绿颜色的玉环,青翠欲滴,一看便知不是凡品,而在玉环中间处,镶嵌的是一片小小的似镜非镜,赤红色的薄片。中间雕刻着一个形状古拙的火焰图腾。 不用说,这隐藏在他手腕处的宝贝,自然是那焚香谷的至宝玄火鉴了。 他刚到小池镇的时候,就打上了这宝物的主意,只可惜那时两只狐狸并没有寄居黑石洞。也对,纵是那时两只狐狸入了黑石洞。凭他的修为,也无法取得玄火鉴。 但如今不同,他取得了玄火鉴。 “不过玄火鉴的威力,还真是惊人的利害啊!” 转过头,看向没有离去的碧瑶,道:“怎么,你不走吗?” 碧瑶咯咯一笑,道:“我为什么要走?我走了,难道你不害怕吗?” 林长生淡淡一笑。道:“因为我也要走了。你虽发了誓,但想来还是会把洞中一些事情告诉你父亲的。你老子也许不会把我怎么样,但绝对会要把我收服,不是吗?所以,我们告辞了。短时间,怕不会再见面了。” 碧瑶气急,道:“你……” 林长生在她职责中,身子一闪而入黑暗之中。碧瑶气的跺脚。道:“我看你往哪里跑……”说着,却也追了上去。 只是。出得古窟后,哪里还有林长生的影子。 “可恶!”碧瑶嘟囔了一句,眺望四周,道:“先去找父亲,把此次的事跟他说一下。林长生,你休想跑出我的手掌心。” 小池镇。张小凡三人自长道而来,入了镇子。曾大叫道:“太好了,终于走出来了。这几日,我可是没吃过一顿好的。走走走,我们先去大吃一顿。” 张小凡、陆雪琪都沉默不语。曾回头看去,只见陆雪琪看着张小凡,张小凡无神的走着,眼内全无光彩焦点。 他暗叹一声,这一路上,二人都是如此,可愁怀了曾了。 ‘也不知屠戮草庙村的是谁?还好当时林兄没有说,不然跟自己想的一般,张小凡怕是会发疯吧。’摇摇头,他领着两人进了前面一家酒馆,尽点些好吃的,招呼二人。 一旁巷子里,看着三人的身影,林长生低低笑了一声,他道:“怎么样?他可好些了?” 在他身后,一极为貌美的女子露出身形,带着喜色道:“好了一些。”随即又担忧道:“但大哥也说,你的办法虽有效,可他寒毒侵入骨髓,只凭那功法怕是无法驱除了。” 林长生道:“这我也知道。他的情况,药石根本无救,纵是上官策来了,也一样没有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以阳克阴,维持生命。只有坚持下去,才有一线生机。这世界纯阳至宝,就是你给我的玄火鉴了。可惜玄火鉴的力量太过霸道,根本无法利用。也唯有我传给他的功夫,可以叫他凝练火劲,与体内寒毒对抗。当二者达到平衡时,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女子沉默不语,却也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转过身,林长生道:“死并不可怕,坚持活着才需要莫大的毅力。我既然答应了你们,自然会努力去做。你放心吧。” 女子默默点头,道:“一切就拜托你了。”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进入了一旁的小院。但林长生知道,她是通过小院里的暗道,悄悄溜了出去,去看望黑石洞内的六尾妖狐了。 不错,这女子就是三尾妖狐! 不久前,两人到了这里,林长生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通过一番争斗交锋,取得了二狐新任,并直言要玄火鉴。 而三尾妖狐也做出承若,只要他能治好六尾妖狐的伤,就把玄火鉴给他。 期间,他也通过一点点的试探,提前拿到了这玄火鉴。而为了方便六尾在此养伤,他叫三尾妖狐以普通人的身份在镇子里居住了下面,通过商业手段,赚取钱财,购买吃食。 如此,就不怕造成原著一般的影响,引来那些所谓的正道中人了。 也正因此,这镇子才没有丝毫的变化! 曾三人吃了饭,休息了一晚,打听到了正道的休息,于第二日一大早就往东海的方向赶去。看着他们的背影,林长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去凑热闹,反往相反的方向走。 就如他说的,他此次去,不说那些正道中人,鬼王就会放过他。或许不会杀他,但一定会要收服他,因为他的威胁太大了。 从炼血堂看,他完全有成为第二个黑心老祖的潜力。这样的人,纵是鬼王昔才,也不会叫他逍遥在外的。 至于张小凡一行,应该不会有危险。但对张小凡这个人,鬼王一定会有兴趣,说不得会如原著一般,去见见他。 鬼王的手段高啊,原著中就一点点的撕裂张小凡心中信仰,又因各种缘由,把张小凡逼成了鬼厉。此世,张小凡与碧瑶虽无那等感情,也没那化解父女隔阂的恩情,但以鬼王才智及林长生的那一番话,他肯定会对张小凡心动。 道、佛、魔三者合一,长生的实验者,他焉能不动心? 不过,林长生就是其中最大的变数,他既然牵动了命运,也不在意叫命运转一下弯。命运是向前的,但怎么走,却可以由人而定! 大竹峰上,林长生远远的看着落下的剑光,低低一笑,道:“一切都开始了!”(。) 498 无言 青云山大竹峰上。 张小凡呆呆的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怔怔出神。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柔和的光线从房间的窗口照了进来,洒在里面的青石地板上。也许是因为空气中也带了慵懒的气息,在这个房间里的猴子小灰,此刻也显得有些懒洋洋的。 大黄趴在张小凡的脚边,把头埋在自己的两只脚上,眼睛半闭着,耳朵也耸拉了下来,全身上下,只有皮毛光鲜的尾巴是不是的摆动一下。 而平时一向好动的猴子小灰,此刻也靠在大黄身上,把大黄的肚子当作枕头,闭著眼睛睡得正香,而它的身子,此刻也随著大黄肚子的呼吸而微微上下起伏。 这个宁静的午后,仿佛一切都和从前一模一样。但谁都知道,青云山上,暴雨狂风,惊涛骇浪,正隐藏在暗处,不用多久,就会爆发出来。 后山,林长生眺望着那里的房间,林长生挂着一抹轻柔的笑意。 不多久,张小凡沿着山道来了,慢慢走着,看着四周的风景。林长生低声一笑,轻步走到他的身后,他并没有刻意的隐藏,但张小凡心思显然全然不在,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反倒是在竹林中玩闹的猴子,注意到了他,吱吱叫个不停。 张小凡也被它吵醒,眼角瞥到一旁的身影,大惊。 “是我!”林长生出声,张小凡心头一跳,紧绷起的身子也松了开来,继而一愣,脱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长生笑了一声,道:“你忘了,这里我来过一次了。” 张小凡恍然。不解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林长生看着他道:“怎么?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 张小凡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滴血洞中他最后说的话:下次再见,我会告诉你,谁是你的仇人。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甚至永远期待不要再见到我。因为那时,你已别无选择。 当时,他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可现在……他声音干涩道:“你……你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吗?” 林长生道:“不错!你的大梵般若隐藏的很好,但噬血珠却是无法隐藏的。正魔汇聚之地,又怎么会没人认出噬血珠呢?” 张小凡苦涩道:“那你还来干什么?此时,知不知道仇人已经不重要了。” 林长生笑了起来,道:“错!我说过,再遇到我时。你别无选择。此时,你虽被正道视为叛徒,但你不会离开青云山。这点你知,你师父也放心你,所以才让你一人出来。但我的话,会叫你改变心意……” 张小凡道:“你……什么意思?” 林长生靠近他,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普智传你大梵般若。是要你拜入青云门。但是,你一资质普通的农家小子。如何能拜入青云?” 张小凡身子一动,脑海中腥风血雨,雷电大作,只觉心中一个声音嘶喊道:“不可能,不可能……”但又觉自己的心好似被什么抓扯着,几欲窒息。 而林长生则继续道:“只有出现引起青云门注意的事。你才有机会拜入青云,而当你成为无依无靠的孤儿后,才有完全把握。” “你的仇人,就是普智啊!” “不……”他嘴中喊着,眼中凶光赤赤。一脸不信之色,但他的心却一点点的往下沉,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我说过,你没有选择的!” 看着几欲发疯的张小凡,林长生突然闪电出手,一掌劈在他后颈。狰狞的张小凡眼睛一番,人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吱吱吱……”小灰站在不远处的竹子上,大叫不已。 林长生抬头看向它,微微一笑,抱起张小凡,示意了一下。他知道这猴子灵智非凡,或许不懂人的话,但一般手势却能明白。 果然,在他示意一番后,小灰冷静了下来。而林长生也带着一人一猴往后山断崖而去。不多时,便跳入崖底。 但不到中午,张小凡又回来了,兀自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隔日,清晨。 山间带着湿润的空气还在大竹峰飘荡时,大竹峰众人便都已早早起来了。 田不易整束停当,与苏茹一起缓步走到守静堂前的空地上,只见众人都已经在此等候,张小凡站在众人中最后的位置。他淡淡道:“大仁,你带着老七,其他人就不用去了。” 宋大仁点头应了一声,其他人的脸上都露出失望之色,唯独田灵儿却站了出来,向着田不易道:“爹,我也要去。” 田不易皱眉道:“你去做什么,添乱!” 田灵儿贝齿紧咬,以哀求的目光看了苏茹一眼,叫了一声:“娘。” 苏茹叹息一声,对田不易道:“算了,就让她去吧!” 田不易皱了皱眉,终于还是勉强点了点头,随即不再看她,向著远处的张小凡看了一眼,道:“走吧!”说著,袖袍一甩,驭起了仙剑,当先飞走了,苏茹随即跟了上去。 立身宋大仁的背后,看着下面青云山的风景,张小凡低低笑了一声,表情极为的诡异。可惜,宋大仁却全无注意到。 通天峰玉清殿,铛的一声脆响,悠悠钟鸣,回荡在山峰之间…… 走在台阶上,看着那高大庄严、气势雄伟的玉清殿,张小凡感到了自己的渺小。但目光触及里面那影影绰绰的人影时,他突然很想笑。 ‘有趣!不知你们得到结果后,会是什么样子?’ 跨过门槛,巨大的大殿之上,站着坐着许多人。正中主位之上,正是德高望重、鹤骨仙风的道玄真人。在他座位的旁边,有一张小茶几,桌面上摆放的,赫然是张小凡的法宝烧火棍。 在他右手边一排,是青云门各脉的首座。包括田不易在内的所有人,全部都坐在那里。而青云门其余各脉的长老弟子,或坐或站,都在他们身后。 左手边的,有相貌慈祥的和尚,有面色阴沉的老人。想来是天音寺的和尚与那个所谓的焚香谷“上官策”了。 沉寂的大殿中。随着张小凡立于下首,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凝重的气氛,好似要叫人窒息一般,重若万钧。 良久,道玄真人道:“张小凡。” 张小凡身子似颤了一下,低声道:“弟子在。” 道玄真人看着他,道:“旁边这些前辈,都是我正道中的高人,今次也是为你而来的。这位是天音寺的主持普泓神僧。坐在他旁边的也是天音寺的神僧普空上人,还有焚香谷的上官策道友……” 他一一介绍,张小凡虽低着头,却也暗暗记在心中,目光偶尔一瞥之下,便对号入座,把这些正道高人记在心里。 “张小凡……”道玄真人缓缓道:“现在我问你几件事情,你要老实作答。” 张小凡低声道:“是。” 道玄真人看着他。再次沉默,其他人也都一动不动。静静等待着。半晌,他才慢慢道:“此次东海流波山之行,有天音寺道友指认你在和奇兽夔牛交手之时所用的道法,竟是天音寺从不外传的大梵般若真法,可有此事?” 张小凡还没有开口,玉清殿上的气氛便凝重了两分。空气似乎都要凝固了起来。 半晌,张小凡声音轻柔道:“是。” “什么?” 顿时,大殿之上一片哗然,虽然大家早就想到了这个答案,但亲耳听到时。还是不免震惊,尤其是天音寺的僧人们,更是震动非常,疑惑之余也暗暗惊怒,唯有那知道真相的几人,不动神色,默然无语。 道玄真人冷冷看着张小凡,伸手拿起那烧火棍,道:“上有魔教的邪物噬血珠,可是真的?” 又是一阵沉默,张小凡低低道:“是。” 道玄真人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道:“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张小凡沉默不语,深深抵着头颅,与大殿里的氛围一般,静的可怕! 良久,道玄真人面色严峻道:“这噬血珠是怎么来的?你那一身大梵般若真法是从哪里学来的?”声音到了最后突然拔高,音调转厉,最后一个“说”字,更是震动殿宇,落在张小凡耳中,只觉脑海中嗡的一声,但他并非张小凡,低下的双目精光大作,却是生生抵住了道玄的大喝。 “掌门息怒!” 一声呼喊突然从青云门弟子中出发出,顿时青云门一片耸动,殿上气氛也为之一凝,众人目光齐齐看了过去。 只见陆雪琪排众而出,走到中间,站在张小凡身边,跪了下去。她一脸决然,银牙暗咬,声音清亮道:“弟子知道张小凡一身因果,还请掌门容禀。” 大殿再次为之一静,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那跪倒在张小凡身旁的女子,一个个惊诧莫名。她知道?怎么回事? 其时,曾一咬牙,一把争夺了父亲曾叔常的手,也跳了出来,跪在一旁道:“掌门,弟子也知,可以作证,张小凡并非魔教探子。” 这…… 一时间,殿上众人都有些傻眼,气氛也古怪了起来,所有人都面面相窥,哑然无声。 道玄也被这突然一变弄的有些无措,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意外的看着二人,皱眉道:“你们说,你们知道张小凡的事情?” 二人齐齐道:“是!” 道玄哼了一声,大声道:“你们从何而知?是张小凡告诉你们的吗?” 两人心头都是一蒙,脑子乱糟糟的,齐齐道:“不是,是从一朋友(魔教妖人)处得知……” 二人用的称呼不同,但所有人都明白,两人说的应该是同一人,可魔教妖人……一时间,大家看曾的目光都有些异样。 朋友?他称呼魔教妖人为朋友? 道玄目光深邃,瞥了一眼曾叔常,曾叔常似无变化,当笼在双袖中的手却握了起来,心头也为之一跳。 道玄呼了口气,看着三人道:“朋友?魔教妖人?哈哈……好,好啊!”他看似平静,但语气压抑,落到众人耳中,如狂风暴雨,愤怒不已。 “好,你们说!” 曾、陆雪琪对视一眼,曾咬咬牙,道:“弟子四年前曾在河阳城认识一人。初时,以为那人是武林中人,为拜师求仙而来。后才知,那人却有拜师求仙之意,但之前早已机缘之下,窥得了天音寺绝密大梵般若……” “什么?” 殿内众人再次震动,尤其是天音寺众人,就连普泓、法相也变了脸色,他们从没想过,除了张小凡这个外人,竟还有外人懂得天音寺这不传之秘。 曾语速极快道:“正是!原来草庙村被灭之时,那人也机缘巧合出现在村子中。只是当时他受了重创,几欲死去,这才没有被人察觉。普智神僧传授张小凡师弟大梵般若时,那人正好听到。其后一系列事,也落入他的耳中。” “四年前,由弟子引荐,他得以入太玄武馆,以求拜入青云。但机缘不巧,他却是被派了外出任务,去了小池镇,后入了炼血堂。” “这人天资不凡,头脑聪颖,早在我等到达空桑山之前,他便已偷偷潜入我青云。大竹峰之事,也是他所做,只是在河阳城时,他便把那些偷去的书籍还了回来。” “后来在空桑山万蝠古窟内,我们又与他相遇。那次一战极为凶险,我等不敌魔教妖人,几欲丧命,还是此人,用计救了我等一命,并带我们三人进入魔教重地滴血洞。” “什么?” 众人再惊,一个个惊诧莫名,道玄也睁大了眼睛,道:“你说滴血洞?可是传说中,黑心老妖留下的滴血洞?” 曾重重点头,道:“正是滴血洞。也是在那洞中,他告诉了我们这些事情,揭开了一些秘密。”说到此,他犹豫了一下,瞥了一眼抵着头的张小凡,道:“他因张师弟的关系,知道我青云门七脉会武,特意而来。后在河阳城内,更是暗中监视我等,把我等行踪掌控在手。” “万蝠古窟内,张师弟利用噬血珠杀了吸血老妖弟子姜老三,那时他便猜出,那黑棍之上的珠子极有可能就是黑心老妖传下的噬血珠。” “也因此,他更对张师弟刮目相看,言其秘密早晚会有一天泄漏,不容于正道,为天定炼血堂之主。” 这最后一言,却是曾故意而说,几咬牙而出,震颤人心。而此言落入众人之耳,却叫大家相顾无言,一个个面面相窥,那道玄,也皱起了眉头,目光闪烁不定。(。) 499 惊变 天定炼血堂之主! 讽刺,**裸的讽刺! 大殿上,近乎所有人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 笑傲江湖中,岳不群说:“正就是正,魔就是魔,遇到魔教贼子,当不问缘由,拔剑便杀!” 这似乎很残忍,但自古正魔之道,无不如此。诛仙之中,也是一样的。 你就说这满殿中人吧,他们难道不知张小凡并非魔教贼子吗?难道不知张小凡不可能偷学大梵般若吗? 知道!大家都知道,他纵然不说出自己的秘密,大不敬,却也罪不容死。 但原著中,道玄却是要击杀张小凡,若非苍松反叛,张小凡必死无疑。 那时,天音寺的人会否说出大梵般若的来由,可不好说的很呢。 而这点,也是叫现代人吐槽的地方!都说知错能改,但这所谓的正道似乎对一些过错都是能掩饰就掩饰,从不会站出来解释。 沉寂的大殿内,空气似乎都多了一些重量,压在众人身上。 曾抬着头,看着道玄,额头渗出了汗水,背后早已被打湿了,心碰碰跳个不停。 道玄沉默了良久,目光缓缓移开,看向天音寺普泓神僧,慢慢道:“张小凡的大梵般若,真的是普智神僧所传?” 普泓叹息一声,念道:“阿弥陀佛!种下恶孽,便得恶果!罪过,罪过!法相。” 法相身子一震,道:“弟子在!” 普泓大师缓缓道:“不必隐瞒了,你就告诉他们听吧!当年师弟做了错事,今日绝不能再次冤枉这位张施主了。” 法相慢慢上前,抬头向无数错愕的脸上望去,然后落在场中张小凡身上。沉声道:“不错!张小凡施主的大梵般若确实传自普智师叔。”他声音一顿,声音有些嘶哑道:“且为了叫张小凡施主能顺利拜入青云门下,普智师叔起了恶念,把草庙村屠戮一空。” “什么!” 惊骇、错愕、不信、愤怒……等等不一而足的声音充斥了大殿,但瞬时又静了下来,只剩下那复杂矛盾的表情与瞪大的眼睛。 普智。是普智…… 曾身子一晃,目光迅速看向张小凡。他脑海中,也浮现出林长生的话。他说张小凡是天定炼血堂之主,曾是不信的,后来也只是将信将疑,可现在他明白了,林长生的大网原来在这里。 ‘怎么会这样?’他心里嘶嚎,只觉自己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又为小凡痛惜。 “我杀了你们……”暴怒声陡然响起。璀璨的剑光直劈法相。 “不可……”天音寺众人大惊,通玄也惊呼道:“快拦住他!” 下方陆雪琪出剑挡住了剑光,而林惊羽身旁的齐昊也一把抱住了他。林惊羽暴怒,嘶吼连连。 法相叹息一声,又道:“当年普智师叔来到青云,面见道玄掌门,劝说将佛道两家真法一起修习,或有可能参破长生之谜。不料被掌门真人婉言拒绝。” 道玄怔了下,目光看向依旧跪坐不动的张小凡。道:“不错,确有此事!” 法相继续道:“当日普智师叔失望下山,信步走到了草庙村中,见天色已晚,就夜宿在村中破庙之内,也就是在那一晚。普智师叔突然发现有个黑衣人夜闯草庙村……”他话音停顿,目光看向林惊羽,继续道:“想要掳走这位林惊羽施主。” 暴怒中的林惊羽一怔,众人也顿时都看向他。 法相接着道:“普智师叔立刻出手阻拦,不料那黑衣人居心叵测。掳走林施主是假,实则却是打算暗算普智师叔,意图染指普智师叔身上所藏的魔教邪物噬血珠。” 众人哗然,目光齐齐看向道玄手旁的烧火棍,原来那上面的噬血珠是这么来的。 “噬血珠是普智师叔多年前在西方大沼泽中无意找懂啊的。他老人家为使其不再祸害世间生灵,便用佛门真法将这邪珠封起,并用天音寺重宝‘翡翠念珠’加以镇压。只不知道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如何知道了这事,首先在林师弟身上藏了绝毒的七尾蜈蚣咬伤普智师叔……” “其后普智师叔在身受剧毒之下,与那人拚死相斗……” 此际,他话音又停了下来,脸上光彩有些明灭不定,大家随着他的话音,心似乎也慢了一拍,静静的看着他。 而此时,他一脸沉肃,高声道:“普智师叔本就被暗算中毒,拼命之下,也伤了那人,但不想那人却一直隐藏本领,直到被普智师叔重创之下,才拿出真正本领,也是在这一招下,普智师叔几近油尽灯枯,虽重创与那人,把他惊走,自己却也无多少日子好活。” “那时,张小凡张师弟来到了草庙村中。普智师叔自知必死,但他老人家的毕生心愿始终不曾达成,实在难以甘心。便在此刻,他突然萌生了一个、一个……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便是将天音寺至高无上的大梵般若真法传于一位弟子,再让这个小小年纪的少年拜入青云学习青云道法,如此从不相通的佛道两家真法,就可以在同一个人身上同时修习,他老人家的毕生心愿,也就达到了。” 道玄冷笑一声,道:“普智道兄果然利害,深谋远虑。他选中张小凡,大概也是因为他资质普通,难以为人察觉的原因吧。” 法相默默点头。 田不易脸色铁青道:“这么说,老……张小凡不是资质太差,而是因为修炼大梵般若的原因,才生生拖累了修炼速度。我说呢,自我青云立门,就从没人要花费三年才练成第一层功法。厉害,真是厉害啊!”说到此,他话音一转,目光大量,瞪着法相道:“你刚才说那黑衣人露出了真正本领,我看你言语中多有隐瞒。说,那人用的是什么功夫?” 他此话一出,顿时牵动了大殿内众人的心,连上面道玄也死死的盯着法相,目光阴沉。 法相暗叹一声,目光一扫之下。头微低,眼睑微垂,缓缓道:“那人所使,正是青云门无上绝技,神剑御雷真诀!” 轰! 整个大殿似一下子爆开了,尤其是青云门众弟子,一个个议论纷纷,震惊非常。 “不可能!”道玄大喝一声,身子噌的站起。喝道:“你再说一次!” 法相看向他,沉声道:“就是神剑御雷真诀!” 道玄身子一晃,似跌倒在了座椅上,他眼睛瞪大,嘴巴微张。一旁苍松眼睛眯了眯,一脸担心道:“掌门师兄,你没事吧?” 道玄伸手,身子前倾。看着法相,似要推开苍松。再问法相,但…… “啊!” 猛的,一声呼喊,似痛似诧似惊。这声音传开,叫大殿上的人无不愣了一下,齐齐回头往上面看去。那里正是道玄与苍松所在。 “啊!” 紧跟着,又是一声大吼,众人还不明怎么回事,回头间,正见道玄一掌切下。打的还是他身旁的苍松道人。 这怎么回事? 一时间,大家都有些傻眼! 而那苍松也被道玄奋力一击,打的倒飞而回,落在玉清殿门前,片刻之后,嘴角缓缓流出血痕,但神色间却在冷笑。 在他右手之上,横握着一把短剑,晶莹如水,一看就知非是凡品。而此刻剑身之上,血痕累累,鲜红的血,从剑刃之上,缓缓地一滴一滴流了下来,滴到大殿上的青砖之上。 本就沉寂的大殿,此际更是没了声音,如死一般的寂静,唯有那滴答滴答的声音,却宛若恶魔的狞笑,叫人心里发寒。 “你,你做什么?” 道玄苍白着脸,嘶哑着声音,向着站在大殿门派的苍松道人,问出了所有人心底的疑问。 “我?”苍松道人仿佛突然变做了另外一个人般,猖狂地大笑出来:“我在暗算你啊!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你……”道玄惊怒,陡然又“啊”的一声。 众人大惊,苍松哈哈大笑,伸手一招,一抹黑线陡然从道玄身上射了出来,转眼消失在他袖袍之中。 “七尾蜈蚣!” 法相惊呼了一声,其他人无不骇然的看着苍松。是他!偷袭普智的是他! 齐昊再也忍不住,声音中带着困惑与惊骇,大叫道:“师父,你,你疯了吗?” 苍松道人向他看了一眼,随即目光又落到了站在齐昊身边但神色几乎与他一样的林惊羽,还有更多的龙首峰弟子,甚至于其他青云门各脉的弟子,都用一种看待疯子般不能置信的眼光望著他。 “哈哈哈,疯了?是啊!我早就疯了!”苍松道人仰天大笑,神态仿佛也带著一丝疯狂:“早在一百年前,也是在这个玉清殿上,当我看到万剑一万师兄的下场之后,我就已经疯了!” “师父!”龙首峰的齐昊和林惊羽此刻的声音都已经带著哭腔,但在他们身后,围绕在道玄真人周围的青云门众位首座长老,身体却突然僵硬。 万剑一,这是一个梦魇般的名字,大多人都是不知道的,但流波山一行,叫众人知道了这个名字,此际在听,只觉这三字有股魔力一般,深深吸引着众人心神。 地上,张小凡终于抬起了头,他看了一眼倒在座椅的道玄,目光一眯,闪过一抹血色。 那边,苍松大声职责着青云门五大首座,不屑、愤恨,种种语气表露无遗。 说实话,苍松的悲剧在于道玄,他一直都以为万剑一之死是道玄的错,那是他心中信仰般的存在。就如他说的,自打万剑一“死”后,他就疯了。他活着,是为了报复。报复道玄,报复青云门。 可以,万剑一没死!这实在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大说一通的苍松气喘吁吁,目光瞪向受伤喘息的道玄真人,眼中透出无尽的仇恨,道:“当年万师兄对我如兄如父,一手栽培我,在蛮荒中更是不顾性命救我。我这条命,早就给了他了!可恨百年前,我竭尽全力竟也不能救他,从那之后,我就告诉自己,无论如何。我也要替他报仇!” 话说到最后几句,他声嘶力竭地喊出,仿佛对著自己的深心,又像是对著冥冥中的那双眼睛。 道玄一把推开萧逸才,尽管先后被偷袭,先是受创,又是中了剧毒,但他还是站立着。他的气势,刹那间掩盖了所有的人。那墨绿的道袍无风飞扬,隐隐望见他的双手,深深握拳,连指甲也陷入了肉里。 他望著前方,挺直身躯,面对著苍松道人,更仿佛面对著那一个无形的白色身影,大声而笑:“好好好。想不到当年的那段公案,竟让你如此记挂。你便过来试试。看看我这个做师兄的,到底配不配做这个掌门!”他斜眼向苍松看去,突然双手从握拳霍地伸开手掌,从他右手伤口处,滴滴黑血喷涌流出,而他面上的黑气。也渐渐淡了下去。只是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但声音却是变得凄厉,带著一丝不屑:“凭你也配?” 苍松道人忽然大笑起来,道:“是,你厉害。当年青云门下。向来以万师兄与你为绝代双骄,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有人会收拾你的。” 道玄真人肃然,冷然道:“是谁?” 大殿之上,众人屏息,青云门弟子面面相窥,而站在一旁看到青云门内乱的天音寺、焚香谷一众人等,却也是面色尴尬。 苍松道人笑声不绝,便在这个时候,忽然从玉清殿外的遥远处,传来了浑厚的声音:“道玄老友,百年不见,看你风采如昔,可喜可贺!”这声音如雷鸣一般,隆隆传来,片刻之间,通天峰外突地喊杀声四起,山前乱成一片,慌乱声中,远远的竟似有人大喊:“魔教妖人杀上山来了!” “什么?” 众人无不失色,“张小凡”冷冷一笑,果然还是来了。 原著中,看起来似乎是因为张小凡的原因,才有了魔教攻打青云门这一役。但林长生知道,纵是没有张小凡,这正魔之间怕也会大战一场的。 说白了,就是魔教的一种试探,也是报仇。 而且苍松这个棋子,他们即便此时不用,早晚也会用。 “什么人?” 随着玉清殿外的一声大喝,只听碰碰几声,数个青云门弟子跌了进来,翻滚于地。门口处,闪现出四道人影,正是魔教四大宗主。 鬼王宗万人王!长生教玉阳子!万毒门毒神!合欢宗三妙仙子! 四人立于门外,毒神啧啧出声,笑道:“道玄老友,百年不见了,你可还好?” 道玄真人身子震了一震,冷然道:“毒神!” 毒神大笑,道:“正是我这个老不死。百年前在那青云山脚败在你的剑下,如今又见你风采如昔,真是不胜欣慰!” 道玄真人与众人目光向那四人一一看了过去,与此同时,从玉清殿门外陆续又走进了数十个魔教之人,看著这些人的气度架势,只怕无一人是好相与的,多半魔教这百多年来的实力,都在此处了。其中众人见过的,便有鬼王宗的青龙、幽姬,万毒门的百毒子等等都在其中,至於其他的人,多半也是四大宗派的高手。 而在远处,喊杀声越来越响,不时听到绝望嘶吼,往日如人间仙境一般的青云山,此刻彷佛被血腥笼罩,恍如地狱。 道玄真人深深呼吸,勉强定住心神,今日祸起萧墙,外敌竟又长驱直入,不问可知乃是青云门这百年来最危急的时刻。他身为青云门这个千年大派的至尊掌门,绝不能让这份基业,毁在自己手中了。 这时,忽然只听得一声佛号,却是普泓大师不知什麽时候站在道玄真人身边,面上有淡淡微笑,道∶“道玄师兄,自古邪不胜正,我天音寺一脉,从来与青云门并抗妖魔邪道,若有差遣,尽管吩咐。” 道玄大喜,也几乎是在同时,焚香谷的那些人,也以那个上官老人为首站了出来,站到了道玄真人和普泓大师身後。 张小凡暗暗冷笑一声,眼角瞥向了那所谓的“上官策”。 从这人就可看出,所谓的正道三大教派,交往的怕只是天音寺与青云门了。至于那焚香谷,不说他地处南疆之地,就从上官策一事上来看,大家对它根本就不了解,不然不会不知道,上官策根本不会来此。 ‘今日之难说来也是打醒了正道,就跟那火影中的大蛇丸木叶一战一样。有趣!这也正好,来此一遭,不正要借机拿回烧火棍吗?此正是大好机会!’(。) 500 脱身 魔教众人有备而来,先是苍松背叛,大开山门,叫魔教众人长驱直入,视青云门防御为无物。又有周隐假扮上官策一众,背后偷袭,直接把普泓神僧打成重伤。 道玄、普泓这两大正道支柱先后受创,对正道打击巨大,叫众人一时都沉默下来,面面相窥。 此刻任谁也看的出来,魔教一边实已占了大大的优势,虽然青云门这里还有不少长老高手,但魔教那里,高手却只是更多。天音寺僧人中,此刻看去能出手的大概不过一半,其中还只有普空和法相因为机警而免於受伤。 难道天下正道,真的气数已尽了吗? 这个问题如最沉重的石头,沉沉压在正道之人心上。 相反的,魔教中人无不兴高采烈,百多年来魔教被逐出中原,困居蛮荒,今日一旦吐气扬眉,如何不意气风发? 看着嚣张跋扈的魔教众人,道玄惨笑一声,眼中光芒闪烁,下定了决心,低声道:“事到如今,只有违背祖师戒律,用那最后杀招了。” 其他人,包括大部分长老都是一怔。 道玄深吸一口气,道:“时间无多,我去请出诛仙古剑,你们……”他环顾四周,又低声道:“不管你们心里怎么想我的,但事到如今,你们一切小心。” 田不易等人动容,正要再说些什么,忽听得狂风四起,法宝异光闪动,魔教中人动手了! 刹那间,原来庄严肃穆的玉清殿堂,法宝飞舞,异光纵横,轰隆巨响不绝于耳。 正在这混乱之际。几无人注意,本跪在下方的张小凡三人已相继起身,来到了青云门弟子中,而张小凡则缩着身子,轻移脚步,不觉来到田不易身旁。 田不易也是关心这个弟子。见法宝漫天打来,手一拉,却是把他拉到了身后,手中赤焰仙剑横扫,凝出一面火焰之墙,挡住那诸多宝光。 他嘴中急道:“这里不需要你们,你们立刻跟去护送掌教真人。” 齐昊、林惊羽等人无不身子一震,“张小凡”却已到了茶几旁,手一拂。那烧火棍便被他拿入了袖袍之中。 他目光一扫,见齐昊、林惊羽等人正茫然不知所措,心下闪动,当即一闪身,往后殿去了。田不易此时严厉喝道:“还不快去!” 林惊羽一咬牙,斩龙剑光华大作,当即御剑而起,紧随张小凡身后冲了过去。其后。又有齐昊、宋大仁、田灵儿、陆雪琪、文敏几人赶了过来。 张小凡最先进入后面,那道玄还没出去。看到他微微一愣,好在后面几人动作够快,先后冲了进来,这才没有叫他细细打量张小凡。 而几人无不心情沉重,却也无人注意张小凡的不同。 道玄真人目光扫了一眼,叹息一声。大步往前走。几人跟在他身旁,把道玄拱卫在一旁。刚出后殿,便听得背后玉清殿轰隆之声如雷,几道如山柱一般的毫光冲天而起,竟是将玉清殿的殿顶冲破。直冲上天,更夹杂著几声惨呼,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没了性命? 众人失色,不问可知此刻在玉清殿上的激烈决战何等残酷,不由得纷纷为师长同门担忧。道玄真人向著那里深深望了一眼,面色紧绷,忽地一甩道袍,大步而去。 众年轻弟子跟在他的身後,只见这个往日里被他们如天神一般敬仰的人物,此刻身躯依然如平日般挺直高大,但一身墨绿道袍之上,被鲜血浸透而成为黑色的那团触目惊心的血渍,甚至连被苍松道人暗算後留下的那个剑孔,都清晰无比。 真不知道这个道玄真人怎麽能在受了此等重伤之後,竟然还能支撑下来? 道玄真人当先走著,众人则紧跟在他身後,警惕地注视著周围,虽然此刻大部分魔教徒众都在攻打前山,但谁也说不准会不会也有人被苍松道人引到了後山来。 果然,不说田不易等人的担心,怕魔教众人也在担心那诛仙古剑,这后山早就埋伏好了人。他们未行多远,登时便从两旁冲出数个魔教教众来,齐昊等人立刻上前拦住。 道玄也不去看,兀自往前走着,又不远,又有魔教教徒冲出,宋大仁、田灵儿、文敏三人马上挡住。林惊羽也要上前,宋大仁喊道:“我们三个就够,你们快去保护掌教真人!” 林惊羽一咬牙,快速停步,往前奔去,前面,道玄快步走着,而张小凡亦步亦趋,跟在他的后面,似乎也如道玄一般,对四周的情况视而不见。 直到一三岔路口前,道玄身子一停,他身后张小凡、林惊羽也跟着停下。回过头,道玄看着二人,微微一怔,脸上神色抽动,只觉是天意巧合。 他暗暗叹息一声,道:“此处过後,便是我们青云山的圣地幻月洞府,我要进去。你们在此守候,不许让任何魔教之人闯了进去!另一条路便是通往祖师祠堂,你们┅┅” 林惊羽神色坚毅,大声道:“掌门放心!” 道玄真人向他看了一眼,目光在他手上斩龙剑略一停顿,再不言语,转身往幻月洞府去了。 张小凡抬起头,目光闪烁,看着挺直身形,望着山道的林惊羽,嘴角轻勾。此际,山道上突然冲来五人,打斗的正是偷袭普泓的假上官策。 林惊羽脸色大变,一咬牙道:“小凡,我把他们引到另一边去,你在这里守好!” 张小凡微微点头,依旧没有开口。而林惊羽也不及细思,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斩龙剑化作碧芒,直斩那冲来五人,声势大盛。 别看周隐偷袭了普泓,便以为他多利害,实则他这一身修为根本不怎么样,也就与张小凡、林惊羽相当罢了。 若他身旁没有那四人相助,怕还不是二人对手,只是多了这四人,却把林惊羽压在了下风。 林惊羽一咬牙,边打边退,引着四人往另一条道的祖师祠堂去了,而剩余一人却看着张小凡。 见他们缓缓走远,张小凡缓缓抬头,清亮的目光闪过道道血色,煌煌之气猛然升起,直压而去。那人大惊,想也不想,身子爆燃而退,但实际上,张小凡并未攻击,而是一闪而过,化作一抹流光,瞬间冲了过去。 那人震惊之余不免有些茫然,而那边张小凡动作却是极快,身子连闪之下,却是冲入了道旁的山林之中,完全隐去了自己身形。 “可恶!”那人一咬牙,看了看两旁道路,心思一转,便踏上了幻月洞府的方向,只是他才走不多远,突觉后方剑光逼人,只见湛蓝色光华横空,遮天蔽日,纵斩而下。 “不……”他大呼一声,祭宝抵挡,但他的宝物在蓝光之下犹如纸糊的一般,一切而断,连带他的人,也被一剑两断,横死当场。 蓝光过后,陆雪琪洁白的身影出现在尸体之旁。她眉头轻皱,暗道:“怎么回事?那两个人呢?莫非出了意外?” 思趁间,转身回头,正见另一边远处碧芒大作,虽离的远,但她还是感受到了那逼人的气势。 “是斩龙……”陆雪琪一怔,失色道:“是谁?林惊羽吗?” 但不及细思,只觉手中天琊神剑突然剑身大热,如受了什么此际一般,蓝芒突起。陆雪琪身子一震,猛然回头望向前方,只觉那么雾蒙蒙的,全然看不真切,但似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那里升起。 而此际,走在山林间的林长生也陡然停下身子,回头看着幻月洞府的方向。 只见在山峰之间,一道豪光冲天而起,越来越是明亮耀眼,伴随而来的,隐隐更有低沉的异啸之声。不久,那低沉回荡的异啸声突地大盛,随之霍然拔高,声动天地,那道毫光更是灿烂无比。 而在那光柱之中,隐隐有一道人影沐浴光辉。 林长生微微低头,又猛然抬头,双眼血光大量,周身气势一点点拔高,只听他低声道:“诛仙吗?还真是利害啊!” 他暗哼一声,脚下一折,快速往山下而去。 便在他自后面下了通天峰时,突然一道绿色身影冲到了他的前面,一白色奇花闪着幽幽的绿芒,毫无征兆的往他射了过来。 林长生心里一惊,身子一闪,手中烧火棍横在胸前,叮的一声,伤心奇花倒卷而回,烧火棍也飞落他手中。 不待他打量前面之人,便听她道:“你不是张小凡!”(。) 501 涟漪 “是你!”林长生目光一凝,忽得笑道:“碧瑶姑娘,此时你不去看你爹,却来拦我,你就不怕再也见不到你老子吗?” 碧瑶哼了一声,道:“原来是你,林长生。” 林长生嘿的一笑,身子一抖,身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竟是凭空拔高了一段,而他面上容貌也有了微微变化,手在一揉,整个人的样子全然变了,不是林长生又是谁? 碧瑶道:“好精妙的隐匿变化之术,怕周隐都比不过你。” 林长生道:“此乃小道而已。” 碧瑶道:“少说废话,张小凡呢?” 林长生哈哈大笑,道:“碧瑶姑娘,你应该还记得我的话吧。我说过,张小凡是天定的炼血堂之主。虽然炼血堂已然示弱,但传承却没有丢,我炼血堂自也有复起之机。这张小凡就是其中关键,他在哪里,我又怎么会告诉你呢?” 碧瑶哼了一声,道:“张小凡是我父亲看上的人,乃我鬼王宗弟子,你炼血堂何德何能。识相的,你就把人给我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林长生洒然一笑,道:“碧瑶,你真以为今日魔教赢定了吗?你不会不知道玄为何去后山吧?嘿嘿!诛仙古剑啊……当年,魔教围攻青云山,就是被这把剑打的大败,死伤无数。今日,也是一样。你听……” 碧瑶眉头一皱,只觉耳边低啸声起,且越来越高昂,她手中法宝更是不受控制的光芒大作,向通天峰的方向低首。 她骇然大惊,回头看去。只见通天峰上豪光大作,与之相对的,却是渐渐黯淡的天空。 “那……那就是诛仙……” “正是诛仙!你要不再去,你老子怕就完蛋了!”声音传来,碧瑶一个激灵,回转一看。前面哪里还有林长生的影子。 她暗骂一声,目光一扫,只看到一抹人影转入山林之间。 碧瑶又看向那炽热的光芒,娇哼一声,却是身子一折,往下方山林射了过去。 通天峰上,诛仙剑大发神威,把上面魔教妖徒一扫而空,鬼王等人虽顺利退走。但也损失不小,尤其是长生教。 魔教四大派别,毒神这老不死的不用说了,老奸巨猾啊。万人王也极为利害,不比这位老前辈差。三妙仙子虽是女人,却也巾帼不让须眉。唯有玉阳子,这家伙就是个白痴,狂妄自大。不然如何敢接下这盟主之位? 而此次攻打青云,他长生教出的人也最多。死伤也最惨,这也为以后三派灭他长生教埋下了伏笔。 大竹峰上,看着那渐渐黯淡下来的光华,林长生呼了口气,笑道:“结束了。原著中,因碧瑶的关系。鬼王又来了一记‘回马枪’。此时,怕不会了吧。” 哪知,话音才落,他便看到一抹白芒从远处射了过来。 林长生无语,拍头道:“这丫头。还真是精明啊!”他笑了笑,也没躲藏。 碧瑶远远看到站在山崖旁的林长生,目光一亮,化作一抹流光,瞬息而至。她停在崖外半空,笑吟吟道:“你怎么不躲了?” 林长生道:“不想你这丫头这么聪明,知道我会来这里。” 碧瑶娇哼一声,道:“你那点小聪明自然瞒不过本小姐。” 林长生摇头失笑,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带你去见张小凡。”言罢,人纵身而下,直坠崖下。碧瑶眉头一皱,伤心奇花光芒流转,拖着她也飞速坠下。 林长生下坠之势奇快,似全无用力,但将要到达崖底时,他身子凭空一止,由极动到极静,极为突兀,发转之快,叫人难以置信。 其时,他双脚落在地上,不带丝毫风声力道,宛若鸿毛,飘然落地。在他身旁,碧瑶也缓缓飘下,目光四望。 “吱吱……” 突然,猴子的叫声在远处响起,碧瑶回头一看,只见一大树上一只灰色猴子正上蹿下跳,手舞足蹈,似在招呼两人。 她看向林长生,林长生对猴子摆手,道:“走吧!” 走到大树旁,林长生用劲一吹,扬起四周藤盟,露出一偶黑的洞口,当下走了进去。身后碧瑶、小灰也跟在他后面,走入洞内。 漆黑的洞内,不见丝毫光亮,看不见景,也看不见人,唯有那低低的呼吸声,说明这里有人在。 林长生、碧瑶一时都看向那墙角处,那里正缩着一人,正是醒来的张小凡。 暗叹一声,林长生道:“你醒的比我想的要早……”抬脚走到他身旁,靠在身后墙壁上,“怎么样?想的如何了?”话一出口,他自己便摇头,又道:“不该这么问你,问了也是白问。算了,此时正是大好机会,我们走吧。” 张小凡抬头,黑暗中,似泛起了两道红芒,宛若野兽的眼睛。 “走?走去哪里?” 林长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说过,你是我炼血堂天定之主。正与魔,佛与道,本质都是一样的,你不要以为魔的就是恶,若如此,天下也不会有‘伪君子’的说法了。再说,你若觉得魔不好,那就去改变他,话魔为道。” “同样,不管你是想要报仇,还是想要弄明白一切,都要有实力。慢慢积攒实力,等待一招翻身的机会。那时,你可以去问任何人,可以去任何地方。” “哼!”碧瑶娇哼一声,道:“张小凡,别听他胡说,你跟我回狐岐山,我爹爹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林长生哂笑,“前提是他加入鬼王宗吧。碧瑶小姐,你爹爹怎么帮他讨回公道?是灭了青云门呢,还是灭了天音寺?以你鬼王宗此时的实力,根本就做不到。而且那样做,只会引发正魔大战,倒时生灵涂炭啊。”说到此,他一把搂住张小凡,道:“我们修士,不管是修仙还是修魔,都求一个心灵通透,逍遥自在。小凡,你会愿意看到生灵涂炭吗?” 张小凡怔了征,目光流转,落在他脸上几秒,又转到碧瑶脸上,缓缓低垂,依旧不言不语。 林长生耸了耸肩,对碧瑶道:“诛仙威压九州,每次正道险境,都靠此宝翻身。如今诛仙已出,碧瑶小姐真的不担心鬼王吗?” 碧瑶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但神色颇显倔强。 林长生知道,她与鬼王中间有隔阂,原著中是张小凡简简单单一句话解了二人之间的心结。 林长生笑了一声,暗道:“既然破坏了那一段,我就给你补上。”他道:“你不担心鬼王,鬼王难道不担心你吗?也不知,他们狼狈下山后,不见了你这大小姐,鬼王会不会发疯呢?” 碧瑶眉头一皱,神色一时软了下来,有些变幻不定。 黑暗中,林长生幽幽道:“或许,他们会去而复返的。只是不知面对诛仙,他们逃得了一次,逃不逃得了两次。” 此言落,碧瑶果然色变,红润的脸颊一时苍白无血。头一抬,她正看到林长生笑吟吟的目光,哼了一声,道:“你不要得意,我不会叫你们跑掉的。” 话是如此说,但话音落下,她还是脚下一跺,伴着白光绿芒飞了出去。 林长生笑了一声,一把抱起张小凡,身子闪烁,也随之出洞。(。) 502 死亡沼泽 神州浩土,广袤无垠,其中自然以中原大地最为富庶。而在中原之外,北方乃是冰天雪地的极北苦寒冰原,人迹罕至;东方则是浩瀚无边的大海;至于南方,在中原之外有十万大山,耸立边陲,连绵不尽,那里荒山恶水,瘴气毒物不可胜数,传说中更有古怪奇特的奇异荒野蛮人,茹毛饮血,凶残无比。 而在神州浩土的西面,则是有两大凶地。西北方向,是一望无际的荒凉戈壁,世人称之为“蛮荒之地”,其上百年无雨,气候干燥之极,偶尔有些许绿洲,却也多为猛兽凶物所占,自然普通人一进便是死路一条。而在传言中,蛮荒深处,有一处宏大圣殿,正是魔教发祥之地。 至于西南所在,便是世人谈之变色的巨大死亡沼泽。此处的气候与西北蛮荒之地截然相反,一年之中,十日里倒有七、八日是下雨的,各种奇异植物多如牛毛,繁茂生长。这等阴冷潮湿所在,向来便是世间巨毒恶兽毒虫所居之处,而此处特有的剧毒沼气,更是每逢下雨日子便从沼泽中腐烂的泥土里腾腾升起,人若吸进,若无适当解药,不出半刻便剧毒攻心而亡。除此之外,千百年间被雨水浸泡腐烂的动物躯体、树木花草,将这里变做了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稍微不慎踏错一步,便被吸入无底沼泽之下,永远不见天日,悲惨而死。 按说如此险恶之地,不该有人生活,但就如大漠之中也有人生活一样,这里也有人,就在东边半日路程左右的地方,有一个荒凉凋落的村庄。大王村。 以前,这里就叫大王村,因村民信封某个名为“大王”,又不怎么灵验的神灵而命名。但三年前,这村子变了。 不仅名字变了,连荒凉、凋落的村庄也全然变了个样子。成了如今青砖红瓦,古拙典雅的三圣庄。 只是三年时光,在不为人观注的这里,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似乎也渐渐的多了起来,尤其是这两日,莫名的多了一些人,提醒彪悍,隐带血腥之气。却叫人在意。 平凡酒庄,零落着坐着几人,就坐在一楼靠墙角的地方,在其他桌椅旁,还散落着一些人,看来毫无关联。 透过窗子,本昏暗的阳光突然全都不见了,大雨说来就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一时响个不停,倾盆大雨之声也把四周的谈论完全遮盖了起来。 角落处。三人各坐一面,只听那身着青色衣衫的人道:“来的那些人是长生堂探子吧。” 身着灰色长袍的人道:“是。看来,长生堂撑不住了,要学我们,躲到这死亡沼泽来。” 青衫人冷笑一声,目光转向最后一个黑红色短袍之人。 此人一身黑红相见。黑的发亮,红的如血,极具神秘感。他人更是带着斗笠,隐隐藏在黑暗之中,叫别人看了。无不大感好奇。 他见青衫人看来,淡淡道:“我没意见,听你们的就是。” 青衫人笑了一声,道:“这可不好。怎么说,你也是我炼血堂之主,怎么能没意见呢?是打是退,都要你决定的。” 灰袍人张张嘴,却是没有说话,但神色间多少有些不甘的意味。 他沉默,良久才道:“我们打不打的过玉阳子?打得过就灭了长生堂,打不过,就撤。” 青衫男子低低一笑,道:“自然是打不过的。” 灰袍人沉默,神情低垂。 斗笠人毫不犹豫,决然道:“那就退。我们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三年时间,你要弄的东西,也做好了吧。”目光转动,看向了青衫人。 青衫人点头,道:“不错。也好,这外围就先让给长生堂吧。用不了多久,我们自然会拿回来。” 三人起身,大雨中遍布街道之上,灰袍人不甘道:“三年建设,就这么放弃了,太可惜了。” 斗笠人身子一顿,幽幽道:“早晚有拿回来的一天。” 慢慢的,三人出了庄子,沿着铺好的青石板路,一路直入死亡沼泽。 三人走在这危险的沼泽中,路也不看,脚下生风,如履平地。行不久,三人齐齐停步,只见前方雾气之中,隐隐露出房屋的一角。 此处,就是他们暂居之地了。 “年老大,你们……”一人影由远及近,人不到,声音就传了过来,但话才出口,看到另外两人,却是哼了一声。 这人一幅狗样,不是别人正是野狗道人,而他叫的年老大,自然是那灰袍人了。另外两人不用多说,正是林长生与张小凡。 年老大道:“野狗,通知众人,这里我们不能待了,把一切捣毁,恢复原样。” 野狗点头,道:“是!” 很快,影影绰绰的人影就聚集到了三人身旁,约莫有三五十人。这些人,正是随他们一起来到此地的炼血堂精英。 林长生看向张小凡,张小凡淡淡道:“走吧,我们入泽。” 随即,一行人深入而去。 死亡沼泽有内外之分,外面虽危险,对他们这些修行中人,与一般地方也无什么不同。但这内泽就不同了,便是一般修行之人进来,都要小心翼翼。 此地毒虫、野兽,无不异于外面,一般人中之必死,对修行中人来说也是极为险要所在。 在林长生的带领下,一行人走走停停,也不知走了多久,而在这些人身周,则有着淡淡的青红色光芒,把众人裹在中央,替他们挡住四周的剧毒瘴气。 若非如此,这三五十人怕也不能自在的行走在这内泽之中。 初入内泽,除了那叫人几乎看不到路的瘴气外,四周还有无数的奇花异草,有的活灵活现,鲜艳娇嫩,有的丑陋奇葩。不堪入目,但所有人都不敢随意去触碰那些东西,因为他们都曾亲眼看到一株美艳的巨型花朵,生生吞噬了一只野兽。 可以说,这入目的美妙胜景,却是极为危险所在。 行不久。众人只觉眼前一黑,没了那五颜六色的光彩,剩下的只是单调的树色。前面,除了树木外,似乎再也没了其他植物,连草都没有。 越往里,树木就越大,生机也越发昂然,可众人却无不觉得心头压抑。只觉肃杀之气呼啸而来,叫他们心惊胆颤。 林长生走在最前面,兜兜转转,走个不停。也不知多久,他停了下来,身后的人也跟着一一停下,很自然的看向前方。 继而,大惊! “那是什么?” “墙……木墙……” 粗糙的树木纹理。坚硬而带着微微裂痕,从迷雾深处突然伸出。高达三丈的一道木墙,如虬龙一般强健有力横在巨木林中,深深扎入泥土。 但,这并非什么木墙,而是树根,巨树的树根。一个不可想象的巨树的树根。 待林长生待着他们绕过木墙。沿着木墙前行不久后,众人一一震骇惊叹,张小凡也无法再保持沉默,惊道:“这是树根?”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 巨树之大。不可想象,其树根遍布内泽,横纵八方。可以说,所谓的内泽就是巨树生长之地。 “不可想象吧!”他笑了笑,看着眼前渐渐变白的雾气,又道:“好了,你可以撤了防护了。这里的瘴气没那么毒。” 张小凡默默点头,心下一动,手中噬魂光芒消散。 众人置身雾气之中个,一一观望,无不惊叹。这般奇景,谁又能想象? “跟在我身后,不要错了。”又走不久,林长生突然道。 众人心头一颤,无不紧紧盯着他,但他走没两步,身形突然变得飘忽,叫人看的不那么真切,好似一道幻影般。 野狗大叫了一声,道:“闹鬼了,这什么东西?” 林长生又退了回来,甩出一根细声,道:“抓住它。” 张小凡首先拿过一头,把剩下的给了年老大。年老大接过,又甩一截给野狗等人。至于那些没绳子的,则手拉着手,跟在后面。 走在林长生身后,张小凡好奇的打量着四周,他没看出什么不同,但刚才那种虚幻的感觉,不会差的。 他忍不住道:“刚才那是什么?” 林长生淡淡道:“阵法!” “阵法……”张小凡一愣,有些恍然,也有些奇异。 此际,林长生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不过我没想到,这阵法的威力比我想的还要大。看来是受了此地的影响,出了一些连我也没想到的变化。” 以阵法拱卫山门,这在仙侠小说中是很常见的事。但在诛仙这种世界,却没有。林长生三年前初入内泽,便诞生了以阵法隐藏新的炼血堂的心法。 其后,他利用近两年时间,与四周地势相合,布成了一阵法。 因第一次这般布阵,他选择的阵法并不困难,只是简单的迷阵。不想一段时日没来,阵法却有了一些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变化。 兜兜转转之下,众人又走了良久,看到了那高耸入云,近乎山峰般的巨树,直接绕到了北面,在一地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了,新的炼血堂就在此地。”林长生出声。 其他人闻言,马上一一望了过去,但入眼的,除了那巨大的树根,竟什么都没有看到。 野狗本就对二人不忿,此时忍不住道:“你……你不会叫我们住荒山野岭吧……” 林长生轻笑了一声,道:“再好好看看。” 野狗皱眉,其他人也不明所以,到时张小凡目光一亮,道:“好想法。”他往前走了几步,手摸在那巨大的树根之上,道:“你这是用的什么材料,外表看起来就与树根一般模样。” “不是树根?”野狗脱口而出,快步走到跟前,用手一摸,惊诧道:“真不是树根。” 此际,大家才明白过来,一个个围了过去。纷纷摸了起来,触手确实与树根不一样。 林长生笑了笑,道:“只是一般的材料而已,只是在外层涂抹了一些颜料,又黏了一些树皮罢了。”他走到一旁,在近似树根的墙壁上拍了拍。发出啪啪的脆响,听来没什么两样。但马上,咔咔两声,一旁突然裂开,露出一个大门。 几道人影从里面闪了出来,打斗的不是别人,正是林师。 林师看到众人目光一亮,笑道:“林师恭迎众位兄弟。众位请进!” 林长生对左右张小凡、年老大道:“走吧,我们去看看自己的新家。”他们三人先走入其中。张小凡、年老大无不发出惊叹。 原来,这里就跟外面看到的一般,很大,好似一个被掏空的巨大树根。而里面,也并不黑暗,反被一种发光的矿石照的通亮。 而几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发着光的巨大石碑,上面写着“炼血堂”三个大字。此碑正是原来写着死灵渊的石碑。被林长生拿到了这里,重新雕刻了字。 石碑四周。是不小的空地,靠洞的方向有一高台,上面拜访着三个座椅,下方也罗列着一拍座椅,与万蝠古窟内炼血堂大殿的摆放一般。 在西,则有一条幽深的隧道。通往里面。 在南,也是一条隧道,不同的是上面雕刻了两个大字----圣殿! 走入里面,最先的是一间大殿,大殿中拜访着诸多的雕像。最上的是两尊雕像,炼血堂众人见了无不行礼、膜拜,其下又有一尊雕像,面容笼罩在黑暗中,叫人看不真切,手上才拖着一泛青色的宝珠,与张小凡手中噬血珠一模一样。 此雕像,正是黑心老祖。而上面那两个,自然是明王圣母了。 而在这三尊雕像后,还有三尊雕像立于下方,正是林长生、张小凡、年老大三人模样,也就是所谓三圣了。 这座大殿后,又有三座小殿,便是三圣所居之地,其后又有一座大殿,里面满是血腥之气,却是藏着一万兽血池,为之血殿。 血殿四周拱卫着三座大殿,谓之藏书、藏宝、藏灵。 这里,就是林长生花费三年时间弄出来的炼血堂山门,而在最外面大殿的西面通道,则是各弟子居住、吃饭、演练之地。 其之广大,绵延七八十里,近乎不可想象。 众人走了一圈,那些炼血堂弟子无不神情振奋,就连一直对林长生、张小凡看不顺眼的野狗道人,此时看林长生的目光也多了一丝如慕。 本来,大家对迁移到这里就不喜欢,毕竟此地不仅荒芜,还危险,谁也不愿把自己置身险地啊。但看了这新的炼血堂宗地,他们的心思都变了,只觉前路广大,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豪情壮志。 回到外间大殿,众人一一落座,上面张小凡坐于中央,林长生坐于左侧,年老大坐于右侧。张小凡、年老大有些新奇的摆动着身子,尤其是张小凡,面上带着微微的紧张之感。 坐在他们那里,正好可以看到那巨大的石碑,上面发光映着许多小的字体。与前面的“炼血堂”三个大字不同,后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子,最开头是两个颜色各异的大字“赏罚”,一青、一红。下方亦有所对应,青者为赏,红者为罚。 此,便是炼血堂新的规矩。 张小凡也看到了那些大字,以他的目光却可把一系列条文看的清清楚楚。一时间,他感慨万千,脑海中也浮现出林长生那句“变魔为正”的话。 他心里自问,自己也许不知什么是正,什么是魔。但这些规矩是好的,能照着这些规矩做人,就不是恶人。 又想到自己身份,一时间,他也不觉得下面的“魔教贼子”面目可憎了,反觉得他们有些可怜。他还记得,挑选这些人时,林长生把他们身份来历都一一叫自己过目了。 在成为所谓的“魔”之前,他们都是可怜人。只是上天没给他们机会,这才叫他们成魔。如今,自己就要把这些魔带回正路。 “咳咳……”忍不住,张小凡轻咳出声,下面议论的人顿时为之一静,纷纷看向他。 受众人目光,张小凡只觉心跳为之一停,瞳孔紧缩,手不由得紧握起来。他身子有些颤抖,缓缓起身,嘴巴微张……(。) 503 不朽 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从那个木纳的少年口中吐出,激动着人心。他,面上闪烁着光辉,宛若初生的骄阳,温暖的人心。 下面的人,也慢慢激动了起来,嘴中似发泄似的大吼大叫。 斜靠再石椅上,林长生暗暗笑了一声,目光在张小凡身上流转,暗暗惊赞。 诛仙中,十年前的张小凡与十年后的张小凡完全就不是一个人啊。环境彻底改变了那曾经木纳、老实的少年,把他变成了精明、狠辣的鬼王宗副宗主。 这是好是坏? 林长生也不知道。 有时候,人知道的越多就会越痛苦,张小凡大概也是如此吧。或许,他心里永远也不会想要知道屠杀草庙村的是普智。 如果,一切都是苍松做的,会有多好? 时光嘀嗒嗒的流转,行头落下的众人也开始了各自的行动,林长生三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大殿之中。说是殿,只是高一些的屋子罢了,里面也简陋,除了床榻、桌椅、书桌等,并没其他东西。 林长生的屋子特意挂上了三幅字,各写着“佛”、“道”、“魔”。奇异的是,魔以佛光而成,仙以血色而就,佛以青光挥洒。 三者交织,却成道佛魔合一之像。 可惜,一切都只是表象。 “林大哥在吗?”外间,张小凡的声音响起。 林长生也不起身,淡淡道:“进来吧。” 张小凡推门走了进来,他已摘下了斗笠,露出了本来面容。三年时间,他容貌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是气质却全然不同了。 杀意、血气、煞气。又带了那么一点天真懵懂,真是复杂啊。 ‘这样也好!’暗叹一声,他随手一指,叫张小凡坐下,道:“你找我可是有事?” 张小凡道:“嗯!我有疑惑,想请林大哥解答。” “你说。” 他道:“三年前。林大哥传我炼体秘术。三年间,我自觉进步不小,连带着体内魔法、佛功、道术也大有进步,已进步到第五层,但不知为何,始终无法三者合一。” 林长生叹道:“那是因为我们没有后面的天书功法。当年,我曾暗中偷袭鬼王宗之人,想要从他们那里得到天书第二卷。可惜,只是得了鬼王宗修炼法诀。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我想的是推演处第二卷天书的大概内容。我太高看自己了。到如今也没成功。” 张小凡默默点头,突然道:“大哥传下的圣血功就是领悟所得吗?” 林长生道:“不错!此功是我结合天书第一卷、鬼王宗功法、炼血堂功法,及炼体功夫、佛教大梵般若所悟。不敢说超过大梵般若等神功绝艺,却也有自己的不凡之处。我给你说过,修炼之道,有功力、境界、战力之分。” 张小凡接话道:“大哥说,境界高,不代表功力、战力高。同理。战力高,不代表功力、境界高。就如我。若没有噬魂在手,我是不可能闯入七脉会武四强的。” “正是如此。”林长生道:“境界者,说白了就是对人生、天地、己心的感悟。此等人,不单单是修炼者,世间那些大儒、大佛等高人,无不有极高的人生感悟。转作修炼境界,怕不比修仙界高人差。只是他们不懂修炼,无法利用这等奇妙境界。” “功力也一样,一些人天赋好,功力增加快。但若基础不够,也是无法发挥一身雄厚功力的。此之一切的基础,就是身体。” “也因此,我才传你炼体之术,叫你锻炼身体。不然以你之造化,怕早已进入第六层的修炼境界了。” 张小凡默默的点了点头,他能感受到自身的变化,尤其是身体的增强,这是极为清晰。 “太极玄清道,分玉清、上清、太清三境,其他修炼也大抵如此。但太清之后呢?是否还有更高的境界?是否那境界就是所谓的长生?” “自古以来,根本就无人听过太清之后的境界,便连达到太清境界的高人,也懵懵懂懂,无法留下只言片语。不然,你青云门早非今日模样了。” “我不知该如何跨过这个槛,但修炼之道,无非就是身体、功力、境界三者而已。境界只得自悟,功力要慢慢修炼,唯有这身体,却需好好打磨。” “你可懂?” 张小凡点头,认真道:“万丈高楼平地而起!没有扎实的根基,自不可突破到更高的境界,就如曾经的我。若不是道佛同修,打下了极为扎实的根基,也不会四年就破入玉清四层。” 林长生含笑点头,张小凡也起身告辞。 重新沉寂下来的房间内,林长生目光闪烁着,心里暗道:“玉清、上清、太清……自己虽还在武道先天,但一身战力绝非所知道的先天武者可敌,但又远非长生境界对手。长生境界对应上清……虽然那些上清境界的人没有长生境界武者那般威势,但论及手段,却又远非长生境界武者可比的。这其中虽有功法之别,却也不全然如此。” “难道,真是所谓的道不同不成?” 林长生暗暗皱眉,却有些想不明白。以他的功力来论,他是比不上上清境界的高人的,但对比上清境界之下,不说无敌手,却也算得上顶尖一辈。 而就他看,所谓先天高手,大概也就是玉清五六层的样子,再往上,武者就全面落入下风了。 很显眼,这玉清、上清、太清的粗浅划分,比武道后天、先天、长生的划分还要细致的多。不,不只是细致,反可说先天之后,应该还有境界,却非长生。 可从主世界的发展来开,先天之后就是长生,这如何解释? 林长生一时也全无想法,只得一句“道不同”。但他知道。这解释实在不怎么样。修炼若都这般解释,那还修个屁啊。 好在他还有自己为参照物,他的情况就适合武者。以他此时实力完全可以吊打先天高手。不过真说他与先天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身体了。 乾坤九转,身体…… “是了,那些先天高手无法突破到长生境界。就是因为身体。师父也说过,突破到长生境界的窍门就是身体。” “只是身体难修,又有谁会在一开始就专攻身体,而不走更加便捷之路呢?” “这么看,武道之路虽强,却也更加艰难啊。” 呼了口气,他只觉心头诸多疑惑瞬间就解了开来,前方一片光明。 道理其时很简单,人体如桶。功力是水,精神亦此亦非此。 精神是很奇妙的东西,它需要依托身体而存在,但又并非受制于身体。这点,是与功力不同的地方。所以不管是道、佛,都有精神专修之法。 反之,武道却是不同。 武者并非不炼神,却仅为辅助。一切还看**。如此,实则是把并非完全依托身体的精神。限制在了**之中。 如此,种种看似神妙的手段,自然也就无法施展了。 但同样,因精神融于**,使得武者的**会更加强大。道者、仙者炼宝,以宝助己。武者炼体,使体如宝。 看似不同,本源归一。 太过纠结,反落下乘! 血殿,血光弥漫。血气冲天,偌大的血池全都沸腾了起来,咕噜噜的冒着气泡。在血池四周,有九根柱子,每个柱子上都镶嵌着明亮的矿石,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九根柱子上又各自伸出一枝节,连接到中央,在血池正上放撑起了一石台。 此际,林长生就盘坐于石台上,吞吐呼吸,周身凝聚了大量的血气,宛若一个血色蚕蛹。 而在那血池之中,亦有诸多武器沉浮变化,偶尔露出一点头,闪出刺目的寒光。 此之地,正是林长生根据炼血堂留下的记载,研究出的血炼之地,以淬炼法宝,使其威能更强。不过正如这世界说的,血气必定带有煞气,修为不足之人不仅无法利用,还会被煞气反噬自身。所以此地之宝,不会轻易予人。 只有得到林长生、张小凡、年老大三人认同者,才可入体挑选法宝,进行血炼。 当然,今日不是说这些,而是说上面盘坐的林长生。 三年修炼,他修为早已更进一步,体内功力更是磅礴汹涌,宛如滔滔江河,奔腾不息。其多次利用乾坤九转之术打磨身躯,消耗功力,但功力增加却丝毫不见减速,反随身体增强,越发迅速。 他知道,这是功力回返之像。 到此,他许彻底把功力化入体内,以求进一步升华**,不然便会无法控制体内暴增的功力,爆体而亡。 “化!” 一声轻喝,林长生双目瞪大,两道近乎实质的光芒直透血蛹,照破虚空。他体表环绕的血气顿时沸腾起来,如下面血池内的血液一般,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噗噗……声声闷响自里面传说,血蛹瞬间扩增,变大了近乎一倍,但又很快干瘪,近乎贴在林长生身上,好似他周身布满血液一般,惊人骇人。 “啊……”突的,林长生惨叫一声,身子一颤,体表血气近乎溃散,露出他那苍白如纸的面容,更可怕的是,他皮肤上爬满裂纹,好似整个人都裂开了一般,而叫人感到诡异的,是他体内的血液,闪烁着红光,流而不散,丝毫没有渗出体表。 大殿外,听到那一声惨嚎,张小凡心头一颤,忍不住回身望去,伸手想要推开殿门。他面色变幻,手止在殿门上,终究还是没有用力,只是暗自忍耐着。 在他耳中,殿内似乎传来碰碰的心跳声,让他觉得好似幻觉,又觉得那是自己心跳声,精神一时乱糟糟的,面上也气息闪烁,隐隐有狰狞之像。 殿内,盘坐于血池上的林长生浑身颤抖,双目禁闭,眉间金线游走闪烁,发出点点金光。他大汗淋淋,只觉头颅好似要爆开一般,却又有些昏昏沉沉,矛盾之极。 细细说来,却是精神飞速流失,化入体内,与那磅礴功力相抗。此是一个激发潜能之像,以生死之兆唤起人体潜能,又快速消耗,拉扯人之生命。 说白了,就是他要对抗体内庞杂的功力,需要消耗大量的精神。但他的精神不可能一下子就化入体内,然不如此,又不可能成功。所以精神爆发,强行化入体内,与外来异力相抗、消磨。 这过程是极为痛苦,极为危险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身死人亡。 上一次,林长生全然就是运气,这次却叫他完完全全体验了一遍那种生死对立又合一的感觉。可谓深入灵魂,无法言语。 在这种痛苦之下,也不知过了多久,林长生额头金仙光芒突然爆发,隐约间,竟似睁开了一直眼睛,但转瞬又闭上了,叫人感觉好似幻觉般。 但与之相对的,却是平和下来的面容。 他轻轻呼着气,点点血气从体表裂缝溢出,化作红芒,环绕四周,把吸取而来的万兽血气拍散一空。而随着血光越盛,他体表裂缝也几乎肉眼可见的闭合了起来。 如此良久,林长生眼睛突睁,闪过两道血芒,眉间也金光大作,那隐隐的金线却是在金光中变淡,以至完全消失。 待光华尽去,林长生笑了起来,眼睛一眨一眨间竟好似流露出一抹金色。 “神通,神通,这才是武道神通啊。” 林长生大笑,笑声越来越大,传到殿外,紧张的张小凡身子也松了下来。他不自觉摸了一把额头,却见满是汗水,苦笑一声,自语道:“还真是叫人担心啊,希望自己以后突破不会这样。” 殿内,笑声止歇,林长生亦自语道:“武道以精神炼体,化身入体,这之前的神通看似是武道神通,实则却是精神表现。如今神通之力化入双眼,随心所欲,才是真正的武道神通啊。” 他眼睛整合,一睁一闭之间,金光随意流转,或黑或金,眼前景象也变幻不定,当真是随心所欲。 扭动了一下脖子,他低头看向下方血池,手一招,一把短刀被他吸入手中。他手腕一番,短刀在他手中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哈”的一笑,刀起刀落,碰的一声,锋利的短刀砍在手上,宛若砍在坚石之上,只留下一道白印。见此,他更喜,笑声又起,再次举刀用力,碰的一声,皮肤依旧没破。再来一次,却是更加用力,噗的一声,刀锋看破了皮肤,露出里面的血色。 只是血依旧流淌,不见丝毫外溢。 此次突破,他不仅身体再次提升,甚至隐隐间有一层力量遍布周身内外,不仅使得他防御大增,甚至恢复力也异于常人。 你看他那伤口,只是眨了眨眼,就恢复如初了。 “长生……”林长生一脸笑意,若有所思道:“或许自己还不算长生,但也可称不朽了吧。”(。) 504 突破 大门洞开,林长生缓步而出,周身气势慑人。 张小凡心头一震,身子紧了紧,道:“林大哥,你没事吧?” 林长生对他笑了笑,道:“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走,我们去外面试试伸手。” 张小凡点点头,手不自觉握了起来。 二人穿过血殿,直入后面。那里是挨着树根的地方,别人都不知,这里其时有一条通向外面的路,就在树根下面。 穿过此,一路往西,可出沼泽,再走百十里,见山峦,直穿后,便是西海之滨。 二人一路出了沼泽,在以荒山停下,身子相继坠下,落于地面之上。林长生看着张小凡,微微一笑,眼中暗藏金光,四周景象为之一变,本空无一物的虚空,凭添了几分色彩。 他微微一笑,手微抬,用力一握,似拉扯了一根线,牵动了另一头。张小凡讶然,只觉他这一握之下,自己侧面凭空升起一股力道,直扫而来。 他身上光华闪烁,青色光芒横于左侧,碰的一声。无形力量对撞,发出闷响。 林长生哈哈大笑,双手拨动,细微的力量自他指尖而出,且牵扯了天地间的能量,汹涌而起,宛若一个漩涡,把张小凡裹在了中央。 “这是什么神通?” 张小凡大惊,嘴中长啸一声,袖袍中清芒闪烁,噬魂被他握在手中,青光、金芒、黑光相继闪烁不定,环绕周身。 轰轰……两方能量碰撞,轰鸣声不断,张小凡腾空而起,擎着噬魂,直冲而出。林长生眉头暗皱。心道:“虽可借天地之力,但还粗糙的很,不过……这就是所谓的神通自现吧。” 他心中欢喜,有心实验自己的变化,双手挥舞间,搅动了漫天能量。不停轰击而去。那边,张小凡左冲右挡,却是把他的攻击依次化于无形,而他人也冲到了林长生跟前,手持噬魂,当头打来。 林长生周身气劲闪烁,张嘴吐声,劲如利剑,直冲而上。 噗的一声。噬魂与他气劲相击,张小凡身子一颤,微微后仰,手中噬魂却用力压下,而林长生则双手一转,搅动四周力量,卷向张小凡,使得他不得不退。 看着他手中噬魂。林长生暗道:“果然,这东西几乎就是自己的克星啊!不过宝物虽强。还要看主人如何?”他目光一闪,嘴中喝道:“小凡,小心了……” 刹那间,声若雷霆,人如闪电,他。快到了极致! 轰……拳如流星,瞬息而至,张小凡几乎全无反应,只能把噬魂挡在身前。拳与宝相击,发出隐隐雷音。林长生拳上力道一震。张小凡顿时后退一步,相连的拳头与噬魂也顿时分离,其后拳光再起,雷声大作,直轰在噬魂之上。 如此一连七击,张小凡终于无法支撑,人倒飞而起,浑身颤抖,口鼻喷血,远远的砸在地上,而林长生也脸色微白,手臂轻颤。 看他右手,却是有些微的干瘪,不复从前光泽。 他瞥了一眼,吐了口气,气息流转之下,气血灌入右臂之中,顿时干瘪的拳头恢复旧观。他又看向张小凡,只见他也站了起来,脸色虽苍白,脸蛋上却有一些不同寻常的红润。 他知道,那是噬魂倒入自己血气的原因。 张小凡苦笑一声,道:“林大哥,你力道太大了,我纵有噬魂,也一时难以抵挡。” 林长生摇头,道:“这也是我叫你炼体的原因。你手中噬魂不仅对我克制,对其他人也是如此。但若你自身不够强大,一样会被人镇压。来,我们继续!打斗,也是一种修炼!” 话音中,林长生再次扑上,双拳如电般轰击而至,张小凡也集中精神,把噬魂横于胸前尺寸之间,尽力抵挡。 二人交手半日,直到大汗淋淋才返回炼血堂。 三年间,两人并非第一次交手,此次却叫林长生畅快淋漓,尤其是那诸多神通之法,更是叫他大开眼界。以前,他虽也可借助天地之力,却不像此时这般简单。 只要功力运转之下,双眼自观天地韵律,轻轻一扯,力量随之而动。这种掌握无尽力量的感觉,太美妙了。 “不过,此道只是初成,却是需要好好打磨一番,若可悟出如青云门神剑御雷真诀那般的神通,就好了。” 这一日,炼血堂众弟子又齐聚大殿之上。在众人中间,却有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诸人无不脸色难看,野狗嚷嚷道:“****的长生堂,竟敢杀我们的人,年老大,我们杀回去,一定要为手下弟子报仇。” 林长生不语,年老大脸色也不好看,却没有接话,他倒想接这个话茬,但他也得有那个能力啊。二人目光都看向了张小凡。 张小凡目光一闪,瞥了野狗一眼,野狗浑身一个激灵,竟似被他那一眼吓到了。回过神来,他大感不忿,当即就要开口,但张小凡此时开口道:“死亡沼泽就这么大,我们住在内泽之中,难免要出去采办食物。这次是意外遇上了,下次,说不得也会有意外。” “所以,炼血堂与长生堂,只能存在一个。” 众人心头都是一激,野狗也张大了嘴巴,样子颇为滑稽。 张小凡目露寒星,缓缓扫过众人,嘴中缓缓道:“也许你们觉得我们不是长生堂对手。但我告诉你们,长生堂只是昨日黄花罢了。自青云门一役后,他们已经衰落,除了一个玉阳子,其他人无非土鸡瓦狗。两年……我给你们两年时间。” “两年后,与长生堂开战。” 坚定的话音瞬息侵入了众人心中,张小凡坐在主座上,目光幽幽的扫视着众人。那些害怕的,想要反对的与他目光一触,无不胆寒,便连野狗,一时也没了话语。 一时间,大殿上全然沉寂了下来。而这种沉寂,也伴着新生的炼血堂,度过了两年时光。 待众人散去,林长生三人依旧没动。年老大看着二人,忍不住道:“我们……真的要和长生堂开战?”话音犹疑。 张小凡瞥了他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林长生笑道:“年老大,你不要小看我们两个。两年时间,足够我们打败玉阳子了。倒是你,不要被我们落下太多啊,不然这三圣的名头,可就不符了。” 年老大一滞,脸色僵硬,垂下了头颅,表情变化不定,也不知在想什么。 林长生也不管他,看着张小凡道:“两年时间,足够你再做突破了。到时,你便有七层修为。你我配合偷袭,定可重创玉阳子。不过,我们这一动,其他人怕也知道我们隐藏在这里了。” 张小凡眉头动了动,一时沉默。 长生堂从来都不是事,麻烦的是鬼王宗。若鬼王知道了他们在这里,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林长生暗叹一声,心思变幻间,又想到了那绿色身影。这个前世人人喜欢的精灵,却不知如何了?想来,她与父亲也化解了隔阂了吧。 站起身,他道:“我去准备了。你们也努力吧,不要死在两年后。”(。) 505 无路 碰的一声,干枯的身体砸在地上,宛若风干多年的干尸,骇人而诡异。 一只脚,咔嚓的一声踩在尸体上,顿时把尸体踩的稀烂,三道人影在瘴气中若隐若现。 “宗主,这是今日第三个了。”一声音缓缓传了出来。 “是吗?” 打头的男子静静的望着远方,虽有无穷瘴气,但他的目光好似穿越了时空,直直的落在远处。那里,同样有着杀戮。 三日前,炼血堂分三路出击,于这大泽之中埋伏、偷袭长生弟子。三日来,杀戮、俘虏二三十人,在本就没有恢复元气的长生堂上又踩了一脚。 那玉阳子,想必已经暴跳如雷了吧。 另一个地方,林长生也甩下一具尸体,对身后两人道:“收拾一下,不要留下马脚。” “是!” 一人拿出了一条布带,把地上尸体装了起来,另一人则破坏四周,不给人看出打斗的痕迹。 林长生目光扫了两圈,道:“这是第三个了吧。” “是!”另一人回道:“从长生堂巡逻弟子的规律看,他们一方也就三人。再多就太过深入了。” 林长生道:“好吧,我们退回去!” 三人原路而回,慢慢退往内泽深处,张小凡、年老大两路人,亦是如此。三路人马在阵法外聚集,又一起返回炼血堂。 而与此同时,玉阳子却在长生堂新驻地暴怒连连,他大吼道:“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的人接连失踪?孟骥,到底查清楚没有?” 下方,一貌似年轻的人脸色铁青道:“没有任何线索。门主,我觉得。是有人在针对我们?会不会是其他三大宗门?” 玉阳子面色一僵,眼内凶芒闪动,脑中做着计较。在他想来,也是如此的。只是,他们这么快就动手了吗?不行,长生堂不能坐以待毙。 他直起身。道:“孟骥,你跟我来。” 两人出了大殿,沿着后面小路,往西深入。很快,便直入瘴气之中,深入内泽。从玉阳子熟悉的样子看,他显然并非第一次深入内泽了。 也对,玉阳子这人虽狂妄自大,但能把长生堂发展成魔教四大宗门。又在实力大减,元气大伤之时,果断的退入死亡沼泽之内,自有几分手段。 他既然来了这里,又怎么会不探查清楚这险恶之地呢? 两人速度极快,不多时,便到了那巨树之前,孟骥看着那通天的巨树。震惊非常。玉阳子却不去管他,兀自带着孟骥赶路。 很快。二人穿过了内泽,到了更西的地方。 只听玉阳子道:“这里是西海……” 孟骥皱眉道:“门主……” 玉阳子摆手道:“你不用多说。我长生堂自青云门一役元气大伤,是我中了那三派的计。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而这里,就是我准备的退路。你回去后,要考察弟子,挑选出忠心之人。我会把他们送到这里来。唯有如此,我长生堂的传承才不至断绝。” 孟骥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嘴中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苦涩道:“是!” 玉阳子点点头。又带着孟骥返回了长生堂。他们却不知,他们的动作全被他人看在了眼中。就在不远处的地方,正有两道人影看着他们离去时的背影,议论着。 “玉阳子这家伙打的好算盘啊。”林长生笑了一声,对张小凡道:“可惜,他长生堂无路了。” 张小凡默默点头,道:“我们要怎么做?是停下,还是继续?” 林长生道:“可以等一等。狡兔三窟,这玉阳子也不笨。他既然选择这里为退路,那就是准备好了一切。而且,他的动作怕也瞒不过其他三大宗门。我想看看他们是否有所动作。” “好!” 不管是正道还是魔道,都少不了尔虞我诈。对比遮遮掩掩的正道,魔道要狠辣的多了,他们不动则以,动则灭人满门。 原著中,长生堂被灭是十年后的事,但若说三教提前没有准本,林长生是不信的。以他们的行事作风,就是没有天帝宝库一事,长生堂也非灭不可。 炼血堂内,听着下面弟子传递来的情报,林长生笑了起来,他对张小凡、年老大道:“果然,那三大宗门打的也是一样的主意。” 年老大皱眉道:“他们此次目标是长生堂,若被他们知道我们炼血堂也在这里,怕也会顺手灭了我们的。我看,我们还是暂时停下行动吧。” 张小凡看了他一眼,淡声道:“嗯!就这么做吧。你约束弟子,叫他们这段时间不要有任何外出,等事情过去了,再说其他。” 一向人烟稀少的死亡沼泽人突然多了起来。本该五年后的剧情,提前上演了。 这是一场大戏,可惜林长生等人为了以防万一,都憋在炼血堂内,不敢出去,以免被对方发现。为此,林长生甚至把探子都撤了回来,把一切封闭,不给他们丝毫机会。 这般有一个月时间,林长生、张小凡二人才走出炼血堂,小心翼翼的往四周探查。 曾经的长生堂驻地,还存在着,但血腥气遍布,影影绰绰的人影却非长生堂弟子。林长生目光闪了闪,悄声道:“是鬼王宗的人。” 张小凡皱眉道:“他们怎么没有离开?” 林长生道:“我看,他们是离开了又回来了。说不得,这地方有什么东西是他们需要的?”他自然知道,这死亡沼泽中有黄鸟存在,是鬼王需要的神兽,而在对面的蛮荒神殿则隐藏着烛龙,那是魔教的护教灵兽。林长生不是没有打过它的主意,可惜玄武就隐藏在神殿中,他可没把握干掉玄武。 远远的,二人听到了那些鬼王宗弟子的议论,一个个兴奋的说个不停。 原著中,魔教后辈之中出了三大弟子,即鬼厉、秦无炎、金瓶儿三人,被下面的人合成三公子。此次剿灭长生堂之战,名义上也是三人打头,统帅下面诸多弟子,一举灭杀了长生堂。 不过此时的三人显然不如五年后,不可能灭掉玉阳子,所以杀死玉阳子的,还是隐藏在暗中的高手。 但在一般魔教徒眼中,这三人却是大放光芒,叫人敬畏。想来用不了多久,这魔教就会诞生所谓的三公子了。 “走,我们去西海之滨看看。” 二人悄无声息的退走,传过大泽,来到了西海之滨。在一隐蔽的大山中,有了人迹,正是玉阳子之前转移而来的长生堂弟子。 可惜,这些人修为大多不高,也没什么名气,其中几个更是很年轻的人。 看着他们,林长生一时沉默,目光转向张小凡,道:“如何?” 张小凡眼睑低垂,淡淡道:“就叫他们生活在这里吧。反正,他们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林长生笑了笑,道:“好啊!” 原著中,他放过了野狗,当时他怎么想的,没人知道。但想来,无非就是因为噬血珠或者是野狗的气节所致。 而现今的这个张小凡,可不是血公子。虽然他对许多东西都有了变化,人也不像曾经那般木纳了,但绝对不是心狠手辣之人。 这点,也是林长生与鬼王不同的存在。 或许鬼王说给张小凡的那些话很有道理,但那只是他的道理,忽悠一些张小凡这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还行,对林长生就没什么作用了。 天地万事万物,自有其规律,看似毫不相干,实则却又纠缠在一起,就如人与妖。正道人士除妖降魔,为了什么? 对曾经的张小凡来说,他自己恐怕都不知道,只是觉得那是对的。可经历多了,自然觉得那似乎不对,就如原著黑石洞那一役。 也正是亲自经历了,鬼王的话才会对他造成莫大的冲击。 但人不杀妖,妖就杀人。看似人、妖可以很平相处,实则却根本不可能。因为人有好人坏人之分,要也一样。 恶妖,必定食人。而人,也必定反击。 如此带起的仇恨,会慢慢积累扩大,到最后又成为人妖之战。这不仅仅是因为种族不同,还是因为生存、利益。 所以想要人妖共存这种屁话,也许在一地一时可以,但长久来看,根本不可能。除非如小说中那般,开辟妖界,把两族分离开来。 想到这些,林长生又想到了那两只狐狸。这些日子,他也暗中与二人联系着,只是为以防万一,他都不曾出现。 如今,却也该去看看那两人了。 他们,也憋不住了吧!(。) 506 意外之喜 大泽内,湿漉漉的,本就雾气蒙蒙的地方更是因阴暗的天地,显得一片漆黑。 “这真是个好地方……”突兀的,一颇为年轻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啪的一声,隐隐的一道身影似乎把什么东西扔在了地上。 “不愧是毒神的弟子,这等毒物在别人眼中是要命的东西,在你手中却成了食物。”又一声音在另一个方向响了起来,却是一个女声。 “嘿嘿……”第一个声音阴沉沉的笑了笑,幽幽道:“可惜这里瘴气太毒,不然却是我万毒门绝好的驻地。” “哼!”又有一个声音传来,同样是女声,“怎么?看我们鬼王宗在这里行动,你也想插一脚吗?” “咯咯……”另一个女声娇笑道:“碧瑶姐姐,你把我们当笨蛋吗?那长生堂弟子可是说的很清楚。在我们动手之前,就有人动手杀戮长生堂弟子。这人会是谁呢?莫非是鬼王宗的高人?” 碧瑶沉默,那男声道:“鬼王宗?我看不像啊。说不得,这里还有其他的人呢。” 此际,碧瑶声音一变,狠厉道:“你们就不怕被永远留在这里吗?” “哈哈……”男女齐笑,女子道:“自然怕了,所以才偷偷摸摸的。碧瑶小姐,你也要小心,不然也会莫名其妙失踪的。” “哼!”碧瑶哼了一声,带了两分怒气。 黑暗之中,但见白色柔光带起一抹绿意,一闪而过。 “哈哈……”男子低沉沉的笑了,笑声止歇,人也不见了踪迹,而另一女子。似乎早在碧瑶离去时,也跟在消失。 “果然,大家都是聪明人!” 不想,又一低低的声音在此处响起。黑暗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人的轮廓,细看。不是林长生还是谁。 他缓缓走出,眼睛一瞥三方,摇了摇头,道:“你们就慢慢找吧。”脚步一转,他走向了第四方,那里正是离开沼泽之地。 空桑山,曾经的炼血堂驻地。因林长生、张小凡的关系,炼血堂真正的核心已经撤离了这里,使得本就荒凉之地变得更加人烟稀少。 天空划过流光。林长生落在万蝠古窟外,大步而入。 很快,他就来到了大殿之中。留守人员见他到来,无不见礼。很快,此地的炼血堂弟子便一一汇聚了过来。看着大殿上稀稀拉拉的十几人,他目光闪了闪,道:“这几年可有其他同道前来?” 一人道:“在长老与宗主等人离开不久,才有鬼王宗弟子前来。他们打探了一番。便离开了。” 林长生点头,不可置否。离开?怕是早就打下了钉子吧。他目光眯了眯。一扫之下,把众人表情尽收眼底。这些人,算不得精英,也不会有什么忠心。纵是鬼王宗没有派探子前来,只要许下好处,他们也会背叛。这也是林长生不把其他东西告诉他们的原因。 “我此次回来。却是要待几日,你们各行其是就是了。”他说了一句,一甩手,拿出两瓶丹药,道:“这是给你们驻守此地的奖励。拿去。” “多谢长老!” 出了万蝠古窟,他直往小池镇赶去。此次,他并没有入城,而是小心进入了黑石洞中,在下面的火龙洞内看到了三尾、六尾两个妖狐。 五年不见,三尾见他自没有好脾气,还是六尾和气,而且五年修炼,又借助地火之力,他虽还无法拔出体内阴毒,却也好了一些,起码这命是吊住了。 一番解释后,林长生为六尾妖狐检查了一些身体,暗暗皱眉,嘴中道:“他的情况不容乐观。五年时间,虽也有些进步,但体内阴毒却更加利害了。” “那怎么办?”三尾紧张道。 林长生笑道:“不用担心。五年时间,我也想着他的伤势,有了一些进展。上次,我传你九阳神功,锻炼体内阳气,以抗衡体内阴毒,虽不算成功,却也保住了你的性命。但现在看来,九阳神功是不够的。这五年,我自九阳之上,又创出一阳,为至阳之功,你可试一试,看看效果。” 言罢,他把至阳功传给了六尾妖狐,并道:“此功不仅至阳,而且极为霸道,一修之下,你体内功力必会被转变,统统化作纯阳之气,以抵抗体内阴毒。或许,这法子依旧不会成功,但我想会有一些效用的。不过你本来功力,怕是会被完全化去了。” 六尾不以为意道:“这算什么……我一身修为本就被阴毒破坏,残存下来的也无用。如今能化作这至阳之力,也算对自己的一点帮助。” 林长生点了点头,但面上还是有些犹豫。六尾把生死置之度外,三尾却极为紧张,道:“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患?” 林长生道:“不……这么说吧。此功是我总结而成,太过阳刚,一般人也无法修炼,六尾情况不同,可以修炼。只是,我是以人为蓝本创造的此功,他本体必定是狐狸,修炼此功会如何,却也不好说。” “这……” 两狐一时都有些傻眼。虽然天下功法大多相同,人修炼的狐狸也修炼,但这种至阳、至阴的功夫却不同。就如狐狸,虽也有男女之分,但大多显阴性,修炼这至阳之术,会怎样,他们两人也是不知道的。 沉默一会儿,六尾笑道:“这算什么。我狐狸一族中也是有人修炼过至阳功夫的,他没问题,我自然也没有问题。而且,我体内阴毒极盛,这至阳功能发挥几分效力,还不可知呢。你们不用担心,我到现在都没死,自然不会有问题。” 看着他洒脱的神情,林长生暗叹一声,有些惊叹。若这六尾不死,以后成就绝对不可限量,最少也不会低于他母亲小白。 一番尝试般的修炼后,六尾吐了口气。冰寒的身体竟是多了两分热度。 他睁开眼睛,道:“好功夫,不愧至阳之名。” 三尾紧张道:“大哥,你好了吗?” 六尾笑道:“哪有那么容易,不过这功夫确实有效,相信只要好好修炼。会越来越好的。” 三尾一喜,对林长生道:“谢谢你。” 林长生道:“客气了。我们本就是交易,你们付出了代价,我自然要做到。” 六尾道:“你太客气了。这至阳功绝非简单的功法,或许还不能剔除我体内阴毒,但相信以你的悟性,必定可更进一步,到时自可为我剔除阴毒。这等救命大恩,不能不报。我这里。有一篇功法,是我母亲交给我的,今日也赠予你,算是酬谢。” 说着,他怀中飞出一册子,到了林长生身前。林长生听他说是功法时,便不想拒绝了,见书飞来。见到书页上的两个大字,神情一震。脱口道:“天书……” “你知道?”六尾诧异,又恍然道:“是了,这本就是你魔教圣典,你知道也不奇怪。” 闻言,林长生更喜,莫非。这是天数第二册…… 急忙打开,果见第一页上写着“天书?第二卷”的字样。他心中大喜,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不想竟然在这里得到了天书。 ‘想不到,这群狐狸不仅偷了玄火鉴。还偷了天书。’他暗暗发笑,觉得这也对,毕竟鬼王宗就在狐岐山,与九尾狐族是邻居,它们连万里外的玄火鉴都偷,更别说这近在咫尺的天书了。 迫不及待的,他也不顾两狐在旁,马上认真翻开了起来。 天书第一卷,也总纲般的内容,其中涉及了道、佛、魔三教之法,对人的启发自然是极大的。但是,第一卷天书说的东西太过笼统,对精研三道的人自然大有作用,对那些只修一道,或了解不多的人,作用就没那么明显了。 而这第二卷却不同。 在这个世界,林长生得到了道、佛、魔三教之法,其中佛得到的最全,魔研究的最多,但他最精神的,却是道。 这些年,他在炼血堂,也精研魔教法门,但不得不说,炼血堂没落了,当年黑心老人传承下来的魔法也没剩多少,他虽聪颖,你也不能直往他短短时间就把魔教之法给悟通了啊。 现在不同了,有了这天书第二卷,结合炼血堂魔法,他必可对魔道勇猛精进。魔道神通,本就因此书而来。 看着林长生如痴如醉,六尾笑了笑,对三尾道:“这天书本是他魔教圣典,当年我母亲偷盗而来,也是想要看看这东西的利害。可惜后来发生了诸多事情,这功法也没传出去。如今还给他魔教弟子,也算应该。” 洞内没有黑夜、白天之分,因下面岩浆的关系,这里也不算黑暗,林长生认真之下,全然忘了时间,等他回过神来,却已过去了三日了。 他收起天书,认真的对着六尾一拜,道:“此书对我极为重要,兄台恩德,林长生不敢忘。” 六尾笑笑,道:“你太客气了,若非你帮忙,我怕已经死了。纵怀有这诸多宝物,也是无用。” 林长生道:“罢了。多少也是无用,一切在下都记在心中了。两位,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 “请!” 出了洞窟,林长生看着前方的小池镇,想到了自己刚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他摇摇头,便要回返空桑山,刚刚起身,却是突然道:“没了自己,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嗯?”心思一转,身子陡然变了方向,向小池镇飞去。 半日后,林长生回到万蝠古窟,但他并没有去炼血堂,而是直接跳下了死灵渊。不久,也有一道人影,跟着他跳了下去。 滴血洞内,林长生看着紧随而来的绿色身影,笑了起来。 他道:“你来了。” “哼!”碧瑶娇哼一声,道:“你弄出动静,不就是引我来此吗?” “哈哈……”林长生道:“这不是看碧瑶小姐五年来找我找的辛苦,特意露露脸。” 碧瑶眼睛一眯,神情危险的看着他道:“你就不怕回不去吗?” 林长生随意道:“我相信你。” 碧瑶一怔,咯咯笑了。她漫步走进,抬头看着林长生,道:“你这家伙也很有趣。不过……我是不想抓你了,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林长生无所谓道:“没关系。他们抓不住我。” 碧瑶指着他道:“你还真是自大。” 林长生耸耸肩,道:“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出去走一走。我想,你这几年也没什么留心外面景色吧。我也有五年时间没有走一走了,我们一起转转如何?” 碧瑶眼睛一转,道:“好啊。” 林长生做请,道:“请吧!” 两人入了滴血洞,碧瑶恍然道:“原来,这里还有其他出口。” 林长生笑道:“不错。”二人走到明王雕像之前,林长生看着那缺了斧头的雕像,用力往下一推,顿时咔的一声,手臂高举,若有斧头在手,却是一个下劈的姿势。 嗡的一声,一侧山壁陷了进去,露出一个洞口。 本来,这是一个自我毁坏的洞口,但林长生改了一改,把那毁坏装置去了,只留下出入通道。二人从后而出,却是神不知鬼不觉,而在那死灵渊下,朱雀、青龙二人暗暗等着,半晌也不见人出来。两人对视一眼,青龙身子一闪,手中乾坤青光戒光华一闪,那厚重的铁门顿时哐当一声,四分五裂。 二人闪入洞内,但见洞内空无一人。青龙看向朱雀,朱雀走到水池旁,打开机关,两人相继走入滴血洞内。可是,洞内哪还有人? 青龙苦笑一声,道:“这小子不愧为宗主看重,不但胆子大,还心思细腻。他此次现身,怕早就想好退路了。” 朱雀哼了一声,却是极为不爽。 青龙又道:“当年青云山上,他就胆大的假扮张小凡,如今又在我们眼皮子低下逃走,这要传出去,我们可就丢大人了。” 朱雀道:“好了,还是快点找到碧瑶吧。” 青龙道:“放心。碧瑶不会出事。对了,碧瑶说这里就有天书第一卷,我们去看看吧。” 朱雀低声道:“也好。我只知道魔教圣典是天书第二卷,但这些年,不管是我鬼王宗,还是其他宗门,却全无其他天书踪迹,能在这里见到天书圣典,也是我俩福源。” 二人便走便谈,声音越来越低,直直完全隐没于黑暗的隧道之中。(。) 507 礼物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站在海边,看着辽阔的大海,心中闷气也不由一空,心胸开阔了起来。 林长生呼了口气,瞥了眼一旁的碧瑶,眼光变幻。 青云山上,那开解般的话由他口中而出,他自己也不知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若说爱情,就是扯蛋了。只是对碧瑶,怕没人不喜欢的。 这是一个精灵般的女孩,而那一段痴情咒,也叫她永远烙印在别人心中。 “这几天我很高兴……”突然,碧瑶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她自袖袍中掏出了一册书,递给林长生道:“这是给你的……” 林长生笑了笑,拿过书籍时,心头动了动。海风一吹,书页翻起,闪烁着清秀的文字。一瞥之下,叫他心神一震,吃惊的看着碧瑶。 碧瑶没有看他,而是望着海面上升起的骄阳,道:“喜欢吗?” 林长生默默点了点头,心中一时复杂之极。 此次出来,说是看两只狐狸,实则也在引着碧瑶。他知道,只要自己一现身,鬼王宗的人就会马上过来,而因青云山他一席话的关系,碧瑶一定会来。 他为什么这样? 就是为了手中这册书----天书第二卷! 可惜造化弄人,林长生提前得到了第二卷天书,心情大好,也做了这叫自己莫名其妙的事,把一切都暂时抛在了脑后。 但这份礼物,却叫他警醒、羞愧。 对碧瑶。他自是极为欢喜的,但更多的还是来自前世的小说记忆。对她本人,虽觉可爱、喜欢,却也只是一种回味、看到美好事物的感觉。 他早已不是曾经的年轻人了,不会看到曾经的回忆就欢喜莫名。用现代话说,他就一沧桑大叔。 然而。碧瑶对他的感情,却不是假的。 这种对比,刺激着他的心。 默默的收起书籍,林长生只觉心里很涩,不知怎么得,他也拿出了一样东西,递到了碧瑶身前,道:“这是礼物。” 碧瑶目光一亮,看着那娇俏的铃铛。欢喜道:“谢谢。我很喜欢。”她快速结果了铃铛,轻轻一荡,叮当声响个不停。 清脆的铃声回响在二人耳边,连海浪的声音都压了过去。一时间,两人都觉心里空灵,不自觉的对视一眼。 感受着碧瑶目光中说不出、看不透的情意,林长生心中又是一颤,快速把目光移了开去。他嘴角动了动。强笑道:“我们出来也有三日了,你父亲该急了。今日,我们就回去吧。” 碧瑶脸上有些混润,听了他的话,低低的嗯了一声,乖巧的站在他身旁,身子似乎有意无意间往他身旁靠了靠。 远远的看去。好似碧瑶头靠在了他肩上,二人依偎着,遥望升起的太阳,而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为两位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织。美丽而动人。 空桑山,碧瑶才走到脚下,便看到一群人自天际冲了下来,落于她身旁四周。 碧瑶笑了笑,道:“幽姨,青龙叔叔……” 二人看着碧瑶,都松了口气。幽姨道:“你这丫头,消失三天,可叫我担心坏了。” 碧瑶只是笑,没有说话。 朱雀、青龙对视一眼,都没有多问。 死亡沼泽炼血堂,林长生把第二卷天书扔给了张小凡,自己也拿着碧瑶手抄的那一卷天书,怔怔出神。而在狐岐山中,碧瑶荡着手中的铃铛,听着悦耳的铃声,挂着甜甜的笑意,眼中亦是全无他物。 “宗主,看来碧瑶小姐与那位林长生是……”暗处,青龙低低的声音传入鬼王耳中。 鬼王面无表情,只是看着碧瑶。突然,他道:“青龙,瑶儿手中的铃铛你可识得?” 青龙一愣,道:“属下没有细看……” 鬼王道:“若我看的不错,那应该是合欢铃。” 青龙失色道:“金铃夫人的合欢铃。” 鬼王点头,道:“不错。想不到,这失踪多年的宝物又重现现身了。若我所料不错,这东西应该是那小子在滴血洞中发现的。” 青龙也道:“是啊。传说黑心老鬼与金铃夫人是一对恋人。金铃夫人的宝物在滴血洞中,也不叫人意外。只是不知,除了天书与这合欢铃,那滴血洞中还有什么宝物?” 鬼王笑了笑,回身走入黑暗之中,低沉的声音远远传来:“只要瑶儿高兴就可以了。不过那小子却不能占我女儿便宜。青龙,你要继续,把他给我找出来。” 闻言,青龙露出一个奇怪的笑意,暗暗道:“宗主,这是吃醋了吗……” 房间中,林长生放下第二卷天书,闭目沉思。不久,又睁开眼睛,拿起一旁的书册,翻开了起来。 长生堂被灭,三大宗门自然得了不小的好处,不说别的,就是长生堂多年的典籍收藏,就被三派瓜分了。但他们不知道,还有一个势力拿到了长生堂所有的典籍。 就是炼血堂了! 玉阳子准备了后路,自然不会不重新抄写典籍,以为传承。知识,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也因此,林长生等人可谓收获极丰。 长生堂与炼血堂不同,炼血堂的传承是真的散掉了,或许还存在世间,但到底在谁手里,他们是不知道的,想收集都没办法。 但这长生堂的传承却很完整,而其功法来源就是天书。 两者配合着看,自然会给林长生很大的启迪。 看了半晌,书一合,林长生大步出了房间,出了炼血堂,飞身而起,直往上去。他速度越来越快,任凭疾风刮面如刀。 越飞越高之下,巨树的枝干也就渐渐缩小,到了后来,已经变成了只有数十丈大小。尽管如此,也已然是惊世骇俗。 再往上,便已到了云雾之中,淡淡的云雾笼罩着树木,宛若仙境一般。 立身云雾,抬头往上,那树似乎依旧看不到尽头,它似乎就如传说中的建木一般,直通天际! 又飞不久,林长生身子一顿,却是大树在这里就停住了,粗大十数丈的树干一分为二,分向左右延伸,宛若两条盘旋在云雾中的巨龙。 落在枝干上,他直往左去,越走越是诧异。这粗大的枝干上爬满了藤蔓,藤蔓开着五颜六色的鲜花,红绿交织,色彩鲜艳,伴着四周朵朵白云,实在是太漂亮了。 行了良久,林长生停了下来,目光往前前面那出现的巨石。那是唯一异于四周的东西,也是一道门,天帝宝库的大门。 这里,并非他第一次来,可每次看到那大石,他都会升起一股无力之感。 这石看起来与一般大石全无二状,以林长生功力,一击下便可化作齑粉,但恰恰相反。此般普通石头却坚硬无比,任他诸般动作,不能毁坏丝毫。 他知道,这是此地禁止缘故。这点,也是叫他震惊所在。 天帝宝库存在不知多久了,但这禁止却全无丁点儿消失之兆。遥想当年建造天帝宝库的人,其实力惊天动地,难以想象。 而从这些来看,这个世界以前绝对是精彩万分的,弄不好,还真有“仙”存在着。 望着天帝宝库,林长生苦笑一声,道:“怕是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出世了吧。到时,正魔汇聚,却也是一出大戏。” 摇摇头,他有些不甘,却也毫无办法。此地异兆,以他能力根本无法遮掩。一切,还要看五年后的手段。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508 金光万道,黄鸟起舞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死亡沼泽依旧阴沉沉的,遍布的瘴气没有丝毫的改变。这里,也依旧危险,是普通人的禁区。不同的是,沼泽之外! 曾经的荒凉村落完全变了,十年前,这里便成了三圣庄,十年后,三圣庄一点点扩大,成了一个堡垒般的镇子。 住在镇子中的人,已经没了莫名其妙的危险。也因此,这里有了新的信仰,也就是炼血堂三圣! 这日,三圣庄突然来了一对爷孙,老者气度不凡,拿着一根竹竿,上面挂着一帆布,写着“仙人指路”四字。 他身旁女孩是个年轻少女,长的娇俏可爱,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天真中带着一抹灵动,招人喜欢。 “爷爷,爷爷……想不到这荒凉的地界还有这么一个镇子,真是不可思议。”小环好奇的打量着四周,手中拿着一根糖葫芦,声音清亮透耳。 周一仙啧啧道:“是啊。不想才十年光景,这里就变成了这样。我可记得,以前这地方荒凉的很,也没什么人烟,不想现在人多了,还有了客商,难得,难得!” 小环笑道:“爷爷,不如我们去看看那什么三圣吧。人家可比你有能耐多了。” 周一仙哼了一声,道:“那是你爷爷没有施展大神通,不然此等小事,哪里难得住你爷爷。” 小环娇笑,与周一仙说说闹闹的转入了一旁。这是一条小巷子,巷子尽头有一座庙宇。庙宇中供奉着三尊雕像,便是三圣了! “咦……”初看三圣模样,二人无不惊异出声,只因三圣雕塑太过奇特。 中间那尊,立于地,抬头望天。眼角处挂着两行血色,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黑色的棒子,棒子上又嵌了一颗青色的珠子。 他身上黑红交织,透着神秘,又透着诡异,叫人一看便有一种很奇妙的沧桑感。 小环认真盯着那座雕像,突然道:“爷爷,是那位呆呆的哥哥吗?” 周一仙眉头暗皱。脸色没了刚才的嬉闹,也没有回小环的话,而是认真的打量着三座雕像。中间那尊,他自然知道,而右边那尊,他也知道。 那是年老大的雕像,侧身立在那里,肉眼赤红。大了一圈,似有些滑稽。 他注意的。并非这两尊,而是左首那尊雕像。 那似乎是三尊中最普通的雕像,与一般石像别无二致,只是身上着了一层鲜红明亮的铠甲,只是这尊雕像却无面。 换了别人,也就是好奇一番。但周一仙不是普通人,自然知道此人代表的是谁。 就在他暗暗琢磨之时,外面突然传来嘈杂声,连庙祝也被惊动了,纷纷跑到外面。一幅震惊的看着西南的方向。 隐隐的,二人发觉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那是金色。 两人对视一眼,快步出了庙堂,抬头一望,却见西南天际金光万道,宛若升起了一个太阳,刺破了阴暗,使得这里有了久违的日光。 “那是什么?”小环张大了嘴巴,一脸吃惊。 周一仙心头急跳,暗道:“这就是卦象显现的异兆吗?看来,当是有异宝出世的征兆。这次,正魔怕是要再次齐聚此地了,却不知是好是坏?” 同一时间,炼血堂诸人也出了驻地,遥遥望着高空。 金光遍布天际,照破了黑暗,便连内泽之中,也少有的见到了光芒。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上面,一个个全傻在了那里。 “宝物,一定有异宝出世……” 不知谁叫了一声,大家一下子都清醒了起来,眼神炽热的看着上面。只是,这些人却都没有动,或者说不敢动。 他们的目光,齐齐看向了前方。那里,正立在三道身影。 年老大很是激动,语音微颤道:“这……这宝物出现在这里,天意该我炼血堂得到啊……” “哼!”林长生瞥了他一眼,道:“年老大,你修炼的如何了?” 年老大激动的心顿时如被泼了一盆冰水般,浑身激灵。他脸色难看,嘴巴微动,却是说不出话来。 林长生又道:“此宝出世异兆如此剧烈,不仅我们,怕是外面的人也都看到了。你以为,这能瞒得了谁?不要忘了,外面还有鬼王宗的人。想来用不了多久,鬼王宗大队人马就会赶来了,而其他门派,不管正魔,又怎么会放任不管呢?想要德宝,你也得有那个命。” 年老大脸色难看,他被林长生训的跟孙子似的,却也不敢说什么反驳的话。 这五年,林长生与张小凡的进步太快了,尤其是那个张小凡,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步着。以前,他还可与两人勉强争锋,但如今,却死死被两人压在身下。 苦涩一笑,他嘶哑着声音道:“那……那怎么办?就这么看着不管吗?” 林长生没有说话,一旁张小凡淡淡道:“把人都召回来,看看情况再说。而且这次夺宝,怕是一般弟子也插不上手。”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这些日子这大泽四周怕是不安静了,正魔齐聚,那些正道人士要降妖除魔,我们那些同道朋友,可也不会手软的。” 十年时间,天下可不是太平无事的。前五年就不说了,自从长生堂覆灭后,魔教各派就拉开了厮杀吞并的魔盒,五年间杀戮几乎无处不在,诸多小门小派被三大宗门灭了,无数道统被并入了鬼王宗、万毒门、合欢宗三教之中。 自上次正魔大战,魔教元气大伤后,纷乱的局势也被止住,魔教也成了三大巨之势,与正道三大门派遥遥相对。 而这五年,张小凡、林长生二人也没有闲着。他们也曾带人进出大泽,行走于各派厮杀之间。其中,也曾灭了几个门派,抢夺他们传承。 只是,他们终究见不了光,只能喝一些汤汤水水,但这便叫炼血堂大有收获了。别的不说,就是那些曾经不入流的弟子,此时也有了一丝精英的风采。 站在下面,林长生脑中思绪流转,眼睛直直的看着那金光中的云彩。那云彩淹没在金色之中,看来与金光无异,实则却有一些不同。 林长生看的很清楚,那不是什么云彩,也不是什么金光,而是一只橙黄色的巨鸟----传说中的九天灵鸟黄鸟! 它飞羽万里高空之上,伴着万道金光,如水中的鱼,翱翔万里。 说来大家也许不信,这黄鸟林长生早就见过了,他就寄居在大树顶端,与天帝宝库一左一右。他曾小心的观看这黄鸟,此鸟似乎从不动,起码来此十年,他就没看到这鸟起身过。 如今,它动了!天帝宝库,也要打开了! “那条长虫也该来了……接着是,鬼王宗,四灵血阵……”他暗暗皱眉,那四灵血阵绝对是大凶大恶之物,但…… 原著最后,张小凡以诛仙破鬼王,鬼王可是有清晰神智的。许多小说中都说四灵血阵中寄居着修罗,但从鬼王的表现看,似乎并没有被修罗吞噬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四灵血阵还是不要开启的好。’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509 正魔齐聚 伴着金光阵阵,死亡沼泽的异象慢慢传了出去,不久便有异宝出世的消息广传天下,无数修真之士开始往这荒凉之地赶来。 死亡沼泽附近并没什么人烟,唯一的就是如今的三圣庄了。也因此,近几日,庄内尤其热闹,来来去去的人看来繁华锦簇,宛若闹市一般。 而在表面上那一片纷扰之下,却有着不为人知的暗流,汹涌流动。 人多了,正邪齐聚,自然免不了争斗,几日下来,在三圣庄这个小小地方,不知已经发生了多少次争斗,有些倒霉的家伙,还未进入死亡沼泽,已经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了,真是冤枉。 这不,庄子外不远处,又来了一场争斗,那绚丽的法宝之下,带起的却是刺目的血花。而就在离这里不远的道路上空,两道人影虚立高空,遥遥看着那绚烂的杀戮。 “正与魔,魔与魔,嘿!这些家伙,还真是辣手啊。”张小凡冷冷的说了一句。 