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之谋夺天下》 第一章 大战将至 “大陆元代记824年,年仅二十岁的十一世帝仲孙木胤被人暗杀,同天,国城【东都】突起莫名大火,火势凶猛,都城内千万人抢救三天三夜方才扑灭,据灾后调查,全都城有近百万人死于这场火灾之中,这其中包括了仲孙皇室的所有人,自此皇权崩溃,大陆上风云涌动,各诸侯纷纷割地崛起,这一事件揭开了战国群雄时代的序幕” “大陆元代记1325年,一个年轻人突然出现在了所有诸侯势力的眼前,他在冀昌之战中以四倍的兵力差,击败了当年排在大陆风云榜单上第八十二位的名将夏侯霖。” “他叫张暮,那一年他十七岁,后世很多人都叫他--------武侯。” 此时的张暮正照着镜子,他摸了摸脸,感觉什么都没变。 【奇怪,穿越了不是要变张脸吗?我怎么还这样。】 张暮叹了一口气,他穿越的很迷茫,别人都是被雷劈,被水淹,还有更干脆的直接over,这些他统统都没有(作者:你知足吧)就是睡了一觉,醒来就来到了这里。 【茶几上的杯具啊。】 张暮一边打着哈气,一边心里叹道。 此时的他正在屋子里的一张床上,房间很古朴,木质雕砌的手工艺品很多,桌椅、茶几等等配置,都让房间里生出一种古色古香的味道。 【看来,这就是我的家。】 张暮喃喃的说着,他环顾四周,不住的打量着周围的东西,从前的那个时代里这些东西已经很少见了,置身于此,不得不让他多看两眼。 窗外红霞正起,点点黄昏时的阳光正在这个不大的城镇上。 【呱呱】声响起,张暮看去,几只乌鸦正立在窗外的高树枝头上,不知怎么,他心里的不安感忽然一闪而过,好像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一样 冀昌城外,一处重兵把守的大帐里。 “将军,总帅大人已发出集合令,命将军火速前往中军大帐。”一名传令兵半跪在大帐内,低着头,向着一个正在擦拭兵器的男人说道。 被叫做将军的这个男人正擦着兵器,他全身披挂整齐,被擦拭的枪头上血迹淋淋,周围的人们看去,只觉有一股沉寂的肃杀之气不断腾起。 他手拿一块白布,擦的很小心,眼神死死的盯着枪尖上那摊血迹,全神贯注,好像没有听到有人在说话一样。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 传令兵跪在地上,只觉额头发汗,却不敢发出一声。 “下去吧。” 良久,帐篷里才有一个声音响起。 “是,将军。”传令兵连忙起身应声,然后转身飞速的离去,看样子,一分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多呆。 “决战,终于来了。”将军站起身,拿起擦拭好的亮银枪,走到大帐门前。 “来人,给我备马!!” 冀昌军营,另一处大帐内。 “看来总帅大人已经下定决心啦。”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正坐在灯旁,手上捧起一本书,嘴里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哼!早就该如此啦,拖拖拉拉的居然拖到现在。真他娘让人不爽。”帐篷内的另一个人闻言忍不住出声道。 这个人身材魁梧,浑身虎背熊腰,脑袋秃秃的,一看就是战场上的猛将。 “呵呵,话不能这么说,南斯,你要明白,一个真真正正的好猎手,只有在最应该出手的时候才会出手。” 南斯哼了一声,看样子没有消气,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让人难免奇怪,这个猛将似乎很尊重书生的意见。 “差不多啦,走吧,不要让总帅等久了。” 啪! 书生合上了手上的书卷 张暮坐在酒楼里喝着茶。 他一边耳朵探听着周围人们交谈时的言语,一边暗自整理自己所得到的信息。 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个孤儿,父母于上一战中阵亡,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的名字依旧叫做张暮,由于父母双亡,加上心力憔悴的缘故,他的身体一直不好,两天前忽生了一场大病,病情愈发严重,这才让他这个外来者有机可趁。 【恩,看来从前的家世不错,父母双亡了,身上还有这么多余钱,不简单啊。】 张暮一笑,然后喝了一口茶水。 这个地方叫做冀昌。只是个大陆上不闻名的小地方,但就是这样一个小地方,却住着一帮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这帮人为首的,就是一个叫景国然的六十岁老头。 张暮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老头很不简单,他也说不上为什么,但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 景国然很有名,但有名的并不是他的才能,而是他的职位。 他是上一任的冀州诸侯长,用现在的话讲,他就是冀州这一片所有诸侯国的老大,当然,这里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只是上一任。 这一任的诸侯长不是他。 原因很简单,有人背叛了。 借他的手上位,然后再把他一脚踢开,典型的政治手法。狠一点的,还会再派个人来,把他们全部杀掉,以此免除后患。 显然,这一任的诸侯长,就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政治家。唯一他没算准的,就是景国然不但没被杀死,而且还带着他的那帮属下们逃了出来,就这样一路的追杀征战,让他们来到了这个叫做冀昌的地方。 而此时,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张暮整理完信息后撇着嘴。 【看来我要尽快离开这里了,此地日后必有大战,tmd,住这里太不保险了。】 冀昌城外,中军大帐内。 正中央的座位上是一个发白胡须的老头,他穿着一身朝服,是那种昔年皇权健在的话,会恭恭敬敬穿在朝堂上的衣裳,如今乱世,很多人已经不把这身衣服再当回事。 大帐内,自中央的首座起分成左右两排,座位上已经坐满了人,但他们中间的大部分都没有按规定的时间到来,每个人此时的脸上都很凝重。 这是景国然被杉山一郎派兵追杀后的,第一次军团大议。 若是往常,景国然肯定会大发脾气,然后毫不犹豫的,将这些不守军规军纪的将领们推出斩首,可如今的他,却只是坐在那里,平静的看着,没说一句话。 他们有了修养生息的机会,却也失去最后如诺失败的退路。 他们在冀昌,被包围了。 大战将至,自然不比往时。 “今日叫诸位来,是为了探讨以后的生存计划,话说白一点,就是下一步该怎么办,情况大家都了解,我就不再多言,各位讲一讲自己的看法吧。” 景国然暗自叹了口气,他话音一起,就直接指向了最核心的问题。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从不遮遮掩掩 张暮傻了。 他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东西,搞的诧异到了极点。 【这,这是神马?】 角色属性板: 姓名:张暮职业:谋士实力:末流 大势:25看破:25布局23拆招:21 【大势?干什么的?看什么东西?布局?我在下棋吗?还拆招呢,我连功夫都不会。】 不得不说,张暮被这个游戏一样的东西给砸晕了。他莫名其妙的,看不懂这属性含义。 就在他快要崩溃的以为自己眼花的时候,属性板下方的位置突然闪了几下,他抬眼望去,那是一个好像网络游戏里供人聊天用的信息板,只不过将那个放大了好几倍而已。 【大势】:你坐在冀昌的酒楼里,无聊的发着呆,周围的人们正在肆无忌惮的谈论着这个大陆上的各国战事,你初来乍到,很多东西都不清楚,但冥冥中自有一种感觉,你喝着茶,心里明明白白的给这个世界贴上了一个标签,上面写着两个字,乱世 张暮很无语。 【老兄,感情你也知道我是穿越的,还有什么狗屁感觉?我有吗?有木有,有木有?】 张暮觉的这个叫【大势】的老兄太能编了。他笑着,又看起下一条。 【看破】:你在整理着自己所得到的信息,最后分析出的结果让你很扫兴,冀昌不是善了之地,景国然已被包围于此,战争不日将至,你做出了打算离开的决定。 张暮点着头,觉的这个比较符合实际。 这时,他旁边几桌好像正在说着什么,声音很大,不由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老兄,你知道这回征讨景公的会是谁吗?”景公,无疑指的是景国然。 “谁?不是柴田将军吗?” “切!就他?早就被撤了,连续的作战不利据说让杉山一郎很是恼火,指不定这回他都得被咔嚓啦。”说话间,这人还向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下。 “哦?那这回是谁?” “夏侯霖。” “哪,哪个夏侯霖?”这人说话突然有点不利索了。 “还有哪个?当然是那个排名前百的【绝杀】夏侯霖了。” “什么!!!!??” 【夏侯霖?看来是个人物啊。】 张暮一笑,这些人怎样跟他没什么关系。事不关己,何必深究呢。 他又往下看着。 【看破】:你在酒馆里得知了景国然今晚会召开会议,又突然知道了这次讨伐将军会是名将夏侯霖,你忽然突发奇想,既然是名将,总会有出人意料之举,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你苦思冥想,觉的既然是名将,那这么多天驻军不动,背后必有不为人知的变化,你绞尽脑汁,却没有什么收获,只是在其中嗅到一股名叫阴谋的味道 张暮喷了,他忽然有一种感觉,觉的这【看破】比【大势】还能忽悠。 可转眼间,他就笑不出来了。 如果,如果这是真的呢?? 会是什么阴谋? [奉献] 第二章 阴谋 如果,如果这是真的呢? 【靠,如果是真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暮飞快的在自己脑海里把这个消息pass了,还是那句话,事不关己,何必深究?既然已经打定要离开的主意,那就不要再去招惹那些莫名的是非。 他没这个本事,自然不会去想争这口饭吃。 【唉,希望这场阴谋不要波及到我才好。】 张暮低头喝了一口茶。 他一笑。 味道不错。 现在的他,还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把这个属性系统的作用考虑其中,更没发现,他在不知不觉里,已经开始相信了【看破】的推测 冀昌城外,中军大帐中。 “还磨叽什么!!打呗,兵来将当,他来多少我杀多少,看我不杀的他哭爹叫娘的,哈哈哈。” 等等,为什么军中帐营外会有乌鸦飞过??这呱呱声还有这黑线是什么意思?? 中年文人坐在旁边,用手捂着头,他觉的头疼无比。他很想跟别人说他不认识这位,但这句话他已经说了好几年了,旁人已经可以无视。 他心中哀叹,我为什么会跟这样的家伙是搭档呢?连兵来将挡都能错,做他的副官,辛苦是可想而知的。 在军营里敢这么大喊大叫,并且iq在10以下的也就只有名叫南斯的这位了。 众人直接无视。 那位带着枪的将军,更是直接打了个哈气,一双半睁不睁的眼睛,看起来睡意朦胧。两排座位上的各个将军更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往常就会这样过去了,但今天似乎有点不同。 有一个人突然说话了。 他坐在自首位起,左边下的第二个位置,自古以左为尊,很显然,他的地位着实不低,之前他一直用食指敲着大腿上的鳞甲,好像在想着什么一样。 “南斯将军,不知道你想怎么打呢?深入腹地,让你的将士与你一同赴死吗?”这个人说话的声音很文气,如果看他的相貌与音色,是很难想象到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将军。 这句话一出,很多人的脸色突然变了。 无它,只因此乃禁忌之言。 战场上的人,最忌讳的就是袍泽之死,作为一名领导千人众的将军,这更是谁也不想深入的话题。 可谁也没有想到,这句话居然就这样被点开了。 南斯愣了一下,然后气的瞬间脸就红了,他抄起腰间跨刀,指着说话那人。 “俞瑞庆,你tm别惹老子,沙场上的人死在沙场上怎么了?你怕死直说,别以为老子怕你,不服” 俞瑞庆双眼一瞪,站起身。 “不服怎样?” 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 “都住手!!!”这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话音不大,但很有威慑力。 景国然一笑,说话的是他的老将军,位于右手边第一位的王博。 这可真是老将军,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跟随在景国然的身后,南征北战数十年,在军中的威信甚至有时会高过景国然,从前有小人进谗言,说此人是祸端,结果被景国然一刀砍首,从此再没有人说这个话题,同时,王博也成为了景国然一脉中的军中大鳄。 很多时候,资历与实力同样重要。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闹,有能耐到夏侯霖那里去啊!” 南斯哼了一声,转过身回到座位上。 俞瑞庆也坐了下来,食指又放到大腿上的鳞甲,不断敲着。 大帐内一时沉默,很多人在听到夏侯霖这个名字后都默默不语。 这是个很有威慑力的名字。 最起码,在冀州。 没有人的风头能盖过他。 他是冀州军中之神。 全冀州最强的男人 冀昌城外两百里,一处很安静的军营内。 俩个人正在一个最大的帐篷里喝着茶。 帐篷内很安静,几盏灯火在里面幽幽的闪着,给人一种很安逸,好像不是在军队里的感觉。 左手边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年人,长相普通,气质普通,甚至连身上的绸缎也只是二十文一尺的那一类,是走在大街上回头率为零的主,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人,却有着一个很不普通的名字。 他叫夏侯霖。 大陆上的人们送给他一个绰号。 【绝杀】。 其实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绰号,因为他觉的他没有别人说的这么狠。他一直都觉的自己是个普通人,从来不把自己摆在比别人高出一等的位置上。 他的成名战是十年前的掘沙之战,他率千人众,破对方万人大阵,从此名震天下,而他的对手,虽然没有排在百名内,却也是当时风头无量的人物。 他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为什么,最近总是会突然想起十年前的那个成名战。 “啧啧,不愧是江南一带的紫罗刹,好茶好茶。”说话的是坐在右手边的年轻人,他全身邋里邋遢,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糜烂味,他笑着,却让人觉的好像要睡觉一样。 这是一个让人一眼看去,就觉的他会是一个无赖亦或**的人物。 看到这个画面的人,恐怕都觉的自己见鬼了。 可夏侯霖却不把他当**。 “公孙正,你知道他是不会这么容易策反的。” 那个叫公孙正的**一笑。 “是人总有弱点,更何况,我策反的根本不是他。” “哦?” 夏侯霖一愣。 事情往往都不这么简单 张暮正坐在自己家院的门口处。 他正在看着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离他的家很近,里面驻扎着一些人,有人告诉他,那是粮库,原本是这个冀昌城的,但现在,现在都是景国然的。 这些想法都只是一闪而过。 【那个夏侯霖好像领军五天了,不愧是大人物,果然沉的住气。】 这才是他在意的,毕竟是nb人物,偶尔自己猜测猜测他们这些大人物的步骤,也不失为一种闲暇时光里的娱乐,这个世界没什么好玩的,他确实无聊了。 啪,啪,啪 街道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声音。 张暮仔细的听着,然后脸色一变。 这是大股步兵行进的声音。 粮库换防的部队吗?怎么会这么多人!!!! 张暮一阵发寒,他本能的感觉到事情不好。信息板忽然闪起,他连忙看去。 【看破】:你坐在大门口前,揣测着夏侯霖的意图,他大军五天不动,古之兵法有云: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大军之势不动则罢,动则雷霆猛虎。你预感有大阴谋将要发生,你看着换防的粮库队伍,心中疑惑顿起,内心中有了一个无比大胆的猜测,今晚的冀昌军营里,恐有大事发生,但究竟是什么,无从得知 【拆招】:冀昌城内已被对方的阴谋所笼罩,他的计谋你无从得知,会发生什么事,你心里虽然有了模模糊糊的感觉,却无法具体了解,你内心焦虑,想着对策,却发现无从入手 这是张暮第一次看见【拆招】这个属性的作用,说白了,就是发觉对方阴谋后的应对之策,但显然,这个20左右的低数值实在帮不到张暮什么。 他揉着脑袋,感觉很头痛。 [奉献] 第三章 阴谋初现 事实上,在张暮头痛的时候,景国然也很头痛。 这种疼痛的展现不是那种外在,用手捂着伤口地方可以展现的,那是一种沉默,整个军营因为某一个人名突然出现的集体沉默,这让人很难受,偌大军营,却被一个人名击败了,景国然突然觉的,这仗还没有打,自己就已经输了。 实际上,就连景国然自己都觉的不太可能会赢。 他叹了一口气。 自己终究是老了,没有当年杀遍冀州无敌手时的锐气。人活六十年,在乱世中,应该知足了。他从首座上缓缓站起,眼睛扫视着底下在坐的每一个人。 “说句实话吧,我其实今天招大家来跟本就没有什么关于未来的计划。”景国然说这句话的时候语速很慢,语气中有种莫名的低沉。 在座的人为之一愣。 没有计划?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全身披挂的持枪男子,从甲衣中忽然抽出一块布,开始擦起枪。 “诸位应该知道,我坐在冀州诸侯长的位置上已经三十年了。三十年里,不说战争多少,光是这些年势力间的往来,我就跟冀州中近乎所有人都打过交道,这些人里,有的跟我喝过酒,有的跟我拜过把子,有的甚至还跟我交过手。”说到这里,景国然忽然笑了。 “时间匆匆,三十年就这样走了,我有时想起往事,还像昨天那样,现在,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已没了音信,有的病死了,有的辞了官,有的被人杀了,有的干脆避世而不见。”景国然砸着一下嘴。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点也看不出来曾经担任诸侯长时威严的身影。 “人这一生其实很短暂,活到我这个年纪多少已能看破些道理。” 景国然这样边走边说,他这样走到了整个帐篷的正中间,他停下脚步,看着这些跟他一起征战过的手下。 “名与利实不能与生命相较,老朽现在已经不是什么诸侯长与总帅了,大战不日将至,你们走吧。” 景国然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很小,他挥着硕大衣袖,想让他们早早离去,这间朝服是他所有衣服中最喜欢的,他小时候有个梦想,就是想当全天下最大的官,然后穿上那一身官服,堂堂正正的站在皇宫里,可惜的是,这个愿望直到现在也没有实现,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当了三十年的冀州诸侯长,多少大是大非经过,他内心早已没有那么强烈的**了。 大帐内一片寂静。 大家被景国然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弄的完全不知所措。 那个中年文人此时忽然看向了王博一眼,见他神情淡然,心下顿有所悟。 “总,总帅大人,仗还没有打,现在说这些岂不是” “就是,咱们在冀州打过几十年的仗,手下精兵无数,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啊。” “总帅,你要三思而后行啊。” 顷刻的沉默后,更多的人起身到景国然身旁,急忙的向他劝说道。 景国然冷笑,这些人只是说说,他们竭力的装作忠诚的模样,扮演着自己所应该扮演的角色,事实上巴不得他这样做,战时一投降,既保住了性命,又能做自己的将军,何乐而不为呢。 “够了,我意已决,诸位无需他言。” 帐下众人面面相觑。 “走之前,景某再向诸位拜托一事。” “遵从主帅吩咐。”一人在旁边应道。 景国然一摆手,然后向帐下众人双手一抱。 “请诸位离开后莫再插于此事,老朽想与夏侯霖最后一战!” 夏侯霖想干什么? 很多人都在想这个问题,有一点见识的人们,都会对于夏侯霖自领军后的五天不动而感到诡异,如果换一个将领,恐怕大家反而不会怎么去深想,但他是夏侯霖,那就绝对跟其他人不一样,他跻身大陆风云榜上前百,是大陆上响当当的人物,每个人都会去揣测他每一步棋的含义。 这甚至已是一种谈资与习惯。 张暮也不例外,他揣测夏侯霖,一方面是个人穿越后对于异世强者的好奇,另一方面也是身处对立面上的危机,他现在的身份是冀昌城人,自然就是景国然的阵营,这个身份不会因他是不是在景国然身边做事而改变,最起码,他也只是比景国然身边的人相对安全而已。 大战将至,最不缺少的就是死人。 张暮可不想成为这其中之一。 信息板一闪。 【看破】:大战将至,景国然一脉正处于明显劣势,如此明显的大好进攻时机,夏侯霖却视而不见,你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只是看来他心中所图之事非同小可。眼界远超一般人的想象。 张暮已经很信任这个版块了,【看破】中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要比他本人来的还要缜密,他开始认真查看起自己的属性板。 角色属性板: 姓名:张暮职业:谋士实力:末流 大势:25看破:25布局23拆招:21 他经过这近似一天时间的摸索,已经开始有些了解这些属性的含义。【大势】明显是针对大陆上各州势力间的形式判断,通过自己所掌握的信息,从而对于整个大陆进行全方位的整体了解,换言之,就是察觉大陆上的整体时势动向,张暮相信,在【大势】属性值变高了以后,他甚至可以足不出户,即可了解天下风云大势,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这是张暮曾经最羡慕的事。 【看破】这个属性是张暮现在最想把它升到顶的,毫无疑问,能够看破一个人的布局与计谋的属性,绝对是张暮心中的重中之重,此为乱世,勾心斗角者无数,为求生存,无尽的阴谋诡计不知多少,你看不破,没有对应的能力,那就只有被别人做掉的份儿,这是乱世法则,是所有玩弄谋略的人们最喜欢的年代。 【布局】是所有属性中唯一一个还没有显现出作用的属性,但张暮凭借着其他三个属性的了解,也算是对于【布局】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属性板上的职业是谋士,其他三属性也都与谋略有关,【布局】,顾名思义,这必定是专门设计人用的属性,此略一推算便可知,设计谋略,杀人于无形之中。 【拆招】这个属性在张暮的认知里,应该算是【看破】的后续,它即看穿对方设下的计谋与圈套后的应对之策,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如何抓到对方谋略下的破绽,进行以致命的打击,才是一个谋士之间所最为常见的对决。 四种属性,每一种都重要无比。 张暮挠着头,他清楚这些属性一定会被增加,虽然不知道会通过什么样的方式,但他对于要增加的属性项却是犹豫不决,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 他并不着急。 真正让他急切的,是这眼前的事。 张暮抬头望去,入眼处赫然是那座来了重兵的粮库 “你们还不走吗?”景国然已经又坐在了中军大帐的首座上,帐下两排的座椅上明显空了不少,但还有几个人依旧是坐在哪里,没有动过。 大帐内一时沉默,没有人说话。 景国然用眼看着王博,想要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总帅,你别看我,我走不了的,人老了,浑身上下一身病,不想再动了。”王博笑答着。 景国然无语的摇着头,他太了解这个老部下了,王博自己决定的事,别人通常改变不了。 “那南斯呢?”景国然转过头看着另一个人。 这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咧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老子总听别人说夏侯霖怎样怎样,耳朵都出茧子啦!这次定要会会他,看他比得上我手中钢刀否?” 景国然摇头。“荀智阳,你又是什么原因呢?” 荀智阳指的自然就是那个中年文人,他苦笑道:“主将都不走,副将又有什么权利离开呢?” “颜双,你怎么不走呢?” 全身披挂的男人停下了擦枪的手。他摇头道:“你救过我,师父说过,要报恩。” 景国然一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理由,他缓缓走到最后一个留下的人的身边,景国然的心里还是很欣慰的,他没想到会留下这么多人。 “俞瑞庆,你没走让我既诧异又高兴。” 俞瑞庆却面无表情的抬起头,停下敲在大腿上的手指,若无其事道;“你别高兴,我留下时因为我有任务。” “什么任务?”景国然一愣。 俞瑞庆突然冷笑一声道:“就是要你的命!!!” 一把钢刀自腰间豁然出现在手,冷冽的刀光瞬间就劈向了景国然,而南斯与颜双只能睁这无比诧然的眼神,看着那把刀向景国然砍去,却因为有三步之遥而无能为力。 [奉献] 第四章 兵变 “俞瑞庆是个对生命很尊重的人,他是冀州中军营中少有的会把士兵的性命看的比自己还要重的人,想要策反这样一个人,很难” 夏侯霖正在煮茶,他不断向炉口处扇着扇子,火光在风中蔓延,将炉顶上的一壶茶香在帐篷里愈加弥漫。 那个懒洋洋好像刚刚逛过青楼似的无比邋遢的年轻人喝着茶,茶香轻漫入喉,让这个年轻人不觉回味了一下,方才接过夏侯霖的话。 “不愧是名将,对这样一个小人物的性情都了如指掌,佩服佩服。” 夏侯霖沉默,他依然面对着炉子,等待着茶水沸腾的那一刻。 年轻人若无其事的咂了一下嘴。 “你说的对,俞瑞庆确实是一个会把手下性命看的比自己还重的人,这样的人不会在乎个人的安危,胁迫利诱都不会对他有多大作用,但同样的,为了他所在乎的人,他会毫不犹豫的付出一切。” “我记得他并没有亲人。” “但他有一个喜欢的女人。呵呵”年轻人说到这里忽然哈哈笑起来,就好像刚刚知道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 “我的夏侯叔叔,你猜猜他喜欢的是谁?” 夏侯霖一皱眉,年轻人既然说,那么这个女人绝对是他认识并且熟悉的,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身影,然后满脸忽然拼凑出了一个奇怪的神情。 “难道” “没错,就是你女儿夏侯芸。” 世事果然奇妙,俞瑞庆居然喜欢上了对方阵营总帅的女儿,爱情,果然无比盲目。 “芸儿好像并不喜欢他。”夏侯霖回忆着这一段时间来自己女儿的生活,发现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呵呵,单相思啊” 年轻人不知为何,神情忽然在这句话后变的无比低落。他抬眼,出神的望着烛火,脸上不经意间闪过一种莫名的温柔。 夏侯霖叹了一口气,口上又转到了别的话题。 “公孙正,你知我心中所图,我有四万精锐,景国然不过一万残军,若仅仅只为战争胜利,我大可早日发兵而进,但对于我而言,这场战争最难解决的不是战争本身,而是战争之后的事。” 夏侯霖在心中悄悄叹一句。 【衫山一郎可不是什么善良之人。】 “放心吧,这个所谓的策反刺杀,只是一道开胃的小菜而已,无论味道怎样,都变更不了正餐在这顿盛宴中的绝对地位,好戏,才刚刚开始” 昏暗的烛光下。 公孙正一声冷笑 【人物卡】: 性命:夏侯霖职位:冀州诸侯联盟军事长职业:统帅 大陆风云榜排名:八十二绰号:绝杀 武力:67统帅:92智力:72政治:70 景国然最终还是没死,因为俞瑞庆的刀并没有砍到他的身上。 一把刀突然出现在了俞瑞庆的视野上,刀上的血槽被工匠们打的很长很细,刀身上泛着一股暗红般得锈色,随之刀身涌现出一股充满邪意腥臭的鲜血味,他心中一跳,这是王博的刀。 王博的刀是一把好刀,这是军中很多看过这把刀的人们的共识,但真正让这把刀成名的却是它的来历,据说这把血腥诡异,让人望之顿生邪意的宝刀,其最初也不过是一把最普通不过的军制钢刀,但随王博征战数十年,刀上饮敌对人士鲜血无数,王博爱刀,但鲜血染其刀身之上,他却从不擦拭,有旁人问之何故?王博总是哈哈一笑,笑曰:刀傍我身,吾视荣誉如同它视鲜血般。故此血腥味随征战越久愈发浓厚,刀也出人意料的变的越来越锋利,到如今,王博的刀已是家喻户晓,成了冀州里的一个美谈。 “竖子安敢?”王博从旁叫了一声。王博架住俞瑞庆的刀后,身体一个侧转,宝刀随周身一转,划过一道划线,向着俞瑞庆的腰身砍去。 俞瑞庆却是把钢刀一撤,躲过王博这一斩,然后趁王博招式已老时,又飞速进到景国然身边,出手就是一刀。于瑞庆从小父母双亡,自幼便是孤儿,很小便在冀州的街头流浪要饭,不知道跟多少其他道上的人们打过架,单挑,群殴更是如同家常便饭,所以尽管只有二十多岁,手上的本领却不差多少。 王博心下一叹,岁月催人老,他已经年近五十岁了,毕竟不是年轻的时候,身体机能上明显开始下降,刚才那一下,俞瑞庆没有怎样,自己的臂上却开始有了点酥酥的麻意。 眼见自己又陷危急之中,景国然却并不着急,因为在他的身边还有南斯和颜双,刚才王博挡下那一刀后,两人就急忙来到了他的旁边,对于他们的实力,景国然很有信心。 但意外就这样来了。 面对着俞瑞庆的到来,南斯豁然拔起了钢刀,嘴里开始嚷嚷道:“小子,刚才在帐下让你逃过一劫,这次我倒要看你怎么躲?!!”说罢,挥起手中明显比普通的军制钢刀还要大上好几号得砍首大刀,便是一刀。 但这一刀砍的却不是俞瑞庆,而是景国然!!! 【人物卡】:随剧情更正 姓名:公孙正职位:某高人弟子职业:谋士 大陆风云榜:未上榜绰号:无 武力:11统帅:32智力:83政治:76 “俞瑞庆是杀不死景国然的。”夏侯霖把炉顶的那壶香茶拿下,放在与公孙正对坐的桌子上,帐篷里一股清香扫过,然后说道。 “你说的没错,俞瑞庆虽然年轻有为,算的上是景国然军中的第三把手,但他的分量依然不够,想杀景国然,只他一人,是万万不行的。”公孙正在一旁吊儿郎当的斜坐着,浑身上下一点年轻人所应有的活力与朝气都没有,有的的只是糜烂,糜烂,还是糜烂。 但夏侯霖却丝毫不以为意。 他只是闻言偏头思索了一下,然后很沉静的道:“你还策反了其他人?” 公孙正哈哈一笑,却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既然如今的大势在你我之手,为何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夏侯霖一皱眉。 “南斯?” 公孙正闻言满脸神秘,向夏侯霖摇着头。 “虽不中,亦不远矣。” 【人物卡】: 性命:南斯职位:冀州景国然旗下主将职业:战将 大陆风云榜:三百一十二位绰号:无 武力:70统帅:65智力:37政治:9 这是个很要命的关头,在刚才大帐内本事势同水火的南斯与俞瑞庆,却联手把手中的刀砍向了景国然,这出乎很多人的心中意料之外。 但有一个人却丝毫不受影响。 那就是颜双,他一挺手上亮银枪,枪身化作无数枪影将南斯与俞瑞庆笼罩其中,一枪快似一枪,连在一起,竟有大海波浪般,极具连绵之感。 南斯眼前一亮,大吼一声:“来的好!!”然后举刀奔向颜双。 颜双无法,只得与南斯战在一处。 俞瑞庆见状,连忙跳出颜双的圈外,然后急速奔向景国然,他清楚,景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他已经六十岁了,全身上下不知多少处的昔年旧伤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他,只要近了景国然的身,俞瑞庆自己就有肯定的把握将他斩杀在自己刀下。 “总帅快走!!”王博推开发愣的景国然,挡在了俞瑞庆面前。 两人一个想要越过,得到击杀景国然的机会。一个拼死纠缠,玩命儿挡住对方去路。 刹那间,大帐内杀声雷动。 景国然被王博一把推醒,毕竟大风大浪经过不知多少,略一判断,马上跑到帐门边喊道:“来人!!快来人!!!有刺客啦!!!!” 一个熟悉的笑声忽然响起。 景国然推开帐门,看见了荀智阳站在他的面前,而在他的身后,却是数不清的带甲士兵! [奉献] 第五章 冰山一角 孙立是月华客栈的掌柜,身材臃肿,但为人却相当和善,旁人笑他孙胖子,他也从不争执,反而还会对着那些说的他的人笑笑。 开客栈,总免不了与别人打交道,而笑,则是交往中最好的武器。 孙立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从不生气,遇到事情都笑脸相迎,别人也不好拿他怎样,故此他的月华客栈在冀昌城中一直生意兴隆,其他少有人能及。冀昌不大,可也足他自傲了。 但这种情形在最近也就停止了,景公的部队逃到冀昌后,被冀州诸侯联盟所包围。冀昌也就此隔断了与其他城池间的联系,没有同州之间的人流来往,作为冀昌最大的月华客栈,生意自然不会好。 【该死的景国然,没事逃到这干什么。还有那个什么新任的诸侯长,大家都是冀州人,没事打什么啊?】孙立一边叹着气,一边心里暗骂着。 他只是小人物,自然不知道那些大人物的想法。 “唉,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孙立看着窗外夜色,心里估摸着可能到了三更天的时候,便收拾了东西,在月华客栈前关好大门,客栈内一人没有,他也清闲,从旁边的小门回到后院,进屋和衣便睡了。 孙立模模糊糊的躺下,他妻子早早的睡着了,也不好兴什么床事,他一侧身,不一会儿,呼呼的着了。 孙立砸吧着嘴,身体在床上胡乱的动着,他睡觉不老实,经常动着动着自己就醒了,妻子为此笑过他很多次。 可这回有些不太一样,他不是自己醒的,他是别的东西所惊醒的。 【这,这是??】 孙立睁开眼时,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熊熊大火在他与妻子住的房间肆虐着,火势凶猛,将房间内的温度考的炽热无比,现在,大火甚至都已经烧到了床前的八仙桌。 而这样的情形,正在冀昌内的无数地方上演绎着 冀昌城外,中军大帐的剧烈兵变,张暮是一点也不知道,但冀昌城里的情形并不比景国然那边兵变的形式好多少,因为冀昌城内忽起大火,火势之大,将全冀昌内的所有人都从睡梦中惊醒。 张暮也不例外。 他只是冥冥中觉的窗外好像有人大声呼叫,朦胧中推开窗户,张暮不禁为眼前所看的一幕而惊诧。 目入所及之处,便是漫天大火。这种情形,张暮何时见过??但他出乎意料之外的冷静,瞬间就摆脱了内心里那种长草似的惊慌失措感,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事情就好像平淡的像是在外吃了一顿饭一样,惊不起内心中的一点点波澜。 他瞬间就逃离到了自己所居住的房间外,冀昌城内漫天火势,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烧到自己这里,张暮一向谨慎,更何况他对此心存疑问。 火,到底是谁点的呢? 张暮瞬间就排除掉了不是人为的可能性,这么大的火,可以遍及冀昌各处,若说没有人为的因素,打死张暮他都不带信的,更何况哪里这样凑巧,大火早不起晚不起,偏偏在景国然逃到冀昌城后,即将于夏侯霖开战的时候起,谁敢说里面没有问题,那他的脑袋一定在被驴踢。 他绞尽脑汁,也无法判断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张暮点开自己的属性板,信息那一栏的图标正在呼呼狂闪,他连忙点开查看。 【大势】:1325年4月,夜,冀昌大火。火势蔓延在冀昌城中各处,数万冀昌人起身四处救火。鉴于冀昌此地的战略关系,此次大火,将彻底改变整个冀州的战略大局 【大势】:1325年4月,冀州冀昌城地域,有将星陨落。 【看破】:你于睡梦中忽然惊醒,发现冀昌城已是大火一片,无数冀昌的百姓在城中奔波,此次火势的规模绝非自然而起,这必然是敌军夏侯霖的一个手笔,可他在离此两百里外的地方,并且他的对手不是冀昌城,而是驻扎在冀昌城外的景国然,他这么做,意义何在呢你苦思不得其解。 三条信息,每一条都重要无比。 【大势】很明确的把这场大火上升到了整个冀州的战略高度,这在张暮眼中是难以理解的,他实在不能想象仅仅是个小城大火的三级事件,居然能够左右冀州的势力变化,张暮知道,他之前把这场战役看的太简单了,他仅仅只是以个旁观人的第三视角去看看而已,却想不到冀州这潭水,却是深不见底。 将星陨落,这就更让张暮诧异。有人死了,看着标注出冀昌城地域,再联系这场大火,张暮已经可以毫无疑问的断定,今夜,景国然的军中必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以至于让某个景国然一脉的将领死去,可会是什么呢?张暮心中有东西一闪而过,如果事情真如他心中所想,那夏侯霖在他心中的形象将会被无限制的放大。 【但愿这只是我一厢情愿。】张暮一叹。 【看破】还是很犀利的吧张暮心中所思全盘托了出来,甚至在问题剖析的细微之处,比之张暮自己的心中所想还要详细,但现在冀昌熊熊大火,对于夏侯霖的猜测已经没有那个时间去做。 张暮站在他的院门前,扫视着周围情况,发现周边火势蔓延极快,火势到底是从这片哪里来的已经无从判断。很多其他住处里的行人纷纷涌上大街,他们一个个神情惊恐,一边拿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去灭火,一边嘴里大声呼喊着某些人们的名字。 时间紧急,容不得张暮多想,他只是简单的在脑中略一思索,便马上跑了出去,现在需要找人去救火,而且是要找很多人,哪里人多?自然是那个不知道什么原因而屯起很多兵的粮库。 可张暮跑到那里的时候,他彻底的傻眼了。 偌大的冀昌粮库,除了与别地一样的熊熊大火外,居然空无一人!! 【该死的!!人呢,那些当兵都跑哪里去了?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见了,可恶。】张暮一皱眉,心下怒声骂道。 可就张暮想要转身离去,寻找新的办法的时候,他突然在这个粮库的门口停下了。他看着被大火包围住粮库中的粮食囤聚地,不由双眼一睁,脸色突然一白。 “原来如此,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伏笔。” 张暮满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他一瞬间就串联起了很多事,他把自己所知道的统统汇聚在一起,终于露出了这个阴谋的冰山一角。 “哪里来的小子?在粮库门口鬼鬼祟祟干什么,来人,给我拿下。” 张暮一愣,他闻声看去。 只见一队人正手里抄着家伙,一个个凶神恶煞似的向他涌来。 那装束他认得。 正是之前换粮时进驻的那支部队。 [奉献] 第六章 B级战争 很纠结。 景国然的心里被眼前的这一幕弄的无比纠结,他老了,没有年轻时的手段,他知道会有一些人对他心生不满,却没料到能有这么多人跟着反叛。 【夏侯霖,你真的是好手段。】 景国然眼里闪过一丝阴冷,夏侯霖作为冀州的一员,他让人敬佩无疑,而作为对手,他却让人恨之无比。 “景公,别来无恙乎?”说话的正是站立在景国然对面,一脸微笑看着景国然的荀智阳。 景国然怒极反笑。 “哈哈,好,很好,荀智阳,设计这次兵变的就是你吧。” “过奖,过奖。比起景公当年夺取冀州诸侯长的手腕还差了一点。”荀智阳很谦虚的点着头。脸上那满怀歉意的微笑看的景国然心中愤怒熊起。 “我只想问你一句,老夫景国然可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 “没有。”荀智阳很干脆的摇着头。 “那你们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为什么!!!?”景国然看着荀智阳,他的脸色因为那最后一吼而变的有些发红,他呼吸急促,给人感觉愤怒难当。 荀智阳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身上的青衣长衫随笑声而抖动。 “景公,你果然老了,这是第二个问题,我没有回答你的必要。” 景国然心沉了,所有愤怒消失的干干净净,他仰望漫天的星群夜空,前尘往事如昨日般化作一声轻叹。纵横四十年,没想到最后会死在这里,要结束了吗?景国然沉默,他闭上了眼。 “荀智阳,我能最后求你一件事吗?” 荀智阳微微一顿。 “说吧。” “你能放过我手下所有将士的性命吗?” 帐篷内的打斗声依旧,却明显微弱了许多,似是也听到了景国然的这个请求。 “景公,你别求他。” 王博突然转头对着景国然一声大喊,俞瑞庆看着此时王博的破绽大露,不由侧身一刀劈去,王博回身想躲,但他太老了,身体上的很多部分已经跟不上思维节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俞瑞庆的钢刀向自己看来,临死前,他一声大叫:“景国然!别求他,你没求过人,你要是求他我到阴曹地府也不认你!!”说罢竟被俞瑞庆一刀从肩膀劈成两半。 荀智阳一笑,他不语,因为这个决定太大,他决定不了。 景国然虽然闭着眼睛,但他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王博那最后一声他听的清清楚楚,他张着嘴,眼泪忽然从眼角顺着老脸留下,这是他十岁以后第一次哭,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我景国然,六十年没求过人,今天我跪下求你一次,求你饶过我手下的兄弟。” 景国然流着老泪,他缓缓跪下,那身最爱的官袍上沾满地上腥味的泥土,但他并不想擦。 俞瑞庆在旁冷眼相看,荀智阳一声长叹,他身后的那些将士们每个人的眼睛都在看着景国然,看着这个曾经掌控整个冀州风云的男人,却都无动于衷。 鸟择良木而栖,乱世中,识时务者为俊杰,想活命,就要站好队伍。 显然,景国然这个队伍绝对不好。 但有个人依然站在景国然这里,他叫颜双,是整个景国然势力中最后一个加入的,加入之前,谁都不认识他,很多人,听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他其实才是景国然势力中的第一高手,但其他人都不知道。 颜双第一次以一种别样眼光去打量着景国然,他自出师以后,曾先后到过扬州、徐州等各个地方,周旋于很多势力之间,拜见过很多执掌一方的人,但没有碰见一个可以像他父亲所说的那样的君主。 他在与南斯的拼斗中,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 想起了他的小时候,想起了颜双自己的父亲。 想起了那个城破之际,他拉着父亲的手,问父亲,为什么明知必死还要奔赴前去。父亲对颜双一笑,温声道:“双儿,你还小,早晚有一天你会像父亲一样,遇到一个想把自己生命托付给对方的人。”城外攻城的将士杀声震天,父亲盯着城墙上一个正在指挥的身影,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坚定。 “父亲,二十年过去,我想我终于遇到这个人了。” 颜双双手一紧,一股冲天的强大威势从他爆发而出,跟他战在一处的南斯忽然浑身一滞,南斯满脸惊讶与愕然的看着颜双,口中不由叫道:“你居然是先天高手!!!” 颜双一笑,一枪蹦出,磕在南斯的大号钢刀上,居然直接将南斯抽出三丈之远,,然后转身纵身一跳,在周围众人还没有放应过来的瞬间,站在了景国然身前。 荀智阳眉头一皱。 形式在忽然间有了转变 【人物卡】:(随剧情变化而变化) 性命:颜双、职位:冀州景国然旗下偏将、职业:猛将 大陆风云榜:未上榜(不显威名)、绰号:无 武力:82、统帅:61、智力:23、政治:17 张暮很冷静。 冷静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冷静。 当他看到许多士兵在向他冲来后,他没有一丝慌张,反而大脑开始莫名的高速运转,夏侯霖的用意,两军对垒的局势,多起来的守粮军队,城内突起的夜半大火,景国然军中的势力变化,无数他所分析亦或系统所分析的事情在他脑中划过,他感觉自己正在离那个谜底越来越近。 “都给我停住!现在冀昌城内大火,你们不去救火,到这里干什么?!”张暮突然一声怒喝,将周围想要上去的战士们吼的一愣。 那个带头的将士听罢却是一声冷笑。 “我们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来人,继续抓起来。” 张暮却是毫无惧色。 “等等,难道夏侯将军没让你们放火时,减少城中损失吗?” 带头将士的脸色一滞。 “你怎么”话说一半就停下。 “我怎么??!你们纵火过多,还不去救火!!”张暮轻轻拭掉袖子里的冷汗,他没把握,所以只是赌,上辈子他在人生的交叉口没赌成功过,但这辈子,显然老天站在他的一方。 带头将士死死的盯着张暮,张暮也面不改色的看着她。 场面一时寂静。 “走,救火去!!” 时间不等人,火势只会越来越大,带头将士狠狠瞪了张暮一眼,然后率队赶紧奔赴火势最为严重的地方。 张暮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景,心底却没有一丝高兴。 【系统提示】:因你与夏侯霖方将士交恶,阵营变更。系统判定中系统判定你为景国然阵营。 【系统提示】:因阵营变更,触发强制参加第一次b级战争任务【冀昌之战】。 【任务提示】:【冀昌之战】,难度:b,【任务成功】:帮助本阵营将士突破冀昌包围线,将士阵亡率不得超过百分之七十。【任务失败】:没有突破冀昌包围线,阵亡率超过百分之七十。【任务奖赏】:5个属性点,一个未知名道具。【任务惩罚】:强制死亡宿主身边亲密之人一名,而其人,必是因你而死! 【系统提示】:因宿主为第一次任务,不得退出,强制更改【任务惩罚】。 【任务惩罚】:抹杀。 张暮的脸。 一下子白了。 [奉献] 第七章 变化 不知道是哪个读者天天在扔推荐票,最近我在学车,很累,想偷个懒现在都不好意思,哈哈。不过感觉真的不错,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想谢谢你,谢谢你的票。你让我每天都有想写的冲动。 ------------------------------------------------------------ 冀昌城外军营,气势一时间剑拔弩张。 荀智阳看着站在景国然身旁的颜双,他双眼一凝,冥冥中有一种感觉,景国然似乎已经很难留下,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现在自己依然占有着绝对的优势,而对方只有一个颜双而已,他很难想象出自己失败的理由。如果换做其他人,这个想法估计会被很多人想起,但荀智阳不一样。 作为曾经景国然手下的第一谋士,除了有高人一筹的出色谋略外,还要有偶尔令人惊叹的灵敏感觉,前者荀智阳可能差一点,但后者,他自负很少输给别人。 感觉这东西说不准,但荀智阳却很相信。 “颜将军,自古以成败论英雄,今景公失势,乱世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希望你做好选择。”荀智阳的口气比较硬,这不是他不想劝降颜双,而是他感觉颜双不是那种用语言就能够让其改变主意的人,但有些话是必须说的,说了,才会有交战的理由。 颜双沉默,他看着荀智阳,眼神中流出来的煞气与荀智阳的淡漠气质交杂在一起,这个世道上,没有对,也没有错,只有成功与失败。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仅此而已。 荀智阳一笑,该做的他都做了,他转过身背对着颜双,面朝自己眼前的这些将士,先施一礼,然后展颜一笑道:“各位,我不多说,大好前程就在你们眼前,自己去吧。” 十几员景国然的曾经旧将相互一视,然后看着荀智阳,齐声大喊“诺!!!!”声音之壮场面之大,令人颇为震撼。 颜双有些不屑的一笑,他拉起景国然站在自己的身后,景国然毕竟不凡,他竟瞬间平复了这兵变所带来的各种烦忧,王博的惨死,手下的背叛,一切本应存在的负面情绪,好像在上一秒被风吹去,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他是曾经枭雄,哪怕现在落寞了,没有那份心境了,他依然是枭雄。 没有人会小觑枭雄,只要给他们空间,他们就能飞上天空。 “颜将军,一切拜托了。” 颜双点头不语,他眯起眼,满脸沉寂的神色。无数军营中的兵士在一点点向景国然与颜双靠近,荀智阳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在众多的队伍中缓缓退去,战场,不是文人的归宿。 星夜漫漫,但军营里的这些人们却无心观望。每个人的战意都在不断沸腾。 大战,一触即发 两百里外的军营。 一处被重军保护的中心大帐里,两个人正默默无语的对坐着,大帐里火光幽幽,夜风渐起,虽有帐篷保护,但帐篷内的火烛依然明明暗暗的在闪,年轻的正喝着茶,茶水未入喉,但茶香却已四溢,一股淡淡的香甜味弥漫,他咂着嘴,全身吊儿郎当的有些糜烂。 “公孙正,你知道什么叫枭雄吗?” 夏侯霖闭着眼,呼吸悠长而又平淡,旁人看见都会为他在休憩。 公孙正一愣。 夏侯霖没有睁开眼,他依旧在说:“人人都知道,乱世出英雄,五百年乱世,英雄无数,但枭雄者却寥寥无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公孙正若有所思,他喝着茶水,难得的把身子坐正了一点。 “因为他们不配。” “枭雄者,忍别人所不能忍,成别人所不能成,景国然,就是这样一个人。”说罢,夏侯霖一声长叹,他睁开眼,视线好像穿透帐篷,看见了遥远的天边。 旁边的公孙正,却在他眼里看到一丝怅然。 为谁怅然? 也许只有夏侯霖自己才知道 【人物卡】: 姓名:荀智阳、职位:冀州景国然旗下第一智将、职业:智将 大陆风云榜:二百二十五位、绰号:无 武力:13、统帅:65、智力:75、政治:60 张暮的脸很白,尤其是看到抹杀两个字后,脸色更是可以堪比白灰一样。 尼马,张暮一直都觉的自己很文明,但他此时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b级战争就罢了,强制加入也可以糊里糊涂的就算了,可这抹杀算什么??谁家玩游戏会把自己的命玩进去,张暮很无语。 他现在已经不去想冀昌大火的事了。 【现在两军夺势,都正在为最后的一次战斗做着准备,景国然一脉已是明显劣势,我该怎么办呢?】 张暮沉思。 景国然?看来我有必要见见这个老家伙了。 张暮的眼里闪过一道锋芒 【人物卡】: 姓名:景国然、职位:冀州诸侯长、职业:枭雄 大陆风云榜:一百九十三位(曾经一百零二位)、绰号:无 武力:35(64)、统帅:63(71)、智谋:56(72)、政治:87、括号内为巅峰数值 冀昌城外军营。 颜双正呼呼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双手所握持的长枪上无数鲜血,很多敌方身体上的内脏与肉末搅在一起,粘稠的挂在枪尖,他是先天高手(武力80以上),气息比之常人要长上一倍,尚且如此,一直站在他背后的景国然则为更加不堪。 但颜双毕竟是高手,他于千军中护景国然,旁人竟不能留他半步,死在他手下的将士更是不计其数,远远望去,似乎是一座人所堆积而成的假山山丘。 荀智阳一直站在遥远的地方观察着这里的情况,颜双所展现出的无上武力,让荀智阳眉头一皱,这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他很诧异,但也就只是诧异,仅仅如此而已。 【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我。】 荀智阳作为一名智将,他从不迷信武力,这世上有很多事武力所解决不了的问题。但谋略不同,也许有人会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计谋都只是纸老虎,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要知道是谁用计谋设计了你。 聪明人与一般人的最大区别就是,他杀一个人,那个人到最后临死的时候都不会知道到底是谁杀了自己。 “看来,马上就要结束了。”荀智阳莫名的自言自语。他把眼光扫向着自己的旁边两人,荀智阳、俞瑞庆与南斯 三人间相视一笑。 “恭喜俞将军,看来用不了几日您就要向夏侯将军叫一声岳父了。”荀智阳轻笑,南斯站立在他的身后,看起来,南斯反倒像是他的副将一样。 “哪里哪里,都是荀将军的功劳。”俞瑞庆闻言难得不好意思的一笑,然后连忙向荀智阳道谢,他极力掩饰,但嘴角的一丝笑意却还是流露出来。 “过奖,往后还需俞将军提携。” 一时间,俩人气氛无比融洽,竟让人看不出一点好像人在战场的感觉,几人征战数年,早就看开生死,不把战场当回事了。 可战争毕竟不是儿戏,很多事情,往往在一瞬间就有了新的变化。 [奉献] 第八章 颜双的底牌 前面几章只是写写玩玩,从没想过要写多好,现在我打算认认真真的去写,希望能对的起你的推荐票。 ------------------------------------ 冀州的兵一直都不是很强,这是被大陆上的其他州所公认的,但这并不代表冀州就没有拿的出手的兵将,恰恰相反,冀州有一种兵在大陆却是极富盛名,那就是冀州所特有的兵种,大戟士。 戟,古书中也称“棘”。是将戈和矛结合在一起,具有勾啄和刺击双重功能的格斗兵器,杀伤力比戈和矛都要强。而在大陆所有的国家里,只有冀州的戟最具威力,俗称冀州长戟,戟长2-3米,取矛与斧的特点相结合,此戟不仅可以刺、挑、劈、砍、勾,而且分外灵活。 故此,就这样诞生了一种专门配备冀州长戟的兵种,因其长度与不俗的威力,所以得名大戟士。 景国然还是冀州诸侯长的时候,曾经这样对王博说过,如果我有万名大戟士在手,我可保冀州于乱世中十年无忧。这句话有些过了,乱世中,生存尚是问题,更不用说那些虚无缥缈的保护,何况大戟士因所用长戟过长,能将其用好的实在少之又少,全冀州满打满算也不过两千余人,想有万余,无疑痴人说梦。 但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大戟士的威力不俗,群雄逐鹿,最大的法宝,莫过于强兵在手。 从前的景国然绝不会想过有一天,与自己一同征战,最让他得意的大戟士,会反过来与自己开战,他没想过,从来没有。 他平淡的望去,离大营门口的距离已经不足百米,源源不断奔赴而来的将士让景国然不能清楚的算出距离。这些后来的将士们每个人手中都提着一支堪比两人高的长戟,戟尖处黝黑发亮。他甚至隐约间能从中感受出一股莫名的寒意。 如果张暮站在这里,他一定会发现自己眼前会多出一个属性板。 【兵种名称】:大戟士 等级:六级精英、所在地:冀州 生命:25、攻击:12、防御:7、范围:5 颜双已经很累了,作为一个不出世的先天高手,死在他手里的已有足足两百余人,每个死去之人的脸上都有一副不敢相信的面孔,似乎不理解这个男人为什么现在还能战斗,为什么自己在他面前会死的这么容易。而这种不理解,正在蔓延给这个军营中的每一个人。 南斯在远方看着,颜双每杀一个人,他的瞳孔都会抽*动般得一缩,在旁边俞瑞庆与荀智阳两人看不到的地方,心有余悸的甩甩了手,这是个非人的家伙,南斯并不怕死,却也不想去做无谓的牺牲。 “姓颜名双,天下无双,真是人如其名,人如其名啊。” 荀智阳突然出了一声感慨。 俞瑞庆眉头一皱,他偷眼打量着荀智阳,见他脸色平静,面上毫无急迫之感,不禁心有疑惑。不明白颜双这么强大,荀智阳为何却能如此冷静。 景国然的兵营是分散开来的,每个将领都有一块隶属于自己的营地,营地间彼此遥相呼应,所以景国然与颜双一行只要冲出营门,不被重兵困围,就有逃出升天的希望。 这方法,还是当年荀智阳提出的。 战场上人员堆积,混乱无比。 五十米。 趁这些许空隙,景国然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算出了从这里到门口的距离。颜双已经明显脱力,他感觉自己手上的亮银枪似乎变的越来越重,刚刚为景国然抢的那匹马已经快要耗尽了他最后一点力气,如此虚脱,颜双却好像忽然想通了什么似的,长出一口气。 颜双有底牌,敢独自带人于乱军中拼杀,没有底牌,那是不可能的。 远方看这里的荀智阳忽然一皱眉,他那种不妙的感觉再度升起。 双手用最后一点力气,握紧亮银枪,颜双缓缓回撤一步,他双腿形成一个弓步,上身一种诡异的姿势将枪斜立在自己身前。 周围的大戟士们面上一喜,然后纷纷涌上来,把3米长冀州长戟向颜双刺去。 后面坐在马背上的景国然一声轻叹,似是已经做好了放弃的准备。 但异变就这样发生了。 蓄力。 颜双眼前的画面在缓缓流动,时间好像放慢了脚步,场面一时安静,整个战场似乎都没有任何存在的声响。远处的荀智阳、南斯与俞瑞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他们张着嘴,却没有任何言语,这是暴风雨前夕的片刻安详,许许多人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这种想法,想撤身,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无双技·龙飞凤舞,发动!!! 亮银枪化作一道龙影,向着周围冀州的大戟士们咆哮飞去,颜双全身上下浮现出一股火焰灼烧般的罡气,此时的颜双在他人眼中就犹如天下战神一样,银枪一扫,竟将周围数十米的精英大戟士席卷到了半空,颜双屈膝一条,于半空中将银枪飞舞,无数将士被枪挑落回了地面,天空上,好像下起了【人雨】一样。 人们一个接一个的从空中自由落下,尸体遍布了周围几十米得范围,几百米外的俞瑞庆察觉有东西落在脸上,他用手一抹,竟是一滴腥臭的鲜血,他满脸骇然。 这是何等力道?!! 战场上,招式结束的颜双默默站立于此,周围已是没有人迹,一招下去,竟于万千敌军中打出一个方圆六十米大小的真空地带。 “这是无双技!!”南斯与俞瑞庆相互对视一眼,不由诧异的出声道。 这由不得他们不诧异,作为上古传承的一种无双秘技,威力极大的这些招数早已被大陆列为禁招的存在,每一个会这种招数的人们无不名动一方,谁也没有想到在冀州这种小地方的一个不知名将领上,居然会有无双技能的存在。 南斯一叹,本来还想趁颜双体力不支之际上去结果他的性命,现在看来想都不去想,他知道无双技的消耗很大,也明白使出无双技能后的颜双必定虚弱无比,但他现在已无力去追,刚刚无双发动前的空间压制,让他现在看着没事,实际身体里却早已没有了一丝一毫的体力。 景国然恢复的快,他立马趁这个有利时机,将虚脱疲惫的颜双拉到马上,然后俩人共乘一马飞速的逃离。 荀智阳喘着气,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却连说话想要发布命令的力气也没有。 他心下一叹。 心中明白。 景国然,命不该绝。 [奉献] 第九章 登场 大陆从皇权分裂起,至今已有五百年,却依旧乱世,张暮坐在马车里,脑海中徘徊着这个问题,他心中已有答案,张暮用手微微的挑开车帘,阳光从外面直射而入,懒洋洋的洒在他身前透明的属性板上,阳光瞬间透过,好像属性板并不存在一样。 是因为这个世界太大了。 大陆就好像华夏古国的某个时期一样,分别为司隶、青、徐、幽、冀、荆、扬、宪、豫、凉、益、并、交、雍等共十四个州,每个州的领地都有数国之大,并且各州间势力不同,战乱频发,甚至每个大州里都会有无数个分裂的小势力,想要统一天下? 难,太难。 张暮不由一叹。 他莫名想起了自己从前尚在地球的时光。 【我到底是怎么来的?地球上的‘我’已经死了吗?】张暮常常在内心里这样询问。他有很多问题都不清楚,也想不明白。 【那就是我的上辈子吧。】马车轱辘在有些石子的土地上飞快的转着,张暮在这颠簸的起伏间喃喃自语。 往事如烟,时间会淡化一切。 很多东西,都在匆匆间被遗忘了。 张暮就这样,忘掉了很多。 他唯一还有印象的,就是自己上辈子是一事无成的三十岁老男人。没有钱,没有工作,没有女朋友,母亲在他二十岁的时候离他而去,父亲跟他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他每天都靠玩游戏来赚那么一点点钱,但他水平并不好,赚的钱也仅仅够自己糊口。 他常年坐在电脑旁,每次关上电脑,他都会觉的自己就像是个无形的人,在被这个世界所隔离一样,手机常开着,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一通电话,每个人无形中好像都在跟他疏远,很多时候,不是他想玩游戏,而是因为没有选择,旁人不会选择他,所以他只能选择游戏。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种悲哀,莫大的悲哀。 而更悲哀的是,上辈子,他玩游戏一直到死。 没想到,这辈子,却是从一个游戏开始。 张暮眼神复杂的看着身前的透明板。性命、职业、属性,除了没有技能外,似乎与他前世玩过的游戏一样,恍恍惚惚中,他有些搞不清楚是自己生活在这个游戏里,还是这个游戏本就是自己的想象中。 人生如游戏? 亦或。 游戏如人生? 不远处的冀昌城人声鼎沸,街道上依旧是数不过来的人山人海,好多人走在道路上,三五一群、俩人一伍的走在一起,吐沫星子四溅,口中讲着昨天晚上那场莫名的大火,有的说谁谁家的人死了,有的说自己昨天救了谁谁谁。好多人兴奋的不由比划起来。 一场火,似乎只是变成了人们饭后的谈资而已。 过去了,才发现它其实什么也不是。 张暮想起离开前看到的这幅情景,心中忽然有一种悲凉感,这就是小人物,活在别人手掌下尚不自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去西面那座陆河山下的帐营。快一点,最好在正午之前。” 车帘外的车夫闻言一愣,随即扬起手中长鞭,重重的抽在前面拉车的马腿上。 “放心吧,这位爷,我张三驾车还从来没有失误过。你要知道,在冀昌这一片地儿,哪个不知道”车夫的嘴里像一挺机关炮似的说个没完。 张暮一笑。 有了点莫名的亲切感。 颜双吗?就让我看看这个【大势】中所说的猛将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两百里外的军营。 一个好像流氓混蛋的年轻人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从夏侯霖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看见公孙正嘴边正往桌子上不断流淌的一条水线,黏黏稠稠的,看起来好不恶心。 但是夏侯霖对此却并没有说什么,他毫不在意。 实际上是他根本无心在意,因为此时在他身前,来了一个女孩儿。 这是一个让人看起来就会心生怜意的美女,一头单马尾式的绯红色长发,发髻上一个分外可爱的黑色蝴蝶结正在不停的晃,肤色嫩滑白皙,绝美的脸蛋上露出一股异于常人的英武之气,年龄不过十五、六,却已是长的祸国殃民级的倾国绝色。 这就是夏侯芸。冀州军神夏侯霖的女儿。 也是最新一期绝色榜单上排名第四的出名美女。 “恭喜父亲,不费一兵一卒就已拿下冀昌之城。”夏侯芸微笑的看着父亲,她一直都觉的自己父亲是最强的,这次兵不血刃的拿下冀昌,她很是为此感到高兴,尤其是在这个特殊关键的时候。 夏侯霖看着女儿,嘴角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他出身市井,从入伍到如今已有近十五个年头,十五年里,他的父母逝世,他的好友阵亡,他的妻子死去,他位置一天比一天的升高,但他身边的人也在一天比一天的减少,如今偌大的夏侯家族,真正让他牵挂在心的,也就只有这个女儿了。 “现在恭喜,为时尚早矣。” 夏侯霖这样说着,他从不轻视任何人,无论这个人到底多强多弱,只要他不死,夏侯霖就绝不会放下自己心中的警惕,这是一个经验,从他好友那里得来的经验。 夏侯芸闻言却将嘴一撇,她太清楚自己这个父亲的性格。 “如今冀昌已破,景国然手下一万人已有五千人被父亲收编,身为左膀右臂的南斯与荀智阳更是暗自投诚,这种情况,即便那个叫颜双的将军再厉害,又能有什么用处。” 是啊,一切优势似乎都在夏侯霖这里。 景国然已是残军败将一个。 不足为虑。 躺在桌子上的公孙正暗暗一笑,他感觉胜利的筹码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陆河山下大营,一处最大的帐篷内。 颜双正皱着眉头,在帐篷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他难得的开始烦躁。这种感觉从拜师后到现在十年,一直都没有出现,但现在这种感觉又来了,就好像当年当他知道父亲死后时莫名的无助一样,颜双面对现在的局势,也是一点办法没有。 这样的颜双是异常的,兴许是昨日用出无双技后的后遗症,他现在没有往日的那点沉静,往常的这个时候,他正在擦拭着自己心爱的武器,而现在,他连想坐下的心情都没有。 颜双长长呼出一口气,强硬的将心中那份暴躁压下。他看着旁边直达数百米高的陆河山,不禁出神。 “禀将军。”一个兵士忽然从帐篷外进入,向着面朝陆河山的颜双说道。 颜双没有动。 “说。” “禀将军,帐外有人求见。” 颜双依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他回答的很干脆。 “不见。” “可,可” “没听懂我说什么吗?”颜双回过头,眼神中的煞气一闪而过,他很讨厌这种不听命令的士兵,有他们存在,不管在哪里都会是一盘散沙,他不介意在此时候杀一儆百。 “可他,他说他能够救将军的命。”这名士兵说话已经有些不太利索。 颜双闻言哈哈一笑,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救我的命?我没听错吧。 “好,你带他进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开出这样的海口。” “诺!”士兵转身离去。 “等等,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士兵一愣,在脑海中思索了一下。 “好像叫张暮。” 各位看官,奈何这里厚颜求收藏,明天两更。 [奉献] 第十章 我能救你的命 今日第一更。夏侯芸的原型图我已发了,想看的可以看看。 ------------------------------------------------ “听说没,昨日夏侯霖已经攻下了冀昌城。”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尚在两百里之外的地方吗?” “嘘~~,小声点,据说是南斯将军他们投敌了。”说话的这个人向周围看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们全都不敢相信的长大了嘴巴。 “!!那,那我们怎么办。”周围人全都吃了一惊,语气中充满了忧虑。 “唉,听天由命了”一个年长的士兵叹息道。 张暮随着传令的士兵缓缓走向那个最大的营帐。他没有左右环顾,但这座军营中的很多事物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景国然,在这样的处境下,你会有什么样的打算呢?】 他眼睛不由自主的扫到身前透明的右下角信息版块,张暮现在已经基本不会关上这个界面了,乱世中,机会稍纵即逝,很可能下一秒的信息,就能对这场【冀昌战争】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毕竟谁都不想被无缘无故的抹杀掉,更何况,任务完成后还会有属性点的存在,这是个没有人会嫌少的东西。 尤其是张暮,想变强,想在乱世中保住自己一身性命。 对此更是势在必得。 机遇往往都是两面性的,要么让你飞黄腾达,要么让你穷迫败家。两者间必须有一个选择,而这个选择权却不在你的手里。 事在人为吧。张暮一声长叹。 越是接近这个社会,他就越能感觉到身为一种小人物,命运不在自己手中的悲哀。 【大势】:1325年4月,夜,景国然军中兵变,手下众多将军投敌。 【大势】:1325年4月,同夜,冀昌大火,火势凶猛,烧掉了冀昌城内粮库,景国然一万将士的屯聚粮草毁于一旦。 【大势】:1325年4月,同夜,猛将颜双出世,护景国然成功脱逃。 【看破】:你于昨晚一夜无眠,于茫茫夜空下思索良久,他感叹着夏侯霖手段的不凡,他出色的谋略,让你直到整个计谋即将结束时才看破其中玄机,先是以五天不动而麻痹对手,给人一种随时都即将出手的感受,然后暗度陈仓,以未知的条件劝降景国然手下将领,趁景国然军营哗变之际,再虚晃一枪,派人烧掉这个景国然所需的军用之粮,你不得不佩服之余,心生寒意,夏侯霖冀州最强之名,果然不凡 【拆招】:你苦苦思索无果,最后不得不一声叹息,表示鸭梨很大 张暮无言的笑笑,他现在已经基本明白自己的真实水平,严格的讲,属性要比他强一点,换言之,张暮的水平也就是现在这个平均20出头的属性,甚至比此还要低,他已经感觉到这个系统的强大之处,张暮的智谋水平可能以后无法再有多大的提高,但是这个游戏里总是讲着【大势】、【看破】的张暮,却可以通过属性的叠加而不断增强。 直至有一天,成为这个大陆上最强的人! 想到这,他的内心就会有一种豪气,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人时刻都在山巅俯视着脚下大地一样。每当这时,都会有一种超凡脱俗感,犹然而起。 【我要成为这个大陆上最强的谋士,没有之一。】 见到颜双后。 张暮的第一感觉就是冷,很冷。 性格上的冷。 颜双伫立在营帐中,身上是基本从不离身的披挂,他站在那里看着张暮,从张暮进来的那个一瞬间,他不自觉的眨了一下眼,将那种诧异感深深的掩藏在眼底。 这由不得他不诧异,换做是谁,面对一个说出我能救你的十七岁少年,恐怕都会觉这是一个笑语,更何况是现在一个这样特殊的时期。 哪怕这个少年身上有一种别样的气质。 张暮很成熟,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严格的讲,身体是十七岁,但灵魂中的年龄却与颜双没有多少差距,再者,张暮一身前世里那些文人儒者们的打扮,俨然间,飘飘出尘之气,配合他脸上本就有些清秀的五官,不得不说,穿越到异世界的他,居然也有点小白脸的潜质。 但卖相不同才华。 所以尽管给了颜双一个不错的印象,但这显然熄灭不了,他内心中那股被人戏耍的感觉。 救我性命?凭你个十七岁的少年? 颜双一声冷笑。 “你说你能救我的性命?” 张暮闻言笑了,他从与语言中清晰的感觉到了对面人的愤怒,但他并不畏惧,也一点都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为什么会这样镇静,张暮也不知道,似乎自从穿越过来之后,他就比‘前世’多了一股莫名的沉稳。 好像什么在他眼里都是过眼云烟。 包括他自己的性命。 “没错。是我说的。” 颜双眼光一凝。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诺!”帐篷外突然应声进来一批人,他们飞快的抽出手上武器,剑、枪、戟等等很多的武器架在了张暮的脖子上,张暮动都没有动,他神情自然的哈哈一笑。 “颜将军,景国然输定了,你没有赢的希望。” “我没有赢的希望,难道你这个十七岁的小家伙就有?”颜双听罢,怒极反笑道。 “我有。” 颜双哈哈大笑起来,他简直气疯了,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他还从没有见过有这么狂的一个人。 “本将军凭什么听你的,来人!把他给我推” “因为你没有选择!”张暮突然脸色一正,打断了颜双尚未讲完的话语。 颜双一窒,这句话像一把刀子一样,直接刺进了他的心里。是的,他没有选择。现在的局势已经到了景国然生死存亡的关头,他全军手下不过五千人,而夏侯霖却有整整四万,两者相差之巨与现在的被围之势,让他清晰的知道,这是个必死之局。 最起码,他没有颠覆这个战局的能力。 张暮见状,不由推波助澜道。 “颜将军,我想你也不想死在这冀州的乱战之中吧。” 颜双闭上眼,不由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气。是了,他还不能死,不是颜双怕死,只是尚有家仇未报,杀他父亲的仇人依旧好端端的活着,他不能死,有一天,他一定要亲手杀掉这个人。 颜双抬了抬手,那些冲进来的将士见状撤回兵器,然后转身离开离开营帐。 张暮一笑。他看着颜双的眼睛。 “颜将军,我想有一天你会知道,这是你一生中做过最好的选择。” [奉献] 第十一章 迷雾 今日第二更。 ---------------------------------------- 景国然一个人默默的坐在陆河山的山巅上,四月的风,吹响山间林木枝条上的叶子,哗哗声不断,偶尔几声鸟兽虫鸣,却更显的自然万籁俱静。 一个人坐着,远方群山遍立,一条河水从群山中蜿蜒而去。 背影,在风中有股说不出的萧瑟。 他正在想些什么?恐怕除了景国然自己之外,谁都不会知道。 张暮来到这里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这就是当年的冀州诸侯长吗?】张暮一声长叹,部下的背叛似乎真的给了他很大的打击,现在正是非常时期,夏侯霖与荀智阳的队伍随时都有可能向这里进发,也许,现在他们就已经在奔赴陆河山的方向赶来,如今正需重整兵力,想办法振奋军心,从而扭转战局,但现在景国然如此,实不是明智之举。 “景公”张暮走到景国然的身边,略一施礼。 景国然回头看了看,见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不由有些诧异,他看着张暮,不由多打量了两眼。 “你是何人?” 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惊讶感,声音里自有一种沉稳。 张暮面对这个曾经的冀州大腕,没有什么拘束,他自然的坐在景国然对面,对他笑道:“冀昌本地一书生,姓张名暮,见过景公。” 景国然端详着张暮的面孔,对面这个十七岁的年轻人给他一种很老道的感觉,成熟的心态与语气,让他不得不一声感慨:“不想冀昌也出了个如此出色的年轻才俊,英雄出少年,出少年啊。” 张暮一笑,他不擅长应付别人的夸赞,所谓无欲则刚,不语,是他面对尴尬时的一向技巧。 景国然经历丰富,大风大雨不知经过多少,张暮的表现,他自然看在眼里,但他并不点破。 “你找景某有什么事吗?” 张暮暗道一声,来了。这才是正题。 “下棋。” 景国然一愣,后又一笑道:“想下棋,必先入局,你做好这个准备了吗?” 张暮轻笑,他轻轻偏过头,看着那条东逝的河水,一种沧桑感跃然于他的脸上:“局外者,惶惶一生。局中者,生死由命,我没的选择。” 惊讶色一闪而过,他似乎没有想到张暮年纪轻轻的,却有这样老成的感慨。这是个有故事的年轻人,景国然没有往下深问,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点到为止。 景国然沉思了一下,然后摇着头:“此为残局,非大棋力者不能行。” 张暮点着头,这是隐晦的在说他能力不行,张暮并不气愤,这很正常,谁也不会刚一投靠,就立马让你去做多么多么大的职位,想汉末时期的庞统,不也做了数月的县令,缓一缓,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但时间不等人,有些话时现在必须要说的。 “请景公下令,速命颜将军起营转移。” “哦?”景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他静静的坐着,等待着张暮的下文。 透明的属性栏一闪,张暮不自然的扫过信息版块。 【看破】:你在景国然的面前,向他诉说着你的第一次建议,他颔首,心中已有计较,你看着他,觉得这是对你的一次考验。 张暮暗地里挑了挑眉,然后面色自然的继续说道:“自古,局中胜者,必取天时、地利、人和。此三样,我方一样没有。” 话到这里顿了顿,张暮看见景国然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股奇怪的神色,尤其是在他说起人和的时候,这种奇怪的感觉犹为强烈。 张暮又道:“自昨夜军中哗变到现在,已接近一天时间,夏侯霖所虑者,唯景公耳,此次景公逃脱,夏侯霖绝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城中粮草已绝,景公手下叛将的处境不比我们好在哪里,他们急需速战速决。