林长生笑了笑,十年间,他教给了张小凡许多东西,叫这个曾经木纳的少年成了如今的炼血堂之主,内秀于心,成了一方枭雄般的人物。 在修为、心机、手段方面,他或许不如鬼王,但论及见识,他自问不比鬼王差,而且他那些思想,也远非这里的人可比。 在他教导下,张小凡虽不曾成为鬼厉,却也是难得的人物,绝对不比鬼厉差,起码有些东西,他是敢于去面对的。 林长生无聊的看着远处打斗,道:“对了,你的猴子呢?” 张小凡哼了一声。道:“去见老朋友了。走吧,我们也去庄子上,看看那些正魔精英。” 林长生笑了笑,与他一起转身,落于庄外。二人信步走在青石路上,感应着四周人的气息。眼睛转动间,便把一切收入眼底,诸多人物资料也一一在脑海中闪现。 走到一街口,二人听到一旁传来的“吱吱”声。侧头看去,正是上蹿下跳的猴子小灰。而在他身旁,还跟着一书生打扮的青年。 林长生一看那书生手中的东西,扑哧一声就笑了,道:“这家伙,还没放弃小灰啊。连母猴子都弄来了。” 张小凡无语,那边小灰也感应到了张小凡,目光一亮,大叫着跳了过来,灵巧的跳上他的肩膀。后面曾追了过来,见到二人目光一亮,大喜道:“你们也来了,正好。小凡。快给我劝劝小灰,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灵猴。让他……” 听着他的话,林长生极为无语,拍头道:“你这家伙,真是叫人无语。” 张小凡笑了一声,拍了拍小灰,道:“。行了。小灰不愿意,你逼它也没用。” 曾一脸丧气道:“这个死猴子,真叫人生气。” 小灰吱吱大叫,叫到一半,却又跳了起来。直往巷子中去。张小凡眉头一皱,也跟了进去。走不久,便听到那熟悉的声音。 ““预知五十年前程,能断三百年运势,铁口神相,笔判阴阳,欲知后来日子,且来看上一相!” 周一仙,小环! “是他们!”林长生念叨了一声。 张小凡看着那长大的女孩,轻轻一叹,抬起了一些感慨。但随之,目光一缩,变得锐利。 却是在挂摊旁,一年轻人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看来平和近人。但张小凡知道,这人不是一般人物,正是魔教近十年间崛起的人物,秦无炎! 站在他身旁,林长生眼睛转了转,笑道:“看来,大家都来了啊。” 曾正色道:“此人十年来威名大盛,尽得毒神真传,是个很难对付的人物。” 林长生道:“魔教三宗,鬼王宗、万毒门、合欢宗都不差的。” 曾也道:“不错。万毒门秦无炎,合欢宗金瓶儿,鬼王宗碧瑶。自长生堂覆灭后,三宗灭门无数,统合了魔教势力,看似厮杀残酷,实则却实力倍增,而这三人又是后辈中的佼佼者,由不得人不注意。其中,这秦无炎却是名头最盛,威势最隆。” 林长生嘴角勾了勾,眼睛也眯了起来。 碧瑶不是鬼厉,自没有那么大的杀心,鬼王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成为鬼厉那般的人。所以这些年看似是碧瑶在行动,实则她动手极少,多是指挥调度,真正动手的是杀生和尚与燕回这两个后起之秀。 不过魔教内实力为尊,虽碧瑶不怎么动手,但大家也都明白,论及实力,这位鬼王宗的大小姐可是不差的,不然另外两派早就用这点来打击鬼王宗了。 小小挂摊前,秦无炎来了,碧瑶也从暗处走了出来,金瓶儿也藏在一旁。 看着对峙的两人,林长生笑了笑,信步走到碧瑶身旁,旁若无人道:“怎么?鬼王把这次的事交给你了。” 碧瑶灿灿一笑,刚才凝重的气氛顿时化作无形。那边秦无炎眼睛眯了眯,认真的看着林长生与他身后的张小凡。 这两人名头,这几年他也是听过的。 瞥了秦无炎一眼,林长生与碧瑶有说有笑的。反之,张小凡却是认真的看着秦无炎,气势若有若无,与他遥遥对峙着。 就在万籁沉寂之时,周一仙突然道:“客官,客官,您的卦金。” “爷爷……”小环吓了一跳。 周一仙振振有词道:“小环,他不给钱,爷爷怎么给你买糖葫芦啊。而且算卦给钱,天经地义。” 秦无炎淡淡的笑了一声,甩出一银锭子,转身离去。 张小凡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街道尽头,才收回目光,看向小环,感慨道:“你长大了!” 小环轻轻笑了笑,目光在他脸上流转,十年光阴,他似乎没变。 林长生、碧瑶二人走在街道上,嘴中说笑着,宛若一对金童玉女,羡煞旁人。走一路,在村口酒店,两人停下,林长生道:“我们进去吃些东西。” 碧瑶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店内,微微变色。 林长生看去,笑了一声,道:“走吧。” 碧瑶甜甜一笑,与他并肩走入酒店内。二人一来,店内众客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林长生能感觉到,许多人的目光都变了。 他若无其事,对碧瑶道:“我们做那边,正好有靠窗的位子。” 在那空桌一旁,却围坐着三人,一个背对着众人的光头,颇为引人注目,而正面相两人的,却也是他的熟人。 两人坐下,林长生对那人笑了笑,对碧瑶道:“你点些吃的,我过去与朋友打个招呼。”说着,却是走到那一桌前,坐在了那唯一的空位上。 “是你这魔教贼子……”那熟人旁的人率先开口,挑衅十足。 林长生瞥了他一眼,理也不理,看向光头和尚与另一人,道:“两位,又见面了。” 那人暗怒,手拍在桌子上,微微用力,身子前倾,一幅要起身模样。但另外一人赶紧压住了他,那和尚也道:“林施主,十年不见,风采更胜往昔。法相有礼了!” 林长生笑道:“你这和尚也一样,十年不见却是进步斐然啊。”目光一转,又看向那熟人,道:“周兄……不对,应该叫萧兄了。听说近些年青云门都是由你掌舵,如何?这青云掌门的滋味可还过瘾?” 萧逸才嘴角扯了扯,不动声色道:“与大名鼎鼎的林兄相比,萧某自愧不如。” 林长生大笑,起身道:“对了,告诉萧兄一句,我那炼血堂内可还是保留着萧兄的身份。萧兄要是有空了,可不要忘了来娘家看一看啊。” 萧逸才无意,面皮抖动,一旁法相手也紧了紧,无奈的看向林长生。而那李洵则嘿嘿笑了笑,啧啧道:“真是了不起啊。” 萧逸才眉头一皱,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法相兀自念了声“阿弥陀佛”。一时间,三人却是有些沉寂,与那边有说有笑的林长生、碧瑶相比,对比鲜明。(。) 510 碰撞 死亡沼泽附近的天,说变就变。刚刚还一幅万里无云的样子,眨眼却阴云密布,大雨倾盆。风一吹,雾气涌动,使得四周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色,不可远观。 这一夜,远来的正魔群豪都进入了沼泽之中。正道在那无底坑周围休息,魔道则各行其是。林长生跟着碧瑶,一起到了此地的鬼王宗据点,曾经的长生堂驻地。 而张小凡,一人默默的走在大泽之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干些什么。 一间小屋中,两人正说着话,便听到外面脚步声。碧瑶眉头一皱,淡淡道:“怎么了?” “副宗主,秦无炎与金瓶儿来信了。” 碧瑶看了林长生一眼,林长生对她笑笑,道:“你去看看吧。” 碧瑶点头,快步走了出去。很快,又返了回来,道:“那两人约我在无底坑附近相见。看来,他们是想试探一下正道众人的实力。” 林长生道:“意料之中。” 二人起身,信步走往无底坑。 幽暗的环境下,影影绰绰的人影遍布四周,在中间,有四人互相对立着。 秦无炎看着不请自来的林长生,笑道:“碧瑶小姐还真是好心情,连这位也一起带来了。” 碧瑶淡淡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金瓶儿咯咯娇笑道:“人家跟我们不同了,你侬我侬的,自然不愿分开了。我们约碧瑶姐姐前来,真是大煞风景。” 秦无炎笑道:“是了,是了,都是无炎的错,赔礼了。” 林长生摇头,对他们的调息不以为意。碧瑶冷声道:“好了,大家既然聚集在这里,就不要说废话了,还是直接一些的好。” 秦无炎道:“好啊!碧瑶小姐都这么说了,无炎也就不客气了。此次正魔汇聚,为的就是那即将出世的异宝。从异象看。此宝怕是九天神兵一类的重宝,不管正魔,都不会放过,早晚会打一次。既如此,不若先下手为强,在宝物未出之时,就把正道中人赶出场。” 话到后面,越显阴狠,秦无炎这看似书生般的公子。也露出了魔教枭雄的手段气魄。 “二位,如何?” 金瓶儿不语,目光闪烁,有意无意间在三人脸上转动。碧瑶则没什么变化,只是看了林长生一眼。林长生对她笑笑,碧瑶心领神意,道:“既然你都如此说了,我鬼王宗自没有拒绝的理由。金瓶儿妹妹。你觉得如何呢?” 金瓶儿笑道:“好!两位都决定了,瓶儿便舍命陪君子吧。” 秦无炎笑了起来。闪亮的目光落在林长生身上,幽幽道:“我听说炼血堂这些年发展的不错,这次的正魔大战,想必林兄也不会错过吧。” 林长生同样看着他,目光幽深晦涩,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他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沉默了一会儿,直到三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才慢慢道:“不错!” “这就好。集我魔道四大教派之力,想来对付那些人还是很容易的。”秦无炎好似随意的说了一句,语气却颇耐人寻味。 约莫三更时分。天完全黑了,沼泽内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奇妙的是,阴云全然消散了,天上还挂了一轮弯月。 可惜沼泽内瘴气弥漫,只能隐约的看到一个影子。 无底坑附近,那些正道年轻弟子夜宿的地方,除了几点残存挣扎燃烧的篝火灰烬,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黑暗中隐约望去,那些正道弟子蜷缩在衣物被中,将全身盖的严严实实,毕竟年轻人修行不够,抵挡不起这死泽之中透骨的夜寒。 悄无声息的,在那幽暗之地,四个人影的轮廓若隐若现。 但不待他们靠近,忽然有清脆锐响,铿锵龙吟,一道碧光自不远处升腾而起,夺目耀眼,飞斩而下。片刻,又有蓝光、金光、白光、青光升起,刺破苍穹,围斩而来。 事出突然,四人却毫不慌张,纷纷纵身飞跃而上,各施手段,跳了开去。在四人手中,紫芒、黑芒、白芒、绿芒一一闪现,挡住了围剿而来的光华。 叮叮几声,四人纷了开来,落在四周,而那绞杀而来的剑光也紧随而至。 夺目的碧光横冲而来,带着一股势要杀死敌人的决心,而碧光中,他的主人眼神冷冷,瞳孔深处却似有狂热,仿佛渴望着前方寒芒下迸发的鲜血。 “斩龙剑……嘿!”林长生低笑一声,脚下轻移,把碧瑶挡在了身后。手往腰间一抹,一把利刃闪现,带着点点白芒射入碧光之中。 叮的一声,两剑相击,碧光大盛,然这璀璨的光华却止于身前,难以寸进。 “咦?”碧光中,林惊羽惊疑了一声,嘴中轻喝,力道陡增。林长生嘿的一笑,长剑颤动,剑柄下一颗明珠渗出黑白之色,交织砸剑身之上,使得宝剑一面莹白,一面漆黑。两色光芒交织,如一尖锐的磨盘,转动下,竟是瞬间把碧光吞噬了干净。 “什么?”林惊羽大惊,后面一人惊呼道:“林师弟,小心……” 一声哀鸣,斩龙剑倒卷而会,但林长生也没有趁势进击,而是回转半斩,黑白色光华猛的劈入虚空。只听叮的一声,一抹蓝色光华大炽,斜纵而下。 “陆雪琪……”林长生笑了一声,身子迎着剑光直飞而起,手中宝剑光华吞吐,周身血光大量,黑、白、红三色交织下,隐隐响起雷音。 突的,他长啸一声,嘴中高喝:“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神剑御雷真诀……”四周一片惊呼,无不骇然失色,连上面的陆雪琪也变了脸色,本就洁白的脸颊一时全无血色。 碧瑶在下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只是她的笑声却全然被煌煌雷声所掩盖。 明亮的天际,光芒大作,雷电如蛇,飞走于云间,把下方照的通亮。青云门、焚香谷、天音寺的众人无不骇然的瞪大了眼睛,即震惊这雷电之威,又惊诧林长生为何会青云门不传绝艺。 “不,这不……”雷电下,震惊的陆雪琪醒悟过来,话犹在耳,却觉一股巨大的推力横扫而来,手中天琊自然护在身旁,被一击打的飞了出去。 “这不是神剑御雷真诀……”萧逸才接上了陆雪琪的话,声音铿锵有力。 “哈哈……”林长生大笑,道:“好,不愧是青云掌门弟子。但不是神剑御雷真诀又如何?你能接下吗?看招!” 雷电轰鸣,电射彻底暴走,刺目的电光使得众人一时看不清四周,只觉一片大亮,许多人都闭上了眼睛,法宝牢牢护住周身,耳旁只有那轰隆的雷鸣声。 雷霆久久不去,萧逸才等人无不大急,但叫人奇怪的时,雷霆之下,全无惨叫之声。待光芒稍弱,一些修为强大的人勉强睁开眼睛,发现四周人都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 “贼子呢?”萧逸才惊呼一声,往光芒处看去,可那里哪里还有人影?‘怎么回事?’他心里大奇,扭头四望,而雷电光芒也瞬息而弱,渐渐消散无踪。 大家这才回过神来,查看四周。没人受伤,更没人死亡,奇哉怪也! “莫非,他那一招有名无实?”燕虹揣测出声。众人闻之,都是一愣,那把骇人声势,却全无威力,这……实在叫人难以置信啊。 突得,一声惊呼:“陆师姐呢?”(。) 511 旧情 青光在林间穿梭,忽而高飞,速度越来越快,但无伦如何都摆脱不了身后那道蓝光,从黑暗中向上望去,只见蓝光仿佛带着不顾一切的势头,紧追不舍,不肯放弃。 “唉!” 一声叹息,凝聚了十年情思。青光停了下来,人立在树梢,目光复杂的看着后面。蓝光也跟着停了下来,就立在他前面,那璀璨的剑光,把两人照的通亮。 夜色深沉,风声凄切。他们的衣服,在风里轻轻飘舞。 张小凡看着那曾经经历过生死的面容,心里极为复杂矛盾,又几分相思,又有几分惧怕。十年间,他并非没有回过青云,看他们二人与曾的交往便知道了,他与林长生都曾多次偷上青云。 张小凡也曾见过过去的许多人,但唯独对她,没有勇气! 他涩涩的笑了,轻轻道:“你,还好吗?” 陆雪琪没有回答,一个字也没有说,她的罪臣因为用力咬着而显得苍白,夜色簇拥下的她的身影,凄清而幽美。 “为什么?为什么要跑?”陆雪琪依旧冷冷的,嘴中的话似乎全无感情,但细听下,却带了微微的颤音。 张小凡叹息了一声,道:“本就是看一看老朋友,看过了,自然要走。见面,只会伤怀。陆师姐,十年了,许多东西都变了。” 陆雪琪身子微颤,握着天琊的右手因他那一声“陆师姐”而更加用力,几近发白。 此时看着张小凡,陆雪琪面上终于有了波动,紧咬着的牙齿似也松了开来。二人互相对视着,一时都没有言语。 似乎只是刹那,又或许过了很久。陆雪琪清丽的声音轻轻响起:“小凡,跟我回去吧。” 张小凡身子一震,脑海中顿时浮现过去种种景象,那熟悉的人,熟悉的景,无不叫他心怀甘甜。但……还回得去吗? 回得去……这些年你不是一直都在回去吗? 张小凡握紧了拳头。死死的告诉自己,他还可以回去。 深吸了口气,张小凡目光深邃的看着陆雪琪,道:“回去?或许吧。但不会是现在的。也许有一天,我能回去,光明正大的回去。” 他的话有些突然,突然的叫陆雪琪以为自己听错了,竟直愣在了那里。而回过神来,却看到一道青光冲入了瘴气之中。想追,也无能无力。 可心中那点念想是什么? 她静静站在那里,动也不动,手中的剑已经垂了下来,脑海中,似乎在想着什么。 无底坑,萧逸才等人都没有睡去,而是戒备着。当几人看到那天上飘落的蓝光。都大喜,一人道:“是陆师姐。” 萧逸才松了口气。道:“好了,回来就好。” 陆雪琪适时落在一旁,对众人点了点头。她目光一扫,落在曾身上,突然道:“你的猴子呢?” 曾一愣,其他人也略感错愕。萧逸才眉头暗皱,不明所以。但陆雪琪没有解释,而是兀自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地方。 萧逸才暗叹一声,摆手道:“好了,大家折腾了半夜也累了。都休息吧,我来守夜。” 鬼王宗驻地,看着四周人去楼空的殿阁,秦无炎、金瓶儿二人脸色都有些不好。二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反快速离开了。 可不久,二人身子都是一折,往那瘴气之墙冲了过去。 不久,天似乎亮了,灿灿的金光照破了雾气,直透大泽之内。无底坑旁,正道中人看着那朦胧的金光,一个个暗呼不已。 法相念了声“阿弥陀佛”,首先开口道:“传言说,前几日有金光异兆,莫非就是此了?” 萧逸才道:“可能。” 只是金光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便消失无踪了,只留下那无边无际的黑暗。 萧逸才道:“各位,异宝出世,却不能叫魔道贼子得了先手。我们也进去……” 燕虹在一旁道:“只是这死亡沼泽这么大,如何寻找?” 萧逸才道:“法相师兄,李兄,当年你们万蝠古窟一行,曾分开行动。我看这次,我们也分开行动,如何?” 法相道:“可以。” 李洵也默默点了点头。 众人议定后,马上开始往内泽进发。 而就在此时,那株大树之下,已然立了一个人影,正是张小凡。而在大树之上,也立了两道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林长生与碧瑶。 看着渐渐黯淡的石门,碧瑶惊叹道:“真是利害。此处藏宝,必定不凡。” 林长生道:“不错!可惜,石门坚固,远非你我可破,不然也不会引来这么多人了。” 二人说着,脚下巨树竟是慢慢抖动了起来,两人都是一惊,继而一喜,齐齐看向石门。大树抖动不停,石门上有点点金光飘洒。 如此,过了良久,忽然有虎啸龙吟之声响起,渐渐高昂,直冲云霄。 瞬间,天空中风云几乎以看得见的速度变幻翻涌,云气蒸腾,一层层一幕幕如咆哮奔流的海浪,当真是天地为之变色。 二人大骇,而在远处的众人也无不震骇!只觉得这声音如刺入脑海的锥子一般,竟是立脚不稳。 片刻之后,石门金光万道,瞬息扩散开来,把这一株近乎通天的大树染成了金色,而金色的光柱也冲入云霄之中,染红了天际。 这一刻,金光耀眼,把阴沉沉的大泽都照的通亮,到处都是金色光芒,云是金云,树是金树! 如此奇观,震慑众人,使得天地肃然,叫人心生敬意! 宝库外,林长生、碧瑶死死盯着那金光闪烁的石门。大树下,张小凡腾空而起,直冲而上。大树外,无数宝光亦破空而来,直入云霄。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这一瞬间冲了过来。 渐渐的,金色消失了,大泽内又恢复了以往的黑暗,立在石门的林长生、碧瑶都忍不住暗暗一叹,失落不已。 林长生知道这石门不是那么好打开的,但心中到底有些期待,可现实却往往不以人的意志转移----石门,依旧紧闭着。 “来了!” 突然,林长生叫了一声,声音中,破空声大作,青光、蓝光几乎交织在一起,齐齐落在了花海之中。刷的一声,湛蓝色的宝剑出鞘,光芒大盛,遥指三人。 张小凡落在林长生二人身旁,脸色复杂的看着陆雪琪。 林长生笑了笑,与碧瑶对视一眼,轻轻道:“小凡,你怎么没把你的老情人搞定啊?可白白浪费了我一番好意。” 张小凡面色一滞,露出一抹苦笑。那边陆雪琪面色似没有变化,但眼中神情也有了微微变化。 林长生看着两人,拍手道:“好了。叙旧时刻早就过去了,该谈正事了。异宝当前,人人都不免贪心的,是不是?” 陆雪琪眉头一皱,也不说话。而就在此时,四人脚下的大树突然抖了一下,四人都不动声色,但无不大奇,而林长生心中更是暗暗惊叹,黑水玄蛇,还真是利害的畜牲啊。 这株大树就如一座高耸的山峰,直插云霄,但黑水玄蛇却能晃动此树,它一身修为,怕还在所谓的四大灵兽之上吧。 吐了口气,林长生神色严厉了起来,对身旁碧瑶道:“一会儿跟在我身旁。”碧瑶轻轻点了点头,手也握紧了伤心奇花。 而他们脚下,树抖动的更加利害了。同一时间,破空声响起,四人目光一转,齐齐看了过去,亦有四道人影从下面飞身而上。(。) 512 天帝宝库 大树震荡,嗡嗡声响彻在天际。宝库外,众人相顾无言,沉寂无声。 “咯咯……”突然,金瓶儿笑了起来,轻易脚步,身子变幻,到了碧瑶一侧,嘴中道:“碧瑶姐姐,还真是利害啊,竟早早找到了这里,不像妹妹,寻的辛苦不已,还差点被那些正道伪君子给杀掉啊。” 碧瑶哼了一声,没有接话。金瓶儿也注意到,其他几人的神色很怪。 法相、曾、林惊羽、陆雪琪四人的目光都落在张小凡身上,而张小凡也一一回望,神情淡然,似有一些喜意,又似惆怅。 “小凡……”林惊羽叫了一声,声音苦涩。十年来,他想过无数次与张小凡再相见的场面,也想过要说什么,可真的遇到了,却发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不过……曾哈的一笑,道:“小凡,你这家伙不够意思啊,早知道这里,竟然也不说。” 林惊羽一愣,法相也略感错愕,齐齐看向曾。曾却跟无事人一样,大摇大摆的走到张小凡身旁,搂着他的肩膀道:“小灰呢?怎么不在?” 张小凡笑道:“此次正魔齐聚,危险万分,那猴子来了指挥捣乱。” 曾嘿嘿笑道:“那就好,那就好。怎么样?我们上次说的事情,你可不要忘了,你当初可是答应我的。这次你要是反悔,小心我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张小凡无语,什么秘密?两人一起看小黄书吗? “这,这……”林惊羽、法相都有些傻眼,陆雪琪却明白了过来,绷紧的身子松了下来。 林惊羽惊道:“小凡,。你们,你们……” 曾嬉笑道:“怎么?看到老朋友,打个招呼啊。我们之前可是有一个多月没见了。” “一个多月……” 林惊羽恍然,又觉得莫名,傻傻道:“你们之前见过吗?” 曾无语,嘿嘿笑着。 法相也露出了一抹笑意。手中念动着佛珠,轻声道:“阿弥陀佛!不想张小凡施主身在魔道,心仍旧归于正途,贫僧,贫僧……”话说着,却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张小凡看来的目光,凌厉而狠辣,且蕴含着浓浓杀机。 他暗叹一声。默默的退了两步。 碧瑶身侧,金瓶儿听了他们的话,心头大惊,惊诧之余也悄然退了几步。她目光流转,一一扫过几人,最后落在林长生与碧瑶二人身上。 林长生感应到了她的目光,第一时间看来,与她四目相对。他眼中含着一抹深笑。看似平和,实则却叫金瓶儿暗暗心惊。不觉,却是又退了两步,到了边缘。 林长生什么也没说,也没做,只是待着碧瑶往后退了一步,贴近石门。其时。树身剧烈抖动,比之前几次要强烈的多,众人几乎看到这树干竟在空中摇动,同时立脚不住,大多踉跄了几步。 众人几乎同时失色! 也就在此际。下方迷雾深处,忽地再度传来一声震天的嘶吼,如恶兽对天狂啸,那无形声浪,竟化作汹汹巨风,从下往上汹涌而至,将众人衣衫吹的猎猎作响。而在嘶吼声中,同时传来了一阵怪异莫名的“丝丝”声音,似毒蛇爬动,又似绳子摩擦的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呀……”一声惊呼,却是金瓶儿不小心从树干上摔了出去,而在她下方,一巨大黑影迎头而上,带着浓烈腥气,轰然而来。 金瓶儿也是命大,生生在空中折了一个方向,可惜却再也没有回到树干上,而是被那巨大黑影带起的罡风扫了出去,远远被抛开了。 而那黑影,也轰然砸在树干之上。 “黑水玄蛇……” 看到这畜牲,几人无不变色,靠近的几人更是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 黑水玄蛇瞪着那闪烁幽绿光华的巨大双眸,死死盯着石门,对四周诸人宛若不见。碧瑶低声道:“这畜牲怕也是为宝库中的东西来的。” “吼!” 一声嘶吼,玄蛇巨大的身躯竖起,磅礴的气势凝聚,一时竟是把四周云雾都吹了个干净,露出那碧蓝的天空,而一抹阳光也透过花海,打在石门旁“天帝宝库”四个大字之上。 “不好!”法相惊呼一声哼,对张小凡、林长生等石门下的几人喊道:“快躲开!这畜牲是为宝物而来。” 话音落下,凭空一声霹雳,玄蛇化作黑影,宛若黑色闪电,直冲而上。剧烈罡风哗哗作响,一瞬间把四周花草、藤蔓吹的四处乱飞,被阳光一招,竟宛若七色彩虹一般美丽。 但这美丽之下,却是火山一般的暗涌。 林长生看着那冲来的玄蛇,感受着那几乎人力不可抗的威势,也是心头大惊。他知道这畜牲利害,但这蓄力一击,却如天威,煌煌不可抗。 他脸色微白,拉着碧瑶的手,又退了一步。其时,他耳边突然听到一声轰鸣,有些惊诧,但不及细看,但听轰的一声,宛若雷霆在耳边炸响一般,只觉头昏脑胀,然后便是一股大力往他扫来。 “不好……” 心中惊呼一声,他没想到会是这般情况,情急下,一把把碧瑶拉在身后,双掌一横,推出一股横力。 巨大无匹的力道撞击而来,林长生耳中顿时响起咔咔声,几乎不可视物的眼中,只见自己手臂莫名的转了个弯,竟是从肩膀甩到了后面。 “啊……”大叫一声,他强力运转卸力、御力之法,在那巨大力道之下,与碧瑶如炮弹一般,横飞了出去。 而方向,正是石门之向。 巨大的轰鸣声依旧在向着,阳光也打在“天”字最上,咔咔的,石门裂出了一道缝隙,几道身影险之又险的射了进去。 “哇……” 人砸在地上,林长生浑身剧痛,张嘴便是一口鲜血。他身旁碧瑶大惊,因林长生保护,她虽也受了震荡,却不严重,全不如林长生那般。 “你怎么样?”情急下,她去拉林长生的手,但只觉拉住一软软的**,全无固感。碧瑶心头大惊,手中伤心奇花闪出耀眼光华,这光芒下,她低头看着林长生的手臂,只觉血冲头顶,气沉脚底,眼前一黑,几乎昏死过去。 一瞬间,她眼中就滴出了泪水,嘀嗒嗒的打在林长生的手臂上。那条手臂,血肉模糊不清,不仅外表皮肉,连里面骨头都碎了,碎的渣渣的。 林长生脸色苍白,只觉自肩部就全无知觉了,连疼痛都没有。他虽没看,却感觉到自己手臂的严重。侧头,见碧瑶流泪,用左手轻轻擦拭着她的泪水,柔声道:“不要哭,我没事,只是一条手臂罢了。而且,会好的。” 碧瑶点头,但却哭出了声来。 好?骨头全碎了,碎的跟渣一样,怎么好? 林长生强笑一声,嘴中安慰着碧瑶,心中却不怎么沮丧,反想起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更是吐槽自己成神雕大侠了。 深吸了口气,他勉力坐起,靠在碧瑶身上,道:“你放心,我没事的。对了,那里有光,应该是宝物所你,你快去看看。” 碧瑶看着他,眼中泪光盈盈,摇头不语,手也紧紧拉着他的手臂。 林长生无奈一下,嘴巴微张,刚要说话,便听轰的一声,树洞剧烈晃动。他心头一条,知道是外面的玄蛇在撞击宝库。 咬咬牙,他道:“你扶着我一起过去,或许那里的宝物能治好我呢?” 碧瑶眼睛一亮,道:“好。”(。) 513 造化奇石 哐! 才打开一条小小缝隙,石门又轰然闭上!黑水玄蛇暴怒,半空中弓着的身子轰然而下,撞击在石门之上。 黑水玄蛇像是看到了到嘴的美食又飞了去,陷入了不可抑制的狂怒之中,巨大的蛇头开始疯狂地撞击石门,这力量之大,甚至连在远方半空之中的诸人,也为之变色。 它这一身巨力排山倒海,接连撞击下,天帝宝库连带着整个枝干都剧烈抖动,像是要断裂一般。 “吼……” 刺耳的吼声充满了怒气,看着那又弓起身子,于高空转动头颅的黑水玄蛇,上面几人无不心头凛然,升起一股惊惧。 一番发泄后,黑水玄蛇显然转移了目光,它张开那足以吞象的巨嘴,腥臭之气变天,黑色的毒液喷洒,叫人闻之欲吐,头脑眩晕。 “不好,快退!”法相惊呼一声,与众人纷纷越开,射入高空之中。 玄蛇怒吼一声,巨大的身体摆动,所过之处无不被冲的七零八落。只是刚刚冲起的玄蛇陡然停下了身子,高台的身躯也微微下伏,头颅向天,巨口中发出丝丝的声音。 法相等人心头都是一跳,只觉自己命大,但转瞬间,几人却觉眼前一黑,本来晴朗的天空突然就暗了下来,叫他们大感好奇,抬头去看。 这一看,只看的他们目瞪口呆,只见九天之上,突然缓缓出现了一大片橙黄色彩,几达数十丈方圆,笼罩在他们头顶之上,竟然将阳光都遮挡住了。 随后,天际仿佛传来了一声凤鸣一般的清啸之声。 刚刚停下动作的黑水玄蛇又陡然抱起。巨大的蛇头在半空伸缩,张开大口,露出獠牙,向着那片云彩咆哮连连。 “那是什么?” 法相主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天空飞来的巨鸟,他们看的分明,这竟是一只周身橙黄羽毛的奇大之鸟。展翅而飞,盘旋空中,对着盘踞在树干上的黑水玄蛇非但没有畏惧之意,反而似有攻击之意。而黑水玄蛇面对这只奇鸟,竟然也收起了它不可一世的态度,盘起身子,蛇头咝咝作响,严阵以待。 宝库内,碧瑶、林长生二人站在木台之前。看着近前景物,微微惊叹。 木台有半人来高,大约婴儿手臂粗细的一根圆形木柱连入地下,上端托着一个一尺大小的小平台。平台中间,放着一只形状古拙的杯子,看着也是木头所做,仔细看去,便可以看出。这整个木台和杯子,竟都是完整的连接在一起的。和地面的树体为一体。 但最吸引人的,却是在这小小木杯之中的东西。 木杯大概有三寸高,两寸宽,中间盛着一种透明的液体,而在杯中浮在那液体之上的,还有一颗小小的透明石头。做五面平整状,晶莹剔透,且散发着柔和的光线,在小小木台上形成了一道半圆形状的光罩,折射出各色光芒。或紫、或青、或绿,变幻不停,往四周扩散。 站在木台前,二人也注意到了那飘逸的香气,这宝库中,香气遍布,源头就在这里。 闻着香气,林长生精神一震,只觉周身痛苦瞬息消失不见。他忍不住侧头看了碧瑶一眼,见她本有些发白的脸也透出了红润。 ‘好奇妙的灵药……’ 林长生惊叹,望着那杯不知叫什么东西,一时竟怔了神,脑海中也莫名起了一个念头:或许,这东西真的能让自己的手臂复原。 此际,忽然一声巨响,宝库剧烈晃动,耳畔,黑水玄蛇那可怕的嘶吼声再度传了进来。林长生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一看下,他微微一乐,却是见到一旁角落黑暗处,有淡淡的青色光华。他脸色苍白道:“瑶儿,张小凡那小子好像也进来了。” 碧瑶一愣,顺着他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青色光华。碧瑶撇了撇嘴,道:“那傻小子能进来也是他的运气。林大哥,你快试试这灵药,或许对你的伤有用。” 说着,碧瑶竟是直接伸出手来,可刚碰到那层光幕,便被弹了开来。她“咦”的一声,道:“好精妙的布置。” 林长生目光闪了闪,看着那层光罩也感到不可思议。 他想了一下,也伸出了手,触摸在光芒之上。一碰之下,他却是没有如碧瑶一般被弹开,反而觉得一股柔和的力量从光罩上传递了过来。 林长生身子一震,脱口道:“好浓郁的造化之力!” 碧瑶顿时看向他,道:“大哥知道?” 林长生摇摇头,手抚摸着光华,眼睛一闭一睁,金光大作。在这黑暗中,他双眼如明灯一般,异常闪亮。 轰……宝库摇晃,外面的玄蛇显然又开始攻击宝库了。 “好惊人……”林长生瞪大了眼睛,金光完全把他双眼映成了金色,奇异无比。 在他眼中,只觉那淡淡光罩浓郁非常,而这股奇妙的力量,正是天地间的造化伟力。但叫他惊奇的时,他的眼睛竟然无法看破光幕,又或者,他看不到那石头与灵药的真实? ‘是等级太高了吗?’ 默默念叨着,他心中却是无法平静。 看原著小说,这天帝宝库里的宝物看来利害,实则似乎却也就那样,只是成全了一个小灰,反倒不如那天书第三卷吸引人。 可此际他知道,不管是这灵药还是那石头,绝对不是凡物,尤其是那石头,绝对超乎想象。 呼了口气,林长生心生感应,飞速自怀中掏出了一玉瓶。其时,光华黯淡,突然消失,而宝库也晃动的越发剧烈,似随时会倒塌一般。 “收!” 轻念了一句,吸力凭空而生,那木杯中灵药被他尽数收入玉瓶内,而那奇石也被他紧紧握在了手中。 拿着这两宝,林长生激动莫名,心碰碰的跳,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已经醒来的张小凡与陆雪琪。 倒是碧瑶,一间那边光华闪烁,顿时惊醒,轻声道:“他们醒了。” 林长生一愕,心中一个激灵,拢手下,收起了两件物品。只是不待他说话,宝库再次轰响,因外间巨大压力,宝库上面竟有了些微的变形。 一时间,二人也顾不上张小凡与陆雪琪,吃惊的看着上面。 啪的一声,极为轻微的断裂,却叫二人心头急跳。只见上面,本完整一体的宝库爬满了裂纹,而这就如一个信号般,使得宝库破裂加剧,各边墙壁开始慢慢的向内凹陷,巨大的木块也自上方掉落下来。 “天书……” 林长生一个激灵,终于从灵药与奇石中拔出了心神,迅速抬头,嘴中快速道:“看上面。” 碧瑶没有多想,只是抬头。上空,似乎是什么都没有,但却响起了神秘而悠远的声音,就像是山胜境里的神秘梵唱,又像是九幽孤魂的轻声低语。 伴着这神秘的声音,林长生感觉手臂内微微发烫,他心头一惊,却是知道发热的是自己刚才收起的奇石。想也不想,手臂一抖,奇石便落在了手中。 刹那间,奇石光华大作,射出璀璨的金光,直透穹顶之上,把本暗黑如渊的穹顶照的透亮,一个个斗大的金色也映在四人眼中。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书,天书第三卷……” 一时间,四个声音同时在金光下响起。(。) 514 黄鸟、玄蛇 “真是利害的两只畜牲!” 金光下,林长生率先回过了神,轻声自语了一句。他眼睛扫了三人一眼,见三人还沉浸在天书之中,也没动弹,默默体会其中玄妙。 也奇怪,金光之下,摇摇欲坠的天帝宝库却是坚固异常,连晃动都没了。可是……看着那闪烁起来的金光,林长生暗叫不好,一把拉住碧瑶,高声道:“退!” 轰! 轰然爆响之下,飞砂走石,尘土飙扬,撕裂之声响彻天际,宝库穹顶轰然倒塌。那直透而来的力量更是撞击在地面,使得枝干表面断裂无数,宛若蛛网般,向四周密密麻麻的延伸而去。 断木雨中,四人闪躲挪移,但纵身间,却觉得狂风大作,吹的那人高木块横飞竖走,连带四人也身形不稳,被卷上了天空。 四人无不大惊,瞥眼间,却是看到高空黄色身影冲击而下,瞬息而至。四人眼中,只觉一抹黄光闪过,接着便是震天怒吼之声,这是黑水玄蛇的声音。 “起!” 林长生暴喝,周身血光闪动,飞掠的身躯猛的在空中一止,生生停在了狂风之中。他手中,依旧牢牢抓着碧瑶。 另一边,张小凡的动作几乎与他一般。 二人目光交汇,似心有神会,同时用力,身子陡然下坠,重重砸在地上。而此时,那交锋的黄鸟与玄蛇,也突然停了下来,四只巨大的目光,齐齐扫射而来。 倒塌的宝库在金光消失后露出了残垣断壁,本寄放宝物的地方却空无一物。 刹那间,两头巨兽目光都放在了四人身上,那骇人的目光。宛若幽潭般的瞳孔,叫人不寒而栗。 “撤!” 想也不想,林长生、张小凡二人纷纷拉着碧瑶、陆雪琪两人飞速而退,而两只巨兽也同时而动,黑水玄蛇那巨大的头颅猛然撞击而来。 林长生身子飞速闪烁,仗着自己渺小灵活。迅速变幻身形,在树干中穿梭游走,而那近乎发了疯的黑水玄蛇也一次次撞击在四周的枝干之上,把诸多粗大枝干撞的四分五裂。 奔逃间,他瞥了一眼后面的玄蛇,玄蛇情况并不好,早已伤痕累累,本如魔神一般的巨大身躯上,爬满了一条条一道道巨大的伤口。暗红的鲜血不停淌出,似有汩汩的声音,颇为骇人。你看它所过之出,无不被染红了暗红之色。 林长生虽没与这凶兽交给手,但它一身身躯坚若金刚,比之林长生的**还要坚硬的多,别说一般兵器法宝,怕是连九天神兵也难以破坏。也唯有黄鸟那锋锐利爪才有如此破坏力。 可以说,黄鸟天生就是玄蛇的克星。若非宝物诱惑,黑水玄蛇绝对不会与它拼斗,你看它那瞎了的眼睛,那完全就是一个血坑啊,流的鲜血足以把一个池塘填满了。 纵是如此,它还能这般强悍。也叫人震撼莫名。 沿着枝干,林长生飞速往下,而玄蛇也顺着爬下追击,或许是在追击。 林长生眯了眯眼睛,手陡然用力。一下子把手中拉着的碧瑶抛了出去。“啊!”碧瑶惊叫一声,不及反应,便被远远甩了开去,而林长生则陡然回身,左手微扬,打出一块飞石。 飞石迅疾,瞬息便至玄蛇头前,只听噗的一声,却是打入了它那破损的眼眶之中。 “吼!” 玄蛇悲鸣,巨大的身躯猛的弓起,飞速射出,宛若离弦的箭,迅捷如雷。 林长生冷冷一笑,身子一折,沿着树干,螺旋而下,而后面玄蛇显然也被他惊怒,疯狂追击。这一人一蛇,却是眨眼没入黑暗之中。 “不……”碧瑶大惊,想也不想,御花直下。只是她刚刚动身,一抹幽光陡然拦在了她的身亲。碧瑶再惊,随即一喜,道:“幽姨……” 朱雀幽姨淡淡一笑,道:“碧瑶,你爹也来了。” 碧瑶喜道:“爹也来了。”话才出口,她便惊叫道:“不好。幽姨,快跟我去救他。” 幽姨道:“碧瑶,不要急。他刚才既然甩开你,自然是有办法甩掉黑水玄蛇的,你跟下去反给他添乱。” “这……”碧瑶皱眉,脸上一时犹豫不决。其时,这二人说话的功夫,那玄蛇与林长生早就没了影子,他们想追,怕也是追不到了。 而在另一边,张小凡也甩开了陆雪琪,只是黄鸟不是玄蛇,它纵横天空,张小凡一时却是难以甩脱它。 “咦?”突然,他余光望见前方有一片花圃,竟然与周围一片狼藉不同,鲜花依然繁茂,其间隐隐有红光泛起。他心头诧异,陡然想到了林长生说过的话。 “小凡,十年前,鬼王宗曾往东海流波山捉拿夔牛。如今,又大肆派人深入这死亡沼泽。他们在找什么?可能就是为了黄鸟。” “或许,我不知道他们捉拿这些异兽干什么?但想来不是什么好事。” “你也该知道,鬼王雄心大志,而这些异兽都有奇力。别的不说,那黑水玄蛇你也知道,经历过它的恐怖。由它可想其他异兽也绝对危险非常。” “你我虽是在魔道,但世间正魔之说,实则肤浅。你要知道,不是魔道就没有好人的。也不是正道,就没有坏人。就说那普智吧。他一生都是一个好人,但死前却做了那样的事,在你心中,他算恶,还是善呢?” “这正魔也是一样的。” “所以,所谓的正魔,其时不在他人,而是你自己。你要问问你的心,你是正还是魔。” “世间普通人确实厌恶魔道,因为魔教中人行事偏激,但也有一些不同,就如蛮荒中生存的那些人,一个个无不把魔教弟子当作仙神看待,还有那三圣庄,他们不一样把我们看作神灵吗?” “世人多愚昧!我等修士行事,万不可被世间舆论所作用,只能要正视自己的心,那就是对的。” “我跟你说过,我们是正,一直都是正,因为我们从来都无愧于心。所以,此次鬼王宗行事,我们要尽力阻拦。或许力有不殆,但知道而不做,却非我等心中正义。” 种种话语,瞬息闪烁心田,张小凡感受着后面那紧迫的压力,生死间心中一时空灵,昨日那冷面仙子的话又突然出现。 跟我回去吧! 轻轻的五个字,却如泰山一般,那是责任吗? “哈哈……”突兀的,张小凡狂笑不止,手中噬魂爆出夺目光华,青色大炽,又有金光、黑光交织,在周身形成一巨大太极图,太极图内卐字闪烁,横移而动。 而叫人惊诧的是,他竟然停了下来。 “不好!”隐在暗处的鬼王叫了一声,猛的长啸,啸声滚滚,就如信号一般。 伴着他那如雷霆般的啸声,黄鸟的利爪抓在了张小凡周身的三色太极图上。太极图虽强,却在那利爪下一抓而破,而张小凡也被横扫而出,人在半空,血洒如柱。 同时,另一侧,一抹青光闪烁,瞬息而至黄鸟身侧,狠狠打在它那巨大的身躯之上。 一声悲鸣,黄鸟那巨大的身躯竟被狠狠的撞击了出去,而伴着它前冲的力,更是猛的一头扎进了那闪烁着红光的花圃之中。 其时,异变陡生,鲜花之下,红光暴涨,连做一体,高空之上,更是出现了一只通体泛红的古鼎,正是鬼王宗镇宗奇宝----伏龙鼎。 看到黄鸟被困红光之中,四周又出现了数道鬼王宗弟子身影,砸在地上的张小凡暗暗一咬牙,横掠而出,转身扑入了茫茫大树之中。 伏龙鼎上,念着神秘咒语的鬼王瞥着他消失的身影,面色一沉,暗道:“好果断狠辣的小子。想不到,我还看走了眼。” 一旁,青色光影闪烁,偷袭黄鸟的青龙落在鬼王之旁,目光也看着张小凡离开的方向,暗暗惊叹。这年轻人,利害啊! 心有灵犀的,他与鬼王对视了一眼,四目中闪过莫名光彩。(。) 515 炼血 大泽之内,密密麻麻的破空声突兀响起,晴朗的天际似突然飘来了一朵黑云,转瞬即至。 锋利的箭头带着刺目的寒光,偶黑箭神上隐隐透着一抹红色。奔跑的林长生身子一折,瞬息闪到一旁,而一直追在他身后,被他引到此地的黑水玄蛇暴怒一声,身子滚动,却还是没有躲过那铺天盖地的箭矢。 “吼!” 一声痛吼,巨蛇长啸,庞大的身躯插满了箭矢。 林长生目光一闪,纵声高喝:“动手!” 四周,炼血堂的弟子一一蹿出,以太极八卦方位,站于周边。他们齐齐掐诀,口中念念有声,似有似无的光华缓缓扩散,在半空汇聚,形成一青色八卦,压在黑水玄蛇身上。 “吼! 黑水玄蛇嘶吼,庞大的身躯一滚,那青色八卦便剧烈颤抖起来,似要破损一般。林长生一看不好,身子纵飞,拖着一只残手,立于八卦之上,脚下劲力喷发,直入八卦之中。 同时,又有十几个炼血堂精英,飞身而上,立于他身周,齐齐用力,加固八卦。 八卦下,玄蛇不同扭头身躯,幅度看似不大,力道却极为惊人。每次它一动,八卦就颤动不已,光华闪烁,四周众人也跟着微微颤抖,一些人更是脸色微白,显然受了震荡。 立于八卦上,林长生冷眼看着下方挣扎的玄蛇,面无表情,心里却惊叹不已。不愧是黑水玄蛇,接连受创后还有如此反抗之力。 他目光微转,落在了那些插在玄蛇身上的粗大箭矢之上。原来,这些箭矢末端连着指粗的特质铁链。这些铁链连带箭矢。都是中空的。 箭矢插在黑水玄蛇身上,另一边用力,吸取玄蛇之血。再加上林长生等人的镇压,完全可以把这受了重创的玄蛇生生吸死。 这一点,正是林长生利用了几年时间特意布置的。 当时,他想的是对付黄鸟。可后来知道,此鸟怕难以用此法对付,而且鬼王宗在一旁虎视眈眈,根本就无法成功。 所以,他才把目标转到这黑水玄蛇身上。 当然,若非他早就知道玄蛇会被重创,也不会对付它了。 随着鲜血不停的流失,玄蛇的挣扎越来越弱,而八卦也越发明亮起来。几乎完全把玄蛇那巨大的身躯包裹在其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玄蛇头颅猛的砸在地上,发出轰的爆响,而众人紧绷的脸也莫名一松,一个个似露出了笑意。 八卦上,林长生也乐了,他对四周人打了个眼色,大家马上纵身而下。围在四周,继续看着。以防万一。 又有半个来时辰,看到玄蛇依旧全无动静,林长生一摆手,那些弟子马上收回法力,一个个脸色苍白的立在一旁,更有几个弱者。直接跌倒在地,气喘吁吁。 林长生眯了眯眼睛,手一伸,好似信号一般,随着他手用力放下。天际又传来破空之声,上百只粗大箭矢裹挟着逼人气势,轰然而至。 噗噗…… 密密麻麻的箭矢齐齐插在了玄蛇身上,因巨大的力道,玄蛇尸体也跟着跳动,每次都碰碰大响。 到此时,林长生才彻底放松下来。他忍不住笑了,笑声越来越大,到最后直震的四周地面砂石乱走,上下跳动。 半晌,他才停了笑声,大声道:“准备刀具,把玄蛇分尸,带回炼血堂。” “是!” 众人轰然应声,声音中喜意十足。 而林长生,则走到了一旁高坡之后,那里正是施放箭矢之地。只见此地摆着上百个巨大的弩车,弩车后是七个玉棺,馆内透着刺目的红色。 那些红色,正是吸取的玄蛇之血。 万物有灵,万血亦有灵,故血中有煞。此一点,便是血炼之术的根本。而林长生则从此推导出了一门秘术----炼血! 世间有人参等诸般灵药,可用来炼丹服用。那这血呢? 前世小说中,僵尸、吸血鬼都以吸血为生,吞纳万物精气神。可见人体血液中,是蕴含有极大能量的。这一点,从噬血珠就可看出。 由此推理,便有了这炼血之法。 此法在魔教中并不算什么秘密,因吸血**的关系,这类法术魔教也有,但全然不够完善,最完善的就是吸血**了。 可惜吸血**的副作用叫人望而却步,不然此类功法早就传遍魔教诸大门派了。 其中关键,无非就是血液中的神。 这一点,别人解决不了,林长生却有办法。他的修炼,不一直都是如此吗?所以,这七具玉棺,全然为他嫁衣。 “我们走!” 一摆手,林长生走在前面,后面有七人推着玉棺紧随其后。 三人越过高峰,下入一山谷之内。此地花容树貌,四季如春,与外面荒凉全然不同。 林长生轻车熟路,在左边山体前推开了一石门,滚滚热浪扑面而来。他低喝了一声,一股气劲环绕周身,把热浪尽皆排到了两侧,随风而去。 走入洞内,道路斜下而去,很深,八人先后约莫走了有半个多时辰,才一一停下脚步。 而在前面……是一个巨大坑洞,洞内火光闪烁,哗哗的流动声入耳,叫人知道下面不是什么柴火一类的东西,而是地底岩浆。 此不算奇怪,这样的地方虽少见,却也不是没有。真正叫七人惊叹奇异的是,那岩浆之上的巨大铜鼎。 此鼎足以一间屋子大小,被三根粗大的铁链箍在三面墙壁之上,漂浮于岩浆正上方。 这尊巨大铜鼎,就是林长生准备好的炼血炉。 他扛起一具玉棺,身子一纵,飞身到铜鼎之上。在上面,与下方三脚相对,有三个盖子。打开后,可把血液倒入其中。 如此一番忙活后,七具玉棺内的玄蛇血全入了铜鼎之中。 所谓炼丹,就是把诸多药材精华提炼,融合在一起,成为丹药。这是最高级的技术。一般的就是提炼,用药材精华来助人提升。 如此大的丹炉,别说林长生这个不怎么精通炼丹的人,就是来一个炼丹大师,也别想用炼丹的手法来炼制里面血液。 林长生弄这些,实则就是提炼玄蛇血内的精华,把多余的东西蒸发掉。但这东西可不是煮水,而是需要诸多步骤,其中也添加了不少药材。 立在铜鼎下。林长生看了一眼自己废掉的右手,暗暗道:“那灵药、奇石即便不能帮助自己恢复,有了这一炉的玄蛇血,也足够自己再进一步。到时,破而后生,这只手一定会恢复如初的。” 静静的站在那里,他不言不语,默默的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张小凡来了。 他看着林长生的背影,道:“碧瑶在找你。” 林长生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你可以把她带到这里。” 张小凡又道:“人鱼的事你怎么看?要不要我去南疆调查一下。” “南疆……”林长生神色一变,想到了不久后便会复活的兽神。兽神的复活绝对是一场灾难,天下间除了诛仙剑,根本就没人可以治住他。 兽神,天地戾气精华所声,注定伴随着杀戮。不过。再生的兽神不再是妖,而是人。而且他的杀戮,并非不可控的,只是他的长生不死却叫人害怕,因为永远活着的人。会发疯的。 虽然无数人都在追求长生,但所有人都知道,长生看似美好,实则却蕴含着无尽的危机,就如风云世界中的徐福。 徐福一开始吞服凤血,为的是不叫秦始皇长生,以免天才遭难。但无数年后,他却成了那个玩弄天下的人。 为什么?就因为他长生不老,拥有无尽的生命,看着自己身边的东西一点点变化,自己却无能为力。至于笑三笑那个老家伙,林长生却不知说什么了,只能说他异于常人,但他心里是否正常,却也不好说的很啊。别的不说,就说那十二惊惶之说吧。 他曾公告天下,只要谁能找到他的所在,他便会为那人达成一个愿望,并以此铲除那些野心之辈。曾经的武林霸主铁一刀就这么死了。 但是,铁一刀似乎只是想难住他。或许他有当至尊的野心,但以他的能力显然不够格。然而笑三笑却凭借着自己高强的武力,用笑话般的手段干掉了他。 林长生相信,这绝对不会是唯一的一个,一定还有许多人被笑三笑这般戏弄过,或许也真的有人达成了自己的愿望,但那又如何呢? 只是看他这种行为,就绝对不能说正常。 兽神也一样,他本就是戾气所生,或许一开始还可以控制,但时间久了呢?就如玲珑说的,若她死了呢?那时,怎么办? 这看似很自私,很无情,却又是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默默的思考着,林长生看着下方升腾的岩浆,淡淡道:“去七里峒,找那里的大巫师。告诉他,他们守不住最后的东西了,不想苍生遭难,就把那东西拿出来。” 手一动,下方流动的岩浆突然翻滚了起来,一火红色的物件从里面跳了出来,落在林长生手中。他回身递给张小凡,道:“把这个拿给他看,他会信你的。” 张小凡一愣,低头看着手中玉珏般的东西,道:“这是……玄火鉴。” 林长生默默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张小凡看了他一会儿,告辞而去。 待他一走,林长生轻轻叹息了一声。他看着下方明显黯淡的岩浆,轻声道:“兽神……能不叫你复活是最好了。只是成不成,也不关我事了。” 目光移转,又落在铜鼎之上,眼中闪着奇异炽热的光芒。 古拙的铜炉寂静的浮于岩浆之上,下面流动的岩浆宛若流浪的火焰长河,带起阵阵热浪。也不知多久,同铜炉开始闪烁出红色,且越来越盛,到了后面,竟是整个铜炉都成了暗红之色,散发着略显刺目的红光。 咕噜噜的声音自铜炉中传了出来,一直没有表情的林长生听到这声音,嘴角微微勾起。 他纵身而起,飞身到铜鼎之上,握住铜鼎中央的把握,轻轻一拉,打开了一个盖子,盖子下是十八个小孔,每个只指甲盖般大小。 只见他自怀中冒出十八个闪烁着紫光的明珠,一一自小孔内掷了下去。隐隐的,有叮叮的清脆声自鼎内传出,但很快又被咕咕的声音淹没了。 做好这一切,林长生又返回地面,轻轻吐了口气,暗道:“一切,就看天意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铜鼎,折身走入了隧道,很快便到了外面。合上机关,直接飞身离开了此地,往炼血堂去了。 而巧合的是,一道光华自东面大泽外冲了进来,同样往炼血堂来了。 两道光华,一青一红,正好在炼血堂外相遇。 林长生看到来人,目光一亮,道:“小凡,南疆一行如何了?” 张小凡苦笑,道:“失败了。七里峒的大长老有心把东西给我,但正好遇到黎族攻打苗族,我被牵扯了进去,意外下被一黑衣人把那两件宝物给抢走了。” 林长生眉头一皱,暗道:“还是如此吗?” 他呼了口气,想到了原著中此时已脱困的小白,目光一闪,道:“走。我们再去南疆。” 张小凡诧异的看着他,道:“怎么?” 林长生道:“去焚香谷。那里有件东西,或许是我们的保障。” 八凶玄火法阵,此阵法存在两地,一就是镇魔古洞,那地方就不要想了。另一个,就是焚香谷的玄火坛内。 此世界中,诛仙剑、八荒火龙、四灵修罗是神秘而强大的,可谓至强来形容。诛仙剑、伏龙鼎就不用想了,唯有这八荒火龙,可能为他掌握。 而且对比诛仙剑与伏龙鼎,他对这八凶玄火法阵更加感兴趣。这东西,绝对是玲珑这个天下第一人的巫法之大乘。 他学过道,练过武,看过佛,又修了魔,就剩下巫法了。 巫术,是一种借用天地能量的术法,多以诡异而流传。但对巫的解释,也是不同的。一种是类似法术一般的存在,敬天敬地,以神为先。一种,则是神话传说中的盘古后人巫族,以强大的身躯横行天下。 而说到巫法,显然就是巫术这一类。这是法术,如我们说的诅咒、蛊虫一类的东西,都是巫法的范围,但似乎这些只是小道。 那焚香谷有八凶玄火法阵,所得传承焚香玉册可能就来自巫族。 道、佛、魔、巫……四大派系,汇聚一身,也挺好的。(。) 516 玄火坛(上) 南疆山峰,与中原地带群山截然不同,少了几分秀美清幽,多了几分的是巍峨险峻。 夜幕之下,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脉巍然屹立,纵横交错,远远望去,竟是透出了一片肃杀之意。 林长生、张小凡负手而立,举目眺望,隔了两座较低的山头,一片较为平坦的荒野之后,大地之上突然耸立起四座高大高峰,环环相扣,围成一个山谷。在这四座高大山峰背后,茫茫夜色之下,便是无数阴影,正是南疆边陲无边无际的十万大山。 而在最前方四座山峰之中的,就是名动天下的焚香谷。 “今晚的月亮,很漂亮!” 轻叹一声,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张小凡及他肩膀上的猴子小灰,又道:“噬魂终究煞气太盛。你虽有炼血之术,但煞气入体,终归是个麻烦。” 张小凡淡淡笑了笑,道:“你不是说有办法解决吗?怎么?为难了?” 林长生道:“臭小子……” 说话间,远处却是突然出现红色剑芒,一闪而过。二人同时看去,又对视一眼,纷纷起身,往剑芒方向追去。 很快,剑芒落在一古刹外,只听那人高声道:“是哪一位高人,请出来说话。” “说话……说话……” 夜风带着他话音的尾声,在古刹中轻轻飘荡着,只是大殿之中依然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 不远处,林长生与张小凡缓步而来,就立身古刹之外,静静看着前面那人影。 ‘吕顺吗?’ 林长生目光闪烁,想到了原著中这一段的剧情。吕顺与鱼人族族长相见,为金瓶儿所趁。杀了鱼人族族长。其后吕顺毫无所获,回归焚香谷,而鱼人族也打上了门,金瓶儿在其中假扮燕虹,四处捣乱,引出了玄火坛的上官策。张小凡也沉寂进入了玄火坛中。 想到此,他目光眯了眯,对张小凡使了个眼色,人大步走了出去。 踏踏的脚步声突兀的响起,吕顺吃了一惊,喝道:“什么人?”转身,目光如电,直刺林长生。“你是什么人?” 林长生静静的看着他,也不答话。脚步不停。 吕顺眉头暗皱,哼了一声,手中红色仙剑光芒吞吐,一道炽热剑气****而来。 林长生右手缠在后面,左手轻抬,露出了小臂上的铁臂护甲。当的一声,剑气撞击下,气劲四散。他人却是毫无影响,速度竟是更快一分。瞬息而至吕顺身前。 “好一个魔教贼子,找死!”吕顺大怒,仙剑光华吞吐,烈火般的光芒挥洒而出,宛若一张巨口,咬向林长生。 他感受着身前炽热与锐利。心里暗赞,这焚香谷的功夫果然不差。 左手微动,一抹剑光迎击而上,火光下,剑光吞吐。一时间,叮叮叮的声音不绝于耳,璀璨的剑影由一而二,由二而三,越来越多,很快就压过了那火色的光华。 吕顺吃了一惊,身子微微退后两步,眼睛眯起,扫视着林长生,喝道:“你是什么人?” 林长生笑了一声,道:“怎么?李洵、燕虹没有跟你说过吗?” 吕顺暗暗皱眉,心思转动间,豁然道:“你是炼血堂林长生……” 林长生道:“不错。想不到,这南疆之地也有人知道我的大名。很不错。” 吕顺哈哈一笑,讥讽道:“魔教贼子竟如此自大,当真不自量力。好贼子,今日为我遇上,就别想离开此地。受死吧!烈阳诀!” 宝剑横空,散发出炙热的光华,宛若夜间升起的小太阳。点点光华,看似黯淡,却密密麻麻,形成光影,那是铺设而来的剑气。 “哼!雕虫小技!” 林长生不屑一笑,手中宝剑往上一抬,一抹剑光乍现,瞬息暴涨,化作横空巨剑,纵斩而下。轰的一声,如光芒般密密麻麻的剑气顿时崩散,林长生手中巨大的剑光直接站在半空仙剑之上。 两力相较,他只觉对方力量炽热无比,好似在延烧自己的剑光真力一般。那厢,吕顺也是大吃一惊,手中法诀起,真力灌入仙剑之中,使得剑上光芒越发炽烈。 “斩!”林长生暴喝一声,手中剑光竟是突然黯淡下来,一抹幽黑的光华一闪而过,似有一声悲鸣自宛若太阳的仙剑中传出。 耳中,有叮的脆响,小太阳光华瞬息而灭,仙剑倒卷而回,那本黯淡的剑光再次璀璨如月,顺势斩下。 ‘不好!’吕顺惊呼一声,身子横掠,飞速闪躲,可是……古刹中,紫芒隐隐,在黑暗中突的亮起,又转瞬而熄。 又是叮的一声脆响,吕顺移动的身子顿时一止,而剑光也适时斩下。 “啊……”吕顺大吼,他被紫光阻拦,再躲却是来不及了,只得运气于剑,正面抵挡林长生攻击。轰的一声,力量四涌,顿时把这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古刹冲的七零八落,乱石飞舞。 吕顺脚下,大地龟裂,裂开了一道道缝隙,密密麻麻,迅速往四周延伸开去。他自己,面色通红,周身红光闪烁,手中仙剑爆发着夺目的炽烈光芒,死死挡住从上斩来的剑光。 便在二人较力之时,刚才突袭吕顺的紫色光华又自一旁闪了出来。吕顺大惊,暴喝一声,周身光芒更炽,整个人好似凭空长了一圈,宛若一个巨人。 他带起的力量,宛若热浪,汹涌开去。 只是,那紫芒显然很不一般,与热浪一碰,如切腐乳,顿时把那隐隐的护身真气一切两半,直奔主人而去。 吕顺惊呼一声,脱口道:“这是紫芒刃,是你,金瓶儿……”惊呼中,却是惨叫之声,吕顺顿时横飞而出。两者攻击之下。他虽尽力相抗,却也无法抵挡,不过吕顺不会是上一辈的老狐狸,虽处在下方,却瞬息做出了最合适自己的选择,拼着周身震荡的危险。一把震开林长生剑光,以手中仙剑硬拼金瓶儿的紫芒刃,整个人被两股力量直接击飞了出去,但他也一时脱离了二人的围攻。 他知道不能停下,不然必死在二人手中。心念一起,手中黯淡的仙剑顿时光华再起,拖着他便要飞身而上。不想,一抹幽幽的绿光突兀的出现在旁,吕顺只觉一股奇异之力笼罩自身。全身上下恶心欲吐,血液震荡,竟似要破体而出。 “不……” 吕顺绝望的大呼一声,根本来不及阻挡,便被绿光打在了身上。奇异的是,他并没有被打飞,反而似被绿光吸住了。 肉眼可见的,吕顺的身躯干涸了下去。只是瞬间,便由一个中年模样化作了干瘦老人。继而又顺序风化,一身血肉被绿光吞了干净,只剩下皮包骨在风中摇摆。 待绿光一散,碰的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幽静的古刹中,寒风一吹。那皱巴巴的表皮飞起,露出里面全无光泽的白骨。幽寂下,带着几分诡异与惊骇。 “好利害的噬血珠……”一声轻喃,阴影中,一窈窕身影缓缓而出。她声音虽轻。却颇为悦耳,叫人听的清清楚楚。 “两位,为什么要杀了他呢?”金瓶儿脆声发问,声音似回荡在二人心间一般,明明清脆悦耳的声音,却透出一抹诡异的诱惑。 林长生淡淡的笑了一声,看着那近乎腐朽的尸体,可惜道:“用不了了。” 张小凡道:“以你的能力,也不需要用。” 林长生道:“不错!” 金瓶儿眼中盈光点点,看看林长生又看看张小凡,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脆声道:“看来二位来这里的目的跟我是一样的了。不知两位可有什么发现?” 两人对视一眼,林长生意味深长道:“哈!比不上金瓶儿小姐。不过发现虽然没有,但秘密就在那里,就看你有没有胆子了。” “咯咯……”金瓶儿娇笑,道:“瓶儿胆子可是大的很呢。而且有两位哥哥在,瓶儿也不怕。” 张小凡哼了一声,目光在她身上打量,淡淡道:“你用的是紫芒刃吧。久闻‘紫芒刃’乃九天神兵,今日在姑娘手中施展开来,果然有神鬼不测之力。” 金瓶儿一声轻笑,柔声道:“公子你身怀异宝,乃是‘噬血珠’与‘摄魂’合而为一的不世奇珍,我这小小的紫芒刃,哪里敢和你的噬魂相提并论?” 张小凡眼中红芒一闪,周身气息有隐隐的暴动,宛若一头睁眼的凶兽。 林长生眉头动了动,轻咳了一声。张小凡身子一震,面色变了变,瞬息又恢复平常。 金瓶儿心头诧异,暗道:“噬血珠、摄魂棒都是极为邪异之物,二者合一更不可测。这小子以此为宝,必为宝库侵蚀。看他变化,自己所想果然不错。” 林长生目光淡淡的扫向金瓶儿,金瓶儿似有所感,与他目光一对,只觉心头一颤,似乎自己心思全被这人看破了。 她暗暗惊讶,“此人好利害的心神修为。看来传说果然没错,炼血堂看似以张小凡为宗主,实则却以此人为尊。” 林长生没有管她的小心思,轻声道:“走吧。瓶儿姑娘,我们就焚香谷见了。就让我们看看,谁闹出的动静更大吧。” 站在四座山的谷口处,林长生笑道:“焚香谷还真是利害啊。” 张小凡拧着眉头,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一进去就被发现了?” 林长生道:“大概是有什么异兽吧。”他伸手拿出一个瓶子,在身上喷了喷,又在张小凡身上喷了喷、张小凡眉头一皱,只觉一股臭味钻入了鼻子中,极为难闻。 “这是什么?”他忍不住道。 林长生道:“一点小东西。走吧,我们再进去。” 二人随即走入谷中,此次行了十几步,周边依旧没有响起铃声。张小凡心头一松,看向林长生,见他正四周瞅望,道:“怎么?” 林长生道:“在找是什么东西这么机警?” 张小凡点头,也好奇的找了起来。 “这里……”寻了一会儿,林长生蹲身在一小洞前,伸手猛的一探,抓住了一只奇异小兽。只见此兽全身灰皮,身长有三尺左右,身子却做奇异的“弓”形,背部高耸,头尾低垂,一双小黑豆似的眼睛镶在头上。但最奇异的地方,却还是此兽有一只奇长的鼻子,大概有将近半尺来长,快有身长三分之一左右,鼻端最前头粗大两个鼻洞,看去似乎和农民家中圈养的猪差不多。 张小凡道:“这是灰豚。怪不得了。不想焚香谷竟有如此异兽。” 林长生道:“是啊!灰豚这种异兽虽然不算是什么上古神兽,但世间却也少见,一向只听说在南疆十万大山深处的某处森林中才有,焚香谷中居然有了此兽。而且此兽闻味报警,这驯兽手段可不一般,怕也是南疆蛮族的手段。这焚香谷的秘密可真不少。这次,我们么没有白来。” 张小凡脸色微沉,目光闪烁,道:“林大哥,你说焚香谷所为为何?” 林长生淡淡道:“还能为什么?无非就是第一那个位子。” “第一……”张小凡皱眉道:“领袖群伦吗?” 林长生道:“或许不止。弄不好,人家还想称霸正魔两道呢。” 张小凡摇摇头,张嘴想说什么,却也没有说出来。他甘愿平淡,这些年来,无数次想起曾经的事,心里都感慨万千。 如果一切能回到曾经,或许是最好的。只是到底回不去了,而且多年来的经历、感情,也叫他难以放弃。 一旁,林长生动了动身子,整个人突然起了一些莫名的变化,高大的身子有些变矮了,人也干瘦了,唯有那只残废的右手,看不出变化。 他看着右手,叹息了一声,左手往脸上一抹,人的样子顿时变了。 “我们走!” 随即,大步而出,不闪不避,走在山间小道上。张小凡身子一闪,藏于暗处,小心的跟在他的身后。 行不久,二人遇到两个巡逻的地方,林长生目光一闪,那两个弟子注意到他,马上行礼,口称道:“弟子见过吕师叔。” 林长生微微点头,不错,他装扮的正是被他们击杀的吕顺。 “怎么样?可有外人闯入?”林长生装着,淡淡问了一句。 两弟子马上道:“回禀师叔,一切安好。只是刚才铃铛响了,我们探查下,没有发现外人。” 林长生眉头一皱,道:“灰豚那里可有异常?” 那弟子马上摇头。 林长生这才露出一点笑脸,那两个弟子小心瞥着,也松了口气。只是下一刻,他们就瞥到林长生面色变了,跟着也变了脸色,本能回头后看,但不待他们看清后面有什么,就觉得脖颈一痛,齐齐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林长生冷笑一声,拎着昏死的二人,身子一闪,没入黑暗之中。(。) 517 玄火坛(下)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夜色冰凉如水。 黑暗中,林长生、张小凡身影全然不见,藏于阴影处,而在后面道路上,亦有两道人影快步而来。 李洵,燕虹! 只见二人缓缓走来,彼此间似乎正在说话。走到近处,只听燕虹道:“师兄,那些怪物为什么突然冲了进来?” 李洵皱了皱眉,显然也是不大理解。但看他面色冷峻,冷冷道:“那些不开化的畜生,谁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要我说这些鱼人胆敢侵犯山谷,就要叫他们有来无回才对,何必还要再去麻烦上官师叔?” 燕虹柔声道:“师兄,你别生气,谷主深谋远虑,此事必定有我们暂时不能知晓的地方。当初与这些蛮族交涉时候,正是上官师叔施展神通一举震慑,那些蛮族将他老人家视作天人,只要他老人家出面,那些怪物必定乖乖离去。谷主让我们去请上官师叔出来,想必就是这个原因。” 李洵哼了一声,道:“这些我自然知道,但我就不明白以我们焚香谷之尊,何必对这些怪物低声下气的,现在还要请上官师叔出面,这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我们焚香谷岂不是成了天下正道的笑柄吗?” 燕虹微笑道:“师兄,想来这些蛮族还有些可用之处,所以谷主才容忍他们三分。等到将来……”说到此处,她忽然住口不说,但一双眼睛望着李洵,似乎更有千言万语。 李洵嘴角一撇。英俊的脸庞上似有一丝不服,远远看去,却更增添几分潇洒。不过他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叹一声,和燕虹缓缓走上旁边一条小路,过了一会就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阴影中。张小凡幽幽的声音传来:“他们是去玄火坛吧。” 林长生道:“不错。本来还忌惮那上官策,不想这么巧。”他暗暗笑了笑,原著中也是如此,不然张小凡根本不可能救出九尾妖狐。 “走吧,跟在他们后面。” 小径幽幽,这条路却是意外的绵长,显然那位上官师叔所在的地方很是僻静。二人在这条路上没走多远,周围就再也见不到其他房子,道路两旁都是树木花草。夜风吹来,在天际那轮幽月光辉之下,树影婆娑,看去像是什么妖魔乱舞一般,透露着一丝诡异。 忽地,前方道旁有一白色方形物突然出现,鬼厉目光一凝,定睛看去。却是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两行八字:玄火重地。弟子止步! 张小凡忍不住看了林长生一眼,林长生对他笑笑,嘴巴张合,似是说了什么。二人又抬脚而行,走了一段距离,抬眼处。只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齐齐一震。 抬头看出,前方是一片巨大空地,空地正中央赫然是一座巨大圆形的祭坛,底部悬空。十三根白玉石所做的高达三丈的巨大石柱支撑起整座祭坛。其中祭坛边缘共有十二根白玉石柱,每一根都有二人合抱之粗,而在祭坛中间最粗大的一根白玉石柱,看去至少要五、六人才能合抱起来。 而在祭坛上方,所有的建筑都是用一种赤红色的奇异石材所筑,台阶、栏杆,无不如此。在祭坛的中央,耸立着高大雄伟的殿堂,呈现出宝塔形状,共有三层,每高一层,便比下一层小了一半左右,但每一层看去几乎都有不可思议的十丈之高。 远远望去,这个祭坛简直就是一团巨大燃烧的赤红火焰,直刺苍穹。鬼厉站在这个祭坛之下,几乎如蝼蚁一般,渺小之极。 如此建筑,鬼斧神工四个字,当之无愧了。不想这焚香谷中,竟有如此气势恢宏的建筑,不愧是传承千年的门派。 两人引在黑暗中,静静的看着前方。不多时,有声音传来:“既然谷主相请,我自然要去。只是你们倒是告诉我,那些鱼人为何突然如此暴戾,竟然到了要攻打山谷的地步?”随即脚步声响起,三道人影从玄火坛下走来。 李洵犹豫了一下,随即道:“师叔明鉴,其实是那些鱼人蛮族的族长死于非命,所以这些怪物狂性大发,这才……” 上官策眉头一皱,淡淡道:“鱼人族长怎么死的?” 李洵苦笑一声,摇摇头。燕虹在旁边道:“回禀师叔,那位鱼人族长是在三日之前,与吕顺吕师叔在北边合股山‘无名古刹’见面之后,离开古刹不到一里地方突然被高手狙杀的。” 上官策眉头轻皱,又寻问了几句,且道:“吕顺呢?可在前面?” 李洵、燕虹对视一眼,李洵有些奇怪道:“师叔,听下面师弟说,吕师叔回来了,但刚才又出去了。他才走不久,那些鱼人族就打了进来。” “嗯?”上官策脚步一停,面上闪过诧异之色,但他什么也没说,带着二人快步往前面去了。 林长生、张小凡自阴影中走出,沿着台阶缓步而上。越往上,似乎的温度便越高,似乎下面的台阶不是石头,而是燃烧的火焰一般。 玄火坛的这个台阶向上三十六级,转了个弯,又继续往上延伸。周围的栏杆石壁俱是平实无华,没有任何雕饰,尤显古朴。 很快,二人走完了台阶,来到了玄火坛上。 尽管刚才在玄火坛下已经远远地看到这里的情景,但如今置身于玄火坛上,站在耸立于玄火坛中央的那一座高大殿堂之前,望着比自己高大百倍的巨大建筑,望着那如利剑般直刺苍穹的塔尖,二人仍是不由自主地泛起渺小感觉。 相同材质的赤红石材,被切做大小相等的巨大石块,每一块几乎都有半人多高,堆砌而成了一座宏伟的殿堂。走到近处,在那片燥热空气之中。这些石块竟然连接的如此紧密,中间的缝隙看去似乎连刀片也无法插入的样子。实在是无法想像,当初焚香谷的先人究竟是如何造出了如此鬼斧神工的一座殿堂。 甚至两人几乎要产生一种幻觉,在自己面前的根本不是一座殿堂,而是一团熊熊燃烧的巨大火焰。而且这火焰是如此巨大,似乎马上就要压倒下来。将渺小的自己吞没一般。 林长生深吸了口气,道:“我叫你准备好的东西呢?” 张小凡从怀中拿出一个不大的包裹,递给了林长生。林长生接过,打开,里面却是一个罗盘,而纸笔。他拨动了一下罗盘上的指针,笑道:“希望和周一仙学的那些东西有用。” 张小凡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八凶玄火法阵吧。这里,就是了。” 张小凡身子一震,面上颇显震惊之色。 他记得林长生说过。天下阵法,有三大绝阵,一是青云山的诛仙剑阵,二是传说中的修罗之阵,三就是这八凶玄火法阵了。 “玄火鉴本焚香谷至宝,莫非就是这阵法的核心所在?”张小凡脑子一转,嘴中问道。 林长生点头,道:“记得我叫你去拿的东西吧。想必你听大巫师说了兽神一事了。这阵法。就能克制兽神。若不如此,天下必定生灵涂炭。” 张小凡默默点了点头。他还记得大巫师说过。当年的玲珑就是利用这八凶玄火法阵烧毁了兽神,把他封印在镇魔洞内。 只是……“此阵法玄妙,怕无法一时领悟吧。” “不错!” 林长生沉默良久,才吐出了两字。八凶玄火法阵,想要领悟,根本就不可能。焚香谷千年传承。焚香玉册上就清楚记着这八凶玄火法阵,但这么多年了,除了这最开始的玄火坛,他们根本就无法布阵,阵法毁了。还要请来黑木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修复。 可想,这阵法之妙,之难。想要短时间领悟,怎可能呢。 林长生并非不知道这点,但面对兽神,他一点把握也没有,所以只是抓住那近乎虚无的希望,来增加一点底气罢了。 吐了口气,他苦笑一声,暗道:“心境修为还是不够啊。不过也对,谁又能真正的泰山崩前而色不改呢?” 看着手中罗盘,他道:“来吧,让我们看看这传说中的天火之阵。” 镇魔洞内,兽神的八凶玄火法阵以聚火盆为基。多年前,玲珑的法阵则以玄火鉴为基。而这里的基础,就是这座玄火坛了。 此地看似普通,但林长生知道,这地方一定是地火汇聚之地,而那些奇异石头,更是有吸取天地火力的能力。 而这些火力就成了催动阵法的根基。 他带着张小凡,先是在外面走了一圈,把四周一切都清楚的画在纸上,然后才推开大门,走入殿内。 门里,一道淡淡的红光照了出来,周围的空气仿佛又升高了几分,燥热之极。 林长生、张小凡都不觉皱了皱眉头,二人对视一眼,顺着火光的方向,缓步前行。 很快,二人就来到了火源前。这是一个石井一般的东西,上细下粗,出现在大殿中央。高三尺,直径不过二尺,和地面石块一样,都是用那种赤红色的岩石所筑。 但在平整的井面之上,却有一块晶莹剔透如水晶一般的白色透明奇石,看去似乎是一个圆状,仔细一看却发现其上却是有无数切面,大小不等,璀璨无比的光芒流转覆盖其上。 而从井中不停射出的红光,经过这块水晶一般的奇石之后,光芒被层层折射,看去似乎有丝丝血脉在其中流淌。而这些光线在奇石的上方三尺空间凝聚成了一团红色光团,正是刚才鬼厉远远望见的仿佛燃烧一般的火焰,而整个大殿里的光源也正从这里而来。 靠近井口,二人向下一望,奔腾、咆哮的岩浆映入二人眼中。 林长生笑了笑,又低头,但见石井四周,刻着一些图案。围绕着石井。细细一数,正好是八个,八个怪模怪样的神袛。 林长生知道,这八个神袛就是阵法中所谓的八凶了。 他定了定心神,仔细看向那些图案,暗暗惊叹。 苍劲的刻痕在地面上缓缓延伸着。边角处随处可以见到被岁月磨砺的痕迹,显示着这些图案存在的久远年月,透露着一丝苍凉。 神祇的头顶没有头发,却有如羊角一般微微弯曲的犄角,面孔眉目与人差不多,只是在那一双阴森森空洞的眼孔之下,口中分明是尖利的獠牙。雕刻者甚至在獠牙的旁边刻出了几个微小细孔,犹如正在滴下的鲜血,更增添了几分凶恶与狰狞。 而这个神祇的身子。便与人大大不同,如虎豹一样强健的躯干上赫然有着四只手臂,一手握刀、一手握盾;剩下的两只手,一只紧紧抓住了一个痛苦扭曲的人体,那人仿佛正对天嘶喊;而另一只手轻轻托举着一物,兀自鲜血淋漓,竟是人的心脏。 原本古拙苍凉的刻痕到了这里,突然变得愤怒奔放。那力道,那深心里的憎恨。就像一下子爆发出来一般。鬼厉竟然如此真切而不可思议地感受到那一股疯狂,在这刻痕中腾腾而起。 平缓的刻痕瞬间激烈,从躯干飞泻而下,在这凶恶神祇的下身融为一体,化作熊熊燃烧的火焰。红光闪烁照耀,这神祇嘴角似也有一丝狞笑。仿佛就要破地而出的复活一般! 一幅图刻,便仿佛夺尽了世间造化! ‘真是利害啊,当年建造此地的人,绝对不可想象!’ 吐了口气,突然觉得身旁张小凡气息渐重。侧头看去,但见他面上大汗淋淋,眼中血光炽烈。林长生吃了一惊,暗道:“这些年他不仅学了炼体、炼血之术,还有至阳之法,以可对抗体内阴邪之力,怎么……是了,这地方有问题。” 暗骂一声,玄火鉴出现在他手中,被他贴在张小凡手上。 张小凡身子一震,眼中闪过一抹恐惧,他开口道:“林大哥,我没事。我……” 林长生道:“看你精神清醒,却无法压制体内阴邪,看来是这法阵把你体内的阴邪引了出来啊。” 张小凡道:“大哥,莫非这阵法是魔阵不成?” 林长生摇头,道:“不是魔阵,正好相反,此阵最终奥义是召唤八荒火龙,威力无比,乃天地至阳之阵。你若能得此阵之助,说不定便可驱除体内阴邪,重炼噬魂。不过也正因此阵至阳,火力汹涌,才把潜藏在你体内的阴邪引了出来。” 张小凡点了点头,目光深邃的看着这座叫人莫名其妙的大阵。 林长生再次拿出了罗盘,只是罗盘一出,上面指针飞速旋转,且越来越快,根本就不辨方位,无法停下。他眉头大皱,暗哼了一声,把罗盘收了起来,目光也落在四周图刻之上。 想了想,他对张小凡道:“此地难以探查,我们只能先一一画下来了。” 张小凡点头,与他一起拿着纸笔,开始描画这座屋子,把四周点点滴滴都印在了图纸之上。 忙活了半晌,二人又回到了光源处,静静的看着发光的奇石。 林长生突然道:“若我所料不差,那石头就是启动阵法的关键。”话音一停,有一会儿的沉默,“要不要,试一试?” 他在问,自己也在犹豫。但手触摸着玄火鉴,他心渐渐坚定了下来。 “我要启动法阵,你小心。” 张小凡默默点了点头。林长生走到石井前,手摸在奇石上,缓缓用力,把那不大的奇石拿了下来。一下子,井中的光华消失了,大殿内漆黑一片。 碰碰…… 两人,似乎都感受到了对方的心跳声,目光在黑暗中交汇。也不会过了多久,似乎只是刹那,又似乎很久。一声尖啸,终于响起! 大殿之中,黑暗缓缓消退,一点点的火光映了出来,是那八幅石刻。它们,一一亮了起来。当第八个凶神石刻也亮起来的时候,大殿中回荡着的苍凉呼啸已经转成凄厉,充斥了整个空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严严实实的大殿之上竟然开始有风不停旋转。 一声轰隆巨响,所有的石刻大放光芒,瞬间那红光竟似成为有形之物,从那些凶神石刻之上腾腾而起,同时保持着石刻本来模样,变做了一个红光凝聚而成的平面升到半空。 一个接一个的凶神化作红色的光凝聚在半空之上,把整个大殿照的通亮。二人映着火光,把四周全收在眼底。石井,凶神,之外,还有一巨大的火焰石刻,把一切都包裹其中,散发出淡淡的光圈,宛若真正的火焰,升上了半空。 隐隐的呼啸声,震颤着二人的心灵。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518 灵火?魔火?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诡异的啸声不觉,隐隐的红光越发明亮起来,地上那八幅奇异的图刻化作一道流光,缓缓升起,在巨大火焰状的血红色光圈中仰天大笑。 此时此刻,大殿里的黑暗早已被驱逐一空,所有的地方都被这个耀眼之极的光圈所照亮。 空气中诡异的气氛越来越重,急促尖锐的风声中似乎开始夹杂着神秘凶狠的狞笑,就像传说中九幽的恶鬼来到人世。那红色的光圈终于升到了穹顶,在朴实无华的石板下越转越快,红色的光芒如雨纷纷撒下,像地狱里飘洒的血雨。 轰的一声,血红色光芒中,隐隐有震颤的声音,两道炽热的目光,亮了起来。 “吼……” 低沉的咆哮从上空的红光中传出,霎那间整座大殿似乎都在颤抖,所有神袛此刻一起呐喊。 一只巨兽,宛若来自异时空,浑身燃烧着火焰,自血光中一点点爬出,直落而下,砸在地上。 林长生目光陡缩,既惊叹又有些骇然,与一旁张小凡飞速后退,浑身紧绷,戒备了起来。 “真是可怕啊……”林长生眼中带着奇异的目光,丝毫不管火焰凶兽看来的目光,眼中奇光流转,这东西,竟犹如活物一般。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所谓的仙界不成?’ 他忍不住如此想,不然这凶兽如何召唤而来的,还有那八荒火龙,若只是能量汇聚,不可能有如此活灵活现的灵智。 “吼……”一声嘶吼,火焰凶兽对着林长生不停咆哮。但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上前。 林长生眨眨眼睛,与一旁张小凡对视了一眼,二人眼中都带着惊异,不明所以。 他看着这赤焰魔兽,心里动了动。突然做了个收拾。当然,他只是随意做了个手势,但叫人惊奇的是,那赤焰魔兽竟有规律的吼了两声,似是在回应林长生一般。 “怎么回事?”他骇然,脑子中也想到了原著中的剧情。 那次是因玄火鉴,张小凡才保住了性命,而从过程看,玄火鉴与这魔兽显然有所交流。也就是说,不仅魔兽有灵智,玄火鉴也有。 若他所料不错,玄火鉴中应该还寄存着玲珑的残灵。这点从兽神之死就可看出。玲珑可控制这八凶玄火法阵,自可与赤焰魔兽交流,魔兽听她的,没什么不对,但它为什么会回应自己? 就在他有些茫然无措时。一旁突然火光大亮,只见绑在张小凡手腕上的玄火鉴绽放出明亮火光。缓缓升起,漂浮于魔兽与林长生中间。 赤焰魔兽见玄火鉴,嘴中嘶吼连连,而那宝贝也不停闪烁红光,宛若一个人在眨眼一般。 虽早有预料,但如斯情景。还是叫林长生惊奇不已,而一旁张小凡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似是短短时间,又似很久,赤焰魔兽突然安静了下来,而玄火鉴则光芒大量。升起一火焰图纹,与四周的火焰图刻一般无二。 图纹下,八凶神袛瞬间被吸入了玄火鉴中,而赤焰魔兽也匍匐下身体,对着玄火鉴的方向拜了三拜。它,似乎是在拜玄火鉴,从二人的目光中,是这样的。但不知为何,看着那匍匐在地的巨大火焰异兽,林长生却觉得他好像是在拜自己。 这感觉很怪,叫又极为的真实,叫他难以置信! 突然,赤焰魔兽一声巨吼,周身火焰瞬间黯淡,眨眼便已消失不见,而那巨兽身体也慢慢消散在空间之中。似乎一切都过去了,但玄火鉴却叮铃铃的响了起来,一抹淡淡的火光它中央的火焰图纹上射出,打在巨兽消失的地方。 噗的一声,半空上,似乎被点燃了一样,一散发着幽光的火焰突然亮起,带着一丝红色,猛的朝林长生射了过来。 他大惊,但不知为何,却察觉不到丁点儿危险。想要躲避,却似乎又被拉扯着,动也没动。 一旁张小凡惊呼了一声,伸手去推林长生,使得他往一旁侧了侧,然那火焰好似有灵智般,在半空一转,兀自射入了他的右臂之中。 “嘶……”林长生倒吸一口凉气,猛的蹲下了身子,面色异常。他只觉,右臂一时火热无比,灼烈的疼痛好似烧入了灵魂之中。 但很快,火热退去,又变得无比冰寒,好似要把自己冻僵。 “林大哥……”张小凡叫了一声,飞速上前,要扶起林长生,但他右臂一阵光华闪过,顿时把张小凡弹了开去,而林长生也痛的吼了一声,本能用力,一下子把缚在背后的右臂甩了开来。 “这……” 一时间,林长生、张小凡都有些傻眼。 右臂还是那个右臂,似乎与从前没什么不同,但……手指动了,握拳,摊掌,一切都那么自然。这是,好了? 林长生看着活动自如的右臂,连疼痛都忘记了,只是傻傻的盯着看。一旁张小凡也不知所措,有些茫然的瞪着眼睛。 突然,林长生感到左手一热,低头看去,却是玄火鉴自动落在了手上。他回过头来,又嘶的一声,只觉右臂依旧疼痛无比,冰热交替,在自己体内燃烧着。 他咬着牙,暗骂道:“可恶,这到底算是机缘还是折磨?” “林大哥,你没事吧?”张小凡担忧的问了一句。 林长生摇头,强笑道:“没……没事。应,应该没事……” 说话间,二人头顶传来咔的一声轻响,在本来赤焰魔兽出现的地方,开了一个圆洞,通向第二层。 林长生咬咬牙,道:“你放心,我没事。走。我们上去看看。” 张小凡依旧担心的看着他,但也没有多说,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二人飞身而上,到了第二层。 第二层祭坛里除了上来的那个圆洞有淡淡红光外,周围都是漆黑一片,但在黑暗深处。还有一个散发着微光的事物。 两人向那里走了过去。 那是一块半人多高的石台,呈圆柱形状,整块石头与周围的赤红岩石截然不同,散发着淡淡凉意的同时,从石柱之上发出的微光竟然是不停变幻着颜色,时而微红、时而淡紫、时而鹅黄、时而青绿,煞是好看。 而在石台的平面之上,有一道圆环状的凹痕,旁边刻着三字──玄火鉴。 林长生没有犹豫。当即拿出玄火鉴,将它放到了那道凹槽之中。二者,天衣无缝! 片刻之后,突然从头顶传来沉闷的声音。鬼厉与小灰同时抬头,只见头顶的石板,在低沉的声音中缓缓退开而现出了一个石洞。 几乎就在同时,周围的气温不可思议地突然下降,从本来的酷热瞬间变得寒冷如冰。衬着那微弱的红光。甚至可以看到从通往第三层的那个圆洞中飘下的丝丝寒冷白气。 至热至冷之气,竟然会同时存在在这个玄火祭坛之中! 二人对视一眼。林长生拿回玄火鉴,与张小凡一起飞上第三层。 这里更加冷了,下方那个火山口散发的热气似乎根本无法影响这里,以至于二人踏上第三层地面时,竟发觉脚下结着厚厚的冰层。 这里没有任何发光的东西,一眼看去。全是黑暗,纵是以二人的目光,竟也看不了多远。 两人静静的扫视着,忽得,一个低沉而略带惊讶。柔和而有一丝苍凉的女子声音,在黑暗深处幽幽的响起:“你不是上官策。” 张小凡一惊,身子不自觉的停止,林长生却是笑了,轻声道:“九尾妖狐……” “咦?”那声音快速道:“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不对,你,怎么能来到这里?你就算道行再高,但除了上官老鬼,全天下只有……只有玄火鉴能够开此祭坛三层。你,你身上有玄火鉴?”话说到最后,仿佛映衬着她激动的声音,瞬间周围附近的坚冰同时亮起了蓝光。 黑暗中,一双幽幽目光,落在了二人身上,也落在了林长生左手的玄火鉴之上。 “玄火鉴!”一声尖锐长啸,那女子声音瞬间高亢,夹杂着无数痛苦、惊讶、悲伤、绝望,和一丝苍凉。“为什么?为什么玄火鉴竟会在你身上?小六呢?小六呢……” 她尖声长啸,仿佛失去了理智。玄火祭坛神秘的第三层之上,黑暗深处,忽然间蓝光爆发,无数道阴影在淡蓝光芒下飞舞,在黑暗与光明的间隙游动不安。 一个身影,如从黑暗深渊飞出,又似从亘古苍凉中走来,如妖魔一般巨大的影子,舞动在这个空间之中。 二人一时都怔住了,九尾妖狐,九尾妖狐…… 这一世,张小凡并没有见过九位妖族一族,初见下,震惊、骇然、惊叹等神情不一而足,久久不语。林长生也一样,他虽见过六尾,但看到这九尾,也同样的惊叹。 六尾与九尾,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啊! 深吸了口气,林长生压下心头的震撼,迎着那悲愤、不甘的幽幽目光,左手微抬,彻底把玄火鉴露了出来。他淡淡道:“你放心,六尾没事。” 短短六个字,瞬间使得殿内一静,九尾妖狐似乎冷静了下来。 良久,她的声音再次传出:“小六为什么会把玄火鉴给你?” 林长生笑道:“他快死了,我救了他。这是报酬。”说着,他向前近了几步,就站在九尾妖狐那巨大的头颅下,道:“你被困在这里,而你九尾狐族也近乎被灭族,只剩下一个六尾,却也中了上官策的玄冰刺,被生生折磨了三百年。为了这个东西,你们还真是悲催啊。” 轻飘飘的话,却如万钧重担一般,狠狠的压在了九尾白狐身上,叫她气势全无,整个人落寞的趴在那里。 良久,她才幽幽一叹,悲凉道:“你,说的对。” 林长生笑笑,他这么说,自然是知道白狐的心境,不然他才不会这么说。张嘴,他要再言,但神情陡然一变,话音变成了一声痛呼,人猛的倒在地上,玄火鉴也被甩了出去,左手抱着右手,脸色狰狞。 “林大哥……”张小凡面色大变,飞速上前。 林长生咬着牙,面色狰狞,眼中遍布血色,痛苦不堪。 在他右臂上,淡淡的火光升了起来,隐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不同的燃烧着。但燃烧的是什么?是他的身体。 “啊……” 他痛呼一声,再也忍耐不住,哀嚎连连。 张小凡面色再变,上前就要运功助他,但一旁白狐幽幽道:“你最后不要动他。” 张小凡手一停,止在半空,目光也转向了那美丽而巨大的白虎,带了丝丝不善。 白狐轻轻道:“那火焰是在他体内烧起的,不管你怎么做都没有用,只能靠他自己。若我所料不错,这应该是一种灵火。看他痛苦的样子,显然不是自己修来的,而是机缘得来的,不然不会如此痛苦。此时,灵活正在燃烧他体内杂志,这对他是好事。” 好事? 张小凡看向痛苦哀嚎的林长生,只觉有些滑稽。灵火?怕是魔火吧。但,他抬起的手还是放了下来,没有了动作,只是担忧的看着。 良久,林长生才停止了哀嚎,但紧咬的牙关,绷紧的身体告诉他人,他依旧疼痛。 站起身,他强忍着体内剧痛,拿起地上的玄火鉴,兀自绕着白狐走到了他后面。在她身后,有一个圆柱形的石台,林长生没有丝毫犹豫,把玄火鉴盖在了上面。 顿时,石柱下汹涌的热力被玄火鉴吸收,那石台上延伸而出的玄火链光华黯淡下来。 白狐一愣,硕大的头颅扭了过来,瞳孔中闪烁着异样的目光,道:“年轻人,你为什么要救我?” 林长生浑身颤抖着,有些龇牙咧嘴道:“哪那么多为什么,想救就救,不行吗?你是不是活的年纪太大,到更年期了。” 白狐动作一滞,瞳孔中闪出怒气,但随即又笑了,道:“好。真是有趣的年轻人。你们让开,我要争破玄火链了。” 一声大吼,清丽的声音却宛若雷霆一般升起,磅礴之力自白狐身上传出,两人都被震了开去,玄火坛在她的力量下,开始不停的颤抖,而绑在在她身上的玄火链也散发出艳丽的红光,不停的勒紧束缚。但是,石台上,玄火鉴同样红光大作,吸取着下方传来的热力。 没了热力支持,玄火链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咔……破裂的声音终于传来了出来,四周墙壁上,一道裂缝莫名的出现。接着,又一道裂缝……巨大的裂缝往四周延伸着,很快整个大殿四周就爬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纹。 轰,九尾白狐身子一晃,墙壁摇动,乱石掉落。又是一动,轰的一声,一侧墙壁塌了,幽幽的月光从那里照射了进来。 而其时,玄火链上的光芒突的消失,四周除了那淡淡的月光,再也没了光亮。 漆黑中,白狐长啸,只听碰碰几声,她身上玄火链掉落,四周墙壁也完全塌陷。玄火鉴闪烁着红光,自动飞到了林长生手中。 “走!” 一声低喝,白光抱起,卷着林长生与张小凡,射入天际。而下方,幽寂的玄火坛突然传来一声爆响,那没了压制,沉眠无数岁月的火山,陡然喷发,炽烈的岩浆,如一道火柱,喷上了天空,四溢毁灭着周围的一切。 整个谷中大地,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519 异样的血 这一夜,对焚香谷来说,绝对是不眠夜! 对其他人,也一样! 林长生、张小凡、小白奔走一夜,落在残破的七里峒外。 这里,不久前才经历了一场大战,除了残垣断壁及烧毁的痕迹,最多的,还是弥漫在空气中的悲伤。 林长生暗叹了一声,往漆黑的大山中看去,那里,那个家伙也该复活了吧。 摇摇头,他道:“走。我们去祭坛那里。” 张小凡点头,在前面带路,快步往祭坛走去。他来过一次,自然熟悉这里。小白看着二人,笑道:“三百来年了,这里似乎依旧没边,还是那么暴力。” 林长生笑了笑,道:“不同了。这次,可不是什么争斗。你活了这么久,应该知道十万大山里的那东西吧。他快复活了。” 小白身子一顿,眉头暗皱,目光闪烁的看着他。 林长生也不看她,兀自道:“也不知,他活过来后会做什么?你说,他会不会屠戮苍生呢?” 小白咯咯一笑,道:“谁知道呢?”她的笑容,有些深邃与捉摸不透。 说话间,三人到了祭台下,两个苗族战士拦住了二人,喝道:“什么人?” 张小凡马上道:“两位大哥,请通报图麻骨族长一声,就说张小凡来了。” 二人看看,显然还记得张小凡。他们看了一眼二人身后的两人,一人道:“你等一下。”那人很快去了,又很快返回,身后跟了一五十多岁的高大老者,正是苗族族长图麻骨。 图麻骨扫了一眼三人,对张小凡道:“大长老快不行了。你来了,就去看看他吧。” 张小凡点头,道:“族长,我这位大哥也想与大长老见一下面,不知……” 图麻骨看向林长生,林长生对他微微点头。图麻骨想到张小凡上次说的话,微微点头道:“好。你们一起跟我来。” 四人先后走上祭坛,那里有一间古拙的石室,石室中有些昏暗,只有挂在墙角摇曳的灯光。在石室的石床上,大巫师一脸苍白的躺在那里,眼色迷离,气若游丝。 图麻骨快步上前,低声道:“大巫师。那位中原人又来了,带着他的朋友。” 大巫师勉强睁开眼睛,浑浊的目光带着一丝智慧,往林长生看了过来。与他目光一触,林长生只觉身子一震,似明白什么,却又完全说不出来。 大巫师似是笑了笑,勉强招了招手。林长生快步走到床前。与他静静对视着。 大巫师的眼睛这一刻没了浑浊,有的只是无尽的智慧。他双目萤光点点,似在传递着什么信息。林长生也心领神会,虽说不上来,心中却有一种明悟的感觉。 良久,大巫师闭上了眼睛,气息越来越弱。直至不见。 图麻骨身子一颤,满面悲痛,颤抖道:“大巫师,去了!” 林长生没有言语,只是神情中有些悲伤。他不自觉的握了握手。左臂手腕处传来点点温热,右臂更是泛起一股奇特的感觉。 突然,他开口道:“图麻骨族长,我能问您一些问题吗?” 图麻骨掩住悲伤,目光看着他道:“可以。” 他道:“巫族传承,以大巫师为尊,但巫师向来极少。当今五族中,除了你们苗族,其他四族似乎都已没了传承。” “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巫法难修?还是因为你们自己不愿让族人修习巫法?” 他这个问题有些放肆,使得石室内顿时一静,张小凡、小白也都看向两人。图麻骨沉默着,良久都没有开口。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林长生看着他,道:“我想要知道,确定我心中疑惑。”他目光坦然的与图麻骨对视着。 “唉!”图麻骨轻叹了一声,道:“也罢。你是大巫师看重的人,而且这些也并非不能说的秘密。你跟我来……”他起身,带着林长生去了后面,张小凡、小白都知趣的没有动。 在这间石室后,有一个向下的盘旋阶梯,沿着阶梯行不久,便到了地底。林长生估计,这里就是祭坛内部了。 图麻骨一一点燃四周的灯火,使得黑暗的祭坛内明亮起来。摇曳的火光把四周照的通明,一扫之下,不大的祭坛内一切都被收入了眼中。 这里没什么摆放,唯有四周墙壁上刻画着一些奇怪的图纹。 图麻骨走到一侧,指着上面的图纹道:“在我们巫族的传说中,上古有魔神出世,屠戮苍生。为救世,又神女娘娘下凡,镇压魔神,传下沟通天地之法。然此法修炼艰难,唯有特殊天赋者才可修习。其中有一族群天赋独特,可修习神女娘娘传下的术法,被尊称为巫族。” “在那个时代,巫族是天地的宠儿,沟通天地,传达神的旨意,治病救人,无人不尊重、敬畏。” “可是你也该知道。巫族掌握着强大的力量,可改天换地,不说人族共主担心,就是巫族自己也担心这力量会掌握在不孝之人手中。” “后来,有一暴君继位,极为忌惮巫族,派大军围剿。巫族不愿与人族对立,便举族迁徙,到了这人迹罕至的南疆恶地。” “他们一直都平静的生活在这里,直到一位最出色的巫师诞生,那就是玲珑娘娘。” 林长生道:“我听小凡说了,大巫师给他说过玲珑娘娘的事。” 图麻骨点头,道:“不错。因十万大山出了兽神这个妖怪,玲珑娘娘与当时族中最强大的五个战士围杀他,虽成功把兽神镇压,他们自己却也一一陨落,而后巫族分裂,成了现在的苗、壮、土、黎、高山五族。” “这五族,除了我苗族外,其他四族的巫师传承。都已断了。” “你问我为何巫族为什么巫师极少?不是因为我们不教给族人,而是很少有人能达到修炼巫法的资质。不够资质,修炼巫法只有害处。” 他指着四周壁刻,道:“这些就是我巫族的巫法传承。这些年来,每个新生儿都有机会进到这里,领悟巫法。可惜。除了三百多年前的大巫师外,从没人成功过。” 林长生眉头一皱,目光自然的扫了过去。一看之下,他心神微动,忍不住记忆起来。 这些巫法与他知道的道法、佛法、魔法全然不同,是一个个的图纹,坐着各种动作,有的跳舞,有的祭拜。并没有特殊的说明。 他眉头拧在一起,道:“为何你们巫族不把巫法记录成书,这样的东西,连看我都看不懂,别说那些孩子了。” 闻言,图麻骨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他道:“你以为,我们巫族没有想过吗?但是……巫术根本就巫法记录成书。唯有自己领悟,才能修炼。不然。那也就不是巫法了。” 林长生暗暗吐槽,这么神奇,骗鬼呢。 他靠近了一些,看着墙壁上的巫法,图麻骨也没阻拦,反带着一丝笑容看着他。似在等他出丑。可是…… 对着一跳舞的动作,林长生摆动了一下身子,动作与墙壁上的完全不一样,但做完后,他突然感觉一股力量从右臂涌了出来。大惊! 怎么回事? 他吃惊的看向右臂,只觉右臂散发出微微火光,四周摇曳的灯火也齐齐对准了他右臂,似在跪拜一般。 图麻骨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嘴中不停道:“不可能,不可能……” “你……你是巫族人?”图麻骨一把抓住林长生,脸上惊喜交加,“你是哪族的人?是我们苗族吗?” 林长生也有些傻眼,怔怔的看着散发着火光的右臂。他心头一震,有些茫然,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那赤焰魔兽不对自己动手,难道是因为自己是巫族血脉?不对,不对,自己怎么会有巫族血脉呢?’甩甩头,他清晰的感受着右臂传递出的能量,微微的温度不停的从右臂扩散到全身,叫他感到很是舒服。 可这种感觉,叫他觉得太不真实了! 图麻骨在他耳边激动的说着什么,但林长生却一句也听不进去,心中乱糟糟的。一直到二人出了祭坛,他都懵懵懂懂,全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哥,到底怎么回事?” 房间中,张小凡的话终于把林长生的神色拉了回来,他“啊”了一声,茫然道:“什么怎么回事?” 张小凡眨眨眼,一旁小白笑出声来,道:“刚才族长说,明天要进行全族大会,举你为巫师。” “什么?”林长生大惊,噌的站了起来,脱口道:“你们开玩笑吗?” 张小凡道:“是真的。大哥,你跟图麻骨族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族长说你是巫族?” 林长生皱着眉头,一屁股坐下,苦笑道:“我还想知道怎么回事呢?”他吐了口气,抬起右臂,心思一动,火光再起。 张小凡、小白都吃了一惊,而林长生则嘴中念念有音,他手臂上火光也不停变幻,闪烁着各色光华。 小白突然道:“这是……巫术!你竟然能够修炼巫术?” 林长生苦笑,道:“就是因为这个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可以修炼巫术。或许……”他盯着右臂,神色有些不定。 一旁张小凡也想到了什么,微微变了颜色。 摇摇头,林长生道:“算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明日再说。” 二人都是点头,出了房间。房间中,林长生神色不停变化,他看着自己的右臂,咬咬牙,突然竖掌为刀,切了下去。 噗的一声,鲜血飞溅,鲜红的血液点点滴滴的洒在地上。 看着那似乎一般无二的鲜血,林长生全然变了脸色。血,还是红色,但却带着微微的光芒。血会放光吗?自然不会,但他的血会放光了。 他看着右臂那已然恢复的伤口,又转向左臂,划了一道。同样的鲜血,也带了微微的光华,与刚才全无区别。 “不对,莫非……” 心中一动,他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了。 道、佛、魔,都是一种修炼进化。吞吐天地能量,成就自身。随着这种进化,人似乎还是那个人,但细微处却全然不同了。 就如超人与人。 超人有个人字,但你觉得他是我们口中的人吗?不是啊! 修炼,就是把人进化成超人。 用修炼界的话说,林长生此时滴出的鲜血,早已不是凡血,而是神血,或者说是灵血比较恰当。 他是练武的,主修身体,与其他不同。其他的或许也可成就这点,但想来不会如此时的他一样。因为他们的主要成就在于神。 而他比之普通人不同的,却在于体。 血脉是身体的根本,他的变化自然会在血脉中有所表现。 “可是,为什么之前没有这种变化呢?” 他皱了皱眉头,又看向了自己的右臂。似乎,自己这种变化是火焰进入右臂后才有的。而从赤焰魔兽的表现看,他显然是特殊的,而魔兽留下的那多火焰,则开启了他的特殊化,使得他血脉进化。 只是,他是巫族吗? 林长生不信,他好好的一个汉族,怎么就成巫族了呢? ‘从那些神话剧中看,南疆一代的子民信奉的是女娲,这里虽没说,但从玲珑造化生灵的手段看,也有那么点联系。而那些洪荒小说中,女娲以自身精血造人,自己虽是汉族,但这母亲是一样的,与他们有联系也说的通。’ “但,巫……”他苦笑一声,道:“全然对不上啊。从洪荒看,巫是盘古血脉,跟女娲八竿子也打不着。从神话剧来看,倒有点联系。” “不过血脉进化,也是修炼的一种。别说自己这专修身体的武者了,那些修仙、修佛的,也一样。他们的血脉虽没这么明显的变化,但与普通人也是不同的。” “是了,自己过于纠结了。这巫法说白了就是领悟天地自然,从中摄取能量的术法而已。纵是没有巫法,自己也是可以做到类似效果的。” 想到此,他渐渐有了自己清晰的认知,不过仔细对比之下,他也发现了巫法的一些不同。 说白了,就是巫术更加追求贴近天地自然,而不是修炼自身,他们追求的是彻底融入天地。 俗话说,顺成人,逆成仙。不管你怎么修炼,都是追求仙的境界,是逆。但巫法显然不是这样的。这里传递的信息是回归天地,回归自然,唯有如此,才可永生。 这样的说法很莫名奇妙,回归天地,回归自然,那就是死了啊,那还怎么永生? 不过林长生虽只是初得巫术,但他自信自己看的还是没错的。这巫法中传递的,就是这么一个信息。这叫他极为奇怪,也勾起了他心中的好奇,更加想要探究一番了。(。) 421 见面 七里峒,悲伤的气氛被扫空了,众多苗族人汇聚在祭坛之下,神情激动的看着祭台前那个年轻的不像话的青年。 “咕噜咕噜……” 图麻骨嘴中不停的说话,下面的人也激烈的回应,大呼不已。 终于,图麻骨转过身,恭敬的对林长生道:“大巫师,我族传承至宝黑杖丢失,无法进行最后的仪式,为我族计,恭请大巫师率先继位。” 林长生点头,按照图麻骨之前所教,高高抬手,嘴中大喊。下方苗族族人无不激动的呼喝起来,前列一排人手舞足蹈,跳着异样的动作。 祭台上,林长生面上挂着笑意,心中却哭笑不得。 他看着兴奋的苗族人,也颇为无语,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 目光扫视着,突然,他瞳孔一缩,神情微微变了变。他迅速扭头,在图麻骨耳边轻声说了两句,然后大声呼喝,下了祭台。 图麻骨目光巡视,很快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一抹红色。他神情正了正,走下祭台,走到那红衣人身前,恭声道:“朋友,大巫师有请!” “哦?”红衣人抬起头,脸上带着一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怪异表情。但仔细看,这人却是一个少年,长的异常俊美,近乎邪异。 图麻骨与他目光一对,心头忍不住一颤,竟是不自觉的升起一股恐惧。 少年笑了一声,感慨道:“也好。就去见见吧。” 祭台后的石室中,一切都有了新的布置,林长生静静的坐在石床上,心碰碰的跳。他双目似有些失神的看着石门,静静等待着。 终于。石门开了,一抹如血般的颜色走了进来,站在他的面前。 看着这俊美的不像话的少年,林长生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还没开口,那少年便道:“你真的是苗族人吗?” 林长生一怔,不想他声音很好听。一点也没有乖戾、暴虐的情绪。抬头,看向那有些好奇的明亮眼睛,他忍不住笑了一声,道:“我也不知道。我想说自己不是,但图麻骨族长检测过了,非说我是。” “哈!” 少年也乐了,道:“真是有趣。不过我感觉的到,你却是与众不同。” 林长生点头,道:“你不也一样。”一句话后。两人都有些沉默,目光却互相对视着。不知为什么,之前还有些怕,但真的见到了这人,林长生却然没了惧怕心思,反多了一份好奇。 他忍不住道:“你……真的要报复吗?” 少年静静的看着他,表情全无波动,淡淡道:“是啊!怎么?你想阻止我?” 林长生苦笑一声。道:“阻止?自然是想的,可惜力有未逮。此时天下唯一能阻止的。只有诛仙剑了。” 少年笑了笑,道:“我也听说了,所以这次打算去会一会诛仙剑,看它是否如传说中的那般利害。” 林长生默默点了点头,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奇异,叫人看不明白。 少年奇怪道:“你为何露出如此表情?” 林长生摇摇头。有话要说,却也没有说。 少年道:“你不说,我就走了。”他真的转身,要离开。就在他抬脚到门口时,林长生突然道:“或许有些失礼。但我真的对你很好奇。” 少年回头道:“好奇什么?” 林长生道:“你的造化!也可以说,玲珑娘娘的造化!” 少年转过了身,目光闪烁的看着他,没有言语。 林长生兀自道:“玲珑娘娘是我巫族传承以来最利害的巫师。而在修炼界,造化生灵更是不可想象的手段。我不明白,为何玲珑娘娘能创造你?她是人,不是仙。她的手段,我完全不能想象。而且,现在的你竟然是人了。这种手段,真的叫我好奇。” 少年面上冷淡了,带起了丝丝杀机,淡淡道:“你可以试着研究一下。” 林长生一乐,道:“我还不想死。” “哼!”轻哼一声,少年再次转身,跨过了门槛,而林长生此时也说了一句话,“你知道吗?玲珑娘娘最大的心愿是长生。所以,不要死了啊。” 少年身子一顿,但还是走了出去,转瞬不见了。 不久,图麻骨、张小凡、小白三人走了进来。图麻骨道:“大巫师,客人走了吗?” 林长生默默点头,张小凡道:“大哥,那人是谁?” 林长生抬头扫了三人一眼,静静道:“兽妖!” 图麻骨骇然变色,张小凡、小白也变了脸色,只是相比张小凡,二人知道的多一些,也更加骇然。 图麻骨惊骇道:“他……他真的复活了?” 林长生默默点头,道:“不错。不过你不要担心,他既然来过了,我们就不会有事。” “这……”图麻骨全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林长生也不再多言。 林长生又道:“你去通知其他四族,告诉他们,不想死的就到七里峒来。” 图麻骨茫然点头。 林长生起身,走到了外面,遥遥望着十万大山。他的眼中,闪出了金色,在他眼内,只见无数气流在往一处汇聚,无尽的煞气闪烁着漆黑的光芒,渐渐凝聚了起来。 “吼!” 突的,黑光爆裂了开来,隐隐的吼声自那极南之地传了开来,那似乎只是一声兽吼,却又好似是无数声兽吼一般。 声音并没有真的传到这里,但隐隐约约间,所有人都觉得心中不安宁,莫名的压力突然就笼罩了整个南疆。 石室内,张小凡突然站了起来,手中噬魂散发出幽幽的青光,他的眼睛,渐渐红了。小白也神色凝重的看着墙壁,目光似穿透了墙壁。看向了外面。 “唉!” 轻叹一声,林长生返回了石室。 第二日,苗族的人出去了,前往其他四族,通知他们。只是五族多年来厮杀不断,仇恨极深。尤其是最近黎族攻打苗族,更是点燃了五族心中的仇火。 一些人来了,但一些人说什么也不来。 对此,林长生没说什么,只是交代了图麻骨一声,便与张小凡、小白两人离开了七里峒,往大山中去了。 平常的十万大山,四处都有凶兽,走一段路就有危险。但今日。三人走在山道上,却没有遇到一只凶兽,除了那紧张的气氛外,竟全无危险。 三人都知道,这不是没有危险,而是所有的凶兽都汇聚到了一起。 随着深入,三人终于遇到凶兽了,但他们没有动手。反好似列队一般,静静的看着三人通过。一直到那传说的镇魔洞外。 “想不到,你会来这里。”兽神轻言了一句,回身看着他。在他身前,正是那饱经风雨的玲珑雕像。 林长生叹息了一声,道:“有些事情,却是不得不来。”他的目光。跃过了兽神,看向那传说中的玲珑娘娘。 “是吗?”兽神笑了笑,道:“想来,你不是来找我的。如此,我也不打扰你了。我们走吧。” 一旁黑衣人没有说话。静静的跟在兽神身旁,只是他的目光,却没有离开过林长生,而林长生也在注视着他。 这也是一个另类长生的人,曾经的五勇士之一,黑木!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听着那肆意张狂的兽吼,林长生叹息了一声,道:“天下大劫,生灵涂炭啊!” 浩劫是从那一年的春夏时分开始的,千百年后,世间人依然记得很清楚,那一段恐怖而疯狂的日子。 南疆极南处,十万大山之中,突然蜂拥出无数怪兽异族,数目不计其数,个个嗜血成性,亦不分男女老少,见人就杀,更有许多恶兽贪食人肉,所过之处,惨不忍睹。 这场浩劫从靠近十万大山的南疆地区爆发,迅速即漫沿至整个南疆,面对着无数怪兽异族,尤其在无数凶恶的怪兽异族中还有十几个妖力巫法特别高强的奇异妖兽,任何的抵抗无异于螳臂当车,转眼即为之击溃,南疆转眼间生灵涂炭,尸横遍野。 此事随即震动天下,传遍世间,中土百姓一日数惊,惶惶不可终日,一些靠近南疆地区的中土百姓纷纷拖家带口,往北方逃去,只希望能离这场浩劫越远越好。天下间修道之士无不震骇,就连一向明争暗斗的正魔二道,这时也暂时都停下手来,暗暗注视着南方的动静,并开始盘算自己的对策。 中原,三大宗门汇聚,号召天下正道共同诛杀兽神,无数修士汇聚青云山。而此际,平日气焰嚣张的魔教三大派阀鬼王宗、万毒门和合欢派却都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似乎在彼此观望,并不急于有什么动作。也就是在这等风雨欲来的情况下,中土暂时陷入了一片异样的平静中。 镇魔洞外,林长生仰头看着玲珑的雕像,轻轻叹息了一声。他看向雕像后的漆黑洞口,轻声道:“出来吧。” 张小凡、小白都是一惊,齐齐道:“还有人?” 人……不,不是人。 袅袅白烟慢慢自洞口中升起,一道人影若隐若现,随着烟雾汇聚,人影若发明显,清晰的出现在三人眼前。 “凶灵……”小白吃了一惊。 林长生笑了笑,道:“传说中,玲珑娘娘除兽妖,有七位勇士相随,战死二人,是跟随娘娘最久的两兄弟。不知您是兄弟中的哪位?” 黑虎冷冷的盯着三人,寒声道:“黑虎!” 林长生道:“黑虎……”他摇头,道:“时间这么久了,虽族中还有五位的传说,但名字却早已没了。前辈,晚辈此来是为我巫族传承,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黑虎眉头一皱,目光转向他手中拿着的黑杖,那并非苗族传承之宝,只是类似的宝物。 他道:“你是巫师。” 林长生道:“不错!” 黑虎陡然暴怒,“既然你是巫师,为何不阻拦兽妖?” 看着他周身隐隐的煞气,林长生叹息一声,道:“不是我不想阻拦,而是无能为力。当今天下,能制住兽妖的,唯有诛仙剑。” 黑虎怒哼了一声,道:“贪生怕死之辈。你这样的如,根本不够资格担当巫师。” 林长生也不生气,道:“你说的对,只是……”他笑了起来,道:“当年的巫族,乃至如今分裂成的五族,除了我,再也没有一人有资格成为巫师。” 黑虎大惊,这些事情他并非不知,但每次听到,仍旧悲痛万分。 “如果你不教我,巫师的传承,早晚会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黑虎不语,死死盯着他,脸上神情极为的复杂。林长生同样在看着他,没有丝毫羞愧。人可以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他可不觉得自己送死,就重于泰山了。 狐岐山下,远远的走来一道人影,直奔狐岐山而去。但很快,他就被拦住了。 来人眉头皱起,扫视着四周,喝道:“不知可是鬼王宗的朋友,请出来吧。” “嘿!”一声轻笑,两道人影缓缓走了出来。这二人一男一女,男的俊,女的靓,却是世间少有的人物。但来人看着这两人,却是眉头拧在一起,暗哼了一声。 他目光闪烁,道:“不知两位是什么人?” 男子咳嗉了一声,面上闪过一抹异样的潮红。仔细看,他显得有些瘦弱,脸上有些病态,身子似乎是站直的,却被女子扶着,好似没了力,就会倒下一般。 女子听男子咳嗉,担忧的看向他。男子对她笑了笑,道:“我没事。”他抬起头,对来人道:“苍松道长?” 苍松心里一紧,道:“阁下到底是何人?为何知道老道?” 男子笑了笑,道:“不是我知道你,只是受人所托,特意在这里等你。我们拦下你,只是为了带句话。他说,希望你去帮他,而报酬,是一个人。一个你朝思暮想的人。” 苍松豁然变色,身上气势升腾,直压下两人。男子被他气势一压,顿时又咳嗉了起来,面上红光闪烁,极为怪异。 那女子大惊,把男子护在身后,逼视着苍松。 苍松皱眉想了想,马上收了气势,道:“去哪里?” 男子扶着女子,道:“南疆!” “好!”苍松点头,“我带你们。”瞬息,他卷起两人,直接转了方向,往南疆而去。同一时间,狐岐山上也有一道光景,从山中飞出,看那方向,却与三人一样。(。) 422 聚风云 这一天天高气爽,天空中万里无云,山风徐徐,不断吹过,给人以心旷神怡的感觉。 青云山玉清殿外,密密麻麻的站着一群人,细看过去,都是正道中人,包括青云掌门道玄真人和焚香谷谷主云易岚在内也在其中。在他们二人身后,青云焚香两派的其他知名人士高人,也俱站在此地,看这阵势,似乎是要迎接什么人一样。 倒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有这么大的面子? 过了不久,人群中一阵耸动,道玄真人和云易岚都是精神为之一振,向山下看去,果然看见缠绕漂浮在高耸的通天峰山间的白云深处,忽地金光一闪,随即迅速变大,不消片刻已经快速接近了峰顶。 只见金光浮动,做一朵金莲绽放形状,在白云间飘荡而上,梵音阵阵,回荡于天地之间,诸般庄严气象,让人顿生敬畏之心。 道玄真人和云易岚同时迎了上去,金莲落下,摇曳闪烁片刻,金光散去,现出天音寺普泓上人为首的数十位佛门和尚。为首的普泓上人容貌一如当年,慈悲祥和,金红禅衣,宝相庄严,手中握着一串深色檀木念珠,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在他身后,站着的是身材高大,手持“浮屠金钵”的师弟普方,之后还有十数位天音寺高僧和二代弟子,法相、法善等早已声名大噪的佛门弟子也在其中。 青云门、焚香谷、天音寺,齐聚一堂! 但他们不知道,在无人观注的角落,同样也来了一群人。 “旧地重游啊……”打头的林长生笑着说了一句。 苍松哼了一声,瞥了一眼一旁的张小凡。只是此张小凡并非鬼厉,这些年。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自没太多的感慨。 “瑶儿,你说你爹知道我坏了他的好事,会不会气死?”林长生扭头看向一旁碧瑶。 碧瑶娇哼一声,道:“你还知道啊。等这次事情过了,他绝对找你麻烦。” 林长生大乐。道:“没办法,谁叫你老子野心太大了。而且我也跟你说过,岳父大人弄的那什么四灵大阵太过险恶,谁知道会出什么问题。与其到时后悔,不如一开始就阻止他。” 碧瑶默默的点了点头,望着西南方向的目光有些担忧。 狐岐山的变化,她最清楚了,自然也觉得那阵法不好。为此,她也曾与鬼王说过。可惜鬼王的计划依旧在进行着。 这叫碧瑶极为担忧,在与林长生说话时,便说了。 此次六尾与三尾去狐岐山,除了阻拦苍松,就是通知碧瑶,叫她和自己汇合。同时,他也暗中像万毒门、合欢宗传了信息,告诉他们妖兽的可怕。 原著中。鬼王就利用兽妖这一劫难,使得万毒门、合欢宗除名。虽魔教实力也因此大减。但鬼王宗却是一统整个魔教。 这本没什么,但林长生现在是炼血堂的人,自然要为炼血堂考虑一二。而且他也极为的忌惮四灵血阵,想要阻拦一二。 夔牛、黄鸟、烛龙他是阻拦不了的,但饕餮绝对不能落到鬼王手中。给其他人一个活路,也给鬼王添一添麻烦。 苍松皱眉道:“林长生。他在哪里?” 噗噗……不待林长生说话,突然的响声从几人头顶传来。抬头看去,却是一只似鹰非鹰的大鸟在半空盘旋。林长生笑了一下,伸手一招,带起一点点异彩。那异鸟见了,飞速冲下,直落在他手臂之上。 苍松看着那鸟,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打开异鸟带来的信筒,扫了一眼里面内容,林长生便把它给了其他几人,嘴中叹道:“那群妖兽还是往西南方向去了。看来,我那岳父大人也发现这次机会了啊。” 碧瑶眉头紧皱,担忧不已。 林长生道:“你放心。此次的事绝对是岳父大人做的,他不会有事的。可惜那些魔教弟子了,怕大多会死于兽口。” 呼了口气,他又转向苍松,道:“你一直记挂的那个人,就在通天峰后山的祖师祠堂之中。” 苍松神情一动,眼睛睁大,有些了然,又有些寂寥。 林长生叹息一声,道:“你要愿意去就去吧。” 苍松默默点了点头,身子无风而动,缓缓拔起,浮于半空。他看着林长生,道:“谢谢你了。”袖袍微动,一卷轴被他抛了出来,“这是你要的东西。青云……哈……”悲凉中,苍松已然化作流光,往通天峰的方向去了。 林长生拿着卷轴,缓缓打开,其上记录了青云门一系列的真法。不过林长生知道,有些东西这上面是没有的,就如青云门四大真诀的另三个。 天下人都知道神剑御雷真诀的威名,但几乎没人知道青云门还有与之齐名的三大真诀。那是通天峰一脉的真传。 看着手中的卷轴,林长生轻轻笑了一声,对碧瑶道:“碧瑶,我们在四周转转吧。” 碧瑶点头。两人也不管张小凡,兀自走了。而张小凡则站在那里怔怔出神,不多时,也走向了山下,往那一片宅院去了。 傍晚时分,林长生、碧瑶二人正在竹林中玩闹,突然听到半空的破空声,抬头看去,阳光下,几道异光从远处飞来,落在了前面的山峰之上。 林长生低低笑了笑,道:“来了。走吧,去看看我们堂主的师父。” 碧瑶翻了个白眼,道:“你就不怕他一剑把你劈了。” 林长生笑道:“怎么会?你别看那胖子貌不惊人,心眼小着呢。怎么说我都是张小凡的大哥,不会有事的。”说话间,两人沿着山道而下。 而此时,在那一片茅屋外,却一片肃然。 田不易、苏茹都意外的看着那十年已然没人居住的屋子。屋外,正站在一个人。既熟悉又陌生。 “小凡,你怎么来了?”宋大仁六人无不惊呼了一声,马上觉得不对,小心翼翼的看向田不易。 这些年,张小凡曾回过大竹峰,不是一次。只是。他不敢见田不易,只是私下里与宋大仁等人来往。但是他不知道,田不易早就知道了。 也正是知道了这点,他生气之余也极为的欣慰。 田不易虽然不承认,但张小凡却是极为像曾经的他。面对这么一个徒弟,任何人都会偏爱两分的,田不易也不例外。 只是他也没想过,会在今时今日,与张小凡相见。 “师……师父……”张小凡轻轻叫了一声。声音轻的几乎不可闻,他身子微微颤抖着,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 田不易哼了一声,僵住的脸被愤怒取代,吼道:“好你个魔教贼子,竟敢偷入我青云山,找死不成?” 张小凡沉默。低下了头。 田不易怒火似乎上了头,嘴中骂个不停。“你这贼子能耐了,还成了什么炼血堂堂主。我可是听说你炼血堂这些年灭了不是门派,牛气的不得了。怎么?这是来偷袭我青云门了……” 他话越说越难听,但四周的几人都了解他,知道他说的越难听就越关心那人。你看宋大仁几人,无不都松了口气。 苏茹也好笑的看着田不易。不出口阻拦。那低着头的张小凡,却也感到一阵热乎,忍不住偷偷的打量发怒的田不易。 一旁小道上,林长生、碧瑶二人来时,正听到田胖子骂的正欢。二人一脸无语。碧瑶更是扑哧笑了出来,一下子打断了田不易的骂声。 “什么人?” 田不易怒喝,陡然转头,目光如电的射向二人。其他人也一一看了过来,眉头微皱。 田不易皱眉道:“你……林长生?”他没有见过林长生,却听过。尤其是十年前玉清殿那一处后来被人爆了出来,更叫他记住了这个名字。 只是对青云门其他人来说,那却是极为打脸的事。那么多人,竟然没认出当世的张小凡是假的,可想他们的心情了。 林长生一脸堆笑,快步走到几人身前,客气道:“这就是小凡的师父吧。在下一见您就知道您了不起。这位是师娘了……您真漂亮,这皮肤,这身段,保养的真好……” 四周人一脸无语的看着他,宋大仁几人还好,他们都认得林长生,对他了解,但田不易、苏茹却无语了。这家伙,真是魔道的人…… “哼!”田不易哼了一声,喝道:“你们几个魔道贼子,此时来我青云山,可是有什么不轨?” 看着田胖子一脸的正义凛然,林长生也很是无语。老大,正魔相见不拔剑便杀吗?您都不杀了,还问这干嘛啊。 苏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竟说废话。行了,来了就来了,走,我们进去说。”她上前,一把拉过小凡,上前打量了他一番,欣慰道:“好,长大了。” 轻轻的一句话,却叫张小凡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抬起头,眼睛微红,泪影摩挲,“师娘……” “傻孩子……”苏茹揉了揉他的头,拉着他走在前面。林长生笑了笑,牵着碧瑶的手,毫不客气的跟在后面。 其他几个弟子一看,一个个飞快的跟在,唯留下田不易,一脸的无语,骂骂咧咧道:“这群兔崽子。” 守静堂内,田不易一脸严肃的进来了,他看了一眼坐好的众人,哼了一声,走到主位坐下。苏茹笑吟吟的看着他,道:“你这死要面子的家伙,徒弟好不容易来见你了,还端着干什么。也不知是谁?十年来每次徒弟回来,都偷偷摸摸的看着。” 田不易脸色一跨,没好气的瞪了苏茹一眼。 其他弟子听了,绷着的脸都是一松,张小凡更是暖暖的,忍不住带起了一丝笑意。他看向田不易,目光满是孺慕之情。 田不易瞥见他目光,心里也是热帖,只是面上毫不显,还哼了一声,道:“说罢,你们三个来我大竹峰有什么事?”说着,又忍不住刺了一句,“可别说是来观光的啊。” 张小凡闻言看向林长生,林长生正了正神色,道:“是为了兽神的事。”他话音一落,几人眉头就皱了起来,而下一句,更是叫他们眉头拧在了一起,“还有焚香谷与青云的事。” 田不易忍不住讽道:“兽神的事好说,焚香谷和我青云又有什么事,你这小子胡说八道。” 林长生苦笑一声,苏茹没好气道:“孩子,不要理他,你说你的。” 田不易气苦,那边苏茹狠狠瞪了他一眼,一下就把他的话给憋回去了。 林长生暗笑,道:“兽神的来历,我们知道。” “真的?”田不易目光一亮。 林长生点头,马上把兽神的来历说了一变,最后道:“不瞒伯父,在下此时还有一个苗族大巫师的身份。兽神不仅来历诡异,而且懂得我南疆秘传巫术,实力神鬼莫测,除了青云门的诛仙剑,天下怕无人可制他的。” 田不易一脸严肃,其他人无不惊奇万分,他们实在没想到,兽神竟然被人创造的。 此际,只听田不易道:“你刚才说还有焚香谷与我青云门的事,不知是什么事?” 林长生道:“焚香谷与虎谋皮,早就知道兽神之事,而且他们与兽神一方早有联系,知道兽神的事。但他们想不到,甚至是不愿意想,兽神真的复生了。” 田不易眉头紧皱,脸色难看道:“你说焚香谷与兽神有联系,他们为了什么?” 林长生定定的看着他道:“前辈,兽神的修为,可谓天下第一,而且他还掌握着一个秘密,只是得了这个秘密,焚香谷就可与青云抗衡。” 四周人闻言都是一惊,张小凡似想到了什么,脱口道:“八凶玄火法阵。”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正是这个阵法。这阵法的威力,怕还在诛仙阵之上。” 张小凡道:“师父,焚香谷建派之地,就有一个玄火坛。那里记录着八凶玄火法阵,不过从苗族记载中看,那阵法并非焚香谷的人建造的,而是古巫族建立的圣地。” 田不易点头,却是信了二人的话。 他看着林长生,又道:“那你所说青云门,又是什么事?” 林长生沉默了下来,没有接口,而是静静的与田不易对视着。堂内,一时也有些沉寂,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林长生身上。 良久,他才吐出了三个字:“诛仙剑!”(。) 423 万剑一 守静堂内,气氛压抑,一时静的可怕,全都没了动静。 良久,田不易声音嘶哑道:“你……怎么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田不易知道那是真的,可…… 林长生无声的笑了笑,道:“我证明不了,但有一个人可以证明。” 田不易看着他,没有开口,静静的等着他的答案。 “万剑一!” 又是三个三字,震颤着众人的心灵。田不易、苏茹想什么,不好说,但宋大仁等弟子,却无不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一幕。 苍松,就是为了这个人,背叛了青云。 田不易似有些激动,也有些惶恐,肥胖的身躯不觉微微颤动。他声音都带了一些颤音,“你是说,万……他还活着?” 林长生微微点头,道:“不错。就在祖师祠堂中。当年我假扮小凡,曾远远眺望过。那家伙,杀了周隐,救下了林惊羽。不久前,死亡沼泽一行,林惊羽进步斐然,想来是得到了他的指点的。” 田不易紧紧握着拳头,猛然起身,苏茹喝道:“你干什么?” 田不易大声道:“干什么?当然要去证明一下。道玄好啊,真是聪明。瞒着我们救下万师兄,让我们跟傻瓜一样。” “但……”苏茹还想说什么,但话才出口就被田不易粗暴的打断了,他如发怒的狂狮,吼道:“但什么?你没听到他说的吗?诛仙剑不可轻用,修为不够,必为剑所控。或许道玄那厮现在没事,但此次对付兽神,他必定会再用诛仙。出事了,怎么办?还有。你不要忘了当年的事,那是我们亲眼看到的。” 苏茹浑身一颤,脸色煞白。 当年的事?什么事? 当然是上一代青云掌教天成子为诛仙控制,入魔之事了。两人还清楚记得,正是万剑一与道玄出手,击杀了他们的恩师。 现在。该担心道玄了。若道玄为诛仙控制,该怎么办?到时,他手持诛仙,天下谁人可挡? 苦笑一声,苏茹道:“你想去我也明白,只是我觉得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田不易哼了一声,但还是坐了下来,呼呼喘着粗气。 林长生低低笑了一声,声音若有若无道:“此次来青云的。不只我们,还有一个人。他,已经去了通天峰后山。” 堂内又是一静,众人目光无不聚集到林长生身上。 林长生保持着笑意,没有开口。田不易暗怒,一张胖脸通红。张小凡一看,马上道:“师父,是苍松……” “他……”田不易大惊。又猛的站起,道:“不行。我不等了。”说话间,他大步而行,瞬息出了堂,身上火光闪烁,赤炎宝剑托着他便飞上了高空,直往通天峰射去。 啪!苏茹一拍桌子。没好气的瞪了林长生一眼。 林长生讪笑,道:“这个,这不是还涉及到另一件事吗?而且苍松的事,也不太好说。人家可没有入魔,只是心里扭曲罢了。只要万剑一点化于他。自可重归青云。” “哼!”苏茹哼了一声,起身道:“还废什么话,走吧。”说完,她又对宋大仁等人道:“你们等我们回来,不要乱动。” “是!” 很快,苏茹、张小凡、林长生、碧瑶四人也飞天而起,扑向了通天峰后山。 对万剑一,林长生可是有不少念头的,别的不说,就说他知道天书一事,便叫林长生极为好奇。 很显然,通天峰一脉知道的事情,比其他六脉要多的多。 诛仙剑就是天书第五卷,这点是很叫人诧异的,但通过这点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此剑与其他四卷天书有关。 两者同源! 有盗版小说写了诛仙剑的来历(度娘有),但如果诛仙剑是第五卷天书,小说写的就扯蛋了。 通天峰后山,清幽而寂静。 四人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的落在了祠堂外。 祠堂此时很静,没有一点声音。四年暗暗对视,只觉怪异无比。 突然,祠堂的门开了,一个矮矮胖胖的家伙臭着脸走了出来,哼道:“进来吧。” 苏茹呼了口气,快步走进田不易,轻声道:“怎么样?” 田不易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里面。 几人一一走入,有些昏暗的阳光下,正看到两人相对而做,一个正是苍松,还有一个老者,就是万剑一了。 “万,万师兄……”苏茹叫了一声,有些激动,也有些害怕。 万剑一笑了笑,道:“当年的小姑娘长大了。” 苏茹眼睛一红,几乎哭出来。 万剑一则转移了目光,看向林长生与张小凡,道:“我知道你们两个。想不到才十年时间,你们二人便有如此修为,了不起。” 林长生笑了笑,没有说话。 万剑一看着他道:“你把苍松带来,又把我的事告诉田师弟两人,只是为了道玄吗?” 林长生眼睛一眯,道:“不愧是万剑一。不错,我不单单是为了道玄,也为了我与他。”他指了指张小凡。 万剑一笑道:“果然如此。”他目光扫了扫,叹道:“也罢。许多秘密,确实该告诉你们。” 林长生走到近前,直接坐在了蒲团上,道:“还是由我来问吧。你是不是知道天书的事?” 万剑一点头,道:“不错。” 一旁田不易、苍松都皱了皱眉头,天书他们也知道啊,那不是魔教圣典吗? “天书有几卷?”林长生再问。 万剑一道:“五卷!” 林长生嘿嘿一笑,瞥了一眼田不易三人,道:“道、佛、魔三教真法是否都来自天书?” 万剑一一时没了声音,田不易、苍松、苏茹三人也陡然睁大了眼睛,骇然的看着二人。 良久,万剑一才道:“是!” 田不易三人震骇,虽都没有出声,但心中却掀起了无尽波澜,久久无法平静。 林长生好笑的看了一眼三人,暗道:“就知道会这样。”他再道:“炼血堂有第一卷天书,鬼王宗有第二卷,天帝宝库是第三卷。若我所料不错,天音寺一直保卫的无量玉璧,也是一卷天书。” 万剑一知道他的意思,淡声道:“不错。他们应该是第四卷。” 林长生道:“那青云就是第五卷了。” 万剑一点头,道:“是!” 林长生眯了眯眼睛,道:“当年青云子创建青云门,得诛仙剑与一无名古卷。不知这这两,哪个是第五卷天书?” 众人再震! 万剑一道:“都是!古卷上记录的就是天书内容,但不全,为前人领悟。诛仙剑才是真正的第五卷天书。” 林长生握了握拳,身子挺直,声音似缓似重道:“我与小凡已修炼三卷天书,可否御使诛仙?” 这一问,宛若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纵是见惯了风云的田不易三人,也是身子一晃,面色微微发白。万剑一虽没什么变化,但身子也动了一动,他看着林长生,不言不语。 “唉!”良久,他轻叹了一声,道:“我也不知。但你既然知道诛仙的可怕,就应该明白,唯有汇聚四卷天书,再去碰它,才好。” 林长生笑了一声,道:“不错。此次来此,也是为了这一点。我希望,兽妖劫难后,又前辈带领我与小凡,走一趟天音寺。当然,前辈若不想去,也可去见一见普泓大事,把事情与他说清楚。天音寺欠小凡的,我想蒲虹大师是不会拒绝的。” “而且,难道你们不想看看,五卷天书汇聚后的结果吗?”(。) 424 来临 修道,为的是什么? 不说斩妖除魔一类的话,怕任何人心中都有一点长生的想法吧。 或许田不易、苏茹、苍松三人不知道详细的缘由,但万剑一是了解一些的。他,会不心动? 大竹峰守静堂内,林长生静静的喝着茶,一旁张小凡沉着脸,碧瑶一颗心都在林长生身上,目无他物。堂外,田不易来回走动着,苏茹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看看天空。 忽得,一抹金光在高高的天际划过,朝着大竹峰落来。 金光速度极快,没有多久,便稳稳的落在众人上面,并迅速落下,停在守静堂外。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金光散去,显出一慈眉善目的大和尚。他看着田不易、苏茹道:“田施主,苏施主,久违了。” 田不易笑道:“大师客气了。此次田某不是正主,正主在里面。大师,请进吧!” 普泓大师微微点头,看似平静,实则心头波涛汹涌。 普智,这个四大神僧中以智为名的人都脱不了长生的诱惑。普泓或许会好一些,可有一个机会,也必定是会抓住的。 所以,他来了。他也猜到了,自己要见的是什么人。对此,他还是有些欣慰的。 果然,堂内,看到张小凡与林长生,普泓忍不住一笑,暗道:“师弟若能看到这二人,一定也会欣慰的。”他忍不住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张小凡脸色不好看,林长生则笑了一声,起身道:“大师,请!” 普泓坐下,目光在张小凡脸上流连了一番,才转向林长生。他知道。张小凡没有彻底走入魔道,就是这个人的原因。 如此一看,也不枉他学到了天音寺的大梵般若了。 田不易看二人都不说话,忍不住道:“大师,想必您已经见过万……他了吧。” 普泓点头,道:“贫僧也没想到。那人还活着。” 田不易苦笑一声,道:“别说大师了。这整个青云,除了道玄那家伙,谁又知道?” 普泓摇摇头,没有接话,反道:“他已经跟贫僧说了大概事情,贫僧也是第一次听闻,极为惊异,这才特来走一遭。” 田不易点头。别说你这大和尚了,其他人也一样震惊,尤其是田不易等青云弟子。 林长生道:“大师,此次邀您前来,不仅是天书的事,还有一件事,也想请您帮帮忙。”说着,他看向田不易。 田不易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有些难看。 普泓诧异道:“施主请说?” 林长生道:“诛仙剑虽威力无穷,却实则是把魔剑。用此剑的人若修为不够。必定被剑所控,走入魔道。大师,您可以看看小凡的情况。” 普泓微微点头,看向张小凡,但张小凡动也不动。他暗暗叹息一声。那边田不易哼了一声,道:“老七……” 张小凡身子一颤。转过了头,不甘不愿的起身,走到普泓身前。 普泓起身,极为认真的拿过张小凡的手,以真力试探。很快。他身子微微一颤,脸色大变,嘴中不住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张施主,你,你……” 田不易忍不住道:“大师,小凡的情况我也看了,可有什么办法?” 普泓叹息道:“除非他舍掉噬血珠,再以至阳之法修行,多年后应该会有所好转。” 闻言,田不易一时沉默。 此际,林长生道:“噬血珠虽毒,但比之诛仙,就差的远了。道玄真人修为不凡,但前一次使用诛仙时就身受重创,此次对付兽神,怕也会受创。我担心……” 普泓瞳孔一缩,道:“施主是说,道玄真人会被诛仙剑控制?” 林长生默默点头,没有开口,只是把目光投向了田不易。 田不易暗叹一声,道:“罢了,罢了。普泓大师,不瞒你说,你可还记得我青云上代掌教天成子。” 普泓点头。 田不易继续道:“当年魔教势大,围攻青云。为了保卫青云,天成子师伯请出了诛仙,把四周贼子一扫而空。但……但天成子师伯却为诛仙所控。” 普泓一惊,道:“那他……他……” 田不易沉声道:“当年大战不久后,师伯就离世了。对外,我们说是被魔教妖人重创,实则,是万剑一师兄与道玄师兄一起出手,成全了师伯。”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普泓大惊,实在无法想像,那一直被正道视为至宝的诛仙竟如此可怕。 林长生又接话道:“所以我此次特意赶来,除了天书一事,就是道玄之事。我与万剑一前辈商量过,由他使用诛仙应该是可以的,不过……以道玄真人的骄傲,怕是不会同意。但若由道玄真人出手,就怕他真的为诛仙控制入魔。所以我想,等道玄真人持诛仙打败兽神后,由大师与伯父一起,出手制住道玄真人,封禁诛仙剑。” 闻言,普泓一时无声,目光则看向田不易,这毕竟是青云的事,而且道玄还是青云掌教,对他出手,不好交代。 而且说这话的是林长生,他可不是青云门人。 田不易苦笑一声,道:“家丑啊,没办法。大师,你应下吧。我会跟大家交代。” 普泓点头,道:“如此,贫僧义不容辞。” 林长生呼了口气,道:“这样就好……”接着,他又跟普泓说了天书一事。普泓自然同意。双方约定,兽妖劫难后,便一起上天音寺,一观无量玉璧。 解决了这两件事,林长生也松了口气,他们送走普泓大师后,一起吃了一顿。到傍晚时分,他更是带着碧瑶,在四周闲逛,浏览这大竹峰景色。 第二日清晨,天色堪堪才亮的时候,青云山周围地界的天空中乌云密布,不久就落下了雨滴。雨势从小变大,很快天地间就变做了灰蒙蒙的一片,淅淅雨声无处不在,将高耸的山脉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显得朦胧而神秘。 一切,似乎都与往常一样。但是,青云山上,所有人都汇聚到了通天峰,静静的等待着,气氛压抑而可怕。唯有大竹峰后,还有几个多余的人。 林长生三人站在山巅,眺望着远处。他们或许看不到,但也能感觉到那滚滚而来的黑云,随之便是可怕的煞气与杀机。 而就在此时,河阳城完全乱了,无尽的人发出一阵阵的惊恐尖叫,声音凄厉之极。 天际,一声尖啸,一只巨大的猛禽张开双臂,一双大眼中闪烁着血红凶芒,从天扑下,那双翅展开,赫然竟有半座城门之宽,委实可怖。 巨大的风声被这只巨鸟带动,狂风袭来,城墙上的桅杆竟生生被凌厉劲风折断,轰然倒下。墙头众人惊怖之极,四处奔跑,那巨鸟从天而降,一声尖啸,巨大锋利的鸟爪如恶魔之手一般,生生抓住了两个奔跑的人,随即冲天而起,转眼消失在天际。 整座河阳城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许久之后,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大声惊叫:“兽妖,是兽妖来了,我们完了啊!……”(。) 425 激斗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浓重的血腥气息,笼罩了青云山通天峰,就连一向懒洋洋的镇山灵兽水麒麟,此刻也显得焦灼不安,在寒冰水潭中不断来回游动,发出低低的嘶吼声音。而站在玉清殿上的诸正道高人,一个个面色严峻,望着山下,过了虹桥便是巨大的云海广场,此时此刻,一场激烈而残酷的厮杀在那里已经进行了一天一夜。 尽管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场兽妖之战的可怖与惨烈,但现场的残酷仍然让许多正道中为之心寒,兽妖从山下攻上,一路上如疾风暴雨席卷而来,虽然正道中人不停在旁袭击,但无数兽妖形成的巨大洪流似乎根本就不在意那些在一旁偷袭的少数敌人,如雷轰如怒潮,席卷而上,当者瞬间披靡,而周围袭击阻击的人竟都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面对着黑压压的一片,杀那么一两只甚至十数只兽妖,几乎根本算不上什么! 黑暗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的疯狂涌来,而在他们前方,数百位正道中人半数站在地面,半数飞在空中,无数绚丽缤纷的光芒在人群前赫然立下了彩色的冰冷城墙,绽放着冷冷的寒光。 数百的兽妖,不知恐惧、疲倦的冲了上来,一一被豪光搅碎,下起了血与肉的雨,无尽的狂风一吹,那血腥恶臭飘出很远,闻之欲吐。 大竹峰山脚下,一巨大的飞禽被扔在了地上,三道人影在巨禽下走出。 林长生看着天上那密密麻麻的妖兽。道:“还真是利害啊,不愧是兽神。”他抬头看着,隐约间,似乎看到了那群首中昂然而立的俊美少年。 收回目光,他见张小凡望着通天峰的方向,道:“怎么?担心吗?” 张小凡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林长生拍打着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没事的。”随之,又笑了起来,道:“若这些妖兽都能为我所用,怕不比黑水玄蛇那家伙差。” 三人一时都有些无言。良久,林长生又突然道:“小凡,如果担心就去通天峰吧。” 张小凡诧异的看向他。 林长生道:“即便不能参战,去后山也好。那里是最后一道屏障。” 张小凡闻言,想到了苍松与万剑一。默默点头。他没有说话,只是飞身而起,从后面去了通天峰后山。只是以他的性子,怕不会老实的待在后山吧。 看着他的背影,林长生叹息了一声,道:“碧瑶,你说感情这东西,是不是很奇怪?就是一个人再恶。面对感情时,也会踌躇不前。” 碧瑶无声的笑了笑。小手握住大手,柔声道:“是啊。这就是感情。” 他看向碧瑶,二人目光交汇,似心有灵犀一般,默默一笑。转过头,望向天空。他突然大啸,啸声尖锐,直冲云霄。 只是,在那满天呼啸的兽群中,他的啸声似全被遮盖了。 不。还有一个人听到。 血色的身影一闪下,瞬息而到身前,停留在半空。在他身侧,还跟着一凶恶的妖兽。他有着一颗狰狞之极的怪头,四只眼睛,上下两对分列脸侧,粗若铜铃。嘴巴极大,几乎和脸一样宽阔,张口之间,可见满口都是利齿,尤其是伸在口外的六支锋利獠牙,更是可怖之极。 这恶兽,正是饕餮! “你也来了。”饕餮前,少年笑了一声。 林长生叹息道:“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而且我有些事情,也需要来这一趟。” 少年道:“你是担心我吗?” 林长生哈的一笑,道:“说不担心,不太对,说担心吧,你我似乎不需要那样。只是我心中,到底不希望你死的。” 少年看着他,深邃的目光似有直透人心之能,他看到了林长生的坦诚。 “你,就对我们这么没有信心吗?” 林长生道:“我想对你有信心,但你的所作所为,实在叫我不该对你有信心。而且诛仙剑的威能,叫人记忆犹新啊。” 闻言,少年沉默。 林长生看着他,目光缓缓而动,落在饕餮之上。他叹息一声,道:“你……能不能把饕餮留下?” “嗯?”少年有些意外。 林长生道:“我对你没有信心,对另一件事极为担心,事关饕餮。你知道,命运这东西最好不要交给老天爷的好。” 这一言,叫少年笑了起来,他拍手道:“好,好,你说的真好。但是,我为什么要把饕餮给你?你知道,他跟随我很久了。” 林长生吐了口气,笑道:“朋友一场,你不想给朋友留下一点念想吗?” 少年一愣,认真看着他,林长生目光极为认真。说实话,他对兽神的感官是极为奇怪的。对他屠戮天下的事,他心中自然厌恶,也会生出杀心,但每次看到这少年一般的兽神,他那杀心就自然而然的消散了,代之的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自己,都说不上来。那或许,是对兽神的怜悯,或许是他对他的钦佩…… 良久,少年侧头看了一眼通天峰的方向,又回头看着林长生,淡淡道:“好。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完好无损的接下我一招,我就叫饕餮跟着你。” 林长生吸了口气,觉得手中小手紧了起来。他笑了笑,也握紧了碧瑶的手,道:“好啊!我也很想看看,你这个天下第一人,有多么利害。” 少年认真道:“我不会留手的。这是对朋友的敬重。” 林长生道:“我也是认真的。我是真的想要见识一下,你全力出手的威力。” 少年道:“好!那你就接招吧!” 林长生心下一动,手突然用力,把碧瑶推了开去。他自己身子一折,落在远去,周身闪起红光。 兽神不动如山。眼中光芒闪烁,如火焰一般跳动。他周身,荡起层层黑气,黑光自他肌肤下闪烁,片刻间原本白皙的肌肤已经完全如漆黑墨迹一般,而肌肤之下。竟也开始抖动起来,无数小小凸起竟然有生命一般,抖个不停。 黑气萦绕之中,仿佛从冥冥九幽传来了低沉怪异之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密,让人不自禁觉得自己的心跳也随之加快,越来越快,到最后竟似要迸裂开去。 林长生突然哼了一声。周身红光收缩,渐渐贴在身前,粘稠起来,宛若流动的血液,依附在体表。 兽神“咦”了一声,道:“你这不是巫术,也非道法,有意思。”话音一落。身前黑气涌动,化出一只只触手。往林长生抓来。 林长生双手虚拍,身前凝聚的血光也跟着流动,虽他动作化作血掌,带着点点红光,分化而出。 砰砰砰……一脸血的闷响,林长生一连退后几步。而兽神,也越发露出有趣的表情。 黑气与血光交锋,林长生虽屡屡后退,却也一一化解兽神的攻击手段。 说白了,兽神的攻击是以煞气为源。林长生根本就不怕这点。他一身血液如火,别说这外来煞气了,就是自身带的煞气,也会被蒸发的一干二净。 这些年,他修为进步飞速,又有张小凡这个试验品,对这方面的理解很深,自不怕兽神的攻击手段。 不过他也明白,兽神道行比他高许多,而且也并没有真的拿出本事,不然他绝不是兽神对手。 想想原著,这家伙可是能与诛仙硬抗的存在。 “好!果然手段不凡。”兽神高喝一声,周身黑气涌动,瞬息散开,把四周染的如墨一般,而兽神身影,也消失在那漆黑之中。 “接我这招吧!” 尖啸声中,黑气再次汇聚,渐渐成一形----鹿角、牛头、驴嘴、兔眼、象耳、人须、鱼鳞、蛇腹、凤足。这是龙啊! 散发着黑光的龙! “吼!” 黑龙咆哮,散发着毁灭之气,那一双如墨般的眼睛,闪出两点血红。他那张开的巨嘴,好似一个无底的黑洞,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身躯一卷,头颅微昂,巨嘴吞吐,喷气成风,只是黑色的风,宛若利刃,带着恐怖的杀伤力,卷向林长生。 “哼!”林长生双眼张合,金光在黑色的眼眸下闪烁。他双手大开,嘴中轻啸,“风!”无尽的狂风凭空而生。 “火!” 一点火星,在他双掌间点燃,大风一吹,火焰蹿起,宛若一条火蛇,在半空舞动。 小小火蛇,在无尽的黑风前渺小不堪,好似一吹,就会被熄灭一般。但火蛇下,林长生的身影却稳如磐石,形如高山。 黑风狂卷,瞬息把林长生的身影遮蔽。 远处,碧瑶看着那宛若天灾一般的黑风,脸色苍白如纸,双手紧握,眼中担忧之余也带着决绝之色。 “哈!” 猛得,黑风之中长啸声起,穿山裂石,直透云霄。碧瑶微微一喜,只见黑风中一抹红光乍现,直冲天际。 “吼!” 一声宛若野兽的叫声自黑风中传出,红色扩大、燃烧,似在一点点的蚕食黑色,但又几乎眨眼间,便有一半的黑风化作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可是,火焰虽烈,却太过短暂。 黑龙一动,狂风席卷,火焰瞬息而灭,不留丝毫痕迹。 “啊!” 一声大呼,一道人影被抛出黑风。 碧瑶惊呼一声,忍不住动了起来,身子凭空拔起,但随之又生生止住,因为那人影停在了半空,周身血光大炽。 林长生盯着那猩红的血眸,道:“不愧是兽神,利害。” 黑龙内,淡淡的声音传来道:“若你只有如此能耐,是没资格拥有饕餮的。” “哼!”林长生不可置否,一动之下,周身血光散去,他道:“你放心,我还有一招,应该可以接下你的攻击。来吧!” “好!” 带了一丝笑意,黑龙倒卷,自半空直冲而下。涌动的黑气,闪烁的黑光,此刻,黑龙好似真的活了过来,宛若一条真龙,带着滔天的霸气,直袭而来。 林长生面无余色,双眸闪烁着的金光,皮肤下,透着隐隐的血色,飞速流动,往右拳汇聚而去。不多时,他的右拳,全然成了血红之色,远远看去,宛若燃烧的火焰。 “破法!” 轻描淡写的一拳,全无浩大声势,只是凭空击出,闪着一点血色,与黑龙相撞。 噗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被扎破了,黑龙与血拳停格在了半空。 下面,碧瑶死死盯着那巨大黑龙下的渺小身影,心全纠在了一起。 忽得,狂风大作,凝聚的黑龙上散发出了滚滚黑气,隐隐有雷电之声在耳边炸响。碰的一声,林长生的身体如炮弹一般,猛的倒射,一下子砸入了地底,掀起一片烟尘。 “大哥……”碧瑶尖叫一声,身子飞掠,眨眼就冲了上去。 半空中,黑龙巨大身躯扭动,散开的黑气渐渐凝聚,又附着在龙躯之上,但很快,黑气变淡,缓缓消失,显出了兽神身影。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那些血红色的衣服带了一抹艳色,看似不起眼,却极为的刺目。抬眸,下面林长生已从坑洞中爬起,浑身衣衫破碎,脸色苍白,嘴角带血,极为的狼狈。 他呼了口气,呸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高声道:“利害!” 兽神淡淡一笑,道:“你也不错,超乎我的想象。” 闻言,林长生笑了,在碧瑶的搀扶下,往前走了几步,道:“那……你的决定呢?” 兽神沉默,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饕餮。饕餮似知道主人心意,低低的吼了两声,透出一股不甘愿的语气。 兽神哈的一乐,身子飞前,摸了摸他硕大的头颅,道:“这小东西跟了我很久了,一时还有些不舍。不过,他跟着你,或许不错。”说着,他拍了拍饕餮,似在安慰,又似在说着什么。 林长生沉默,静静的看着那宛若十七八岁的少年,一时无言。 不大一会儿,兽神高飞而起,淡淡道:“好好照顾它。”话毕,人已化作一道血光,冲入远处的滚滚兽群之中。 林长生呼了口气,身子一松,踉跄一下,若非碧瑶搀扶,几乎倒在地上。他苦笑一声,道:“这次可损失大了。” 碧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娇嗔道:“谁叫你逞能了。” 林长生笑道:“没办法,为了你,也得拼命啊。” 碧瑶扑哧一笑,小声道:“你真是个白痴。” 两人四目交汇,都觉心头暖暖的,一切都在不言中。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426 无题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通天峰下,那平时洁净古拙的山道,早已被鲜血、残肢铺满,有人的,有兽的,宛若一幅地狱场景。 通天峰上,正道中人已经完全汇聚到了这里,做最后的地方。在他们四周,地上、天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黑影,遮蔽了天空,狰狞可怖。 突的,嘶吼的众兽一一静了下来。前一刻,还在与众人厮杀,下一刻就齐齐退了开去。 正道众人喘着粗气,一一戒备、紧张的看着那整齐划一的妖兽。抬头,却见一俊美少年出现在群首上空,静静的扫视着下方众人。 “吼!” 一声凄厉的兽吼突然自高空传出,少年身后,一巨大的阴影裹挟着无尽黑气冲击而下。 轰的一声,黑气四溢,几乎把半个通天峰染成了墨色。森森白骨,在黑气中若隐若现,宛若发光的利刃,叫人不寒而栗。 天空上,兽神双眼闪烁着寒光,宛若漆黑中的两盏明灯,亮却诡异。 众兽齐吼,发出震天啸声,使得正道诸人无不变色。陡然,那刚才发出吼叫的怪兽再次发出一声更加高昂的吼声,一下子把四周的黑气驱散了。 巨大而狰狞的白骨头颅缓缓露了出来。 从通天峰直到天空之上,白骨巨兽那大的不可思议的身上直立而起,直达兽神脚下,好似兽神立在了他头顶之上。 一时间,暴虐的杀机席卷而来,笼罩了整个通天峰。那看似小小的俊美邪异少年,此刻就如从地狱爬出的恶魔,立在了众人身前。 “吼!” 巨大的恶灵妖兽低吼一声,就宛若打鼓一般,响彻在众人耳边,叫他们不觉心跳加快。气血上涌。所有人,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 而恶灵妖兽,则踏前了一步。 一步,轰!一步,轰! 他那庞大的身躯,带着无匹的力量,每一动一分,都带着一声爆响,似乎连整个通天峰都在他脚下颤动。 “这是什么?” 惧怕、恐惧、迷茫……种种情绪。一一闪现。一些人,面对这庞然大物,显然已失去了抵抗之心。 不过…… 三道流光自玉清殿外亮起,一闪而落入正道众人前方,豪光散去,正是道玄、普泓、云易岚三位正道领袖。 道玄道:“弟子退后,各长老留下。”言毕,那些弟子几乎踩着话音快速退了过去。不知是听话,还是早有此心。而那些长老,却一一踏前一步,凌然的看着天空。 “我们上!” 道玄一声呼喝,率先与普泓、云易岚飞起,身后十几道光华也紧跟而起,冲向那巨大恶灵妖兽。而在恶灵头顶之上。兽神面色漠然,一双银眸之中缓缓映出那些飞来的豪光异芒。 天地之间,突然一片沉寂,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突然,兽神脚下的妖物猛的抬起巨大的狰狞头颅。张开血盆大口,仰天长啸,声动四野。随着这声厉啸,巨大的妖物身不离地,直接张口向着空中那些冲来的豪光异芒咬去。 远远看去,那狰狞的恒古巨口,似是一口要将这些正道众人全吞下去一般。 不过,这十数人俱是正道高人中的高人,精英中的精英,便是放眼天下,正邪妖巫,也都是一等一的人物,修为之高不容人小窥。 面对这巨兽,他们虽惊,却也不见得怕了。 果然,那妖物恶灵虽然凶狠,但空中冲下来的各道豪光异芒同时分散开去,瞬息躲开了那血腥巨口,围绕在妖物四周,现出真身。 一时间,人人叱咤,法宝异芒大量,看似互不相干,又好似交织成了一片,从四面八方围堵而来。 而在最上面,道玄、普泓、云易岚这三大高手也纷纷出手。其中又以云易岚的手段最为引人注目。只见他手掌一翻,双掌飞舞,如天边流星、花中蝴蝶,带起玄妙的轨迹,不可测的力量,点燃了一点纯阳之焰。 此焰洁净无瑕,凌空而生,有琥珀一般光泽,似不耀眼,却牢牢吸引着众人目光。 “喝!”他低喝一声,单掌一推,火焰飘飞,似缓实快,飞向那恶兽狰狞的大嘴之中。 恶兽面对诸般法宝围攻,丝毫不惧,任由那诸般异芒打在身上,只是厉啸连连。但面对这一朵小小火焰,他却缩了缩身子,似在闪烁。 只是,他身躯太过庞大,火焰太小,速度又快,根本就躲不开。只瞬间,那火焰便射入了他巨嘴之中。 “嘶……” 在无数轰鸣杂乱的声响中,那个不起眼的小小声音,琥珀一般的小小火焰,在势大如山也砍之不动的坚硬白骨之上,竟是硬生生烧了进去,在白骨上出现了一个焦黄颜色的深洞。而那点火焰也消失不见在深洞之。 众人愕然,屏息相望。 片刻之后,巨大轰鸣声突然从白骨深处炸响,像是喷薄的火山,炽烈的热浪瞬间传散开来,原本白森森的骨头赫然有半边身子被烤成了枯黄颜色,一股赤焰粗达丈余,硬生生从白骨之中炸了出来,冲天而起。就连在远处的青云弟子等人竟然感到了酷热难耐,更不用说身在赤焰焚烧之下的那头怪物了。 一时之间,正道中人欢声雷动。 天空之上,道玄、普泓目光都是动了动,但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那白骨妖兽。转瞬,在正道众人欢呼声中,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显得那般异样。 那看上去被重创的恶灵妖物,模样极为狼狈、不堪,半边身子阴白,半边身子焦黑,全然没了刚才的威风戾气。 但是…… “吼!” 欢呼声中,那可怖的妖物再次抬起了头,发出震天的嘶吼之声,一下子把正道众人的欢呼压了回去。庞大的身躯,豁然而起,带着一股黑风,直往半空之中那三位高手冲去。 巨嘴张开,一股黑气如旋风般从其中喷出。道玄真人何等修为,自不会着了道,身上光芒闪烁,亮起各色光华,护住身周。 与此同时,站在巨大妖物头顶上的兽神面无表情的挥动双手,姿态诡异,动作古朴,仿佛是上古未开化之时,那些久远先民敬天时的动作。 随着他的动作,无形中有诡异之力滚滚而来,天空中的黑云再次聚集,浓黑如墨。风云间,更是有雷声炸响,电芒蹿动,使得一片漆黑的通天峰山头,多了几分光亮。 此际,通天峰脚下,看着那诡异的天空,林长生、碧瑶齐齐停下了脚步。 碧瑶震惊道:“他……他好利害。” 林长生笑了一声,有些苍白的脸上带了一丝鲜艳的红色。他道:“这是当然了。这家伙也天地戾气所生,不死不灭。虽然,他此时成了人身,没了长生不老的能力,但这一身道行修为,却是天下第一的,比之当年的玲珑娘娘,怕也犹有过之。” 碧瑶点了点头,担忧道:“你身体没事吧?” 林长生摇头,道:“不碍事。兽神留了手的。” 是留了手,但他的攻击也不是那么好接的,尤其是他那一身煞气,更是诡异难测。他看似没事,实则却很不好。 握着碧瑶的手,他对她笑了笑,抬步便要上前,但刚刚抬起的脚步,又突然落了回去。他侧过身,看向一旁道:“出来……”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427 鬼先生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刺鼻的血腥味飘了过来。山脚下,一片狼藉。 林长生、碧瑶目光闪烁的看着一旁的山石。在大石后面,一道黑影似缓实快的闪了出来,不带丁点儿响动。 “鬼先生……”碧瑶眉头一皱,轻轻叫了一声。 鬼先生似回应般道:“碧瑶小姐……” 林长生目光闪了闪,盯着这近乎全身都在黑暗中的人,那宽大的黑袍,几乎把脸都遮挡了起来,叫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鬼先生,诛仙中的谜题之一,叫无数人好奇,揣测他的身份。有人说他是焚香谷的弟子,有人说他是黑木……各种猜测不一而足。 可惜,没有明确证据说明他是什么人。他留给大家的,除了神秘,就是诡异了。 比如,他为何会知道四灵血阵?鬼王宗的至宝伏龙鼎,他们自己都不知道,鬼先生却知道,岂不怪哉?还有,他懂巫术、鬼道法术,在哪里学来的?鬼道法术还好,若他真是大派弟子,应该会懂,就如道玄那家伙,一样懂。但巫术呢?莫非他与南疆巫族有关系? 如此种种,叫人猜测不已,却又没有答案。 林长生对这人,自也极为好奇。 碧瑶看着鬼先生,认真道:“鬼先生,不知你为何在这里?” 鬼先生轻声道:“小姐呢?为何来这里?”他的目光,一直都落在林长生身上。 “哼!”碧瑶道:“先生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还有,我父亲是否也来了?” 鬼先生摇头道:“没有。” 林长生目光闪了闪,道:“鬼王没有来吗?那来的会是谁?青龙……” 鬼先生摇头。没有说话。 碧瑶皱了皱眉,侧转向林长生的方向,但谁都想不到,她的手流转起了光华,只是瞬间,伤心奇花闪耀。直往鬼先生卷了过去。 林长生一惊,心头恍然,毫不犹豫的跟着出手,一掌拍了过去。 可是……伤心奇花带着白色的光华,直接穿透了鬼先生的身体,打在后面岩石之上,发出一声爆响。林长生咦了一声,掌势一止,停在了原地。 他哼了一声。道:“小心的家伙。” 只见那隐隐的人影化作一缕青烟,飘散了开来。原来,自林长生发现鬼先生时,他就以鬼道奇术隐匿了自己身影,留在二人身前的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罢了。 碧瑶脸色难看,林长生上前道:“放心吧。总有机会除掉这家伙的。” 碧瑶点头,平复了一下气息,道:“大哥。我们去后山吗?” 林长生点头,道:“不用了。那里有苍松在。不会有事。我现在,倒是担心那家伙。他若被诛仙剑重创,你父亲怕是会趁机动手。” 碧瑶皱了皱眉头,道:“大哥,兽神此时虽是人身,但他到底不是人。而且他大肆屠戮苍生,罪恶深重,你为何还关心他?” 林长生苦笑一声,道:“说实话,就连我自己都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想的。只是一想到他会死。心里就有些不好受。大概,是种惋惜吧。” 碧瑶看着他,道:“你不要太担心了。兽神修为莫测,诛仙剑虽利害,怕也杀不死他的。”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兽神虽然变作了人身,没了长生不老之能,但以他的道行修为,能够活多久,却也难以预测。其时,到了他那种境界,怕也离长生不老不远了。” 他望着通天峰的方向,目光深邃,只觉体内血液流动突然加速了,心跳也快了几分。 “诛仙吗?” “什么?”碧瑶没有听清他说什么,问了一句。但林长生没有回答,而是神色怔怔的望着通天峰。在他耳畔,似有轰鸣声在响起。 碧瑶奇怪的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手中的伤心奇花颤动了起来,她一惊,脱口道:“诛仙剑。”这情况,十年前就有过。 轰鸣声传了出来,碧瑶也听到了,整个通天峰上的人都听到了。天地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 漆黑的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抹紫色,紫气如柱,气势万千,宛若骄阳的光芒,一照,便把黑暗驱散了。 一道人影,在紫气中若隐若现,一把古剑,明明全无余色,却那般清晰的烙印在众人眼中。 巨兽头顶上,兽神看着那紫气中的人与剑,叹道:“这就是诛仙吗?果真不凡!” “喝!” 道玄大喝,诛仙古剑上,豪光绽放,映亮了他的脸庞。他一身墨绿道袍无风自鼓,猎猎作响,右手持剑,面目肃然,左手紧握剑诀,天地之间传来了他低低声音,似梵唱、似异咒,回荡悠远,忽地,他左手剑诀挥动,直刺天际,几乎就在同时,青云山脉其他六座高耸山峰处,六色光芒同时升腾而起,如长虹贯穿天际,破空而来,在苍穹上划过了长长轨迹,最终竟也都落在了那柄诛仙古剑之上。 瞬间,诛仙古剑被耀眼之极的光辉吞没了,如旭日落入人间,无法目视,灿烂的光芒从古剑之上迸发出来,登时将原本盘旋在天际一端的黑气驱散的无影无踪。 在强烈的光芒之中,七色光芒融为一体,在耀眼的那团白光中升腾起来,在天空之中,化作了一柄巨大的七色巨剑,流光异彩,虹光闪动,直指兽神! “天赐神剑,诛杀邪魔!” “好剑!好剑!”兽神竟是击掌赞叹,然而口气之中,竟有着几分讥讽之意,道:“似这般凶戾无上之剑,连我亦畏惧几分,不料竟然在你等手上出现,当真是……哈哈……”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像是看到了什么平生最可笑的事情一般,不可抑止的大笑出来,让下方欢呼的众人都莫名其妙。 走在山道上,看着天空那半黑半紫的颜色,听着兽神张狂的笑声,林长生也笑了。只是笑容中,却似乎有什么在闪动。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脚下也加快了速度。 不多久,他与碧瑶二人便绕过了前山,到了后面。远远的,二人看到了立在一高地上的二人,万剑一与苍松。 那两人,也感应到了林长生与碧瑶,一一看来。 林长生笑了一声,一拉碧瑶的手,身子扑闪,转瞬便到了二人身旁,道:“如何?兽神可还看得过眼?” 万剑一、苍松都露出一抹苦笑。万剑一道:“岂止是看得过眼啊,他的修为,称天下第一都不为过。” 林长生没有说话,而是如二人一般抬头看着前面。良久,才幽幽道:“是吗?那比你呢?” 万剑一,曾经的天骄,与道玄是当年青云门的双子星,当从那些前辈口中来看,万剑一的光彩绝对超过道玄,而且他的经历,也比道玄要坎坷,这一身修为,绝不在道玄之下。 但他有多强呢? 林长生不会认为他超过了兽神,因为兽神绝对是超越太清境界的人。但他也极为好奇,万剑一到了什么境界? 一旁,苍松闻言也紧紧的看向了万剑一,神情中有自傲、期待。显然,他也自信的认为,万剑一的修为在道玄之上。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428 诛仙(上) 万剑一没有回答他们,只是微微叹息了一声,遥遥看着天际,神情微微有些落寞。 他这般神情,叫林长生、苍松都略感奇异,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难道,他不如道玄? 二人隔着万剑一,齐齐看到了对方的神色,又快速转移了目光,各自揣测。 苍松,是绝对不信的。在他心中,万剑一是神一般的人物,但林长生……他看着万剑一苍老的不成样子的模样,暗道:“或许,他真的不如道玄……” 诛仙的世界,或许没什么长生不老、长生不死的,但修士的寿命都大大超越常人。别说这些太清、上清的高人了,就是玉清境界,他们的寿命也有点不对头,而且一个个都会保持着年轻的模样。 这点,看大竹峰那几个弟子就知道了。 但万剑一的模样呢? 他老的一幅快死掉的模样。 从原著看,他的修为绝对不弱,不该如此啊。而且,他被鬼先生偷袭之前,曾与鬼厉有过短暂交手,鬼厉说过不如他。 由此可知,他最低修为也是上清高段了。这般修为,却这幅模样,没问题才怪。 ‘或许是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前方,通天峰头,凝重肃穆,非但是正道这里鸦雀无声,就连前方那些黑压压的一片兽妖,似也感觉到了什么,纷纷安静下来,默然抬头,仰天观望。 站立在白骨妖物巨大的头颅之上,兽神身上鲜艳的丝绸衣衫轻轻随风飘荡,一张看似少年的脸庞,但眼神中却是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霜的目光。也一样看着天空之上那逐渐现形的宏大剑阵。 雄雄紫气,首先从青云山通天峰后山之处升腾而起,其速如电,其势无匹,冲天而起,如顶天立地之巨大紫柱。霍然现身于这苍茫世间。但只见得紫气蒸腾,汹涌流动,破空而起而最终落到了那柄似石非石的诛仙古剑之上。 下一刻,诛仙古剑亮了起来,即使隔了老远,无数的人类生灵,依然可以感觉到在高高半空之上,那柄古剑之中,仿佛有什么事物。就这么触动了一下,从悠久的沉眠中缓缓醒来。 十年光阴,这雄雄剑阵,再次复苏。 兽神双目瞳孔之中,倒映了整个天空的无限剑影,看了半晌,点了点头,面色肃然。叹息道:“果然是鬼斧神工,想不到中土竟然有此不世出的人物。能集聚山势灵气,创出这等绝世剑阵。当真是了不起!”。 他脚下,巨大的白骨妖物发出低沉咆哮声音,缓缓升腾而且,凌空而立,正对着前方张牙舞爪的水麒麟。还有站立在水麒麟背上的道玄真人。 狂风吹过,天际寂然! 脚下那些人群兽妖的喧哗声,仿佛突然都变得遥远了,只有两个人这么面对面的对峙着,天地空旷。却又似狭窄,容不下两个人一般。 二人目视。 道玄真人冷冷道:“诛仙剑下,妖魔邪灵从未逃的活口,你若聪明,便就此降了,自闭在青云山一生,我可饶你一命。” 兽神一怔,随即失笑,竟是不去理会,只是微微摇头,脸上表情似还有几分讥嘲。道玄真人见状,便不再多言,深深呼吸,右手紧握诛仙古剑,左手忽地一招,漫天纷繁气剑之中,突然一柄橙色气剑从诛仙剑阵之中离群而出,发出破空锐啸,向着兽神射来。 兽神面色漠然,但一双眼睛则紧紧盯着这柄飞射而来的气剑,眼看这橙色小剑如电芒一般,转眼飞到跟前不到一丈地方。兽神忽然抬起左手,五指平服向着气剑飞来的方向这般展开。 半空之中,黑气竟是凭空而生,在兽神身前丈尺地界,瞬间凝结成一面黑色盾墙,上方下尖,硬生生挡在了橙色小剑的面前。 片刻之后,橙色气剑撞在了黑色盾牌之上! 天地间,在那么一个瞬间,沉寂无声。 “真是利害啊!” 后山上,三人看着那升起的光芒,齐齐赞叹。 似旭日初生,太阳自海面跃起,刺破了黑暗,又似火山爆发,带着轰隆的雷鸣之音,震颤苍穹。隐隐间,电芒在黑暗与光明中穿梭,不知是谁的手段。 “诛仙,诛仙啊……” 久久,三人才一一回神,林长生感慨的念叨着,头一转,道:“万剑一,若说我带走诛仙,你觉得如何?” 万剑一眉头一皱,苍松也诧异的看向林长生,双眸中隐隐闪过讥讽之色。但叫他惊诧的是……“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但诛仙……”他叹息一声,道:“也罢!若没了诛仙,青云就无法传承,那这么多年的修炼,还有何用?你带走吧。” 苍松瞪大了眼睛,脱口道:“师兄,你……” 万剑一打断他道:“师弟,诛仙虽利,却是诱人的恶魔。此次之后,我希望你留在青云,与我一起。” 苍松瞬时冷静了下来,又似有些激动道:“嗯!” 万剑一又道:“还有道玄。他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把担子交给年轻人了。我们三人,正好一起为伴。” 苍松脸色又是一冷,但随即想到林长生曾说过的事,还是点了点头。 林长生,才没有平静下来。对诛仙,谁没有想头?他也不例外,但他没想到,竟真的有可能带走诛仙。不过,诛仙可不是那么好带走的。 林长生若有所思,却是想到了原著中,鬼厉握住诛仙的那一刻,若非天书真法,恐怕他会被诛仙吸死吧。不过他那时突破,到底是天书阵法的关系,还是诛仙剑本来的关系,却也不好说的狠,不要忘了,那诛仙本身就是天书第五卷。 但诛仙噬血,却是真的。 那东西,比噬血珠还要可怕! 三人默默想着心事,碧瑶又一心投注在林长生身上,却是全没了话音,只有天际那传来的轰隆隆之声,紫色与黑色交锋的异彩,远远看去,却是留下了一幅耐人寻味的风景。 直到,一句幽幽的声音传来---- “青云门列代祖师……弟子道玄不肖,无力降服异道妖魔,累及苍生,浩劫将临。为天下苍生计,弟子迫不得已,要违了祖师禁制,还望祖师庇佑,除妖降魔,日后纵然弟子万劫不复,也愿一身担当。” 三人都是一惊,齐齐回神,遥遥看着天际。那里,紫气之中闪过了一抹红色,极为的刺目。而一声大喝,也震颤着三人心灵。 “天机印!” “他……”苍松浑身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在害怕,“他竟然解开了天机印……” 万剑一叹息一声,道:“唉!现在,我更没有理由阻拦你带走诛仙了。” 林长生默默点头,知道他话中意思,他也道:“你放心,诛仙是青云的。而且不只诛仙,我会还你们一个高手,一个汇聚五卷天书的高手。” 万剑一无声的笑了笑,脑海中想到了那个孩子。远远望去的眼神,担忧与欣慰交织在了一起。(。) 429 诛仙(中) 苍茫大地之上,浩大的青云山脉隆隆作响,整个颤抖起来,青云山高耸入云的七座山峰,无一例外,通天、龙首、朝阳、落霞、风回、大竹、小竹七脉,青山深谷,雄壁巨岩之中,竟是透出金色光芒,越来越强,越来越亮,逐渐汇聚成形,金光灿烂,仿佛是从山脉灵峰之深处投射而出,又似这许多山脉,本身竟有生命,在这金光耀眼之中,巨大的山峰缓缓呼吸。 而在摇曳炫目的金色异光中,终于汇聚而成了七种各异的巨大金色图案,在大地山峰之上,遥遥对着天际之上的那柄古剑诛仙。 光耀天际! 辉煌灿烂! 即使是兽神也为之骇然! 看着这几乎不可想象的威能异象,后山三人再次沉默了下来。 诛仙剑,诛仙剑阵…… 诛仙之强,以冠绝天下,但道玄之前所展示出的威力,并非最强之诛仙。此器,乃绝对的杀伐之器,其所蕴含的无上威力,足以杀神诛魔。 可惜,此宝的煞气太盛,根本就无法掌握。 原著中,有非太清境界不可用诛仙之语。其中,虽没多少展示,但从鬼厉握诛仙一段来看,修为不够,怕是会被诛仙吸食干净。 但纵然有太清修为,可以御使诛仙,能发挥多少威力,就难说了。 就看此时的道玄吧,没有打开天机印之前,他使用的诛仙根本不是兽神对手,但天机印一开,局面就彻底反转。 由此也可想象诛仙的可怕! 而且,纵是开启了天机印的诛仙剑也并非最强诛仙剑,还有开启完整天书的诛仙剑。 这般想着。林长生心头突然一动,眼中闪过一抹灵光,暗暗沉思起来。 噬魂这件宝物确实极为牛逼,甚至隐隐可以与诛仙抗衡,但是这件宝物邪气太重,掌控他的张小凡虽得到了极大助力。可自身也受到了邪气影响。 原著中,若非玄火鉴在身,他早已疯魔了。现在,有林长生帮助,教他炼血之术,再辅以玄火鉴的至阳之力,虽比原著中好,却也无法驱除他体内的煞气。 但诛仙呢? 看过原著的都知道,那是一件比噬魂还要邪的东西。他所蕴含的煞气恐怕还在兽神之上。但这般恐怖的东西,不仅对张小凡没有影响,甚至掌控他的张小凡还把一身煞气可驱除了。 这其中,能没什么说道。 “或许,那诛仙剑就有吸取人体煞气的功能。而五卷天书,就是掌握这一点的关键。不能掌握这一点,只会被诛仙剑影响,掌握了这点。就可以操控诛仙,操控煞气。” 一时间。他脑中纷纷,又想到了玲珑。 就如他与兽神说过的,他对这个巫族最杰出的娘娘极为的好奇,尤其是她创造兽神的手段。那是什么?她为什么可以创造生命? 也许,她只是操控煞气,是煞气自身诞生了灵智。有了兽神。但这般操控煞气的手段,就绝对不同寻常,怕不在五卷天书之下吧。 夺目的光芒突然刺了过来,林长生一惊,本能的闭上了眼睛。但还是觉得外面太亮。他微微露出了一点缝隙,只见前面光芒耀眼,把四周一切都染成了白色。 “轰隆!” 一声惊雷,响彻天地,也叫他身子一震。同时,他觉得左肩一沉,却是碧瑶靠在了他的肩上。 深吸了口气,他眯眼看着那遥遥的白光,用手握住碧瑶,小声道:“我们去幻月洞府。” 碧瑶无声的点了点头,与他一起退了开去,往幻月洞府走去。万剑一、苍松都注意到了二人的动作,但两人都没有阻拦,而是看着天际。 白光中,他们根本看不到什么,但又似乎把一切都看在了眼中。 幻月洞府,青云门禁地,存放诛仙剑之所,一直都保持着神秘。但今日,这秘密之地向林长生打开了大门。 他与碧瑶并肩走着,言谈中早已没了刚才的凝重与沉默,反充满了欢声笑语,与四周幽深的景色,却也相得益彰。 走过小径,入了树林深处,寂静的林子中突然传来了鸟鸣之声,那般清脆,那般突兀,叫二人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两人看着前方,对视而笑,林长生感慨道:“这个地方,不仅幽深寂静,还极为优美。若没有世间纷扰,却是一个隐居的绝好之地。” 碧瑶柔声一笑,靠近他道:“我们以后就在这里隐居,好不好?” 林长生身子一僵,本能的想要说好,但话到嘴边,又全都咽了回去。他似乎忘了,自己并不能完全把握自己的命运。 没有得到他的回答,碧瑶似乎也不在意,只是靠在他身上,全没注意到他异样的神色。 而林长生,也僵着身子,目光看着前方,有些茫然----那里,幻月洞府四个大字,清晰的印入了他的眼帘。 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石室,没有想象中的幽深绵长,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唯一特点之处,大概就是特别清静吧。 看着正对石洞的石壁上的太极图,林长生叹息了一声,对碧瑶道:“等我。” 碧瑶默默点头,手却紧紧抓住了林长生。 林长生对她一笑,没有挣脱,反握着她的手,靠近了太极石板。他把手放了上去,闪出青色的光芒,那是太极玄清道的气息。 虽然,他不曾修炼太极玄清道,也没有修炼什么天书一类的真法,但多年研读,又有张小凡这个亲身经历者,自然对这几脉的阵法熟悉非凡。 说白了,这些法力无法就是人体精气神与天地能量的混合。以他的见识与修为,完全可以模拟出来。 随着法力注入,沉寂的山洞被一声轻响打破。他感觉到,四周的灵气似乎动了起来,手下的太极石板也散发出柔和的青光。 突然,咔的一声,山洞中响起了沉闷而隆隆的声音,就在太极图案的右边,原本完整一块的石壁突然出现了一个圆环形状的裂缝,随即缓慢旋转着向旁边分开,露出了一个秘密的洞口,只是这个洞口处却盘旋着一股灰白水雾模样的怪异事物,看过去如雾气,又似水波,旋转不停,里面朦胧不清,一点都看不真切。 林长生深吸了口气,知道这水雾也是一种考验,直问人心。之前,他也有过犹豫,但此时面对,却突然很想进去看看,他想知道,自己最心底的执着,到底是什么? 看了一眼身旁的碧瑶,林长生笑了笑,抓紧了碧瑶的手,道:“我们进去吧。” 碧瑶微微点头,毫不犹豫的与他一起走入了洞口之中。水雾,瞬间把二人吞没,叫两人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之中,连身后合璧的洞口,也全然没有注意到。 恍惚中,朦胧中,那深深苍穹的深处,有一道闪电掠过,赫然刺破长夜的黑暗,化作无比巨大的光剑从天而降,如此的耀眼夺目,让人无法正视,直刺入了深心之中。 然后,漆黑的苍穹中升起一轮闪烁着怪异银光的奇异之月,高悬在远空天际。 仿佛是低沉幽怨的声音,在轻轻呼唤着,又有个幼小的声音“哇”的一声,开始啼哭。 好熟悉! 是谁? 他睁了睁眼睛,想要把前面的一切看清楚,但似乎被什么阻隔住了,虽觉前沿影影绰绰,却又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430 诛仙(下) 抬头,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叫林长生生出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明明看到了一切东西,却始终看不真切,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一切都隔绝了。 吐了口气,侧头一看,却见碧瑶怔怔的望着前方,神色变来变去,不知见到了什么。 林长生知道,这是幻月古道上的幻境,极为的利害。他拉住碧瑶,手上微微亮起淡红色的光华,柔和的力量传递了过去。 猛的,碧瑶身子一颤,清醒过来。她只觉得眼前红光颤动,却是被一层红色光罩护在里面。转过头,她脸上带着极为复杂的表情道:“大哥,这里是……” 林长生道:“守护诛仙剑的幻月古道,能叫人见到诸般幻象。” “幻象吗?”碧瑶轻声自语,面容渐渐恢复了平静,但林长生感觉的到,她的心跳的很快。 “走,我们去前面看看!” 过了迷雾,前面是什么? 二人无法想象,这里是山腹,里面应该是山洞啊,可是……这里却宛如一片世界,古老荒凉而奇异的世界。 一片巨大到望不见尽头的荒凉的戈壁,展现在两人的面前,没有任何的树木花草,只有深灰的岩石与沙土,大风从戈壁上吹过,带着呜呜的尖啸声。头顶之上,是奇异的苍穹,深紫色的厚重云层将这个世界压得仿佛透不过气来,云层之中,不断有白色的巨大闪电从天劈下,蹿过天际。 远方最远的天际,是一片暗绿色的光环,那里的特别的明亮。像是黑暗的尽头有璀璨的光辉,更有无数的流星掠过天际,发出炽热耀眼的光芒,在天幕之中,化作辉煌而壮观的星语。 二人看着这片世界,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们无法明白。这里是怎样的一片存在。 “大哥,我是不是在做梦?”碧瑶轻喃了一声。 林长生身子一震,若有所思。他看向前方,不远处,有一座祭坛,深灰巨石为座,八面俱有台阶,上下七层,祭坛之上有七根巨柱。分为七色,每一根高数十丈,环抱需三人方可合围,普通人在这祭坛之上,看去直如蝼蚁一般渺小。 他眼中金芒闪烁,直透而去,只觉那祭坛光华大作,四周隐隐有无尽的气流汇聚到祭坛之上。很奇异,却又叫人捉摸不透。 “这个地方。应该类似所谓的洞天福地吧。还是说,这里本就是一片小世界。能建造这般一方世界,真是不可想象啊。或许,这个世界曾经真的有仙佛存在。” 吸了口气,他刚要开头,忽然间只听天空中一声锐啸。呼啸而来。微微一惊,马上拉着碧瑶后退,只见一物从天而降,似缓实块,噗的一声。落在后面古道之上,原本坚硬之极的石板便如豆腐一般,被它深深插了进去。 这是一柄长剑,剑质怪异,似石非石,样式古朴,只在有着一道细细裂缝的剑刃之上,清晰地雕刻着两个字:诛仙! “诛仙剑……”碧瑶脱口而出,惊讶之极。 林长生憋着气,死死盯着那名动天下的古剑,只觉心碰碰跳个不停,耳边全是心跳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他松开了碧瑶的手,走向诛仙。 这把剑,看来似没什么特殊,只是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让人觉得它不凡。但……手,轻轻摸向剑柄,刚一触及,便如触电一般,叫他浑身一颤,而后面也突然传来一股力道,一下子把他拉了回去。 他陡然回身,只觉心头急跳,浑身大汗。侧头一看,却是碧瑶拉过了他。 碧瑶一脸余悸道:“大哥,你刚才怎么了?我叫你都不回应。” 林长生茫然摇头,看看碧瑶,又看看那把古剑。 碧瑶担忧道:“大哥,我看……算了吧。这把剑,太邪门了。” 林长生没有马上开头,而是平复了一下心情,待完全冷静下来才道:“碧瑶,你放心,我没事。我要再试一试。” 吸了口气,他再次靠近诛仙,立在他的身上,低头静静的看着那把不知存在多久的古剑。 他脑海中,想到了这把剑噬血的特性,心中也在犹豫,手抬起来了,却迟迟没有靠近。后面,碧瑶看着他,一脸的担心。 这荒凉的世界似乎起风了,吹起了林长生的衣摆,挡住了他的手。当衣摆落下,他的手也覆盖在了剑柄之上。 握住了! 用力,但力道一起,却消失的干干净净。他的精气神,好似一下子就消失了。他清晰的感觉的,自己的血液在不受控制的跳动鼓荡,似要冲破身体的阻隔,流向手下的古剑。 他深吸一口气,全力固守,真元飞速在经脉中游走,不叫诛仙把自己精血吸去。 但是,他的真元也很快不受控制的往诛仙剑流去,根本无法压制。 他的脸,白了,全无血色。 一直观注他的碧瑶大惊失色,道:“大哥,你怎么样?” 林长生勉力摇头,目光示意,叫她不要过来。碧瑶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但又生生止住了,只是担忧的看着他。 真气越流越快,如开了闸的江河一般,全然灌入了诛仙剑中。而后,他的血也开始在手中汇聚,使得左手全然成了血色。 好在,他的血液似被什么压制着,只是到了手掌之上,并没有破体而出。这叫他微微放心。 真气没了,算什么?他的真气没了好几回了,想要修回来,太简单了。但若血液被吸走,那就麻烦了。 然而,诛仙剑虽无法吸走他的血液,但林长生也无法把手拿开,一人一剑似乎僵在了那里。 他微微皱眉,心中各种念头一一闪过,暗暗咬牙。眼中决绝一闪而过。这一刻,他手中血色好似流动了起来,一股无形的力道以他的手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了开来。 那是一股奇大的吸力! “啊!” 猛的,林长生惨呼一声,面色一变。整个人竟莫名的笼罩上了一层黑色。 碧瑶脸色大变,再也忍耐不住,一下子扑了上来,想要把他推开。但不待他双手触及,就被一股邪异的力量倒灌入体,整个人僵在了半空,一下子砸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林长生大惊,但此际却也管不了碧瑶。只得紧要牙关,紧闭心神,对抗着冲入体内的煞气。 刚刚,他确实催动了乾坤九转,想要以吸功之法,破开诛仙剑。但不想吸力一生,剑上无尽煞气一下子就随着他血液的流转涌入了体内。 此际,他体内邪气入体。与血液纠缠在了一起,不停的腐蚀着他的身体。 炼心诀。早已在他心中响起,血液也不停鼓荡,燃烧着入体的煞气,可是诛仙剑的煞气太强了,且源源不绝的倒入他的体内,这般下去。他早晚为煞气侵蚀,化作杀人的恶魔。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时,右手处,一抹红光闪烁,至阳之力自他右臂缓缓升起。瞬息遍布整个右臂,并往全身罩去。 ‘玄火鉴……’ 玄火鉴光芒炽烈,死死固守着他的右臂,驱逐着侵袭而来的煞气。但是,玄火鉴终究不是他的法宝,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 林长生暗暗咬牙,感受着右臂上的火热,一狠心,缓缓转动右臂,伸入怀中,掏出了一小小的包裹,里面有一个硬硬的凸起。 他用力握着,感受着右臂的火热与周身的冰寒,知道玄火鉴虽能助自己,怕也无法帮自己脱险。现在,就看这一下了。 狠下心,他手腕一抖,包裹被抛入了嘴中。 用力一咬,撕破包裹,把里面不大的石头,一把吞入了腹中。 咕噜一声,各位的清晰,宛若石子投入了幽寂的水潭,荡起了涟漪。 静! 一时间,似乎整个天地都静了下来,连四周的一切都全然没了动静。 睁着眼睛,林长生可以清晰的看到四周的轨迹,那是一种奇妙的玄奥,但……“啊……”一声惨嚎,他周身火光大炽,又有血光突然升起,火光、血光交织下,把黑色完全掩盖,三种力量的碰撞,瞬间轰然炸响,震的整个山洞都摇晃起来。他的人,被炸飞了出去,远远抛入了上面,直接砸在洞顶,又灌入地下,带起一片的飞砂乱石,久久不能平静。 “咳咳……” 下一瞬,烟尘中,林长生缓缓站了起来,没有丝毫的耽搁。他脸色异常红润,看来不仅无事,反而精神大为饱满的站在那里,颇为奇异。 他自己也有些傻眼,怔怔道:“天帝冥石,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只希望,不要留下后患……” 天帝宝库中有三样宝物,天书第三卷、灵药与天帝冥石。 原著中,猴子小灰吞了灵药与天帝冥石,不久后成为三眼灵猴,省却了上百年的修炼时光。由此可是看出二者的不凡。 但是,两者到底是哪个再起作用,就不好说了。 而且,一块石头,直接吞了,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所以,林长生得到天帝冥石后,一直都在实验,而不是如小灰一般,吞了了事。可生死关头,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一把吞了下去。 结果,也叫他心喜,只是心中也暗暗担忧,那东西到了肚子中,以他的能力,按说可以排挤出来的,但细细感应之下,却全然不知那东西在什么地方。 好似,它融入了自己的身体一般。 “还有入体的煞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到底怎么搞的?”他暗暗皱眉,心中既感奇异,又感荒缪。 甩甩头,他快步走到碧瑶身旁,见她只是晕了过去,松了口气。又侧头看向一旁诛仙,眉头大皱。 他明明感觉到了诛仙的召唤,为什么与张小凡差那么远? “看来,是无法得到天书第五卷了。”苦笑一声,他一屁股坐在了那里,也没了再去尝试的心情。刚才,这的太危险了。 “罢了。虽然不能带走诛仙,但有万剑一与苍松在,也可以看住道玄。” 吐了口气,他抱起碧瑶,快步离开了这里。 劫难过后的青云多了两分喜庆,但更多的还是悲伤。一眼看去。通天峰上是满地的狼藉,曾经优美的景色早已化作残垣断壁,又有那刺目的血污,叫人心中不痛快。 玉清殿内,道玄幽幽的醒了过来,眼中诡色一闪而逝。 “醒了,醒了……”四周,围着的众人发出惊喜的声音。萧逸才道:“师父,您没事吧?” 道玄微微摇头。似还有些眩晕,眼睛闭了一下,才重新睁开。他嘶哑着声音,虚弱道:“放心,我没事。”目光一扫,看到了诸多熟悉的面孔,“大师,你也在啊。” 普泓道:“阿弥陀佛!老僧有些不放心真人。特意来看一看。” 道玄道:“多谢了。” 普泓捻动着佛珠,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田不易。 此时,田不易沉着脸,目光死死的盯在道玄脸上,脸色凝重。 道玄也看了过去,奇怪道:“田师弟,你干什么?” 一时间。众人目光都落在田不易身上,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田不易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掌门师兄,我觉得,这青云的担子也该叫萧逸才师侄担一担了。” 什么?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田不易。他这是干什么?逼宫吗? 道玄真人的脸也沉了下来,全无血色的脸孔上阴森的可怕。萧逸才,也是吓了一跳,马上道:“田师叔,师父,弟子从没这个心思。” 田不易凝声道:“你有没有这个心思我不管,但该你担的担子,却不能避。水月,你应该知道我什么意思吧。” 水月心头一跳,面色变了变。 “掌门师兄,你也应该明白。我不想,以后做出什么后悔的事。”话音轻柔,却带着奇特的语气,叫人心头一跳。 “你……”道玄惊怒,目光又转向普泓大师,声音低沉道:“大师也知道了?” 普泓念了声“阿弥陀佛”,道:“贫僧机缘下得知此秘,还望真人不要怪罪。” 闻言,道玄只觉眼前一黑,嘴中呼呼喘起粗气。 此际,其他人也觉得不对了,商正梁、曾叔常、天日道长暗暗对视一眼,他们也不是笨蛋,自然明白了过来,知道田不易、水月、普泓大师等人知道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而且还有关道玄真人的。 田不易也没有隐瞒,今日他既然挑破了,就不能隐瞒。 深吸了口气,只听他道:“掌门师兄,今日在此的,除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就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以后,青云门也会交到他们手中,一些事情,也要叫他们有个准备。” “闭嘴,你闭嘴……”道玄暴怒出声,浑身气息几乎不受控制的鼓荡了起来,一下子把身旁的萧逸才给撞了出去。 所有人都是一惊,普泓大师却是猛然出手,一把制住了道玄。 田不易面色不变,看着涨红了脸的道玄,叹道:“掌门师兄,你只有萧逸才一个弟子,若只是告诉他,你就不怕他做不了你们当年做的事吗?师弟这么做,也是无奈。师兄要怪,我也没有办法。但师弟自问没有做错,当年天成子师伯,不一样吗?” 道玄浑身一震,心中暴怒之余突起苦涩,他眼前一阵发黑,体内发力震荡,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人也砸在床榻上,昏死了过去。 “师父……”萧逸才大惊,快速奔了过来。 普泓大师道:“师侄放心,真人只是气急攻心,不碍事。” 田不易道:“各位,今日我所说的乃是我青云门的一件大秘密,本来只有掌门一脉知道,但多年前,我与苏茹、水月无意中得知。此时,也该告诉你们。” “这秘密,事关诛仙……” 就在玉清殿内,田不易诉说诛仙之秘时,林长生也来到了大竹峰。在后山断崖处,他看到了静静待在那里的饕餮,还有赶回来的张小凡。 看着他一身的血腥之气,林长生笑了笑,道:“可有受伤?” 张小凡默默摇头,道:“我没事。她怎么了?” 林长生道:“煞气入体。诛仙,太凶戾了。” 张小凡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是去南疆,还是去天音寺?” 林长生道:“兵分两路吧。你跟着普泓大师回去,我去南疆。” “好!” 二人简单说了几句,便分开了。林长生抱着碧瑶,冲天而起,快速往南疆的方向飞去。一路之上,他只感到下方怨气、血气冲天,低头一扫,残垣断壁,鲜血残肢,一幅末日之景。 “唉!” 轻叹一声,林长生心中也是无奈。 兽神这般做为,按说自己该想法除去才是,但就如他曾说过的,他并不希望兽神死掉,这种感觉极为奇怪。同时,他虽对这末日之景感到悲凉,却似乎并不怎么悲伤。 “修炼,修炼……修到最后,怕都是无情之辈了。” 第一次,林长生对追求长生起了怀疑。 长生,真的好吗?(。) 431 生死(一) 十万大山镇魔古洞。 站在这漆黑的山峰上,感受着四周透骨冰凉的寒风,听着不知从哪里发出的幽幽尖啸声,林长生暗叹一声,缓缓走到洞口,看着那经历了不知多少风吹雨打的石像,微微出神。 “什么人,胆敢来到此地?” 一声大喝,幽幽的白色烟气自洞内飘出,渐渐凝聚成形。他看到林长生,哼了一声,道:“又是你。你还来做什么?” 林长生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那石像。石像极为奇异,好似有魔力一般,吸引着他的心神。 黑虎皱眉,哼了一声,巨大的声音叫他心头一颤,回过神来。他看向黑虎,道:“他,回来了吗?” 黑虎眼睛一眯,没有开口。 林长生摇头,兀自往里走去。不知为什么,黑虎没有阻拦,任由他从自己身旁走过,直入洞内。抬起头,黑虎茫然的看着石像,怔怔道:“娘娘,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黑暗中,踏踏的脚步声踩着拍子,缓缓而入。这里,阴风似乎静止了,一切都显得那般安静,全没了一点儿声音。 这里是镇魔古洞的最深处,当初黑木取来南疆五族圣器,复活兽神身躯的地方,便是在这里,只是今时今日,这里曾经沸腾澎湃的妖气却已经消逝的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有安静,还有那偶尔低低的喘息。 那喘息,从最深的黑暗处传来,一点妖异的暗红之光,随之在这黑暗而显得有些虚无的空间里发亮。 “是谁?”突兀的,一声女声从黑暗中传了出来。 “想不到你也来了。”林长生缓缓靠近,停在了一旁。 “是你。” 突得。火光蹿起,映出三道长长的影子。一个,正是坐在聚火盆前的兽神。一个,是站在不远处的小白。另一个,正是刚刚来到此地的林长生。 林长生看向燃起大火的地方,那是一个形式古拙的火盆。脚支架,铁锈斑斑,也不知道是多少久远年月之前的东西了。 他眼光闪了闪,知道这就是聚火盆了。这也是一件异宝,虽不如玄火鉴,却也极为难得。 兽神侧着头,看着林长生,笑道:“你也来了。” 林长生微微点头,目光却看向小白。道:“你来此是为了八凶玄火法阵。” 小白淡淡道:“不错。你呢?想来也是为此吧。” 林长生道:“一部分原因。”他转向兽神,道:“怎么样?” 兽神道:“放心。还死不了。” “是吗?”他微微低头,感受着右手手腕处的温热。抬起头,他目光有些奇异,“我很矛盾。” “为什么?”兽神道。 林长生道:“我有一样东西,你一定想要见一见。但是见了,有些事就不受控制了。” 兽神一愣,那边小白突然道:“你说的是玄火鉴吧。” 兽神错愕道:“玄火鉴在你手上。” 林长生点头。拉了拉衣袖,露出绑在手腕上的玄火鉴。 兽神复杂的笑了。怔怔道:“又见到它了。” 林长生轻声道:“你知道吗?玲珑娘娘曾留下一句话,当火龙再次出现,便是一切终结的时候。” 兽神诧异,道:“这是玲珑说的?” 林长生点头,道:“我无意中看到的一句话。以前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现在知道了。”他的目光。与小白一样,也落在了四周墙壁的刻画之上。 兽神不知想到了什么,伸手轻轻抚摸着地下的凶神刻画,柔声道:“我以前,一直觉得这些东西很难看。但如今……” 他突然笑了起来。伴着他的笑声,一旁聚火盆内的火焰开始高涨,发出噼啪的声音。一时间,后光大炽,在黑暗中缓缓伸展,如渐渐有了生命般,就连那火光中的形状,也开始慢慢伸缩变化,从团状渐渐变成,慢慢凝成了一只隐约的龙形。 “你们两个,都是为了这法阵来的。也好,我就发动法阵,叫你们参悟一二。看好了吧。” 火光暴涨,炽焰中,似有一双狰狞的眼眸睁了开来。下面,那古老的石刻,开始闪烁起血红色的光泽……八凶玄火法阵,再一次启动了! 感受着那恐怖的热浪,看着那再次出现在世间的赤焰魔兽,林长生发现自己出奇的冷静,他不仅没有丝毫害怕,反而突然想到了张小凡。 他,怎么样了? 远在千万里之外的天音寺内,张小凡,再次见到了普智----是这个人,改变了他的一生。 他静静的看着普智的尸身,盘坐于下面,神色间变幻不停。一切的一切,他都知道了,也明白了,可心中的痛,却无法化解。 不知什么时候,张小凡身上涌起了力道,朝着那冰封的尸身涌去,但一靠近,又转到了地下,轰击在青石板上,把坐下石板打的龟裂不堪。 就这般,他呆坐了许多,直到屋门打开,普泓、法相走了进来。 空荡荡的屋子中,玉冰盘上依旧闪烁着光芒,普智的尸身也好好的坐在上面。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普泓上人深深呼吸,正想开口说话,忽然感觉身后动静,转头一看,却是法相轻拉他的袖袍,看见普泓上人转过头来之后,他以目示意,却是向着张小凡身下。 普泓上人转头看去,不禁眉头一皱,只见这屋中一切都未见变化,惟独在张小凡盘坐之地面上,周围三尺范围之内青砖地面尽皆龟裂,密密麻麻的细缝爬满了他周围地面,越靠近他的身躯,细缝就越是密集,在他身前一尺范围之内时,所有的青砖已经不再龟裂,而是完全成为了粉状。 这一日一夜里。谁也不知道在鬼厉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 普泓上人轻叹一声,缓缓走到张小凡身前,用平和的声音道:“施主,你已经在之类待了一日一夜了。可想清楚了?” 张小凡慢慢将目光从普智法身上收了回来,看向普泓上人。普泓上人心头一震,只见张小凡面容惨白,容颜疲倦,虽是在这里不过坐了一日一夜,却仿佛面有风尘沧桑,经历了人生百世。 普泓上人双手合十,轻轻颂念道:“阿弥陀佛!” 张小凡缓缓起身,虚弱的身体却给人一种魁梧坚韧之感。他声音沙哑道:“大师……” 普泓上人道:“是。小施主有何吩咐?” 张小凡轻轻道:“亡者入土为安,你将他……普智师父的法身活化安葬了吧!” 普泓与法相同时一震,望向张小凡。片刻之后,普泓长叹,唏嘘不已,“施主,你看开了吗?” 张小凡惨然一笑,目光转回普智法身之上。缓缓道:“说没看开,自欺欺人。说看开了。一样自欺欺人。我与他,当年不过一夜之缘,却也曾跪拜在他身前,心甘情愿的向他叩头,唤他‘师父’。他救过我,也害了我。但无他便无我,死者已矣。看得开,看不开,又有什么区别呢?” 低下头,感受着手中的清凉。他声音平缓的似不是自己所说一般,“噬血珠凶戾之烈,这些年来我感同身受,多少也明白当年的情由。” 普泓上人道:“小施主宅心仁厚,感天动地,老衲在这里替过世的不肖师弟普智谢过施主了。老衲谨遵施主吩咐,稍后就行法事火化师弟法身,加以安葬,只不知在此之前,施主可还有什么交代么?” 张小凡身子一颤,目光又一次看到了那张苍老而微带痛苦的脸庞。这张容颜,他一生不过见到两次,十数年岁月光阴,刹那间都涌上心头,最后,却终究只剩下了那个风急雨骤的夜晚,他在自己面前慈祥平和的笑容。 这,是最后一次了! 碰! 那个男子,就在那里,向着那个盘坐在微光玉盘间,一世痛苦的法身遗骸,一如当年那个少年般,向他跪了下来,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头,然后,他抬头,肃容,面上有深深不尽的伤痛之意,道:“师父!……” 镇魔古洞内,熊熊热浪完全烧了出来,无尽的火光把四周照的通亮,一直映在那饱经风雨的石像之上。 此际,石像旁,却站了几道人影。 几人感受着洞内传来的火热,都有些踌躇不前。 “李师兄,你怎么看?”一清丽的声音突然道。 李洵眉头一皱,脸色有些难看,也有些犹豫。他想了一会儿,刚要开口,里面热浪突然卷了出来。几人无不大惊,纷纷后退,一条巨大的火舌自洞口飞蹿而出,直接落在了石像身上。 那朦胧的石像,似乎发出了异样柔和的光彩。 而在洞内,回荡着漫天的魔啸之音,可怕的热浪,把整个洞窟都填满了,真是令人难以忍受。突然间,热浪中传出晦涩而悠长的咒语,古老而艰辛,仿佛远古的先民,膜拜着神明,用尽全身心的信仰灵力,召唤着那梦寐以求的神明。 巨焰,焚烧! 那咒语突如疾风骤雨,撕裂人心,在声声如敲打心灵的咒语声中,突然,一股巨大而沛不可当的威势,从那巨大的火焰深处猛然散发出来,那威力竟是如此巨大,林长生与小白竟不能抗拒抵挡,被迫向后倒飞了出去。 那火焰疯狂的焚烧,烈焰在半空中如妖魔狂舞,迎接着这火焰深处的恐怖到来。最炽热的地方,几乎是纯白的焰心,忽然,在剧烈的闪动之中,似某种生物,缓缓喘息,睁开了眼睛。 瞬间,周围古老坚硬的岩壁纷纷碎裂,地面上现出无数条巨大的裂缝,并从裂缝深处,更透出了赤红色的光芒,仿佛脚下,就是恐怖的火山熔岩,即将喷发。 而那喘息之声,犹如一声龙吟,在这个空间中,回荡! 火光之中,巨大的头颅慢慢伸了出来,如烈日一般耀眼,而无法直视。那分明就是沐浴在烈火之中的巨大古老火龙,每一处地方,都是火焰。 “这,就是八荒火龙吗……” 林长生怔怔的问着,面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一旁,小白也是如此。她们从来不敢想象,这八凶玄火法阵召唤出的东西,会如此可怕。 “吼!” 火龙一啸,山峰震荡,那无尽的火焰宛若气流一般,随着他大嘴张合而呼吸,滚滚热浪,早已把二人体内的水分蒸发干净了。 “啊!” 突的,啸声之中,林长生一声惨呼。他的右臂,闪出夺目的红光,虽渺小,却那般耀眼。 玄火鉴,在他手腕处飞了出来,静静的浮于半空之中。但林长生的右臂,依旧在燃烧着,极为炽烈,把他的衣服都烧成了灰烬。 “玲珑……” 一声长久的呼喝,自火龙中传出。那浮动的玄火鉴,散发出炽热的气息,带着些许梦幻的白色烟雾,在四周凝聚。 神秘的力量,似乎撕裂了空间,从中缓缓走出一美丽、神秘的女子身影。 “玲珑……”又是一声悲呼,巨大的火龙动了,直接冲向那神秘的女子。从火龙双眸之中,透出了人的感情,那是一种火热的冲动与期盼。 莫名的,林长生似乎听到了一声悦耳的笑声,是小白?不,那不是她的声音。 他忍着右臂的疼痛,看向那朦胧的白色,是你吗? 女子身前,火光消散,火龙退去,重新露出了兽神的真身。只不过此刻看去,兽神全身枯槁,已是油尽灯枯。 然而,他一双热切的眼眸,却透着最激动人心的欢喜。千万年来,这从没有过。他不顾一切的扑向了那虚幻的女子,与她拥抱在一起。 而这一刻,没了控制了的八荒火龙,也发出震天的吼声,直冲云霄。 熊熊火焰,再次燃烧,瞬间便把两人的身影淹没,并吞噬着四周的一切。那两个身影,在火海之中慢慢消失,直至完全不见。 后面、侧面,林长生、小白似乎都忘记了四周的一切,怔怔的看着那一幕。虽然没有言语,但二人还是感受到了那异样的幸福。 ‘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 “吼!” 又是一声怒吼,八荒火龙渐渐缩小的身躯不停扭动着,他充满了不甘,也充满了暴躁,似要毁灭四周的一切。 “快走!” 小白惊呼了一声,身子一闪,一把拉过林长生,飞速往洞外闪去。 同时,八荒火龙也张开了大嘴,喷出那炽烈的火焰,燃烧着四周的一切。(。) 432 生死(二) “这到底怎么回事?” 半空之中,看着脚下大火熊熊的黑色山峰,陆雪琪、李洵、曾几人无不变色。刚刚,镇魔古洞崩塌,山峰摇晃,大火喷发,宛若火山爆发,一幅世界末日模样,骇人之极。 陆雪琪绝美的容颜映着火光,眉头紧皱,她看向一旁李洵,道:“李师兄,你似乎对这里颇为了解,不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洵心头一震,侧头看去,为她愁眉紧锁之态所吸引,微微一愣,又很快回过神来,轻声道:“陆师妹客气了。此地传说,流传于南疆,我焚香谷也是机缘巧合得知而已。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大摇其头,一幅不明所以模样。 陆雪琪不可置否,但也没有再说话。 “大家小心……”曾陡然叫了一声,身子飞速后掠,其他众人也驾驭的法宝,往后倒飞而去。在他们前方,陡然一声爆响,那高耸的黑色山峰,轰然倒塌。 似乎是,火焰生生把山峰烧塌了! 无尽的烟尘中,碎石伴着火焰,疯狂外用,宛若岩浆洪流,将四周的一切吞噬。 轰的一声,又有一股巨力爆发,无法排泄的洪流生生被冲入了天空,形成一巨大无比的火柱,冲上天际,带着奔腾咆哮的赤红岩浆和黑灰色的浓浓云层,其中夹杂着无数岩石碎片,被巨大的力量送上高高天际,然后如迸发一样,向着四面八方溅射而去。 如此奇景,虽美妙绝伦,却也叫人胆颤心惊。 曾脸色发白的看着前面,好在退的快。不然众人怕是要葬身火海了。他看了看其他几人,道:“几位师兄,我看,我们还是退出去吧。这般情况下,纵是兽神,也无法存活的。” 陆雪琪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一旁李洵目光转动,暗暗沉思,嘴中亦道:“好!就听曾师弟的。” 伴着他们的离去,这里似乎除了那爆发的洪流,再也没有其他了。然不久,天空上闪出一道白色身影,在火雨之中飞速穿梭,靠近着爆发之地。 仔细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山洞中逃脱的小白。 那林长生呢? 她不是拉着林长生一起逃走的吗?怎么不见了? 她修为不弱,这末世之景虽可怕,却也叫她生生走出了路,顶着滚滚洪流,冲入了曾经镇魔古洞在的地上。只是那里,早已变成了一片红色,别说人,连石头看不到了。 “林长生……”她叫了一声。脸色微微发白。 奇妙的是,似有回应一般。下方滚烫的岩流咕噜一声,冒了一个泡,声音极为的清晰。 小白诧异,目光死死盯向下面冒泡之处,手一动,一股力道就打了出去。碰的一声。岩流涌动,四面卷起,露出里面景象。 隐隐约约间,似乎有一道人影躺在那里。 小白大喜,继而脸色又是一白----人。能在岩浆中存活? “他……他的力量既然可以震开自己,那……那也一定可以护住他的。”想到火焰爆发时,林长生身上突然升起的至热力量,她心头升起一股希望。 吐了口气,她双掌下推,如海浪一般的力量,层层叠叠间压向岩流之中,瞬间把岩流打的一空,排向四周,也彻底露出下面景象。 林长生,真的躺在那里。不同的是,他额前漂浮着一枚玉珏,正是玄火鉴。玄火鉴光芒闪烁,与他右臂散发的火热能量交映生辉,形成了一火罩,把他罩在里面,也把四周岩浆彻底隔绝了开来。 小白大喜,双掌一扯,吸力下,顿时把林长生带上了半空。 只是,他周身火罩看似淡淡的,与四周岩流相比,几乎弱不可见,可一触碰下,却觉火热无比,似乎连她打出的法力,都可燃烧。 小白惊了惊,银牙暗咬,嘴中轻喝一声,背后突然伸出白白的,毛茸茸的尾巴,一把卷住了林长生,飞速往快掠去。 她速度极快,不大的功夫,便到了火焰外围,尾巴一收,把林长生甩在了地上。可是……看她那洁白美丽的尾巴,全然被烧毁了,漆黑一片,隐隐有烧焦的味道,叫她眉头紧皱。 “你这混蛋,老娘为来救你,可是牺牲了一条尾巴,你一定要补偿老娘。”小白瞪了昏迷中的林长生一眼,又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一旁,随意的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他。 在他周身,依旧闪烁着淡淡的火光,那玄火鉴好似有灵性一般,上下浮动,光华忽强忽弱,其上更是映出了一个淡淡的影子,与下面的昏睡的人遥遥相对。 这般过了许久,火光下,林长生左侧身子突然冒起一阵黑光。出神的小白一愣,露出一抹诧异,似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收摄精神,盯着林长生。又过了有半个时辰,他左侧身子再次闪出黑光。 小白大惊,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道:“煞气……这般浓郁的煞气,怎么可能?”她噌的起身,忍不住靠近了几步,嘴中道:“这小子修为奇特,气血如火,一般煞气根本难以入体。倒是张小凡那小子,因噬血珠之故,煞气惊人。怎么他体内也隐藏着这般惊人的煞气?” 别说她,就是林长生自己,也不知道体内的煞气所在。不过若被他看到,会有所猜测,因为他唯一的煞气入体,就是在握住诛仙剑的时候。 当时,他根本没有多想,却不知那滚滚煞气,全然潜伏在了他的体内。 闪烁的黑光,越来越密集的爆发开来,把他半边身子映的漆黑如墨。而玄火鉴似有所感,透射的能量也越发炽热,抵抗着那滚滚煞气。 到了后面,他整个人竟是一半红,一半黑。极为的诡异。 小白不知所措的看着,这般情况,它别说见,就是想都没有想过,根本就不知如何解决。他的情况,与张小凡全然不同。 张小凡是煞气入体。但林长生这一身的煞气,好似如他的血液一般,自内而外。 这又该如何清除?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暗暗心惊之时,天空突然闪出一抹绿光,极速投了过来。小白虽分了神,却也第一时间听到了动静,迅速回神,看向来人。 绿影速度也不慢。很快就从高空落在了不远处,她目光一看到诡异的林长生,便脸色大变,对小白喝道:“你是什么人?对他做了什么?” 小白没有说话,上下打量着她,突然道:“你是碧瑶。” 碧瑶神情一动,也打量了一番小白,道:“你是九尾……” 小白笑了。道:“你是小痴的女儿,可以叫我白姨。我听这小子说过你。” 碧瑶轻轻点头。担忧的看着林长生,道:“白姨,他……到底怎么了?” 小白神色一沉,摇头道:“我也不知。当时……”她把镇魔古洞中的事情说了一遍,听的碧瑶脸色变化连连,显然她也无法想到。这一行会如此凶险。 “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小白问了一句,叫碧瑶脑中灵光一闪,怔怔道:“是了,一定是诛仙。一定是诛仙……” 小白道:“诛仙……你说诛仙剑。” 碧瑶马上道:“是。白姨,当年在青云山上,他曾……”她,也把林长生曾握住诛仙剑的事情说了一下,“我因被诛仙煞气灌体,不能和他一起来,想不到,想不到……” 小白眉头紧皱,走进碧瑶,拿起她的手腕,道:“你体内的煞气已经清除了,除了身子有些虚弱,没有大碍。只是他……” 说着,她一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解释。他这种情况,到底算什么? 红色与黑色,火与煞,一为生,一为死。 人族因火而走出愚昧,火虽危险,却代表着勃勃生机。 站在林长生身前,二人低头看着此时的林长生,脸上除了担忧,就是骇然。 右边,火光如故,火光下,映着他娇嫩的皮肤,宛若婴儿。左边,黑光如墨,却带着一丝透明,同样把他的肌肤呈现在两人眼中。 很奇怪,左边的肌肤并非与左边的相反,反倒是呈现出一抹诡异。若抛开黑光,似乎这边的皮肤比右边的还要娇嫩。 “嗯……” 突然,林长生呻吟了一声,身子似乎也动了一下。二人心头都是一喜,但下一刻无不脸色大变。漆黑如墨的光华,突然就那么黯淡了下来,连带着他娇嫩异常的肌肤。 似乎,黯淡的不只是光华,还有生命。 “怎么会这样?”碧瑶惊呼,惊骇间竟是忍不住要扑上去。小白一把拉住她,神色凝重的看着林长生那苍老下来的肌肤。 只是盏茶的功夫,他的肌肤竟然如**十岁的老人一般,干枯拧巴,宛若老树皮一样。 “啊……” 突得,林长生叫了一声,这一声比刚才大了许多,似乎是在痛苦之般。他的脸上,有血色的光华闪现,一明一灭,夹在着火光与黑光之间。 血光闪烁越发急促,到最后,浓郁的血色完全遮盖了黑光与火光,便是他的容貌,也全然看不见了。可是,血光好似一闪而逝,当它浓郁到了极点后,又突兀的消失,一干二净,好似全然不能出现。 但眼尖的小白还是看到了,黑光、火光之下,正有一层薄薄的血光,覆盖在他周身,好似把火光、黑光个隔绝了开来。 “碧瑶,你看……”小白惊呼一声,却见林长生左边苍老的肌肤正一点点的恢复光泽,而右边娇嫩的肌肤也越发红润起来,娇艳欲滴。 “啊……” 又是一声痛呼,林长生身上的三色光芒再次变化。 那已然黯淡的黑色光华,越发淡薄,好似要消失一般,而那火色光华却越发明亮,完全盖过了黑色光华。而亮色光华下,几乎不可见的红色光华也闪烁了起来,如血色琥珀一般,晶莹剔透。 小白、碧瑶都不知道,此时在林长生体内,真是天人交战! 当日,诛仙剑灌入他体内的煞气,被彻底激活了。但与之一起的,却还有一股奇妙的力量。那股力量与煞气全然不同,反生机勃勃,可奇妙的是,与煞气相的它,却又透出一股死意。 另一边,就是玄火鉴的力量了。 这边的力量充满了勃勃生机,连带着跳动的血液,二者相容,全然是一种生命能量。可是,这种能量与对面的死气,格格不入,形成了对抗。 第三方,就是林长生自己的力量,源自那一身血气。 但开始,他昏迷中根本无法激发血气的力量,还是后来精神跳动,叫他醒了过来,才得以运转乾坤九转,强行催动血液精华,形成了那层血色光罩。 可惜,对比两边的能量,他自身的能量似乎有些弱小,根本无法相抗,若非这是他自身的能量,早已被两股能量吞的一干二净了。 无奈下,林长生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扯动两边的力量,进行再一次的蜕变。这也是他身体变化的原因所在。 不过他也没有想到,这两股能量这般顽固,纵是被他一点点吸纳,但却难以磨灭。右边的力量还好说,对他没什么伤害,反增强的他的生命,但左边的煞气却吞噬他的生命。 这种情况,叫他也一时间全然没了办法,只能被动的吸纳两股能量,一点点的去磨。他也不知,是煞气最后把他磨死,还是他把那一身的煞气消磨干净。 “或许,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再次发出一声痛呼,林长生只觉自己的身体快要裂开了,他暗暗大骂,强忍着刺入骨髓的疼痛,精神集中,召唤那隐匿在识海中的十方天书。 没有回应,没有回应……越急,天书似乎越发没有回应,也越发消磨林长生的心智。他再不甘,似乎也没了办法。 “怎么办?怎么办……” 焦急中,他的心神渐渐出现了不稳的现象,竟是隐隐有崩溃之迹。而他自己,却全然没有注意,反越发焦急起来。 而此时,在他体表,死灰色的光华越发黯淡,几乎没了一点色彩。但它本身就是一种色彩,叫人绝望的色彩。 诡异的气息突然自他半身散发了开来,缓缓扩散。 小白、碧瑶脚下,那本绿莹莹的嫩草,一下子,就枯萎了。与之相反的,却是右边越发娇嫩的树木。 二人无不大惊,纷纷后退。 “这……这到底是什么?”(。) 433 生死(三) 生与死,诡异的集中到了林长生的身上。 浓郁的生命能量与可怕的死亡能量各占一片,不仅侵蚀着他的身体,也缓缓扩散开来,影响着四周的生灵万物。 一面,生机昂然,飞速生长;一面,万物凋零,化作一片死地。 如此诡异的情景,不仅震撼着小白与碧瑶,也叫林长生的心神彻底失守。 碰,碰……突得,他的心脏快速跳动了起来,声音很响,好像在打鼓,极为的诡异。一片混乱的林长生虽有所觉,但根本无暇他顾,只觉自己的精神力量在快速流逝,似走到了断崖的尽头。 他,几乎看到了死亡! 都说生死间有大恐怖,林长生以前不明白,或许说生死只是一瞬间的事,太快了。纵是你知道你要死亡,但死亡那一刻你又能想什么? 大概唯有他这等情况,知道自己死亡,却束手无策,才能体会到那种恐怖吧。这就跟得了癌症的病人一样,先是慌乱、不信,渐渐信了,剩下的只是恐惧。恐惧后,却又多了一些坦然,有的只是回忆与不舍。 林长生的生命似乎没那么长了,但他的心,却好似过了很久一样,诸多回忆,突兀的就呈现在了脑海之中,一一闪现。 一眼万年……这一刻,林长生真的有一种一眼万年的感慨。他年纪也不小了,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会有这么久。 活的够久了,也是时候休息了。长生,终究是一个梦! 莫名的,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很重,重的想要睡过去。不愿意再醒过来。但就在他闭眼的那一刻,一抹绿色陡然在脑海中出现,他平静的精神突然波动了起来。 ‘不,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要活着……’ 识海中,近乎干枯的精神活跃的惊人。力量的流逝突然就减缓了,一散发着淡淡金色的古书在他最后的精神力量中上下浮沉。 突得,古书金光大放,淡淡的金光融入了精神之中,使得精神越发活跃,渐渐围绕着古书形成了一旋转的漩涡。 漩涡产生了巨大的拉扯之力,把流逝的精神又生生拉了回来。同时拉回来的,却是掺杂其中的死亡与生命。 两种不同的能量,被漩涡搅碎。变着精神一起,汇聚到金光之中,再次流出,成了一种淡淡的柔和力量,修复着他受创的灵魂。 渐渐的,他觉得自己的精神再次饱满了起来,一种奇妙的感觉升上心头。不自觉的,乾坤九转再次运动。那变化的精神力自识海涌入,化入血脉之中。把被牵制的血脉生生扯动了起来。熟悉的能量,又回到了体内。 血液涌动,待着一点点强大的力量,从周身自心脏,从心脏自周身,一次次的发生的些微的变化。慢慢的。林长生感觉自己的身体完全恢复了知觉了,一切似乎都与以前一般。 “啊……” 他如做梦般的叫了一声,身子噌的坐了起来。 “大哥,你醒了……”一声惊叫,林长生只觉身子一沉。一人扑入了自己怀中。眼中眯了眯,看到了那抹熟悉的绿色。 “碧瑶……” 他有些恍惚,使劲甩了甩头,扭动间,两侧诡异的情景也印入了他的眼帘。他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怔怔道:“这……这怎么回事?” 小白笑了一声,道:“还怎么回事……你弄的呗。好在你醒来了。刚才你的样子,可是吓死我跟碧瑶了。” 林长生看了她一眼,似有些茫然,又低头看向怀中碧瑶,突然“啊”的一声,老脸一红,道:“碧瑶,衣服,我的衣服……” 右侧的义父,早已被烧毁了。左侧的衣服,看似完美无缺的贴在身上,但他一动,全然腐朽,好似经过了上百年一样。 二女听他一说,齐齐看向他****的身体,碧瑶在他怀中,头一低,看到了什么就不说了,脸红的跟桃子一样。 小白则咯咯笑个不停,一双美妙大眼不仅没有转开,反在他身上上下看个不停,弄的林长生也是一个大红脸。 披了一件外衣,林长生脸依旧红扑扑的,一旁碧瑶也是如此。二人站在一起,跟煮熟了一样,看的小白咯咯笑个不停。 他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想到自己的身体,道:“走。我们回七里峒。” 碧瑶担心道:“大哥,你没事了吧?” 林长生笑道:“放心。没事了。