如我所料不差,今日午时必有大军而至,但敌我双方悬殊,不宜正面交战,所请景公下令。” 午时大军将至的话语,自然不是张暮随便说说,荀智阳、南斯这些景国然的旧部,经过昨夜一战,必定伤了元气,此时夏侯霖大举兵进,定能一把收服这些刚刚战争过的兵将,然后兵进陆河山,算算时间也就差不多午时左右。 实际上,就张暮本身而言,他还另有想法,但他还需斟酌一下,这是战争,不能儿戏般的决定。 冀昌已破,城中积粮已无,按理说这对于夏侯霖而言已是无甚作用的废城一座。全力追击景国然的残余部队。 但实际上却是恰恰相反。 【看破】:你始终有一种感觉,并且你坚信着这种感觉,那就是夏侯霖对于冀昌城而言有特殊的目的存在,不谈昨日夜里那些救火的守粮士兵,单单这夏侯霖五日不动,费这么大的功夫将景国然算计其中,就有些怪异,他完全可以大兵压进,堂堂正正的正面击败,以夏侯霖的统帅手段而言,即便是强攻,也不会有多少损失,而他却偏偏绕远,选择了这并不擅长的谋略,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拆招】:既然夏侯霖对于冀昌分外看重,那么当他率军抵达时,必定不会派全部的兵力追杀景国然的残余部队,你心中一动,觉的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机会,你完全可以借助这个兵力分散的机会,做一些你想去做的事情,例如逃跑。 景国然一笑,他看着张暮道:“你下去告诉颜双,从今日起你就是统军参谋,兵将转移之事由你全权负责。” 张暮眼光一凝。 “诺!” 冀昌城内。 夏侯霖正在一所宽敞的房间里,站在他面前的正是荀智阳、南斯与俞瑞庆三人,他们恭敬的站在夏侯霖身前,摆明了自己身为降将的身份。 “此次兵不血刃的拿下冀昌,三位功劳最大,我会将此情况一一上报给衫山诸侯长,夏某在此恭喜各位,不日即将加官进爵。” 荀智阳位于两人身前,明显做了此番降将的代表,他连忙摆手。 “哪里,都是夏侯大人用兵如神,我们不过出出劳力而已。” 旁边的南斯嘴一撇,刚要出声,就被一直看着他的荀智阳悄悄拉下,开玩笑,让这白痴说话,没准功劳没了,还要判个不敬的死罪,荀智阳可绝对受不了这种结果。 “各位太过谦虚” 话语没有说完,一个女声忽然传进了这个房间。 “父亲,我要去出兵围剿景国然。”来的人正是夏侯霖的绝色女儿,夏侯芸。她刚一进门,便感觉到屋里的视线全部向她射了过来,但她并不在意,这种事情她经历的太多了。 “芸儿,不要胡闹!”夏侯霖眉毛一挑。 “放心吧,父亲,我虽年幼,但武艺已成,丝毫不弱于在座的几位将军,景国然残军若将,不会将我怎样的。” “我意已决,不要多言。” 夏侯芸见父亲如此话语,明白此番事宜又不了了之,只能闷闷不乐的一个人退出房间。 而俞瑞庆的目光自夏侯芸进入房间后,就再也没有将视线离开过她的身影,满脸一副标准的猪哥样,让一旁的荀智阳都不免有些尴尬,而南斯与夏侯霖更是对这俞瑞庆不免鄙视,面对女色,如此不堪,实不是将军之选。 “夏侯大人,如此,我们便告退了。” “不送。” 谁也没有看见,在转过身离去的那一瞬间,俞瑞庆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股与刚才决然不同的冷笑。 【夏侯霖?我倒要看看你这位军神大人,是怎样死在这座小小的冀昌城内的。】 小小的冀昌城,似乎有一股散不去的迷雾。 [奉献] 第十二章 布局 昨天看到书评里,有人为两更而高兴,我有一种幸福感在滋生,不说了,今日继续。求收藏。 ---------------------------------------------------- 夏侯芸有些丧气的从房间离开,尽管她知道自己有时候会有点小任性,但她其实很明事理,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该闹,像刚才父亲夏侯霖已经说出了这样的话语,她自然知道这事已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多少年的父女生活,让夏侯芸很了解她父亲的脾气。 她轻轻一叹,四月里的风轻拂过夏侯芸美轮美奂的容颜,让旁边一些守卫的将士们,看的不由愣神。 “啧啧,大陆绝色榜上排名第四的绝色美女,果真名不虚传。” 公孙正从一旁忽然走了出来。 “你来干什么?”夏侯芸对于公孙正的感觉不是很好,这也难怪,公孙正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浪子模样,很难让别人对他有什么上佳的第一印象。 公孙正不以为意,这种态度他见过的太多了,比这更恶劣的也不是没有,他向来不太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 “我来这里,自是与夏侯将军商讨征伐景国然一事。” 夏侯芸一愣,随即脸上不由有些黯然。 她自幼随父亲在冀州征战,虽从未正统的学习过领兵打仗的相关事宜,却也从小被环境渲染,幼年拜军中各位将军为师,修行武艺,如今一晃十年光阴,夏侯芸却至今未曾领兵征战过。 夏侯芸想成为像她父亲那样的人,但现在看来,只觉希望渺茫。 公孙正在旁边看到夏侯芸脸上的神色变化,心下略有所悟。他暗笑,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由出口问道。 “我曾闻,衫山诸侯长曾向夏侯将军提过亲,不知可有此事?” 闻言,夏侯芸有些诧异的看了公孙正一眼,这事只有极少人才知道,她没有想到父亲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此人。此事一直被夏侯芸视一件丑闻,要知道,衫山一郎今年已经四十多岁,妻妾更是不知繁几,却还想要将她娶过门,做他一房妻子,夏侯芸只觉想想就会莫名的恶心。 “怎么,你想做那个老家伙的说客?”夏侯芸的语气不由有些不善。 公孙正苦笑,他连忙摆了摆手,口气一转,小小的捧了夏侯芸一把。 “我要是做了他的说客,估计全天下的人都不会放过我。” 夏侯芸闻言,脸色稍微好了一点。但她仍然不语。 公孙正谋略过人,他只是心神一转,就瞬间从这个小小的信息中,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如此看来,衫山诸侯长与冀州夏侯家族的关系肯定不好,难怪夏侯霖会对这小小冀昌城有这样的图谋,想在家族与女儿之间玩平衡吗?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他偷眼打量了一下夏侯芸。 【还有,看来这位夏侯大小姐想要领兵参战的目的,可不是那么简单以将军的身份得以自保?想用军功去填住家族中其他人的嘴,呵呵,不是简单人啊。】 【这父女俩呵呵有点意思。】 “夏侯姑娘,不知道您听没听过一个词语。”公孙正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忽然露出一股比较邪恶的微笑。 夏侯芸眉头一皱,也不知道她是针对夏侯姑娘这个称谓,还是针对公孙正这个人。 “什么词语?” 公孙正轻轻一笑。 【让我去给这个局再烧一把火吧,师父没来太可惜了,真应该让他看看这个局面。】 “先斩后奏。” 夏侯芸闻言看着公孙正,眼光不由一亮 张暮从陆河山上回来后,颜双就一直用像是看见鬼的眼神看着他。 这可不是颜双的精神有问题。 只是他从来也没有听说过谁上一秒还是白身,下一秒就变成统军参谋的,这由不得他不诧异,要知道,这其中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更何况,十七岁的统军参谋?大陆上有第二个吗? 【景公啊,你可真真有魄力。】 “你打算怎么办?”张暮既然已经是统军参谋了,颜双自然不能像他刚来时那样对待他,语气和缓许多。 张暮不知道颜双的想法,但他多少能感觉到一点,可现在时间紧急,他对此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布局。”张暮语气平淡,他以凌驾于这个年龄上的超然心理,正一点点的看着大帐桌子上的一份行军地图。冀昌城,位于全冀州的偏南部,北方是开阔平原,西面就是他们所在的陆河山,山体不高,但范围颇大,把附近的陆地与河流统统纳入其中,这座山也因此而得名,南面是伊川河,河水将此地与徐州分成两半,西方是冀州兴隆城,那里有衫山一郎委命的其他将军把守。 张暮一皱眉,看起来,这似乎就是一个困局。 颜双看见张暮思索,暗自轻笑了两声,他实在不知道这个十七岁狂的没边的少年有什么过人之处,遂不再打扰,他拿起一块布,开始又擦拭起自己视如宝贝的亮银枪。 【大势】:通过一系列的表现,你终于正式步入了景国然的阵营,但危机还没有解除,夏侯霖的队伍不久即将来临,你开始了你第一次的人生布局 【布局】:你坐在大帐的桌子前,看着这份地图,已经断定夏侯霖一定会果断分兵的你正苦思冥想,你犹豫着扫视着地图上的每一个角落,然后你眼前一亮,你忽然发现了一个绝妙的地方,同时,一个绝妙的主意,浮现在了你的内心里 “颜将军。” 颜双擦着亮银枪的动作一顿。 “准备一下吧。” 颜双挑了一下眉。 “去哪?” “万安林。” 冀昌城,午时。 一支队伍正浩浩汤汤的从城中而发,队伍中兵将一身墨黑色的披挂,旁人看去,只觉威风凛凛,好不煞人。 “真不愧是【绝杀】夏侯霖的直属卫队,果真是强兵猛将。” 旁边一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那什么眼神?这只是夏侯霖大人的外围散军而已。” “什么?这,这么强的队伍居然” 队伍领头的那个将士听到冀昌城内人们的窃窃私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感。他隐晦的向着自己队伍中的一个方向看去,那里有一个较其他将士颇为瘦弱的年轻人,混在大队伍之中。 【我的姑奶奶啊,夏侯小姐居然私自跟了过来,这要是出了一点问题】伏安只觉得全身都在冒汗。他脑海中甚至浮现出了当夏侯霖知道这个事情时的阴沉表情。 【还什么追杀败军的美差?】伏安暗自一声叹息,他随夏侯霖征战,自然知晓这位冀州最强的男人对于他的女儿是怎样的爱护。 “来人,把行军图纸再拿过来。” “诺!” 伏安走在队伍前,他眯起眼,回忆着这次队伍的行进道路。脑海中突然想起在冀昌城内的府邸中,那个浑身糜烂的男人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小心万安林,那里会是他们最后反扑的机会。” 【景国然,你真的会偷袭吗?】 伏安一声冷笑,他为人平庸无比,但只有一点,其他人少有能及,那就是他比常人更能服从命令。 【万安林?我会让你成为景国然的心痛之地。】 [奉献] 第十三章 无常 今日第二更,奈何厚颜,求推荐与收藏。 ------------------------------------------------ 你如果问起万安林是个什么地方,冀昌城里大部分人都会告诉你,那是一个风景秀丽,林木茂盛的踏青圣地,同样,也是从冀昌去陆河山道路上的必经之地。万安林起于道路两侧,十米高的杨木随处可见,枝干交叉纵横,四月,叶已泛绿,行走其间,自有股莫名的春意。 颜双有些疑惑,但他没问。 张暮站在万安林后的一座不高的山崖上,这里已是陆河山与万安林的交界,他默默的伫立在此,视线刚好所及万安林的进入之处。 这是他的第一战,关键之意不言而喻。 “颜将军,我所吩咐的你准备好了吗?”张暮随意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他隐于此山乱石之间,习习微风而来,吹起他宽大的儒袍,入旁人眼中,如仙人般,乘风而去。 张暮自己有时候也会奇怪,自己好像正在向另一个人变化着,变的更加气质,也变的更加淡漠,也许是环境改变一个人吧,他只是前后穿越不过一天,却觉的好像已经有一年那么久远。 这就是人生的奇妙之处。 一分,会像一天那样长久。一年,也会像一秒那样短暂。 张暮的内心感受与变化,自不足与外人道。他是穿越人,对很多东西都会比别人敏感,尤其是思念,尤其是时间,尤其是这种经历过的东西,会让他备感怀念。 这种情感,却让他的气质越发超然。 颜双坐在他的旁边:“人已安排好了。”说罢,他将亮银枪从背后抽出,缓缓的放置于自己身前,枪与披挂,他向来不离身。 “你觉的景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张暮盯着远方,嘴里忽然冒出了这一句。 颜双却在闭起眼睛,好似养神。 “好人。” 张暮听着顿了一下,然后不觉几声轻笑。 【颜双啊,你太单纯了。这世上没有单纯的好人,单纯的好人,早就死在这个乱世之中。】张暮一声长叹,他感觉冀昌就像一场不散的迷雾,每个人走在里面,带着各自的信念与目的。 你不知道会遇到谁,也不知道遇到的这个人是敌是友。 【看破】:你见过了景国然,这个曾经雄霸冀州的诸侯长,自有一种让人难忘的气度,你感觉他很悲伤,却冥冥中又觉的除此之外好像还有其他的情感存在。作为一个曾经的枭雄,他似乎不应该会这样低沉,你失望,觉的他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吗?我的看破属性太低了,25点的属性,实在很难让我了解更多的东西。】 为什么? 为什么我觉的景国然这个人很不简单呢? 【景国然,这样生死存亡的关头,你都不想出面,是真的老了吗?】 张暮不觉抬头望去,一片庞大的云团将阳光挡住,刚刚还阳光明媚,转瞬间就阴暗了许多。 “冀州的天,好无常。” 颜双闻言一睁眼,眼神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景国然,夏侯霖,衫山一郎,哪一个会是笑到最后的人呢? 公孙正倚靠在大树下,一边喝着5文钱一壶的劣质小酒,一边思索着这个问题。阳光从大树上的枝干落下,在他半醒不醒的脸上留下斑驳印记,让公孙正显的更加疏懒与糜烂。 问过了夏侯芸那一句,他自然不会还以为夏侯霖与衫山诸侯长是穿一条裤子的。 【夏侯霖,想把冀昌城当做自己的根据地?看来你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他晃着身子,把手中的那瓶剩下的酒水,缓缓倒在自己的脸上。 【衫山一郎,你是不是已经坐不住了呢?若我所料不差,兴隆城的兵马已经开向这里了吧。】公孙正脸上莫名的笑了起来。 【师父啊,你让我留在这里增长见识,却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出好戏吧。】 他斜躺在大树下,周围微风轻轻的吹过,所有感觉在时间消逝中一点点变淡,直至进入梦乡。 景国然? 不,公孙正从来也没有想过他,一个已经失去的人,想要再得到,难。 太难! 张暮自然不会想到,一个冀州边缘地带的小城市,已经成为了三方势力一个另类的战场。而同样没有想到这一层的,还有很多人。 “前面就是万安林。”伏安随着夏侯芸的话语看去,现在的夏侯芸一身男子的精悍打扮,墨黑色的皮甲,手上一杆军中统制的标准的长枪,乍一眼看去,倒也发现不出什么问题。 过正午没有多长时间,阳光还是依旧的明媚,万安林的树木,高大的伫立在那里,远远看去,很有一种自然的气息感。 枝叶繁茂,将林中的遮盖的严严实实,不走进去,很难发现里面的情况。 “果然是埋伏的好地方。”伏安看着,不由一声冷笑道。 夏侯芸却是转过身看着伏安。 “伏将军有什么打算?” 伏安听到这个称谓却是有些尴尬,他只是个夏侯霖手下有点功绩的先锋而已,被夏侯芸叫做将军,无疑让他有种莫名怪异的感觉。 夏侯芸无奈,她经历这样的事情很多,自然清楚伏安此时的心里所想。 “伏将军,身在行伍之中,不要顾及那么多。” 伏安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 “好,好好。”实际上,伏安有一半本身与夏侯芸两者间身份的差距,让他感到很拘束。而另一半,自然是对夏侯芸那种藏在内心底得一种爱慕。 生活在冀州的,又有几个不对夏侯芸生存幻想呢? 伏安强行深呼吸了一口,按下心中绮念:“我想将部队分成两股,一股进林中诈败诱敌,另一股在万安林外,待第一股兵马诈败退回时,一齐杀出。” 夏侯芸闻言点点头,这算不上什么太好的计谋,但也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值得纰漏的地方。 “那好,就由我率第一股部队进入林中诱敌吧。” 伏安闻言脸色一变,这怎么行,他连忙摇头。 实际上,夏侯芸本身也不想去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但没有办法,她需要战功,进入林中诱敌的任务虽然艰险,但相对而言,功劳也是两者间最大的。 而功劳,恰恰是夏侯芸现在最需要的。 有了足够的功劳,她就有拒绝嫁入衫山一郎的理由,有了足够的功劳,她就可以在夏侯这个由平民晋升的家族里,有更多说话的权利,有足够的功劳,她就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夏侯芸,没有其他选择。 所以当她看见伏安拒绝时,不由喝声道:“伏安,我现在没有征求你的意见!”说罢转身离去。 伏安一愣,然后满脸不由苦笑。 【姑奶奶啊,不是你说行伍之中,不要顾及那么多的吗?】 他脑海里不由浮出一句话。古人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此言得之啊。 [奉献] 第十四章 契机 新人榜已经十八名了,心中兴奋啊。今天继续,求收藏推荐。 ------------------------------------------------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张暮时常这样问起自己,我是活在另一个世界里,正在重新演绎那段成长的微酸经历,就这样长大、结婚、有子、然后默默老去。还是活在别人编制好的游戏里,周围都是0、1组成的不真实数据,不真实的人,不真实的生活,不真实的世界。 可以让人变强的系统来了。 但张暮的疑问也深了。 【我,是真实的吗?】他不知道,亦或知道的事太少。很多问题,他问自己,感觉就像在问星空里有多少颗繁星一样,没有谜底。 “来了。” 颜双的声音将张暮的思绪拉回到了万安林里,张暮摇头不禁苦笑,大战将至,他却好像没有任何感觉似的神游天外,这种不同寻常的镇静态度,让他对此既高兴又忧虑。这世间万物,从不绝对,凡事有好坏,张暮一向随波逐流,对于任何东西,他都很自然从不强求,但是这种涉及到人的一种原则转变的时候。 张暮还是不禁茫然了。 这具身体的灵魂,毕竟是那个上辈子活在和平年代,三十岁一事无成的中年人。张暮不经意间一叹,想要转变心态,他还需要时间。 最热的正午过后,空气中的风开始加速流动,风往北吹,万安林中枝叶在风中飞舞,耳边呼声依旧,像是好多人在跳舞一样,张暮一眼望去,万安林的入口处,被摇曳的群树遮住,除了点点显眼的黑色,看的并不清楚。 “能看见是谁在领兵吗?”张暮不由向颜双问了一句,这很重要,领兵将领的能力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转变整个战场的战局,面对夏侯霖这个大陆前百的名将,他不得不小心。 颜双没有说话,他定睛看着,作为一个先天高手,尽管现在因为使用无双技的缘故,他的身体状况并不算好,但这并不影响他作为先天所得到一些特质,比如内息悠长,比如生命变久,比如视线更远。 “队伍里看不真切,但那个中间的大旗上写着一个【伏】字,想来应该是夏侯霖的那个苦力先锋伏安了。” 张暮被颜双那最后一句逗得不由笑道:“苦力先锋?” 颜双倒是没有什么表情的点点头,张暮倒不怎么在意,跟他相处已有半天的时间,就没见他有过别的表情,只能说性情如此,所以张暮心里也并没有什么芥蒂。 “现在出手吗?” 张暮摇头。 “他们刚进万安林,还早的很,你先跟我讲讲这个苦力先锋是怎么回事吧。” 颜双一皱眉,他实在不怎么喜欢张暮的这个作风,战争将至,居然有闲情左顾而言他,但他对于张暮的胆量却也有些佩服,世上能有这样心态的实在不多。更何况,张暮是景国然亲自任命负责这场战斗的人选。勉强来讲,也算是他的上级,主将发话,自然不得不从。 “伏安不是早期追随夏侯霖的人,但他自加入夏侯霖的军队后,很快就得到了夏侯霖的信任,并慢慢的从一个小小伍长,开始晋升到如今的偏将先锋,是冀州里为数不多的,靠自己战功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人物。” “哦?” 张暮皱着眉,老实讲,来人不是夏侯霖、荀智阳这样的狠厉角色,这让他多少内心松了一口气,这并不是紧张,只是如果对手会是这些角色的话,他不知道自己的布置到底能不能有用。 可现在看来,这个伏安倒也勉强算个人物啊。 颜双继续道:“伏安成为偏将后,反而比以前更加低调,从不与他人争抢功劳,所以在夏侯霖那一脉中,人缘一直很好,很多别人不愿意做的任务,他都会毫无怨言的接受,而那些费力却又得不到多少功劳的人物,他也从不拒绝,因其付出与回报并不相等,所以好事者都给他起了个绰号,叫苦力先锋。” 张暮听罢,不由有些沉思。 “他能力怎么样?” 颜双不语,他只是一笑,一股莫名的不屑神情浮现在他脸上。张暮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又停下,颜双的性格一定会在以后乱世的舞台中吃上大亏,张暮想劝阻,却知道他什么也不会听进去,只得暗自一声叹息。 此时,夏侯霖的队伍已在他们的说话间,缓缓步入了万安林。 “五千人就想吞掉我?”颜双脸色发寒,他的眼睛看着这支队伍,凭着多年带兵的经验,他一眼就感觉到了这支部队的人数。 张暮也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对方的身影,听闻此话,不由笑道。 “这不过是他们拿来探路的先锋队伍而已,以景国然的身份,夏侯霖派出的兵力绝不会少于两万,准备一下吧,时间不多了。” 颜双手上亮银枪一紧。 夏侯霖的将士明显比景国然的强上一筹,士气更是战争胜后的巅峰之时。 张暮面目表情的暗道。 【此战一定要赢,让它成为整个冀昌战争中的转折点。】 夏侯芸自进入到万安林后就一直小心翼翼的,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领兵作战,更何况其这场战斗的结果,会对她的未来有着莫大的影响。 她并没有卸下装扮,她依旧是那个穿戴墨色皮甲,手执制式长枪的普通将官似的打扮,女儿身对于领军打仗的将军而言,是个不小的拖累。 林中很安静,只有呼呼的风声陪伴,但这种安静此时却像一根弦,紧紧的绷在夏侯芸的心头。 张暮在远处一直紧紧的盯着这支部队的情况,颜双已从山巅中回到了万安林的树林中。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双方都在等,等一个契机 冀昌城内。 夏侯霖正坐在房间里小憩,他倚靠着摇晃的竹椅,在椅子一前一后的往复间,他开始思考着自己的问题。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夏侯霖揉着有些酸胀的眼角,他前面的桌子上摆着一份密报,密报不长,说的也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衫山一郎派兵从兴隆城向冀昌出发了。 也许很多人都羡慕夏侯霖在冀州所拥有的声誉与名望,什么最强,什么冀州军神等,一系列有着无上荣誉的称号放在他的身上,但却很少有人想过他在冀州所面临的压力。因为他是平民出身,所以要受大家族的排挤,因为他的声望过高,所以要遭诸侯长的敌视,还有很多因为他的强大而被影响到个人利益,不希望他继续存在下去的人们。 正应了那句老话,凡事过犹不及。 夏侯家族不算大,但零零散散的算起,也能有百来十号人左右,他不能不顾自己这些家族的人,但却也不会为了利益就将夏侯芸嫁给衫山一郎,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做父亲的,一直希望她能幸福。 【平衡啊,哪里是这么好找的。】 最近,家族里的那些老人已经很不耐烦了,家族里的各个生意都在受着衫山一郎不同程度的打压,家族里人们的压力很大,如果还不是有他这个冀州第一人在的话,夏侯芸恐怕早就被他们绑到衫山一郎的面前了。 夏侯霖叹一口气,他每每想到这些,觉的一阵头痛,他时常怀念起那段刚刚参军的日子,他只是个兵,升官了也只是个将军,每天想的也无非只是怎样操练,没有这些烦心的事,每天过的都很简单。 而这种日子,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他的身边了。 他缓缓的拿起桌上一杯茶,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喝茶的,夏侯霖已经忘记了。只是每次喝茶的时候,心都会静下来,心静,能让他想通很多东西。 而就在这时,一个神色慌张的将士突然从门外进来。 “不,不好了,将军。” 夏侯霖一皱眉,他心头忽然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说!” “小,小,小姐她不见了。” 夏侯霖闻言一愣,手上的茶杯顺势滑落,在地面上摔了个粉碎。 [奉献] 第十五章 技能出现(上) 今日更一章,明天准备爆一万,希望能多点推荐与收藏。考试过了,心情不错。 -------------------------------------------------------- 张暮从山巅而下,走到万安林中的时候,夏侯芸不过往前行进了数百米而已,张暮在上面看的真切,他尚不知道真正的伏安将军已经埋伏好在别地,等着他来进入这个圈套,张暮只是觉的这个将军很小心,仅此而已。 【看破】:你看着万安林的一举一动,感觉这个伏安将军异常的谨慎,时间已有半刻钟,走出的距离却也不过千米,你开始内心有些疑问,他是不是谨慎过头了呢? 【我何尝不是心有疑虑,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张暮一声长长的叹息,计划到了如今的地步,说什么都只有执行下去这一条路。 “有多大的把握?”颜双大战之际,也不得不问他一句,战争毕竟不是过家家的儿戏,他身为景国然手下现在的唯一将领,必然要对手下兵将尽到自己的责任,尽量保证他们的安全,景国然的实力已经大不前,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力量。 张暮一笑。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 颜双一皱眉,他转过头,看见张暮的目视着夏侯芸的队伍,眼神中充斥着一种淡漠感。 “景公呢?”颜双还是忍不住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从张暮筹备谋划以来,他就一直都不知道景国然的消息,此次他与张暮带着两千人埋伏于此,虽然还有三千人陪伴在景国然身边,但他心里依然有些忧虑,他不知道这个十七岁的年轻人会不会做出让景国然陷入危险的决定。 说白了,颜双不信任张暮。 对这个一加入就被任命为统军参谋的年轻人,他一直心存警惕,无它,只因张暮挑的这个时机实在太好了,恰是景国然实力最弱的时候,这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吗?也许有,但颜双并不相信张暮是这些巧合中的一个。 张暮虽然不能明白别人心中所想,但他对颜双的心理,多少都能透过言语中感受的到,但有些东西他不能对颜双说,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有一个万能的游戏系统吧。 头轻轻一甩,张暮将这些话语隐藏在心里。 “他们将转移到伊川河,渡河离开冀州。” “离开冀州?” 张暮点了点头,他一叹气。 “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地方了。” 颜双一挑眉,没再说什么,他是个武将,这些动脑子的事情他实在不擅长。 张暮脸色一正,他转过头,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面孔看着颜双:“也就是说,我们两千人要装成景国然在这里的样子,然后将夏侯霖的队伍拦住一天左右,否则,你、我、景公,谁都得死。” 很疯狂,颜双觉的这个计划实在太疯狂了,别说他现在用不出无双技,哪怕他还有使出无双技的余力,恐怕也不会这么去做。颜双惊讶,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变成了很平淡的一句。 “我知道了。” 张暮闻言又恢复了往常的平淡神色。 “人派出去了吗?” 颜双一点头,他按照张暮的吩咐,将一千五百名将士派遣了出去。 “情况怎么样?”张暮的语气不由重了一点,这件事情很重要,事关整个战争的结果。 “不太乐观,想要在风声的掩护下完成这个任务,需要一点时间。” 张暮点点头,他虽然不怎么满意,但也没什么办法。更何况时间的消耗对于他们而言,反而更加有利。张暮于万安林里,看着夏侯芸这样小心翼翼行军的神情,不由感到有些好笑。 他现在没办法确认这个伏安,是否已经对他的埋伏已经有了应对之策。所以只能赌,但张暮并不担心,生命于他如此淡漠,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颜将军。” 颜双俩手一紧。 “你会吓人吗?” 张暮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恶作剧般得笑容。 “啊?”颜双愣了 夏侯芸知道的很多,毕竟成长在行伍之中,她知道怎样将一只部队调度起来,知道将什么事情分配给什么样的人去做,知道怎样号令。但夏侯芸不知道也很多,她不知道一个作为统帅将士的将军,要时刻融入自己的队伍,她更不知道,一个将军所展现的情绪会像感冒一样,逐渐感染给队伍中的每一个人,为什么将军要沉着冷静,这就是道理。 所以紧张的夏侯芸没有发现,她帐下的将士已经都在不自觉的紧张。 整个万安林覆盖的道路足有四里地之远,夏侯芸的队伍在此间行走已有一千多米的距离。 【快要进入埋伏的最佳区域了,夏侯芸啊夏侯芸,未来就在你自己的手上了。】 万安林里。 张暮双手不自觉的放在胸前环抱,他嘴角笑着,好像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地方。 【布局】:你看着伏安紧张的在你面前走过,对比一下你与他之间的兵力差,忽然觉的有些好笑,你没有紧张,伏安却紧张的好像他只有两千人,你却有五千人一样,于是,你决定 看着决定后面的那些话语,张暮就觉的游戏里的这个‘张暮’实在很有意思。 “颜将军,去吧。” 颜双满脸怪异的神色。 “诺。” “杀呀~~~~!杀!杀!杀!” “杀敌将,取首级者,赏千金!!” 万安林中忽然有杀喊声想起。声音不断从夏侯芸部队周围的树林中想起,夏侯芸忙停马不前,然后模仿着曾经营帐里的那些将军一样。 “止步!!!全军戒备!!!!” 到底是夏侯霖的部队,尽管事先已经知道了会有地方埋伏部队的存在,但仅仅靠一声号令,便能立刻从那一小瞬间的混乱中清醒过来,然后迅速的围在一起,将夏侯芸保护在圈子之中,抽出各种兵器,形成一个不规则的森严矩阵,远处一看,颇为令人震撼。 时间慢慢流逝。 一秒、两秒、三秒几分钟过去了。 什么也没有。 夏侯芸愣了,她手下的将士们也都面面相觑,眼睛不自觉四处张望,找寻着敌人的身影。 又一分钟过去,这回连杀喊声都没了,偌大林子里似乎只有呼呼的风声。 耍了,完全被耍了。夏侯芸满脸涨红,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羞愧或是气恼。她心里不由暗道【该死的景国然,别让我抓到你,今日之辱我定当十倍奉还。】 “继续前进!” 一声令下,部队又缓缓向前行进 五分钟后 “杀呀~~~~!” 夏侯芸有些惊异不定的再次结为阵势。 依旧什么都没有。 如此反复。夏侯芸只觉得这一切都好想成为了一种被人规定好的模式,杀声一起,他们结阵,结果对方一个人都没有。杀声一起,他们再次接站,结果依旧一人没有。 旁边有年长的将士走过来,向夏侯芸行了一礼,然后声音有些忧虑的道:“将军,不如我们撤退吧,敌军如此戏耍我们,怕是早有准备。” 夏侯芸一皱眉,这想法她未尝没有想过,已是快要接近万安林的腹地了,再往里入,与伏安埋伏的地方太远,恐怕到时诈败,想要安全的回去都会成为一个问题。但她舍不得,内心挣扎之际,忽然万安林中又是杀喊声起。源源不断的喊杀声传来,弄的夏侯芸一阵心烦。 周围将士已经不用夏侯芸的令声响起,他们自己就开始向夏侯芸在地方靠近,然后慢慢结阵。只不过这些士兵的脸上没有一丝所应有的紧张,他们行动缓慢,偶尔左顾右盼一下,也是一脸不经意的神色。是的,他们这样做已经好多次了,多到已经无法让人把他当做一件事去对待了。 但这次,显然与夏侯芸他们前几次遭遇的不一样。 大批身着皮甲的士兵,从林中向着他们所在的地方飞快而来。林中烟尘一时四溢,竟看不真切到底有多少人来。为首一个全身披挂,手执亮银枪,遥指夏侯芸,一声冷笑道。 “伏安,拿你命来!” [奉献] 第十六章 技能出现(下) 今日爆一万,求推荐与收藏。 ------------------------------------------------ 冀州的都城,天官。 一个人正坐在满是古色古香的房间里,阳光从竹窗上的薄纸照入,一点点洒在这个人乌黑的长发上,皮肤白皙的宛若玉脂般无暇,满脸温柔与清秀的神色,外人看去,只觉内心会一片宁静,这种无法让人忽视的美丽,让这人有一种可以鹤立鸡群的气质。 可以美丽如斯,也是一种境界。 “王墨从兴隆城出发了吗?”这个人的声音都如此清幽,让人有一种空谷余音的味道。 一个三十岁的中年人站在这个人的下面,他眼光时不时的总偷偷打量着这个人,眼底里的**一闪而过,但他没有表露出来,闻言也只是低下头,飞快的答道。 “禀诸侯长,王墨昨日领到您的手谕,今日便已出城而去。算时间,到达冀昌城,恐怕要两天左右。” 冀州诸侯长?很多没有看到衫山一郎的人,恐怕都没有想到,这个传言里无比诡异狡诈,把景国然赶下台的阴谋大叔,居然会是这样一个人。 而见过衫山一郎本人之前,只是听过市井传闻的人,在第一次见面时,脑海中所最先想的,绝不是‘这个人为什么会是衫山一郎’之类的想法,更多的,而是‘衫山一郎怎么会是个如此漂亮女人?’的疑问。 如果张暮,他一定会长大嘴巴,好像看到了前世里传说中的某种生物。 伪娘,如此漂亮的伪娘。 而这个伪娘实际上已经四十多岁,并且有了近十房左右的妻妾,这多少有些让人觉的有些命运弄人,衫山一郎,实不该去做个男人。 “你好像有什么疑问?”衫山一郎的半眯着眼睛,他眼神扫过底下中年人的脸,看他欲言又止,不觉一笑,举止投足间,自是一种风情无限。 中年人看的一愣,然后赶紧回过神来。 “诸侯长大人,现在还没有到要与夏侯霖翻脸的时候啊。” 衫山一郎把手轻轻的移向嘴边,然后微笑的点点头,笑容里含蓄的意味一闪而过。 “我知道。” 中年人又愣住了,不知道是因为衫山一郎的笑容亦或这句话的含义,他嘴张着,有些不解。 “那您” “我只是让他帮忙夏侯霖追杀景国然,履行一下自己冀昌太守的义务而已。”衫山一郎慵懒的将目光移向窗外,午后阳光照耀,刺痛着他的眼睛。 “更何况,如果现在不敲打一下夏侯霖,告诉他冀州的诸侯长是谁,以后恐怕就更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可,可是王墨与您的关系向来不是很好,这” 衫山一郎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不是更好吗?让那些反对我的势力们好好看看夏侯霖的手段。” 中年人的内心一提,几句话,就让他明白了整个冀昌未来的格局,衫山一郎上位,夺了景国然的位置,这在外人眼里,也许衫山一郎已经一步登天,事实上并不如此,冀州对他不服的大有人在,很多势力甚至公开对衫山一郎占据冀州诸侯长的位置,表示反对,而王墨,就是一个人物。 【衫山大人的出身,永远都是政治斗争中的软肋。】中年人一叹。 但衫山一郎的这一步棋实在是妙,以一纸命令将王墨调至夏侯霖的冀昌城,把王墨升至冀昌太守,那夏侯霖怎么办?他可能把这座费尽心力弄到手,想要打造一座家族根据地的城池让给王墨?王墨与夏侯霖之间早晚必有一战,而这场战争无疑会以王墨的败亡而结尾。冀州的贵族与夏侯霖间早有间隙,此次恐怕会全力相助衫山一郎铲除夏侯霖,这也将让衫山一郎坐实了冀州诸侯长的位置,从而名正言顺的接手整个冀州。 中年人觉的身体发寒,这个长的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却有着一套不同寻常的手腕。 “既如此,属下告退了。” 衫山一郎略一颔首,他的目光始终停驻在窗外。他轻轻一叹,其实相比于有着重兵与有着亲信的夏侯霖与景国然不同,他只有自己的手段,他的相貌与出身,注定无法让衫山一郎成为整个站在冀州顶尖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他甚至可以预见夏侯霖的覆灭后,下一个覆灭就会是自己。 他一叹气。然后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片狰狞之色。 “景国然,不管我的结果会是怎样,但你一定要死!” 衫山一郎自然愤怒,因为整个冀州最上流的贵族都知道,他从前是景国然的娈童。被景国然玩弄于掌间,一辈子也逃不出命运的人 冀昌地域,万安林。 夏侯芸在看到颜双第一眼的感觉,不是惊慌,居然是松一口气。是的,她真感觉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就放松了,敌军正如她所预料的出来了,剩下的,只需按计划进行,将部队引至离万安林三里外的驻马坡,她的任务就算完成。 【这可是第一战功,你一定要拿到手。】夏侯芸暗暗的给自己打气。 夏侯芸的脸上装出一副满是惊骇的神色,好像六神无主般,慌乱的大叫着。 “有敌军,快,快撤退!!”不得不说,这个神情的变化让夏侯芸演绎的淋漓尽致,旁人愣是一点看不出毛病来。 随行的夏侯霖的将士们一呆,他们早已知道自己的任务,一个个飞快的向来时的路跑去。一个年长的将士边跑边心里叹道:“这就是没有经验,中埋伏后,怎样都要与敌军先行交战,在己方战死一半的时候,再先行撤退,好给人一种自己随时会被对方剿灭的感觉。” 这人想到这,还啐了一下。心道,伏安哪里找来的将军,这也太嫩了吧。 夏侯芸哪里知道这些,她生于军伍之中,拜师学的只是那些将军们的武艺,如何领军是夏侯霖从来不让她碰的,而夏侯芸也见过太多受封成为将军的人们,在她眼里,当上将军,一点也没有别人想象中的那么艰难。 这声凄厉的喊声让颜双都不由一愣。 【我还没打呢,这双方士兵都没有交战,他怎么就这么跑了?】颜双一愣,然后转瞬间就把这个想法抛到了自己脑后,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索性也不去想,现在正是大好时机。 颜双将手中亮银枪一挥,快步流星般冲进敌军部队中喊道。 “敌人撤退了!!跟我杀!!!” “杀啊!!”周围的将士们见颜双如此勇猛,不由士气大振,开始飞快的追杀起眼前正在撤退的敌人们。但由于夏侯芸的部队早有诈败的准备,这一轮冲杀,除了几十个人外,竟没有杀掉多少。 夏侯芸骑着马,冀州不产马,所以全冀州对于马匹而言对十分急需,能骑上马的,除了少数的骑兵外,就只有那些被封了官的将军。夏侯芸的骑术不错,她骑着马飞快的林中奔跑。 她自信凭骑术在冀州,少有人能及。 夏侯芸趁空闲回头一看,见己方人员损失不多,心下略微松了一口气。 【夏侯芸,你果然可以,可以最终掌握自己的命运。】夏侯芸心里有些激动的暗自说道,这对于她而言,确实有着不太一样的意义,但当她转过最后一个弯道,准备进行离开万安林的冲刺时,她一下子愣住了。 前方没有路了。 确切的是,前方道路被无数倒下的高大树木堵了个严严实实。而在这些倒下树木的面前,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正微笑的看着她,而这个年轻人周围,是一千多整装待发,在此恭候多时的将士。 什么叫诈败? 就是假装自己失败,怎样假装失败呢?夏侯芸想到的第一条就是丢盔卸甲,将全身的盔甲亦或武器丢掉,做出一副不敌的样子。所以当夏侯芸看到这样的场景时,她愣住了,身边的将士也愣住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一支部队从自己的身后而出。 他们之间面面相觑。 有的人武器丢了,有的人盔甲没了,有的人为了跑快一点,甚至连武器与盔甲一起都扔了。 这时颜双从后面赶来,夏侯芸看着后面队伍,居然这个追杀他们近千米的队伍居然只有五百人,她看了看后面整装待发的五百人,又看了看自己身边为诈败而衣衫不全的将士,只觉内心一阵憋闷。 有时候。 命运就是如此弄人 战争胜利了,张暮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这是他的第一战,尽管张暮自己本身并不怎么太过重视,但是打赢了,总比要打了败仗要好的多。 就在张暮自我感觉不错的时候。 正值此间,张暮的眼前忽然爆发出了一阵无比耀眼的明亮。紧接着,光亮过后,一个全新的,从未见过的透明版块出现在张暮面前。 【系统】:因你第一次参加战争,激发功能模板【学习】。模板【学习】正在激发中 【系统】:模板【学习】激发完毕。 张暮仔细端详起这个全新的透明版块。 姓名:张暮、性别:男、年龄:17、职业:谋士、实力:末流 可学习技能点数:25 可学习技能: 心如止水:心若犹无外物,不受外界分毫的影响,以脱俗的超然心态,去除心中杂念。学习者永久增加2点拆招,1点布局。需学习点:20 灵光一闪:于天地万物间的一丝顿悟,在繁杂交错的谋略中,追寻那一点点的破绽。学习者使用技能时,得系统关键性提醒一次。冷却时间:7天。需学习点:20 致命预感:对于危险拥有恐怖般得敏锐直觉,常于危难之中,借此保住自己身家性命。学习者将遇生命危险时,得系统救命提醒一次。(1/1)需学习点:25 大智若愚:大勇若怯,大智若愚。才智出众往往不处处表现在外。学习者使用技能时,将在一天之内增加使用者【大势】、【布局】、【看破】、【拆招】各十点,但在未来5天内所有属性受到减去十点的惩罚。冷却时间:十天。需学习点:50 运筹帷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学习者使用技能时,将得到己方远处作战时的详细信息,此无距离限制。冷却时间:十天。需学习点:50 锦囊妙计:以超强的谋算能力,将谋划好的事物写进其中。学习者使用此技能时,可以将随时变更将军锦囊内,纸条上的谋略,此无距离限制。冷却时间:十天。需学习点:50 后面一连串各种各样的技能,让张暮看的有些眼花缭乱,对于这个技能学习的版块,他之前一直心有疑虑。一个游戏里,没道理只有属性却没有技能的存在,这个系统将人生强行的设定成一个游戏,那么游戏的技能在哪里? 这个版块的出现,除了让张暮感觉自己还能变强外,内心也不禁开始有了新的疑问。 【系统,人生真的就只是游戏吗?】他觉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 【我都成游戏里的一个角色了,我还是从前那个三十岁依旧叫张暮的人吗?】 系统不会说话,它自然无法应答。 张暮愣愣的,他的内心有些心烦意乱。 此章3800字,还有两章,别急。 [奉献] 第十七章 想不到的事 今日第二更,求收藏与推荐啊。 ---------------------------------------------------- 万安林里,一些景国然的部队正在默默的打扫着战场,说是打扫,更多的却是在捡地上七零八落的装备,颜双在一旁安静的看着,这场战斗的胜利,让他有些莫名其妙的诧异,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夏侯芸还未交战就先逃跑了,为什么他们这么容易的投降了?但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些绝顶聪明之人,所以颜双通常都浅尝辄止,想不通了?那就不要去想。 一小会儿的时间,万安林里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连地上鲜血都被尘土覆盖了一层,人们走到这里,已经找不到那些战争曾经存在的痕迹。 “战斗结果出来了。” 张暮正出神的看着自己新出的那份【学习】模板,上面琳琅满目的技能表,让他暂时放下了对于人生与游戏的执见,听到颜双说话,他也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而已。 颜双面无表情,就像张暮习惯了他的冷淡一样,他也有点习惯张暮这种神游天外的作风。 “己方参战人数两千,阵亡157人,214人受伤。其中有近六成*人是最后包围他们,遭到反抗时的伤亡。敌方参战人数五千,阵亡一千两百余人,受伤一千余人。其余两千七百人左右,已成功接受投降一千一百人左右,其余皆不愿降。” 张暮点点头,示意他在听颜双的话语,但他的注意力还大部分都在自己这个透明的属性板上。技能板的出现,让他产生了疑问,但技能的出现,不禁让他一笑。不论在哪里,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说属性是一个人的基础,那么技能,就是一个人的武器。 “张暮,其余人你打算怎么办?” 张暮没有看颜双,在别人的眼里,他现在就是在对着空气微笑,脸上神色很温暖,却说出了一句让人觉的很冷的话。 “杀了。” “什么?”颜双眉头一皱,好像没有听清楚似的又问了一遍。 “全部杀了。” “为什么不招降?这一千一百人可是不错的战力。”颜双疑虑的看着张暮,他对这个决定十分不解,在他眼里,这一千一百人如果成功归降,那么多少都为以后在势力上的角逐,增加了一点点胜算。 而这点,他不相信张暮会看不出来。 “你有粮食吗?你忘了我们的粮食早在冀昌城里,被夏侯霖的大火,烧的一干二净了吗?” 颜双无语,这是事实,他反驳不了。 “我们的粮食顶多还能坚持三天,三天以后,我们自己的生存都会是个问题,你怎么去招降这些人呢?”张暮看着颜双,他把现在他们面临的最大处境说了出来。 冷血吗?也许吧,对于自己的生命,他能淡漠,却不能无视。 【我不是那个上辈子三十岁还宅在家的中年人了。】张暮好想跟自己说什么都没有变,但这是不可能的,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改变,变的与这个社会越来越近。 适者生存,世界不改变,所以只能你变。 张暮一声叹息。【再见了张暮,从现在起,你只是个有着同样记忆的同名之人而已。】 在颜双转身的一刹那,张暮叫住他。 “请颜将军把那个将军带上来,我有事问他。” 在陆河山去往西方的道路上,有一队人马正浩浩汤汤的行进着。 “景公,前面就是郊南岔道了,从这里我们向右走,明日晨时就能到伊川河的渡口。”旁边一个全身黝黑,一看就是老兵的伍长,正在向坐在马背上的景国然说道。 景国然闻言却出乎意料的摇起头。 “谁跟你说我们要到伊川河?” 伍长一愣,他小心翼翼的回道。 “不是张参谋这样说的吗?”张参谋,指的自然是当上统军参谋的张暮。 景国然闻言一声冷笑。 “他?你记住了,他只是我的参谋,而我,才是这支部队的指挥。” 伍长心里一颤,没有答话,他不知道该在这时候说些什么。 “你去通知整个队伍,告诉他们改道直行。” 伍长一犹豫。“景公,我们这是,这是去哪?” 景国然双眼一眯,脸上浮出一种与年纪毫不相符的狠厉之色。 “取道兴隆城。” “诺!”伍长转身欲离去。 “等等,我再给你个任务。”景国然说到这里一顿,然后平复了心情,又道:“你找个人,快马加鞭到冀昌城里去找俞瑞庆。” “俞瑞庆!?”伍长满脸惊讶神色,现如今,冀昌军变早已是冀州人尽皆知的饭后谈资,说起俞瑞庆背主,反身刺杀景国然的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现如今,景国然居然要派人去找俞瑞庆,这不得不让伍长感到诧异。 景国然睁开眼。 “你让那个人告诉他,该是让他出手的时候了。”说罢,景国然不自然的抬起头,眼角里一丝晶莹闪过。【王博,你看着吧,这场苦肉计不会让你白死的,我景国然,一定会重新站在冀州的巅峰。】 夏侯芸被俘虏后,就一直在一旁老老实实的坐着,这么安静当然不是她的性格。但她是女儿身,如果出事被别人发现了,很难说会不会发生一些她所不敢想象的事情,这里是军营,什么都有可能。 但是当她被带到张暮的面前时。她还是忍不住的愤怒了,这种愤怒是没有道理的,它是那些失败者所特有的专利。他们将火气发到别人身上,想要降低自己心中的过失感,更何况,夏侯芸是个女人,女人是从来不讲道理的。 她看着张暮,满脸忽然涨的通红,然后大声喊道。 “你们死定了,我告诉你,你快放了我,不然夏侯霖来了你们全部都得死!全部!” 张暮听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夏侯芸的叫喊声在他的笑声中,不觉越来越小,他支起夏侯芸的下巴,然后说道:“小子,我们是不是死定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你这样喊下去,你绝对死定了。” 夏侯芸看着张暮淡漠的眼神,嘴巴动了一下,却没再说什么。但她现在全身被绑的跪在地上,下巴被张暮用手高高翘起,夏侯芸只觉的这个姿势好不羞人,她满脸通红,想要说些什么,却觉的嗓子好像被堵住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夏侯芸一急,眼泪竟流了出来。 一个大男人忽然流出眼泪来,这情况把张暮搞的吓一跳。 他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种动不动掉眼泪的男人。 “别哭了!!”夏侯芸被张暮吼的一愣,抽泣两下,竟真的流不出眼泪了。 张暮看着夏侯芸不屑一笑,他实在看不起这样的男人 “你叫什么?” “夏侯均,夏侯均。”夏侯芸张着嘴,支吾了一下,才说了出来。她自然不可能说出自己的真名。 张暮被这个姓氏弄的一愣。 “夏侯?夏侯霖是你什么人?” “是是我叔。” 张暮一皱眉,张口从旁边叫来一个士兵,吩咐着叫他乔装打扮到城里,仔细打听夏侯家族里到底有没有这么一个人物,边说着,张暮一边观察着夏侯芸的脸色。见她脸色平缓,也就不觉暗自信了几分。 夏侯芸当然无惧色,他父亲确实有一个叫做夏侯均的外甥,年龄比他大上两岁,因为家族的关系,虽无什么本事,却也在军营中当了个小小的偏将。 真要查起来,恐怕一时半会露不出什么马脚。 可就在这时,张暮眼前的透明信息板上一闪,一道信息出来,让他一直颇为镇静的神色不由一变。 【大势】:你在万安林中战胜了夏侯霖的部队。这场战争的胜利,让冀昌城里的夏侯霖势力有了新的变化,全冀州的格局势力,因此战役而产生了5%的结果偏差,你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样,也许是好,也许是坏 【我做了什么吗?为什么这样一场小小的战争,会对整个冀州的格局都会产生影响。】 张暮无语,他发现,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让人看起来就没有什么好印象,第一眼看过去,就觉的此人是个标准的败家子,并且胸无大志、没有理想抱负、天天只会吃了睡、睡了吃的家伙,那无疑只有这个叫做公孙正的人。 而此时的公孙正,却一板正经的坐在冀昌太守府邸的客厅里,左边是双眼愣愣的,好像在想什么事情的夏侯霖,右边是犯了错,一脸等待受罚的将领,伏安。 “你是说,夏侯小姐一直没有按计划中以诈败的形式,回到驻马坡,而你再去万安林中的时候,林中早已没了任何人的踪影?”公孙正看着伏安,他眼神飘忽不定,飞快的眨着眼,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伏安闻言,头一低,声音低沉的回答道。 “没错,整个万安林一个人都没有,除了空气中漂浮的一点点血腥味之外,连地上的血迹都找寻不到。” 公孙正头一偏,把胳膊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用手支着下巴,眼神里有些光芒流露。 “万安林周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奇怪的”伏安闻言略一沉吟。“好像,唔,好像万安林深处有几颗树木被人为的砍掉了。” 公孙正头连忙一抬。 “有几颗?” “挺大一片大概有几十颗之多吧。” 公孙正闻言一笑。 “没想到景国然手下里居然有一个行家。” “行家?”夏侯霖闻言突然出声问道。 “就是跟我一样,都是同一个职业。”公孙正说话间,还抬起了右手,将右手食指指向自己的脑袋。“大家都在靠这个玩意儿吃饭。” 夏侯霖闻言眼光一凝,他略一沉思,然后不由说道。“伏安,准备一万人,两个时辰后,我将亲自出征。” 公孙正一皱眉。“夏侯大人,衫山一郎所定的冀昌太守王墨不日将到,此时出征,恐怕不合时宜啊。” 伏安也连忙随声附和道。 夏侯霖却摇着头:“别说了,我意已决。你们放心好了,不出两日,我必班师而回。”他眼神锐利,话语间一股强大的自信感从中而发。“公孙正,因为你师父的关系,我本不应该让你暴露在外人面前,但此事紧急,我也只托付给你,望你看在我与你师父的情面上,不要推辞。” 公孙正脸色一正。忙道:“夏侯大人请讲。” “我希望你能帮我将夏侯家族,全部迁至于此。” 公孙正一愣。 “难道” 夏侯霖幽幽一叹。 “不怕意外,就怕万一。” 【这世上,总会有许多想不到的事情会发生】 今日看到网友【﹃燊﹄】的评论,感觉他说的很好,第一卷冀州风云的大纲已经出来了,剧情与结尾都会让大家尽量感觉到出乎意料的,只不过因为有剧情太过复杂,搞的我时常有些分不开主线与副线,这里谢谢你的建议。 这是第二更,3700字,还有一章。 [奉献] 第十八章 张暮的解惑 这是今天最后一章,一万字更过,真是累的说。 ---------------------------------------------------- 张暮与颜双自然不会还在万安林里闲逛。万安林里刚刚消失了一支部队,想想也知道那里肯定会被夏侯霖的部队所搜查。张暮他们只有三千人(算上投降的),战力又不如夏侯霖,正面碰上,管你千般计谋,恐怕也无计可施啊。 夏侯芸依旧是一身男子的打扮,没有人知道她就是当今与他们敌对的,夏侯霖的唯一女儿。更不知道她这个女儿在大陆的绝色榜单上排名第四。按理说,这应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但实际上,此时夏侯芸的脸色无比惨白。无他,只是张暮将她放在颜双身旁,让夏侯芸亲眼目睹了一千多个跟她出征将士们的脑袋,被人用大刀飞速砍下,这场面,比战后那成堆的尸体,要震撼的多。 夜幕渐渐降临,张暮一行人在陆河群山里的一片盆地上扎了营。 在最大的帐篷内。 “现在一天的时间即将过去,我们之后该怎么办?” 古老的昏暗的灯光在这个帐篷里忽明忽暗的闪着,张暮静静的坐在那里,灯光把他的身影直接放大在背后的营帐布上,他没有急于回答颜双的这个问题,反而眉头紧皱,好像出了什么想不通的事情一样。 “我们还不能离开,景公尚且还在冀州的地域。” “这是什么意思?”颜双一瞪眼,语气不由泛冷。 张暮不以为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按照时间通算,景公今日黄昏就应该能到达伊川河的港口,休憩一下,然后过江,时间也就应该处在这夜晚时分。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静?”张暮话语说到最后,已经变成了他个人的自言自语。 颜双在旁边听的一知半解,听的有些迷糊。 “你怎么知道他们到底过没过河?” “有暗号。”张暮看了他一眼,然后嘴上淡淡的说道。他想问题不喜欢被人打扰,但无奈颜双是整个军营的将军,人家有的是实权,他没在景国然走后,把张暮一脚踢一边就不错了,张暮自然不可能对颜双发多大的脾气。 颜双听罢点点头,也就没再言语。掏出一块布,继续开始他的擦枪事业。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而去,张暮的眉头一直未能随时间的减少而消去。 【我知道的事情终究太少了,很多事情光凭我现在所的到的情报,根本没有办法解释的了。】张暮把目光放在颜双的身上,又暗自摇了摇头。颜双是最后加入景国然势力的,他来到冀州的时间不比他早多少,他也就仅仅只是知道一些表面上的东西而已。 突然,他的脑海中不知怎么飘过了那个,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将军。 张暮的眼睛一眯,心中已有计较。 “颜将军,夜已深了,张某告辞。”论阶级而言,统军参谋是与颜双这个被提拔的参将是一个级别的。但颜双有实权,张暮没有,所以在非战时,张暮的动向是要向颜双说明的。 “去吧。”颜双寡言少语的应着声,然后继续仔细的擦起枪来。 张暮随此令转身离去。 却没发现颜双的手一顿,他双眼注视着张暮离去的背影,愣愣出神,脑袋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将军居主营,文官居副营,这是这个大陆上不成文的规矩,凭张暮一个小家伙,自然是没能力去打破这条定律。但主营与副营相连,两者间实在没有什么距离可言,故此,张暮对这倒也没有过多怨言。 走到自己营帐的门口时,张暮一顿,他转过头,向着还站在那里站岗的将士说道。 “去,把那个今天俘虏的将军带过来,快一点。” “诺!” 随后张暮大步走进营帐而去。 当夏侯芸被人带着走进营帐的时候,张暮正全身只穿一条单衣单裤的坐在军用的席垫上,他看着夏侯芸,见她还被绑着,也没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让两边的将士开始退出营帐而去。 夏侯芸看见张暮的打扮先是一愣,然后脸色有些红的撇向一边。 “你,你,你要干什么?”夏侯芸紧张的连说话声音都开始打颤了。 张暮笑笑,他快步走到夏侯芸的面前,夏侯芸此时被绑,全身动弹不得,见他如此过来,吓得脸都不由的白了。张开嘴似乎就要尖叫。 “你听着,夏侯均,我可以给你松绑,让你得到一些自由,但相对的,你也要告诉我一些冀州中的往事,怎么样?你愿意吗?”张暮用手抬起夏侯芸的下巴,不知道是因为光线的缘故还是什么,张暮忽然觉的夏侯芸的脸,似乎比白天要白净许多,手上也感到一丝光滑。 夏侯芸恼怒的神色一闪而过,她眼底飘过一丝阴狠,却没能逃过张暮的眼睛。 张暮没有生气,他只是轻声的笑道。 “我是文官,你是武将,哪怕你现在赤手空拳,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这里离颜将军很近,我敢跟你打赌,我死了,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你信不信?” 夏侯芸沉默,这是实情,事实上她刚才即便没有身上的绳索,也不可能真的将张暮怎样。她现在全身被勒的很紧,尤其是胸前的那一对东西,尽管有着裹胸布在缠身,却也依然被挤压的难受。夏侯芸视冀州军神的女儿,她何尝受过这个罪呢?有机会能让自己的身体舒服,她也是求之不得。 看见眼前的夏侯芸点头,他才将她身上的绳索去掉。 “来吧,咱们就在这张床上聊。”张暮把帐篷里唯一一张床上的被子掀开,然后钻了进去。 夏侯芸脸色红的让人觉的分外可爱,她看着张暮,嘴上结结巴巴的说道。 “能,能,能不能,换,换个地方?” 张暮眉头一皱。 “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扭扭捏捏的?” 夏侯芸闻言牙一咬,也顺势进了张暮的被窝。刚一进去,觉的被子里好像有一股暖流而过,一种莫名的温暖从张暮的方向传到了夏侯芸的身体,她全身一个激灵,脸在被窝里连忙低下,只觉的脸上红霞密布,夏侯芸忽然莫名奇妙的感到一种羞怯感。 而这种感觉,她以前从来没有感受到。 张暮却没有理会这些,他只是一个人皱着眉头,思索将要提出的问题。 “这个诸侯长是怎么回事?” 夏侯芸闻言一愣,她将大部分的脸躲在被窝里,露出一双眼睛以一种‘你到底是不是冀州人啊’的眼神看着他。张暮一阵讪笑,这话题他无法接手。 “据说一百多年前开始,冀州就由无数个细小的势力分散着,年年内乱不断,大家都疯狂的在冀州内部厮杀着。却让其他洲际的人得到了有了可趁的机会,其他州的人们开始大举进攻冀州,因为冀州的地理位置,它所接壤的州域实在很多,所以一时间冀州竟有近一半的土地被其他州的人们所占领。再后来,这些细小的势力开始相互同盟,最终就结成了现在的冀州联盟,而联盟不可一日无长,故此,冀州诸侯长的职位就这样诞生了。” 张暮在旁边听着,不禁点着头,复又问道。 “这么说,诸侯长只是冀州所特有的一种职位了?” “可以这么说。”夏侯芸肯定着。 “那你见过现任的冀州诸侯长,衫山一郎吗?”张暮看着夏侯芸,不知道怎么,他忽然感觉听到这话的夏侯芸,脸上好像浮现出了极为特别的神情。 “没,没有,不过听人说,他已经四十多岁,并且有着十几房的妻妾呢。而且是个为人阴狠、狡诈的人物。” 这不出张暮心中的意料之外,能把景国然整下台得,自然不会是个庸者。 张暮整理了一下。 复又问了下一个问题 此时的夏侯霖却站在陆河山的山脚下,他在夜色中,望着这一片山势相连的群山,心有感叹。 【其他地方基本找遍了,看来只有在这陆河的群山之中了。】 夏侯霖一叹,今夜他已是不能再行军了,夜晚深入群山之中,实在太过凶险,不合兵家的用兵之道。 【看来今夜只能在这里小憩一晚了。芸儿,你等着,爹马上就来救你。】 今日一万字结束,这章2800字,我多少改变了点风格,多增加主角的戏份,不知道各位看官意下如何。 [奉献] 第十九章 灵光一闪 求推荐与收藏中。 -------------------------------------------- 张暮并不知道夏侯霖已经来到陆河山脚下的事情,事实上,就算知道了,张暮也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两者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他刚穿越到冀昌时,夏侯霖的那一系列手腕,让张暮有些不寒而栗。 而这位在冀州充满强大字眼的军神大人,也并不知道,他所急切想要营救的宝贝女儿,此时此刻,正与另外一个男人睡在同一个被窝里,夏侯霖还在为自己的女儿感到担惊受怕的时候,夏侯芸正甜蜜的睡着觉。 她实在是太累了,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对于夏侯芸而言,比在军营里听一天别人讲的故事还要来的离奇,第一次领兵打仗,第一次被人俘虏,又第一次受到敌方屈辱的对待(自己认为的),夏侯芸只觉全身上下都开始莫名的精神疲惫,她觉的,这是她从小到大睡觉睡的最舒服的一次。 所以当夏侯芸从睡梦中醒来,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张暮时,她还在有些迷迷糊糊的想着这是谁,接着慢慢闭上眼,然后猛的又睁开,发出了一声让整个帐篷都在颤抖的尖锐嚎叫。 “神经病啊,大清早鬼嚎什么!!”张暮睁着有些红的双眼,他不与那些营帐外早起的将士一样,他是谋士,谋士要有充足的休息,以供他白天的脑力劳动。 “你,你,你”夏侯芸红着脸,看着张暮**的上身,连话语都开始说的不利索起来。 “别烦,我要睡觉。” “我,我,我”夏侯芸想说话,可发现这时候舌头好像打了结一样,怎么也说不利索,她觉的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此刻都在高速流转,她指着自己身体,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有病!”张暮从眯着眼睛的缝隙中,看着夏侯芸支吾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不由说道。 夏侯芸无语了,她身体开始不自觉的在被窝里蜷缩起来,张暮是面向她睡的,但张暮不是变态,自然不会搂着一个大男人睡觉,只是夏侯芸身上始终有一股淡淡的香甜味,张暮闻着闻着,就不自觉的离她近了点。这是身体的一种自然本能而已。 张暮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眼睛虽然是睁开了,但精神却一直处于半睡半醒之间。他看着夏侯芸在被窝中露出半个脑袋,眼睛狠狠的盯着他,眼睛里有一种颇为不善的意味,整张脸都有一种莫名委屈的神色。张暮没在意,觉的这只是被敌人俘虏后的一种情绪,换做他被人俘虏了,心情也不会好哪里去。 一小会儿,夏侯芸的心情似乎随时间慢慢平复。 “你叫什么名字?” 张暮一皱眉。 “问这个干什么?” “我总要知道俘虏我的将军是谁吧。”夏侯芸的眼神一闪,夏侯芸只是知道景国然势力里有个武艺高超的颜双,对于这个十七岁左右的年轻人,情报上一点说明都没有,仿佛是凭空出现一样,并且居然位居领军参谋这样等同与参将的位置。 十七岁的统军参谋?夏侯芸实在有些难以想象。 【哼,父亲知道我被俘的消息,他一定会来的,到时今日之辱,定当十倍奉还。】夏侯芸一边心里暗道,一边想象着她所曾经听到过的各种残忍酷刑。 张暮自然不知道,他已经得罪了一个美丽少女的纯洁内心。他此时满脑子还是昨夜里一堆关于冀州的古老历史,什么大戟士,什么冀州的四大势力,什么诸侯长的来历,很多东西都在脑海里胡乱的充斥着,这是个全新的世界,他需要去学习,去学习在别人眼里那些最简简单单的东西。 “抓住你的是颜将军,不是我。”张暮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你难道没有胆子说吗?” 张暮一笑,三十多岁的人自然不会去中这种小孩一般的激将法,但换言之,可以说出这样一番话语的,不也同样是个孩子吗?他看着夏侯芸,见她尚还一脸怒气,不觉一愣,突然好多前尘往事划过,曾经那些恣意情况、年少唏嘘的时光好像电影院里的屏幕一样,无数场景演绎,那些欢快与悲伤如东去的逝水般,飞速而去。 前世的记忆闪着,但张暮的话语却没有停,只是目光浑浊,有种莫名恍惚之感。 “张暮,姓张名暮。” 这张暮说的是谁呢?不知道,乱世里太多的尔虞我诈,明明下定决心去遗忘,但他依旧忘不了,他可以杀人无常,他可以生命淡漠,他可以于上千颗头颅面前面不更色。但他不可以不想念,不想念那个和平年代,哪怕他上辈子一无所有。 夏侯芸没有理会张暮内心的复杂,她只是悄悄的在心里记下这个性命,不断提醒自己,【夏侯芸,这就是你以后的仇人。】 恰在这时,一个传令兵忽然从营帐外飞速的跑了进来。 “张参谋,颜将军请您速去中军大帐一趟。” “你没看到我正在休息吗?”接二连三的被打扰,让张暮的语气犹为不善。 “可,可颜将军说是急事,很紧急的事。” 张暮一愣,内心中忽然闪过一道阴影 颜双正坐在位置上抚摸着亮银枪,营帐里安安静静,不,严格的说,整个军营都是安安静静的,营帐间似乎始终都充斥着一种淡淡的沉默。 张暮进来时,感受到的,无疑就是这样气氛。 “有大事?”张暮有感觉,虽然颜双没有表露出来,但他满目的严肃神情依旧让张暮的内心一颤,颜双为人冷淡,很少有事情,能在他的身上感受除此之外的第二种感觉。 颜双点点头,张暮走在他的对面坐下。 “夏侯霖率军一万亲征。” “征讨咱们?”语气里有种难以置信。 颜双苦笑的点着头。张暮见此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夏侯霖来了?还亲自率兵一万人,什么概念?夏侯霖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让两百里外的景国然损兵折将,打残景国然手下一半的战力。那么他呢?打他这个实力末流的半吊子谋士,夏侯霖又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张暮不去想,也不敢去想。 “已经发现咱们了?” “没有,是今早将士们无意发现的,他们应该还没有搜索到这里。” 张暮闻言,他的心不由放下一点,但终究是被提起了,这种心情就好像一个人正在几百米上走钢丝一样,现在平安,但你不知道下一秒会怎样。 张暮想来想去,总觉的逃不过一个死字。实力相差太大,正面交战也许只要分分钟就会被人拿下。逃离?陆河山再大,也就那么一片,终究有一天会被人搜索出来。更何况他们的粮食不过两、三天就要禁绝,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恐怕到时不用夏侯霖出手,自己就会败亡。 如果这就是游戏,那么无疑夏侯霖就是游戏中的一个boss。 怎么办?这就是绝境了吗? 张暮在透明属性板中的信息栏上仔细翻看,却发现没有一条新信息的出现。这是第一次系统一次忙都帮上的战斗。 【属性太低了。】张暮暗自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眼光却在新启动的【学习】模快上一滞,他忽然想起一个技能,张暮花费了二十点在那个属性上一点。 灵光一闪:于天地万物间的一丝顿悟,在繁杂交错的谋略中,追寻那一点点的破绽。学习者使用技能时,得系统关键性提醒一次。冷却时间:7天。需学习点:20 什么惊天动地的场景都没出现。张暮学习后的感觉只是与往常一样,情况紧急,时间不会为谁去放慢等待的脚步,张暮不由马上开启了这个技能。 信息栏上一闪。 【灵光一闪】:你被夏侯霖的威名所震赫,应该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思考,为什么夏侯霖会亲自出征? 夏侯霖为什么会出征?张暮刚刚并没有思索这个问题,他只是在战略上想着如何去与夏侯霖的部队周旋,从而增大自己活命的几率,可现在想来,却让张暮的眼前忽然有一种豁然的明亮之感。 “颜将军,咱们收拾收拾。” 颜双愣了。 “去干什么?” 张暮闻言呵呵一笑。 “躲一躲,然后去找夏侯霖。” 颜双不由一抬眉。 “找他?” 张暮满脸神秘,他突然对于这个所谓【绝杀】夏侯霖有了一点点希冀。 【咱们以后的粮食,可就全都在他的身上了。】 花了一天时间,去整理风格问题,真是对不住了。 [奉献] 第二十章 夏侯霖的回忆 求收藏与推荐。 ---------------------------------------- 茫茫掘沙边境,黄沙遍地千里,一眼望不到边际。 “夏侯将军,翻过前面那个黄坡,再往前走上两里地,就是皱正的军营重地,”一个年龄不过二十的年轻将士正在夏侯霖身边诉说着,他眼神中有种被掩藏的忧虑。 夏侯霖点点头,他闻言拍了下这个年轻将士的肩膀。 “如果这场战争你能活下来,他日必定为一方偏将。” 年轻人的眼中划过一道明亮,随即又迅速消去。 夏侯霖的心里沉甸甸的,他内心酸楚,一种无名的低沉情绪在感染着他。是啊,这么美好的前景是有前提的,你要活下去,可谁能知道,这场战争后活下来的人里,到底有没有自己。 又一个清晨,阳光从东边升起,夏侯霖看去,觉的茫茫一片。他们一千人行走在这个毫无人烟的掘沙边境,没有山水、没有城市、没有人烟,天地之间似乎被一瞬间放大了无数倍,好像辽阔大陆上,只有他们自己一样,寂寞的滋味犹如雨后草木,开始疯长。 一个与夏侯霖年龄相仿,也就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从队伍中缓缓走来。 “别担心,夏侯霖,我们一定会赢的,全冀州的未来都在我们这里,我们没有输的理由。”一个微笑着,很是阳光的中年人向夏侯霖慢慢说着。 夏侯霖看着他一笑。说话的这个,是与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老朋友,顾安。什么时候开始,俩人成为了兄弟,夏侯霖已经记不清了。他只知道自己参军的时候,他也参了军,自己结婚的时候,他也开始结婚,自己升官了,他居然也不会落下,如今,自己已是冀州中的一个参将,而他,是自己部队中的副手,俩人配合默契,多少年过去,夏侯霖身边的朋友早已换了无数,但顾安,依旧还是他兄弟。 是那种一辈子都是兄弟的兄弟。 “你说的对,我们没有输的理由。” 全冀州已经有二分之一的地方沦陷,皱正是侵略冀州中,最为强大的一支部队,如果将他打退,将会改变整个冀州的战争局面。这很难,夏侯霖知道。因为皱正是名将,是风云榜上排名第九十五的名将。而夏侯霖什么都不是,榜单上从头至尾都没有他的名字。 【这次,也许我真的会死。】三十岁的夏侯霖,平生里第一次有了这个想法 翻过了那个黄色的土坡。 夏侯霖开始有意的往部队后方撤了撤,不是他怕死,死亡这个东西早就被他放进了自己的日程表里,从他当兵的那年起,他就悄悄的写下了一份遗嘱,钱不多,但多少够他那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与母亲花上几年,死亡于他,早已不惧。只是他还有事不想让别人知道。 他混迹在队伍中缓缓而行,眼睛轻轻的扫过四周,在无人注意的一刹那,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能让一个将士在外如此挂念的,自然是家信。 实际上,这封信夏侯霖已经看了很多遍,但他每天都还要看,每天他抚摸着这个信封,似乎都能想起那个温柔女人的脸,都能想起那个无比可爱的孩子,都能想起很多曾经他未曾注意过的往事。 信中自然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只是简单的报着平安。 他家里穷,自小就穷,尽管现在他当上了冀州的参将,但夏侯霖把大部分的钱都给了那些阵亡的将士家属,每次送给家里的,往往只够三口人勉强度日,他父亲早死,家中只有三口人。 可他的妻子从来没有为此抱怨过。 夏侯霖一叹气,将这些繁杂的情绪掩藏在心底,这是大战,决定着整个冀州命运的战争即将开始,他不能为此而分心,他不能失败,全冀州人的眼睛都在看着。 【我只有成功这一条路而已。】 茫茫一片人,无数带甲的兵将整齐的列队在他们面前,这是当夏侯霖与顾安成功冲进皱正大营时的景象。两方没有多余的说话,见面只有一种方法,就是厮杀! 但夏侯霖的心却很冰冷,因为他们只有一千人,而皱正却有整整一万。 十倍的差距,他本想着以偷袭之势彻底瓦解整个皱正军营的势力,却不想被自己带入了死地。夏侯霖的心里难以言喻的冰冷,他听很多老兵讲过,这是人将死前的征兆。 “夏侯霖!!我们还有机会,他营帐里只有五千人!只有五千人!!我挡住他们,你快上!快上啊!!!”顾安忽然大叫了起来,在整个嘈杂的战场,他的声音依然清晰可辨。 两边将士相互乱战,没有阵型,没有计谋,只有单纯的厮杀。 夏侯霖一震,他还不能死,他绝不能死,冀州的人们看着他,他的妻子也在看着他,他要赢,他要当将军,像那个童年时,他所说出的话语一样。 【我夏侯霖,一定会成为冀州中最强、最猛的将军!!】 他回头与顾安对视一眼,俩人多少年的默契,让很多话语在这一瞬间相互传递。 “老家伙,等我回去,我一定在上南楼里好好请你。” “好,我等你。” 两人的视线在此相视一错,夏侯霖在那一瞬间忽然觉得时间好慢,慢到这个场景好像永远一样,成为了夏侯霖后来的人生里,永远的一个回忆 那一年,夏侯霖成功了,他打败了排名九十五的邹正,成为全冀州中最强、最猛的将军。 那一年,上南楼里,只有夏侯霖自己一个人,他坐在那里,面前摆满了一桌子的酒菜,却没有人来。 那一年,夏侯霖的妻子婉儿得了重病,撇下他独自一人离去,他回来时,家里的白布已经挂了整整一月,原因是无钱医治 什么是成功?什么是失败?夏侯霖望着偌大的陆河山,品尝着这种无言滋味,那一年似乎变成了永远,多少年过去,夏侯霖想起,好像还在昨日。 绝杀,掘沙。 别人到现在都回味着那场战役,把它作为行军战争中的无数经典,他也在回味,只是可能回味的地方并不一样。 “将军,帐外有人送来一封信。” 夏侯霖深深吸一口气,瞬间平稳了内心的情绪。他拿起信,拆开看了看。略一皱眉后,然后一笑。 “告诉他,今夜陆河山颠相见,别忘带上她。” 在传令兵转身离去的刹那,夏侯霖望着营帐门帘被掀起的光景,自言自语道。 “张暮?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掳走我女儿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话间,眼里满是冰冷的杀意。 【我大纲里出现的每一个人物,其实背后都有一个很深很深的故事,我有时候不知道该讲哪个,但我觉的夏侯霖的故事应该讲一讲,他是第一卷中比较复杂的人物之一。】 [奉献] 第二十一章 冀州不安宁 今日第二更,求收藏与推荐。 ---------------------------------------- 景国然到底去了哪里?这个问题一直在张暮的内心里不断萦绕着,时间已经往后推移了一天多,但是张暮的信息板上,依旧没有任何关于任务完成的迹象,张暮内心忧虑,【任务惩罚】上的抹杀像是一个紧箍咒一样,狠狠的勒在他的心里。 