这次大难不死,后福无穷啊。” 拉着碧瑶,两人齐齐飞入天空,林长生手中握着玄火鉴,活动着右臂,暗道:“跟之前不一样了,全好了。这次,还真是命大。” 生与死、阴与阳,是全然相反的能量,就如水与火。但是,这不同的能量却是可以融合的。然,想要融合相反的能量,却也非常困难。 在十方天书的帮助下,林长生成功融合了一些生死能量,化作全新的能量,与精神一起,注入他的血液之中。 这叫他的血脉再次有了变化,那本孱弱的力量突然增强了许多,稳固了他的身体。 只是,他能融合的力量始终少了一些,所以此时他体内的血脉之力只是稳固了自身,依旧无法吞噬其他的两股能量。 说白了,是三种能量形成了一个平衡。想要去除隐患,还需不少的时间。 七里峒,林长生坐在大巫师石室内,盘坐于石床之上,双眼微闭,查探着体内的变化的。 看似,他与之前没有变化,但他知道,他的身体有了很奇妙的变化。只是这种变化,却也叫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因为他的身体被一分为二了。 一半,生命浓郁,坚若金刚,纵是被人打破了,也会瞬间愈合。一半,看似一样,实则却冰凉无比,全无人体温度,好似死人身体一样。但他知道,这冰冷的身体下,却隐藏着可怕的能量。隐隐的,有些类似于僵尸一般。 睁开眼,他看向自己双手,真力运转,一分为二,一力汇聚于右手,一力汇聚于左手。但两者表现却全然不同。 右手的力量好似燃烧的火焰,清晰可见,又透着一股炙热。左手的力量却漆黑如墨,没什么冰寒,却叫人心底发寒。 “这算什么?生、死,生死一体?” 他苦笑不止,只觉脑袋都大了一圈。这接下来,该怎么修炼? 咬咬牙,他试着催动乾坤九转,功力运转下,似乎一切都跟以前一样,全没什么异样、但每次他运气离体时,都会产生生死变化。 就在他苦恼不已时,突然响起了碰碰的敲门声。林长生一愣,道:“进来。” 石门推开,一大汉走了进来,是图麻骨。 林长生起身道:“族长,这么晚来,可是有事?” 图麻骨带着一脸喜色,道:“大巫师,族长又发现了一个可以修炼巫法的年轻人。”看的出,他很高兴。 林长生点头,道:“你去把他带来,看他能理解多少。若没问题,叫他成为祭祀。” 图麻骨大声道:“是!” 摇摇头,看着他的背影,林长生苦笑一声,道:“这样也好。起码自己不用留在这里了。” 在见证了那年轻人成为祭祀后,林长生便带着碧瑶与小白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南疆。在路上,他又与小白告别,与碧瑶一起赶往死亡沼泽。 很快,二人来到了三圣庄。 走在庄内青石路上,他道:“碧瑶,你不去看看鬼王吗?” 碧瑶轻轻摇头,道:“不了。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心头一暖,用力握住碧瑶的手。不知为什么,他心中对长生有了一种更加强烈的渴望。或许,他求的不是长生,而是打破时空,把珍惜的一切,都守护在自己身旁。 “碧瑶,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434 武宗 赤石山,白水湖畔,一排错落有致的房屋中,升起了袅袅炊烟,迎着朝阳,迎着几株孤零零的植被,却也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一间房屋中,走出了一二十三四上下的女子,皮肤略黑,脸蛋上又有一些红晕,带着几分飒爽,一看就是个女汉子。 “娘,我去了。” 女子在院子中喊了一声,屋内同样有一女声回应:“嗯!莲儿,你小心一些。这些日子,镇上可不平静。” 莲儿道:“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有大叔传我的武功,那些小蟊贼拿我没办法的。”说着,却是直接跃出了庭院,脚下轻踩,身子半转半动间,游走于石道,迅捷而飘洒。 行不久,莲儿身前出现一片乱石。 一眼看去,密密麻麻,根本看不到头。这片乱石就如一道城墙一样,把湖泊四周给围了起来,与外面隔绝。 莲儿踩着步子,嘴中轻轻念叨,却是一些方位字眼。不久,她出了乱石阵,得意一笑。而就在乱石外的小道上,矗立了一块巨大的石碑,上书“武宗”两个大字。 这两个字方方正正,看来有些普通,但细看下,却觉有自有一股气韵,夺人眼球。只是武宗……赤石山可没这么个宗门。 随着莲儿的脚步,很快就来到了明火镇。她到了镇子上的铁匠铺,这里曾是她与娘一起住的地方,现在两人都搬家了,铺子也卖给了别人。 看着住了许久的地方,她虽年纪不大,却也有些感慨,忍不住轻声道:“大叔也真是霸道。非叫我们去外面住。” 摇摇头,她转入巷子中,来到一酒家后门,敲开了门,道:“王大叔,我是来拿食材的。” “是莲儿啊。你进来吧……”王大叔带着她进了门,道:“今天不知怎么,一下子来了不少的客人,比较忙。你先等一等。” “好!”莲儿马上点头。 王大叔又道:“莲儿,你要觉得无聊,可以去前面坐坐。那些江湖人说的东西,我老王虽听不太懂,但也觉得有趣。” 莲儿笑眯眯的点头,看着王大叔忙了一会儿。也就去了前面厅堂。 坐在一角落,她叫了一壶茶,静静听着四周人的议论。 “听说了没,东边热水湖前多了一片乱石,据说那是个迷阵。有人说,那地方被人站了,建立了一个什么叫‘武宗’的门派。” 一人道:“切!这破地方也有人建门派啊。我看,也就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人。” “也不能这么说。那边虽然有些偏僻。但也经常有人走。这几天,可是有不少人从那边消失的。我看这建立阵法的人。怕也不简单。” “狗屁的不简单,那什么乱石阵有毛用。你在下面走,自然会迷路,别说乱石阵了,就是一片大的林子,一样叫人迷路。你修炼武功。为的是什么?直接飞过去不就得了。” 他这话看似粗糙,实则也颇为有理。 所谓的乱石阵,也就是挡挡凡夫俗子,对武者来说,作用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不过。阻挡人的也不是乱石阵,而是里面的人。所谓乱石阵,更多的是一个标志,告诉别人,这里有人占了。 “行了,我们说这些也没用。我可是听说,楼家的人已经准备动了。看着吧,那什么武宗能不能站住脚,就看这一次了。要他们能站住脚,你说再多也没用。” 角落中,莲儿闻言脸色变了变,快速起身,往后面走去。她看到依旧忙碌的王大叔,催促道:“王大叔,能不能快点,我还有急事。” 王大叔头也不回道:“我知道了。你再等一下,马上给你弄好。三子,干什么呢?快点把里屋的食材装框。” “好咧……” 很快,莲儿就背着一筐的食材出了明火镇,赶回白水湖。 白水湖这个名字,是他们自己起的,因为大叔觉得热水湖不好听,太干了。他见水中时时泛着白花,就改了一个白字。 不过,那家伙也就做了这么一件事,其他的可都是她们母女完成的。 “偷懒的大叔,果然跟以前一样,不是好人。” 白水湖前,莲儿口中的大叔正怔怔的看着泛着白花,冒着热气的湖水出神。后面,一看来三十左右上下,比莲儿成熟许多的妇人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声。 “这家伙,也不知经历了什么,成了这样子。” 他,来这里有一个多月了,除了开始的几天,其后的日子就是站在湖边,傻傻发呆。若非他背影中那忧郁沧桑的气质,恐怕就是一傻子啊。 正摇着头,妇人突然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像见了鬼一样指着他的背影道:“你,你,你的头发……” 男子回神,瞥了一眼自己的头发,微微一愣,继而若无其事道:“没事。大概是练功出了岔子吧。”他看来全不在意。 但就在刚刚,他那一头乌黑的头发,突然有一半变成了雪白之色。奇异的是,这一半在右边。 “瑶儿,你还好吗?” 抬头望天,他脸上木木的,全无表情。伤心?是早已麻木了吧。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边才说了与碧瑶永远在一起的话,不过几日后,就分别了。而且他这一次消失的无影无踪,不是碧瑶会急成什么样子。 “天书第四卷、蛇血……早不知道,就不碰它们了。” 苦笑一声,他转过身,身上的气质也随之一变,忧郁与沧桑消失的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是一种诡异与冷漠,冷淡的脸上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他的目光直接跃过了夫人,淡淡道:“铁娘子,莲儿回来了。” 铁娘子一愣,回过头去,哪里有莲儿的身影。她以为林长生骗她,但很快,她眼中看到了一个黑点,那黑点正快速靠近,不久她就看清了,正是莲儿。 铁娘子心里暗惊,“这家伙,才几年不见,一身功夫竟高深莫测。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想到刚才那半头黑发莫名变白的景象,她心中大为好奇。 练武?你这武功工也太邪门了吧。 远处,莲儿飞速跳跃到了两人身旁,大声道:“娘,大叔,不好了,楼家要带人来了。” 铁娘子摇摇头,道:“你这丫头,也不稳重一些。”说着,目光看向林长生。 林长生目光瞥了她一眼,全无表情,嘴中淡淡道:“楼家……那只是个小家族而已,不用介意。” 莲儿听了大声道:“大叔,那可是楼家啊。在明火镇,楼家是最强大的家族,有三个先天高手诶。你,你竟然说楼家只是小家族。娘,大叔他,是不是有发病了?” 铁娘子无语,拍着女儿道:“莲儿,你大叔说得对。对他来说,楼家确实只是一个小家族。” 莲儿睁大了眼睛,诧异的看着母亲,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铁娘子苦笑一声,暗道:“你不明白,我自己都不明白,可是……” 她脑海中,又想起了不久前林长生出手的那一次。可怕!太可怕了!(。) 435 摧枯拉朽 不到中午,天突然有些暗了,莫名的一个霹雳在半空炸响,正在做饭的铁娘子母女二人都是浑身一个激灵。两人对视一眼,齐齐走出了厨房,往后面看去。 斗大的雨点跟着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不多时,便成了倾盆大雨。 湖边,那一直站立的人,眨眼的功夫便被淋了个通透。但是,当他转过身,走回院子,立在屋檐下时,母女二人惊奇的发现,他一身衣服没有丝毫水渍。 是挡住了,还是…… “这么大的雨,可不多见。”铁娘子看着阴沉沉的天际,说了一声。 铁莲笑道:“娘,下雨才好。我们这里一般都太热了。若总有这般大雨,这赤石山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荒凉了。” 铁娘子笑了笑,道:“好了,知道你这疯丫头喜欢下雨,不过这么大的雨,还是不要出去了。” “我知道了。” 两母女说着话,林长生立在屋檐下,定定的看着前方。他的目光,好似看透了院墙,直直的落在外面。 啪的一声,一道惊雷划破了天际,带起了刺目的光芒。林长生眨了下眼睛,突然道:“他们来了。” “什么?”两母女似乎都没有听清林长生的话,齐齐看向他。 林长生淡淡道:“楼家的人,来了。” “啊!” 二人都吓了一跳,齐齐看去。可是,两人目光尽出,除了哗啦啦的倾盆大雨,哪里有什么雨水?但,声音在大雨传了过来。 “明火镇楼家楼凡,请见武宗宗主!” 声音密密绵绵。听来不大,却久久不歇,好似同样的一句话连在了一起,一次次响彻在耳边。 铁娘子震动,看向林长生道:“楼凡,是楼家老三。最年轻的一个先天高手。” 林长生点头,道:“不只他。在他身旁,还有一个先天高手。我感觉到了。” 铁娘子道:“楼家三个先天高手,楼凡排第三,另外两人都是老一辈的强者,如今年纪都不小了,轻易不会动手。若是他们,你得小心了。” 林长生道:“不是他们。这人气血旺盛,气息较楼凡弱。应该是新人。” 铁娘子诧异道:“难道楼家又有人进阶先天了?” 林长生没有接话,道:“你们等我,很快就回来。” 二女眨了眨眼,林长生便已消失了。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好奇,但一时也没动。不大一会儿,铁莲道:“娘,我去看看。” 铁娘子想了一下道:“好。我们一起。”抬脚。还不曾落下,一人影便突兀的出现在两人身旁。正是去而复返的林长生。 他全身没有一点变化,就连是否动手,都看不出来。 铁莲被他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大叫道:“大叔,你这样太吓人了。”林长生没有动作,铁莲却一惊一乍道:“大叔。你不是去外面了,怎么这么快?不会,你没去吧?” “莲儿,闭嘴!”铁娘子喝了一声,脸色有些难看。她看着林长生。神情极为震动。她知道林长生利害,也看到过他出手,但想不到他会这么利害,只是盏茶的功夫,便解决了两个先天高手。 或许,他们没有动手,但能叫两位先天高手知难而退,不是更加可怕吗? 林长生站在那里,面色全无变化,静静的。突然,他道:“对了,该吃饭了吧。” “啊……”二女似被吓了一跳,铁娘子慌忙道:“是,是,该吃饭了。”她马上拉着铁莲进了厨房,把做好的饭菜端上了客厅。 里面,三人沉默着,好动的铁莲也没了话语,只是慢慢吃着饭菜。而在乱石阵之外,大雨冲杀,几具尸体沿着山道被冲了下去。 看这几人尸体,一些被烧的焦黑,一些成了干尸一般的存在。叫人无法想像,他们怎么会死在一起?又是怎么死的? 大雨中,几道人影远远的靠近了,他们就在山道下看着那几具尸体,一个个好似呆住了一样,动也不动。 突得,一人道:“我们,跑吧。” 几人,很快离开了这里,沿着另一条路,快速远离此地与明火镇。但是,终究有胆子大的,没有离开,回了明火镇。 因他们的嘴,楼凡身亡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楼家也因此得了消息,家主与另外两大长老齐齐出动,往乱石阵武宗赶来。 “就在那里……”一人指着山脚下,大声道。 楼家家主沉着脸,道:“走,我们过去。”一行人很快来到了近前,看到了那几个窝在一起的尸体。那干枯风化的尸体,早就化成灰了,剩下的是那些被烧焦的尸身。但这些尸身,无不千疮百孔,似也要成灰而去。 看着这般的尸身,众人瞳孔无不紧缩,一个个相顾无言。 他们无法想像,到底是什么功夫能对人造成这样的伤害。 “一山难容二虎!你们既然来了,也省了我的时间。”一缕清音,突然的在大雨中飘荡,伴着一人影,远远而来。 声音尽出,人已到近前。 “好快的速度……”楼家二长老低呼了一声,佝偻的身子挺立了起来,一股浩荡气息滚滚而来,直接炸开了四周的雨水。 一些人,不自觉的后退了,带着惊惧。 楼家族长死死盯着林长生,见到他那半黑半白的头发,就暗觉不好。如此异常,绝对是练武所致,能练武把自己练成这样的,却又无不是疯子一样的高手。 他低喝了一声,道:“阁下到底是何人?为何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 林长生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一言不合……实则是一言也没有,他就出手了。他知道,这是自己不对,但他有些巫法控制自己。 一则,是他心情不好。一则,确实是他心境出了问题。 现在,他一样想要杀人。 目光中,淡淡的光芒流转,有些金色,有些黑色,有些红色,一时间叫人分辨不透。他周身,升起了淡淡的杀机,有些飘渺,好似烟雾一般,叫人看到,又似遥不可及。 “躲开……” 两位长老都惊呼了一声,齐齐出手,横空拍了过去。前面,林长生的身影消失了,消失了那般突兀,没有一点征兆。 当他再次出现,正好在楼家三人中间。一人退,两人功,四掌打胸打背。但他连躲都没有躲,任由两大长老四掌击在自己身上,只是伸手一抓,拿住了楼家家主。 “啊!” 齐齐的,三声惨呼,在不远处几人眼中,楼家三人竟诡异的倒地。大雨中,他们清晰看到,一人身上冒起了热气,生生把打落的雨水蒸发了。 那股热量,不用他们靠近,就知可怕。 而另两人的身子,却一一干瘪了下去,不多时,就成了一幅皮包骨头模样,骇人之极。 不自觉的,众人喉咙都动了起来,也不知谁“啊”的叫了一声,撒腿就跑。其他人也随之而动,如落荒而逃的野狗,狼狈不堪。(。) 436 霸道 大雨说来就来,说停就停,连天上的乌云也随之散去了,一抹昏黄的阳光披在了大地上。在赤石山范围,这抹光显得有些发红,如淡淡的血色。 走入明火镇,许许多多的人都小心的躲在屋子中,目光却紧紧盯着街道。街道的一头,是延伸开去的小路,另一头,便是楼家所在了。 突然,大量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楼家禁闭的大门打开了,一个又一个的人走了出去,到最后,门前几乎站满了人。 此时,又有一小院的房门打开,走出一五十上下的老者。 楼家众人看到老者,马上骚动起来,一年轻人快步迎了上去,行礼道:“见过王老。” 王老点头,微微一叹,道:“楼家的事我知道了。你们要有准备。” 年轻人神色一暗,低沉着声音道:“是。我们只求活命,不敢奢求其他。” 王老道:“这样就好。走吧,我们一起去那武宗看看。” 迎着夕阳,一群人缓缓往武宗走去。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那石碑外。看着石碑上的连个大字,王老表情有些凝重,暗道:“想不到,又来了一个高手。这明火镇,短时间怕是平静不了。” 王老,清雅斋的供奉。清雅斋是赤石山最大的势力,一直超然世外。在赤石山所有的镇子中,都有他们的一份利益。 而也因为他们的庞大,叫所有势力退避三分。 清雅斋的人很聪明,他们一般不会搀和各方势力的争斗,每每都当一个仲裁者。也正是因此,使得清雅斋威势越隆。 总的来看,清雅斋看似没有统治赤石山。实则却与其他大派一样,统治着一方地盘。 这些年来,清雅斋越发低调,几乎没人能说得清他们的势力到底有多么庞大。而也因这种神秘,使得此地势力都对清雅斋有几分畏惧,谁也不敢招惹他们。 石碑旁。王老声音清朗,缓缓传出:“清雅斋王奉,请见武宗之主。” 唰的一声,林长生的身影转瞬而现。王奉暗惊,微张的嘴巴来不及合上,甚至有些更大了。他头不自觉的低了低,似摄于林长生的目光,不敢与其对视。 他心头凛然,再抬头时。眼中精光闪烁,沉声道:“在下王奉,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林长生看着他,也把他身后诸多楼家子弟收入眼中,目光淡然。良久,才听他道:“你是来让我放过他们的吗?” 王奉一滞,心头恼怒,只觉这人自大无比。但清雅斋自有生存之道。不能违背。 他暗暗吸了口气,压下心头怒火。道:“兄台,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既然已除掉楼家高手,掌控明火镇自是必然。这些人对你根本没有威胁,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林长生淡漠的看着他,嘴中道:“这话是你们清雅斋的口头禅吗?三十年前,明台镇两方势力相斗。一样是你们调节的。二十年后,失败的一方卷头重来,把另一家灭了满门。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你……”王奉更觉愤怒,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敢这么不给清雅斋面子。 林长生声音清冷。“我什么我?你想保这些人……可以。只要你能保住他们,他们就可以不死。” “什么?”王奉有些错愕,不明说林长生为什么突转话音。但下一刻,他就明白什么意思了。但见林长生身影变淡,一点点消失,好似空气一般,散在了虚空。 王奉暗叫不好,快速回头,但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他便看到诸多楼家弟子一一倒在地上,生死不知。而众人之上,正站在消失在前面的林长生。 他看着王奉,似有些讥讽道:“看来,你也不怎么样。” 王奉闻声心颤,不仅没了怒火,发觉浑身冰寒,宛若置身冰窟之中。他咽了口唾沫,语音微颤道:“兄台,此次是王某管错事了,还望兄台不要见怪。” 林长生冷冷一笑,双眼光芒乱动,透出隐隐的杀意。但他还是把杀机压了下去,淡淡的“嗯”了一声。 王奉如临大赦,话也不敢多说,飞速而走。 林长生看着夕阳,淡淡道:“清雅斋……算了,一方大势力都不是好惹的,反正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背过身,他亦往明火镇走去。 曾经的楼家,此时彻底冷清了下来,连里面的仆人杂役,都不知跑去哪里了。林长生走在这宽敞的庭院里,嘴角轻勾,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不多时,他走进大厅,坐于主座上,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册子,慢慢翻开了起来。这是一本账册,记录着楼家在这里的利益。 这东西,正是楼家那些人的卖命钱。可惜,他们没有机会,东西自然也落在了林长生手中。 啪的一声,合上账册,他轻声道:“不愧是一方大势力,东西还真不少。” 从账册中记载来看,明火镇的土地商铺有三成都是楼家的,其中涉及利益纠葛的,更是占了一半以上,每年进项有百万两白银,几乎不可想象。 最关键的,此地的地火脉正是由楼家掌控,其他人想用,必定要交付一定的租金。就这一点,进项就不少。而且楼家也有自己的店铺,不只是在明火镇,还在其他的镇子与其他势力合作。 大势力吗,必定不是势单力孤的。 起身,拿着账册,林长生出了楼家大院,直往镇西而去。很快,他就到了又一家不小的大院前。不等他走到门前,大门自己打开了,里面走出了七八个衣着考究的人。 “吴天成见过宗主!”打头的老者躬身行礼,他身后的人也赶紧跟着行礼,神情恭谨的很。 林长生点了点头,直接把账册甩给了他,道:“上面的一切,交给你去处理。各种进项,依旧送往楼家大院。哦,对了,以后那里改称天门。” “是!” 吴天成没有丝毫犹豫,大声道。 林长生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吴天成松了口气,他身周诸人也都身子一松,一个个大汗淋淋,一人嘀咕道:“真是可怕,在他面前,我大气都不敢出。” 吴天成苦涩一笑,手中账册虽好,却是一桩麻烦啊。这上上下下的利益,可不容易打理。 “家主,我们怎么办?”一人问道。 吴天成道:“还能怎么办?照办啊。除了如此,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好了,你们去通知那些人,叫他们过来一趟。想来,那些家伙也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是!” 马上,吴家子弟四出,把镇子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了过来。这些人,不说等的不耐烦了,但也确实胆颤心惊。 势力更迭,可不是什么好事,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把自己也搭进去的。这在赤石山,可不少见。 吴家宅院中,吴天成直接把账册抛了出去,道:“宗主说了,楼家大院改为天门,以后各种进项依旧送到那里。” 一句话,他就闭上了嘴巴。其他人都诧异的看着他,一人忍不住道:“得了?就这些?” 吴天成看了他一眼,默默点头。 势力更迭,有人死有人活,有人被打落尘埃,有人直上云霄。但多少,新势力都会抛出一点利益给大家的,可这次算什么? 那家伙,太霸道了吧! 所有人,心头都有了火气,沉默着不说话,使得厅堂内压抑而沉寂。(。) 437 天碑 明火镇近来不太平!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但事情的发展却也出乎众人的意料,所谓的厮杀根本就没有出现过,有的只是单方面的虐杀。 不过一日功夫,明火镇就换了主人。这叫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一时间,他们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武宗极为的好奇。但有心人也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那就是大家很沉默,沉默的近乎压抑。 铁娘子、铁莲母女在镇子上走了一圈,一脸不高兴的回到了天门。看着院子中忙碌的林长生,铁娘子还有所顾忌,铁莲却直言道:“大叔,你怎么搞的?镇子那么沉默,跟死镇似的,太无趣了。” 林长生没有回头,兀自蹲坐在地上,双手忙碌着。他下面,有一方石板,一旁则整齐的排列着一溜石板,左边石板上刻了图形,右边则一片空白。 “很快就好了。” 淡淡的话,透露出他全然不在意镇子的变化。也对,这里不是朝堂,不用讲究利益的平衡,只要你够强,纵使拿了所有人的利益,他们一样屁也不敢放。 沉默,就是他们的抵抗了。 不过林长生从来不是吃独食的人,他这么做自然也有自己的深意。 又到了一日下午,林长生雕刻的石碑整齐的排列在院子中,围了一个圆,中间那石碑最大,足足比四周一人多高的石碑还高了一倍多。 在这面石碑上,刻满了蝇头小字,密密麻麻的,粗看去全无头绪。而在这些小字旁,亦有两个古怪的大字,似鬼画符一样。不成文字,叫人不知是什么意思。 铁莲好奇的问道:“大叔,你这四周的石碑刻的应该是武功,但中间那块是什么东西?” 林长生淡淡道:“天碑!” “天碑……”铁莲讶然,心里暗暗吐槽,把这里就天门就得了。还弄了一个天碑,大叔你真是自大。 林长生也不管她,兀自转身进了屋子,静静的喝茶。 过了傍晚,三人吃了饭,外面也响起了敲门声。铁莲奇怪道:“奇怪,怎么会有人来?” 铁娘子道:“去开门吧。” “嗯!”铁莲点头,快步从厨房出来,走到门口。打开了大门。 随着咯吱一声,木门打开,铁莲看到三个人恭敬的立在门派,诧异道:“你们是什么人?” 打头的老者笑道:“姑娘,请问武宗宗主可在?” 铁莲点头,回头看了一眼,余光中,正好可以看到林长生的一点影子。“他就在里面休息。” 老者道:“还请通报。就说吴天成前来拜访。” 铁莲自然道:“通报什么,你们跟我来吧。” 吴天成奇异的看了铁莲一眼。没有说话,站在那里也没动。铁莲看此,自觉没趣。此时,林长生幽幽道:“你们进来吧。” “是!” 吴天成低声说了一声,对身后两个年轻人打了个眼色,一起走了进来。铁莲这才注意到。吴天成身后两个年轻人手中都各捧着一个不大的箱子。她虽不知箱子中是什么,但箱子本身就颇为古拙华丽,想必里面的东西不是凡物。 她心头好奇,跟在三人身旁,与他们一起进了大堂。 吴天成三人行礼道:“见过宗主!” 林长生摆摆手。示意三人落座。 三人没有马上坐下,吴天成道:“宗主,这是我们的一些礼物,还请宗主笑纳。”说着,叫两个年轻人把两个不大的箱子放在了前面。 林长生瞥了一眼,道:“知道了。你们坐下吧。” “多谢宗主。”吴天成又躬身一礼,这才坐了下来。 他这般繁文缛节,林长生是不喜的,但不得不说,换了谁来,也都挑不出他的错。这也是吴家能一直存活的原因。 要知道,吴家的传承比楼家还要久远,算来,林长生似乎是他们第三任的主子。而不管是楼家,还是楼家上一任,又或者是对林长生而言,这吴家似乎都在扮演着大管家的角色。 这就更加不简单了! 林长生目光扫视着吴天成身后的年轻人,他们看来年纪都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但表情都颇为沉稳,虽隐隐透着一丝紧张,却也不露怯。 不错的苗子! 他难得的笑了一下,吴天成见此,心头暗暗一松,然林长生突然开口又叫他小心了起来。 “这是哪几家送来的东西?” 吴天成不敢大意,马上起身道:“有清雅斋的一份,有镇东马家一份,还有镇中黄家一份。”他绝口不提自家的东西。 林长生觉得有趣,手一动,两个箱子自当翻了开来。 “哇……”铁莲忍不住叫了一声,大呼道:“好漂亮的珍珠……” 金银,是通行货币,但钱这东西,直接送却上不了台面。你就看这两个不大的箱子吧,里面东西似乎不多,但每一件都美轮美奂,绝对价值连城。 叫铁莲惊呼的珍珠,成淡紫色,足有乒乓球那般大小,下方又有一个黄金的底座,映的极为漂亮。 “宗主,这里还有清雅斋的请帖一份。”吴天成适时开口,自怀中拿出了一烫金的请帖,递到他面前。 林长生接过扫了一眼,道:“怎么?每年的售卖,清雅斋也有份吗?” 吴天成道:“是!不过他们与我们不同。我们就是在自己镇子上,他们则汇聚各方势力,一起举行一个大的售卖会。” 林长生微微点头,这与其他势力够的拍卖会性质一样。 放下请帖,他拿起一粒宝珠,轻轻把玩着,突然道:“对了,院子中的碑林你看到了吧。” 吴天成道:“是!” 林长生道:“那里面有我的一些感悟,你吴家既然为我办事,我也不会亏待你们,叫你后面的两个小子去看一看吧。” 吴天成大喜,道:“多谢宗主。”他马上像后面两个愣住的小子示意。二人也不笨,纷纷见礼称谢,然后退了出去,直往碑林而去。 吴天成看着,眼中是藏不住的喜色,亦有些蠢蠢欲动。 林长生好笑,道:“你若感兴趣,也可以去看看……”他话音有些停顿,而吴天成的心也提了上来,几乎忍不住就抬脚,但好在他足够隐忍,生生止住了。此时,只听林长生又道:“碑林上的东西,极为霸道。你看了或许有用,但必定会对你产生影响,说不得好处没有,还会毁了你。最好,还是年轻人看。” “是!” 看着林长生似笑非笑的表情,吴天成只觉无穷压力压在了自己身上,身上瞬间冷汗连连,忍不住擦了擦额头。 林长生看他害怕的样子,也没了调笑心情,摆手道:“好了,不要害怕。我说的只是万一,谁知道你自己能领悟什么。” 吴天成小心道:“宗主武功高明,既然说了,自有道理。吴某自问不是武道天才,怕是无福的了。” 林长生摇头,道:“算了,不说这些。你通知马家、黄家,也叫他们送两个年轻弟子过来。既然他们送了礼物,我就回礼给他们。” 吴天成愣了一下,马上低头道:“是。吴某马上去通知。” 林长生点头,目光示意。吴天成马上躬身告退,踏出房间,又小心的摸了摸额头,他眼角处,也瞥向了碑林那里,正看到两个后辈子弟怔怔的立于一块石碑前。但是他不敢多看,甚至连一丝停顿也没有,直接沿着青石板路走出了大门。(。) 438 莫名其妙 马家、黄家,都不是什么大家族,连带吴家,实则也不大。 明火镇,只是一个镇子,看来不小,却远远不如城池了。就林长生所知,这镇子上的人家也就一千来户,平时看起来人多,是因外来人口的关系。 在这么一个镇子上,最大的楼家也就四五十人,像吴家、马家、黄家这样的家族,实则也就十来人而已。其他的所谓家族,也大多如此。 此时,在吴家大院中,马家、黄家的家主都来了。马家的家主是一个高个大汉,比较年轻,也就四十岁。黄家家主则相对较老,比吴天成年纪还要大。 现今二人,都是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一幅吃惊的样子。 马大汉磕磕巴巴道:“吴老哥,你,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宗主竟然要传我们武功?” 黄老头也道:“吴老弟,你可别耍我们兄弟。我们可是说好了,一切跟着你吴家行事。” 吴天成笑了起来,不怪他们吃惊,他自己也是一样的。 这里是武者的世界,武功大行其道,就跟古代的读书人一样。两者看似不同,但实则也有一样的地方,那就是私心。 人都有私心,一个势力也一样。或许开始的时候,他们不会多想,但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就会有一种唯我的认知。 就是武学,我懂就行了,你们不用太懂。 这个读书人的手段一样,就是压制知识的传播。 吴家存在的年代比楼家还远,可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他们吴家只能是老二,不能成第一呢?就是因为武道的缺失。 说白了,他吴家不是没人。是没有好的师父,没有好的武功,这才无法发展起来。纵然他们有所隐藏,但想来也不会太多,不然掌控明火镇的,也不会是林长生了。 “两位。我吴天成是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吗?再说,以宗主的手段,我要敢糊弄你们,怕不用第二日,就得暴尸街头了。” 听他言之凿凿,马大汉与吴老头都觉自己心碰碰的跳个不停,二人脸色也映出潮红之色,激动的微微颤抖。 吴天成提醒道:“二位,不要浪费时间了。快把家中不错的弟子,送去天门吧。” 当夜,马家、黄家各有两个弟子进了天门,而这一幕也落在了其他人的眼中。或许那些人在以沉默对抗着林长生,但也惧怕林长生的残酷手段,一个个小心观望着。 对于吴家、马家、黄家的动作,自然猜到了。而三家弟子进了天门,就更加他们好奇了。有聪明的人。想到了一件事,马上就有了行动。 “大叔。又有人来了。” 铁莲喊了一声,一个看来彬彬有礼,书生大半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十三四岁的白嫩少年,少年手中捧着一个盒子,与吴天成初来时的情景几乎一样。 厅堂中。林长生看着书生模样的家伙,脑子中不知怎么想到了岳不群。虽说岳不群是个伪君子,但其他方面却无意不是一等一的。 这人,应该也差不多。 他看了一眼中年书生送来的东西,有些意外。竟是三册书籍。 “这些是什么?”他问道。 中年书生马上道:“宗主,我孔家只是小家族,只有一家店铺,财物不多,唯有这三样宝贝,是家中老祖所传,特拿来献给宗主。这其一,是一幅地图,乃我孔家先祖多年行走世间所录,不敢说涉及方方面面,却也颇为罕见。” “其二,是一本趣味典籍,记录了许多地方的趣事,可给宗主解解闷。” “其三,是一篇残诀,乃我孔家老祖意外所得,特献给宗主。” 林长生点了点头,直接拿起了所谓的残诀看了起来。功诀缺失不少,巫法修炼,不过残诀旁有不少的注解,想来是他孔家多年所悟。 看着些,他笑了起来,目光奇异的看着孔书生,淡淡道:“好,你有心了。”他也没有叫书生失望,口中道:“这小子是你儿子?” 孔书生马上道:“是!” 林长生道:“嗯。他也留下来吧。” 孔书生大喜,道:“多谢宗主,多谢宗主。” 走出大门,想到留在里面的儿子,孔书生都觉得自己的脚步有些飘,心里得意之极。他果然猜对了,这宗主虽利害,但他手下没人啊。 “可惜被吴家、马家、黄家三家抢了先,不然我孔家这次绝对可以出头。” 有些事是瞒不住的,更何况林长生根本就没有瞒的意思。纵是四家不少,但只要有人下定决心来拜访一二,自可看到院中那林立的碑林,以在碑林中练武的七个年轻人。 如此,他们再不懂,就是傻子了。 只是他们犹如其他几家一般,感觉犹在梦中。这么多年来了,可从来没有哪家统治者会传给下面人武学的,最多也就是利益的分享而已。 也因此,他们都动了,不待林长生有什么动作,就一个个巴巴的送了上来,各种宝物使劲的往天门送。而当这个消息传出后,明火镇全镇哗然。 清雅斋,王奉吃惊的看着下面报信的人,道:“你说那消息是真的?” 那人点头,道:“是。我们已经打听清楚了,是真的。传武的碑林就在院子中。那些家伙的子弟都在院子中随意观看。” 王奉有些迷茫道:“他……他这是干什么?难道他就这么自信,不怕下面的人造他的反?” 传武施恩,这并非什么了不得的事,就跟与别人分享利益是一样的。但是利益可以分享,武功不行啊。你把武功分享了,别人青出于蓝,这明火镇以后谁说了算?这样的事,以前不是没有。也正是有过。所以各大势力才默契的不传播武学。 但林长生这一下子,可是大大出人意料啊。 王奉实在搞不懂那家伙在想什么,他道:“这样,你去通报上面,看他们怎么说。我……”他有些拜访一下林长生,但想到白水湖外的羞怒。他怒火再起,话才出口便变了,“我等着上面的吩咐。” 一场看似不大的风波,却酝酿起了不小的风浪。整个明火镇,突然就没了之前的沉寂,反变得热闹起来。不仅镇子上的人多了几分热切,连那些外来的人也突然增多了,一个个有事没事的就往天门那些望。 突然有一日,一个莫名的消息传了出来。说有人偷入了天门,看到了天碑上的武学。 这消息宛若一颗炸弹,在众人心中炸响了,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但无不蠢蠢欲动。当夜,许多人影偷偷的跃过了天门的城墙,偷看天碑。 奇异的是,竟然没人发现他们。一直到了第二日白天。他们还不敢相信,兀自看着手中的纸笔。暗暗后悔。早知没人,就多画一些了。 如此有三日,越来越多的人偷偷潜入天门,偷画碑林上的武学,而也有人传出消息,说天门到了晚上根本就没人。 武宗宗主。每日夜晚都不在天门休息。 这下子,更叫众人放心了,于是更多的人潜入了天门,在夜间描绘天碑上的武学,而王奉。赫然也在其中。 清雅斋后院,王奉看着手中的纸张,眉头微皱,嘴中轻轻自语:“奇怪,奇怪,怎么看都不对啊。”他放下纸张,走到院子中央,缓缓抬手,拳击半空,身子后仰前浮,摆出了三个连续的动作。 亲身体悟一番,他又拿起那纸张,小声道:“看来是炼体的基础拳法。” 对一个先天高手来说,这样的基础功夫,根本难以入眼。 他又看了其他纸张上的功夫,亲身体验下,发现这都是炼体的基础功夫。三十六张纸,除了一张记录了满篇乱七八糟的文字外,其他的都是图画动作。 其中又有十八篇基础的炼体功夫,十二篇拳脚功夫,亦有炼体之效,应该是进阶的功夫,但也算不得高深,难入王奉眼中。 唯有最后那五篇,却看的他奇怪不已。 这五篇似乎是练气的功夫,上面的动作很简单,坐、卧、走、立、跳。每一篇都只有一个动作,清晰简单,别说他这先天高手了,就是一般人都可以做出来。 这么简单的动作,又怎么会是武功呢? 王奉一时有些想不明白,暗道:“莫非,里面还有什么奥妙不成?” 不只他意外,所有人都在意外,一些急躁的人,更是破口大骂,他们觉得自己被林长生耍了。就是吴家、马家、黄家也不例外。 “大哥,这是什么?基础功夫吗?这些东西,还用他来传播吗?”吴家大院中,吴天成的弟子吴连成一脸恼怒,狠狠的把手中纸张砸在了桌子上。 吴天成苦笑一声,道:“看来,我期望过高了。不过,老三、老四能进入武宗,也还不错。” 吴连成哼了一声,一脸颓丧的瘫在了椅子上,本以为会得到什么神功秘籍,不想却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般情景,不只是他吴家,其他几家,乃至众多得到天碑武学的人,都差不多。他们根本不知道,这看似简单的武学,却蕴含了极为精深的奥妙。 此时,白水湖畔,一群少年正在练武,看他们动作,不正是那天碑武学。而在他们一旁,又有一女子监督,正是铁莲。 她现在,可是这群少年的大姐头。 她看着少年们的动作,气急大骂道:“你们这群混蛋,一幅幅软趴趴的样子干什么?是没吃饱吗?都给我认真点。” 口中骂着,手中拿着软鞭,一鞭子就抽在了一个较大的青年身上,疼的那人哇的叫了一声。但下一刻,鞭子又抽了过来,啪啪的打在他身上。 铁莲一边抽一边骂道:“我叫你喊,我叫你不认真……” 狠打之下,那少年一开始还能坚持,生生憋着不叫,但马上就哀嚎一声,倒在地上,惨呼不已。这下子,看的其他人无不骇然,这才意识到武宗是什么地方,一个个收了懒散的表情,动作用力了许多。 铁莲哼了一声,走到那少年前踹了他一脚,道:“别给我装死,起来继续练。” 那少年丝毫不敢反驳,强忍着浑身疼痛,起身跟在其他少年,一起打拳。 这些少年,都觉得自己被骗了,心中除了大骂,也丧气不已。本以为可以学到高深武学,不想自己学到的却是连自己以前的都不如的基础功夫。 这样的反转打击,自叫他们逆反不已。但对这些,林长生却不管,倒是铁莲这丫头,来了兴趣,主动监督他们练功,一幅严师的模样。 院子中,铁娘子远远看着,忍不住道:“宗主,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长生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传授他们武功啊。” 铁娘子愕然,一脸不信。传武功?就这个?那你还不如让我来教呢。 林长生没有解释,只是说了一句:“铁莲练的,跟他们一样。”话毕,却是转身回屋了,独留下铁娘子错愕不已。 他们练的,就是你教铁莲的功夫? 铁娘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怎么看怎么不信,她怎么没见铁莲这么练过武? 她不信,却不代表林长生说的是假话。若有高明的人看了林长生留在天门里的碑林,一定会震惊,因为那真的是极为高深的武学。 不错,他们是基础武功,但谁告诉你,基础的不能高深了。实则,真正高深的东西,正是基础。 他传下的这套武功,看似基础,却是他一身领悟的大乘之作。只是,与一般的武学有些不同罢了。他这套功夫并非从练气开始,而是从炼体开始的。 是由外而内的一套功夫,而且极为的霸道。当日他对吴连成说,这套功夫最好年轻人练,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这功夫不仅可以练体生气,还有化解内力之效。可以说,修炼此功后,除非你由外而内,不然无法修炼其他内功,纵是练出内力,也会被化去。 年轻人的功力不深,化去了也没什么,但年纪大的,绝对难以承受那种打击。而且,他们年纪大了,修炼此功的效果,也会不如年轻人。 至于对先天境界的高手,效用就没那么明显了。这也是王奉察觉不出其中不对的原因所在。 十八篇基础炼体功夫,到精深出,自可由外而内,产生内力。此时,可进一步,修炼后面十二篇的拳脚功夫,不仅可继续增益内力,也可多一些防身手段。熟练后,便是最后五篇简单的动作。那些动作看似简单,实则却不简单。 简单的是动作,不简单的是心法。 单看动作,自然什么都没有,但只要明了第三十六篇的心法,这些动作就会不同了。其中,不仅蕴含了练气、炼体的法诀,更有炼神的法门。 可以说,林长生传下的这一套功夫,直达先天。只要努力钻研,成就不可限量。 可惜,能够看破的,几乎没有。 房间中,林长生拿着一册书,静静的看着上面的内容,神情颇为认真。这本书,他翻开了很多遍了,懂了一些东西,也有些东西不明白。 “这篇残诀,倒是有意思。”(。) 439 来人 天渐渐寒了,明火镇也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不只这里,是整个赤石山都热闹了起来。 街道两旁的店铺一大早的就铺门大开,琳琅满目的货物摆上了货架,有经常来这里的人一看就知道,货物多了,也好了。 此时,正是此地半年一次的售卖会。 天际,朝阳渐渐升起,透出一股温热,早已流动的人群此时更显热闹了。在两侧镇口,更是人进人出。突然,一伙人从远处小道走了下来,那些大道上来往的人见了无不驻足观望。 一些人小声嘀咕道:“是武宗的那些人。” “他们怎么出来了?” “谁知道干什么?也许是出来长长见识呢?” 这话,是满满的恶意啊。一个月时间,明火镇的事差不多传遍了赤石山,四周来往的人也大多知道了武功之事,一个个笑骂讥讽不已。 不过,也有一些眼尖的人,看着那十几个少年,神色有些不对。 十几个少年,本就是武道传承之家,虽没什么高深武学,但基础打的还是不错的。这就跟郭靖一样,江南七怪虽不是什么好师傅,但给他打下的基础没有问题。在林长生眼中,这十几个少年早年的基础修炼,正好省了他不少时间,所以一个月虽短,却也使得这些少年哟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隐隐间,这些看似不大的少年,却给人一种强壮、彪悍的感觉。 走进镇子,林长生淡淡道:“好了。你们各自回家吧。” 十几个少年恭敬的行礼,“是!” 铁莲哼了一声,道:“记着,你们只有三天假期。” 十几个少年都是一缩。显然颇为惧怕铁莲。也对,近一个月的监督,铁莲这严师可深入人心啊。 他们站在镇口,看着林长生、铁莲、铁娘子三人转过了巷子,严肃的面庞马上松了下来,一个个哇哇的欢呼不停。哈哈大笑,跟疯子一样,看的四周人的人不停驻足观望,议论不已。 不过,这些人到底自制力不错,毕竟是选出来的精英子弟,激动了一会儿,他们一个个也冷静了下来,一一告辞。往自己家走去。 吴家两子弟也一样,一起赶往镇西吴家大院。 在他们进入镇子时,就有吴家的人去通报了,吴天成得了消息,马上带着人站在巷子外,等着。两兄弟一过来,就被几人看了个正着。 吴天成看着走来的两个子弟,细细打量。心慢慢提了起来,有些激动。相比他。吴连成却没注意那么多,大步上前,喝问道:“老三、老四,说说,这一个月你们过的怎么样?都练的什么功夫?” 两兄弟对视一眼,老三吴志坚道:“二叔。我们练的就是天碑上的功夫。” “什么?”吴连成大叫,脸色现出怒色,压抑着声音道:“他……他就教你们那些狗屁东西?” “闭嘴!”一旁走来的吴天成大怒,瞪着吴连成,身上自有一股凛然威势。 吴连成脖子一缩。但马上又耿了起来,大声道:“本来就是……”“啪!”吴天成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巨大的力道打的吴连成一个踉跄,差点跌在地上,脸颊更是高高肿起。 “大哥……”吴连成不敢置信道。 吴天成哼了一声,道:“你仔细看看再说话。” 吴连成有些懵,茫然的看着吴志坚、吴志毅两兄弟。他不是笨蛋,开始只是太急了,此时认真看去,突然发现这两兄弟有些不同了。 一个月,他们变化并不大,没怎么长高,也没怎么变壮,但给人的感觉就是有些不一样了。 “他们,他们……”他有些吃惊。 吴天成淡淡道:“宗主到底是宗主,手段不一样,岂是你我能置喙的。” 两兄弟诧异,有些不明所以。相比别人,他们两兄弟对自身的变化更加没什么察觉了。要说唯一的区别,那就是他们苦苦修炼的内功,没了。 两兄弟苦笑一声,吴志毅张嘴欲言,吴天成摆了摆手,道:“进出再说吧。” 这样的一幕,不只发生在吴家门外,其他几家大多如此。而那些人,也多发现了他们的变化,亦是暗暗惊喜。 这一步,果然没有走错。 只是当他们听到,孩子们苦修多年的内力竟然没了,又是张大了嘴巴,一脸震惊。而通过这些少年的嘴,他们也知道了,天碑武学有他们不知的奥妙蕴含其中。 但对这点,就他们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又怎会拿出来说呢? 清雅斋上,看着那些走过的少年,王奉颇为惊讶道:“这些少年的气质变化不小啊。” 他身旁,站了一看来四十左右的大汉,大汉足足比王奉高了一个头,脸大肩宽,极为高壮。他听到王奉的话,道:“这么说,这一个月时间他们是没有白费喽。” 王奉道:“看来如此。或许,那武宗之主真教了他们武功。” 大汉不可置否,伸手拿起一旁的纸张,翻看了起来。不久,他“咦”了一声,脱口道:“好高明的炼体功夫……” 王奉诧异,道:“大人,你……” 大汉摆手,兀自看着画中内容,神色越发认真。 良久,他才把纸上图画看了一遍,严肃道:“这套功夫不简单啊。” “大人……这,这不就是一般的炼体功夫吗?”王奉忍不住道。 大汉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越是基础的东西越重要。炼体功夫,就是炼体,能锻炼身体的就是好功夫。这纸上功夫看似简单,但简简单单的动作合在一起,却锻炼了全身,连一些细微的地方都没错过,比一般的炼体功夫高明多了。而且,若我没有看错,这中间十二篇,应该蕴含练气之道。至于后面这六篇……” 他眉头一皱,嘀咕道:“奇怪!奇怪!他既然拿出了这么高明的炼体功夫,后面这些东西想来也不会简单的。” 他想了一会儿,也不得头绪,转向王奉道:“你安排一下,我要亲自去拜访这位武宗宗主。” 王奉目光看着他手中的秘籍,忍着心中好奇,道:“是。”同时,心中也暗暗道:“看来,这其中却有什么奥妙,自己也要再研究一番。” 午饭后,王奉引着大汉来到天门,递上了拜帖。 林长生看着手中帖子,感受着外面那两股淡淡的气息,道:“请他们进来!” 很快,铁莲引着大汉与王奉走了进来。大汉抱拳道:“在下清雅斋太阿,见过宗主。” “太阿……”林长生有些意外他的名字,道:“请坐!” 铁莲上了茶水,林长生轻抿了一口,问道:“不知太阿兄来此可是有事?” 太阿笑道:“不瞒宗主。明火镇换了主人,我清雅斋怎么也该来拜访一二的。同时,也为王奉的话给宗主道歉,还望宗主不要介意。” 林长生道:“客气了。” 太阿又道:“另外,就是不久后的售卖大会了。不知道宗主可有兴趣。” 他道:“自然!” “好!”太阿道:“那初三那日,在下就恭候宗主大驾了。” 太阿的拜访,似乎都是说在废话,但林长生知道,他是在试探。他们这等境界的人,试探并非在于动手,而是一言一行。 甚至单单看到那个人,就能大概知道他的修为。再进一步,就是那种奇妙的感应了。就如林长生,在二人拜访时,他就感应的到二人。 走出门外,王奉小声道:“如何?” 太阿神情有些凝重道:“气机全无破绽,高深莫测。” 王奉一幅果然如此的模样,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太阿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初一这日,热闹的明火镇突然就静了下来,整个镇子的外来人口几乎都离开了这里。在镇口,有三匹驮马,马上载着鼓鼓的货物。马侧,则是吴天成与吴志坚、吴志毅两兄弟。 三人静静的站在原地,待林长生到来,三人马上各牵了一匹马,跟在他身后,与他一起出了镇子。 售卖会,实则就是一种集市,只是大小罢了、平时的售卖会,就是一种小集市,而清雅斋弄的这种,则是大集市,没什么特殊的。 不过对于买东西的人来说,是比较喜欢这种大集市的,因为那里什么东西都有,不怕买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赤石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整个赤石山,有三百多镇子,清雅斋在每个镇子上都有自己的势力,但他们并不掌控镇子,除了前后的赤火镇与红石镇。 赤火镇与红石镇是赤石山的两边通道,把住了这两头,就等于把住了整个赤石山,身为此地第一大势力,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地利。 而售卖会的地点,就在西北向的红石镇,那里连接日月门、莲花宗、火炼门三方势力,是人群聚集之地。 行了两日,四人到了红石镇外。看着镇内镇外的人流,林长生淡淡道:“走吧,我们入镇!”(。) 440 熟人 走在人流中,吴天成熟悉的介绍着四周的情况。走了大半个街道,他指着不远处的大房子,道:“那就是售卖会的中心了,每个镇子都在那里有一个摊位,我们是丁字三号。” 林长生点头,看了一眼那大房子,有些类似现代的菜市场,两头是开的,上面有顶。 四人走了进去,找到自己的摊位,把货物放到了上面。 吴天成道:“现在售卖会还没有开始,这里不许外人进出,货物放在这里很安全。宗主,我们行了两日,不如去对面酒馆歇息一下。” 林长生点头道:“好!” 吴天成又对吴家两兄弟道:“你们在这里看着。” “是!” 二人沿着大路进了酒馆,里面人也极多,几乎没有空位。上了二楼,也一样。吴天成叫来小二,问道:“可还有雅间?” 小二道:“客官,实在不好意思。您也知道,这些日子人很多,一般都没位子。” 吴天成皱眉,林长生此时道:“不用了,我看到了熟人。”楼梯处,正有一黑纱遮面的女子款款而下,林长生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林长生。 一头半黑半白的头发,想不叫人注意都难。 “是你……”女子大吃一惊,语气又透着一丝欣喜。 林长生嘴角勾了勾,道:“走,我们上去。”他直接迎了过去,抬脚走上楼梯,口中轻轻道:“我们好久不见了。” 女子咯咯笑了起来,身子一转,挽住了他的胳膊,道:“是啊。林家小哥。我可是想死你了。” 林长生脸上似笑非笑,兀自顺着她的力量,与她一起上了楼,进入了一间雅间之中。吴天成很有眼色,聪明的没有进去,而是点了一些东西。返回了售卖会会场。 雅间中,亦有两个女子坐在一旁,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看来有三十岁左右模样,容貌教好,透着一股成熟魅惑。 她身旁,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小小年纪,就长了一张极为标志的脸蛋,长大后。一定是个大美人。 女人看到林长生,眉头一皱,道:“炼幽,他是什么人?” 炼幽笑了起来,紧箍着林长生不放,嘴中道:“这就是人家寻了多年的男人啊。怎么?红长老对他也有兴趣?” 女人眉头暗皱,哼了一声,没有接话。倒是一旁的小丫头。一脸好奇的盯着林长生,脆声道:“这个大哥哥就是姐夫吗?” 炼幽哈哈笑道:“是啊。你姐夫可是不乖的很。叫姐姐寻了这么久。我们应该打他的屁股。”嘴中说着,手上也不慢,还真在林长生屁股上拍了一下。 对此,林长生没有反应,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身子一动。兀自坐在了一旁。 炼幽神色一僵,透出一抹诧异,怔怔看着自己抬在半空的手。那红长老也露出了一抹景色,瞳孔微缩。 “咯咯……”突得,炼幽又乐了起来。身子一靠,挂在了林长生身上,嘴中道:“人家还以为自己很厉害,不想林家小哥更加利害,真是叫奴家意外。”说着,嘴中哈着热气,在林长生脖颈流淌。 林长生瞥了她一眼,兀自吃起东西,看来慢条斯理,实则速度又颇为迅捷。他喝了口酒,淡淡道:“你想的东西已经不存在了。” 炼幽呵呵笑个不停,嘴中道:“小哥还真会开玩笑。是不是觉得人家伺候的你不舒服,才不给人人家啊。这样,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我会好好伺候你的。” 林长生轻哼了一声,声音似有似无,如哈了口气,但炼幽却觉耳畔雷声大作,连心跳都慢了一拍。她心头更惊,暗道:“这小子,怎么会到如此境界?”她有些难以置信,长生金页虽是宝物,但她身为鬼师通幽的弟子,自也有机会领悟。 这也是她小小年纪便进入先天的缘由。 她有想过林长生也会进入先天,但无法想象他会拉开与自己的差距。 一时间,炼幽竟是有些恍惚,待觉身前一轻,才回过神来,可眼前,哪里还有林长生的人影。她心头一颤,急忙看向一旁红长老。 红长老面色肃然,沉声道:“这人到底是什么人?” 炼幽张张嘴,没有说话。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道:“红长老,不是说了,这就是我找的男人啊。看你样子,一定是极为满意了。” “你……”红长老大怒。 一旁客栈中,林长生要了个房间,静静坐在里面。 在诛仙世界,他的进步是极大的,但他知道,他并没有达到那所谓的长生境界,或者说,他的长生境界与众人所知道的长生境界不同。 他自问,自己此时的战力绝对不在长生武者之下,只是两者的路,似乎并不相同。 不,也不能说不同,或许可以说,林长生比他们还多走了一步。 ‘武者炼体,虽也领悟天地法则,却不需什么元神。但进入长生境界的条件却是凝聚元神……’他目光闪烁,想到了那便宜师父对自己说过的东西,心中也越发肯定起来,“不是自己没有进入长生境界,而是自己直接跃过了元神这一关,比他们多走了一步。” “若自己的路子是对的,那长生境界实则并非元神的修炼,而是先凝聚出元神,再把元神化入**之中,进行身体的升华。” “也不对,如此似乎有些多此一举。既然有了元神,直接修仙岂不更方便?又何必走武道之路呢?” “不,不,也不是这样。元神是灵魂的汇聚,虽神妙莫测,但自身却没什么太大的力量,而且脆弱不堪。这元神似乎只是阴神,还达不到阳神的地步。” “要这么看,阴神进阶阳神是一个路子,化入身体也是一个路子了。” 他暗暗思索,揣摩下,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有道理。同时,他也想到了自己的进步。他觉得,自己直接跨过元神这一关,多在于乾坤九转。 这功夫一开始就要求精神入体,实则是断了凝聚元神的路子。这种修炼与一般的修炼是不同的。而其他人修炼,会在长生境界进行分野,或走阳神路子,或走武者路子。 只是现在看来,他们都还没有领悟这一点,只是被动的修炼。若专走一路还好,若两者变幻,怕永远也无法领悟到这一点。 林长生也正是对此有了揣测,才建立武宗,凝聚自己一身所学,创造了那套天碑武功。这套功夫,正是武道路子,而且颇为极端。 这边,他静静的坐在房间中,那边炼幽却没有打算放过他,纵是此时无法从林长生手中夺回长生金页,但她还是不甘心,想要试一试。 林长生的样子很好认,尤其是他那半黑半白的头发,太过显然了。这不,没多久,炼幽就找上了门。 打开房门,看着外面的炼幽,林长生面无表情,淡淡道:“我说了,那东西不可能拿给你的。” “咯咯……”炼幽一声娇笑,道:“你这人真是的,怎么说我们也是熟人。那东西虽重要,但我们间的情谊可比那东西重要多了。老朋友见面,不要老想这些,我们也可以聊些别的。比如,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我可是知道,日月门的双修之术很厉害的,我们也可以试一试。” 她语气娇柔缓慢,充满了魅惑,叫人欲罢不能。只是,他遇上了林长生,还是心中封闭起来的林长生。(。) 441 圣火(上) 初三,红石镇售卖会,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会场中,空荡的摊位上堆满了货物,不大的走廊人挤人,嘈杂声不断。 林长生坐在自家摊位后,静静的看着前面与客人交谈的吴天成三人。突然,他感到侧面有故杀机,头猛然转了过去,目光如电。 两道目光一触,那人就转过了头,如林长生一样,坐在一大椅上,悠闲的看着前面的人买卖货物。 林长生眉头一皱,轻声道:“吴天成……” 吴天成听到声音,马上把探子交给吴家兄弟,走到近前道:“宗主……” 他努努嘴,问道:“那老家伙是什么人?” 吴天成看了一眼,面上一惊,小声道:“他就是明台杜杀。” “哦……”林长生笑了一声,“有趣!” 明台镇杜家,就是林长生曾说的那一家。当年,他们杜家被另一家打败,让出了明台镇的扛把子位置,是清雅斋出面保下了杜家人。 后来,杜家人反杀了回去,不仅夺回了自己的位子,还把仇人一家赶尽杀绝,男女老少一个都没有放过。而重塑杜家辉煌的,就是这个明台杜杀。 传说,此人武功极高,而且杀性很大。不仅当年的仇人,就是明台镇上其他的小门小家,都被他杀了不少人。 吴天成给他说过,楼家就与杜家有交往,那本楼家账册上,也有他们的利益往来。 ‘看他刚才的样子,杜家和楼家恐怕不单单是有有往来那么简单啊。’ 思考间,他又看到外面走廊中炼幽挤了过来。苦笑一声,他对吴天成道:“把那女子放进来。”吴天成马上点头。上前打开了隔板,把炼幽让了进来,他自己则站在摊位上,目不斜视。 林长生看着又来到自己身边的炼幽,道:“你还来干什么?我不是说过吗,你要的东西不可能给你的。” 炼幽笑了一声。柔柔道:“你不给我,我不要就是了。我只是听说你开宗建派了。怎么,不请我去看看吗?” 林长生看了她一眼,有些其他的她的语气,这般温柔,可不像她。他道:“腿长在你身上,你想去我还能拦着?” “好!那我们就说定了。” 一句话后,炼幽竟然离开了,与她前两次的纠缠全然不同。倒是叫林长生诧异不已,怔怔的看着她挤入人群的背影出神。 摇摇头,他轻声道:“不纠缠还不好吗?”收起心思,他拿出了一本书,慢悠悠的翻开了起来。“这篇残诀倒也有趣,竟和自己的思路一样。” 残诀并不高深,却有不少莫名其妙的地方。因残缺,使得前后不连。叫人看不明白。但是,遇到懂的人。却能理解其中的一二。 恰好,林长生就懂。 他懂的自不是法诀中的内容,而是功诀所蕴含的思路。 这种思路,正与他的天碑武学一般。 想不到,在他之前有就人想过走这个路子了,还真有种我道不孤的感觉。 热闹的售卖会场。一连开了三天三夜,纵是到了晚上,这里也依旧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而四周赶来的各方势力。也卖出了无数的货物,不管是买的人,还是卖的人,无不大有收获。 就连林长生,也买了许多不错的东西。 初六大早,人群开始散去了,售卖会场也关闭了起来,林长生四人牵着驮马,随着人流出了镇子,转上了大道。 突然,他眉头一皱,看向后面。他后面有不少的人,本没什么,但有一伙人却叫人在意----明台杜杀。在他身旁,还多了一个人。 ‘好强的气息……’ 他只是瞥了一眼,但那人的形象却清晰的映入了他脑海之中。这也是一个老者,外表看起来比杜杀还要老些。 他气息收敛的很利害,看来与一般老者无二不同,但落在林长生眼中却不是这样。他清晰的感觉到这老者体内蕴含的磅礴力量。 而且,此人给他的感觉,宛若一个火炉一般。这是气血旺盛的征兆。这并非是一般的先天高手。 随着一行人渐行渐远,他们一行后面的人也越来越少。当四人踏上前往明火镇的小路,后面可以说已经没人了,连杜杀他们都与林长生一行分了开来。 入夜,林长生站在高坡上,静静的看着后面小路。他感觉的到,那里正有两股极强的气息赶来。忽然,他道:“你们,躲起来。” 吴天成、吴志坚、吴志毅三人都是一愣,但谁都没有质疑林长生的话,马上牵着驮马到了高坡后面。 林长生眼看着前方,寂静的黑暗下,小路绵绵,隐隐的月光洒在上面,好似天梯一般,延伸开去。突的,似有什么东西砸在了月光上,使得平静无波的月光泛起了一阵波澜。 空气中,莫名的传来了一股火热,似有火光在月光中燃烧了起来,为银白的月色添上了一抹昏黄。 吴天成三人骇然的发现,眼前这绵延的小道,竟似一条长蛇般,扭曲了起来。 “哼!”一声冷哼,或轻或慢,以林长生为中心,缓缓散开。似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爆裂了开来,月光、火光无不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 小道上,两道人影静静的站立在高坡之下。 吴天成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骇然的看着那突然出现的两人。这两人,什么时候来的?他们竟全然没有发现。三人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抬头看向高坡上的林长生。 林长生静静的看着两人,指着那老者道:“你,是什么人?” 老者淡漠的看着他,对一旁杜杀道:“确实有两下子,怪不得能除掉楼家。” “哼!”杜杀哼了一声,脸色有些难看。 “不回答我……”林长生头歪了歪,脸上露出一个奇异的表情。顺着他的手指,老者回过了头,看向他。两人目光一对,老者陡然吓了一跳,只觉林长生的表情好似鬼哭一样,骇人至极。他忍不住一晃脑袋,那幅诡异的画面消失的干干净净。 但……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老者小心的看着林长生,看似动也没动,实则全身紧绷,气惯周身。他扭头,看向杜杀,目光流露出莫名的意味。 杜杀嘿嘿一笑,身子猛然拔高,如一道光般,突的蹿入了半空,直往林长生砸去。 “有点意思……”看着杜杀破绽百出的动作,林长生却是笑了,笑的很开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抬起手,似慢实快,啪的在身前击了一掌。 杜杀呀的一声,只觉一股锐气直刺自己双掌之间。他不免吃了一惊,双掌一合,好似砸下的大锤,噗的一声,也打在半空之中。 两股力道相击,杜杀身子一仰,脚下猛的一转,凭空在半空打了个转,卸去了力道,掌往后一挥,人不仅没有落下,反凭空拔高两分,再次往林长生压来。 林长生随手一翻,再次打出一掌,锐利的掌力直逼他双掌之间,而杜杀也再次化解了他的掌力,压到了近前。 林长生目光闪烁,带着微微光华,嘴中轻声道:“果然有意思。”(。) 442 圣火(下) 清冷的月光为荒凉的赤石山披上了一层淡淡的白纱,点点红色迎着白纱中,宛如盛开的鲜花,美丽而独特。 一抹鲜艳,洒在了幽幽的月光之上,泛起点点红光。 老者看着倒飞而回的杜杀,肃然而惊,他不仅没有上前接住杜杀,反微微退了两步。 一招……不,怕是连一招都接不下。这人,到底是什么人? 一时间,老者心中杂乱,哪里还有刚才的威风。 杜杀脸色惨白,嘴角挂着鲜血,不敢置信的看着高坡上的林长生。他依旧站在那里,始终都不曾动过一步。此时看来,他就宛如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叫人望而生畏。 林长生淡淡的看着两人,开口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目光已跃过杜杀,落在了老者身上。 老者心头一跳,恭敬行礼道:“圣火教杜冕见过阁下。还望阁下赎罪!” “圣火教……”林长生脸上表情一动,想到了极东之地那神秘的教派。 圣火教与其他的大门派不同,他极为封闭,除了治下之人,很少有人知道那里的虚实。同时盛传的,就是圣火教弟子的强悍。 根据江湖传言,圣火教的弟子都极为高大强壮,透着一股彪悍的气息,便连女子也不例外。 此时“圣火教”三个字落在林长生耳中,却是叫他震动中带着兴奋。 他吸了口气,看着老者道:“好,好。圣火教,太好了。” 老者不明所以,但看林长生表情,似没有杀他意思。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可下一刻,他神色陡然一紧,继而大变,身子瞬时横掠而出。 只是,身前一只大手好似锁死了他四周空间一般,叫他躲不可躲! 老者怒吼一声。双掌横抬,猛的往前一推,一股庞然大力瞬间爆发。这力道刚猛霸道,似集中了老者全力,一拳砸了下来。 但林长生清晰感觉到,老者掌中还蕴含着一股更加霸道的力量。 他哈哈大笑,掌势不减,直接压了上去。碰的一声,凭空一声爆响。老者的力道直接撞进了他张开的大手之中。 老者再喝,双掌泛起血红之色,那隐藏凝聚的力量爆发开来,紧随其后,轰在林长生手掌之上。但出乎所有人意料,老者这偌大声势的一击,到了林长生手中竟只是噗的一声,似被他轻轻一抓。抓的烟消云散了,连点涟漪都不曾带起。 老者面色一变。哇的一声,大口喷血,整个人萎靡倒地不起。 相反,林长生却一脸笑意,嘴中喜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哈哈……”他似是有些激动,亦欣喜异常。 “咯咯……”此时,一连串的清脆笑声突然响了起来,一红衣女子自远处款款而来。她脚步轻移,婀娜多姿。行走间自有一股魅惑之意。 林长生止住笑声,目光淡淡的看着来人,没有说话。 女子则看着他幽怨道:“死人,你竟然不等我就走了。你们男人说的话,果然都不算数。” 林长生依旧没有开口,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倒是炼幽,她目光抓向地上的老者,脸上看似没什么变化,瞳孔却紧缩,身子也僵了一下。 她,认识这个人。 ‘怎么可能?这小子再利害,又怎么能毫发无损的重创这人?’炼幽心头震动,脸上荡出一抹震惊,目光有些失神的转向了林长生。 林长生轻声道:“看来,你认识这家伙。也对,你师父是鬼师通幽,他来自圣火教,功力不弱,你们也应该认识。” 闻言,炼幽皱了皱香眉,老者也侧头看了过去,讶然道:“是你……” 炼幽咯咯一笑,道:“杜冕大人,真是叫人意外啊,是不是?” 杜冕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去看她。 林长生淡淡笑了一声,回身看向杜杀。这家伙受的伤并不重,对他没什么影响。但见识过林场的可怕,他连跑都不敢。 见林长生看来,杜杀心跳都慢了半拍。 “你不用怕,我不会杀你们的。”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两人都是一松,但一个但是,又叫两人紧张了起来。“但是,我也不会这么简单放了你们。” 转过头,他盯着杜冕道:“我的要求很简单,把你们教主叫来。他来了,我才会放了你。至于你……”再看向杜杀,淡淡道:“可以走了。” 短短的一席话,却叫两人七上八下的,杜杀只觉自己后背都湿透了,心里既怒又愤,可……他能不听吗?看向杜冕,杜冕对他点了点头。 杜杀抱拳道:“还请先生放心,杜杀一定把信送到。” 林长生微微点头,摆了摆手。杜杀暗暗咬牙,一切委屈、不甘都只能往肚里吞。他转身走了,速度很快。待他消失在黑暗中,林长生才回过头,看向一旁的炼幽。 他目光淡漠,全无一点波动,看的人心里发寒。只是炼幽也非普通人,不仅不怕,反而挂起了淡淡笑意。 暗叹一声,林长生突然道:“鬼师通幽快到了吧。” 炼幽表情一滞,猛的笑了起来,笑声清亮悦耳,“林家哥哥也不是笨人啊。没办法,谁叫你这么利害呢,人家也只能通知师父了。不过小哥尽管放心就是,人家会向师父求情的拉,一定不会叫他老人家伤害你的。” 林长生不可置否,只是点头道:“哦!”他回过神,又来了一句:“这样也好。” 好?好在哪里? 其他人,都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不对,不是所有人都不明白,杜冕明白了,可明白后的震动,却是叫人难以想象。 ‘果然,果然……他真的是,他真的是……’杜冕看着林长生,震惊之情溢于言表,其后便是深深的嫉妒。“为什么?为什么他这么年轻就可以,自己这么久了还是巫法突破?到底是为什么……” 他不会知道,他这一辈子也别想再进一步,成就长生。 领着两人,走在弯曲的山道上,林长生脑海中也在想着。孔家那篇残诀,与他总结自身,领悟所得的思路一样。 这叫他欣喜!只是,那到底是残诀,残缺的太利害,许多东西,纵是他也无法揣测。但此时此刻,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原来那残诀,来自圣火教! ‘炼体,嘿嘿……如果圣火教真的是走这个路子,那独孤无敌那个家伙一定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恐怕,他早就知道长生后面的路了。’ ‘这么看,他手中那张金页很特殊啊。不过能从一张金页就领悟出武道之路,这家伙也不能小看。’(。) 443 鬼师通幽 鬼师通幽,一个传说中的存在!一个敢下手杀死另一个长生者的人!在诸多长生高手中,他与绝剑一般,是特殊的。 立在白水湖畔,林长生看着滚动的湖水,目光流转,神色难明。 天上,淡淡的骄阳带走了寒意,柔和的日光更是叫人心生暖意。只是,这如温泉一般的白水湖,却泛起了寒潮。 不大的功夫,偌大的白水湖,竟是多了一层冰晶之色。 莫名的,林长生抬起了手,在身前挥了两下,似在赶苍蝇。伴着他的动作,一股微风飘荡,吹拂在湖面之上,使得湖水重新泛起了波澜,再次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冰晶退去,唯余中间一竖,如一个木棍横在了那里,并慢慢铺展开来,成了一浮在水面上的冰桥。沿着桥看去,湖对面正有一人立在那里,与林长生遥遥相对。 “鬼师通幽……” 林长生轻轻念了一声,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笑容。 他看着鬼师通幽,鬼师通幽也在看着他。几乎同一时间,两人抬起了脚,落在冰桥之上。一步、两步……不带丝毫声音,甚至连身子都没有晃动,然若是被人拉在走一样。七步后,两人齐齐立于湖面中央,相距不过一米。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目光有些朦胧,似被水汽遮住了,但隐隐间,又有一丝锐利,宛若针尖,细小却危险。 突然,林长生眼前的水汽散了,露出了他那精光闪闪的双眸。明明漆黑的眼眸,此刻却给人一种明亮的感觉。 在他对面,鬼师通幽身子一晃,眼前水汽则越发凝聚。几乎把他整个脸面遮挡起来。 “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走的要远。”莫名的,林长生开口了。 普普通通的话,却叫鬼师通幽震动不已,他眼前水汽随之消散,双眼透出一股惊诧。嘴巴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声音传出。 沉默! 一句话后,二人又是互相沉默的看着对方。 良久,鬼师通幽才出声道:“你……是什么修为?” 林长生默然,同样沉默了许久,才出声道:“不知!” “不知吗?”鬼师通幽脸上露出了一个奇异的表情,幽幽道:“当年,绝剑突破时,也是不知。不知好啊。只有不知,才能知。唉!” 一声轻叹,似饱含了无数的沧桑,他挺拔的身影此刻突然佝偻了起来,明明看来不大的容颜也诡异的给人一种苍老感。 但很快,那种诡异的感觉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鬼师通幽依旧是鬼师通幽。 他盯着林长生,眼中精光闪烁。道:“我很想看看你这个不知。” 林长生没有丝毫犹豫道:“好!” 话音还没有停下,二人几乎同时出手。双掌、四手,如穿花蝴蝶,在短短一米的空间中飞舞。眨眼间,二人似生出了无数的手臂,互相穿插。很快,那些手臂又都消失了。只剩下四条手臂,缓缓移动。 这种奇特的场景给人的感觉极为的诡异,但此时来到湖畔的炼幽、杜冕几人却无不认真的看着,大气也不敢出。 在他们眼中,两人动的不只是手臂。还有那无形无穷的劲力。 这两人,一个是几十年的长生者,一个是神秘莫测的高手。两人动手,势必是龙争虎斗。此等机缘,他们又岂能放过。 几人都紧闭着嘴巴,瞪大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湖中心的二人。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短短的时间,但对这几人来说,无不耗费了极大的心神,铁娘子、铁莲两母女,早已大汗淋淋,而炼幽与杜冕眼中,也泛起了丝丝血色。 突然,鬼师通幽身后的湖面泛起了一点冰晶之色,把咕噜噜的湖水封冻在了下面。 炼幽一惊,忍不住道:“师父……师父的真气泄了……” 一旁杜冕也大为震动,那是鬼师通幽啊,传说中的长生高手,可他在与那年轻人交手中,竟落在下风,这怎么可能呢? 纵是他想到了林长生是长生境界的高手,但他还是无法想像,他会比鬼师通幽还利害。那岂不是说,他也不会比自家的教主差? 就在二人心头一片震惊时,林长生背后的湖面泛起了激烈的水花,噗的一声,激烈炸起,溅起一道长长的水幕。 看到这一幕,炼幽、杜冕不觉对视一眼,都发觉各自眼中一抹果然如此的神色。 但他们不知,林长生的情况与鬼师通幽可不一样。 ‘这小子是什么人?怎么会这么利害?’鬼师通幽,满脸震惊。 水幕高抬,几乎把岸上的几人目光遮盖。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鬼师通幽后面,那片渐渐覆盖起的冰晶,一点点融化,重新化作了咕噜噜的湖水。 似平静无波的力量,已然覆盖了两人四周。 鬼师通幽凄笑一声,手中力道顿减,一点点消失了干净。林长生也顺势去了手中力道,任由后面水幕翻腾,化作一场热雨,飘散而下。 雨幕之中,鬼师通幽的声音缓缓传出:“是我输了!”干涩,而激动。 林长生淡淡道:“输了不好吗?” 莫名的话,叫四周又是一片沉寂,鬼师通幽的脸上似乎也带了一点阴沉,但很快,哈哈的大笑声从他嘴中传出,叫岸上几人更加莫名其妙。 笑声久久,鬼师通幽缓缓道:“不错。虽然不甘,但输了总比平手要好。” “是啊。”林长生似也感慨了说了一句,“起码这样,还能知道前面有路。对我们来说,绝望才是最可怕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解释了所有,也叫岸边的炼幽、杜冕心中震动。前面还有路?什么路?是长生之上的境界吗? 难道,这个人竟然突破了长生境界,达到了更高的境界不成? 这怎么可能呢? 二人无法相信,尤其是炼幽。她是认识、知道林长生的。也正因为认识、知道,才更加巫法相信他的话。但……鬼师通幽输了! “师父……”忍不住,她叫了一声,声音不大,干涩到几不可闻。但湖中的两人都听到了,鬼师通幽也看了过来,对她笑了一下。 这一笑,充满了奇异的魅力,似有抚平人心灵创伤的奇异能力,叫近乎崩溃的炼幽神情一止,眼中重新闪出明光。 她恭敬的退了一步,躬身道:“多谢师父指点!” 鬼师通幽微微点了点头,又看向杜冕,意味深长道:“你也是个人才,可惜了。”(。) 444 清雅斋主 夕阳斜下,白水湖外! 林长生看着鬼师通幽,道:“你真的不等他来吗?” 鬼师通幽笑了一声,轻轻道:“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又何必等他?我们几个的关系可不像阁下想的那么融洽。” 林长生点头,自然也明白这点。 凡是能进阶长生境界的人,不只是机缘,还有他们自身的资质,而站在这个境界的人,又无不“傲”,更遑论他们本身就是一方大势力的首领了。 说他们之间关系融洽,鬼才信! “也对,我们这个境界的人,不只是要有朋友,还要有对手,不然就太过寂寞了。” “告辞!” 看着鬼师通幽与炼幽离去的背影,林长生暗道:“以后的江湖,就越发有趣了。”他侧过头,看向一旁的杜冕,突然道:“已经有五日了,你们教主既然还没来。” 杜冕脸色一变,强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五日前,鬼师通幽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五日中,二人也有过接触。林长生虽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但自也明白其中道道。 就一句话,杜冕前路已断!他看得出来,鬼师通幽自也看得出来,独孤无敌又岂会不知?而现在,似乎独孤无敌已经放弃这家伙了呢。 抬头,看着昏黄的日光,林长生暗道:“难道你真的不来?” 又有两日,依旧不见独孤无敌现身,杜冕的脸色也越发难看,整日绷着脸,一幅面瘫的样子。而就在这日午时过后,武宗外来了一个人。 房间中。打坐的林长生睁开了眼睛,双眼闪过一抹骇然的光华。风,凭空而动。人,莫名而出。一眨眼罢了,他却已立在了院子之外,静静的望着山门的方向。 ‘好强悍的气息。莫非他来了……’隐隐间,他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因为这人气息不仅强悍,还透着一股如日中天的感觉,好似烈日炎阳。 这似乎不该是圣火教教主独孤无敌!怎么说,他也有一百好几十了,又怎么会没有一点迟暮呢? “刘胜见过武宗宗主!” 郎朗的声音,自远处传来了过来。林长生不仅听到了声音,还看到了人。看到了那双明亮如星辰的双眸。二人,隔着近一里的距离,遥遥相望,纵是中间的怪石、院墙,亦挡不住两人目光。 “好年轻的人……” 看着他,林长生忍不住惊叹,他的模样也就三四十岁年纪,看来不比林长生大多少。但他的实力,却丝毫不弱。 ‘真是想不到。又冒出了一个。’ 心下一动,林长生已然跨过诸多障碍,出现在武宗之外,距离来人不敢四五尺距离。 看着来到近前的林长生,刘胜眉头不觉动了动,似极为诧异。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他朗声道:“清雅斋刘胜,见过兄台。” 清雅斋……林长生讶然,这人,莫非就是清雅斋斋主。 他回礼道:“林长生见过斋主。” 刘胜微微一笑。道:“不想,这赤石山又多了林兄弟这么一个妙人,真是叫刘某意外啊。林兄弟,不瞒你说,刘某此次来,不是为了别的,正是为杜冕而来。” “杜冕……”林长生有些恍然,笑道:“不知斋主与独孤教主是……” 刘胜道:“好说。在下与独孤教主有过几面之缘,幸得他指点,才有如今修为。不久前,独孤教主传信给我,说弟子被宗主扣了,他有事来不了,这才拜托我走一遭。” 林长生点头,道:“斋主客气了。在下留下杜冕,无非是想要见一见教主。有斋主来此,也是一样。杜冕,随时都可以走了。” 刘胜含笑致意,自然知道林长生话中意思。他沉默一会儿,道:“林兄,你既然有此意,不如我们就走两手。” 林长生拊掌笑道:“正合我意!请!” “请!” 二人就在石碑旁的空地上动起手来。 刘胜拳脚招数极为简单,直来直去,大开大合,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可言。但其中妙处,则在于“势”的应用。 武者修炼,无外乎力、速、巧三者。到了林长生等人的境界,此三者依旧没变,只是运用时,却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用我们的理解,就是“势”。 一掌出,看似普普通通,但实则却叫人躲不可躲,避无可避。力道一起,排山倒海,无穷无尽。此,便是对“势”的应用了。 刘胜,便是如此。 林长生与他对碰了两下,心中战意大起,气势亦为之一变,宛若一座横立于天地间的高峰,难以跨越。 刘胜面色一变,双掌横击,面上多了几分严肃。林长生几乎是同样的招数,二人直接硬碰硬起来。但奇妙的是,不管两人如何碰撞,却又不带丝毫声响,动作看似迅捷,又给人一种极慢的感觉,就跟打太极的老爷爷、老奶奶一样。 这看似没什么威力,然则……一股清风吹了过来,吹起了一些泥沙,直往二人身周靠近。但一到两人三米外,突然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那些泥沙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好似被某种力量湮灭了。便连那股风,也跟着一转,呼呼大作,吹响了一旁。 却是在二人身周,凝聚了庞然大力,不只是二人的力量,还有两人催动的天地之力。这两股力量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外力一靠近,便被两股力量搅碎了。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打斗中,林长生心中极速转动,交手下,他也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刘胜的功夫不说与杜冕相同,却也绝对同出一脉。 ‘这家伙显然也出自圣火教。想不到,圣火教中还隐藏了这么一尊高手。只是,他来这是……’林长生目光闪烁,暗自揣测着。 他可不信这家伙来此就单单是为了杜冕,恐怕更多的是震慑自己吧。毕竟赤石山突然冒出一个长生境界的高手,他们能不担心? 怕在他们眼中,林长生就是**裸的变数了。 对比林长生,刘胜却更加的震惊,只是他城府深沉,把一切心思都掩在了心里。他不明白,为何这林长生的手段与自己这般类似? 难道说,他也出自圣火教不成? “不……若他真的是教主的人,我不可能不知道的。而且,他这一身气息太诡异了……” 炼体者,气息强盛,不仅在于自身,还能隐隐感受到对方的气息流动,从中判断对手的强弱。但刚刚,刘胜却全然感受不到林长生的气血流动,甚至交手后,林长生气血三次变化,一一不同,叫他大为震惊。 气血,还能变化属性?(。) 445 三入风云 二人心中各带着心思,手中却没丝毫留守的意思。不对,是看来不留手,实则两人心里都明白,大家都留有余力。 感受着刘胜体内流动的血液,以及那炽热如火焰般的力量,林长生嘴角勾起了一抹轻笑。 猛得,他单掌下劈,如一抹刀光划过两人中间。汹涌于二人四周的能量,突的一止,好似静在了半空。林长生后退一步,手微微背后。 刘胜震动,双手微微颤了一下,缓缓下压,化去了四周的力量。他看着林长生,脸上犹带在一抹惊色。 不过,他留力了,可自问也出了八分力,但在他的力道下,林长生竟然想退就退,换做他自己,绝对做不到。 只此一点,高下立分! ‘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怎么会有这么高深的修为?’刘胜心神震动,有些出神的看着林长生。直到林长生出声,他才回过神来。 “斋主,请吧。” 刘胜收起神色,笑了一些,多少有些勉强。他跟在林长生身旁,与他一起往白水湖畔走。 很快,二人就来到了白水湖旁的院子外。院子中,杜冕正好看到二人,他目光落在刘胜身上时,面色一白,身子有些颤动。 似乎,他认识这个人。 林长生无声的笑了笑,对刘胜道:“斋主,你可以把他带走了。” 刘胜微微点头,目光看着杜冕。杜冕与他对视了一下,就低下了眼睛,快步走到刘胜身旁。他嘴巴动了动,只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刘胜侧过头,对林长生道:“多谢宗主了。以后若宗主有暇。可来赤火镇清雅斋宗地一聚。” 林长生微微点头,刘胜也没有多言,带着杜冕便告辞而去。铁娘子、铁莲二人寻问道:“宗主,这人就是圣火教教主吗?他看起来好年轻,跟宗主一样。” 林长生笑了笑,道:“不。他是清雅斋斋主。” “什么?”二人都是一惊。铁娘子道:“他,他也是长生境界的高手吧?” 林长生点头。铁娘子惊诧道:“真想不到,这清雅斋的斋主竟然也是一个长生境界的高手。”说着,她表情有些奇怪,似是想到了什么事。 林长生知道,她是想为什么清雅斋不统一赤石山。 这一点,开始也是林长生的疑惑。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很显然,这个刘胜与圣火教的关系不浅,看刚才杜冕的样子。显然也认识此人,只是他很意外,似乎想不到会见到这人。 那么……其中就有些问题了。 刘胜到底与圣火教有什么关系?是如他说的,只是得到了圣火教教主的指点吗?显然不是。他那一身功夫,可是圣火教的嫡传,比杜冕还要精深。而从他年纪判断,绝对是从小就开始修炼的,不然不会有如今成就。 一个从小就修炼圣火教武功的长生高手。这其中的道道,显然不言而喻。 他只是在暗处也就罢了。若跑到明处,绝对会惹来其他长生者的打压,到时说不得会引来其他势力的联手,一举灭了圣火教。 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自己面前现身呢?他这是什么意思? 林长生想了不少,但却没有什么头绪。毕竟他对这方世界的秘密了解的不是那么多,尤其是各大门派间的关系。 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其实刘胜来此的原因,并非是因为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而是因为他那部传出去的天碑武学。 他自己也知道。他整理的武学之路与圣火教不谋而合。他这边诧异、欣喜,圣火教那边更是如此了,尤其是身为地主的刘胜。 所以教主一发来消息,他就动了心思,亲自赶了过来,要见一见林长生,看他是怎样的人。 他唯一没有想到的一点,就是林长生的修为,比他想的要可怕,这叫他许多话都无法说出口了。 武宗内,林长生平静的生活着,每日不是打坐修炼,就是看着铁莲调教那些年轻的弟子。这些人随着修炼加深,与之前的不同也越发明显起来,而刚刚平静下的明火镇,也因此再起波澜。 世界上终归是有聪明人的,也有一些无奈的人,做一些无奈的选择,就如这部天碑武学。 一开始,大家都觉得自己被林长生耍了,许多人都看着那些家族的笑话。但慢慢的,大家不觉得好笑了,因为那些弟子变化越来越明显,他们不是瞎子,又岂会看不到。 此时,一些人想的是林长生单耍了他们,心里愤恨。而一些人则陡然想到,会不会自己不知道天碑武学的奥妙呢? 由此,开始试着修炼天碑武学。 还有一种人,他们想要学武,但却没有高深、系统的武学,所以早早就做了无奈的选择,修炼天碑武学。 如此,两种想法不同,却都选择选择修炼天碑武学的人,自然而然的有了碰撞。只要有心调查,他们的变化自也瞒不住人。 所以很快就有人确定,原来这天碑武学真的是一部奥妙的神功。 有宝贝,大家都想独占,不愿告诉别人,对神功绝学,无不如此。但显然这事是瞒不住的,没过多久就有消息传了出来,平静的明火镇一下子就沸腾了。 天碑武学与武宗,再次成了大众谈论的焦点。 而得到这一消息的林长生,也露出了笑容。 创建武宗,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试验他的武道。纵使他知道了圣火教的事,但不明白虚实的,还是需要一大群人来修炼他的武道,验证成果,而且其中因人不同而造就的诧异,也会是他武道中的不同风景。 以前他多少不明白,为何那些大宗师都会收徒创派? 现在他明白了! 每个人的武道都是不同的,只要走上了这条路,你就是独一无二的。但是,谁也不能肯定,你的路就是对的? 所以,他需要更多的人去走自己走过的路,验证自身的道理。这就需要收徒,需要传播自己的武学。 至于其中什么传承、守护正义一类的,你不能说没有,但验证武道,绝对是占据最多的,或许他没有想过,只是本能的才这么做。 但这种本能,正是他武道的一种。 说白了,到了一定境界后的人,都会在执着上自私自利。 “第一步已经成了,剩下的就是结果了。”站在湖片,林长生笑了起来。这个果不好节,他还需要推一把,不然那些害怕内力消失的家伙,怕是不敢修炼下去的。 想着,他神思突然一动,脸上露出一抹惊诧,有些欣喜,也有些怪异。 他转过身,快步回到院子中,叫来铁娘子与铁莲,吩咐道:“我进来有所感悟,要闭关修炼,你们不要去打扰我。另外,天碑武学已经开花,就差结果了。等他们发现其中的奥妙,必定会有所退缩。到时,就是门下那些弟子出山之际,你们要记住。” 二女齐齐点头。 林长生不再多说,快步回到湖边一头扎了进去。铁娘子、铁莲二人不知,林长生虽进了湖内,却并非进入地下城,而是整个人都消失了。 他,再次穿越了! 地点,风云凌云窟!(。) 446 七武器(一) 立于乐山大佛之上,林长生静静看着下方湍急的河水,轻叹了一声。回过头,正是断家当年的小屋。因林长生的关系,这里曾成了聂人王、颜盈、绝天三人生活的地方。可惜如今,却再次被破坏了,只剩下了一幅残垣断壁。 此时,山道上,一人影飞速而来,转瞬便落在了林长生身旁。 来人正是断帅! “林兄弟,你这一走就是十几年,还真叫人想念啊。”他叹息了一声。 林长生摇头,道:“怎么样?有消息了?” 断帅摇头,担忧道:“是有了消息了,但是坏消息。不仅老刀狂一家子被人抓了,神剑山庄那边似乎也出事了。浪,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出现过了。” 林长生点头,暗道:“果然如此。” 他一来此地,就得到聂人王一家被人突袭、抓走的消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帝释天那家伙。此次他过来,正是七武屠龙之际,也该帝释天出场了。 因他的关羽,贪狼、天刃两把兵器没了,破军死了,而雪饮却没有碎裂,他想要聚集七武器,雪饮刀自然是一个极好的选择。 想要聂风帮他屠龙,还有抓走他的家人更简单的办法吗?而且,这不单可以威胁聂风,还可以拿住断浪、步惊云两人。 最不济,完全可以再加上一个秦霜啊! “七武器啊……”轻叹一声,林长生又把目光转回了大河之内,微微出神。 英雄、绝世、火麟、贪狼、天刃、惊寂、天罪。贪狼、天刃为林长生所藏,火麟已成争名,断浪消失,却也在意料之中了。 那么剩下的…… 他对断帅道:“看来。我也要走一趟了。” 断帅点头,道:“好。你亲自去我也放心。林兄弟,一切就拜托你了。” 林长生对他点头,人一闪,自佛顶上直跃而下,宛若坠落的流星。砸向河面。断帅惊呆的看着他这一番动作,喃喃自语道:“这么高,这么高……” 是啊,这么高他怎么能跳下去? 很快,林长生直落在河面之上,无形的力量把他身子一扯,使得他下坠的身体猛的一止,好似立在了水面之上,虽浪涛起浮。 只是。那起浮的波动,更加大了。 他抬头往上看了一眼,低低一笑,身子一闪,眨眼没了踪迹。 江湖武林,从来都不是平静,盛极而衰,衰极而盛。往复循环。风云的世界中,武林江湖可从剑圣、无名那个时代追忆。 那时。南无名、北剑圣威震天下,江湖十大门派,鼎盛之极。可惜后来无名为了凤舞之事,屠杀十大门派,致使江湖一度萧条。 十几年后,江湖恢复元气。天下会崛起北方,覆灭无双城,称霸天下,江湖武林似再次恢复鼎盛之状。但我们都知道,这种吞并虽然是一种鼎盛的表现。同时也使得许多门派、家族尤其灭亡。步惊云始终杀要雄霸,不就因此吗? 再往后,就是无神绝宫一役,这一次死伤的武林人士更多了。 可以说,这两次过后,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的中原武林,再次被打回了原形。好在,年轻一代也成长起来了,使得残破不堪的中原武林亦焕发着勃勃生机。 北方天下会,虽没了曾经雄霸天下之势,却稳稳坐镇北方,宛若一方盟主。 南方神剑山庄,近十几年才崛起江湖,但借助当年无双城残存势力,也发展极快。十几年间,俨然成了南方第一大势力,声望直追当年的无双城。 这一南一北两方势力,就如两颗明珠,照亮了这个中原武林。这些年,那些后辈小子,无不以加入这两派为荣。 但最近,一切都变了,这两颗明珠,一下子就蒙了灰,被人打落尘埃。 天门,一个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没有听过的势力,突然崛起江湖,以强横无匹的实力,先后打垮了两方势力,隐隐有称霸天下之势。 但奇怪的是,这天门却没什么动作,只是突袭了两方势力,至于什么吞并门派、称霸天下,全无痕迹。 林长生一路走来,听到的都是有关天门的消息,大家都在好奇,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站在中华阁外,林长生哼了一声,抬脚就走。中华阁,也被毁了! “徐福,你这家伙动作可真够快的啊。不过,我已重出江湖,想来你也快来找我了吧。”他冷冷一笑,也不着急了。 徐福这家伙,看似sb,实则做事却极为谨慎,不动则以,一动就是雷霆一击。可以说,他完全是越活越没种,越怕死的代表人物。 “对了……”林长生目光,脑中想到一人,一种武功。似乎那东西,还挺有意思的。他嘿嘿一笑,身子一闪,瞬息消失在街道之上。 铁心岛,一个神秘的势力。说他神秘,实则是知道的人不多,但弟子功夫却强。说白了,就是一个大家不知道的小势力。 铁心岛传承自铁门,说是门派,实则只是铁神的隐居之地罢了。 铁门,一个也没几个人的门派,以炼铁为要,其门内绝技炼铁手有溶金炼铁之威。铁门传至铁道之手时,他收了三个弟子,铁神、铁狂屠兄弟,及铁智。 当年铁道以天罪考验三个弟子,铁智炼出刀匣,以求把天罪困于其中,不使凶兽出笼,得传铁门锻造密传----铁道天鉴。铁狂屠则直接打造出了天罪,且比铁道所思所想还要严密、霸道,叫他惊喜之余,也看破了铁狂屠的心思,不愿把掌门之位传于他。 但铁智实则也不是他心中所想,他更希望铁神能让自己满意。但铁神却不想因此与两位师弟相斗,也志不在此,故只是练功修习。 铁道找到他时,却发现这弟子功力大进,又颇得自己喜爱,可惜他也明白,铁神真的无心于此,铁神也言,师父的女儿更合适掌门之位。 故此,铁道把铁门传给自己的女儿铁阑。铁神也因此离开了铁门,寻了一个无人小岛,命名铁心岛,于上隐居修炼。 他虽然离开了铁门,但也因为符合铁道心思,得传了铁门无双绝艺,炼铁手。 风云中有三大奇异的神功,三分归元气、五雷化殛手、炼铁手。 说来,炼铁手不似前两种那般玄妙,他只是修出一股火劲,熔金炼铁,看来一点也不玄幻,不像那五雷化殛手,完全就是修仙套路啊。 但林长生此时感兴趣的,就是这炼铁手。 炼铁手火劲奇热,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别说人,就是金铁都要在他的力道下溶化。如此劲力,人如何修炼? 而且练成此功后,人体会有如何改变? 林长生觉得,此功或许会涉及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而就在此时的铁心岛上,却也波澜暗涌。一直平静了多年的铁心岛,竟然死人了!(。) 447 七武器(二) “啊,是小飞……他,他也死了。” “又是因为被抽干体内的血致命……” “真可怕!已经是三日来的第七宗了!” 看着地上的尸体,众人议论纷纷,人心惶惶。怀空脸色,亦极为可怕,沉默着,宛如受伤的野兽。在他身旁,怀灭头微微低垂,脸藏在了阴影中,叫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久,怀空默默转身,往内院走去。白伶叫了一声,快步跟了上去。怀灭微微点头,脸上闪过奇异的神色。 怀空、怀灭,是两兄弟,怀灭是哥哥,但论及资质、心性,怀空却远在怀灭之中。可以说,怀空是一个正人君子,不然也不会以自身正气,压制天罪凶性。 二人从小一起练武,怀空对怀灭极为了解,知道他这个哥哥心性极高,自尊极强,所以一直暗中让着怀灭,甚至为此故意耽搁练功,不叫怀灭看出破绽。 然而在一些方面,他却不如怀灭。 君子,一般都是从好的方面想人。你遇到好人,这么想也就罢了,但若遇到坏人呢?就如怀空,他因感情,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他所谓的“师父”。 但怀灭不同,他早就怀疑了,所以也布下了暗手。 不过怀灭怕也不知道,他怀疑的师父根本就不是收养他们,教导他们武功的铁神,而是铁神的弟弟兼师弟,铁狂屠。 铁狂屠是一个心性可怕的家伙,为了当年的铁门掌门一事,也为了自己的野心,偷袭了铁神,夺得了铁神与心使的心血结晶天劫战甲。 这十几年来,他一直装病。就是为了打造天劫战甲。如今战甲将成,他也开始了自己的动作。 把追查凶手的事交给怀空后,铁狂屠便进入了天香园内。这里花香四溢,即好看又好闻,人置身之中无不欢喜。 但是,走过转角。进入一秘道内,香味便为一股刺鼻的味道所掩盖,是血腥味。 铁狂屠缓步而下,伴着弥漫的血腥气,他脸色渐渐狰狞,又透着一股兴奋。火光,突的打在了他的脸上。在前面,却又一个不小的地底空间,其内有熊熊烈焰。正是他打造天劫之处,而就在其内一脚,又有一个水池,里面却不是水,而是粘稠的血液。 那刺鼻的血腥,正是由此而来。 铁狂屠才走入其中,后面便有一身着铁家的汉子快步而来,轻声在铁狂屠耳边说了什么。他脸色一沉。又哈哈笑了起来,大声道:“好。好,不愧是构思出天劫战甲的心使,果然聪明。”他狞笑一声,狠声道:“既然你想到了,那就一起来看看这天劫战甲吧。我要用你的血,来祭奠战甲。哈哈……” 怀空房间内。心使看到已经空了的天罪刀匣,脸色大变,道:“果然没有猜错!凶兽早已破笼而出!” 怀空皱眉道:“心使,你何以会知道凶兽早已不在?” 心神沉默,久久才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他面色凝重。慢慢走到旁边,坐在了下来,似自语般道:“其实,我也要好好思索这件事。” 怀空眉头紧皱,察觉到心使心中有事,但不待他细问,外间突然“啊”的惨叫。怀空面色一变,身子飞速蹿出,只留余音:“外面有事!” 他速度极快,很快就来到了现场,怀灭也早已站在了一旁,又有一人死了。 而就在房间中,静静想着心事的心使脸色不停变化,他已猜测到了,却无法相信。突然,他神情一动,都猛然扭到一旁。 一突兀的声音在他后面响起:“心使,你不用再如此用心推算了。” 心使大惊,只听后面碰的一声,两条锁链直接撞破了墙壁,牢牢缠住了心使,他把托了出去。偷袭者,正是铁狂屠精心培养的弟子,以防怀空、怀灭等人有变。 同时,前面,怀空想到了心使的不对劲,脸色大变,暗道:“糟了,心使……”他想也不想,快速赶回。但到屋子内,一片狼藉,哪里还有心使的影子。 岛外,一艘小舟,悄无声息的靠在了岸边,一道人影轻飘飘纵身而上,自险峻高崖,直纵而起,立身于高坡之上,静静的眺望着铁心岛。 林长生,来了! 他看着那如村庄一般的地方,感受着其内压抑的气氛,轻声笑了一下,道:“虽然耽搁了一会儿,但也没有来迟。” “不过,铁神……” 他目光闪了闪,想到原著中他死前交代怀空去寻求天门帮助,心中暗暗思索。他,是怎么知道天门的?莫非铁神,也是天门中人? 以天门的行事尿性,找上了你,别想走脱。铁神既然知道天门,还让怀空去天门寻求帮助,能跟天门没有关系? ‘可能,是因为天罪的关系……但铁神并非怀空,他死掉或许更好。’ 他静静的站在高坡,目光透着一缕深邃,瞳孔深处倒影的,却是整个村子的景象。似乎,他把一切都看在了眼中。 岛上的一切,都按着原著进行着,怀空顺着心使留下的痕迹,寻到了铁狂屠隐藏在天香园下的秘道,亲眼看到心使死在天劫战甲之下,又无能为力。其后,也被铁狂屠暗算,打下苦劳,见到了他真正的师父铁神。 其后,便是二人逃出苦牢,与铁狂屠大战了。可惜,到底是铁狂屠棋高一着,利用绝世好剑使铁神中了剧毒。 而铁神在自知无法活命的情况下,以最后的生命拖住了铁狂屠,叫怀空逃出了苦牢,而怀灭也命令手下,自铁门五首手中救下了怀空。 天香园外,身着天劫战甲的铁狂屠狂傲、霸气,他冷冷的看着四周迷雾,一把抓起一弟子,寒声道:“区区一阵迷雾,便使得你们进退失据,怎配当我的徒儿?” 那弟子大惊,嘴巴张开,但还没有出手,便已为天劫战甲撕成了碎片。 四周弟子无不大惊,铁门五兽中一人道:“师父息怒!我们一定会把怀空追回来。” 铁狂屠淡淡道:“不用了。你们去只会打草惊蛇。为师已经一个更适合追捕怀空的人。让他去,一定会更有趣的。” “是啊!让人家兄弟相残,岂不更有趣!” 一淡淡的声音,突然从一角传了出来,使得铁狂屠诸人无不大惊,纷纷忘了过去,一众弟子齐齐呼喝:“什么人?”“谁在那里?”“滚出来!” 那里的迷雾,似还没有散去,只能隐隐的看到一个黑影,笼罩在雾气之下。奇妙的是,那里的雾气好似凝固了一样,始终没有散开。 铁狂屠一脸严肃,眼中透露着少有的认真,但周身的冰凉,又给了他无尽的自信。天劫战甲在身,他已天下无敌! “哈哈……”铁狂屠猛然大笑,笑声中充满了狂傲与畅快,只听他道:“好,太好了。天劫初成,便有一个高手来让我祭甲,真是太好了。哈哈……” 雾气中,人影轻轻道:“是吗?可惜,你的天劫没有绝世好剑,怕只是废品吧。” 铁狂屠一怔,神情陡然狰狞了起来,吼道:“你找死!”冰寒利刃出鞘,瞬息划破朦胧的迷雾,带着死亡的气息,把雾气中那隐隐的黑影,一劈为二。(。) 448 七武器(三) 天香园,浓郁的迷雾散去了,只留下了一地的狼藉。但所有人都没有开口,包括铁狂屠。他们死死盯着那散去雾气的地方。 没有人! 一滴冷汗,不知从谁脸上滑落,掉在地上,隐约发出滴答的声音。 那是人?还是鬼? “这就是天罪吗?还真是锋利。” 突然,那幽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声音,没使众人害怕,反松了口气。但下一刻,四处观望的众人又把心提了起来。 有声音,但人呢? “铁狂屠,你在找我吗?你不会连我都找不到吧。”轻轻的声音掉了一丝调笑的意味,叫铁狂屠暴怒不已,他狂吼一声,身上天劫战甲爆发出璀璨的光华,无数利刃****,宛若下了一场铁雨,疯狂的收割着四周的一切。看那花草、墙壁,无不瞬间凋零、塌陷,带起大片的烟尘。 “哈哈……”声音高笑,慢悠悠道:“你这个样子,还大言不惭什么天下无敌,真是臭不可闻啊。” “装神弄鬼的家伙,老子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铁狂屠飞身而起,穿戴着沉重的铠甲的他速度却丝毫不慢,整个人宛若迅捷的猎豹,飞速在院子四周游弋,可惜他转了一圈、两圈、三圈……始终找不到人。 就在他怒火鼎盛之时,突得,咔的一声传来。这声音是那么清晰,那么可怕,宛若死神动了一下镰刀,带起了无尽杀意。 只见飞速游动中的铁狂屠突兀的停下了身子,怔怔的站在那里,脸上有些茫然。 他僵硬的转动头颅,目光垂下。看向左肩。啪的又一声,一道隐约的裂缝出现在左肩天劫战甲之上。这好似信号一般,引发了连锁反应,使得啪啪声音响个不停。 他一身的天劫战甲,解体了! “怎么会这样?”铁狂屠脑子一片空白,四周他的弟子也全都傻眼了。怔怔的看着解体的战甲。 “哈哈……”暗处的林长生大笑,他就知道会这样。 铁狂屠脸色铁青,只觉那笑声这般刺耳,好似刀子一般,一刀刀的扎在他心中。他死死盯着地上解体的战甲,心中已明白过来,这是缺少了绝世好剑的缘故。 天劫战甲也诸多奇异材料所炼,但材料不同,又如何能合在一起?这一直都是天劫战甲的一个难关。唯有用绝世好剑。才可弥补。 绝世好剑乃奇石黑寒所铸,黑寒有奇异的吸摄之力,可以把诸多不同的材料,吸纳在一起。没了这一点,天劫战甲虽也可以使用,但很快就会解体。 而且铁狂屠也不会想到,他把天罪这把凶兵嵌入天劫,看似增加了天劫的凶性。使其威力大增,实则是作死。 天罪之凶。不说惊天动地,却也非常人可以驾驭。恶人就不说了,正义之人使用天罪,一般都是以自身正气压制天罪。像铁狂屠这般,不仅不压制天罪的凶性,反激发其凶性。只会叫天罪反噬自身。 后来,他无法脱下战甲,就是因此。 院子外,林长生轻轻挥手,打散了四周的烟尘。漫步而入。 看着终于现身的他,铁狂屠诸人马上戒备了起来。他喝问道:“小子,你是何人?” 林长生低声轻笑,脚下不停,到铁狂屠两米外才停住。他打量着铁狂屠,轻声道:“你这家伙,不仅是个笨蛋,还是个蠢货。” 铁狂屠暴怒,心中杀机冲天,但他还是谨慎的没有动手,反生生忍住了。从原著就可以看出,这家伙很能忍! 林长生自感觉到了他的杀机,却也不在意,兀自道:“我嘛,对你们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但同时,我也是你的指路人。有些事情,你一定很感兴趣的,比如说,铁阑。” 铁阑……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好似重达千钧一般,死死压在了铁狂屠的身上,叫他高大的身躯生生矮了一截。他面色,急剧变化着,有痛苦、有不甘、有懊恼、有恨意…… 林长生欣赏着他的变脸,心里暗暗赞叹,利害啊,这比川剧还川剧呢。待他冷静下来,他才又道:“我调查过你的事,知道你为何流落到此,也知道你与一联帮的恩怨。但其中还有些后续,你怕是不知道吧。” 铁狂屠铁青着脸,沉声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林长生没有说话,反低下头,看着他脚下的天劫,突然道:“天罪是出自你手,你的锻造技艺天下无双,是你们三师兄弟中最出色的。想必,你对天罪最为了解。据我所知,天罪,噬血!你说,他会不会也噬你这个主人的血?” 铁狂屠脸色再变,瞳孔紧缩,几乎成了一个黑点。 “我来此,就是为了天罪,我想你不会反对把它给我吧。”林长生淡定的说出了自己的目标。 铁狂屠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林长生,他眼动了一下,林长生嘴角轻勾,人如一缕青烟,突然消失不见。再次出现时,却已站到了一旁,在他脚下,还倒了一个弟子。 林长生无辜道:“不好意思,我看他有些杀意,忍不住就先杀了他,你不会介意吧。” 铁狂屠身子一颤,只觉心脏被人狠狠揪住了,几乎喘不过气来。四周的人,也无不骇然后退了一步。他们都没看见林长生是如何出手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武功?’ 铁狂屠心里狂呼,他以为自己有了天劫战甲,就可以横行天下了。可林长生,狠狠的给他上了一课,叫他知道什么叫井底之蛙。 如此武功,他纵使有天劫在身,又能如何? 林长生看着他,又抬步走了过去。这次,靠的更近了,不过一米距离,似乎伸手就能够到。 不知为何,铁狂屠突然对上了林长生的眼睛。在那双深邃的双眼中,他发现自己似乎什么也看不到,也什么都看到了,可看到的,似乎是另一个自己。 他几乎要发狂,想要大叫,却突然发现叫不出声来,周身的力气似乎也被抽走了,整个人如行尸走肉一般站在那里。 就在满心绝望之急,莫名的,他似看到了一点光亮,隐约间,那里有个身影。是谁?为什么这么熟悉?为什么这么温暖? 铁阑,是铁阑! “啊!”铁狂屠叫出声来,浑身大汗淋淋,整个人碰的跪倒在了地上。 林长生俯视着他,淡淡道:“尽快把天罪给我铸好。” 铁狂屠抬头,怔怔的看着林长生,嘴巴微动,良久才出声:“她……她怎么样?” 林长生道:“很好。但与你想的不一样。当年的你,做错了一件事,毁了你们的姻缘。” “我们的姻缘……”铁狂屠神色突然变得很奇怪,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有些不敢相信,不愿相信,神色在期待与狰狞间变化。 林长生没有再管他,回身走向园外。看着他的背影,所有人都没敢说话,大气也不敢出。直到他消失不见,才松了口气。 此时他们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冷汗淋淋。(。) 449 七武器(四) 豹子坡,铁心岛上的险地,乃血豹群居之地,一般人难以跨越。而就在豹子坡后身,有一断崖,正是怀灭的秘密基地所在。 他两个手下救走的怀空,就被安置在此。 斜长的坡道上,三道人影缓缓而上。来人正是怀灭、白伶,以及林长生!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怀灭可不简单,原著中,这家伙命运比较凄惨,但他对怀空的兄弟情却无可置疑,而且在一些事情上,他比怀空聪明的多。 就说铁狂屠这件事吧,他早就怀疑了,只是自知不是铁狂屠对手,才没有动作。不然以他的性格,怕早就动手了。 他既然怀疑铁狂屠,又正好救走怀空,自然暗中监视着一切。林长生的现身,又怎么会瞒过他?而他,也瞒不住林长生。 三人并肩走着,怀灭余光一直盯着林长生,口中道:“林长生……你是神剑山庄断浪的师父,为何会来这里?” 林长生也不看他,脚下不停,嘴中道:“你不知道吗?以你的消息来源,应该知道最近江湖上的事吧。” 怀灭哼了一声,道:“不错。我听说神剑山庄出事了。本来,我还打算去神剑山庄,不想半路就得到了消息,这才没有动身。” 林长生无声笑了笑,突然道:“对了,你们的绝世好剑怎么得来的?以你们三人的功夫,怕还不能从步惊云手中夺到宝剑吧。” 怀灭脸色一青,极为难看。 原著中,步惊云失忆,又过着普通的渔民生活,武功虽没失去。但性情却大为不同,三人用计拿到了绝世好剑,但此时风云却非原著风云。 步惊云一直都待在天山,虽宛若封剑退隐的老者,对世间事不闻不问。除了秦霜、聂风等有数几人,一般人根本难以见到他的面。 纵是怀灭三人见过了步惊云。怕也难以从他手中得到绝世好剑。更何况天下会势力强大,三人又凭什么能闯过天下会层层关卡,夺得绝世好剑? 怀空、怀灭,在风云第二部看似很利害,但实话实说,他们初时的功夫,也就跟风云才出场时一般。原著中,铁心岛一役后,怀灭挑战步惊云。却为他五招排云掌所败。可想两方的实力差距了。 更遑论,没有失去记忆的步惊云了。 以他那冷冰冰的性子,跟他要绝世好剑,那是找死。可是,三人就把绝世好剑带到了铁心岛。岂不怪哉! 怀灭没有回答林长生,白伶却忌惮林长生,也希望他帮自己三人一把,开口道:“我们三人能得到绝世好剑也是运气……” 她缓缓自己三人得到绝世好剑的过程道来。 三人为拿到绝世好剑。也是努力了一番的。第一次,他们直接拜会天下会。此时的天下会不是雄霸那时。好说话的狠。他们也得到了秦霜的召见,但一听他们想要绝世好剑,秦霜就拒绝了。开玩笑,秦霜能不了解步惊云,他们去找步惊云要剑,那是找死。 为此。秦霜还亲自动手,打发了三人。 秦霜资质虽不如步惊云、聂风,但这些年也不是白过的,尤其是得到另外两绝后,他的进步也极为迅速。不说三绝合一。却也三种武功齐出,打的三人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他也直言告诉三人,若没有实力,他们去找步惊云要剑,只会激怒步惊云。到时,就不是被人打败,而是被人杀死了。 只是,三人并没有放弃。 第二次,怀空再次前去,希望说通秦霜,而怀灭则偷偷去了后山。可惜还没见到步惊云,就被守山的人发现了,给赶了出来。 第三次……秦霜看他们决心甚大,也没有办法。他对怀空也极有好感,便亲自带着三人去见了步惊云。 说到此处,白伶语气突然有些打颤,神情多了一抹惧色,而怀灭也紧紧握起了拳头,牙根紧要,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看到,一个人,不,他不是人,或许是神魔。他的气息太可怕了……” 林长生眉头暗皱,看向她。白伶也正好看了过来,浑身打了个寒颤,指着林长生尖叫道:“就是你这样,他的头发就跟你一样,又一半黑,不过他另一半不是白的,是红的。红的跟血一样。” 林长生身子一顿,恍然道:“神将……” 怀灭豁然转头,死死盯着他,近乎咬牙切齿道:“神将……那人叫神将吗?” 林长生没有回答他,一脸淡漠,道:“后来呢?” 白伶道:“那人太利害了,几乎压着步惊云打。秦霜一见,赶紧上去帮忙。可是,他们二人联手也不是那人的对手。我们三人也都上去了,但很快就被那人打到在地,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说到此时,怀灭身上更是散发出猛兽的气息,双眼赤红。看得出,这家伙怕不仅被人打败,还被狠狠羞怒了一番吧。 “后来……后来步惊云……”说到步惊云,白伶又打了个颤,“那人制住了步惊云,但步惊云太狠了,直接斩断了自己的手臂,也砍了他一剑……” 手臂…… 林长生苦笑一声,想到凤溪村看到的那家伙,还真是…… 他来前耽搁了一阵,正是在凤溪村看到了步惊云。只是,他没有向步惊云寻问过程罢了。而那时,步惊云的左臂已然变了。 不想十几年后,他还是得到了麒麟臂。 步惊云发狠,但到底打不过神将,而神将也被他一剑砍出了怒火,发力下,竟是把步惊云打下了山崖。他知道不好,想要追下去,却被秦霜所拦,而怀空三人则趁机逃了出去。 为了绝世好剑,三人先一步在崖下找到了步惊云。那时步惊云已然受了重创,昏迷不醒。以怀灭的想法,本想直接带走绝世好剑,但怀空却是个好人,非要救治步惊云。 于是,他们就带着步惊云四处求医,期间也遇到了天门的人,只得逃窜。后来遇到了于岳,麒麟臂自生感应,于岳便接下了步惊云,他们三人也带着绝世好剑赶回铁心岛。 听她说了一遍,林长生心中暗思,转而又想道:“自己一路也没听到天下会大变的消息。难道神将没有动秦霜?或者,他们直接掌控了天下会?看来回去后,要去天下会一趟了。” “到了!” 耳边,传来怀灭犹带愤怒的声音。林长生停下脚步,侧眼看去,断崖藤蔓之间,正有一黝黑的山洞,此时洞内正透着微微火光。 怀灭盯着林长生道:“你找怀空,到底要干什么?” 林长生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天罪!神兵有灵,为主可御。怀空是天罪的主人。驾驶天罪的,也只能是怀空。此次不单是我找他,同样也有人在找他。你觉得,相比我,别人更值得信任吗?” 怀灭眉头紧皱,不知怎地,脑海中又想到了那如神魔一般的红影,双拳死死握着,一字一句道:“可是那神将……”(。) 450 七武器(五) 林长生脚下一停,回头看着怀灭,淡淡道:“你倒是聪明。不过,神将只是冰山一角。” 怀灭身子一颤,心中有些不信。冰山一角?他有些无法相信,如神将那般的人物,又怎会甘心为人驱使呢?就如他自己。 林长生没有管他的心里波动,抬脚走入山洞,目光落在那火光倒影的人影上,轻声道:“神将,只是天门中的一人罢了。” “天门……” “天门……” 两声不同的叫声,一声似在自语,出自怀灭。一声有些高亢,来自洞内的怀空。 怀灭眉头一皱,看向怀空,道:“你知道天门……” 怀空没有回答,目光灼灼的盯着林长生,道:“你是什么人?” 林长生道:“林长生。” “断浪的师父……” 怀空惊呼一声,林长生则是无语,断浪的师父,老子的名头连断浪都不如了。 一旁怀灭哼了一声,走到怀空身前,淡淡的扫了一眼他身上的伤势,再道:“你知道天门吧。他们是一群什么人?” 怀空摇头,道:“我以前并不知道天门。这是师父跟我说的。”他简单说了一下,无非就是铁神死前叫他寻求天门帮助,助他练就炼铁手一类的话。 怀灭听了不可置否,淡淡道:“原来是师父知道天门。”他盯着怀空,认真道:“那神将,就来自天门。” “什么?”怀空一惊,脑海中自发浮现天山中的记忆。他与怀灭一般,几乎无法忘记那如神如魔一般的男子。 “天门……到底是什么组织?”他目瞪口呆道。 林长生轻笑了一声,走到一旁坐了起来,伸手拨弄着眼前的火堆。 怀灭看着他。沉声问道:“你知道天门是什么东西吧。” 林长生看了他一眼,把手中的木柴扔进火堆中,轻声道:“了解一些,不能说全部了解。就我所知,天门是一个极为神秘的组织,里面的人多为邪道高手。他们隐藏的极深。但势力广布江湖,远非现今的江湖门派可比。” “这点,从神剑山庄与天下会的遭遇就可以看出来。” “不过这些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天门的动作。天门虽一直搜集天下高手,以为已用,但很少有什么动作。可如今,他们先是抓了聂风的父母,又突袭神剑山庄、天下会。可见他们要有所动作了。只是他们的动作也叫人存疑。” “若他们想要争霸天下,仅他们展现的实力。足够了。但他们没有。你们觉得,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怀灭、怀空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茫然。是啊,天门动作频出,但每每出人意料,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突然,怀空想到了一幕,脱口道:“步惊云……”他迅速转头。对怀灭道:“大哥,你还记得神将制住步惊云的时候吗?他根本没有下杀手。似乎有意带走步惊云。” 怀灭眉头一皱,沉思了一会儿,点头道:“不错。不然以二人差距,步惊云也不可能伤到神将。”他话音一顿,又道:“步惊云、断浪、聂风,你刚才说。来此是为了天罪。而这三人手中,无不握着一把神兵。莫非,天门所为是为了他们手中的神兵。” 说着,他又摇头道:“不,不。若只是神兵。他们完全可以杀了步惊云等人。他们不仅要神兵,还要神兵的主人。这也是你找怀空的目的吧。” 林长生拍手,笑道:“聪明!不错,他们就是为神兵,但他们不是要神兵,而是为了发挥出神兵的威力。你们身为铁心岛的传人,应该明白。神兵唯有在特定的人手中,才可发挥出其威力。就如天罪。怀空一身正气,按理说与天罪格格不入,但偏偏在他手中,天罪才可威力无穷。” “同样的,绝世好剑、雪饮刀、争名剑等神兵,一样要在它们的主人手中才可发挥出最大威力。” “那么,天门为何要这么做呢?以天门的势力,他们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 淡淡的声音叫怀灭、怀空二人诧异的瞪起了眼睛,怀灭几乎想到没想,脱口道:“你是说,天门遇到了更强大的敌人,需要这些神兵杀敌。这……” 二人都有些难以置信,就天门展现出的势力,强大的就不可揣测,更强大的敌人,可能吗? 林长生道:“不见得是敌人,或许是其他的东西。天下神兵利器,绝世好剑、雪饮刀、争名剑、英雄剑、惊寂刀、天罪、贪狼、天刃,都赫赫有名。贪狼、天刃原为破军所有,破军被我所杀,也落在了我手中。其他六柄神兵,我也多少知道。” “来这里之前,我去了中华阁,那是无名隐居之地。可惜,中华阁被毁了,无名不知所踪。想来是与聂风、断浪等人一样。” “剩下的,就是惊寂刀与天罪了。” “惊寂刀在东瀛皇影手中,天罪在你们手中。为了一探究竟,我自然来找你们了。” 怀空、怀灭两人面面相窥,震惊不已。他们想不到,其中还有这么多的说道,更叫他们惊骇的是,武林神话无名竟然也出事了。 良久,沉寂的山洞中才又响起声音。怀空道:“前辈,您要我们做什么?” 林长生看向他,道:“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去做。我只是给你提个醒罢了。”目光转向怀灭,淡淡道:“另外,怀灭,你要小心了。从天门的手段来看,他们为达目的誓不罢休。怀空一身正气,绝对难以与这群家伙同流合污,为了迫他就范,你就是他致命的缺陷。” 怀灭身子一颤,怀空也变了脸色。 “哈哈……”怀灭狂笑,大声道:“你是前辈,但你也不要小看我怀灭。什么狗屁天门,我怀灭也根本不会放在眼中。他们想要抓我,那就来吧。我正要试试他们的手段。” “大哥……”怀空一脸担忧,生怕怀灭有什么动作。 怀灭拍开了他伸来的手,怒道:“怀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在让我,甚至不惜怠慢修炼。你以为这是为我好吗?我怀灭,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你也一样。” “大哥……”怀空震动,看着怀灭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怀灭冷笑一声,道:“你得了师父的炼铁手,正好传承师父绝艺,但我怀灭,一定不会输给你。你等着吧。”话音落下,怀灭大步而出,身如闪电。 “大哥……”怀空大叫,但还是慢了一步,追出山洞时,哪里还有怀灭的影子。 林长生笑了笑,道:“怀空,你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的。这家伙,看起来狠,心里对你这个弟子热乎着呢。” “前辈……”怀空不明所以。 林长生努了努嘴,对一旁两人道:“怎么?你们还不去找你们主人吗?” “啊……”那两人惊叫,怀空也惊诧的看向二人。一人道:“怀空,不是我们有心隐瞒,是主人……” 闻言,怀空松了口气,走回林长生身旁,道:“前辈,不知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451 不同的风景 山洞中,橘黄的火苗依旧坏块的燃烧着。怀空立于洞口处,目光死死盯着远方,牙关紧要,几乎发出吱吱的声音。 在他手边,有一个匣子,正是陪伴他多年的天罪铁匣,而失去的天罪,也安静的躺在铁匣之中。 火堆旁,林长生静静的看着手中残破的铁甲,铁甲上,刻着一些弯弯曲曲的文字,正是铁神死前留给怀空的炼铁手。 他看了一遍,目光转向怀空,淡淡道:“不甘心吗?” 怀空回头,双眼赤红,透着一股恨意。 林长生摇头,道:“也对,换了我,我也会不甘心。但我说过,我不会帮你的。” 怀空闷哼一声,没有说话,他抱着天罪,走到了一旁,默默坐了下来。 看着他,林长生又道:“去找天门吧。他们会帮助你练成炼铁手的。” 怀空依旧沉默,慢慢抬头看着他,目光充满奇异的色彩。良久,他才道:“我,我想要知道我师父他们那一辈的事。” 林长生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目光重新落在炼铁手心诀之上,嘴中慢慢道:“这话说来就长了,当年……可惜造化弄人。铁狂屠不知道,铁阑喜欢的一直都是他。当年他想错了,没有去赴约,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怀空默默点头,想到了刚才铁狂屠离去时落寞的背影。是啊,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错,想必他心中也不好受吧。 怀空惨笑一声,道:“虽然他是个可怜人,但恩师之仇不能不报。”他站起身,把天罪放到了林长生身旁,道:“前辈。天罪就由您保管吧。” 林长生点头,目送他离去,又把目光转回到炼铁手心诀之上。 此功确实奇特,短短几句话,却蕴含了无数玄妙,这般心诀。纵是落到一般人手中,怕也会看不懂,就跟那九阴真经一般,不懂道家之学的人,得了也没用。 “炼铁手首要凝练一股火劲……此劲至刚至阳,奇热无比……”他默默思索着,脑海中想到了葵花宝典。那功夫就是太过阳刚,才叫人不得不自宫练武。但对比这炼铁手,却要差了许多。可。二人原理却又完全不同。炼铁手的火劲,开始时对人体并没有太大伤害,只需好好修炼,便可增强功力,锻炼己身。 至于后面的铸心,正是利用那灼热火劲,一点点改造自身,让自己适应更加强大的火劲。如此才可更进一步。 “是了……原著中,怀空虽很快练就了炼铁手。但实则却是一种速成的手段。反之,铁神被关了十几年,修炼此功近乎二十年,依旧没有大乘。由此可看,这速成手段虽强,却也太无人道。” 想到无二与白伶为了帮助怀空。特意演戏欺骗他,叫他心死如灰……这也就是怀空,换了其他人,怕纵是知道了原因,也不会对二人有所感激吧。 他盯着心诀。默默揣摩着上面的内容,一点点在脑海中模拟。不久,他心神一震,喜道:“是了,是了,这炼铁手正是有一种收摄天地法则的能力,才可练出那般炽热的火劲。” 一时间,他脑洞大开,想到了自身的诸般武功。他得自金庸世界的武功不用说,那多是驾驭自身武力的功夫,与风云世界的武功天差地别。但在诛仙世界中,那诸般法诀,实则也有吸纳天地法则的力量。倒是他得自天书的武学…… 似乎,也没有收摄法诀之力的能力,唯有利用自己的神通,强行摄取。 “不对!到了先天顶峰,想要进阶长生,需要锻炼身体,这不就是把自身吸摄的力量化入体内吗?身体想要进行升华,脱不开法则之力。如此看,主世界的武功也有这种能力,不过……” 对比炼铁手,他所知道的武功显然在这方面是有所不如的,但神通这一项,却也是风云世界无法比拟的。 到底是什么?造成了两者的不同呢? 想了一会儿,他也没有头绪,难道又要说天道不同?吐槽一句,他不再多想,而是再次认真钻研了起来,并与自己已知的功夫对照,互相琢磨。 不同的武功,就是不同的风景。 修炼,都说博与精,但这两种真的难说的狠。就说郭靖吧,大家都说他是精,但从他走的路子看,显然也很博啊。 说白了,还是找对自己的路,又或者,你得有一门神功绝艺。 不管是谁,只要不是傻蛋,有了神功,自然会专精,至于什么诸多神功绝艺,除了穿越者,谁还这么牛叉啊,而对金大腿无数的穿越者来说,博、精,有区别吗? 就如林长生,他一直都专修天书武功,但见到的神功绝艺绝对天下第一了。在此时他眼中,诸般绝艺已然成了不同的风景。 再纠缠什么博、精,那才是入了邪道。 所以,他从不吝啬吸纳其他绝艺的思想,他觉得不好、不对、不合适自己的,也懒得多看一眼。 揣摩半天,林长生把心神渐渐收回,轻吐了口气,自语道:“果然利害。这炼铁手的热力熔金化铁,但最恐怖的还是那种锻炼身体的效果。神功绝艺,还真是没一种是简单的。” 活动了身子,他起身,手一拉,地上的天罪与一旁的绝世好剑齐齐震动,被他吸到了手中。感受着两柄神兵的震动,他笑了笑,把天罪绑在身后,绝世插在了腰间,大步走出了山洞。 天香园外围,一切的人都被清空了,只留下铁狂屠自己的心腹,严密把守,不让任何人进去。但当林长生到来时,这些凶神恶煞的家伙一个个胆颤心惊,不敢多说一句。 林长生伸手招了招,问一弟子道:“你们师父呢?” 那弟子小心答道:“在下面锻铁室中。” 林长生点头,兀自走了进去。 下方地底石室内,大火熊熊,血腥满布。推开庞大的铁门,林长生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中央的铁狂屠,他身前,正是重新组装在一起的天劫战甲。 只是此时,天劫战甲少了一分凶恶,给人一种普普通通的感觉。 立在铁狂屠身上,他全然没有察觉到林长生的到来,只是怔怔的看着天劫,目光出神,不知是在思索如何完善天劫,还是在想别的。 良久,林长生一声轻咳,唤醒了铁狂屠。他看到林长生,也没什么动作,只是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又转回了目光。 林长生无语,这是心死了,还是怎么滴。 摇摇头,他道:“怎么?你不想报仇了?” 铁狂屠沉默着,嘶哑的声音缓缓传来:“报仇?找谁报仇?我自己吗?” 林长生叹息一声,道:“也是!不过,如果当年你胜了,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胜了……”铁狂屠目光一闪,沉寂的脸上渐渐透出一股恨意。是啊,如果他胜了,虽辜负了师妹心意,但两人还是会在一起的。 乾震,都是你的错! 霎时间,他冰冷的心又热了起来,浑身布满杀机。只是他的思想俨然又从一个极端转到了另一个极端。而在他身后的林长生,则轻轻勾起了嘴角。 这样,才有趣啊!(。) 452 无名现身 忽然了一番铁狂屠,林长生笑嘻嘻的离开了铁心岛。刚一踏上陆地,他猛的一拍脑门,道:“该死,怎么把皇影这家伙给忘了。” 当年,他背着皇影干掉了天皇,可是惹得皇影在中原大闹了一番。还是无名出手,把皇影迫走。但风云开头,就是天皇与皇影的大戏,而且以皇影的性子,绝对不会不来的。 “中华阁虽出事了,但无名想来没事。帝释天那老家伙可是对他眼热的很,说不定此时早就化作徐福,跟他扯蛋去了。” “算了,还是先去找步惊云吧。找到他,不愁见不到无名。” 凤溪村外,看着那已然破烂的屋子,林长生很是无语,这是来迟了一步吗? 他摇摇头,仔细思索着,又是一拍脑门,骂道:“真是笨啊,怎么把那小子给忘了。”说着,脚下飞速闪动,化作一缕青烟,快速往远处冲去,但行不远,他身子一止,似凭空而现,自语道:“原著中,似乎正是剑晨那小子暗算,才叫无名着了道,不知这次他们是怎么动手的?” 随即,他失笑一声,道:“无名那狗屁中华阁能暗算他的人不少,没了剑晨,也有其他人啊。也是奇怪,江湖上这些年似乎都没有剑晨的消息。” 话音中,他身子闪烁,再次化作一缕青烟,肉眼几不可见。 天山,天下会! 林长生悄无声息的摸了进来,仔细探查着。奇怪的是,天下会并无不妥之处,一切似乎都跟从前一样。 他暗暗皱眉,小心靠近了秦霜办公之地,那里。秦霜正在审阅文件。只是看到这个秦霜,林长生却突然觉得不对。 他,不是秦霜! ‘被调换了……’林长生眉头暗皱,事情虽有些意外,却也在意料之中。‘看来,徐福那家伙是把他们相关的人都抓走了。不过。若只是关押还好,若……’ 他想到了原著中的怀灭,那家伙可是被整成神兽了,若秦霜也被如此对待,步惊云、聂风绝对会发疯。 他隐藏暗处,思索着该如何办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嘈杂声。扭头看去,只见大群的天下会弟子正一一后退,一个个小心翼翼。 是谁? “什么人?” 里面的秦霜高喝了一声。大步而出。同时,外面那人也走了进来,周身黑气缭绕,带着一股死意,宛若死神。 有如此气息的,除了步惊云,还能有谁! ‘他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林长生暗暗一乐。也省了自己动脑子,一脸有趣的看着慢慢走来的步惊云。 “秦霜”眉头紧皱。道:“步师弟,你不是在后山隐居吗?为何来此?” 步惊云双目如电,死死盯着“秦霜”,出声道:“我霜师兄呢?” 秦霜诧异道:“步师弟,你在说什么?” 步惊云眉头跳动,周身云气缓缓散开。把身影遮挡。秦霜暗叫不好,知道步惊云要动手,但不待他思索对策,便觉天际劲风扑面,汹涌的力量笼罩周身。他大骇。不敢怠慢,想也不想,双拳向上直捣,但抬头间,只觉一张大手往自己罩来。 不,不是手,是步惊云的斗篷。 ‘不好……’他暗叫一声,想收招却已不急,只得大吼一声,双拳全力出击,那近乎凝结冰霜的拳头,一下就把漆黑的斗篷打的粉碎,但他却没有丝毫高兴,反一脸严肃,双拳不收,更直捣冲击。只是,他到底力弱了两分。 在他头顶,只见云雾漫天,凝聚成一片黑云,天塌般向其盖下,直叫日月无光。 ‘真是利害的步惊云,竟然能把排云掌发挥到如此地步。’暗处观看的林长生暗赞一声,只此一招,那家伙就接不下来了。 黑云笼罩之下,一抹冰晶直穿而入,众人耳中似乎听到了咔咔的声音,只见那隐隐的冰晶上竟是有了裂缝,并眨眼不见。 碰的一声,一道人影狠狠砸在地上,直把坚硬的青石板砸的寸寸断裂。高大的人影,直扑而下,一脚把那人按在了地上。 站立的,自是步惊云了! 步惊云脸上全无表情,整个人透出的气息比玄冰还要寒冷。他用脚踏着下面的“秦霜”,声音冰寒头骨,“说,霜师兄被你们抓到哪里去了?” 那人不甘的瞪着步惊云,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他大声道:“步惊云,你以为你赢了吗?你打败我也没用。总有一天,你也会跟我一样的,哈哈……” 笑声突然戛然而止,那人头一歪,直接砸在了地上。 步惊云眉头一皱,挪开了腿脚,脸色更冷。四周人面面相窥,纷纷跪倒在地,大气也不敢出。 步惊云哼了一声,道:“秦冰呢?” 众人无言,一人大着胆子道:“启禀云帮主,秦堂主被……被他派去执行任务了,已经有月余时间不在帮内了。” 步惊云眉头一皱,目光往人群中一扫,指着一人道:“既然秦冰不在,就由你坐镇帮会,我还有事处理。” 那人大感意外,诚惶诚恐道:“是。” 步惊云也不多说,快步而出,往山下兴趣。而被他指定那人,却没丝毫欣喜,反一脸担忧,又隐隐透着一股惊惧。 显然,他也不是笨蛋。 跟着步惊云身后,两人一前一后,飞速下了天下会,直往边关而去。到一小镇,步惊云奇异的走上了小路,直往镇子中行去。 后面,林长生暗道:“莫非无名那家伙躲在这里……” 他跟在步惊云身后,见他进入一间小院,也毫不客气的跳了进去。才刚落脚,便听一人道:“朋友,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 这声音。不正是无名。 林长生轻笑,缓声道:“好家伙,你可真够能躲的。” “是你……”房间中,无名的声音透出一丝诧异。紧接着,无名、步惊云从屋内走出,齐齐看向院中的林长生。 林长生对二人笑了笑。一扬手中绝世好剑,扔给了步惊云,道:“怎么样?我可是听说你狼狈的很啊。” 无名苦笑一声,道:“林兄弟,进来再说吧。” 林长生点头,跟着二人走了进去。 无名看着多年不见的林长生,叹道:“好功夫!多年不见,林兄弟的武功越发深不可测了。” 林长生摆手,道:“你也不用恭维我。事情大概我知道了。对那家伙,我可没把握。” 无名笑道:“怎么?你也知道那人。” 林长生点头,道:“听过。就我所知,江湖上不是没人能对付他,只是想要找到对付他的人,也不简单。” 无名点头,道:“还是你消息灵通。我知道此人,还是从一位前辈口中所得。此次。若非那位前辈出手,我无名怕真的隐姓埋名了。” 林长生笑了笑。知道他口中的前辈就是徐福。徐福这家伙,对待风云等人完全是抱着玩耍的心态。在他眼中,从来就没有无名等人。 林长生真搞不明白,经历了武无敌的事后,徐福怎么还这么不着调。看来,这近乎长生不老的寿命。不仅给了他所谓的自信,也叫他自大的不着边际啊。 “算了,不说这些,你怎么到此地了?” 无名道:“当年也暗中干掉了天皇,阻止了东瀛的野心。但皇影为你所骗。心中不甘,来中原大肆捣乱了一番。那时,我出手把他击退,他也留话说不会就此放弃。我已得到消息,他近日便要再来中原。皇影刀法超绝,若不管不顾,他怕会是闹出不小的乱子。” 林长生点头,又想到了天皇。原著中,天皇来此,是为了迎回老天皇的尸骨,但此次却不同了。他道:“天皇可有插手其中?” 无名道:“也有些动作。不过他并没有亲自到来,只是叫一些人暗中帮助皇影。” 林长生了然,这一代的天皇也不是没有野心的,可以说,风云中每一代天皇都很有野心,而且一代比一代强。 “如何?你可要去会一会那皇影?”无名笑道。 林长生白了他一眼,道:“那家伙是个刀道疯子,我纵是打败了他,也没用。而且上次是你把他赶出了中原,这次他再来,一定也会挑战你的。”他目光转向步惊云,继续道:“你把步惊云叫来,不就是想让步惊云与他交手吗?” 无名道:“不错。云儿这些年进步很大,但面对天门,我也没有把握。皇影是一个很好的对手,可以磨砺一番。” 一旁步惊云没有说话,只是目中露出精光,沉稳中锐利逼人。 而无名说到了天门,便直言道:“林兄,你可知天门为何动作频频?又往往出人意料吗?” 林长生心中暗笑,他自然知道,只是面上摇头。 无名道:“火麒麟你是知道的,但你可知,这世上还存在着其他神兽。” 林长生眉头一皱,装模作样道:“你是说龙、凤、玄武这些。” 无名点头,惊叹道:“连我也无法相信,这世上真的存在这般异兽,但火麒麟就在凌云窟内,叫人不信都不行。更让人无法想象的是,这些异兽的精元竟可叫人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 林长生适时惊呼了一声,连步惊云也豁然抬头,露出震惊之色。 马上,无名就把徐福、帝释天等人的关系说了。无非就是徐福当年奉命杀凤,为阻秦始皇长生,祸害天下,徐福私下吞服了,但不想他也因此而得长生不老之躯。 后来,他收了一个弟子,天资惊人,便是帝释天了。而帝释天想要长生,就把目标放在了龙的身上。他抓捕步惊云等人,正是为了寻求他们手中的神兵助力,以屠龙取龙元。 这种骗小孩的事,林长生觉得纵使自己不知道剧情,也不会信,但无名等人却信了,也是叫他奇怪。 他看了看无名,又看了看步惊云,忍不住道:“无名,你难道就不怀疑徐福吗?” 无名愣了一下,抬眼看着他,目光中有一丝奇特的意味。林长生恍然,他不是不怀疑,而是没有办法。 也对,面对一个长生不老的家伙,怕谁也信不过了,因为那样的人本身就叫人感到恐惧。 吐了口气,林长生笑了起来,指着他道:“好,好,不愧是无名。此处也无大人,你就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吧。” 无名轻叹,低声道:“徐福的深浅,我是看不透。那个帝释天也绝对不简单。我虽没有直面他,却也与他远远交手过一次,我自问非他对手。如此敌人,正面对抗绝无胜算……” “所以,你就把目光放在了龙元上。”林长生接了他的话。 无名点头,道:“不错。只要我们能抢到龙元,就可以除掉他。” 林长生一针见血道:“那如果被他抢到呢?” 无名顿时沉默,没有接话。一旁步惊云轻声道:“与现在一样。” 林长生露出笑意,拍掌道:“不错。没有龙元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有了龙元可以一拼。值得一试。”他不再纠缠,问道:“你们可知聂风如何了?” 无名、步惊云面色一肃,齐齐摇头。步惊云道:“师父找过风师弟,但一直都找不到他的踪影。我们怕……” 林长生摇头,道:“不可能。以聂风的轻功,除非是帝释天亲自出手,不然天下难有人可以抓到他。而且,这十几年聂风的进步极大,若他控制了魔刀,就更加不好说了。” 无名道:“或许吧。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要见他一面,不事情跟他交代清楚。” 林长生笑了笑,又道:“好了,不说他了,我们换个人,剑晨呢?这些年,他怎么也没了消息?” 无名沉默了一会儿,幽幽道:“天门!” 林长生一惊,诧异道:“你说他混入了天门?”他瞪大了眼睛,几乎难以置信。 无名点头,道:“不错。我也很诧异。前些年,我也一直没有剑晨的消息,还以为他出事了。还是这次天门突袭中华阁,我收到了剑晨的消息。若非有他通风报信,我怕也着了天门的道了。” 林长生微微点头,心里暗自琢磨道:“能给无名通风报信,看来剑晨这小子在天门是混的不错了。也不知他跟谁在一起,要是与骆仙混在一起,那就有趣了……” 想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453 难躲有心人 走出小镇,林长生嘴角挂着一抹轻笑,该知道的事情他知道了,心情不错。 行不久,他停下脚步,看向道路一旁的林子,轻声道:“朋友,来了,就出来吧。” “哈哈……”一声张狂的大笑,一身红衣的邪魅男子大步从林中走了出来,双目咄咄逼人道:“不愧是林长生,了不起。” 林长生眼睛眨了眨,看着这人心中有些许奇怪,身形有些熟悉。 “你是什么人?” 红衣男子歪头看着他,道:“你猜。” 林长生眉头一皱,暗骂一声,道:“天门的人……” “聪明。”红衣男脸色一变,阴沉沉道:“林长生,两个选择,加入天门,或者死。” “哈!”林长生乐了,这样的话,他也是很久没有听过了。他看着邪魅男子,淡淡道:“那要看你的本事了。” “哈哈……”红衣男子狂傲大笑,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话音中,一抹刺目的红光闪过,铺天盖地的杀气瞬间席卷而来。 ‘好快的剑!’ 林长生微微一讶,身子迅速闪动,于方圆米许接连移动,变幻方位,踏出数道幻影。而红衣男子也瞬息刺出一十三剑,剑剑夺命,很辣无比。 他这剑法,不仅透着浓郁的杀机,更是满布血腥之气,纵是林长生见多识广,初见下也难免吃了一惊。 闪躲间,他发现这人手中的是一把极为轻薄的软剑,剑成红色,剑身似有奇妙花纹,气劲贯穿下,散发着刺目火光。又隐隐有道道红线贯穿其中。 “开!”他低喝一声。气劲缭绕,化作一无形光球,缓缓撒开。 两劲相击,隐隐发出刺耳之音,血色剑光被他庞大劲力瞬间崩散,但那一把隐隐的长剑却越发凝视。顶住他身前气劲不去。 ‘好深厚的内功……’他心头微感诧异,抬眼往那人看去,心头一动,越发觉得这人熟悉了。他觉得,自己绝对见过此人,而且印象不浅,但又一时想不起这是谁。 ‘如此武功,按说自己不该忘记,可……’他念头电转。暗暗想道:“除非,此人以前武功不是这样的。莫非……” 他目光一闪,脑海中想到了无名说过的话。再看此人时,越发觉得是他了。 他心头暗乐,心中微微一静,纵是身前两力相击,也无法给他带起半点涟漪。他的心神,渐渐散了开来。神融于天地之间,四周一切涌上心头。 ‘果然还有人……’睁开眼睛。双眸中现出隐隐的金色。他突得一笑,使得那红衣男一愣,只觉他笑容熟悉无比。 “剑晨,我看你小子是三日不打上房揭瓦啊。” 耳边,林长生声音传来,剑晨心头一惊。只觉手中传来一股大力,顿时压的宝剑一歪,剑尖回旋间,竟往自己胸前刺来。 他心头骇然,身子一转。顺力而动,人如苍蝇,掠上半空。 林长生哈哈一笑,道:“哪里走。”纵身直追。 两人一前一后,速度极快,很快就远离了大道,进入了偏僻之地。林长生看着前面的山峰,眉头轻皱,速度再快一分,但前方剑晨却陡然一折,没入树林之中。林长生刚要再追,突觉一股霸道刀意自山峰上升起,直罩在他的身上。 林长生身子一止,脚步停在林外,扭头看着山峰,自语道:“皇影……没想到,被那小子给耍了。也对,无名既然出现在这里,皇影自然不会不来。看来,这家伙是与天门合作了。” 不用想也知道,只要天门拿出自己与无名诱惑他,皇影绝对不会拒绝,还要承帝释天的人情。 暗骂一声,他吐了口气,也不躲避,身子一斜,大步往山峰走去。很快,他便到了山巅,只见此处一眼无垠,脚下一片碧绿,正前方一大青石上,皇影高坐,刀意炽烈。 皇影一声黑袍,随风摆动,膝间惊寂横放,双目如电,直刺而来。他道:“林长生,你终于来了!” 林长生没有说话,只是缓步而行,每踏出一步,身上气势就胜一分,到他三米开外时,周身以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气息,与他一身刀意遥遥相对。 皇影起身,立在高石上,双目俯视,“曾经,我败于你手,又摆在无名手中。今日,我要再向你们一一讨教。” 林长生脸色淡漠,无悲无喜,声音轻缓而有力,“皇影,你还会再败!” “哼!那要试过才知道。”他双脚发力,脚下青石碎裂,惊寂横空,竖劈而来。 林长生身不动,脚不移,眼看着刀光劈在自己身上,仅寸许时,才突然抬手换招。他这一招显得有些突兀,纵使后发先至,似也无用。但他一掌拍在惊寂刀背之上,皇影猛的蹿起,刀光也离他而去。 人在半空,皇影便发出畅快的笑声,落地时,道:“好!不愧是林长生,这一身功夫果然没有撂下。我们全力一战吧!” 二人遥遥对视着,林长生似乎越发沉默了,整个人显出一种枯寂,连风吹到他身周,都变得无声无息。 皇影目光闪了闪,左手往惊寂刀上一抹,金色刀气闪烁,寒光闪闪的惊寂刀已然变作金色。金刀抬起,透过刀柄处的圆孔,望向林长生。 “哦?怎么会这样?”皇影一惊,只见孔中,隐隐约约一人影,却连面容都看不清楚,更遑论看破虚实了。“利害!他的气已强得完全遮盖了惊寂刀对气的敏锐。” 皇影笑了起来,浑身战意高涨,全身血液似都沸腾了起来。 “好,既然惊寂看不透你,就由老夫亲自来试!”皇影高纵,长刀纵斩,黄金刀气席卷而来。 林长生不闪不避。双手一合,直刺苍穹。他整个人宛若化作了一柄利剑,扑入刀气之中。噗的一声,刀气崩散,金色大刀横空而下。 “横眉冷!” 刀光下,林长生身如陀螺。飞速旋转,带起了茫茫碧草,宛若万千细针,叮叮的打在刀身之上,更是输不起的绿草受其牵引,自二人四面八方汇聚,形成一巨大的球,把两人裹在了一起。 “好家伙,你的气功越发利害了。但这还不够。”皇影怒喝一声,刀光爆闪,直冲天际。璀璨的金色刀光下,绿草摇曳,随风而散。两道人影,快若闪电,或进或退,瞬息间连连碰撞。又飞速跳开,隔空而望。 看着皇影。林长生开口道:“皇影,你的惊寂确实霸道,但我也有一刀。”说话间,他缓缓解下了后面的刀匣,慢慢打开。 嗡的一声,一股凶恶之气扑面而来。宛若卷起的一道狂风,吹的地上碧草疯狂摇动。 皇影眉头一皱,严肃盯着刀匣内的奇异长刀,突然道:“这是天罪。” 林长生笑了一声,握住天罪。口中道:“不错。想不到,你这家伙也知道天罪。” “哈哈……”皇影大笑不止,狂傲道:“好,好。你有刀在手,就更好了。你虽不是刀客,但我仍然想要见一见你的刀法。” “乱情斩!” 皇影刀光再起,璀璨的金刀却散发出迷茫的刀晕,密密麻麻的刀气显得极为错乱,叫人难以分辨。 林长生笑了一声,暗道:“分辨不清,就不去分辨好了。” “斩!”天罪竖劈而下,凶恶的气息汇聚成一通天的刀光,直跃三米距离,劈斩而下。这一刀简单直接,霸道非凡。 一刀之下,那迷乱的刀气顿时崩溃,连皇影也不得不收刀抵挡。 “斩!” 刀光触碰下,一声脆响,两股力量是相互抵销了,但瞬间,林长生的刀光再起,同样一斩而下。这一刀,与刚刚一刀,几乎如出一辙,又强盛两分。 “喝!”皇影怒吼,竟是不再抵挡,同样一刀斩来。 两道璀璨的刀光在半空激撞,可怕的刀气逸散开来,登时使得山峰四周裂纹满布。 “再斩!” 又是一刀斩下,林长生的刀劲似乎更加强劲一分,而皇影也不甘示弱,怒吼连连,金刀下,黄金刀气横空而出,直破天际。 看着那两道横空天际的刀光,远处山峦中,剑晨与一高大男子一脸冷笑。 只听剑晨道:“师父,这两个家伙还真是利害啊。我天门中,除了师父,怕无人是两人对手。” “哼!”高大男子冷冷一笑,半红半黑的头发在寒风中飞舞。这人正是神将。神将看向剑晨,淡淡道:“血影,你太小看帝释天了。他手下有些什么人,连我都不清楚。” 剑晨嘿嘿一笑,脸上透出一股邪魅,更是伸出舌头,舔着嘴唇道:“有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帝释天那老怪物。” 神将脸色一沉,面上杀机横闪。 剑晨目光闪了闪,似故意道:“师父,我是够不上帝释天那个阶段的,但您老可要小心啊。” 神将豁然看向他,气势高涨,猛然出手,一掌劈下。剑晨似早有预料,身子一闪,躲到了一旁。掌力下,巨大沟壑连绵,隐而不露的力量在地上爆发,几乎炸塌半座山峦。 他冷冷盯着血影,淡淡道:“你想死吗?” 剑晨嘿嘿笑道:“师父不要生气。您老人家不是也说过吗,我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神将没有再看他,转回了目光,盯着两两记互拼的刀光,神思转动,却也无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一旁剑晨余光留意着他的表情,暗暗骂了一句“老狐狸”。 山峰上,林长生一连劈出七刀,一刀强过一刀,皇影也丝毫不甘示弱,同样劈了七刀。两人,全然硬碰硬。这硬拼之下,山峰崩裂,近乎摇摇欲坠,二人也面色苍白,气喘吁吁。再看两人握刀的手,鲜血横流,几乎染红了整个刀柄。 “皇影,我还有第八刀,这会是我最后一刀,接招吧!” 天罪剧颤,林长生一身高昂的刀意似乎全然消失了,整个人再次变得幽寂,然若口枯井,不见光芒。在他手中,颤抖的天罪发出呜呜的刀啸之声,幽幽的刀光忽亮忽灭,闪烁不定。 嗡……四周山峦,似乎动了一下,配合着刀的颤动。 皇影面色肃然,死死盯着林长生,手中惊寂刀再次爆出璀璨的金色刀光。他没有动,只是看着林长生,他已看出这一刀的可怕。 若说前面七刀,是林长生自身的力量,那这最后一刀,就是借助天地的力量。这一刀,俨然如当年他所使出的那招一样,且比那招还要更强。 但,皇影却丝毫没有打断的心思,反而越发期待起来。 突得,林长生的刀光亮了,一片光芒,好似一颗小太阳,散发出夺目的光彩。 皇影心头一动,暗道:“怎么可能?他的力量还没到巅峰,怎么会出刀呢?”他有些无法理解,但刀光已然劈了下来。 “好!那就来吧!喝!” 惊寂高抬,纵斩而下。这一刀,汇聚了他全部的力量。 半空上,两人穿梭云间,刀与刀撞击在一起。这一刻,风停了,云散了,太阳洒下光辉,披在了两人身上,使得二人如神如魔。 似乎只是一瞬,又似乎过了良久,二人刀光间突然光芒大量,隆隆的声音透了出来,宛若炸弹在两人中间炸裂。 只是,这炸弹的冲击却只在一边! 轰隆声中,金色的光柱豁然贯穿而下,带着皇影,直接轰入了山峰之中。本就龟裂的山峰,在这一刻终于无法承受那巨大的力量,山石、泥土俱下,半截山峰轰然爆裂,化作密密麻麻的泥石,铺天盖地的射向四方,而砸入其中的皇影,却不知是生是死。 呼呼…… 爆炸声中,林长生剧烈喘息着,他已然落在了矮了一半的山峰之上,迎风而立,手中紧握着天罪。 可是……咔的一声,天罪裂了!化作片片碎片,散在了地上。而林长生,也随着天罪的碎裂,跪倒在地,更加激烈的喘息起来。 他垂低着头颅,谁也不知,看似喘息的他,眼中却精光闪闪----他的消耗,根本就没想的那么大!他是故意演给别人看的。 原著中,无名与皇影决斗,不久被神将、断浪趁机偷袭了吗?他是被剑晨引过来的,想来亦有人在暗中看着吧。 刀风依旧在肆虐,泥沙雨下,一缕不正常的气劲破了进来。林长生目光闪了闪,缓缓抬头,似在看天上的太阳。 ‘来了吗?正好!’(。) 454 屠龙(一) 林长生的强悍,实在有些出乎意料,出乎他自己的意料。 无名山峰上,神将偷袭,绝对是下了重手,林长生看似昏迷了过去,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就没事,只是腑脏震动,算不得大伤。 之前他看似气喘吁吁,消耗甚大,实则也是装的。 若非他有意混入天门,根本不会被他偷袭到。 而帝释天的帝天刺,虽制住了他七大气门,却也无损他破封而出。他的修炼,可与一般武者不同,纵是没有一身功力,那强悍的**之力,也非常人可以想象。 但他并没有动,而是静静的封在冰层内。 屠龙,他知道一清二楚,这是他的优势。对他而言,屠龙可是好事,他自不会阻止。可叫人长生不老的龙元,谁会没有野心?谁又能拒绝的了? 林长生也一样,不要忘了,他的名字就叫长生。 不过,他对于是否服用龙元,却也犹豫不定。 从风云可以看出,龙元是真的可以叫人长生不老的,其内蕴含的力量极为的可怕,可是……它的效用太过惊人了。 徐福吃了凤血金丹,所以不老不死。而龙元,却一分为七,但就这七分之一龙元的效用,还在凤血之上。这龙与凤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关键的是,林长生比较担心自身的情况。 他此时体内,还蕴含着大量的生气与死气,两者似乎与他本体的力量形成了一个平衡。虽然他的精神一直都在吸纳两种力量化为已用,但这二者好似无穷无尽一般。若再加上一个龙元,搅动了两种力量,怎么办? 所以。对于服用龙元他是非常犹豫的。不过,或许他自己不能服用,但抢到手却没有任何的犹豫。他不抢到手,岂不落在别人手中? 那他想要服用了,又去那里找? 总之,先把龙元拿到手再说其他。 冰层内。林长生静静的等待着,期间,他感受到了几股熟悉的气息,无名、步惊云、皇影、断浪、剑晨……‘奇怪,怎么没有聂风?’ 他眉头暗皱,因为他的关系,贪狼、天刃没了,雪饮成了选择,而从剑晨的出现来看。他那把红色的剑,也会是一个选择。 ‘无名绝对不会是一个选择,但没了剑晨,英雄谁用?’他暗暗琢磨着,想到了自己,他会用什么兵器?又或者是如无名一般,被关押在一旁? ‘我故意演戏,就是为了屠龙。可别露了啊。’ 暗暗嘀咕着,他心里却是担心起了聂风。原著中。帝释天可是要除掉聂风的,因为聂风手中没有雪饮,他也不需要雪饮,为防风云合璧,自然要除掉他。 现在,帝释天需要雪饮。还会除掉聂风吗? ‘如果他找别人来用雪饮,一样可以除掉聂风,就看他对风云的忌惮有多深了。’ 他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好判断。从五黄山一战来看,帝释天或许忌惮风云。但恐怕也没多把二人放在眼中。 “嗯?” 冰层中,林长生的头突然动了起来,坚固的冰层顿时发出咔咔的声音,一道道裂纹蔓延开来。他的头一扭,封住他的冰层顿时碎裂,把自己露在了外面。 在他身上,七大气门要穴插着七根冰刺,但他毫不在意,目光凝重的看着铁门前凝聚的雾气。 雾气薄淡,却遮盖了视线,叫人看不透雾气中的景象。林长生目光低了低,看向脚下重新凝结的寒冰,啐了一口。 “帝释天……” “哈哈……”沙哑的笑声自雾气中传出,隐约间,林长生看到了一个人影,且越发清晰起来,而那雾气,也彻底凝聚成冰。 “你知道本座,自然也知道本座的利害。林长生,你来历神秘,武功高强,是断浪的师父。对你的事,本座不欲知道太多,但本座喜欢你这种有本事的人,本座只问你一句,是否愿意臣服本座?” 林长生冷笑一声,道:“臣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 “哈哈……”帝释天大笑,声音中透着一股奇特的韵律。笑声良久,他道:“好。别说本座没有给你机会。只要你打败本座,自可离去。若你败了……” 林长生道:“败了,自然听你命行事。” “痛快!”话音震颤,伴着一抹光华,碰的插于林长生脚下。是剑!英雄剑!林长生眉头一跳,哼了一声,身上冰刺顿时寸寸碎裂,化作冰渣散落四周。 他握住英雄剑,冷漠道:“无名也被你抓了?” 帝释天道:“不错。本座想过让他一起行动,但他太不听话,所以想换个人。你与无名交往,懂得使用这英雄剑,这把剑,就给你用。” 林长生一挥手中宝剑,发出嗡嗡之声,他冷声道:“你还真是自信,叫人不爽。” 帝释天淡淡道:“本座武功通天彻地,天下第一,如何不自信?你曾与皇影相斗,虽你胜了,实则却是个不胜不败的局面。但在本座手中,皇影不过八招之敌。这样,本座多让你一招。九招……只要你接下本座九招,本座就放你离去。” 林长生盯着他,道:“狂傲的家伙,看剑吧!” 剑光炸起,夺目绚烂,璀璨的剑光下,万千剑气爆发,瞬间席卷这不大的屋子。四周冰壁上,爬满了一条条的裂缝,咔咔声不绝于耳,似要完全碎裂一般。 “林长生,就让你见识本座独门神功,圣心诀!” 帝释天话音方歇,身前寒冰顿时化作无数碎冰,漫天卷动,迅即形成一个冰雪漩涡,倒卷剑气。 这漫天的冰渣,无不充斥着帝释天散发的庞大的气,不说林长生打出的剑气被搅碎。你看四周的冰壁,那密密麻麻的裂缝更是瞬间弥合,光滑如镜。 “好家伙。果然利害。但这还不够!喝!”暴喝一声,林长生剑光后转,划了一个圆,牢牢护住自己。“给我转!” 旋转的圆正好与冰雪漩涡相反。两者一处,顿时发出滋滋的刺耳之声,那冰雪的力量被林长生利用,逆转而回。 不过,他还是小窥了帝释天的力量,这一剑看似起了作用,但帝释天的圣心诀寒气实在太过霸道,不仅他自己的力量,就连逆转而回的寒力。也同时被他冰封。 ‘这老怪物千年时光果然不是白过的,看来不拿出点真本事,还真不行。’他暗暗啐了一口,喝道:“剑一!”凌厉的剑光璀璨如日,炎热的力量化作轰轰烈焰,横在了身前。 “咦?”帝释天似有些诧异,只是声音,却在林长生身后。他微微一惊。想也不想,剑光回旋。“剑二!”烈焰一分为二,宛若两道火龙,上下飞舞,直扑冰壁。 “有意思!” 帝释天轻道一声,周身寒气四溢,冰壁上更是伸出了两只巨大冰手。一把抓向火龙。 林长生哼了一声,长剑抖动,剑上烈焰熊熊,同时身子飞退,拉出了一条火线。牵引着火龙。“剑三!”冰手之下,火龙崩散,化作道道火蛇,四处飞舞。 这飞舞的火蛇,就如一把把燃烧的利剑,充斥着整个空间。 “接我这招!” 火焰暴涨,密密麻麻的火蛇连到了一起,化为一片火海,冲天而起。一瞬间,四周的冰壁就被融化了大半,不大的房间中下起了冰雨。 火与水,交织成片,在那滋滋不绝的声音中,升起浓郁的雾气,转瞬间遮盖了两人的目光。 “好剑法,真是好剑法!” 火海之中,帝释天的声音缓缓透出,伴着他的声音,亦有一抹冰晶之色在火海中乍现。冰晶扩散,几乎肉眼可见的速度冰冻了火焰。 帝释天立于冰晶之上,俯视着林长生道:“你的剑法不错,我没见过,叫什么名字?” 林长生呸了一声,道:“帝释天,四招了。” “哈哈……”帝释天大笑,道:“不错。四招了,但五招,足够了。”话音落下,寒冰中的帝释天身影陡然消失。 林长生一惊,回身便是一剑,咔的一声,剑插入冰层之中,却无法寸进。他猛然抬头,正对视面具下帝释天的目光。 “第五招……” 刺骨的寒力突然就从剑身上传了过来,叫林长生再是一惊。他脚下一震,手臂发力,想要收回长剑,但不想一动下,双脚也被寒气笼罩,瞬息覆上了一层坚冰。 啪的一声,他后背大穴被拍了一下,前方冰层也因他用力碎裂,迅速转身间,帝释天身影重新凝聚,立身在冰晶之上,依旧俯视。 他心里怒骂,左手握拳,力道灌体之下,顿时把体内寒气驱散,但力道到了后面大穴时,却又陡然停住。他暗哼一声,没有驱散那里的寒气。 “第六招……” 帝释天一声低喝,直扑而来。林长生想也不想,一剑劈下。但他的剑,再次被卡在了帝释天周身的玄冰之中。 “可恶!” 暗骂一声,他飞速抽手,却是剑也不要了,回身侧踢。但帝释天身法太快,他这招虽预料到了帝释天的动作,可还是慢了一分,被帝释天一指打在腿上,冰寒之力顿时覆盖了他右腿,瞬息间便凝聚成了一层薄薄的坚冰。 咔的一声,落腿间,冰层已然被震碎,但侵入腿中的寒力,却叫林长生微微有些不适。 他抬头望着帝释天,双目放光,伸手一抓,英雄剑便已回到手中。他道:“帝释天,我还有一剑。这一剑犹在我天刀八斩之上,你接招吧。” 帝释天笑而不语,似是在嘲笑他一样。 “寂灭!” 剑起,风落,凝固的冰晶在剑光下寸寸断裂,本以扑灭的火焰重新燃起,但熊熊烈焰并没扩散,而是缓缓汇聚到一把长剑之上,使得英雄剑越发火亮。 帝释天看着他这一剑,暗道:“这是……万剑归宗。是了,此人与无名一般,都见过万剑归宗。只是想不到,他竟可从万剑归宗中推出自己的一剑。此子,当真不可小窥。”他仔细看着林长生,目光闪了闪,又道:“看他模样,却是有些力竭之像,看来是他内功不够。也对,他没有修炼万剑归宗,自不知其中奥妙。这点,他却及不上无名了。” “好!你这一剑足够出彩,但在我面前使剑,实在不自量力。你也接我一剑吧。” 只见帝释天真气一收,四周随即破出无数的冰柱,凝聚为一冰盾。他内力随之一放,冰盾顿时迸裂四散,化作无数碎渣,宛若一把把长剑,猛向林长生冲击切割而来。 “林长生,看我这一剑!” 他内力再吐,整个冰狱都跟着震颤了起来,宛若天崩地裂。着眼处,却是冰壁上伸出了无数的冰剑,铺天盖地而来。 林长生暗哼一声,兀自视而不见,目光只是凝聚在身前英雄剑上。他的剑,已没了熊熊燃烧的烈焰,只是闪亮的宝剑也化作了红色,晶莹剔透般的红,如红宝石一般。 他眼睛微动,瞥了一眼射到身前的冰渣,长剑一扫,灼人热力下,那些冰渣无不融化消散,化作片片蒸汽,散于四周。 剑光再动,随意般的一剑,就把四周射来的冰剑打散,看他风轻云淡的模样,却是叫人心惊此剑威力。 只是帝释天打出的万剑归宗,也不是白给的。那铺天盖地般的劲力,连绵不绝的剑影,纵是林长生手中宝剑威能无穷,也终有力竭之时。 这不,两者对抗半天,林长生剑上的光彩也慢慢消散了,他整个人大汗淋淋,脸上更是苍白如织。 “帝释天,接剑!” 一声暴怒,抵挡万千冰剑的林长生突然暴起,一剑刺向帝释天。 帝释天哼了一声,露出的双目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他不闪不避,任由林长生一剑刺入身前冰层之内。在腹部的地方,他身上一挡,抵住了他破冰而入的剑尖。 “哼!” 用力一握,刺骨的寒意直透剑身,瞬间把林长生整个人冰冻,而在他后面,那刺来的万千剑影,也瞬时崩散,化作冰渣,散落了一地。 他冷冷看着被冰封的林长生,低头扫了一眼自己掌心,那里全无异样,但能破开他冰层的人,林长生是第一个。 他嘿嘿一笑,低语道:“比起皇影,你确实强上一筹,但这还远远不够。” “帝释天,不好了,步惊云跑了。” 远远的,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帝释天目光一冷,身子顿时化作雾气散开,消失不见。而那奔来的脚步声,也随之没了响动。 冰封下,林长生呆愣的双目突然转动了起来,他似露出了一个笑意。 ‘帝释天,你果然是个蠢货!’(。) 455 屠龙(二) 一间宽敞的大殿内,众人齐聚一堂,桌上已摆好了丰盛的酒菜,弥漫的酒香才香,叫人食欲大动。 在林长生下首,断浪轻声道:“师父,帝释天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林长生目光扫视着众人,淡淡道:“屠龙!” “屠龙?”断浪满面惊色,失声道:“世上真的有龙吗?”他的声音,亦把桌旁其他人的目光引了过来,但看他们神色,显然早已知道其中缘由。 林长生道:“既然有麒麟,为何不能有龙?” 断浪愕然,迎着众人目光,苦笑一声,不再说话。 这桌前,有不少的人,林长生、断浪师徒,化作血影的剑晨,皇影,神将,还有一人,叫他意外,他就坐在林长生的对面,身前放着一柄寒气凛凛的宝刀----雪饮! 他,不是聂风,是绝天! “断浪,他是怎么回事?聂人王不是废了他的武功吗?”林长生嘴唇轻动,不露丝毫响动。 断浪看了一眼绝天,轻声道:“这家伙装蒜骗过了聂大叔。我听说,他几年前就加入天门了。若我想的不差,他被破的气门应该是帝释天修复的。” 林长生点头,懂了----帝释天,还是忌惮风云的力量。也对,这怕死的家伙本就是一个小心翼翼的人。只是不知,聂风如何了? 思趁间,只见皇影啪的一声拍在桌子,喝道:“帝释天什么意思,耍我们吗?”他有理由怒,他们已经在这里坐了近半日功夫了。 林长生嘿嘿一笑,瞥了一眼那几个空置的椅子,道:“那里还空着。人还没有到齐。他要七武屠龙,现在还差两个。” 皇影哼了一声,侧头看着林长生,道:“你手中的是英雄剑把。这么说,无名也被他们抓了。可恶的帝释天,竟不告诉我无名也在天门。”到此刻。他依旧记得与无名的比斗。 林长生笑了笑,一旁断浪道:“师父,应该还有步惊云吧。” 林长生道:“不错。却不知帝释天那家伙会怎么劝说步惊云?” 断浪怪笑道:“想要步惊云为他效力,他做梦吧。” 林长生道:“这可说不准。我之前去了天山,秦霜被他们抓了。” 断浪眉头一皱,脸色有些难看,暗骂了一声。 此时,紧闭的殿门突然打开了,两道人影缓缓而入。众人回头看去。却见一男一女两人走了进来。林长生目光一亮,笑道:“怀空,你果然来了。” 怀空一愣,继而道:“林前辈……” 林长生对他点头,目光掠过他身旁的女子,闪了闪。他道:“怀空,这姑娘是……” 怀空道:“前辈,这是骆仙姑娘。是我的恩人。” 林长生淡淡的“嗯”了一声,脑海中想到了白伶。却是没有说话。他仔细看了一下怀空,见他气息变化,与之前大为不同,显然练就了炼铁手。 能练成此功,他必定经历了一番磨难,那功夫中的铸心。可不是好玩的。 他要再言,口才开就闭了上来,目光跃过怀空,看向了殿外。那里,一股幽暗的气息透了进来。隐隐间。竟似有一股黑雾飘了过来,连殿内的灯光都吞了进去。 “步惊云……” 断**了一声,大家也第一时间看了过去。冷漠的步惊云,缓步走了进来。 “很好!人都齐了,我们可以出发了。”轻飘飘的声音自殿后传出,无尽的寒意散开,眨眼间便在地面铺上了一层冰晶。 众人齐齐看了过去,只见隐藏在冰层中的帝释天现了出来。 看着他,谁也没有说话,面上除了凝重,也别无他色,叫人看不透他们心中在想些什么。但到了此时,他们也不想要多言了。 很快,众人便跟着帝释天到了天门后方海沟之地,那里正停留了五艘巨船。 血影、断浪,步惊云、神将,林长生、皇影,怀空、骆仙、无二,帝释天把众人一一分散,但林长生没想到他会把自己与皇影安排在一起。 皇影,可不是他帝释天的人。 坐在巨船之上,林长生倚窗眺望,笑道:“碧波万顷,这大海的景色可是一望无垠啊。” 皇影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目光逼人。 林长生摇头,反不去看他,而是盯着外面的海面。 同时,在断浪与血影的船舱之上,断浪看着血影,突然道:“屠龙……你觉得我们真的能屠龙吗?” 血影抬头看向他,目光极为锐利。 断浪哈哈笑了起来,道:“我认得你。” 血影一惊,仍然没有开口。 断浪耸了耸肩,兀自道:“算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不过,你这家伙带人突袭我神剑山庄,这笔仇我一定会找回来的。” 因林长生的关系,一些东西变了,但一些东西也没边,就如怀空、怀灭、白伶这三人。 白伶死了,这不叫人意外,只要骆仙喜欢上怀空,白伶就一定会死。林长生更加关心怀灭。在铁心岛,他提醒过怀灭,但以帝释天的手段,却也真的不好说。 就如秦霜、聂人王、颜盈等人一般,若帝释天觉得怀空是威胁,那怀灭就逃不了,若他不在意怀空,那就有说头了。 不过以怀灭的性子,或许还会自动送上门。原著中,他就是自动送上门的,被帝释天用丹药弄成了神兽。 林长生却不知,他想的一点也不错,以怀灭的性子,他除了追求实力,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弟弟怀空,他又怎么会让怀空一人来冒险呢? 所以,他也来了,只是并非如原著中,直接投靠帝释天,而是跟在了后面。而与他一起的。正是林长生一直寻找,却不见踪影的聂风! 不大的小船上,聂风立于船头,凭空眺望,隐约间可看到前面五艘大船的影子。后面,舱门打开。怀灭矮身走出,脚步轻缓而有力。 一段时间不见,他的武功显然也进步了。 听到他走来,聂风回首看了一眼,笑道:“怀灭兄弟,感觉如何?” 怀灭笑道:“冰心诀果然奇妙。这功夫虽不能增加内功修为,却可叫人平心静气,置于无思无想的境界。这正是武道修炼者梦寐以求的东西。有此功相助,修炼内功也快了几分。聂前辈。这些年我怀灭没感激过什么人,但对你,我感激不尽。” 聂风笑了笑。 冰心诀乃聂家祖传绝艺,按说不该传人,但这就是聂风了。他遇到怀灭,也是机缘巧合。 怀灭一直都在观注怀空,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身边的人,因林长生的提醒。他对天门也留了个心眼。在聂风探查天门时,他也曾偷偷潜入。目睹了聂风与神将的一场大战,顿时对二人惊为天人。 怀灭是狂,但先是秦霜,又是神将、聂风二人,三人展露的武功,彻底告诉他什么才是高手。 心神激荡下。怀灭偷偷跟上了聂风,后被慕应雄发现。之后,两人便暂时走到了一起。不过怀灭始终放不下怀空,还是决定走一趟天门。 聂风看此,自也暗暗担心。便暗中跟着他,见到了他们两兄弟的决战,也看到怀空入了天门。后,他就找上了怀灭,与他一起悄悄潜入天门,跟在帝释天等人后面,齐入大海。 虽然聂风与怀灭交往不多,但也能看出一些他的心性。若换了其他人,怕不会多管,纵是林长生也一样,顶多提醒一二,但聂风是个烂好人,不想怀灭沉浸在所谓的追求实力之中,又感动他对怀空的兄弟情义,便传他冰心诀,指点他武功要义。 这等传艺之恩,怀灭自感激不尽! “起风了!”说话间,聂风突然抬头,看向天际。 风,来的很快,很疾。不大的功夫,冷冽的寒风就呼呼的吹了起来,卷起层层浪涛。 海面上,平稳行驶的大船突然摇晃了起来,使得船上众人微惊,齐齐看向外面。只见本平静的海面,突然就风浪大做。 而在那远处的天空,黑暗蔓了过来。 “那是什么?”舟船上,齐声的惊呼响起,叫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前方。黑暗之中,似乎有一条巨龙在天空怒吼。 所有人都骇然的瞪起了眼睛。 “龙……是龙?” 他们无不惊讶,声音透着一丝迷茫,但很快,就有人惊恐的喊了起来:“不!是龙卷风!好巨大的龙卷风!快落帆!” 横贯天际的龙卷风宛若一条咆哮的巨龙,飞速的靠近着。它卷起的风浪,冲击着海面,使得五艘巨船摇曳不定,似随时会被掀翻一样。 龙卷风一点点的靠近,风浪也越来越大,舟船似乎被卷入了漩涡之中,飞速的转动,无尽的浪水也扑了上来。 立在船头,林长生没有任何慌乱之色,只是惊叹的看着这浩大的天象。 此等天地之力,在以前他是想也不敢想的,但如今,他并不惧怕,而且一会儿帝释天展现出的力量,比这天地之力还要叫人惊叹! 前面大船之上,寒气凝聚,帝释天的身形出现在船头,抬头看着那浩大的龙卷风。 离得远,林长生并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但无非就是那下话了,而下一刻,磅礴的力量直涌而出,化作无尽寒气,沿着海浪,逆袭而上。 似是眨眼之间,汹涌的海浪就平静了下来,偌大的海面,竟一瞬间被他冰封。那无尽的寒气,更是沿着水浪蔓延而上,把风都冻住了。 利害! 林长生目光闪亮,惊叹不已。如斯力量,不得不叫人称赞啊。 “虽然这个家伙是个蠢蛋,但这份千年功力,还真是叫人不可小窥。”林长生暗道一声。一旁皇影也面色凝重,但奇异的是,他双目中竟隐隐透出一抹战意。 林长生瞥着他,暗道:“不愧是皇影。就这份心智,想不成大气都难。”面对如斯伟力,一般人哪里还升得起战意,但皇影可以。 天际破开,阳光重新透了出来,照亮了整个天际。 望着天上的光芒,林长生也忍不住问自己,若换了他是皇影,他也会如此吗? 一时间,他竟是没有答案。只此一点,他就输了! 其实不用说他,就是其他人,强悍如步惊云,心中也在怀疑----以他这份超凡修为,即使我拿到龙元增强功力,又能否与其抗衡? 立身船头,出神的林长生听到脚步声才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走回船舱的皇影,道:“人,应该向前看。以前不如,追上就是了。” 说着,他笑了起来,笑容极为灿烂。 ………………………………………………………… 坐在船舱中,林长生依旧看着海面,但他的心,却不复刚才的平静了。他的脑子,似乎活跃了起来,诸多画面一一闪现----他在仔细回忆风云中的剧情! 他记得,风浪过后就是水族人的偷袭了,他们拿走了火麟剑。只是,此时没了火麟剑,他们该如何唤醒水神老祖呢? ‘对了,水神老祖……’目光一闪,他脸上露出了奇异的表情。 水神老祖,一个神奇的家伙,武功绝对的高强。在这风云第二部,从前期的武力表现看,神将可以说是帝释天之下的第二人,但此人却并非水神老祖对手,甚至他与破军、断浪几人联手,都拿不下水神老祖。 这还是没有神智的水神老祖,若换做活着的时候,他这一身武力,不说追上帝释天,也绝对难以想象了。 而成就水神老祖的,却只是一点龙血。 ‘麒麟血成就了聂家的疯血,叫聂家人发疯时功力暴增十倍。而这龙血,却早就了一个水神老祖。自己一直想着抢夺龙元,这龙血、龙尸却也是好东西啊。只是……帝释天那老家伙怎么会不关注这点呢?看水神老祖的表现,龙血显然是没有麒麟血那种魔性的。即便不能使人长生,但这效用,也足够叫人眼馋了啊。’ 他摇摇头,一时也有些想不透,总不能说龙死后,一身的血液都汇聚到了那所谓的真元中了吧?这有点扯蛋! “不管那些,到时怎么也要看看。说不得,这龙血还真对自己有所帮助。”思趁间,他却是想到了诛仙中吞噬黑水玄蛇血的情况,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跃跃欲试!(。) 456 屠龙(三) 行了一日一夜,平静的舟船再次传来了异响。 “什么人?” 几艘船上,几乎同时传来了不同的大喝,接着便是“啊”的惨叫之声。 “有人偷袭?”船舱内,皇影睁开了眼睛,手握住了一旁的惊寂。林长生笑了笑,淡淡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有人偷袭关我们什么事?” 皇影神情一凝,突得笑了起来,道:“你说的不错。”他放下了刀,眼睛一闭,兀自神游去了。 林长生摇头,也转回了目光,看着外面波澜壮阔的海面,微微出神。 陡然,轰的一声巨响,他目光一转,却见一艘大船自中间崩裂,一点点沉入了海中。林长生淡淡看着,目光盯在不远处的一片水纹之上。 轻微的涟漪在不停扩大,猛的,一浪涛蹿起,一巨大阴影自水中浮了起来,飞速撞向一旁的舟船。又是轰的一声,那艘大船也被自中间切开,彻底断裂。 “好大的胆子!”两道身影飞速蹿起,落于水面之上,踏水而行。他们齐齐扬手,打出了几颗火雷,落水而炸。 几道影子被炸出了海面,嘶嘶吼叫。 这是,一群怪鱼! 看模样,似乎只是一般的鲤鱼,但它们比人还大,嘴中露出锋利的牙齿。林长生暗道:“这群怪鱼,应该也是龙的杰作。” “这只是警告!若你们还不知难而退,定叫你们死无全尸,葬身大海……” 雷霆的高喝自海中透出,震荡着本不平静的海面。舟船上,众人面色凝重,神官、神判对视一眼,轻声道:“大家不要害怕。这些人只是水性利害罢了。只要上了岸,不足为虑。” “不错!有帝释天在,区区敌人,又能奈我们何?” 大船依旧在行驶着,很快,众人眼前出现了一片岛屿,舱中的诸人都走上了甲板,远远眺望着。 前方帝释天的大船上,神官、神判立于船头,神官猛的挥手,喝道:“停船!” “为何停船?” “你们看岸边……” 眺望过去,在岛屿岸旁,却是卷起了不同寻常的漩涡。不对,不是漩涡,是人……是许多人在水中游走。他们的水性,真是惊人啊! “浮上来了……” 水中,一人自水底冒出了头,并缓缓拔高,到最后立在水面之上。 林长生看着那挡在前面的水神王,暗暗惊叹,这水族的神水诀,还真是奇异啊!‘看来,自己也要与他们交流一番,把这神水诀弄到手……’ “咦?出来了……” 他神情一动,看向了前面大船之上。在船舱上,寒冰凝聚,其内裹着一道人影,正是帝释天。 皇影亦道:“连他都出来了,看来这水族人不寻常啊。” 横在舟船前的水神王龙勇此时出声道:“我们水族一向与世无争,不欲多生事端。你们识趣的最好尽快离开,我们不想与任何人结怨!” “嘿嘿!就凭你一句话便要本座无功而返,简直笑话。” 帝释天话音方落,神判、神官便已蹿下,自海面一踏,折射而上,嘴中喝道:“就让我俩先看看你这厮有多少斤两。” “水神王,这两人就交给我们对付!”水中,两道人影蹿出,游水而动,速度竟丝毫不比踏水而行的神官、神判两人差。 “真是惊人的水上功夫!” 林长生看着那跳出水面,与神官、神判都在一起的水族二人,目光闪烁,忍不住道:“他们功夫,别出心裁,了不起。” 闻言,皇影哼了一声,但也没有反驳,反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 不错,水族的武功确实叫他们意外。似乎,他们真的不是人,而成了一条鱼一样。而且看四人相斗,神官、神判平时的手段全然落不到他们身上。纵是正面打中,也会被滑到一旁。 意外下,神官、神判却是落在了下风。 这两人,或许不是什么绝世高手,但能入帝释天法眼,却也不是弱者。如斯二人,不仅落在了下风,还差点葬身鱼腹,实在叫众人惊讶。 你看皇影,他就呸了一声,一脸不屑。 刚刚,若非帝释天甩出长鞭救下二人,两人就被突然从水中蹿起的怪鱼,吞食了。 “哪里走……”那水族之人不甘心放过二人,纵身而上。 帝释天冷哼一声,淡淡道:“在我手中的人,休想伤其分毫。”他气劲涌动,身前软鞭旋了起来,眨眼间,软鞭横飞,啪的抽下。这看似轻飘飘的一鞭子,竟是直接把那水族人打的脊骨碎裂,口喷献血,沉入海中。 水神王面色一沉,怒道:“竟敢杀我水族人,我要你一命尝一命!”他踏水而动,身如游龙,比刚才二人的速度快多了。 呼吸间,他便以蹿到神官之前,连帝释天都赞了一声,挥手搅动软鞭,但力道才起,软鞭末端便已被水神王折断。 “你逃不了!” 他一把抓住神官的头颅,身前水浪卷起,身影飞退。这起落之间,迅捷无比,纵是帝释天想要救人,也一时慢了两分。 “看我神水诀的利害!”水神王暴喝一声,功力尽起,在他手中的神官,竟是瞬息化作了一具干尸,看的船上诸人无不骇然。 “好家伙,武功看来不错。”皇影嘀咕了一声,竟是有些跃跃欲试。而帝释天,也轻轻道:“这就是龙赐予你们水族的神水诀的力量吗?” 水神王抛开神官尸身,目光露出一抹奇异之色。他往大船看了两眼,突然喝道:“走!” 水族人都是一愣,但他们不会质疑水神王的命令,纷纷沉入了水中。同时,那些高手也按照计划,飞速游走起来。 一个巨大的漩涡,瞬间形成,横于三艘大船之前。 强劲的拉扯力,把三艘大船拉响了漩涡,那腾起的海浪,扑面而来。轰的一声,浪打在船上,顿时把甲板打的四分五裂。 “危险,大家快上岸!” 一声声惊呼,一道道人影蹿入高空,往岸上飞奔而去。 林长生、皇影立在船头,迎着巨浪,却是动也不动。林长生看向皇影,道:“你怎么不动?” 皇影也看向他,道:“你不是也没动吗?” 林长生哈哈大笑,道:“帝释天可以对付龙卷风,这区区海浪难道我们就对付不了?” 皇影目光一亮,同样大笑不止,吼道:“不错!就让他们看看我的刀吧……”惊寂出鞘,璀璨的刀身上爆出金灿灿的光华,冲天的刀意化作一抹凝练的刀光,劈斩而下。 轰的一声爆响,那高达七八丈的巨浪生生被他一刀劈了开来。 林长生笑了一声,双手齐动,打出两道绵绵之力,卷入一分为二的海浪之中。顿时,浪涛沉下,砸入海面,鼓起暗涌,推着舟船高高而起。他再一挥手,一股巨大的推力凭空而生,生生推着巨船往岸上撞去。 而就在他们前面,帝释天也出手了,他腾空而上,置于船后,竟用自己庞大功力,推着舟船前行。 皇影、林长生看着那闪烁光华的身影,对视一眼,无不暗暗震惊。如斯功力,真是难以想象。 巨船破水而行,下面搅动风云的水族人与鱼怪群顿时被冲击的七零八落,而两艘大船也先后涌上了岸。前面一艘,帝释天就那么生生把它推上了岸,不仅划破了海水,也撞破了岩石,在岸边留下了一条巨大的沟壑。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借着海浪的威力,林长生、皇影二人的船也紧随而上,正好停在帝释天舟船装出的沟壑之中。 …………………………………………………………………… 帝释天早已准备好了一切,他劲力疾吐,巨大的舟船顿时寸寸崩裂,露出了船下隐藏许久的陆路行装。林长生一眼扫去,暗暗一笑,‘没有怀灭,看来自己也改变了一些东西啊。’ 他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跟着众人,沿山路而行,而就在后面,那些隐匿起来的水族之人,又一一浮上了水面。 水神王旁,一人忍不住道:“水神王,为什么要放他们走?我们还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啊。” 水神王道:“放心,我们已经得到了。” 其他诸人都是一愣,齐齐看向水神王,而水神王则扬起了手中的木盒,谁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拿了这么一个东西。 “这……” 大家面面相窥,水神王解释道:“是那群人中有人给我的。” “什么?”众人哗然,一人赶紧道:“这么说,他们也不是铁板一块了。” 水神王点头,道:“这些人,无不是高手,又怎么会甘心给他人效力。我看,还是天门中人逼迫的。” 听他如此说,又有人担忧道:“天门能逼迫那么多的高手来此,可见他们的强大。我们……” “闭嘴。”众人无不大怒,水神王道:“我们水族就是为了守护龙神,纵是身死,也在所不惜。” “不错!与他们战斗到底。” 呼喝间,水神王打开了盒子,盒子中放着一玉瓶及一封厚厚的信纸。水神王看了看玉瓶,只见里面放着一块暗红色的鳞甲,却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鳞甲。 他打开信纸,快速看了起来,喜道:“诸位,这里面就是火麒麟的鳞片,有了它,我们就可以……”说着,他话又咽了回去,仔细看起了信上的内容,脸色变化不停,忽怒忽喜,忽悲忽愁。 待他看完,为一旁的族人道:“后面那两人可到了?” 族人道:“快了。你看,已经能看到他们的船了。” 水神王看去,果见一艘小船正从远处驶来。他吐了口气,使劲攥着信纸,道:“走,我们迎上去。” 同一时间,小船之上,聂风、怀灭也注意到了那飞速本来的人影。二人对视一眼,神色凝重,齐齐戒备了起来。 很快,双方在海中相遇,水神王大声道:“来者可是聂风?” 聂风一愣,再与怀灭对视一眼,暗暗诧异。他道:“不错。正是聂风。不知朋友是哪路人马?” 水神王道:“在下水族族长水神王,为此地原著居民。” 聂风了然,又道:“不知族长拦住在下,可是有事?” 水神王道:“我们早已注意到你们,你们一直都在跟踪天门的人。依我估计,你们也和我们一样,是帝释天的敌人。另外,帝释天一行有一位朋友留下了一封信,请看……” 挥手一甩,叠在一起的几张信纸齐齐飞舞而来。聂风随手接过,暗暗惊讶,“好利害的内力。”他看了水神王一眼,目光落在信纸之上,喜道:“是林前辈……” 一旁怀灭道:“林长生……” 聂风点头,仔细看了起来,怀灭也凑前,与他一起看起信纸的内容。 信上仔细交代了帝释天一行,也说了屠龙的大致,最后交代道:“要除帝释天,凭我们功力或力有未逮,唯有借助神龙之力。若神龙真为瑞兽,或可与其一起,除掉帝释天。若神龙如火麒麟,为恶兽,当除之,夺龙元,再除帝释天。” 这句话,也是叫水神王怒的缘由。但水神王不是蠢人,他自然知道信中所言有理,但他无法相信,自己一族守护的龙神,会是恶兽。 只是,林长生的话到底点燃了他心中的一点疑虑。毕竟那火麒麟,他也听过。 看完了内容,聂风道:“多谢阁下了。” 水神王道:“客气。若两位不嫌弃,不若先与我们一起,如何?” 聂风想了下,道:“怀灭,我看你可以与他们赶回水族,我偷偷跟在帝释天他们后面,以防有变。” 怀灭眉头微皱,聂风知他心中所忧,道:“你放心,我会注意怀空的。” 怀灭这才点头,道:“好!” 二人与水神王说了一番,水神王也同意,三人齐齐到了岸边,水神王见聂风要沿着山路而上,马上拉住他道:“等一下……” 聂风看向他,水神王挥手吸起一道水珠,水柱化作一道拱桥,直落在地面道路上。哧哧……登时,路面上激起一片无色无味的粉末。 “地上有毒……” “没错!帝释天发觉有人与他为敌,为断跟踪,早已沿路布下了剧毒。这般剧毒,我等也是心惊不已。” 聂风道:“他们朝哪里去了?” 水神王道:“西方!我们就住在那边的湖心岛。” 聂风道:“好。你们与怀灭兄弟从水路过去,我自陆路追赶。” “好!那我等就先告辞了。走!”水神王一声令下,水族众人无不潜入水中,飞速游走而去。看他们迅捷的动作,聂风暗暗惊叹,这般水下功夫,他自问也是远远不如的。 他看了一眼怀灭,怀灭不甘示弱,也跳入水中,踏水而行。看他速度,却也不比那些水族人差。只是他这般能行走多远,就不好说了。(。) 457 屠龙(四) 山路崎岖,帝释天、林长生一行走的并不快。 很快,入夜了,太阳西落,圆月挂在了半空。天门的人搭建了帐篷,又在外面升起了篝火,把四周的黑暗驱散。 夜幕低垂,许多人休息了,也有人坐在篝火旁,拉着长长的尾巴,把自己融入了黑暗之中。 篝火噼里啪啦的烧着,随着一根柴火,火苗蹿起,更旺了几分。火光照耀下,林长生、步惊云的脸庞都显得红通通。 二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坐着。 突然,二人身前的火苗蹿了起来,一股无形的风自远处吹来,连树木都跟着摇曳。 步惊云、林长生几乎同时抬起头了,看向远处。两人眼中,都现出了然之色。风云际会,步惊云自有感应,林长生却是知道聂风跟在后面。 他低声笑了笑,瞥了一眼不远处巡逻监视的人,慢慢起身,淡淡道:“我也要休息去了。” 步惊云点了下头,仍旧没有说话。这一夜,他就坐在火堆旁,半边身子靠在黑暗中,叫人看不清他的脸庞。谁也不知,他是否休息了。 一大早,众人便先好起来了,天门手下也开始收拾行装,早早启程。林长生特意注意了一下步惊云,他果然给聂风留下了信息。 走走停停,一连数天,大家都沉默着,除了帝释天,谁也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到达目的地。林长生感觉的到,一些人心中正压抑着怒气。 这日,众人正在赶路,突然,那拖动着巨大铁笼的大汉脚下一个打滑,身子往后倒去,正砸在地上之上,掀起了一脚黑幕。 “危险!”一个大汉大惊失色,脱口便道。但还是慢了,铁笼中,一只大手如闪电般伸了出来,一把捏住那靠在铁笼上的大汉,把他生生从那不大的缝隙中扯了进去。 那极尽的惨嚎之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会是什么东西?”所有人都默默思索着。断浪靠近林长生,轻声道:“师父,你说里面到底是什么?帝释天的秘密武器?” 林长生没有说话,刚才他就一直在盯着,因为他一直注意着聂风的气息,感受到了他的动作。所以,他看的最清楚。 里面,是一个个身高马大的人,只是他们脸上无不是嗜血的模样,而那双全无人色的眼睛,更是叫人害怕。最紧要的是,他从里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秦霜! ‘难道,帝释天把秦霜炼成了神兽……’ 一时间,林长生的心思有些沉重。他看了断浪一眼,没有做声,只是脸色阴沉。断浪心头凛然,暗暗警惕,师父这般表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看来,自己也得小心了,不能再着了天门的道。’ 这日夜,一道人影突然从怀空的帐篷中蹿了出来,那黑影肩膀上,似还扛着一个人。林长生愣了一下,心中恍然。 他看了看,也注意到步惊云跟在了那黑影之后。 轻叹一声,他也跟了上去,很快就与步惊云先后到了一个山洞中。而此时,那黑影从洞内冲出,不久后又与一人快速返回。 听着二人的谈话,步惊云眉头一皱,便要现身,但林长生一把拉住了他。 步惊云示意,林长生轻声道:“怀空中的是春药。”多余的话他没有说,但步惊云却懂了,面上露出一个奇特的表情。 不久,他道:“那女人不简单。” 林长生笑了笑,道:“爱情也不简单。不是吗?” 步惊云沉默,静静的看了一眼那漆黑的洞口,转身便走。林长生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这一声,既是为步惊云而叹,也是为怀空而叹。 原著中,步惊云的有自己的爱情,虽屡经波折,最后爱人也先后离去,但到底还是一种人生。可在这里,他除了孔慈,已然没了其他女人。 说来也奇怪,原著剑晨对楚楚可谓一见钟情,但有了他的干涉,剑晨对楚楚似乎没了那种感情。他此次回来,楚楚或许还是那个楚楚,但与众人的纠葛,全然没了。 她,早就嫁给了一个普通人,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此次于岳出事,也不知她知道了没有。 还有原著中步惊云的妻子,瞎眼女紫凝,也与步惊云没了交击。他的儿女步天、步婷自然也没了踪影。这些都是因他而改变的。 若说没有改变的,就是怀空这条感情线了,毕竟他搀和的不多。 可对于这两人,林长生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骆仙喜欢怀空,怀空也不见得对骆仙没有感情。纵使没有这一夜,二人相处久了,又屡经患难,怀空就真的对骆仙无动于衷吗? 不要忘了,白伶已经死了。 可也正因白伶,两人在一起真的快乐吗?或许怀空会感到快乐,因为他不知白伶是骆仙所杀。但骆仙呢? 这个女子,你不能说她是好人,她的善良只对怀空,也正是如此,她心中会没有愧疚?也许开始,她只会喜悦,因为她得到了怀空。 但时间久了呢? 若换做你,你会心安理得吗? 所以,这两人也是一出悲剧! ‘爱情……’林长生苦笑一声,这东西,他也不懂。 怀空、骆仙的事对其他人根本全无影响,帝释天似也不闻不问,只是静静的坐在轿子中。若非那时刻散发的冰寒之气,甚至都要叫人怀疑,他是否在里面。 这一日,众人终于走到了尽头,前方是海,不远处则是一座小岛,那就是湖心岛了。 “帝释天,对面有人……”神判叫了一声,遥遥指着对面的小岛。众人看去,却见无数的人影在岸边汇聚,一些人更是直接跳入了水中。 帝释天轻声道:“哦?在途中阻拦我们的水族部众原来聚集于此。也好,便先解决了他们。神将,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先挫其锐气。” “好!”神将面无余色,大步往岸边走去,心中却想着自己的念头。就如水神王说的,这般一群高手,如何会甘心为天门效力? 神将,也不例外! 数以百计的水族部众已然跳入了海中,卷起了滔天大浪。当神将站在岸边时,高达近十丈的巨浪冲天而起,携带着煌煌天威,直砸而下。 神将望着巨浪,双拳紧握,赤红色的真气遍布周身,宛若燃烧的火焰。 “火雷罡气!”一声呼喝,呼啸的气劲化作冲天光柱,轰入巨浪之中。他劲道空前澎湃,当场便将迎头巨浪轰的溃不成军。 浪花铺天,水族部众一一自四面八方蹿起,挟着迸散的浪花往神将攻来。 神将哈哈大笑,狂傲中满是不屑,“统统去死!”他双掌连出,十指火雷罡气并射,如无物不切的激光一般,顿时把那些冲上来的水族部众一刀两断。 “好胆!” 水神王怒喝,一把跃出水面,飞压而来。 神将大声道:“你是一族之首,我就给你一点特殊照顾。”双手一合,粗大光柱气劲顿时轰击而出,正中飞亚而来的水神王。 ‘不好!’水神王一惊,手中鱼叉飞刺而去。轰的一声,庞然大力登时爆发,水神王整个人被打的倒飞而且,抛入天空。 “快救水神王!” 水族部众齐齐大喝,从水中蹿起,攻向神将,不给他再次出招的机会。 神将哈哈笑个不停,抬手挥脚之间,便把那些冲上岸的水族部众一一扫落。而水神王,也自半空砸入了激流之中。 遥看着立于岸边大发神威的神将,其他人神色各异,皇影又露出了他那汹汹的战意,嘴中道:“好!以一敌百,果然不同凡响。神将,亦配当我的对手!” 林长生无语,断浪嘿嘿发笑,道:“师父,这家伙的功力太强了,怕您老人家也不是对手啊。” 林长生白了他一眼,道:“功力强有个屁用。”他这话似乎随意,但在断浪耳中却一语双关。你看他,眼睛不着痕迹的瞥向了轿子。 那里的老怪物,才是功力最强的人! 眼看着水族溃不成军,阵脚大乱,水神王怒吼一声,喝道:“退!”瞬息间,水族众人齐齐沉入水中,飞速退了回去。 神将哼了一声,背后斗篷一甩,转身回到轿子一侧。 神判此时道:“帝释天,神将已击退水族,我们是否要趁胜追击,覆灭水族一众?” 帝释天道:“不用。先留待明日。” “明天?”神判惊诧,其他人听到此话也齐齐看了过去。林长生暗道:“看来明日就是惊瑞之日了。”回过头,他又看着前面的激流,目光隐隐透出金色,就在前面,激流之中,他清晰的看到了水中一条石路。 这条路,帝释天也是知道的。 想到水族中那个出卖情报给帝释天的笨女人,林长生暗暗叹息一声。她,也是因为爱情。 ……………………………………………………………………………………………… 日落日升,海岸线上,随着太阳冒出了头,潮水开始退却。众人眼前,一条石路露了出来。此际,众人才恍然。 但大家都不是笨蛋,马上就想到了,他为何能对此地地形了若指掌。 而同一时间,水族人也重整旗鼓,立于石道另一头,静静看着那些踏入石道上的敌人。 这群人中,打头的正是当代水神王,而在他身旁,又有三人,年纪看来比他要大不少,气势极为的惊人,看修为,比水神王还要利害。 这三人正是前三代的水神王! 水族,类似原始部落,他们的头领是强者上,且只能担当十年时间。十年后,自然过度给下一任。所以,除非去世,不然族内可以存在好几代的水神王。 这些水神王,无不是当代最强之人。 林长生一行都遥遥望着那四人,皇影忍不住战意大涌。轿子中,帝释天似有所感,道:“皇影,不若你去试试他们的功夫吧。” 皇影哈哈大笑,手持惊寂道:“好!我也闲了半天了,正好舒一舒筋骨。” 帝释天淡淡嗯了一声,又道:“血影,你也去。” 血影点头,面上露出一幅阴沉沉的表情。 皇影瞥了他一眼,兀自大步向前,嘴中道:“小子,不要碍事。” 血影笑了一声,也不介意,轻步跟在他身后。 四王看到皇影上前,一个个戒备起来,皇影直接道:“嘿!你这四个老鬼,来试试老子的刀吧。”霎时间,他身上气劲闪烁,手中惊寂金芒暴起,耀眼之极。 “大家小心!”看着奔来的皇影,当代水神王提醒了一句。 “气劲爆闪金光,这家伙内家修为极高,不宜硬碰。让我来……”上代水神王童钟纵身而出,脚下踏步,似踩着鼓点一般,飞速靠了上去。 皇影手中惊寂刀光闪烁,纵起便是一刀,霸道非凡,但那童钟脚下变幻,周身气劲环绕,好似一道道水流,拉扯迁移着他的刀劲,并快速在刀光中穿梭。 “好诡异的身法!”皇影也忍不住惊叹了一句。 童钟仗着身法与神水诀妙用,环绕着皇影飞速移动,守中有攻,但皇影何许人?他一身修为不说惊天动地,却也是绝世高手,但反童钟的攻击,无不被他提前察觉,迅速还以一刀。只是神水诀奇妙,皇影刀劲打去,竟是气劲化水,不仅把童钟自动推理,也牵扯着皇影的刀劲,使得他每次攻击都偏离那么一二分。 后面,看着激斗的两人,断浪忍不住道:“师父,这水族的神水诀真是精妙。” 林长生点头,道:“这等虚实变幻的功夫,确实难得一见。此次若有机会,最好把这神水诀拿到手。” 断浪笑了起来,道:“师父此言正合我心。” 断浪变了,就如其他人的改变一样,他也改变了。不能说他成了一个聂风一样的好人,但比之步惊云,他也不差。 但有些事,不是人变了就能改变的,就如对实力的执着。这一点,只要你是武林中人,就难以改变。变的,只会是你的刑事手段罢了。 “好!” 突然,打斗中的皇影一声高喝,再次把两人的目光引了过去。他招数接连落空,但却没有一点失落,反大为兴奋。 也对,这才是皇影! 林长生笑了笑,看着皇影纵身而起,飞入半空,周身刀劲环绕,手中惊寂刀光冲天。“老子居高临下,看你还怎么躲?接我这刀吧!” 霸道无匹的刀光纵斩而下,当真有劈山裂地之威! “不好……”龙勇惊呼一声,大声道:“长老小心!”(。) 458 屠龙(五) 这一刀,无可躲! 这一刀,无可挡! “大家一起出手!” 四王中最老的水神王海老怒喝一声,双手一动,气劲横卷,拉起了石道两侧的激流,对着皇影的刀光撞去。另外两人也相继出手,齐齐抵挡皇影这足以开山劈地的一刀! 轰的一声,水花四射,四王齐齐而退,皇影也借力再上高空。他嘴中狂笑不止,目光如电,扫过时,叫四王不寒而栗。 突然,上升中的皇影身子生生止在了半空,好似时间在他身上停顿了刹那。回神时,他身子极速下坠,只眨眼时间,便扑压上来。 又是一刀----这一刀,直劈水神王龙勇! 四人中,以龙勇年纪最小,功力最弱,却是四人破绽所在。 龙勇感受到皇影气劲,心中一惊,暗道:“他刀劲封锁,走不可走,没办法,只能硬拼!”心思一定,当即挥掌迎上。 “喝!” 暴喝声中,二人掌掌相击,隐隐发出雷霆般的声音。龙勇浑身剧颤,腑脏震荡,但皇影也是一惊,只觉龙勇手上力道诡异莫名,拉扯他的功力,劲力一去,竟宛若泥牛入海,全然不见了踪影。 神水诀妙用无方,但说实话,这也是一门极为狠辣的功夫,其最精妙之处,就是利用水的力量,与人交手时,以己水控制他水。 此水,不只是人体水分,亦包含血液、功力。 简单说,这功夫比吸星**、北冥神功毒辣多了,你看死去的神官,不就被吸成了干尸吗?不过它与吸星**、北冥神功一样,若自己功力不够,却也无法吸取他人精华,不然只会自取灭亡。但对上皇影的可不单单是龙勇,还有他身后的三个老家伙。 四人合力,功力如渊似海,自不惧他一个皇影。 皇影感受到自身功力的极速流失,知道不妙,顿时变招。他不仅功力强,境界也深,几不可揣测。你看他,虽功力大幅流失,但体内刀劲震颤下,两人相连的手掌生生被他撤回一分,虽依旧被拉扯,但只这瞬间功夫,他便以飞起一脚,直踹在龙勇腹部,打断了四人功力吸力,自身也借力而退,分了开来。 血影看着落在自己身前的皇影,舔了舔嘴唇,嬉笑道:“皇影,你这是被四个老家伙打的落荒而逃了吗?” “哼!”皇影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小子,你是不是不服气?你若不服,可上去与他们较量一番。” 血影哈哈大笑,笑声刺耳,叫人微微皱眉。紧接着,他笑声突然而止,又使人感觉极为的怪异。大家齐齐看着他,似在等他说话。 但……他没有开口! 血影身如猎豹,突然就扑了上去,一抹剑光乍现,剑意狠辣连绵,剑气铺天盖地,带起了片片血光。 “哼!”四王齐齐大喝,龙勇道:“看我们这招!”身后三老手掌抵在他的背上,劲力汹涌,龙勇双掌齐出,轰出一道金黄色气劲。 “黄金刀气?”皇影面色微微一变,暗道:“是了,这是他们吸去的力量。” 血影显然没料到他们有此一招,攻上的身影不得不停在半空,身前密密麻麻的剑气也瞬间汇聚,对着轰击而来的黄金刀气便迎了上去。 十几年时间,剑晨的进步是极大的。只是,面对这一道突入而来的黄金刀气,他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且林长生一直都在怀疑,他最大的进步怕不是这莫名其妙的狠辣剑法,而是其他的。 不要忘了,他可是神将的弟子。原著中,神将既然敢把灭世魔身传给断浪,自也不会介意传给化作血影的剑晨。 还有,他的莫名剑法! 你要说他放下了莫名剑法,林长生绝对不信。此剑晨可非比剑晨啊!他觉得,这剑晨进步最大的,可能就是那莫名剑法! 说不定,他还领悟出了自己的莫名剑法! 黄金刀气下,剑气几乎一触即溃,血影剑光一转,颤抖的宝剑横在身前,被刀气打个正着。啪的一声,他身子后仰,借势而起,人在半空转了几转,才勉力落在地上。 皇影见此,不屑一笑。 “小心……”猛的,水族部众齐齐连呼,却是一道赤红色气劲突然从血影身后射出,直击四人。 四王惊而不乱,龙勇挡在前面,三王在后,再次发劲,迎击而上。轰的一声爆响,两方劲力在半空崩碎,巨大的力量打的死亡纷纷后退。 是神将出手了! “啊……”又是一声惊呼,一道人影迅速闪动,间不容发之际,俨然靠近了四王。 “火雷罡气!” 还不曾站稳的四王,再次面对那强劲的劲力,龙勇一咬牙,身子生生横在了前面,暴喝一声,抬掌就迎了上去。 他后面三老,虽动作也不慢,但终究差了一分。 “啊……”一声痛呼,龙勇身子直起,虽迅速被三老拉住,但那巨大的力道却连带三人,猛然轰击而出,生生打的四人向后滑了十几米,退出了石道。 看着大步而去的神将,林长生低声笑了笑。一旁断浪嘀咕道:“还真是卑鄙啊,像我!”林长生无语,听的直翻白眼。 那边,皇影也怒道:“卑鄙!你居然趁虚偷袭?” 神将看也不看他,兀自上前。皇影继续道:“哼!空有高超修为,却用此卑劣手段,怎配称武者?” 神将脚下一顿,猩红的双眸瞥了他一眼,带着隐隐的杀气。皇影毫不示弱,锐利的目光瞪了回去。但此时,轿中帝释天道:“惊瑞龙现身将近,必须速战速决。皇影,这是我的命令!” 皇影面色一僵,眼眸转动,表情诧异,又隐隐透出一股不屑的味道。 帝释天修为高绝,但所作所为卑鄙无耻,不为皇影所喜。但他觉得帝释天有如此修为,会是一个武者,可一言间,却与皇影所想全然不同。 这般之人,纵是武学修为再抢,也叫他看不起。 而这,就是皇影! 另一边,水族部众看着缓缓靠近的神将,面色都变了,龙勇脸色尤为难看。他道:“不能让他们这么简单上岸。” 他嘴中低叫,石道两侧水面震动,一道道巨大黑影飞速蹿出。 神将不屑的哼了一双,双掌舞动,一道道赤红色气劲****而出,很快便把那些突袭而来的怪鱼打落水底,但…… 水族退了! “怎么回事?”帝释天似也有些意外。 林长生笑了笑,暗道:“怎么回事?当然是老子的话管用了呗。”他留下那封信,不只是给聂风通风报信,也在于联合水族。 不然,他也不会把火麟剑上的火麒麟鳞甲给水神王了。而水神王显然也不是一个笨蛋,知道林长生说的有理。 所以,与原著拼死阻拦不同,他们见阻拦不成,果断后退,准备着最后的大战。 这是明智之举! 岸边,一时竟是有些沉默。 不久,帝释天幽幽道:“过去!” “是!”神判招呼一声,抬轿的几个大汉马上快步上桥,而前面,神将、皇影、血影三人也相继踏上了对岸,遥遥看着前面通往村长的直道。 “村子里可还有人?”帝释天问了一句。 神判马上打发手下探查,那些人飞速在村落中蹿动,很快又一一回来,禀报道:“启禀帝释天,村中全无人影。” “哦?”帝释天语气奇特,不知是什么意思。他沉默了一会儿,道:“不用管他们,我们继续走。” “师父……”断浪走到林长生身旁,轻轻叫了一声,意思不言而喻。 林长生对他笑了笑,道:“没关系。” 断浪点头,不再言语。一时间,大家都没了话,兀自快步往上走着。到了村子尽头,是一条绵延向上的阶梯,阶梯尽头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庙宇。 当众人来到庙宇外,神将抬手就是一记火雷罡气,把庙宇整个摧毁。 他四周看了看,骂了一声。但四周的气氛,却更加显得压抑了,连带轿子中的帝释天,也散发了幽幽寒意。 便在此时,大地突然震动了起来,整个岛屿剧烈摇晃,众人耳边响起了海浪的咆哮之声。所有人都四处观望,神判猛然惊呼一声,抬头望天。 大家齐齐看去,只见好好的太阳突然就黑了一角,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漆黑,似被什么东西遮挡了起来。 “天阴蚀日……”神判脱口叫了一声。 断浪则指着山上大声道:“你们看那里……” 不远的山头,透现一片红光,慢慢把半边漆黑的天空,染成了红色。 “加快脚步!”帝释天出声了,所有人都为之一静,抬轿子的四个大汉,当先起步,快速往山巅走去。其他人也都再次沉默了下来,跟在轿子后,迅疾而行。 山巅,就是火湖所在,亦是龙栖身之地。 “龙……”看着那一片火红色的湖水,林长生眉头皱了一下。这风云世界的龙,虽奇异非凡,但显然与传说中的神龙是不一样的。 貌似,这是一头霸王龙啊! 莫名的,他突然想笑,但神色虽之一紧,迅速侧头看向一旁。那里,巨浪横卷,冲天而起,一道人影自浪中翻腾。 “什么人?” 浪头退去,人影现于天空,众人发现,纷纷大喝。而在湖的另一头,也响起惊喜之声:“大家看,是水神老祖!” 水神老祖,一个传奇般的存在! 当年水神老祖就曾下火湖,那时龙在沉睡中苏醒,湖水岛异像连连,为探究竟,水神老祖下火湖,无意入了龙嘴之中,以匕首刺伤了龙的舌头,双手染龙血,这才让自己变得与常人不一样。 也正因那次机缘,水神老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可谓脱胎换骨,就连头脑似也灵醒了许多,甚至还用了操控怪鱼的能力,并创出了神水诀。 在林长生眼中,他的机缘完全是自己挣来的,但水神老祖的想法却不同,觉得是龙神所赐,这才有了后来的一切。 当然,这些林长生是不关心了,他更关心的是水神老祖本身。 因龙血之故,水神老祖死去百年,**依旧不朽。这点,林长生自问也能够做到。但是,死而复生,就有些无法想象了。 或许,此际的水神老祖只是拥有本能的傀儡尸身,但依旧叫人莫名其妙,惊叹万分。 “这四神兽的血,莫非还有某种奇妙的化学作用不成?”林长生暗自嘀咕了一声。 “好奇怪的气息!”皇影皱眉,看向林长生道:“你知道这家伙是什么人吧。” 林长生笑了笑,道:“你没听到吗?水神老祖……自然是水族的人了。” 皇影哼了一声,道:“此人一身死气……水神老祖……”他瞥了一眼火湖另一侧,那边站着的水族部众无不欣喜异常。 而此时天际,太阳将要被完全遮蔽了。 神判道:“帝释天,天阴蚀日将要到来。” 帝释天淡淡道:“我知道了。神将,皇影,血影,无二,龙即将现身,你们一起出手,为本座清除障碍。” “好!” 皇影高喝一声,竟是无比的积极,当先就纵身而上,手中惊寂劈斩而下。但……面对他这霸道的一刀,水神老祖不仅面无惧色,表情连动都没动,宛若没有看到一样。直到刀光临身,他才猛的蹿起,硬碰硬轰击而出。 碰……拳与刀碰撞,皇影骇然抬头,他清晰的看到,惊寂刀劈在了拳头上。但,他的拳头却宛若金铁一般,劈斩下,根本无法破开分毫,唯有那余音绕耳的交击之音。 “哈哈……”皇影大笑,刀光再斩,但水神老祖却比他还要快上一分,拳劲轰击下,接连响起金铁之音,竟是打的皇影接连后退。 “好利害!” 断浪、怀空惊叹不已,二人看着水神老祖那发红的双臂,都有些不明所以。反倒是一旁的步惊云,眉头暗暗皱了起来。 他从对方双臂上,感到了一股奇异的气息,竟叫他的左臂微微发热。 林长生注意到了他的不对,轻声道:“怎么?麒麟臂起了反应吗?” 步惊云眉头一皱,漠然道:“你知道?莫非他的双臂也是如此?” 林长生道:“不错!” 步惊云目光闪了闪,若有所思道:“这么说,他沾染过龙血了。水神老祖……这人应该是水族的老祖宗,他的年纪……”说着,他目光越发奇特起来。 在徐福口中,帝释天不是长生不老的怪物,而是一个活了两百多岁的奇才。此际,步惊云对水神老祖亦有此想。 林长生笑了笑,淡淡道:“你感觉不到他身上的死气吗?” 步惊云眉头一皱,“死气?”死而复生,他想不到,谁又能想到?谁又能相信?(。) 559 屠龙(六) “火雷罡气!” 间不容发之际,神将轰出一道火雷罡气。但……水神老祖连击三拳,先是把围攻自己的三人逼退,再一拳,直击在袭来的火雷罡气之上。 “什么?” 诸人齐齐变色,他……竟然一拳便将神将的罡气轰散了。 “好!”神将怒喝一声,双手启动,“火雷罡气!”双臂齐施之下,水神老祖依旧不闪不避,双拳直起,与他的火雷罡气相击在半空。 “好利害!” “他竟然完全消解了神将的火雷罡气,功力绝对不在神将之下。” 不在神将之下?岂止如此啊! 水神老祖的武学修为,绝对惊人。一击之下,便迅速变招,动作快若闪电,竟隐隐有压过神将的驱使。 神将心头火气,不甘示弱,抬拳抵挡。轰的一声,二人臂臂相撞,发出雷鸣般轰响。猛的,神将脸色一白,竟是突然口鼻喷血。 “神将受伤了……” 众人惊呼一声,难以置信。硬碰硬之下,神将竟吐血。这水神老祖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强悍! 林长生低低笑了一声,他知道,神将没有用全力,但水神老祖也绝对不会比神将差。龙血……一点龙血就造就了这么一个高手,还真是叫人不爽啊! ‘对比他,聂风、步惊云,就弱的多了。四神兽之间的差距有这么大吗?’ 轿子旁,神判看着四人围攻水神老祖,依旧拿之不下,甚至还落于下风,忍不住道:“水神老祖如此强悍,龙即将现身……”他扭头道:“你们也一起上。” 步惊云、断浪、怀空、林长生四人却是理都不理他,兀自看着打斗中的五人。 神判暗骂一声,顾盼间面色为之一变,脱口道:“天阴蚀日了……” 其时,一股寒气飘荡而出,林长生几人马上把目光转向了轿子。帝释天幽幽道:“天阴已完全蚀日,不能再有拖延,就由本座亲自出手吧!” 话音落下,轿顶炸开,四周寒意为之一凝,化作一道冰柱,直往五人笼罩而下。神将四人一见,迅疾闪开,水神老祖却依旧不闪不避,双手成爪,轰击而去。 二人动作快的惊人,肉眼几不可见,尤其是帝释天,玄冰之下,众人几乎看不到他的动作,只听到耳边碰碰的轰击碰撞之音。 “好!”突得,神判叫了一声,却是接连攻击下,水神老祖已然无法出招,只能双臂交错身前,强行抵挡帝释天的攻击。 帝释天大占上风,嘴中一声低喝:“去!”冰寒之气登时轰在水神老祖腹部,把他整个人轰飞出去。寒光极闪,倒地的水神老祖还不及起身,便被巨力拉扯了起来,他大呼一声,只见白茫茫冰色弥漫,扩张间又极具收缩而回。隐隐的,似有一声轻响,众人好似眼花一般,看不清二人动作。 待眼前明亮,帝释天却已重新落回轿中,唯留一抹血花,在半空飞舞,伴着一条黑影,碰的砸在地上。 众人目光一缩,齐齐看向站立而起的水神老祖,他的右臂,已然断裂。 “给我合力清除这家伙!”帝释天轻飘飘的说了一声,神将四人顿时再次合身而上。林长生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轿子,回头转向火湖一侧,那里……水族部众蠢蠢欲动! 水神路龙勇面色一变,目光快速往林长生看了过去,但马上转移了目光,双手挡在众人身前,压着声音道:“不要动!” 水族部众动作都为之一静,皆诧异又愤怒的看着龙勇。 龙勇目光示意,他身旁三大水神王恍然,林长生的事龙勇已然告诉了他们。 “你们看……”突然,龙勇身后一人惊呼了起来。众人迅速回头,但见他指着火湖中心,表情极为怪异的大呼不止。 众人齐齐看去,只见火湖搅动,中心处一漩涡凭空而生,带起呼啸之声。 “龙要出现了!” 另一面,林长生等人也把目光落在了火湖之上。 “吼!” 一声巨吼,湖水翻腾,冲天巨浪直入半空,一股强大的压迫力,骇的众人忍不住连连后退。湖旁,正围攻水神老祖的四人无不止步,骇然的看着那巨龙中若隐若现的庞大身影。 高坡上,林长生目光闪烁,嘴唇微动。另一侧,龙勇豁然抬头,再次看向他。林长生目光也转了过来,双眸深邃,叫人看不到他在想些什么。 龙勇面色肃然,目光闪烁,似在挣扎,不久,他重重点了点头,身子轻移,越发靠近火湖。 便在此时,又是一声吼叫,水花四溅,冲于天际的浪涛席卷而下,直拍八方。那巨大的力道,使得这不大的湖心岛地动山摇,天崩地裂! 龙,那庞大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眼中。可是……还不待众人看清,便见他张开了狰狞巨口,一口吞下! “小心!”龙勇惊呼,身如闪电,双手往湖面一拍,顿时激起一股水柱,轰在水神老祖身上,生生把轰了出去。 但是……龙的动作太快,龙勇也被突然现身的龙惊住了心神,动作慢了一分。水神老祖虽被他冲了出去,但半截身子却落在了龙口之中。 锋利狰狞的牙齿一合,噗的一声,水神老祖下半身顿时破碎,鲜血飞洒。 “什么……”众人齐齐惊呼,听着耳边碰的一声,看着那砸在远处的水神老祖,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骇然之极。 “怎么会这样?” 水族部众无不瞪大了眼睛,一些人更是频频后退,脸上迷茫、痛苦,挣扎不停。他们的信仰,崩溃了! “吼!” 巨龙又是一声怒吼,龙勇在吼声中暴喝:“大家快退!”他们飞速退离了湖边,一个个瞪着眼睛,看着那庞然巨物。 但是……他们的眼中,却全没了焦点! “龙神?看来,这家伙跟火麒麟一样,都只是凶兽。”步惊云幽幽的说了一句,眼睛余光忍不住落在自己的麒麟臂上。 林长生听到他的话,无声的笑了笑,暗道:“龙嘛?不好说。但火麒麟,却有心智。但兽始终是兽,又岂会不食人?这该所谓的妖怪,没什么不同。” ……………………………………………………………………………………………… 巨龙起身,湖水四溅,它那庞大的身躯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那两条粗大的后退,也露出了水面,抬起、落下,轰然出声,大地生生把他踩裂。 神判看着上岸的巨龙,忍不住为他气势所摄,仓惶道:“帝……帝释天,这条龙如此凶恶,我们该……该怎么对付它?” 帝释天没有说话,只是飘起了寒气,寒意惊人。而在岸边,离得最近的神将四人纷纷纵身躲避,神将于半空激出一道火雷罡气,直接打在龙身之上。 可是……近乎无物不破的火雷罡气,连点白印都没在龙身上留下。 “真是坚硬的身躯啊,怕还在火麒麟一身鳞甲之上。”林长生暗叹了一声,对身旁几人道:“该我们动手了。” “好!”断浪大喝一声,神采飞扬,手中争名剑发出呜呜的剑啸之音----他,也等不及了! 轿子中,飘散寒意的帝释天陡然出手,打出七颗黑影,迅捷无比,直击在龙头之上。众人纷纷回头,看向轿子,帝释天缓缓道:“玄天雷所打的地方正是龙的死穴所在。你们只要把七武器插入其中,便可屠龙!” 众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纷纷纵身而上,七把神兵,同时向着龙的七处死穴刺去! 龙、火麒麟,它们的确强大,但他们的强大在于那近乎刀枪不入的鳞甲,没了这东西,它们远不是武林高手的对手。 就如火麒麟……它鳞甲缺失之处,不就是它的死穴吗?那地方,聂英刺过,连当年打铁的于岳都给刺了一刀。 换了这龙,也是一样。 大家不知道它的弱点也就罢了,知道了,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不过想要屠龙,却也没什么简答! 巨龙怒吼,头颅甩动,带起庞然大力,呼啸狂风。