死亡,是一把利刃。有的人,会拿起这把利刃杀死别人,有的人,也会拿起这把利刃杀死自己。 没有这个任务,张暮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想办法离开这里,甚至他以后会不会踏上整个大陆的势力舞台,都是一个无法言语的未知数,可以说他所做的一切,加入景国然一方的势力,帮助颜双伏击夏侯霖的部队等等,都是在为这个出现的任务所服务。 如今,计划出了问题,任务没有完成,张暮觉的很迷茫,心里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可是良久都没有答案。四月的清风吹拂,但张暮的内心里好像有一把火一样,烦躁感久久不散。 他习惯性的把手向兜里探了探,才想起已经穿越,这世界没有香烟。 张暮突然自嘲的一笑,很多都没有了,人们总在失去这个东西时,才会想起它的珍贵之处。而这些东西,往往都是平常你所不经意、从未关注过的事物。越普通、越平常,往往就越珍贵。 时间能抚平一切。这只是别人的以为罢了。 到底能不能,也许只有自己知道。 张暮坐在一个山边的岩石上,这里已经不是他们早上所扎营帐的地方。 他发书信相邀夏侯霖于陆河山的山巅相见,现在时间未到,离夜幕到来还有半天的时间,但张暮的内心却有些不太平静。作为冀州,甚至整个大陆上都是顶尖的人物之一,张暮面对他总有种莫名的无力感,两者差距太大,刚来时他能从细微之处看清夏侯霖的想法,只是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已。如今他已身在局中,整个冀州好似一张大网一样,无数丝线开始缠绕在冀昌中,一动,牵全局。 张暮现在已经开始发现,20多点左右的属性对于他的帮助而言,已经越来越弱,没有了第三者的旁观视角,张暮开始觉的寸步难行,以他的智慧想登场在这冀州的舞台,实在太难。 眼睛还是看着透明属性上的信息板。别人眼里的张暮永远都是那样云淡风轻,他总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目视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候,他的身上总有种高深莫测的飘渺气质,凡事在他眼里似乎都不算什么,张暮总能想到去解决的办法。 “怎么?现在害怕啦?” 张暮不用回头看,他知道说出这话的是夏侯芸,自从上午她知道夏侯霖的大军到来时,整个人就宛如变了一副模样,刚刚被俘虏时的卑微姿态,早就不知道被她撇到了哪里,夏侯芸不傻,她知道,夏侯霖来了,张暮就绝不敢想去杀掉自己,因为张暮是谋士,身为谋士,就要考虑很多别人所考虑不到的东西,包括杀掉她的后果。 “你来干什么?”张暮现在都不知道夏侯均就是夏侯芸,他甚至不知道夏侯霖有一个女儿,更不知道他的女儿长得国色天香,跟他都已经同了床。 夏侯芸一声冷笑。 “来看你的笑话。” 张暮一叹气,他一直都有些搞不明白,明明是颜双俘虏了她,为什么她唯独对自己的恨意最大。想来他一直对夏侯芸都很不错,给她松绑,又让她夜里睡在床上,委屈她了吗?张暮摇摇头,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夏侯芸坐在他的对面,她看着这个十七岁,设谋将她俘虏的人,心里多少有那么一点点佩服,十七岁当上统军参谋的,不多,十七岁当上统军参谋并且还有一定才能的,就更不多了。 夏侯芸瞪着大眼睛看向他,见他神游天外的样子,手不自觉的突然拍了张暮一下。 “你是冀州人吗?” “是,也不是。” 夏侯芸闻言眉头一皱。 “这算什么回答?” “正确回答。”张暮一耸肩。这确实是最正确的回答,身子是冀州人,灵魂却不是。 “喂,不要这么敷衍好不好?” “算了,你就当我在跟空气说话吧。” “你家空气长成我这样吗?”夏侯芸开始呲起牙,一副要咬人的样子。 张暮沉默无视。 看着夏侯芸那脸上不忿的样子,他的内心突然晴朗了一点 营帐里的颜双还在抚摸着他手上的亮银枪,披挂整齐的穿戴在身上,这两样东西,他很少离身。他曾经问师傅,什么是将领?他父亲一辈子没当过偏将,父亲在的时候,颜双从没想过这件事,父亲死了,他开始忽然有一种想当将军的**。 师傅告诉他,有兵、有武器、有盔甲,这就是将。 从那个时候起,颜双就很少放下武器与盔甲,他想当将军,很想。 转眼间,十多年过去了,如今他已经二十七岁,当将军已经不是他现在的愿望,可颜双也明白了为什么儿时他那么想当将军,因为他想报仇,当将军,可以报仇。 颜双轻轻一叹,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过这么多了,多少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在这场冀州的战斗中能不能活下去,夏侯霖的到来给了他莫大压力,无双技不是万能的,强大的副作用让他一个月内,身体都会隐隐作痛,他不想死,但很多时候,事情的结果往往身不由己。 四月,冀州不安宁 冀昌城。 荀智阳与南斯正坐在一间有些昏暗的屋子里,未入夜,天却已渐暗。 南斯在桌子上用手支着脑袋,正哀声叹气着。荀智阳则在桌子的另一旁,手上摊着一本有些厚的书,书页已泛黄,看起来好像有些年头的模样。 “荀智阳,听说衫山一郎都派人来了。我们是不是也要行动了。” 荀智阳一笑。 “你是不是等不及了?” 南斯双眼一瞪。 “废话,你不想想我们为这天等多久了!我他+妈的能不及吗?” 荀智阳动都没动,好像压根就没看到南斯的样子一样。他只是摇摇头。 “现在不是时候,第一次争斗刚刚结束,夏侯霖占领了景国然的冀昌城,衫山一郎插手,说明第二场争斗马上就会开始,冀州逐鹿,还要看夏侯霖、景国然、衫山一郎这三个人的身上。” 南斯闻言大嘴一撇。 “要我看,谁最后胜利都他+妈一样,最后还不是都要” “慎言!!!”荀智阳突然一声低喝。 南斯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捂起嘴巴。 “靠,差点就说了不该说的。” 荀智阳一皱眉。 “知道就好。” 说罢,荀智阳将手上的书卷突然放下,缓缓踱步到窗旁,正值黄昏,夕阳西下的光芒照在冀昌城上,荀智阳却无心欣赏。 【这第二场比斗,会是谁赢呢?】 【我是一个新人,对于写出来的东西,没有一个好或者坏的标准,所以希望各位读者看后,能留下一点点感想,奈何这里谢过。】 【几位不妨猜猜南斯与荀智阳的身份,他们其实也很不一般,】 [奉献] 第二十二章 与夏侯霖的第一次会面 求推荐与收藏。 -------------------------------------------- 夜晚慢慢降临,漫天点点星光洒在陆河山的山道上,月色似流水而下,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淡淡银霜,风起,山林中树木上的叶子沙沙作响,幽静祥和感犹然而生,夜半,是无数寂寞人的心声。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要知道,了解一个对手,往往比了解自己更重要。 夏侯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张暮思索过很久,他想过千百种答案。但当他真正见到夏侯霖的时候,还是在内心里不经意的讶然了一下。他从没有想过,所谓的冀州军神,全冀州最强的男人,会是这样一个平凡的人,平凡到张暮有些无法相信他到底是不是夏侯霖。 张暮的想法,是每一个没见过夏侯霖第一次见到他时,都会有的想法。 夏侯霖实在是太平凡了,平凡的样貌,平凡的气质,平凡的衣着,宛如走在大街上无人关注的一个路人,擦肩而过,然后迅速忘记。如果不是亲身感受到夏侯霖的狠厉,他很难理解,甚至会产生一种,为什么眼前这个人会是一个将军的质疑。 或许,平凡如斯,本就是一种不平凡。 张暮在打量夏侯霖的同时,夏侯霖也在为张暮的年轻而诧异。夏侯霖怎么也没有想到将他女儿俘虏去的,会是一个这样十七岁的毛头小子,统军参谋?十七岁?夏侯霖一笑,心里也不由暗叹着景国然的大手笔。他没有先看自己的女儿,因为他有信心能将夏侯芸成功救走,但对手却不一定,夏侯霖从不小看任何人。 这是十年前,顾安用死告诉他的一件事。 天下英雄辈出,阴沟里翻船的后果只有一个字,死。 夏侯芸却很激动的看着夏侯霖,她跑到自己父亲面前,脑海中却飞速掠过这两天作为俘虏的经历生活,心里不知怎么,忽然一颤。 “叔叔,均儿这里没事,一切安好,还请放心。”夏侯芸背对着张暮,很别扭的向自己的父亲夏侯霖眨着眼,模仿着平日里夏侯均的语气与神态。 夏侯霖一窒,然后看着夏侯芸的一身男子打扮,不由会意,心下也不由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夏侯芸被人俘虏后,会被别人怎样,他太清楚自己女儿的魅力,偌大冀州,迷恋夏侯芸的,男子中十有**都有,作为大陆上绝色榜单中排名第四的人物,每年都会有其他州的人们来到夏侯府,只为能看夏侯芸一眼。 更何况,夏侯芸这几年,已是出落的越发美貌。 心有染指者,不计其数。 张暮在一旁淡漠的看着,看着眼前这一对上演‘叔侄’情深的两人,他在将内心多余的感情一点点排除着,今夜相会谈判,在很大程度上都决定着他与颜双的未来命运,容不得张暮不去严肃面对,他把眼光在夏侯霖与夏侯芸间来回游弋,这三千多人的命运,就在这俩人的感情多少上。 有【灵光一闪】的指点,张暮自然明白,夏侯霖是为了这个夏侯均而来,他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夏侯霖会与夏侯均的感情会这么好,但感情越深,无疑越增大张暮在一会儿谈判中的筹码。 “今日相约于此,总不会是为了让我与这个侄儿见面吧。”说话间,夏侯霖已是坐到了张暮的对面,神色间自有一股轻松的意味。 张暮一笑。 “今日邀夏侯将军于此,确是有事相求。”嘴上说着求人办事,但话语神态间却无一丝所应有的恭敬之意,反是淡漠之气颇浓,好像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夏侯霖点点头,他早知道事情会是如此,示意张暮继续。 “我想请夏侯将军赠粮。” 夏侯霖一顿,他还没有说什么,旁边的夏侯芸却猛的叫了起来。 “什么?赠粮?你居然让敌方平白无故的向你赠粮?”话语中的诧异,让每个人旁边的人都能清晰感受到。 张暮却好像是在看风景一样,神情自然的看着夏侯芸。 “就凭你在我手上,现在是我的人。”夏侯芸不知怎么,听闻此言脸色突然的有些红,她嘟囔着嘴,小声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张暮与夏侯霖却都未在意,他们只是相互的对望着,气氛一时间凝固。 短暂的沉默过后。 夏侯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猛的站起身,右手从腰间一抽,一把锋利软剑从中而出,快速的在将要刺入张暮的脖间时停驻。 夜风轻起,微风轻抚着山巅上三人的衣角。 这是谈判,谈判要有诚意,所以两方除了信上约好的人员外,都没有其他的人来,大家都是绝顶聪明之人,不会干那种自毁名誉、目光短浅的事。 张暮坐在山巅的一座岩石上,月光赋予软剑上一抹锐利的光亮,他甚至能清晰感觉到脖子上一股莫名的寒意,夏侯芸此时的脸上有一股十分古怪的神色,好像要说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想说。 她纠结着,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很淡然,这是张暮在夏侯霖眼中的感觉。 张暮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平淡一笑,剑在他的脖子上,却让人觉的其实脖子周边什么都没有一样。 “夏侯将军,你觉的我是一个聪明人吗?” 这个与现在毫不相干的问题,让夏侯霖有些一愣。 “不傻。”十七岁当上统军参谋,并将他女儿一战而擒,这样的人,自然不傻。 “那你觉的我有可能会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吗?” 夏侯霖闻言,内心里忽然闪过一种阴霾。他一皱眉。 “什么意思?” 张暮呵呵一笑,却没有对夏侯霖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向着正在欲言又止的夏侯芸笑道。 “夏侯均,你不觉的今夜那碗菜汤,味道出奇的好吗?” 夏侯霖与夏侯芸脸色同时一变。 一时间,分外安静。 夏侯霖的剑没有撤回,张暮知道这是一个关键的时刻,夏侯霖能否将粮食赠给他与颜双,全赖于夏侯霖是否相信他所说的这句话。菜汤有毒,相救你侄子的命,就去拿粮食过来,这是张暮的引申含义,他相信,夏侯霖也一定能听懂这句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夏侯芸面色惨白,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张暮,惊诧感遍布在她的脸上。 但夏侯霖却出乎张暮心中意料的没有深思熟虑,他以一种莫名的眼光,在张暮与夏侯芸的两个人中来回的打量着,眼神中所透露出来的含义,让张暮看不明白。 就在张暮迷惑之际,夏侯霖却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忽然笑道。 “明日辰时,千石粮食我自会送到。” 张暮开始皱着眉,目的达到了,但给他留下来的疑惑却更大,夏侯霖就这样什么都不问的,同意了这种无理的请求,实在大出张暮的心中预料之外,他思索缘由,却无从而知。 “既然如此,我侄儿就暂时拜托与你,如果他出了一点问题。”夏侯霖说到这里一顿,他眼神瞬间无比锐利。“我让你生不如死!” 张暮竟被这股气势弄的心跳都停了一拍 夜凉如水,夏侯霖已下山而去。 山巅上的两个人却还没有走,张暮坐在一旁静静的思索,夏侯芸则站在一旁看着他。 “张暮,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张暮正在思考着夏侯霖之所以爽快应下的缘由,他有一种感觉,夏侯霖之所以赠粮绝不是因为他对夏侯芸施了毒,但具体因为什么,他实在想象不出。 “没有。”张暮很简略的答道。 夏侯芸深吸一口气,她平静的看着张暮。 “下毒呢,这件事你也不想说吗?” “假的。”张暮现在全凭着感觉在回答她。 “什,什么?那你骗了我叔,我叔叔吗?” 张暮闻言一声冷笑。 “你以为他不知道吗?”对于张暮而言,这才是问题所在,夏侯霖明明已经猜到了事情得真假,却还要将粮食白白赠送与他,张暮的内心不安感在不断增加。 而恰在此时,张暮面前一直打开的透明属性板上忽然一闪。 夏侯芸眼里。 张暮整张脸,突然的白了 [奉献] 第二十三章 B级道具【塔罗牌】 求收藏推荐。 -------------------------------------------- 每个人,都会有一个与常人不太一样的习惯。 张暮也一样。 他惊诧的时候,脸会发白,非常白。 这世上能让张暮脸色变白的事情并不多,来到这个世界后,性情里那份莫名的淡漠感,让他对很多东西东西都开始慢慢看淡。事不关己,就没有必要去劳心劳力,但同样的,事情一旦涉及到有关个人身家性命的时候,张暮就会格外的在意,这是乱世,没有能力去保护别人,那么就只能保护自己。 【大势】:1325年4月,景国然于兴隆城发动夜袭。 【大势】:同夜,景国然占领兴隆城,守将郑昱阵亡。 【大势】:同夜,景国然重新登上冀州的势力版图,震动全冀州,冀州格局开始改变。 【任务提示】:景国然占领兴隆城,突破冀昌包围线,阵亡726人,阵亡率未达百分之七十,b级任务【冀昌之战】完成,恭喜玩家宿主。 【任务提示】:b级任务【冀昌之战】完成,得到【任务奖励】。 【任务奖励】:得到5点属性点,一个b级道具。 张暮瞪大着眼睛,他的脑袋有些发木,透明属性板上的信息哗哗的闪着,他逐条看去,心情像是被惊喜与忧虑重重包围着,自己也说不上是欢喜多一点,还是诧异多一些。 任务完成了,张暮想象过无数次,当这个b级任务【冀昌之战】被完成时的场景,欣喜若狂?喜极而泣?心有余悸?各种各样的心情变化在张暮的心里划过,这些他以前所自以为会发生的场景,却一个都没有发生,内心除了平淡还是平淡,犹如一滩静水般。 是自己想多了?还是自己变了? 这些问题在前世里他从不会去想,张暮一叹,经历多了,人真的就不一样了。 夏侯芸在旁边有些奇怪的看着张暮,看着他发白的脸色慢慢平复,心有疑问,话到嘴边却怎么也没说出口,山巅上张暮那一句‘你不觉的今夜那碗菜汤,味道出奇的好吗?’似乎还回响在她耳畔,夏侯芸摇摇头,想把这件遗忘到脑后,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星夜漫漫,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还在为情感苦恼。这些张暮自然不知道。 任务是结束了,但是他发现自己所需要思考的东西反而更多了,属性点加在哪里?景国然为什么没有逃离冀州?他是怎样占领兴隆城的?那个b级道具又是什么?夏侯霖到底知不知道我在骗他?如果知道了,身为对手,为什么还会白白赠予粮食? 还有,任务结束了,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一大堆问题纠缠在张暮的脑海里,烦恼犹如千重丝般将他束缚。任务结束了,但是任务之外的事物才刚刚开始。冀州一片风云,他身处这茫茫云雾之中,看不断缘由,也望不穿结果。 “你有东西掉了。”旁边的夏侯芸此时忽然出声,将有些恍惚的张暮拉回到现实,他闻言低头看去,却没感觉到夏侯芸的神态冷淡了许多。 不过即便张暮真的感觉到,恐怕也不会多想。张暮不会对一个男人感兴趣,这是他的想法。 一个肥皂大小的盒子正静静的躺在地上,张暮先是皱眉,然后心中一动。他弯下身,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它拿起,张暮的视线里,透明属性板中突然浮现出了一行字。 【塔罗牌】:b级道具。作用:未卜先知。自带技能【初级占卜】。 【初级占卜】:熟记78张牌的含义,能针对不同的人、事、物加以分析。可以使用初级牌阵,对未知之事进行预测。熟练度:0/30。冷却时间:一个月。 【初级占卜】下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透明光板,张暮看去。 【初级牌阵】:【四要素牌阵】、【处境马蹄牌阵】、【六芒星牌阵】、【一见钟情牌阵】、【爱情之树牌阵】、【运程牌阵】、【x字牌阵】、【身心灵牌阵】、【平安扇牌阵】。 张暮愣愣的看着,他看着这个前世里大名鼎鼎的东西。 怀念吗?不知道,张暮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胸腔热热的,这股热量正在向外散发,向他的眼睛蔓延。也许,这个世界只是个游戏,而这个道具也只是简单的数据,但他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张暮把塔罗牌缓缓拿起,然后轻轻放在衣服中收好。 他有些惊喜。 不是因为b级道具【塔罗牌】的功能强大。而是牌面间那种故乡似的味道。张暮一声叹息,他在这陆河山的山巅上,俯仰天地,沧桑感犹然而起。 上辈子,他玩了三十年的游戏。现在,他不想玩了。 他想掌控自己的命运。 做这个大陆上可以自己主宰自己的人 衫山一郎很美,一个男人,却能给别人一种超脱女性的美感,你坐在他的身边,会发现自己能莫名宁静,美到如此,似乎连时间也舍不得流逝。 他今年四十岁了,但面貌却还一如二十出多般,见过他的人大都会暗自钦羡,觉的衫山一郎保养有道,让他看起来永远那么年轻,但他自己却知道,之所以不老,只是因为一味药,一味景国然给他服下的药。 不觉间冷笑两声,黑暗,是寂寞人的永夜。衫山一郎扶窗,脸上满是不屑一顾的神情。时间,没在他的脸上留下记忆,却在他的心里刻满伤痕。 当年游走天下的少年俊侠客,如今还有谁记得呢? 萧条夜,绵绵雨下。 雨水击打在偌大府邸,清冷的声音淅淅沥沥,黑云慢慢侵袭,远处望去,此地就好像一个大大牢笼一样,将他深深的锁在这里,衫山一郎知道,他只是从景国然的小囚笼里出来,走进了更大的一个。 冀州里,没有支持他的人,支持他的,全都在贪恋着他的身体。 景国然被衫山一郎赶走了,但他所付出的代价也远超别人的想象。他政治过人,却没有人愿意真心助他一筹。 “禀报诸侯长大人,孙语来了。” 衫山一郎闻言全身一抖,看似弱不禁风的身骨更加让人怜惜。 冀州四大家族,王、景、孙、齐。孙语,正是孙氏家族的少族长,衫山一郎能将景国然赶下诸侯长的位置,脱不开孙家出力的关系。 侍卫缓缓退去,一会儿,一个身材臃肿的胖子走进,又一会儿,房间内呻吟声起。 房间外的侍卫略一叹气。 雨打梧桐声起。 淅沥沥 【话说,起点美工的各位大大嘛,水平相当强大的说,这张封面就是妖道兄(广君歌)帮我做的,很赞啊。】 [奉献] 第二十四章 景国然的手腕 今日求推荐与收藏。 ---------------------------------------- 景国然是谁? 这句话如果放在四十年前,恐怕很少有人知道。可如今,说起景国然来,真的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故事被冀州的很多人传唱,许多年轻人们,都是听着他的故事所长大。 四十年前,景家只是冀州贵族里的一个小不点,无数人都可以踩着这个小家族走过,冀州风云变幻,贵族间的争斗从不停断。贵族,什么叫贵族?就是天生要超人一等,他们嬉戏间的一句话,一个玩笑,往往就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景国然的父亲,就是这样死在两个贵族间的玩笑里,连死后,都被着两个贵族所笑着。 年少时期的景国然,轻狂无比。每日呼朋唤友,于青楼姬坊间来回而去,日日留恋于此,是当年天官都城里有名的问题人物,平民者躲之不及,贵族者笑之不语。嚣张跋扈,不学无术,这就是当年景国然年轻时的真实写照。而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景国然父亲死去的第二年。 那年,他十六岁,家道败落,景国然的家里没有一文钱。 那月,变卖了所有能变卖的资产,景国然再也无法从家里抽取一文,风花雪月的离去告诉他,自己再也不是贵族。 那天,景国然的亲生母亲活生生的跪在他的面前,嚎啕大哭。 同年,景国然来到参军报名的地方,登记的人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递过一张表,景国然在上面写下自己名字,年龄那一栏,他填上十八岁的字样。那人轻声嗤笑,景国然满脸羞恼。如今,很多年以后,景国然回想起来,却如同那个登记的人一样,不过一声嗤笑。 所有的所有,在时光流逝以后,都是一笑而过。 六十岁的景国然,已经开始喜欢慢慢的呆在一个地方,静静回忆往事。 深夜,雨下。 景国然不知道这是他人生里,最后遇到的第多少场雨,但他清楚,这个数字正在不断变少。 王博死之前,他从不服老,王博死之后,他觉的自己真的老了。 景国然站立在兴隆城的城门上,雨水正哗哗的击打着青色城墙,他缓缓向城中俯视,同样的事情,景国然在天官都城也做过,夜幕里,万家灯火亮起,温暖的光芒驱散着黑暗凉意。景国然张了张嘴,他想说些什么,才想起那个很多年前默默站在他身边的人没有了。 十七岁前,景国然不知道什么叫兄弟,王博替他挡了一刀后,他就忽然懂了。年少轻狂,景国然现在还能清晰的记起那个场景 漏雨的茅草屋里,景国然向躺在草垛里养伤的王博拍着胸脯。 “有一天,我一定会做上全天下最大的官。” 王博闻言在一旁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景国然有些恼羞成怒,他不由叫道。 看着景国然那张满是严肃的脸。王博一愣,然后满脸正色的向景国然说道。 “我会帮你的。”王博向景国然伸出了一只手,景国然一愣,犹犹豫豫的将手抽出。草屋里,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将手握到一起。画面定格于此,岁月的流逝将它做成精制标本,珍藏在景国然的脑海里。 我会帮你的。 只是一句孩童时期的言语。 王博却是从此跟着景国然,时光一晃,跟了整整四十多年之久 雨夜的风,吹起景国然的苍白鬓角。 四十年,人生中有几个四十年?景国然每每问起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都会无语摇头,他知道,这段岁月,他已经不再拥有。 沉浸在回忆里,恍惚中,景国然的眼角,有东西随雨水轻轻滑落。 他一生中,只哭过两次。一次是母亲向自己跪下,一次是王博替他挡下钢刀,漫漫人生中,有,且仅有这两次。景国然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什么都没发生,眼泪却不由自主的落下。 这就是苦肉计。杀的是别人,疼的却是自己。 景国然一声长长叹息。 “俞瑞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雨似乎越下越大,溅起的水汽在空气中形成一片淡淡薄雾。 冥冥中似有一声轻轻的叹惋。 惋惜谁呢? 谁也不知道 冀昌城,月华客栈的楼上雅间。 王墨静静的看着眼前这桌酒席上的每个人,他是冀州四大家族里,王氏一族的左膀右臂,虽身份仅是一城之主,却没有人会因此小觑他。冀昌是一盆火,是一盆可以烧死自己的火,王墨早在接到衫山一郎的调令时,就已明白了这一点。 但也正因为这是一盆火,所以除了烧死自己外,也可以去烧死别人。 王墨在这酒桌上觥筹交错,请他来这里的人,自然都是冀昌城里,夏侯霖所留下来的一些将官,太守来了,自是需要接风洗尘,无论彼此是不是拥有敌意,这都是必须要做的事。 【孙家吗?终于对我们王氏一族出手了。】王墨跟他们喝着酒,心下却闪过这一纸调令背后,一系列的贵族阴谋。他肯定,这事情里绝对有孙家的身影。 “来,王太守从兴隆城辛苦赶来,末将这里敬你一杯。” 王墨闻言抬眼看去。见是夏侯霖的降将俞瑞庆,心下暗自鄙夷,做出背主之事的人,自不会留给别人多好的印象,所以酒桌上王墨看的很清楚,南斯、荀智阳与俞瑞庆明显聚在一起,夏侯霖的旧将们不与他们交流,他们也不会与这些旧将们主动说些什么。大家同是一方阵营,却有两个不同的圈子。 面上没有其他的神色,王墨却在心底将这些一一记下。这是他多年的习惯,如今他能做到这个位置,凭借的不是关系,不是才智,而是这份观察的细致。 王墨向俞瑞庆回敬了一杯。 却没有多说什么,夏侯霖手下的这批人都不是善茬,王墨可以肯定,如果他没有带上兴隆城里这两万人马前来的话,恐怕这冀昌的城门,就不是竖着走进来了。 荀智阳在旁边偷偷的皱了一下眉头,他敏锐的嗅觉,让他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荀智阳停下酒杯,想静下心,仔细的想上一想。 旁边的俞瑞庆恰在此时叫道。 “荀将军不来敬王太守一杯吗?”荀智阳抬头,正看见王墨望向这里的目光,忙在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哪里,只是怕王太守太过贪杯,特地空一空,现在看来,想是末将错了。王太守酒量过人,自不会这一杯两杯。”说罢,向王墨轻轻举起手中酒杯,然后仰起头,一饮而尽。 “好酒量!”旁人众皆起哄。 一时间,酒桌上欢声笑语,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副笑容,像是多年的老友相遇,亲切感在这中间让人犹然而起。只是这其中的真诚味道多少,也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知道。 时间飞快。 两个时辰的酒桌过后,王墨在雨夜里,从冀昌的大街上向自己的军营走过。雨水不小,他手上的竹伞被这水滴打的哗哗作响,王墨不觉深深吸一口气,将残留在脑海里那一点点醉意消去。 雨打青砖,整条街没有人在,周围寂静的除了雨声还是雨声。 王墨一皱眉,他内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左思右想,却没有想到会有什么样不好的事情会发生。杀掉自己?王墨摇着头,他觉的夏侯霖手下不会有这么笨的人,如果他死了,王墨从兴隆城带来的两万人绝对会想哗变般,在这冀昌城里肆虐,夏侯霖不在,这是种足以致命的危害。 想到这里,王墨不禁轻笑。【过于敏感了吧。】他是这样想的。 恰在这时,一种金属刺入血肉中的声音响起。王墨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从自己胸前穿出的那柄钢刀。他挣扎着身体,想要回头,却觉得身体痛的好像不像自己身体一样,眼前一黑,竹伞从半空中滑落。 背后的俞瑞庆看着王墨倒下不禁一笑。 笑容里邪意。 几丝阴森味道。 [奉献] 第二十五章 张暮VS夏侯霖(一) 今日求推荐与收藏。评论我回复了一些,大家可以去看看。 ---------------------------------------------------- 冀昌城里出了什么事,张暮并不知道。 【大势】只是一如往常隐讳的说着些什么,有可以让冀州产生格局的大事发生,可具体什么样的事情,却并不会告诉你,张暮知道,这是属性低的结果。他已经越来越迫切的认识到,自身与这些伫立在大陆势力中的人们,那种掌控与被掌控的巨大差距。 他需要变强,想把这个差距缩小。而属性,正是变强的唯一渠道。 张暮有些事情自己很明白,穿越到异世,他没有什么错综复杂的高深背景,也没有那些主角般令人发狂的运气,张暮只有身为穿越者的一个小小福利。无钱、无势、无权如同上辈子的他,需要靠福利般的系统帮助,一步步走上摆脱束缚枷锁的自由地位。 这是目标。是张暮来到这个世界后,在游戏人生亦或人生游戏的挣扎中,所衍生出的一种信念。游戏也好,人生也罢,无拘无束的活在真实世界里,才是他这个自然主义者最想要的东西。 所以,张暮把手轻轻放在透明的属性板上,点击着【大势】后面的那个加号,他把五个属性点全部都加到了这个上面,张暮需要了解这个世界,了解异世里,全天下的趋势动向。而【大势】,就是他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年轻人,所能拥有的最好情报机构,没有之一。 姓名:张暮、职业:谋士、实力:末流 大势:30、看破:25、布局23、拆招:21 道具:【塔罗牌】、技能:【初级占卜】、【灵光一闪】 【初级占卜】:熟记78张牌的含义,能针对不同的人、事、物加以分析。可以使用初级牌阵,对未知之事进行预测。熟练度:0/30。冷却时间:一个月。 【灵光一闪】:于天地万物间的一丝顿悟,在繁杂交错的谋略中,追寻那一点点的破绽。学习者使用技能时,得系统关键性提醒一次。冷却时间:7天。 张暮看着自己的属性板,就好像前世自己坐在电脑前玩着游戏一样,看着自己一点点的在不断强大,内心多少有一些成就感。人们大都喜欢小人物的成长奋斗史,张暮也不例外,那种人生波澜经历与最后成功的喜悦,会让他不由自主的羡慕,生活中大都是平凡的,每日平淡,每日三点一线的生活,开始让许多人迷恋上这些奋斗的历史,期盼有一天自己也能亲身经历。 但当张暮真正认识到自己是一名小人物,想要去经历这些故事的时候。他却开始又怀念起那些平淡,那种机械般的平凡生活,曾经的一幕幕回荡在他眼前。然而他知道,这个世界里没有可以后悔的save,更不会有可以重来的load。 拥有了,想自由,自由后,又想拥有。 【乱世里,不想死的莫名其妙,就去做那个,可以让别人莫名其妙去死的人吧。】 张暮眼一眯,瞳孔里折射出的感情,让在一旁的夏侯芸看不明白。 还是夜晚,只不过张暮与夏侯芸回到营地的时候,天空开始落雨,雨水越下越大,坐在帐篷里,听着雨打帐篷围布的声音,都会有一种自己好像也被淋湿的感觉。 帐篷内很静,一盏昏昏暗暗的烛光在照着张暮与夏侯芸中间的位置。灯光的映衬下,俩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思索神色,不同的是,张暮满脸深沉,夏侯芸却满脸疑惑。 夏侯芸感觉到自己最近好像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变化。雨哗哗的下,夏侯芸忽然想起刚刚只有两个人在一起时的小路,周围没有其他的将士,也没有颜双。她完全有能力趁那个机会,大摇大摆的转身离去,但她没有,为什么?问自己,问不出答案。 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我就这么想做别人的俘虏吗?越想越多的疑问开始聚集在夏侯芸心里。很多问题,十六岁的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一会儿,营帐里的烛光灭了。 夏侯芸依旧是躺在张暮的床上。如今她的身份不同,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俘虏。张暮本想给她弄一个新的帐篷,但军营里实在没有多余的物资,夏侯芸所率领的诱敌军根本就没带什么帐篷,五千人的物资基本都在伏安手里,所以,夏侯芸虽是吃了败仗,张暮却也没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物质性的好处。 三千多人用两千人的帐篷,本就拥挤,夏侯芸自是也只能与张暮睡在一起。张暮苦笑,总不能让夏侯芸与颜双睡在一起,让他一个文官享受‘单间’的待遇,张暮一叹气,很多事情于他而言也很无奈。 鼻息间是一股淡淡幽香味道。 张暮嗅着。 他累了。今夜与夏侯霖的这一场会面,让他多少有些心力憔悴。无论是软剑抵在他脖间时的冷静,还是让夏侯霖以为自己已经下毒的谎言,都让张暮的精神处于高速运转的状态,如今精神一松,木然的疲惫感侵袭而来,张暮闭上眼,夏侯芸从被窝偷偷打量,看他呼吸均匀,逐渐进入了梦乡。 两人从回来就没有说过什么话。 张暮是神游天外,她却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 【他会不会觉的我这个人很奇怪?】夏侯芸入睡前,脑海里这句话一闪而过。 帐外。 雨纷纷。 夜渐凌乱 天空泛晴,雨后的陆河山自有一股绿意,山间的空气好像有股薄荷的味道一样,深吸一口,有股清凉感升起。 此时的张暮正坐在中军大帐中,揉着有些发沉的脑袋,昨日实在太累,醒来时早已日上三竿。旁边的夏侯芸已是不见踪影,但张暮并不在意,他相信颜双的能力,有先天高手坐镇,夏侯芸走不出他的掌握里。 整个军营里都在忙碌着,一个个搬运着从夏侯霖手中,所赠予的粮食。帐篷门一挑,颜双从外走进,在看见张暮望来的一刹那,快速的眨了一下眼,将眼底的那份诧异深深藏起。 从交战的敌方手里,让对方无条件的给予粮食,这在颜双眼里显的无比荒谬,他自艺成下山后闯荡这么多年,还从来见识过有这样的事,可就是这样荒谬的事,却让张暮的一次谈判就做到了,这由不得他不感到诧异。 最起码,以己度人,他做不到这点。 “从陆河山颠取完粮食了?” 张暮随口问了一句,他倒是没有想到夏侯霖的动作会这么快。 颜双闻言点点头,走到张暮的左面坐下。 张暮见此,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夏侯霖答应的太过爽快,他一直觉的这里有问题,但粮食现在即已到手,张暮的目的到达,对于夏侯霖的真实意图反倒不那么在意。 不是张暮目光短浅,而是现在情势危急,自保都是问题,哪里还有考虑将来的时间。 “怎么?你有事?”放下心事的张暮看到颜双奇怪的看着自己,不由问了一句。 颜双皱了一下眉,半眯的眼睛里几道寒光闪过。 “夏侯霖想与你今夜于山巅再次相见。” 张暮面前的透明属性板上的信息栏里一闪。心下暗自一紧。 【看破】:你坐在颜双的面前,感到他对你忽然动了杀机,你心下揣摩,怕是颜双怀疑你与夏侯霖相互勾结,想里应外合,破此营帐内三千人马,危急来了 【夏侯霖原来如此。】 [奉献] 第二十六章 张暮VS夏侯霖(二) 额,要a签了,感觉怪怪的。 ---------------------------------------- 颜双对自己不信任,这是张暮早就知道的事,只是他不知道,颜双对自己的不信任居然能到想动杀机的程度。以至于夏侯霖没有什么动作,仅仅只是表个态,就已经让颜双对自己如此怀疑。 【离间吗?】 张暮叹了一口气,心下一块刚刚落地的石头,又被垒起。他开始有些庆幸颜双的智慧并不高明,如果他有夏侯霖的一半深沉,恐怕【看破】都很难起到作用,怀疑是一种态度,你越想,就怀疑的越厉害,颜双已经动了想杀自己的念头,张暮便知道,他怀疑自己恐怕有一段日子了。 为什么怀疑? 这个问题只在张暮脑袋里闪了一下,他就列举出了一大堆的答案。有才能却很奇怪的没有一点名声。出现时机把握的如此巧妙,好像事先知道一样。没有杀掉夏侯均这个敌对的将领。甚至,连此次夏侯霖被迫赠粮都会是一个不小的疑点。 为什么夏侯霖会无条件的把粮食借给你? 这些问题,张暮有的知道却不能回答,有的回答却不让人信服,有的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仔细想来,颜双会怀疑他,确实不是没有道理的。 “哦夏侯霖没说为什么吗?”张暮解释不了,所以很干脆的选择了不解释,流言止于智者,事情往往祸从口出,解释越不清楚,只会徒增颜双内心的杀意。 “”颜双没有接话,帐篷里一时沉默。 张暮感觉颜双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停住良久,他端起小桌上的一杯茶,茶水是张暮起来后进入大营帐篷时泡的,茶香消散,已是微微泛凉,拿在胸前,张暮的余光甚至能看见杯中,因时间长久而产生的一层油亮薄膜,阳光透过帐篷照在上面,张暮能看见他那双淡漠的眼。 颜双忽然从背后将亮银枪抽出。 “他什么都没讲,只是说你去了就会明白的。”说罢。颜双拿起布来小心擦拭起亮银枪来,张暮挑了一下眉,枪身很亮,甚至能折射出光来,他不知道颜双到底在擦什么。但是张暮知道,颜双一定在警告着他什么。 【先天高手的警告?呵呵,看来我的面子还真不小。】现在张暮最先在意的,不是颜双嘴里所要说出的话,而是他想要表达的一种意思与态度。 大敌当前,却还要留一分心神去提防自家人。 暗自一声冷笑。 张暮缓缓站起身,双臂轻抬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向着颜双说道。 “既如此,颜将军,在下便告退了。”晚上还要再次面对那个他有些看不懂的夏侯霖,张暮不得不多加休息,以倍加小心,夏侯霖,是让他脑袋每时每刻都要高速运转,才能勉强跟上节奏的人。 颜双点点头,没说什么。 但在张暮即将离开中心营帐的一刹那,他却忽然张开口。 “希望景公没事,不然” 话语没有说完,但后面的意思很多人都明白。 张暮背对着颜双,他只是离开前无畏的耸了耸肩,阳光普照,给他身上度了一层淡淡金光,颜双默默的看着张暮的背影,在他进入了自己的营帐后方才收回目光。 枪很亮,但颜双依旧在擦。 没有别的声响。 大帐里又恢复往日的宁静 张暮承认自己情商不高,因为他从前世到现在就没有谈过一次恋爱,能把自己全身心奉献给游戏的人不多,张暮就是其中一位。但他决不认为自己的智商会低,起码,不比常人低。 可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他就开始怀疑智商这个东西到底有没有上限,在这里,似乎每个人都是上辈子那个世界里的天才,连明显谋略低下的颜双,张暮也只是依靠着【看破】的提醒,才发现这位‘冷’将军内心里的冰冷杀意。【是我自己太笨,还是别人太聪明。】想到这里时张暮一笑,这些东西只是心神一转,他不会在这上面花费太长的时间。 尤其是现在面对夏侯霖,这个有着冀州军神的男人。 “夏侯将军真是太客气了,昨日方邀请将军一叙,不想今日又被将军回请,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热情啊。”话语里有一点点讽刺,但也不全是,张暮只是个小人物,他摸不透夏侯霖的秉性,所以什么话都不能多说。 还是在陆河山的山巅上,但此时却只有夏侯霖与张暮两个人。 夜晚沉静,就宛如此时两个人的内心一样。 “兴隆城被人攻破了。” 张暮点点头,一脸平淡,这消息【大势】里已经说过,他自然不会为此表示什么。 “据说攻破兴隆城的就是景国然。” 夏侯霖的眼里,张暮还是面无表情,他来了点兴趣,想象着下一个消息后,张暮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俞瑞庆从冀昌带走了近五千人,重新回到景国然的旗下。” “什么?” 张暮这次心里是真的惊讶了,他常年淡然的神色,被内心牵扯的也出现了一丝少有的讶然。这个事情实在有些惊人,【大势】里同样也没有与此相关的说明,透明板上什么都没出现,但张暮已经本能的感觉到一丝不妙。 而同时,夏侯霖又给他加了一把火。 “真是一场精彩的苦肉计啊,王博的死,的确蒙蔽了很多人的眼睛。”夏侯霖坐的很安详,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在打量着张暮,这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讲,他也能明白。 谜底来了。张暮反倒感觉没有刚才那么惊讶,似乎事情只有发展到如此,才是合情合理般。出乎意料的惊诧感在一点点消去。张暮看着夏侯霖,刚才那句话的含义他自然明了,王博的死,让他们看错了景国然的真实为人。而他们,不过是景国然丢在冀昌吸引别人注意的弃子而已。 但这句话能对颜双说吗?张暮心下苦笑,他甚至脑海中可以凭空想象,当颜双听到张暮告诉他的这个消息时,定会二话不语的一枪刺来,他已是颜双心里被怀疑与夏侯霖勾结的人物,此时说这些,只会让颜双将这个子虚乌有的事情,信以为真而已。 【夏侯霖,你可真是好心啊。】张暮的心神一闪,暗地中有一些冰冷。 虽然还是没有游戏提示,但他已经明白了夏侯霖的一系列打算。说白了,就是逼他与颜双内乱,迫他不得不走进夏侯霖自己的势力。计谋很老,只不过这一手玩的确实巧妙。他与颜双确实被景国然遗弃了。而且就张暮与颜双而言,两者本就有信任危机的问题。 更何况,今夜夏侯霖于此相邀于他,恐怕早就有招降的意味。至于能不能招降,他根本就不在意,夏侯霖要的仅仅是个态度,别人都知道的态度而已。 【这件事,不能让颜双知道,最起码,不能让他从我的嘴里知道。】心神一转,张暮已经在内心里敲定主意。在他与景国然的选择中,颜双相信的,绝不是自己。 抬眼望去。 夏侯霖正坐在对面,他笑着。 张暮一皱眉。 感觉无比棘手。 【今天妖道兄提出本书最大的bug,现已修正,希望以后有问题大家还能指出来。】 [奉献] 第二十七章 张暮VS夏侯霖(三) 求推荐与收藏。 -------------------------------------------- 张暮现在觉得自己就好像生活在两个势力的夹缝之中,想要安全,就只能在狭窄矮小的缝隙里生存。 【我该怎么办?】 夜空上群星闪闪,张暮第二次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夏侯霖已是飘然下山,偌大的陆河山颠,只有他寂静的一个人,风从耳边呼呼吹过,张暮的心却没有随这股微风飘扬,反而不断下沉,堵在心房血管间的会合处,眩晕感阵阵涌出。 得到兴隆城的景国然,甘愿为景国然付出自己性命的王博,被景国然当做弃子的自己,让人无法看透的军神夏侯霖,尚还蒙在鼓里以为自己寻求到明君的颜双,冀昌大火里死去的人们,被他下令所砍掉的那一千颗头颅 往事于眼前划过。 张暮默默的伫立在这山巅上,来到这里有多长时间了?几天亦或几年?他已经不再去想。张暮忽然觉得,其实每一个在大陆上有着一方势力的人们,都是想为自己的理想而去挣脱束缚的人。他们把自己的一腔热血,以一种另类的方式展现在别人眼前。 这就是乱世。没有孰好,也没有孰坏。只是大家把想的去做了,仅此而已。 夜空辽阔,月光与星光俯瞰着大地的每一寸。远方几处依稀的灯火还亮,给人以温暖,驱散寒芒。这是一个没有战争的夜晚,无数的人们都在床上安详的入睡着,四月的凉风吹起,整片山的树木都在摇晃,好像节日里热舞的人们一样。 山巅上的张暮一声长叹,然后转身,下山。 只有领略过战争的人,才能明白和平的珍贵。 只有生活在乱世里的人,才能欣赏平凡与平淡间的幸福。 只有活过半百的人,才能安静回想往事时,露出会心的一笑。 只有 只有穿越过来的人,才能理解寂寞与无奈的真实含义。 只有。 树欲静,而风不止。很多时候,你没有想过自己会走到这一步,但世事无常,世间上近乎一切的事情都在变化流动,它们推动着你,就像雨入大海而无影,充满无奈的随波逐流而去。 十年前,如果夏侯霖知道那一战后,他会失去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他还会去参加偷袭的那一战吗?会!!因为他是想当全冀州最强、最猛将军的夏侯霖,因为那一年掘沙,全冀州的眼睛都在看着他。 四十年前,如果景国然知道有一天,他人生中唯一一个兄弟会为他死去,他还会拍着胸脯说出那样的话吗?会!!因为他是想当全天下最大官的景国然,因为那天母亲跪在他面前哭泣的样子,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二十年前,如果衫山一郎知道被他救起,那个浑身是血名叫景国然的年轻人,将会改变他整个后半生的轨迹,他还会去救人吗?会!!因为他是想成为侠士剑客的衫山一郎,因为他亲生父母死在自己眼前的场景,历历在目。 这就是乱世里的大人物。 每个人都成功了,每个人也都失败了 天官都城。 衫山一郎正喝着酒,酒是琼浆玉液,上南楼里的特产,全冀州也只是这个都城才有。他很少喝酒,但今天却忍不住想要喝一点,无他,只是听到了景国然夺取了兴隆城的消息而已。 意外吗? 衫山一郎平静的问着自己,内心的波澜不惊已经告诉了他想知道的答案。他太了解景国然了,甚至比他自己都要了解,多少大风大浪都没有将他拍倒,只是将他赶下了冀州诸侯长的位置而已,这点挫折是不会让景国然倒下的。 更何况,取下兴隆城,虽然让衫山一郎有些意外,但他却并不怎么觉的棘手。兴隆本就是他计划中的一座弃城,是冀州贵族争斗的牺牲品,孙家支持他,他自然要削弱冀州其他三家的势力,让孙家做大,好提升自己在冀州所有贵族中的地位。 举杯,仰头。 衫山一郎不断的在重复着这个动作,一杯见底,顷刻又是一杯。他不怕醉,二十年前景国然给他暗中喝下的那份药里,已经让他得到了许多平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千杯不醉,只是最基础的其中之一。 紫檀玉归散。 大陆上的十大神药之首!据说千杯不醉,百毒不侵,容貌不衰,延年益寿这副药都能办到。别人闻言恐怕对此嗤之一笑,感觉夸大其词。但衫山一郎却知道,紫檀玉归散的效用比上面的这些传言要更为奇特。 因为当年景国然给他服下,就是这位神药。 衫山一郎的脸上狰狞之色一闪而过,每每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会有抑制不住的愤怒。因为这服药,景国然毁了衫山一郎幼年成为侠士剑客的梦想,让他过了整整二十年如同玩物般的生活。千杯不醉与百毒不侵只会让他更加痛苦,容貌不衰的二十岁容颜,让景国然把他拴在身边二十年,十五年的延年益寿,也不过让他在这种屈辱中活的更久,他愤怒,想要立刻至景国然于死地的愤怒。 但他不能,起码现在不能。 景家是冀州的四大家族之一,四大家族平日里争斗,一方打压另一方的事例层出不断,可一旦某一家族出现了灭族的危机,其他三大家族又会同仇敌忾,一起将矛头对外。 四大家族,几十年屹立不倒,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又一杯饮尽,醇香的酒水顺着他绝美的脖颈而下,衫山一郎却好像没有什么感觉一样,在他眼里,酒已经不再是酒,它变的跟水一样,没有感觉的饮下,已是没有任何的滋味。 他已经不是那个当年的衫山一郎了,那个从小目睹父母被强盗砍死,然后立志成为侠客剑士的衫山一郎不在了,曾经的纯真善良,现在跑到哪里去了呢? “哪里去了呢?” 房间里的烛光昏昏黄黄。一闪一闪的照在他脸上。衫山一郎握着酒杯,轻轻伏在桌案自言自语。幽暗光亮中,他的眼角有一道反射光亮的东西划过。 安静。 偌大府邸,除了风吹草木的声响,只有侍卫在最外面的墙边走动。 寂寞感犹然而起 衫山一郎在哀怨的同时,张暮也正面临着危机。 周围数百的带甲将士将张暮团团围住,颜双手执亮银枪在他的正前方,摇摇一指。他面无表情,神色冷厉,目光中满是凶狠之气。 “来人,将敌将张暮给我抓起来!” “诺!”数百将士的齐声呐喊打破了夜得寂静。 张暮看着眼前向自己飞奔而来的众将士,他知道颜双似乎是要杀定他了,没有给他任何的辩解机会,夜幕宁静,张暮的内心却在瞬间变凉。 脑海在这一瞬间运转起来。 张暮不想死,不想这么莫名其妙的死。 心脏在此一瞬间仿佛超负荷般停跳了一拍。 他一叹气。 【夏侯霖,看来天不让我站在你这一方啊。】 [奉献] 第二十八章 张暮VS夏侯霖(四) 求收藏与推荐。 -------------------------------------------- 刀锋冷冽,月光下,如涟漪般泛起白光片片。 张暮站立在颜双的对面,宽大儒袍被夜风吹的轻轻飘起,十七岁有些稚嫩的面容上平静如斯,军制钢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情形好像又回到了张暮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信息栏上一闪。 【看破】:颜双对你的猜忌之心越来越重,他不能确定你是否与夏侯霖真的勾结与否,但颜双一向宁杀过不错过,你看着他那双满是杀意的眼睛,内心在不断下沉 【拆招】:你需要一种方法,好向别人证明你的阵营身份,要让颜双相信,你依旧是景国然一方的人。 张暮眼光一凝,求生**逼迫着他的脑海在不停的高速运转。【看破】已经在很明白的讲述了颜双对他的杀意,以及确定颜双想要杀他的原因,【拆招】更是向张暮提供了一种解决现在生死问题的一种渠道,虽然不是什么具体的做法,但张暮猜测这是属性低的结果,更何况,这是他穿越来的几天中,属性发挥最好的一次,能将问题说的如此通透,张暮心下苦笑,恐怕现在也就只能面对颜双这种,脑袋不开光的人物吧。 “等等!你,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个有些柔弱的声音,忽然在这个充斥着紧张感的地方响起。 场上很多人的目光随声音来的方向看去,张暮却心中一突,暗道一声不好。一个皮肤有些白皙的瘦小男人正睁大着眼睛,做出用手捂嘴这个极为女性化的惊讶表情。 颜双却是眼里一寒。 “怎么?夏侯将军想要管一管?”夏侯芸的身份有点特殊,虽是个被俘虏的降将而已,却是颜双这支队伍能够从夏侯霖那里得到粮食的重要条件之一。颜双有时对他,也不好去说些什么,但这一句讽刺还是难免的。 夏侯芸的脸色变化很快,她先是满脸惊讶,然后却开始忽然愤怒的脸色涨红起来。 “没错,我就是管了!看不起你们这种连自己人都要抓的行为!有本事,就去找我叔,叔叔啊!”夏侯芸刚说完其实就后悔了,她只是好奇的来看看,没想要自己怎么样,她知道自己身份,只是一个俘虏而已,尽管现在有点特殊,但终究还是俘虏。 夏侯芸一向是老老实实的,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在敌人的军营中安安分分,她是个女人,尽管没人知道,但仍是在内心中有着某种忧虑,担心自己会被别人怎样。 现在,她能喊出这样的话语,让场上的很多人都有些惊讶。连夏侯芸自己似乎都不敢相信一般,吃惊的摸着自己脸。 张暮看着夏侯芸,心中多少有一种热流划过。但与这股温暖同来的,还有一种想要把手放在额头上的无语沉默,本来张暮或许只需要向颜双表一下立场,提出几个防范夏侯霖的建议即可,但现在这夏侯芸的一声搅和,很有可能让颜双的疑心更大,以现在而言,绝不会像刚才那样,几个简单的出谋划策就让颜双相信自己。 果然,夏侯芸的这句话后,颜双的脸色就莫名一沉,他掉过头,看着依旧满脸淡漠的张暮,冷然一笑。 “夏侯霖的侄子都在向你求情了,张暮,你还有什么想要说出的话吗?” 说什么?你y就一智商低于40的笨蛋! 这是气话,张暮自然不可能说出来,但也从一方面说明了张暮对于颜双那种,一个小坑就让你跳下去爬不上来的谋略表现,有种内心里的深切无奈。 有一句话,张暮看着颜双那个冰冷的样子,很想告诉他。 我们都是景国然的弃子。 都是丢下来,吸引别人注意的弃子。 但这话张暮并不能说,因为颜双不相信,他不相信张暮,也不相信自己所认为找到的明主,会是这样一个人,颜双很忠义,前世的张暮可能会对此嗤之一笑,可现在他心里却很复杂,愚蠢有一点,敬佩有一点,伤感也有一点,不值也有一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颜双有,可张暮并不想去问,因为他也有。 很多东西在脑海中一转,外界一秒,内心却好像过了很久。 “颜将军,你不想打败夏侯霖吗?” 场中的夏侯芸闻言一震。 颜双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难得的轻声一笑。 “我就是因为想打败夏侯霖,所以才来抓你的。” 张暮报之一笑,他眼神清冷的看着颜双,颜双为人傲气,但他有自知自明,弱小的人他不屑一顾,强大的人他也并不服输,但夏侯霖,绝不是他能敌的过的对手。 战场上,一个人的统帅能力要比武力重要的多,一个人再强,也杀不了万人。 所以,张暮看着颜双很干脆的摇着头。 “没有我,你赢不了。”在颜双的不屑嗤笑声响起前,张暮又道:“没有你,我也赢不了。” 这不是恭维话,颜双听的出来。这句话正中了他的心坎,他虽然与张暮共事没有多久,但就是这样短短的数天,已经让他深刻认识到了对方身上那种他所欠缺的东西,颜双明白自己的能力,他无法让两千人打过一仗后,人数不少反而还会增加一千多人,凭他,做不到。 颜双看着张暮,对方身上的云淡风轻感,是他最为欣赏张暮的地方。 “也许吧,你真的不应该投敌。” 张暮苦笑。他无法解释,如果没有夏侯芸的那一句话,也许他还能去辩解一、二。但是现在,显然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来表明自己的立场,颜双的疑心太重,他的话,已经不起作用了。 “不,他没有投敌。”夏侯芸这时候内心的血液好像在上涌一样,老实什么的她已经顾不上了,看见颜双的那双手好像要做出砍首的动作,她连忙喊了出来。 颜双无动于衷,他轻轻抬起自己的右手。 “他今天夜里只是为了稳住夏侯霖,然后准备提出率军夜袭的建议,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投敌呢?”夏侯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但她此时的内心却在无比的紧张,看着颜双的那支半空中的手,生拍它就这样落下。 张暮愣了。 颜双一顿,他收回了自己的右手。 “他的想法你怎么知道?” “他,他晚上说梦话时,让我听见了。”夏侯芸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高速流动,她生怕说错了一个字,为什么会这样怕,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想。 “那你为什么又说给我听?” “我,我我就是看不惯你们。”夏侯芸一时语塞,嘴里说的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这算什么理由?!张暮无语的摇着头。 但更让张暮无语的是颜双居然接受了夏侯芸的理由,颜双的眼睛在张暮与夏侯芸间扫了一下,眼神中那股轻佻的意味,让张暮疑惑不解。 颜双智商不高,但他情商不低。 张暮与夏侯霖不明白的事,他自然一眼看的出来,他甚至看的出夏侯芸不是男人,但他性情冷淡,不爱插手别人的事,所以从未跟张暮说过。 颜双眼睛一眯,内心叹一句罢了。 “张暮,今日夜袭,你可愿随我同去。” 张暮一愣,事情的发展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夏侯芸的解救,与最后颜双的转变都是他没想到的事。颜双的话语至此,张暮其实没有别的选择。 “诺!” [奉献] 第二十九章 张暮VS夏侯霖(五) 求收藏与推荐。 -------------------------------------------- 夜袭夏侯霖? 张暮内心里苦笑了一下,他连想都没有想过,身为大陆上排名八十二的名将,在冀州享誉军神名号的他,会对这种偷袭没有防备吗?心里有答案,但他没有别的选择,攻击夏侯霖无疑是表明立场的最佳方式。想让颜双相信自己,无疑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而已。 夜色发沉,时间是未至深夜却已过黄昏。 军营里的将士正来回走动着,做着偷袭前的最后准备。张暮坐在两天前,尚在思索夏侯霖是个什么样人的那个石头上,相同的地方,相同的人,可时间与心情却早已不是两天前可比。 穿越没多久,但时间告诉了他什么是乱世。 “夏侯均,这一战后你就自由了。”张暮的眼光扫过身边的夏侯芸,这次活下来,无疑与她出现后的话语有很大关系,张暮对于恩怨一向分明,夏侯芸救了他,他自然会回报。 自由? 夏侯芸看着远方,嘴里咀嚼着这个词语,心里却是万千思绪飘过。自由了,可以回到冀昌,可以一个人住宽敞的房,可以吃着美味的糕点,可以无拘束的游玩,可以做很多很多现在无法做到的事。高兴吗?内心多少有些快乐。可转瞬间又被无数的茫然浸没。 十六岁的她,忽然觉的有些迷茫。回到冀昌怎么办?打了败仗,被人俘虏了,家族里的那些人恐怕依旧闲话连连,真的要嫁给衫山一郎吗?她没见过这个诸侯长,可也知道一个四十岁的大叔与她绝不相配。自己一时冲动,居然提出了夜袭自己父亲军营的话语,父亲知道了,他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好多事情现在想起,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样。 夏侯芸有些无来由的难过,难过的根源除了这些还有,但她想不出来。 张暮自是不知道旁边这位‘伪男’的想法,他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即将到来的偷袭战争中。这是场关键的战役,赢了,还有继续在大陆上生存的希望,输了,他们也会完成弃子的任务,可能会死,也可能成功逃离,但无论哪一样,都不是张暮的心中所想。 他想变强,想主宰自己,想要属性点。 所以他一定要赢。 【系统提示】:因己方预发动偷袭战争,达成任务触发条件。 【系统提示】:触发c级任务【陆河山偷袭战】 【任务提示】:【陆河山偷袭战】,难度c,【任务成功】,帮助本阵营将士击败夏侯霖所率部队。【任务失败】,未能击败夏侯霖部队,己方将领阵亡。【任务奖励】:3个属性点。【任务惩罚】:声望-3,本方强制死亡介入任务将领的高级一名。而其人,必是因你而死! 【系统提示】:因触发声望类战争任务,开启声望版块开启完毕。 透明属性板一亮。 姓名:张暮、职业:谋士、实力:末流、声望:1(默默无闻) 大势:30、看破:25、布局23、拆招:21 道具:【塔罗牌】、技能:【初级占卜】、【灵光一闪】 【初级占卜】:熟记78张牌的含义,能针对不同的人、事、物加以分析。可以使用初级牌阵,对未知之事进行预测。熟练度:0/30。冷却时间:一个月。 【灵光一闪】:于天地万物间的一丝顿悟,在繁杂交错的谋略中,追寻那一点点的破绽。学习者使用技能时,得系统关键性提醒一次。(冷却中)冷却时间:7天。 张暮默默无语。 因我而死吗? 【系统,你想告诉我什么呢?】 夏侯霖此时正坐在自己的营帐内,灯光照着他,脸上一副深深的忧虑感。 能不忧虑吗? 俞瑞庆刺杀王墨,激起兴隆城两万军士的哗变!整个冀昌城内于当夜混乱一片,王墨与夏侯霖两方势力在城中开始交战,战况激烈的程度,远超别人想象,巷战、街战、府邸战等各种战争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的天明,王墨的残余势力已然占据了冀昌中的东北角,而俞瑞庆率将士五千余人趁乱势而成功脱逃,此时的冀昌城,极需要他回去。 景国然这一手苦肉计,让夏侯霖不由赞叹,它漂亮的骗过了所有人。 衫山一郎想不到,他想不到,很多人都想不到。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景国然居然重新回到了冀州势力的板块。 夏侯霖眯起眼,轻声一叹。 叹息中,浮现的是那个名叫王博老家伙的脸。 黑夜渐深,山下大营中的一部分将士正在收拾行李。 陆河山,易守难攻之地,夏侯霖在明,颜双、张暮在暗。尽管如此,夏侯霖也有信心以小代价换取这场战斗的胜利,但那需要时间,而时间,无疑是夏侯霖现在最缺的。强攻吗?夏侯霖摇着头,那样的损失无疑太大,更何况他的女儿还在张暮手里,有些情况,他不得不顾虑。 夏侯霖想退兵了。 见过张暮,他对这个年轻人多少有了一些了解,他不是那种**上身的人,而夏侯芸也没有表明自己女儿身的情况,因为粮食的赠予,所以让夏侯芸的安全可以暂时不用考虑,但冀昌不一样。那是据点,是夏侯霖想要做为大本营,与衫山一郎相对抗的地方。 也是夏侯家族将来的主城。 不容有失。 帐中安静,夏侯霖右手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击着,夏侯芸的身影浮现在他面前,女儿的声音似乎还在耳畔响起,左手于身前不由慢慢握紧,这就是大人物的悲哀,注定永远以大局为重,一时的冲动与任性,都会付出难以想象的损失与代价。 四十多岁的夏侯霖,已经明白了人不是单纯为了自己活的道理。 他于灯光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那是十年前,夏侯霖于掘沙大战前看的家信,从那天之后,这封信就从没离开过他的身体,就连睡觉夏侯霖都会把它轻轻放在枕下。 信封上早已如同发霉似的泛起黄,好像一滩滩的水迹在上面风干了一样。 十年前的信封,十年前的战争,十年前的婉儿,十年前的顾安,十年前的夏侯芸。 十年。 夏侯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老了,最近总是开始莫名的想起十年前的掘沙之战。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人,每一句话都在他的脑海里闪过,夏侯霖叹了一口气,他内心里有一种模模糊糊的领悟。 成也,败也。 他因为战争成名,也终有一天会因为战争而失败。世上没有常胜将军。 没有。 突然,帐外喊杀声响起。夏侯霖有些疑惑的抬起头,一个将士从帐外飞速的跑了进来。 “将军,敌军来袭营了!”这名将士语速很快,但神情上却丝毫没有任何的紧张意味,语气中有种沉稳。敌军偷袭而至,夏侯霖的将士却没有任何慌乱,他的御下之能可见一般。 夏侯霖一皱眉。 他今天之所以会去找张暮与山巅相会,告诉他景国然的消息,并透露出他们被当做弃子的事情就是为了他们有这一瞬间的懈怠,然后他好率军趁此离开,没有张暮与颜双的后顾之忧,他大可以将部队提速,以尽早回到冀昌中,主持大局而去。 他自然不知道,这个偷袭主意还是他那个绝色的宝贝女儿所出。 “呵呵,来了就不要回去了,今天就在这里留下吧。” 夏侯霖一笑,好像自言自语般,语气中流露出不容置疑的态度。 [奉献] 第三十章 张暮VS夏侯霖(六) 求收藏与推荐。 -------------------------------------------- 一个时辰前。 张暮与颜双正坐在己方的大帐里,帐中只有一张矮桌,两人盘腿相对而坐,旁边有一个火炉,炉子上放着一些熏香用的香草,都是提神醒脑用的,陆河山上不多,但多少也能采到。 任务来了。 还是个c级任务,上一个b级他完成的莫名其妙,现在想来,若不是景国然将他与颜双作为弃子,自己独领队伍南行攻下兴隆,恐怕能不能成功尚是未知之数,要知道伊川河的渡口,也是有守军存在的。 把手放在太阳穴上,张暮轻轻的揉着,一系列的事让他耗费不少心神,神经已经有了一点点木木的麻痹感,这对于一个谋士而言,实在算不上一件好事。熏草的香味传来,张暮不觉深吸一口,淡雅的清香味在鼻间扩散,全身的毛孔好像在此一瞬间张开,冲淡了张暮精神上的疲惫。 “偷袭的胜算并不大。”张暮斟酌了一下,他还选择了实话实说,此战是任务,他不想失败。 颜双在擦武器的手一顿,他看了一眼张暮,神情间的冷意依旧如同从前那般,好像刚才根本就没有想要杀过张暮一样。 心下一叹,张暮把太阳穴上的手放下。 “我研究了一下夏侯霖参加过的大小战役,从成名的掘沙之战开始,一直到现在,他的用兵之道已经完美阐述了一个字,那就是【稳】。” 颜双一皱眉,【稳】是用兵之道中最难缠的一个,轻易不出手,出手即是雷霆!此类人的防守往往比进攻更加犀利,这对他们马上开始的偷袭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张暮继续说道。 “夏侯霖久负盛名,他从十年前至今未尝一败,在大陆上也是公认的名将,八十二的排名,足以说明一切,他不可能会被这种手段稀松的夜袭所击败,所以” “所以你想退兵?”一声轻哼,颜双开始握起了亮银枪。 张暮却不为所动,只是眯着眼,很自然的在享受着熏香的味道。 “所以一定要进兵!” 颜双一愣。讶然之色不觉跃然于脸上。 “为什么?” 一声疑问过后,张暮却没有马上答话,而是将手放在嘴边,打了一个长长哈气,帐中,熏香烟雾缭绕,淡白色的烟气四处弥漫,烛光昏暗,张暮身体劳累,但精神却在这缭绕的雾气中变的慢慢精神起来。 “因为我们需要让夏侯霖分兵,只有分兵,我们才有赢的机会。” 说罢,张暮又略微叹了一口气。 【希望冀昌的变故不小。】 营帐外,夜黑风高。正是偷袭的好天气 夏侯霖伫立在大帐前,他没有一丝慌乱,十年里面对这样或那样的偷袭无数,早就让他应对这种突发的情况无比娴熟,他于此地看着不远处双方交战的地点,多年的经验让他一眼就辨别出了敌军人数。 五百人? 眉头一皱,夏侯霖瞬间就明白了,这只是对方探敌用的小股队伍。 【张暮,你是想告诉我,你已经来了吗?】想通过这次夜袭,来试探我?夏侯霖只不过心神一转,就已经肯定这绝对是那个十七岁年轻人的手笔,除了他,颜双是玩不来这种小聪明的。 夏侯霖一叹,这个偷袭的时机实在太好了,正是冀昌危机需要他派兵支援的时候。前一个时辰,他手下的五千将士已经先行出发了,留在这里的,现在也不过五千人而已。 【看来只有下次与你交战的机会了。】 张暮耗得起时间,他现在却没这个资本。 战场上是一面倒的场景,夏侯霖手下的将士们排列成一种诡异图案,将颜双的这五百人团团围住,颜双的将士只觉刀光闪闪,刀起刀落间却砍不到人,自己反而于此频频中刀,鲜血从伤口中飞出,断臂头颅四起,一个颜双的将士尚未挥出一刀,就被对方不知多少人砍成了整整四段,高处望去,宛若一片血红色的花朵在蚕食一样。 这是梨花阵,只有夏侯霖才会的不二阵法。 五百人的小队伍自然兴不起什么大风大浪,顷刻间,就被这盛开的血红花朵蚕食的一干二净。五百具尸体横竖的躺在地上,一个都没有走成,全部都留了下来。 “将军,我们还起营赶赴冀昌吗?”说话的,是一个有些白净的年轻小将领,他半跪在夏侯霖的面前,低着头,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夏侯霖的目光却在看向远处,眼睛里的某些东西让周围人看不清楚,也看不懂。 “宣再。” 那个名叫宣再的年轻小将闻言抬起头,夏侯霖转过身,正看着他。 “你想不想当个将军?” 颜双一脸面无表情的冷然,但内心的疑惑却是不浅。 “你说夏侯霖一定会走?” 张暮点点头,他眼睛此时正看着信息板。 【大势】:1325年4月,冀昌城中发生未知战火,战况激烈,冀昌已半城陷落。 【大势】:1325年4月,夏侯霖势力与衫山一郎势力关系正式变更,友好变更为敌对。 眼睛莫名一凝,夏侯霖叛出冀州势力了?这个从【大势】上得知的想法如同闪电一般,劈亮了整个张暮眼前黑暗的视野,很多从前都似只差临门一脚般的想法,此刻忽然全都想通了,夏侯霖对于冀昌城的别样目的,他为什么会这么费力的拿下冀昌,还有他于今夜相邀自己在陆河山上会面的意图。 很多东西,在张暮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三十点的【大势】终于起些作用了。 颜双看见张暮又在神游天外,早已习惯的他,并不怎么在意。 “为什么?我记得你说过,他是一个很稳重的人。” 张暮闻言一笑,淡漠感从笑容里溢出。 “正因为夏侯霖稳重,不是鲁莽的人,所以他在面临选择的时候,一定会挑选对自己最有利的选项,而不是意气用事,他离开,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壮士断腕,才是他这个统帅所应该做的事。” 【夏侯霖,棋局如此,你该如何应付呢?】 熏草已尽,清香味的烟雾渐渐消散。 张暮此时忽然想起了景国然说过的一句话。 此为残局,非大棋力者而不能行! 大棋力? 张暮莫名一笑 此时的夏侯霖,正率领着两千将士在去往冀昌的道路上,飞速行进着。宣再被他留在陆河山下的军营里,三千人,足够做出一番大军还在的样子,也许骗不过那个十七岁名叫张暮的年轻人,但只要被吸引过一、两天的时间足矣。 时间急迫,很多事,往往就差这么一点点而已。 两旁的景色在快速的倒退着,现在是急行军的速度,夏侯霖骑着马,奔驰在队伍的最前端,他很沉稳,面上没有一丝所应有的焦急之色,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旁人见此,是绝难想到夏侯霖此时正面临着艰难处境,这就是一个为将者的魅力,一种能把情绪感染给很多人的魅力。 “将军,前面就是万安林了。” 行进中,旁边的一个将士正在向夏侯霖说着前面的地方。 夏侯霖抬眼望去,正值深夜,亮银色的星光与月光在安静的照着,道路两旁的杨木林高大耸立,风吹起,枝丫摇晃,叶子沙沙作响,覆盖着本是宁静的夜晚。 【果然是一个埋伏的好地方。】夏侯霖想起了自己被俘虏的女儿。 “传我命令,全军加快速度,以最短的时间通过此地。” “诺!” [奉献] 第三十一章 张暮VS夏侯霖(七) 奈何在这里要先向大家说一句对不起,昨天的状态不好,写了一章,自己看了一下,差点没晕倒,写的实在不怎样,很多想表达的东西还没表达呢就一笔带过了,如果你看的有些云里雾里的,请多多海涵。唉,我也真鄙视自己,有大纲居然也卡文,我真无语~~连推荐与收藏我都不好意思要了。喜欢的就给一点吧,呵呵。 -------------------------------------------- 冀州风起云涌,第二次战斗会是什么时候开始?很难说。 这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大家都会动手的契机。 公孙正此时正斜坐在万阜城中的一辆马车里,万阜是夏侯家族现在的大本营,很多决定家族命运的事情与利益,都在这个离天官都城不远的地方中转,万阜位于全冀州的偏南方,北走,就是冀州的天官都城,南下,则是战火不断的冀昌,西面,是冀州四大家族之首,齐家势力中的广罗,东边,是被俞瑞庆刺杀,已经损失不小势力的王家边城,南源。小小万阜身处各大势力间,宛若夹缝般艰难的生存。 车内帘布,随马车行进一点点的抖动着。一会儿帘起,有温暖的金色阳光射入,一会儿帘闭,让阴霾的黑暗重新恢复,光暗交替,公孙正那双看起来很迷糊的眼睛正出神的看着那里。 景国然回到了冀州势力版图,这一手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苦肉计将很多人都耍在其中,公孙正想到这里不觉打个哈气,他也是这众多人中的一个。 【景国然的这一手很微妙,俞瑞庆杀掉王墨后,将衫山一郎与夏侯霖的矛盾正式搬到了台面,将矛盾扩大到贵族与平民之间,削弱了夏侯霖与衫山一郎的势力,却又在无形间壮大了自己,景国然,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实际上,王墨是谁杀死的重要吗?谁都知道是他景国然背后出手,可却不会有人将矛头转向他,因为在这些冀州贵族的眼里,怎样除掉夏侯霖才是最重要的问题,他的存在,已经影响了贵族的地位。 想到这,公孙正忽然抖了抖身子,嘴角露出一个极为糜烂的笑。 冀州已经开始越来越乱了,四大家族间的争斗,衫山一郎的政治夺权,景国然的势力回归,还有夏侯这个平民代表的崛起,全冀州的变化如同一幅生动的3d地图般,在公孙正的脑海里浮现。 马车缓缓停住。 “公孙先生,夏侯府到了。” 公孙正一叹气。 【据说最南方的宪州已经大乱,反叛而起的任雄升已攻下大半个州城,剩下的黄晨、常锐几个小势力正重组着战线联盟,准备与任雄升一决雌雄。】 【并州的边缘势力庞权,竟夜袭了益州边城重地云岩城,杀掉朱晨,一举成为了附近最强大的诸侯】 【青州】 无数消息,正在汇聚于公孙正这幅自己所想象出的地图里。 站的高,方能看的远。高明的谋士,从不把自己的眼光拘束于一地。 师父曾经跟他说过一句话。 天下大,但争天下的人却远比这个天下还大 不能小看任何人,这个道理,在十年前顾安死的时候,夏侯霖就明白了。 从那个时候起,他开始真正稳重起来,十年风雨,鬓角边的白发生起,掘沙就像是一个让人急速蜕变的训练场,让他从一名普通参将,变成了现在名动一方的【最强】。 所以,哪怕是最不可能发生偷袭的万安林,夏侯霖也谨慎的选择快速通过。他不用斥候,多年来的征战造就出夏侯霖无上的敏锐感,风吹草动中,形势变化往往瞬间就被他了然于胸。 所以,当张暮出现在他眼前时,夏侯霖没有丝毫诧异,他只是沉稳的一摆手,急速行进中的队伍在此手势后瞬间停止脚步,然后开始自行移动,步履间森然缜密,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已排好了交战时的阵型。 夏侯霖看着张暮,不大的林间道路上只有他一个人。 “你知道冀昌城出事了?”夏侯霖压下脸上不显的惊讶感。这个问题在他的心目中,实际上已有答案,但他还是要问出来,早在张暮的第一次偷袭时,他就有这个疑问。但夏侯霖不确定,也无法确定为什么远在陆河深山中的张暮,能知道几十里之外冀昌城的消息。 现在看着张暮微笑的站在自己面前,这个问题的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这里没有和南斯一样,iq低于60的傻人。 张暮当然知道夏侯霖这句话的背后含义,但他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也没人信。穿越?游戏系统?技能属性?这些东西在这个世界人们的眼里宛如神马一样,都是未知的浮云。 “夏侯将军说笑了,冀昌城里这么大的事,全冀州又有哪个人不知?”张暮的语气中带着几丝调侃,他淡然笑语的模样让对面的夏侯霖眉头一皱。 “你想阻挡我?” “哪里?在下不过文弱书生而已,怎么会挡住夏侯将军的去路。我只是在给将军出一道题。” 夏侯霖忽然眯起眼睛,一种莫名的冰冷感升起。 “你想让我弃兵回城?” 张暮心一跳,他没想到夏侯霖连题都没让他说出,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心中打算,张暮想说的,无疑是让夏侯霖在弃兵回城,为更快速的回到冀昌城主持大局与留下厮杀,让冀昌城中的情形进一步恶化的两者间做出选择。 这本应该是让张暮占据主动的问题,却让夏侯霖轻松的倒转了一下。 现在,话语的主动权却不在他手里。 但张暮并不惊慌,因为他与冀州的整个大势在一起,情形对于夏侯霖很危急,他是个谨慎与稳重的人,明白什么样的选择对自己的家族与实力最有利。 “那夏侯将军以为呢?” 夏侯霖闻言一声轻笑。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应该选哪个呢?” 夏侯霖看着张暮,张暮也在看着夏侯霖。两人好像又回到了陆河山颠第一次相见的时刻,一个年老的朴素平凡,一个年少的风轻云淡,战争就在这两个人的平视间爆发了。 两千夏侯霖的将士向路中只有一人的张暮冲去,冲势很强,千人众的脚步落在地面上宛若一面响起的鼓,震的开始摇晃,整个阵型在此冲锋间不见分毫凌乱。张暮冷笑,漆黑夜幕中他淡漠的看着,几颗参天杨木忽然莫名倒下,向着路中夏侯霖的将士们砸去,在倒下的树木后,一个满身披挂,手执亮银枪的将军与两千多人出现,开始向夏侯霖的将士冲去。 本是幽静的林中管道,此刻如同绞肉场一般,遍地的武器碰撞与喊杀声不断。 几颗倒下的数十米杨木,一下子将夏侯霖近两百人砸倒,被厚重滚圆的长木压在地上,翻不起身来。张暮的脸上却并没有多少的喜色,无它,实在是夏侯霖队伍的强劲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 夏侯霖部下的人马居然有杀气!是那种杀过很多人会不自觉浮现的杀气! 两方的将士一接触,高下立辨,近七成的颜双将士居然只能在此混战间招架,却无还手之力!!