众人纷纷惊呼,只觉身前力道汹涌,难以抵挡,功力弱的几人更是被打的后退两分,其他人一看,也一一闪动,躲闪开来。 七人中,林长生是最不受影响的,但他也没有强攻,反随之而退。他眼角余光,看向了轿子,等待着帝释天的出手。 轿子旁,神判看七人攻而无功,忍不住道:“这条龙好强横的力量。帝释天,他们七人功力互有高低,看来……未必可同时接近龙身。” 帝释天哼了一声,道:“本座也小窥了龙的力量。看来要他们七人成事,本座非要亲自出手不可!”话音方歇,帝释天已然冲出,化作一柄巨大冰刀,疾射而出。 同一时间,林长生身子飞速下坠,瞬息落在地上,脚下力道汇聚,地面寸寸崩裂。他抬起头,看着那巨大的冰刀,目内金光闪烁。 巨大的冰刀极为的敏锐,在半空转了弯,正好躲过龙的甩头一击,并狠狠刺在龙的咽喉处。 “利害!他竟然能靠近龙!” 下方,林长生目内金光越发炽烈了,他死死盯着半空中的人影,只见帝释天所化冰刀击中龙后,迅速消融,寒气立时直透龙的体内。 一击得手,帝释天身子后掠飞纵……‘机会!’林长生眼内金光大炽,浑身气息突然暴涨,体表上竟燃烧出一层血红色的气焰。 “不好……帝释天小心!”陡然,神判大声惊呼,骇然无比。 帝释天心头一颤,想也不想,周身寒冰凝聚,瞬息便化作了一个巨大的冰球。但是,他清晰的感受到,一股可怕的力量插入了冰球之中,摧枯拉朽般的破坏着他布下的力道。 他几乎有些难以相信,竟有人可以这般快速的破坏自己的护体功力……一时间,他双眼瞪大,脑海一片空白,连心跳似乎都静止了。 莫名的,他脑海中出现一幅画面,那是一个人,一个曾把他重创的人。 “不……”帝释天狂吼一声,周身气劲暴动,寒劲惊人,狠狠往背后撞去,但同时,他也感受到一股炽热的力量,轰向自己背心。 “什么?” 下方,众人齐齐惊呼,无不骇然。谁也想不到,林长生竟会突然袭击帝释天。一时间,大家都有些傻眼,目瞪口呆的盯着半空那一闪而过的两道身影。 夺目的冰晶中,一抹灿烂的血花一闪而过,林长生周身燃烧着血焰,目光冷峻,双目金光环绕,宛若临凡的战神。 他右手方向,嘀嗒嗒的鲜血洒下半空,但那不是他的鲜血,而是他手中握着的一条臂膀留下的鲜血。不错,他一击竟是切下了帝释天的左臂! “帝释天……”神判仓惶惊呼,想也不想,身子纵起,但帝释天倒飞而回的速度更快,竟是自他身旁一闪而过,躲入了轿子之中。 只是,他的力量无法收敛,把轿子撞的四分五裂,木屑、冰屑齐飞,生生把立于轿子中的几个大汉打的鲜血横飞。 “啊……”帝释天大吼,声音包含愤怒与杀机,那冰冷的目光宛若两把利剑,直刺半空上的林长生。只是林长生却理也不理他,左手英雄剑一转,身子斜飞,长剑脱手,噗的一声,直入龙一死穴之内。他借着反震之力,远远高纵,喝道:“屠龙!” 这声大喝,一下子把下方六人惊醒,六人对视一眼,各自眼内神光闪动,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但一一无不飞身纵起,直落巨力头颅,刀剑齐舞! 噗……炫目的血花,随着头甩头的动作,在半空化作一道道血桥,飞舞溅射,竟是透出一股异样的美。 “吼!” 巨龙暴吼,六人纷纷后退,远远躲离了开去。临死前的猛兽,才最可怕。龙死穴被刺,此时正是垂死挣扎之际,其散发的力量,实在叫人心惊。 林长生站在远处,余光看着不停抖动的巨龙,大部心神却全然放在了帝释天身上。而帝释天,同样在看着他,目光噬人! 而两人余光下,挣扎的巨龙,一声哀嚎,震颤人心,声闻百里。同时间,两人目光无不一闪,齐齐转移了焦点,放在巨龙身上。 只见那庞大的巨龙轰然倒地,口中喷出的鲜血宛若一道喷泉,飞散在半空之上----龙,死了!(。) 560 灭天(一) 伴着轰隆隆的声音,那凄厉的哀嚎似乎犹在众人耳畔回荡。大家的目光,无不放在那轰然倒地的巨龙身上。淡青色的身躯,鲜红的血液,碰碰的心跳声,无不深深的刺激着众人。 突然,一股灼热感自龙嘴处散发开来,大家无不一惊,身子紧绷,但亦有二人,做出了完全相反的动作。 “不好……” 神将惊呼了一声,往后微动的身子生生止住,飞速蹿前。但他,还是慢了一步,不及前面两人动作快。一血色、一蓝色,转瞬便在龙嘴上交错,但叫人惊诧的是,血色人影却似乎顿了顿,慢了半拍。 帝释天全然没有发觉,但在其他人眼中,却那又极快到极慢的瞬间,却给人极为清晰、怪异的感觉----似乎,他故意慢了一分! 快一分的帝释天,玄冰大手直入龙嘴,欲把龙元抢夺出来。但是,刚一触摸到那股温热,帝释天就陡然变色,想也不想,身子凭空拔高两分,把手抽了出来。 林长生隐隐一笑,左手闪电般打出,正打在他抽出的玄冰大手之上。一股震荡的力量,登时沿着玄冰传递开来。 “不好……”帝释天惊呼一声,只觉身子有些不受控制的往上飞去,一时惊怒交加,大吼:“我得不得,谁也别想得到!” 磅礴功力瞬间爆发,他周身那凝聚的寒冰一一炸裂,化作无数锋利的冰刃,带着无坚不摧的力量,四射开来。 其时,一火球自龙嘴飘飞而出,眼看林长生便可抓到,但冰刃也临体而来。他暗骂一声,周身血焰闪动,目内金光爆发,手微一停顿,猛然轰击在火球之上。 灼热的力量瞬间爆发,隐隐间,竟好似升起了一道火墙,挡住了帝释天发怒崩裂出的冰刃,但……林长生也被龙元所产生的力量,震了的退了开去。 “好机会!” 帝释天被林长生震退,林长生为龙云震退,一时间,龙元飞于半空,四周全无他人。神将、步惊云等人窥见机会,毫不犹豫,纷纷纵身而起,往半空龙元飞掠而去。 “你们大胆……”神判急吼,赶忙看向帝释天。 帝释天兀自封于寒冰之内,落地后冷冷看着半空中飞舞的几人,杀机暗动。他瞥了一眼神判,神判马上有所领悟,大声吩咐道:“打开铁笼,放出神兽!”说话间,他陡然惊呼一声,震惊的看着半空。 那里,飞舞的步惊云、皇影、断浪、剑晨、神将、怀空,以及一直几乎没有存在感的绝天,齐齐抓向了半空中的龙元。 而好巧不巧的,顺着他们的手,龙元突然啪的一声,竟陡然碎裂,一分为七,往他们七人分别射去。 “什么?”七人都是惊了一下,但随之大为振奋,毫不犹豫的抓住飞射而来的龙元。 “龙元……”感受到手中火热,绝天目光大量,脸上渐渐升起一股疯狂的表情。然而,他还不曾抓紧龙元,便突觉一股劲风袭来,心头大惊,手中雪饮横斩,但那人速度太快,竟瞬息而过,擦着刀锋,自下飞掠,拿住绝天左手手腕,抖动间力道震荡,使他龙元脱身,浑身颤动。同时脚飞起,又点在他右手之上,登时把雪饮踢入天空。 “聂风……”绝天心神震荡,只觉耳畔狂风呼啸,整个人被瞬间击飞,砸在地上。“聂风……”凄厉而不甘的怒吼,满天的怨气,冲击而上。 但是,聂风只是瞥了他一眼,身子一闪,卷起一股狂风,拉扯着步惊云,与他齐齐落在林长生身旁。 其他人,无不在龙元到手之际飞蹿而起,只是帝释天动作更快,他们一落地的瞬间,他身影便挡在了众人身前。众人对望一眼,全然无声,却极为默契的飞纵,往四面八方跑去。 “今日,谁也别想走!”帝释天怒喝,右手猛然抓向自己心口,取出一道寒芒。这道寒芒犹如心脏般不停跳动,诡异之极。 “死吧!” 帝释天完全化作一抹冰色,铺展开来,速度几如闪电,快到惊人。 林长生眼内金光急闪,死死盯着此刻的帝释天。比之刚才,帝释天此时速度更快几分,身上威势霎为惊人----他出全力了! 天心劫,呸! 啐了一声,林长生道:“小心了!” 风云点头,脸色慎重的看着在空中飞舞,近乎神魔一般的人。 他,太快了! 血影、怀空,几乎同时中招;神将以其强横修为,生生挨了帝释天一击,被轰飞出去,但他也借势飞走,想不到此招的帝释天身子已然扑向了皇影、断浪。 “喝!” 皇影怒啸,惊寂纵斩,但帝释天不闪不避,迎着那金黄色的刀气,横空而上。一击之下,刀气崩碎,皇影被帝释天一掌扫落,其转身间,又一爪抓向断浪。 林长生周身血焰燃烧,整个人化作团团血影,瞬息横在断浪身前,一拳轰出。 帝释天双目一瞪,周身寒冰化作雾气,可怕的功力一瞬间发挥到了顶点。轰……拳掌相击,林长生浑身巨震,整个人连带着断浪,被他那磅礴大力砸飞了出去。 但帝释天,也因此止步! 他站在原地,脚下大地龟裂,一道道裂缝向四周延伸,密密麻麻,宛若蛛网。“哈哈……”突得,帝释天大笑不知,弥漫在周身的雾气也跟着消退不见了,露出本来身形。 看到他容貌,步惊云脸色大变,脱口道:“徐福……” 徐福冷冷一笑,道:“你中了我全力一击,竟还站得住,利害!”似是讥讽一样,他目光扫视,充满了轻蔑。 “怀空,快走!”另一边,此时骆仙来到怀空身旁,半拖半扶,拉着怀空就要离开。但徐福冷笑一声,杀机凛然:“叛徒,还想走吗?” 骆仙身子一颤,惊惧无比。在她身侧,怀空陡然痛呼一声,右手握着心脏,砰然倒地。 骆仙大惊,竟是一时去了对徐福的恐惧,大声道:“怀空,怀空,你怎么样?” 同时,落在不远处,勉强站起的剑晨也死死握着心脏,痛苦不堪。他咬牙道:“这……到底,到底是什么?” “哈哈……”徐福一脸张狂,仅剩的右手高高抬起,一一扫过众人,“本座的圣心诀天下无双,除了最简单的寒冰诀外,还有天心、邪血、惊目、殛神四诀。这四诀才是圣心诀最玄妙的力量。今日,本座就让你们看看天心劫的利害!” 话毕,徐福功力鼓动,周身血脉飞速流淌,心脏极速跳动,碰碰声不觉于耳。同一时间,被他以寒气相连的剑晨、怀空、皇影、林长生四人都感到自己的心脏跳动了起来,越来越快。 “啊……”剑晨、怀空同时痛呼,哀嚎不止。而在他们不远处,持刀而立,一向刚强的皇影,也露出了痛苦之色。 唯有林长生……当帝释天目光落在他身上时,登时一惊,因为他面上全无异色,似自己的天心劫没起作用一般。 不!并非是他的天心劫没起作用,林长生的心跳也加快了,只是徐福想不到,他的身体会如此强悍,根本就不惧怕这点心跳。 除非,他如原著中的步惊云一般,同心共死。以莫大的毅力,击碎自己心脉,这才会对林长生造成伤害,不然就这点心跳,对他全无影响。 二人目光对视着,林长生眼内光华咄咄逼人,徐福也为之一惊,连心跳竟也忍不住慢了一分。陡然,林长生暴喝:“动手!” 徐福心头一颤,只觉两道人影在眼前闪动,但晃眼间,却哪里有什么人影。他大呼不好,迅速抬头,只见半空中,一道旋风凭空而生,越来越猛,风力急剧增强,瞬息间便已成一巨大龙卷风,往自己扑来。 “摩诃无量!你以为这种招数便能打败本座吗?”徐福大呼,周身寒气萦绕,身形竟是变得模糊起来。 “化气无形……”林长生眉头一皱,眼内金光炽烈,死死盯着徐福的一举一动。 摩诃无量下,徐福整个人都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干干净净。但在林长生眼中,却清晰的看到他舞动在风云中的身影。 在他周身处,布满了宛若丝线的气劲,一根根连入摩诃无量之中。此等情况下,实则他自身也化作了摩诃无量的力量。 ‘原来是这样(风云的解释就不用了,那什么**气化,太扯!)……’ 看着重现显化身形的徐福,林长生目光越发奇异了。 武者修为,有内功、招数之分,这是明确的区分,而所谓境界,说的就并非这些了,而是心的力量。简言之,就是对天地自然、武功大道等诸多人间至理的理解、领悟。 武学三大要素,速度、力量、技巧,以速度来说,速度快到一定程度,便会留下幻影。但气影留形,却并非如此,那是对气的一种高深应用,是技巧。 近乎道矣,说的就是这种技巧。 而化气无形,显然更近了一步,这是一种实实在在的道了! 我们都说天人合一,但如何天人合一?似乎,那只是一种神与天地的交融。而在此时,林长生看到的却是气与天地的交融。 他吐了口气,快步走到皇影身前,伸手按在他背部,不大一会儿,皇影面色舒缓了,林长生脸上则带起了一层冰色。 但他全然不在意,又走到怀空身侧,依法照做,然后是剑晨。 不大的功夫,三人身上的寒气尽数为他吸纳,他们与徐福的联系,也为他斩断。 “你们离开这里。”他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大步走向战场。那里,徐福正压着聂风、步惊云二人打,好在有林长生之前的吩咐,叫他们拖延,不然二人早就败了。 “好了,你们也退开!” 淡淡的话语萦绕在四周,叫人如沐春风,但在徐福耳中,却宛若狂雷暴风,刺耳无比。他猩红着眼睛,死死盯着林长生。 “哈哈……”突然,徐福大笑不止,指着他道:“你竟然敢吸纳我的寒气,你这是找死。” 林长生哼了一声,淡淡道:“是吗?你倒是自信的很。” 徐福狞笑着,“林长生,给我去死吧!”疯狂,是的,这一刻的徐福竟然给人一种疯狂的感觉,他就如原著中的步惊云一样,一掌,狠狠的砸向了自己心口。 但……林长生却满是不屑的看着他。他的疯狂,在于他知道自己不死。这样的疯狂,谁都能做,算不得什么大勇气。 “前辈……”聂风、步惊云齐齐惊呼一声,紧紧盯着林长生。 那边,徐福嘴角溢血,面色惨淡,眼中流露出快意之色。这边,林长生动也不动,定定的站在原地,宛若一座大山。 聂风、步惊云二人对视一眼,齐齐惊诧:“徐福的天心劫,没起效用。” “怎么会这样?”徐福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林长生,近乎疯狂的吼道:“你怎么会没事?你不可能没事的……” 林长生嘴角动了动,伸手摸着脸颊,那里,犹自挂着冰霜,正是徐福的圣心诀寒气。他嘿嘿笑了起来,双拳紧握,炽热血气滚滚而动,瞬息间便把一身寒气迫出了体外。 “徐福,你的天心劫确实奇妙,但斩断你我的联系,也太简单了。” “你……”徐福惊怒,狂吼道:“好,我就看看,是不是这么简单。”寒气狂涌,徐福在寒气的支撑下,宛若飞天一般,立在了半空。 他双目血红,瞪的铜铃般大,满脸狰狞杀气:“林长生,我看你怎么接我千年功力!” 徐福的千年功力,确实骇人。他功力全开之下,天空为之变色,大地为之颤抖,无尽的寒气飘荡开来,正是把四周完全冰冻,就连那汹涌的海浪,都被洞在了半空。 “哈!” 直接,简单……立于半空的徐福双掌压下,那汹涌的寒力,如狂涌的浪涛,冲击而来。 如斯功力,震慑当世! “前辈……”聂风、步惊云齐齐惊呼,双双站在林长生身后,要助他一臂之力。 林长生摆手,双目金光绽放,嘴中道:“你们看着……啊!”气浪冲天,血焰凝形,化作一威风凛凛的铠甲,附着于身上。 他整个人拔地而起,竟是迎着那千年功力,直冲而上!(。) 561 灭天(二) 风云合璧,摩诃无量! 风与云,两者合在一起,会产生一种化学反应,爆发出远超二人的能量。用武道的话说,那是法则的力量。 不单是风云,任何东西都一样,达到了一定程度后,就会引发质变,触摸法则。 徐福并非是个天才,若非有着近乎不死的寿命,他绝对达不到如今的境界。但事实就是事实,他做到了,这就够了。 千年功力,更多的是一个引子,这般力量爆发开来,会引动天地间的能量,触摸天地法则,以为己用。 林长生面对的,就是这股庞大到无法计算的能量。 拖着长长的血色尾巴,周身血焰凝聚,化身战甲,迎着那如海浪一般的力量,直冲而上! 没有什么太大的响动,似乎只是噗噗的轻微声音,但落在远处几人的耳中,却犹如炸雷,不仅耳中嗡嗡作响,就连心跳似乎都静止了一样。 他们无不骇然的看着天空,那立于冰封之上的徐福,环绕在他身周,近乎海浪一般的湛蓝色能量,美的动人心魄。可当林长生插入,一切都不同了。他显得那般不和谐,那般的杀机凛凛。或许,正是他破坏了这种美,使得天地都为之愤怒。 风雷声大作,湛蓝色的能量似找了宣泄口一样,汹涌的卷向那唯一的不和谐之处,爆发出灭世一般的威力。 海浪狂涛之中,林长生如摇曳的小舟,上下起浮,身不由己,似随时会覆没一般。但奇怪的是,他的浮动越来越弱,越来越诡异。 似乎,并非是他在动,而是浪在动。 “徐福,你也看看我的化气无形吧。”林长生一声怒喝,周身血焰突涨,明亮的血光以他为中心缓缓发散,渐渐把四周海浪般的能量染红。 众人眼中,蓝色在迅速变红,蔚为奇观! 徐福大惊,“怎么回事?”化气无形,他自然明白之中奥妙,但林长生使出的化气无形,却叫他看之不透。为什么会这样? 感受着那些已然不受自己控制的能量,徐福脸色大变,身子再度拔高,周身力量汹涌,竟隐隐间使得空间都颤动了起来。 “徐福,你就看看自己这千年功力的威力吧。哈!” 一声暴喝,林长生身子飞退,周身血色尽去……不,半空中,他留下了血色,不仅是血色,血色中竟隐隐还有着一个人影。 夺目的血色在蓝色之中绽放,伴着海浪、雷鸣之声,瞬息口大,把所有的蓝色染红。这一刻,风停了,雷静了,只有隐隐的暗涌之声,震荡着人的心灵。 众人似乎全都静止在了原地,目光呆愣愣的看着那奇妙的景象,直到碰的一声,林长生落在地上,众人才回过神来。 退! 想也不想,聂风、步惊云以及远处的幻影等人飞速后退,林长生更是脚一沾地,便飞掠而出,毫不停留。半空之上,徐福同样动作。 咔的一声,天际,似有什么东西破裂了一般。众人眼中,无尽的光华爆发开来,宛若一个小型的太阳。一下子,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只觉眼前一片光亮,其他的全都看不到了。 耳边,更是有一声炸雷,但接着就全没了声音,不仅爆炸的声音听不到,任何声音都没了。 徐福的千年功力,汇聚天地能量,再加上林长生一多半的功力,总的能量几乎无法计算,但它们爆发开来,真的如一个小型太阳,挂在半空之中。 林长生死死盯着那夺目的太阳,心中震动无比,这叫他想到了核武器。武者是利害,但对上了现代的核武器,怕没人会觉得武者能胜利。 但现在,三者力量合一后的爆发,竟宛若一颗小型核弹一般。 他忍不住大喊:“啊……”伴着他的声音,太阳完全爆发了,化作一道冲天的光柱,搅动漫天风云。 “啊……” 狂暴的风浪,涌向四面八方,林长生等人速度虽快,但面对这无尽的风浪,也是瞬间被卷了进去,狠狠冲击着他们。 “啊……” 林长生依旧大叫,可声音却充斥了痛苦。那可怕的冲击波,连他强悍的身躯都无法完全抵御。一时间,他只觉得自己周身肌肉颤动,骨头齐鸣,好似整个人都要崩碎一般。 不知被冲击了多远,一个又一个的黑影砸入了海浪之中,林长生也不例外,但他依旧睁着眼睛,死死盯着那爆炸的东西。 他看到了,那升起的蘑菇云! ‘徐福,你要能活下来,就算你命大!’带着这奇异的念头,他被海浪卷入海底,又随着那汹涌的浪涛,被狠狠抛了上来,再砸入海底,冲出很远。 浮在水中,林长生只觉全身无一处不痛,似乎他全身都被撕裂了。 很快,他封闭了自己的五识,随着海浪浮动,周身气劲萦绕,吸取着天地间飘荡的能量,恢复自身。远处,爆炸的余波依旧没有平息,那升入太难空的蘑菇云更是久久不散。 一切,似乎都在诉说着刚才的爆炸。 睁开眼,林长生看着那渐渐变淡的蘑菇云,突然叹了一声,这般壮观景象,也叫人留恋啊。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去看看再说。”身子一动,林长生御水而行,好似滑浪一样,翻滚在海浪之中,逆着浪涛,飞速靠近爆炸之地。 靠的越近,林长生越发感觉到空气中那灼热的能量。虽然这只是余波了,但那股温度,也叫人暗暗心惊。你看四周海面,竟浮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鱼尸。 “咦?”突然,林长生身子一停,往一侧看去,那里,竟有活鱼游动。 他心头一动,身子飞纵,瞬息而至。踏在海面上,看着那鱼群中的庞大尸身,林长生惊叹道:“如此爆炸,竟然还无法彻底摧毁龙的尸体,这一身龙甲,太可怕了。” 不错,他眼前正是龙的尸体。这尸体虽不是在爆炸中心,但距离也不远,但如今却还保留了大部分,其坚固实在不可想象。 林长生自问,他若处于同样的境地,绝对活不下来,恐怕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深吸着气,林长生伸手探入海中,一用力,便把龙尸举了起来。正具龙尸,早已没了之前的庞大,有半截多的身子,都不见了踪影,显然在爆炸中被彻底蒸发了。剩下的这半截,看似完好,但也千疮百孔,其上鳞甲更是在他一动之下,哗啦啦的掉落在水中,缓缓飘散。 林长生叹息一声,道:“可惜了。”细细感受一番,这半截龙尸内虽还蕴含不少的能量,但与之前相比,连九牛一毛也算不算了。 “也罢!先用他恢复一点元气再说。” 心思一起,他手中力道暗生,那庞大的半截龙尸,竟是隐隐间在他手中缩小了起来。不,并非真的缩小,只是一种视觉的现象。 但这也足够惊人了! 不大功夫,林长生手一松,龙尸再次调入海中,与上次不同,这次却是直接沉入了海水之中。反观林长生,面色红润,双目透出光华,却是恢复了不少。 他活动了一番身体,感受着体内流动的力量,奇异道:“这龙体内的能量还真奇妙,明明没多少能量,竟让自己恢复这么多。”说着,他又恍然道:“是了。那火麒麟一身造化,这龙也不例外。他剩余的能量虽不多,却是最玄妙的造化法则,自非普通能量可比。” ……………………………… 水族曾世代生活之地,湖心岛! 爆炸后,这里的一切几乎都消失了,村落、山石、岛屿,全都没了踪影。只留下一巨大的漩涡,疯狂的吞噬着四周的一切。 林长生站在漩涡外,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的巨大漩涡。他知道那爆炸会有极强的威力,但见到爆炸后的结果,依旧有些无法相信。 这场爆炸,把四周的一切都摧毁了----不,或许不能说摧毁,而是分化了。核弹,怕也没有这种威力吧! 深深吸了口气,林长生目光一动,看向后面。远远的,他见到三道人影正飞速赶来,是聂风、步惊云、皇影三人。 三人当时离的较远,受到的冲击相对较小,恢复的不比林长生慢。他们也如林长生一样,一恢复就快速赶了过来。 相信,其他人也是如此的。 “前辈……”聂风远远就叫了一声,然后看着那搅动的漩涡,久久不语。三人,也被此情此景震慑了。 良久,步惊云出声道:“徐福,怕也无法在这般爆炸下存活吧。” 聂风、皇影无不点头,唯有林长生,却还有些疑虑。他道:“徐福身怀凤血,不老不死。若是这爆炸直接把他气化了,也就罢了。但若他躲过去,纵是重伤,怕也不会真的身死。” 步惊云眉头登时皱起,聂风赶忙道:“前辈,如此的话,我们要尽快赶回天门,把那里的亲人救出来。” 林长生点头,脑海中想到了秦霜。徐福把秦霜炼成了神兽,却也不知如何了?或许,死在那场爆炸中了。那般爆炸,纵是徐福有心,怕也无法行动。 他低头想着,余光瞥到皇影,心思一动,突然抬头笑了起来。三人齐齐一愕,聂风刚要张嘴,陡然感觉身前影迹重重。 “你干什么?”皇影暴喝,但动作到底慢了,瞬息为林长生所制。 “前辈……”聂风赶忙叫了一声,步惊云也暗暗皱眉,目光诧异的看向他。 林长生笑了笑,伸手在皇影身上一阵摸索,很快,就找出了那已冰凉的龙元。风、云对视一眼,心中无不暗暗警惕。 打量着龙元,林长生也不管发怒的皇影,兀自道:“皇影,你会服用龙元吗?以你的骄傲,怕不会吧。” 皇影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林长生叹息道:“你不会服用龙元,但其他人却会对龙元动心。” 三人不是笨蛋,自然明白了他话中深意,尤其是聂风、步惊云,齐齐想到了东瀛那个看似至高无上的人。二人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既然你这龙元早晚要给人,那就先给我了吧。” 皇影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他。林长生耸耸肩,道:“你放心,我们虽然不是朋友,但也是好对手。我不会白拿你的龙元的。早晚,我会还你一样不差龙元的宝贝。” 话毕,扭头四顾,却见大海茫茫,全无其他人影。他又皱眉道:“奇怪,断浪、剑晨等人怎么还没过来?”他看向风云两人,问道:“对了,水族的人如何?牵扯可大?” 二人对视一眼,聂风道:“我们也不知。那场爆炸太强劲了,一下子就被我们冲散了。不过他们离的更远,纵然有所牵扯,想来也不会太大。” 林长生点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分散开来,在四周找一找。如果找不到,就先返回大陆,解决了天门再说。” “好!” 三人顿时分了开来,林长生提着皇影,飞速在水面上闪动,四处眺望,寻找人影。大约又一刻钟左右,他隐隐看到海面上浮来一人影,心头一喜,快速奔走而去。到得近前,他微微一愣,脱口道:“神将……怎么会?” 神将是最先逃跑的,虽有神判与那群神兽阻拦,但想来也拦不住他。按说,他虽会被爆炸波及,但绝对不会天过狼狈,可如今…… 横在水面之上,神将气息极为的微弱,一身衣甲尽数破碎,狼狈不堪----他这个样子,显然受了极重的创伤! “怎么回事?以神将的修为不可能躲不过去的?”他眉头暗皱,一旁皇影神情也严肃了起来。虽然他看不上神将、徐福等人的人格,但对他们的武功,却也不得不称赞。这样的人,却被伤成这样,或许这是爆炸造成的,但就如林长生所说,以他的武功,又怎么会躲不过去爆炸余波呢? ‘难道,有人打伤了神将不成?’ 不错,正是有人打伤了神将,但两人都想不到,打伤神将的会是绝天! 神将为了逃走,拼着命强挨了帝释天的天心劫,他不是林长生,无法斩断与徐福的联系,自然也受到了波及。也正因此,才被神判、神兽拖住了,而绝天更是趁机打出了帝天雷,偷袭了神将。 当然,这些不是主要的,主要的还是他被拖住了,这才没能彻底逃走。而徐福在最后关头,更是一把拿住了神将,以神将为盾牌,挡住了一部分爆炸冲击。 唯一可惜的,就是神将的龙元不知被冲到哪里。 而这些事,也不是林长生、皇影现在就知道的。(。) 562 灭天(三) 运气下,林长生找到了一块不大的木板,他与皇影立在木板上,一手拎着垂垂欲死的神将,脚下力道缓缓而出,推动着木板在海浪中滑行。 一边扫视着四周,一边暗暗打量着手中的神将,林长生心中心思闪动。对灭世魔身,他也眼馋的很。 “前辈……”远处,聂风的声音传来了过来,侧头看去,只见聂风与三个人影正飞速靠近。他停下脚步,见是怀空、怀灭、白伶三人,道:“可有找到断浪、剑晨?” 聂风摇头,道:“也许云师兄会找到他们。” 林长生微微点头,道:“三位,你们回去后有什么打算?” 三人对视一眼,怀空道:“林前辈,我与白伶说好了,此次后我们就找个无人认识我们的村落定居。大哥,你呢?” 怀灭哼了一声,道:“我没有兴趣。” 怀空暗叹一声,自然了解怀灭心思,他自怀空掏出了龙元:“大哥,这个给你。” 怀灭扫了一眼,恶狠狠道:“怀空,你以为我没龙元,就会一无所成吗?哼!区区龙元,我怀灭还不放在眼里。没有这东西,我一样会成为天下高手。你还是自己收好吧。”话毕,啪的一声,他一掌打在怀空手背上,把他递出的手打了回去。 怀空张嘴欲言,但看着一脸傲气的大哥,他没说出口,默默把龙元收了起来。 林长生暗叹一声,怀灭、怀空两兄弟果真不凡,情比金坚啊,这大概是小说中极少的两兄弟了。 一旁皇影哈哈大笑:“好!你这小子功夫不强,这份心性却不错,很叫老子看得起。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不会比老子差的。” 怀灭哼了一声,一脸自傲。 林长生无声笑了笑,对聂风道:“走,我们去找步惊云,若他也没有收获,就先返回陆地,以防有变。” 聂风点头,一行人顺着步惊云搜寻的方位找了过去,不多久,几人就看到了步惊云的身形,在他身旁,还跟着一群人。 林长生、聂风目光都是一亮,是水族的人。是了,在这大海中,还是他们比较有优势。只是当两方人靠近,二人面色都沉了下来。 有水族的人,却没有其他人。 步惊云沉默的看向二人,没有说话。一旁水神王龙勇道:“两位,抱歉,我们寻遍了四周,也没有找到其他人的身影。” 二人有所预料,但闻言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沉。 林长生深吸了口气,脑海中又想到断浪、剑晨二人的身影,强笑道:“没事,也许他们被冲的太远,一时找不到而已。” 龙勇暗叹,道:“我知道你们的打算。你放心,我们会继续搜寻的。” 林长生沉默点头,没了话语。其他人也全都沉着脸,没有声音。一时间,四周全都沉默了下来,唯有那海浪声,却也带不走众人心头的压抑。 ………………………………………………………………………………………………………… 两艘孤舟,迎着风浪,渐渐靠在了海岸之上。 林长生、聂风、步惊云等人一一踏上陆地,几人对望一眼,林长生道:“走,我们马上去天门。” 天门,一切如常,当众人来到天门外时,全然感觉不到一点不对的地方。 林长生道:“大家小心。” 几人冲入门内,马上便有人大喝:“什么人?”几道人影飞蹿而出,把三人围在一起。他们看清三人,面色一变,脱声道:“是你们……你们回来了?帝释天呢?” 林长生目光一闪,道:“帝释天没有回来吗?” 那人几乎想也不想,道:“还不曾回来。” 林长生哼了一声,道:“杀进去!” “你们干什么?”四周人大惊,但风云已然展开进攻,二人迅如猎豹,瞬息间便解决了几人,沿着山路冲上里面。 林长生道:“大家分开行动,先把人救出来!” “好!” 三人瞬间三分,分作三个不同方向,冲入了天门。以三人功力,天门中人难以阻拦,很快就各自杀了进去。林长生走了一路,尸体落了一地,鲜血把地面都染成了红色。 又走一段,林长生突然发现四周无人了,且静的有些异常。他略感诧异,扭头四望,回头间才发觉自己走上了一条小路。 想了一下,林长生继续往前,渐渐深入。 也不知走多久,他发觉四周越来越冷,且地势朝下,两侧阳光完全被冰封挡住了。拐了个弯,前面突然就被冰封挡住了,再也无路。 他眉头暗皱,仔细看去,却见挡住去路的山峰下有一座冰牢,牢房中隐隐透出一股奇寒的气息。 往前走着,他抬头向上看了一眼,只觉此地深邃,不见光芒,宛若冰寒地狱。其时,他走到冰牢外,心头亦是一动,暗道:“莫非是九重冰狱……” 低眼看去,冰牢中正有一被冰封的人,散发着强烈寒气。 他看了一会儿,略微失望道:“原来不是他。”抬手一拍,打断身前冰柱,走入了牢房,细细打量那人。 “你是什么人?”冰层内,奇异男子开声,语气惊诧,似想不到会有人来此。 只见此人一头如雪白发,脸上盖着一层薄薄冰霜,左眼则是一片血红,恍如雪地上一滴鲜血,容貌诡异之极。 林长生笑了起来,道:“原来是你----冰皇!” 冰皇哈哈出声:“你知道老子的名头。怎么?你是那老鬼新收的弟子吗?看你样子,也不像什么高手。那老不死的叫你来这里干什么?” 林长生嘴角轻挑,伸手按在寒冰之上,淡淡道:“你说徐福那家伙吗?” “徐福?”冰皇诧异,“帝释天的原名叫徐福吗?” 林长生道:“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还真是好笑啊。” 冰皇怒哼了一声,骂道:“老不死的家伙神神秘秘,若非老子修为不够,一定扒了他的皮,看看他隐藏下的鬼样子。” “可惜,你没有机会了。”话毕,林长生手掌中透出一股诡异的力道。冰皇面色一变,怒吼道:“你在干什么?快给我住手……” 任何怒吼连连,林长生却不会听他,兀自运功。那莫名的力道,透过寒冰,一点点的侵入冰皇的体内,他只觉火烧一般,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灼热。 这叫他害怕、恐惧。他所修凝血爪,乃至寒至阴的功夫,虽不及圣心诀,但一身寒力,非同小可。但此时,他这一身寒力,竟是无法抵挡外来的灼热,甚至隐隐有被拉扯的感觉。 “快住手……”冰皇大吼,“只要你停下,我一切听你吩咐。” 林长生冷冷一笑,不闻不问,手中力道倍增,冰皇痛吼一声,面上寒冰尽碎,露出了那被覆盖的脸颊。他这一半脸颊,极为的诡异,白皙、娇嫩,宛若婴儿一般,与他另一侧的古铜色肌肤全然不同,放在一起,不仅骇人,还极为的滑稽。 “住手……不要……放过我……” 冰皇声音越来越弱,当他一身功力不受自己控制,开始往外流逝时,他已然说不出话,只能祈求的看着林长生,希望他放过自己。 只是……“连帝释天都放弃你了,你还活着干什么?还是成为我的养料吧。” 冰冷,不含一点情绪的语气宣布了冰皇的死亡,他一身精气瞬间为林长生所吞噬,整个人的光泽、神采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惜,不是怒风雷那家伙……” 怒风雷,一个出场一次就打了酱油的家伙,但帝释天的死,大半要放在他身上。其机缘所成的五雷化殛手更是叫林长生眼馋了很久。 可惜,这功夫根本无法修炼,纵是怒风雷自己,怕也不知该怎么修炼。他能练成这功夫,完全是****运。 你想啊,一个先天体弱,几乎活不了多久的小子,竟然被自己的父亲用风水之术给治好了。治病的方法还那般奇葩,又是火烤又是水浇,还要被埋一回。 这样而成的功夫,根本就不具备普及性。 而且,林长生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门功夫,他得到三分归元气时,就曾思考过,但始终不得要领。得到炼铁手后,又仔细思索过,但依旧看之不透。 可以说,这完全就是一门莫名其妙的功夫。 ‘五行、五气……五雷化殛手是利用五行的力量,道家也有五气朝元,代表的也是五行。自己的武道修炼,早已纳五气为已用,但也无法用出无形的力量。五雷化殛手……原理到底是什么?’ 走出牢狱,林长生暗暗摇了摇头,大步往外。走出小道,他看着绵延向下的山路,脑中灵光一闪,轻声道:“天问寺……” 一下子,他脑子越发灵光,嘴中快速道:“那地方,正是徐福特意准备的避难之地。若他活着,不回天门,必定去了那里隐藏。或者,他还躲在海外?” “先去看看再说……” 脚下用力,他整个飞起,纵身赶往山下。天问寺,并不难找,林长生曾经就看到过那个寺庙,它就在天门一里外的地方。 天门脚下,一座寺庙! 徐福这是把大家当傻子吗?不过,灯下黑的道理虽然人人都懂,但也不见得能想到。徐福这一步看似很蠢,但却也极为高明。 尤其是,那是一座全无隐藏的寺庙。这样,就更觉不会叫人怀疑了。 很快,林长生来到了天问寺外。他看着高大的寺门,嘿嘿一笑,周身气劲环绕,人不触寺门,寺门便已崩裂,发出不小的响动。 “什么人?” 寺内和尚听到响动,纷纷出声,齐齐看来。 林长生抬眼扫去,双目金芒闪动,锐利逼人。那群和尚见了,无不骇然低头,不敢与他对视,唯有一人例外----一个高大和尚。 看着他,林长生道:“大师怎么称呼?” 和尚念了声“阿弥陀佛”,缓缓道:“贫僧天问寺主持,圆觉!” “哦?”林长生笑了,抬步而动,一步、两步……似缓实块,眨眼间便已到了圆觉身前。他锐利的目光直逼圆觉双目,一字一句道:“今日寺中,可有人来?” 圆觉目光转动,林长生清晰的看到,他双眸在颤动,隐隐透出恐惧,又包含了一股决意。林长生知道,他并非是要隐瞒。 收回目光,他眼帘低垂,轻声道:“我知道了。”他看向一旁,转身轻移脚步,绕着大殿走了过去----这里,正是圆觉支持目光示意之地。 寺庙并非很大,前后也就十来米的样子,仅仅几步间,林长生便到了大殿一侧,低头看着低下石板。虽只几步,但他心中却转过了诸般心思。 徐福……一个身怀凤血,几乎不老不死的人。他果然没有死在海上,但他应该受了重创,只是不知他的伤势如何了? 是好了?还是在修养? 他躲在这里,为的是躲避自己几人吗? 对,他是在躲避,但却不是躲避自己,而是在躲避龙元。他一定在害怕,害怕他们服下龙元后来找他。 徐福绝对是一个怕死的人,看起来他牛叉,逼格高,实则连枭雄都算不算,只是一个幸运的小人。这样的人,没有威胁也就罢了,有了威胁必定原形毕露。 或许悠久的生命给了他强大的自信,但湖心岛一战,他的这种自信已然摇摇欲坠,再加上龙元,他还能剩下多少自信呢? 这大概也是他连天门都不回,直接跑到这里躲藏起来的原因了。 他在恐惧! 而林长生呢? 看着脚下的石板,他突然有了一丝犹豫----该打开这里吗? 以徐福的修为,纵是受了重创,此时不说全好了,也必定有了几分自保之力。他要跑,林长生怕也拦不住。躲在这里,还能堵着他,若被他跑了,隐藏起来,怕就难以找到了。 是不是,该等一等步惊云、聂风二人?只要两人服下了龙元,合三人之力,完全可以逼死徐福。 “凤血……徐福……” 林长生目光闪烁,周身气焰忽强忽弱,越发不定。莫名的,他嘴中一声长啸,啸声滚滚,似雷若吼。轰的一声,脚下石板随着他的力量顿时寸寸而裂,露出了隐藏在下的坚硬金铁! “徐福,拿命来吧!” 此际,林长生眼中,杀机冲宵!(。) 563 灭天(四) 哐的一声,坚固的铁壁顿时碎裂,铁片朝下,化作最锋利的暗器,碰碰的钉在地上,整根齐入,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坑洞。 林长生身子一闪,钻入了地道之内。 下面有一个很大的走廊,宽高犹如屋子一般。行十来米,便是一转角,而在一侧墙壁上,雕刻着“藏天窖”三个大字。 “藏天……还真是自大的家伙。” 林长生冷冷一笑,走过拐角,前面有一阶梯,目光上抬,正是一大门。他眉头一皱,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抵在大门之上。 “金刚……哐!”微一用力,铁门巨响,纹丝不动。‘原著中,这家伙死的容易,但看这里布置,若非他当时被重创,躲在这里别人怕也难以奈何他。’ 退后一步,林长生双掌聚气成刃,隐隐的血焰布于掌缘,飞速砍下。血光下,火花四射,带起一阵刺目的光亮。林长生心头一惊,身子再退一步,抬眼看去,却见铁门全然无损。 他大惊道:“怎么可能……” 他一身功力,不说惊天动地,总可称得上无物不破,但此时,一刀下去,竟全然奈何不了这铁门。 他奇异的打量着身前铁门,从材料上看,似无出奇之处,但如此坚硬,当真世所罕见。 风云中,火麟剑断了,雪饮断了,惊寂也断了,唯有绝世好剑,但此剑奇特,不在于他多么坚固,而是有吸收真力之能。 单论坚固,怕不会及得上这大铁门。 “阿弥陀佛!”漆黑的走廊中,圆觉缓步而来,脚步有力,声音震耳。他立于台阶下,目光灼灼的看着林场:“施主能来此地,却也不凡。但不知施主意欲何为啊?” 林长生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转身打量着那坚固铁门,道:“你不是想到了吗?不然又怎么会把这里告诉我?” 圆觉轻叹一声,道:“那人武功惊世,犹如天人,施主又何必寻死呢?” 林长生冷笑道:“天人?他若真是天人,也不会准备这狗屁的藏天窖了。” 圆觉顿时沉默,良久不语。林长生好奇,回头看向他,却见圆觉露出了笑意,莫名大笑了起来。他笑声不停,声震四野,畅快无比。 林长生知道,这家伙同样恨帝释天。原著中,便曾对帝释天出手。但此次不同,帝释天虽有被创,却不像原著那般穷途末路,他怕是没有机会出手的。 他把自己引来这里,就是想要借自己的手,除掉帝释天。可惜…… 回过头,再看那铁门,他只觉刺目无比,有这坚固的铁门,他根本奈何不了里面的帝释天。 一时间,他极为不甘、恼怒。这个混蛋,难道叫他逃过一劫不成?这还不如原著呢。 便在此时,大笑的圆觉止住了笑声,缓缓开口道:“施主想要进去?” 林长生一愣,回头看他,见他一幅笑意,心头恼怒,不耐道:“废话!” 圆觉道:“施主进去干什么?反正他也出不来了,施主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出不来? 林长生错愕,怔怔的看着他,又看看铁门,惊诧道:“这……铁门是你放下的?” 圆觉含笑,幽然道:“正是!此地机关贫僧已然通透,特意改了一二。” 我x!林长生瞪大了眼睛,表情极为好笑,又有些哭笑不得样子。他指着圆觉,嘴唇抖动,却是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只觉自己脑子有些懵! 圆觉兀自道:“帝释天功力惊人,贫僧自问不是他的对手。当年他收留贫僧,送到此地悟佛参禅,贫僧应感激不尽。但帝释天此人自称为神,实乃世间大恶。此恶太过可怕,贫僧纵然有心,也全然无力,唯有守着这藏天窖。贫僧知道,若他有一日用到此地,便是最为落魄之时。所以,才细心参研此处机关,把其一一改变,使其成为帝释天的坟地。” “阿弥陀佛!” 好一番正气凛然! 林长生目瞪口呆的看着圆觉大和尚,怎么看怎么觉得滑稽。不过他也明白,这是一个想要摆脱自己命运的人,不是恶人,要他除掉帝释天,甚至有大功。 但……他怎么就是觉得这么滑稽呢! 苦笑一声,林长生摇着头,再次看向铁门,心中暗道:“帝释天,真是想不到,你会这样死。这怕是比原著还要憋屈吧。” “不对!”他突然道:“这里面,真的没有其他机关?” 圆觉眉头一皱,随之一笑,自信道:“施主请放心。此地却无其他出路。” 林长生微微点头,又看向两侧石壁,指着道:“你觉得,以帝释天的功力,可否轰开这两侧石壁?或者,从下面挖一条地道跑出来?” 圆觉道:“施主放心就是!此地是一个大牢笼,乃帝释天耗费心力所成。贫僧相信,他无论如何也是出不来的。” 林长生了然,失笑不止。 帝释天,只是一个实力更加强大的雄霸而已,甚至许多方面,还不如雄霸。 帝释天说自己是神,不信命!但却精通易理,他建造此地的原因,不就是算到自己有一劫难吗?以他的小心翼翼,这里建造的也够坚固。 如今,却成了他一辈子的囚笼。想来以后,帝释天那家伙只会恨自己为什么能长生不死吧。 想到此,他又突然冒出了另外一个想法,忍不住道:“以他悠久的生命,若再做突破,是不是能打破牢笼呢?” 从现在帝释天的心性看,这似乎是全然不可能的事,但经历此等大变,又在里面苦苦煎熬,谁也说不准他会不会看破。 只是,看破的帝释天怕也不会是帝释天了。 ‘算了,反正短时间他是别想出来了,纵使以后出来,也不关自己事了。只是可惜,他那一身凤血。’ 回过身,他漫步前行,走到圆觉身旁时,开口道:“大师,告辞了。以后这里,就拜托大师了。” 圆觉低声佛语,脸上带着一丝解脱的笑意,微微点头。 走出天问寺,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隐隐间,他似乎看到圆觉正在佛殿外对自己示意。笑了一声,他大步前行,心中又想起了那被困在下面的帝释天,除了觉得快意,又感觉极为的滑稽。 一个近乎不死不老的家伙,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太好笑了! ………………………………………………………………………… 天门冰峰之上,林长生遥遥看着离去的步惊云、聂风一行,微叹了一声。 云聚云散,离别果然是叫人伤感的事! 他甩甩头,缓步走下了冰峰。这里,已经无人了。扣押的人被救了出去,敌人不是散了、跑了,就是被杀。整个天门,除了寒冷,还多了一丝沉寂。 也对,这样的地方,本来就不适合人生存。 “好了,开始行动!” 大喝一声,林长生直接跃下冰峰,自后面海沟踏上了小舟,在冰川之中畅行。 帝释天被困,想要救他出来,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后面的不说,当前唯一的威胁就是怒风雷。而且,林长生对这个人也很感兴趣,自然要找到了他。 他记得,怒风雷并非被关押在天门,而是在四周的一个冰岛之上。所以,这些日子他一直乘着小船,在四周游荡。 又走下一个冰岛,可惜还是没有看到怒风雷的影子。其时踏上冰岛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里没有怒风雷,只是心里不爽,在上面溜达一圈,散散心罢了。 这里本就是极寒之地,又有徐福多年经营,别说冰岛了,就是海面上也多浮着冰块,宛若北极一样。若是立在高处,你一眼看去,绝对是密密麻麻的白点,那都是岛屿,只是大小不同罢了。 这么多岛屿,水路又难走,想找到怒风雷,却也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一连十几日,他几乎走遍了附近的岛屿,肉眼可见的地方,白点越来越少。这日,他到了最后一个冰岛上。 踏上冰岛的一刹那,他就知道,自己来对了。 吐了口气,林长生笑了起来,轻声道:“怒风雷,我来了!” 怒风雷,从小体弱多病,遍寻名医也毫无效果。为此,其父怒乾坤以风水堪舆之术,五行相生相克为他治病。奇妙的是,这非人一般的办法竟真的成了。 在怒乾坤的五行疗法之下,怒风雷越发强壮,整个人脱胎换骨,体内更是因为聚集了大量的五行之力,衍生出了五股相对应的能量。 这就是五雷化殛手的来源。 天地万物,无不囊括无形之中,怒风雷掌五行之力,既治愈了自身,以可摧毁万物,纵然是再坚固的金铁、神兵,也难道他这五行之力。 正是如此,才叫徐福盯上了他,有了后来之祸。 对徐福,林长生自然是不喜的,但对怒风雷,他同样厌恶,因为这是一个恶心的小人。他这些年一直不死,根本不是为了救出他的妻子,那只是演给徐福看他,他要的是报仇。 这家伙,完全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走在冰道上,林长生脑海中想着有关怒风雷的记忆,目光也看到那被冰封在巨大岩石之上的怒风雷。 他整个趴在岩石上,四周是坚固的寒冰,双手被匕首插过,钉在岩石上。 看着他,林长生目光闪了闪,暗道好强盛的气势。他记得徐福曾说过,每十年他会解封一次,给怒风雷一次打败他的机会,而这几十年间,他一次比一次强。 可惜,他对上了徐福,纵是五雷化殛手再玄妙,也难以弥补二者间的巨大差距。 “怒风雷……”林长生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而怒风雷也缓缓抬起了头颅,睁开了久闭的双眸。只见赤红目光之中,彷如燃烧着火焰,远远看着,林长生看到了那冲天的怒火与恨意,以及惊诧。 他,大概想不到会有除徐福外的人来此吧! “你是什么人?帝释天呢?叫他滚出来!”怒风雷大吼,声音几乎撕裂云霄。 林长生眉头一皱,退后了两步,淡漠的看着怒风雷:“死了!” 愤怒的怒风雷诡异的一静,这一动一静,充满了奇异的气息。怒风雷死死盯着林长生,周身气息越来越强,越来越可怕。 陡然,碰的一声,玄冰爆碎,怒风雷高粗壮的身躯飞蹿而出,直往林长生压来。 林长生哼了一声,目光渐冷,脚下一错,便飞速闪了开去。但怒风雷得势不饶人,双掌带着两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不停攻击林长生。 啪的一声,林长生突然一指弹在锋利匕首之上。力道一触,便飞速缩了回去。怒风雷狂吼一声,双掌咔咔作响,插在掌中的匕首竟寸寸而裂,碎的连渣都不剩了。 林长生目光一闪,道:“这就是五雷化殛手。” 怒风雷啊的大叫一声,“小子,你竟然知道老子的神功。正好,今日就拿你小子祭旗。杀了你,再去找帝释天,报我多年血仇。” 林长生冷哼,目光露出杀机。他双手垂下,双拳紧握,抬步上前,周身竟卷起冷冽寒风。 两人中间七八米距离,瞬间而过,四目圆瞪间,双掌双拳轰击而去。爆裂的声音登时响彻山谷,隐隐透出的气劲打在山谷两侧,使得冰峰震颤,一面更是哗哗作响,那凝聚的寒冰,竟是一一碎裂。 “好!” 他目光一亮,感受着怒风雷双掌间奇异的力道,力道再增。但是,不管他力道如何强大,与怒风雷双掌力量一触,便被化作了虚无。 “好利害的五雷化殛手!” 惊叹一声,他脚下一震,冰层龟裂,连绵的力量突的上起,裹挟着诸多冰刃,急刺怒风雷。 怒风雷大吼一声,周身气劲环绕,手中力道更是强大了两分,竟隐隐要突破林长生的功力防御,侵入他的体内。 “怒风雷,你的五雷化殛手虽然利害,但这还远远不够。喝!”开口间,气劲如箭,急刺而去。怒风雷大惊,不想他有此一招,来不及变幻,被他一招气箭直打在脸颊之上。 “啊!” 吃痛之下,怒风雷被庞大力道震的不住后退,林长生双拳也与他分了开来。 “接招!” 狂吼一声,林长生双腿纵起,腿如刀,劲风寒,杀机凛冽,一腿出,幻影重重,宛若千万只腿齐齐劈向怒风雷。“怒风雷,我看你能撑多久!” 刀光连绵不觉,即霸道又狂暴,从四面八方围攻怒风雷。 怒风雷是强,但他的强,只在于那机缘得到的五行之力,论武学修为,他差的远。而且,怒风雷被冰封三十年,才刚刚脱困,一身功力根本不足以支撑他久战。 最紧要的一点,他近百岁了,早已年弱体衰,又如何与林长生斗! 所以,他的结局已然注定!(。) 564 交流 “师父,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诸葛家族的。” 孤寂的山峰,孤零零的坟头前,林长生轻叹一声。不长生,亦是黄土一杯。 “长生,长生啊……” 摇摇头,林长生离开了这里。谁也不知,一代长生高手,就葬在这荒无人烟之地。 对诸葛家,林长生是尽可能的安排,这事对他来说,极为的简单,只要见一见南沙岛的家族,一切就解决了。到了他这等境界,谁还敢给他脸子,不听话? 他没有多做停留,只是觉得有些伤感。对诸葛毅这个师父,他并没有多少感情,只是感恩。这是一个对他有恩惠的人。 回到赤石山武宗驻地,林长生一连几日都没有在人前露脸,直到他重新收拾了心情,才走出来。 铁莲见到他,奇怪道:“大叔,你的头发……” 头发……林长生笑了笑,低眼瞥了一眼垂在两侧的漆黑长发。此际,他一半的白发,已恢复了曾经的漆黑亮丽。 “大叔这次闭关,一定大有收获。”铁莲眼睛一亮,一脸的好奇。 林长生笑道:“你这丫头,我纵是大有收获,你也学不了。” 铁莲撇撇嘴,哼道:“臭大叔不要得意,等我修为够了,一定打的你屁滚尿流。” 林长生失笑,这丫头年纪也不小了,却还如小丫头一般。 “咦?”突得,林长生神情一动,目光微闪。他对铁莲道:“我出去一趟。”话音犹在,人却消失不见了。铁莲讶然,跺脚道:“轻功好了不起啊,哼!” 武宗外,林长生身上忽现,又忽然消失,往远方而去。到一高坡,他身子顿止,身形渐渐凝实,宛若迎风而立的仙人,隔空遥望。 在他对面高地,却有一道人影站在那里,似虚似幻,极为的飘渺。若不注意,怕还发现不了。 林长生凝望着来人,神情有些雀跃,开声道:“独孤无敌……” “林长生……”独孤无敌神情有些凝重,望着林长生的目光极为锐利。他声音轻缓有力:“刘胜说的没错,你很利害。” 二人相隔上百米距离,但声音却犹如在双方耳边一般。 林长生笑道:“我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一个独孤无敌。看来,领悟武道的人,不只是我。” 独孤无敌亦笑了,道:“论辈分、年纪,我由在你之上。不过达者为师,你走在了我的前面。” 林长生沉默,突然又道:“你只是来看看我吗?” 独孤无敌收起了表情,淡淡道:“不!还想与你交流一番。” “交流?”林长生又笑了,抬手指着他道:“可以,但我有一个要求。” 独孤无敌眉头一拧:“说!” “我要你的长生金页!”他吐气开声,声音似雷霆般,在两人中间炸响。奇妙的是,声音却又丝毫传透不出方圆距离。 看似很大的声音,却被凝固在了这小小区域之内,久久不停。 紧紧盯着独孤无敌,林长生暗暗诧异,独孤无敌似乎全无什么变化,好像长生金页在他那里并非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好!” 轻飘飘的一个字宛若大锤,狠狠砸了一下林长生的心脏。他虽告诉自己镇定,不要被独孤无敌看出破绽,但似乎还是露出了不一样的表情。 深吸了口气,他道:“为什么?” 独孤无敌突兀的笑了,笑的极为欢乐,好大一会儿,才开口道:“长生金页确实是一件宝物。不过,到了长生境界,这东西对我等的帮助已不大了,有它没它,并无不可。”话到此,他的笑容多了一丝别样的意味,嘴中更是吐出一句有些莫名的话:“再说,这东西是你必得的。为了一张长生金页,与你死斗,太不核算。” 林长生眉头轻皱,一时没有回过味来。 那边,独孤无敌兀自道:“长生金页,十方天书!我们这些人都知道,十方天书才是最宝贵的。可是这些年,从没人能真的把金页集齐。我不行,其他人也不行,唯有你林长生。即便不甘,我也不得不承认,我看不透你,甚至连感应你的气息都颇为艰难。” “这样的你,想要长生金页,是必然的。也必定会把它们一一拿到手。” “我也很好奇,这些长生金页聚齐后,会发生怎样奇妙的反应。或许那时,我们就能知道前面的路了。” 这一番解释,叫林长生恍然。说白了,还是他实力强大,独孤无敌不愿与他死磕,也没有把握,所以不如直接把金页给他。 如此,也能结下一番善缘。 想通了这点,他突然发现,自己收集金页并不难,而拿到了独孤无敌这张,就还有三张,分别在鬼师通幽、火炼门赤宗与天山绝剑手中。只有走一趟,与他们“交流”一番,自可顺利把金页拿到手。想来这三人,一定会对十方天书好奇的。 他们不会对接下来的路视而不见。 “哈哈……”林长生笑了起来,周身气息飘荡,隐隐之间,连空气都跟着动了起来,浩大而奇妙。“好!只要我能聚集十方天书,必定不会让阁下失望。不过阁下有一句话错了,长生之后的路,早已在我脚下。” “你说什么?”独孤无敌豁然变色,既震惊又犹豫,他说的是真的? 林长生哈的一声,道:“打过,就知道了。” “对,打过就知道了。”独孤无敌面色肃然,眼中闪烁着期待的火花。他喷了口气,无形的气息凝聚在一起,化作一道匹练,久久不散。 凝重的气势自他身上散发了开来,流动的血液发出汩汩的声音,宛若奔腾的江河。隐隐间,他身上升起一层薄薄的血色气焰,把整个人染成了红色。 这般手段,与林长生几乎一般无二! “好!”林长生轻喝,踏前一步,一步而变,本平和的气息霎时间涌动起来,如狂风骤雨,滚滚而动。但与之前不同的是,他周身没了那熊熊的气焰,一切看来与之前没什么不同,唯一看出不同的,就是那玄之又玄的气势。 独孤无敌凝望着林长生,目光闪烁,瞳孔缩紧,他发现,自己竟然完全看不透他了,似乎他周身方圆有一股庞大的能量阻隔了自己的目光。 ‘试一试……’心中一动,独孤无敌抬步而行,一步、两步,两步跨越近百米距离,由上而下,由下而上,瞬息出现在林长生身前三米,一掌拍出。 掌声雷动,动若闪电,穿插间无声无息,却带起了四周空间的隐隐震荡。 这一掌直破林长生奇妙力量,直到他身前一米,陡然凝住,无法前进半分。独孤无敌面色骤变,嘴中喝的一声,掌力爆发,透出雷鸣般的响动。可奇异的是,他这一掌除了这好大的声音,却全无异样。 “怎么可能?” 独孤无敌震动无比,身子一闪,飞速退了开去。他看着林长生,茫然失措:“你化解了我的掌力?不,不会。你怎么能完全化解我的掌力?” 化解一个人的掌力,并非困难的事,这就是两力抵消罢了。但独孤无敌口中的“化解”却完全不同。他丝毫没有感觉到林长生打出的力,但他打出的力,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林长生轻笑,露出了那洁白的牙齿,在眼光下微微闪光。他道:“有什么不可能?你觉得不可能,只是你境界不到罢了。你若不信,就再来试一试吧。” 独孤无敌瞳孔紧缩,他有些不敢相信,但事实就在眼前,又不能不信,他不会以为那是幻觉的。但就此罢手,也绝无可能。 双眼一瞪,独孤无所身影闪烁,再次扑了上来,双掌凝聚气焰,猛然而出。但不管几次,他打出的掌力无不停在了林长生身前一米,然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一连打出十三掌,掌掌如此,这叫人泄气。你看他,脸上竟是茫然,双眼无神,显然被打击的失去了信心。 但独孤无敌就是独孤无敌,很快,他重新凝聚了双目神光,灼灼的盯着林长生,沉声道:“这就是,前面的路吗?” 林长生点头,轻声道:“不错!你我与其他人不同,我们走的并非一般的路子,而是炼体。” 独孤无敌道:“对!我圣火教在江湖上一向神秘,不是因为我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是我们的修炼与大多人不同。你知道,一旦人与世间主流不同了,就会被他人排斥,认为是邪魔外道。曾经,我圣火教也因此出国一些事情。所以我教才主动隔绝了与其他门派的联系,把自己隐藏起来。” “不过,我圣火教也不是真的完全与世隔绝。这些年,我们也在收集大陆上的信息,这赤石山就是我们向外的通道。” “自某进入长生境界,渐渐明白了我圣火教与世间修炼不同的地方,也找到了其中相通的地方。但与其他人一样,我看不到前面的路,唯有一直走。” “林兄弟既然已走到了前面,还望不吝指点,独孤无敌感激不尽。” 看着独孤无敌深深拜下了身子,林长生笑了起来,道:“独孤教主客气了,长生路上,一个人太过寂寞。独孤无敌有心,林某自也不会无意。” 独孤无敌目光大亮,期待的神情中竟透着微微的紧张。 林长生道:“独孤兄,你的路实则走对了。只要继续走下去,自然破空见神之日。”他微微一顿,又道:“武者修炼,凝练自身精气,吸纳天地灵气,返本归元。其中,分两重,一重为体,一重为神。当今修炼,除你我两家,实则是体神不分。” “此,并无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后天可以,一入先天,却全然不同了。” “先天,是一种天人合一之道,讲究人融自然。但武者,却要唯我独尊。这其中的度要把握不好,就会走入岔路。” 独孤无敌不是笨人,林长生说到此,他就有些明悟了。又或者,这些也是他本来就知道的。 圣火教的修炼,从开始就从炼体入手,由外而内,锻炼强横体魄。这般修炼,一开始全无优势,甚至远远不如那些内家高手。 但当内力自生,精气归一后,战力就会暴增,而且体魄强横,绝对不在其他武者之下。 然而炼体修炼,却有一个极大的后患,且前路也叫人迷茫。 我们都知道,内家修炼,是年纪越高,功力越深,越为老辣。但外家修炼就不同了,不仅会让自己一身明伤暗伤,到了一定年龄后,甚至实力还会下降。 这就阻拦了那些想要炼体的人。若非圣火教一直是这般传承,又是丝毫不差于其他门派的大教,恐怕也不会有如今的传承了。 唯有突破先天,炼体才会体现出与一般武者的不同。 可以说,先天才是一个武者的开始,之前如何修炼,并无太大区别。到了先天,才是抉择的开始。当然了,提前的选择自然也有用处,起码你的起点会比别人高。 这些,也在独孤无敌的认知之中,圣火教可不缺少先天高手。 “先天,以神为主。神越强,各种玄妙也越能展现。说实话,这点炼体武者却是不如一般武者。因为他们会把先天真气练入神魂之中,使得自己的精神一步步增强。我们炼体武者却不同,不仅不增强精神,反而一步步吸纳精神入体。” “如此,在开始的时候,实力自然大打折扣。而且炼体需要消耗的功力,也远非炼神武者可比。” “两相对比下,自然更多的人会选择炼神。” “我林长生能有如今的境界,说实话,也是机缘巧合。在长生之前,我走的并非炼体之道。后来才有所明悟,领悟出其中的奥妙。” 说到此处,他目光紧紧盯着独孤无敌,认真道:“这里,我还有一点疑惑,却是不能不了解。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破入长生境界的?” 独孤无敌错愕,怔怔的看着林长生,似有些想不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很快,他就明白了过来,脸上挂起一丝笑意。 “林兄请看!” 他出身手,洁白如玉的手掌上,燃起一朵火花。与血焰不同,这是一朵青色的火花,似不带丝毫温度,静静的燃烧在他手上。 看着那火花,林长生明白了,原来如此!(。) 565 神通 修炼一道,大同小异。其中种种玄机,很是莫名其妙,叫人看不明白。 前面说过,进阶长生,需要成就元神,而长生的修炼之道,炼神者自然是进一步凝练元神,武者则是化神入体,使得**一步步升华进化。 但炼体者之前该如何成就元神呢? 就如林长生曾得到的魔道功法,从一开始就引神入体,又如何能够成就元神?他自己,不就没有成就元神,而直接进入了长生境界吗? 只是他的情况到底特殊,所以他想要知道的更详细一些。而能清楚告诉他这点的,就是独孤无敌了。 独孤无敌说神通! 林长生一下就反应了过来。神通者,天生异能也!此为人触摸法则之捷径!元神修炼,说白了就是要更好的体悟法则,吸纳法则之力。 神通,就是其中桥梁! 以前,林长生便利用神通之术修炼,凝练元神,但后来他渐渐明悟后,则直接把法则之力灌体。说来,他的修炼也是如此。 “说白了,还是主辅的关系。”林长生轻语一声,道:“好!你看好了。这就是接下来的路!” 他神情肃然,周身气劲缓缓而起,围绕他周身旋转。慢慢的,气劲越发凝练,化为实质,成一透明铠甲,附着于身上。 独孤无敌认真的看着,暗暗惊叹道:“他年纪明明比我们小很多,这一身功力却如此高深莫测,他到底怎么修炼的?” “开!” 一声暴喝,独孤无敌赶紧凝神细看,只见那透明铠甲下竟亮起了密密麻麻的血色光点。他心神震动,失神叫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明白了,那哪里是什么光点,明明就是自身穴道透出的力量。 到了他这等境界,其时已隐隐察觉到了前路,只是前路不显,他只能摸索前进。但能前进,不就是前路吗?而现在,林长生剥开了他眼前的迷雾,叫他恍然大悟,兴奋不已。 “炼体,更进一步的炼体之道。以自身窍穴贯通人体与天地间的隔阂,使得人与天地自然彻底融为一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很简单的一步,但靠自己摸索,却难以明了。事实,无不是这样。 “你再看!”林长生长啸,明亮的血点渐渐隐去,那透明的气劲却越发闪亮,近成乳白之色。随着他力道一次次增强,整个人都被裹在了起来,只能隐隐看到一个人影。 此际,独孤无所只觉奇怪无比。前面的光芒虽刺眼,却丝毫不觉突兀,纵是站在这赤红色的山石之上,他也显得极为平和,很和谐的与天地自然融为了一体。 似乎,这东西本来就该在这里一样。 但每次看到里面隐隐的人影,独孤无敌又觉得他极为的突兀,是明显个体。合一与分离,矛盾而又相容的合在了一起。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有些不明白,整个人失神般的大叫。 林长生笑了一声,气息变淡,四周的气劲虽依旧还在,却肉眼不可见了。他看这独孤无敌,淡淡道:“你亲自试一试,不就懂了。” 这话很简单,独孤无敌也当即冲了过去,一头扎入了他周身气劲之中。一时间,他只觉四周沉重无比,不仅他的身体,就连功力似乎都被压制了,动一动都觉得困难。 抬头看向林长生,二人身高差不多,双眼平视间,他突然觉得林长生似乎距离自己很远,明明伸手就可够到的距离,心里却告诉自己,伸手根本就碰不到。 他不自禁的伸出了手,去触摸林长生。 他摸到了,他的**清晰的感受到了林长生的体感,可精神却告诉了自己相反的感觉。他瞪大了眼睛,骇然又茫然,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在这方圆间,我当无敌!”林长生轻轻吐声,对他笑了一下。一瞬间,他只觉身上压力暴增,好似一座大山压在了自己身上,整个人忍不住的往前倾倒。但马上,压力消失了,他力道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人后仰,噌的飞了起来,远远掠了开去。 “这……这……”独孤无敌看着他,依旧茫然,“这,到底是什么?” 林长生暗叹一声,道:“你不懂吗?是了,你不懂。说实话,我也不懂。只是突破了,自然就知道了。我自己也没想到,再次突破,会是如今的情况。” “这到底是什么?”独孤无敌忍不住问。 林长生道:“就如你说的,神通!之前,我也不明白。但现在我懂了。神通,我们最基本的武道体现,是武者内心的执着,也是我们与天地交流的桥梁。长生境界,便在于打磨这个桥梁,使其趋于完美。此际,神通自然会与**相融,二者合一,便是新的境界。” “是这样,是这样……”独孤无敌喃喃自语,惊喜、不信、疑惑……种种情绪交加。 林长生则进一步解释道:“神通为武道根基,神通的根基便是**与神魂。所以要打磨神通,就要在**与神魂上下力。只有进一步增强自身,才能更加完善神通。” 听着他的话,独孤无敌似渐渐冷静了下来,但他一开口,林长生还是听到了他语气中的颤音。 “那……炼神者该怎么做?” 林长生沉默,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道:“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好。若我所想不错,炼神者与我们应该是一样的。而且对比**的修炼,神魂似乎更加容易修炼一些。因为他不仅可以通过神通吸纳法则,元神亦可感悟法则。” 独孤无敌皱眉道:“你这么说似乎也有道理,但为何绝剑等人却无法突破,甚至前进无路?” 林长生摇头,叹气道:“以前我不明白,但这次闭关,我明白了。他们无法突破,甚至看不到前路,是因为平衡。” “武者修炼,不管是炼体还是炼神,无不是逆天之事,夺天机,掌造化。想要平衡,难矣!唯有打破界限,朝一条路勇猛前进,才能窥见大道。平衡,看似不错,实则却左走一步,右走一步,前走一步,后退一步。修炼本就是艰难的事,这般犹豫,又如何能突破?” 他说的是道理,但独孤无敌却想到了自己的修炼。 他能有如今的境界,不说是幸运,但也极为艰难,比之其他人,消耗要大的多,若非他那独特的神通,怕根本没有机会进阶长生。 从这点看,**修炼显然要比精神修炼困难。 一者就难以进步了,而遑论两者兼修之人了。再说,**与灵魂虽然同处一体,但一为清,一为浊,宛若太极阴阳,看似相容,又相互对立。 以清补浊,以浊化清,消耗就更大了。没有大机缘之人,这般修炼别说进步,不倒退都是好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 独孤无敌欣喜不已,就如一个小孩,乐的手舞足蹈。你看他那一双大眼,亮亮的,犹如夜空的星辰。此际,他前方没了迷茫,只剩下一条通天的大路。 “多谢!独孤无敌多谢了!” 看着郑重拜下的独孤无敌,林长生笑了笑,微微点头。独孤无敌则心痒难耐,继续道:“林兄,在下心中难耐,先告辞了。祝愿林兄早日聚齐十方天书,进军大道。请!” 林长生道:“请!” 二人瞬间分开,独孤无所没了踪影,林长生也回到了武宗。只是,他再次把自己关了起来。这叫外面的铁莲更加不满的嘟囔:“才刚出来就又闭关,难道还能有什么领悟不成?哼!” ……………………………………………………………… 神通----说实话,这点一直都是林长生观注的一点,但同时也是他没能深入了解的一点,可谓灯下黑。 自拜师诸葛毅,他明了神通奥妙,以此吸纳天地法则,锤炼神魂。后,更是屡次借助这天眼神通,修炼、对敌,对他帮助极大。 可说实话,他对神通的认知,只是觉得这是一种很利害的绝招。不只是他,其他人也多是这般认知,并把神通当作自己保命、拼命的手段。 后来他融合神通,也是机缘巧合,并没有很深的领悟。而且他一次突破,就远远把其他长生高手甩在了后面,这就叫他对神通的认知,更加浅薄了。 此次风云最后,却是叫他对神通的认知有了不同的了解,而独孤无敌的话,更是拨开了他眼前的迷雾,叫他彻底认知到神通的玄妙。 龙元、五雷化殛,这就是林长生在风云得到的两股力量。 只是他对于是否吸纳这两股力量,心存疑虑。五雷化殛就不用说了,怕没人敢吸收,你看徐福,他那般功力都不行,更遑论其他人了。 可龙元呢? 这是好东西啊。不过林长生自知自己情况特殊,怕龙元的力量打破体内平衡,所以也不敢吸收。还是机缘巧合之下,他发现自己的神通竟然可以牵引龙元内的法则力量。 这个发现叫他大为吃惊,也隐隐有了不同的想法----他想要利用神通,直接把龙元内的法则之力吸收了。这与吸收天地法则,没有不同啊! 正是这个想法,叫他理解到了神通的不同。这不单单只是绝招,还是武道根基。 林长生说过,神通是一个人最深的执着。天眼,就是他的执着所在。 武者修炼,无不迷茫。林长生身为穿越者,更是如此。因为他知道的比别人多,所以更加无知。更何况,他真的不想回到地球吗? 在这种迷茫与期盼下,天眼就是最好的神通,因为他可上观九天,下照九幽,查看世界的真实。若非如此,林长生纵使在机缘不凡,也不会有如今的境界。 言归正传----以天眼吸纳了龙元之力后,他不仅感受到自己一身暴增的功力,更是察觉到双眼隐隐间有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变化。 以前,他要运力于眼,才可发挥天眼的功效。或者是利用自己的精神,去探知一些事情。但吸纳龙元后,他发现自己的双眼似乎就成为了天眼。 不用刻意,只要去看,只要去想,自可启动天眼的功效。 那种感觉,极为的奇妙,叫他欲罢不能,甚至隐隐有了一股疯狂。也在这种情况下,他以天眼观怒风雷,看到了他那一身独特的力道。 五行本为造化,五行一身的怒风雷自然也是造化一体。可以说,他就是人形的火麒麟啊。 可其中,也有一些是他疑惑的,那就是他为何不能长生不老。连吞食了凤血的徐福都可以,他这一身造化之力犹如神兽的人,怎么会不行? 通过细细思考,一番实验,他明白了。他不行,就在于平衡! 五行平衡,于体内是相生的关系,看似造化遍体,实则却全然散之于外了,就如一座山,他也有造化,但造化不是来自山,而是山与四周力量的碰撞。 这是相克的道理。 所以想要长生不老,体内五行就不能平衡,平衡就会相生。这引申于武道,是一样的道理。 明白了这点,林长生更加的疯狂了,他利用怒风雷,强行扭转他体内的力量,叫他体内五行相克。就跟他想的一点,相克显现的造化虽依旧散于体外,却硬生生的挤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不过,这股突然爆发的力道太过强大,使得怒风雷这个大好的实验体直接爆体而亡。但林长生也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并由此更进一步。 彻底的领悟了现在的境界,衍生出界域! 界域者,法则奇妙也! 利用自身真气,以神通为引,作用于天地之间,与天地相容,产生法则造化。此际,人体融入天地,与天地交合,界域内,唯我无敌!其后,逆转真力,把融化作斥,使自身独立于界域之外。 这就有了独孤无敌眼中林长生明明融于天地,却又格格不入的景象。 此等能力,不单是对敌,在修炼也有莫大好处。因为他置身造化之中,可更容易的吸纳天地法则,领悟天地奇妙。 而自身的独立也会使得自己与天地灵气发生碰撞,引发体内法则,与天地共鸣。久之,法则之力增强,人不就成了神兽了吗? 那时,长生自手到擒来!(。) 566 十方天书(上) 重新整理了自己的思路,并渐渐明悟长生之道的林长生再次出关了。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而是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了踪影。 甚至,连铁莲、铁娘子二人都不知闭关的林长生早已不见了。 天山,又是这里。 立在天山之巅,林长生呼吸渐渐加重,隐隐约约间,他似乎消失在山巅之上,但眨眼一看,他明明就又站在那里。 可是,他是人?还是一块山巅的顽石呢? 绝剑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目光骇然的看着立在那里的林长生。仔细看他一身气息,竟与此时的天山格格不入,似要被排斥出这方领域一般。 “你……是谁?”略带着一丝嘶哑,绝剑忍不住问道。 林长生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转向前方,幽幽道:“你看此时的天山,是不是很美……” 绝剑没有说话,也没有去看什么很美的天山,只是死死盯着他的身影。这许多年来,他对天山的一草一木在熟悉不过了,只要他想,完全可以融于天山氛围之中,如一株草,一棵树,一块顽石。但当林长生出现在这里,他与天山的融洽就全然被打破了。 整个天山,似乎都变了,变得是那么不熟悉,那么陌生。 他,根本就不用看! “罢了。你不想看,就算了。”林长生一声轻叹,转过了身。绝剑身子一颤,震惊的发现,随着他转身,天山的一切又变了回来,这里又成了那个他熟悉的天山。 他心中震动不已,泛起滔天巨浪,无法平复。他无法想象,这到底是谁,竟然有如此恐怖的能力,竟可改变一地态势? 回望着失神的绝剑,林长生亦是感慨万分。当年见他,他是一个自己仰望的存在。此时,却成了武道之路上的后辈,还是一个可怜的后辈。 “你的路,走错了啊。” 似惋惜的话轻飘飘而出,叫绝剑脸色骤变,周身迷茫的气息登时变得锐利,好似一把出鞘的利剑,寒意逼人。但林长生却不会为他影响,他感受着绝剑那一身的剑意,淡淡道:“我说错了吗?你自己的情况,莫非不知道?” 绝剑面色再变,狰狞间现出一片灰白,整个人竟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全身剑意荡然无存。 看着他,林长生真的是很可惜,这是一个比武侠小说中诸人还要更利害的家伙,他的剑,也走的更远。可惜,他不单单是一个剑客。 无名,也是剑客,是风云中的神话。或许他的表现有些不符合他的传说,但他很纯粹。这叫他的前路明明白白。然而绝剑不同,他的剑中有其他的东西,阻碍了剑的锋利,也为他的前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浓雾。 这样的绝剑,叫林长生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长生金页。能让他如此迷惑,犹豫不决,迷失自己的东西,怕也只有长生金页了。 “你修的是什么?”林长生陡然暴喝,惊醒了一脸灰败的绝剑。 他怔怔的看着林长生,嘴巴蠕动,却发现自己一时说不上话来。 林长生瞪着眼睛,看似全然没有威势,却又深深的印入了他的心里,“你修剑?修体?还是修神?你的武道,到底是什么?” 绝剑更加迷茫,似乎全然不懂他的话,但林长生看到,他迷茫的双眼中,有一抹锐利的光芒正在绽放。 绝剑,一个绝对的天才,不在天剑无名之下。可惜,他为长生金页所困,而林长生的话,正是叫他正视自己的心。 这说来似乎很容易,不该困他如此久。但当局者迷啊,而且其他人又如何能看破绝剑的迷茫呢?他们自身,本就迷茫。 也唯有此时的林长生,才可一眼看出绝剑的问题,并当头棒喝! 良久,怔住的绝剑突然仰天长啸,他的眼中,重复往日神采,周身气息鼓荡间,剑意中天,锐意逼人。他看着林长生,喝道:“阁下好利害的修炼,绝剑钦佩不已。但我之剑,斩绝阻扰,今日就请兄台一试。剑绝!” 可怕的剑光冲天而起,一瞬间,整座山峰似乎都化作了一把长剑,耸立在天地之间。浩荡的气息弥漫开来,带着一股绝望般的悲戚,震颤着人心。 但林长生从剑中看到的,却是那一往无前的气势,与斩绝任何阻扰的决心。 “好!”他忍不住惊叹,这一剑,才是真正的剑!唯有如斯的锐利逼人,才可斩绝一切阻隔,踏临绝颠。“绝剑不愧是绝剑,一招醒来,便已悟透剑中至我的奥妙。这一剑,足以与风云中的万剑归宗与剑二十三争锋了。” 他脸上亦露出欣喜之色,巍峨气势高纵而起,整个人看似立在那里,却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若说,脚下的山峰成了绝剑的剑,那林长生自身就是一座高峰。 两峰遥望,风云激荡,天地为之变色! 绝剑的剑峰绝对的强,就如剑圣第一次祭出灭天绝地剑二十三,那种强大到让人恐惧感觉,绝非虚假。此次也一样。 可惜,他遇上了林长生。他的剑峰虽强,但林长生那几乎凝聚成实质的其时,更宛若金刚,万物难摧! 二人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在山巅之上,之间相聚不过四五米的距离,但两人的气势却凝聚了万千风云,,其波荡范围,也囊括了整个天山。 此时,在天山上的人,都感受了那两股绝大的气势,一个个被压的说不出话来,只能骇然的望着天空,看着那风云激变的世界。 “啊……”绝剑长啸,浩大的剑光流转不惜,狠狠刺向了林长生。但是,剑不及身,便传出咔咔的碎裂之音----剑,断了! “噗!” 绝剑鲜血长喷,化为一道艳丽的拱桥,落在林长生脚下。他双眼淡漠的看着绝剑,毫无感情道:“你败了!但你还有胜利的机会。” 绝剑哈哈大笑,笑声中没有一点气馁,反充满了畅快之意。他大声道:“不错。剑碎了,可以重铸。人废了,也可以重新再来。我绝剑,一定会破而后立。那时,你我再争高下。”语毕,一抹金光自他袖中甩出,落在林长生身前。 金光不是他物,正是林长生想要的长生金页。 他拿过金页,感受着上面的温热,表情柔和了起来。他似有些失神道:“十方天书……传说中的神物,你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此际,绝剑背过了身,脚下好不停留,大步往山下走出,就连落在耳边的话,也不能使他身体停上一停。他现在唯一观注的,唯有一物----剑! “绝剑啊,你还真是不凡。在风云中,无名一次次遭受打击,又一次次奋力崛起,且一次强过一次。你与他,几乎是一般人。我就期待着你的剑吧。希望,你真的能成为剑仙。那样,我也不会太过寂寞。” ………………………………………………………………………………………………………… 绝剑之后,就是鬼师通幽。他这张金页更加容易得到,连交手都没有就交出了手中金页。从他偷袭王动来看,鬼师通幽显然也有心得到其他金页。 但跟其他人一样,他们都没有机会。 如今,出现了一个有机会的人,纵然他们不甘,却也带着深深的好奇,看着那个走在前面的身影,去收集金页,汇聚十方天书。 “这是第九张,还有最后一张!” 感受着金页融入自己识海之中,林长生清晰的看到,在自己脑中,那上下沉浮的金光已然有了书本的实体感。只要再汇聚最后一张金页,十方天书就会现世了。 此时,纵然是他,心中也升起隐隐的激动。他越发期待起来,这十方天书到底隐藏着怎么的奥妙。 “马上,就能一窥你的奥妙了!” 云顶山,林长生来到了这里。这是他的故乡,是他怀念之地。可这些年,他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是这次不同,看着云顶山,他也说不上自己的感觉,但却没了以往的感慨怀念。 这种心情,似乎很奇怪! “你在那里吧!”感受着山顶上那若有若无的气息,他缓慢而坚定的踩在山道之上。似乎,他眼前不是山道,而是一片阶梯。 一阶又一阶,每踏上一阶,他气质就变化一分。当他完全踏上山顶,人还是那个人,气质却全然变了。 如果说他以前还是一个人,一个强大的人,那此时他便已然近仙。因为唯有仙,才有他那种淡然一切,飘渺虚无的气质。 你看他,立在山顶的凛冽寒风中,却风采卓然,飘飘欲飞。这不是仙,还是什么? “赤宗……”煌煌之音回撤在山巅之上。一言出,万物惊寂,似乎天地间只有他这一言。 赤宗骇然的抬起了头,有些失神的看着他,表情极为的怪异。 “你是谁?” 诧异的是,他的骇然只是眨眼间,之后便恢复了往日的气度,甚至越发沉稳,厚重的惊人。 林长生“咦”了一声,露出一个奇异的表情。他道:“想不到,这个世界上隐藏最深的人,竟然是你。”话语间,他忍不住睁大了双眼,那深邃的双眸,隐隐透出了光彩,照在赤宗身上。 赤宗眉头轻皱,暗哼了一声,很不爽他的目光,语气寒冽道:“你在找茬?” 林长生笑了起来,惊叹道:“原来如此。真想不到,我还能见到第二个这样的人。但你比他强多了。” 赤宗身子一颤,他?第二个?忍不住脱口道:“你说是谁?” 林长生没有答他,而是指着他道:“以火为源,却练就了水性神通。水火相克,以此演化造化法则玄妙。辅以体内五气,相生相克之理,了不起!” 从怒风雷身上,林长生知道了相生相克的奇妙。相生是天地正道,但相克才是武者修行的核心。这也是炼体者与炼神者不同的一点。 或许赤宗不知道其中原理奥妙,但机缘巧合,他却是从火中诞生了水性神通。这自然与他一身修为产生了冲突,可谓天缘成就。 或许,他看的不如林长生深,不如林长生透,但这一身战力绝对不凡,恐怕还在绝剑、独孤无敌之上。 ‘想不到,这最后一行还是生出了波折。’轻轻一叹,他直言道:“我此来,是为了你手中长生金页。也不瞒你,如今我手中已有其他九张金页,只差这最后一张了。想必,你也对此很感兴趣吧。” 这一刻,赤宗真的吃惊了。他瞪大了眼睛,骇然而又迷惑的盯着林长生。 他,汇聚了九张金页……这不是说,他打败了绝剑等人吗? 赤宗是自信的,自问不会比绝剑等人差,但想要真的打败绝剑等人,他也没什么信心。可今天,他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一个打败绝剑等人的人。 最紧要的是,他身上有着九张长生金页! 不错,他一直都在迷茫,就跟其他人一样。他也想要更进一步,而他也认为,这一步就在十方天书之中。所以他与其他人一般,都期望得到其他金页,以探究十方天书的奥妙。 如今,机会就摆在自己面前了! “啊……”赤宗长啸,啸声从开始的犹豫到最后的坚定。他无法放弃,自傲的人也不会放弃这次的机会。 轰的一声,赤宗周身好似爆炸了一样,隐隐的火焰升腾了起来,奇妙的是,火焰中透出了蓝色的光华,那是水光。 水拖着火,火反衬着水,水与火,在他身上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看着他这种形态,林长生也是微微吃了一惊。相生相克,这种五行的玄妙,在他身上显露无疑。纵然林长生知道其中道理,却不代表他可以练成,就如怒风雷的五雷化殛手。他曾教给过徐福,可徐福一样无法修炼,至于他口中所谓的最后玄妙,完全是扯蛋。 人体五行,可以相生,难以相克。怒风雷能有那般表现,是因为他的五行来源天地,故把相生扩大了,与天地相容,这才有了那般威力。 不然,他根本就不够看,要知道五气朝元,可是许多人都明白和修炼的境界。 “这样也好,就让我见见这天地间最为莫测的玄妙吧。”林长生目光闪烁,体内热血沸腾,心中战意高涨。他隐隐有一点想法,或许可以让自己再进一步,彻底由人成仙,而这一战或许给他最大的收获。(。) 567 十方天书(下) 云顶山上,一声凭空霹雳,淡淡的火花犹如闪电一般,在云层中闪烁。但奇妙的是,伴着闪电的却是蓝天白云。似乎天空越清澈,火花就越激烈,与阴雨天气全然不同。 “喝!” 赤宗的声音犹如雷鸣在云层内炸响,碧蓝的天空泼下了倾盆大雨,可那哪里是雨水,分明是要人命的利剑。 林长生看着那朝自己汇聚而来的雨剑,突然就笑了起来,笑的无声无息,又极为的灿烂。他抬着头,双眸亮如星辰,眨动间带给人一种震撼心灵的力量。此际,一道无形的波纹,以他为中心扩散了开去,由下而上,由上而下,由前而后,由后向前…… 波纹俨然形成了一个圆,在向四周扩张着。当圆与雨水相撞,叮叮当当的声音竟是不绝于耳,宛若一首动听的琴曲,诉说着人世百态。 感受着雨剑带来的力度,林长生神情越发奇妙,兴致越发高昂。 雨剑,雨剑,这就是倾盆而下的雨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但林长生知道,置身这雨剑之内,是无法闪躲的,这不仅在于此招的范围,也在于水火二力相激产生的造化法则之力。 这股力量,可以在瞬间束缚住你的动作,叫人难以动弹。纵是修为再高的人,面对法则之力,也会有瞬间的停顿。 而这一点时间,足以把敌人置身雨水之下了。 对此,林长生并不觉得难以理解,因为不仅对面的赤宗,其他人长生境界的高手,也多能做到,林长生也不例外。他感兴趣的,是这雨剑中所携带的炽热力量。 水柔,而不争。火烈,而焚万物。但我们都知道,水也有烈的时候,成浪化冰,无不携带莫大威力。火亦有柔之力,在毁灭中带给万物重生的力量。 这两种力量,难以融合,却又经常融合在一起,看得人莫名其妙。 在赤宗手中,这两股力量不仅融合到了一起,甚至还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力量。 锋利的剑雨席卷山巅,生生把山头削掉了,那落在地上的雨水宛若清澈的镜面,铺盖在了蜿蜒崎岖的山道上。一时间,水蓝色的光华迎着洁白如洗的天空,霎时漂亮。 “接招吧,火,起!” 赤宗暴喝,整个人半纵而起,挂在天空之上,宛若一个小型的太阳,散发着耀眼而炽烈的光芒。水面上,火光清晰的映了出来,但与阳光洒遍大地不同,赤宗散发的光芒却是自水镜的边缘而动,飞速的往林长生聚集。 不用想他便知道,但火的力量汇聚到自己脚下,必定是这一招爆发开来之时。且从赤宗动作来看,这一招的威力,也足以叫人心惊。 如何阻止? 林长生淡淡一笑,感受着脚下水与火那全然不同而又融合为一的力量,暗道:“阻止?为什么要阻止?”他双拳微握,双脚曲下,淡淡的血色瞬间便遍布全身,清亮而艳丽。 “赤宗,你这一招虽然不凡,但想要打败我,还不够资格。”大喝声中,一股无形龙卷直冲天际,他好像化作了一个巨人,耸立天地之间。 双眸凝望,那挂于天际,俯视众生的小太阳在他双眼下,微微颤抖,隐隐的人影显露而出来,四周的力量开始逸散,好似要崩溃一般。 赤宗与他对视一眼,只觉他那一双眸子,好似真的滔天巨眼一样,叫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视。‘可恶!如此下去,不等自己力量完全汇聚,便会被彻底打乱了。’他暗暗咬牙,眼中一狠,纵声长啸。啸声中,赤宗整个人合身扑下,直往林长生撞击而来。 同一时间,在林长生脚下,水面结成了一层淡淡的薄冰,冷冽的寒气沿着林长生的方向,一点点往上,瞬息便把他封冻在了其中。 只可惜,他周身气血一卷,冰层咔咔而裂,化作点点气雾,散于四周。 抬头看着坠下的赤宗,林长生心头思虑闪动,现在的他,完全可以镇压脚下的力量,然后迎身而上,面对这单独的炽焰之力。 但,这不是他要的。 他希望见识一下水与火真正的玄妙,所以他没有阻拦脚下的力量,任由它一点点升起,与赤宗汇聚到一起,形成日月二象。 ‘以水火演阴阳,以阴阳为日月……’看着那极速坠落的身影,林长生微微有些失神。这一招,还真的叫人意外啊。 “不过,这样才好玩!哈哈……” 狂风骤起,血红的颜色自他身前退去,缓缓往身后汇聚。血色越聚越浓,彻底化作血红色的火焰,静静燃烧着。突得,“呱”的一声轻吟,一飞鸟在血焰中翱翔,直冲日月。 小小的火鸦极速挥动翅膀,血色在慢慢变淡,当它与日月相对时,血色已然淡去,化作赤红色之色。而在它后面,又一只火鸦自血焰中诞生,紧随而上。 三只、四只……一共有多少只呢?却也数不清了。只是眨眼的功夫,林长生上空便遍布火鸦,叫个不停,那熊熊燃烧的烈焰,更是把天际染成了火红之色。 终于,火鸦与日月相撞,那宛若天外流星一般的沛然之力,直接把半空的火鸦一一撞碎,只余一点火苗,散在四周。 只是瞬间,赤宗便已到了林长生头顶之上。 他高举双手,神色凛然,背后血焰依旧燃烧,越发透明程亮。“吞!”一声轻喝,血焰暴涨,带着长长的尾巴,倒卷而起,直入上空。 一声长鸣,火鸦的轻吟再起,散在四周的火苗以血焰为中心,重新汇聚为一体。一瞬间,一只巨大的火鸦飞翔于林长生双手之上,而赤宗所化的日月,却是为火鸦所包裹,不显丁点儿异象。 ‘赤宗,你的水火虽强,但我的界域也不是白给的。’ 不错,林长生这一招,正是界域。只是不同他对付独孤无敌的界域,而是更进了一步,彻底以自我为中心,讲究有我无敌。 这一招,在于把他自身力量发挥到极限,看似没有借助天地的力量,实则当自身力量与天地力量对冲时,产生的造化法则完全为他所用,威力远胜之前。 只是,他这一招有些太过狂暴,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完全控制。 ‘不好……’惊叫一声,他陡然放开了手中对力量的控制,面色一白,身子飞速而退。他的身形一下子好似在火鸦下消失了,可奇怪的是,仅仅移动了半步的距离,他的身影就便再次出现。 林长生脸色骤变,瞳孔紧缩,目光死死盯着火鸦,只见里面日月二色显现,一股玄之又玄的造化之力,牢牢的把自己吸附在了那里。 “啊……” 他大叫一声,双掌猛的一合,周身力量彻底断开,火鸦也完全陷入狂暴之中。 此际,整个天空似乎都惊了下来,唯有那巨大的火鸦,一涨一缩,带起呼呼的啸声。火色、月色、日色,三色交织,光芒刺目,让人不禁闭眼。其后,轰鸣声远远而来,越来越响,震荡着耳膜,震颤着心灵。 林长生,在退! 放开能量的他,一直都在退,但爆发的力量更快,快的惊人,早已把他卷入了其中。 此刻,天地轰鸣,一股浩荡的蘑菇云冲天而起,七色光华横于天际。下面无数的人,无不骇然震惊的望来,对这缤纷异象目瞪口呆。 “那是什么?” 无数人在大叫,但又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因为远远的,他们就感受到了那股足以毁天灭地的骇然力量。近一些的地方,更是直接受到了波及,被爆炸余波卷起的狂风,吹的四分五裂。 猛然间,又是一声炸响,只见耀眼光华,一个巨大的黑影崩入了天空,转瞬便碎的渣也没了。那是,半截山体。 高空中,爆炸的力量不停冲击着林长生的身体,使得他一次次被远远抛开,又被一股奇异的吸附力狠狠拉近,再抛开,再拉近…… 如此一次次,叫他身体受了巨大的创伤。 他心里咒骂不已,都怪自己,若早点解决赤宗,不与他拼这大招,也不会由此后患了。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这不受控制的招数,与赤宗的力量相撞,竟会产生这么大的威力。 这叫他想到了自己反击徐福的那一次。同样的威力惊人! 久久,爆炸的余波才彻底散去,林长生也落在了山体之上。可此时的山体,早已被削去了一大半,曾经的云顶山,怕也只能称为云顶坡了。 他靠在一大石上,喘息着,周身狼狈不堪,全身血色,却是被自身血焰染红了。爆炸冲击下,他周身血管几乎一一破裂,若非他修为高深,可以控制自身血液,怕早已鲜血流尽而亡了。 “命大!” 吐出两字,他赶紧看向自己手中,一张金页,正在他右手中浮动。这正是赤宗的那张金页,为他在爆炸中抢到。至于赤宗,这点他完全无法与林长生比,早已在爆炸中灰飞烟灭了。 “终于齐了!” 深呼了口气,他迫不及待的拿出十方天书,最后一张金页与之一对,自然而然的融入其中。林长生静静看着,只见天书全无异样,过了好大一会儿,似乎是他眨了下眼,再看时,天书就变了,成了一赤红色的玉书。 “这就是赤石天书吗?” 他想到了当年铁娘子说过的话,细细的上下打量、翻看。 捣鼓了半晌,林长生耳边突然听到了人声,眉头一皱,把天书一收,飞速起身,在残垣断壁中,往下行去。“还是先养好伤吧,不然被其他人得到消息,怕也会起二心。” …………………………………………………………………………………………………………………… 他走了很久,直到感觉累了,才寻了一无人之地,静静的坐了下来。 以他此时修为,纵是不刻意去疗伤,身上的伤势依旧会自动痊愈。你看他周身的伤口,早就已经愈合了,连疤痕都没留下。 当然,体内的伤就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了,需要慢慢调养。 运转功力,恢复着伤势,他再次拿出了赤石天书,细细打量。他试着翻开书页,发现很轻易的就把十张玉页翻完了。 里面的东西,没什么特殊,其中几张,就是他看到过的景象。只是此际,他们全然是静态的。 “十方天书,赤石天书,这东西的奥妙到底在哪里?” 盯着天书,他眉头紧皱,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寻找天书秘密。用精神去感知?没用!输入真气?没有!滴血认主?同样没用! 总之,他用尽了各种手段,但天书全无变化,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可恶,怎么会没有变化呢?”手中翻来覆去,可惜天书依旧是那个天书,真的没有一点变化。林长生极为不甘,努力思索着,很快,他想到了一点----地下城! 赤石天书本就来自地下城,想要解开其中奥妙,是不是也要回到地下城呢? 一有了此念,林长生再也忍耐不住,不顾身上伤势,飞速的赶往赤石山。不过几日光景,他便回到了白水湖畔。去无影,来无踪。林长生没有惊动任何人,再次进入了地下城。 浮在半空,他认真打量着下方的迷你城市,不,这不是城市,而是整个大陆。有半晌,他轻轻落在地上,一步步走到中央石塔,推开塔门,迎着热浪,走了进去。 塔内,有一个一米左右的圆台,圆台下开了四个口子,对着四扇石门,每个口子都冒着火红的岩浆,沿着石板两侧,往门口处流淌,刚好到门前,又完全渗了下去。 林长生把赤石天书放在了祭坛之上。祭坛并没有缝隙,整个是完整的一块,但当赤石天书放在上面,突然咔的一声,石板裂开了,露出了一条不大不小的缝隙,正好把赤石天书整个吞到了里面,严丝合缝。 “果然在这里,果然在这里……哈哈……” 他喜不自禁,手舞足蹈,目光放光的盯着变化的祭台。隐隐的火光,已然在石台下升了起来,那些炽热的岩浆好似活了,流入石板内,把整个石板染成了红色,唯有那部天书,却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一切的变化,终于开始了!(。) 568 世界的背面 滚热的岩浆从下面冒了出来,那支撑着地下城的透明柱子彻底变成了火红之色。地面上,细细的岩浆流沿着八卦的形态,缓缓流淌,形成了一幅动态的八卦图景。 林长生扒在石壁上方,惊叹的自语道:“真是神奇!也不知这里到底是何人留下的,竟有如斯手段!”目光一转,他看向了石塔的方向。 那里,石塔向四面八方打开,塔身铺展在地面上,露出了里面的祭台。祭台沉入地底,与地面凭,唯有那天书下,还静静漂浮在半空之中。 他跃身而下,走到天书近前,好似的打量着四周。 从上面看,石塔几面就如一条条的线,把四周的八卦图形彻底联合在了一起,而天书正处于中心,宛若一个能量源。 只是……这里的变化到底代表了什么? 林长生眉头轻皱,试着把手放在天书之上,运转真气下,只觉自身真气缓缓注入天书之中,而天书也开始放射出金色的光华。 光华照耀,正打在林长生身上与他所立的一面。一下子,他脚下岩浆滚动,发出咕咕的声音。仔细看,他神采奕奕的双眸竟是突然失神,没了焦点。 很快,他身子一震,手猛的从天书拿开,金光散去,岩浆也恢复了平静了。 他看看天书,又看看脚下,表情极为的奇异。抬脚走了一步,正落在一旁的塔身上,他再次把手放在天书上,注入真气。 金光再次冒起,同样的动静也跟着响了起来,他再次进入失神状态,但很快就拿开了手,恢复了神采。 四面塔身,四次实验,林长生终于确定,这里似乎是一个传送阵啊! “还成仙侠了不成……”他忍不住摇头,脑中又想起刚才看到的景象,似乎有些不对。他抬头看了看,身子一纵,再次扒着上面,眺望下方。 这一看下,他心中震动,“变了,四周的景象全然变了。” 刚刚,四周的地貌还是这个世界的模样,或许是久远之前的。但现在,或许还有相同的地方,但一些地方,确实不一样了。 就如地图上的大雪山,依旧还是大雪山,但地域显然大了许多,而且大雪山一侧,还多了一条绵延的山脉,碧绿昂然,与白色的雪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又如林长生从小生活的云顶山,也变大了许多,云顶山两侧还多了两座山峰,三座山峰形成了一个叉子的形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甩甩头,让自己保持冷静,仔细回想起刚才在天书中看到的景象,似乎就是这样的。只是自己看到的更详细,所以才没第一时间察觉出其中的变化。 “相同又不同……难道两个一样的世界,还是说,是这里曾经的模样?”他忍不住自语道。 再次跃下,立在天书一侧,他怔怔的看着浮于身前的天书,面色变幻不定。对其中的奥妙,他自然想要探查清楚,但他也在犹豫,是否真的就此离开。 他能感觉的到,只要自己全力发动,一定会发生某种变化。那时,自己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就全然不可预测了。 过了良久,林长生终究下定了决心,只是他并没有马上就开始,而是返回了上方,见了铁娘子与铁莲二人,叫二人送信给绝剑、独孤无敌等人,自己也再次闭关,一边整理自身所学,一边等待这那些长生高手的到来。 约莫有一个月时间,绝剑、独孤无敌等一众长生高手一一到了这里。林长生把众人领入地下城,细细与他们说了此地与天书关联,并把自己实验探查到的东西告诉几人。 绝剑皱眉道:“你是说,这里是一个可以进入另一方世界的通道?” 林长生道:“应该如此。只是具体会怎样,我也不能确定。此次叫大家来,就是把前因后果告诉诸位。在下已经决定,不管如何都要试一试。” 独孤无敌道:“不错!不管这里面到底隐藏了何等奥妙,吾等武者都应该勇往直前,管他是刀山火海,还是幽冥地狱,不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几位,你们可有胆子,亲自实验一番?” 鬼师通幽冷笑一声,道:“这又有何不敢的?不过独孤无敌,你这么鲁莽,不怕真的被传送到幽冥地狱吗?” 独孤无敌不屑道:“纵是幽冥地狱又如何?某自有信心闯上一闯。你小子不敢,就不要在这里丢人了。” 鬼师通幽闻言也不生气,兀自在那里笑吟吟的,但一双目光却幽幽的盯着独孤无敌,好似在说,你敢你上啊,别在这里废话。 独孤无敌好似真的受了激,身子一闪,便已出现在天书一侧,伸手握住天书,真气随之注入。 随着他的动作,一时间所有人都静了下来,默默的看着。 金光,再次亮了起来,把独孤无敌与他身后的地方映成了金色。独孤无敌失神的感受着自己看到的画面,神情中似有些激动。 但…… 金光突闪,刺的众人有些睁不开眼。金光下,众人已看不清独孤无敌的身形,只是模糊的感受到一个黑色的影子。 这阵金光来的快,去的也快,但一起消失不见的,还有独孤无敌本身。 “这……” 众人一时瞪大了眼睛,神情间有些骇然。 绝剑飞速转头,盯着林长生道:“这是怎么回事?” 林长生也大为错愕,摇头道:“我也不明白。”他走到天书前,手摸着天书上,试着往里面注入真气。与之前一模一样的景象再次发生了,而他也很轻易的拿开了手,天书也恢复了平静。 看到他的动作,大家面面相窥。没有问题,与他告诉大家的一样,但独孤无敌怎么回事?莫非他完全爆发?这点,大家是不信的。独孤无敌看似莽撞,但身为长生境界的高手,谁还不了解谁啊,他们可不信独孤无敌不会试验一番。 林长生回头看了几人一眼,若有所悟。 绝剑上前道:“让我也来试一试。” 大家都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但绝剑全无异色,大步走到天书前,缓缓注入真力。金光再次亮起,照射在他的身上。 很快,金光大炽,伴着消失的金光,绝剑也不见了。 这一次了,大家目光都盯在了那里,亲眼看到他是整个人突兀的就消失了,好似从不存在那里一样。 “莫非,他们真的去了其他世界不成?” 林长生暗道:“果然如此。这些人并不像自己一样,可以随意控制天书通道。不知是修为不够?还是天书自身的关系?” 扫了一眼众人,他缓缓道:“诸位,你们有什么打算?” 众人一时沉默,谁都没有开口。林长生心头了然,这些人跟独孤无敌与绝剑不同。绝剑除了自己七个弟子,是了无牵挂,而他也相信,纵使自己走了,七个弟子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他可以毫无挂碍的离去。独孤无敌也一样。 看似他和其他人一般,有圣火教拖累,实则却还有一个刘胜在旁。有他没他,不是一样吗? 但其他人就不行了,如果他们离开,或者说有人离开,有人却不愿意离开,那留下的岂不是在这里称王称霸,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谁能保证,他们离开后,宗门不会被覆灭呢? 说白了,这些人是互相牵扯的。除非,他们一起离开。 林长生暗暗一叹,笑道:“既然诸位没有下定决心,那就这样吧。在下要先行离开了。以后我这武宗,就拜托诸位照顾了。” 言毕,他笑出声来,颇为畅快。 金光阵阵,伴着他注入的功力越来越多,一股拉扯力随之而生,林长生只觉四周天旋地转,浑身不受控制。这似乎只是很短的一瞬间,但在他看来,却夺人心魄。 到了他这等修为,一下子失去力量,感觉力量不受自己控制,那种感觉,真是难以言表的。 而当他收回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权后,只觉脚踏实地,尤为的舒服。他呼了口气,想笑,却突然觉得手中一沉,低头一看,面上表情顿时凝在脸上。 在他手中,正拖着一部玉书,不正是赤石天书! “怎么会?”他脱口而出,随之苦笑,自语道:“这下好了,你们几个也不用犹豫了。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可以控制,怕就是这赤石天书的关系了。它能随着自己传送,想来也不单单只是一个通道那么简单。” 想到它带着自己穿越,林长生心中越发肯定,这天书绝对还蕴含着更深层次的奥妙。 摇摇头,他把这些暂时放到了一边,扭头打量四周。这里,是一山林,四周全无什么特殊的地方。看来,这穿越一样没有固定的地点。 “我们三个选得都是一个方向,想来都在这个世界,只是不知那两人被传送到了哪里。” 随意选了一个方位,他沿着小道,大步而行。走了大约三四十里,往旁一转,上了大道。又行不久,他突然感觉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震动万分。 这是----独角兽? 他眨眨眼,表情奇异的看着后面那飞驰而来的马车。马车速度极快,由远到近,由近到远,一会儿就过去了。而他的目光,一直都放在那拉车的马匹之上。 马的身子比人还高,健壮非常,全身没有一点余色,最惊奇的是,马头上长着一根手掌长短的独角。 望着那已然没了影子的马车,林长生突然觉得有些迷茫,嘴中喃喃自语道:“莫非,这只是更高等级的世界?” 仙界,是什么? 谁也说不好。但修炼者,无不期盼着一个仙界。一来是自己的目标,二来,就是归宿所在。 林长生是现代人,知道这世界不会有什么仙界存在,所谓的仙界,只是高等级的世界罢了。可这些年了,他也在不知不觉中盼望着一个仙界的存在。 因为,他也会累。他也想要停下休息。 可是他知道,这里不会是仙界。这种思想的冲击,难免叫他一时迷茫。不过他心性强大,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只余一声苦笑。 随着那马车的方向,他放开步子,大步追了上去。 独角马速度很快,但遇上林长生这个超级高手,自然也就慢了几分。只是当林长生追到它时,也看到了前面城池的影子。 他当即慢下了脚步,不再追赶,而是一步步走往那巨大的城池。 …………………………………………………………………………………………………………………… 城池很大,建筑材料也颇为特殊、坚固,并非烧纸的泥砖,而是整块的大石。但与之相对的,人有些少,城里显得很空寂。 林长生自一酒家走出,手里拿着一本册子,表情怪异。 不久,他又走进了对面的一家酒馆,这两家酒馆看似没什么不同,互相对着,只是一个为青色砖石建造,一个为褐色砖石建造。 从里面出来后,他手中又多了一本册子。 两本册子,一模一样,就连里面的内容,也全都一样,唯有一些字眼,换了。 册子上写了什么? 封页上,各有三个字,一为仙道盟,一个为魔道盟。它们代表了当今天下的两大势力。但奇妙的是,这两大势力却是和平共处的,根本不死其他世界的正魔相杀局面。 同时,这两本册子上也各自附录了一篇武学心法,代表了两种不同的走向。用林长生的话说,就是一炼神,一炼体。 说白了,就是元神修炼者与肉身修炼者。 这些,不算什么,真正叫林长生吃惊的是,这两篇心法的基础,竟是神通! 简言之,在这个世界,修士的基点,是从神通开始的。若没有神通,根本无法进入修炼大门。反之,那些没有神通的人,却并不弱,甚至就连几个店小二,也一个个力大无穷,远超他曾见过的普通人。 为什么这样? 他没有问,却已猜到了答案,是血脉! 他们强壮,正在于血脉的强大,而他们无法修炼,也在于血脉的强大,正因为血脉里凝聚的力量太强,所以才无法搬运气血。 唯有神通,才可成为引子,打开自身血脉的力量。没有神通,就只能守宝山而无法运用。 了解了这点,他顿时哭笑不得。 这算什么? 别人苦苦追求的力量,在这里却这般普通。普通也就罢了,还是无法运用的力量。这完全就是三岁小孩子四处扔金元宝玩。身后还跟着伺候的大汉,再一一捡回来。 我不要,还眼馋你,也不给你,气死你!(。) 569 奇异 转了一圈后,林长生对这里有了一定的理解。 在这方大陆上,有着自己的神话,自己的传说。开天辟地那些就不说了,都是大致类同的,只是信仰的神不同罢了。 关键是开天辟地之后。 在这方世界,天地初开,诞生了十三位神灵。其中,有十二神灵演化了十二支族人,传承于世。而第十三位神灵则化作通天峰,为人族遮风挡雨。 随着时间流逝,十二族人早已混合,若非天下一直流传着这些传说,怕没人会相信大家之前不同。而唯一还留下的证据,就是大陆第一高峰通天峰下的十二座古庙了。 据说,那里是人族的圣地,每年赶往那里朝拜的人数不胜数。林长生初听下,也极为的好奇,心中不免升起了看一看的心思。 而且,通天峰……他很想看看,这是否就是这方大陆的不周山? 走在路上,林长生细细琢磨着从两个册子中得到的功法。就如他之前说的,仙魔的区别就在于元神与**。一个以元神为主,一个以**为主,看似与他知道的炼神、炼体没什么区别。但细细钻研下,他还是发现了其中的不同之处。 或许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天生太过强大,激发血脉后,血脉的力量会占据主要地位。此时,为了更好的力量血脉中的力量,就需要精神的辅助。 其一,就是引神入体,一次次激发血脉的力量,洗练自身。另一点,则是加强精神的修炼,通过强大的精神来引动血脉力量,并反过来滋补精神,使得精神越发强大。 最叫林长生无语的是,因血脉的强大,这炼体的路子在这个世界走的比炼神要快,自身战力也会更加强大,与他之前可谓反了过来。 说白了,这是一个不缺能量的世界。就跟洪荒与末世的区别一样,在洪荒,你光睡觉就能把自己睡成仙人;在末世,别说睡觉了,就是修炼都不行。其中的差距,完全不可以道理计啊。 “不对……” 走着的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两书的目光露出一抹骇然之色。仙、魔,完全相反,选了仙,就别想修魔;修了魔,就别想改仙。 因为引神入体,或练气化神后,各自的精华会融入另一方,无法在返回。更多的,也只是你自己的领悟与心灵的变化,修炼的方式,是无法改变的。 但是,林长生自己的修炼,似乎并非这样。 用他的话来说,他是武者,是炼体存在,在这里应该属于魔的一方。但是,他的灵魂根源还在啊。他完全可以修神。 这是独一无二的! 为什么会这样? 林长生有些无言,只是怔怔的看着两部修炼功法。从功法上看,并无太大区别啊。纵是林长生现在修炼这方面的功夫,也绝对不会有问题,可为什么结果与这里全然不同? “难道还是因为血脉?”他表情奇怪道:“大家虽然都是人,但就跟黄种人与白种人一样,各有不同吗?” 不过不管白还是黄,本源可都一样。 他失神的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就明白了过来,一切的根源恐怕还在于血脉之上。