张暮一皱眉,他现在有些庆幸没有碰到传闻中的大戟士,这种夏侯霖部下不过最为普通的将士都如此凶猛,张暮很难想象,那种盛名于天下大陆的军种,到底会有多强! 夏侯霖在不远处看着,他没有亲自加入到战局之中。选项的问题还在心中不断徘徊着,夏侯霖的心中已有答案。实际上他根本不需要什么考虑,他是统帅,统帅就要以大局为重。 但是,夏侯霖对于自己的队伍很有信心。【两千五百人就想吃掉我这两千人?】他不觉摇头一笑。 张暮,你太小看我了。 “传我令,变阵!” “诺!” 夏侯霖旁的一面红旗突然摇起,近两千人的夏侯霖将士忽然好想乱了一样,有的人向左,有的人向右,开始飞快的进行移动。一个夏侯霖的将士在移动间突然向对方的将士砍了一刀,被架住后,却又飞速向左移去,那将士刚要换以颜色,从右边刀光一闪,竟又有一人向他砍来,颜双的那将士躲闪不及,被一刀授首。张暮看的清楚,那将士刚刚并不在只能招架的七成*人中。 张暮与颜双有些惊愕的看着对方将士。 “这就是阵法?” 颜双将士所组成的战线瞬间溃败,战线一致被攻到了张暮身前不远处。 张暮一叹。 心中压迫感犹然而起。 [奉献] 第三十二章 张暮VS夏侯霖(八) 今日求推荐与收藏。 ---------------------------------------- 张暮与夏侯霖的距离,不过百余步。 夜晚间独有的凉风,在此林道间吹起,一阵阵,模糊的月光照在杨木上,有种朦朦胧胧的错觉感。张暮置身于此,看着颜双的部队已被压制在他身前二十多米的地方,他有些愣愣的,偶尔前方喷溅的鲜血会从那个透明属性板中穿透而去,点点洒落在张暮洁白的儒袍上。 张暮不是没有经历过战争,只是这样惨烈的战斗,他似乎是第一次见过。 【会害怕吗?】 心中响起这个答案时,张暮好想告诉自己会,但内心如同往常般的平淡像是一面镜子一样,映射着他真实的自己。【是你改变了我?还是我改变了自己?】属性板的光亮无人能发现,张暮有时会想不清楚,这个游戏系统的出现,到底是只有自己特殊,别人都是真实正常的,还是只有自己正常,别人都是特殊存在的。 真实感,不真实感。 人生,游戏。 真,假。 好多词语开始汇聚在他脑海里,也许这些问题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去,等张暮开始完全融入这个世界后,恐怕连穿越都会被忘记,但他现在只是个刚刚穿越五天,还在慢慢适应着乱世法则的一个人。 张暮忽然间,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淡漠了。 因为自己与这个世界有隔阂。 因为自己的内心还没有接受这个世界。 【我感受不到真实的别人,别人又如何能感受到我。】这就是距离,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距离近,相互亲近,距离远,形同路人。所以他无所谓,所以他云淡风轻,所以他能看淡很多东西。 其中就有生命,别人的生命。 “参谋小心!” 张暮闻言回过神,目入所及处,一支急速的箭矢正向他飞来,尖锐的破空声让张暮觉得好像其他声音都小了许多。他有些愣,精神还没有回转到可以支配身体的程度。张暮眯起眼,看着那支箭飞来,心里忽然闪过一种疑问,【我死了,会不会也如同游戏一样,化作一道白光而去呢?】 没有这个系统,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的时候。张暮一直是嬉笑的,他还能想起刚刚穿越时,自己尚在冀昌城里的情景,【杯具】的话语,悠闲的喝茶,前世里那几十年的调侃习惯还没有改变,一切,就好像张暮没有穿越之前。但随着许多从未想到过的事情发生后,随着游戏系统的众多功能被自己探知后,随着和平、乱世、游戏、人生等等无数的疑问后,张暮就觉得自己有些东西变了,到底是什么,冥冥中有种感觉,但他说不出来。 箭矢已经快要触及张暮的胸膛。 他能动了,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噗!!铁制箭矢与人肉相接触的声音响起,张暮一皱眉,箭矢无情的穿过了挡在张暮身前一名将士的身体,鲜血宛若喷泉般滋出,带着浓浓的腥味溅在张暮的脸上。 张暮看着那名将士,看着他慢慢倒下。然后用手轻轻拭去脸上的血迹。他没有激动的抱过去,也没有劫后余生的眼泪流出,战争,只是乱世里的一个小小序幕。 他并不知道,谋士最需要的,就是这种战争时‘天下万物皆棋子’的心境。 颜双青着脸,来到张暮身边。他没有想到自己与夏侯霖的将士会有这么大的差距,战场上颇有一边倒的意味。他将亮银枪换到自己的左手,身体没有恢复,他需要时刻保持自己身体的状态。 “计划进行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出手了。” 张暮点点头,他扫视了一下整个战局。战前,夏侯霖是两千人,现在剩下了一千四百余人,而颜双却是两千五百人,现在仅有不到一千二左右的人数。 这就是差距,统帅上的差距 战场上的形式一片大好,但夏侯霖的脸上却没有什么笑颜。 太顺利了,这种顺利让夏侯霖敏锐的感觉到一种不安感,事实上他根本不占什么优势,因为他没有时间在这里耗,夏侯霖需要速战速决,冀昌城的变化,会激起贵族们蠢蠢欲动的野心。俞瑞庆叛变了,夏侯霖却并不怎么生气,棋差一招就是棋差一招,没有想到就是没有想到,他早就过了把愤怒撒在别人身上的年龄。 夏侯芸没有来,他内心多少安稳了一点。夏侯霖很怕张暮会拿他来威胁,张暮已经这么做过一次,他不怀疑张暮会做第二次。 战场上,颜双的将士在一点点减少。 “将军,你快看!” 颜双的部队忽然呈扇形状往两边散开,夏侯霖看去,一支与他的部队穿戴一样,两百人左右全是墨色皮甲的队伍,瞬间冲入了夏侯霖的战阵里。 夏侯霖身边的那个参将不敢相信的张着嘴。 喊杀声又响,战阵里的那些将士们面面相觑,很多人尚在疑惑间就被穿着同样装备的人杀死,至死前还瞪大着眼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人会杀自己人。 那个从前无往不利的阵型,一下子就乱了。 夏侯霖看着眼前这一切,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嘴里长长出了一口气。他把目光向远望去,视线逐渐定格在那个十七岁的少年。 他一声轻笑,内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陶天,传我命令,全军向冀昌城方向撤离战场。” 那个叫陶天的参将一愣。 “将,将军,我们只需变一次轮违阵,完全就可以破掉这个局面啊。” 夏侯霖摇起头。 “变阵之后呢?这已经不是几个时辰就可以拿下的战斗了,走吧。” “可,可将军,我们从没败过啊!” “走吧!哪那么多废话!!”夏侯霖将眼一瞪,长年统帅的上位者气质此刻升起,陶天忙一低头,不再言语,只是脸色上多少有些不甘 【夏侯霖,用你侄子那里缴获的盔甲来对付你,滋味如何呢?】 张暮的沉默的想着。 无人关注的透明属性板上,信息不断的闪烁。夏侯霖败了,张暮的内心有股成就感升起,但他知道,真正打败他的不是自己。夏侯霖的部队已是逃窜而去,留下的也不过是负隅顽抗之辈。月与星光交错,夜色里,张暮望向冀昌的方向,低沉的喃喃自语。 【夏侯霖,打败你的不是我,而是整个冀昌的战局。我站在天时、地利的一侧,这场战斗,你怎么能不败呢?】心里忽然有种叹息感,十年里的不败神话破去了,但自己只是个沾点运气,在夏侯霖必败的时候打败他的人而已。 【大势】:第八十二的名将【绝杀】夏侯霖,于冀昌万安林处,被张暮伏击击败,打破了他整整十年的不败神话 【大势】:1325年4月1第一次在大陆上,有了你的名字。声望+10 【任务提示】:你帮助本阵营将士击败夏侯霖所率部队。c级任务【陆河山偷袭战】完成。恭喜玩家宿主。 【任务提示】:c级任务【陆河山偷袭战】完成,恭喜玩家得到奖励。 【任务奖励】:得到3点属性点。 【系统提示】:由于你参与了本次战争,全冀州格局,因此战役产生了5%的结果偏差。 【系统提示】:恭喜玩家得到25点学习点。 信息栏上白光闪着。 此时的张暮沉浸在这一系列的任务完成中,尚不自知,这一场战争对于他后来的影响与结果。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五百年乱世,和平期即将过去。 契机来了 [奉献] 第三十三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今日求推荐与收藏。 ---------------------------------------- 是夜。 夏侯霖战败的消息还没有传入各个势力的耳朵。但无数人却都在这个平静的夜晚里沉默思索,冀州这个不大也不小的棋盘上,每个人都在落子,布局的阶段已过,四月风起,聪明的人们开始于夜里饮起小酒,最惨烈的中盘要来了,谁能笑到最后,要看谁技高一筹 冀州,天官都城。 房间里烛光漫漫,衫山一郎一向很喜欢这种昏暗的感觉,每每置身于此,安静、祥和、还有一种安全感会从内心中犹然升起,他此刻坐在正中的首位,其余两个人也都静静的坐在他的右手边,一个身形伟岸的年轻人出神的想着什么,另一个有些市侩的中年人则不断打量着衫山一郎,眼里的**像是火苗一样,缓缓烧起。 衫山一郎不觉间皱了一下眉,见过他的人,全冀州都屈指可数,哪怕是这府邸里的守护侍卫,恐怕尚有一半会认他不出,衫山一郎做事,有他自己的打算,别人很难猜测。 “孙家派你来有事吗?”衫山一郎的话语是对着中年人说的,但他却没有看着那个中年人,只是将目光移向了那些烛火,然后半眯起眼睛,有些低沉的问道。 一种优雅的美感从他身上而出。 中年人闻言笑了两声。 “诸侯长果然聪慧,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却是孙家有事相询。”字里行间的谦逊感,完全没有体现在这个市侩的中年人身上,他喝着茶,一边说,一边继续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美不胜收,这也许是他现在最大的感受。 衫山一郎的嘴角一撇,露出一丝莫名意味的微笑。 “说。” 中年人看的一愣,良久才将神情恢复。 “族长让我带话问您一句,不知道上次说的事情,诸侯长大人考虑的怎么样了?” 房间里沉默,衫山一郎笑着,却没有马上回复。但那个身形伟岸的年轻人此时忽然说出了话。 “如果诸侯长大人说不呢?孙家会怎么样?” “不?”市侩的中年人闻言哈哈笑出了声。“豫州近来已是在边境上不断增兵,孙家地处冀州与豫州的边境之地,此时应以守卫州域领土为重,景国然之事,恐怕不好出手啊。” 那个身形伟岸的年轻人眼一瞪,毫无疑问,孙家在以此要挟。 衫山一郎叹了一口气。 “我答应孙家的请求。” “诸侯长大人,您这”年轻人想要劝慰。 “钟离攸,我意已决。”衫山一郎对那个名叫钟离攸的年轻人说完后,又偏过头,看向那个有些市侩的中年人。“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希望孙家能答应。” “诸侯长大人请讲。”中年人低下了头,他有点抵御不了衫山一郎的那双眼睛,那双明亮的瞳孔里并无诱惑,却让人觉的分外吸引,看着它,你会有种沦陷的感觉。 “我要孙家得到‘冀州兵马大都统’这个职位后,向景国然立刻出兵。” “这我需要向族长禀报。” “去吧。” “诺。” 中年人走了,房间里的气氛似乎和缓了一点。钟离攸在座位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是衫山一郎为数不多的幕僚之一,所以深知道衫山一郎现在的艰难处境,冀州四大家族,景家与衫山一郎敌对,最强的齐家一直是中立角色,王家对于衫山一郎的态度一直不屑一顾,现在支持他上位的,其实只有这个孙家而已。 但孙家也不过是在利用衫山一郎,利用这个诸侯长的位置,为自己家族谋得最大利益罢了。 钟离攸不能不忧虑。 因为他知道,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关系。 “诸侯长大人,你不应该这么轻率答应他们的条件,这会助长这些冀州贵族们的嚣张气焰啊。” 衫山一郎对钟离攸笑笑。那种绝美的感受,让钟离攸的内心不由跳停了一拍。 “所以我才加上一个条件。” 钟离攸的心神一转,顿时明了,不由暗叹一句高明。孙家出兵攻打景国然,如果赢了,那么就了却衫山一郎心中的一件大事,他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这些贵族的身上,如果败了,衫山一郎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相反,孙家还会削弱对他这个单薄势力的控制,而且为求快速的恢复实力,他会更依赖于与衫山一郎的合作。 这一手,无论成与败,衫山一郎都是赢主。 但这有一个前提。 “孙家族长会答应这样的条件吗?此刻这些贵族们最想消灭的,应该是夏侯霖吧。” “不,他一定会答应的,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不出手,也会有人去对付这个冀州最强的名将。” 钟离攸一皱眉。 “谁?” 衫山一郎轻笑。 “你觉的现在夏侯霖身边,除了景国然外,还会有谁?” 闻言,钟离攸的瞳孔不由一张。 齐家 冀昌,一座偏僻冷清的府邸。 南斯与荀智阳坐在一个不怎么宽敞的房间里,整个庭院冷清的很,战火还在冀昌里继续,因为俞瑞庆的缘故,他们这些降将的待遇一落千丈,没有任务分配,也没有侍卫守护,明明是个将军府,此时却好像是个普通宅院一样。 一旁的南斯正大大咧咧的骂着。 “这帮人全他+妈的都是废物,一个小小的巷战都拿不下来,还冀州最强的手下呢,我呸!不让老子上,都他+妈是狗屎!狗屎!!” 旁边的荀智阳正无奈的苦笑,这已经是他一天里第十三次听到南斯骂人的话了。他没理会这个老搭档。现在时局正乱,他需要时常理一理自己的思绪。 “你说说,俞瑞庆那个混蛋叛逃了,这能赖我们吗?他+妈的一个个把火撒在咱们身上,我告诉你,今天要不是你拉我,我还真就去他+妈的反了,反正咱俩都是” “给我闭嘴!!” 荀智阳突然一声怒喝,将南斯说的一愣,然后醒转过来的挠了挠耳朵,南斯居然没有发脾气,这让很多熟悉他的人,看见这种场面,都会不由诧异。 “你要让我说多少遍,有的话该说,有的话不该说,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南斯一旁乖巧的点着头,形象颇为滑稽。 荀智阳看到南斯如此,不由叹了一口气,语气不觉稍微和缓了一点。南斯这个人就是这样,做事从来不过脑子,但也就因为这样,自己才能与他在一起共事吧。 “今天夏侯霖回来,你没看到有什么异常之处吗?” 南斯闻言斜着个大脑袋,琢磨半天。 “好像,好像确实有一点。我想想啊,首先好像衣衫不整,恩其次将士手上的武器多有折损之处,这,这莫非是?不可能吧。”南斯边想边说,说道最后好像想到什么似的,有些诧异的自己疑问起来。 荀智阳却在一旁用手抚着下巴。 “不是不可能,而是很有可能。” 南斯脸上纠结出一个奇怪的表情,随后又突然大嘴一咧,莫名的笑了起来。 “这他+娘的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哈哈哈哈。” 荀智阳听这刺耳的笑声,挑了挑眉。 “你找个人,把这消息散发出去,散的越广越好。” “诺!” 荀智阳看着南斯的背影一笑。 【夏侯霖,你是不是真的败了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觉的你败了就好,呵呵。】 [奉献] 第三十四章 联盟 求推荐与收藏。希望喜欢读我书的人能支持。 -------------------------------------------- 张暮睁开眼的时候,夏侯芸早已穿戴整齐的坐在帐篷门口,不知道夏侯芸是女人的缘故,所以张暮虽然有些奇怪每晚夏侯芸都要穿着厚厚的衣服入睡,却也从来没问。 就像从前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有故事,是故事,就有讲与不讲的权利。 冀州的四月,还未到夏季。清晨的阳光倾泻在这顶帐篷中,金色的温暖光芒四溢,洒在夏侯芸的脸上,令张暮不禁侧目,然后好像想到什么似地,轻声一笑。 【这就是传说中的小白脸?果然有点帅气的掉渣。】激战过后,打败夏侯霖的张暮有些心情好转,抛开脑海中的那些疑问,在心里开始自言自语般的调侃。 已经在敌对军营里生活了几天,夏侯芸的肤色已经回复到了从前的白皙,那个伏安队伍里有些土里土气的小将军模样没有了,一身的乔装打扮除衣服外正随时间慢慢卸掉,这种变化并没有引起张暮的怀疑,自从知道他是夏侯霖的侄子后,他就一直觉的这个夏侯均肯定是化了妆。 夏侯家族里,岂有那种土里土气的人物存在? 张暮是肯定不信的。 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生活在大家族里,自不会与那些没有见识的家伙成为同等人物。 “想什么呢?”不过几个想法划过的瞬间,张暮已经穿戴好那身白色的儒衣,宽大的袖口间,微风流过,有种纵身自由的感觉,长衣挂身,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从他穿越而来时就穿在身上的衣服,总有种不太平凡的感觉。 夏侯芸被问的一愣,张暮很少去这样主动的与她说话,在夏侯芸眼里,张暮一直是一名绝顶聪明的谋士,而且是那种寡言少语、与公孙正不同,喜欢独自思考的谋士。 这种感觉在得知他打败了自己的父亲时,犹为强烈。 冀州最强是什么概念?十年不败又是什么概念?父亲的厉害,夏侯芸是比任何人都要知道的,那种对于战场上无上掌控力,以及近似于无解般得战阵转换,一直是她有些崇拜父亲的最大原因。 而现在,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将她的这种憧憬给生生打破了。 夏侯芸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身边的这个少年。生气、愤怒、悲哀、佩服、喜悦等等很多中情绪交杂在一起,让她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没想什么。” 张暮看见夏侯芸有些慌乱的样子一笑。 自从昨夜张暮被夏侯芸出言相救后,他对夏侯芸救亲近了很多,从前的夏侯芸不过是个不沾亲不带故的降将而已,现在自然不能再同等视之。尽管张暮一直觉的,之所以夏侯芸会相救自己,完全是因为自己是她最后的一道保护伞,如果不是因为他急需冀州情报的缘故,保住了夏侯芸的一条性命,恐怕颜双早就会痛下杀手了。 但不管怎么说,总归是救了张暮,这份恩情他会一直记着。 “放心吧,不出两天时间,我肯定会让你回到冀昌的。” 夏侯芸闻言一声苦笑。她考虑的自然不会是这件事情,父亲败了,很多以前所无法想象的事情,开始浮现在她眼前。夏侯霖在冀州的影响力会下降,家族里夏侯霖的权利会减少,手下里也会有人对他不再信服,等等一系列糟糕的事情都会出现。 她难受,自己无意间的一个提议,居然让父亲遭到了如此重大的打击。 心中感觉犹如五味陈杂般,难以言语。 更何况,除此之外,她自己也是一个难题。身为整个夏侯家族的千金,身为大陆上排名第四的美女,生平里的第一战居然被人俘虏,然后跟对方的参谋同床共枕了三、四天左右,夏侯芸难以想象,当家族里的那些人们知道她的事情后,会是怎样的脸色。现在衫山一郎与夏侯霖的矛盾已是天下尽知,她很有可能会被家族的长老们当做最后的保命手段,一旦败却,就会把自己献给那个四十岁的老男人,以换取家族势力的平安。 各种纷乱的事情纷纷而至,把夏侯芸的内心扭成一团 张暮自然不知道夏侯芸的内心复杂。打败了夏侯霖,也许她会很难受,但也就仅此而已。张暮不知道夏侯芸是个女人,也从未在家族里生活过,自然想象不出那么多的事情来。 此时的他,正坐在颜双的对面,安静的举起一杯香茶,享受着这股淡淡的清香味道。 战争没有结束,但一场战斗后的人们还是习惯于放松自己,将那根在乱世里一直紧绷的弦缓缓松下,舒缓与放松,不是让人彻底的享受,而是为了下一场更好的战斗,乱世里,战争没有尽头,每个想要改变这个乱世的人,都只有这一条路能走。 颜双看着对面的张暮,亮银枪少有的放在自己身旁,没有拿在手里。 “恭喜你打败了夏侯霖。” 茶杯上的腾腾水汽覆盖了张暮那张有些惊愕的脸,在水汽散开的瞬间,匆忙一笑。 “不,应该是恭喜颜将军与我才对。” 颜双不知怎么,摇起头,嘴角忽然扯出一丝轻笑。 “打败夏侯霖,只会是你张暮罢了。”见张暮张嘴想要说什么,连忙又摆了摆手。“这军队里的事,我比你懂,你是冀州人,所以打败夏侯霖的一定会是你,而不会有我。” 张暮了然,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将茶杯缓缓放到了桌子上。帐篷里简陋,垫子、矮桌、一张简易的床,没有多余的事物,有种干干净净的清冷感,一如颜双这个人一样。 这个时候,他不能说什么,因为任何话语都可能招惹对方的记恨。 颜双满脸还是平常的样子。 “粮食虽然宽裕,却也有限,你有什么打算?” 张暮沉静了一下,他的动作略微一顿。 “有,但在此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个消息。” 颜双的手开始拿起那把亮银枪。 “什么消息?” “景公已取下兴隆城。” 颜双的脸色一滞,然后面目上不可控制的出现了一丝愕然。 “你不是说景公会于伊川河的渡口,离开冀州吗?” 张暮苦笑,他耸了耸肩。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景公取下兴隆城的消息已经传开了,这里消息闭塞,咱们两个却是最后知道的。” “那更好,我们即刻赶往兴隆,与景公会和。” “你不觉的奇怪吗?” 颜双一挑眉。 “奇怪什么?” “景公既然已经占领了兴隆城,为什么到现在却都没有派人来通知过我们。”说这句话的时候,张暮明显犹豫了一下,目光中颜双的身体,明显一震。 “也许尚在路上没到也未可知。” 张暮听到这话不觉笑出了声,话已至此,该说的都说过了,他已不能再过多解释,他虽然表明了立场,已经打消了颜双的疑虑,却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说多了,怀疑还会再起。 “后日我打算去一趟冀昌。” “去那里做什么?”颜双的眼睛看着张暮,目光中有些不解。 张暮云淡风轻的一笑,嘴里缓缓吐出了一个词语。 “联盟。” [奉献] 第三十五章 约会(上) 求推荐与收藏。 -------------------------------------------- 联盟。 谁跟夏侯霖联盟?除了景国然,自然不会有别人。 如今冀州的三方大势,即便是街边的平头百姓也能论足一番,而在衫山一郎、夏侯霖、景国然中,无疑衫山一郎这个诸侯长的势力最为强大,百姓以为他强大,是因为衫山一郎是冀州诸侯长,可以统管冀州所有的大小事务,而张暮以为他强大,则是因为天官都城里,那六万直接隶属于诸侯长的精兵。 冀州水很深。这句话,在张暮从夏侯芸的口中了解整个冀州的时候就知道了。 四大家族,齐、孙、王、景作为整个冀州最上层的贵族顶端,一直左右着冀州的全盘局势,这四个家族中,景家最弱,它的势力主要分布在冀州的北面,以乌兰与嵩明两座城池为主。也因为景家是近几十年来的后起之辈,是从景国然开始登上冀州诸侯长的位置时,开始一点点崛起的,所以,景家里很多作为跻身顶端贵族行列的第一代人,他们把自己毕生心血投入到家族的建设之中,是全冀州,凝聚力最为强大的一个家族,也是大陆上少有的,基本上没有暴露过什么内乱的家族之一。 景国然被衫山一郎赶下台,失去了冀州诸侯长庇护的景家却依旧无人敢动,这就是家族的力量,远不是一人所能比拟的。 王家与孙家的实力相当,两者都在冀州与豫州的边境之地。不同的是,孙家以怀安、丹河与金源三座东北方向的城池为主,势力临近景家的嵩明,也贴近冀州的都城天官,并与王家的兴隆、南源与安砂的势力隔河相望,河流不宽,但想要一口气度过却也并非易事。 当然,现在的兴隆城已被景国然夺取,其王家的重要人物王墨又被俞瑞庆刺杀,论实力,王家却是与景家相当,两者现在不过平分秋色而已。 冀州的面积不大,却与其他州域接壤的面积众多,最大的齐家,就伫立在整个冀州的西面,与荆、扬两州相邻接的地方,齐家势力下有四城,边境之地的德化与承坪两座坚城,腹中之地尚有广罗与正平,于外,可挡千军万马,于内,与众多势力相连,坐拥整个冀州势力之首的十万兵马,是名副其实的堂堂大鳄。 【齐家】 张暮想到这个家族的时候,总会这么一叹。这样强大的一个势力家族,在整个冀州却一直扮演着中立的角色,这是不是有点太奇怪,明明可以让自己更强大,却一直隐忍不发,为什么?【大势】里没有说法,【看破】中更没有动静,张暮自然对这个问题无法知晓。 张暮与夏侯芸正往冀昌城的方向走着,身前无人能看见的属性板被阳光照耀,却反射不出半点光芒。 姓名:张暮、职业:谋士、实力:末流、声望:11(大陆上开始有人说起你的名字,但更多的人仅仅只是一语带过而已,很多人,听过了便又匆匆忘记,看来你还要继续努力) 大势:33(30+3)、看破:25、布局23、拆招:21 道具:【塔罗牌】、技能:【初级占卜】、【灵光一闪】 【初级占卜】:熟记78张牌的含义,能针对不同的人、事、物加以分析。可以使用初级牌阵,对未知之事进行预测。熟练度:0/30。冷却时间:一个月。 【灵光一闪】:于天地万物间的一丝顿悟,在繁杂交错的谋略中,追寻那一点点的破绽。学习者使用技能时,得系统关键性提醒一次。(冷却中)冷却时间:7天。 学习点上的三十点,张暮还没有用,他想攒着,看自己以后会碰到什么样的任务时,再从中挑选有利的技能学习,他所经历的b级与c级任务实在取巧,每每完成的都颇为运气,但这种运气不会一直伴随着他,早晚有一天,他要真正的面对起这些任务,学习点,是绝不能浪费的。 张暮的内心多少已经有些眉目,关于学习点的生成,他通过系统提示,有了自己的理解。如不出他心中所料,那个所谓的势力结果变更产生的百分比,还有亲自指挥战斗等等,都会是影响学习点多少的关键因素。 但具体会影响多少,他还无法得知这个真实数字。 系统很神秘,从不会白白给你提示。 张暮一向是这样认为的 走进冀昌,熟悉的城市又出现在自己眼前。 虽然不过离开短短数天,张暮却觉的好像有好几年那样长久,依旧是有些陈旧的石板道路,城门旁还是潮湿发霉的味道,两旁商贩的叫卖声响起,宛若海波似的一浪接过一浪,张暮不觉眯起眼。 不知怎么。 眼前如此平凡的场景,让他有了一种淡淡的陌生感。好像游子在晚年回到家乡,景物尚在,却怎么也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一样,时间让环境改变着人。 不是曾经的自己,又怎么会有曾经的心境。 张暮多少有些悲切,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上辈子玩游戏被社会所隔离了似的,他离某些事物正在越来越远,远到有一天再也感受不到这种变化为止。 “你着急见夏侯霖吗?”张暮转过身说道。 夏侯芸一顿,眉头皱起似乎思索了一下,然后摇起头。她自然不着急,尤其是现在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整个家族的时候。 时间不过上午,阳光还很明媚的照着大地,张暮不觉抬起双臂,伸了一下懒腰。 “既然如此,那就陪我逛逛这个冀昌城吧,我好像好久都没有逛过了。” 张暮感觉夏侯芸正在看着他,忙露出一丝笑,只是笑容里并没有多少快乐的味道。 “那正好,从占领这里后,我似乎还没有怎么逛过呢,你可别让我感觉太过遗憾啊。”说这句话,夏侯芸似乎难得兴奋了一下,她张着小嘴,样子多少有些调皮的意味。 张暮呵呵一笑,觉得夏侯芸突然好像个孩子一样。可心里却也有些尴尬,整个冀昌他不过穿越时逛过一次,论熟悉程度,实际不比夏侯芸强上多少,但这话不能讲,他的身份是冀昌人,哪有冀昌人不熟悉冀昌城的道理。 “夏侯均,你救过我的命,虽是降将,说起来却也算是我张暮的朋友,友人来之,哪有不尽兴的道理?”很自然说出这话的张暮,完全没有想到这之后的几个小时里,他会是怎样的悲惨遭遇。 夏侯芸是个女人,与女人逛街 后果往往不堪设想。 于是,张暮童鞋自穿越来的第一个杯具就这样诞生了。 [奉献] 第三十六章 约会(下) 求收藏与推荐。呵呵,老朋友说来看我的书,感觉真不好意思。 -------------------------------------------- 爱情是什么? 这个问题张暮并不知道,因为他是一个上辈子三十年都没有女朋友的cn一个,同样的,夏侯芸也并不知道,因为她只是一个十六岁没有母亲,童年大部分生活在军营里的孩子。张暮不知道夏侯芸是个女人,所以没有激动感,夏侯芸也不知道什么叫爱情,她只是觉得内心里忽然有点高兴。 这种高兴来的没有道理,所以夏侯芸也不会去想到底为什么。 在颜双的军营里压抑了很久,久到她都有点忘记了自己是怎样的性格。此次回到冀昌,烦心事情有许许多多,但考虑这么多并不是她的性格,所以当张暮提出了想要逛逛的时候,夏侯芸一下就答应了,在她的印象里,逛街,好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久远到她母亲尚未病死之前。 也许 今天应该好好逛一逛。 夏侯芸这样想到 冀昌的战争已经过去了,夏侯霖回来的第二天,就将东北角不到一万的残军拔起,战斗开始的令人突兀,结束的也令人奇妙,不过几千将士的队伍,在夏侯霖的指挥里,好像某个舞姬在跳舞一样,随悠扬的音乐起落,让人不禁沉醉其中,等你清醒了,一切也已早早结束。 夏侯霖依旧是夏侯霖,万安林里的失败好像对他没有一点影响,十年不败的神话对于他而言,似乎只是人生里的一个小小点缀,碎了就碎了,仅此而已。 战火熄灭,离下一次再次燃起不知道会有多久。 也许只有一天,也许却有一年。 冀昌城里叫卖的商人比以前少了,不过这也是相对而言,主道路上来回吆呼的人们还是那么多,街边的小吃店与茶馆已是早早搭起,几个粗布麻衣打扮的人们,坐在里面相互的调侃着,不时笑声传来,两天而已,张暮却已经很少能在这里找到战争爆发过的样子。 “炸糕出炉,新鲜的陈记炸糕,三文一块了啊!” “正宗的冀州大碗茶!绝对清凉爽口,老少皆宜!” “卖~~糖--------葫芦勒!”一个老人拿着插满糖葫芦的箱子,以一种很特别的声调喊着。 张暮走在此间,颇有兴趣的看着,古风古味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知道,街道上的人气正在一点点的恢复着,战争后的冀昌城里,有人会在街道上乘凉谈趣,几个人一壶茶,一盘瓜子,天南海北的聊着,也有人披麻戴孝,来往匆匆间办着自家的丧事,人生百态,就在不大的城市里演绎着。 走着走着,张暮突然觉得身边一轻,转身看去,却见夏侯芸正站在他后面,两眼愣愣的看着一个叫卖小吃的商铺,心下有些好笑。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张暮,那个滑滑腻腻的年糕,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夏侯芸突然兴奋起来。 “想吃就去买。”张暮扯了一下衣袖,刚刚夏侯芸激动的抓着他那里死不撒手,他很尴尬,俩个大男人在街上拉拉扯扯,实在不雅。 “可,可我没有带钱。” “” “不是你说想让我尽兴的吗?” 张暮仗义的把钱付了 “快看,张暮,这件衣服怎么样?” 张暮顺着夏侯芸的声音看去,一件水蓝色绸缎衣进入他的视线,衣服的腰间略窄,袖口偏长偏细,是那种看起来穿在身上会比较显瘦的修身系列,上身的花纹雕琢细腻,衣服以一种张暮不知道的材质制成,自然光亮,颇有种薄纱质感,很漂亮,这是张暮心中的真实感觉,只不过 “夏侯均,这,这是件裙子吧?” “啊!好,好像,好像是吧。”夏侯芸讪讪的把衣服放下。 张暮看着夏侯芸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本来很淡定的他,觉的现在实在是淡定不下去了。 “我说这已是你拉我进来的第七家衣店了。” 夏侯芸闻言思索了一下。 “有这么多吗? “当然有!”张暮已经有些累了,他实在想不到夏侯芸居然有这么强烈的购买**。 “你不说是我的朋友吗?怎么,不耐烦了?” “我张暮是你的朋友,可你”张暮觉的有些东西正往嘴上涌。 “我怎么了?” 夏侯芸一副完全不理解的样子。 “你能不能别只逛女衣店!!!!”说出来了,张暮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从逛第一家女装店起,他就一直心有疑问,只是他尊重别人的选择与爱好,不就女装癖吗,作为朋友忍了,可张暮忍不了那些店里好像在看变态的眼神,逛一家,张暮可以冷漠,逛两家,张暮可以无视,逛三家,张暮就已经开始脸皮有点疼,逛四家,五家,六家,张暮都忍了,可到第七家时,张暮实在忍无可忍了。 “你管我,我是买给妹妹的。”说罢,夏侯芸又从衣架上拿下一件淡紫色的女士贵族衫裙,到一面大镜子前,把衣服放在自己身上来回比划着,张暮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有这么多心性淡定的人们,变态这么多,你不淡定不行啊。 张暮在内心无奈的调侃着,然后在交钱时抽搐着嘴角,无视了那个女店员一脸看变态的神色。 【上帝玛利亚,我恨世上所有的妹妹!】 这是夏侯芸拉着张暮,在‘这人是变态’的目光下,走进第八家女装店时的想法 “张暮,你不再叫一碗吗?这个冀昌粉蒸包的味道实在很好。”夏侯芸一边吃着,一边咂着嘴,伙食一直是部队里的硬伤,难得可以吃这么好,忍不住多吃了一点。 张暮看着桌子上,已经垒起到他脑袋那么高的空碗,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身麻?”夏侯芸说这话的时候,还在嘴里奋战着,吐出了一个张暮翻译半天才反应过来的词语。 “你正在吃的那一碗就是我的。” 夏侯芸一顿。然后有点尴尬的将手中碗筷放下,把碗推向了张暮。 “给,吃吧。” 张暮看着那碗里仅剩的半个包子,不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时间在这种时候总是过的很快。 不经意间,已是落日黄昏。 张暮拎着大包小包的衣服,与夏侯芸走进了冀昌城里最大的月华客栈,天色已晚,张暮累的全身发软,实在提不起什么精神,去面对那个冀州最强的夏侯霖。 “老板,两间上等客房。” 孙立看见张暮与夏侯芸,连忙放下手中的笔纸,微笑的走到他们面前。 “两位客官,还需要准备点什么吗?” 张暮顿了一下。 “再来一点酒菜,荤素不计,一会送到我的房间里来。” 孙立笑着。 “没问题,不过请两位这里登记一下,随后您要的酒菜马上送到。”说罢,孙立从旁边拿来一个棕黄色面皮的长本,递到张暮面前。 张暮犹豫了一下,旁边夏侯芸很适时的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然后还是写下了自己与夏侯均的名字,他是光明正大来结盟的,不需要沸沸扬扬的人尽皆知,也不需要躲躲藏藏的无名低调,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此罢了。 这时,不远处一桌说话的声音传到了张暮的耳朵里。 “听说了吗?据说军神夏侯霖居然败了。” “败了?怎么可能,败在谁的手里了?” “据说,据说是个名叫张暮的十七岁小孩。”说话的人说到这里,也有点犹犹豫豫的。 “哈哈,大哥你没开我玩笑吧,一个十七岁的小孩子居然能把夏侯霖打败了?这可能吗?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也许吧,不过夏侯霖大人带回来得那些兵确实有人这么说的。” “你听错了吧。” 张暮一皱眉,后面的声音没听见,他随着夏侯芸的后面已经来到二楼,夏侯霖战败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吗?这似乎有些太快了点,凭夏侯霖的手段,他一定会下达封口的命令,纸包不住火,但让这条消息的传播时间变缓还是应该可以的。 “张暮。”在回到各自的房间前,夏侯芸忽然叫住了他。 “干什么?”张暮闻言转过身。 “谢谢你,张暮,今天我玩的很高兴,真的,从我母亲死之后似乎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夏侯芸说这话的时候笑着,脸上是一副正经的神色。 “是吗?”夏侯芸的面相不过十六、七岁,张暮听着她母亲去世的消息,心里叹了一口气。 “明天见。” 张暮点点头,明天夏侯芸该回去了,以后是不是还能再次相见实际很难再说,他总觉的这个人不错,虽然变态了点,也伪娘了些,却有些莫名的勇气,比如救他的时候。 【母亲死了吗?】 上辈子,他的母亲其实也死了,在他十九岁的时候。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张暮笑了一下,曾经那些事很快就被他甩到了脑后,这就是时间的威力,不过七、八天而已,有些事情,张暮却已经不会再去想了。 今天吗? 【我也很高兴,很久没有这么高兴。】 [奉献] 第三十七章 背影(上) 求收藏与推荐。 -------------------------------------------- 冀昌,夜。 月华客栈。 张暮正在房间的桌子上,把玩着那副精美的塔罗牌,这个可以用来占卜的东西,他一直心有疑虑。昏黄的如豆油光在这件屋子里实在不算明亮,但身前那个神奇的透明属性板,却并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他的目光定格在塔罗牌的介绍上。 【初级牌阵就已经可以占卜命运了吗?】 将塔罗牌上的各种初级牌阵逐一看去,张暮想要看看这个占卜的预测会是针对什么样的情况。可以求问事情来龙去脉的【六芒星牌阵】、求问未来可能变化的【四要素牌阵】、求问处境变化的【处境马蹄牌阵】、求问与某人缘分的【一见钟情牌阵】、求问一生爱情运势的【爱情之树牌阵】、求问一件事胜算的【x字牌阵】、求问每日运势亦或身心状况的【身心灵牌阵】、求问与某人关系的【平安扇牌阵】。 每一种牌阵,都有它相对应的占卜对象。 听起来,塔罗牌的功能似乎无比强大,事实上张暮在看着手上的塔罗牌时,却忍不住皱眉。塔罗牌这种可以用来占卜的东西,确切说,张暮在前世的网络上也曾见到过。但那只是哄哄孩子们的纸牌游戏而已,准不准不谈,碰上预测对的,也基本都是凑巧而已。 但这是系统的b级道具,效果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更何况,占卜是占卜,占卜出的结果,需要占卜人自己的分析与解释,而你分析出的结果很有可能与事情的真实发展,背道而驰。这就是为什么张暮得到塔罗牌后,却一直没有使用的最大原因。一个使用出后有很多种答案的技能,这叫人用的情何以堪啊。 这样的技能,居然要一个月的冷却时间。 张暮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 【这就是b级道具吗?简直可有可无啊。】 砰砰! 房门声突然响起。张暮把桌上的塔罗牌,右手在袖间不由紧了一下。他所点的饭菜,客栈里的小厮已经送过了,现在虽然未至深夜,却也天色已暗,客栈的人们在这个时候一般是不会打扰住店客官的,张暮心神一转,来人是谁他也许不知道,但这人是什么样的身份,心里却已有了大概猜测。 张暮走去将门打开,一个穿戴着披挂的陌生男子,进入了他的视线里。 两人对望了一眼,虽然时间很短,但张暮还是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讶然,惊讶于自己的年龄幼小?张暮一声暗笑,这不是第一次了,以貌取人的习惯看来哪里都一样。 “进来吧。” 一身将军的打扮,印证了张暮心中的猜测。他转过身,毫无防备的走回到房间里的椅子上,陌生男子似乎没想到张暮会这么随意,愣了一下,方才随他进去,然后坐到张暮的对面。陌生男子并不说话,房间里有点沉默。 【看破】:你于月华客栈里静静的想着问题,一个陌生男子走了进来,他看着你,内心里有些疑惑,想问却没有说出口,不知怎么,这个男人有种熟悉的气质。 信息栏闪了一下,张暮看了两眼。 “夏侯霖让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张暮相信他是夏侯霖的人,一个统军有方的人,会对冀昌的一草一木都有种掌握感,一草一木也许有些夸张,但想找出一个人来,却并非什么难事,何况这个人并没有想隐藏起自己的身份。故此,夏侯霖会知道自己到来,这并不奇怪。 陌生男子的目光闪了一下。 “夏侯将军让我告诉你,他已经知道了你的来意,让你在明日辰时在城西的平安面馆等他,将军会在那里见你。还有,将军托我问你一句,你没有把那个姓夏侯的俘虏怎样吧?” 张暮一愣,陌生男子的目光正紧紧盯着他,眼光中流露出的东西很是复杂,让对面的张暮一时无法完全读懂。 这问题是他自己问的,绝不会是夏侯霖拖他问候的。 夏侯霖是个什么样的人,张暮多少了解,他是不会把这种话去拜托别人的。 这是个谎言,但张暮并不想拆穿。 “他很好,请夏侯将军能够放心,我们没有对他做过什么。” 陌生男子的目光并没有松动,张暮颇有兴趣的打量着他,年龄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长相普通,话语间自有一股忠厚的味道,但为人很严谨,自进屋后,就一直观察着房间里的设施,觉的没什么问题后方才坐下,桌子离他很近,他却几乎没怎么碰触过。 “将军还说,他希望你一个人过去,不要带其他人。” 张暮思索着点了下头。【夏侯均也不行吗?】 陌生男子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却又停止了。他起身缓缓走到房门时,忽然停了下来。 “张暮,我问你一句,你真的打败夏侯将军了吗?” 这句话让张暮的眉头皱起,这个问题其实他一直在思虑,承认与不承认的后果是截然不同的,前者获得了名望,却也把不成熟的自己推到了台前,后者可以让自己于幕后隐藏一段时间,得到稳定壮大自己的时间,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可能永远的隐藏下去。 “夏侯霖确实败了。但我只是恰逢其会而已。”没有思量好的张暮,选择了实话实说。 一声长长的叹息响起,陌生男子走出房门欲要离去。 “你叫什么?” 陌生男子略微偏了一下头,张暮感觉到他的余光在自己的脸上停住了一下。 “伏安。” 第二日,清晨。 张暮从月华客栈走出来的时候,天色才蒙蒙的,刚刚发亮,空气中还有股夜晚的清新味道,他顺着大路,向城西的方向缓缓而去。 自己的房间里,张暮留了一封书信,内容无非是告诉了自己的去向,不过与夏侯霖见面的地点没说,夏侯霖既然希望单独与他相见,那自然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现在衫山一郎一家独大,夏侯霖的四万人早已损兵折将剩下两万余人而已,景国然不强,一万余人,但做为这版图上的一方势力,他也有左右战局的能力,所以,夏侯霖与景国然联盟的重要性早已不言而喻。 夏侯霖是个顾大局的人,所以张暮绝不怕他会伤害自己。 他相信自己,也相信自己的这么一种判断。 这不是盲目,而是谋士的一种自信。 城西是冀昌里的贫困区,越往西去,两边的房屋建设就越残破,从贵族的府邸,到普通的青砖石瓦、再到贫困的木质草房,街边的景色在一点点向着最原始的地方进化。张暮走在这里,两边不时还有尚未睡起的叫花,城里没有鸡鸣声,天色不过白一点,这里已有很多人穿着补丁衣服开始外出做活,冀州的四月不冷也不热,每个人都只穿了薄薄一点,张暮看的清楚,有的人还在泛起鸡皮疙瘩。 不明白为什么夏侯霖会把他叫来这个地方,心有疑问,张暮开始寻起所谓的平安面馆。 只不过在他找到后,眼前的情景不由让他一愣。 [奉献] 第三十八章 背影(下) 下周分类强推。大家支持一下啊。还有这里的州域名请勿与现实对号,只是名字相同而已,绝不是同一个地方。 -------------------------------------------- 平安面馆。 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面摊铺而已,几根木头随意搭起的一个帆布架子,架子里有三张桌子,每张都是暗红色的掉了漆,桌子下面的支架多少不稳,风一吹,有些摇晃的感觉,陈旧的十把木椅子已经泛起黑,一个老头正在架子旁支着一张锅,里面正在煮面,张暮站的不是很远,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面香味。 老头旁边立着一根竹竿,杆子上是一块有些褪色的粗麻布,布上【平安面馆】的四个大字,告诉张暮并没有来错地方。 张暮犹豫一下,还是走了进去,面馆的位置在一个胡同与主路的交叉口,不时有风从这里汇聚,好像风口一样,铺子不大,掉漆的桌子上打扫的倒也干净,张暮坐下,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夏天里的大排档一样,只不过没有那么多的人气而已。 “客官,到这吃碗面,一碗两文钱,便宜!”老头的耳朵动了动,他转过身,笑嘻嘻的对张暮说着。两只睁开的眼睛显的麻木而又无神,晨时的阳光照耀,让张暮感觉到一股没有血液流动的冰冷。 心下不由有些了然与诧异,这是一位眼睛看不见的老人。 张暮坐在那里,看着这个老人,他没有问为什么看不见,也没有问眼睛看不见怎么做的面。张暮只是随老头的话语笑了两声,然后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语气自然的说道。他不想让自己无心的话语,去揭开这个老人的伤疤,探寻曾经故事里的那些疼痛。 “麻烦给我来一碗。” “好嘞~~您等着,面一会就好。” 腾腾水汽,在清晨中升起,张暮坐在椅子上,习惯性,又开始分析起冀州的势力全局。这是他第一次真正介入到整个州域的势力战役中,前两次,不过是局面战争而已,战役与战争,绝不是一个层面上的意义。他现在是谋士,景国然的谋士,属性板上的身份,依旧写着景国然的阵营,但他并没有想要为景国然出谋划策一辈子的打算,这个念头,在他分析出景国然将他与颜双当做弃子时,尤为强烈。 若不是任务的出现,他是绝不会站在景国然这一边的。 现在,任务结束了,按理说,也应该是张暮功成身退的时候,适时收手,冀州的贵族制度注定他,无法拥有与大陆各势力叫板的匹配实力,张暮自付,他无法做的比夏侯霖更出色。但他现在却不想走,无他,战争而已。乱世出英雄,战乱只是有些人崛起的平台而已,同样,这也是他张暮变强的渠道。 他需要任务,更需要完成任务。 张暮正在思索,回过神的时候,视线里已经出现了夏侯霖的身影,一身农民装扮的粗布麻衣,脱去了威风的披挂铠甲后,朴素的一如路人一样,走在街道上,你不会刻意的看他,看到他时也不会刻意的记忆,擦肩的瞬间就已忘记了他的模样。 大千世界,不过芸芸众生,这就是平时夏侯霖给人的感受。 面很快就上来了,不是白面,有些发黄,是那种有些艰涩的粗粮混杂在一起时的颜色,张暮看了一眼,动起筷子吃了一口,一种苦涩的感觉在嘴里蔓延,他一皱眉,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这里没有人来。 “不着急,先吃面,边吃边聊。” 夏侯霖笑了一下,把张暮笑的一愣,身前透明属性板依旧没有动静,他猜不透这个名将的心中所想,两者明明是交战过的敌人,此时却好像故人相逢一样,虽然张暮是来表达善意而结盟的,但夏侯霖知道,却也不着做出这样的举动,张暮不解,他发现,每次在面对夏侯霖时,他都会有很多类似于这样的不解。 心有疑虑,面吃的自然就慢。张暮这里刚刚吃了一点,夏侯霖的面就已经端了上来。 “我知道你的来意。”夏侯霖在面上轻吹了两口,热气消散。 张暮砸着嘴,把嘴里咬了半天的面条咽了下去。 “你知道我是来结盟的?” 夏侯霖一笑。 “我知道你根本不是来结盟的。” 张暮沉默,他皱了皱眉头。 “你是想让我帮你离开景国然的势力而来。”夏侯霖却低头吃了一口面条,咀嚼了一下才道。 清风呼呼的吹起。面铺内的两人一时安静无比,煮面的老头不知怎么,叹了一口气。 “张暮,你应该听我讲一个故事。” “说吧。”张暮很淡然的看着夏侯霖。 “二十年前,一个家里很穷的人与一个性格很开朗的人成了朋友,他们一起去当了兵。”夏侯霖顿了一下。“家里很穷的人没什么见识,很多人都看不起他,学东西也很慢,别人一天就能掌握的东西,他却需要三天,甚至更久。有时候,他会想,自己当兵从戎,梦想成为一名将军是不是真的错了?” 夏侯霖的眼光随话语,慢慢分散,好像在追忆着什么。 “那个性格开朗的人却与他相反。”夏侯霖适时的苦笑了一下。“他学什么东西都很快,部队里那些老兵油子讲的经验,他一听就会,人缘很好,那个家里很穷的人有时很嫉妒他。可意外就这样发生了。” 张暮把筷子放下,他自然清楚,这必定是夏侯霖自己的故事。因为人们只有在讲自己的故事时,脸上才会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表情出现。 “当年两个人在同一个军营里担任着伍长,偏将军是个老家伙,五十岁了,却依旧舍不得离开这里,结果在一场战斗上受了重伤,伤势很重,部队里的每个人都很难过,因为老家伙平时人很好,在他回光返照的日子里,老家伙下了最后一道命令。” 张暮眯了一下眼睛。 “他任命你成为了这个偏将军的继承人?” 夏侯霖看着张暮,有些无奈的点点头,又道。 “当年,很多人都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个命令,我问老将军的时候,他只是看着我哈哈大笑着,好像我问了什么愚蠢的问题一样。”说到这里,夏侯霖也笑了一下。“结果,第二天他就走了,走的很安详,没跟任何人打招呼,第三天,我成为了那个军营里的偏将军,但我知道,其实很多人都不服我,我理解,因为他们大都比当时的我强,但那个性格开朗的人却是个例外。” “他一直支持着我,也一直帮助着我。因为他的存在,自我上位后,还没有出过什么乱子。但是有一次,冀州的边境之地丹河有敌入侵,我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 “什么错误?”故事到了这里,张暮已经被提起兴趣。 “我贪功急进,追杀逃窜的敌人,结果中了敌人的埋伏。”夏侯霖看着对面张暮那双难以置信的眼睛,摇头苦笑。“当年的我,过于急切的想要表现自己,结果战败失利,我本想辞掉偏将军的职位来谢罪,但那个性格开朗的人却一把将所有的罪责都拦了下来,那时候,我心中就想一件事。” “什么?” “那就是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他。” “之后呢?” 夏侯霖忽然叹了一口气。 “之后他就死了,死在十年前的那场掘沙之战里,我没有遵守自己的诺言,那时候,我忽然明白了,其实人的力量是这么渺小。” 旁边的老头这时忽然走了过来,他端着一碗面。 “客官,您要的两碗面齐了。” “麻烦老人家。”夏侯霖笑了一下,他的面条在他说故事前就吃完了,张暮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吃的,也同样不明白夏侯霖跟他讲这个故事的意义。 “你没想到堂堂夏侯霖也会有这样的过往吧。” 张暮点点头,他确实没想到,但没想到的还在后面,旁边的老头不知道怎么,听到夏侯霖这个名字,忽然全身激动了起来。 “夏侯霖也堂堂?他算个屁!!这种背信弃义之人早晚会下地狱!下地狱!!” 张暮无比诧异,但他更诧异夏侯霖的举动。 夏侯霖面对这样的声音,居然只是顿了顿,然后随声附和着老头的话语。 “老人家,你说的对,夏侯霖这种小人,确实应该下地狱,您放心,他不得好死,夏侯霖他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这是怎么回事?张暮心中的疑问很大。 老头听到这话,嘴里哼着两声走了。张暮看着他,觉得老头正在平复自己的心情。 “你到底在这里想告诉我什么?”张暮把疑问说了出来。 夏侯霖看着张暮,目光中的神色里流露出莫名沧桑。“我想告诉你的,你以后想起今天就会明白,我只是希望你明白的时候,能够冷静下来,人有时不能为自己而活,不要做辜负别人的事。” “什么意思?” “你会明白的。”夏侯霖吃的很快,说这句话时,碗里已经除了汤水,没有几根面条了。 张暮一皱眉,他反感这样莫能两可的话语。 “你好像知道了什么?” 夏侯霖低头喝着汤,然后一摇头。“不是知道什么,只是战争打的多了,就会有一种感觉。”说罢,站起来转身离去,在即将离开这个帆布搭起的棚子时,忽然回头一笑,笑容就像是一个多年种地的农民一样。 “谢谢你帮我把钱付了。” 张暮一捂脑袋,这时候他才想起,夏侯霖似乎没有交钱。张暮起身来到这个面铺的老人前,把钱放在那口锅的旁边,看着这个瞎了眼却依然行动无碍的老人,他问了一句。 “老人家,我能问您一句为什么这么恨夏侯霖吗?” 老头动了动嘴。 “因为我儿子跟他是朋友,他却害死了我的儿子。” “对不起。”张暮道了一声歉,随口又问道。“您的儿子叫什么?” 老头抬起头,把身子转向旁边挂着帆布的竹竿方向上。 “顾安。” 张暮一愣,这个熟悉的名字,让他想起了夏侯芸说过的事,这是一个十年前,本可以与夏侯霖一同扬名天下的出色将军,现在,却已是燃烧完生命的流星,消失在大陆上所有人的面前。 风口处的突然大了起来,将竹竿上的帆布条吹的呼呼飘起,张暮看着,【平安面馆】四个大字阳光下变的格外显眼。 夏侯霖走的不快,他还没有消失在张暮的视线里。 多少年后,张暮曾在他的回忆录中写着。 1325年4月22日,那天给我留下的印象里,只有夏侯霖离去的背影,破晓的阳光照在大地,洒在他的身上,却好像黄昏夕阳一样。 [奉献] 第三十九章 暗流涌动 求收藏与推荐。 -------------------------------------------- 冀昌城西的道路上,夏侯霖已经消失在张暮的视野里。 辰时刚过。 街道上的人流开始缓缓多起,夏侯霖行走此间,没有人会去多关注他一眼。他沿右侧的路边,直至在一个全身脏兮兮,浑身邋遢无比,感觉十分糜烂的年轻人旁停下。 那个年轻人满脸酡红,眼睛半睁不睁的,好像没有睡醒亦或喝醉了一样。 “公孙正,对他感觉怎么样?”夏侯霖浑然不在意公孙正此时的姿态,单手将他拉起,然后向着自家府邸走去。心中却不由叹了一口气,这个年轻人什么都好,只是从来不会爱惜自己。 两人开始并肩的走着。 公孙正闻言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仰起头,打出一个孕育好久的酒嗝,方才开口。 “看不出来,不过心思颇多,具体到底如何,我还要跟他接触一番才能知晓,不过既然能打败将军你,想必不会只是个空壳架子而已。”公孙正的话语很正常,吐字清晰,声音也与往常没有多大变化。但夏侯霖知道,这个年轻人绝对是喝醉了,只是醉的并不厉害。 不知道想到什么,夏侯霖忽然叹了一声。 “我有预感,冀州会有一场大战将至,而这场战斗,将会打破冀州近几十年来的不变格局。” 公孙正笑着,他斜眼看了夏侯霖一眼。 “所以你给自己备了一条后路?” 夏侯霖摇头。 “不,我自己无所谓,只是我要为芸儿备一条后路而已。” 公孙正明了的点点头,天下父母一颗心,他理解夏侯霖的心态,所以没再说什么。 “你从万阜回来,家族迁移的事情怎么样了?” “走了一批,又留了一批。”说这话的时候,公孙正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那满脸轻松的神色,就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阳光照在他脸上,只是突显了他嘴角的那丝不屑。“你们家族的那些长老实在是太老了,老到已经听不明白别人到底在说什么,一个个还把希望寄托在你那个宝贝女儿身上,哈。”说道最后,公孙正竟是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 一声叹息响起。 公孙正嗤笑着,然后又道。“夏侯叔叔啊,借对方的手,除掉自己身上的肉瘤,这不正是你想得到的结果吗?” 夏侯霖沉默。 “心软不是一件好事。你要知道,一个聪明人在面对满桌的美味佳肴时,最先想到的,绝不是怎样才能将所有的菜都吃掉,而是选择什么样的菜自己应该放弃。” “当断则断,不要反受其乱。” 说这句话的时候,夏侯霖与公孙正已经回到了冀昌城中的府邸。看着公孙正离去的身影,夏侯霖忽然出声说道。 “你没有多少时间了吧。” 公孙正一声轻笑。脸上难得浮现出正经的神色。 “夏侯将军知道的,我师父一直是大陆上的中立一派,现在整个冀州大战即将到来,我是必定要回去的,再留下,可就不是我师父的本意了。”说罢,公孙正斜着身子,有些摇摇晃晃的离开。 夏侯霖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然后走到府邸墙边,拿起一把沾满泥土有些陈旧气息的锄头,向后院那块田地走去。 人这一生,有时说不好会怎么想。 二十岁前,他是个想当将军的农民,四十岁后,他却是想个想当农民的将军。 夏侯霖在田地间舞起锄头,汗水沿着脸颊一滴滴的躺下。他知道,那个名叫婉儿的姑娘已经不可能出现,再次拿起自己织出的手帕,替他擦拭额头了。 曾经的生活越来越远。 过去像是东逝的流水一样,注定无法倒流 冀州,兴隆城。 景国然正在一座不小的亭子里赏景,书生模样的俞瑞庆正站在他的身边,眼睛随景国然的目光望去,一只斑鸠正从树上飞下,在地面上拍打着翅膀。 “景公,颜双颜将军那里忽然来信了。” 景国然看着那只斑鸠,随后洒了一把鸟食,然后方才点点头,示意俞瑞庆说下去。 “他说,夏侯霖战败,张暮打算到冀昌城里,想要说服夏侯霖与我们联盟。” 转过身,景国然抬起右手捋了一下胡须。他双眼近乎眯成了一跳线。 “你意下如何?” 俞瑞庆闻言一顿,然后自然的颔首道。 “末将自是赞同,现在冀州的大势并不在咱们手中,夏侯霖与各贵族间的矛盾也已摆上台面,平民阶级的崛起反抗,势必将受到整个冀州的贵族讨伐。此乃大势所趋,不可阻止。与夏侯霖结盟,借他的手牵制冀州的贵族力量,无疑是上上之策啊。只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张暮与颜双居然能击败夏侯霖,这不得不让末将诧异。” 景国然却是一笑。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什么。他相信颜双的信中所说,但这并非源于信任,只是一种简单的分析。万安林与兴隆相距不近,若非如此,这封信又该如何送出呢?不知怎么,他的脑海忽然划过了张暮那张十七岁的脸。想起与这个少年在陆河山颠上的第一次见面。 【长江后浪推前浪吗?】 景国然与俞瑞庆尽皆没有说话,亭外的那只斑鸠。吃完东西,早已不知飞往何地。良久,景国然一声轻叹。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封信。 “你去做一件事,把这封信送往北方景家的大本营,到嵩明城里,把它交给现任的景家族长景松,他会告诉你下一步应该怎样做的。记住,这件事必须由你亲自去做。” 俞瑞庆闻言皱了一下眉头,书卷气颇重的他,此时神色倒像是正在思索什么难题一样。 “景公,现在是非常时期,我离开了,如果” 景国然一抬手,止住了俞瑞庆将要说出的话语。俞瑞庆要说的是什么,景国然自然知晓,无非就是如果现在有敌来犯,城里的将军走了,留下他自己一人是否合适之类的云云。 “兴隆城这里我自有安排,你只管完成我交代你的这件事就好。更何况,颜双也要来了” “诺!” 【衫山一郎,就让我这个做师傅的,看看小徒弟的手段吧。】景国然的脸上复杂神色一闪而过,想起那张熟悉的绝美面孔,亭外,有花轻轻绽放,凉风吹起景国然发白的胡须与鬓角,让他不得不感叹岁月的无情流逝,相识二十年,过往种种,一切依旧宛如昨日,与自己,好像只有一瞬间的距离而已 夏侯霖战败的消息正在不断传递着,四月,冀州却好似暴风前般的安详宁静,多少暗流涌动,多少谋略再起,外人无从知晓。 在冀昌城里的张暮,此时并不知道。 冀昌的网破了。 可一张覆盖着整个冀州的大网,才刚刚织起。 [奉献] 第四十章 青州书院 求推荐与收藏。 -------------------------------------------- 没有战争的日子,总会过的特别快。 这已经是他到冀昌城里的第二天,夏侯芸应该是回到冀昌的将军府里,总之当张暮回到月华客栈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她的踪影,问老板,说夏侯芸已经将房间退去,临走时,特意将张暮房间的费用一同付了。 【被坑了!自己这回可当了别人的冤大头。】 想到这,此时正坐在上南楼里的张暮,就不由觉的一阵好笑。冀昌城里的上南楼只是一家带着二层阁楼的分店,与天官都城的那座主店相比,无论规模还是环境,都不足与让两者相提并论,只是在冀昌这一亩三分地上,却算得上一流。 张暮坐在二层靠窗户的位子上,一壶浊酒,四样小菜,他一个人安静的吃喝着,时而偏过头,看看楼下街道上的人流走过,喧嚣声起,张暮却总觉自己好像飘飘欲去,这些红尘离自己越来越远。 夏侯霖没有给他准确的答复,但张暮有一种感觉,他一定会帮自己,帮自己脱离景国然的势力阵营。为什么?张暮在心中问起,却得不到答案,张暮无法明白这位名将的心中所想。就一如他无法明白自己心中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一样。 举起酒杯,张暮轻轻的饮上一口。他心中思绪嘈杂,感慨良多。 城里的那间老房子还在。 一个时辰前。 张暮尚在穿越而来的那间房子里,独自坐了一会儿。七、八天的无人居住,让整个屋子都是灰尘一片。蜘蛛网于墙头高高挂起,张暮看了一眼,却没有将它打掉。尘土味四溢,比起他刚刚穿越时看到的场景,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画面。 “你就是张暮吧。” 突兀的声音将张暮的思绪拉回,他闻声看去。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正浑身懒散的坐在他对面,一脸笑嘻嘻的看着自己,手上一双不知从哪里拿来的筷子,正夹着自己桌子上的四碟小菜。 张暮的眉头一挑,眼睛自然的看着属性板,却发现信息栏里什么都没有。 这不是一般人! 【看破】数值的属性虽然只有二十五,但也是个中人之姿,看破一些平常人实在不算什么难事。聪明一点的,看破也会有提示,只不过提示出的东西没有什么作用而已,但是在这个年轻人的面前,【看破】却与在面对夏侯霖时一样,没有一点动静,这实在不太寻常。 “敢问兄台找在下有何事?”无事不登三宝殿,张暮看着他,显的很冷静。 那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却没急着说话,一双筷子在手里夹得飞快,一小碟五香花生,顷刻间,就被他吃掉小半盘,张暮坐在旁边,这个年轻人看着他的镇定样子,轻声笑了一下。 “介绍一下,我叫公孙正。”说话间,公孙正已是起身,拿起张暮右手边的那壶浊酒,神色自然的把它倒在了自己的酒杯里。 整个动作流畅无比,浊酒似乎本就是公孙正的一样,他只不过是从对方的手里拿回来而已。不知怎么,张暮觉得似乎他经常做这样的事情。 张暮沉默,他脑海中忽然想起,夏侯芸曾经对他说过这个人。说他是个身份神秘的谋士。从来到夏侯霖身边,出谋划策,基本从未失败过。 谋士吗 一点微风从窗户中飞入,张暮不由眯起眼睛,这是他第一次与一个谋士身份的人在一起,他仔细打量起身前的公孙正,他眉毛很长,皮肤白皙,却让人并不觉的有多少女气。眼睛细长,目光中有种散不去的慵懒,他架着胳膊坐在那里,你却觉的他好像在斜躺一样,糜烂的败家子感觉,犹然而起。 “我听说你打败了夏侯霖,所以特来看看你。” 公孙正的话很直接,直接到张暮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暮,你有没有兴趣去青州书院?” 一杯浊酒在张暮的身前停放着,正午的阳光照入,映出酒杯上那张愕然的面孔 “你知道天下十四州吗?”公孙正砸了一下嘴,然后出声问道。 张暮闻言点点头,天下十四州基础常识他自然知晓,自五百年前的皇权覆灭开始,天下就开始逐渐走入群雄逐鹿的年代,各地域的战争不断,在长年的来回征战中,形成了十四个青、徐、幽、冀等相互不同的州域。这些州域彼此相邻构成了整个大陆的存在,所以也就有了如今天下十四州的说法。 “那你知道在其他十三州的眼里,冀州是什么样的地方吗?” 张暮眉头一皱,这个问题他并不知道,现在他所得知的一切消息与情报,都是以冀州为主,其他十三州,对于现在的张暮而言,还是太过遥远。 公孙正轻笑一声,他看着张暮。 “冀州,在其他十三州人的眼里,就是一块蛮荒之地。” 心中不由一突,张暮尽量让脸色显得犹为平静。这个消息对他而言,确实有着不小的冲击力。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势力错综复杂,诞生了诸如夏侯霖、景国然、衫山一郎之类的地方,在别人眼里,居然只是鸡肋般得蛮荒之地。 在张暮的脑海里,这就好像一个人开着兰博基尼到你身前,然后告诉你那只是一辆富康而已。 无比的诧异感,在心中升起。 “吃啊,别客气。”公孙正依旧我行我素,一双筷子在桌子上不断夹着,一边吃一边笑着对张暮说道,神情俨然一副主人模样,整桌菜肴都像是他点的似地,让旁边的张暮颇为无奈。 “冀州地属整个大陆的东南地带,虽临海,却无特产,整个冀州地域狭小,只有二十座主城,而其他十三州,随意一个地域面积与主城数量,都是冀州的两倍以上!最大的司隶州,主城数量更是多达一百七十余座。差距之大,我想自不必细说。” 张暮全身一顿,正在夹菜的那只手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除此之外,全冀州的人口数量不过千余万。而整个大陆的人口数量,却已接近十五万万之多,这不是蛮荒之地又是什么呢?” 公孙正所列举出的数字差距,让张暮不由暗自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想到冀州会与其他州域间的差距会这么大。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 “你到这里来,不是为了说这些吧。” 公孙正点点头。 “张暮,你也是绝顶聪明之人,我想你一定明白这个道理,一个想要下棋的人,他最先要知道的,绝不是棋盘多大,也不是如何落子,而是整盘棋局的规则。” 说道这里,公孙正把身子往前一探。他眼睛看着张暮,眼光中一扫之前的懒散,一种锋芒般得锐利感从中而出,这一瞬间,张暮觉的自己仿佛被他看透了一样。 “你记住,天大地大,无规矩不成方圆。” 说罢,起身大笑,然后飘身离去。 张暮握着那只酒杯的右手徒然一紧,他目光看着公孙正的背影。脑袋里嗡嗡的,全是公孙正刚才的话语,【这就是真正的谋士吗?差距在此啊】 走出上南楼的公孙正却是仰天一声长叹。 【夏侯霖,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以后如何,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希望你这次的宝没有压错】 [奉献] 第四十一章 战争狂人 求推荐与收藏。 -------------------------------------------- 冀州,真的只是这个大陆上的一块蛮荒之地吗? 张暮躺在床上,眼睛却顺着有些温柔的月光望向窗外,天空上,苍穹点点。这是他第一次开始思索起整个大陆上的事情,偌大天下十四州,冀州不过是其中最贫穷的一个。高深莫测的夏侯霖,老谋深算的景国然,还有一个素未蒙面的冀州诸侯长,这些他所接触亦或知道的人物在他脑海中划过,如他们这样的人,在这个地域外真的还有很多吗?他不知道,许多话语开始时刻回荡 夏侯霖看着张暮,目光中的神色里流露出莫名沧桑。“我想告诉你的,你以后想起今天就会明白,我只是希望你明白的时候,能够冷静下来,人有时不能为自己而活,不要做辜负别人的事。” “张暮,你也是绝顶聪明之人,我想你一定明白这个道理,一个想要下棋的人,他最先要知道的,绝不是棋盘多大,也不是如何落子,而是整盘棋局的规则。” “你记住,天大地大,无规矩不成方圆。” 【他们这些话语是什么意思呢?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已是深夜,晚风从开启的窗户上进入,把不知从哪里的琵琶声送到张暮耳旁。婉转而又低沉的音色,清音飘渺,如烟波玉兰般,配合着一闪一闪的星光,让张暮思绪松下,然后飘向莫名的远方。 身前透明属性板移动,许久没有动静的信息栏开始闪烁。 【大势】:1325年4月23日,齐家由正平出兵,攻占万阜城。 【大势】:1325年4月23日,冀州地图势力发生改变,衫山一郎的势力更强大了一分。 【大势】:1325年4月23日,夜,夏侯霖势力正式与景国然势力结成联盟。 张暮叹了一口气,随着他走向冀州势力舞台的步伐迈进,【看破】与【拆招】已经很久都没有什么作用了,越来越强大的人物出现,属性低迷的程度,可见一般。 夜晚宁静,旋律幽幽的琵琶声,好像窃窃私语。 张暮起身走到床边,抬头仰望星空。 有多少人跟他一样。 在此无眠呢? 冀州,广罗。 古色古香浓重的一处园林庭院,太阳初升,破开陈晓的阳光普照,四个人站在亭子里,此时一个有些富态的中年人正怒目看着另一个身材有些高大的年轻人。 “邹翼,家族长老有令,命你前日出兵,兵进夏侯霖的老城万阜,你却直到今日都迟迟不动,什么意思?!你不姓齐,在齐家生活这么多年,就不是齐家的一员了吗?” 名叫邹翼的年轻人没有说话,却是在嘴里发出一声夸张的嗤笑。 旁边的一个老者,看这情形不妙,忙来出言相劝。 “邹翼,你好歹也是齐家的未来希望,怎么能这么跟齐家的传令长大人这么说话。快来齐大人道个歉。” 一阵大笑声起,邹翼就好像听到了什么滑稽的事情一样,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希望?你们他+妈的也好意思跟我说希望?当年要不是我自己争取到了幽州书院这个名额的机会,你们会像现在这样跟我说什么希望吗?当年我父亲死的时候,你们都在哪里?当年我母亲去世的时候,你们又干了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别拿你们那些伪君子的道义来压我,那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们!!” “竖子,你”那个富态中年人闻言的气极,胸腔一口气堵在那里,竟是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四个人中剩余的另一个年轻人,却是一直无动于衷的冷眼旁观着,他就好像是一个无关的第三者,邹翼与这个富态中年人的愤怒,都没有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邹翼冷哼一声,他目光阴厉的扫过这个中年人。 “你回去告诉家族里那些要死的长老。我邹翼只跟夏侯霖打,别人不值得我出手,也不配让我出手。”说罢,邹翼一转身,偏过头向另一个年轻人说道。 “高和,我们走!” “诺!” 富态的中年人看着两人欲要离去的背影,一双眼睛愤怒的都要冒出火来,他一声冷笑,忽然出声道。 “你就不怕我把消息捅到族长那里去吗?” 邹翼停下脚步,阴冷的余光在这个中年男子的脸上一闪而过。 “你想说就去说,我敬重他是一族之长,但你把消息捅到他那里的时候,记住把这句话也带上【别来指手画脚,打仗,你不是我的对手。】” 富态中年人与老者闻言众皆愕然,惊讶的目光看着邹翼与高和的背影。 “妈的,不就是个幽州书院的什么【五大公子】之一吗?居然这么猖狂?” “唉,别说了,冀州不比它地啊。”旁边的老者一声长叹。 而走出庭院的邹翼却是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着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高和说道。 “高和,你去将夏侯霖近十年来的所有的战役、战争示意图拿到我的房间去。记住,是所有。” “诺!” 【夏侯霖,你这个冀州最强的位置实在是做的太久,也该是换人的时候了。那个传闻里打败夏侯霖的张暮,你又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希望别叫我失望。】 高和于旁边一叹,他在心里为夏侯霖与张暮默哀着。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身为同是幽州书院出身的他,却非常明白邹翼的可怕,于学院间邹翼就有【战痴】又叫【战公子】的称号,是名副其实的战争狂人。 他还记得当年进入学院后,问及理想时,邹翼说出的那句,震住了所有人的话语。 而这句话,也是多年后,幽州书院里所有老师给邹翼的评语。 我邹翼,为战争而生,也定为战争而死! 张暮打开房门的时候,看见门口外的那个人,不由一愣。 “公孙正?” 门口一个张着嘴,满脸都是刚刚逛完青楼妓院似的满足感,神态间那种残留下淫荡气息,让张暮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去,懒散目光笑嘻嘻的看着张暮,正是无比糜烂的公孙正。 这幅姿态,让张暮不由挑了一下眉。 “你来干什么?” 公孙正闻言风骚的一笑,手臂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一样,搭在张暮的肩膀上,举止形态间,没有昨天那种狂士的一点点气质。 “我来干什么?别说你猜不到啊,快走吧。别让夏侯霖在将军府里等的太久,呵呵,话说夏侯均好像已经等很久的样子了吧。”说道最后,公孙正斜歪着脑袋,好像在思考一样。 张暮却不为所动,神情冷然的看着他。 “我现在是什么身份?” 公孙正一笑。 “你现在是作为景国然与夏侯霖联盟的友好使者,要留下一直在冀昌见证这个两个势力间的伟大友谊哦~~” 对于刚刚那一句最后的变调,张暮一头黑线。 公孙正看着张暮的样子,开心的大笑着,只是目光在扫过窗外升起的太阳时,才会微微一顿。 【冀州战乱将起,天下乱世里难得的和平期就这样过去了吗?】 [奉献] 第四十二章 无意间的邂逅 求收藏与推荐。 ---------------------------------------- 【冀州战乱将起,天下乱世里难得的和平期就这样过去了吗?】 这个问题其实很多人都知道答案,但他们却还是在内心中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这不是不敢相信,也不是自我否定,只是一种希冀,是一种人类对一切美好事物最本源的追求与肯定,乱世出英雄,但实际很多英雄却都不希望这个乱世到来。 比如夏侯霖,如果乱世没有,他也许依旧是那个小小的偏将军,但乱世来了,他没有选择,因为跟他站在一起的并不是只有他自己。 张暮这是第一次来冀昌的将军府,穿越来的时候,他只是个平民百姓,还记得第一次在冀昌闲逛时,从墙外看着这座府邸的建筑物,古雅之气吸引着他,那时的张暮还在想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到里面观赏。而现在,他已经是整个冀州都有些传奇的人物,尽管见过他的人很少,但许多人却都听过,这位十七岁年轻人打败夏侯霖的事迹。也许大部分人都是把它当做笑话,一笑而已,但这无法否认张暮比从前相比,在冀州已经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短短不过数天,却好像什么都在变。 他跟着旁边很是不正经的公孙正走着,然后在一间很大的房间外停下。 张暮顺势抬眼看去,一块牌匾正挂在大门的正上方,匾上两个大字立在那里,字体飘逸,龙飞凤舞间俨然有一股沉稳的气势,厚重的如一座大山一样。 惊楼。 他深吸一口气,受这气势的影响,排除了一下杂念,身心都处在一种波澜不惊的状态。张暮暗叹,不愧是大人物居住的地方,一草一木、一房一屋、甚至是一块牌匾,都能让你有种特殊的感觉。 张暮心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 【冀昌这个地方都有如此的建筑,那么其他州的其他地方呢?又会富庶到什么样呢?】旁边的公孙正似有所觉般,目光扫过张暮。 心神不过一转间,张暮与公孙正已经一同走进惊楼。 房间很大,张暮与公孙正走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了四个人。夏侯霖正面朝着大门,坐在座位中的正中央。其余四人站立在他的左右两侧。张暮一眼扫去,除了他见过的伏安外,其他人他并不认识。夏侯均自然不在,他不由向公孙正看去,却见公孙正颇有些调侃似的,向他一挤眼。他不由心下苦笑。 张暮在打量屋里人的同时,四个人也在打量着张暮。 夏侯霖与伏安自不必说。另外两个人却是第一次见到张暮,见他不过弱冠,身上却自有一股淡然,不由相视一眼。