这里的人,根本不能算是人,而是超人。 他们看似与人相同,实则已然是更高级的人类。 武者修炼,就是追求这种进化,但从弱到强进化来的人,可以完美掌控自己的能量,但一出生就这般利害的人,却不见得能很好的控制自身。 当然,从一个婴儿成长,然后慢慢控制自己,直到成熟。这看似很正常,而这里的不正常,不正是因为血脉太强了吗? 他们普通的成长,不能叫他们掌握血脉的力量。 “莫非这里的人还真是神灵的后代不成?” 他觉得有些荒缪,但如果神灵是更高一级的人类,似乎也并非不可能的事。但他们会多高呢?会不会就是人们口中的仙神呢? 还有,他们去了哪里?真的化为现今的人族了吗? 林长生可不信,他们有这么伟大! …………………………………………………………………………………………………………………… 突然,一抹利芒从侧面的荒坡上射了出来,眨眼便至林长生身前。他微微一惊,脚下轻点,人横移而出。但那利芒好似受人控制一般,在半空一转,直追而来。 林长生讶然,暗暗惊诧道:“飞剑?” 真别说,这利芒正是一把宝剑,只是是否是仙家手中的飞剑就不可知了,但这宝剑显然就如飞剑一般,速度极快,而且颇为灵活,即便是以林长生的速度、灵活,也一时没有甩掉它。 “去!” 嘴中一声低喝,林长生一掌轻拍,掌力正打在斩来的剑身之上,使得它微微一顿,而林长生则顺势而转,飞速躲了开去。 他看到那依旧浮于半空的利剑,诧异中略带几分震惊。但不待他开口,又察觉两道利芒从后飞射而来,当即迅速闪开。 同时,前方那漂浮的宝剑突然一震,发出悦耳的剑吟声,三把宝剑在空中一撞,成上中下,飞击而来。 “不好!”林长生心中大呼,躲闪动作再快几分,同时双手连动,打出一道道劲气,扑向飞舞的宝剑。只是三把宝剑好似组成了一个阵势,变幻间便把林长生的劲力卷入其中,绞的废碎,而后好不停留的向他斩来。 他被三把宝剑撤入中间,剑气纵横下,奋力抵挡。一层淡淡的血红色气罩在他周身形成,任由剑气打在上面,发出叮叮叮的清耳之音。 剑气无法打破他的防御,但剑气的连绵不绝也叫他暗暗心惊。 如此下去,恐怕两方会成为对峙之局,谁也奈何不了谁啊。 “这是谁?突然冒出一个家伙就这么利害,这个世界还真成了高手满地走,超人不如狗不成?”他忍不住如此想,心头微微颤动,不知是惊的还是喜的。 “哼!那就再试一试你!”林长生心中战意大起,力道虽之暴增数倍,血红色的气焰更是闪亮谣言,近乎凝成实质。 “去!” 暴喝声下,血焰炸裂,狂涌的力量瞬间把四周剑气、剑光冲散,露出里面隐藏的三把宝剑。这是三把颜色各异的宝剑,分金、银、青三色,以青色为主。 青色宝剑在狂暴的力量冲击下,摇摇欲坠,颤抖不已。其上下金银二色宝剑更是直接被倒卷而回,射向荒坡之后。 那里,传来惊诧的讶异之声,隐隐约约间,一道人影从那里飞窜而出,如飞鸟一般,瞬间落于青色宝剑之上。他双手手持金银二剑,两剑交错,金色、银色交织成片,脚下青色光芒大作,三色光芒汇聚下,宛若一张大网,牢牢的把林长生爆发的力量拘在了其中。 “御剑飞行……” 林长生看着踏在青色宝剑上的人影,惊讶的脱口而出。 先是仙剑,又是御剑飞行,这还真成了仙侠不成了。 他目光闪动,瞬间便转过诸般心思,人也跟着退了开去,没有再趁势攻击,而是站在远处,遥遥望着那脚踏宝剑,飞于半空的人影。 此际,他心中的震动,几不可想象! 其时,对此时的林长生来说,遇到这般手段的人,根本不足为奇,只是以往的思维惯性太大,才使得他受到了强烈的震动。 你想啊,炼体者强大的是身体,会以自身为武器。那,炼神者呢? 他们强大的是灵魂、元神,他们该以什么为武器呢?元神吗?不能是个人对敌时,都来一招剑二十三吧。所以,他们要有平时的手段,这自然就求到了武器之上。 就如人跟野兽战斗,自会想到用武器啊。 不说此时的世界,就是之前,若绝剑等人继续前进,与林长生有了明确的划分,他们也会走上这条似仙非仙的道路。 说白了,这是追求自身强大的必然。 言归正传----突然袭击林长生的人消掉了他的力量,静静的看着林长生。此际,林长生也看清了来人。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面容俊朗,白衣长袍,极为风采。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间充满了神秘色彩,夺人心魄。 林长生深呼了口气,淡淡道:“阁下是何人,为何要攻击在下?” 中年人嘴角轻勾,似露出了笑容,又似有些淡淡的不屑。他周身气劲一动,宝剑光芒大作,拖着他缓缓蹿入高空。 林长生眉头暗皱,以为他会再次袭击,不想转眼间,竟是挂着一长长的青色尾巴,往远处飞走了。 “这……”他一脸错愕,不明白这什么意思。莫名袭击自己,又莫名走了,这是干什么?“这世界仙魔不是并非对立的吗?” 脱口间,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傻。不对立,只是从一般人口中知道的消息,他们又哪里会清楚的知道这些呢?更何况,理念完全不同的人,能和平相处?鬼才信! “自己竟然也犯傻了!” 拍了下脑门,林长生摇头,他是一时发蒙啊。不过看那中年人的样子,虽然仙魔有些对立,但显然没有到预见就杀的境地。 顶多就是看到了,偷袭一下,你躲过去我就不管了,躲不过去就死。 这样的时代,也够奇葩! ……………………………………………………………………………… 经过了一番插曲,林长生也小心了许多。赶路时,也不再只走大道,而是时不时的换下道路,以免被人偷袭暗算。 在旁晚时分,他到了一小镇外,低头一想,不再继续赶路,而是进入了小镇休息。 镇子不大,保持着一股古老的气息,许多房子,都还是大石建造的,显得很古代。在镇子东头,有一家不大的客栈,林长生一来就想进去,但前脚才踏进入门,后脚还没抬起,就感受到几股强悍的气息,一起往他压了过来。 他心头一惊,浑身瞬间绷紧,眼睛放射精光,扫视间,他心中苦笑,暗暗明白了过来。 这客栈里,落脚的竟然都是炼神者! ‘tm的……’忍不住,他心里暗骂一句,脚也缩了回来,转身回望,却根本没发现对面有客栈。‘看来,这里就一家客栈了。’ 摇摇头,他信步走在镇子中,感受着四周人的气息。直到现在,他多少还有些不适应。因为精神感应中,四周人都如火炉一般,强大的气息一览无余。 在这种无数气息的冲击下,他想要找到一二特定的气息,自然要难了一些。也不知,这里的人是如何准确感应他人的气息。 “这位兄台……” 街角处,一年轻小哥突然叫了一声林长生。他侧过头,本能的感应了一下来人,嘴中道:“小兄弟,可是有事?” 小哥似憨憨笑道:“我看大哥应该是没有地方住吧。如果不嫌弃,不如住到我家。” 林长生目光扫了他两眼,若有若无,淡淡道:“好啊!” “大哥快请!”小哥似很开心,但林长生却看到他眼中精明、狡诈的光芒。看得出,这是一个外表憨厚,内里精明的家伙。 他跟着小哥,很快来到了一不大的院子前,不用感应,他就察觉到这小院子中有几股比较强大的气息,心中暗道:“看来,这小家伙不只是邀请了自己,还早早邀请了别人。”他瞥了小伙子一眼,暗暗揣测:“这家伙,是为了赚钱?还是有其他目的?” 走入小院,那些气血如火的家伙也都一一回头看他,但却没了客栈中那压迫的气势。当一个个感受到林长生身上的如火血液时,甚至还露出了笑容。 “这位小哥,快请过来坐。”一老者突然出声邀请。 林长生看向他,面无表情,心里却暗暗惊诧,如斯老者,一身气血却又这般强大,这怎么回事?按说他们这炼体者,不该有这般苍老的面容啊。 他心头疑惑,便挪步走了过去,抱拳道:“多谢老者。” 老者道:“客气。老夫孙瞎子,小兄弟请吧,与我们一起尝尝本地的特产。” 看他示意,林长生才注意到几人身前摆放着一个小碗,碗中有鲜红色的液体,没有血腥味,应该不是血液,也不是什么葡萄酒。 看老者为他倒了一杯,林长生也不客气,端起轻抿了一口,只觉一股香味直冲脑际,叫他霎时瞪大了眼睛,体内气血不觉咕咕流动了起来。 “好东西……” 他忍不住惊叹,老者呵呵笑道:“这叫红叶汁,颇为少见。唯有碧藤结出红色的叶子才能产生。”他介绍了一句,又道:“看小兄弟样子,应该第一次来这里了,不知是否也是去通天峰的?” 林长生道:“正是。” 孙瞎子道:“正好。我们几个也是往通天峰去的。若小兄弟不嫌弃,不若与我们一起上路,也好有个照应。” 林长生想了下,点头道:“如此就麻烦诸位了。” “小兄弟太客气了……你单人上路,太危险了。那些仙道盟的家伙,一个个跟耗子似的,不小心就要遭了他们偷袭……” 孙瞎子见多时广,嘴中叨叨的说个不停,大家听的也极为有趣,便连那个年轻小哥,也坐到了一旁,认真的听着。 看他模样,却也是对这些东西很好奇的。 ‘莫非,这是一个向往武林的小子……’(。) 570 另一册天书? 住了一夜,林长生等人一大早就走出了小院,但叫人意外的是,那个年轻的小伙子也跟着走了出来,大胆道:“孙大爷,我,我能不能也跟你们一起去?” 几人一静,目光齐齐落在小伙子身上。他似有些惧怕,身子缩了缩,但目光还是期许的看着孙瞎子。 孙瞎子笑呵呵道:“好啊!小兄弟有心,就跟我们一起上路吧。反正我们这一路,走的也不会很快。诸位,没意见吧。” 几个年轻人对视了一眼,齐齐点头,算作同意。不过林长生却注意到几人眼中的不以为然,显然对小伙子同行有些不爽。 也对,他们速度再慢,也非一个普通人可以跟上的,纵使这个普通人有着超人的体魄。但大家碍于孙瞎子的身份,谁都没有反对。 站在一旁,林长生看着孙瞎子,若有所思。 不错,这孙瞎子看来是一个老者,应该不具备巅峰时期的战斗力了,但他到底有多强,却也说不好。在几个年轻人心里,怕是要比他们强的多。 而且他的年纪,绝对超过两百岁。 以这里人的体魄,一般活个百十年根本不叫事,而修炼者更是可以保持悠久的青春期,那一幅老年模样的孙瞎子的年纪,绝对难以想象。 若他修为不太强,两百岁左右,若是高深一些,三百岁,再往高了说,五百岁也是有可能的,不过那就太惊秫了。 几个年轻人都不敢往那方面想。 在这个世界上,活的最大的一个人足有七百多岁,能活到五百岁的,无不是凤毛麟角,处在巅峰的人。一个平和慈祥的老爷子,你说他是大陆上最顶尖的人,谁信? 走在路上,孙瞎子不紧不慢的说着自己的见闻,叫几个年轻人大开眼界,尤其是那小伙子,更是目光闪亮,一幅向往之色。 只是对他,除了孙瞎子偶尔关怀两句外,其他人都爱搭不理的。因为以他这个年纪,身上却还没有修炼的痕迹,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不具备修炼的资格。 前面就说过了,这个世界上的人不怕血脉太弱,只要你能搬动气血,就可以修炼。就怕血脉太强,这会大大压制你的精神,使你无法成就神通,自然无法修炼入门。 这个小伙子显然就是其中的代表了。 按照林长生的理解,这样的人应该是天之骄子,可事实却超出了意料,只能道一声可惜。不过他看得出,这小伙子并不甘心如此,所以才会主动寻找住宿的过往客人,并试着与他们同行,为的还是走入修炼之门。 而从他的年纪看,这绝对不是第一次了,他能够坚持到现在都没有放弃,其心性之强大可想而知。 深深呼了口气,林长生突然道:“小伙子,不知你怎么称呼?” 小伙子一愣,没想到林长生会问他名字,有些惊喜道:“我叫赤石。” “赤石?” 这个名字叫林长生愣了一下,心中略感错愕,又是一个激灵。莫名的,他就想到了手中那册赤石天书。太巧了吧! 孙瞎子注意到了林长生的神色变化,笑呵呵道:“怎么?小兄弟听过赤石这名字不成?”其他人闻言,一一看向林长生。 他笑了笑,若无其事道:“嗯。我以前也有个熟人,就叫赤石。不想这小兄弟也叫这个名字,还真是巧了。” “哈哈……赤石,这是用赤玉石取的名字吗?你父母还真是会省事。”一个年轻人笑着插了一句,语气中带有讥讽。 赤石就好似没听出他的讥讽一般,憨憨笑道:“不瞒几位大哥,我没有父母,从小是孤儿。以前也没名字,还是后来得到了一块赤玉石,才给自己起了一个赤石的名字。” “哦?”几个年轻人都意外的看向他,一人忍不住道:“你有赤玉石?” 赤石竟丝毫没有隐瞒的意图,点头道:“是啊。你们看……”他自怀空掏出一个不大的包裹,一点点掀了开来,露出里面一块方形的赤色石头。 “真是赤玉石……”年轻人无不瞪大了眼睛,脸上惊喜交加。一旁孙瞎子呵呵笑着,不可置否。林长生目光闪了闪,面上全无表情。 但他心里,却极度的震惊! ‘赤玉石,狗屁的赤玉石,这明明就是天书啊!’ 不错,赤石手中拿的东西,正是天书。但与他手中的天书不同,这是一块完整的石头,就跟他们口中的赤玉石一模一样。 但林长生很肯定,这就是一册天书----因为他怀中的天书,有了反应! 可……“怎么会这样?这世界上怎么还会有天书?难道天书并非一册?”震动中,林长生勉强让自己保持着冷静,不使自己露出破绽,而他的目光,则紧紧落在赤石中的天书上。 看了一会儿,他突然察觉到了两者的不同。 虽然都是天书,但这更像是没有经过打磨的天书。或者说,这只是制作天书的材料,并非完成的天书。 “这么说,天书就是用这种类似赤玉石的材料制作的了。”他暗暗沉思,目光转向了孙瞎子。 此时,孙瞎子笑呵呵道:“不错,这正是一块赤玉石,而且这般规则的赤石山也极为少见。” ‘赤玉石吗?’林长生目光闪了闪,心中依旧有些不信。他不觉得,天书这般贵重的东西,会是连几个年轻人都知道的赤玉石制作的。 “小兄弟啊,赤玉石弥足珍贵,你这么把它拿出来,可是很危险的。”孙瞎子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赤石全没什么感受,只是憨厚道:“没什么的,我信得过几位大哥的人。”但其他人,却一下子出了一身的冷汗,就连林长生也跟着心头一跳,有些骇然的看着孙瞎子。 ‘好可怕的气势……’他瞳孔紧缩,心脏几乎停止跳动,面上也跟着闪过不正常的红晕。 孙瞎子有些意外的看了林长生一眼,呵呵一笑,道:“好了。还是收起来吧。” 赤石点头,马上把赤玉石收了起来。而此时,那几个年轻人才一一呼出了气,面色苍白。刚才,他们好似要窒息一般。 “小伙子,我看你这人不错,走,我们爷俩一起,聊一聊。”孙瞎子上前拦住赤石,与他一起走到了前面,嘴中乐呵呵的说着。 林长生若无其事,紧跟在二人身后,几个年轻人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无不带着骇然,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看他们样子,似想要离开,却又颇为不甘。显然他们也知道,自己遇到高人了,但刚才他们给高人留下的印象,可不好。 孙瞎子的声音不大,但显然没有可以隐藏,所以林长生听的一清二楚。他看似说着与之前没有太大区别的话,但不管是话的速度,还是语境,都有了变化。 林长生一听就明白,这话中蕴含了一套极为高明的呼吸吐纳之术,而赤石则不知不觉为他所引,跟着他的声音呼吸。 若换做血脉能力弱的人,这一套呼吸吐纳之术绝对是宝贝,可换在赤石身上就不同了。他随着孙瞎子的话而呼吸,但呼吸却越来越重,连心脏也跟着发出碰碰的声音。 很显然,这呼吸之术不仅对他没用,还会是一种很强的负担。 孙瞎子显然也预料到了这点,坚持了不大一会儿,就陡然改变了语速,又换了一种模式,嘴中依旧不停的说着,而赤石则认真的听着,似乎不知自己身体的来回变化。 在两人后面,林长生见到孙瞎子这般手段,真的是惊为天人。以他的修为,自也可做到这般。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做过,因为他意识不到。 说白了,这是两个人不同的领悟,也代表了两个世界,看似不难,却能给人惊人的变化。 这不,不知不觉中,林长生也在揣摩孙瞎子传出的东西,并暗暗与自己的东西比照、领悟,使得自己对武道又有了一番新的理解。 不知不觉中,几人就行了一夜,前面孙瞎子的话停了下来,身子也跟着停下,林长生整个人一顿,登时从领悟中清醒过来。 他兀自有些迷茫的看向前面,正对上孙瞎子奇异的目光。难得的,林长生老脸一红,有些尴尬。 孙瞎子笑了一声,道:“入夜了,这附近也没什么住的地方,我们要凑合一晚喽。” 几个年轻人都没有说话,看他们模样,显然是不敢胡乱开口。倒是赤石,对孙瞎子极为的亲近,道:“前辈,您等着,我去给你找些吃的。” 孙瞎子笑呵呵道:“你不懂功夫,这野外可不安全,让他们去。” 几个年轻人一听,哪里敢反驳,马上就一一道:“你们休息,你们休息,我去,我去……” 林长生有些无语,也懒得搭理他们,兀自走到一旁坐了下来,脑子中还是白天领悟的那些东西。 ………………………………………………………………………………………………………… 赶路的日子就这么过着,孙瞎子不停的与赤石说着,林长生在后面听着,那几个年轻人则赶着伺候几人,恨不得把孙瞎子当祖宗供起来。 说来,孙瞎子的脾气也是好,而且很有前辈高手的范,也不吝啬指点几人。也就是他们不敢开口,不然收获只怕更多。 当然,收获最大的人,绝对还是林长生。他只觉,自己对武道的认知与之前完全不同了。不,不能说不同,而是从另一面又理解了武道。 这就跟一个东西的两面一样。武道这东西,有无数的面,也就是所谓的大道三千了。 你从正面走,是道。从后面走,也是道。从侧面走,还是道。站在不同的面,看到的景色不同,但归根结底,依然是道。 林长生有自己的道,他通过孙瞎子的口,理解了这里的道。二道看似不同,但实则相同。把不同的面寻到相同的点,正是领悟武道的途径啊! 这日,林长生从漫长的领悟中醒过了神,一抬头,便看到了一座直插天际的庞然高峰,脸上表情顿时变化不定。“通天峰,那就是通天峰……”他不禁脱口叫了出来。 其他人也见怪不怪,似早已看到那雄伟的不知如何形容的山峰了。 孙瞎子笑呵呵道:“是啊,这就是通天峰了,不管看多少次,依旧让人感到震撼。真是无法想象,这般巨大的山峰,到底是如何形成的。” 林长生望着山峰,久久说不出话来,只是嘴巴微张,一片震惊。而当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赤石与那几个年轻人都不见了,身旁只留下孙瞎子。 他心头一凛,恭谨抱拳道:“见过前辈。” 孙瞎子淡淡一笑,道:“不用多礼。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修为,却也难得。对了,不知你是哪一方的人马?看你说话做事,不像是南边与西边的,难道是东北边那群神经病的人。” 林长生错愕,完全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只得讪笑。而这似乎也跟默认了一般。 孙瞎子也没有追问,兀自道:“好了。说再多也没用,反正老头子也要回祖先回报了,你们这些后辈的事,我也懒得管。”说到此,他话音陡然一转,严厉道:“不过,赤石那小子是老子看上的,你不许打他的主意,懂吗?” 说到最后二字,他口中轻飘飘的声音却重若千钧,狠狠压在林长生心头,使得他有些窒息。 林长生更觉骇然,赶紧道:“是。弟子不敢。” 孙瞎子哼了一声,突然抛出一物,林长生伸手接过,只觉手中一沉,怀中再次传来微热感。他心中惊喜交加,面上也忍不住变了颜色。 此时,只听孙瞎子道:“这是你想要的东西吧。我看得出,你似是对这东西不感兴趣,但赤石拿出来时,你的气息完全变了。看来,你是认识这东西了。” 闻言,林长生只觉自己心跳都快停止了,嘴巴干涩,全然说不出话来。 “不过算了,老子说不管就是不管了。不管这是什么,给你就是了。” 林长生陡然瞪眼,脸上神情全被激动所代替,给自己了?这就是自己了的?他甚至有些无法相信,这宝贝会得来的这般容易。 孙瞎子嘿的一笑,似有些不屑道:“你们东北的神经病就是这样,好好的功夫不学,却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早晚有一天,你们会遭报应。” 言毕,他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唯留下林长生惊喜、茫然的站在原地。他的话,林长生八成不懂!孙瞎子,这是对牛弹琴了啊!(。) 571 过去? “南边、西北,东北边……” 想到孙瞎子的话,林长生慢慢念叨了两句,暗道:“看来,这个世界一样很乱啊。不过,这和自己没关系了。”看着手中赤红色的玉石,他目光火热,久久无法收回心神。 终于,他抬头看了一眼那巨大的山峰,身子用力一转,飞速的消失在路旁,扑入了一旁的山林隐蔽之处。 静静的坐在山林昏暗之地,林长生小心的拿出了怀中的赤石天书。天书放在左手,玉石放在右手,静静的,却都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赤石天书,看起来就如一本华丽的书籍,不去触碰,你甚至难以想象这是玉石材质。反之,那块玉石虽也极为漂亮,但就是玉石。 就跟传说中的和氏璧一般,你传的再玄妙,它也就是一块玉石,不会变成其他的。 那,玉石该如何变成天书呢? 林长生深深吸了口气,两手拖着两物,缓缓靠近。当二者相距不过三分时,他的心也跟着快速跳动了起来,只是下一刻,一股无法形容的大力陡然产生,一下子把两物弹了开来。 林长生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脱口道:“怎么回事?” 他看看天书,又看看玉石,再次试着靠近两物,但同样的距离,同样无法描述的怪力,一下子就把两物给弹开了,连带着他的双手也被甩到了两旁。 “两物相斥吗?怎么可能?” 他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解,有些惊诧。相斥也就罢了,可那股突然的力量,太可怕了,而且那力量来的快,消失的也快,似乎只是在那一点上。 “我就不信了!”深吸了口气,林长生双手用力,周身功力运转,体内气血哗哗作响。淡淡的血色,笼罩在了他的手上,映的两物微微发红。 “喝!” 一声轻喝,宛若闪电一般,两手靠近,但到一半,陡然静止,并剧烈颤抖了起来。林长生嘴中大叫,双眼瞪的滚圆,遍布血丝,手背上,更是青筋狰狞,血管凸起。 “啊……” 长叫声中,他力道逐渐递增,欲要把两物合一。但两者间产生的斥力,却大的叫人恐惧。林长生甚至有些无法想像,这小小的两个物品,是如何产生这般庞大的斥力的? 他咬着牙,面上已全然为血色覆盖。此际,他已然使出了全力。但让他难以相信的是,那止于身前的两物,依旧保持着那个距离,无法靠近。 他的心里,震惊中一片茫然。 怎么会这样? 他有些无法思考了,只觉脑子一片空白,手中力道也不觉的缩了一下。但就在此时,他突然感到自己的功力在流失。 “怎么回事?” 瞪着眼睛,林长生骇然的看着手中的两物。这两个东西,都在吸纳他的真气,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可恶,给我停下!”暴喝一声,林长生想要甩开他们,但这两个东西就跟黏在了他手上一般,根本无法甩开。他心中一时惊恐,好在他心境惊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默默想道:“或许,这是变化的开始。好。既然你们想吸,那我就都给你们。” 霎时间,他体内功力齐齐而动,直往两手涌去。此际,他突然察觉到了不同,左手的功力输出,显然快了一分,而右手却慢一分。 似乎,是左手的天书吸了一分,右手的玉石才会吸纳一分。若天书吸两分,玉石也会跟着吸两分。 这…… 林长生眼中闪烁起莫名的光华,思索着这其中的奥妙。但一时间,他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能感受着体内功力快速的流失。 终于,他一身功力完全消失了,林长生也感受到了自己体内的虚弱。好在他已不是第一次了,并不太在意。而天书也停止了吸纳功力,玉石也跟着停了下来。 这叫他松了口气! 目光再落在两物上,天书全然没有变化,但玉石,却多了一些不同。林长生突然发现,玉石上多了一些奇怪的纹路,看似随意,却又透着一股莫名的玄奥。 “这会是什么东西呢?” ………………………………………………………………………………………………………… 又一次,林长生把自身功力全部灌入了天书与玉石之中,看着那愈发明亮的玉石,他不禁露出了一抹笑意。他有一种感觉,这东西快要有变化了。 “不过,也不知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奥,单独就无法注入功力,非得两者配合才行,不然也能快几分。” 这段时间,他连近在眼前的通天峰也顾不上了,就躲在暗处,为天书、玉石注入功力,恢复,注入功力,这般循环着。 如今,已然是第八次了。 又过了几日,他开始了第九次的注入功力。此次,他的感应越发明显,不仅是右手的玉石,就连左手的天书,似乎都多了一股奇异的气息。 那,好像是生命的气息,宛若天书中的景物,一一活了过来。 终于,他的真气完全灌入了天书、玉石之中,当真气彻底消散,他目光死死盯着两物。天书上,光芒闪亮,诸般景象一一在他眼前掠过。 他记得,这些都是自己曾在天书中看到过的东西。 右手,玉石同样放射出光华,与天书光芒交织成一片,好似在接受天书传递的信息一般。但到底有什么变化,林长生又说不上了。 只是在一切异象消失后,他手中的玉石不同了。透着阳光看,只觉玉石中似乎多了许多影像,只是太过模糊。而且玉石也不曾如天书一般,是书的形式,依旧是一块方形的石块模样。 “这算什么?” 林长生失神,语气中难免有些失落。忙了这么久,竟然只是这个样子。他气恼的抬起手,似要拍一拍,但手到半空,又陡然凝住,他的神情也跟着变了。 “这是……” 眼睛再次瞪大,林长生脸上闪烁出喜色----天书与玉石的距离,靠近了。 他深深呼吸着,身子忍不住的有些颤抖,尤其是双手,竟出现了不小的幅度。你看他,慢慢的靠近两手,两物也在靠近,一点点、一点点……终于,两者贴合在了一起。 期间,再也没有出现那无可名状的斥力。 会发生什么? 他看着紧挨在一起的两物,心里忍不住轻轻的问着。 似乎没有什么……不,有!他眨了下眼,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再次去看,依旧是那样----看他,右手慢慢挪了开来,空着。左手,握着天书。玉石,没了。 不,不是没了。是融合进了天书中! “来了,来了……”林长生在脑海中大吼,激动的莫可名状。他死死盯着天书,期待着它的变化。似乎只是一瞬间,又似乎过了很久,他只觉眼前一花,整个人似突然出现在一片白蒙蒙的空间中。不,不是出现,是看到。他看到了一片白蒙蒙的空间。 眼中,雾气渐退,一个人影露了出来。只是,他看不到这人的正脸,只能隐隐的看到他的背影。他似乎在做着什么动作? 看了一会儿,林长生恍然,是了,这是五禽戏。他在打五禽戏! 其后,雾气变化,四周的景象也跟着一一变化,唯一不变的,就是那个背影。也不能说他没有变,不变的是他这个人,可他的气质,却一直在变。 显然,他越来越利害! 十幅景象,很快就完了。林长生也跟着清醒了过来,脸上露出了一幅奇异难明的表情。 他看到的是什么? 林长生以为,那一直都是天地奇景,可如今他才知道,那确实是天地奇景,但许多东西,不单单是天地奇景,更是人为的。 简言之,天书里的景象,大致记录了一个人的修炼历程。若他所料不错,正是因为这个人,才有了如今的天书。而这个人是谁,也呼之欲出了! 赤石! 这怎么可能呢? 一个无法修炼的人,却是天书的主人,林长生怎么想怎么觉得,这家伙才是主角吧。 “看来,他的机缘就在那孙瞎子身上了。也不知道这孙瞎子是如何让赤石修炼的?”他心中升起淡淡的好奇,但很快又把心神全部放在了天书之上。 神情奇异道:“如果这两册天书本是一册,那自己就是回到了过去。” 这点足以叫人惊异,但天书本就有穿越的能力,林长生倒是很容易接受。他更加好奇的,反倒是地下城里天书中显现的世界。 那里,是过去?还是其他世界呢? “算了,想这些也没用,还是先去那通天峰看一看。” 从他这里看,通天峰全然看不到顶,就好似真的连接着天地一样。但他知道,那不现实。从现代知识说,根本就没什么连接天地的山峰。 天,本就是空的。 只是这里毕竟不是科学世界,一切的玄幻,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到。而且在他心里,反倒希望这是一个类似不周山的高峰。 那样,才更加有意思啊! 一步步的,沿着山道,他不紧不慢的往通天峰走。在这个地方,早已没了争斗,又或者说,没人敢在这里争斗。通天峰,可不仅仅是一座山峰,而是一种信仰。 谁敢在这里争斗,那就是跟整个世界的人做对,不弄不死都不行。更何况,通天峰本就是人族祖庙所在,其内必定有隐藏的高手,这些人又怎么会允许他人在这里胡乱破坏呢。 靠得近了,山峰的压迫也随之而来。那隐隐的压力,并不会叫人心神崩溃,只是让你觉得沉重无比,好似一座大山压在了身上,抬不动脚,走不动路。 而也因此,在山脚下,聚集了很多的人,不是他们想要停留在这里,而是他们无法上去了。 顺着人群,林长生走到了一山谷外,在那不大的谷口,有两个强壮的大汉守路,拒绝他人乱入。林长生感应了一下,发现这两个大汉的修为极其的利害,尤其是那一身厚重的气势,极为的惊人。 也对,能在这地方长大,成就想不惊人都难。 “这里,就是人族祖庙入口了吧。” 轻叹一声,他有心进去看看,但那是不可能的。许多人每年都来,但也只能在外面祭拜,这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突然,他又想道:“也不知这些把守的是什么人?难道这里的人族中,还有什么长老、供奉、族长一类的不成?”这有些异想天开了。他也只是想了一下,就兀自失笑,摇头不止。 转了个弯,他沿着一旁小路,缓缓往上。 这条小路上,也有一些人影,大家一一往前走着。一些人走的快些,一些人走的慢些,深入一些后,一些人更是如龟爬,一步步艰难的往上。 林长生没有表现的太过,但随着他越来越上,诧异自然也就体现了出来,想叫人不瞩目都难。好在,越上人也越少,不然他绝对会被人围观。 “小兄弟,好修为。” 路旁,一大汉驻足,扭头对走到自己跟前的林长生赞道。 林长生对他友好一笑,道:“兄台过奖了。” 大汉哈哈笑道:“过奖什么,你能走到此,自代表了你的不凡。老哥我是不行了。” 林长生往上看了看,奇异怪石,美妙花草,碧绿树木,还有隐约的人影,及望不到尽头的山峦。“兄台看样子也不累,又怎么会上不去呢?” 大汉道:“看小兄弟是第一次来了。你再往上走一走,就明白了。”说着,竟是神秘的笑了笑。 林长生愕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上面,微微一笑,道:“好。我就去试一试。”抬脚向上,一步、两步、三步……一连走了十步,林长生感觉都不大,但当第十一步迈过去后,他突然感觉自己肩上一沉,一股莫大的压力凭空压在了他的身上,不防下,身子竟是一矮,双腿也弯了下去。 他大吃一惊,双手拄着膝盖,回头惊诧道:“老哥,这是怎么回事?” 大汉哈哈大笑,解释道:“小兄弟,你仔细看看脚下的山体。” 闻言,他马上低头,细看下,果见山体有些不同。怎么说呢?之下的山体,与一般山峦没什么不同,但之上,颜色却更加深邃,似乎山石的密度一下子就增大了。 “这是……”他有些不明白。 那大汉此时也道:“通天峰广阔无比,但主体就是那高耸入云的山峰,其他的,并非其主体,而是随着时间变迁,自发形成的。你现在站的地方,正是分界线处。” 林长生恍然,跟着笑了。他弯着的身子顿时绷紧,直立而起,整个人身上气势缓缓拔高,似乎那巨大的压力,再也影响不了他。 大汉大惊,目瞪口呆的指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林长生对他一笑,脚下步子更快,完全是迎着压力,飞速而上,几乎走出了幻影。(。) 572 死亡之地 蜿蜒的山峦上,人踩踏的痕迹已经没有了。看得出,这里一般很少有人走,或者说,根本就没多少人能到达这个地方。 林长生站在一处弯曲的高点,静静的往下眺望。在他这个地方,除了可以看到下面的景物颜色,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抬头向上,看着那依旧看不到顶点的山峰,连连惊叹。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整个人敏捷的如猎豹一般,继续飞速向上。 又走了不知多久,他的速度慢了下来,且越来越慢,从几乎看不到身影,到幻影显现,再到幻影消失,整个人显露而出……跑、走…… 此际,他早已立身云雾之中。 “难道,这山峰还真的通往外太空不成……”喘息着,林长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腿一盘,运转体内功力。只是在此,他不仅周身感受到了莫大威力,就连精神似乎也被极大压制,运转功力时极为的艰难。 “我就不信了……” 咬着牙,林长生拼命催动自己的功力,运转体内气血。似乎,他整个体内都有了响动,咕噜噜的。良久,他又起身,继续往上。 只是这一次,他一步步的走,速度慢的几乎可以不计。 突然,他身子一震,面上露出一抹喜色,在他上面,一人影正如他一般,努力的向上攀爬着。那人似乎也听到了后面的动静,回过头,与他目光对了个正着。 “是你……”那人惊诧的自语了一句,而林长生也陡然瞪大眼睛,挂起骇然之色。他看着那明明二十来岁的容貌,震惊道:“孙瞎子……” 孙瞎子,那不是老者吗?怎么会成了一个年轻人?这算什么?易容?还是返老还童? 孙瞎子俊美年轻的容颜露出淡淡的嘲讽,他似自语般道:“老了,真是老了,连一个年轻人都不如了。难道我,走不到那里了吗?” 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了林长生耳中。他身心齐齐一震,瞳孔紧缩,那里?哪里?是上面吗?难道这上面还有人生活不成? 他有些无法想象,能在这上面生活的人,会强成什么样子? 吸了一口凉气,他不禁开口问道:“前辈,这上面到底有什么?” 孙瞎子满是沧桑的看了他一眼,回头望着上面,轻轻道:“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个墓地罢了。我希望,自己可以葬在那里。” 墓地? 一时间,林长生满头问号,有些茫然失措。 墓地,建在通天峰的墓地?难道,那还是这个大陆诸多高手的墓地不成? 此际,孙瞎子回过头看着他道:“小子,你能走到这里,以后成就绝对不凡。以后,你自有机会走到那里。到时,你就明白了。” 他不再多说,而是继续努力往上,可看他的速度,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又还能走多远呢? 林长生望着他沧桑、坚定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声,也咬牙跟在他后面,一步步往上。这一次,二人明明没有走多远,但林长生却觉得走了很久一般,就如经历了一次次的轮回,叫他彻底迷失在这种茫然无措的心境之中。 直到,他们再一次停下。 站在孙瞎子背后,顺着他的目光,林长生看向了两人的脚下,那是什么?白森森,透着一丝亮光,在已然黑了的这里照亮了一片区域。 可是,这光芒不仅没有给二人带来温暖,反叫两人心里升起无尽的寒意。 这是,一具存在了不知多久的骸骨。 人已经死了,但那白骨,却依旧透发着惊人的气势。 可以想象,这人生前是一个极其利害的高手。这样的人,就死在了这里,死在了上山的道上。 一时间,林长生更加茫然了,他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们又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再次看着孙瞎子的背影,他知道,孙瞎子也会跟这人一样,无声无息的死在山道上。 抬头往上,他失神的瞳孔再次缩了起来----前面,也透出了类似的光。那,也是同样的尸身吧! 不到百米的距离,倒了七八具的尸骨,而孙瞎子也停留在了这个距离内,无法在前进一步。你看他,整个人的精气神好似都消失了,人莫名的变得苍老起来,肌肤、头发都在迅速老化。不多时,他再次成为了那个林长生曾见过的孙瞎子。 “哈哈……”他莫名的笑着,笑声中有股悲凉,又充满不甘。但,他终究倒在了地上,没了生息。 一时间,林长生沉寂下来,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尸身! 良久,他才回神,叹息一声,轻声道:“以这个世界对通天峰的朝圣心态,怕他们年轻时都曾登上过通天峰。孙瞎子说的那个地方,一定在年轻时去过,不然不会在他死前再来这里。看来,自己也要上去看一看……”话落,神情中透出些许的不甘。 以他此时的修为,怕是无法继续往上的。与孙瞎子等人的巅峰状态相比,差的不是一点两点。除非,他能再次突破。 他目光闪烁着莫名的心思,深深的看着上面,最终身子一转,快步向下,终归还是走下了通天峰。 ……………………………………………………………………………………………… “这位老哥,打听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兄弟第一次来这里吧。这地方,就是三圣峰了。” “三圣峰……” 林长生看着那三座高峰入云,犹如铁叉子一般相连的山峰,脑海翻腾。这地方,不就是自己在天书景象中看到过的吗? 他回头看了一眼后面,那里通天峰的身影还隐隐在望。 ‘这么看,通天峰那里果然就是赤石山所在了。莫非,这真的是过去不成?’ “多谢老哥了。”他抱抱拳,快步往三圣峰的方向走去。 对这里,他很熟悉了,可他熟悉的是未来,不是现在。所以看时,难免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走了一路,他发现这里的地形与未来的云顶山全然不同,许多地方明明是平地,但在未来却成了高坡,许多地方此时明明是高地,在未来却成了良田。 尤其是建城的地方,那里现在竟是一座小山,根本没有未来的一点影子。 而当他走到此地的城池下,更是惊叹连连,此时的城池,建造的竟比未来还要高大宏伟,让他一时转不过弯来。 在许多人脑子中,落后与古老不说划等号,却也大多并在一起的。但这一点在这里显然不适用。他们或许不是什么古老的科技时代,但在一些手段上的运用,却殊为惊人。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做到的?” 站在高大的城门下,看着城门上“云顶”两个大字,他笑了笑。云顶城,看来那云顶山就是根据这城市的名字来的。 走进城内,林长生发现这城池修建的很有特色,初始的感觉就是空旷。一眼看去,四周建筑并不少,当之间间隔却很大,使得这里阳光极为的充足。 同时,这里的屋子比之一般房屋都要高大一些,有棱有角,有些生硬。不过也算是别具一格了。 他信步走到两家酒馆前,左右看了看,走进了左边那一间。这里,正是魔道修士汇聚之地。不等他进来,就感受到了那炽热如火的血脉气息。 “小二,来一些你们这里的特色食物。” 坐下后,他点了一些吃的,静静的听着四周人的谈论。他听到的东西不少,但真正有用的却不多,唯有一点----魔道驻地! 仙魔分界,两两相对。 这个世界,自也有着不少的势力,但如宗门一般的势力却还没有出现,顶多只是前身罢了。更多的,还是家族传承的势力。 而在这些零散的小势力之上,有一个称霸半个世界的大势力----仙魔道。 这两个势力管辖着天下所有的人,同时也为所有人服务。根据传说,这两个势力最开始是合一的,代表了整个人族。 但随着修炼分野,也就有了仙魔之分。 而如今,世家势力越来越多,越来越强,这两个势力却显得有些凋零了。因为他并非什么严密的组织,而是一个松散的联盟。 从历史的发展来看,松散联盟的灭亡只是早晚的事。 不过这些东西林长生也不关心了,他更在意的是魔道提供的便利。这不,他很快就离开了酒馆,快步走入了魔道驻地。 “这位老伯,敢问这里的负责人可在?”空荡的院子中,林长生看到了一个扫地的老人,马上上前问道。 老者扫了他两眼,淡淡道:“我就是。” 林长生错愕,仔细看了他两眼,表情有些怪异。这老者可不是孙瞎子那类的强者,他一身气血已显颓废之像,而且他这修为,可不怎么样。 老者似对林长生的样子看多了,也不在意,淡淡道:“怎么?小伙子来这里有事?” 林长生抱拳道:“老伯,在下初出江湖,想要了解一下。” 老者看着他,不可置否道:“是吗?你可不像初出江湖的。” 林长生表情一滞,老伯则继续道:“你想知道什么自己去找吧。就对后面的大屋子中。”说完,兀自又打扫起院子。 林长生无语,看了他两眼,摇头走进了屋子。 屋子很大,摆满了书架,书架上堆满了书记,多而不乱。他随意抽了一册书,发现很干净,没有一点灰尘。想到外面打扫的老伯,他轻轻一叹。 一个势力的衰亡啊…… “修炼纪实……境界概述,就是这本了。”他目光一亮,快速打开了手中书籍,翻开起来。“练血境,凝练自身血脉,凝聚精华,吞吐天地灵力,加固自身。练血吗……这应该就是先天境界了。想不到,这里的先天是从自身血脉入手的。也对,毕竟他们的血脉之力惊人,远非自己这类人可比。” “先天之后是长生,这里是……锻骨。修炼骨骼吗?”他脑海中,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通天峰上那些死去已久的尸骸。 那些人虽死去许多年了,但骨骼还是散发着光华,坚硬无比。 “锻骨,锻骨……”他轻轻念叨着,想着自己的修炼。在他看来,这就是炼体。不同的是,他们是从内而外,而林长生等人的修炼却是由气到体,由外而内的。 哪个更好? 自然是从骨骼开始,但二者却没什么高下之分,而且想直接从骨骼开始,却是难矣。起码林长生做不到。 他看了下后面的仔细介绍,知道这还是利用血脉之力,透过血脉的延伸,逆转神通,把神通作用在自己的骨骼之上。 没有血脉为引,绝难成功。 “第三境,聚神!这一步倒是一样,都是把神通与自身完美合一,形成自己独有的领域。这么看,自己就处在这个阶段了。” “第四境,本源……又是血脉之力。” 他眉头拧着,神情有些凝重,眼内光芒闪烁不定。 本源,追寻本源,寻求神通最原始的力量来源。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来,神通的来源就是他们最初的先祖----十二神灵。 他们追寻本源,就是在寻求先祖的脚步,踏上先祖的境界。 就跟林长生所在的世界,那里的人多卡在长生,也就是锻骨境界,而这里的人多卡在本源。在本源境界,他们根本就看不到前路,只能一点点的摸索。 “这么看,自己的下一境界就是本源了,可……”林长生脸完全纠结在了一起,本源、血脉,他去哪里找这东西?难道说,他体内也有所谓的本源之力不成?“也不是没可能。毕竟自己也有神通。只是……” 如果是真的,那他的血脉绝对是弱的可以的那一档次。 “不管了,还是加紧修炼要紧。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自己不也修炼到如今境界了吗?哪有就此停步的道理。” 深吸了口气,他把书籍放在书架上,心情说不上好坏。他扫了一圈,淡淡道:“也罢。就现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的知识。总归,这些东西对自己是有用的。”(。) 573 极限(上) 近几年,林长生一直都憋在云顶城,一边学习这里的知识,了解此地的武道、过往,一边探听世界上的局势。他发现,自己到来的时间点很有趣,这似乎是仙魔道两方势力渐渐消失的时间。 尤其是这两年,更是有许多地方爆出有人攻击了仙魔两道的驻地据点,一把大火把两方势力据点烧的干干净净。当然,这是外人看到的,就林长生猜测,恐怕那些人为的是仙魔两道收集的无数典籍。 知识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绝对重要的。这世上,没有谁是傻瓜,尤其是发展起一方势力的人,那都是枭雄,又怎么会不知道什么对自己重要呢? 所谓的烧了,恐怕更多的还是掩人耳目,实则却是搜刮那些典籍,以充实己方的底蕴。 走出大门,林长生回身看了一眼后面的大院,这几年,这里更加破旧了,除了一个老头,这里几乎没人来。这几年时间中,他总共也就看到了七人而已。 叹了口气,林长生暗道:“想必那些掌控势力核心的人,也在为自己打算,推波助澜吧。不然这么一方掌控近半个世界的势力,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衰落呢。” 他摇摇头,也没多想,但才走下台阶,突然又感到后面大门打开了。他有些奇怪的回头,果见老者站在门后,操着苍老的声音道:“小兄弟,你等一下。” 林长生愣了下,这些年老者几乎都不怎么说话,更别提主动开口了,怎么今日? 他奇怪道:“老伯,可是有事?” 老者点头,道:“你来。”招了招手,回身就往里走。林长生越发奇怪,想了下也跟了上去。走在那熟悉的青石板路上,林长生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些明悟了。 这老者叫他想到了孙瞎子----他的大限,快到了。 走进一旁的小屋,老者坐了下来,示意林长生也坐下,叹息道:“小子,当今局势我不说,怕你也知道了吧。”林长生点头。老者又道:“魔道是保不住了,仙道想来也一样。老头子明白,这都是人的贪欲做成的。如今的人,再也不想过去那样质朴,好好的人族硬背他们生生分了开来。以后,怕是人族中间也平静不了。可惜了,才和平没多久的人族,又要乱起来喽。” 林长生眨眨眼,似有些不解他话中意思。什么叫才和平不久?难道人族曾有过战乱不成?为什么书中全无记载? 老者却没解释的意思,兀自说道:“小子,这几年你一直在这里,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但就老头子观察,你还算个不错的人。老头子快死了,这里的东西继续留在这里也没用,不若就便宜了你。” 话音落下,老者浑浊的目光突然亮了起来,一眨不眨的盯着林长生。林长生心有预料,却依旧产生了一丝震动。他怔怔的看着老者,一时说不出话来。 老者指着他道:“我看得出,你是一个坚定的武道者。既然这样,这里的东西一定会对你有用,而我也希望你能保护这里的东西,把它们传承下去,让我人族知道自己的历史。”说着,突然突兀的伸手插向自己的左眼,只听噗的一声,他的两指生生插入了眼眶之中。 林长生骇然的瞪起了眼睛,嘴唇颤动,茫然无措。 老者把自己的眼珠扣了下来,空洞洞的眼眶流出鲜血,极为骇人。他把眼珠递到了林长生身前,他本能的低头去看,身子当即一震,嘴巴微张,震惊万分。 这……并非是什么眼珠,只是一个极为像眼珠的褐色宝石。 不,不,这是眼珠,只是它离开了眼眶后,就不是眼珠了。但放在眼眶里,就是眼珠。 他深深吸了口气,明白了这是什么----这是老者神通的本源所在啊! “为什么?”林长生嘴巴张大,声音嘶哑。 老者笑了一声,似全不为疼痛所动,他道:“你不是知道吗?书房里的秘密也早就发现了不是吗?这就是打开那里的钥匙。” “这……” 他沉默了,不知该说什么。不错,那书房里有一个暗门,只是他试验了诸般手段,全然打不开。他曾经也偷偷监视过老者,想要找到钥匙,可依旧无功而返。他想不到,进入暗门的钥匙,竟然会是他的神通左眼。 “你以为,我们这些守门人是胡乱选的吗?每一个守门人都要符合锁的特性,唯有如此才能打开门,看守里面的秘密。” “小子,那些人之所以对仙魔道动手,真正的原因就在这里。我们这些守卫者,不仅守护着人族的传承,也守护着祖先的秘密。” 说到最后,他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但林长生处于震动中,一时也没有多想,只是怔怔的接过了那颗眼珠。而同时,老者似也松了口气,慢慢垂下了自己的头颅,脸上挂着一抹奇异,永久的闭上了眼睛。 坐在他的对面,林长生感受着手中的冰凉,良久才回过神来。他看着老者的尸身,猛然起身,走到外面,抬头望向天空。 天空,碧蓝如洗,一望无垠,太阳高高挂在那里,散发着暖和的光芒。可他心里,却觉得冰寒无比,几乎要把他的血液都冻僵了。 “好冷……” 打了个寒颤,他又回头看向那阴沉沉的屋子,快步走到了院子中央,让自己完全置身阳光之下,似乎唯有如此,他才能感受到一点温度。 终于,他慢慢恢复了心神,双眼中再次闪出灵动的光华。 他看了看藏书阁,又看了看老者沉尸的房间,心里下了决定。 也在就当日夜里,熊熊的火光蹿入高空,照亮了大半的云顶城。无数人都被惊动,纷纷眺望,一些人更是飞速感了过来,死死盯着那燃烧的大火。 魔道大院,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第二日,这事就传了开来,与其他类似的事件一样,一下子引爆了众人的八卦心思,众人纷纷在猜测,坐下这等事的到底是什么人?什么势力? 同时,大家也把目光放在了化作一片白地的对面----仙道驻地! 他们都很好奇,这里什么也会被人一把火烧了。 同样的,一些把主意打在两道驻地的势力,才暴怒无比。他们不明白,云顶城为什么出现了这等变故?是谁,敢虎口夺食? 一时间,整个云顶城都显得乱纷纷的,本隐匿在深处的暗流也突然的涌了上来,冲击着整个古老的城池。 但这些,与林长生关系都不大了。他此时,却是隐藏在一处小院子之中。这院子不大,是一对夫妇的家,但谁都知道,连他们自己也一样,这院子底下却是隐藏着一座不小的石室。 此际,林长生就坐在里面,捧着一册书简,认真的阅读着。 这里,就是暗门后的隐藏之处了,当他开启暗门,走到这里,关上机关,整个地道突然就被封闭,地底暗流涌入了之前的地道中,把所有痕迹都消除的一干二净。 想要从这里出去,唯有一条路,打通上面。 这对林长生来说,不难。不过,他也不着急。他被这满石室的竹简吸引住了,正如痴如醉的看着里面的内容。 世界的历史有多久? 这没人说的清楚,就如地球,纵然科技一步步发展,但想要还原全部的历史,追寻最初的源头,也是不可能的事。 在这个世界上,也是一样的。所谓的记录,只有能记录的时候,才会真实的传下。 而这些竹简中,就记载了这个世界人类最古老的历史。 这些,没什么好说的,林长生真正感兴趣的,是那些隐藏在历史中的真实世间,就如老者死前说的,人类才和平了不久…… 这个和平,由何而来啊? 现在,他知道了! 人类,总来都不会是一个世界的唯一主人。在这个世界也一样。 根据竹简中记载,这个世界最开始算作主宰的,不是人,而是兽。这一点,不管在哪个世界,大概都是一样的,就如地球,还不是有什么恐龙时代。 但兽之后呢? 就是人了!可在这里,人前却加了一个兽字----兽人! 兽人是怎么来的? 玄幻小说中,那是造物主的事情,但在这里,兽人却是******杂交而出的变异人种。 这群人不仅继承了人类的血脉能力,还天生拥有兽的强大体魄。可以说,他们更加能够发挥人体血脉的威力,每个兽人一出生就比普通人要强大的多,而灵智的早开,也较兽更加灵动。 这是一个聚集了******一优点的族群。 这样一个强大的族群,人数自然是不多的,但不管任何族群,只要它强大,本能的就会去发展,会追寻更加的强大。 兽人一族也不例外。而他们的发展策略,就是掳掠人族女人与优异的野兽,使两者交合产生后代。或者是他们亲自行动,寻求自己的下一代。 这样一来,兽人一族自然与人族结下了深仇大恨。可他们人虽不多,却一个个强大无比,而只要往大陆深处一多,人族也难以找到他们。 这就给了兽人族不停作乱的机会。而人族也因此承受着兽人族的灾难,很久! 直到后来,人族的修炼越发正规,强者越来越多,这才有了围剿兽人族的机会。同时,人族强者也发现,数百年过去了,兽人族的数量虽有所增加,但对比人类,根本微不足道,甚至他们的人数也才翻了两倍而已。 这是怎么回事? 无数人迷惑了,后来他们才知道,原来兽人虽然强大,但他们精神不够,一旦引发体内强大的血脉之力,就会彻底的发狂。 这又与人族不同。 人族因血脉之力发狂,会承受不住血脉的威力,爆体而亡。但兽人偏偏体质强大,可以承受那股爆发的力量。所以他们一发狂,就会成为杀人狂魔,破坏疯子。 这样一来,兽人族就在生育与毁灭中循环,虽他们一次次防御,但始终巫法解决隐患。因为血脉之力彻底爆发后的力量太可怕了,而且发狂的他们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最后再来一个自爆,换了谁也受不了啊。 知道了这点,人族对兽人族的惧怕顿时去了七分,他们也不急了,反步步紧逼,一边提升己方的势力,一边与兽人族战斗,锻炼己方人的素质。 也就在那个时候,产生了仙魔不同的修炼分野。 不过当世大家团结,也不当回事,只是觉得修炼不同,没什么。可随着兽人族的覆灭,人族威胁尽去后,人族内斗的特点就显露了起来,当时的高层也因理念而产生了隔阂,渐渐划分成了仙与魔两方势力。 而当老一辈的人去世后,这种分歧就更大了,发展到如今,两方的人私下里早已动手,美其名是互相验证,实则就是看对方不顺眼,天生的厌恶。 林长生看这些的时候,虽感慨万千,但多少有几分看笑话的心态,但当他无意翻开一本颜色深邃的竹简中,脸色顿时变了。 “天地对立,阴阳两分,****不同。然,****结合可产生兽人。对立的力量,竟合二为一。其中,什么在起作用?” “世间传说,人族由十二神灵所化,那兽何来?” “它们看似与人不同,但实则都为生灵,生而有智……会不会,人族诞生前,神灵曾造兽?” “吾观人族修炼,似有其极限,而兽人之疯狂,亦有其极限,只是爆发了开来。那我们的修炼,是否也有终点?”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铭刻在竹简之上,但这些问题,狠狠的冲击着林长生的心灵,尤其是“极限”二字,更是叫他瞪大了眼睛。 他不禁想到了自己这几年的修炼。 他自问,现在的自己绝对比之前的自己更加利害,不管是修为、战力,还是知识,都增强了很多。但同时,他并没有发生质变。 若是现在的自己对上过去的自己,或许会胜,但若生死相博呢?是不是可以击杀过去的自己? 答案是否定的! 他不能击杀过去的自己! 这几年看似巨大的进步,此时看来,竟隐隐有镜花水月之感? 为什么会这样? 再一次,他想到了之前看到的境界血脉之说。是因为自己没有血脉,所以无法突破吗?还是说,自己体内微博的血脉之力,已然到了自身的极限?(。) 574 极限(下) “血脉之力……” 林长生苦笑,抬着头,望着昏暗的顶部,怔怔出神。 什么是血脉之力? 从本源看,就是法则的力量,只是表现各异罢了,就如自然中的金木水火土五行。血脉之力的外在表现,就是神通。 从这点看,林长生体内绝对拥有血脉之力。可以说,这两个世界,任何人都拥有血脉之力。只是相比这里,未来世界的人血脉之力已然淡薄,甚至不修炼到先天境界就无法显现。 这般淡薄的血脉之力,又会蕴含多少力量呢? 少,少的可以忽略不计。能从这种情况下,依然修炼到如今的境界,也不得不说这修炼之法的不凡。可是,这个不凡的修炼之法,依旧受困于血脉之力。 “从修炼上看,这里的修炼与武侠世界根本就没什么不同,可为什么会有极限的存在?难道世间万物,真的都有一个极限?” 他不甘!不愿就此停下!到了此时,修炼早已成为了他的执着与一切! 思索着,各种知识不同的冒上心头,种种想法也一一闪现,又被瞬间掐灭。他想了很久,想了很多,却始终无法打破这种禁锢。 他唯一想到的,一切的根由,还在血脉之上。 或许,就是这血脉之力,给了这里的人强大的基础,但同时也禁锢了人的成长,使得他们多了一个极限!想要打破这个极限,又岂会简单? 悄无声息的破开地面,林长生打量着四周,暗道:“是柴房……”他小心拨弄了一会儿,把地上弄出的坑洞又恢复了原样,从外面全看不出一二。 在里面憋得久了,林长生也颇为难受,他要好好放松一下。 此时,正值夜晚,外间热闹的人声已然散去了,街道上亮起了昏黄的灯光,照出长长的影子。 从黑暗的巷子中走到光亮的街道上,林长生顺着人声,直入了一家不大的酒馆。别看这里不大,但却坐满了人,比之不远处的大酒馆,热闹的多。 他随意坐了下来,点了一桌子饭菜,一边吃一边听着四周人的议论。 已经有五日了,但有关仙魔道的事却依旧传的轰轰烈烈,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因为不仅这里出事了,其他地方也都出事了。 林长生不知,是自己的意外动作叫那些人加快了动作,还是本该就是如此。但不管是哪个,仙魔道的消亡却是无法阻拦了。 突然,一人道:“大家可能不知道,我听了一些小道消息,说此次瓦解仙魔道势力的不是别人,正是两方势力的高层。” “真的假的?” 众人一片哗然,又是质疑,又是不解。 那人道:“我怎么知道?我不说了吗?这是小道消息。据传,这些人之所以灭掉仙魔道,是为了自家势力的崛起。你们想啊,他们那些高层哪个背后没有一方势力。以前是有仙魔道压着,如果没了仙魔道,他们不就成最大的势力了吗?” 闻言,众人神情惊疑不定,将信将疑。这话,不是没道理啊。 此时,一人插话道:“这么说,杀人放火的,就是这些人了?” 那人摇头道:“不。不只这些人,还有其他的地方势力。这些人,是眼馋仙魔道的收藏,才主动动手的。你们想啊,仙魔道里那些典籍虽只是一般典籍,但对世界介绍之详细,无出其右。各地有什么宝物,世上有什么好东西,仙魔道都有记载的。他们这些人会不对这些东西动心?” “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一人大叫,其他人也纷纷恍然大悟,议论不已。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但身处其中,却也容易叫人忽略。因为仙魔道两方势力从来不禁止外人去里面看书。可以说,只要你有心,完全可以把里面的典籍复制一份。 这么大众的东西,看似是宝贝,但众人却也不在意了。可此时两方势力一灭,经别人的口一说,他们才陡然想到,若自己再想看这些典籍,可就没了。而他们这些人,可不会特意去记录那些典籍。记忆好的可能还记住一些,但记忆差的怕知道的不会太多了。 这完全就是变向的垄断,垄断知识! 或许这里的人不懂垄断这两个字,但他们也都一时间想到了其中的好处,一个个捶胸顿足。 其中一人骂骂咧咧道:“我就说吗?怎么那么多地方传来死人的消息?原来是为了这些典籍打起来了。tm的。真是该死,老子怎么没想到呢……” 这话一出,酒馆里的人几乎都骂开了,更有人联想到了这座城里被烧成一片白地的两方据点,骂声更是一片。 听了半晌,林长生感觉差不多了,便走出了酒馆,兀自一人在街道上溜达着。仰望着星空,听着偶尔从两侧传来的声音,他的心突然就静了下来。 繁星之下,林长生只觉眼中似乎有些花了,那些密密麻麻的星辰竟好似一个个闪了起来,带给他奇异的感受。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觉得天际一阵刺眼,双眼一闭一睁,恍然道:“原来天亮了……”是啊,天亮了!可为什么刚才,他好像还看到了满天星辰呢? “不,那不是天生的星辰,是自己心中的星辰……” 林长生目光大亮,就宛如昨夜的星辰一般,照亮了前方的黑暗,刺破了层层迷雾,直透远方。 “哈哈……” 他不禁大笑,叫街道上的行人一一看了过来,但他却不管不顾,兀自大笑不止。良久,才快步离去,竟是直接出了城去。 就在林长生大有所悟之时,在另一个方向,另一个地方,那个与林长生大有渊源的男人赤石,也终于踏出了自己修炼武道的第一步。 他站在自家小院中,紧握着双拳,脚下是一堆乱石。只听他兴奋的大吼大叫道:“有用,真的有用,孙大爷留下的东西真的有用……” 他的惊喜,几乎隐藏不住。 三十年了,他苦苦追寻的武道,终于向自己打开了大门。但他不知道,他修炼的并非他自以为的魔道炼体神功,而是仙道最玄奥的炼神功夫----炼心诀! 苦苦修炼三年,他终于凭借炼心诀的神妙,以神纳气,练气入血,迈出了武道的第一步。而这一步,也彻底激活了这个血脉强大到可怕的家伙。可以想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激活自己的血脉之力,修为如坐火箭一样飞速蹿升。 而他与林长生,因天书产生的交集,注定不会结束! ………………………………………………………………………………………………………… 随着仙魔道的覆灭,整个大陆都陷入了纷乱之中,不只是那些修炼之人,就连普通人也发现,自己的生活似乎不那么安全了。 如果有人计算过,就会发现这些年普通人被武者战斗波及的数量大大增加了。可以说,武者没了束缚,彻底展现出了他们的破坏力。 以前,这种破坏力是对外的,可如今,他的另一刃也暴露在众人眼前。 不过对比这种纷乱,在林长生眼中,此时的江湖正是大乱前的平静。因为那些大的势力都还没有动手,他们正在整合自己的力量,消化从仙魔道得到的底蕴。唯有这些势力动手之后,才是真的乱。 云顶城内,林家武馆,呼喝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那不大的院墙内,一些人跳高就可看到,十几个不大的孩子正在认真的做着相同的动作。 他们在打拳。 可简简单单的拳法落在外人眼中,却是玩闹之作,叫人不屑一提,只当笑话。但武馆这种公开收徒的模式,却曾引起一阵好大的波澜,因为这彻底打破了以前的传承体系。 以前,自然也有师徒这种关系,但类似武馆这正大光明,且一收就十几个子弟的地方,却从来没有过。纵是仙魔道两方势力,也只是充当一个知识库,教导人的还是师父这个职业。 武馆似乎也在继承师父的职业,但徒弟却有些多,一下子就把众人的观念打破了。 这在林长生眼中普普通通的事,却对此地的人造成了强烈的冲击。而且,许多人发现了这种武馆的好处,这不,单单云顶茶内,短短五年时间,就冒出了七八家武馆,其他地方,也已然有了武馆的存在。 武馆后院,林长生躺在长椅上,静静的听着背后一年轻人禀报的消息,眼睛微闭,神色平静,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馆主,您叫我观注的人有消息了,据说他也开了一家武馆,叫石头武馆。不过他这武馆不大,而且开在北面的太和镇,现在只有三名弟子。” 林长生眼睛一睁,神光闪了闪,南辕北辙吗?也对,若他在本来的镇子开武馆,恐怕自己能修炼的秘密也隐藏不住了啊。 这家伙,果然是个聪明人。 他坐直了身体,淡淡道:“你们继续观注他就可以了,别的不用管。” 年轻人神色没有变化,继续道:“另外,三圣峰那里有三股势力存在。自五年前三家封山后,我们的人就没办法进入里面。那些一般百姓,不小心进入里面,也都没有出来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的人也只能在外围。根据他们传来的消息,近几日三圣峰似乎都有人从里面出来,但他们去了哪里,我们的人就不知道了。” 林长生点头,轻声道:“能被派出来打前锋,都不会是简单的人。你的人修为都不高,也就比普通人强点,跟不上也是应该。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先回去吧。记得,最近要小心,不要露了马脚。” “是!” 年轻人微微躬身,身子渐渐退入后面的阴影处,直至完全不见。而林长生,则彻底站了起来,抬头望着天上刺目的太阳,脸上挂起一抹奇特的笑意。 “五年了……” 他脚步轻抬,缓缓落下,沾地间,脚下凭空升起一股旋风,带起了片片落叶,而他的人影,则消失不见。当他再次出现,却出现在了三圣峰脚下。 三圣峰,三条路,他走上了左侧,那里就是未来的云顶山。 化作淡淡的影子,他熟悉的走上了山巅,不仅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连身影,也彻底的淡化,在光影斑斓中,几不可见。 唯有他立在山巅,静静不动,身影才彻底凝实,再次显露出来。 与众人想的不同,甚至与刚刚那年轻人禀报的不同,这云顶山上,除了此时的他,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这是怎么回事? 林长生从不是莽撞的人,他立下武馆,就想到了可能造成的影响。所以,他提前走了一步,灭了云顶山上的俄林家。 不错,就是林家! 这是本地的一方势力,与另外两家并列,占据了三峰中的左侧山峰。在以前,甚至现在的人们心中,他们三家是云顶城的守护神。 纵使乱象迭起,众人的观念也不会一时就改变过来。 所以,他要借助林家的威势,为自己保驾护航。此际众人心中的林家,根本就是林长生一个人,而真正的林家,早已被他灭族了。 “另外两家快要出山了,想要隐瞒却也隐瞒不住……”看着对面的山峰,林长生目光闪烁了起来,双眸内危机阵阵。 但似又想到了什么,他眼睑低垂,淡淡道:“罢了,还是与他们交流一番吧。看看结果再说!” 随着他的心思定下,日子静悄悄的过去了,而波澜迭起的云顶城却是突然静了下来,似乎所有人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压力。 在武馆后院,林长生坐在自己的房间,静静的打坐着。仔细看他,眉间金光闪烁,周身气流环绕,又有细细的银色光点,连成一片,与眉间金光遥相呼应,熠熠生辉。 这,就是他五年来的收获了。此法,乃他独创,为周天窍穴秘法。是他为了突破所谓的极限,利用自身所知道的知识,研究出来的无限之法。 根本原理,就是量变引发质变! 用他的话说,我的质既然先天就决定了,那我就用量去堆。总有一天,我会以量变质。而他如此做的底气,就在于吞纳万物的乾坤九转!(。) 575 乱战(一) 云顶城林家武馆对面的小酒馆中,一老一少,两人相对而坐。老者看着对面的少年,面上露出不喜之色,喝道:“白小子,你家大人呢?” 姓白的少年笑了一声,也不生气,淡淡道:“叶老爷子,家祖正在闭关,吩咐了我白家之事全部由小子做主。我看叶老亲自来了,小子又怎能不来?” 叶老神情一滞,面色气的通红,但转瞬,他面色平缓,目露精光,一抹若有若无的锐利自双掌散发,缓缓环绕开来。 白姓少年静静的吃着茶,头微偏,看着对面的林家武馆,耳中听着那些少年们的呼喝声,突然道:“叶老,你说我们两家是否也要在这城中开个武馆授徒呢?” 叶老面色凝重,目光也转了过去,可却不知他是在看武馆,还是在看白姓小子。只听他缓缓道:“你白家要有意,自然是可以。相信以你们的名声威势,到时拜师者必定云从。” 白姓小子欢乐的笑了起来,嘴中道:“叶老也这么认为吗?那就好。不瞒您老,我白家早就买好了一块地方,就在这条街的拐角,你看……”伸手指向前方,那里有一个大院子,静悄悄的。“我还想这院子做什么好呢,我看做武馆,就很不错。” 叶老面无表情,但双目却怒火大炽,呼吸也粗了两分。他来此,可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武馆。可白家小子,全然不接他的话头。 “小子,你在装傻吗?我说的是林家的事……”他的声音,重了几分。 白姓小子回头看着他,目光平淡,脸上全无表情,嘴中淡漠:“林家?林家又有什么事?再说,他林家的事是自己的事,我们插手干什么?叶老,你们管这么宽,就不怕有天别人也管你们家的事吗?” “你找死……”叶老暴怒,压在桌面上的双掌力道迸发,狂暴的力量一下子就把坚硬的木桌轰的四分五裂。那密密麻麻的木屑,如一道道利刃,瞬息便到了白小子身前。 但白姓小子似早有预料,叶老力道一发之际,他的身影就在变淡,当木屑飞袭,他人已然立在了酒馆门口声音缓缓传来:“叶老,对乱七八糟的事我们是不关心的,你们想插手,就看着办吧。” “混蛋,目中无人的小子……”叶老更加暴怒,在酒馆中连连怒吼,但奇异的是,他的吼声全然没有传出酒馆之外。 仔细看,在酒馆阴影处,却是有一高大的身影,静静的隐藏着。他周身,正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奇异气息,把这里的一切动静都束缚在了酒馆内。 不久后,突然有人发现,酒馆轰然塌陷,残垣断壁之下,一老者的尸体被埋葬在内。 许多人都被这突然的动静吸引了过来,大家围在四周,指指点点,一些人看着那老者的尸身,暗暗嘀咕,有的人认出了这老者,惊诧万分。 而就在人群中,一年岁不大的少年静静的看着那安详死去的老人,回头望了酒馆一眼,暗道:“还真是利害的人啊。林家,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高手?” 突然,他感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侧首间,发现是一二十七八的年轻人正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那人突然颔首。 少年愣了一下,仔细看了他几眼,笑了一下,转身便消失在人群中。 林长生看着白姓少年离开的方向,暗道:“不愧是白家奇才,不仅心智过人,这身修为也全然不差那些老家伙了。这就是血脉力量的优势吗?” 云顶城三大家,叶家、白家、林家,自三家封山,几年时间大家不说把三家淡忘了,却也没那么深刻的印象了,但叶家家主亲弟弟的死,却叫众人再次回想起了有关三家的一切。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四周压抑的氛围,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三圣峰中央那座最高的山峰,就是叶家所在了。当叶家子弟把叶老的尸体抬回来,所有叶家的高层都聚集到了大厅中,死死盯着那死去的老人。 首座上,正是一个与这老人颇为相似的人,只是他的年纪,看来比老者要小很多,犹在壮年。对比死去的叶老,他倒不像哥哥,反像儿子。 但这人,就是叶家当今家族,云顶城最强者,叶无道! 叶无道面无余色,只是瞥了弟弟的尸身一眼,便低下了眉眼,静静的喝着茶,叫别人全然看不透他的心思。一些了解叶无道的人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对这个弟弟,叶无道可是很疼爱的。 下首,一老者缓缓道:“家主,小二的死,我们需要一个说法。我看,正好趁此机会,入住云顶城。” 又一老者跟道:“不错。老二这次是与白家的人见面,现在老二死了,他白家也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叶无道淡淡的扫了二人一眼,面上表情全无变化。他又看向其他人,轻声道:“你们怎么看?” 众人面面相窥,一人大着胆子道:“在下觉得两位长老所说是正理。”有人开口了,其他人也马上跟进。不多时,近乎一半多的人都是赞同两位老者的话,唯有另一边的上首几人,依旧沉默不语。 而他们,正是自问了解叶无道的人! 只要了解他的人才会知道,此时根本不该说话,因为不管你说什么,都是错! 随着众人互相的表态,大厅里完全沉寂了下来,所有人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叶无道身上。但他却全然不当回事,兀自挂着淡淡的表情,目光落在他死去的弟弟身上。 良久,他才动了一下眼珠,轻声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就行动吧。” 一句话,云顶城就彻底乱了起来! 先是有人发现了大批的高手突然出现在城中,接着便有人发现一些地方大兴土木,而更有一些地方立起了牌子,上书“三圣峰叶家”五个大字。 一下子众人就明了----这是叶家,下山了! 热闹、繁华的云顶城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中,许多人走在街道上,都变得小心翼翼,明明晴朗的天空,在他们眼中似乎也变得阴暗起来。 林家武馆,林长生看着隔壁重新立起的房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只见那家曾经的酒馆却挂了另一个名字----叶家武馆! 开在隔壁,简单直接的找茬啊! “这样也好,就让我看看你叶无道到底有什么本事吧。”他目光一转,又落在了街角的那家白家武馆上。叶、白、林,云顶三大家,都聚集在了这条街道上。 压抑而显得静悄悄的一个月后,叶家准备好的几家各自不同的大院子齐齐展现在了众人面前。一家奢华、明亮的酒馆,一家纵横南北的车马行,一家几乎占了半条街的药材铺,一家贯穿前后的兵器铺,一家看来毫无特色的酒馆。 叶家一动之下,就显露出他们那庞大无比的势力。 还是林家武馆前,林长生看着对面拥挤的武馆,摇头失笑。父母为了培养儿子,或者自己为了前程,都会忍不住冲向自己认为好的地方,就如现在。 林长生的林家武馆,传说是与林家有关系,但具体如何,大家都不知道,就跟街角的白家武馆一样。许多人也说那是白家开的,但白家没有动作,大家就会将信将疑,抱有一点疑虑。 叶家武馆就不同了,这是叶家开的,不仅大家知道了,叶家也出来站台了,那这里自然就成了首先。 所以,那些想要学武的大人、小孩,无不聚集到了这里,希望得到进入叶家武馆的机会,就连先前进入白家、林家两武馆的学徒,也一一去了。 “林兄……”突然,一年轻的声音在林长生身旁响起。仔细一看,他身旁不知何时来了一个年轻人,正是那日的白家少年。 林长生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怎么?你武馆的事忙完了吗?” 白姓少年笑了一声,努嘴道:“这里都这样了,我那里哪还有什么工作,自然清闲了。倒是林兄,你这里的学徒可是学了一段时间,就这么放他们走,你就不担心吗?” 林长生依旧淡淡道:“担心什么?没什么好担心的。基本的东西,大家都是一样的。” 白姓少年不可置否,他可是认真研究过林长生教的那些东西,虽看似与他们学的一样,但其中许多细节却大不一样。 而且相比他们学的东西,林长生拿出来的更加柔和,对人体伤害要小的多。 说白了,这就是千锤百炼的基础,自然比开始的时候要强上许多。不过林长生的话也对,基础的东西,你是想隐藏也隐藏不了的。 说着话的二人似乎心有灵犀一般,目光同时转向了街口处,那里一个中年模样的人正缓缓走来。此人给人的感觉很怪,气势若有若无,不细看便会忽略。但仔细一看,又觉此人气质独特,颇为引人瞩目。 “叶无道!” 两人心头都冒出了这个名字。同一时间,叶无道的目光也望了过来,三人目光在半空相对,似产生了激烈的火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叶无道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外的表情,似有些诧异林长生与白家小子的修为。 林长生也深深看了白姓小子一眼----他,几乎与自己同一时间看向街口。 ‘好利害的精神修为。从他的内功感应看,这家伙的神通一定是精神类的。有了强大的血脉,又配上得天独厚的精神神通,怪不得他小小年纪就有如斯修为了。’ “不过这样也好,对手太弱了,可就没什么意思了。”他低低一笑,身子半转,目光有意无意的扫了二人一眼,瞬间消失。 白姓小子哈的一声,看了叶无道一眼,紧跟着消失不见。同时,叶无道的身影也消失在街道上。 三人,风驰电掣,似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已从城池来了荒郊野外,宛若瞬移一般,速度快到了极致。 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三人成三角态势,互相凝望。忽得,一阵风吹了过来,但远远的,就陡然亮起了火花,啪啪的乱响。 似乎,三人四周被裹上了一层高压电,外物难进。 叶无道扫视着二人,面无表情的脸下,却隐藏着深深的震动。他轻轻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起啊。”他转向白姓小子,“我记得,你似乎是叫白灼吧。当年你出生时,我还去了。你脖子上那个项圈,就是白烈那老鬼送给你的礼物。那可是他非常喜欢的宝贝,竟然送给了刚出生的你。如今看来,你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白灼轻笑着,没有说话。而叶无道目光一转,对林长生道:“你是林家的人?我怎么不记得林家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林长生淡漠道:“林家一直都有我这号人物。只不过,你我的林家不同罢了。” “哦?”叶无道目光闪了闪,深深看着他道:“这么说,当日与我交手的,就是你了。了不起!” 林长生面无表情。白灼却把目光转了过来,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林长生与叶无道已然交过手了。 “不管是以前的林家,还是现在的林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实力。林小子,白小子,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白搭。你们想要在云顶城立足,就拿出实力吧。” 这一刻,叶无道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变了,变得嚣张跋扈,看着二人的眼神也高傲而不屑。 白灼眉头一皱,似有些生气,他哼道:“那就让我这后辈小子领教一下叶前辈的高招。”话音落,白灼身后的枯叶无风而起,缓缓漂浮,轻柔的环绕在身前。 他目光闪烁,隐隐有利芒在双眸中蹿动,映照在那些枯叶之上,为它们平添了一抹锐利。 “仙者的手段……”叶无道意外的看着他,哈哈大笑,高声道:“想不到,白烈老鬼的儿子竟然会仙家的手段,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啊。” 白灼哼了一声,嘴角带起一抹冷笑,无数的枯叶在他的笑声中化作锋锐利剑,铺天盖地的射了过去。(。) 576 乱战(二) 枯叶乱舞,宛若一道小型的龙卷风,突兀的冲上了天际,蔚为奇观。 可是,旋转的枯叶突然停顿了下来,似就那么静止在了半空。枯叶中,一道人影若隐若现,他淡淡的声音传出:“别再用这般雕虫小技了,这只会叫我小看你。” 白灼眉头一皱,暗哼一声,双掌一压,静止的枯叶顿时飘散开来,哗啦啦的散落在地上,再次露出二人的身影。 叶无道身上气势越发挺拔,连整个人似乎都拔高了两分,不可一世。他抬脚,落下,重重的,似踩在了人的心头,叫人耳边不自觉的响起轰隆隆的声音。 一连三步,叶无道走到白灼身前三米处,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道:“小子,你可不要怪我这个前辈啊……”话毕,铺天盖地的气劲席卷而出,近乎化作了实质,远远看去,就如燃烧的火焰。 “合!”白灼大喝一声,双掌反出,身后枯叶顿起,化作两条咆哮的长龙,直冲而上。 二人二力相击,顿时发出雷鸣般的声音。火焰气劲熊熊而起,越发炽烈。龙形气劲体表附着的枯叶,则宛若鳞甲,锋锐无匹。 林长生于不远处看着二人交锋的场景,暗暗赞叹。叶无道不愧是云顶城的第一人,而白灼这个年轻小子,也足够叫人惊异。 “看样子,叶无道的神通应该是火一类的,与他弟弟一般。白灼这小子肯定就是精神神通了。他对真气的控制,不可小窥啊!” 轰……那里,爆响声不绝,两人力道不同的互相撞击,龙形气劲体表,已然炽烈燃烧了起来,无数的枯叶成了火焰的养料。 叶无道表情狂妄,嘴中嚣张道:“小子,给我化成灰烬吧。喝!”他双掌几乎化作火色,隐隐的气劲全然笼罩其上,可怕的热力顿时压了过去。 白灼眼内精光闪烁,感受着气劲上传来的灼热感,亦是暗暗心惊,“这老家伙,果然不可小看。”他暗暗退了一步,嘴角轻勾,在间不容发之际双掌压下。 登时,巨龙翻滚,体表烧起的火焰使其看起来就如一条横行天际的火龙,威武霸道! ‘要爆了!’ 林长生目光一闪,人飘飘而退,而打斗的两人显然也感受到了,白灼第一时间就退了开去,叶无道也是面色一变,飞速推开。 冲天而起的火龙,再次倒卷而下,那扭动的庞大身躯,携带着无匹的能量,直直的撞在了大地之上。登时,轰隆隆的声音响彻不停,无形的冲击扩散开来,把四周一切都破坏的一干二净,大地上,更是留下了燃烧过后的漆黑痕迹。 林长生看了白灼一眼,对他的真气控制越发惊叹起来。这小子,面容沉着,似对刚才的作为全不为意。反之,叶无道的脸却是沉了下来。 他盯着白灼,在爆炸的余波中把声音传递而出:“小子,你还真是利害,竟然可以把真气控制到这种程度。好,好……” 白灼淡淡道:“前辈过奖了,与前辈相比,还是差了一些的。” 叶无道怒急而笑,指着他道:“好狂妄的小子,今天,我就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说着,竟是直冲而去,完全把两人中心的爆炸视作无物。 白灼双眼一瞪,脚下发力,亦同时冲了出来。二人插入爆炸的余波中,轰轰的碰撞顿时压过了那飞蹿的气流引起的呼呼风啸之音。 “还真强强大的真气,坚固的体质……”林长生暗暗嘀咕,放在以前,他也可以做到在这般爆炸中纵横,但如二人一般,完全视爆炸为无物,还是不行。说白了,还是身体与真气不够。但如今吗?“我也不差了。或许本质上还不如你们,但很快,你们就会被我甩在身后的。” 忍不住,他舔了舔嘴唇,只觉体内血液都热了起来,浑身战意升腾。 爆炸的余波时间很长,当终究有散去的时候,可因两人的关系,那余波的冲击却断断续续,忽强忽然,竟是生生秩序了一刻多钟。 而当余波彻底散去,两人也远远的退了开来,互相凝望。 此时看,二人多少有些狼狈,风度翩翩的白灼公子衣衫破了几条口子,上面还有烧过的痕迹,头发也彻底乱了,散在后面。 叶无道相比要好一些,但他的面颊却显出一阵不正常的潮红。难道他受了内伤? 不,以白灼的实力,拼命下或许可以重创叶无道,当二人看似打的激烈,实则只是试探罢了。显然,他是被阴了一下,就跟人岔气一样。 扫视着二人,林长生突然笑了起来,人无声而动,瞬间插入了两人中间,声音淡淡道:“我也手痒了,就请叶家主赐教一二吧。” 伴着话音,他就出手了。双掌连拍,看似全无特色的攻击,却叫叶无道面色一变,登时飞速退了开去,并拳脚飞速击打在半空,发出碰碰的声音。 “好尖锐的气劲……”叶无道讶然,但林长生一动手,攻势便连绵不绝。看似他隔了叶无道三四米的距离,实则力道却始终不离他身前三尺,叫他不得不一一应对。 连连攻击之下,叶无道全然被压在了下风,这叫他脸色涨红,双目透出怒色。只听他薄厚一声,双掌再次变成红色,隐隐如两道凭空燃烧的火焰。 “给我去死……”身子止住,又瞬息上前,自那连绵的气劲中,直插而如。 林长生咦了一声,感受着劲力中传递来的可怕热量,啧啧称奇。他脚下交错,双手轻轻划动,劲力汇聚如水,带起了点点波浪之声。 火焰与波浪相击,带起了朦胧之感,就好似真的水汽一样,遍布四周,遮挡了二人身影。 远处,白灼目光紧缩,带起点点奇异之色,他紧紧盯着白雾之处,不,那不是白雾,只是一种扭曲,但却给人一种雾气蒙蒙的感觉。 一般人看了,也只会以为起了雾气,唯有高明的人才可察觉到不同。 里面两道影子互相交错,瞬息间便来来回回十几次,几乎在空中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线,把自己拉成了无数个。而随着两人交手空间越来越小,影子也越来越少,直至完全不见,只剩下二人,双掌交于半空。 就这一下,“雾气”也跟着全然散尽了,露出了二人身影。 白灼笑了起来,淡淡道:“两位好手段。” 二人全都面无表情,当紧挨着的双手,却齐齐收了回去,一点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似乎两人相抵的双手,根本就没有多少力道。 叶无道看着林长生,道:“一段日子不见,你比之前高明了啊。” 林长生同样道:“叶家主不也一样吗?” “哈哈……”叶无道爽朗大笑,与刚才狂妄的语气全然不同了,整个人好似豪爽的汉子,大声道:“好!你们两人既然有如此武功,叶某也不会占你们便宜。云顶城自此三分,一人一条街道,多出来的,就看我们各自的手段了。” 大笑声中,叶无道竟是转瞬便去,根本不给二人说话的机会。看来,他依旧是那个说一不二的家伙。不仅对自己,对别人也一样。 不过这样也好! 二人颇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齐齐消失在了原地。也就在这一天,各有一条街道突然被三家霸占。看似这里还是原来的主人,实则却多了一个主子,只要你在这条街道上,不管是做生意的,还是住户,都要缴纳一笔保护费。 对此,不是没人反对,但血淋淋的现实,一下子就把那些反对的人压了回去。 同一时间,其他街道上的争夺,也陡然激烈了起来。 今日叶家开了一家铺子,明日白家、林家就在对面各开一见;今日白家开了一间,明日叶家、林家也在一旁各开一间……总之,三家彻底对上了,开始了扩张势力的动作。 而他们的动作,也叫城内其他的人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热闹了这三股势力,被他们直接诶收编了。 云顶城的这种情况并非独有,其他地方也大致如此,只是或激烈、或平淡罢了。一些地方,更是杀的血流成河,白骨累累。 可以说,人类自我的争斗**,彻底表露了出来。 只是对这些东西,林长生是真的不怎么感兴趣了。 从修炼的年岁看,林长生并不大,但他经历的事情,也不少。这就跟一个人的人生一样,年少好奇,年中稳重,年老怀念…… 他觉得自己就到了怀念的阶段,不过他与一般老人不同,没什么怀念,更多的是扑在武道上,心里除了对武功的执着,似乎一切都东西都放不进去了。 几年级,争斗依旧再继续着,云顶城的争斗也在继续,但叫人诧异的是,争斗的却成了叶、白两家,而林家似乎退出了。 不对,他们只是守着那一条街道,其他的,先是占领,然后一步步的往后退,看似是实力不如人,但几年下来大家都明白,不是林家实力不够,而是他们就固守在了那条街道,其他的全然不管。 而如今,这条几乎没有争斗的街道,也有了一个奇特的名字----无争路! 林家武馆,已然搬迁到了无争路上,其中最大的院子就是林家武馆,在他两侧,是几座建筑别具一格的小院子,拱卫在武馆四周。 这些院子,就占据了街道的一半,剩下的半条街道,才全租给了别人,林家没有留下丁点儿,与叶、白两家的经营之道全然不同。 也正因此,这条街道上聚集的武林人很多,每天都显得极为的热闹。 有间客栈,这是一个奇怪的名字,开始时,还被许多人议论过。不用说了,能起这名字的,除了林长生还有谁?可不是说无争街上没有他的产业吗?这怎么回事? 身为现代人,这点手段大家都懂了。 客栈中,人群拥挤,每张桌子都围坐了四五人,多的更是直接做了七八人。不小的厅堂中,也因这些人纷纷的议论声显得嗡嗡的,好似要把楼顶给掀开一般。 仔细看,这一堂子的人,唯有中间的一桌最引人瞩目。那里坐了四个人,一人一边,显得很空荡,但四周却无人敢上前搭座。同样的,在他们四周,大家议论的声音还特意小了许多,显然比较惧怕这四人。 这四人是什么人? 一个大汉,三十岁上下,方脸大眼,满面风霜又不失豪气之色。只是他一身打了不少补丁的衣服,却颇为怪异,与四周人的服饰格格不入。 此人,是林家武馆四大金刚之一的北丐。 据传,他是个孤儿,浑浑噩噩活了十几年,后为林长生收留,授他武艺。而此人资质,也颇为惊人,短短几年功夫,竟不差一些成名多年的高手。 他现在,正是武馆的授艺导师,这酒馆中凡是去武馆学过武的,都要称呼他一声老师。在他面前,自然会觉得矮上一头。 大汉对面,是一个颇显年轻的小子,看起来也就十七八的样子,脸色淡淡的,全无表情,整个人显得有些冷。他是四大金刚之一的西毒。 据传此人手段极为高明、狠辣,杀人于无形。当年其他势力来此地找事,大多都被此人挡下,并杀的敌人胆寒,叫人闻风丧胆。 大汉左侧,是一个秃头,光头很亮,眉慈善目,似乎是一个好人。在大家心中,他也是一个好人。秃头是个医生,号南僧,救治了无数人。 但有些人也见过这和尚出手,一手银针杀人之数,针针夺命,出手毫不留情。把他完全当成一个心善的人,那就错了。 最后一个,则是一个俊俏的小白脸。不,不知道的会以为他是一个男人,实则,这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女人,称东邪。 这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女子,有时她在笑,但出手就杀人。有时她一脸杀气,却对你好好的,甚至还给你莫名的好处。 总之,这个女子的性子,全然叫人摸不透。 四大金刚,是林家武馆的四大战力,各有负责的地方。自从他们出道后,唯有北丐、南僧留在无争街上,其他二人却不知去了哪里,总之不曾在这里现身。但如今,四人齐齐现身此地,必有大事。 这也是酒馆中一时聚集了这么多人的原因。 那他们,到底有什么大事呢?(。) 577 水月洞天 “你们都知道了吧。” 闹哄哄的酒馆随着北丐的开口,全然沉寂了下来,唯有他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回荡。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竖起了耳朵,眼睛时不时的瞄向那坐在中间的四人。 东邪嘴角轻勾,露出一个绝美的笑意,淡淡道:“是啊。那又怎么样?这些年,我们又不是没打过。” 光头道了声“阿弥陀佛”,缓缓道:“此次不同。据传,白家与叶家似乎联手了。” 西毒冷冷一笑,寒声道:“那又如何?我早就说过,两家是祸患,当年就该解决了他们,但馆主不同意。怎么?你们还想背着馆主动手不成?” 一言出,另外三人无不沉寂下来。酒馆内也一时没了声音,唯有那众多人不停翻滚的心涛。 良久,东邪盯着手中茶杯,突然道:“西毒,你是不是有了其他打算?”一言闭,四人间的气氛陡然凝重了起来,北丐、南僧两人的目光无不紧紧落在西毒身上。 西毒仍旧面无表情,似乎东邪的话没给他带来任何的波动。但了解他的另外三人,却感受到了点点的不同。 他缓缓抬头,目光掠过三人,又低下了头,没有说话,但另外三人神色却都动了动,耳中听到了他的声音:“馆主,已经三年没有出现了……” 林长生,三年没有出现了? 这个突兀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但四人凝重的脸色,却给了酒馆里的人无数的瞎想,而许多的猜测,也因此传了出去。 一时间,刚刚平静下来的云顶城,再次有了汹涌的暗流。 那,林长生呢? 他,并没有穿越,一直都在这个大陆,可他并不在云顶城,而是在距离云顶城百里外的一小镇上。这小镇并不繁华,相比其他大的镇子,更显的有些偏僻,四周也没多少村子,只有三个孤零零的村庄,拱卫在镇子两旁。 但这小镇却有一个武馆,在这一代有些名气。 至于这个武馆的主人,并非别人,正是那可能缔造了天书的人,赤石!这三年,林长生一直都隐藏在赤石身旁,静静的观摩着他的进步。 林长生的道,大多来自赤石天书。与赤石并不一样,但以赤石为师。那么,还有什么比亲眼看一遍赤石的经历,更好的呢? 所以,他来了! 他知道,这样做会有两个可能,一是他进步斐然,彻底打破天书在自己身上的烙印。一是,完全被赤石影响,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他有自信,可以从赤石的路中,彻底走出自己的道。 清静的小镇上,简陋武馆的大门开了,少年、孩童一起从里面走了出来,呼喝着号子,沿着平坦的石路,慢慢跑过。 镇子中,一家家的门户打开,里面的大人都一脸笑意的看着那些奔跑的少年、孩童,露出满意之色。 同时,一只不大的小鸟从远处飞了进来,落在武馆旁的一家小院中。院子里,一坐于凉亭的人睁开了眼睛,静静的看着了一眼小鸟。 小鸟身上什么都没有,但男子却明白了小鸟的来意,他轻轻叹了一声,“西毒啊,你还是不明白吗?”他拍了拍小鸟,挥手一样,小年高飞,向着云顶城的方向。 在那里,一个人看到了盘旋在空中的小鸟,莫名的笑了一声。 同一时间,云顶城内少了一个人,无名小镇武馆旁的小院中则多了一个人,据传是那家主人的后辈,特来投奔小院主人的。 但没人知道,就在这人到来的第三日,小院主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张纸条,算作告别。不久后,镇民们突然发现,小院的主人换了,本来的男主人竟然成了一个女主人。而那女主人说,自己是男主人的妻子,特意过来寻找丈夫的。 这女子不算漂亮,唯有一身气质比较特别,比较引人注意。但她就如曾经的男主人一般,深居简出,叫人难以注意。 没多久,大家似乎就把这事忘记了一边,只是觉得有那么一回事,并没什么波澜。 那么,男主人呢? “这是什么鬼地方?” 林长生摇晃着脑袋,脚下一个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感觉,自己刚才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此时,一苍老又有些调皮的声音突然在他耳旁叫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外人进到这里?童博,童博,你怎么搞的?怎么一下子把带来了两个陌生人?” 林长生被他声音吵的清醒了许多,使劲一甩头,双眼焦点也再次集中起来。侧头看去,正见一穿着怪异白色长袍的老者大呼小叫,而在他一旁,一倒地的俊朗男子站了起来,脸色有些发白。在他脚下,还躺着一身着碎花长裙的女子,长的颇为灵秀。 “遭了,童心还在外面玩呢。” 又一声音在一旁响起,林长生一侧头才发现另一面,还站着一个年轻人,身上一身白袍,与一般人大为不同。 林长生皱了皱眉,身子一动便立了起来。此时,那叫童博的男子道:“这位兄台,请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说着,他转向一旁老者,道:“隐修,刚才在时空隧道中,我感觉自己突然被一股大力撞了过来,心中焦急,就拉扯了一般,不想就把这位先生拉扯了进来。不过他撞来的力道太大,让我们都没有站稳。” “童博、隐修……”林长生目光闪动,脑子似乱纷纷的,觉得这两个名字有些熟悉,这附近的景象似乎也有些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他闭了闭眼睛,又想到了那一瞬间,眼睛陡然睁大,兀自充斥着惊喜。他嘴中,竟是发出了哈哈的大笑声,声震四野,把一旁四人都吓了一跳。 但林长生似乎全然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身子电射,朝着远方跑去了。 “不能乱跑……”童博惊呼一声,伸手往他抓去,只是林长生速度太快,他的手直接穿了过去,那竟是残留下的幻影。 隐修大呼一声,怪叫道:“这小子什么人,速度竟然这么快?” 童博面色凝重,道:“我也不知。隐修,你是族中长老,知识渊博,可知除了我童氏一族能修炼法术外,还有什么人也可以修炼法术?” 隐修想也不想就摇头道:“没了。绝对没了。” 童博奇怪道:“这就怪了。此人竟然能无意间传入时空隧道,必定是修炼法术才可能遇上。”他说着,那边的女子也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她懵懵懂懂的看着四周,失神大叫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啊?你们是什么人?” 她的话惊醒了三人,童战大呼道:“不好,爹……大哥,隐修,我拿到血如意了,快去救爹。” 童博、隐修想到正事,齐齐道:“我们走。”三人飞速离去,只留下那女子一脸茫然的站在那里,待没了人影,才发出惊慌的惨叫声。 另一边,我们的主人公林长生一阵飞奔,沿着那空气中火热的力量,飞纵跳入了一悬崖之中。这悬崖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此地的凶地----地狱岩! 地狱岩下有着无穷的岩浆,炎热无比,四周寸草不生。但奇异的是,跳下地狱岩的林长生却直直的落在了一处碧绿昂然之地。 此地的绿色,与上面的红色,正好形成了两极。而且此地的生命力,比之他出,旺盛了许多。而这,也是林长生寻来的缘由。 到了他这等境界,所寻之地自是宝地。 随意寻了一株藤蔓,林长生隐藏在其中,双眼微闭,周身光芒大炽。说来也怪,他一身光华耀眼,但照在四周的藤蔓上,似乎全然变成了绿色,一点也不凸显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光芒照耀下,那些茂密旺盛的藤蔓,正在快速的枯萎,它们的生命力正是以一个常人难以理解的速度被林长生吞噬。 好好的一处宝地,只是在不大的功夫,就彻底化作了死地。不仅仅是藤蔓,就连大地,都变得枯黄,所有的生命力都被他吸的一干二净。 此时的林长生,真的就如一个黑洞,吞噬着他周遭一切的能量。 而他弄出的这般大的动静,也惊动了一直都住在此地,无法出去的人的注意。远远的,那不大的身影站在那里,带着惊色,望着他。 她感受着四周生命力的流失,以及脚下大地的变化,忍不住脱口道:“你是什么人?快住手!” 林长生似为声音所动,身子一晃,周身光芒突然变得刺眼,让那小女孩不禁闭上了双眸。待她睁开眼睛,大惊的啊了一声,却是那人已然站在了她身前一米外。 “你是什么人?”女孩脱口道。 林长生笑了,他此时脑子清醒,却是想到了这是什么地方,也自然明白了这女孩是谁。真说来了,这女孩的年纪可是比他还要大呢。 他道:“你我是什么人?那你?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女子讶然,瞪大了双眼,迷茫道:“我……我是什么人?我不知道。我,我叫月牙,玄爷爷就是这么叫我的。” “哈哈……”林长生忍不住凑到她身前,道:“小丫头,看来你是被困在这里了啊。怎么样?想不想出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可是很有趣的。” “外面的世界?”女子回过神,明亮的大眼睛中有些向往,有些害怕。 此际,林长生陡然抬头,看着上方那炽热的力量,感受着其中透出的丝丝寒意,暗道:“看来,剧情开始了。”他身子一转,一把拉住女子,嘴中道:“走,我们现在就上去。”说话间,脚下生风,托着二人飞速上升,直入那隐隐的火色之中。 月牙惊的啊啊大叫,尤其看到头顶上的炽热岩浆,更是觉得林长生疯了,他竟然要直闯地狱岩。本能的,她在抗拒,也拖着林长生,想要回去。但她的力量在林长生面前根本微不足道,反被林长生一扯,整个人被抛飞了起来。 “啊……” 月牙大呼,惊慌失措,眨眼竟是射入了岩浆之中。但她的叫声,依旧远远传了开来。只是惊慌失措的声音,却带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她在岩浆中飞升,嘴中叫着,眼睛瞪的大大的,震惊而好奇的看着从自己身旁流过的岩浆。那些足以毁山裂石的炽热之物,竟然全然伤害不了她。 “这……”她忍不住伸出手去,发现自己身前多了一层护罩,把她牢牢的护在里面,也把岩浆隔在了外面。 而就在她惊诧万分时,林长生的身影陡然出现在她身前,她又是啊的一叫,还不及说话,就把林长生一把扯过,飞升的速度陡然再快,瞬息冲出岩浆,直直落在高崖之上。 看着脚下闪烁的红光,感受着四周的博大,呼吸着这似乎别样的呼吸,月牙的心情突然觉得很好。她转头看向一旁谜一样的林长生,脆生生道:“大叔,你好利害,竟然可以直接穿过地狱岩,就连玄爷爷都做不到呢。” 林长生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别有趣味的看着四周。 月牙这才注意到,他们四周是一片奇异的世界,那好像是冰吧。 冰,冰的世界。不,不是冰的世界,而是整个世界被冰封了。看着冰下的景物,月牙惊呼了起身,慌乱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林长生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转向了二人近前的冰层之上。那里,正散发着可怕的寒力,与林长生护体的罡气对峙着。 寒力似乎连绵不绝,一次强过一次,不停的冲击着林长生的真气。虽然,林长生可以抵挡这可怕的寒力,但持续下去,他绝对会败! ‘这股寒力,还真是惊人啊。’ 他眼中光华闪烁,想到了这里被冰封的人与物,当冰封解除后,这里的一切都被保持在了原样。这可怕的冰封,不仅冰封了物与人,甚至还冰封了时间。 ‘血如意吗?’ 他呼了口气,只觉连自己真气罩内,也透着隐隐的寒意。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一把抓过月牙,道:“我们走!”真气破空,拖着二人高飞而上,宛若一道流星,向着远处飞速滑落。 群峰之间,他隐隐听到了一声龙吟,看到一道奇异的光芒闪烁。那里,正是他要找的出路。(。) 578 龙神功 冰封的高峰,透着一股异样的美丽,那那股迫人的寒意,也叫人不寒而栗。仅仅是立在冰面上,两人就感受到了“寒冷”。 月牙,也就是尹凤,忍不住道:“刚才那是什么?好像是一条龙。难道世上真的有龙?是龙神吗?” 林长生笑了笑,道:“是龙。但不是真的龙。那是一种武功,叫龙神功,是龙家的家传神功。” “龙神功?”尹凤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林长生边走边道:“当年龙家的先祖为了保护童氏一族而亡,童氏一族为感激他,奉其为龙神。童氏一族隐藏在这里,仇人自然找寻不到,但龙家就遭了难,被童氏一族的仇人追杀,几近灭族。龙家为了保存家族传承不被灭绝,就把龙神功交给童氏一族掌管。不过,龙神功在童氏一族是禁忌。凡是童氏一族的人,都不可修炼龙神功。” 说着,林长生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这龙神功显然是龙家的绝技,童氏一族哪里来的?许多人都说尹仲偷学龙神功才被驱逐,肯定不对啊。以尹仲的能力,五百年来不停追杀龙家,想要学到龙神功并不难。 他更加好奇,尹仲是犯了什么族规才被驱逐的?而且,他为何可以修成不死身? 寻思着,二人走到了一个破损的冰洞外。向里看去,冰封并没有延续,这个洞是这里唯一没有被冰封的地方。‘是此地了!’ 暗道一声,林长生快步而入,尹凤跟在他后面,好奇的打量着----这里,是一个藏满了书简的洞府。转头看向那叫她好奇的男人,他已扑在了书简中,即认真又迅速的翻看着。 走到近前,她好奇道:“你这么一扫,就可以记住里面的内容吗?” 林长生停下动作,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转回书简上,嘴中道:“不错。修为到了一定境界,奇异自现,过目不忘只是小能力。” “哇……”尹凤吃惊的看着他,一双大眼睛越发明亮起来。 林长生的速度真的很快,几乎书简一过手,他就记住了里面的内容,这般左手换右手,纵然这里书简极多,却也被他很快的看了一遍。 只是,他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蹙着眉头,林长生扫视着四周,不一会儿,径直走到一书架前,手搭在上面,微微用力。咔咔的两声,书架生生被他往旁移动了两分。 但……碰的一声,整个书架突然散开了,一股反震的力道猛然弹出,直击林长生。 他哼了一声,掌心波动倒卷,形成一个护罩,把他牢牢的罩在里面。碰的一声,反击的力量打在上面,荡起了激烈的波纹。 但这股反震之力,还是没有打破他的防御,而破损的书架后,也露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入口。 林长生笑了一声,大步而入,后面尹凤更为好奇,快速跟了进去。里面,一眼就扫了过来,只是一间很普通的石室,石室中心摆着一张祭坛,最中心摆放的是龙的标记,也就是童氏一族口中的龙神。在它下面,则是一个牌位,上书“龙腾”二字。 祭台上,灵位下,有两个盒子,一青一红,透着一股古老沧桑之意。 林长生上前,直接拿起了青色盒子,手一摸,不见丝毫灰尘,他忍不住笑道:“童氏一族的术法,果真玄妙。”掀开盒子,里面是一卷厚厚的竹简。 打开上,上面写满了蝇头小字,林长生扫了两眼,惊奇的“咦”了一声。这上面,竟是写了种种神通术法,而其中最关键的,就是开启天眼的法门。 “天眼,天眼,这不也是一种神通吗?”林长生错愕之余,心头震动。 童氏一族是天地的宠儿,有修炼法术的天赋。这个天赋就是要开启天眼,以此来感应天地间最纯粹的能量。用林长生的话来说,就是修炼法则。 而这般人物,不就是那拥有血脉之力的人吗? 一时间,他心思又有些乱了,欣喜中也带着一抹惆怅,只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前路,前路却又迷雾重重,遮挡了目光。 摇摇头,他平息了一下心思,放下了竹简,拿起了一旁红色的盒子。里面,依旧是一卷竹简,同样记载了许多的文字,而这也正是林长生想要找的东西----龙家龙神功! 水月洞天的世界,有两大神奇,第一就是术法,第二就是这龙神功了。从表现看,这是一种还在法术之上的武功。 尹仲够利害了吧,可还是偷学龙神功,并以此为依仗。由此可见,这功夫的利害。 原著中,尹仲见到童博的龙神功,以为他与自己一样,都是童家中偷学龙神功的人,有一样的野心。从这单看,似乎尹仲就是偷学此功才被驱逐的? 但……尹仲若可早早偷学到龙神功,岂不是说这功夫童家也有,并非龙家独传?或者说,是龙家早早就给了童家?亦或,此功本就是童家传给龙家人的? 原著回忆中,尹仲虽被驱逐,但具体原因没说,而且尹凤死时,他才说要成神,把天地踩在脚下。之前,或许没这心思的。 如果这么看,尹仲完全可以在这之后才偷学龙神功的。就如他说的,为了成神,把天地踩在脚下。而期间,他难免与童家、龙家交手,这才有了后来厮杀不断,以及他要灭掉童家的心思。 不过尹仲在女儿死后,心思一下就变了那么大,不可能是突兀的转变,他之前或许就有这种想法。若真是因为偷学龙神功才被驱逐的,可能就是因为他听说了龙神功的名头,私自去龙家偷学了此功,被发现,从而被驱逐。 