眼中复杂之色闪过,这种年龄段能有这样平静心态的人实在太少。 “景公手下统军参谋张暮,见过夏侯将军。”张暮走到夏侯霖面前,施以一礼,尽管不是第一次见面,但场合不一样,说话自然不能与平时往常一样。 夏侯霖一笑。 “张参谋不用多礼。” 张暮心中了然与公孙正站立于两旁,他的身份特殊,按理说不应与夏侯霖势力的人们站在一起,但现在情势紧急,惊楼里的这些人们早已没有那么多顾虑。 “诸位中有些人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有快马急报,齐家自正平起兵两万,夜袭万户,昨日深夜交战,万阜城太守孔均阵亡,城中所有夏侯家族之人,沉底沦陷。” 张暮在下面安静的听着,这个消息自昨夜【大势】就已经说了出来,只不过【大势】所说没有夏侯霖得到的消息那样全面而已。 “什么!!叔父,夏侯威愿领五千兵马前往万阜,以解家族危难。”一个张暮不认识,年龄大约二十五、六的年轻人闻言豁然变色,急忙向夏侯霖说道,看样子,无疑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夏侯霖沉默,他没有做声。 坐下张暮不觉有趣,先不说这是不是夏侯霖借口想要拔掉家族毒瘤,单就是五千对两万的悬殊差距,这个所谓的家族危难就不是说能解就能解掉的,更何况敌人尚有城池之利,想破城救人,无疑虎口拔牙一般。这个夏侯威救人心切,已经失去了判断事物的理智。张暮余光看见公孙正似乎在笑,自己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不成想,这丝笑被这个夏侯威看在眼里,却不由让他大骂起来。 “你个毛还没有长齐的谣言小子,在这里笑什么?” 张暮一皱眉,他这么大,尚未被人如此喝骂过,看着那个夏侯威不由轻笑了一声。 “我笑你自不量力。” “什么!!你再说一遍,你信不信”夏侯威愤怒的满脸涨红,他本来对这个张暮就没有什么好感,这个年轻人借冀昌局势取巧打败了夏侯霖,尽管很多人都觉的这是一件谣言,可夏侯家族在名声上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将士士气没有以前高涨,生意没有以前好做等等这件事情,家族利益一时损失不少。 “夏侯威,给我住手!!!”眼看夏侯威因愤怒就要立刻抽刀动手,夏侯霖不由大声一喝。 “叔父!”夏侯威双眼看着夏侯霖,似乎不敢相信夏侯霖会帮助一个外人一样。 “给我退出去。” 夏侯霖眼睛一眯,语气中不可质疑的意味透出。 “诺。”夏侯威站在那里,长长呼吸了一口,然后对夏侯霖施了一礼,转身向惊楼外走去,在路过张暮的时候,他用眼睛狠狠的瞪了张暮一眼,然后嘴里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张暮没有听清楚,即便清楚了,他也不屑一顾。 夏侯威走了,会议自然不了了之。 临出门的时候。 张暮的余光扫过夏侯霖,空空荡荡的惊楼里,见他坐在椅子上长长叹了一口气,脸上眉头微蹙,神情中似有一种叹惋。心中若有所思。【夏侯家族,出了一个大气晚成的夏侯霖后,就再无他人了吗?】 公孙正就在张暮的旁边,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刚才那个站在夏侯威旁边,一副书生打扮的中年人是谁?” 打了一口哈气,公孙正方道。 “荀智阳。你的昔日同僚。” 张暮一抬眉,似乎没有想到一个投降的将领会参加这样的会议。旁边的公孙正似知道张暮的心中所想,开口道。“夏侯家族除却夏侯霖外再无一个能人,这荀智阳虽是叛将,却能力不俗,比之夏侯霖手下的大多将领有过之而无不及,说起来,荀智阳与南斯他们也是好笑。” “怎么?”张暮不由问道。 “其实他们昔日背叛投降的对象并不是夏侯霖,而是现在的诸侯长衫山一郎。只不过没想到夏侯霖与衫山一郎的矛盾会爆发这么早,现在也只能投降在夏侯霖的旗下。”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张暮听罢不由莞尔一笑。 笑罢,公孙正却忽然难得的一脸正经。 “不过我劝你最好要小心点他们,这两人所图不小啊。” “所图?” 公孙正一笑,却是不再继续往下说去。 “走吧,现在我带你去你住的地方。”说着公孙正轻佻的一扬手,伸了一个懒腰。 张暮没有多问,他跟着公孙正的脚步开始向这座府邸的南面走去。在路过一个木制长廊的岔道口时,他眼角忽然瞥过一抹红光闪过,张暮不由自主的偏头看去,只见百多米得长廊外,一片匆匆绿色中,一名身着红色衣裳的绝色少女正在那里发着呆。 少女一头长发飘落,眉目中有种淡淡英气,张暮的目光看着少女发间脖颈中的一缕白皙,光芒普照,给绝色少女的身影上度了一层淡淡金光。他的心神在这一瞬间变的空白。 “张暮?张暮?!” 张暮闻声回过神的时候,少女已经不见了踪影。旁边的公孙正满脸古怪神色的看着他,那神情就像是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在憋着一样。 “刚刚那个少女是谁?”张暮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公孙正不知怎么,笑了一下,却又连忙忍住。 “她就是夏侯霖的女儿。大陆绝色榜上排名第四的美女。” 说道这,公孙正实在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 “她叫,哈哈,叫,叫夏侯芸,哈,笑死我了。张暮,你真是个白痴。” 张暮站在一旁有些愕然,他看着笑起来很是夸张的公孙正,实在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奉献] 第四十三章 遗忘 求收藏与推荐。此次伏笔的时间会有点长,小**与大**会接踵而来。 -------------------------------------------- 什么叫被世界所遗忘。 张暮上辈子把这句话演绎的淋漓尽致,手机二十四小时开着,不会有一通问候的电话。坐在楼底下的那家面馆,吃着拉条子,往来之间的人却一个也不认识。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无数人们自他身边擦肩而过,不会停留。这个世界似乎每个人都在忙忙碌碌的,他迷茫,别人的快速步伐,似乎只是在衬托着他的无所事事。 游戏?他每天都打,但意义却已经不再一样。 小时候,是单纯为玩游戏而去打,长大了,却是为勉强生活的费用去打。都是在玩游戏,前者赋予了他快乐的童年,后者让他远离了这个社会。 张暮有时候关上电脑,觉的自己好像突然透明了一样,谁也看不到自己,伸出手,也只是被别人无视而去。 十九岁时,他母亲去世了。 同年,张暮开始重新迷恋上了游戏,小时候打过的,后来又新出的,玩过一个又一个。时间流逝,某些创伤在被岁月慢慢治愈,等张暮想放下游戏,重新开始生活时,才发现他已没了别的选择。 二十岁,所有的科目被挂了红灯。 二十一岁,父亲再婚,张暮没日没夜的玩起游戏,父子关系渐渐梳离,直至不再联系。 二十二岁,大学没能毕业,张暮在游戏中得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虽然只有三百。 二十三岁,游戏中的张暮开始疲惫,游戏给他带来的已经不再只是乐趣。 二十四岁,多年朋友开始离他而去,手机费开始越来越低。 二十五岁,想要放下游戏的张暮,却发现社会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二十六岁,张暮已经不再去所谓的同学聚会。 二十七岁,朋友间已经慢慢遗忘了他。 二十八岁,受到社会排挤的张暮,不知道未来怎样。 二十九岁,关于他的一切开始慢慢透明,张暮知道,自己在被这个世界遗忘。 三十岁,穿越在另一个世界,得到一个游戏般的系统,开始了一场新的游戏 张暮发出一声叹息,他坐在车厢里,目光定格在身前的透明属性板上。脑海中自己的前尘往事划过,游戏对于他而言,已经不是几句话所能表达出的感受。 【夏侯芸】 他本来没有这么多的想法,但是在看到那个红衣绝色的少女后,张暮突然就开始想的很多。毫无疑问,那是他三十多年,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儿,难以形容张暮在看见夏侯芸时的感受,不只是心动,也不只是紧张,还有种淡淡的熟悉。 为什么会有熟悉感?张暮没有想出答案。 马车停下,车夫挑开门帘,一道光从缝隙中射进,张暮在那个瞬间好像看到了空气中漂浮的灰尘。他是来送颜双的,夏侯霖已经与景国然正式结盟,颜双的队伍没有继续呆在万安林的必要。 对这个曾经想杀他的将军,张暮心中却没有太多的恶感,这是他穿越过来后,第一位与他共事过的将军。数天接触,让他很明白颜双是一个很干净的人,他为人清冷、有些傲气,又有些忠义。这东西,上辈子他只会付之一笑,可现在,他却觉的难能可贵。 乱世里,颜双有自己的信念。 远处,一个手执亮银枪的人,坐在马匹上遥望。全身披挂整齐的穿戴着,张暮看去,正是颜双,左右没有军队的影子,看样子已经先行开拔而去。 颜双冷然着一张脸,张暮却是笑道。 “望将军一路平安。”这句话里的意思有很多,他希望颜双这样的人能在乱世里平安的活下来,景国然是枭雄,跟随在这样人的身边,你可能一步登天,变成无数人眼中的钦羡的大将军,也可能突坠深渊,在一场战役中,成为注定失败的弃子。 颜双的眼睛看着张暮,然后点点头。 “珍重。”说罢一提缰绳,纵马转身离去。 两者间很平淡,他们都不是爱说话的人。颜双没有问张暮为什么会留下,张暮也没有问颜双,被当做弃子的事情他知不知道。但张暮却很满足,他似乎就是为了这一句‘珍重’而来,这一次离别,也许是张暮与颜双最后一次以同僚的身份相见。 再见。 很难说是再次见面,或是再也不见。 颜双也许不清楚,但张暮知道,他以后再也不会回到景国然的势力了,也许,景国然这个枭雄在乱世里,是个值得追随的明主,但却不适合他,张暮也不会效力于夏侯霖,他只是想要一个更有利于自己完成任务的环境,景国然太危险,夏侯霖太高深,两者都不适合他 冀昌城还是那副模样。 张暮回到将军府里,在路过长廊岔路口的时候,他忍不住把头转过去,树木间绿意阵阵,铺砌林荫无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自嘲一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张暮回到房间,苦笑着坐在椅子上,抽出脑海中烦乱思绪,让自己沉浸在冀州的大势之中。 【冀州大局如此,各势力都在备战,景国然,目前单城兵力最少的你,又会怎么办?】 冀州,南源。 同样的问题,一个坐在摇椅上年近暮年的人也在想,他的眼睛出神着,久久不眨一下。 “族长大人,衫山一郎已传下了让我们协助孙家攻打景国然的命令,您看”一个中年人在他身旁低声询问着。 摇椅上的那个人哼了一下。 “想让我们去给孙家做嫁衣吗?上次王墨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他算账,现在居然还敢下这样的命令。衫山一郎,你到底在想什么?“ “族长大人,那那我们要违抗命令吗?” 摇椅上那人闻言却是诡异的笑了一下。 “不,咱们协助孙家,可也同样协助景国然。” 中年人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孙家的部队到哪里了?” “正在过河,不日就能到主路之上。” 一身轻笑,摇椅上那人似是想到了什么。 “把这消息散出去,记住,一定要让景国然知道。这个家伙宝刀不老,他一定会明白怎么做的。” “那我们” “准备出兵,趁景国然偷袭孙家,举兵拿下兴隆。” “诺!” 房间说话的两人,却没发现窗外站立着一个少年,这个少年一边听着里面的谈话,一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奉献] 第四十四章 广罗清源战(一) 求收藏与推荐。 -------------------------------------------- 1325年4月末。 齐家出兵攻占万阜的消息已经传开,大战将至的气氛让整个冀昌城都浮现出一种紧张感。每日校武场上都有夏侯霖的部曲在操练,城中的粮价开始快速高涨,街道上的行人开始匆匆起来,神色间有种藏起的慌张。 自送走颜双后,又过了两天。 张暮于冀昌城中与自己的住所来往间,再也没有见过夏侯芸的身影,那个一头红色长发,英气逼人,让人一眼难忘女孩儿好像消失了一样,从那天起,他一次也没有见过。 今日,夏侯霖又有快马急报。 广罗城的兵马又增添了一万,现在的广罗城里,已是整整三万人马。比之整个冀昌的全部兵马还要多出一万,明眼人一看就知,这是齐家在发兵出征冀昌城的前兆。而广罗城的将军,也在此次的大规模军事调动中,让别人知晓了他的名字,邹翼,幽州书院五大公子中的【战公子】,两年前的大陆学院战中拿到第十六名,即便在大陆上,也是薄有名气的人物。 邹翼,这个人第一次走进了冀州各势力的视线里。 此时,张暮正坐在上南楼,对面是满脸风骚糜烂的公孙正,两个人坐在第一次见面的那张桌子上,上一次,是张暮掏钱吃的酒菜,这一次,却是相互间调换了一下位置,由公孙正掏钱请客。 张暮与公孙正的关系已经有些彼此相熟,公孙正就像是一个自来熟一样,日日都来找张暮聊天,很多时候,只是相互间的调侃,很少去涉及那些天下大势上的东西。 本以为今天也是如此,张暮在一旁喝了一口浊酒,却不想公孙正刚上来的第一句话就让他一愣。 “我明日就要回学院了。” 张暮一顿,他眼睛看着公孙正,暗道一声可惜,乱世里难得有这样有趣的人陪伴,他走了,注定冀昌的将军府里少了几分那么好笑的糜烂痞气。 “这么急吗?” 公孙正脸色一苦,神情间又有一种莫名的神色。 “我的历练时间已到,更何况现在冀昌的大战将至,我这个未出师的学院弟子已经没有继续呆下去的理由,唉,美好的学院生活正在呼唤我,我怎么能不走呢?”说到最后,公孙正又变成了平时无赖般的调侃音调。 张暮不由轻声一笑。 “看来你对你的学院生活很期待?” 闻言,公孙正的脸立刻淫荡起来。张暮在旁边看的不觉摇头,公孙正平时在别人面前从不这样,虽有糜烂,却只是懒散。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神情变成这种流氓加怪人的模式。变化之大,让刚开始得张暮都有些接受不了。 “不是很期待,而是非常期待!不知道学院那些贵族小姐们想我没有,我可是很想她们啊。” 张暮无语。他实在不知道该对这个状态下的公孙正说些什么。 又是相互调侃的时候。 公孙正却忽然将脸板起,一副正经的样子。 “张暮,我劝你一会回去收拾一下,做好明日出征的准备。” “出征?” “不错,明日夏侯霖必定出兵先发制人,而他的征伐对象,必定是广罗的邹翼。” 张暮一皱眉。 “现在情势这么紧张,夏侯霖还有兵力出征吗?” 公孙正一笑。 “这个问题的答案你自己知道,还需要向我解释吗?” 张暮一抬眉,心下暗自苦笑,他不太清楚为什么公孙正会这样肯定,似乎自从上次自己事先料到万阜城会被齐家攻下后开始,公孙正就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不逊色于他的谋略高手,这让张暮有些苦笑不得。 “今天我约你出来,想要告诉你的除了我要离开冀州外,其实还有一件。” 公孙正的脸上难得严肃起来,这种神情上的变化,让张暮也不禁认真的面对。 “什么事?” “我要提醒你一句,你一定要小心邹翼这个人。”公孙正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光锐利,那种绝世谋士的风采让张暮一览无遗。 张暮点点头,示意让公孙正说下去。 “邹翼这个人,在我们学院间很有名气,他的【战公子】之名哪怕是千里之外的青州书院,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邹翼这个人对于战争的那种痴狂与迷恋,让每个与他对敌的人都分外头痛。” 张暮不觉皱起眉头。公孙正继续说道。 “但这实际上并不是我要你小心的地方。你真正要注意的,是他这个人与他性格毫不相符的战斗风格。” “风格?” “不错,邹翼对待战争如痴如醉,但他的风格却很是诡异多变,你记住,在战场上遇到他,他的话亦或他所给你看的表面,你只能信一半,最多一半。” 张暮点点头,脸上一副明了的神色。 公孙正见此,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懒散神色。 “实际上,我并不是特别担心你。” “为什么?”张暮有些好奇的问着。 公孙正哈哈一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种谋士的感觉告诉我,这场战斗你一定会赢,而且,你会赢的很漂亮。” 张暮一愣,然后满脸苦笑 夜晚,夏侯霖的房间里依旧烛光明亮。 公孙正进来的时候,夏侯霖还坐在椅子上,在昏黄的烛光下,手里拿着一封老旧的家信。 “来了?”夏侯霖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就知道进来的是谁,他的感觉无比敏锐。 “来向你辞行了,顺便向你献最后一条建议。” 夏侯霖闻言抬起头。 “讲。” “明日向广罗出兵。” 夏侯霖的眉头一皱,他微眯着眼睛。 “我也想,但我现在并没有多余的实力啊。” 公孙正一笑。 “你们只是被齐家的强大兵力所蒙蔽了,实际上,万阜城的那两万人,齐家绝不会动。” “为什么?”夏侯霖不觉把心中疑问问出,公孙正脸上那种的笃定的神色,让他很疑惑。 “原因很多,首先第一点,万阜城是近日新取,根基并不牢固,要知道在万阜城中夏侯家族的地位已经根深蒂固,这绝不是几日就能完全消除掉的隐患。其次,万阜是冀州中心的咽喉地带,如果齐家发兵离去,景国然极有可能顺势偷袭,这是衫山一郎所不容许的。最后,就是如果兵发广罗,与邹翼相对,以他的狂傲,是绝不会允许有别人来帮他一丝一毫。”说罢,公孙正忍不住笑了一下。 “邹翼这家伙,想不到是冀州齐家的人。真难预料啊。” 旁边的夏侯霖却没有答话,只是在一旁沉吟着,似乎是在思索的样子 而在将军府邸中沉睡的张暮。 身前的透明属性板上忽然亮了一下,然后有信息闪过。 【系统提示】:因己方欲发动战争,达成触发条件。 【系统提示】:触发c级任务【广罗清源战】。 任务提示:【广罗清源战】,难度:c,【任务成功】:帮助本阵营将士击败邹翼所率部队。【任务失败】:没夏侯霖部队被邹翼击溃,己方将领阵亡。【任务奖赏】:3个属性点。【任务惩罚】:声望-3,本方强制死亡介入任务将领的高级一名。而其人,必是因你而死! [奉献] 第四十五章 广罗清源战(二) 求收藏与推荐。才想起来这两天好像高考,这里祝福一下他们,希望他们把自己最好的成绩发挥出来。 -------------------------------------------- 冀州,广罗。 邹翼正坐在房间中的一把椅子上。高适在他前面宛若亲兵一般笔直的站立着,虽是白天,整个房间却并不怎么明亮,那多多少少的幽暗感觉,是邹翼最喜欢的,置身于此,他总能从内心中升起一股肆无忌惮的感觉,那种没有人可以限制的自由感,也是邹翼迷恋战争的一个缘由。 “这么说,夏侯霖今日已经发兵来征讨广罗了?” 身前的高适一点头。 “不错。” 邹翼略一沉吟,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算准万阜城不敢出手了吗?呵呵,看来还真是把我当成软柿子来捏了。”话语说到最后,邹翼的眼睛不由一睁,冰冷感一闪而过。 高适沉默。 邹翼似乎很是习惯高适的这种性格,寡言少语,并没有让这个【战公子】从内心中生出什么厌恶感。相反,他反而看着高适那张冷脸,轻笑的说道。 “你来说一下夏侯霖的扎营统计。” “诺!” 高适抬起右手一指邹翼身前那张桌子上,几摞高达半个人高的卷宗资料,声音开始以一种比较快的速度说道。 “这是夏侯霖十年来全部的作战示意图。从1315年开始,十年间,夏侯霖共经历大小战争战役共217起,其中大型战役32起,中小型战争185起。扎营地点类型齐全,但分布均匀,217起大小战斗中,47起扎营在平原地带,53起扎营在高地之上,72起扎营在临水之旁,其余共45起为城池防御阵,此人性格稳健,综合判定,无法判断出夏侯霖此次战斗中的扎营地点。” 邹翼在一旁安静的听着,高适这种让别人听起来的快速话语,他已经很习惯了。他一边听一边叹着气。 “高适,你跟我身边快两年了吧。” 高适点头。 “两年了,你依旧没什么进步,还是从前那个半吊子水平啊。” 高适沉默。邹翼继续说道。 “你听好了,刚才的扎营统计中其实前面你说的都对,但是到最后你没有分析完,就自己下了判定决定。这是你一直以来实力没有长进的最大败笔。” “凡事三思,不要急着去下判断。夏侯霖这十年来的扎营地点确实平均,但并非无迹可寻。47起扎营在平原地带的战斗,有40起是因为周围地域中没有其他的地势。72起扎营在临水之旁的战斗,有近乎60起是处于地势中只有平原与河流的存在。而夏侯霖这十年来所参与的高山战斗,总共也不过60余起,却有53起是扎营在高山之上。这个概率,难道你就没有算过吗?!”话语到最后,邹翼向着高适不由大声喝了起来。 高适在一旁沉默。 邹翼看着高适这个样子,不由又是一声叹气。 “算了,收拾军备,全军在今夜夏侯霖没有到达之前全部给我动起来。” “将军,去哪?” 邹翼忍不住拿起桌子上的一份卷宗,向着高适的脑袋就甩了过去。 “拿地图给我滚回去好好看看,全广罗地域内有第二个高地存在吗?” “诺!”高适在喊完这句话却没有什么动静,依旧是笔直的站立在那里。 邹翼眉头轻佻。 “怎么还不走?” “将军,夏侯霖十年来这217起战斗中,遭遇过近54起夜袭,目前为止,全部以失败告终,无一成功。此次高地夜袭算上出其不意,在排除外界所有无法预知的因素后,成功率也不过13%”高适的话语说到这里,便没有说下去,他想表达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完整了。 只是邹翼闻言后,却向高适露出意思冷笑。 “谁跟你说我只是单纯的夜袭?滚出去!” “诺!” 看着高适的背影,邹翼此时却是不由嘴角一翘,阴影里露出与刚才意味绝不一样的微笑。 【高适,也许你没发现,你已经比两年前强大的多了。】 【也许,有一天,你会超越我也说不定。】 一场战斗里,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你问起这个问题,年轻一点的将军可能会告诉你,最重要的是指挥这场战斗的人,有的也可能会说,主宰整个战场的是精锐的士兵,但只有那些有过十年以上战争经验的老将军,才会告诉你,一场战斗里,真正最重要的,实际上是补给。 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就是这个道理。 “从冀昌到广罗的这条补给线准备的怎么样了?”夏侯霖骑在马上,问起旁边的伏安。 “已经一切就绪,只等大军行至广罗地域,补给会立即改道水路,通过伊川河,到达广罗的清源港口,这会大大缓解清源复杂地势带来的补给压力。” 夏侯霖点点头。 “你去吧,到前军的时候注意一点。”这话说的很隐晦,但是一旁的张暮还是能听出来,他对荀智阳与南斯的不放心,两人就在前军中充当先锋,这个注意一词的含义,自然不言而喻。 “诺!” 夏侯霖看着伏安离去,头没有动,他目视着前方,却开口向张暮说道。 “张暮,我看你刚刚神情有些恍惚,有什么问题吗?” 张暮一抬眉,他只不过是稍微有些出神而已,没想到这都会被夏侯霖发现看到,张暮没有正面回答,却是反问了一句。“夏侯将军感觉,景公会在兴隆城覆灭吗?” 这个问题很突然,但张暮并不是无的放矢。 【大势】:1325年4月28日,王家从南源城出兵,攻占兴隆城。 【大势】:1325年4月28日,冀州地图势力发生改变,衫山一郎的势力更强大了一分。 【大势】:1325年4月28日,景国然势力正式变更为流浪军。 信息栏里的这三条突然闪现的信息,比张暮一大早看到这个【广罗清源战】的c级任务还要惊讶。兴隆城丢了?张暮第一感觉就是不可思议。对于景国然这样有着枭雄气质的人,这种事情确实难以想象。 夏侯霖闻言,轻声笑了一下。 “怎么会?景国然那个老家伙比谁都吃的开。”夏侯霖这种轻佻的话让张暮不由笑了一下。 “你知道我是怎么跟景国然认识的吗?” 张暮摇着头。夏侯霖继续讲道。 “那还是十年前,还没有掘沙之战的时候。当时全冀州一片混乱,很多地方被豫州的敌人所攻陷。我当时就在现如今孙家的地域里与之战斗,战斗打的很惨,豫州源源不断的援军涌现。冀州地少人稀,很多将军为了守卫这一方土地,把生命永远的留在了哪里。”夏侯霖边说边微笑着,他的目光开始向上抬起,半空中几只鸟飞过,张暮甚至能从他的瞳孔看到。 “还有更多的将士都选择了投降与逃离。战争打到那个阶段,似乎整个冀州都没有继续抗争下去。” “这时候,景国然就来了。”这时夏侯霖笑了一下。 “当时我只是个参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冀州的诸侯长,他带着从后备中征来的那些没有打过仗的农民,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去。我记得很清楚,景国然武力平平,但他从不畏死。当时的王博还在,替他挡了好几刀。” “我有时挺佩服他的。他是一州之长,在那个时候每每都会冲在最前面。他用行动让冀州很多的年轻人重新拿起了武器。” “十年过去,虽然现在大家各自为战,但想起那个时候,景国然为战争付出的努力,也不得不承认,他是我见过最好的诸侯长,没有之一。” 说到这,夏侯霖将头转过来,看着张暮。 “所以,景国然不可能会在兴隆城失败,从那次之后,我就知道了。这个老头是个谁也不能轻视的存在。” [奉献] 第四十六章 广罗清源战(三) 求推荐与收藏。 -------------------------------------------- 清源地域里只有一处高地,名叫岳林。因高地下有一片岳树林群而得名。 已是黄昏。 夏侯霖的队伍行扎在这片高地之上,夕阳染红了半边的云霞,天已渐暗,此地离广罗还有一段路程,却是不宜行军,夜晚里大军行进,是兵家中少有的大忌。这种忌讳,夏侯霖自不会犯。 白天打探的斥候已经开始一个个返回。从高地上看去,周围的景色尽收于眼底,山川林石,岳木林群,站立于此望去,别有一番味道。 自古高地上扎营,便一直是易守不宜攻的存在,短兵相接那种高度上的差距,会影响整个战场的战局。远程弓手的威力更是成倍增长,高地下的弓手会因为高度而缩短射程,高地上的弓手却会因为高度而增加射程,此消彼长间,高地的作用自然不言而喻。 但凡事都有两面性,高地加成了一个部队的战斗力,却也有着其他无可匹敌的缺陷,那就是补给。保证队伍充足的补给是所有战争战役中最为基本的条件之一,而因为高地这种特殊地势存在的缘故,一旦被敌人从高地下层层包围,那种场面,将是驻扎在高地部队灾难性的存在。 这种情况,夏侯霖自然知晓,但他并不怕出现这样的情况,夏侯霖的将士之强,在冀州无人能出其左右,哪怕范围遍及整个大陆,也是鼎鼎有名的存在。如今征战广罗,夏侯霖出兵整整一万五千人,尽管广罗城有兵三万,可一旦在战场上两军相撞厮杀,败者,近八成的人都不会选择夏侯霖,这就一方将领在统帅上的表现。更何况况,此次广罗之战,补给将从水路运发,从冀昌运至清源也不过半天多左右的时间,这大大缓解了夏侯霖整支部队的后勤压力,可以将更多的部队投入到战斗之中。 天色慢慢变暗,西下的太阳已经看不到身影,只剩下余光在亮。 营地已经扎下,张暮坐在这高地上的一块石头上,向下俯视。整片的岳木林在此间覆盖,密密麻麻的全是树木的枝丫条干,似乎每一棵都是有些上了年头的古树。风一吹,整片树都在摇晃,枝条波动,圈圈的,好像秋天时节的麦浪,景色很美,却抵不住张暮此时内心的忧虑。 张暮很忧虑。 这种忧虑感,从他得知这个地方名叫清源,这个任务叫做【广罗清源战】的时候就开始滋生。 广罗清源,这个地方真的会有一战吗?张暮不确定,但系统本身近乎逆天的强大,又在不断提醒着他,属性这样的东西都能出现,那么预知哪个地方会有战争发生,就真的不可能出现吗? 张暮叹了一口气。 他起身,向中军的帐篷走去 邹翼蹲坐在整片岳木林后,一个事先准备好的藏洞里。他用眼睛扫了一眼旁边尚在站立中的高适。 “怎么样?夏侯霖队伍中的斥候走了吗?” 高适点着头。 “走了。” “传令下去,叫大家先把干粮拿出来,切记不要生火,违者,斩之。” “诺!”高适应下,然后转身离去。 邹翼坐在这个藏洞的门口,他的目光一直锁定着将要消失的太阳,他由广罗出兵,正午时,以急行军的速度赶到这里,事先在岳林高地边选择一地,然后开始隐藏起大军,此次出兵他只带了八千,不是邹翼不想带出更多的部队,只是越多的人,成功隐藏起来的几率就会越小。 人多,失败了,反而是一种更大的损失。 想到这,他从怀里又掏出了一份卷宗。卷宗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全是有关夏侯霖近十年来,大小战争战役中的各种数据。无数种行军方式的概率从他脑中划过,这是他作战时的一个特点,无论跟谁做对手,邹翼都用这种统计的方法将对手研究透,他喜欢战争这种肆无忌惮的感觉,更喜欢这种可以预知对手每一步棋的无上感。 【夏侯霖,你十年来的217次战斗中,有136次为陆地运输补给,有26次为水路运输补给,还有45次的城市防御战。而在这136次陆地运输补给中,你仅有6次是在都有陆地运输与水路运输的情况下选择的。】 想到这,邹翼不由哼了一声。 【清源港口这么好的地理位置,你怎么可能不会好好利用呢?】 天空中的光亮正在一点点消失。 黑暗中。 邹翼的嘴角泛起一丝肆虐的笑 “张参谋,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夏侯威在帐篷内向着正在进言的张暮问着,‘张参谋’这三个字被他用一种别样的声调喊出。 张暮神色不变,淡然处之。他看着坐在中间位置上眉头蹙起的夏侯霖说道。 “夏侯将军,在下斗胆进言,今夜清源之地恐有一战,望将军命手下将士小心。”张暮于帐篷外思索了很久,终究还是下决心向夏侯霖进言说道,话语中的今夜,也不是张暮随便的胡言乱语。夏侯霖此去兵进,意在广罗,如果今夜无战事,明日启程必将奔赴广罗城,那么任务【广罗清源战】中的清源岂不没有任何意义。 在张暮的印象里,系统是不会犯这样低级错误的。上一次万安林,也是隶属于整片陆河山而存在的。 “说说你的依据。”夏侯霖沉吟了一下,然后向张暮说道。 张暮苦笑,这才是他最大的硬伤,他不可能说出系统的事情,即便是将游戏系统说出,恐怕也没人相信,因为根本就没有其他人能看到它的存在。 “邹翼其人,素以诡谲而成名。兵行险招是他一贯的手段。以邹翼为人的性格,闻夏侯将军将至,必不会如此平静。邹翼必早有准备。”张暮竭尽所能的将自己所能想到的理由说出。 但显然,其他人并不是这样看。 荀智阳站起身,他脸上先是向张暮笑了笑,然后说道。 “张暮此言差矣,我军今日刚进广罗清源地域,这邹翼又怎么能知道我们扎营的地点。更何况,即便知道了我们驻扎于岳林高地之上,恐怕从广罗进发清源也要半日之久,等军队行至此地,恐怕早已没有战斗力。不知张参谋认为我说的可对?” 伏安也在一旁点着头,满脸认同的神色。 南斯更是哈哈大笑着,似乎张暮在说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这就是张暮心中的第二个疑虑,他无法解释邹翼为什么能知道夏侯霖驻扎营地的具体位置。张暮不觉眯起眼,周围人看他眼神中的那种是否打败过夏侯霖的怀疑与不屑感,让他本来平淡无比的内心,忽然生出一种恼火。 “既然诸位将军不信,那么在下告退。”张暮的言语平静,说罢,没有理会众人,转身离去。 夏侯霖皱着眉头,夜巡提防本是一件很普通的事,但明日即是攻城之战,如若今夜整军戒备,势必会造成明日的战斗力下降,攻城中,第一战对士气犹为重要,他不能拿这样的事开玩笑,显然张暮的理由并不能说服他,他张了下嘴,还是没有叫住张暮。 夏侯威在张暮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用着张暮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果然是谣言之辈,连这一点常识也没有。” 张暮一声冷笑。 【尽情的说笑吧,我倒要看看明日你们怎么去面对我?】 [奉献] 第四十七章 广罗清源战(四) 求推荐与收藏。 -------------------------------------------- 清源的地势多变,在整个冀州也是以繁杂的高地与山林而成名。而如此选择水路,改道清源港口也就成了更多人来到广罗的选择。 在出征广罗之前,夏侯霖就曾对张暮叹道。“如果我有一支运送上万将士的船队,恐怕只需一日便可直抵广罗。”所谓兵贵神速,一日与两日的差距,在给对手带来的压力上,是不可相提并论的。张暮知道这点,所以当时的他在夏侯如此叹息的时候,只是笑了笑。 夜幕笼罩。 高地的夜空上无数群星闪烁,犹如数不尽的颗粒明珠,镶嵌于此,让人忍不住想要停下行进的脚步,欣赏这一份自然所带来的神奇与美妙。 张暮躺在自己帐篷里的床上,一盏如豆油光,在这里昏昏黄黄的亮着,他没有入睡,张暮只是在帐篷里静静等待,系统里提示的战争变故还没有来,身前那个透明的属性板也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大势】中景国然的势力没有改变,他似乎从此真的就在这个州域间消失了一样。 【流浪军?】 景国然会带着他的军队去向哪里?冀昌?这个想法不过在张暮的脑海里一过,便又飞速将它排除掉。不谈夏侯霖与景国然之间的盟友关系,单单是唇亡齿寒的道理,就足以让景国然面对冀昌时而停步。现在冀州三大势力,如果夏侯霖灭亡,凭借景国然及其家族的势力,是绝对无法与衫山一郎相抗。 景国然是聪明人,这个道理他绝对会明白。 【可他的目标到底是哪里呢?】 张暮叹了一口气,冀州的形式早就出乎了他的心中预料,现在棋盘上近乎所有的棋子都在动,每一个落子之人,都在这个棋盘上编制着自己的网,谁的网越大越牢,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时间在如此繁杂的思绪中划过,烛光不觉间已燃烧了一半。 他身前的那个透明属性板的信息栏中一闪。一道信息走进了张暮的目光之中,而随着这道信息一同到来的,是张暮脸上开始紧蹙的眉头,无数疑问蜂拥而至。 【大势】:1325年4月29日,齐家邹翼出兵夜袭清源港口,清源港口陷落。 【大势】:1325年4月29日,夏侯霖势力部队补给线被切断。 张暮觉得一瞬间脑袋有些懵。邹翼切断了整个夏侯霖家族的补给线,袭击清源港口,掠夺补给物资,他是怎么知道夏侯霖此次的进攻补给会走水路?他连补给线都知道了,会不会也已经清楚了夏侯霖大军的扎营地点?他到底是何时出兵,又怎么躲过夏侯霖斥候部队的? 种种疑问出现,让张暮感觉自己走进了满是沼泽的泥潭。 他已经对这个公孙正不断提醒的家伙很是上心,却不想还是低估了他,强如夏侯霖之流都会一时栽到邹翼的手里,这就是那些书院的力量吗? 张暮不觉间眯起了眼 三个时辰前。 岳林高地的另一处藏洞里。 邹翼正享受着坐在洞口的边缘地带上,他喜欢夜晚,夜幕降临下的黑暗,似乎揭开了他身边的层层束缚一样,每于深更半夜,他都会有些莫名的兴奋。 “高适,你说清源港口现在会有多少补给?” 高适略一沉默。然后摇头说道。 “十年来夏侯霖26次的水路运输补给中,有23次是部队刚进入敌方地域,补给就已送到相关港口。此次夏侯霖进入清源地域时间为黄昏,有八成以上的概率,第一轮补给将在今日午夜左右正式登陆,具体会有多少补给,缺乏相关资料,无法判定。” 邹翼闻言却是笑了。 “无论补给多少?夏侯霖部队的士气都会受到莫大损失,因补给线切断的缘故,以夏侯霖谨慎的性格,有75%的几率将会于明日在岳林高地停驻。啧啧,老将的悲哀啊。” 高适沉默。 “高适,如果有清源港口的败逃将士向岳林高地跑去,你记住,第一个无论如何都要放过去,其余的逃兵你尽量拦截,走掉一个、两个的都无所谓,然后按我事前吩咐的计划行事。” “诺!” 皎洁的银色月光倾泻。 邹翼微眯起眼睛,沐浴在这清冷的光芒之下,嘴角露出一丝分外邪意的微笑。 好戏。 即将开始 坐在正中位置的夏侯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看着底下帐篷中一个身上血痕无数,浑身披甲满是疮痍的将士,因为战火的缘故,让这名将士的脸上红黑交错。 “你说清源港口失守?” “禀夏侯将军,确是如此啊。好多齐家势力部队突然出现在港口向我们袭击。”底下那名从清源港口而来的败逃将士闻言,连忙说道。 此言一出,帐篷里除却张暮外,众皆愣然。 “这怎么可能?难道邹翼还会大变活人的戏法吗?”夏侯威听完,满脸都是不相信的神色。 南斯也是大挑着眉头,在旁边用嗓门喝道。 “他+奶奶的,真他娘的邪门了。” 伏安只是挑了下眉头,却什么也没说。 荀智阳眉头轻皱,然后在此时起身向这个败逃的将士走去。“你刚才说那些敌军在港口处是突然出现?” 那个将士点着头。 “没错。” “那他们作战时可精神疲惫?或战力不济?” 那个将士沉默着思索了一下,然后摇起头。 荀智阳见状略微颔首,转身向着夏侯霖说道。“如此看来,邹翼必是事先藏身于某地,躲过了我军的斥候盘查,于深夜向清源港口发动夜袭,只是如此的话此事尚有疑点。” 夏侯霖闻言眯起了眼睛。 “讲。” “疑点之一,邹翼是如何知晓我军的补给运输情况?今日大军刚刚抵达广罗清源,连补给似乎也才刚刚运至,这偷袭,莫非太过凑巧了一点。疑点之二,这个疑点其实就是第一个疑点的延续,这么凑巧的事情,到底会不会是真的这很难说的清楚。疑点之三,邹翼既然能躲过我军的斥候盘查,必是已经了解我军的扎营地点,关于这一点,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此言一出,营帐里的几个人不由暗自点了下头。 “所以我怀疑我们这里有内奸。”说罢,荀智阳转过身开始朝向张暮问道。“张参谋,你说对吗?” 大帐里的气氛一时凝固。 毫无疑问,荀智阳这是在怀疑张暮。 张暮坐在一旁,脸上无悲无喜,全身都是一种淡然之色。只是在听到这话后,嘴角不觉的露出一丝冷笑。心里却是有种疑惑闪过,荀智阳如此向自己发难,这是为何?因为自己是景国然那边来的旧将?问题在张暮内心中一闪而过,他将这些涌现出的疑问藏起,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 他一张嘴,刚要开口。 却见大帐外忽然跑进一个神色有些奇怪的将士。 “禀夏侯将军,营帐外的高地下突然出现无数火光,有上万的大军人马出现!” “什么?” ps:今天状态有些不好,更新晚了,不过今日依旧两更,不会变的。 [奉献] 第四十八章 广罗清源战(五) 求推荐与收藏。 ------------------------------------------------ 从帐篷中出来的众人,来到岳林高地之上向下望去时,都不由的愣住了。 高地下,那一大片的岳阳林木中突然燃起了火,火势不大,但却很多,密密麻麻的宛如夜空中的群星般,呈野火燎原的趋势越来越多,每一处的火势都恰如篝火一般,这点点火光在这偌大的岳阳林中,配合着每处火光中那影影绰绰的将士身影,给人一种极大的震撼感! “我他娘的!这他+妈足有上万人之多!!”南斯在旁边不由诧异的叫了起来。 夏侯霖沉默的没有说话,只是站在旁边的张暮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在某个瞬间突然的粗重了一些。夏侯威在一旁张着一张嘴,似乎还在诧异这些人到底从哪里冒出来。伏安与荀智阳却是尽皆没有说话。 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场景,气氛开始不由自主的有些沉默。 但这里面却有一个人例外。 如果旁边有细心的人观察,就能发现此时周围人们的目光,都定格在高地下的岳阳林中,而唯有张暮的眼睛,却虽是与别人看的方向一样,但瞳孔中总有一种很虚空的感觉,因为张暮看的不是岳阳林,而是自己身前那块别人无法看见的,透明属性板。 一道让张暮不由愣然的信息闪过。 【看破】:岳林高地之上,你俯身看去,整片的岳阳林木中火光点点,不时有很多敌军的人影在此火光中匆匆闪现,你在压下心中惊讶之余,不免有些奇怪,火光中的这些人为什么总有种模模糊糊的不真实感,而且每一处火光似乎都恰到好处的,让这些人处在若隐若现之间,更何况,除了极为少数的一些人在移动外,其他大部分似乎都未动过,于是乎,一个想法出现在你心头,这些人影莫非是假的不成 许久都没有过动静的【看破】突然出现,这不由的让张暮一愣,以前的他,或许会在此时对这个久未露面的【看破】吐槽一下,但现在,他只想静下心,捋顺自己所得到的信息。 张暮侧目向四周看去,只见夏侯霖、荀智阳之流的人都未能从这个场景中看出什么。他沉默,心下暗道侥幸,实际上得到【看破】这个结论并不困难,只是人有七情六欲,在自身心情波动的情况下,是很难让自己去看到那些微小的细节。夏侯霖他们就是如此,面对突如其来,宛若凭空冒出万人的敌军,难免会短暂的乱了心神,张暮知道,邹翼要的,恐怕就是这个“短暂”的时间差。 但另一个疑问开始在张暮的心中升起。 为什么【看破】会发生作用?凭借邹翼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张暮绝不相信这是属性不过25点的【看破】,所能产生作用的,【此地人影既然是假的,莫非莫非根本就没有将领存在?】这个想法犹如晴空霹雳般,瞬间闪进了张暮的脑海。 【没有敌方将领指挥的计谋,会被百分百看破吗?】张暮无疑得到了一个对他十分有利的答案。 但是张暮的疑问并没有结束,他的内心很平淡,邹翼不是一个可以等同待之的对手,他竟然可以预先算出夏侯霖的扎营位置与补给线路,这种超凡般的谋略水平让张暮觉的很是有些不可思议,这样的人做对手,他需要将心中的疑惑全部解开,以免一步错,步步都错。 【现在疑问就差一个】张暮小角度的偏过头,目光在刚刚那个败逃来的将士身上扫过。【邹翼为什么要放这些逃兵回来,如果离此不远伏设一军,将他们射杀,岂不是情形更为有利?】 张暮不觉眯起眼睛。 思绪划过很多,时间却也不过只是过了那么一瞬。 火光阵阵,晚风渐起,将高地上的火把吹的时大时小,夏侯霖的脸色也随之映射的忽明忽暗。他看着这片岳阳林,一声轻叹,他的直觉告诉他有问题,但此时疑惑已全部涌进他的思绪,干扰着他的判断,他是一军之统帅,不能轻举妄动。 “传我号令,全军戒备,不许轻举妄动,违令者,斩!” 伏安旁边一应。 “诺!” 这时一个传令兵忽然向夏侯霖的地方跑了进来。 “禀将军,刚才营门外突然跑来一个浑身是血,穿戴着夏侯军皮甲的将士。” “人在哪里?” “已,已经死了。” 夏侯霖一皱眉,然后叹了一口气。“必是清源港口败逃之人,将尸首收好,然后好生厚葬吧。” “诺!” 说罢,夏侯霖欲转身离去,想要回到大帐中一理思绪。众人皆沉默,一个声音却在此时突兀的响起。 “夏侯将军请慢。” 众人看去,正是张暮。 此时张暮之前的那番话语已然被验证,但在刚才的大帐内却也因此而被荀智阳怀疑,此时见出声的是他,众人都不由的一愣。 张暮却不理他人目光,径直走到夏侯霖的身前,说出了一句让他人无比惊愕的话。 “景公手下统军参谋张暮,向夏侯将军请战!” 夏侯霖闻言一愣。 “请战?” “不错。”张暮有些卓然的站立于此,夜晚的清风吃起他的衣摆,旁人观之,淡然感犹然而起。“请夏侯将军赐我五千将士与伏安,我必将一折邹翼威风,以振军心!” 旁边的伏安不由一抬眉。 夏侯威却在一旁忽然冷笑道。“凭什么你一个景国然势力的参谋,说一句大话,就让你带领我夏侯势力的精兵。” “就凭我愿立军令状!” 说这话的时候,张暮面无表情,神色间自然如常,感觉就像这军令状好像是别人立的一样 【邹翼其实不是不想将所有从清源港口败逃的将士射杀,而是他办不到,此次邹翼夜袭所带兵力绝对不多,更合况还要分兵两路】 张暮随手打开一份冀州的地图,这是公孙正临行前所赠给他的,言它日必有大用,不想今日就应验了。 【所以邹翼在这岳林高地中很干脆的就放了一个,然后算准时间差,于深夜开始燃火冒充敌军以错乱夏侯霖部队的人心,因为邹翼知道,如果不这样做,以夏侯霖用兵的性格,绝对会举兵前往清源渡口,这是他所不允许的】 想到这里张暮一叹气。【夜晚行军是大忌,以夏侯霖谨慎的性格,见高地下如此情况,绝不会轻易出兵。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缺点,却不想就这么被邹翼抓在手里。】 伏安就站在他的旁边。 “知道位置了吗?” 张暮眯起眼。“等一等。” 【从清源港口回到广罗总共有三条道路,但邹翼兵分两路,如果想要两路兵马会合一处再回广罗的话】张暮弯下身子,自己在地图上开始仔细搜索起来。【只有东盛山一路,而我从【大势】中得到清源港口被袭到现在,应该也不过一个时辰而已,如此算来如果我军相追,碰头的地点只有这一处】 “伏安将军,收拾一下吧。” 伏安紧了一紧手上钢刀。“哪里?” “广罗旁路的东盛半山道。” ps:今天状态确实不好,感觉写的不是很好,我会在以后修改的。 [奉献] 第四十九章 广罗清源战(六) 下周继续分类强推,希望大家能够推荐收藏支持一下。 ---------------------------------------- 清源港口与高地间的距离并不远,脑海中,张暮把那张地图回放,也不过半个时辰多一点的路程,没有那一把岳阳林中的“万点篝火”,夏侯霖的追兵,对于想要带走补给的邹翼而言,绝对是噩梦般的存在。 张暮与伏安及五千将士,在奔赴东盛半山路的道上,广罗到清源港口共有三条道路,分别是夏侯霖扎营的岳阳高地,需要多绕一半路程且被群山环绕的加查山道,以及多绕四分之一路程,并且岳阳高地与港口都能达到的东盛路。 东盛路位于岳阳高地主路的西面,道路不宽且悠长,途径钟山,属于半山道半大道的性质。而且道路崎岖不平,如果广罗想要从东盛路直接出兵夜袭港口,不但费时费力,而且将士也会因走完这条路而体力透支,届时战力大减,想要在夜袭清源港口,恐怕得不偿失。 这也是为什么邹翼偷袭清源港,选择的是岳林高地的主路,而不是东盛这条道的最大缘故。 马背上驰骋的伏安,现在的脑海里还没有转过弯来,一幕幕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开始浮现在他眼前,岳阳林中的那影影绰绰的身影,让伏安一直处于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尽管张暮在出兵前一再同他说过,这不过是敌人的障眼之法而已,但伏安的内心依旧在不停打鼓,无它,这毕竟只是张暮个人的猜测。 伏安并不怕死,他只是并不想死的这样没有价值,率领五千人向对方万人的大阵冲去,在不是生死存亡的决战的时候,这样的举动无疑很傻,傻到纵然死了,恐怕也只是别人谈资的笑柄。 但是,当他真正冲下高地,经过岳阳林群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却不由让他愕然无语。 岳阳林中,火光遍地。 想象中的那个人山人海的万人场景没有,想象中的那个敌军手举武器严阵以待的场景也没有,火光旁伫立着的,只是一堆堆扎起来的假人,几个邹翼留下来的将士在这林群中穿梭着,让高地上那些看向这里的人,有一种好像很多人在忙碌的感觉。 “夏侯军下高地了,快走!!” “邹将军不是说还有半个时辰吗?怎么敌军出来的这么早?” 一群留下来的将士看到伏安的部队开始一哄而散。 想到这里,正在行进中的伏安就不由露出一丝冷笑,内心生出一股火气,他在冀州征战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被别人如此戏耍,愤怒感自不必说,却也对这个名叫邹翼的年轻人,展现出来的实力感到棘手。 伏安这时在马背上忽然向张暮看去,见他神色自然,波澜不惊的目光中,有一种了如指掌感透出。 这是他所见过的两个最出色的年轻人,伏安一声苦笑,他年龄不大,不过二十五、六,但跟这些张暮这样的人在一起,他总能感觉到一种时间流逝后的沧桑感。 张暮此时并不知道伏安的想法。 他还在考虑自己的事情,刚刚在大帐外,张暮当着众人的面立下了军令状,在军中当过将军的都知道,这东西其实就是一种赌博,赢了,升官升职、金钱声望自不在话下,输了,不但一切皆无,还要将自身的性命丢掉。故此,做立下军令状这样决定的,除了那些犯过大错亦或在争权夺利中垂死挣扎的人们,其他人甚少选择。 张暮的这份军令状,自然立下的也颇为无奈。 他抬起头。 月光清冷的静静流泻,张暮一声轻叹。纵马飞驰,深夜里的寒风穿透而来,于宽大衣袍中游走。 就如同当日攻打夏侯霖般,向颜双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也需要通过亲自向邹翼发动战争,而向夏侯霖势力中的诸位表明自身的立场。 战争,无疑是打消这种怀疑最快的方法。 实际上,夏侯霖这一势力是否真的相信自己,在张暮眼里并不重要,但在被荀智阳怀疑的那个瞬间,他的脑海中忽然划过了那个有着一头红色长发,年龄不大却已是倾城级的绝色少女。 【喜欢上她了吗?】张暮忽然叹一口气。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样动人心弦的女子,又有几人不会心动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个真爱瞬间,也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亦或什么原因,让你匆匆爱上了她。 画面中,那个阳光下散起长发,满是英气的面孔间有种淡淡忧愁,阳光流露,好像在她身上披了层温暖的金光一样,微风吹拂,将她的发丝飞舞。瞬间刹那,这个名叫夏侯芸的女孩儿,在林荫中宛若精灵般,镌刻在张暮的内心深处。 只是张暮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机会,身份与地位摆在那里,他只是个小小的谋士而已,有一点名声,却也总被人怀疑,比起夏侯霖这样在整个大陆都是名将的存在,两者间的差距,犹如沟壑。 张暮一声长叹。 身前的透明属性板却在此时突然一亮,有信息划过。 【大势】:1325年4月29日,流浪军势力景国然夜袭南源城,王家家族长王富崇阵亡。 【大势】:1325年4月29日,景国然势力重回冀州势力版图,冀州势力变更。 在马上行进中的张暮看到这两条信息时,身形突然一滞,骤起的寒风刮起,将张暮的呼吸都差点打乱。 【这是怎么回事?】 冀州,南源城。 此时深夜,本应是万家灯灭的熟睡之时。城中各地的房屋间却是依旧光亮。大批军队行进的声音响彻在这个城市里,于深夜未能入睡的人们,都难免有些恐慌,心中更会不解。 南源城里明明有王家的军队存在,怎么会这样让敌人轻易进城落败。 这个夜晚,注定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疑问。 一座宽广的府邸里。 景国然与颜双率领着一群将士将这里重重包围。一间宽敞雅气的房间中,一个半老徐娘般的女人此时正强自镇定的,把自己一个少年掩护到自己身后。那个少年的脸上神情却是很自然的微笑着,好像这城中的一系列剧变都没有影响到他那样。 少年轻笑着,拍了拍那个妇人的手臂。 “母亲,放心吧,咱们王家不会有任何事的。” “你个小孩子知道什么?敌军都已经攻破城池,进,进入府邸之中了啊。”这个妇人强忍着神色间的那份惊恐,对自己的儿子说道。 这个少年闻言无奈的一笑。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长叹了一口气而已。 越来越多的军队将这座府邸层层围住。景国然与颜双领兵而入,然后走进这个少年所在的房间中。偌大的房间里,几盏烛火幽幽的亮着,将景国然与这个少年人的脸照的有些昏黄。 景国然看着那个少年,少年也在看着景国然,两人皆是沉默,房间中的气氛一时很是诡异。 “老夫真没想到那个在南源城里大开城门的,居然是王家的少家主。” 那个妇人闻言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去,却见少年面色如常,一点也没有因为景国然这几话而辩解亦或怎样,明眼人此时自然明白,景国然所言恐怕并不虚假。 少年听到这话轻声一笑,他右手拍了拍身前这个妇人的肩膀,然后顺势走到景国然面前。 “我也没想到景公来的会是如此之晚。王家少家主王维昌见过冀州诸侯长。” 说罢,向着景国然施以一礼。 闻言,景国然不由眉头一挑,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明的微笑。 [奉献] 第五十章 广罗清源战(七)【四千】 求推荐与收藏。 ---------------------------------------- 冀州,南源。 城中王家府邸里的一座房间中。 景国然笑了一下,他目光定格在眼前的这个少年身上,见他一身长衫绸缎,腰间斜跨一口长剑,面如傅粉,颇有温文尔雅之意。不觉眯起了眼睛。 “自古英雄出少年,以后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类似感叹的一句话,让景国然把王维昌前面那句中的“冀州诸侯长”轻轻掩盖过去,就好像这个词语刚刚没有听到一样。 王维昌眼光一闪。 “哪里,姜还是老的辣,晚辈怎么会是景公的对手?” 旁边颜双的目光一直盯着王维昌,他脸色冷然,听不懂这些话语中的道道,但他需要保护景国然的安全,所以对王维昌格外小心。 明明是两个势力间的对手,此时却在相互赞扬起来。 场面一时间让旁人都觉的很是诡异。 景国然看着王维昌,目光清冷,脸上露出一丝上了年纪的人,所特有的似笑非笑神情。看不出是悲是喜,是高兴亦或是愤怒。但在旁边颜双却明显的能从景国然身上感到一丝冷意。他知道,景国然这是动了杀机。 “你不怕我杀你吗?” 王维昌闻言不由一笑。脸上那种自然的神情,就好像景国然话语中要杀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你不会这么做的。”言语中一股笃定的意味不言而喻。 景国然脸上的那种让人看不懂的神色更重了。 “哦?” “因为你需要我王家的支持,更因为你知道我是王家家族的继承人,你可以毁了王家,但你更需要王家。景公有名望,也有能力,缺少的,无非是那一点点实力而已,而这些,恰恰是王家所拥有的。它能帮助一个人实现心中的野望,景公,你认为我说的可对?”王维昌的笑容里,有着一种对于判断的绝对自信。他相信他的判断不会出错,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景国然的处境决定着他势必不能将王家怎样,王家的家主王富崇已经被破城时,于颜双一枪刺死,如果他现在狠下痛手,再去除掉王家的继承人,不谈他是否能得到这个冀州顶端贵族的支持,单是自己的势力还要遭受到王家残余势力的疯狂报复,这对于现在想要重返冀州顶端的景国然而言,就是绝对不被允许的存在。 微微眯起眼睛,景国然有些沧桑的瞳孔里,寒光一闪而过。旁边的颜双看到景国然眼中那道藏起的寒芒,心里一突。 “这么说,少家主愿意支持老夫喽?”景国然说话间神色平和,脸上始终有一丝深深的笑容,语气里居然有了点调侃的意味。 王维昌轻轻的一点头。 “景公既然按照那张书信中的内容到来,想必已经明白我的选择,由晚辈出面,王家自然全力支持景公。这请景公放心,只不过“ 景国然一笑。 “你有条件?” 王维昌一挑眉,眉宇间自有股逼人的英气而出。“不错,晚辈确实有一个小小的条件,需要景公成全。” “讲。” “我王家自会辅佐景公全力上位,但是在景公得到冀州诸侯长的职位后,晚辈希望,维昌能得到这个位置的继承权。”说这话话的时候,王维昌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诡谲的微笑。 此话一出,满室之人皆惊!!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年龄不及弱冠的年轻人,居然会提出一个这么大胆的条件!会向景国然讨要冀州诸侯长的继承权!!那可是全冀州中最顶尖的位置!没有之一,从来都没有。 景国然今年已经六十岁,这是冀州人们所众所周知的,但六十岁的景国然没有子嗣,却也是很多人知道的事,也正因为如此,景国然在冀州担任诸侯长的时候,很多贵族间都是暗流涌动,以争取在景国然去世后,得到一跃成为新诸侯长的机会。 而孙家暗中支持衫山一郎,将景国然赶下诸侯长之位,一定程度上,也正是因为如此。 景国然听到王维昌的这个要求后,竟是一笑。 “如果我说不呢?” 房间中一时沉默,一种冷意随着景国然的微笑而出,烛火在幽幽的随轻风闪烁,不知怎么,每一个看到这些火光的人,却都觉的愈加寒冷。 旁边那个妇人压抑着神情中的惊恐,移步上前,拉了一下这个年轻人的胳膊。 王维昌却是轻笑了一声,他拍着那个妇人的手,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那我只能说王家的命运不好,它的辉煌只能在今天结束了。” “你在威胁我?” 王维昌连忙摇起脑袋。“不敢,只是我需要为王家的未来而负责,不是吗?”语气神情间,甚是诚恳,只是说出的话语,却没有多少诚意。 景国然略一沉默,然后在满屋惊讶的眼神中哈哈大笑起来。 “不愧是英雄少年啊。” 王维昌不为所喜,只是轻声一笑。“哪里?比起景公还差的很远。” 景国然没说什么,他淡淡的看了王维昌一眼,然后在颜双诧异的眼神中,将身边侍卫腰间的一把钢刀抽出。接着温声道。“少家主可能不知道,老夫一生有一个很不好的毛病” 王维昌心头一跳,他内心中忽然闪过一种不好的预感。 景国然冷笑。 “那就是对于别人的威胁很不习惯!”说话间,景国然飞步上前,将钢刀向前一探,在屋中所有人的惊讶目光下,从那个王维昌身边的妇人身体中穿过。鲜血顺着刀尖中哗哗的流淌,血液的腥甜味在房中瞬间弥漫。妇人挣扎着自己的身体,双眼看着景国然的眼睛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然后随着景国然将刀抽出,妇人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景国然微笑着把刀丢在一旁,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擦拭掉手上的血迹,然后笑道。 “少家主,我想老夫已经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了。” 这一系列杀人的动作,不过就是眨眼的几个瞬间而已。 王维昌愣愣的,他似乎还没有回过神,就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神色间尽是一种茫然。良久,王维昌的脑袋似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母亲死了!被景国然一刀捅死在他自己的面前,鲜血喷溅在这身绸缎上,血腥味正从鼻尖进入。王维昌突然觉的好酸,然后有什么东西好似乎从他的脸上想要溢出。他傻傻的低下头,妇人倒在已经满是血泊的地板上,脸上还有藏起的惊恐。 “景国然,景国然,景国然,景国然” 王维昌的嘴里不停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他的脑海中很多画面闪过 “我求你了,王富崇,你别打了,他是你儿子,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一个妇人跪在王富崇的面前,她双手拉着这个男人的裤脚,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央求道。 “我不打?”王富崇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妈的,我凭什么不打,老子就喜欢玩其他女人怎么了?这小兔崽子居然跑到我身前骂我,这以后还了得?”说罢一脚把王维昌踹倒,然后走上去似乎还要动手。 六岁的王维昌倒在地上,他父亲的脚狠狠揣起,但他没哭,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王富崇。 “好!很好!居然还敢拿这样的眼神看我,我王家生出个逆子来!!”王富崇冷笑一声,然后一脚向王维昌的脑袋上踹去。 妇人急忙跑来,用身体挡住了这致命的一脚。王富崇一挑眉。“我倒是忘了,这小子能有今天这样,跟你这个贱人逃不了关系。哈,你不是求我吗?那好,我今天就打你!!” 清冷月下,倒在一旁全身动不了的王维昌,看着自己的母亲被父亲疯狂的殴打。 六岁的王维昌,第一次知道,原来母亲只是个侍妾而已 王维昌从学堂回来,飞快的跑进他母亲怀里,问了一个问题。 “娘,为什么学堂里的其他人总叫我贱种或是下贱胚子?还说娘是什么贱人?” 他母亲一愣,看着王维昌那双不明白的眼睛,忽然一把将他搂在了怀里。 在母亲怀中的王维昌突然觉得好像天在下雨,他抬起脑袋,看见有眼泪从母亲的脸边留下。 七岁的王维昌,突然明白了那些带着“贱”字的词语都不是好话 中秋时节。 王维昌与母亲坐在这个清冷的校院,夜风吹起,草木间发出摇晃的声响,有种分外的凄凉。 “娘~~,这冀州有比父亲还要强大的存在吗?”王维昌坐在椅子上,向着母亲问道。 他母亲闻言轻笑着,一边把有些变了味的月饼放到王维昌的嘴里。他们坐在庭院里的石桌上,桌上只有一碟月饼,明眼人看去,知道其中的很多都已经发了霉,那些变味的,却是其中保存最好的。 “当然有啊,告诉娘,维昌问这个干什么?” 王维昌却没有正面回答。“那是什么能比父亲还强大?” “诸侯长,冀州的诸侯长。”他母亲笑道,然后将一块发了霉的月饼放到自己嘴里。 九岁的王维昌,告诉自己一定要当上冀州诸侯长 琉璃月色。 石桌旁的王维昌与母亲坐在一起。 “母亲,是人都会死吗?” “没错。” “那,那母亲死了,我怎么办?”王维昌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 他母亲闻言一笑。“替母亲完成心愿呗。”母亲用双手揪着王维昌的小脸,肉墩墩的,感觉很好。 “那母亲的心愿是什么?” 母亲沉思了一下。“当然是维昌当上最大的官。” 十一岁的王维昌,知道了母亲的心愿 王维昌十二岁 王维昌十三岁 王维昌十四岁 王维昌十五岁,王家所有的宗室子嗣突然死亡,王维昌成为了王家的第一继承人,也是唯一的一个 冀州最大的官,除了冀州诸侯长外没有其他的。 脑海中无数画面闪过的王维昌,双手不禁握成了拳状,鲜血从拳心中流出。他抬起头,目光定格在离去的景国然身上,神色间有一种疯狂,但他没有动。 最大的官。 诸侯长。 颜双的背脊在这一瞬间好像无比冰凉,他回头看去,王维昌那双有些血红的眼睛让他不觉深吸了一口气。颜双连忙转过身,跟在景国然的身边,景国然却好像什么感觉都没有,很自然的向前走着 王家的庭院里。 深深夜下,一团黑云飘来,笼罩起整片清冷的天空。 “景公,不斩草除根吗?” 景国然摇着头,那双眼睛中的目光一闪。 “不需要,他一定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良久,颜双闻言沉默。 景国然忽然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间有一种颜双从未见过的疲惫。“颜双,你记住,这世间有一种法则叫做舍与得。有舍,才有得。要得到更大的东西,你就要舍去更珍贵的事物。这是法则,谁也改变不了的法则。” 景国然突然一声苦笑。 “想要做诸侯长这个位置,就要会忍,忍别人所不能忍。” 如果公孙正在这里,他一定能想起当时夏侯霖跟他说过的一句话。“枭雄者,忍别人所不能忍,成别人所不能成,景国然,就是这样一个人。”【第七章】 颜双在一旁皱着眉头,他听不懂。 景国然一声长叹。 黑云于夜风中飘走,银光再次冷冽的照在地上,漫天星辰遥望,月色倾泻在这间庭院之中,多少冰冷,多少凄凉,似乎全都在景国然这幽幽一叹间。 恍惚中。 王博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王博年轻了四十岁,好像是当初在那个草房里,与景国然握手时,那一瞬间的模样。 “我帮你。” 乱世。 多少辛酸,多少故事 ps:王维昌这个人会在本书的中后期出现,这里着重描述了一下。 看我书的书友,陨落之后今天执业医考,这里祝福你一次通过。 父亲看我的书,昨天打电话来,告诉我看不懂,呵呵,暴汗中。 [奉献] 第五十一章 广罗清源战(八) 求推荐与收藏。 -------------------------------------------- 东盛半山道中虽有“半山”一词,却不是真的建在半山之中,只是因周围的地势问题,让此地道路的高度要比其他道路高上那么十米左右,不及东盛半山,却也比一个普通的坡度要高,有好事者将这里戏称为东盛的半山之道,随时间流逝,这说法被更多的人们所流传,故此就有了现在东盛半山道的称呼。 被景国然攻下的南源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暮一无所知。 【大势】里景国然的身份在频繁的变更着,就这么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就从兴隆城变成了流浪军势力,又从流浪军变成了南源城的势力,变化速度之快,令张暮颇为有些咋舌。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张暮来到伏安的面前,这里是一条可以抄近路的山间林道,密密麻麻的树干枝丫,刮在行进中人们的脸上,有一种被鞭子抽过的火辣感,张暮与伏安两者算好,尚未被枝条打过,却也浑身有些狼狈,但没有其他办法,这里是近道,是唯一一条可以事先在东盛半山道上到达的近道。 “这里已是半山道的地域,我们要尽快赶上去,在道路两旁做好伏击的准备。” 伏安点点头,他略一沉吟,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 “这条近道的路况实在不好,草木稠密,乱石遍地都是,此番强行赶路,将士们恐怕需要休息。” 闻言,张暮的眉头一皱,他有些喘着气道。 “恐怕不行,时间本就并不富裕,更何况到达半山道后,还有另外的伏击布置,现在是非常时期,想要击败邹翼,挽回夏侯军的士气,就全在这半山道的伏击上。”说罢,张暮一顿,在抬起右手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后又道。“一击,我们只需要做好这全力一击。” 这道理伏安明白,他也没想过张暮会同意自己的提议,之所以说出来,只是伏安需要让张暮知道整个部队的情况,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伏安从身边叫来一个将士。 “传我号令,全军加速进程!!” “诺!” 东盛的山林里。 张暮喘着气,这是他记忆里三十多年来最累的一次,他跟着队伍奔行于此间,剧烈的心跳声,好像别人都能听见,汗水一滴滴从面颊旁流下,风再大,似乎身体中也总有股散不去的热意。 他心中暗叹,谋士的身体,果然很差。 这时,身前的那道属性板突然有东西闪过,明亮在整个月光下,幽幽林中,身前那道只有自己能看见的韵白光亮,在张暮眼里,显得分外扎眼。 【布局】:你通过层层的推测,已经确定了邹翼一定会走东盛的这条半山道上,你心中明了,邹翼是整个广成城中的最大将领,大战将至,每多离开广罗城一日,都会多增一分危险,所以你猜测,邹翼在面对伏击时,一定会做出最快脱离战场奔赴广罗的选择 【布局】:你即将进入在东盛半山道的地域,邹翼的大军正在向这里进发,时间所剩不多,你不断在思量着埋伏时的计划,怎样才能将伏击的效果发挥出,你苦思冥想,于是乎,一个想法出现在你心头 张暮的目光一闪,他曾经自己这样推测过,知道这个刚刚穿越时的属性,实际就是自己真正的本身能力,换言之,这个他从未加过点的【布局】,所说的话语,就是他心中所想 东盛山道。 一支长长的队伍正在向广罗的方向行进着,队伍中些许火光闪现,几个手持火把的人,在队伍旁把持着整个行进的山路情况。东盛山不险,但乱石居多,行走在这条道路上,很难将队伍的速度提起,更何况,在那些火光的照耀下,还有很多承载的补给。 高适正骑马相伴在邹翼的旁边。 月光临下,照在邹翼那张神情邪意,满是精神烁烁的脸上,有一种被释放后的肆意感。他偏过头,看向旁边沉默的高适,脸上一笑。 “高适,你知道什么叫夜吗?” 高适摇头。 邹翼哈哈一笑。“夜,就是没有那种刺目的温暖光芒,没有那种让人作呕的虚伪善良,夜晚到来,其实就是在宣布黑暗的存在。” 高适在旁边皱着眉头,他不懂,但他毕竟跟了邹翼两年,知道这是邹翼的老毛病,每次入夜,邹翼都会说一堆类似于这样外人很难听懂的话语,而这种习惯,似乎跟邹翼儿时的经历有关。 邹翼却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高适的神情变化,他仰起头,空中那轮狼牙月正散着股皎洁的味道,邹翼闭目,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闭着眼睛道。 “你说夏侯霖如果知道,他的补给线被一个无名之辈断掉,心中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高适眨着眼睛。“缺乏相关资料,无法判定。” 好像没有听到似的,邹翼一副浑然不在意的神色。“十年前的夏侯霖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打败排名九十五的邹正,而十年后的夏侯霖也绝不会想到,邹正会有儿子,而且这个儿子有一天会来打败他这个排名八十二的名将。” “这就是命吗?”寒冷的夜风忽然从山头间吹下,道路两旁的草木随风摆动,四月叶落的相思树下,滚滚霜叶被风飘在空中,阵风又起,将它们带到遥远的地方。 “夏侯霖,你一定会死在我手里的”邹翼有些喃喃自语。 耳边呼呼风声。 让旁边的高适不觉眯起了眼 人生有时候特别无奈。 命运往往有时候推动着你,去往你所无法想象的地方。张暮经常就会这样想,穿越,也许不过就是神的一个玩笑而已,它玩弄着你,并让你尚不自知。 张暮一叹,每于战场之上,这种冰冷感觉都会从他的内心升起,并且无法控制似的,产生许多他平时根本不会去想的想法。他晃了下脑袋,向着身边刚刚回转的伏安问道。 “不知伏安将军是否已经安排妥当?” 伏安点点头。 “全军已经在都在你所说的位置上埋伏好了。” 张暮闻言笑了一下。”大陆上都言夏侯军的威名,此次成败,就全看伏安将军与将士的本领了。” 这话说的有过轻佻,但伏安并没有理会,他只是沉默的笑笑。旁边的张暮心中一动,这就是伏安与颜双不一样的地方,前者,能够保持镇定,后者,却只会冷若冰霜。 “来了。”伏安遥望着远处的点点火光,不由低声道。 张暮点点头,远处长长的队伍出现在眼前。夜色深暗,队伍中的情况他看不清楚。只是莹莹的火光闪亮,于此道路间,分外明显。 【邹翼,你就当我正式成名的第一个对手吧】 ps:明天恢复两更。 [奉献] 第五十二章 广罗清源战(九) 求推荐与收藏。 -------------------------------------------- 张暮的智商不高,他也就是有点小聪明,资质与水平皆不过中人而已。这一点,从他穿越来不久时,出现的那个属性板上,就可以看得出,四大属性,最高不过25,虽然张暮不清楚一个平常人所应有的属性值到底会有多高,但想来也不应该比25低才对。 25说明什么?一个绝世的超级谋士如果某项高达一百,那么张暮也就是人家四分之一的水平,更何况,这么大的数值体现,绝不是这简简单单的三倍差距所能表达出来的。 所以张暮很少去小看人,因为在大陆上,他还没有去俯视他人的资本。 这次伏击,已经是张暮尽自己目前全力所想到的,这个时刻,他能深深的感受到自己与其他谋士间的差距,系统出现,能够让他相信自己在未来大陆上,会有与他人一较长短的实力。 但这需要时间,需要让张暮把属性涨上来的时间。 这一段伏安与张暮埋伏好的东盛半山道,有两种地势,一为钟山上的坡型高地,地势起于道路两侧,道路自中央而过,感觉像是一线天的存在,却也因高地与道路间有些距离,远没有一线天那样来的凶险。一为山脚旁的乱石密林,乃是前面高地随山势消失后的地段,辅于道路两侧连接着钟山的山体。张暮选择的地带,就在这两股地势相互交错的地方。 高地上,张暮眯着眼,他现在已经没有让别人认为他神游天外的感觉了,战争将至,他的目光始终定格在正在向这里行进的那支队伍身上。火光影影绰绰的,看不清队伍中邹翼的位置,如墨的夜色,张暮立于这半山的高地之上,夜风将儒袍吹起,种种飘逸风采,让周围的将士不由侧目。 “可惜这道路与两旁高地实在有些距离,时间又有些急迫,无法用巨石拦路可惜。”张暮叹了一口气。 伏安此时正一点点目测着,邹翼队伍与自己埋伏地点的距离,他的队伍此时正隐藏在这密林中。 六千米五千米四千米 距离在漫漫的缩短。 邹翼的部队开始离他与张暮埋伏的地点越来越近 邹翼与高适正混杂在队伍的先头之中。 前面就是整段东盛半山路中最为险要的一段路,火把上的光亮在这夜色里显的无比微弱,但即便在这昏昏暗暗中,旁人也能清晰感受到,两旁突起的高地,那种居高临下的危机感。 高适这时皱了一下眉头,他看着旁边还在陷入某种状态中的邹翼。 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 “不试探一下吗?” “不用,以夏侯霖的性格,有85%的机率会先稳住军势,有72%的几率会于两个时辰后发觉岳林高地下的异样,还有64%的几率知晓我军已走远,不会去追。所以”邹翼深吸了口气,很是舒爽的笑着。“我们不要将时间浪费在这里,为防止意外,我们要尽快回到广罗城。” “张暮呢?我们对于他的资料太少,不得不防。”高适很是木然的继续问道。 邹翼却是摇摇头。 “张暮是否看破我的计划,实际上根本不重要。” 高适皱起眉头,神色间不掩饰的疑惑正告诉邹翼他很不明白。 “先撇开张暮打败夏侯霖这个传言的正确与否,他即便真的看穿了我邹翼的全部布局,也只能无可奈何,因为他无法精准的算出我偷袭清源港口的时间。” “不对。”高适摇头。“张暮这个人如果有些才能的话,他完全可以通过那个败亡将士到达岳林高地的时间,从而推测出咱们偷袭港口的大概时分。” 邹翼笑了。“你只是说对了一部分,实际上如果没有重要信息,那是推测不出来的。从那名败逃将士的口中,张暮最多只能推测出战斗持续时间的长久,以及推测出偷袭的开始时间,但是这场战斗何时结束,并且运输夏侯军补给的离去时间,他根本无法预知,而如果这段时间张暮不清楚,他是根本无法算出我军大概位置的。” 说道这里,邹翼的眼睛一眯。 “更何况我对他打败夏侯霖的事情一直心存疑虑,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有着能打败名将的才能,会这么寂寂无闻十几年?这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高适旁边点点头,但心头间的那块石头却没有就此放下。 “可是末将未记错的话,地图上好像有一条到达此地的小道。没有相关资料,无法判断张暮会不会抄道于此。”毫无疑问,高适话语中依旧是带着提醒的意味。 邹翼偏过头看着高适,脸上尽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神色,对于高适这样执着的话语,他皱着眉头向高适说道。 “用脑袋去想想,你认为张暮如果真是一个聪明人的话,他在这种无法判断敌军具体位置的情况下,会向夏侯霖提出建议吗?即便是提出来了,但他的身份是景国然一方的统军参谋,夏侯霖凭什么去相信他?换言之,你认为张暮在夏侯霖的内心里,到底有多大的可信度?又能有多大的信任?” 【当然,如果夏侯霖对于张暮另有目的,那就另当别论但这个可能性实在很低。】一个想法自邹翼的脑海中划过,但他并没有在意。 邹翼这一系列的问题,把高适问的一愣。 他抬着头略微的想了想,然后向邹翼又点了几下头。 此时大军已经行至这两旁高地的道路之中,队伍行走此间,到现在还未有任何情况发生。坐在马上的邹翼被高适那份木讷神情弄的一笑。 他策马立于这条道路之中。邹翼抬起头,偌大夜空被两旁高地遮去不少,只留下了中间那个长方形的一片地方,群星闪烁,夜晚,如一块黑布遮挡在天地间的距离,肆意感再次升起,让邹翼此时的脸上不免有些猖狂。 他忽然哈哈大笑,然后仰天朗声道。 “我邹翼倒要看看,到底谁能来伏击我?!!” 声音于此山体间来回荡漾,“谁来伏击我?!!”的尾音更是在此特殊环境里,显得尤为清晰,良久,声音才慢慢于夜风中消去。 正当邹翼的军队被此声音振奋,打算加快行程离去时,另一个很是清晰的声音突然于这高地间响起。 “不想邹将军居然有此闲情,张某这里等候多时了!” 说话间,高地之上突然出现了一片黑影。邹翼满脸惊诧神色的望去。 火光旁,一个宽大儒袍的年轻文人在高地间站立,夜风飘起,狼牙月色在他身后镀上了一层淡淡银辉,飘渺云淡之气,在整个两军对望的战场上,好像有一种吸引人的气质,显得格外耀眼。 [奉献] 第五十三章 广罗清源战(十) 求推荐与收藏。 -------------------------------------------- 高地上的张暮,狭道中的邹翼。 两个素未蒙面的人,在这一瞬间,眼神开始汇聚。似乎是身为谋士间的那种感应,邹翼于这两边高地上的很多人中,一眼将张暮认出,而张暮也在昏暗的火光下,毫不费力的揪出这个满身邪意肆虐的邹翼。在整个战场上,张暮的气质无疑是特别的。 冰冷、淡漠、从容、自然。 似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每个人都会升起这样的想法,甚至是还在一旁埋伏着的伏安,都不由心下诧异,因为这与平常时候张暮给人的深沉感,实在有些不一样,张暮不知道,走进战场的他,是一个吸引别人,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张暮更不知道,这种绝世风采,是他平时怎么也拥有不了的。 邹翼不自觉的眯起眼,心中的肆虐感让他很想与张暮大战一场,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两旁高地上的火把亮起,很多密密麻麻的人影从高地间涌现,一眼望去,邹翼竟一时间无法算出多少。 此乃狭道! 邹翼深吸一口气,他的内心此时好像有一把火起。无数的疑问镣铐着邹翼,他一咬牙,出声喊道。“广罗方向!全军加速撤离战场!快!!” 高适在旁同声喊道:“快跑!向前跑出狭道!!” 齐家势力的将士,有的听到命令拼命向前冲去,有的愣在原地,傻傻的似乎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邹翼的部队在此瞬间乱成一团。 高地上的张暮一笑,眼神中不同以往的淡漠感让人冰冷,他于宽大儒袍中的右手,迎着夜风,轻轻的招了招。两旁同样站立于高地之上的将士们,好像得到了什么命令一样,突然架起一张张长弓,有的甚至搬动半人大小的大型碎石,开始向狭道中的敌人攻去。 箭矢与乱石落下,将那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们灭杀。一个邹翼的将士正在向前方的出口发足狂奔,一个胸口般的碎石落下,将他的脑袋瞬间砸成了一朵“花”!鲜血溅在其他逃命的将士身上,没有一个人去擦拭,射下的箭矢,在得到高地射程与威力的加成后,仿佛夺命的利器般,将这个狭道中的一块射成了真空地带! 一个将士看到箭矢射来,来不及闪躲,被一箭射在肩膀,剧烈的疼痛让他的不由一顿,然后瞬间被其他射来的箭矢穿成了刺猬,死状凄惨无比! 邹翼部队中的无数人在这个狭道中,化作了永远躺下的尸体。 无数鲜血在这个狭道中流淌! 高地之上,夜凉如水,银白的月光倾泻,给大地洒上淡白色的光辉。 高地之下,战况惨烈,鲜红的血液四溅,在狭道里铺出红色的一片。 月光,照向地狱般的红色战场,刺鼻的血腥味让站在高地之上的张暮,都不由皱起眉头。他的目光,始终定格在纵马奔驰在前面的邹翼身上,看得出,这个人的骑术很好,很多对着他的箭矢与落石,都被他在马背上灵敏的闪掉。张暮的心下一叹,这个人物不死,让他的内心多少有些失望。 但他看着邹翼与高适他们跑去的方向,内心中却还有一丝希冀。 狭道不长,但此间一战,竟一举让邹翼带来的八千将士折损一半!!整整四千左右的人马就这样永远的埋葬在这里,这不是数字,而是人,四千个有血有肉的人! 这么多人死在张暮的面前,他却连脸色也没有变一下。 【适应这个世界了吗?】张暮不觉苦笑一声,他随手招来一个传令兵。“传我号令,全军速下高地,向伏安将军所在的方向进发!” “诺!” 邹翼的部队正在全速向广罗的方向逃窜着。 高地后的山体开始消去,越来越多的林木植被出现。 刚刚狭道里那一战,着实让这支部队的士气骤降,邹翼心中的不解犹如愤怒,他不明白为什么张暮似乎吃定了自己的部队,一定会经过那里,清源港口的偷袭战具体的结束时间张暮知道吗?他是怎么知道的?夏侯霖为什么会将精兵交与张暮,他就这么放心这个景国然势力的参谋? 失败感涌现,邹翼许多内心中的不解都在脑海中划过,对于这些问题,每一个都是他心结。 旁边的高适看见邹翼的脸色在不断变化,却没有说什么。 这个样子的邹翼,高适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过,在学院里落败时,他也是一副这样的神情。但在学院里,能够打败邹翼的每一个人,都是大陆上已经有些威名的年轻才俊,突然被这么一个无名少年击败,以邹翼的性格,内心必定不甘的很。 高适沉默,他知道,对于邹翼,这个时候他应该做的绝不是劝慰。 部队已经离高地有近千米的距离,但邹翼却忽然一顿,他阴沉着脸向旁边的高适道。“高适,将周围将士全部集中起来!张暮这样的人,绝不会只有一个伏击点。全军该入高速戒备状态!!” “诺!” 恰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响起。 邹翼的脸色一变,随手将腰间的钢刀抽出。“此乃最后一战!全军做好战斗准备,随我冲出重围!!” 话音刚落,密林中忽然冒出一支墨黑色皮甲的队伍来,为首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将军正在向邹翼与高适看去。来者正是早早守在一旁的伏安。 远处高地上的张暮看到这幅情景,不由一笑。 淡然的笑容里,有种胜券在握的味道 青州,青州学院。 是夜。 公孙正此时坐在一个老者的对面,房间里烛光闪烁,旁边一个雕琢精细的紫炉里,不知名的清香弥漫,公孙正此时正襟危坐,神情间,完全没有一丝在冀州时的纨绔与糜烂。偌大房间,却安静的都能听见庭院内的枝丫响动。 对面老者,一身道士的打扮,一头长发与胡须早已尽白,两道白色剑眉立在他的脸上,一种莫名的锐利升起,颇有些鹤发童颜的意味。 老者轻笑了两声。 “这么说那个喜欢玩几率的小子此时正在冀州?” 公孙正点点头。 “不错,邹翼不但身在冀州,并且居然还成为了守城将军。奇怪的是,大陆上却还没有邹翼正式从幽州学院毕业的消息,这”公孙正适时的顿住,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 老者用手捋了下长及胸前的白须,然后摇头叹了一口气。 “唉,小家伙们争争天下也就罢了,几个老家伙居然也想参上一脚。真不怕笑死人。” 公孙正沉默,面对这个老者,光是坐在他的对面内心就有种窥视感,更遑论整个房间随着老者的动作,都有一种无形的压迫,这不是什么功夫,只是一种纯粹的内在精神,据说当某一个人的智慧通达到一定境界,都会有一种这样的掌控感觉。 公孙正此时并没有见到张暮,所以他不知道,在战场之上的张暮与那些所谓的掌控感有着惊人的相像。 “此次在冀州,你历练的不错,到天字号战场上去选一块自己的领地吧。” “诺!” 公孙正的背影在房间里的烛光中慢慢消去。 老者看着他离去,用鼻子轻嗅了两下。“这小子,看来这趟去冀州没少沾女人,回来后一身的胭脂味,跟你当年有一比啊。” “屁!!!比我当年差远了。老不死的别老拿这种货色跟我比。”一个中年人出现在漆黑的角落里忍不住出声道。 闻言,老者的脸上瞬间变色,捋胡须的那只手一不小心,连胡子都揪掉一根。 “妈的,再叫一句老不死的试试。看我弄不死你!!!” 那中年人“呸”了一声,满脸不屑的样子。站起身走到窗旁,向着老者就骂了一句“你个老不死的!!!”然后居然一纵身,直接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老者没理他,只是在中年人离去后笑了一下。昏暗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笑容多少有些莫名的味道。 【打败夏侯霖的年轻人?有点意思】 [奉献] 第五十四章 广罗清源战(十一) 谢谢各位兄弟们的打赏,奈何这里谢过。 ---------------------------------------------------- 从张暮所在的高地上,到伏安的埋伏地段有些距离。毕竟高地到平道中所需的时间,远不是那千米的几分钟所能相提并论,高地再小,也是半山之中,更何况,这一段的山势地带本就陡峭。张暮希望马上就能与伏安合围邹翼,但实际上,这也不过只能在他的心中想想而已。 合围,是需要时间的。 此时,整个战场的局势,犹如一幅立体的地图般,生动的展现在邹翼、张暮、高适、伏安四个人的内心中,高地上正在移动的张暮,早已守在一旁的伏安,还有正在准备突破重围的邹翼与高适,时间,这个词就像是一道闪电一样!瞬间就在他们的脑海中滑过。 邹翼晃了下手中的刀,他的目光在伏安身上掠过。现在的情形无疑明了,只有在张暮的队伍赶到这里,将他们合并包围之前,奋力突出伏安的这条战线,才有能够不被对方俘获的把握。 身旁的高适看了邹翼一眼,现在形式如何,他心里同样清楚,所以尚未等邹翼下达什么命令,他就已皱起眉头,开口大声喊道。 “此乃最后一道防线,杀啊!!全军冲出重围!!破之即是广罗!!” 手上一把唐刀遥指伏安的方向,身边本来已经有些慌乱的邹翼军将士,此时得到命令,都不由自主的拿起手中武器,开始向敌军的阵势冲去。本来有些丧失斗志的将士们,在这一瞬间竟然有了起色。对面看向这里的伏安,眼神中不由寒光闪过。 此次埋伏之战,张暮与伏安从岳林高地上领兵不过五千而已,张暮于前面的狭道高地上,为求杀伤,就已经带走了两千人。留在伏安身边的将士人数,却还没有现在的邹翼部队人多。 但伏安并不担心,内心中,一点自己会败北的心思都没有。 无它,只因他们是夏侯霖的部队。 天下十四州,夏侯霖所率领的部队都属一流之中!在这小小的冀州之内,那就更是无可匹敌的存在。伏安看着敌军向自己的队伍冲来,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冷笑。 “全军听令,变队!天地三才阵!!” 远处的邹翼眼睛不由一眯,瞳孔中的诧异一闪而过。脑海中学院里老师的话语忽然出现。 天地三才阵乃是十大战阵中的第三阵法,也是大陆上公认比较实用的阵法之一,十大阵法分别为: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四门斗底阵、五虎群羊阵、六宇连方阵、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九父星观阵、十面埋伏阵。此十阵,一阵比一阵强,一阵也比一阵难。 有传言,阵法通达,将此十阵全部掌握的人,会十阵合一,衍化出一个崭新的阵法,与司隶州的“天门八阵”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大陆上还没有人将这个传言完全证实。 邹翼内心闪过一丝不妙的感觉。 乱石茂林,两军在中间的大道中相遇,只见伏安的部曲以一种奇怪的步调在相遇前变化着,数千人的队伍在短短的数秒之内,瞬间分成了三股,三股中,每一股队伍都首开尾合,明明人数比邹翼的部队还低,但却好像一张大网一样,纵横相扣,战斗一触,竟将敌军的四千将士完全束缚起来!怎么也冲不开这重重的三股人影中。 大道上的伏安,站在阵型变化的最尾端。他冷冷的看着敌方队伍中的邹翼与高适,伏安从加入夏侯霖的势力中已有五、六年的时间,他从当上偏将军开始,就每日都在学习着夏侯霖的战阵变化,而十大阵法,是他平日研究最多的,虽然没有达到夏侯霖九父星观的地步,却也独自掌握了天地三才的变化。 这速度在那些目光挑剔的人眼里,也许不算什么。 但只有伏安自己知道有多辛苦。 其中艰难之处,自是不足为外人道。 又是一阵兵器相交的血拼之战。邹翼部曲中的将士被这阵型纠缠,突围心切的一些将士冲入战阵之中,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被无数泛起寒光的刀斩落,活生生的被人削成**。死状之惨,让周围的邹翼将士们一阵心寒,不由自主的放慢脚步,于地方的战阵外游斗。 四千人,竟被这三千人逼迫的束手束脚! 高适趁乱来到中军位置左右,向着刚刚斩杀了一名伏安将士,正面露狠厉神色的邹翼说道。 “将军,此战照此情况发展,恐怕”高适说道这里,还没有继续说下去,邹翼就已经出声,将高适剩下的话语打断。 “用响箭!” “诺!”但是高适回应完,却没有任何行动的表示。 “为什么还不去?!”邹翼厉声喝道,现在不是一般的时刻,整支队伍都有着被敌军俘获的危险,高适此时的犹豫,让邹翼很是愤怒。 但高适却很平静,他看着邹翼。 “可是将军,这不是” 高适的话再次被打断。但邹翼却没有厉声,只是用一种平和的语气说道。“那几个老家伙让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做这个吗?况且如今我还有其他办法吗?”语气中竟有一种无奈的意味。 高适沉默。 战场上的状况依旧在不断胶着,伏安将天地三才阵的力量全部运用到了战阵之中,那些在战阵外游斗的邹翼军将士们,反而一时没有多大危险。伏安知道,胜局已定,只等张暮的两千将士从高地下来,就可以将邹翼彻底的合围于此。 伏安把目光略微的移向远方,高地之下山体消失的那一段,还没有任何将士出现的迹象。 【山道不好走,张暮到这里,应该还有半个时辰左右】 心中的算计一闪而过。 但就在此时,忽然空气中一道尖锐的响声划过,一道泛起银辉光芒的箭矢向着空中飞去,声音不大,但种刺耳的锐利,这个战场上的很多将士不自觉的捂起双耳。 伏安一眯眼,这种东西他熟悉。 【不好,这是响箭】 难道他们有援军在附近?亦或只是想诈我?伏安不觉出声轻笑。想让我以为附近有援军存在,而调改为战力更强的阵型,从而伺机突围? 目光一闪,伏安的心里不由暗道。 【邹翼,你太小看我伏安了】 而正在高地中行进山道的张暮闻声抬头,看见那支响箭在半空中划过,心中一突,他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一种十分不妙的感觉忽然袭来,张暮愣了一下,然后在队伍之中不由一声轻喝。 “全军加速!快!加快进程步速!” 【但愿,希望这强烈的不安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月光临下,清冷的光芒照在张暮脸上,忧虑之色一闪而过。 [奉献] 第五十五章 广罗清源战(十二) 求推荐与收藏。 -------------------------------------------- 响箭出现,让邹翼军的士气不由一振。 本来有些因伏安的天地三才阵而束缚住的将士们,开始一个个在战阵外稳扎稳打起来,伏安依旧把战阵的中心力量调整在阻敌之上,大批的夏侯将士没有冲锋厮杀,只是按着三才阵型,不断游走,让邹翼与高适没有脱困的机会,因此战场上胶着的局势未变。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过。 高适看着眼前没有变化的战势,那张永远缺乏表情的脸上,眉头一皱,忍不住向旁边邹翼问道。 “将军,他们的部队什么时候能到?” 邹翼沉吟了一下。 “半个时辰左右必到,可惜冀州之地没有战马,根本发挥不出幽州学院的强大骑兵战法。否则”邹翼的脸上狠厉之色闪过,这种不是因为能力上差距的失败,让他很是接受不了。 高适在一旁依旧沉默。 “传我军令,高适你去将周围将士收拢,布好防御的圆阵!” “诺!”高适言罢转身,在战场上开始按照邹翼的吩咐,开始布下圆阵这个最基础的防御阵法。邹翼看着他的背影,然后右手抡起一刀,将刚刚一个正在靠近这里的夏侯将士砍倒,战场很乱,尤其是邹翼军的将士,在面对敌军布下的天地三才阵中,显的尤为挣扎。 但这种场面并没有维持很久。 不远处的伏安眼中,出现了一丝波动,或许一个普通人站在这里,发现不到现在与刚才的局面到底有什么不同,但作为一名将军,伏安还是观察到了那丝小小的变化。 【这是圆阵?】伏安看着敌军开始缓慢的收拢将士,于此道路中布起简单的基础防御阵法。眉头动了动,张了一下嘴,却还是没有喊出变阵的口令。 伏安有自知之明,他明白自己有多大的本领与才能,所以在面对能让夏侯霖都会吃上一亏的邹翼,伏安很小心,他担心自己会中邹翼的谋略,此次对方变阵,本应是大举进攻的好时机,但伏安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定下心来。他的任务,是在这里狙击邹翼,挡住邹翼回往广罗的道路。击溃,不在他的目的之中。 更何况邹翼本是狡诈之辈,焉知此次换阵,不是为了吸引他注意力而做出趁机脱逃的准备。 邹翼的种种谋略表现。 让伏安不得不防。 火光闪烁,远处一直注意伏安神色变化的邹翼,看到这里,不由暗哼一声。 旁边高适却面无神色更变的叹了一口气。 这种稳扎稳打,各种概率都十分平均的人,其实才是最为难缠的 已经缓缓的进入后半夜。 转眼间,小半个时辰的时间过去了,胶着的战场上,因为邹翼与伏安两方重防不重攻的意外默契,让整个密林中的大道上,才不过躺下了千余具尸体。 混战中,邹翼尝试的几次突围,依旧没有奏效。 旁边的乱石密林,在这漆黑如墨的夜色中深不见底,高适率军几次想从这里冲出,却都被对方的天地三才阵所挡,这并不是伏安的阵法多么厉害,只是幽州盛产战马,邹翼与高适所学多为骑兵阵法,天地三才阵,又为大陆上比较高等的步兵战阵中,常用的纠缠之阵,此阵布在如此特殊的繁茂密林之中,更是平添了几分威力。 两方此消彼长,就形成了现在这样,邹翼与高适的被动局势。 邹翼心中愤怒无奈。 但伏安也自有他的忧虑,战争胶着到如此地步,他已经隐约感觉到有些问题,敌军的将领似乎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焦虑,依旧是以那个不温不火的防御圆阵在对抗着。他不相信以邹翼的才智,会不知道一旦张暮率军而来,两军合围后所带来的结果。 【难道,邹翼真的有援军?】 这个想法,重新回到了伏安脑海里。他的内心开始涌现出些许不安。 但在这时,远处狭道中的出口,张暮的身影出现了。狭道中,昏暗的火把在风中闪现,身穿儒衣的张暮与一支两千人的队伍,走进了战场上所有人的目光之中。 张暮的出现,无疑让正在交战的邹翼与夏侯军产生震动。 前者,斗志丧失,后者,士气大振。 两方不由自主的将战阵分开,整个火光四起的战场上,一时分外寂静。 伏安轻轻呼出一口气,他心里一松,此大局已定,张暮与他两人,已将邹翼牢牢的围困在这里。战场上,张暮与伏安的目光遥望而过,彼此都有松一口气的意味。 邹翼看着张暮,他的目光有一种穿透的肆虐感,那种冰冷的杀意,让旁边的高适都有所察觉,他向邹翼看去,甚至能从那双满是寒光的瞳孔中看到对面淡然的身影。 张暮似有所觉,他向邹翼看去,两者目光相对。 “邹将军此番神算,张暮甚感佩服,想请将军到夏侯大帐中一聚,不知可否?”这是战场,很多人都在,他需要拽一些文邹邹的话语,来显示自己的主动。 云淡风轻感涌出,夜风吹起,张暮声音不大,却幽幽的传入到邹翼耳中,好像有风相送一样。 邹翼闻言哈哈大笑,笑声里自有一种狂傲感。让远处的伏安听的不由眉头一皱。 “如果我说不呢?” 闻言,张暮淡然的摇摇头,话语中有一种惋惜的味道。 “那就只能委屈邹将军了。” “张暮,你好像吃定我了?”邹翼听到这话,脸上浮现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 心中不安感忽然再次涌现,张暮眉头随邹翼的话语皱起。 “什么意思?” “你不静下来仔细的感觉一下吗?” 张暮眯起眼,他眼角余光看到伏安的脸色一变,一种摇晃感在这道路上涌现,张暮皱起的眉毛不由抽*动了一下,这不是地震时的那种天摇地晃感,而是一种带有节奏性的,因为某种敲击而产生的剧烈震动。张暮与伏安的目光,开始不觉间相互对视,一个词语浮现在他们俩个人的脑海中。 骑兵! 数千的骑兵! 装备一身良好的数千骑兵突然在广罗城池的方向上出现,寒月的光芒照下,一群正在高速移动的黑影,泛着铁制所特有的冷光,冷色的盔甲、冷色的长枪,一身张暮穿越到现在都从来没有见过的精良装备,黑压压一片,以一种全所未有的震撼感,向张暮与伏安袭来。 霸道! 绝对的霸道! 这就是张暮现在脑海中的感觉,而这种感觉还在变的更加强烈! ps:【天煞雄风】老兄投的这三张更新票,让奈何看的好像哭--! [奉献] 第五十六章 广罗清源战(十三) 求推荐与收藏。 -------------------------------------------- 数千骑,浑身铁制的甲衣穿戴在身,出现在伏安队伍身后,广罗城方向的道路上,千余道寒光在月色下泛起,纵马奔驰,将大道上那条不太平整的碎石地面,震的犹如颤抖般摇晃。 骑兵,无论在哪里,都是一种震撼的存在。 而这种震撼,正在传染给战场上的每一个人。 张暮眉头轻轻皱起,他将一闪而过的惊愕与忧虑深深掩藏在眼底。这千军万马般的冲击力尚在其次,一个比现在更值得思索的问题,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在冀州这样缺乏马匹的地方,齐家却居然拥有着,如此精锐的一队骑兵】这不怪张暮心中会有如此疑问,实在是冀州缺马,夏侯芸曾说全冀州的战马似乎也不过三千余匹,而齐家仅此一支骑兵队伍,恐怕就不只三千之数,这样的数字对比,实在不能不让人心有疑虑。 心神不过一转。 整支骑兵队伍却已来到了张暮与伏安的面前,近千名的骑兵前阵左右散开,闪出中间一条道路,领兵之人纵马,昏暗的火把光芒在夜风中闪烁,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看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这个身影,张暮、邹翼、伏安、高适,战场上每一个领兵之人,都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一股诧异。好像统领这支骑兵队伍的人有什么惊讶的地方一样。 火光旁闪现出,这种雷霆般出场的,居然是一个女人!! 一身精雕的铠甲在身,一头可以落在腰间的淡紫色长发,眉宇中两道柳眉轻起,如同名家画师细细勾画出的眼睛,显的锐利而又狭长,年龄不过二十左右,却自有种成熟诱惑,此时,她正一脸好笑的于马上看着邹翼,轻视的神色流露,就好像邹翼在她眼里不算什么一样。 战场上寂静,这个女人似乎并没有打算交战的意愿,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不过瞬间,但形势却已是大变。 世事无常。这世上很多东西,你能料到开头,却猜不出结尾。 也许,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在映射同样的意思吧。 刚才还是张暮与伏安合围邹翼的场景,现在却是连自保都要看对方的脸色,局势变化之快,实在是出乎张暮的心中预料。他眉头紧锁,眼角余光扫过邹翼那张如同见鬼般的神色,张暮不由一愣。 【这是怎么回事?援军来救,为什么邹翼会有那样的表情?】心中疑问再次闪过,但尚容不得张暮细想,战场之上就有人率先打破了这股宁静。 “邹翼,我说过,我们很快就会见面。”这个女人的话语上来就直接对向了邹翼,张暮与伏安在她眼里,似乎就是俩个路人而已,直接忽略过去。 伏安抖了下眉头,却并没有动气,他是个可以控制自己情绪的人,更何况,形势不比人强,以现在的场面来看,尽管旁边是乱石密林的地带,可以让大军躲过骑兵的肆虐,却也要为大军进入密林的时间,而牺牲掉三到四成的将士,这就是骑兵的威力,在哪里都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邹翼却是冷哼一声。 “孙凯呢?他怎么没来?” “他来不了啦,具体原因以你那点小聪明,不应该不知道。”女人轻描淡写的说着。 邹翼的目光中阴狠划过,他没有发作,夜晚中的邹翼尽管比平时暴虐,却也不是完全丧失理智,他清楚现在这样的情形需要这个女人的帮助,更不用说,现在他与这个女人,实际是一条战线之上。他将目光重新移到张暮身上。 “张暮,看来你的算盘落空了,现在你认为还能留下我吗?” 张暮沉默,他只是无言的轻笑了一下。现在局势不利,但决定权也不在邹翼的手里,张暮不想现在与邹翼去费什么口舌,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这个刚刚出现的女人身上。 “你就是那个传言里,打败了夏侯霖的张暮?”女人不知道怎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微微的蹙起眉头,张暮的身形卓然,虽然情形不利,但举止神色间自然,依旧还是那种风轻般的淡然感,没有太大变化。 看到张暮没有答话,女人扬了下眉头,张开嘴一顿,复又说道。 “我想现在让邹翼与我离去,张参谋应该不会阻拦吧。”女人说到最后,眼中寒光一闪,右手轻轻一招,身后本来已经左右分开的前阵骑兵复又重新排列好队伍,整支队伍,月光下照耀,冰冷的森然感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一瞬间,形势开始在张暮的脑海里判定。 战场上,邹翼与高适已然绝难留下,清源港口中被抢夺的大部分补给都留在了刚才的狭道之中,军令状中一挫邹翼威风的事情也已办到,更何况,自己的队伍刚从高地下来,徒步绕过钟山的山体,这半个时辰的体力消耗,战斗力已绝非高地上时那样的凶狠。 张暮的余光扫过周围地势,他身后,两旁是逐渐消失的山体岩石,他身前,两旁则是繁杂的乱石密林,此地并不适宜骑兵战斗的发挥,但他们现在是在大道,是在与广罗城相接的东盛半山路的大道上,没有特殊的装备与武器,是少有步兵能在平地上上与骑兵相抗的。 一系列的思绪划过,张暮心中已有计较。 “将军请便,张暮自不会阻拦。”称呼上犹豫了一下,张暮还是选择叫了将军。 女人一笑。笑容里的东西让人无法看透。 而恰在此时。 张暮身前的透明属性板,却突然有了动静。 【大势】:1325年4月29日,幽州学院【战公子】邹翼于广罗清源,东盛半山道中被张暮伏击,大陆学院第十六名的邹翼败北 【大势】:你的第二次出现,开始吸引了某些人的目光,声望+4 【系统提示】:你帮助本阵营将士击败邹翼所率部队。c级任务【广罗清源战】完成。恭喜玩家宿主。 【系统提示】:c级任务【广罗清源战】完成。恭喜玩家得到奖励。 【任务奖励】:得到三点属性点。 【任务提示】:由于你参与了本次战争,全冀州格局,因此战役产生了3%的结果偏差。 【系统提示】:恭喜玩家得到15点学习点。 【任务提示】:因己方欲发动战争,达成触发条件。 【系统提示】:触发c级任务【广罗清源战贰】 一连串别人看不见的白光闪烁。 张暮看着最后那一项【系统提示】,不禁眉头一皱,【广罗清源战贰】?他从思索中抬起头,一连串属性板中的系统提示,让他在别人眼里,好像神游天外似的陷入某种沉思中。 回过神时。 邹翼与高适还有那个女人已经开始远去,张暮看着邹翼离去的背影,而邹翼也突然回过头看着火光旁的张暮,两者的目光所对。 一场激战又将开始 ps:奈何现在暴汗,各位老兄这更新票刷的,看的奈何无比憔悴。话说一天两更,真的这么少吗?-- [奉献] 第五十七章 最大的网 求推荐与收藏。 -------------------------------------------- 冀州,广罗地域,东盛半山道的路上。 狼牙的月亮在空中挂起,皎洁的弯月牙,有着别样冷意。 数千装备精良的骑兵队伍正在行进着,速度不快,数千匹战马的铁蹄敲击着地面,却让整个大地都好像闷雷一样,轰隆作响。邹翼与高适带着不到三千的残余将士,混迹在队伍中央,看起来就像是其中的杂牌军一样,与周围的骑兵队伍格格不入。 “你刚才怎么没有动手?莫不是怕了张暮?欺软怕硬可不是你的性格。”邹翼纵马,向着旁边那个女人讽刺道。 女人闻言冷笑一声。 “邹翼,你我都是一条战线上的人,你既然放了那支响箭,就应该知道那支响箭的意义。”那女人挑了一下眉。“别再做挑衅这样无谓的事。于你,于我。都没有任何好处。” 邹翼眯着眼,他出奇的沉默。 女人继续说道。 “欺软怕硬不是我的性格,但费力不讨好的事我也绝不会做,什么意思,你心里应该明白。” 邹翼压下内心中升起的那种暴虐感,于月色下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刚刚的形势他自然明白,虽然己方的骑兵到来,但想要在那个除了大道外尽是高地密林的地方作战,骑兵注定蒙受不小的损失,在冀州,每一匹战马都是珍贵的存在,密林乱石中,又是骑兵最不擅长的地势,此次一战,无论胜败与否,势必都得不偿失。 更何况,是否真的能在那里战胜张暮与伏安,其实尚在两说。 回想起张暮站在高地之上时的那股淡然气质,邹翼就不由的一皱眉,这个人给他一种很怪异的感觉,隐隐中又有股莫名压迫感,让他捉摸不透。 “皇甫薇,你听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学院里的那些老家伙会把我派来,但我要告诉你,如果你们做的太出格,让冀州所有人都生灵涂炭的话。我邹翼,与你们学院一生为敌!”邹翼的看着旁边这个名叫皇甫薇的女人,他的话语,有股与往日不同的沉静与凝重,身上那种肆无忌惮的杀意,毫不犹豫的向皇甫薇冲去。 皇甫薇却好像什么也没感觉到,她晃了一下脑袋,淡紫色的长发随着舞动,月光流泻在她脸上,英气勃发间,似乎有种成熟的妩媚在荡漾。 美人美景,但却无人欣赏。 “邹翼,你最好不要心有抵触,我们会尽力把握好分寸,但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我不妨告诉你,这一局,已经下的太久,没有任何收手的机会了。”说罢,皇甫薇一笑,笑容里只有一种迷人的妩媚。 “如果你心有愤怒,没关系,我会在学院里恭候大驾,那时候,就让我皇甫薇,好好挫一下你的锐气。可否?”皇甫薇偏过头,看着邹翼的眼中有一种笑意,只是这笑意里有多少是笑,多少是嘲,无人知道。 深夜里,广罗城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邹翼看着皇甫薇。 “你放心,我早晚都会去‘好好’拜访一下的。”邹翼的脸色面无变化,但旁边的高适却还是细心的发现,那只拿起缰绳的左手,正在死死的攥成一个拳头。 皇甫薇轻笑两声。 “那么别忘了你的任务,记着,响箭一出,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说罢纵马转身,欲要在这广罗城外率军离去。 邹翼皱着眉头,他停在原地,看着皇甫薇的背影,平稳情绪深呼吸了一口,然后突然出声道。 “既然如此,我劝你小心一下张暮。” 皇甫薇的身形一顿,她转过身,邹翼清楚的看到,她脸上尚有一丝轻笑没有藏起。 “怎么?被一个传言中的小子打怕了?” 闻言,邹翼不由冷哼一声。 “把你那份无人要的高傲收起吧,老实告诉你,我有一种感觉,对付夏侯霖不是问题,而那个张暮,才有可能是这盘棋里最大的变数!” 皇甫薇的眼睛一凝。 此时正在返回岳林高地上的张暮并不知道。 冀州里,最大的那一张网。 出现了 冀州,天官都城。 诸侯长偌大的府邸中,一间宽敞庭院里,正闪着昏暗的烛火,夜风吹奏,火光伴随着院落中的枝干轻轻舞动,整个庭院都在这种节奏中忽明忽暗,衫山一郎抬头,月与星光泛滥,倾泻在这不大庭院,寂静的除了月光,便只有那微弱风响。 衫山一郎眉头微蹙,一种不知名的感觉,从他那种让人不觉安静的美丽中透出。 “诸侯长大人,您今天又换装出去了?”钟离攸站在衫山一郎的旁边,轻声问道。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可惜,眼前一切,都是一副绝美的画卷图,他的声音与显现,是这幅卷图中的唯一缺憾。 衫山一笑,神情没有变化,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看到这个景象,钟离攸知道,刚才的那一句问话中已有答案。他皱起眉头。 “诸侯长大人,末将不得不再提醒您一句” 话语没有说完,衫山却突然出声打断。 “明日你出兵三合关,兵进安砂。” “您身为全冀州的什,什么?兵进安砂?”钟离攸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衫山一郎所说的话语。安砂是王家势力中的老城,虽已不是现在势力中的大本营,却也是王家势力的三座城池中,一股不可或缺的力量,突闻衫山一郎要向这里进兵,也难怪钟离攸会如此诧异。 衫山一郎却好像在想着什么,浑然没有注意到钟离攸的神色。如此情况,让身在一旁的钟离攸眼神不由一暗。 良久,衫山一郎方才出声,只是嘴里的那句话语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不对,王家似乎太沉默了,这种情况有些反常,王富崇可不是这样一个甘愿吃亏的人,景国然丢掉了南源,只能说明他另有所图,可他的目的到底在那里呢?”衫山一郎偏过头看着钟离攸。钟离攸看到那双让人不觉深陷的眼睛,心头一跳,连忙低下头。“你明日出兵前,将要出兵的消息散布出去,名义上就用协助追杀景国然的残余部队,去探探王家的底,顺便你将兴隆城的归属,一同散布出去。” “归属?”钟离攸略微的抬起头。 衫山一郎沉默的点点头,然后忽然幽幽叹了一口气,一种寂寞感闪现。 “就说景国然一战,孙家震慑有功,诸侯长下令将兴隆城赐予孙家。” 钟离攸一挑眉,心中明悟。这是在挑起王家与孙家的矛盾,让冀州贵族以内乱而消耗,衫山一郎才有为此增长实力的可能。 轻轻的挥挥手,衫山一郎把身子又转了回去。“去吧,尽量把此事做好。” “诺!” 钟离攸转身而去。 幽幽落寞的空空庭院,又只剩下衫山一郎一个人,漫天美丽的光影,他忽然想起白天上南楼里那些平凡人们的笑脸,内心中升起一种莫名感觉。 【这样的东西,我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了呢?】 枝头上的绿叶开始被风吹响,哗哗的,好像河边流水一样。 衫山一郎微眯着眼睛,他的思绪缓缓的飘动着,那些很多年以前的东西一一浮现,院落中,岁月于此间默默流逝,只有他一个人回首,静静守望。 ps:又有更新票票,奈何馋的眼泪要出来了。读者都成谋士了,打赏全换更新票啊,汗-- [奉献] 第五十八章 【死神】【五千,二合一】 求推荐与收藏。希望今天的推荐能过三千,收藏能过两千,都差的不多,呵呵。 ------------------------------------------------ 冀州,广罗地域,岳林高地。 昨夜那场有些混乱的战争过去,这已是第二日的清晨。阳光从东边升起,从高地上看去,初生的红日,于远方的地平线升起,光线中,有着希望的金色,也有着暮年的暗红,张暮于山石上愣愣的看着,感受很多,却无法用言语表达而出。 昨日夏侯霖下达了休整一天的命令,数千的骑兵出现,让一直依靠着水路补给运输的夏侯霖不敢轻举妄动。骑兵,是完全可以横跨东盛路,在岳林高地所未察觉的情况下,再次断掉清源的战争补给,虽然无法知道,邹翼有什么顾虑,让他在夜袭战中并没有使用这支骑兵队,但夏侯霖显然不能为此而掉以轻心。 更何况,昨夜岳木林里火光中的假人,让夏侯军将士有种难言的疲惫,不日进发广罗,这样的状态,实在不是攻城的大好机会,攻城战中,士气最重,而往往第一战又是决定士气的关键,夏侯霖于外常年征战,自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乱世里,战争就是一种人生。 有成功,有失败,有**,也会有平缓。 思绪于云霞中游走。 这时候,时光总会显的很安静。 【广罗清源战】结束了,张暮知道不日还会有第二次战争,但他现在坐在这里,脑海里却没有想那么多,高地之上,也许是野外贴近自然的缘故,淡淡潮湿的空气中,有一股沁入心脾的凉意,张暮深吸了两口,精神放松下的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了那久违的【塔罗牌】。 纯黑色的卡面,在阳光下照射,折出一种冷然的光泽。张暮把牌放在手上摩挲了一下,然后像是在玩纸牌似的玩耍着,每张卡牌上的质地,都能让张暮有一种熟悉感升起。 二十二张大阿卡纳,五十六张小阿卡纳。每一张,张暮都在前世的网络中见过。 游戏里经常有这种东西,前世三十年,他几乎都沉浸于此。 张暮看着这幅塔罗牌叹了一口气。 叹息中,有种很复杂的意味。 身前的透明属性板,什么信息都没有闪现,只是在昨夜,张暮将那三点属性又在了【大势】上,现在他很缺这个,乱世里的各个势力的情报,他都并不是很清楚。 姓名:张暮、职业:谋士、实力:末流 大势:36(33+3)、看破:25、布局23、拆招:21 道具:【塔罗牌】、技能:【初级占卜】、【灵光一闪】 【初级占卜】:熟记78张牌的含义,能针对不同的人、事、物加以分析。可以使用初级牌阵,对未知之事进行预测。熟练度:0/30。冷却时间:一个月。 【灵光一闪】:于天地万物间的一丝顿悟,在繁杂交错的谋略中,追寻那一点点的破绽。学习者使用技能时,得系统关键性提醒一次。冷却时间:7天。 学习点:40 张暮眼睛一眯,【灵光一闪】的技能已经冷却,但【初级占卜】的技能他还没有用过。想到这里不由心中一动。 【我是不是应该找时间用一下】 军营里开始慢慢热闹起来,越来越多的将士开始在营帐中走动。部队里所特有的那种嘈杂,打破了整个军营中晨曦的宁静。张暮皱了一下眉头,他站起身,开始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队伍中的人多了,一天中安静的时间自然就少了。 张暮一身青布长衫,那件宽大的儒袍已被他换下,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这时候,周围将士们的一些声音恰巧传了过来,让无意间听到的张暮一愣。 “看见没?那个穿着青衫的年轻人就是张暮。” “这么年轻?还没及冠吧。” “肯定,据说才十七岁。” “十七岁就聪慧如此?看破敌军谋略,然后立下军令状差点将敌方将领俘来?” “据说对方将领邹翼在大陆上还有些名气。” “啧啧以后肯定是个厉害人物啊。”旁边第三个人忽然出声感叹了一下。 军营里的议论声云云,这不过是张暮听到的其中一个而已。在高地上走着的张暮不觉苦笑,这都是昨夜那场伏击战后所带来的后果,他的名字开始在这个营帐中响起,不再是几天前,那种默默无闻的样子。 张暮眯了一下眼,这种突如其来的名声让他有些出乎意料,心神一转间,想起了昨夜里中军大帐时的场景 中军大帐里,几盏烛火依旧明亮的在闪。 让整个帐篷都显的有些昏暗。 “你说援救邹翼而来的,是数千装备精良的骑兵?”夏侯霖皱着眉头,神情上还是那样,看不出心中所想。 “不错,统领这支骑兵队伍的,还是一名女将。”张暮回答着。 已是深夜过后,整个帐篷显得很是安静。 他与伏安得胜而归,已经刚刚在这里召开过了会议,会议上许多人对张暮能够算出邹翼所在位置的能力,感到无比诧异,看向他的目光中多少没了些轻视,但彼此之间的气氛依旧不怎么和谐,张暮知道,这不是一场、两场的战争所能改变的,而且他并未真正效力于夏侯霖,所以对此也并未有多大重视。 大帐中沉默了一下。 “不过十年中立而已,齐家已经有这样的实力了吗?”夏侯霖的目光盯着桌上那盏幽幽的火光,嘴里有些喃喃的说着。 张暮沉默,这种涉及到曾经历史的问题,他无法说些什么,很多东西,张暮依旧还处于未知的状态,那几晚夏侯芸告诉他的,只是这个冀州里最简单的常识而已。 夏侯霖叹了一口气。 他在意的,自然不是那些数千的骑兵,统帅能力到达他这种境界,已经算是阵法大成的他,骑兵所带来的那种威慑感早就消失殆尽了,平原之上,以步兵对抗骑兵,只是会多费一点精力而已。夏侯霖所真正忧虑的,是这种齐家所从来没有展现出来过的实力。 整个冀州,战马不过三千左右。 一个冀州里的家族,却有着比之三千还要多的战马。这代表什么?夏侯霖有些头痛的揉着太阳穴。事情明显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夏侯霖心目中那种格局即将被打破的感觉正在强烈升起。 这种感觉。 让他不安,非常不安。 “张暮,你退下吧。”夏侯霖抬起右手,向张暮的方向摆了摆。 “诺!” 临近帐篷门口的时候,张暮的余光回头看了一眼,烛光旁,夏侯霖神色木然,手里拿着一封看不清楚的信,正在默默的发着呆。 不知怎么,张暮于心里一叹。 他没有夏侯霖那种敏锐的感觉,但他也知道似乎有大事要发生。 很大,很大 思绪默默回转,张暮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帐篷里。 他深深吸一口气,广罗清源还有第二场战争,张暮需要做的,是放松自己,让自己去面对这即将到来【广罗清源战贰】。 帐篷里的东西很简单,一张平床,一张矮桌,一壶茶水,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张暮将【塔罗牌】再次拿出,七十八张纯黑色的神秘卡牌,被他整齐的放在桌面上,他突然想测一测,测一下夏侯霖未来的命运,整个冀州都在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种好像有大事发生,却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大事的烦闷,让张暮这样把自己定位为谋士的人,思绪中无比烦乱苦恼。 名义上,他还是景国然势力的人,但只有张暮自己知道,他只是单纯的在为任务服务,而完成战争任务需要一个势力作为自己的环境,夏侯霖,在张暮的心里,无疑就是这样的环境。 所以,他需要借系统的能力,去测一下夏侯霖的命运。 去测一下他自己未来所面对情况的危难与否。 【系统提示】:玩家宿主开启技能【初级占卜】。 【初级占卜】:请玩家宿主选择想要进行占卜的牌阵。 透明属性板上的后面,突然列下了很多这个【塔罗牌】里自带的初级牌阵。张暮的目光扫过,从这些牌阵中挑选了一个自己想要预测的牌阵。 【初级占卜】:玩家宿主已选择牌阵【处境马蹄牌阵】。 【处境马蹄牌阵】:求问:处境的变化。使用时机:【处境马蹄牌阵】是帮助玩家宿主了解自身处境的好帮手,他能够宿主身处的环境及其变化做出非常精准的描述。 张暮身前的透明属性板上还在闪着,但矮桌上的七十八张塔罗牌却违反了各种定律般,自行的动了起来,七十八张牌在矮桌上漂浮交换,速度之快,让一旁张暮看的眼花缭乱,然后某个瞬间,其中的七十二牌瞬间落下,而剩余的六张慢慢的排成了一个半圆型。 圆心的那张牌没有动,但其余排列在圆弧之上的五张牌,开始依照着顺序依次打开。 眼前这有些玄幻的一幕,让张暮不由挑了一下眉。然后透明属性板上又开始闪现新的信息。 【初级占卜】:第一张牌:目前的处境。 圆弧上的第一张牌打开,是一张倒过来的【塔】。 【初级占卜】:第二张牌:环境变化中可以预知的情况。 圆弧上的第二张牌打开,是一张依旧倒过来的【战车】。看到这里,张暮不禁眉头一皱。 【初级占卜】:第三张牌:环境变化中不可以预知的情况。 圆弧上的第三张牌打开,一张正面出现的【月亮】浮现。张暮的眉头皱的更深。 【初级占卜】:第四张牌:事情即将有的发展。 圆弧上的第四张牌打开,又一张正面的牌出现,张暮看去,是【正义】。 【初级占卜】:最后一张牌:如果延续第四张牌的发展趋势,将会出现的结果。 圆弧上的最后一张牌缓缓打开,在看到这张牌时,张暮的整张脸都不由的变了一下。 【死神】! 而且是正面位的【死神】! 张暮感觉自己的呼吸似乎都随之一滞!塔罗牌中的各个含义,张暮了解的并不算多,但他知道,【死神】代表的含义,尤其是正面位的【死神】,只有一个词可以去形容这面牌的意义。 必死无疑! 矮桌上的那六张牌突然落下,夹杂在其他的七十二张牌之中。张暮却没有什么心情去看这个,他此时所有的心神都被那张正面位的【死神】所吸引,他眯着眼,事情的严重性似乎还在他的预料之上。 恰在这个时候,帐篷外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 “张参谋可在?荀智阳特来拜访。 张暮闻言深吸一口气,眉头不自然的挑动了一下,然后快速的将桌上牌面收起 “张参谋不想是个如此简单之人啊。”荀智阳坐在张暮的对面,他的目光打量起这顶帐篷周围,看见似乎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不由面向张暮说笑道。 张暮随着轻笑两声,面对这个书生样的人物,他不敢大意。 “荀将军说笑了,张暮就是个山野之人,不懂风花雪月的优雅。自然没什么享受一说。”说话间,张暮把帐篷中的那一壶茶轻轻的放在荀智阳的面前,然后趁着这个空闲,开始打量起他。 荀智阳已经三十多岁了,但他看起来还像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样,举止言谈间除却成熟外,一点苍老的感觉都没有,他一身书生的白色长衫,张暮自到夏侯霖的势力里来,就没有见他换过这身衣裳,似乎荀智阳永远都是这种打扮,他眉宇间有些高挑,与公孙正那种轻狂的感觉不同,荀智阳给张暮的感觉就像是一只狐狸,一只让人永远不明白内心在想什么的狐狸。 “张参谋客气,今天荀某可是前来赔罪的。”说罢,荀智阳苦笑着从衣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盒罐。“这可是荆州上好的顶尖茶叶‘鸟语花香’,不瞒老弟,今天我可算是大出血了。” 张暮一挑眉,这才多大功夫,老弟就已经叫上了,他很不习惯这种熟略感。 他淡然的看着荀智阳。 “不知荀将军为何事赔罪?” 荀智阳将茶叶放在矮桌之上,然后脸上浮现出一种无可奈何的神色。 “自是为了昨夜怀疑老弟与敌军将领相互勾结一事。” 闻言,张暮笑了一下,却没说什么,只是眼睛看着荀智阳,想从他的神情间寻找一丝变化。 但可惜,荀智阳依旧还是那副无奈的样子。 “既然不语,那斗胆,就自认为老弟已经原谅我荀某人了。”说到最后,还轻声笑了两下。 张暮微微眯了一下眼,荀智阳不语,帐篷内一时有些沉默。 良久,这样诡异的气氛还是被张暮打破。 “不知荀将军是何时入伍的?” 这句话问得荀智阳不由一愣,他似乎没有想到张暮突然转移了话题,避重就轻的,把话题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荀智阳先是愣然,后又沉思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种追忆的神色。 “十年前,就是在夏侯霖成名的掘沙之战以后,那时我与南斯一同开始在东北方的丹河与敌交战。”说到这里的时候,荀智阳忽然的笑了,好像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眼泪都出来了。“景国然那个时候来了,带着一帮连武器都没见过的农民,然后我与南斯就莫名奇妙的成将军了,成了那帮手里拿着锄头的农民将军。” 张暮在旁边一皱眉。 又是十年前,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他似乎总是在听到这个词语。 “十年前的将军,这么容易当吗?” 荀智阳点点头。 “容易,比你想象的还容易,十年前的那场州域之战不知死了多少人,连当时很多冀州中贵族族长都死在了那里,齐家的族长连尸首都没有见到,将军之流,阵亡的那就更是多如牛毛,一场战争里,只要你活下来了,基本都是个将军,不过这个将军位置,鬼知道能让你活多久而已。”荀智阳说道最后不由感慨了一下。 当年往事浮现,三十多岁的他,有些不胜唏嘘。 “齐家的族长也死了?” 荀智阳的脸上忽然有一种奇怪的神色。 “不错,而且好像死的十分凄惨,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然后看着张暮笑道。“怎么,张参谋对这段往事有兴趣?” 张暮摇摇头。 “只是恰好想到而已,荀将军不必在意。” “是吗”荀智阳一脸似笑非笑的神色,让张暮的眉头不由一皱。“不过相对于十年前的那段老旧历史,我倒是对张参谋如何算到邹翼位置的事,更感兴趣一些。” 张暮看着荀智阳,荀智阳也在看着张暮。 两者目光相对。 神情自然,张暮平静的淡笑道。“感觉而已。” 荀智阳闻言,脸上很是可惜的摇摇头,然后站起身。“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张参谋了,荀某告辞。” “慢走。” 厚重的门帘一挑,阳光从缝隙中照射在这个帐篷里,明亮的光芒,将里、外分成了两个世界。 帐篷里,张暮看着荀智阳的背影,眉头深皱,一副深深思索的模样。 帐篷外,荀智阳置身于温暖的阳光之下,神情里好像确认了什么似地,眼中一道寒芒闪过。 同一阵营里的两个人。 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心境。 ps:因为时间问题,两章合一。 还有本章中的塔罗牌已经揭示了第一卷中一小部分的剧情,还请熟悉塔罗牌的书友千万不要剧透,奈何这里谢过了,呵呵。 [奉献] 第五十九章 寒意 求推荐与收藏。 -------------------------------------------- 冀州,南源。 景国然坐在王家府邸中的一座房间里,颜双与王维昌分别站立于堂下两侧,阳光照入,整个屋子沉静的连漂浮在空中的灰尘都慢了下来。时光流逝如此,缓缓。景国然沉默,他清饮了一杯茶水,淡淡茗香之味入喉,让他那双眼睛不由轻皱。 “衫山一郎出兵天官都城,要从三合关离去,兵进安砂?”景国然的声音响起,声色里的沉稳不言而喻,大军将至,他脸上却没有露出一点异样的神色。 闻言,旁边的王维昌嘴角一翘,他笑了一下,笑容里很纯粹,看不出其他的意味。 “不错,衫山一郎手下的那个钟离攸,据说正在率大军开始向安砂赶来。” 颜双看了王维昌一眼,这个现任王家家主的脸上,没有什么担忧的神色,就好像那个名叫安砂的城池,根本就不在他们王家势力版图中一样。不知怎么,这个样子的王维昌让颜双心里反而更冷,一种切身的寒意让这个先天高手,总有些敌意。 亮银枪一紧。 尽管颜双知道,王维昌并不是他的对手。 景国然在座位上点点头,突然嘴上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不知王家主有何打算?”说这话的时候,景国然的目光看着王维昌,似乎想要看到什么东西一样。 王维昌神情自然,他一身衣裳,还是那天夜里母亲死时的打扮,只是上面的血迹,早已不见踪影。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还是那样少年英武,还是那样器宇轩昂。 只不过这感觉中有多少真假,除他自己外,恐怕无人知晓。 “王家既然已经支持景公上位,这王家的一切,自然就归景公调配。维昌不过一弱冠少年而已,得到家主之位已是无比侥幸,这种决定家族命运的大事,还要全赖景公所掌。” 这一番话王维昌说的谦虚无比,但景国然与颜双都知道,事情绝不会像他所说的这样干脆。 景国然闻言,轻笑了两声。 “这所谓的一切调配,也包括你这个王家家主的职位吗?” “自然。”王维昌没有一点犹豫,他神情间一如往常般的看着景国然,脸上依旧是一副微笑的表情。“只是我希望景公明白,不是每一个人都支持您上位的。” 房间里一瞬间沉默,空气中自有一种压抑的凝重。 时间不过短暂的几秒。却好像已经有几分钟那样长久。 景国然忽然摆了摆手。 “此次衫山一郎兵进安砂,我自有安排,你们下去吧,不要吵我。” 颜双与王维昌不由一愣。 “诺!” 两个人应声后,开始向房间外走去,如果此时他们回过头的话,一定会看到景国然脸上那种从未显露过的疲惫。房间的大门被将士打开,复又被将士关上。这一开一合间,景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的神情里,都透露着一种恍惚回忆,表情随时间慢慢的变化。时而翘起嘴角、时而皱起眉头、时而莫名其妙的轻笑一声,时而又有一股无来由的悲伤感。 【我是应该叫你衫山一郎,还是叫你从前的名字周语叶呢?】 景国然六十岁了,可他还能想起当年在大陆上,那个【绝色一剑】的名号,大陆上的好事者,曾这样说道。千军万马之中,视敌军上将首级如无物,一剑拭之,来去无人能阻。 言语中自然夸张不少,但也可从中看见,当年【绝色一剑】周语叶是如何的风采。 可如今,谁还能想到衫山一郎就是当年的那个周语叶呢? 这就是时间的威力。 周语叶是衫山一郎,但衫山一郎却早已不是那个周语叶。 二十年,足以沧海桑田。 有时景国然会在心里问自己,恨他吗? 恨!因为如果衫山一郎没有将他赶下那个诸侯长的位置,王博就不会自己提出苦肉计,活生生的让俞瑞庆一刀砍死,王博的死,只是为了他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为了那一点点可以重掌冀州的希望,这希望多大?景国然想到这里不由轻笑了一下,岁月留给他的那些皱纹,一下显现出来。 一万将士,一个城池。 希望就这么大。 但王博还是选择死了,义无反顾的,一如四十年前,王博没有丝毫犹豫伸出的那只手。 可有时候景国然又不那么恨。他的人生在岁月流逝中已经过了六十年,说不好停留在这个大陆上的日子,到底还有多久,但穷其一生,他就只爱过这么一个人,是那种真真正正的爱过,爱到他不惜将这个大陆上最神奇的紫檀玉归散偷给周语叶。没有人知道,十年前的那一场州域间的大战,其真正缘由。 就是这味神药。 命运有时就这么神奇。 一个人,一味药,一场战争。 却改变了无数人的人生 房间外。 颜双与王维昌一同走在一段长廊里,这是从那个房间出来,所必须要走的一段路。 这两个人走在一起,除了有些奚落清冷的脚步声外,很是寂静。颜双冷着脸,王维昌微笑着,两者的脸上有一种鲜明的对比。 前面就是一个岔道口,他们都会选择各自的方向离去,但奇妙的是,颜双与王维昌却都停留在了那里,明媚温暖的阳光,却怎么也驱不散这长廊之下的阴暗。 颜双看着王维昌,王维昌也在看着颜双。 “王维昌,我警告你,别做那些让人不齿的傻事。” 轻轻的笑声响起,颜双被王维昌的那双眼睛,死死盯着。 “颜将军说的是,只是这不齿之事,似乎有人比我做的还早还快。”说到这里,王维昌的脸上显示出一种很是奇妙的神色。“敢问颜将军,这弃子的滋味到底如何呢?哈,我还真没试过。” 颜双沉默,却脸色变冷,嘴里不由冷哼一声。 王维昌却好像没有看到对方脸色的变化,继续笑道。 “颜将军在大陆上闯荡过这么多年,我想以你的阅历一定会知道,真正的景公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只是不知道那时候的颜将军,会不会心中失望。”说道最后还忍不住的笑了两声。 颜双皱眉,他的冷意泛起。 “你到底什么意思?” 王维昌神情间并无变化,只是眉头轻轻的一挑。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告诉颜将军,景公今年六十岁,他老了,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如果”王维昌顿了一下,眼中寒芒一闪。“如果某一天突然暴毙而去,还请颜将军节哀顺变。” 言罢,王维昌好像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突然哈哈大笑,一转身,随着笑声离开。 颜双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远去。 莫名寒意。 从心中忽然升起 依旧是南源。 王维昌离开那个长廊的岔路口并没有多久,在这里,他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你说我那个堂叔死前,在房间中正在烧一封信?” 旁边一个明显是下人打扮的家伙忙点着头。 王维昌皱了一下眉。 他父亲王富崇身前有两个得力的人,一个是在冀昌被俞瑞庆刺死的王墨,一个就是如今被他派人除掉的堂叔,王勋。这个人一直是王富崇身旁的助手,具体什么时候跟开始再王家出头的,王维昌已经记不清楚了,这个人很低调,低调到王家里还有人不知道他的存在。 “什么样的信?” 那名下人摇头道。 “我们进去的时候信已经被烧着了,他当时还很恐慌的正想把信扔进火盆里,我们想阻拦,可是时间不够,信已经被全部烧没了,只留下了一个烧掉一半的信封。” “拿上来。” “诺!”说话间,这名下人把那个明显带有火烧痕迹的半个信封递送上去。 王维昌把信封拿来,他来回的翻了翻。 信封烧毁的很严重,很多重要的地方都已经被熏黑,名字,地址这些东西统统都无法看到,王维昌皱着眉,然后他的目光扫过某一部分时,忽然一愣。 只见这个信封中间被火熏黑地方的旁边,有一个很怪异的红色标志。 那是红色的“十”字。 此时的王维昌,还没有想到,他离一个秘密如此之近。 以至于只有那么一个信封的厚度。 ps:奈何不会断更的,但也对不住各位,今天实在卡文卡的厉害,删了写,写了删,删了再写,写了再删。真晕啊! [奉献] 第六十章 【塔】 求推荐与收藏。 -------------------------------------------- 时间会慢慢的改变一个人。 当年那个被世界所遗忘,有话只会在自己心里默默说起的家伙,还叫张暮吗?张暮不知道。他想点头,但又觉的似乎不是,想摇头,可那些曾经的回忆还在,像是在诉说着某种历史。这就是人的一种改变。 一种无论是好是坏,都会让人唏嘘不已的改变。 成熟?那只是说给别人听的而已。 张暮一直都觉的,他只是他,一个被社会所隔离的人穿越了,莫名其妙来到乱世,许多战争,开始向张暮蜂拥而至,还在茫然之际,系统却已把他推到战争的对立面,多少年以后,张暮回忆,才内心有些明白。其实从穿越那一天起。 整个那段冀州难忘的日子,就已经在告诉他。 人生,某种意义上,重新开始了 【死神夺去人的呼吸,代表灵魂精神的远去。而高塔基石的崩塌,却是物质毁灭的开始。】 这是那张牌面【塔】上的一句话。 夕阳下的张暮眉头微蹙着,对于【塔罗牌】他并不算是精通,只是明白一些很是基本的牌义,仅此而已。但显然,这对于他分析今日辰时那次【初级占卜】的结果,没有多大帮助。【塔罗牌】中的每一张卡牌,都有许多种含义,而将这些卡牌联系在一起,许多种不同的含义相互搭配,所得出的结果,更是多到让你头皮发麻,换言之,即便得到正确的占卜结果,如果你分析有误,在联系这些牌义中出错,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张暮得到这个技能后,却没怎么使用过的原因。 张暮叹了一口气。占卜结果中的那张【死神】,给了他莫大的压力。这样的结果,让他在内心中,不得不有所疑虑,如果强如夏侯霖这样的名将都会死去,那么他这个实力末流的谋士又会怎样呢? 张暮忽然发现,似乎随着自己在冀州的属性越发强大,更多隐藏在暗中的人,开始一个一个的涌现,他脑子很乱,内心的焦虑,让许多事情都在脑海中浮现。 先是夏侯霖与景国然开战,然后荀智阳、南斯背叛,景国然使出苦肉计。紧接着是张暮自己开始走进景国然的阵营,与颜双一起狙击夏侯霖的队伍,景国然突然出手,拿下已经兵力泛空的兴隆城,再然后,夏侯霖领军出现,景国然的苦肉计使出,让衫山一郎与夏侯霖正式敌对,冀昌内乱,他与颜双趁势击败了夏侯霖。最后,颜双回到景国然身边,而张暮自己却是留下与夏侯霖一同兵发广罗。 从穿越之后的许多事情,张暮开始将它们回想。在此之前,他从没有将这些事情串联在一起过。而此时,越想,张暮心中的感觉就越奇怪,许多事情现在安静的想来,似乎没有那么合情合理。 不谈这期间,夏侯霖与景国然之间的各种对决。单是夏侯霖与景国然之间的这场战争本身,就透露出一种奇怪的意味。夏侯霖为什么会举兵攻打景国然,就因为衫山一郎的那一纸调令?夏侯芸曾对他说过是因为这个诸侯长对于他们夏侯家族的生意排挤,导致夏侯霖不得不听从号令兵进冀昌,当时张暮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可现在想来,这其中似乎有一个巨大的破绽!! 据张暮现在所知,衫山一郎本身似乎并不受冀州贵族们的支持,而如果他没有这些贵族在背后帮忙,那么又是如何排挤夏侯家族的生意呢?凭衫山一郎现在的人脉,他似乎并没有这个能力。 暗金色的光芒浮在天边,云霞中有点点的淡红,清风吹拂,云卷云舒间,一眼看去,黄昏味十足。 张暮对落下的夕阳一叹。 这只是其中一个想不明白的地方,但除此之外,张暮的脑海里还有第二个疑点!! 景国然来到冀昌最根本的原因,实际上就是被衫山一郎借孙家之势,将他从冀州诸侯长的位置上赶下。但这里面的第二个问题来了,为什么孙家会支持衫山一郎?景国然六十岁,已是到了不惑的年龄。他还能在这个位置上活过多少年?孙家等了这么多年连最后几年都等不了吗?一个大家族说支持就支持,这么大的决定就如此草率吗? 张暮微眯着眼睛,明明是温暖的四月,却总觉得有一股遍体生寒的感觉,他张着嘴,口中低声的喃喃自语。 “不正常,这绝对不正常。里面一定有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张暮越思考,越觉得这其中有许多不同寻常的地方,身处在夕阳西下中的张暮,忽然脑海里一种感觉闪过,似乎冥冥中有一双幕后黑手在默默推动,他将所有的人都玩弄在股掌之间,衫山一郎、夏侯霖、景国然三者势力间的争斗,也许不过都是出自这人的一手推演。 张暮的额头上忽然冒下了一滴汗。 他无法确认这是不是真的,这一系列的推测,只不过是张暮内心中的一个大胆想法。可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个人所拥有的谋略与手段,让已经不知不觉中,变成他人棋子的张暮,内心无比愕然!! 衫山一郎、夏侯霖、景国然,哪一个不是人杰!! 可这个人却能将这三人同时玩弄,这是何等难以想象的事情!! 张暮的身体越想越冷。 高地之上,一眼望去,可以看到天边已经泛红的地平线,如此开阔的视野,张暮却无心欣赏。他脑海中那一副冀州的地图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有一个莫名庞大的黑影,正在从整个冀州中的所有地方升起。 张暮把目光中的惊恐神色掩藏。 他忽然想起【塔】这张牌的含义。 【塔】,二十二张大阿卡纳中的第十六张。相关语:毁灭。 牌面语义:无比紧迫的状态,十分险恶的气氛,内讧,即将毁灭,生死存亡的前兆,承受震撼,背水一战,逆境,分离的预感 岳林高地,一间将军的帐篷。 南斯正大大咧咧的坐在荀智阳旁,他硕大的身躯此时正在一个弓形面,脸上的神色间有一种不敢相信的诧异。 “我说书生,你没搞错吧,你要停掉计划?” 荀智阳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不错,停止一切咱们预先安排好的计划。” 南斯一副受不了的样子,他站起身,满脸都皱了起来。 “就因为那个十七岁的毛头小子?我去他娘的,只要你说话,我现在就宰了他!!”说话间从旁边的披挂中抽起大号钢刀,顺手比划了两下。 荀智阳一皱眉。 “别管那么多!!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问题,十年都等过来了,还等不了这么几天吗?” 南斯闻言脸上挣扎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方才把刀放回原地。 荀智阳看着南斯这幅不甘的样子,却是一笑。 “你放心,机会已经来了。” 说话间,瞳孔里折射出一种南斯都感到一阵寒冷的光芒。 ps:今天奈何累死了,呵呵,出门才知道,原来现在这么热了,晕啊。 [奉献] 第六十一章 南斯VS高适(上) 求推荐与收藏。 -------------------------------------------- 时间进入五月,全冀州的战局正在进一步恶化。 同时。 三个消息被送到了冀州各大势力的桌案前。 第一个,景国然夜袭王家大本营南源,一战而成,王家前家主王富崇死于战争之中。 第二个,王维昌继承新的王家家主之位,并宣布投效于景国然帐下。作为投效的见面礼,大约两万余人的孙家兵马渡河后被王家偷袭,孙家实力受损,大败而归。(四十三章里提到的那支正在渡河孙家部队。) 第三个,据传言,景家突然于冀州北部乌兰城南下,开始向冀州的中心地带进兵。 这三个消息,让人们目光又重新放在景国然,这个已经六十岁老头的身上,形势瞬间变化,让每一个得知的人,都不由惊诧。而第三个消息,更是让所有身处冀州之中的贵族们震动,冀州四大家族,除却十年前突然开始中立的齐家外,其余景、王、孙三家现已众皆开战,冀州气氛紧张,形式似乎一触即发! 而此时,身在广罗地域的夏侯霖,还并不知道这三个很是震撼的消息,现在的他,正眉头紧蹙,被另外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所诧异。 “你说邹翼的部队,就在去往广罗城池的那条大道上?” 底下一个斥候打扮的将士闻言,匆忙答道。 “禀将军,邹翼的队伍却是就在岳林高地前的主道上,不但如此,而且人数众多。” 夏侯霖眯了一下眼睛。 “多少人?” 底下将士有些犹豫的答道。 “最少万人以上,具体多少一时无法判断。” 夏侯霖皱了一下眉,他很不满这样模模糊糊的回答,但现在正值交战来临之际,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下头。 “下去吧。” “诺!”将士转身而去。 旁边的张暮这时皱了一下眉。 邹翼居然率军出城,要与夏侯军在野外进行战斗? 这在张暮的脑海中实在有些难以理解,要知道,夏侯霖的部队,即便是在整个大陆都是闻名的存在,战斗力在冀州而言,更是无人匹敌。与这样的部队选择弃城出击,在野外白刃相接,岂不是自讨苦吃? 【邹翼,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张暮一直都觉的,邹翼是一个很厉害的聪明人,他既然能将夏侯霖的补给断掉,就已经在一方面证明了他非凡的谋略能力,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会在这种连普通人都能分清好坏的选择中,做出了明显对他不利的决定。 张暮不得不疑惑,而这种同样的疑惑。 帐篷里的每个人都有。 伏安沉默着,荀智阳微微的眯起了一下眼,南斯在旁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而那个一直对张暮心存意见的夏侯威,此时却已领三千将士守卫清源港口而去,邹翼手上有骑兵,为防止补给再次被劫,所以需要有一支部队镇守在那里。 南斯与荀智阳都不合适,伏安又有大用,身为同族的夏侯威,无疑是镇守清源最合适的人选。张暮的思绪想到这里,不由看了眼夏侯霖,这位大陆上的名将脸上无悲无喜,在军营里的夏侯霖总是这样,默默于此,却能让人感受到一种不容忽视的威慑力,与张暮脑海里,那次平安面馆的相见,截然不同。 “全将听令!”夏侯霖沉默了一会,然后突然在大帐中喝声道。 帐篷里的所有人闻声,顿时精神一抖,满脸肃然。 “一个时辰后,全军出征!” “诺!” 冀州,清源与广罗之间的大道上。 高适站立在邹翼的旁边,他脸色木然,却皱着眉头,向在帐篷中安然坐立的邹翼问道。 “将军真的决定这样做了吗?” 邹翼轻声一笑,脸上的神情,就好像高适问了一个极为愚蠢的问题一样,却又有那么点淡淡的无奈。 “现在,已经不是我想怎样就能怎样的时候。”邹翼暗叹,神情却不显。“冀州这盘棋,要收官了”说道最后,邹翼的目光有些恍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好像在追忆某些事情。 高适沉默,他想问的已经问了。虽然没有得到什么答案,但他绝不会刨根问底般的追问。 “你去准备一下,恐怕夏侯霖的部队就要到了。” “诺!”应声后,高适转身离去。 帐篷中的那扇帘门已被卷起,邹翼看着外面的温暖的阳光照耀,脸上的眉头不由皱了一下,他讨厌光,尤其是这种金黄色的光。 【虚伪】 邹翼不觉冷哼了一声。 十年前,邹正死在掘沙上,邹家在豫州开始一落千丈,从前那些家族上的朋友,突然开始变了脸,以前那些善意的微笑,似乎都是伪装出来的,邹翼还记着,他与母亲一同被赶出邹家的那天,外面正下着瓢泼般的大雨,母亲拉着不过十岁出头的他,一路奔波来到齐家,这一路上的辛苦,让邹翼想起,都会不自觉的闭上眼。 没有人同情,没有人帮助,他们似乎只是这世间的一团空气而已,飘到哪里,都不会有人去注目。 当年,齐家里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他,邹翼记得,母亲死的时候,齐家里没有一个人来,要知道,他母亲当年是齐家家主的女儿,仅仅只是因为那个家主在十年前莫名死去,却再也没有人来关心过他们。 悲剧吗?不。邹翼在心里告诉自己。 这就是乱世。 想活的好,就要在乱世中站稳。 而战争,就是这站稳的基本 有些宽广的地域上,两支军队相互对立着。 万人对抗! 这样宏大的场面,张暮从来没有见过,穿越到这个世界后,他所接触的都是一些几千人左右的小战争。如今两军万人对立,一眼望去,只觉好像都是人头般的黑压压一片,轻风吹起,卷起些许黄沙尘土飞扬在这个战场之上,一种庄重的严肃感蔓延。 让人觉的好不震撼! 张暮的眼光微微一凝,如此场面,他的内心里却开始涌现出一种莫名冰冷。他心一动,又是那种感觉,一入战场,全身就不由自主的冷漠,好像什么都淡了一样。 两军整齐的列阵着。 阵前的邹翼与夏侯霖第一次对望着,两个人的目光交会,一种明显的感觉升起。 邹翼肆虐冰冷,夏侯霖波澜不惊。 高适沉默,荀智阳露出一丝莫名其妙的微笑,南斯瞪着一双大眼,高适沉默,伏安冷静。 张暮云淡风轻的一笑。 这个战场上的所有人都在倾注着自己的神情。所有人都不例外。 广罗清源战贰。 来了。 ps:现在正是杂草丛生的时候,奈何周六、日在院子里除了两天草,只更一张请见谅啊。下周会尽量多更新一点的,呵呵,不知道还能不能来个一日万字的爆发。 [奉献] 第六十二章 南斯VS高适(中) 求推荐与收藏。 -------------------------------------------- 东盛半山道一战,让邹翼折损了五千将士,听起来似乎不少,但张暮知道,这对于邹翼的部队而言,不过是个小小的波折而已。广罗三万将士,五千人马,算不上什么多大的比重,更何况,现在齐家拥城五座,与荆州相交接的德化与承坪两座边境之城,还有涉入冀州腹地的广罗与正平,现在,更多了一个可以直逼天官都城的万阜,势力之大,在冀州已是无人匹敌。 而这,还没有算上这十年来齐家中立所隐藏起的实力。 张暮很怀疑。那所谓的十万兵力,可能只是齐家的一个幌子而已,真实的数字,也许早在十万之上!而他相信,这种怀疑,夏侯霖的心里也一定存在。 【齐家隐藏这么久,必定所图甚大,那这个十年前继位的齐家家主,会不会就是那个幕后推动的人呢?】 这样的疑问在张暮心里响起,他眯着眼,心头间继续盘算。 十年之前的齐家,远没有现在这样强大。它虽然还是冀州的贵族之首,但所拥有的实力,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令人震撼,数千的骑兵,上十万的将士,这每一样放在十年前都是难以想象的存在,但十年后,这个当年继位齐家家主的人却做到了。 【据说齐家中立,也是这位家主当年下的命令】 种种迹象,都在说明这个人并不寻常。 尘土被大风扬起,颗粒状的沙土漫天飞去,这个战场上,一种紧张在肆意。张暮的思绪,不过只是心神一转,于现实外界中匆匆几秒而已。 “起码两万人。”伏安在一旁忽然出声道。 夏侯霖闻言点点头,像他们这些征战过很多年的将军,对这种敌军人数上的感觉早已敏锐,已经到了一眼望去,变能知其大概的程度。 这时候,对面邹翼部队中,突然传来了阵阵的擂鼓之声,鼓声之大,让战场上每一个人都能听见那种“咚咚”的声响,而这鼓声很有节奏,在张暮的耳中,这个声音正在变的越来越急,越来越大。 “这是”张暮有些迷惑。 夏侯霖的眼睛微微眯起,而这时一旁的南斯眼光中却忽然亮了起来。 只见对方阵营中忽然纵马奔出一将,此将全身披挂在身,手中一杆军制的镔铁枪,面色沉默,策马伫立在两军阵前,无丝毫惧色。张暮看去,正是之前一战中邹翼身边的高适。 战场中的高适冷然一笑。 “邹翼部下偏将高适于此,谁来与我一战!!”声音不大,却让这战场上的每个人都能清晰听见。 此言一出,夏侯霖旁的几位将军全都不自觉的挑了一下眉,神情间有种武将所特有的跃跃欲试之感。战场之上,斩对方将领之首级,本就是一种荣耀。更何况像这种阵前叫阵,更是扬名立万的跳板。一些自付武力不俗的将领,相互对视一眼,策马便要向中间的夏侯霖请战。 但有一个人,比其他的将领都快。 南斯将腰间的大号钢刀在自己的手中一错,然后向着夏侯霖大声喊道。 “夏侯将军,末将南斯请战!!”身材壮硕的南斯一举钢刀,声如洪钟般响起,让周围那些原本跃跃欲试的人们,都不由的开始沉默下来,南斯实力一直是毫无疑问的,虽然招式粗糙散乱,但那股与生俱来般的蛮力,却让很多人都在他的刀下饮。 起码夏侯霖知道,单凭武艺而言,自己也不会是南斯的对手。 夏侯军中,尽管很多人轻视于他,但都无法否认这位新来的降将是军中武将里的一霸,无人是他的对手。 夏侯霖点着头。 “望南斯将军一战而成。” “诺!” 南斯忍不住咧嘴一笑,扬着头,看样子好像很得意于从众将手中抢到这个单挑的任务。这种小人得志的神色,让夏侯军中很多人都不由眉头抖动,向他怒目而视。南斯一副完全不在乎的神色,开始纵身策马向高适奔去,在经过荀智阳的时候,南斯的右眼跳了一下。 荀智阳目视着对面邹翼的身影,目光根本没有看向南斯,只是在南斯经过他的时候,忽然用一种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别忘记你应该做到。” 南斯右眼又是一跳。他不由低声暗骂了一句。 “日他+妈的。” 骂完,南斯策马飞奔到阵前中,开始与高适对立。 夏侯霖看到这里,忽然喝声道。 “擂鼓!!” “诺!” 咚!咚咚!咚咚咚!两军的鼓声此时大震,敲击起的声音,让战场上很多人的血液都不由沸腾起来,张暮听着,却觉的自己好像什么感觉也没有,不由心中暗自一叹,他清楚,这种变化与系统绝逃不了关系。 “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看你南斯大爷的手段吧,哈哈哈!” 南斯在马上大声笑着,满面都是一种猖狂的神色,话语间不屑的意味让对面的高适眉头一皱。高适面色木然,他看着南斯在那里哈哈笑着,似乎一点应有的愤怒情绪都没有。 “希望你能与你的嘴一般厉害。” 话语于此结束,两个人相互的对看着,全身披挂在眼光下折射着一种泛寒的冷光。南斯轻轻扬起手中大刀,高适将那条镔铁枪一抬,两者在同一时间开始向对方纵马加速。 这才是阵前的单挑,挑武艺,也在挑骑术。 张暮的瞳孔一缩。 两个人就好像有人在施号发令一样,纵马奔驰的时机、速度与节奏居然都相差无几! 南斯瞪着一双大眼,在两人纵马错身之际,一刀向高适的身上的肩膀处,由下往上斜劈而去,刀势沉重,竟挂起锐利的呼呼风响,三十多岁的南斯知道,那里是披挂中少有的没有保护的地方。 眼看大刀砍来,高适的脸上没有一丝神情间的变化,不过微微的眯着眼,身体向马匹的右侧一倾,左臂一甩,避开南斯的刀锋后,整杆枪犹如一条毒蛇般,向着刀势已老的南斯身前咬去。南斯见如此情形不由撤刀,在两者即将擦身而去的刹那,与铁枪撞在一起! 砰!!锐利的金属声响发出,没有火星四溅,但明显两者的武器都在散发着一股惊人的热量。 两人在马上都是一晃。 两人的这一套动作,犹如行云流水般,完全没有一丝停滞。在张暮的眼里,这似乎只是两人相互纵身一错而已,但其中凶险之处,两旁的武将却都深有体会。 第一回合,两者谁都没有把对方怎样。 两者在对方阵营前停住,转身,再次冲刺,时间竟然依旧分毫不差! 【这就是武将间的对决吗?】 骑术、招式、力量。 张暮不觉的眯起眼,他忽然想起了颜双,如果他在阵前单挑,一个先天高手,又会是什么样呢? [奉献] 第六十三章 南斯VS高适(下) 求推荐与收藏。 -------------------------------------------- 长枪之物,由来想当古老。在大陆上的车战时代里,将士经常使用长兵器,而在弓矢之外,就只有丈八长度的矛最适宜,而长枪,就是由这种八丈的长矛所衍化而来,枪比矛,更灵活,也更刁钻。 高适的枪法,无疑更是如此。 一条有些沉重的镔铁枪,犹如一道寒光闪电,冷光刚过,枪尖却已向南斯的咽喉部位刺去。南斯大喝一声,将脖间的那似寒意驱散,然后大刀向着袭来的长枪一磕,刀身一转,向着高适狠厉劈去。高适一稳架开的长枪,身体向旁边一侧,枪身一抖,在错身之际,向他腰间抽去。南斯只好无奈的刀身回转, 又是兵器间的相互碰撞。 已经有些灼热的大刀与镔铁枪甚至碰出了点点火花!两人交错而过,场面上的局势凶险,让两旁阵营中的每一个人,都有所压抑的沉默。 这已经是两人纵马来回的第七个回合。两者的兵器相撞已经是第十四次。虽然力道与威力已是不如战斗刚刚开始时那般震慑,但凶险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咚咚! 阵阵的轰鸣的鼓声依旧在响,张暮在一旁淡然的看着,战场上,敲鼓的人已经换了三个,邹翼脸上的神情冷漠着,似乎高适的生死他根本不在乎一样,荀智阳正在看着场中央的两人战斗,眉头微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所有局势所有动静,此时都浮现在张暮的脑海之中。 这种状态是奇妙的。 因为平常的张暮完全感受不到。 伏安此时忽然在旁边出声。 “高适后力不足,枪法已显散乱,不出五合,南斯应斩高适于马下。”此言一出,周围很多的将领们都不由点头,看得出,伏安的结论似乎很是中肯。 夏侯霖微微颔首。 他的武艺不算高,但多少年的征战让他也有了些眼力。 但结果似乎往往总喜欢出人意料。 两人战到第十三回合,已是纵马错身间往来了二十六次。高适的脸上已经不知不觉间被汗水淋湿,对方南斯手上的那种力道配合钢刀的大开大合,让他的体力正在飞速的消耗。高适知道,如果他再不想出一点办法,那么一会躺下的,绝对是他。 他需要一个招数,这个招数是邹翼今天特意告诉他的。 两人策马停驻,转身,冲锋。 第十四回合。 