这么说,似乎也说得通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事情也都那样了,林长生觉得自己是没机会回到几百年前了。 呼了口气,他收回了心思,认真的看着手中的龙神功。这一次,他读的很慢,一边阅读,一边理解,纵使在一般人看来依旧很快,但在他这里,却已然完完全全的记牢了龙神功,并初步有了自己的理解。 龙神功,说白了就是一种对自身真气应用到极限的独特功夫。用武侠的武功比拟,就如乾坤大挪移。 乾坤大挪移集内功运行之大乘,其修炼虽复杂、艰难,但只要成功,必然威力无穷,甚至可以以此移转、模拟敌人手段。 龙神功也一样,但不同的是,他要更进一步。因为模拟敌人,是小道。而大道,是集合自己所有的优势,发挥出自己的道。 此道,在龙神功就是那真气凝聚而成的龙形了。 那是利用自身真气,护住自身,并完全遮掩自身,把自身化龙的武功。可以说,这套功夫只要修成,便可最大的发挥自身的实力,甚至超出自身实力的极限。 而且因真气化形的关系,此功集攻击、防御一体,简直可以称为完美的武功。 初看此功,林长生也被震了三震,甚至生出这般武功真的可能打破人体极限感觉。 他深深呼着气,眼睛微闭,脑海中仔细研究着。越看下去,他越发佩服创造此功的人,这龙神功不仅姬发自身潜力,更是把化简为繁、化繁为简发挥到了极致。 说它能打破人体极限,或许有些吹牛了,但发挥本身几倍、甚至十几倍的威力,却并非不可能啊。 “这般武功,怪不得尹仲要偷学呢?换了自己也一样会忍不住的。也就童家那些变态,才会忍住不练吧。”他暗暗吐槽了一句,心中甚为喜悦。 头一转,他对尹凤道:“走,我们出去。”心思一动,他周身气劲自穴道喷薄而出,渐渐凝固,把他包裹,也把一旁的尹凤拉扯了进来。 仔细看,他此时的护体罡气却是有了很大不同,与之前的圆形护罩彻底不一样了,变得更加尖锐。纵身时,更是发出刺耳的破空之声,宛若一把锥子,直直的偷乐出去。 在他们前面,不说那坚固的冰层,就是被冰封的山体,也被他一捅而破。 带着呼啸的声音,二人直入下方暗流,唯留下后面破损的山体,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 热闹的街道上,一辆马车快速驶过,驾车的一男一女隐有话音飘来,搅在热闹的氛围中。但突然,一人飞纵而起,猛的抓向驾车的男子。 男子驾着马车,挥手抵挡,二人瞬间交手,肉眼几乎难辨,待众人一一看去时,两人各自望着对方,互有戒备,一旁那女子大声道:“喂,你干什么?” 袭击的男子道:“你刚才叫他童大哥?” 女子道:“你听错了,是龙大哥了。你都这么老了,耳朵也不好使了,还受了重伤,出来干什么?快回家睡觉吧。” 年轻男子笑了笑,道:“豆豆,不要无理。” 豆豆道:“是他先出手偷袭的。还以为他是好人呢?早知这样,就不救他了。” 中年男子面无表情,淡淡收回了手,跳下马车,道:“是我听错了,你们走吧。” 年轻男子对他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驾车便离去了,而中年男子此时才抚着胸口,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观望的人群中,林长生看着他笑了,尹仲。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尹凤,道:“你先回客栈,我去去就回。” 尹凤点点头,颇为聪明的看向那中年男子。只是她扭头看向身旁时,林长生却早不见了身影。她暗暗咬牙,头一转,站在中央的中年男子竟也没了身影。 她颇为不甘的一跺脚,扭头四望,却也只能向着一旁的客栈走去。而那消失的两人,则如两道虚幻的影子,在街道上不停的穿梭着。 “吼!” 突然,一声奇异的吼叫传了开来,众人纷纷惊诧回头,只见一抹光华在街道上空闪过,隐隐间,竟是有一金色的影子飞腾而过。 大家怔怔的看着那虚幻到近乎不可见的影子,纷纷瞪大了眼睛,以为出现了幻觉。 但此时,又是一声吼叫,一道血红色的影子冲天而起,直往金色影子追了过去。 “龙……是龙啊……”不知谁大叫了一声,整个街道顿时喧哗了起来,无数人跪拜了下来,嘴中大呼大叫,激动万分。 同样,被甩在后面的童博也震惊的看着那两道身影,心中怔怔道:“龙神功,是龙神功。怎么可能?怎么还有两人会龙神功?” 他几乎升起了一股追上去的冲动,但看了看一旁的豆豆,还是打消了这个主意,只是紧紧的遥望着。 两条化龙的身影,直飞入高空,又坠落而下,出了城池,远远落在郊外。只见前面那金色的影子庞大的龙形一卷,倒击而回。 血色龙影怒吼一声,挟着庞然大力,轰然撞了上去。碰的一声,二龙对撞,发出闷雷般的震响,两道影子各自爆发出激烈的火光,在半空接连对撞在一起。 “啊!” 一声惨嚎,猛的传了开来,只见那血色龙影被一击撞飞,狠狠砸了出去,轰在地上溅起大片的烟尘。而金色龙影在悬浮在半空,微一停顿,瞬间消散无影,只留一身影,轻飘飘的落在一旁。 漏出来的,正是林长生。 他看着满头大汗,面容痛苦,胸前冒血的尹仲,淡淡道:“看来,你这五百年过的也不怎么样啊?” 尹仲大惊,骇然的看向林长生,脱口道:“你是什么人?” 林长生轻笑一声,道:“你猜吧!尹仲,你可要努力。若你久久不能修复自己的伤,怕永远也不会是我的对手的。对了,我记得,你以前是姓童的吧。现在姓童的越来越多了。哈哈……” 大笑声中,他身形飞速消散,只留下尹仲震惊的留在原地,眼中满是骇然。他无法明白,这世界上竟然会有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而更让他痛苦的是,他说自己是姓“童”的。 “童氏一族,童氏一族,难道他也是姓童的……不,不会的。若如此,他不会放过自己。”尹仲满面狰狞,脑子乱糟糟的,只觉脑中一团浆糊,似乎什么都想到了,又似乎什么都想不到。(。) 579 心思 地底城内,一片狼藉,一条血色大蟒嘶吼着躺在地上,巨大的舌头不停吞吐,却无力起身。在它不远处,童博跪坐在地上,口吐鲜血,面色苍白。 “大哥,大哥……”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叫着,缓缓从一旁爬了出来,他七窍流血,面有痛苦。 “童心……”童博叫了一声,面色痛苦,手捂住胸口,只觉撕裂般的疼痛。童心听到声音,脸上一喜,快速爬去,手按在地上,突觉湿漉漉,他被囚禁在此多日,不吃不喝,早已饥渴难耐,此时感觉到水分,竟是不管不顾,低头就要去甜。 而那,并不是什么水,而是血莽流出的猩红鲜血。 “童心……”童博大急,要强心起身,但身子才起,又猛的倒在地上,痛苦不堪。而童心,也把舌头伸了出去。就在此时,一道微微的气劲突然从一旁席来,一举打在童心身上,把他掀翻了出去。 “什么人?” 童博大惊,不顾周身伤势,强行运转功力,身子一转,竟是生生挡在了童心身前。 “好!身受重伤,还有如此毅力,不愧是童博!”淡淡的话音好似在整个地下城响起,明明轻柔无力,却深深震颤着童博的心神。 “你是谁?” 童博周身气劲越发强盛,脸色泛起诡异的红色。而他身后童心,则不停哀嚎,似痛苦不堪。 “哈哈……”声音轻笑,伴着脚步声,缓缓从一根石柱后走了出来。童博目光一亮,看着来人再次问道:“你是什么人?” 来人道:“林长生!小子,你再不走,尹仲就要回来了。” 童博眉头一皱,道:“多谢。”此际,他全然不顾自己伤势,强行拉住童心,飞速往来时走去。林长生笑笑,暗暗道:“你可以走,童心我还要用。” 目光一闪,林长生深入电光,瞬息而至童博身后。童博似早有防范,身也不转,周身气劲澎湃,隐隐要化作龙形。 只是林长生速度更快,在他气劲一起之际,便猛的伸掌点在他肩头上。顿时,他全身气劲崩溃,脸色一阵苍白,张口猛吐鲜血,人狠狠砸在前面墙壁上。 “大哥……”童心大急,紧闭的双眼豁然睁了开来,瞪着林长生吼道:“你打我大哥,我打你。” 童心虽心智有问题,但他是童氏一族天赋最出众的人,是除了隐修唯有天赋异能的童氏族人。以功力论,他丝毫不在童博之下,只是因心智关系,无法发挥威力,但发怒之下,却也非同小可。 看到他扑来的身影,双手似乱抓,却气劲隐隐之下全然笼罩了林长生周身大穴。这并非什么制敌于死命的要穴,却也可以一下子把人拿住。 看得出,他这胡乱抓的手法不仅高明,而且用的也极为到位。一般人,纵然是一流高手,怕也难以躲过他这一抓。 可惜,他遇到了林长生。 低笑了一声,林长生手很自然的挡在了身前,碰的一声,童心的攻击被截断了,只是反怒的童心根本不敢这些,兀自变招攻击,然则林长生挥手一下,便突然抓住他的左臂,轻轻一甩,便使他在半空打了个转,整个人莫名的软到在地。 童心“啊”的大叫,似痛苦不堪,脸色红润的超乎异常。 林长生暗哼了一声,手一缩一伸,迅疾如电,点在他身上。一下子,童心僵在那里,动也不动了。但林长生自己,却面色有些凝重。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童心,暗道:“这小子果然不一般!” 他抬头看了看上面,身子纵然,飞速在上面拍了一下。在他落地时,咔的一声,上面圆形的一块突得打开了。只见一四十左右的妇人伸出了脸,扒望下方。 只是,她还什么都没看见,就觉一黑影猛的蹿了上来。妇人一惊,飞速仰身躲避,本能的关闭了机关。碰的一声,黑影砸在了地上,妇人一看,微微一惊。 而一旁,被点住穴道的豆豆大叫道:“是不是童大哥?是不是童大哥……你快放开我。” 下面,林长生送走了童博,听着耳旁那嘶嘶交响的声音,拽起童心,缓步走向里面。那里,有一个银色的水池,里面流着类似水银一般的液体。 这些液体无色无味,但在林长生眼中,其内却蕴藏了极深的药力,甚至有法则之力流窜其中。而这,就是尹仲自己弄出来治疗灵境伤势的药液。但这些药液并不能治疗他的伤,还需要血莽配合。 “灵境……” 林长生低低自语了一句,伸手一番,却是从后腰处抽出了一面石头雕刻的镜子。 不错,这就是灵境! 灵境乃童氏一族至宝,可回溯过去,有莫测神能,可惜早已丢失,便连童氏一族也没多少人知道。童博、童战等人出水月洞天时,就曾在暗流中意外得到灵境。可惜,二人都不识宝物。而因灵境染血,童战这个童氏一族的新任族长握拿时,甚至感到烫手,不自觉的扔回了水中。 也正因此,这东西才落到了林长生手中。可以说,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他知道,灵境需要童博的血才可以重新开锋,而地上,就有童博的血。只是,他在犹豫。因为灵境太奇了,若它恢复过来,自己掌控不了怎么办?若它恢复过来,自发治好了尹仲,怎么办? 林长生不怕尹仲,可现在的童博……远非尹仲的对手。 而且,这么快开启灵境,他的一些东西,也没办法实验计划了。 ‘反正自己也不急,这东西放在这里正好。’暗道了一声,他又收起了灵境,抓着童心,静静的等待在药液池旁。 不久,一道人影突然从一旁的暗流中涌了进来,浮在水银色的药液上。这人影正是先后复发旧伤的尹仲。 浮在药液上,尹仲睁开了眼睛,意外中满是震惊之色,眼睛也慢慢瞪大,死死盯着池旁的林长生。此际,他肤如雪,脸如纸,全然不似活人。但就是这样,他依然死不了。 不死人,就是不死人啊! “尹仲,想不想治好你的伤?”林长生俯视着他,淡淡道。 尹仲眼睛微眯,泛起惊人的杀意。良久,他才道:“你不是个笨蛋,又怎么会不懂我的伤?你以为,还治得好吗?” 看着他,林长生同样没有马上说话,只是沉默着。过了很大一会儿,他吐出了两个字:“灵境!” “什么?”尹仲眼睛再次瞪大,猛然起身,坐在药液之上,周身气劲隐隐出现不稳之像,四周药液更是翻滚了起来,发出轰隆隆的闷响。 林长生目光奇异的看着他,再次道:“我说灵境!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出奇的,尹仲竟恢复了平静,再次躺在药液上,静静的看着他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灵境?” 林长生笑了,目光深邃道:“尹仲,自人诞生,与天地斗,与兽斗,与人斗,与自己斗。也许开始,他们为的是生存,但后来,许多人都是为了自我的**。直到,这个**被扩展到最大。你想要得到什么?你之前,无数人想过、做过,成功的又有几人呢?尹仲,你觉得你成功了吗?” 尹仲目光紧缩,双眸几乎聚一个黑点,脱口道:“你,你也是不死人?”话才出口,他又飞速摇头:“不,不可能的,除我童氏一族,不可能有人成功?” 林长生笑道:“怎么不可能?当年神魔与人同居,除了你童氏一族,难道你认为其他人就不可能得到神魔馈赠吗?” 尹仲眉头紧皱,脑海中过往的记忆也被一一翻找了出来。他知道林长生说的话有道理,可他记忆中,却全然没这方面的信息。 所以,他依旧不信。 这点,林长生自也知道,故又道:“而且,谁告诉你,神就不能是人来做了?若真的不行,你又何必苦苦求神呢?难道,你自己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吗?” 尹仲心头大震,似茫然中看到了一抹亮光,双眼闪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为成神,最初的根源根本就是为了复仇。这五百年,他几乎完全活在仇恨中。所谓的成神,根本就是为了报复。 到现在,他早已迷失了自己,甚至忘记了自己当初偷学龙神功的初衷。 而林长生的一句话,却叫他猛然想了起来。那时,他虽然是好奇,可更多的还是想要更进一步,想要看到更多的真实。 久久,他无法平静,呼吸剧烈喘息,腹部起浮不定。当林长生再次开口,他才回过神来。 “怎么?想不明白?” 尹仲看着他,目光很是怪异,他反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林长生道:“成神。我感应到了,成神的机缘就在你与童博身上。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做最后的努力……”他举手示意,那里正抓着童心。 尹仲眉头暗皱,林长生才道:“他叫童心,是童家三兄弟最小的一个,也是天赋最强的一个,更是年轻一辈中唯有天赋异能的人。你说,如果他开了天眼,会怎么样?” “开天眼?”尹仲眉头蹙着,似有些不解。这在看他来,根本不算什么,而且他自身,就曾亲身经历过。 林长生解释道:“在我的调查中,童家是特殊的一族。这个天下有天赋异能的,唯有童氏一族。他们不仅可以感应天意,更可操控天地之力。这样的事,在普通人眼中是不可想象的。那么,为什么童家会这么特殊?难道只是因为天地的宠幸?又或者,是因为他们是神魔的后代?” “尹仲,你也是童氏族人,自己的情况应该清楚。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呢?” 尹仲眼中光华大炽,全无血色的肤色泛起了一阵诡异的光华。什么天地宠幸?这话在尹仲这里,根本就是屁话。他更加确信是第二个原因。 可是,自己真是神魔的后代吗? 而林长生没有让他多想,依旧道:“在我看来,不管你们童氏一族是否是神魔的后代,但有一点是确定的,你们童氏一族的血脉中,蕴含着常人所没有的力量。而这,也是你们与他人不同的原因。” “所以,我要通过童心开天眼,来观察他的变化。尹仲,想必对此,你也会有兴趣吧。” 尹仲猛然起身,蹿出了药液池,立在他身前,看着他淡淡道:“你说的不错。不如,你就把他交给我吧。” 林长生笑了起来,目光上下看了他一眼,道:“以你现在的情况,似乎没那个能力了。而且,尹仲,我跟你说这些,你以为我是相信你吗?” 尹仲眉头再起,颇为不善的盯着林长生。而林长生则毫不相让,面上也没了表情,他冷淡道:“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在路上。那太寂寞了!难道五百年来,你不觉得寂寞吗?” “你……”尹仲大惊,力道虽心而动,只是他伤势未愈,一动之下,气血翻滚不休,面色异常。而林长生气劲一转,便压迫过去,使得他更为难受,几乎难以行动。 “尹仲,我告诉你这些,只是要提醒你一生。你的对手,可不单单是什么龙腾?那家伙,早已死了。若你一直活在过去,也不够资格做我对手了。” 说话间,他身影渐渐淡去,唯留下声音在地下城深深的回荡:“再告诉你一声。除了你,我还培养了一人。你要不小心,可是会被他干掉的啊。哈哈……” ……………………………………………………………………………… 漆黑的夜下,月牙看着进来的身形,喜道:“林大哥,你回来了。”待看到他手上的人,讶然道:“林大哥,他是谁?” 林长生道:“童心。” “童心……”尹凤念叨了一句,道:“是童氏族人吗?”说着,极为好奇的看着被点了穴道的童心。 林长生点头道:“不错!” 尹凤道:“林大哥,你抓他来干什么?” 林长生道:“他是童氏一族拥有天赋异能的人,我要给他开天眼。” “开天眼……”尹凤道:“林大哥,那可是非常耗费元气的事,你……” 林长生伸手打断他道:“没关系。他对我的作用很大。尹凤,你为我把关,我要为童心开天眼。” 尹凤想要再劝,但林长生却已然走入了房间,看着紧闭的房门,她担心不已。 很快,一股庞大的气势从房间中升起,尹凤大惊,焦急的走到近前,伸手要开门,想到他的话,又赶快停了下来,只得焦急的站在外面,紧紧的望着。 同时,亦有几人震惊的看着漆黑的天空上那不正常的颜色。 御剑山庄内,尹仲眼内光华闪烁,喃喃自语道:“他竟然真的可以?他明明不是童氏族人?怎么会开天眼?难道,他翻看过童氏一族的记载?” 在另一个地方,花白胡子的隐修也震惊道:“这是谁?竟然在开天眼?不好,是童心。童博、童战……”(。) 580 突破极限 本就漆黑的天空,更加黑暗了,遍布的乌云瞬间遮蔽了点点朗星。但很快,似电光一般的光芒在乌云中穿梭,照亮了黑夜。 光芒压缩,黑云中心出现了一朵光云,似天空裂开了一条口子,突兀的就出现在众人眼中。无数人,既惊奇又骇然的看着这千年奇景。 一处街道上,隐修急的大喊大叫,可此时童博、童战都不在,他身旁亦无其他人。他暗暗咬牙,道:“拼了。怎么也要阻止试试!” 他双手一合,嘴中念念有词,道道光晕自他双掌升腾穿梭,伴着一声:“去!”光芒一闪而过,直入天空光云之中,似要阻拦垂下的光云。 这一刻,房间中的林长生陡然抬起了头,目光直透屋顶,看向了外面天空。他看到了那团突然搅入进来的能量,脑子一动,就想到了是谁。 “隐修吗?原著中,你阻拦不了尹仲,现在也阻拦不了我!” “给我下来!” 一声暴喝,房间都在颤动,天空上,光云剧烈抖动,无尽的狂风吹的呼呼作响。隐隐间,一贯通天地的龙卷横在天地之间,拉扯着光云,飞速投下,直没入紧闭的房间之中,使得阴暗的房间顿时光明大亮,照的外面尹凤都不自禁的闭上了双眼。 而远处,隐修惨呼一声,整个人碰的一下子被打倒在地,痛的哼哼叫唤:“哎呀呀,哎呀呀,了不得,了不得,我老家伙是阻止不了了,也不知是哪个老怪物,竟这么利害……” 也就在此时,他不远处一个人影飞速奔了过来,正听到隐修的痛呼,惊叫道:“隐修,隐修,你没事吧?” 隐修喜道:“童战……”他快速起身,看着奔来的年轻人,没好气道:“你个臭小子,跑哪里去了,刚才要有你在,也能助我老人家一臂之力,现在好了,仪式已经成了。也不知是谁,竟会帮童心开天眼。奇怪,这世上除了我们童氏一族,难道还有人懂得天赋异能不成?” 童战焦急道:“隐修,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快跟我来……” 他与童博,本为了救童心赶去了御剑山庄,童博与豆豆率先进入了地下城,后来他也跟在尹仲身后,偷偷潜了下去。 可惜,因林长生的插手,他没遇到童博,也没看到童心,只以为童博已经把人救走了,又偷偷溜了出去,但不想一出来就看到了那天象异变。 身为童氏一族的新任族长,他自然明白那意味的什么,大惊!知道自己大哥失败了,心中担忧的不行。好在巧的很,他看到了豆豆扶着大哥跑了出来,当即找了过去,知道大哥受了重创,昏死不醒,什么都问不出来。他便叫豆豆先看管大哥,自己来带隐修。 拉着隐修,二人找到豆豆与童博,豆豆又带着三人来到了她以往居住的老宅子中。这里,正是龙家庄园。可惜,已经荒废了,除了韩霸天带着赵云、豆豆、珠儿三人居住的一处小院还算齐整外,其他地方只剩残垣断壁。 “隐修,快,快看看大哥……”童战急忙道。 隐修坐在一旁,手搭在童博腕脉上,嘴中道:“童战,你急什么,有我在,他绝对死不了……”话说着,面上竟是一奇,道:“怪哉!怪哉!” 童战、豆豆都是大惊,齐齐道:“怎么了?可是大哥(童大哥)的伤势很严重?” 隐修瞪了二人一眼,手紧紧握着童博的腕脖,嘴中奇怪的叨叨着。豆豆见此更急,吼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这老家伙快说。” 童战赶紧道:“豆豆,别急。看隐修的样子,大哥不像有事。” 隐修回头看了二人一眼,奇怪道:“童博确实受了重创,但也不算严重,只要几服药下去,也就好了,但现在奇怪的是,他一身功力自行运转,牢牢护住他周身气穴。此时,别说用药,就是连针也无法下手。而且……”说着,他眼冒奇光,“他体内功法运转极为奇怪,绝非我童氏一族的修炼之法,连我都不知道。童战,童博这小子曾用过龙神功,这一定是龙神功的运转之法。” 童战一惊,马上喝道:“隐修……” 隐修讪讪一笑,豆豆大奇,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龙神功?童大哥到底怎么样了?” 童战马上道:“豆豆,你放心,大哥没事。只是受了点伤,他修炼的功法特殊,所以自主疗伤,很快就好了。” 隐修也道:“不错,正是如此。他现在的情况,用药也是没用,只要等他自己醒来就好了。” 闻言豆豆松了口气,一把推开了隐修,坐在了童博身旁,紧张、关心的看着他。童战见此,赶紧拉了隐修一把,与他悄悄退到了远处,小声道:“隐修,大哥真的没事?” 隐修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那是当然了,你难道对我的医术没信心?” 童战也不恼,反松了口气,又道:“那大哥什么时候会醒?” 隐修道:“我怎么知道?他这龙神功我也只是听过,根本就没见人修炼过。不过我想,也就三五日的功夫。” “这就好,这就好……”童战彻底放下了心,转而心又一提,拉着隐修走出了房间,再问道:“隐修,刚才的异变……” 隐修大声道:“一定是童心。童战,你马上去找童心。童心心智不够,如今被开了天眼,若胡乱使用法术,一定会惹下大乱子的。” 童战点头,又担心的看向屋内,一时犹豫。 隐修看出他的担心,道:“你放心吧,这里有我呢,我看着童博,不会叫他出事的。” 童战道:“好。我这就去找童心。”他飞速出了宅子,沿着刚才异象的方向,风驰电掣般的赶去。只是当他赶到后,小院里早已人去楼空,童战毫无办法,只得再次返回龙家废院。 另一边,为童心开启天眼的林长生再次来到了御剑山庄,隐藏在了这里,而他隐藏的地方,就在尹天雪房间的下面,也是地底城之上。 这里,正是尹天雪偷偷建造,监视地底城的地方。同样,这里也隐藏着一人----龙雁,曾经的龙家婢女,童博的奶娘! 盘坐在石床上,林长生缓缓呼出了一口浊气,恢复了几分元气。他睁开眼睛,双眸金芒暗藏。 看他醒来,尹凤喜道:“林大哥,你醒了。” 林长生点头,目光一扫,正对上童心与龙雁不忿的目光。他笑了笑,对童心道:“童心,现在感觉怎么样?” 童心虽开了天眼,但心智依旧不全,气哼哼道:“你欺负童心,是坏人,我不告诉你。” 林长生失笑摇头,也不追究,转向龙雁,道:“你也不要生气。我来这里,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坏事。我有两个消息,你要不要听?” 龙雁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心中却暗暗焦急。此地,乃尹天雪的密地,她时常回来。换了一般人,龙雁或许会希望她来,以救自己脱险,再除掉这突然闯来的几人,但见识过林长生利害的她,却很不希望尹天雪到来。而且,她看向童心的目光,满是疑虑。 童心……姓童……开天眼?难道,他是童氏一族的人?上次来的那两人,莫非就是为了救他?可他不是在尹仲手中吗?又怎么会落在这年轻人手里? 林长生淡淡道:“第一,你的小主人出山了。前两日,你见过了。”短短的一句话,重重的砸在了龙雁心头,叫她看似镇定的眼神,不定的变化,面上也是一副目瞪口呆模样。而林长生话音不停,继续道:“尹天雪的病,我可以治!” “什么?” 两个消息,都是龙雁关心的,叫她如何还能保持镇定。她身子,本能的前倾,可惜因穴道被制,动也不动不了,只有面部表情变化,看来有些滑稽。 她口中忍不住道:“你……你说可是真的?”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又赶忙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林长生轻轻笑了笑,道:“我是什么人?嘿!你知道了有用吗?也罢,到底该让你知道。月牙,你要可以知道,因为这与你也有关系。” 吐了口气,他缓缓道:“说到我,就要提一提另一个人了,那就是尹仲。对他,想来你不会陌生的。可惜,你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尹仲,御剑山庄尹浩的弟子,二庄主,鼎鼎大名……真是可笑。这点名头,对他尹仲又算什么?”他讥讽道:“实话告诉你们,尹仲并不是尹浩的弟弟,他是尹浩的祖宗,而且他并不姓尹,该是姓童才是。” “童……童氏一族……”龙雁豁然瞪大了眼睛,脑子中全然都是后一句话,却又前一句抛到了一边,尹浩的祖宗?这话谁也难以相信? 看着她,林长生面上讥讽之色更浓,道:“哼!果然抓不住重点。自然没有见过,觉得无法相信的事,纵然听别人说了,也依旧不会去信,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 龙雁眼睛瞪着,恨恨道:“你什么意思?” 林长生没有回答,一旁尹凤出声道:“林大哥说尹仲是尹浩的祖宗……那他的年纪,岂不很大了?” 林长生道:“不错。他在这个世间,足足活了五百多年了。尹家老祖宗尹舍正是尹仲的儿子。” “什么?这不可能……”龙雁惊而脱口。 尹凤没有出声,也不知是震惊的,还是在思考林长生的话。倒是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童心,满脸好奇道:“五百年……你的那个尹仲难道是不死人吗?” “不愧是童氏族人,纵然心智不全,知道的也非常人能比。”林长生笑了一声,道:“不错。尹仲正是不死人。童氏一族,哈……在你们眼中,童氏一族似乎只是了不得的一族,却全然不知,他们是独特的一族,是超脱于人类的一族。” “若非童氏一族的族规约束着童氏一族,这个天下怕早就是童氏一族的。他们的血脉中,流淌着你们口中所谓神魔的血液。” 说话间,林长生却是有些微微出神。 这次,为童心开天眼,他就是为了观察他血脉中的变化。在主世界时,他也曾这么做过,办武馆,就是为了此。他观察童心,也是为了对比两者间的不同与变化。 童氏一族,虽然是天赋异能一族,但血脉已然淡薄,若不借助外力,根本无法开启天眼,也就无法利用血脉中的玄奥之力。 主世界才不同,只要你能修炼,就可一点点激发血脉之力。 说白了,还是血脉之力多少的原因。 以童心的资质,按说独自修炼,应该也会有开天眼的时候,但童氏一族中,似乎从来没有这种情况。而从这次为童心开天眼的表现看,他也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是冲突! 血脉浓厚者,自会从小就受血脉影响,如此一点点改变,待激发血脉之力时,自不会有什么后患。但若血脉之力不够,最然有所表现,也会被自身压制。 所以,就需要借助外力,打通血脉与人体的桥梁,使得二者合二为一。 说白了,这类似变种人的x基因。不是谁觉醒了x基因,都可以活着的。那些试验产物,不大多都死在了基因的冲突中吗? 这个血脉也是一样的。甚至林长生觉得,血脉之力的爆发,就是在改变人体基因。 明白了这点,林长生也算彻底明白了自身的问题。 不错,他的血脉之力是非常淡薄,甚至连童心这等童氏一族的人都不如。可是,他到底是有不同的血脉之力存在的。 只要努力修炼,量变早晚会有质变的一天。而他所行的周天窍穴秘法,就是在加快量变的过程。这个过程看似是在修炼真元,实则却是在改变他自身的基因,使自己慢慢的向着血脉之力转化。只是这个过程,太漫长了,若只是单纯的修炼,也许到了寿命尽头,他都无法彻底改变,完成进化。 这跟修仙是一样的,所以那些修仙者才会需要借助丹药、天材地宝一类的外物来加快自己的修行。 林长生知道,若自己想要走的更快,也必须要如此做。可他想到的,却并非什么丹药,因为这对此时的他来说有些不现实。 他想到的外力,正是来自这次开天眼的收获。 开天眼,既然可以帮助童氏一族的人容纳他们体内的血脉之力,那同样也可以帮助自己啊!(。) 581 金龙腾九霄(上) 天地之力灌体,绝对不是简单的事,一个不好,怕就会身死魂消。 童心可以开天眼,是因为他体内血脉之力还没有发挥出来,所以天地之力灌体时,没有太大影响。林长生就不同了。 他是因为到了身体极限,所以才要用这种手段。 可是,他已然到了极限了,再去吸纳大量的能量,突破与爆体只能是同概率的选择,甚至爆体比突破的概率还要高很多。 但林长生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成功的。在他心中,自己的极限,绝对不是血脉的极限。如果血脉的极限就是一个人所有的极限,那神、仙谁来做? 只能天生吗? 他不信,也不会愿意相信。如果真的如此,他宁愿爆体而亡。 他抛却了外面的事,静静的隐藏在尹天雪的密室中,暗暗分析、琢磨着可行办法。同时,龙雁心里也极为焦急,默默等待的尹天雪。 然而,尹天雪却几天没来。她自然不知,尹天雪此时正现在初恋之中。初恋的小女孩眼中除了情人,哪里还有其他? 过了五六日,寂静的密室中突然有了意外的声音,打坐深思的林长生睁开了眼睛,静静的看向外面。尹凤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也跟着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容颜脱俗,宛若仙女的美人缓缓走来。 “天雪……”龙雁脱口而出,一时惊喜交集。 尹天雪听到声音面色微微一变,面上娇柔楚楚的表情顿时变了,眼神透出一股凶狠,满含杀机的往林长生三人扫来。 “有意思……”林长生还是第一次见尹天雪,他知道她的情况,也对她修炼的功夫极为的好奇。 原著中,隐修曾说过,上古时代,人神共居,神行走于人间,不仅传道人间,亦留下诸多血脉。只是后来黄帝、蚩尤大战,有了神魔之分,神魔大战,对人类伤害太大,才一一离去,没了踪迹。童氏一族才对此有所探查,可惜一无所获,唯获得了一些神魔流传下的东西。 尹天雪所修炼的功夫,就来自于此。 修炼此功,有极其强大的后遗症,一般人根本难以修炼,纵是童氏一族,也几乎无人能够成功,所以此功在隐修口中是“邪门功夫”。 但是,尹仲却成功了,他不仅修炼成了此功,更解决了其后患。原著中,尹天雪的问题,就是他出手解决的。 神魔的功法,林长生又岂会不感兴趣? 他呼了口气,目内光华闪烁,漆黑的瞳孔竟是有了些微的变化,显出了一缕金色。这与眼内绽放金光不同,而是他的眼,成了金色。 在他奇异的目光下,尹天雪的一切似乎都被看透了。他的目光,叫人不爽,更何况有问题的尹天雪。 尹天雪黑发长舞,周身衣摆无风自动,她的人竟好似凭空飞了起来,隐隐的气劲,拉扯着四周的气流,缓缓而动。 而她这一动,林长生目内金色更是强盛,隐隐透出一抹好奇。 “天雪,不要……”龙雁惊呼,但她声音太慢了,尹天雪的身影一闪一现,已然出现在林长生身旁。只是,林长生并没有动作,依旧静静的坐着,但尹天雪的攻击,却被一只纤纤玉手挡在了半空。 是尹凤! “咦?”感受到尹天雪手上奇怪的力道,尹凤吃了一惊,手不禁往后退了一下,几乎挨到林长生。她心头大惊,娇哼一声,周身力道尽起,瞬间又把尹天雪的力道压了回去。 尹天雪目视着容貌不俗的尹凤,说来,二人是有些相似的,不然在第二部中,尹凤也无法整容成尹天雪的模样了。 这里,可不是韩国! “天雪,快住手!” 不等尹天雪再次发力,龙雁马上拉住了她的肩膀,极为用力。 尹天雪心头一震,被功力激起的凶性顿时被压了回去,她身子一晃,几乎摔倒在地。而尹凤也顺势把力道一收,稳稳的站在林长生前面。 “天雪,你没事吧?”龙雁扶着尹天雪,一脸担忧道。 尹天雪咬牙摇头,轻声道:“婆婆,我没事。他们是什么人?” 闻言,龙雁一脸犹豫,目光忍不住看向林长生。 林长生笑道:“你问她也是白问。因为她都不确定,我是什么人。她并不信我的话。” 尹天雪疑惑的看着龙雁,龙雁在她耳旁轻声道:“这家伙说,他是不死人,活了很久了。还有,他说尹仲也是不死人。他不仅不是你的二叔,还是你尹家的老祖宗。” 尹天雪听了也是大吃一惊,难以置信的看向林长生,双唇紧闭,眼中透着疑惑。不死人?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林长生吐了口气,缓缓起身,身子一动,周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他摇头摆脑,似在舒展筋骨。随着他的动作,他整个人在他人眼中似乎凭空拔高了两分。 一声吸气,林长生拔高的身子又陡然恢复了原样。只在这一呼一吸间,他就使几人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那,就好似是幻觉。 但没人信,那真的是幻觉。纵然是幻觉,那也是林长生叫他们看到了幻觉。 林长生轻笑一声,打破了几人的沉寂,他盯着尹天雪道:“怎么?无法相信吗?你把密室建在这里,自然也知道下面的东西,你觉得,那条大蛇怎么样?” 尹天雪眉头一皱,心中更是震动。 那条血莽,绝对不可想象,若非尹天雪对付不了,怕早就除掉它了。尹天雪是谁?御剑山庄庄主尹浩的女儿!而御剑山庄是天下第一的势力,尹浩更是有隐隐的盟主之称。或许,他算不得天下第一,但绝对是顶尖的几人。然而尹天雪自问,她的武功还在父亲之上,只有二叔,是她完全看不透的。 不仅是地下城,还有她的武功,就是偷学自二叔。 可就是这样的实力,却完全打不过那面那条大蛇,可想那条血莽的可怕。 这么一条血莽,却臣服于尹仲,那尹仲的武功,得可怕到什么地步呢? 尹天雪只觉自己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心中隐隐有些相信林长生的话了。 “血莽有灵,想要它臣服,不仅需要强大的实力,还需要通灵的聪慧。这点,一般人可做不到。童心,可听得懂野兽的话。” 林长生突兀的一句话叫尹天雪等人都愣愣的看向一旁童心,只有童心没有想那么多,理所当然道:“当然了。我还和它们是好朋友呢。在水月洞天的时候,大哥、二哥没时间跟我玩,我就跟它们玩。” 林长生嘿嘿笑道:“这就是天赋异能。以前的童氏一族中,不说人人可以做到,却也不在少数。可惜随着时间流逝,拥有天赋异能的人少了。而尹姑娘修炼的武功,就是这一类人才可以触碰的存在。你没有天赋异能却强行修炼,自然会出问题。” 闻言,尹天雪面色沉静,竟是全无波动。倒是一旁龙雁,焦急道:“那该怎么办?” 林长生看着静默的尹天雪,也收起了面上表情,淡漠道:“怎么?你不想让我治吗?这世上,能治疗你的,除了我,就只有尹仲了。童氏一族的人,也不行。” 尹天雪看着他,淡淡道:“行不行,你说了不算。” 林长生淡淡道:“既然如此,你完全可以去试一试。我相信,有人会很愿意的。”他的话另有所指,叫尹天雪变了脸色,娇柔楚楚的脸再次现出了深沉的杀机。只是,一旁龙雁察觉到她的变化,紧紧拉住了她,叫她保持着清醒。 她深深看着林长生,反拉过龙雁,快步往外,嘴中道:“你知道的倒是很多。” 林长生也不阻拦她们,同样回声道:“我说过,我知道的很多,比你们想的还要多。只是你们自己不愿信而已。”他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但两人却早已没了踪影。 尹凤看着他道:“林大哥,我们怎么办?就待在这里吗?” 林长生道:“不!我想的事已经有头绪了。我要去试一试。你跟我一起,给我把关。” 尹凤轻轻点头,目光紧紧的放在他身上,似一刻也不愿轻离。 ……………………………………………………………………………………………… 另一边,出了地下密室的龙雁心中马上想到了另一件事,对尹天雪道:“天雪,我要去证明一件事,这事与童氏一族有关,你也和我一起去。” 尹天雪微微点了点头,林长生的话对他还是有影响的,她也要去试试,童氏一族是否能够治疗她的病? 二人马上偷偷出了御剑山庄,往龙家废院行去。因林长生的关系,豆豆没有被童心打伤,没有昏迷,韩霸天自然也没有误会童博几人。 所以,他没有想过要杀了几人,把几人扔入后面的枯井。也因此,几人并没有发现龙家废院的秘密,也还不曾找到龙家大院。 此际,童博、童战二人也在为尹仲、童心的事担心,童战听到尹天雪来了,满面喜色,快步迎了出去,而童博则含笑摇头,跟在他的后面,一起迎了出去。 很快,双方见面了,龙雁从林长生那里知道了童博的身份,有些激动。但她还要做最后的确定。 “你们……真的是童氏一族的人?”她语音颤抖道。 童战、童博奇怪道:“婆婆也知道童氏一族?” 龙雁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二人。两人对视一眼,童博道:“不错。我兄弟二人正是童氏族人。不知婆婆可是有事?” 龙雁只觉自己的心碰碰的跳个不停,完全没有平息下来。她深深吸着气,强行压抑着心中激动,颤抖道:“那你们……可知道隐修?” “隐修?婆婆认识隐修?”二人无不惊奇。 龙雁狠狠点头道:“我与隐修熟识,想要见一见他。”说着,她自怀中拿出了一册书简,递给二人。 两兄弟对视一眼,童博接过书简,打开后,微微一愣,惊讶道:“这是隐修的笔记……” “真的?”一旁童战马上侧头观看,诧异道:“真是隐修的笔记?他的笔记怎么会在婆婆那里?” 龙雁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让人。童博道:“婆婆,请进。二弟,你去叫隐修。” 童战点头,马上快步进去了,而童博也领着龙雁与尹天雪一起进入了里面。很快,童战与隐修也进入了客厅,龙雁看到隐修,激动起身:“隐修……” “你……你是……”隐修眨着眼,一脸疑惑。 童战在他一旁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她就是有你书简的人,上面还有你开的药方。” 隐修道:“真的?我怎么不记得这事?” 童博把手中书简递给了隐修,隐修扫了一眼,奇怪嘟囔道:“还真是我开的,但是什么时候开的却记不起来了。你看我这脑子。小姑娘啊,你说说,我们什么时候见过面……” 龙雁是又惊又喜,隐修虽然不记得她了,可她却没敢一刻忘记这个人的样貌。真的是隐修,那……她的目光转向了童博,紧紧盯着他,流露出极为奇异的光芒,看的一旁几人都大为奇怪,尤其童博自己,更是感受到了龙雁身上那奇异的感情。 这叫他一时有些茫然,不明所以。 他忍不住道:“婆婆,你可是有事?” 龙雁勉强笑了笑,突然拉过一旁尹天雪,道:“没,我没什么事,是天雪……天雪从小就体弱,我此次来,是听说了你们童氏一族出山了,知道隐修医术高强,所以特意让他给看看。” “啊……”童战大吃一惊,道:“尹姑娘,你的身体……隐修,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看啊。” 童博、龙雁二人一时无不傻眼,怎么童战这么着急。 隐修没好气道:“你这小子,我老人家急忙忙的,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让我休息一会儿又不会死人,你着什么急。” 童战大声道:“你还废什么话,快点给我。”吼着,对尹天雪面色就是一变,即担心又柔和道:“尹姑娘,你快坐好,叫隐修给你看看……” 看着他这幅样子,童博忍不住笑了起来,龙雁看到他的笑脸,也跟着笑了,笑的很高兴,很奇异。(。) 582 金龙腾九霄(中) 不知不觉,晴朗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漫天的黑云极为突兀的遮蔽了阳光,把天地化作一片黑暗。 所有人都不觉抬头,奇怪的嘀咕:“怎么天气说变就变?”唯有两个地方的人,看着突然漆黑的天空,一一变了脸色。 御剑山庄、龙家废宅! 童博、童战、隐修与尹仲,各自面色奇异的看着天空。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又有人在开天眼?是谁?难道上一次没有成功吗?” 他们心中不禁大吼,但尹仲没有答案,童博几人却知道,童心已经成功开启了天眼。那这一次,开启天眼的会是谁? 童氏一族的人吗? 众人面面相窥,完全想不通其中的关节,倒是尹仲,突然有些明悟了,他想到了林长生说过的话,忍不住轻声道:“难道,他自己为自己‘开天眼’?这怎么可能?” 他目光闪烁,好奇与杀机纠缠在了一起,远远看着天空那突然又现的光华,身子一闪,登时往那里冲了过去。同时,虽不知其中缘由,但童博、童战、隐修、龙雁、尹天雪几人也纷纷纵身,往风暴中心冲去。 然而,行动半路的众人,无不齐齐停了下来,满脸骇然、震惊的看着天空。 漆黑的天上,乌云裂开了一个口子。一抹光华,缓缓透出,洒下了一片光亮。但慢慢的,光华渐大,却全不是阳光,而是一巨大的生物影子。 那是什么? 锋利的爪子从乌云中伸出,撕裂了乌云,修长、闪亮的身躯在光芒下闪烁,狰狞而巨大的头颅,慢慢探了出来----是龙! 金色的龙啊! 这一刻,不仅他们,凡是看到如斯印象的人,无不震惊、骇然的看着乌云中那翻腾的巨大金龙。一些人,更是直接跪拜下来,口中狂热的大呼大喊。 “吼!” 巨龙怒吼,响彻天地之间,无尽的电光突然就冒了出来,自乌云四面八方涌向巨龙,噼里啪啦的打在龙身之上,为其更增几分色彩。 “龙神功……” 几乎同时,尹仲、童博就跟心有灵犀一般,嘴中吐出了这三个字。但他们又无法相信,这般栩栩如生,横渡天际的巨龙,会是龙神功所化。 不说童博,尹仲自问,自己绝对做不到。 “金龙腾九霄,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整个人失神的站在荒郊野外,眼中全无往日神采。 这震惊的景象,看似惊天动地,但身处其境的林长生,却不好受。那天际突然冒出来的闪电,正是他与天地法则碰撞的结果。 这是他需要的,可这股庞大的能量,也深深刺激着他的身体。 最可怕的是,电光产生的麻痹力,不仅冻结了他的身体,竟连他体内真气也一时不受控制,只是沿着刚才的路线飞速奔腾。 这使得他与天地法则的冲击停不下来,而闪烁的闪电也连绵不绝,连续的从四面八方涌来,轰入他的身体之中。 如此下去,他的结局必定是爆体而亡! “不好……”下方,尹凤眼看雷霆三次后,依旧久久不散,惊呼一声,大吼道:“童心,快动手。” 童心点头,同样大声道:“就看童心的了。”他双手一合,又迅速分开,嘴中念念有词,手在胸前半空划动,带起玄奥的光晕。 “去!” 一抹微小的电流陡然****,斜上而去,看方向,正是那漫天雷霆。不,不是雷霆,而是竖在雷霆之下的一长长竹竿一般的物品。 电流打在上面,马上爆发出强烈的电光,并迅速吸引四周游离的电力,威能越发强盛。渐渐的,细长竹竿化作一粗长的闪电,横在天地间。 它,对天空的雷电产生了一股很大的吸引力。 而这,也正是林长生为了防止失控用的手段,结合了他武学、仙学、科学三家的道理,而特质的引雷针! 在引雷针的帮助下,天空强盛的雷电被一点点吸引而下,力道为之缓缓减弱,虽然林长生依旧是雷霆的中心,体内力量狂暴,但他终于有了平复体内真气的机会。 他一声声怒吼,周身光华越发强盛,整个龙形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快停下来,快停下来啊……”尹凤惊慌失措,嘴中不停喊叫,而童心也紧紧施力,操控法力,注入引雷针,吸引天地雷电。 慢慢的,林长生周身光华开始减弱,隐隐的龙形再次显露而出,而闪电的力量也在慢慢减少。 就在尹凤期待下,林长生再一次怒吼,巨大的龙形身体竟是凭空暴涨起来,瞬息便足足扩充了三四倍,那庞大的身影几乎压到地上。 他那一身磅礴真元带起的浩瀚压力,更是叫尹凤、童心二人全无反映的直接趴在了地上。 可是,还不等二人有所反应,刺目的亮光在那巨大的龙形身体上升起,隐隐的闷雷之声传了开来,二人都觉心头一震,便是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而在天地间,好似太阳一般的东西,在乌云下升了起来,照亮了整个天地。 那巨大的爆炸声,更是声震千里,叫所有人都无法忘怀,一些离得近的地方,更是直接被震碎。这一刻,山川破碎,大地龟裂,宛若一场大地震走过一般,把方圆百里破坏的一塌糊涂。 “童心……” 爆炸声中,童博、童战二人惊呼,两人几乎不顾危险,往那里冲去。而另一边,尹仲也冲了起来,他要确定,那个人如何了? 只是爆炸的余波,狠狠冲击着二人,叫两人根本无法靠近。当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这里时,这里除了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深坑,什么也没有了。 别说人影,就是林长生之前特意准备的那些东西,也全被蒸发的一干二净,连灰尘都没有留下。 “怎么会这样?” 几人面色都变得很难看,尹仲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高兴,又有些难受,忍不住想:“难道,老天爷真的不许人成神?不,我不信,我不信。我尹仲一定会成神,把天地踩在脚下。” 他隐隐看着那赶来的身影,也没了与他们一见的心思,此时,他只觉自己心中很乱,身子一闪,又快速冲了出去,眨眼就没了身影。 而后赶到的童战、童博就不用说了,各自为童心伤心。他们觉得,这等爆炸下,不可能有人能活下来的。 但是,林长生三人,全都活了下来! 水月洞天,曾经世外桃源般的避世之地,如今成了冰天雪地的时间。而林长生三人,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了水月洞天下的暗流之中,被水冲出了冰面,浮在玄冰之上。 隐隐约约间,水下透着一微微的红光,一闪而过。 林长生睁着眼,看着那离去的东西,暗暗叹息,这一次,却是灵境救了他一命! 灵境,灵境,从原著中,这东西似乎真的有灵一般。不过林长生也知道,这宝物或许有一定的自我程序,可以听到人的话,但绝对没有如人一般的灵智。 那样,就太可怕了。 而灵境会救他们,也是他的暗手之一。他早就想过会有危险,所以才埋下了这一手,在关键时刻利用童博的血,激活灵境。 想不到,这一手还真管用了,不然三人会如何,还真不好确定。 “这次,真是太危险了。” 不禁的,他也是一阵后怕! 趴在冰面上,他动了动手指,只觉浑身被撕裂般的疼痛,这一刻,他除了感觉到疼痛,再也感受不到其他了。他咬牙吸气,却不肯放弃,一次次引着疼痛,挪动身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感觉到了体内微弱的真气,他那一身磅礴的能量,几乎在雷电的威力下,被彻底轰散了。 它们去了哪里? 凭空消失了,自然不可能,而是被轰入了身体之中,散入雷电之内,成了破坏他身体的元凶。 可是,只要重新把力量汇聚,反吸闪电,他绝对可以更上一层。 这一点,也是他下定决心如此冒险的缘由所在。破而后立,纵然行动失败,吸纳雷电之力,也会给他不小的收获。 “给我起!” 咬着牙,林长生暴喝,乾坤九转陡然运行了起来,体内微弱的真气霎时形成一个气旋,飞速旋转,而那游走在周身的庞大雷电力量,也登时被吸引而入。 嘶…… 雷电一动,他疼的几乎断气,体内真气也马上被打断了运行。只是咬牙下,他强忍着,再次运转真气,飞速的吞噬一身的雷电之力。 可这股雷电之力,不仅庞大,而且强大,一如丹田,几乎击溃他那微弱的真力。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纵是真气崩溃,也要强行吸纳,不然就麻烦了。 一次又一次,在他真气完全消失后,空空的丹田似乎化作了一个黑洞,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浮着。那看似不大的吸引力,却一下子就把丹田四周的雷电吞了下去。雷电炽热的力量,尽入其中。这一刻,林长生感觉很奇怪。似乎丹田里很热,却又透出一股温良。 他惊喜交加,知道自己成功了。 细细感受下,丹田里火热的雷电之力全然没了破坏之力,反生机勃勃,全不似雷电化成的力量。 而就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他的丹田气海中陡然冒出了一股更加庞大而诡异的能量,进入化入其中。只是一瞬间,他近乎干涸的能量,竟满满的充斥了丹田气海,甚至隐隐透出鼓胀的感觉。 “这是……” 林长生一愣,感受着这股新冒出的力量,体悟着其中的火热与死寂,恍然道:“是诛仙剑的煞气与八荒火龙的能量。倒是把他们给我了……” 暗道一声,他更觉欣喜,这股力量,终于融入了自身,为自己所操控了,这也是意外之喜了。有了这两股力量的帮助,他的把握更大了。 深吸了口气,他身子一动,迅速盘膝而坐,也不顾周身闪烁的电光,全力运转功力,吞纳着那不受控制的狂暴雷电力量。 就在他全身心吸纳周身庞大的雷电之力,修补破损的身体时,尹凤、童心都一一醒了过来。尹凤对水月洞天并不熟悉,但这个坑洞他却认得,正是她与林长生离开时的地方。 童心,对这里就更加熟悉了。 二人都是一阵大呼小叫,尹凤注意到一旁电光闪烁的林长生,见他无事,大喜,忍不住上前,但还不到身前三米,就被一股可怕的电光给崩飞了,整个人身上冒起一阵黑烟。 童心一见,大呼好玩,想也不想就跳了上去,但同样,他也被崩飞了,甚至身上隐隐传出一阵肉香,疼的他大呼小叫。 尹凤怕吵到林长生,马上上前对他破口大骂,手打脚踢的拉扯着他远离了危险的林长生。 二人就立在冰面上。尹凤眼中全是林长生,满脸欣喜、担忧的看着他。童心一开始还觉得好玩,但很快就觉得无趣了,见尹凤也不理他,便奇怪的看着四周道:“这里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都被冰封了?” 他嘀咕着,看了一眼两侧的山崖,嘻嘻笑着,马上奔腾而起,迅速的沿着冰封的山壁,往上掠去。只是山壁太滑,以他的功夫,一次也没有成功。这叫童心高兴的大呼小叫,不停的试验。 尹凤还因为动静看了他几眼,但很快就不观注他了,而童心自己也玩的高兴。 不知过了多久,童心竟是从断壁上上去了,许久都没了东进,尹凤却也没有注意。直到,童心红着眼睛,哭哭啼啼的走到她身后,才再次惊动尹凤。 她一看童心的样子,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了?” 童心哭喊道:“父亲,父亲不动了,长老们也都不动了,全都被封在了里面。水月洞天里没人陪童心了,童心好伤心。” 闻言,尹凤松了口气,安慰道:“你放心,大家都会好起来的。你难道不知道,童博、童战两人出去,就是为了找救援大家的办法。等他们回来,这里就会恢复到以前那样了。” 童心眼睛一亮,也不哭了,高兴道:“真的?大哥、二哥那么聪明,一定可以成功的。”说着,肚子却是咕噜噜叫了起来,他也全然没不好意思,面色惨兮兮道:“可是大姐姐,童心现在饿了,万一饿死,就等不到大哥、二哥了。我们先吃东西好不好?” 尹凤无奈,看了一眼全然没有醒来迹象的林长生,对他道:“好。我们去找吃的。”(。) 583 金龙腾九霄(下) 好几日了,林长生盘坐于冰面上,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与之前不同的是,他周身的雷电已经彻底消失,化作了微微金芒,遍布在他身周,阻止着外人的靠近。 尹凤、童心这些日子都陪在他身边,饿了,就去寻些吃的,然后默默的蹲守着。 这样的日子,尹凤全然不知还要多久,却甘之如饴,乐在其中。 而就在林长生养伤进化之际,外面的风暴也渐渐平息了下来,一切似乎又在往原点走,林长生虽只是昙花一现,却给人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也因他的关系,一些东西改变了,一些东西却没有变。 童博、童战几人出来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解救水月洞天。 尹仲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回到水月洞天,找到灵境,治好自己的伤。 两方看似牛马不及,实则目标一致,都需要回到水月洞天。只要回到这里,他们才能得到各自想要的东西。 期间,自然也有各种各样的故事,就如尹仲以为童博是童家新任族长,所以要他娶尹天雪,而童博为了童氏一族,也甘愿牺牲。 又如野心勃勃的赵云,或许这次她没有与童博发生各种误会,没有喜欢上她,但从她的所作所为来看,她的野心很大,根本就不是什么因爱成恨。 所以,她依旧算计着,把自己算计成了御剑山庄的少庄主夫人,并暗暗的计算着成为庄主夫人,去掉那个“少”字。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不同点,那就是血莽还活着,这叫尹仲可以暂时控制自己的伤势,不会如原著一般,需要吸食人的精气,才可保持不死。 而且血莽在手,尹仲也更加有自信了。原著中,他以童心为帮手,如今有了更好控制的血莽,显然是更高一筹的。 但这点,童博等人也不是没有想到,所以围绕血莽,几人曾有过一场激烈的争斗,可惜最后尹仲还是保住了血莽。 这叫童博等人无奈,却也不得不启程赶往水月洞天。 闯过外面的结界,几人从暗流中一一潜入,踏上冰面,尹仲面色陡然变了,失声道:“这里怎么会成了这样?” 童博笑道:“你会不知道?我们还是走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突然抬了抬手,扬了扬刚刚在水中得到的铜镜。 他还记得这面镜子,可上次意外得到时,明明是石头镜,如今却成了铜镜模样。 而尹仲,也瞬间被铜镜吸引住了目光,失声道:“灵境……把他给我……”后面一句,声音陡然加大,隐隐成了喝声。 童博、童战等人都是心头一惊,二人对视一眼,纷纷后退,童博更是纵身而起,大声道:“想要灵境,跟我来吧。” “把灵境给我……”尹仲惊怒交加,周身气劲环绕,整个人腾飞而上,直往童博扑去。 童博虽有所预料,却也想不到他动作会这么大,好在下面童战、尹天雪等人齐齐攻击尹仲,拖延了一二,这才叫童博飞速闪躲,快速向上而去。 他后面,尹仲紧追不舍,童战、尹天雪、豆豆、隐修几人也紧紧跟着。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童镇冰封之地,童博停了下来,而尹仲也终于恢复了几分冷静,他看着四周被冰封的一切,再次问道:“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童博冷笑道:“你会不知道?” 赶来的童战也道:“他不知道?他骗谁啊?血如意一直为他尹家之物,他会不知道血如意一碎,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尹仲恍然,哈哈大笑道:“原来,这是血如意造成的。你们焚尽心思,把我引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开这里的冰封。哈哈……”他笑的更欢了,语气中满是畅快,但很快,他的笑声竟有了一股悲愤与愤怒,叫童博、童战几人暗暗奇怪。 突的,他笑声停住,猛然抬头,目视苍天,手高抬,指着那虚空,大声道:“老天爷,这是你的意思吗?我尹仲不会屈服的,一定不会。”话毕,头一低,目光惊人的盯着童博等人道:“你们以为我能解开血如意的冰封……哈哈……你们错了,我解不开。” “什么?” 童博等人无不面色大变,连心跳都慢了半分。也就在此时,尹仲眼睛一瞪,喝的一声大叫,身子如电光幻影,猛然冲向了童博,磅礴劲力直接在他双掌间炸了开来。 “小心……” 几人纷纷变色,尹天雪、童战、隐修三人更是直接被那巨大的力道震了开去,童博聚力抵挡,却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是尹仲并非在攻击他,而是他手中的灵境。 所以这一击,看似严重,实则对他却没什么太大的伤害,唯有灵境,被高高的打飞到了天上。 “灵境……”看着那阳光下微微闪光的灵境,尹仲也激动了起来,身子一闪,就扑了上去。但此际,远处一道人影爆闪而来,猛的扑向尹仲。 同时,大喝声也跟着响起:“你打我大哥、二哥,不是好人。童心要打你。” “童心……”童博、童战心头都是一震,惊喜的看着那突然出现的熟悉身影,紧跟着又担忧了起来,纷纷叫道:“童心,小心。” “给我滚开!” 尹仲爆吼一声,气劲如山似海,滚滚而发,沉重异常。可叫他诧异的是,汹涌而出的气劲只是把童心推了开去,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大的创伤,反倒是童心双掌间隐隐泛起的电化,闪过了他一身雄厚真元,擦在了他的发间,阻了一阻他的动作。 而童博也回过身来,趁势而上,猛的打向尹仲,把他完全阻拦了开去。童战更是直接扑向灵境,正好握住落下的灵境。 可是,灵境在他手中却如火一般的滚烫,就如他第一次拿起灵境时,此次也一样,刚刚握住,他就“啊”的大叫一声,顺手把灵境给抛了出去。 不过童战也是不凡,关键时刻,抛砖的力道旋了一下,使得灵境直飞往远远落去的童心方向。 “我的……”童心怪叫一声,脚一沾地,人既纵起,一把抓住了灵境。可就如刚才的童战,童心才把灵境握住,就哇哇大叫起来,想也不想就把手中灵境给扔了出去,嘴中还不停大叫道:“好烫,好烫,好烫……” “不好……” 看到灵境飞离的方向,尹天雪、童战等人脸色都变了,尹仲却是从恼怒变作惊喜,当即狂吼一声,周身泛起血光,整个人瞬息间化作一条血色巨龙,腾龙而起,龙爪直往灵境抓了过去。 “龙神功……” 童博不甘示弱,同样用出了龙神功,化作一泛着青色的巨龙,怒吼连连。 两龙激斗,气劲激撞下,把童战等人一一隔离了开去,唯有灵境处在两人中心,被两人力道打的上上下下,起伏不定。 终于,随着两人力道越来越强,灵境在两人功力下,发出了一阵不正常的光晕。这股光晕看来颇不起眼,但微微一震,似乎连时空都有了片刻的静止。接着,二人都是啊的一声惨呼,周身龙形顿时崩溃,两人倒飞而回,远远的砸在地上。 而他们,喷洒出的鲜血,则在阳光与灵境光华下,闪烁着耀眼光华。 “大哥……”童战大惊,马上奔了上来,扶住童博。 尹仲则自己起身,面色惨白,全无一点血色。他恶狠狠的盯着童博,目光不甘的看着落在地上的铜镜,嘴中陡然长啸。 伴着他的啸声,几人耳边似响起了嘶嘶的声音,脸色齐齐一变。 “不好……” 此际,童心“啊”的大叫一声,似欣喜道:“大蛇,是大蛇啊……好玩,好玩……”他孩童心智,又有童氏一族的天赋异能,从小就跟各种猛兽玩到大,根本就不怕这大蛇。 御剑山庄时,大蛇杀人,童心还揍了他一顿呢。此时又看到这大蛇,他不仅不害怕,他非常高兴,整个人一纵,竟然直接压了上去。 尹仲面色一变,暗道不好,尹天雪却趁势一动,拦住了他的前进路线。尹仲盯着她,恶狠狠道:“你这个不孝女,真想阻拦老祖不成?你难道忘了,是老祖治好你的?” 尹天雪哼了一声,淡淡道:“尹仲,你我恩怨纠葛,没什么好说的。” “好!今日就让我尹仲看看,你们这些家伙,是否杀的了我。”他一声狂吼,整个人飞纵,庞大的气劲再起。可比起刚才,明显虚了两分。 “天雪小心!” 童战心优尹天雪,马上也扑了上来,与她一起阻拦尹仲。只是,尹仲纵然受伤,也远非二人可以对付的。没有童博的龙神功与童心的天赋异能,这只病老虎,依旧可以伤人。 几招间,二人便被尹仲轰飞,重伤不起,童博不得再次尽力而上,与尹仲纠缠在一起。此际,他手中多了一把宝剑,一把剑身上雕刻着龙形的宝剑。 这正是尹仲一直忌惮的龙神剑。 龙神剑出,童博如虎添翼,竟是一时压制住了尹仲,而尹仲的旧伤,也越发严重,整个人越来越无力。 众人,一记对轰后,两人纷纷倒飞而出,倒地不起,口吐鲜血。巧的时,二人的血,再次洒在了灵境之上。灵境的光华,被缓缓激起。 “为什么?你跟我一样,都是偷学龙神功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尹仲不甘的问道。 童博笑了一声,惨然中却不失风度,他大声道:“龙神功本就是我家传绝学,何来偷学?” 尹仲眼睛一瞪,恍然道:“你是……你是龙泽的儿子?” “正是龙博!”回答声透着一股坚定的决心,他,竟是再次站了起来。这一刻,尹仲失色。 同时一时间,就在不远处,林长生静静的看着那一站一倒的二人,轻声笑道:“看来,自己对他的刺激,也不是没用啊。童博,果然不凡。” 地底城中,他对童博出手,除了要带走童心,也正如他对尹仲说的,在培养另一个人,也就是童博了。 他了解龙神功,自然知道童博的情况,所以出手之际,直插他龙神功的要点,强行割断他意识与功力的联系,使得功力自发运转,刺激周身潜力。 如此情况下,虽短短几日,却叫他有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不过这么做,虽然可以使得童博快速进步,却也对他造成一定的伤害。 但林长生相信,这种伤害不会对他有太大影响。不要忘了,尹仲活着,龙腾那家伙看似死了,可最后的精神也隐匿在龙神剑中。 只要灵境开启,自然使二人重现世间。 到时,童博的消耗,怕是会自动被他遗留下的力量给补全的。 “灵境,该到了你了吧。” 他目光闪动,死死盯着光芒越来越强的灵境。伴着童博一步步的走来,灵境自动飞了起来。这叫两人都是一惊,目光齐齐转向了灵境,童博也停下了脚步。 闪烁的灵境,过往的画面在飞速流动,尹仲、龙腾的一生,似乎都出现在那小小的镜框之内。只是,这短短的一瞬,又有谁可以记住呢? 而这,也不重要了。 因为灵境的光华,在这一刻分别洒在了尹仲与龙神剑上。两股神秘的力量在光华下复发,升腾开来。 “哈哈……”狂笑声响了起来,在这肆意、畅快的笑声中,尹仲一点点站了起来。仔细看,那胸口鲜血横流的狰狞伤口,早就消失了,只留下白净的肌肤。 童博心中震惊,却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明明疲惫无力的身子,此刻却充满了一种爆炸性的力量,那缓缓流淌的龙神功劲力,更是在一次次运转中暴增起来。 “啊……” 他大叫一声,神情变了,双眼中多了一抹与以往全然不同的神色,那是军旅之人才有的坚毅执着之色。 “龙腾……”一声大吼,尹仲的身子借风而起,浮于半空。他眉发皆白,似化作了百年老者,可那一脸如婴儿般的肌肤,却诡异、骇然。 “龙腾,从今天起,你龙家绝后了。哈哈……” “有意思了,你们两个家伙终于都出现了。正好,此次就借你们的手,为我再添两分助力。”林长生也笑了,和风细雨中,缓缓而来,阳光在他身后,映着他的身影,衬托的他如天神一般。 他这一动,也自然而然的把两人目光引了过去。两人,齐齐变色。 刚才,他们还没有想到,此刻却明白了,童心没有死,这个人,自然也可以没死。 林长生灿笑的看着两人,开口道:“今日,龙腾九霄。三龙争锋,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唯一!”(。) 584 金龙腾九霄(续) 静! 水月洞天内,一时有些静的可怕! 四周,依旧被冰封着,没有任何的活物。那几个清醒的人,也都被三人骇人的气势远远的迫了开去,大气不敢出。 与血莽玩的欢乐的童心,也停了下来,嬉闹的脸上多了一抹认真,与之前全然不同。他一旁的血莽,伤痕累累的躺在脚下,嘴中嘶嘶的吐着芯子,微微摆动着身躯。 童博目光闪动,气势越来越强,似乎没过一分,他的功力就强盛一分。突然,童博身子一转,身影幻化,往远处飞速奔去。 林长生笑了一声,看了一眼尹仲,转身追了上去。 尹仲淡哼一声,脚下狂风四涌,周身带起血色,裹挟着凛凛威势,飞压而上。 三人如一条拉长的线,瞬息消失,又瞬息出现,只是他们出现的地方,却已不是刚才了,而是在荒无人烟之地。此地,正是林长生初来时的地方。 在不远处,便是地狱岩了。 三人各立一方,成三角形对峙着,谁也没有开口,只是神情奇异的看着对方。久久,尹仲盯着童博突然道:“你不是童博。” 童博笑了,大声回道:“但你还是那个嚣张狂妄、野心依旧的尹仲。” “哈哈……”尹仲笑了,笑的很畅快,他拍着自己的胸口,发出碰碰的闷响,嘴中道:“我成功了。” 童博丝毫不以为意,依旧大声回道:“纵然如此,纵然你修成了千年不死之身,心意不改,也只是一个祸害千年的狂魔而已。” “哈哈……”尹仲笑的更大声了,他目光一转,手指着林长生道:“那他呢?他与我一样,都是不死人。龙腾,今日两个不死人在,你纵是千秋奇才,又能如何?” 童博转过头,神色凝重的看着林长生,没有开口。 刚刚,一直没有说话的林长生,才道:“尹仲,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尹仲笑声止住了,皱眉看着他。 林长生淡淡的扫视着两人,道:“不死人?那是什么?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不死人。尹仲,你活了五百多年,就以为自己真的不死吗?若非此次灵境助你,你的伤足以要了你的小命。” 尹仲、童博二人都没了表情,心里也觉得一阵莫名其妙,乱糟糟的。 林长生则继续道:“不死……长生不老……这一直都是人类的梦想。可惜从人类诞生到现在,从来没人实现过。你觉得自己活得长,就是不死。可是,你确定自己是不死吗?如果你现在无法再进步,随着岁月流逝,你还能活多久?” “在我看来,所谓不死,并非真的不死,而是我们自身在进步。这种进步,延长了寿元。”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一个人太过寂寞,所以想要助你一臂之力。但是,我不仅会助你,也会帮助另一个人,因为我不知,你们谁对我的帮助更大。或者说,你们两个人一起,才会对我有更大的帮助。” “童博,就是我培养的另一个人。” “尹仲、龙腾,你们两个纠缠五百年的恩怨,在我眼中算不了什么。我在意的,是武道。今日,你们二人都处在巅峰,远胜当年。而我,也正处于突破的边缘。踏出这一步,我将成神!” 神之一字,滚滚而出,给了两人绝对的震动。 什么是神? 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定义,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神通广大。童博,或许没那么多想法,但尹仲就不同了。他觉得,自己成神了。 可如今有人告诉他,他不算神,而他自己才是要成神的人。这自然叫他愤怒! “吼!” 仰天长吼,林长生周身金光四起,隐隐间,一条金色的巨龙在他身后盘旋环绕。他被那巨大的龙躯包裹着,却又清晰的呈现在二人眼中。这般奇特的存在,叫两人心头都是一震。龙神功……一种进化的龙神功。他们无法想象,这个人竟然把龙神功修炼到了如此境界。 连当年那位创造此功的前辈,也是远远不如吧! 金龙搅动,带起磅礴的压力,尹仲、童博都不禁动了,周身气劲闪烁,抵抗着金龙带来的压力。只是,这还远远不够。 林长生眼内闪烁,随着他的动作,金龙那巨大的目光似乎也亮了起来,金光下,一抹漆黑活灵活现,宛若真的龙眼,逼视着二人。 二人都是心头一跳,周身气劲更为强盛,隐隐间,竟是把气劲连在了一起,对抗林长生带来的压力。 “哈哈……”莫名的,林长生大笑了起来,笑声中,金龙舞动,长长的尾巴横扫,卷起漫天沙尘,遮蔽了天空。在那滚滚黄沙中,两抹金光就如挂在天上的两个太阳,明亮而刺目。 “吼!”“吼!” 两声龙吼,齐齐而起,血色与青色在交织中冲出沙尘,迎着夺目的金光,直冲而上。 金龙再吼,虚幻的身躯突然凝视了几分,那隐隐的上肢几乎凝聚出了闪亮的鳞甲,而就在它的腹下,两只利爪突兀的踏出,直接抓向青红二龙。 轰! 三股力量相击,狂暴的冲击瞬间把四周的山体崩碎,溅起的泥沙被卷入狂风之中,冲天而上。 “吼!” 三龙齐后,金龙探爪,青龙搅动,红龙飞击,三龙相杀,天象为之大变,漫天乌云瞬间遮蔽了整个水月洞天,狂风雷鸣遍布天地之间,不绝于耳。 三股强大而可怕的力量,直透天际,生生把乌云捅了三个窟窿,透出三色不同光华,宛若三道通天的光柱,立于天地之间,震惊世人。 远远的,各人互相凝望着,震动的说不出话来,就是尹凤,也全然没了话语与担忧,只剩下浓浓的震惊之色----他们无法想像,人的力量,竟可强悍如斯! 这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这是一场无法想象的战斗,但战斗的结果,却无人可知。唯有那几个观战的人看到了那横行于天际的金色巨龙。 灿如星辰的双眸,闪亮照人的鳞甲,锋锐似刃的利爪……长长的身躯,似连接了天与地,宛若一座通天的金色天柱。 漫天的乌云下,是它照亮了世间的一切,也是他,一声长长的怒吼,吼散了那乌压压的云层,使得阳光重新透射在大地之上。 只是阳光下,金龙身影渐渐变淡,直至消失。 那这三人大战的结果,到底如何了呢? ……………………………………………………………………………………………………………………… 地狱岩下,林长生横躺在一隐秘山洞内,周身金光点点,眼睛禁闭,全然不知外事。他,已然昏睡了五年!不过,他并非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脑海中,想到的却全都是自己的一生。 似乎,他用五年的时间,又经历了一次自己的人生,而他的身体,也在进行着莫名的蜕变。 前面他就说过,距离突破,他只差一步。以开天眼之法,强行摄取天地能量,补充自身,打破血脉极限。这办法没错。 可是,这办法对他的伤害,也极大。为了修补身躯,他吸取来的能量,大半都浪费了。剩下的能量,根本就不足以让他突破。 但他知道,那些浪费的能量实则是改变了他的身躯,只要能把这些改变彻底发挥出来,他就能完成一次蜕变。这就是所谓的破而后立了。 所以,他等待着尹仲与龙腾的大战,而后现身,与二人相斗,用两人联手的力量,来压迫自己。 他成功了! 最后一刻,他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强大,并以那强大无比的能量,一举把二人齐齐轰入了地狱岩内。只是,此次突破,似乎有些勉强,叫他无法把握体内那突然暴增而变化的力量,所以才陷入昏睡之中。 而这一睡,就是五年。这五年,正是他彻底蜕变的五年。醒来后,他将彻底进化,用武侠仙侠的说法,就是蜕去凡神,成就仙魔之体。 同样,五年间,大有变化的不只是他,还有尹仲与童博。 原著中,尹仲就是被童博打下了地狱岩,但是,地狱岩根本消灭不了尹仲,反而助他一臂之力,使他完成了进化,成为了所谓的魔。 现在,尹仲同样被打下了地狱岩,一样被烈火锤炼,完成了最后的进化。但同样进步斐然的,还有与他一起被打下地狱岩的童博。 原著里,为了镇压尹仲,灵境就曾吸入童博。此次,灵境也在自发的发挥效用,助童博一臂之力。而为了与尹仲对抗,童博也不肯放松丝毫。 在这压力与助力之下,他的进步是极为可怕的。短短五年时光,用脱胎换骨来形容也不过分。只是,他到底不是尹仲与林长生,远没有达到二人的境界,所以他不能如两人一般,具备一定的不死特性。 而现在,灵境灵力大耗,已然有些压制不住尹仲了。 地狱岩下,大地突然颤动了起来,嗡嗡声响个不停,高处,更有山石掉落,砸下山谷之中。远远的,两道人影飞速奔了过来,快步钻入了山洞之中。 只听一人道:“也不知怎么了,这两年地狱岩震荡的越发列害,真担心它会突然塌掉。” 另一人道:“塌掉?那或许更好。起码那样,我们可以试着找到出路。” 第一人闻言,没有计划。她从小在这里长大,有没有出路,并不是很在意。但另一个,就不一样了。她想要出去。 而这两人,正是尹凤与尹天雪。 尹凤不用说了,正是她看到林长生自高空坠落,不顾安慰,扑了上去。二人,直接从上面掉了下来。只是因林长生周身力量澎湃的原因,才安然无事。 尹天雪就不同了。 她是被赵云算计,打落地狱岩的,当初就受了重创,险些身死。只是为了童战与复仇,她生生挺了过来。可惜,地狱岩下的食物奇特,许多东西都无法食用,尹天雪不知,误服毒果,使得她伤势更加严重,甚至全身溃烂。若非被尹凤发现带了回来,怕早已死透了。 原著中,也正因此,才有了后来尹凤整容成尹天雪的模样,代替她的人生。而在此时,这点有了变化,因为林长生进化的原因,周身弥漫着一种奇特的能量,尹天雪初初靠近,就感觉自身伤势与毒素减弱了许多。这叫她暗暗欣喜,与尹凤商量下,二人便经常待在林长生身旁,吸纳他周身逸散的能量。 如此,她的伤势好了,毒素也被彻底清除,整个人不仅恢复了,甚至功力也在一步步的提高。 只可惜,地狱岩难以进出,不然尹天雪早就出去找童战去了。 然而,正如尹天雪说的,这些日子地狱岩震荡不停,山石更是时时掉落。如此下去,这群山深渊之地,说不得真的会塌陷。 到时,说不定就有出路了。 而这,也是两人原著中出去的办法。 坐在石床旁,尹凤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林长生,暗暗想道:“与他一起,即便不出去,也是极好的。” …………………………………………………………………………………… 水月洞天,童战看着手中丢失五年的灵境,眉头紧皱。 灵境,现身了! 他心中又惊又喜,喜的是灵境现身了,或许大哥也会出现。但,尹仲与那个人呢?会不会也一起出现? 想到那两个人,他就忍不住烦恼。近来,他总是感觉到强烈的恶意与寒意,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童氏一族。 几番占卜下,也叫他大为震恐。 为此,他甚至不得不派六大长老出山,去世俗购买兵器,以作防备。而今日,他竟是再次看到了灵境。它出现的那般突兀,突兀的叫人害怕! 就在他暗暗犹豫,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突然听到人群中一阵骚动,心头一个激灵,手一翻,把灵境藏在了身上,快步走了出去,嘴中道:“怎么回事?” 远远的,便听一族人道:“族长,不好了,童心突然晕了过去。” “什么?”童战大惊,快步奔走,嘴中还喊道:“快去叫隐修与六大长老。” 很快,众人齐聚童心的房间,连龙雁与豆豆也来了。隐修、六大长老一番检查后,都不得要领,隐修更是奇怪不已,嘀咕道:“真是怪了,童心这臭小子明明身体强壮的要死,怎么会突然晕过去?没有理由啊。” 童战本就烦扰,此时听了,更是升起一股怒火,吼道:“你废什么话……” 众人都吓了一跳,隐修也是脖子一缩,嘀咕道:“什么废话,我说的是实话好不。” “你……”童战更为恼怒,但转动间,却突然看到童心睁开了眼睛,大喜。只是他嘴巴张开,还不及出声,躺在那里的童心突然出手,一把制住了他,把他拉在身边,对着众人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的话很奇怪,可叫其他人更为奇怪的是,他的话全无稚嫩,且条理分明。这,还是童心?(。) 585 齐齐现身 “童心,你在干什么?我是你二哥……”童战惊喜的心情愕然、不解,还带了一点点愤怒。 制着他的童心眉头一皱,目光一一在众人脸上扫视,发现他们都是一幅错愕、诧异、惊奇的模样,心头更觉惊异。 但不知为何,他脑中就是想不起有关这一切的记忆。似乎他脑子中,一片空白。 只是,人活了这么大,怎么会是一片空白呢? 童心暗暗深吸了口气,开口道:“是吗?但我都不记得了。你说,我叫童心……童心吗?”他头颅微低,手微微松了开来。 童战迅速转身,抓着他的肩膀激动道:“童心,你的不记得了?” 童心看着他,镇定道:“不错。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 “怪了,怪了,真是怪了,怎么会这样?”隐修在一旁大叫道:“难道是离魂症?没道理啊。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晕了过去,还换上了离魂症,这是什么道理?” 一旁六大长老齐齐对视一眼,也暗暗觉得奇怪。童战更是脸色铁青,身子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面上有些惊慌。 隐修见他面色不对,好奇道:“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童战没有说话,怔怔的看着童心,良久,才伸手缓慢的抽出腰间的灵境。 看到此宝,豆豆、隐修等人无不惊呼道:“灵境!” ‘灵境?’童心暗暗诧异,莫名的觉得有些熟悉,目光也落在了童战手上那面古拙宝镜之上。只是宝镜就与一般的镜子一样,全无任何不同。 童战沉声道:“这几日,我经常感受到有恶意,似有人要对我童氏一族不利。为此,甚至派出六大长老去世俗购买兵器,以防万一。刚才,我睡不着,一个人在外面乱走,到了地狱岩附近,突然就发现了这消失五年的灵境。然后,族人说童心出事了……” “灵境出现了,那童大哥呢?童大哥在哪里?”豆豆焦急插话道。 童战摇头,道:“没有发现。只有这面灵境。不过我与豆豆想的一样,都觉得灵境出现不同寻常,可能与大哥与另外两人有关系。现在童心出事,也可能与灵境有关。” 天行长老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出手,问问灵境,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童战点头,道:“好。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六大长老齐齐道:“我们去准备。” 很快,六人准备好了,一行人齐齐进入了一间密室之中,童战坐于灵境之前,六大长老围于一侧,童心、豆豆、隐修等人在静静的站在一旁,或焦急、或好奇的等待着。 随着六大长老施法,童战慢慢开口:“灵境,我以童氏族长之名,命你显现有关童心之事。开……”他手拂过镜面,平静的镜面荡起点点涟漪,隐隐间,刺目的红光从里面爆了出来,几人都不禁闭上了眼睛。但是,待他们睁开眼,灵境却恢复了平静,没有任何的变化。 “怎么会这样?”隐修失声。 童战皱着眉头,喝道:“灵境,我以童氏族长之名,命你显灵……”他聚集功力,再次拂向镜面。可惜,宝镜平静,全无任何显化。 “这……”童战、六大长老全都茫然了,这怎么回事? 童战不死心,再次大喝:“灵境……”话才出口,整个密室突然剧烈的摇晃了起来,众人身子跟着颤抖,上面灰尘哗啦啦的掉落,让所有人无不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童战大喝,飞速起身奔了出去,只见外面,大地震荡,山峰摇晃,似世界末日一般。“这到底怎么回事?” 隐隐间,他耳旁听到了轰隆隆的声音,似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爆发了,隐隐的红光在远处升起,映红了半边天际。童战失色:“那是,地狱岩……” “童大哥……”跑出来的豆豆,同样看到了这般变色,面色一变,又是惊讶又是欣喜,竟不管不顾,飞速往那里奔去。 “小心……”童战叫了一声,也紧跟而上,其他人一看,无不快步跟上。 几人速度很快,但异象变化更快,震动与红光,都只是眨眼的功夫,待他们来到地狱岩,一切异象都没了,而这里似乎也全无变化。 “不对……” 一直跟在众人身边,没有出声的童心突然叫了一声,转身就走。 几人讶然,童战叫道:“童心,你干什么?” 童心没有回答,只是快步往一旁走。童战一看,也跟了上去,其他人见了,无不一一跟上。前面,童心眼内光华闪烁,明明全无一物的虚空,在他眼中却呈现出不同的色彩,他似乎看到了隐隐的气流,来自地下。 逆着气流,童心直入荒芜的大山之中,走了良久,才停下脚步。同时,童战也追了上来,立在他身边,惊讶的看着前面的巨大裂缝。 这是一座不大的石丘,宛若一块立于地上的巨大岩石,坚固非常。但此时,岩石却彻底离开了,出现了一条裂缝。 不同寻常的是,这条裂缝是向下的,低头看轻,根本就望不到尽头。 “这是什么?” 赶来的诸人看着这巨大的地下裂缝,无不吃惊。隐修失声道:“莫非,尹仲那魔头也从里面出来了?” 豆豆惊叫道:“童大哥,会不会是童大哥?” 龙雁也道:“也许是他们两个一起出来了。豆豆,我们下去,一定要找到博儿。” 便在此际,幽深的地缝内,远远的传出一声惊喜的呼喝:“童战……” …………………………………………………………………………………………………………………… 煌煌高城下,两道人影抬头打量着那不知存在多久的沧桑城墙,颇有中恍然隔世的感觉。 林长生道:“凤儿,你想不想去见一见尹仲?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 尹凤哼了一声,眉头皱起,显然对尹仲没什么认同感。也对,沉睡了五百年,她早已忘记了过往的记忆,而尹仲自己,怕也把这个女儿彻底埋葬在心底了。 林长生笑道:“你放心,现在的尹仲不同了。他的心,已经恢复了纯净。只是可惜了……”摇了摇头,却也不知他在可惜什么。 尹凤道:“林大哥,还是算了,我不想见他。” 林长生道:“也罢。不过我们要住在这里,早晚会跟他见面的。走,我们进城。” 几年前,二人买下的小院,早已荒芜了,里面长满了杂草,屋内遍布灰尘,显然无法住人。但尹凤却不在意这些,而是很高兴的收拾着。 看着忙活的她,林长生心中淡淡的,没什么炽烈的感情,也没什么伤感,直入一条平淡的小溪,不起涟漪,却又暗藏暖意。 一番蜕变,变的不只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心灵。 爱情,是奇妙的东西。一个人,一辈子能经历几段澈骨铭心的爱情呢? 这没法说! 但对之前的林长生来说,爱情是伤感的,因为他与爱人的分别,从来都是身不由已。只是现在,他的蜕变让他彻底悟了。 如火般炽烈的爱情虽然动人,但真正的感情,还是要细水长流,平淡温馨。既然如此,又何必伤感呢?那只会叫两人都不痛快,唯有平淡的接受它,才是最合适的。 不然,人这一辈子一段情,也就够了! “或许,与尹仲一起结婚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莫名的,他心里突然多了一些恶趣味。 入夜,收拾一些的屋子里,二人就如夫妻一般吃着饭菜。尹凤吃的很开心,脸上除了笑意就剩满足了----因为饭菜是林长生做的。 这一夜,两人都没有入睡。一个在房间里,脑子里想的都是隔壁的男人与这几日的情景,恍若做梦一般。一个,则怔怔的体悟着自己的变化。 此次蜕变,他是从里到外,无不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心灵上面就不说了,人生就是这样,就连普通人都一样,更遑论他这个武者了。 最显著的还是身体的变化。 他此刻的身体,就如开启了所谓的“x”基因一样,彻底与过去做了告别。 这其中的韵味,言语还真不好细说,就如最明显的体重吧,他看似与之前不一样,但体重却增加的近十倍,变成了一个重达两千多斤的怪物。 可奇妙的是,他对身体的操控,全无一点生疏,走起路来,与过去也没什么不同,便是与人的交往,也没有任何不一样。 似乎,除了他感受到自己的体重外,其他人都感觉不到这种变化一般。 这是最浅显的,而在内里,他发现自己的血液带了一些淡金之色。以前,一利用神通,他就会或多或少的呈现金色,尤其是把真气发挥到最大效用时,更是金光闪闪,宛若一个小型太阳。而现在,这金色渗入到了他的血液之中,反倒是外面,没了这种变化。 这是两个比较明显的方面,其他种种,可谓说之不尽了。林长生最关心的,还是这种变化给他带来的改变,也就是真元方面。 这方面,自然有极大的变化,这个变化甚至有些不可思议,叫初醒来的他完全蒙了。直到现在,他都想不透,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丹田气海,依旧存在着。里面也依旧存储着庞大的真元,可以运功、可以修炼。但是,他主要的力量来源,却是心脏。 似乎,心脏成了他新的丹田气海,而原本的丹田气海,只是一个备用的了。两者间,有了直接的联系,可以把丹田气海的力量过度到心脏,从血液开始,便运周身。 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甚至其中莫名的联系,也叫他莫名其妙。 真气修炼,基本上说,就是从血液开始的,把其中精华,凝聚成一点点的内力,汇聚到丹田气海。这么看,血管似乎也与经脉有联系。 但实则,两者并没有直接的联系,只是气化时,力量的汇聚罢了。而现在,这个过程反了过来,林长生的感受也更加明显。 明明没有关联的两者,莫名的就关联在了一起,经脉与血管,形成了一个彻底的循环。好在,这是顺流,不然血液倒灌经脉,还不知会出什么乱子呢? “算了,多想也是无意,还是先适应吧。”摇摇头,他看了一眼外面,却见微微光亮透了进来。不知不觉间,天就已然亮了。 呼了口气,他也没了睡意,起身推门,走到了院外。 感受着外面凉爽的天气,他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一些,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踱了几步,他看向尹凤的房间,依旧禁闭着。 她,到天将亮时才闭眼,怕是要睡到中午了。 笑着摇了摇头,林长生轻步走出了院子,信步走在街道上,感受着早晨人们的忙碌,他的心也彻底平缓,人露出懒懒的表情。 似乎,活在世俗,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转过小街,到了外面的大街道上,林长生陡然刹住身形,就在他一旁,一个牵着骏马的男子正走了过来,好似没有看到他一般,牵着马,直往前去。 看着这人,林长生笑了,这不是童博吗? 不错,这个男人正是童博!死而复生的童博! 地狱岩下,童博为了压制尹仲,几乎拼了老命,可是,他依旧失败了。为此,他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与灵境进行了交换,把自己的善良给了尹仲,把自己的智慧给了童心。 这也是童心突然失忆,并心智恢复正常的原因。 而童博自己,自然是复出了生命。但另一个人,却用自己的生命,从灵境那里换回了他的生命----龙雁!到最后,童博复活了,龙雁死了! 这似乎很不公平啊,但世事就是如此。说白了,就是灵境自己不够强,不能彻底镇压尹仲,不然也就不会有龙雁的死了。 ‘不过这东西如此奇异,却也难得。看来,自己还是要把灵境拿到手,好好研究一番。说不得,这东西就是所谓神手中的法宝了。’ 心中想着,他自然的侧过了头,看向童博。在他的前面,有一个满脸和煦的男子,那人正是尹仲。而童博的目标,也正是他。 童博、尹仲、林长生,再次相遇!(。) 586 幽冥之铁 三个曾经熟悉的人,如今两个却完全不记得对方了,甚至连自己,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唯有林长生,静静的看着这两个人的相遇。 龙腾、童博……如果世界有轮回,林长生相信,童博就是龙腾的转世。 “你拿我的东西。”童博挡在尹仲身前,口中确定道。 尹仲一脸发蒙的模样,道:“兄台,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在下并不认识兄台,又怎么会拿了兄台的东西呢?” 童博坚定道:“不。是你。” 尹仲友好笑道:“兄台一定是误会了。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童博一愣,嘴巴微张,良久没有出声,他看尹仲一脸笑容,有些生气道:“我不记得了。但你一定拿了我的东西。” 四周人一听,齐齐笑出了声,这是遇到傻子了。 尹仲笑道:“兄台不记得自己了,是失忆了?真是巧了,不瞒兄台,在下也失去了过往的记忆。” “是吗?”童博有些发愣,怔怔的在那里不说话。 尹仲看此,也没有多说,让过他,便往前走。而童博也很快回过神来,跟在他身后。此时的童博,心智完全如出生的婴儿,不仅对四周的东西好奇,而且见样学样。你看他,见到一个地痞抢人家东西,也走到一个摊位前,随手就拿了一件东西,那摊主阻拦,反被他有样学样的踢到在地,嘴中大叫道:“我拿你的东西还敢跟老子要钱,真是讨打。” 尹仲听到动静,见是他这个失忆的人,马上赶了过来,拦住摊主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摊主,我这兄弟失忆了,许多东西都不知道。这东西多少钱,我替他付了……” 童博看了尹仲一眼,随手把东西扔下,又走到一旁摊位,好奇的把探子上的东西拿到手里。那摊主就在一旁,自看到了刚才一幕,马上就抢,但童博虽然失忆,可一身身手岂是普通人可抵挡的,随手就被他打倒了,哎呀呀痛叫个不停。 尹仲才解决了那边,一看这边,马上又走了过来,给摊主道歉。 一连几次,童博终于停了下来,一脸无所谓道:“无趣。傻大个,你为什么要对他们道歉?” 尹仲脸上依旧挂着友好笑意,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细心解释道:“兄弟啊,你拿人家东西,是要给钱的,不然就是抢,那时犯法的。” “钱?钱是什么?” 尹仲拉着他,边走便给他解释,很快,二人的身影就在拐角处不见了,而林长生也收回了目光,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还别说,这样的尹仲与童博,真有意思! 拎着早餐,他回到了小院,看尹凤还在睡觉,便把早餐放在一旁,默默的坐在院子中,静静体悟身体变化。快到中午,尹凤起来了,出门便看到坐在外面的林长生,脸色一红,声音如蚊子道:“林大哥,你,你起来了。” 林长生看了看天上明晃晃的太阳,无语。 尹凤脸色更红,马上道:“我去洗漱,马上做饭。”走进厨房,她就看到了餐桌上摆放的早餐,早已凉了。这叫尹凤脸色更是红透了,但心里,甜的如蜜,美滋滋的。 二人吃了午餐后,一起上了街,闲逛着。无意间,两人走到一条小巷子,听到了碰碰的打铁声。侧头一看,只见一旁小院旁,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门氏打铁坊”五个大字。 林长生微微一愣,侧头深望,目光似乎一下子就把院墙看穿了。而尹凤,似也察觉到了他一瞬间的不对,转过头来。 她刚要问,突然碰的一声大响,接着就是轰的声音,只见院子内,传出碰碰打铁声的屋子,轰然塌陷,把她吓了一跳,话也说不出口了。 林长生目光闪烁,道:“等我!”他身子一闪,消失的无影无踪,出现时,已然在那塌陷的屋子外,静静的看着身前的五个人。 “谁?” 尹仲最先反应过来,暴喝了一声,头扭转,势若猛虎。但下一刻,他那唯我独尊的霸道气势就消失了,只剩下一脸的和煦与奇怪。 其他人此时也一一看了过来,门剑秋大声质问:“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林长生看了她一眼,目光微闪,这个女人并不算多么漂亮,皮肤也因为常年在火炉旁的关系,有些黑红之色,与美全然不搭边。 不过她的气质与性格,却是全然有别于其他女子。这也是她吸引人的地方。 转动目光,他又看向尹仲、童博、深深看了二人一眼,然后落在他们身后塌陷的房屋上,正好看着那个被打穿的火炉。 门剑秋见他不说话,怒道:“喂,没听到在问你话吗?也不回答,太没礼貌了吧。” 尹仲出口道:“剑秋,你别生气。”他和气的问林长生道:“这位兄弟,你是什么人?来我们这里是为了订造兵器吗?” 林长生暗叹一声,轻轻道:“尹仲,现在的你才是你吗?”他的话很突兀,也很奇怪,叫五人一时愣在那里。且不等五人反应,他身子突然一闪,从五人中间插了过去,然后,消失了。 “这……”门剑秋与门老头、大柱一下子都瞪大了眼睛,以为见了鬼了,吓得说不出话来。尹仲却一脸肃然,身上气势波动,似受到了什么刺激。 而此际,童博突然啊的一声,把几人惊醒,一一看了过去。只见塌陷的屋子处,一个大洞形成,里面有一个方形的坑洞,似乎那里曾埋葬着什么东西。 门老头马上大叫一声,道:“不好。那个家伙是个小偷,把我们门家的宝贝偷走了。” 大柱道:“师父,我们能有什么宝贝?” 门老头跳脚道:“你这个笨蛋。没看到东西藏的这么严密吗?不是宝贝还能是什么?” “好了爹,东西都没了,还能怎么办?”门剑秋没好气道。她也不傻,自然知道东西落在那人手中,怕是无法拿回了,而且那人知道这里藏了东西,难道真是鬼神不成? 外面,林长生身影突现,对尹凤笑道:“我们走吧。” 尹凤乖巧的点头,二人走了一路,她才好奇道:“林大哥,那院子里是什么人?你拿的又是什么?” 林长生道:“尹仲就在那里。他失忆了,完全不记得过往,心灵干净的如白纸。” 尹凤错愕,一时不知说什么。而林长生则拿过那个长方形盒子,抚摸着那古老而坚固的树木,轻轻道:“这里,是一块幽冥之铁。” “幽冥之铁?”尹凤诧异。 林长生没有说话,脑子中却是想到了诛仙中的摄魂。 天有奇铁,落于九幽,幽冥鬼火焚阴灵厉魄以炼之,千年方红,千年成形,千年聚鬼厉之气,千年成摄魂之能。此之宝,全不在九天神兵之下。 而这块水月洞天中的奇铁,就与摄魂极为类似。 诛仙中,摄魂虽描写的奇异玄妙,但其功能显现并不多,给人印象没有噬血珠那么深刻。但噬魂的威能,却在于二宝的叠加,而不是单单的噬血珠。 而且此宝,乃是魔宝! 这块奇铁呢?天生蕴含魔气,锻造成兵器后,更是噬血吞灵。尹天奇没拿着幽冥剑时,根本不是童氏人对手。但有了幽冥剑,却几乎压着童氏族人打,可想此宝不凡。只是,此剑每次出鞘都要噬血,不然就会拖着尹天奇去杀人。 可知,此剑的魔性、凶性之烈。 不过对这点,林长生是全不在意的。在其他世界,这般凶恶的兵器,他可没少见,就如天罪,特性与它不是一样吗? 此剑的不同,在于控制了尹仲,使得这个魔头再生。 “魔性吗?”回到小院的林长生看着手中偶黑异常的奇铁,神情泛起丝丝诧异。这块铁,除了颜色不对外,与一般的钢铁似没什么不同。 一般人绝对难以感受到,其内隐藏着的力量。但林长生,感受到了。那是一种极为阴暗的力量。只是,力量虽阴暗,却绝对不简单。 直白说,这是一种高等的能量。 “怪不得了,这种阴暗的能量常人自然难以驾驭,一旦被激发,不饮血,无法平复。”他笑了笑,又想到了此剑刺中尹仲的情况。 他知道,这不单单是剑的关系,也有尹仲的关系。说白了,尹仲自身的能量,也偏于阴暗,所以两者才起了反应。 而且,尹仲自身的能量比这奇铁隐藏的强多了。此剑刺中尹仲,不仅无法吞食他的血液,甚至还会被尹仲自身的力量吸引。 如此,自然所谓的魔气留在他的伤口,一步步激发他阴暗的力量。 最后的结果,就是尹仲重新成了魔头,被剑操控。实则,全然是尹仲没了记忆,无法利用那一身庞大的能量,不然别说剑留在他体内的能量了,就是剑本身的能量,也会被他吞噬的一干二净。 至于铁上所谓的诅咒,也是一种能量的体现。剑本身为阴,奇铁本坚固,想要锻造为剑,毕竟要耗费锻造人巨大的精神,与剑隐隐产生联系。 而他挚爱的人,自也与他水乳交融。所以,爱人的血可以激发他隐藏在剑中的精神,使得二者合一,爆发出至阳至刚的力量,瞬间洗去剑上的阴暗能量。 这种办法看似解除了诅咒,实则是毁掉了神兵,只留下一个坚固的外壳罢了。若可阴阳合一,不仅可以接触诅咒,还可使得宝剑更进一步。 只是,想要与这般奇异的能量合一,却也并非简单的事情。其中的度,是难以计算的。 “或许,有一种办法可以……”看着奇铁,林长生突然有些出神。 兵器的打造,就是我们知道的锻造,但宝物就非如此了,如天成之宝,那都是经过各种能量洗礼,自然而成了。在仙侠小说中,不是有一种以自我精神洗练材料,凝聚成宝的方法吗? 他想到的就是这种方法。 以自己的精神孕养这块奇铁,并缓缓渡入自身真元,使其渐渐近阳性。如此慢慢打磨,自可有一日,宝物天成。只是这时间,却是不好计算了,想来也短不了。 “不管怎么说,这东西是不能回到门氏手中的,尹仲也算帮了自己一般,自己就回敬他一次。”他深深吸了口气,手一动,便收起了奇铁。 尹仲,本是童氏一族,虽犯了族规,但童氏一族的他,怕不会是什么恶人的。他变成恶人,女儿的“死”是催化剂。 如今,他重回善良,看似是灵境的转换,但若他记忆不去,又怎么会闪亮呢?说白了,这是人之初。他的善良,在于跟在善良的人身边。若他掉在了土匪窝,怕又会不同了。 所以,尹仲的善良能持续多久,实在是叫人怀疑的事。 林长生的改变,是想给他一个好的人生,但他也知道,尹仲是不死人,他此时善良,是因为门剑秋,若门剑秋死了呢? 原著中,他死在尹仲手上,所以他愧疚,怨恨的是自己。如果门剑秋死在他人手上,或自然死亡,他又会怎样? 一个门剑秋或许他能承受,但当其他熟人一一离去,唯他一人还活在世上呢?他会不会成为水月洞天的徐福? 这一切,都是说不准的。 不过,林长生也管不了那么远的事。而且别说尹仲,他自己还不是一样。他有时也会想,自己一次次与爱的人分别,虽然心境一直都在变,但随着时光流逝,他是不是也会发疯?也会如徐福一般,成为操控苍生的“神”? “如果自己再次回到素素与碧瑶身边,却发现她们都死了,又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他一直都没有答案,以前是不敢想,现在敢想了,却给不出确切的答案。他发现,自己也巫法回答,只是转过无数的念头,却无法接受任何一个。 此际,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厨房里忙活的尹凤,突然想道:“如果她死了,自己又会如何?”莫名的,他感受到一股恐惧,寒意瞬间遍布了周身。 他对自己这突起的心思,感到了害怕。这会是一个爱人该想的事情吗?(。) 587 真实(结局) 人进化后,会怎么样? 身体的变化不说,心境的变化才是最玄妙莫测的。 就林长生自身,他感到自己似乎越来越奇怪了,很多想法莫名其妙的就冒了出来,过后无不叫他心底发寒。 站在热闹的街市,看着四周欢声笑语的白姓,林长生再也没了那种世俗也不错的想法,只觉自己与他们有着无比巨大的鸿沟,似乎他看得不是就近的人,而是一幕幕电影画面一样,纵然再真实,也不在自己跟前。 “你怎么了?”身旁,尹凤察觉到了林长生呼吸有些不对,扭头问道。 林长生心神动了动,压下了刚才那诡异的感觉,强作欢笑道:“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一时有些走神。走,我们去前面看看……” 走着,他的思维再次不由自主的发散开了,脑中各种想法接二连三的冒出来,一个个都莫名、奇怪。每次都是尹凤开口,才把他换回。 见他这个样子,尹凤也没了兴致,与他一起回家。但纵是坐在院子中,他也尝尝出神,完全无法集中自己的精神。 他在想什么? 简单说,他在想道!复杂点说,他什么都想,一个念头发散下,会生出无数想法,有的甚至截然相反!无情点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他想到的,多是本质的东西,但世事越靠近本质,就越发无情。如人,从初生到死亡,他就看的清清楚楚,所以想到,自己是否可以吞噬人呢? 遮天中,那些至尊为了延命,不就以吞噬生灵为手段吗?那自己,是否也可那般? 又如,他此刻完全可以操控风雨雷电,那与白姓口中的“神”又有什么差别?这个念头冒出来,他看人时,竟宛若在看蝼蚁一般。 难道说,生灵进化后,真的难以在与落后的生灵生活在一起? 回过神,他看了一眼天色,不知不觉,竟然天黑了。目光转向尹凤所在的房间,灯光已经熄了,但他知道,尹凤还没有休息,她大概也在担心吧。 走到她的门外,林长生犹豫踌躇,最终还是没有进去,反而离开了院子,前往门氏。 这个世界,进化的人有两个,一个他,一个就是尹仲。对比原著,尹仲显然没有他这种情况。为何如此?因为没了记忆,甚至连自身能力都无法运用。 这样的人,纵然是超人,也与一般人无二。自然不会表现出什么奇特异常。 但林长生相信,纵然尹仲依旧有记忆,怕也不会像他这样。因为他是魔,而不是神。或许,这些莫名的心思,正合他的想法呢。 可这,对还是不对呢? 谁也说不准,林长生也一样! 他希望仔细观察尹仲,从他那里得到灵感,以控制自己此时心绪不稳的情况。 站在门氏小院外,看着依旧亮着灯火的屋子,以及里面传来的欢呼打闹之声,不知为何,林长生的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他轻轻吐了口气,静静的盯着里面,墙壁根本无法阻拦他的目光,叫他把屋内几人看了个一清二楚。 他们在说什么? 只是平常的家长里短,除了幽默一些,又有什么不同呢? 林长生明白,一切的不同都在于他的心!心不同,看到事情的反应也不同了。这点谁又不明白,但事到临头,却往往是无法自控的,就如林长生的心情,若非看着他们的欢声笑语,他绝对会再次思维发散,陷入自我的思绪之中。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来此了。 “哈,你也真是可笑啊,还‘神’呢?一个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神吗?此时你在干什么?羡慕屋子里的人吗?难道,这些你没有吗?” 深深呼着气,他渐渐压下了体内的愤怒,深深的看着屋子,身子瞬息消失。 龙泽山庄,刚刚休息的童战猛然惊醒,光洁的额头冷汗淋淋,双眼瞪大,瞳孔紧缩,露出恐惧之色。他大口的喘息着,飞速掀开身上被子,快步往外走去。 同一时间,这般动作的还有两人,正是与童战一起出山的天行与金两位长老。三人很快聚集到了一起,童战忍不住道:“两位长老也感应到了……” 天行长老沉重点头,表情极为怪异道:“一双眼睛,我似乎看到了一双恐怖的眼睛,他就在天上看着我。” 童战失色,道:“怎么办?该怎么办?这爽眼睛到底是什么意思?” 天行长老没有说话,也是一脸惊惧。 此际,金长老突然道:“那爽眼睛有些熟悉,我似乎见过。” “咦?”二人齐齐看向他,目光惊诧。 金长老道:“你们两人也一定见过。五年前,水月洞天。” 经他提醒,二人豁然睁大眼睛,有明悟,有骇然,是他!是他!可怎么会? 突然,童战失声道:“难道,难道他成功了?他……他真的成神了?” 金长老点头,沉声道:“若非如此,我想不到其他的原因。族长、天行长老,你们不要忘了,除了他,还有一个尹仲。若非尹仲出了问题,也必定成魔。尹仲可以成功,那个人又为何不可以?我现在担心的是,我们的预兆会是什么?会不会就是族长之前梦到的灭族之祸?” 闻言,二人脸色再变,尤其童战,骇然失声,头脑空白一片。倒是天行长老,他想了一下,道:“我想不太可能。虽然我与那位林长生接触不多,但从族长、童心等人的话语来看,此人并非邪恶之人,只是太执着于武道。不过我们三人齐齐感应到了他……” 他犹豫了一下,道:“此次预兆,必定与我童氏一族有关。” 会是什么? 童战抓着头,死死思索着,良久,他脑内灵光一闪,脱口道:“灵境!”他抬头看着两位长老,快速道:“一定是灵境。我记得童心曾说过,他曾挑战天地之威,就是靠灵境躲过一劫的,只是那次把灵境丢失。他知道灵境的神奇,想来是不会放弃的。” “不行,四大长老有危险,我们……” “冷静!”金长老喝了一声。天行长老也道:“族长,若是此人真志在灵境,以我们的能力,怕是联手也无法阻止。而且,他若只是志在灵境,对我们来说,倒也不是坏事。” 天行长老的话如晨钟暮鼓,震响在童战耳旁,也叫他骚乱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深深吸着气,平复了一番才道:“对!两位长老所言不错,是童战失言了。此人即便没有成神,一身修为也必定通天动地。我童氏一族历来对所有危难都有所感应,但此次却只能看到他的一双眼睛,可想其恐怖。说不定,此时灵境已然在他手中了。” 苦笑一声,他又道:“算了,两位长老就传信回去吧,叫四位长老不要担忧,先把他们叫来,与我们汇合再说。” “好!” 灵境……童战说的不错,在三人有所感应时,灵境就到了林长生手中。对他们发出警兆的,也正是灵境。只是以灵境之能,此时也无法照出林长生,只能留下他那一双闪闪发亮却又全无感情的双眸。 他看着灵境,感受着灵境内奇特的力量回路,心中思绪起浮。 一时间,他又想到了很多,久久才回过神来。拿着灵境,林长生再次扑入了地狱岩下,躲在了那里,研究起了这宗宝物。 很快,他就强行激发了灵境能力----时光回溯! 他通过灵境,映照自身,把过往的一切,清晰的闪现在灵境中,而他就如一个外人,静静的看着自己过往的人生。 这段人生,他看了一遍又一遍,但似乎,从来都不如这次的印象深。而他从中得到了什么?领悟了什么?只能他自己知道了。 也就在这段岁月中,他近乎放下了心中的一切,沉入自己的故事之中,静静的。直到他心灵震动,身前浮出天书,双眸金辉交错下,把天书看得通透,才彻底的回过神来。 原来天书,也只是一件类似灵境的灵宝啊!而他所经历的世界,看似真实,实则却是虚幻,是存储在他记忆中的倒影。 “哈哈……我懂了!” 大笑声中,欢喜、悲痛交织,空间也随之破碎,隐隐间,我们可以看到一册巨大的书浮在半空,林长生的影子正隐藏在书中,当空间破碎,书般的空间也彻底湮灭,化作最精纯的能量,汇入了林长生的身体之中。 他的身后,好似一条空间隧道,一闪之下,他消失了,再出现,已然立在大地之上,背后是那通天的山柱! 回头看了一眼,林长生笑了,淡淡道:“天书的真实……从今天起,它对我再无影响。接下来,就是你了。打破你,我会更进一步。” 抬起脚,沿着那通天山柱,他坚定的走着,一步又一步,毫不犹豫,只为走向更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