大刀与镔铁枪开始了第二十七次的碰撞,激烈的火花四溅,一阵风起,在它们熄灭的瞬间带到很远。两个人再次回转,南斯那身天赋般的蛮力,将大刀舞起,向高适砍去,高适仰身平躺在马背上躲过,然后在纵马错身间,一枪向南斯的腰间抽去,南斯去势已老,大刀于前不及收回,只能身体强行的闪躲,然后碰的一声,竟被突如其来的一枪,从马上生生抽下! 战场一时寂静。 然后邹翼的部队突然士气大振般的喝彩声不断。 夏侯霖此时忽然一抬眉,厉声喝道。 “全军出击!将南斯将军救回!” “诺!” 张暮闻言,不由为之侧目了一下。一般的将者此时都会鸣金收兵,但夏侯霖不一样,他根本不在意敌军的气士到底如何,挑将失败了,那就统军作战。个人的胜负也许会在别人那里左右一场战争的结局,但在夏侯霖这里行不通。 而且,张暮很怀疑,南斯的死活,夏侯霖是否真的在意。 万人的大军开始向战场上一拥而上。南斯好像受了伤,趁乱躲过高适的斩杀,逃到夏侯霖的部队之中。 此时对面的邹翼一声冷笑。 “全军冲锋!” “诺!” 真正的万人大战,终于浮现在远处张暮的眼前。 数以万计的人们在整个战场上向对手厮杀着。邹翼的部队大声叫喊着向夏侯霖的队伍冲来,似乎因为刚刚士气高涨的缘故,神情间满是狰狞!相对的,夏侯霖队伍中的将士却有些沉默,他们拿起手中的兵器,在迎向敌军的队伍时,忽然调整起脚下的位置与步速。 夏侯霖在两军即将相交之际,忽然命令道。 “变阵!衡轭阵!” “诺!” 夏侯霖所在的地域中,突然打出了一面巨大的旗子。然后所有的夏侯军将士就像是被人用线在操纵一样,完全灵活的开始交错。在短短的不过数秒里,形成了一个与长蛇相似,却采用多路纵队并排的阵型。 远处的邹翼眉头一皱,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型。 很快,两军与中间的战场上开始相遇。 张暮于远处望去,突然感觉夏侯霖的衡轭阵中的那几个纵队间距离,忽然变大。 “发动,枪阵!” “诺!”夏侯霖方位的旗子开始改变。 夏侯霖队伍中的那几个纵队突然阵型一错,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等等横向排列的将士们突然手举长刀,第一排的将士向着对面近在咫尺的敌军砍去,第二排在敌军还未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与第一排的将士换位,瞬间第二刀又至,然后在刀势已老的瞬间空隙,又第三排的将士开始瞬间补上,如此不断轮回。 站在夏侯霖旁边的张暮,只觉的夏侯霖的队伍此时宛若大海中的波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攻势不断,张暮亲眼看到,一个邹翼军的将士竟然被这样连续的攻势下,全身命中16刀,血流如注,死的不能再透。 两军相对。 12000人vs20000人。 但整个战争的局势,却完全被这12000人所掌握。不过瞬间的接触而已,邹翼居然就已经损失了高达2000余人。 大军相互对抗。 邹翼完全不是对手。 但如果张暮能够看到邹翼此时的神情,那么他一定会很奇怪。因为邹翼的脸上居然正浮现出一丝笑容,邹翼轻松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正在不断惨死的部队,根本就不是他的将士一样 夜晚,邹翼的军营。 高适正站立在邹翼的旁边。 “拿到了吗?”邹翼坐在帐篷中,他心情似乎大好的看着高适,嘴角上有股难以掩藏起来的笑意。 高适一点头,然后从身上掏出一封信来,把它交给邹翼。 明明风很微弱,但烛光在这时却闪了一下。 邹翼拿起那封信,将信件取出,把信封放在了旁边的位置上。火光幽幽,照出了那个信封上的一角,如果此时王维昌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这封信居然与他堂叔烧掉的那封一样。 在信封的中央地带,居然有一个宛若血液般鲜红的“十”字! 高适此时张着嘴,犹豫了一下。 邹翼打开信,开始在火光下观看起来,他没有看高适,但却能感觉到高适似乎有些疑虑。“怎么了?有事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诺!”高适先是一应,然后开始皱起眉头。脸上微微有些回忆的神色。“南斯为什么会将这封信给我?而且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受伤。” 邹翼一笑,却没有说什么。 有些话该讲,但有些话一点也不该讲。 这一点上,他拿捏的很清楚。 “今日一战我方阵亡多少?” 高适一皱眉,他知道这是邹翼在转移话题,也明白他刚才问的邹翼绝不会回答自己。 “今日一战,我军阵亡五千人,夏侯霖军阵亡两千人左右。战争阵亡比例” 邹翼听到这里,忽然开始把高适的话语打断,他声音低沉,似乎有些喃喃自语般。 “够了,时间比我想象的还要充裕” [奉献] 第六十四章 夜话(上) 求推荐与收藏。 -------------------------------------------- 白天大战结束后的深夜。 中军大帐里。 张暮与夏侯霖相对而坐,一壶清茶在旁边的炉子上轻轻煮着,香味四溢。夏侯霖眯起眼,这样的场景,让他想起了攻略冀昌时,与公孙正对坐的影像。 一样的帐篷,一样的茶水。 只是人不一样。 物是人非,仅此而已。 张暮此时正在看着桌案上的四份快报文件,这是冀昌城里星夜送传过来的。四份文件中,只有一份是【大势】里提到过的,其他三份,张暮也才刚刚知晓。 眉头微微皱起,帐篷中的淡淡茶香,并没有让张暮内心中的忧虑减少。王家投效了景国然,孙家于王家的地域中败退,景家开始向冀州中心地带进发,衫山一郎兵进安砂。这几个信息开始一点点的汇聚在张暮的脑海里,他相信,这里的每一条消息,都会让夏侯霖势力中的每个人诧异。 “为什么不把这些消息告诉众人?” 夏侯霖把炉子上的那壶清茶换了下位置,然后头也没回的说道。 “以你的才智,不应该不知道的。” 张暮眯了下眼,也许是受到前世里的影响,他总是下意识的想要扮猪吃虎,可惜每一次都不成功。为什么不把消息公诸于众的缘由,张暮自然知道,现在正是与邹翼大战之际,这样的消息每多一条,都会将队伍中的注意力转移,但这还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景国然突然强势崛起,所带来的那种压力。 不知不觉中,夏侯霖已经沦为了冀州中最弱的势力。 单城一座,兵力现在也已不足两万。 张暮心中一叹。名副其实的最弱啊。 帐篷中也许是有些水汽的缘故,桌案上的烛火显的并不怎么明亮,火光恍恍惚惚的,将夏侯霖煮茶的背影衬托的微微暗淡。张暮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夏侯霖转过身的瞬间,看着他道。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帮助我脱离景国然的势力?”这个问题,张暮在内心里,其实藏了很久,面对夏侯霖这个让他一向无法明白的人,在今天这样特殊的机会下,他终于问了出来。 桌案上的火苗闪了一下。 夏侯霖一笑,他看着张暮,目光中有种很复杂的意味。 “如果我说,我想拜托你帮我去做一件事呢?” 不知道为什么,张暮心下一松,他最担心的就是夏侯霖别有企图,如今把企图说出来,他反倒没有那么担心。人就是这么奇怪,摊开了,反倒很多顾虑都不会有。 “什么事情?” “现在太早,告诉你也没有什么用处。” 张暮沉默。茶水沸腾的声音响起,夏侯霖将那壶香茶拿在手中,复又放在这个矮矮的桌案上。滚滚的清香味混合着白色水汽飘来,让夏侯霖与张暮间,变的有些模糊。 “你在担心势力做大的景国然会对冀昌出手?”张暮的声音,打破了这短短的沉默。 夏侯霖没说话,他不置可否的拿来两个杯子,将壶中的清茶倒出,神情间,除了冷静依旧还是冷静。 张暮没有在意,他只是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开始依旧说着。 “景国然绝对不会做这样的傻事,虽然他现在势力做大,全冀州的四大家族中,已经有王家与景家都在支持他,但是他的势力太过分散,而且就是因为我们的存在,齐家才会没有对他出手,此次齐家突然打破了十年中立的立场,开始向冀州中心地域进军,这样庞大的势力,景国然绝对不会置之不顾的。” 说到这里,张暮顿了一下。 “所以,景国然绝对不会灭掉我们这个天然屏障,他知道,他需要一个势力,去挡在齐家与他的地域之间。而我们,就是这样一个势力的存在。” 夏侯霖在一旁冷静的听着。 “张暮,我担心的并不只是这个。”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份肃穆。“真正让我忧虑的,是现在突然将獠牙露出的齐家。” 张暮眯了一下眼,他心里猛的跳了一下,但他没有把这份感觉表露在外。 夏侯霖继续道。 “实际上,景家出兵南下,震慑衫山一郎只是其次,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齐家。” 短短的几句话,但透露出的信息却着实不少。 张暮神情淡然,但他内心中的想法很不平静。他现在已经肯定,夏侯霖绝对已经察觉到了,这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幕后之人,而顺着夏侯霖的话语,张暮感觉到同样有这种感觉的,还有衫山一郎与景国然两个人。 【都很早就察觉到了吗?】张暮心中暗自一叹,他本来就很疑惑这件事,连他这个末流谋士都能察觉到问题的存在,那么像夏侯霖、景国然之流又怎么能一无所知。 只是,另一个疑问又来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夏侯将军还要随波逐流,顺应幕后之人的意图,兵进冀昌城呢?”张暮没有将幕后之人点出来,但他知道,现在几乎所有察觉问题存在的人,都把目光引向了齐家,引向了这个突然实力莫名大增的家族。更合况,全冀州只有这个第一贵族才有实力与资源,能不动声色打压掉夏侯家族的生意。 闻言,夏侯霖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苦笑。 “这就是这个人的高明之处,他布了一个我们不得不钻进去的局。” 张暮一皱眉。 “什么意思?” 夏侯霖长叹一声。“衫山一郎想要上位,成为冀州诸侯长的存在,那么这个局他就必须要钻,因为里面有他需要的势力,景国然已经六十岁,很多人已经开始对他磨刀霍霍,他想要稳定,继续去当这个诸侯长,这个局他也要钻,因为他已经时间无多。”说道这里,夏侯霖顿了一下。“同样,这个局我也必须钻,因为家族里后继无人。”他的脸上悲凉之色一闪而过。“时间拖得越晚,家族势力就被蚕食的越厉害,夏侯家族不大,经不起这个时间的折磨。” 聪明人,不用说太多。 话语说到这个地步,张暮自然就懂了。 说白了,这个局,就是把很多会发生的事情提前发生了。换言之,没有这个局的存在,夏侯霖、景国然、衫山一郎这三方就能和平相处吗? 张暮心下对这个布局之人暗道一声高明。这个局,尽管夏侯霖、景国然与衫山一郎都看了出来,但他们都必须钻,因为形势所迫,不入局的后果,比入局还要惨。也许衫山一郎一辈子都无法上位,也许夏侯霖的家族只会被默默蚕食而去,这里只有景国然是被动入局,但他已经六十岁了,如果不在晚年再震慑一下,很可能他的下场,会是这三个人中最惨的。 诸侯长这个位置,平安的当上去,再想平安的走出来,太难。 好聪明的人! 好高明的局! 坐帐篷里的张暮,全身忽然感到一种切身的寒意,而他还远没有想到,这个局,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 ps:奈何今天终于明白怎么弄书评悬赏了,晕啊。 [奉献] 第六十五章 夜话(下) 求推荐与收藏。 -------------------------------------------- 生活在乱世里的人们是无奈的。 从和平年代里走来的张暮,有一种深切体会。就好像是站在前世路灯的昏黄灯光下,那股怎么也徘徊不去的忧愁一样。人可以改变世界,但需要你先适应才行。 世界都一样。 张暮坐在帐篷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聪明人很多,以为自己是聪明人的普通人却很少。他明白,身前这个透明的游戏系统,只是自己介入聪明者行列中的一个平台,没有那么多的傻子让你玩弄,想成功,靠的终究是自己。 夏侯霖拿起桌案上的那杯清茶,轻轻的饮了口。 “其实现在大家都在等。” 张暮很是淡然的一笑。 “等待齐家出手?”张暮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就像是被那朦胧的水气碰到一样。 大人物的心思都是难猜测的。夏侯霖、景国然与衫山一郎一面在局中相互的厮杀着,一面又在等待着这个幕后之人的出现,大家彼此都是相互敌视的对手,同时,却又是同一战线的队友。关系之复杂微妙,让张暮不得不在心里为之一叹。 你在设计着别人,别人也在设计着你。 局里,局外,都是局。 现在的张暮,已经不是刚刚穿越到冀昌时,那般两眼一抹黑的模样。如今冀州的这盘棋局上,他终于可以看见一些端倪。看到一些势力间的趋势动向。 时间在两人交谈中流逝,那壶本是沸腾的茶水现已慢慢冷却,缕缕白烟般的水气消散在帐篷之中。 夏侯霖点点头。“只有齐家出手了,我们才能有机会。” “合力兵进齐家?”一个想法出现在张暮的脑海。他眉头皱起。“衫山一郎与景国然会心甘情愿的与我们联手?”这个问题是他内心中的隐忧。 “一定会的。”夏侯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是肯定。“张暮,你要记住一点,乱世里没有道德,但是它有规则。”夏侯霖说到这一笑。“规则之一,就是强者出现,会让弱者团结起来。” 张暮眯起眼睛。 他忽然想起了当时在冀昌的上南楼里,公孙正坐在他的对面,向他说的那两句话。(四十章) “张暮,你也是绝顶聪明之人,我想你一定明白这个道理,一个想要下棋的人,他最先要知道的,绝不是棋盘多大,也不是如何落子,而是整盘棋局的规则。” “你记住,天大地大,无规矩不成方圆。” 【规矩吗】 还在感慨的时候,张暮身前的那块透明属性板却突然闪动起来,几条信息在栏中出现。 【大势】:1325年5月1日,景国然部下俞瑞庆率军夜破中杨城,中杨城太守逃遁。 【大势】:1325年5月1日,冀州地图势力发生改变,景国然的势力更强大一分。 中杨城?张暮一皱眉,看过公孙正留给他的那幅地图后,全冀州的城池他现已大多记住。这个中杨城正是天官都城的北方,并且还是占据乌兰、嵩明两城的景家在去往天官都城中,所必须经过的城池,这个地方不归于任何势力,它是冀州其余贵族们所共有的地方。 【景家的势力也蔓延到冀州中央了吗?】 夏侯霖的声音响起,将思绪正在不断向外发散的张暮,拉回到现实之中。 “怎么?想到什么了吗?” 张暮摇头,他自然不会将【大势】里的信息告诉夏侯霖。刚要张口欲要说些什么。可谁知这时他身前的那个信息栏,居然又动了起来。不过几个思绪飘过而已,就又有新的情况出现。 在这个战争不断的世界里,就是这么烦乱。 【大势】:1325年5月1日,齐家大兵团向万阜涌进。 【大势】:1325年5月1日,齐家势力地域万阜城,拥兵6万。 眉头一挑,张暮压下内心中的惊讶,脸上依旧淡然。张暮看着夏侯霖,回答着他刚才的疑问。 “没什么,只是在想如果齐家出手,这第一口咬的到底是谁?” 夏侯霖闻言,轻声一笑。“这恐怕就是衫山一郎该头痛的问题了。” 张暮明了,他心中对于夏侯霖的判断暗自佩服。齐家向万阜城大举进兵,其攻击的目标范围只有三个。一为夏侯霖势力的冀昌,一位景国然势力下王家的兴隆,还有一个,就是北方冀州的大本营,天官都城。此三者,需要齐家增兵去攻打的,恐怕也就只有衫山一郎势力下的天官而已。 他这是从【大势】中分析而来,但夏侯霖没有游戏系统,却也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张暮心里一叹,这就是差距,要清楚,夏侯霖可并不以谋略而闻名。 张暮微微感慨了一下。系统不是万能的,自己只是个有点小聪明的普通人,得到系统,只能意味着比普通人多出一种希望,一种可以变成*人上人,有资本在大陆上能够角逐的希望。 “不知夏侯将军是否见过衫山一郎?” 听到这个问题,夏侯霖的眉头不由皱了一下。 “没有,衫山一郎这个人向来神秘,在冀州重要的会议上,他都会在自己的座位前放一块帷幕,据说,真正见过他本来面目的人,整个冀州都屈指可数。” 张暮抬了一下眉。他被衫山一郎这样怪异的秉性弄的一愣。 然后不由摇头轻笑。 整个大帐中,两人喝茶对坐。夜风偶尔吹在帐篷的围布上,会有点呼呼的声响。烛光轻闪,张暮与夏侯霖漫谈,冀州大势,在两个人的话语里,被描绘的分外清晰。 就在此时,军营中似乎有种声音突然传来,轻轻的,幽幽的。 张暮侧耳听去。好像是一群人在某个地方正在唱歌。“有生必有死,早知非命促。昨暮同为人,今旦在鬼录。魂气散何之?枯形寄空木千秋万岁后,谁知荣与辱。但恨在世时,饮酒不得足。”歌声中有股淡淡的凄凉哀伤,夜风吹奏,把这股悲伤远送。 “这是” “挽歌。”夏侯霖在一旁轻声的说道。“这是冀州的风俗,人死后,据说歌声会将人们的灵魂带到他们应去的地方。”张暮开口,神情间似乎想要辩解什么。却被夏侯霖的声音打断。“张暮,我知道你不是冀州人。但你到底是哪里人我并不在乎,我只希望你能到时答应我的要求。” 张暮一皱眉,却没再辩解。 “如果没有性命之忧的话,我会尽量答应的。” 夏侯霖一笑,四十岁有些平淡无奇的他,这一笑,好多沧桑流露。 两个人从帐篷中走出,默默来到一块高地之上。不远处,一群人正围在推起的篝火旁,轻轻歌唱。温柔的月色倾泻,在大地上留下了抹不去的银霜。 “有生必有死,早知非命促。昨暮同为人,今旦在鬼录。魂气散何之?枯形寄空木千秋万岁后,谁知荣与辱。但恨在世时,饮酒不得足。” 好像在安慰着战争上死去的人。声音于此渐渐飘远。 飘到莫名远方 【乱世里的战争,何时才能结束呢?】 [奉献] 第六十六章 十年局(一)【二合一】 求推荐与收藏。 -------------------------------------------- 1325年5月2日。 等。 收官已是定局,冀州里所有下棋的人都在等。等这个幕后之人的出手。会在棋盘上落子的人都不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谁都知道,只是谁是鹬蚌,谁是渔翁。 却尚在两说 时间充裕的很。 邹翼策马停驻在一旁,远处邹翼的队伍与夏侯霖的将士正在扭曲般的厮杀在一起,明明是邹翼的人马居多,但场面依旧在向着一边倒的形式变化着,夏侯霖部队的阵型随大旗不断更变,让与之敌对的邹翼将士却苦不堪言,人数上的多少,似乎在夏侯霖面前没有任何优势。 统帅能力如此,阵法似乎已经是他身体的某一个部分,整个战场上的状况,都被夏侯霖的阵型所掌握着,邹翼甚至有一种感觉,自己一举一动,好像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他眯着眼睛,战场之上的夏侯霖,对他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而这种感觉,还在不停增幅变大。 这般情形,这般压迫。 但邹翼却像没有任何感觉一样,神情间还是那种邪意的肆虐,没有皱眉,没有叹气,这场战争里,似乎他只是个匆匆过客,混不在意。 “将军”高适在一旁皱着眉,这时忍不住开口道。 邹翼却好像知道高适要说什么似的,摇摇头。 “此战是胜是败根本不重要,我们在这里的任务,只是为了将夏侯霖的队伍挡在广罗城外,让大军可以通过广罗,向万阜兵进,只需两天,时间充裕的很。” 高适沉默,良久,又开口道。 “可是如此拼法,我军的将士实在” 话没有说完,被邹翼的一声冷笑打断。 “我们损失惨重,但夏侯霖的队伍又何尝不是如此。更何况,我们还有援军,可夏侯霖却只有这些老底而已。高适,你不要总把目光局限在这里,冀州不小,却也没有大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 说到这里,邹翼的目光一闪,有种泛冷的寒意从中透出。“高适,我告诉你,这个局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大。大到会有85%左右,夏侯霖的人头由我亲自砍下。” 高适沉默的脸上眉头一抖。 两人的话语于此结束,远处的战场上的争斗依旧。邹翼冷冷的看着,他目光锐利清冷,仿佛穿过了整个繁杂战场的背后,看到那张把全冀州笼罩起来的大网。 天色明明很好,但他眼里却有种描绘不出的灰暗。 【高适,你能够想象出一个布了十年之久的局,到底有多么庞大吗?景国然想不到,夏侯霖想不到,衫山一郎也不会想到,哪怕身在计划中的我,也不过只能窥其一角而已。】 撤退的号角响起。 战场上,邹翼落败 夏侯霖赢了。 但身为夏侯霖一方的张暮,却并没有多少喜悦感觉。昨夜【大势】上闪过的信息,让张暮很明白,邹翼不过是在阻拦夏侯军向广罗的进发而已,他要的,是时间,而不是胜利。 敌军已败退而去,战场上,每个夏侯霖势力的将士都不由露出笑脸。 胜利的喜悦正在感染着军营中的每个人。 张暮微微眯起眼。当年冀昌大火时的感觉重新浮现出来,小人物的悲哀,活在别人的手掌心里,尚不自知,张暮有时很庆幸自己是个谋士,因为如此,他才能可以看清这个世界里的某些真实。 夏侯霖的脸上很平静,看不到波澜存在。他偏过头,向着旁边的荀智阳突然问道。 “南斯已经回到冀昌了吗?” 荀智阳被问的一愣,然后才摇摇头道。 “末将不知,不过南斯将军于昨夜回冀昌疗伤,走的是清源港口的水路,算算时辰,恐怕已经达到了将军府邸才对。” 夏侯霖微微颔首,他轻笑了两声。脸上依旧没有神情变化的样子。但是张暮知道,如果荀智阳刚刚没有犹豫的将南斯位置说出,夏侯霖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神色。 这点战场上的细微末节,自是不为夏侯霖势力下的其他人所知。 但是张暮对于荀智阳这个人,从来都不小看。公孙正曾经告诉他要小心荀智阳与南斯这两人,说他们所图甚大,不知道怎么,每每思绪于此,张暮都会忽然想起当日占卜时,【塔罗牌】里的其中一张。 环境变化中不可预知的情况。 正面卡牌【月亮】。 【月亮】,二十二张大阿卡纳中的第十八张。相关语:欺骗。 正面牌义:谎言,内心不安,欺骗与背叛,终止,掩藏起来的动乱 冀州,天官都城。 偌大诸侯长的府邸中,一间深深庭院。 衫山一郎扶窗伫立,窗外的庭院,五月杏花绽放,清风吹起,将淡红色的花瓣卷向天际。他抬头,湛蓝的天空上朵朵白云飘浮,花瓣从中飞过,衫山一郎愣愣的看着,时光于此间一点点流逝。但他却好像毫无所知。 现在似乎所有的形式,都在对衫山一郎不利起来。 他不惊讶,因为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从自己钻进这个局开始,衫山一郎就已经做好了某些觉悟。他入局,被棋局利用,却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只是可惜,景国然下台而已,自己却没有将他处死。 所有势力中,实际上,只有衫山一郎是最弱小的。而这一点,在外人眼里,却是根本不会知晓。将景国然赶下台的那天,他没有自己的部队,也没有自己的势力,没有人愿意去跟随这样一个身份的人。 没有,一个也没有。 所谓诸侯长,于他,不过就是个空有名分的官职而已。 又一阵风起,将庭院里杏树吹的左右摇晃,呼呼声在衫山一郎的耳边响起,将他的犹如女子绸缎般的发丝吹在空中飘浮,匆匆间不过几秒,风停,发丝垂下,花瓣飘落,缓缓的落在他的发丝之上。 这种美景,似乎时间都在静止。 旁人是无法去猜测衫山一郎的内心所想。他借贵族之手上位,没有实力之前,是注定无法拉拢夏侯霖的。外人眼中,他与平民就是俩个阶级。众人都知道冀州诸侯长会有六万调配的兵马,但实际上,真正衫山一郎可以调动的,只有钟离攸的两万而已。这还是他周旋于各个势力之间,一点一滴,才有了这样的直系人马。 但这不够。 “没有时间了”衫山一郎眯着眼,繁花落尽的恍惚间,他喃喃自语。 “来人。”声音不大,但这个清冷的庭院中,却显的分外明显。 一个守卫打扮的将士从庭院外走进。他低着头,目光不敢看向衫山一郎。 “你快马向钟离攸将军传信,就说王富崇已死,让他率军停在三合关吧。” “诺!”守卫的将士转身离去。 衫山一郎忽然又出声道。 “等等,我一会出去,你不要派人跟着我。” “诺!”将士犹豫了一下,方才应道。 至始至终,衫山一郎都在扶窗望着窗外,他的目光停留在府邸院墙的外面。 【要结束了,景国然,咱们俩人会是谁先离开呢?】 冀州,南源城。 王家的一间宽敞房间里。 景国然、王维昌、颜双三人都坐在其中。六十岁的景国然,自是当仁不让的坐在房间中央,王维昌与颜双分别坐在他左右两侧。 颜双冷着脸,他静静看着对面的王维昌。这个年轻人在短短的两天,就已经用铁血般的手段,铲除掉了所有反对他当上家主的存在,百余颗脑袋落下,王维昌连眼睛都没眨。好像他下令斩杀掉的并不是人一样。 整个房间里,满是安静。 景国然突然出声,率先打破了这特有的沉默。 “冀州里的情况,我刚刚说过了,明日起,大军调至兴隆。” 颜双神色间有一点疑惑。 “可为什么齐家会兵进最难攻打的天官都城?直接打掉夏侯霖的冀昌不好吗?” 景国然还没有说什么,房间中一声轻笑忽然响起,颜双不用看也知道,这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只有他对面的王维昌才会有。 “颜将军,齐家的城池已经不少了,再占一个对他可有可无的冀昌,又有什么用途呢?”王维昌的笑总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嘴上是笑的,但眼神却是冰冷的。 “那天官都城又有什么用?”颜双眯起眼睛,对于这个心狠手辣的年轻人,他很小心。 “有大用。”王维昌顿了一下,他感觉到景国然的目光开始在他身上停住,但他却并不在意。“首先,齐家乃冀州四大贵族之首,十年前,实力就已冠绝冀州。如今,自新任的家主齐瀚文继位,已有十年过去,实行中立的齐家,在这十年里更是实力大涨。” 说到这里他一顿,然后继续道。 “这从夏侯霖遇到数千之多的骑兵数量就可以看出。所以,齐家实力强劲,现在他们所欠缺的,不是一座、两座的城池利益,而是冀州中可以主导大势的权力,无疑,衫山一郎就是他们的首选。其次,天官都城地处冀州中心,整个地势四通八达,掌握了天官都城,就相当于掌握了通往冀州各个地域的大道,这对于实力大增的齐家而言,绝对是不小的诱惑。” 王维昌一笑,又道。 “最后,天官即为全冀州的都城所在,它代表了一定程度的人心所向,齐家是个大家族,如果拥有了天官都城的话,就会让家族中的大部分人齐心起来,更何况,天官都城的税收,在冀州无可匹敌,一个天官都城,可以相当于近乎三个主城。综上原因,齐家还有什么理由不去攻打天官呢?”王维昌这话是给颜双说的,但他看的人,却是坐在中间位置上的景国然。 颜双沉默,他本就不是能说的人。 景国然看着王维昌,刚才那段话里,有些是在影射他景家的,毕竟,冀州诸侯长,他当的时间最长。 “王家主了解的很是清楚啊。” 王维昌又浮现那种怪异的笑容。 “景公过奖了。身为对手,这种程度的了解是必不可少的。” 对手?这个对手指的是谁?景国然心知肚明,他眯起眼,这个年轻人的才华颇有些周语叶当年的惊才艳艳。但他毕竟不是周语叶,不懂得周语叶的隐忍。 “王维昌,传我号令。明日大兵调至兴隆,南源与安砂共留守军一万人即可,余者,全部调走。” 王维昌眉头一皱。 “诺!”然后领命而去。 颜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后,方才出声道。 “景公这样放任他,真的没问题吗?” 景国然闻言,却是一生长叹。“我已年近花甲,膝下却无一子嗣。此子能力不凡,如果他日没有死在这场战争里的话,我会立他为我继承人的。” “景公” “无需他言,你下吧。” “诺!” 转身离去的颜双,并没有看见,此时景国然眼里的那一道寒光 冀州,正平城。 齐家的议会厅堂。很多人都坐在这个不大,却分外有些格调的房间里。房间的最中央,坐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大胖子,面相臃肿,众多的肥肉在身,好像要掉下,看起来就像白痴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气魄。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是齐家的家主齐瀚文,那个让夏侯霖、张暮、景国然与衫山一郎都认为是幕后黑手的人。 十年前,上代家主在战争中莫名死去,死后不见尸首。因为膝下只有一女,依照规矩,应由当时上代家主的弟弟,齐瀚文继位。当时,很多人都不看好他,无数人都在背后骂他傻子。 但齐翰文当上家主后,却好像换了一个人,短短一年时间,整个家族与荆州地域间的贸易往来扩大了三倍,不但如此,中立的命令提出后,由于不介入内战之中,全家族的实力都在飞速增长。从那个时候,家族里的所有人都不敢再小看这个胖子。小看这个他们曾经叫做白痴的人。 如今,十年过去。 那些曾经反对他当上家主的人早就改口,十年里,齐家发生了巨大变化,兵力在整整十万的基础上,又有五万的增幅,其中,甚至还有数千的骑兵之多。 齐家里的很多人感觉就像做梦一样,实力的飞涨,让他们对这个齐瀚文的胖子越发佩服,但同样有人提出疑问,那就是这些兵力也好、增长的贸易也罢。似乎都来的太过蹊跷。 但这样的疑问仅是说说而已。 因为齐瀚文的地位如今已经稳固到,他人无可匹敌的地步。 “家主,我们真的要如此,向衫山一郎的天官都城进兵吗?”一个老者在旁边向齐瀚文恭敬的问道。 齐瀚文笑了一下,脸上两旁肥肉随微笑抖动着。 “不错,养兵蓄锐十年之久,此次冀州内战混乱,正是齐家崛起的大好时机。”说到这里,齐瀚文又笑了一下。“此次兵进,要一举拿下天官都城,彻底掌控整个冀州的局势。传我令,从防守荆州边境的德化城再次抽调两万,全力奔赴万阜。” “可德化城本就只有三万人,此次抽调” “无妨,荆州一直是贸易大户,关系也一直维持在双赢之上,在不明情形前,荆州断不会冒然兵进。引发州域之战。”齐瀚文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笑的很猥琐。 “大家都去吧,做好大军调移的准备。” “诺!” 坐在位置上的齐瀚文,看着两旁一同应声的众人,在他们离去后,目光中突然透露出一种冰冷,看向这些人的背影,那感觉,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样。 ps:奈何今天晚了,对不住大家,时间问题,两章合一了。 [奉献] 第六十七章 十年局(二) 求推荐与收藏。 -------------------------------------------- 又一天结束了。 战场上依旧是一边倒的情形。邹翼败,夏侯霖胜。事实再次证明,两军对垒,如果人数差距不在数倍以上的话,那么冀州里,还没有人会是夏侯霖的对手,冀州战神,并非浪得虚名而已。 但是如果有人能在战场上,看到夏侯霖与邹翼这两个人的表情。 那么他一定会很诧异。 战败方的邹翼,脸上轻笑着。战胜方的夏侯霖,却是微微眯着眼,神情中透出一股不同寻常的冷静。两人相对,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就像是战败的并不是邹翼,而是夏侯霖一样。 夜色渐深。 张暮坐在自己的帐篷里,他不知道这一天中,有多少人都在调兵遣将。但他知道,夏侯霖,景国然,衫山一郎与齐家都在把目光对向天官都城,这似乎已经成了三方与幕后黑手最终决战的地方。 帐篷里,水煮清茶,茶叶用的是荀智阳拿过来的“鸟语花香”,张暮品尝过,淡雅的馨香之气十足,却是极品无疑。 【荆州的茶吗?】张暮笑了一下。 他盘坐在桌案旁,宽大的儒衣,帘门轻佻,夜晚中五月清风吹拂,游走在张暮的衣袖之间,微风流动,别有一番舒爽的滋味。但他并没有沉浸于此,而是看着眼前那份透明属性板,默默发呆。 【大势】:1325年5月2日,冀州风起云涌,各诸侯势力开始调兵遣将,你坐在帐篷里,透过帘门,看向帐外深远的夜空,突然感觉一种莫名心悸,决定命运的大战似乎就要到来,但【塔罗牌】上的好多含义都尚未明白,你开始在内心里问自己,如果夏侯霖死了,你该怎么办 【大势】:1325年5月2日,齐家继续调兵向万阜城进发。 两条信息让张暮不由陷入了某种沉默。他内心中,思绪如潮。【广罗清源战贰】这个任务他现在已经很少去想了,邹翼一定会败,这也从一方面诠释了,为什么这个任务会是e级的缘故。 那一组【塔罗牌】中的意义,夏侯霖想让自己帮他做的事情,荀智阳与南斯的心中所图,齐家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能让孙家帮他一同设这个局,还有,自己最终何去何从。 种种疑问,种种忧虑。 张暮忽然轻声一叹。他内心中还隐藏着另一件事,夏侯霖如果死了,那夏侯芸的命运又如何呢?又一阵夜风轻起,将桌案上的烛火吹的一晃,一明一暗间,那个绯红色长发的少女身影,于他身前慢慢浮现。 【夏侯芸此次大战,不知还能相见吗?】 时间。 在这样复杂的心境中流逝 1325年5月3日。 一种莫名紧张的气氛,开始笼罩在冀州中心。大批量的人马,开始向天官都城附近的城池涌动。人数之多,数量之大,让其他势力的斥候们,根本无需多么仔细的探查,便可知道大军行进的动向。 一份份的快报,开始出现在夏侯霖的桌案前,张暮看的很仔细。系统很强,但只有36点的【大势】。再强,也不会察觉到所有势力的趋势。 景国然调兵至与万阜相通的兴隆,现在的兴隆城内,足有三万将士。除此之外,尚还有景家在中杨城池的两万,这些,全都是景国然的势力。但让张暮感到有些兴趣的却是衫山一郎的举动,天官都城一战,不日将至,他却将两万左右的兵马,留在了三合关上,这是偷袭还是防备?张暮不得而知,但这似乎是景国然最应头痛的问题。 无数的消息飞至。 让张暮脑海中那份冀州地图,正在不断变化着。 对面的夏侯霖此时一叹。 “你明白为什么邹翼会心甘情愿的在这里耗下去吗?” 张暮闻言抬起头,夏侯霖正在皱着眉,很多岁月留下的皱纹,突显在这个神情之中,烛光照耀,时光无情的流逝感,犹然而起。 “因为他有本钱,根本不怕这一点消耗。齐家大军正在源源不断的调动着,就现在所得到的消息而言,此次兵力就已不下十万之多,邹翼现在损失不过一万多人而已,他完全耗得起。” 夏侯霖微微眯起眼睛,张暮继续说道。 “这是阳谋,正大光明的阳谋。”说罢,他的心下轻轻一叹,邹翼的意图他已经知道,但张暮没有办法破解,这种堂堂正正的阳谋,实际上是所有谋略中最让人无奈的。因为这样的谋略,很少有破绽能让人找到,幸好,世上阳谋不多,否则就不会那么多的变数存在。 夏侯霖兵少,但却都是精兵。 两军于城外厮杀,尚可造成敌军的三倍杀伤,战斗力之强,自是毋庸置疑。但也正因为是精兵,所以夏侯霖从招收新兵起到投入战斗,要远比一个普通的队伍漫长。 邹翼如今阳谋所针对的,无疑就是这个。 夏侯霖摇摇头,他拿起几份桌案上的快报,随手放到一边。 “邹翼不会无休止的消耗下去,齐家的主要目标还在天官都城上,他迟早是要退兵的,真正让我担心的,是以后”他的话语说到这里,慢慢停住。 张暮心神领会的一声苦笑。 这是夏侯霖在担心日后的利益。天官都城一战打起,目前可以影响整个冀州的四个势力都会参加战斗,孙家例外,这个家族的兵马本就不多,于王家地域上损失了两万将士后,就莫名低调起来,中立一旁,好像坐山观虎斗一样,孙家没有齐家的实力,投机,也许是这个家族现在最好的选择。 届时,四大势力,将变成两个阵营相互争斗。 而如何在这场战斗中,得到最大的利益,无疑是夏侯霖比较头痛的事。 他兵虽精,却实在太少。 而如何从齐家、景国然、衫山一郎手中抢到更大的利益,无疑也会是张暮所要面对的一大难题,这是第一次,他要与众人“弈”搏高下。 此时,张暮身前的透明属性板又在闪起。 【大势】:1325年5月3日,齐家继续调兵向万阜城进发,万阜城现已拥兵八万 【大势】:1325年5月3日,幽州学院【战公子】邹翼于广罗清源,主动撤离战场。 【系统提示】:你帮助本阵营将士击败邹翼所率部队。e级任务【广罗清源战贰】完成。恭喜玩家宿主。 【系统提示】:e级任务【广罗清源战贰】完成。恭喜玩家得到奖励。 【任务奖励】:得到一点属性点。 【任务提示】:由于你参与了本次战争,全冀州格局,因此战役产生了2%的结果偏差。 【系统提示】:恭喜玩家得到10点学习点。 张暮一愣,然后他马上明白了【广罗清源战贰】完成后的含义,邹翼走了,这说明万阜城的调兵马上快要结束,剩下尚未到来的兵马,对万阜已经不算什么。这更说明,天官都城一战,即将开始。 帷幕,正在缓缓挑起。 ps:还有一更,奈何会在这周补上,一定的。 [奉献] 第六十八章 十年局(三) 求推荐与收藏。 -------------------------------------------- 天官都城很大,作为一个州域的都城所在,它的面积,是同州域里其他城池的两倍。 城池之大,将它分为了内城与外城两座。 伍丰站立在远处,他看着眼前这座高大的城池,眉头微微蹙起,作为齐家此次兵进天官都城的统帅,伍丰身上的压力并不算小。此次战争结果,对整个计划都有决定性的影响,容不得他不慎重面对。 “怎么?不过一场结局都注定好的战争,就让你这么犹豫吗?” 皇甫薇站在伍丰的旁边,淡紫色的长发被风轻轻扬起,冷酷与妩媚的感觉相互交织在一起,会让旁人有一种莫名的**。但伍丰却深知这个女人的厉害,更了解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 他深吸了一口气。 “皇甫大小姐不知,就因为这是场注定好结局的战争,所以过程才会显的更加重要,王爷曾经说过,鱼之所以会被钓鱼的人们钓上,是因为它觉的那个饵是安全的。”伍丰顺势叹息了一口。“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要给一个所有人都自以为是安全的饵。” 他的目光,始终定格在天官都城上。 此时,如果齐家的人在旁边听到这句话,那么他一定会很诧异,因为皇甫薇在齐家的身份只是一个客卿,仅此而已,但现在,一直被齐瀚文视为左膀右臂的伍丰,却要对皇甫薇叫大小姐。 这不得不让人觉的有些奇怪,但齐家的人并不在,高地之上,只有他们俩个。 皇甫薇一笑,多少妩媚从中涌现。 “伍丰将军说笑了,将军的能力毋庸置疑,更何况”皇甫薇略一停顿。“这个局从设计冀、豫俩个州域之间的战争开始,到现在已有十年之久,断无失败的理由。” 伍丰的脸上却没有多少笑意,三十多岁的他,突然想起十年前来到齐家的光景。时光匆匆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好多秘密,却好像依旧发生在昨天一样,并没有随时间消散。 “一局十年啊” 轻轻的叹息声起,皇甫薇转身离去,她在离开的瞬间,又突然回过头。 “希望伍丰将军还记的,当年父亲所拜托的那件事,将军的妻子与孩子还在家里,千万不要让他们好等。”说罢,一声悦耳的笑声响起,然后离开高地而去。 伍丰依旧站立在那里,他没有动。 五月里的风,在他耳边呼呼吹过,那声音,就像是他的儿子拿着风车坐在怀里一样。 好熟悉的声响。 十年过去,伍丰已经想象不出他儿子的模样,妻子如何了?曾经的那些人还在吗?他不知道,除了皇甫薇偶尔带来信件中的平安两字外,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场战争,他不知道结局怎样,也许活着,也许会死。 不知怎么,今日望着远处的天官都城,伍丰忽然想起自己在回信中写的最后一句话。 【儿子父亲现在很好,非常好。】 冀州,丹河。 孙家势力的大本营。 一个身材肥硕的年轻人,正斜坐在房间中央的太师椅上,正一手吃着杏,一手搂着一个侍女打扮的美人。完完全全一副二世祖的模样。旁边,站立着一个同样富态的中年人,他神情甚是恭敬,面对着这个年轻人,总有一种夸张的恭顺感。 如果衫山一郎在的话,他一定能发现这个富态中年人,竟与当日出使在天官都城,向他帮孙家索要官职的那个使者同为一人。(三十三章) “孙涛,还是你这个办法好啊。直接用点小手段,让家族里的那些老家伙病倒。你看,现在终于没人管我啦。”肥硕的中年人哈哈笑着,说道最后,他顺势向着旁边的那个小美人亲了一口。模样姿态间,猥琐至极。 孙涛在旁边很是恭敬的一笑。 “哪里,都是少家主提携有功。” 这个肥硕少年,赫然是孙家的少家主,孙语。 孙语依旧大笑着,他用手在孙涛的方向上点了点。“还是孙涛深知我心啊。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没有你的提议,恐怕我现在都尝不到衫山一郎的滋味啊。”说到这里的时候一顿,他眼睛眯了起来,满脸陶醉神色,好像在回味着什么。 “那帮老家伙还想让我远离你,也不想想,如果没有你孙涛的建议,能有现在冀州兵马大都统的位置?切,这帮老家伙真是老到家了。” 孙涛在旁边笑笑,却没说什么。他太了解孙语的脾气,打断他的话语,或者说的太多,都会招起他的反感。 “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孙语向他冲这门外的方向摆了摆手。 “诺!”孙涛应声后,转身离去,在快要离开房间,把门关上的刹那,里面缠绵的呻吟声开始响起,他面朝关上的房门,一声冷笑。 天空多云,阳光在照入这个庭院中,忽明忽暗,映衬着孙涛那张脸,显的颇为阴狠。 这时,旁边一个小厮打扮的下人走来,向着孙涛恭敬的说道。 “孙大人,南斯将军有信件送到。”说罢,双手把信送上。 孙涛一皱眉,然后将信接过,信封中间上的红色“十”字,在白天中,显的颇为耀眼。这个下人这是他的亲信,孙涛很信得过。 很快,信被一阅而过。 然后他将信放回信封之中,用手撕碎,把这些碎屑小心的放进了自己的衣服中。 “你亲自去,到冀昌找到南斯,告诉他,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词语来源莫要深究,汗) “诺!” 孙涛看着他的背影,阴狠之色再起,嘴角上却翘起一丝微笑。 【快了】 随着万阜城的兵马再一次递增。 气氛凝重。 这让很多人无法淡定,大战将起的话语,已经开始在冀州中传播。张暮坐在中军大帐里,随之一同的,还有伏安与荀智阳等旁人的存在,夏侯霖坐在正上方,他目光沉静的在帐篷中扫过每一位,然后在张暮的身上略微停顿了一下。 张暮没有察觉,此时的他,正在被眼前的透明属性板所吸引。 【系统提示】:因参与冀州大型战争,达成触发条件。 【系统提示】:触发b级任务【伐齐之战】。 【任务提示】:【伐齐之战】,难度:b。【任务成功】:帮助本阵营与联盟击败齐家势力。【任务失败】:夏侯霖部队被齐家击溃,夏侯霖、景国然、衫山一郎三方中有任意一方被毁灭。【任务奖赏】:5个属性点。一个未知名道具。【任务惩罚】:强制死亡宿主身边亲密之人一名,而其人,必是因你而死! 张暮的眉头皱起。 【又是b级任务。上一次是碰巧完成,这一次又该如何?夏侯霖、景国然、衫山一郎,三方势力系统都不让被毁灭,果然难办。】 此时,夏侯霖的声音响起。 “情形我已说过,此次齐家为共同的敌人。我们将与景国然、衫山一郎等人一同联手。”此言说完,帐篷便是一阵喧哗,形式变化之快,让这些还沉浸在胜利中的偏将们有些愕然。 脸色不变的,有荀智阳,也有伏安。 夏侯霖继续说道。 “所以,我将派出一个人出使天官都城,以达盟约之意。”话说到这里,张暮突然感觉到夏侯霖把目光放到了自己身上。“张参谋,此次出使的任务,就劳你与其他人一同完成。” “敢问夏侯将军,这其他人” 一个人影从帐篷外走进。 张暮一看,不由笑了一下。 走入他视线中的却是熟人,夏侯均。 ps:还有三个人,第一卷中的所有人物基本就齐了。周四的第二更,我会尽力在周末补上。 [奉献] 第六十九章 十年局(四) 求推荐与收藏。 -------------------------------------------- 在张暮眼里,夏侯芸是个很怪异的人。 睡觉的时候,他永远都是穿着厚厚的衣裳,一个男人,身上却总有股淡香,长长的绯红色头发,让这个男人的脸庞上总有种被娘化的错觉,但张暮还是能察觉到那种逼人的英气。 人靠衣装。 换了一身水蓝色长衫的夏侯芸,不同于上次见面时的那种平淡,真有一种翩翩公子哥的味道。张暮无言苦笑,他能感觉到,道上很多路人的眼光都在向这里看来,而让他们目光停住的,绝不会是他。 “你回到冀昌之后,怎么没有来找过我?”张暮向在一旁的夏侯芸问道。 闻言,夏侯芸无奈的叹了口气。 “家里人不让,我也没有办法。” “是吗?看来上次战败,让你的家人对我心存不少芥蒂。” “哪有?”说到这里,夏侯芸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潮红之色一闪而过。“说到这里,我倒是要听闻你打败了【战公子】邹翼,那可是大陆上有名的青年才俊,你这次算成名了。”说到最后,她脸上笑了一下,明媚的阳光照下,确实有种动人的美感。 张暮轻声一笑,他摇着头,却没再说什么。 远处的天官都城显现,高大的灰色石墙伫立,城墙上一队队的将士来回走动着,手上的箭矢,在这阳光下泛起铁制的光芒寒意,明显是战争将至的气氛,但城门口进出的人们却依旧络绎不绝。 张暮与夏侯芸从城门中走进,门口两旁,是皮甲穿戴整齐的将士,站立在那里,给道中路人以一种压迫的气势,石墙很大,他侧眼看着,半个人大小的灰色石砖整齐的垒起着,没有多余的缝隙,城墙很厚,给人一种很敦实的感觉,走出城门口,繁华的景象立刻涌入眼前。 这就是都城,确实有一种平常城市所没有的大气。 走在城市里的大道。 两旁无数店铺林立,种种叫卖声响起,道路上,人流攒动,热闹的气氛与冀昌城简直无法比拟。让张暮不由有些诧异,似乎那种大战到来的气氛,并没有让这里显现的多么紧张。张暮身旁的夏侯芸似乎有些兴奋,她的目光开始不停的向周围打量,目光中多多少少有种想要逛一逛的**。 张暮苦笑,他想起了上次在冀昌时的场景。 夏侯芸却在这时转过头,很是帅气的面庞上,透露出一种狡黠。 “张暮,我现在又想尽兴一次怎么办?” 张暮抖着眉,他的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 “你带钱了吗?” 夏侯芸偏头想了想,然后动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摸了几下,最后对向张暮,有些尴尬的笑着。 “好,好像没有。” “” 张暮无奈的跟在夏侯芸后面,一个爱逛街的极品男居然让他碰到了,而且这个极品男还曾经救过他的命。这让他不得不感叹。 【人生之不幸啊】 这条街是无比喧闹的,往来人流,全都汇聚在这里,市井中熙熙攘攘的感觉,被体现的淋漓尽致。一个卖伞的摊位上,几个年轻人围聚着,不远处的茶楼,早已座无虚席,人们从身边走过,还在聊着某些给他们印象深刻的货物,而这,只不过是整个天官都城的一个缩影而已。 大战之前,繁华如此。 张暮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临走之前的那天夜晚,夏侯霖与他说的那些话 张暮在众人走后,独自留了下来,他看着对面的夏侯霖问道。 “天官都城一战将至,现在去,真的没问题吗?”他没有问为什么自己去,也没有问会什么要夏侯均与他陪同,这些问题的答案,他自己很明白。 现在夏侯霖旁边,只有荀智阳、伏安与自己三人。 伏安的性格,注定他不擅长出使这类的任务,而荀智阳又是夏侯霖一直心有堤防的人物,此等要事,自是不能交于他的手中,张暮一叹,荀智阳很聪明,到现在还未露出能让别人去杀他的破绽。但越这样,反而让他觉得这个人越危险。 至于夏侯均的陪同,张暮自是心知肚明。他虽是在夏侯霖的帐下,但身份却依旧是景国然的统军参谋,所以,一定要有一个夏侯家族的人相伴,张暮以盟友的辅佐之名出使,方才名正言顺。 而夏侯均,无疑具备这一点。 “你放心,万阜城里的情况,实际上很多人都了解。此城被齐家占领的时间,连十天都没有。里面缺少所必要的攻城器械与粮草,齐家快速的大兵调动,让他拥有了足够大战的人马,但他却不够大战所需的物资。”说到这,夏侯霖不由笑了一下。“这种真正意义上的大战争,是不可能轻易发动的。” “所以兵法有言,兵贵精,而不在多。” 张暮一皱眉。 “那齐家这样岂不是太大张旗鼓了吗?攻打天官都城这样的关键战争,却弄的全州域皆知,这恐怕并不合理啊。”他的眉头微蹙着,神色虽自然,但显然有种深深的疑惑。 出乎张暮的意料之外,夏侯霖此时居然也摇起头来。 “这个问题也是我心中疑惑,齐家似乎还有其他某种目的,但我无从得知。” 【连夏侯霖都无法知晓吗?】 张暮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些忧虑,内心中不知道是不是有种错觉,他总觉的这场b级任务的【伐齐之战】,仅仅只是某个事件的开始,一个有关战争的故事,似乎将要在他的眼前展现 来到上南楼里。 张暮与夏侯芸对坐着。 天官都城的上南楼,相比于冀昌城里的山南楼,简直是截然不同的存在。抛开占地面积相差数倍不言,单是这里面的摆设与构造,就让人有一种很是舒适的感觉。 这是一个二楼靠着窗户边的位置,旁边是一株盆栽的吊兰,椅子上雕琢着精致的特殊花纹,整个桌子都是赤红的朱色,窗外的阳光射入,会折射出一种光滑般的光亮。 果然不是一般人来的地方。 要知道,这里仅是招待平常客人的二楼,至于三楼里的贵宾席位,张暮很难想象里面到底是什么样。 “东西已经放好了?” 闻言,夏侯芸笑着点点头。 “我刚刚在一楼订好了两个房间,已经把东西放进去了。” 张暮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什么,看到夏侯芸这个高兴的样子,却又停下。 这个样子,被夏侯芸看到。 “这么小气!不就是花你一点钱吗?下次我会还你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夏侯芸的脸上皱着眉头,看起来好像很不高兴。 张暮摇头苦笑,他只是想劝劝夏侯芸,希望她以后不要总是逛街,仅此而已。却不想在对方眼里完全变了味。忙开口道。“我只是想问你点这么多的菜,到底想怎么吃完?” 夏侯芸听到这句话,脸上有了些好转。 “哪有这么多讲究,随便吃就是了。”话语刚刚说完,夏侯芸就夹起了其中的一道菜放进自己碗里,开始品尝起来。 张暮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阳光从窗外照在夏侯芸的脸上,照在盘好的绯红色发髻,让张暮突然有一种恍惚感,好像对面坐下的并不是夏侯均,而是那个记忆中的少女一样。 “怎么了?”夏侯芸看到对面有些愣然的表情,不由问道。 张暮却是一皱眉。 “夏侯均,你的左眉毛怎么好像右眉毛细好多?” “什,什么?”夏侯芸却好像突然慌张了起来。“你看错了,张暮你肯定看错了。我,我吃饱了,我先去休息。”她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张暮脸上的神色。见他依旧疑惑,没有什么恍然大悟的感觉,不知怎么,内心既松了一口气,却又感到很是郁闷。 张暮眨了两下眼睛。 他完全没有想到夏侯均会是夏侯芸的可能,不言其它,只是夏侯芸女扮男装混入军营的原因,他就想象不出,更何况,人的先入为主观念总是强大的,张暮从不会去思考这些,一个男人到底会不会是个女人般,之类的问题,因为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还有更多得东西值得他思考。 尽管,那一瞬间,夏侯均给了他无比熟悉的感觉。 但他一想到这两人有着浓厚的血缘关系,便会觉得有些释然。 离开座位的夏侯芸,回头看了一眼,见张暮还是坐在那里,一副完全没有明白的神色,内心里就忽然产生一种莫名的恼火。她在拐角处,冲着张暮的叫道。 “张暮,你就是白痴!”声音之大,估计整个上南楼里的人都能听见。 “啊?”张暮一挑眉,他目送着夏侯芸离去的背影,完全没有明白怎么回事。 事实证明,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确实有些道理。突然不吃了,突然生气了,突然离开了,一切都很突然。张暮看着这满桌饭菜有些无语,夏侯芸无理取闹般的态度,让他的内心中也有点火。 只是张暮内敛淡然惯了,他不爱表达而已。 良久,他才夹起桌子上的一道菜,自言自语到。“搞什么?真是浪费。” 而恰在这时,从三楼的贵宾房中突然走下一个人。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的出现,让整个上南楼似乎都安静了下来,什么声音都小了。没有人说话的声音,没有人吃饭的声音,点点嘈杂的,只有窗外的喧嚣传来。 每个人都在看这个女人。 张暮被这股气氛弄的一愣,他不由看去,一个美到让人不觉安静下来的女人出现在他视野里,她缓缓的走在张暮面前。对他展颜一笑。在张暮还是一头雾水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已经坐在了刚刚夏侯芸离去的位置上。 不由眯起眼,这样的漂亮的女人,张暮是第一次遇见,但与之漂亮而来的,还有一种莫名感觉,而同样的感觉,他只在夏侯霖与景国然的身上感受过。 “姑娘是” 这个女人一笑。 整个上南楼里的时间似乎都在静止。 “周语叶。” [奉献] 第七十章 十年局(五)【二合一】 求推荐与收藏。 -------------------------------------------- 周语叶是谁? 张暮在脑海中搜索了很久,也想不出这个人的资料。他并不知道,这个名字在二十年前的大陆上,到底有多么震撼,更不知道,这个人与景国然的关系到底有多么纠缠。 多少大陆上名噪一时的人物,在时光里,成了历史长河中的滚滚泥沙,随波逐流而去,再也找不到踪迹。 张暮知道的只有一点。 就是这个名叫周语叶的女人,很美。 张暮看着她,本来有些烦躁的内心都不由平静下来。这个女人穿着绸缎般的银色华服,边角上精细纹路,似乎在说明着主人的身份高贵,一头很漂亮的黑色长发顺下,皮肤玉脂般的晶莹,淡金色的阳光倾泻而入,让这个女人的脸上有种朦胧的柔和感,目光中似乎有种吸引人的特质,会让人沦陷。 【谪仙般的女子】 这是张暮心里的评价,尽管他不想承认,但周语叶确实比他内心中的那个女子还要美。 但美丽只是一方面,张暮低下头,用筷子夹了一道菜放在自己嘴里,对方很有魅力,他需要把持自我的清明,张暮有预感,这个女人绝不是所谓的简单人物。 不简单,就意味着复杂。 而复杂的人,往往都不好对付。张暮吃着菜,什么味道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只是一口一口很斯文的夹着,他的注意力没有放在这上面。而是全然贯注到了对方莫名的举动上。 “周姑娘认识我?” 良久,张暮开始出声,打破了这股怪异的沉默。 周语叶一笑,很是动人心魄。 “作为打败过夏侯霖与邹翼的人,兄台的名声可是不小。” 张暮一挑眉,他知道肯定是刚才夏侯均的那一声叫喊,让对方知道了自己。这个二十岁左右的绝色女人,清楚自己的过往,但张暮却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底细。这种感觉,很不好。 但他并不畏惧,这里是天官都城,是衫山一郎的势力脚下,现在正值非常时期,没有人会做出太过出格的事。 “不知周姑娘找在下有何事?” 周语叶的目光定格在张暮身上,眼神中有一种纯净意味。 “无它,只是来看看这次代表夏侯家族出使的人物而已,传闻里,兄台的谋略可是通达无比啊。” 张暮眯起眼,这种“兄台”的叫声,让他很是不习惯。而且对方的话语里,也坐实了不是平常人的身份,三方势力联手,这样的重大事情,一般人是无法知晓的。 “周姑娘的消息倒是灵通,只是不知从何得来。” 这不过是张暮的随口一问,他没想过能问出什么,但周语叶却是回答了出来。 “这里是天官都城,我生活在这里,能知道这样的消息,兄台就没想到什么吗?”周语叶看着张暮,嘴角上始终有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琢磨不透。 张暮脸色平静。不过心神一转,他的心中却已明了。 这必是衫山一郎的势力中人。 不知怎么,这个女人给他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张暮总觉的周语叶与衫山一郎间的关系不太一般,他一笑,突然想起了传闻中衫山一郎似乎有十几个妻子。 【也许是其中一个吧。】 清楚了对方的身份,张暮的内心,显的更加平静。他看着周语叶,赞叹感一闪而过。 “不知道周姑娘了解衫山一郎吗?” 这个问题一出,周语叶明显的在张暮眼里一愣,然后不知怎么,突然有些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这笑的很突然,张暮一皱眉,这里面的含义,他不太明白。 “兄台很想了解他?”周语叶没有直接回到,只是反问了一句。 一声轻笑,张暮点点头。“我总觉得他是个很神秘的人,对于这类人,摸清一点底细总是好的。”张暮直言不讳的把心里话说出来,这算不上什么不能问的事情,无论衫山一郎是否知道他这样问过,于张暮而言,都无大碍。 周语叶沉默了一下,窗外的清风吹进,把那头仿佛精心雕琢般的长发吹动,整个上南楼里所有的精心雕饰,在这一刻,似乎都只是他的陪衬而已。 一种淡淡的伤感流露。 “你知道二十年前的衫山一郎吗?” 张暮摇头。 他清楚,一个故事似乎又要讲起,而他不清楚,这个故事,却成了他以后拨开迷雾的那只手 二十年前。 世上还没有衫山一郎这个名字,有的,只是一个父母被强盗杀死,被救起后拜入山门的周语叶。说是山门,其实就是个教授武艺的门派,只不过建在深山老林之中,熟悉的人都这么叫它而已。 本来这也没什么,一个人就这样匆匆的过完一生就是了。但周语叶不一样。 他天资太好了。 也许是上天怜悯周语叶自幼父母双亡的缘故,所以赐予了他无上的根骨与绝世容貌。而周语叶也凭借着山门的里的武艺,成为了名动一方的高手。也许是年少经历的影响,周语叶在遇到见不惯的事情,总会拔剑相助。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在冀州这次拔剑后,却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 以至于成为娈童般的角色 那是冀州天官都城外的山林道。 一帮披挂整齐的将士,正在追杀着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那男子一身华服,手执一柄长剑,正向衫山一郎的方向飞速行进着。男子不知道那里有人,他只是在这条道路中乱窜。 周语叶看着他向自己跑来,他皱了一下眉,大陆上,这种杀戮实在很多,难说谁对谁错。所以,尽管周语叶经常会路见不平拔剑相助,但他从不牵涉恩怨之中,这是山门里那个女师父告诫过他的话。 乱世里,唯恩怨难了。 但显然,事情并不像周语叶所想的那样简单。 那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跑到他身边一愣,不知是惊诧于周语叶的突然出现,还是愕然他天人般的容貌。但这一滞不要紧,后面整批的披甲将士随之跟进,然后在周语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他与这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团团包围在一起。 场面颇大,一个将军似的人物出现,没有多余话语,只是将手向两人的方向摆了摆。 然后一队拿着长戟的将士向两人厮杀过来,每个人都身材魁梧,形体宽阔,都是一等一的威猛之士。后来周语叶才知道,这叫大戟士。 一场莫名其妙的争斗,把周语叶牵扯了进来,他心中恼火,随手一剑荡开刺来的大戟,随之暗中下了一个他一生都后悔不已的决定。 周语叶开始保护这名被他们追杀的男子,乱战中,高超的剑术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三尺青锋长剑,在周语叶的手里宛若蛟龙一样!随手一招,便是漫天寒光剑影,剑锋所指之处,长戟不能近其身半步。周语叶的功夫确实了得,大戟士也不能将他如何。 远处的那个将军人物眉头一皱。 时间再一点一滴的过去,对方援军将至,此次追杀的任务很可能会就此失败。这个将军的目光中寒芒一闪,他忽然轻喝道。“上弓矢。”周围的一排将士纷纷换武器,张弓拉起。 随之,数十箭矢在周语叶的视野里不断变大。 再然后,周语叶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只是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全身武艺尽失,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原有的力量。而那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在抱着他,躺在他身边,告诉他,这一睡一醒间竟已匆匆过了十年! 紫檀玉归散。大陆神药之首。 其实是两味药,当日援兵忽至,周语叶重伤即将死去之时,是景国然用玉归散救了他,但玉归散只能让人不死,却无法将人救回。而十年后,景国然从豫州偷来了神药中的第二味紫檀散,方才让周语叶彻底醒来。只是却也因此引发了十年前的州域之战。 大陆上近乎所有的势力都不知道。 这两个州域之间的战争。 只是因为这神药中的一味而已 周语叶讲的这个故事有些离奇,他并非将故事中的所有事情真实说出来。只是在向张暮讲述的过程中,将周语叶替换成了衫山一郎。将娈童的身份变成了忠诚部下。 有些事,不想去讲,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这么多年过去,岁月中的沧桑让他很有体会,也让他明白,人是会变的。 周语叶是衫山一郎,可衫山一郎却不是周语叶。 这种一朝十年,物是人非的感觉,谁能明白? 张暮一边听着故事,一边将眉头蹙起,紫檀玉归散的神奇让他叹惋,但他却还有疑问。衫山一郎的故事与十年前那场战争的隐秘,都被眼前这个姓周的姑娘向他诉说着。 “豫州中的紫檀散就这么好偷吗?” 闻言,周语叶眯着眼,笑了一下。 “自然不好偷,当年偷出来,是因为有人相助。” 张暮皱眉,他正在夹菜的那双筷子停了一下。“有人相助?这样隐秘的事情也会有旁人知道吗?” 周语叶摇头。 “不知道,景国然曾对衫山一郎说,这个人虽然没有显现,但他感觉的到,因为当年豫州追捕神药的时候,很多人都被半路而下,冥冥中,似乎有一种势力相助。” 张暮的眼睛眯了一下。 “是豫州里的其他势力?” 周语叶有些惊奇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对张暮得到这个答案有些诧异。 “当年景国然也是这么说的。你与他的结论一摸一样。” 张暮笑了一下。他把筷子放在一旁,然后目光看着眼前散发着惊人魅力的周语叶。 “我能问你三个问题吗?” 周语叶笑着点点头。不同于张暮的淡然,他的神情,一直都很清淡。 “第一个问题,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周语叶。”说这句话的时候,周语叶的脸上有一种很奇怪的神色。 张暮轻笑的摇摇头,他是想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显然这个女人并不想告诉他。 “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周语叶又笑了。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那你知道为什么夏侯霖会帮你吗?” 闻言,张暮一愣,为什么?他自然知道,因为夏侯霖有事要向他请求。但这个女人又是什么意思呢?同样有事请求吗?他不懂。 “什么意思?” “后路而已。” 张暮眉头一挑。“你要离开衫山一郎?” 周语叶忍不住笑了一下,却是没再对这句话说什么。就算张暮绞尽脑汁,恐怕也想不到周语叶与衫山一郎之间的关系。他此时的脑海里,也确实有一种雾水。张暮只能把这个女人归结到神秘的那一类。凭他所知道的东西,实在无法推断太多,也无法理解太多。 “我想我现在应该走了。”这个时候周语叶忽然站起身,向着对面的张暮笑道。 “等一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既然故事如此,为什么衫山一郎还要背叛景国然?” 周语叶转过身,正在旋梯走去,闻言,他顿了一下。银白色的绸缎长衫与长发相映,绝色的人影让整个上南楼里都哑然无语。 “你喜欢做一只笼子里的观赏鸟吗?” “恩?”张暮一愣。 周语叶忽然轻声笑了一下,他偏过头,向张暮的身后指了指。“我倒觉得你应该先关心一下自己。”说罢,他离楼而去,在走出上南楼的时候,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阳光倾泻在他的身上,仿佛在把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目光吸引。 【夏侯霖,你的眼光确实不错,只是世事无常,你想的太理所当然了】 而在上南楼中的张暮,听到周语叶的话语,回头看去,却发现夏侯均满面寒霜的站在那里。她的目光里有一种喷火般的愤怒。 “张暮,你就是个白痴!”又是一个让上南楼里都可以听见的声音响起。说罢,转身又离去。 张暮眨着眼睛。 他突然发现夏侯均就如同刚才那个女人一样。 让人不懂 夜色慢慢降临。 张暮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夏侯均的气总算莫名其妙的消了。但他自己却还有很多思绪。今天那个神秘的周语叶,说出了许多隐秘,十年前战争的缘由,还有衫山一郎这个人的往事。都让他不觉的陷入某种沉思。 一条一条未解的谜团,张暮开始梳理。 齐家大张旗鼓的意义,荀智阳与南斯的所图,今日周语叶话语中的含义,夏侯霖想要自己做的事,还有最近冒出的一个很敏感的时间,十年前。 齐家家主十年前死亡,荀智阳、南斯十年前升将军,十年前的那一味神药,十年前的州域战争。 种种事情,似乎都在往十年前上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暮有些隐约的感觉到,这个让夏侯霖、衫山一郎、景国然三人都不得不钻的局,似乎与十年前有关系。可莫非有人能布出十年的局? 他被这个有些惊悚的想法弄得一笑。 【怎么可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存在?】 这可是十年,整整十年的局。 “睡吧”张暮有些自言自语的将烛火吹灭,然后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窗外,月色明亮。 清冷的银辉色普照在大地上,一时无比寂静。 好像在宣告着什么。 ps:感觉好像有些人对这个局迷茫,实际上,【十年局】已经接近了第一卷的尾声,冀州风云中的风云,主要指的就是这个局。我给大家披露一点线索。首先是三十九章中夏侯霖的一句话,荀智阳、南斯的举动,还有那封带有红色“十”字的信,五十三章中那个老者说的话,五十七章里邹翼与皇甫薇的对话,五十八章中的塔罗牌组,六十七章中伍丰的话,本章节中周语叶故事后的对话,还有最关键的六十六章中齐瀚文的故事与眼神,还有其他一些线索,不过是针对【十年局】以后的。 [奉献] 第七十一章 十年局(六) 求推荐与收藏。今日第一更,二更会晚一点,明日上班还有上课的人们就不要等了。 -------------------------------------------------------- 乱世,不太平。 五百年大陆征战,涌现英雄无数,有的功成名就,有的名垂千古,有的只是一滴水,汇入历史的长流中,奔向莫名去处。 张暮有时会问自己。 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为什么拿起武器,又为什么走向战场?这些问题在他的心中划过,但答案连张暮自己也不知道,他想当天下第一的谋士,想突破束缚让自己活得无拘无束,想去掌控未来的人生命运。 但这不够,理由远远不够。尤其是接触过景国然与夏侯霖后,看到这些一个个人杰,处在别人仰望的位置上,感受到那股只能走入别人布局中的无奈,张暮就分外迷茫。 这明显不是他要的生活。 人生有时候是需要意义的,因为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乱世中,它能给你带来更大的决心与动力。实现梦想的人,与没有梦想的人,两种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什么是我想追求的呢?】 冀州,天官都城,诸侯长的府邸门外。 张暮与夏侯芸正在等待,门口将士打扮的侍卫已经进去通报,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出使,面对一会即将要见面的衫山一郎,难免心中有些波澜,不同的是,夏侯芸是内心坎坷,张暮却是略有期待。 衫山一郎很神秘。 神秘到很少有见过他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性格与喜好。可就是这么一个无比神秘的人,在冀州里可以与夏侯霖、景国然之流平起平坐,这让与两个人都接触过的张暮,不免有些幻想。 这会是个什么样的家伙?隐忍?老谋深算? 任凭他再怎么让自己的脑袋高速运转,也绝对想象不出,衫山一郎是个比女子还要美丽的男人,更想象不出,这个人他已经面对面得接触过。 想到这里,张暮不由向夏侯芸看去。见她皱着眉头,神情间有种明显藏起的忧虑,暗自诧异一下。“你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夏侯芸一愣,然后忙摇头道。“没事,可能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吧。”夏侯芸心里苦笑,她自然不能说以前衫山一郎曾经打算迎娶自己,如今即将见面,虽是男人打扮,心中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担心与怪异。 “那今日达成盟约之后,你就好好休息吧,我们明日再回军营。” 夏侯芸无奈的点点头。 此时,那个将士打扮的守卫已回。他向着张暮与夏侯芸俩人道。 “诸侯长大人已在正厅等待,两位请随我来。”说罢,带着两人开始向府邸中走去。 作为整个冀州中最大的官职,诸侯长的府邸大到张暮难以想象的地步。深深庭院,曲折长廊。张暮跟随着前面的那名将士,只觉的越走越远,刚开始还在门口看到的朱红色围墙,现在早已完全不知道在何方。 府邸中的庭院很多,张暮与夏侯芸穿过一个又一个。无数杏花在长廊边绽放,淡红色花瓣飘落的满地都是,一阵风来,将它们吹到空中,有种唯美的感觉,偶尔还会出现几颗四月叶落的相思树,现已五月,枝丫上光秃秃的,明明不冷,却像是寒枝般矗立,张暮的余光扫过几眼,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悲凉之感,四处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人烟,他忽然觉得,这好像不是什么诸侯长的府邸,只是一个无人理会,缺少人情冷暖的禁地而已。 【衫山一郎就住这里吗?】他的内心中有种描绘不出的感觉。 良久,前面的将士停下。张暮与夏侯芸看去,一个偌大房间,出现在他们眼前。门前,是一道左右横穿的长廊,一个同样年纪轻轻的男子,开始于长廊的另一头,向这里走来。 这是一个与张暮同样未及弱冠的男子,他一身华服,腰间斜跨着一把装饰用的长剑,眉目清秀,温文尔雅之意十足,嘴角翘起,好像微笑一样。但真正引起张暮注意的,却是那双眼睛。 目光中,犹如死水静谭般的冰冷。 “这是谁?怎么也来这里?”旁边的夏侯芸用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嘀咕着。 张暮眯起眼,他心神一转,这个人的大体身份就已明了。 “这人怕是景国然派来同样出使的。” 说话间,这个年轻男子与张暮、夏侯芸在门口碰面,三者相遇,都在向房间的位置走去,谁也没有说话,除却脚步声,气氛一时寂静无比。 而这种气氛,犹在这个男子与张暮之间最重。 这两个人并排的走着,身形与速度间都很巧妙的一致。似乎有种默契在其中,又似乎有种莫名其妙的对立气势。两者间沉默,但各自身份却都已明了。 【王维昌】 张暮心中料到,因为除却这个人,景国然的阵营里实在没有这般年轻的存在。 房门于此思绪间打开。 一个人影,在这个房间里静静等待 房间很大,除却门外,所有的窗户都是打开的,从这里望去,还能看到那些杏花的存在。 中央的地方,有一道薄纱般帷幕, 将衫山一郎的身影与这三人隔开。张暮忍不住心中轻叹,他虽然早有预料,却还是忍不住惋惜了一下。 三人隔着帷幕,向衫山一郎行礼。 然后分左右坐下,王维昌于左,张暮与夏侯芸在右。 “冀州的形式想必三位已知,我不多言,今日汇聚于此,都是为了齐家而来。”衫山一郎说到这里一顿,好像轻声笑了一下。“夏侯霖与景国然都是冀州人杰,此战对于冀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齐家落败,我会以诸侯长的身份依功劳封赏。”这个声音很怪,似乎有人在刻意的变调。 夏侯均听不懂,但在她的目光中,张暮与王维昌的嘴角似乎同时一翘。 张暮觉的自己想笑,这前半句没什么,这后半句的关系可就大了。他明白,这是衫山一郎的权位对夏侯霖与景国然的一种打压,什么叫以诸侯长的身份?又什么叫依功劳封赏?这里面的问题可着实不小。 张暮向对面看去,却发现王维昌也在看自己。 两者相视一笑。 张暮淡然,王维昌阴冷。虽是笑容,两者却截然不同。 “诸侯长大人此言差矣,齐家一直是冀州中抵御外族的中间之力,此战如若齐家落败,必会引起与荆州相连之地的守卫薄弱,理应选参与此战的冀州贵族迁入,已达到齐家尚在时的守卫强度。”王维昌的声音响起,他率先就将衫山一郎的话语驳了回去。 对面的张暮一眯眼。 他感觉到王维昌这个人锐气非凡,只是这种气势中有股散不去的阴狠感,让旁人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帷幕后衫山一郎一声轻笑。似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少家主有一颗好大的心啊。” “过奖。”王维昌依旧是那般笑容。 “不知张参谋对王家主的建议,感觉如何?” 张暮一皱眉,本想坐山观虎斗的他被衫山一郎一语拉下。然后说出了一句让王维昌又些诧异的话。 “王家主的建议很好,张暮无话可说。” ps:有人问奈何,为什么要讲那么多的故事,实际上这也是情节推动的一种,奈何在文中所写的人物故事中,其实都有线索,它们将会在第一卷的末尾与第二卷中一一崭露,这也算伏笔的一种吧。这些故事会贯穿着事件中的一些决定与进展,这算奈何的老毛病,写写就成这样了。还有奈何想问,大家喜欢一天一大章,还是两小章,奈何希望能明白。 [奉献] 第七十二章 十年局(七) 求推荐与收藏。 -------------------------------------------- “王家主的建议很好,张暮无话可说。”张暮神情淡然的将此语说出。就好像他真对王维昌的建议并不在乎一样,这让对面安坐的王维昌,不由眯起双眼。 很反常。 这是王维昌的感觉。要知道那句所谓的“理应选参与此战的冀州贵族迁入”,实际上指的就是王家与景家,整个参与战斗的三方势力中,也就只有这两家是贵族而已,而无论是王家亦或景家在得到齐家的地盘后,都会对夏侯霖形成包围趋势,这一点,王维昌相信以张暮的名气与才智,是不可能想不到的。 但张暮依旧答应了。而且很爽快。 这明显出乎了王维昌的心中预料,但也就仅此而已,这对己方势力是好事,没必要太过担心。 帷幕后,衫山一郎的声音再起。语调还是那般有些奇怪。 “张参谋果然好心胸,只是如此岂不是对夏侯将军太过不公一些。” 张暮一笑,他知道衫山一郎一定会拒绝掉这个建议。无它,只为了景国然的突然崛起。王家效力投靠后,景国然的势力得到飞速提升,再联合原有景家的兵马,已是大有超越衫山一郎的趋势。就像夏侯霖说的,乱世里有规则,规则之一,就是强者出现,会让弱者团结起来。 如果齐家战败,那衫山一郎与夏侯霖自然就是那个弱者。 “不知诸侯长大人有何见地?” 张暮的目光中,帷幕后的那人似乎动了一下。 “此次伐齐之战,三方兵马尽出,既如此,不若以实力一决高下,他日齐家落败,各方势力所拥之地尽归己有,不知王家主与张参谋以为如何?” 夏侯芸在旁边依旧一头雾水,她不知道这几句话里,三人已是无形的过了一招。更不知道为什么张暮现在会紧锁眉头,因为这个提议,在她眼里觉的很是公平。 但实际上,就因为很公平,在夏侯霖、景国然与衫山一郎三者间的实力差距下,才会显的更加不公。 张暮一叹。 他总不能说己方实力太弱,然后叫嚣着让衫山一郎改变建议。这是一种势力间的变相服软,对于一个势力今后的发展而言,没有半点好处。更何况,这也同样意味着一种机遇,伐齐之战过后,三方势力又会陷入彼此的内战之中,如果不在齐家势力中有所收获,必会最终被景国然与衫山一郎所吞没。 对面的王维昌一笑。 “诸侯长大人的提议甚好,此次伐齐之战,三方以实力而论断,想必张参谋也不会有异议存在。” 这一句话,算是在某种程度上,封住了张暮拒绝的口。但他本来也没有打算拒绝。所以闻言,张暮只是淡然的一笑。尽管他的身份是景国然的统军参谋,但衫山一郎与王维昌都清楚,这不过是个借口,一旦有朝一日,夏侯霖与景国然交战,张暮只会站在前者的身后。 “既然建议是诸侯长大人所提,张暮自然没有异议。” 夏侯芸在旁边听到张暮这句话时,笑了一下,她对于这个所谓盟约没有一点兴趣,在她眼里,这东西就是一纸空文,真正打起来,谁也不会顾及到它的存在,论乐趣,远没有让张暮陪她逛街时来的快乐。 但她没说什么,夏侯芸虽然年纪不大,却很识大体。 房间中。 一段时间后,三方势力都在这个建议上达成了盟约意向。 张暮身前的透明属性板上一亮,一道信息从栏中闪过。他不由看去。 【大势】:1325年5月6日,衫山一郎、景国然与夏侯霖暂时联盟。 【大势】:1325年5月6日,衫山一郎的身份正式变更,变更为【友军】。 事已达成,张暮、夏侯芸与王维昌自是没有再继续留下的必要。三人向着帷幕后的衫山一郎施以一礼,然后向着房间外走去。 “这样真的好吗?” 一个声音自帷幕后响起,如此情况如果让张暮看到,他一定会有些诧异,因为他完全想不到,这帷幕之后除却衫山一郎外竟然还有别人! 衫山一郎沉默,他没有理会这个人的话语,只是静静看着三个人离去的背影。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这个建议对你应该是最不利的,要知道,齐家攻打的是你势力下的天官都城,齐家是攻防,你是守方,能否安然无恙的守住尚是两说,你又如何派兵去抢夺齐家的利益呢?” 衫山轻笑了一下,这回声音恢复了正常,那种独特嗓音中的幽幽感觉,再次升起。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先到者,未必先得。”说到这里,又笑了一下。“话说回来,这次天官都城之战,恐怕还要麻烦廖奕将军了。毕竟这全城将士可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啊。” 那个叫做廖奕的将军,眼睛微微眯起。 “衫山一郎,我曾经跟你说过,这支所谓的诸侯长直属部队,并不是为了冀州内战而存在的。” 衫山一郎笑着点点头。 “可是大战将至,廖奕将军应该不会忍心看到这城中百姓,因为将军的不出力而受到无辜伤亡吧。” 廖奕冷哼了一声。 “诸侯长大人似乎想的太美好了一些,我大可开门放敌军而入,届时齐家入驻天官都城,为大势之名,必不会扰百姓一分一毫” “只是将军与我恐怕都要走入黄泉。”廖奕似乎还要说些什么,但被衫山一郎的声音瞬间打断。“齐家势大,他不会与我一样,让一个拥兵数万的将军存在于自己的势力之中。” 廖奕沉默,这是实情。 他能存在衫山一郎的势力之中,是因为衫山一郎的势力弱小,廖奕不是没想过将诸侯长的位置取而代之,只是没有一个家族会支持他,不同于衫山一郎的无兵无将,他拥兵四万,如若让他上位,只会脱离开贵族们的掌控,这一点是不会有贵族容许的。 “廖将军下去吧,我相信将军心里自有判断。” “诺。” 走出房门的廖奕,在长廊下一叹气。嘴里小声的自言自语。“妈的,一个男人居然长这么漂亮,还有木有天理?害老子连脏话都不敢说。”说罢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娘的,被个男人挑起邪火,真日。” 这个时候的廖奕,与刚才在屋中时的气质截然不同。 阳光之下,这简直是个活脱脱的兵痞。 “回去操练去,没事打什么内仗啊,无聊。”一边说着,一边向远处离去 房间中的衫山一郎眯着眼。 “奇怪,为什么我会有种不安的感觉,孙家与齐家之间我是不是少算了什么?” ps:第一卷中未出场的人物,不到两个了。 [奉献] 第七十三章 十年局(八) 求推荐与收藏。 -------------------------------------------- 冀州,夏侯霖的军营。 夜。 中军大帐。 “以实力一决高下,他日齐家落败,各方势力所拥之地尽归己有”夏侯霖自言自语着,然后眉头一皱。抬头看向张暮。“这是衫山一郎提出的建议?” “不错。由他亲口提出。”张暮一边点头一边说着。 烛光幽暗,夏侯霖的神色沉静,良久,他似乎想到什么,发出一声长叹。“衫山一郎却是人杰无疑,我与他素不相识,却能知我心中所想,难怪景国然会在他手中败走,把诸侯长的位置丢掉。” 张暮的目光一凝。 “不知夏侯将军心中所想何事?” 闻言,夏侯霖却是笑了一下,然后微微摇头。“不用问我,以后你会知道的。” 张暮沉默。“夏侯将军认识周语叶吗?”这个女人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无论美貌亦或心计,都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尽管这感觉,夏侯霖身上也有,但远没有这个女人身上的强烈。 “周语叶?” “不错。”张暮看着,夏侯霖满脸思索的感觉,似乎有一丝熟悉感,但更多的却还是茫然。 “这个名字似乎有一点印象。”夏侯霖皱着眉头,良久,却是向张暮无奈的摇了摇头。“可能是某个将士阵亡的家属吧,确实想不出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张暮压下心中遗憾,面色淡然的说道。 “没什么,只是听说衫山一郎身边好像有这么一个人,随口问问而已。” 他没有将与周语叶相遇的情况说出。这个女人身上的种种怪异,让他不知该如何向夏侯霖说明。 帐外,绵绵细雨,点点水滴击打在帐篷的围布上,淅沥般声音响起,却显的帐内越发宁静,细微寒风渗入,烛光轻闪,让整个大帐都有种莫名空寂。 “你这一来一去间,三日已过。若我所料不差,明日就是这天官都城的第一战。”夏侯霖说着,顺手从旁边的书卷中抽出一副地图,然后在矮小的桌案上缓缓铺开。向着张暮说道。“现在,该是我们布置的时候了。” 张暮的目光定格在地图之上。 这是一副冀州的全地图,与公孙正送的那一副相差无几,只是大小不同,前者是后者的两倍,仅此而已。 他的眼睛,开始看着万阜的周围一片。宽大儒袍在身,张暮伸出手在地图上划过,一些零零碎碎的信息,开始涌入自己脑海之中。 万阜城位于冀州偏中心地带,现有齐家将领伍丰领九万人于此。北面,是俞瑞庆率军偷袭的中杨城,现是景国然势力,有景家支持的两万将士。东面偏北,是冀州中心地带的天官都城,也将是此次战役的主战场,为衫山一郎势力,现拥兵四万。正东面,是天官都城东南方的三合关,此关卡连接安砂与万阜,只是与万阜相隔甚远,一般将领必不会首选,此地为衫山一郎势力,钟离攸领兵两万。 烛光一晃,让整个大帐都为之一暗,但张暮却似乎没有任何感觉,他微眯着眼睛,手指向东南方划下。一座城池模样的标记出现在他的指尖。那是兴隆,景国然、颜双与王维昌在这里屯兵三万。是另一个可以与万阜相连接的地方。 再从万阜向南看去,便是夏侯霖的大本营,冀昌,现只拥兵五千,守将也只是夏侯家族转移过来的年轻人,此地的兵力之弱,与周边形成鲜明对比,这让张暮眉头不由紧锁。 广罗位于万阜的西面,齐家的队伍都要从广罗经过,方能抵达万阜。 “广罗清源一战,双方损耗着实不小。邹翼此次一战损兵两万,我方折军五千。现在援兵又至,怕广罗城内已是不下两万之数,冀昌也兵力空虚,大军不能远行。这还真不是一般的困境。”张暮说到最后,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如此境况,确实不妙。 夏侯霖却是冷静的很,他看着张暮,微微一笑。 “你不觉现在扎营的这个位置,很是巧妙吗?” 巧妙? 张暮闻言不由向地图看去,他的脑海中开始高速运转,思索这其中的微妙之处。“现在扎帐于清源与广罗之间的大道北可进军广罗东北方是拥有重兵的万阜咦?广罗去万阜与冀昌去广罗的大道竟然连在一起!” 夏侯霖不动声色,他脸上依旧是那种冷静, “不错,这两条大道于广罗城的千米之外有路。这就意味着” “意味着其中有大利可图。”张暮把夏侯霖的话语接过。 哗!帐外的雨突然倾盆而下,冷冽的寒风吹起,让整个帐篷都发出摇晃的声响,厚厚的围布在风里时凹时凸。些许微风渗入,将张暮的宽大儒袍飘起。嘈杂雨声响起,周围一时凌乱,却衬出他风轻般的淡然。 夏侯霖笑笑,他不经意间一声轻叹。 “张暮,你知道吗?我这一生中有两个愿望。”他的目光很恍惚,似乎在回忆中想到了什么。 张暮点点头,示意他正在倾听。 “其中一个,就是希望夏侯家族能在自己的手里崛起。”夏侯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他突然想起自己幼年,父亲临死前回光返照时的话语 整个夏侯家当时都是农民,他父亲也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过了一辈子,临死的时候,拉着夏侯霖的手,说自己很遗憾,然后讲了一堆家族里的事,夏侯霖的父亲,就是当时家族的族长。 遗憾什么?夏侯霖那个时候不明白。后来他长大了,知道那是小人物默默一生想将家族振兴的悲哀。 所以,有一天夏侯霖就在路旁问母亲,什么可以改变自己与周边人的命运。他母亲想了半天,说不出来什么。恰在此时,一个刚刚打了胜仗的军队经过,领头的将军风光无比,周围的人们跟着他,一起享受旁人羡慕的眼光。夏侯霖愣愣的看着,从头到尾,一直目送着这支队伍消失在自己眼前。 从那个时候起,夏侯霖再也不想当农民了。 一点也不想 “还有一个愿望呢?”张暮看着夏侯霖愣愣的沉默,不由出声打断道。 夏侯霖回过神,苦笑了一下。 “还有一个,就是希望自己的女儿以后能够幸福。”说到这,他看着张暮笑了一下,笑容里,有种很暧昧复杂的意味。 张暮却是一愣,夏侯芸的影像在瞬间浮现,他眉头皱起,不知为什么,那个名叫周语叶的女人居然也在心头间划过,两个女人交错出现,良久,他压下自己心中有些烦乱的思绪。看着对面的夏侯霖。 “夏侯将军,你这是”今天的夏侯霖,给了他一种不太一样的感觉。 夏侯霖只是沉默摇摇头,他不能告诉张暮,自己内心中的不安感正在更加强烈。 大风刮起,整座帐篷摇晃了一下。 夏侯霖的目光望向远方,好像透过了围布的遮挡,看到遥远天边一样。 “暴雨来了” “暴雨来了” 邹翼在房间里看着窗外喃喃自语着,高适于一旁沉默。良久,邹翼才转过头看向旁边的高适道。“你说天官都城一战的统帅是伍丰?” “没错。”高适寡言着。 邹翼却是有些邪意的笑了一下。 “齐瀚文这个没种的老家伙,没想到居然这样就妥协了。” 高适沉默。 邹翼习以为常,他一声长叹。 “整个齐家家族里,恐怕也就只有他才有资格与能力把这出戏演好了。” “这出戏不好演。” 皇甫薇在大帐内,轻笑的说着。她一头紫色长发散起,全身穿着一件很显身材的披挂,显得颇为诱惑。 伍丰却坐在她对面,不为所动。 “皇甫大小姐,这世上本就没有好演的戏。” “那你打算怎么办?” 伍丰一笑。 “做好明日出征的准备吧,我知道自己的水平,这场戏其实根本不用演,做好自己,就算是成功了。” 皇甫薇心中明了,伍丰这句有些自嘲的话让她不由一笑。 只是她不知,伍丰在内心中却是惋惜般的一叹。 【十年一局,不知要死多少人】 “不知要死多少人” 天官都城里,廖奕与衫山一郎相对而坐。 “将军说笑了,战争哪有不死人的。”衫山一郎坐在他对面,轻声笑道。 闻言,廖奕只是摇着头有些轻佻的笑了一下。“末将要回军营休息了。” “去吧。”衫山一郎微微颔首。 “诺!” 走出屋外,长廊边的夜雨随大风飘来,点点溅在廖奕的脸上,冰冷感泛起。 “伍丰,当年还是彼此相交的朋友,明日就要一战了吗?”廖奕蹙着眉头,他还能想起当年一起把酒言欢的场景,齐家那时还是冀州的一员,可现在 “这就是命吧” “这就是命吧” 景国然于屋中喃喃自语,六十年的人生在他眼前划过,高兴的,悲伤的,快乐的,难忘的许许多多的事情浮现在他眼前。他知道。 自己老了,真的老了。 衫山一郎走了,王博也不在了。人生中那么多重要的人全都离他而去,这就是享受几十年诸侯长无上权利的代价。 世界是公平的。 它有法则。 舍与得。 “这次我一定会重新登上诸侯长的位置,代价付出,是我该得到的时候了。” ps:奈何一定会将书写完的,写自己想写的故事,是奈何有时候的一个梦,小时候的很多梦想,因为现实还有自身的缘故,已经都无法实现了,这可能是奈何长大后唯一一个还能接触的梦想,有梦想的人都是幸福的,奈何不想让它破碎。 [奉献] 第七十四章 十年局(九) 求推荐与收藏。 -------------------------------------------- 想做一名优秀的将军,就要熟悉每一种战法。 而攻城之战。 更是这些战法中的重中之重。攻城的器械,排兵布阵的方法,以及各种战术的运用。让攻城术多达数十种之多。如何应对,怎样应对,都是一种莫大的学问 冀昌城里,只有夏侯霖的五千将士。它连接着拥有重兵的万阜,形势似乎对这个城市很危急。但是明眼人都清楚,齐家绝不会向这里兵进,原因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时间、兵力与资源三者间的关系。 此次一战,齐家动用兵马上十万之多。但越是这样大兵团作战,它所需要的资源的就会越多。打一个小小的冀昌而言,那简直是得不偿失的存在。更何况,齐家的大兵团调动,让整个冀州都为之震动,现在哪怕是一个最普通的百姓,也知道将会有战争发生,虽然他不知道发生在哪里。这种情况下,时间拖的越久,齐家就会越被动。 这还没有算两军将士能力差值的结果,大陆皆知,夏侯霖善守。齐家即便攻下冀昌,也会为此而付出巨大代价。从而失去再次兵进天官都城的机会。这对现在的齐家来说,简直是不能接受的。 更不用说,伍丰似乎本就没有这样的打算。 天官都城外。 八万将士的营帐出现,一顶顶帐篷布满了整个守城将士的视线,廖奕在天官都城的外城墙上看去,密密麻麻的帐篷,由大至小,向远方蔓延而去,直到天地相交的地平线,似乎都不知道尽头在哪里。无数穿戴皮甲的人影,在这些营地间来回出现,让人不禁生出敌军势大,宛若无穷无尽般的震撼! 廖奕在城头上不由苦笑了一下。 “伍丰你小子真行,他+娘的,拿老子当年教你的东西对付老子。”这种阵营布法有一个说头,叫做撒星,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阵营散开而去,每五顶为一角,相互之间互为犄角之势,帐篷之间留有足够的空隙,好让敌方看见将士走动的身影。 布此营地,一万将士,却能让对方感觉好像有两万存在。以此让敌军迷惑。 但也有弱点,那就是阵营的防御力弱,可话又说回来,没有足够的马匹,谁敢冲八万将士的阵营。这是一去不回的买卖,敢做的人,实在不多。 城墙上将士的士气有些低落。但这还没有完。 “将军,你快看。”旁边一个将士突然出声说道。廖奕顺声看去,然后整张脸色不由一变。忍不住张嘴骂道。“尼马,连他+妈拒马枪都有!我勒个去!” 只见营地与天官都城之间的那片空地,在离城墙约莫千步之外的地方上,一个个齐家将士正在搬运着一人高的东西放在地上。这种物体以木材做成*人形梯架,使枪尖向外,设于要害处,主要用以防御骑兵突击,故名拒马枪。 它的作用,就是专门防备守方骑兵出击。防止骑兵歼灭攻城部队亦或突然袭营。 冀州贫瘠,像这种攻城器械都是一种奢侈的存在。可此时的齐家居然拿出上百架拒马枪与营前排列。这让廖奕的眉头不得不皱起。 【齐家就这么富有吗?】 这个疑问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此时显然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廖奕连忙向旁边的一个将士喊道。“传我令,将城中所有火油、滚石擂木给老子备好!然后解禁所有武器配置,都+他妈做好交锋准备!” “诺!” 廖奕微眯着眼睛,远处,一个巨大的木质架子正在架起。他从身边的将士手中接过长柄大刀,嘴中低声的喃喃自语。 “伍丰,你+他娘别太小瞧我廖奕,撒星、拒马配云梯的招式还对付不了我。” 不知怎么,廖奕说到最后,突然一笑。笑容里有种很复杂的味道。 “看来伍丰你终究还是忘了,当年喝酒的时候,十个你都不是我的对手”天空晴朗,明明还是正午,阳光却有种泛红的感觉,云朵缓缓的被风吹动,一点点向远方飘去。 廖奕伫立在这城墙之上。不知怎么,伍丰当年那一句他总想不起来的话,现在突然想起来了。 “你就扯吧,酒跟打仗有什么关系?喝的过我不代表你就能打过我。等着吧,以后有机会我一定领兵打得你屁滚尿流!” 谁也想不到,当年的一句笑语。 如今。 真的成为现实了 冀州,夏侯霖的军营。 “如今,伍丰领军八万已是奔上官都城而去,万阜城中只有一万守军,守将还是一个名叫皇甫薇,没有什么名气的将军。”说到这里,张暮自己都叹了一下。“绝好的机会啊。” 夏侯霖摇头轻笑。 “机会是好,可惜不是给我们留的。” 张暮闻言,微微眯着眼睛。 “只是不知道景国然会怎么去打这座城。若我没有想错的话,他的队伍恐怕已经在去往万阜城的路上了。”张暮说这话并不是没有根据。 【大势】:1325年5月8日。景国然部下有将领于兴隆城率军向万阜进发。 他看着身前这个系统,三十七点的【大势】与二十五点是决然不同的,从前,只有某件事情发生了,【大势】才会说出,例如某某城池已被攻陷,例如某某将领已然死去。 但现在,三十七点的【大势】却已经能说出一些队伍的去向,可以让人在敌军来临之前做好准备,只是这个动向并不全面,没有将领的名称,也没有队伍的数量,而且还有很强大的随机性,比如这次,【大势】说出了景国然队伍的去向,却一点都没有提到伍丰准备攻城的事情。 虽有帮助,却也有限。 张暮在心里默默的下了个定义。 夏侯霖很沉静的坐在那里。他的目光定格在地图上,略微沉吟了一下。 “伍丰可不是任人揉捏的善茬,以他略微沉稳的性格,应该不会想不到万阜城的重要性。他此次发兵天官都城,竟然一去八万,怕是这万阜城里有所准备啊。” 张暮一皱眉。 “夏侯将军的意思是景国然会败?” 夏侯霖摇摇头。 “景国然老谋深算,少有人能猜到他的下一步棋会下哪里。此次兵进,怕是目的不纯。”说到这里,夏侯霖笑了一下。“有人愿意替我们探探底,何乐而不为呢?” 但张暮却是不自觉的一抬眉。 身前那道信息栏中又开始亮起。 【大势】:1325年5月8日,东荆州势力大兵压境,破齐家德化城,边境德化城守将魏平阵亡。 【大势】:1325年5月8日,东荆州势力与冀州正式敌对,东荆州关系变更。 【大势】:东荆州势力正式变更为敌军。 这三个消息的出现,让张暮一下子愣住了。 【这是新的敌人?】 [奉献] 第七十五章 十年局(十) 求推荐与收藏。(手打小说) -------------------------------------------- 1325年5月8日,东荆州势力正式进军冀州,而奇怪的是,正在冀州内混战的各势力人们,对此情况,却一无所知。整个偌大冀州间,人人都只是在为这场伐齐之战而奔波。 张暮走出营帐的时候,觉的自己头皮还在发麻,他似乎还在处于那种难以置信的阶段。 【州域之战爆发了?】 张暮不自觉的把目光看向远方,五月,大道边的树木不规则的排序着,枝丫上的绿叶还在盎然,昨夜大雨倾泻,很多残枝落地,他出神的看着,突然觉的这场暴雨就如冀州的风云一样,来的既突然又没有道理,只是不知道这些落地的枝叶间,会不会有一片就在喻示着他自己。 十年前的那场战争。 张暮并没有经历过,但这并不妨碍他从其他人的只言片语间,去感受那种昔日的惨烈。那么多的将军,那么多的将士,那么多的人。州域之战后,都没有再回来过。 叹息声起。 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走进了一个误区,也许,真正让夏侯霖死去的战斗,并不是这场冀州中的伐齐之战。而是 “张参谋又到夏侯将军的营帐里去了?”一个声音这时忽然响起。将张暮的思绪拉回,他偏头看去,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中年书生正在向他走来。 “荀将军好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张暮平复了下心情,然后淡然一笑的说道。 来人正是荀智阳。 见张暮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神情间却也没什么变化,只是轻声笑道。“张参谋,不知道上次那一盒荆州的“鸟语花香”味道如何?” 荆州两个字的出现,让张暮的内心不由一动,他平复着,没有让自己的脸上有什么异样变化。 “茶是好茶,只是可惜为荆州所产。” “这有何可惜之处?”荀智阳微微眯起眼。 “可惜与冀州路途不近不远,却路上太危险。染上血的茶,就不好喝了。”张暮说到这里一顿,他看到荀智阳的脸上似乎没有任何变化,随即轻声一笑。“张暮尚还有有事,就此告辞。”说罢转身离去。 风起,将那身儒袍吹的飘飘。 荀智阳看着他的背影却是一声冷笑。用很低沉的声音,开始小声的喃喃自语。“张暮,你果然是这个局中的变数,只是你现在才怀疑我,却是晚了” 又一阵大风,旁边树木上本已快要折掉的枝丫,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然后自空中坠下。混落在满是凌乱的泥土之间,荀智阳静静的看着。 莫名的笑了一下 皇甫薇在万阜城的将军府里坐着。 房间中都是一些古色古香的事物,红木所制的桌椅都很有讲究的摆放着。只是皇甫薇似乎并不欣赏,她皱着眉头,嘴角撇出一丝不屑的轻笑。【冀州,果然是贫瘠蛮荒之地。】 这时,房间外忽然跑来一个将士。他看到皇甫薇的身影后,连忙张口道。 “禀将军,斥候回报,景国然的队伍正向这里进发而来。” 皇甫薇脸色平静的听着。神情间似乎并无惊讶之意。 “统军之人是谁?所率兵马又为多少?” “统军将领为颜双,所率兵马为两万人以上。” 皇甫薇点点头,她看着身前的这个将士,忽然笑了一下。“记住,以后进来之前,要先行礼。” 那个将士闻言有些一愣,然后面色犹豫的说道。 “可是齐家之中并没有” “现在我是将军,你明白吗?” “诺!” 皇甫薇看着这个将士应声离去,面上忽然浮现出一种感慨的神色,也不知是为了刚刚行礼的事,还是为了景国然兵马来袭的事,总之,似乎在叹息着一些什么。 她忽然想起学院里师傅说过的话。守城者以亟敌为上,又想起伍丰临走之前的一些布置,不由甩了甩那头淡紫色的长发。 “景国然、夏侯霖、衫山一郎啧啧,先来一道开胃菜吧。” 她自言自语着,目光的含义却很是玩味 冀州,天官都城。 此时廖奕正面色铁青的看着城外敌军大营。营帐中一个一个巨型的木架子正在搭起,他知道,这是组装攻城器械的前奏,廖奕更知道,伍丰这是故意在阵前搭架,因为他要消磨守方将士的精神与士气。 冀州不比它地。 这里的将士们几乎从来没有见过云梯之类,这些在大陆上最常见的攻城器械。所以天官都城上的每一位守城将士,此时看着这些一个个庞然大物架起,心中早就有些不知所措。 “将,将军,我们真的能守住吗?” 廖奕眉头一皱,这已经是半天来向他问话的第十七个人,每一个人的问题似乎都差不多,都是那种接触陌生事物时的胆怯。他很理解,如果没期早期在其他州域当兵的历史,恐怕他也会与这些兵将一样,感觉希望渺茫。 只是理解是一回事,但在大战前的胆怯却是另外一回事。廖奕不能因为这种理解,就让这种情绪在自己的队伍中蔓延。他偏过头,侧目而视刚刚询问的那个将士,然后厉声喝道。 “你+他娘的就这么饭桶吗?!老子告诉你们,这就是个梯子!其他毛用没有!一个个都给我把胸脯挺起来,老子跟你们讲,咱们还有景国然与夏侯霖的援军!都他+妈怕什么!” 廖奕的一顿大吼,让整个城墙上的将士都有点精神。他知道,真正起到作用的,不是他的话,而是夏侯霖的名字。冀州战神,所谓最强的男人,其名声之响,绝非仅是说说而已。 但廖奕的眉头却并没有因此而舒缓。此时的他,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伍丰的意图。 攻城之战,最重士气。 所以基本上,没有攻城一方会在刚刚来到时,就发动攻城之战,他们会在第一天于城外养精蓄锐,顺便大造声势,以削弱守城方的士气,并且增加守城将士的疲惫,因为在这种战斗中,攻城方基本都是主动的,所以守城方需要时刻注意攻城方的动向。而这,很明显就是现如今伍丰的打算。 他以大兵团于城下,时刻牵动守城方的神经与注意,却不急于攻城。 而廖奕,对于这种无赖般的举动,也完全没有办法,你总不能撤掉城头上的将士让他们好好休息,因为谁也无法预知攻城方何时进攻,最起码,廖奕不敢下这个决定。 虽然守城方可以休息轮换,但也只能缓解一时而已,天官都城的城墙之大,注定他队伍的轮换时机很少。 这就是被动,守城一方的被动。 廖奕看着远处大帐,思绪于此,嘴角忍不住一撇。 “尼马” 冀州,广罗。 “高适,你现在给我备一匹马,然后点齐三千将士,我要去正平一趟。”邹翼说这话的时候正眯着眼睛,他没有看向高适,当高适已然能从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一种冰冷。 “诺!” 高适应声后却并没有走。 邹翼一皱眉,神情间有种颇为不耐烦的感觉。“说,什么事?” 高适却好像没有看到邹翼的表情,依旧是那种木然的姿态。“前线正在大战,此时后方大将离去,于情于理都不合,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邹翼眯着眼睛,寒光一闪而过。 “更何况将军一走,如诺夏侯霖领兵前来亦或绕大道从奔赴万阜而过,末将该如何去做?” “夏侯霖来了,你率军防守即可,他不会去费这么大代价打这座城的,如果绕大道而去万阜,你直接无视即可。”说道最后,邹翼明显加快了语速。 “可是” 高适刚要再去说些什么,就已经被邹翼的声音打断。 “没有什么可是!你难道现在还看不出来那十万人只是个饵吗?再说,如果不让万阜那个女人吃些苦头,我怕她会找不着北!” 闻言,高适的眉头一抖。 “下去,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 “诺!” 高适转身离去,邹翼深呼吸了一口,他把手中一封已经撕得粉碎的信,随手扔去,大风一刮,片状的纸屑漫天飞舞,他冷着脸,一双眉目间有种渗人寒意。 【齐瀚文,你可真狠,屠城的事你都敢帮忙去做】 【我邹翼好战,却不是人渣你们做的太绝了】 ps:汗,奈何跟大家道个歉,因为一些自身的原因,这两三天内会更新少一点,但绝不会断更,下周一,下周一奈何提档加速,汗,真对不住各位,今天居然让大家声讨了。奈何心中既感动又惭愧,对不住,对不住 第七十六章 十年局(十一) 因为要整理点东西,奈何保证会在下周一开始提速更新。对不住各位了。 ------------------------------------------------ 一副缩小版的冀州周边地图,在帐篷里的矮桌上横铺着。 整个地图,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卷轴,卷轴边,很多绣上去的精巧花纹装饰,多少有些古色古香。张暮叹了一口气,他用手在这图上划着,那种布帛间的质感,让张暮对于冀州贫瘠的说法,有了更深刻理解。 偌大冀州都在这张地图中描绘着,整个州域,模样就像是被人啃了几口的汉堡包,张暮翘起嘴角,露出一个没有声音的笑。时光流逝,人世间前尘种种,不过一笑。 “被东荆州势力占据的德化城” 张暮寻找着【大势】中所提到的那个城市。然后在整片冀州西南的角落里,终于找到了。他眯起眼,第一次开始思索整个州域的局势。 天下十四州,冀州位于大陆上东南方,严格说来,甚至可以说是这个大陆上的东南角。整个冀州东部,都是宽广无垠的海域。它周围临近四个州。冀州的北面,是同样处于边缘地带却繁华无比的徐州。不同于冀州没有任何特产的贫瘠,徐州以天下第一的绸缎而出名,不但如此,各种各样的青楼教坊林立,明威江上十三姬,更是艳惊天下,每年都有络绎不绝的商贾墨客来此,只为一睹这可以惊动大陆的春色。 冀州的西北,就是十年前与之一战的豫州。豫州地处大陆偏中心的位置,也许是这个州域矿产丰富的缘故。豫州的铁器锻造事业无比发达,大陆十大神兵中,有半数之多都是出自这个州域之手。每一年大量出口的武器与装备,让这个州域的繁华程度,并不比徐州差多少。 张暮不觉眯起眼,各地的介绍开始在他脑海中出现。 冀州的西部偏南方,是个地理位置比较特殊的扬州。它虽与冀州相连,但这个州域间连接的面积却十分短小,而且那里还是著名的无人区域,扬州地大人少,但周边却没有其他势力会因此而小看,因为扬州商贾云集,这个州域的贸易能力之强,遍及半个大陆之广,是名副其实的商业一霸。在整个大陆中,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有人甚至说过这么一句玩笑。如果扬州想要发动一场战争,那么它甚至不用出动兵马,只凭商业的力量,就可以让你势力中的大部分设施全部瘫痪,当然,这个说法很是夸张,但也可从中看到扬州商业的力量。 再往下看,张暮的眉头皱起。 冀州西南方,也是伊川河的南部,就是此次发动州域战争的荆州。这卷地图不大,但是绘制的很详细,冀州周围的一些州域都被或多或少的描绘在其中。而荆州,就是这地图上除却冀州外,最大的一片。 荆州与冀州同为大陆边缘,但差异极大,冀州没有任何特产,而且地势复杂,道路艰难。主城与人口又是相当稀少,所以很少有人会把放在这里,虽然一件东西在这里利润很大,但是综合路上所耗掉的时间与费用,收支却也就将将持平而已,而且好东西在这里通常卖不出去,守旧的观念与高额的价钱,让冀州的很多人,都对外来商品望而却步。 可荆州不同。 它地处整个大陆的南方边缘。荆州的南方都是海域,这个州域虽与冀州一样,对于造船业都不发达,但它盛产茶叶,仅此一项产生的利润,冀州就只能望其项背。而且与冀州的大戟士不同,荆州以水军的强大而出名,荆州人水性极佳,他们在水中,往往能发挥平常人两到三倍的能力。 张暮轻轻一叹,他随后将盒“鸟语花香”拿起。脑海中突然划过荀智阳的脸,这个狡诈犹如狐狸般的男人,其背后身份一直让张暮猜测不已。 “你会不会与荆州有什么联系吗?”他喃喃自语着,这样的猜测很没有道理。但张暮这样想却也并非完全没有依据。 东荆州此时发力,攻打德化。时机拿捏之巧,恰是冀州最乱的时候。这种情况,让张暮很自然的感觉到,冀州有人在向这个东荆州势力传递资料。而荀智阳这个人,显的一向神秘。 【他会不会是这个传递信息之人呢?】 州域之战的爆发,给了他莫大压力。 他很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夏侯霖,但张暮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他无法说出消息的来源,更无法说出有关游戏系统的事。而一个没有来源的消息,远不会受到其他人呢重视。 “荆州与冀州之间,地域复杂,这个东荆州势力应该是荆州中的一方诸侯,一个诸侯会对一个州域开战吗?”张暮坐在桌案前自言自语。 现在的他,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个德化之战,到底是州域战争爆发的源点,还是一个诸侯无意识的贪图便宜。张暮眉头紧锁,这两个不同选择,会造成两个截然不同的后果。可惜现在情报太少,很多事情他都无法想到。 恰在这个时候。 张暮身前的信息栏中突然亮起。 【大势】:1325年5月9日。景国然势力部队于万阜城外败北。 他一愣,手不自觉的揉了揉眼睛。 景国然败北?!! 这个完全出乎他心中预料的消息闪现,让张暮的心里顿生无数疑问,而就在他想要再次深深思索一番的时候。帐外的一个将士突然跑了进来。 “禀参谋,夏侯将军邀您速往大帐。” 张暮眉头一皱。 “现在?” “是的,夏侯将军说有事相商。” 闻言,张暮有些疑惑的点点头,他看着那个将士说道。 “下去吧。” “诺!” 张暮的目光,无意识的看着这个将士离去的背影。此刻,他的心中就如同现在冀州的局势一样,好乱 冀州,天官都城。 一夜过去,廖奕双眼有些微红的望着远处敌军大帐。第一日的平安,让这个已经三十五、六的中年将军心中,反而生出一种更加危险的警觉感。 因为他知道,今日两军必有一战。 虽然攻城战中,攻城一方占主动,但九万人的粮草消耗,是齐家所难以长久负担的。他相信,伍丰也不会有让九万人干耗精神吃白饭的打算。 “将军,你看。” 旁边一个将士的声音响起,让廖奕的目光不由看去。 只见远方,敌军开始于阵营中一个个的出现。而在敌军最前面的,是一个骑着马,全身铁制披挂背后套着一个红色披风的中年将军。廖奕眯起眼,时光流逝,几年沧桑巨变,他还是一眼认出了那是伍丰。 这两者相距很远。 但是廖奕与伍丰之间都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对方正在看着自己。伍丰于城下看着城上,大旗在风中呼呼飘起,两者的目光摇摇相立。 廖奕有些愣然,他似乎想起了州域战争爆发过后的日子,两人一起在剿灭残余敌人中开始相识。 【时间一晃,好多年。】 一个个巨大的木架子从营中出来,遮住了两人的视线。 廖奕一叹。 “该来的,终究要来了” ps:下周奈何想不给力都不行了,居然是首页的广告推,鸭梨大大滴 [奉献] 第七十七章 十年局(十二) 求推荐与收藏。(手打小说) -------------------------------------------- 夏侯霖的帐篷里,永远都是安静的。就像他这个人一样,除了些许感慨外,很少多言多语。岁月流逝,种种不堪回首的往事浮现,人有时就这么奇怪,快乐的事可能转眼就会忘记,但悲伤的事,却可能让人一辈子都在铭记。 人是会改变的,当年那个一心想当将军的孩子,已经不是现在的他了。 张暮坐在夏侯霖的对面,手中是一份从桌案上拿来的急件。文字潦草,看出来似乎很是急迫。 “邹翼领三千将士,已出城北去?” 急件上的内容让张暮的眉头不由一挑。这又是一个【大势】上所没有提到的信息,自从他加入某个势力后,身在局中,【大势】上的能力明显被削弱了许多,这也验证了旁观者清的道理,棋局中的人,往往比棋局外的人对形势更加迷惑。 “天官都城的战火已经燃起,邹翼此时离去,这似乎不太合常理” 夏侯霖在对面冷静的点点头。 “这事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但我今天找你来却是为了另一件事。” 张暮眨眨眼,他心神一转,看着夏侯霖不由说道。 “莫非是进军万阜?” “不错。”视线中的夏侯霖的微微一笑,对于张暮能说出这样的建议,他似乎并没有多大的诧异感,甚至神情间有点理所当然的意味。 这让张暮在心中惊讶的同时,也有些尴尬。他是靠着【大势】中的消息得出这个结论,远非自己的真才实学。即便比起谋略不出名的夏侯霖来,张暮也有着不小的差距。只是他内心疑惑,不知道夏侯霖是怎样推断出这个进军时机的。要知道,【大势】显示这条信息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前后之间尚连一个时辰都不到,斥候是绝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消息传回的。 “时间于此,万阜城的首战是胜是负应该都有结果了。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派兵去一趟。”说到这里,夏侯霖不由一声轻笑。“是时候应该给景国然加加压了。” 张暮眉头一挑。 他心中明了,是自己心思有些偏了。一座城池,很少只用一场战斗就能攻下。这万阜城的首战是胜是败,其实只是个气势问题,也许会对后面的战争起到一些影响,但要就此而下最后的定论,实在太过武断。 “夏侯将军的意思是” 夏侯霖一笑。 “张暮,你要清楚这近十万人的粮草消耗绝不是个小数字。所以广罗与万阜中,这条相互连接的大道。要比很多人想象中的都要重要。”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睛看着张暮,神情中自有种沉静。 张暮微微眯起眼,他将眼睛定格在地图上那条大道,然后目光一闪。 “我想,我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准备一下吧,两个时辰后,你将与伏安一同进发。” “诺!” 张暮应声后,然后起身离去。 宽大儒袍在身,帐外清风吹起,让他生出一种无拘无束的自由感。张暮眯着眼,将一些繁杂的思绪排出,他迎风轻叹,战事又起,冀州内部的纷乱,让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思考其他的问题。 【希望这个东荆州势力,仅仅只是贪图一时便宜】 张暮内心憔悴,他第一次生出位卑言轻的无力感。有些事情,没有相应的势力与地位,即便知道它会发生,你也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 而此时尚在帐内的夏侯霖,却也不觉间,发出一声感叹。 他拿支笔,在一份备用的地图上重重的画了一个圈。阳光从帐外射入,将圆圈中“天官都城”那四个字,照亮的无比清晰。 夏侯霖出神的看着这里,然后手在衣服中的一封旧信上摩挲了很久。 【婉儿】 冀州,天官都城外。 正是一场恶战。 近乎无穷尽的伍丰将士开始向天官都城行进。一个个巨大的木架缓慢的在敌军人群中推动。敌军的行动速度并不快,但廖奕知道这不过是个假象而已,只是因为还没有到守城军的射程范围,攻防在行进中积蓄气势而已。 伍丰军的队伍确实庞大,密密麻麻,城墙上的人们看去,只能看到无数颗脑袋与身影在向这里行动,整片大地,有一半都是黑压压的人影!!这股数量上的震撼感,正在敲击着天官都城上的每一个人。 廖奕眯起眼。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廖奕忽然觉得伍丰的这次攻城战就好像在刻意造势一样,这种感觉奇奇怪怪的,一直干扰着他。 此时,很多守城的将士脸上,都被这种场面骇的脸色发白,有的人甚至唇齿间都泛起一种青色。这样大的攻城举动,在全冀州的历史上,也是非常罕见。廖奕见此情景,内心中不由暗骂了几句,然后张口吼道。 “都他+妈的怕什么!!!把自己手中的武器拿好了。妈了个叉的,信不过自己,还信不过这天官都城的城墙吗?”廖奕很气愤,他甚至将很久以前已经戒掉的那句“妈了个叉”都喊了出来。 城墙上的将士们,闻言面面相觑了一下,脸色都不由和缓起来。天官都城不同冀州里的其他城池,它是仿照司隶州的城墙而建。整个外城墙有券门、有垛口、有擂石口还有相当难得一见的城台。在一定程度上,说这座城池于冀州固若金汤也并不为过。 廖奕呲着牙,又爆了句“妈了个叉”,方才将头回转,看向缓缓行进的敌军。 伍丰的队伍离城池越来越近。 700米600米500米400米 忽然擂鼓声震响!!! 整个敌军都像发了疯一样,开始发足向城墙狂奔。混在敌军中的那二十多个木架子也开始同时加起速。一种绝世大战的感觉扑面而来!廖奕此时还能冷静的笑了一下,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伍丰你果然没怎么攻过城,连云梯需要先消耗敌方战力的道理都不知道我靠他妈了个叉!!” 此时的廖奕张着嘴,只见对面那些巨大木架子的其中十架,在还没有到城墙的时候就开始缓缓打开,随着整个木架子的变化,数个巨大特殊材质的布匹出现在整个木架之上,随之,无数的伍丰将士开始向这些布幔中躲去。 廖奕愣愣的看着,他有些无意识的喃喃自语。 “尼马,这到底是不是冀州!!居然连布幔都有,他妈了个叉!!!”这不怪他惊讶,这种情况即便是夏侯霖来了也会不禁愣然。 无它,实在是布幔这样的攻城器械太过难得。 木幔是一种机动式的屏障,它以数匹坚韧无比的特殊布料叠在一起,然后挂至于整个木车之前,是专门用来抵挡城垛的矢石攻击。可以让攀登城墙的攻城者,减少一定程度上的伤亡。 廖奕的眉头深深皱起。这个东西的出现,甚至可以让整个城墙的箭矢,在一分到两分钟之间处于无效化。不要小看这短短的一、两分钟,在攻城战里,它往往能决定着成千上万人的命运!但这都不是关键,最关键的地方,是这种攻城器械所需要的布料,以冀州的实力,根本造不出来! 廖奕忽然有一种感觉。 这场所谓的天官都城之战,似乎并不是攻城那么简单。 ps:奈何在作品相关中更新了一章有关能力设定的问题,还有第一卷一些出场人物的人物卡,希望喜欢的朋友可以去看看。 第七十八章 十年局(十三) 求推荐与收藏。 -------------------------------------------- 冀州,万阜与兴隆的大道上。 一座中军大帐中。景国然、王维昌与颜双三人静静的坐在一起。帐外将士正在来往穿梭,好像在忙碌着什么。大帐内气氛很怪异,王维昌在翘起嘴角,露出一个没有声音的轻笑。对面的颜双低着头,一块布正在那把亮银枪上擦拭着,点点残留血迹被他轻轻抹去,阳光照在银色的枪身上,显得很亮。 景国然饮起桌案上的一杯酒,浓浓酒香正在驱散着颜双带来的血腥之气。这是他当上诸侯长之后的习惯,那时王博还在,每次征战回来,他都会开一坛好酒放在大帐中。 血腥味,陈酒香。王博曾笑道,说这两种味道混在一起,就好像当年他们第一次相识一样。 长长的吸一口气,景国然将思绪排出。人老了,回忆有时候会不听自己使唤,莫名其妙的浮现。但景国然毕竟不是常人,他能忍,忍别人所不能忍。 大帐中两人神情,尽入景国然的眼底。但他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神情很自然的品着酒,气氛似乎有些沉重,可是他心中清楚,有人一定会主动打破沉默,而这个人 景国然举杯,仰头。然后瞬间,余光扫到某个人的脸上,寒芒在谁也看不到的眼神中一闪而过。 此时,一个声音响起。 “颜将军真是大意啊,居然会中埋伏这样的简单圈套。”王维昌的脸上似笑非笑着。 颜双沉默,但是他的手却一紧,亮银枪被单手拿起抖出一个刮起风声的枪花。帐篷不小,但景国然与王维昌都有种寒风掠过的感觉。然后他冷然的抬起头,向着王维昌的方向静静说道。 “这不是简单的埋伏。” 王维昌面不更色,颜双的那一套似乎在他这里根本没有效果。他轻声笑着。 “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原来埋伏也有不简单的一说。还请颜将军解说一二,好让我明白这其中的不同之处。” 颜双的眼睛微微眯起。景国然依旧没有出声,他似乎很乐意这样的情景出现,又似乎同样在等待着什么。颜双长长呼吸了一下,他强行压下内心中一种烦躁的情绪,然后声音很是冰冷的说道。 “我本照计划领军七千向万阜行进,行至大道半程,突遇敌军埋伏。”说道这里,颜双皱了一下眉,好像想到了什么。“逢林慎入,这是行军的规矩。所以我早有预料,两军相抗,对方并没有什么优势。” “那这场战败可就有些神奇了。”王维昌笑道,他的声音让颜双眉头一皱,现在颜双很想拿起亮银枪扎向对方,但他没有这么做,因为战败就是战败了。他没有道理,也没有理由。 颜双顿了下,然后继续说道。 “战斗不过一刻钟,然后地方大败,我领军追击,不想居然又冒出了一波敌人。” “所以颜将军就败了?” 颜双没有理他。 “奇怪的是,这前后两拨埋伏加在一起居然有一万一千人。”说到这里,颜双的话语突然打住了,他想说的,已经说过了,不想说的,什么都不会说。 大帐又安静了。这次王维昌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眉头一挑,似乎也有种出乎意料的神色在里头。 一万一千人。 人数并不多,可大帐中的人都知道,自伍丰领军八万攻打天官都城之后,整个万阜城里也不过一万人左右。这多出来的人,又是哪里来的? 颜双不是一个会为过失而谎报军情的人。所以对于他的话而言,谁都没有质疑。 “不知景公对此有何打算?”又是王维昌的声音,他又一次打破了沉默。 景国然一声轻笑。他将酒杯缓缓的放在桌案上,然后抬起头,看着大帐中的两个人。忽然说了一句有些莫名奇妙的话。 “俞瑞庆要来了。” 闻言,王维昌与颜双的眉头同时抖动了一下。这个名字,对两个人而言有着不一样的含义,于前者,是景公手下近乎嫡系的势力,于后者,更是一种内心难以描述的复杂。 颜双现在还能记得当日的情景。记得王博的死,记得景国然的下跪,也同样记得俞瑞庆的背叛。可记得越清晰,他的内心就越复杂。复杂到想起他父亲死时,颜双就会有一种无法言语的羞愧与不值感。 大帐中,出乎意料的静。 景国然脸上浮现出一种莫名奇妙的笑。他重新在杯中满了一杯酒。 “你们下去吧,大军的动向,一切照旧。” “诺!”两人转身离开大帐而去。 景国然看着他们的背影,阳光自帐外射入,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感犹然而起。景国然的眉头却是一皱,嘴里低声的喃喃自语。 “怪了,这酒为什么越喝越没有味道” 金色的温暖阳光,照在他脸上,将鬓角边的白发衬的更加苍白。 老了 大帐外。 两者间很有默契的一笑。不同的是,颜双是冷笑,王维昌却是阴狠的假笑。 颜双没有说什么,他只是静静的看了王维昌几眼。然后转身离去,留给王维昌一个斜着亮银枪的背影。可就在这时,王维昌居然又出声了。 他轻声一笑。 “颜将军的父亲死的真是可惜啊。” 颜双的脚步停住。他偏过头,余光以一种毫不掩饰的冰冷看着王维昌。 “你说什么。” 王维昌似乎没有感觉,依旧说着。 “我说什么颜将军心里恐怕最清楚不过了。啧啧,一场苦肉计啊” 话音刚落,颜双的身形徒然一转,背后的亮银枪在这一瞬间中被他一把抽起,枪花一甩,挂起一阵锐利风声,向着王维昌的喉咙而去。王维昌神情自然的站在那里。此时,枪尖距离他的喉间只有不到一指的距离。那上面得血腥气正在不断外溢。 “王维昌,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我只是有些东西放不下而已。我劝你不要逼我。”说这话的时候,颜双满脸杀气,先天高手的气势让周边一些将士甚至无法站立。 王维昌此时的压力最大,但他似乎不在意,根本不在意。 “颜将军,你不想知道杀掉你父亲的人是谁吗?” 颜双眼一眯。 “我知道。” 王维昌嘴角翘起,因为气势的缘故,这个笑容并不好看。 “我说的是真正在战场上将你父亲杀死的人,据说,他因此而被提拔成了将军。现在,已是一方重兵在握的统帅。” 颜双一窒,他本能的想开口,却又停了下来。颜双深深的看了王维昌一眼,然后将亮银枪收起,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不是不想问,而是他知道,这个消息是有代价的,而这个代价,颜双还不想付。 “你真的不想知道他是谁吗?”王维昌看着他的背影,继续问道。 颜双身形一顿,手成拳状被他紧紧握起,良久,却是什么都没说的走了。 王维昌此时的神情却好像理所当然一样,对这样的情形,没有一丁点的失望与诧异。他只是笑了笑。 【颜双,你还会亲自来找我的,一定会】 [奉献] 第七十九章 十年局(十四) 求推荐与收藏。(手打小说) -------------------------------------------- “我们就从这里奔赴广罗与万阜之间的大道?” 月光临下,张暮看着伏安有些诧异的神色,不由笑着点点头。 “不错,今夜我们将走此路,以图在天亮之前做好埋伏的准备。” 张暮这样说着,但伏安的诧异神色并没有消去。他眉头轻皱,偏过头,看着千余米之外的偌大黑影,那是广罗城,现在,他们与这座城池的距离之近,让伏安的内心,好像有根弦在紧紧的绷着一样,生怕城里的敌军会发现他们,然后大军而至,把他们围剿于此。 这个夜晚出奇的没有风,显的无比安静,安静到伏安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张暮在伏安一旁轻声道。 “将军大可放心。高适不同邹翼,他稍显木讷谨慎,夏侯将军今日进军广罗,以佯攻之势,必会吸引高适的注意力,我们趁此机会奔赴广罗与万阜间的大道,以断掉他们的补给之路。” 伏安的眉头依旧紧锁,似乎还存在着什么疑惑的事情。但他并没有急迫的发问,而是顿了一下,向着旁边的一个将士低声说道。“传我号令,全军快速通过这条斜穿大道,声音要小,尽可能的小。违者斩之。” “诺。” 张暮在一旁看着,随着与伏安的合作与接触。他对这个有着“苦力先锋”称号的将军,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不同于颜双评价时的轻蔑,伏安这个人,也许没有什么过人的本领,武艺一般,统帅一般,谋略与政治更是一般的很,但他有种其他将军所没有的特质,就是明大势,注重细节,晓得什么应该去做,什么不该去做。 整支队伍开始在号令下,于这条道路上穿行着。 伏安与张暮在队伍的最前头,这时伏安才小声的出言问道。 “断掉他们的粮道,让皇甫薇与伍丰的队伍混乱,岂不是在给景国然与衫山一郎做嫁衣,虽然身为盟友,但我们没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张暮笑了一下。 “将军如此想法确实很合乎常理,但实际上我们出兵,并不只是断掉补给,然后看一眼万阜城而已,我们是来夺城的。是来与景国然争夺万阜城归属的。” “什么?!”伏安这次真的很惊讶,声音都不自觉的大了一点。这不能说他身为一个将军,心理素质不过关,只是这个消息确实在人意料之外。 要知道,这次伏安与张暮总共带出来的人马,也不过三千之数。而光万阜一座城就有万人将士之多,更何况,景国然的队伍也是近乎倾巢出动,面对这样的兵力差距,张暮告诉他想要夺城,这无疑有些痴人说梦,如果不是在广罗清源战中与张暮合作过,他甚至怀疑张暮的智商水平。 张暮的神情却很平淡。 “伍丰与皇甫薇共大兵九万,衫山一郎防守天官都城,景国然就算全员参战,将士也不过五万,如此兵力上的差距,即便我们断掉补给两道,让这九万人陷入短暂的混乱,也就非一朝一夕就能打完。我们要做的,只是把水搅浑,让整个万阜与天官都城的战场越乱越好,然后我们趁乱中夺势,一举抢下万阜。”说到这里,张暮略一停顿,他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 “现如今,整个冀州大势中,我们是最弱的一方,想与别人争城池,这是唯一的机会。” 伏安在一旁听着,他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但有一点他是清楚了,那就是断掉齐家势力的补给线,似乎并不是费力不讨好的事,于己有利,如此就可以了。 至于出谋划策,那不是他的事,也不归他去管。 漆黑的深夜,月色有些清冷的倾泻,没有风吹起的声响,周边,只有队伍行进的碎碎脚步声。这是个很容易让人安静的时刻,但张暮的心中并不宁静。 他余光看了伏安一眼,张暮心里忽然有些羡慕,也许做一个像伏安这样的将军也挺好,没有那么多让人心烦的思绪,也不用考虑太多。 张暮忽然一叹,身前那个旁人无法看见的属性板,在他眼里正在很耀眼的亮着,一条信息闪过。 【大势】:1325年5月9日。景国然部下有将领于中杨城率军向万阜进发。 他眯着眼,心里却是忍不住紧跳了几下。 【这回人齐了】 而此时,张暮与伏安并不知道,一个黑影正在伫立在广罗的墙头上,他默默的看着这支队伍,在那条可以直奔广罗与万阜的大道上离去。 “将军,我们不”旁边一个将士忍不住对高适说道。 高适却是沉默的摇摇头。 此时,他脑海中划过了邹翼离去前对他说过的话语,然后不知怎么,发出一声长长的轻叹。 【十万将士】 谢希,是齐家里的一个老兵油子。 很早以前就当了齐家的将士,十年前的那一场州域之战中他侥幸不死,然后就被提拔成了现在负责押运粮草的偏将。而此时,他正领军走在去万阜的大道上。 想起这次震动全冀州的天官都城一战,他内心中就忍不住得意了一下。虽然这一切与他无关,但他毕竟是齐家中的一个将军,家族势力越强大,他以后就会过的越好。 谢希是亲眼见证了齐瀚文自登上家主之位后,给齐家带来的巨大改变,他从前还在心中嘲笑过这个其貌不扬的胖子,现如今,内心中却满是敬佩。 但谢希也有疑惑,那就是现在齐家的一切,似乎都来得太过蹊跷,太过容易。但他也就是想想,仅此而已,谢希知道自己的水平,太复杂的事,他想不过来。 “将军”旁边的一个将士突然出声说道。 谢希看着他,神情带着点疑惑。“小六,什么事?” “将军不觉的今天广罗城里,那些守卫们看着咱们的眼光有些奇怪吗?” “哈?你小子喝多了吧,咱们沿着城池的最北边经过,隔着那么远,你是不是看错了。”广罗城遭遇夏侯霖的进攻,谢希是知道的,但是夏侯霖的队伍实在太少,虽为精兵,但根本无法将广罗城围起,夏侯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整支部队只是停住在城外的南边,他们这些后勤部队从北边经过,城池在中间将两支队伍叉开。 谢希并不担心夏侯霖这个冀州用兵如神的将军会追击,一旦追杀他们这些押运粮草的队伍,广罗城从中出兵,就会造成夹击的危险,要知道,他此次押运粮草的队伍共计四千,绝非只有万人的夏侯霖,一时半会就能拿下的。 那个叫小六的将士,偏过头想了想,然后赧然一笑。 “也许,也许真的看错了吧。” 谢希闻言一笑,伸手给了小六后脑勺一下,嘴上还笑骂道。“你个臭小子,没事来耍老子。”周边的几个将士看着,都不觉哈哈大笑,一个个手指着小六,说他神经过敏,没事找抽。 气氛一时很好。 这就是谢希的队伍,他总是习惯跟手下人打成一团。 可就在这时,突然惨叫声起!!两条大道的交汇口处,突然冒出了许多兵将,这些全身穿戴墨色皮甲的将士,以飞快的速度向这里接近,然后在谢希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杀进了队伍之中。 谢希一愣,然后马上大声喊道。 “快,冲出武器随我冲出重围。”他心中充满着不解,这些兵将到底从哪里来?如果广罗城外那条斜插的大道,为什么广罗城中的没有通知我?为什么?很多疑问升起,但明显不是思索的时候。 他架开旁边砍来的一刀,偷眼看去,远方一个身穿儒衣的年轻人正在伫立着,他神情淡然,谢希觉得,这个年轻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就好像在看死人一样。 谢希向前一劈,撞开迎面而来的一刀,旁边惨叫声不断响起,他偏过头,整好看到小六的身体被人一刀劈成了两段,他刚想大声一叫,但背后忽然传来一种锋芒锐利的感觉,他回头看去,自己人生中最后的视线里,一个将军模样的拿着一把军刀正在向自己看来。 金属所特有的那种光芒晃在他的脸上。 谢希感觉自己离身体越来越远。 一颗脑袋飞溅而起,滚到了那个名叫小六的尸体旁 大道上的战争结束了,从头到尾似乎也就一刻钟的时间。夏侯霖的将士们此时正在道路上打扫战场。 “这一战没有全歼,跑了大概七百左右。”伏安说这句话的时候皱着眉头。 张暮却是神情很自然,他摇头满脸淡然的笑了笑。 “无妨,我本就没有全歼的打算。” “那之后咱们怎么办?” “等着。” 伏安的眉头一挑。 “等?” 张暮点点头。“不错,就是等,等这个消息传回去,让皇甫薇与伍丰都知道。”伏安不解,但他明大势,不同颜双的冷淡,伏安是知道术业专攻的道理,他不是谋士,这方面自然不是他的长项。 此时的张暮,看着这遍地尸首,却是有些低声的喃喃自语。 “伍丰与皇甫薇,不清楚你们如果知道了补给之路被断后,会是怎样呢?” 第八十章 十年局(十五) 求推荐与收藏。(手打小说)汗,这句话说的都成习惯了,呵呵,话说还是一个写书老手教我的。 -------------------------------------------- 万阜与广罗之间的大道,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如果硬要找一个的话,那就是这条大道上。会有一条从广罗城边斜插过来的小路。 说小,其实也是大道,只不过两旁有树木林立,道路修建的狭窄了一点而已。 这条路离与广罗城很近,不过千余米的距离,站在城墙上,一眼就能望到,树木再多,也却挡不到路上的人,所以当皇甫薇听到补给被断的消息后,第一个感觉就是不可能,因为她实在想象不到敌军会如何出现的理由。但做为学院里“地”字号战场上的佼佼者,她不过心神一转,就已明白这里面有邹翼的影子。 皇甫薇思绪于此,满是傲然的脸上挤出一丝冷笑。 “邹翼,你不过就是幽州那些老家伙派来帮忙的,居然敢如此,胆子倒是不小的很。”邹翼这个人,她一向看不起,这世上的年轻男子,在皇甫薇的眼里,谁都及不上她哥哥的一半。 皇甫薇的哥哥皇甫轩,是目前学院里公认的第一人。 整个大陆能与之比肩的年轻人,其数目,超不过一双手。做为仅仅第十五名的年轻才俊邹翼,自然入不了她的法眼。 “领兵断掉补给,进行偷袭的是何人?你可看到?” 底下一名明显败逃回来的将士,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然后脑海中忽然划过一个当时站立在远方的身影。“好像,好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他穿着一身看起来很是宽大的儒袍。” 【张暮】皇甫薇闻言,不由将那双看起来很是妩媚的眼睛轻轻眯起,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了这个人的身影,然后又想起当日广罗城外,邹翼对她说过的那一句话。【变数吗?】 想到这里,她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突然莫名笑了一下。皇甫薇嘴角翘起,淡紫色的长发微微抖动,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情,让底下那个败逃将士,不由咽了咽口水。 恰在这时,房间外突然又跑进来一个将士,他来到皇甫薇身前刚要开口,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将嘴闭上,然后单膝跪下,行了一个士兵见到将军时的礼仪。 皇甫薇见此,轻轻一笑。 “有什么事吗?” 跑进来的这个将士抬起头。 “禀将军,快马斥候来报,中杨城俞瑞庆率两万大军正在向这里进发。” 听到这个情况,皇甫薇似乎没有什么惊讶,她只是把那双很是白皙的手向门外摆了摆。 “你们都下吧。” “诺!” 皇甫薇没有看他们,只是将胳膊支在桌子上,柔滑的小臂轻转,手背贴在红润的嘴唇上,脸上浮现一种思索的神色。 【计划里第一步的吸引,比想象中,完成的还要容易】她一声轻笑。【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伍丰,希望不要让你的妻儿失望】 天官都城一战,格外惨烈。 本是有些透着古老气息的灰色城砖,被无数刀剑留下刻痕,一道道武器划过的印记,这整段城墙看起来都像是哪里来的残破废墟一样,城台上有战争过后的火光燃起,黑烟滚滚,把整个战场都渲染的格外压抑。 廖奕站立在城头一旁,周边很多将士因外大战后的劳累,而躺在地上呼呼酣睡。 一个白昼过去。 让廖奕的眼睛都有些通红。 昨日一战,木幔的出现,完全打乱了廖奕的部署。坚韧的布匹,让城墙上将士的箭矢毫无用武之地,好不容易射烂一架木幔,可敌军也已来到了城墙身前,云梯架起,然后好像演练过似的,一个个蜂拥而上。 廖奕大声一叹。听起来更像是呼出一口气一样。 如若不是他事先谨慎起见,将城中的火油调来,然后以火烧之,又因敌军势大,但攻城器械不多的缘故,不然,谁胜谁负恐怕尚在两说。 他现在已经肯定了一件事。 【齐家有问题】这个想法,他以前只是一笑而过,但现在,却真真正正的被廖奕放在了心里。这样的攻城器具,这样的攻城手笔,让他很难相信这是出自冀州的家族之手。 廖奕眯着眼。【真他妈了个叉的乱】 昨日天官都城,两军攻守相抗,死亡比例近乎为3比2,攻者为3,守者为2。 “六千将士啊。”他有些喃喃自语着。 远处,伍丰的大军营帐,依旧在给人一种无穷尽般的漫山遍野之感。廖奕深呼吸了一口,他沉默的看着,伍丰昨日损兵九千,可营帐却不见少。廖奕忽然突发奇想,一个念头莫名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这次天官都城之战,伍丰真的领军八万吗这个撒星阵型的营地,真的只是为了降低守军气势吗?】 廖奕一皱眉。 一种很古怪的感觉,在心里,忽然升起 而此时,隐在大道旁边的张暮,却在打量着自己的属性板。 姓名:张暮、职业:谋士、实力:末流 大势:37(36+1)、看破:25、布局23、拆招:21 道具:【塔罗牌】、技能:【初级占卜】、【灵光一闪】 【初级占卜】:熟记78张牌的含义,能针对不同的人、事、物加以分析。可以使用初级牌阵,对未知之事进行预测。熟练度:1/30。冷却时间:一个月。(未冷却) 【灵光一闪】:于天地万物间的一丝顿悟,在繁杂交错的谋略中,追寻那一点点的破绽。学习者使用技能时,得系统关键性提醒一次。冷却时间:7天。 学习点:50 他眉头皱了皱,看着自己所拥有的技能,然后犹豫了一下,使用了【灵光一闪】。这个技能很奇怪,他曾经还是在与颜双一起共事的时候,使用过一次。当时的【灵光一闪】给了他一个很重要的提示。 但当他在【广罗清源战】结束的时候,曾经为探求整个冀州情形时使用过一次,可那个时候【系统提示】闪现,说此技能只能在任务种使用。 【灵光一闪】:你被太多的局外东西所影响,很多事物,被你习惯性的禁锢在某一个圆圈里,何不跳出想想,此次天官都城之战,伍丰真的是为打赢而来吗? 身前透明的属性板上,这条信息闪过。 张暮看着,脸上浮现某种莫名纠结。 【还有不为打赢而来的战争吗?】他眉头皱起,脸上又是一阵思索之色。 ps:对不住各位,下午奈何打电话忘了时间,更新晚了点。这章比较赶,抱歉。 第八十一章 十年局(十六)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手打小说) ---------------------------------------- 张暮使用【灵光一闪】的技能时,只是想从万阜局势中,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而已,不成想【灵光一闪】却给出了这么一句有些莫名奇怪的话。 他的眉头皱起。 【局外影响习惯性的禁锢真的是为打赢而来吗?】 思绪于此,张暮不觉多少有些迷茫。如果伍丰不是为打赢而来,那他为什么还要出兵?他出兵的目的与意义又是什么?战败对于齐家而言有什么好处吗?种种问题涌来,他一个也解释不了。 无论张暮如何思索,也想不通【灵光一闪】这句话的含义。 这场战役,事关齐家未来的整个命运,赢了,整个冀州大势都在齐家的手里,输了,恐怕齐家未来多少年内都会一蹶不振,若结果更惨,还会让齐家从贵族中彻底掉落,如此形势,伍丰想要战败的理由,似乎一个也没有。 更何况,拿十万将士,只为去打一场败仗,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一点,齐家虽然很强,却也远没有强到可以拿十万人当儿戏的地步。 没道理,【灵光一闪】中的话语很没道理。 一声长叹。 张暮现在感觉很烦乱,系统不是万能的,它只是一个平台,这个世界里有太多妖孽般的强大存在,他只是中人之姿,想凭借着金手指的能力生活在这乱世而已。 这时,旁边的伏安忽然偏过头,他眉头轻皱,面色有些忧虑的看向张暮说道。 “我们把部队继续隐在这两条大道的交汇口,真的没有问题吗?” 声音让张暮从思绪中回转,他压下内心烦乱,然后笑了两下说道。 “将军大可放心,我军于此地必会安然无恙。” 伏安的神情依旧,他并没有因为张暮的话语,而让自己真正放下心来。 “此地前有皇甫薇镇守的万阜,后又是高适领军的广罗,如果高适从城中出兵,领军进入这条从城外斜插而去的道路,我军岂不危矣。” 张暮淡然的点点头。 “将军这话说的不无道理,但如果高适领军从后而来,夏侯将军必不会坐视不管,势必会与我们两军成包夹之势,合围高适,届时一战,恐怕整个广罗都要易主。” 伏安听罢,却是摇摇头。 “不对,高适完全可以将出城的队伍分成两拨,一波围剿我们,一波阻拦夏侯将军队伍的行进。” 张暮却是闻言哈哈一笑。 “将军过滤了,难道将军还以为这广罗城中,除却高适外还有其他将军的存在吗?”说道,他眼睛眯了一下。“这就是邹翼不在的变化,如果邹翼尚在,他一定能算到我们会从这条道路进入,从而断掉伍丰与皇甫薇的补给,也一定能出兵,将夏侯将军挡在斜插的大道之外,从而将我们剿灭于此。” 伏安不语,邹翼这个年轻人,确实给了他很是不凡的印象。 张暮心中叹了一口气,他何时才能与这些人真正一较高下呢?思绪于此,又忽然莫名的自嘲一笑,想这么多干什么,此次【伐齐之战】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那么多的疑惑尚未解开,战争尚在,时间不等人啊。 一张地图在地上铺开。 张暮与伏安两人围坐一起,在这冀州的势力图上开始细细端详。因为是截断了对方补给的缘故,现在这支三千人的队伍并不缺乏粮草。 “我们要等多久?”伏安在一旁问道。 张暮此时并没有马上出声言语。而是盯着地图,短暂的沉默了一下。 “万阜之地不比广罗,周边与之相连的城市很多,现在景国然大举兵进,一旦到达万阜城边,就会断掉万阜与伍丰之间的联系。”张暮把眉头皱起。“所以,皇甫薇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选择,她只能将景国然的队伍挡于城外,如此,上次咱们见到过的那支骑兵队伍,恐怕又要出手了。” 伏安有些疑惑。 “粮道应该也很重要才对,她不会率军而回吗?” 张暮微微眯着眼。 “不好说” 他的目光在身前的方向停住,那个透明属性板中的信息一栏,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 “还要等。” 实际上,在得知粮道被断的消息后,皇甫薇与伍丰的选择确实不多。 九万人的粮草消耗并不是一个小数字,但幸好这次齐家战前准备的足够,大量的攻城器具与粮草随战前兵员调动而至,此时,万阜城中的粮草,还足够九万人四天时间的所用。 只是这个情形,齐家势力之外的人,无从得知。 此时,中杨城到万阜城之间的大道上,一支队伍正在徐徐前进着。俞瑞庆策马行进,此次攻伐万阜,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俞瑞庆是知道一些幕后黑手的布局,那是景国然曾经告诉他的,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局的最终幕后之人,居然会是齐家。 他皱了一下眉头,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感觉,就如同王博那日提出让自己杀掉他时的感觉一样。除了诧异,还是诧异。 这时,前方一个将士突然迅速跑回。 俞瑞庆皱了一下眉头。“何事?” 那个将士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豆大汗珠从面颊边落下,好一会才略微平复,向着俞瑞庆说道。“禀将军,皇甫薇领军从西门而出了!” “西门?”俞瑞庆将眼眯起,他知道,那是与广罗连接的道路,可是这个皇甫薇为什么要回广罗而去? 那个将士又说道。“不错,将军不知道,现在整个万阜城里在传着补给被断的消息。恐怕此次皇甫薇回转广罗,也必定是为了补给之事而去。” “你说这个消息在万阜城里都在传?”俞瑞庆的眉头皱的更深,他本能感觉到有些奇怪,可他谋略不高,思索不出奇怪的缘由。 “你这个消息可靠吗?” 将士点点头,然后道。“我是从一个万阜城跑出来的平民口中知道的,应该可靠的很。” “那个平民在哪里?” “就在前面,我已将他带来。” 没用多长时间,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短衫汉子出现在俞瑞庆身前。他看了看这个汉子,皱了一下眉,然后问道。“我问你,万阜城中可是传出补给被断的消息。” “是,是啊。”那汉子似乎在俞瑞庆面前有些恐惧,说话的时候不由哆嗦了一下。 “什么时候开始传开的?” “好像是昨,昨天。” “这个消息从哪里传出来的?”俞瑞庆的眼睛眯起。 “不,不知。我也不知道,真不知道。”那汉子似乎因为俞瑞庆的这个神情变化,而更加恐惧。 俞瑞庆却似乎没有注意他,只是原地沉吟了一下。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下定了决心,将头偏向旁边的一个将士说道。 “传我号令,全军加速进程,今日之内必须到达万阜。” “诺!”那个将士应声后转身离去。 而发出命令的俞瑞庆,此时并没有看到,那个平民打扮的汉子与带他来的将士脸上,浮现出一种莫名冷笑。 第八十二章 十年局(十七)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手打小说) ---------------------------------------- 齐家有一支骑兵,而且装备精良人数不少,这是很多势力从广罗清源战中知道的事情。也一直是景国然势力兵进万阜城的一大阻碍。 骑兵是一种威慑存在,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夏侯霖一般的统帅,那是能够视兵种相克于无物,颠覆整个战争气势的无上掌控,全冀州,也只有这么一位罢了。 这个道理,俞瑞庆也知道,所以在得知皇甫薇是带领骑兵出西门的时候,他很是松了一口气。这也意味着万阜城里最大的一个杀器离去。 随队伍的前进,大道的尽头,一个城池在缓缓出现。 俞瑞庆微微眯眼,他是那种很有文气的将军,无论样貌还是声音,都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但实际上,因为年少孤儿一直在流浪的缘故,俞瑞庆并没有读过多少书,他从小就在冀州中混迹,很早就明白了这世间的一些人情冷暖,后来,他长大了,参了军,成为景国然手下的一名将士。 而他的第一位将军,就是被他亲手一刀杀死的王博。 想到这个年近花甲的老将军,俞瑞庆的心里就忍不住一声轻叹,这是第一个让他感到过人生温暖的老人,冀州里,很多人都在说,他是少有的那种会爱惜自己生命将士的将军,但俞瑞庆自己心里清楚,他只不过是在学王博,学这个五十岁老人的带兵手段而已。 当年,就是这个老将军亲手给他披上的一件外衣,让俞瑞庆一直记在心里。 这似乎只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但请不要小看它。摸爬滚打过很多年的俞瑞庆心里很清楚,那么多人,在漫长岁月里,面对这些类似的一件件小事,总是不以为然得一笑而去,有谁真正的做过呢。 没有,最起码俞瑞庆自小流浪,一个人都没有为他做过什么。恰恰相反,每个人都在骂他是小偷,每个人都在他背后指指点点,说他没娘生没爹养的,刚开始,俞瑞庆很生气,曾经闹过几次,可随着时间流逝,他慢慢的也习以为常。 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当你没有能力去改变的时候,能做的,只有适应。 万阜城池的身影,已出现在俞瑞庆的视线之间。 “秦安!” “到!”旁边一个将士先是一喝,然后匆匆跑来。 “传我号令,全军在此赶制攻城梯,半个时辰之内作出一百架,记住,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闻言,秦安咧嘴笑了一下,然后应声道。“诺!”换做平常,他是一定还要与俞瑞庆开开玩笑的,但现在是战争之际,自然不方便去做这些平常嘻嘻哈哈的事情。 俞瑞庆看着秦安离去的背影,轻笑了一下。然后偏头望向远处的万阜城,眉头又不由皱起。事实上,一直让他真正忧虑的,不是如何攻取这座城池,而是景国然的态度。 杀掉王博后,他得到了王博的位置。但俞瑞庆毕竟不是王博,他没有王博那般,可以让景国然托付后背的信任,事实上,俞瑞庆很清楚景国然与王博之间那种深厚友情,所以他一直心有疑虑。 景国然到底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这个问题,俞瑞庆时刻都在问自己。毕竟,他是亲手杀掉王博的人,谁也无法知晓,景国然会不会真的记恨于他,景公这样人的内心,是别人永远也无法揣测的。 半个时辰很快,有两万人于此,百架攻城梯自是不在话下。 所谓攻城梯,其实就是狭长的梯子而已,不同于云梯般,一次可以通过数十人那样的庞大宽敞,攻城梯只是最简单、最原始的攻城器具,冀州征战,攻城用到最多的工具,就是这个。 俞瑞庆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皇甫薇从西门策马而去,到达那个大道交汇口,这一来一回间恐怕要一天的时间,他又眯了下眼,总共万阜城不过一万将士,除却三千五百人左右的骑兵队伍,现在整个城池里也不过六千多人。 【恰是大好的攻城机会】 “来人。” 那个叫秦安的将士,听到声音,又连忙跑来。 “传令下去,全军向万阜城进发,即刻攻城!!” “诺!”秦安转身离去。 望向万阜城池,俞瑞庆有些低声的喃喃自语。 “若是此战夺城,我的位置多少能稳固一些吧” 补给粮道被断。 当伍丰听到这个消息时,却只是微微一笑。就好像这件事情,与他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一样,神情间自然的很,入目之处,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感。 【夏侯霖,景国然,衫山一郎】 脑海中闪过这三人的信息,伍丰扯了下嘴角,露出个略显沉默的笑容。 【饵洒了,鱼来了,也该是轮到让鱼吃饵的时候了】 思绪于此,伍丰忽然向纵声喝道。 “来人!” 帐外值营的一个将士闻声,连忙匆匆跑进。 “将军有何吩咐。” “传我令,全军三日内强攻天官都城,将木幔上的所有特殊布匹用掉,一切速战速决。” “诺!” 伍丰看着这个将士离去,目光闪烁了一下 万阜城上,一场攻城战正在上演。 俞瑞庆的将士冒着城头上被箭雨射穿的危险,拿着攻城梯,开始在城墙边上一个一个架起。这是最原始的攻城战,将士们从只容一人通过的梯子,向城墙上爬着,敌军正在城头上不断放箭,看到有攻城梯出现在墙边,还会几个将士合力将梯子掀翻,甚至拿起城池中储备的滚木礌石,向尚未登上城墙的俞瑞庆将士砸去。 这种攻城梯的效率,自然很低。 一个正在顺着攻城梯攀登的将士,被头上落下的半人大石块,硬生生的咂在地上,脑浆迸裂,红白混杂物溅起,沾满了已是折断的攻城梯。 这样的场景,正在战场上不断上演着,还有更多将士,在奔向城池的过程中,死在城头的箭矢之下。 远处,俞瑞庆微微眯着眼睛。 战斗格外惨烈,这就是冀州里的攻城战,不同于其他州域,在这里,攻城方永远都是损失最惨重的,战场上,百架攻城梯架起,但让将士真正登上城墙的,不过十余架罢了。 他领军两万攻城,城头上的守军数目,俞瑞庆算了一下,也不过五千多人而已。已经打过很多年战争的他,心里清楚的很,随着战场上的时间推移,更多己方阵营的将士会涌上城头,进行近身白刃战,优势会一点点向攻方转化。 此城必须一战而夺!俞瑞庆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皇甫薇一天就会返回,届时,数千的骑兵队伍,会给他无比巨大的创伤。 可恰就在此时,大地出现了微微摇晃。一种震地的轰鸣声,正在由远及近响起。 “将军,这是”旁边一个将士此时开口想要问些什么,却忽然发现视线中俞瑞庆的脸,正在变的苍白无比。 当过多少年的将军,这个声音他一点都不陌生。俞瑞庆睁着双眼,好像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他眼前。 “骑兵来了” ps:额,奈何也要章推一下了,这里推荐风流墨客的【风流大魔头】,这本书的创意很奇特,anpc的出现,让本书很有特点,有兴趣的人可以去看一看。 这里再推荐一个默莲的【魔王候补生】,看过作品相关的人可能知道,她就是那个十四岁的小loli,她的文章很有种童话的美感,奈何觉得,在起点这个地方,会让你眼前一亮的。(这本书据说吐槽挺猛啊) 第八十三章 十年局(十八)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手打小说) ---------------------------------------- 皇甫薇是从西门而去,但她的骑兵队伍并没有走多远。 “额皇甫将军,俞瑞庆真的会中这样的谋略吗?”旁边一个齐家的偏将向皇甫薇问道,他在称呼上犹豫了一下,虽然对于家主任命这个客卿来担任万阜守将的命令不满,却也没说什么,齐瀚文在齐家的威信很大,大到整个家族里,也没有人敢反对他。 皇甫薇妩媚的眼睛眯起,她侧过头,看了眼这名偏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偏将总觉得这个漂亮女人傲然的脸上,闪过一丝阴冷。 “他会的,王博的位置不是每个人都能坐安稳,想真正成为景国然的嫡系一脉,他需要一些东西,来填补景国然对他的信任缺失,功劳,就是这些东西中,最重要的一块。更何况” 皇甫薇顿了一下,然后面色清冷的淡笑两声。 “更何况万阜城中,补给被断的消息,本就是满城皆知,即便俞瑞庆派人去打探,他也会得到同样的结果。” 那个齐家的偏将闻言,张了一下嘴,却又没说出什么。 他自然知道,万阜现在满城混乱,补给被断、粮食将尽的消息让很多城中百姓人心惶惶。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出自身前这个充满诱惑的漂亮女人之手。 恰在此时,一个将士骑着马奔驰到皇甫薇的身前。 “禀将军,俞瑞庆领大军已至万阜,正在攻城之中。” 皇甫薇嘴角翘起,些许冷漠高傲的神情中,有一种好戏将至的感觉。她微微眯起眼,红润的嘴唇轻起。 “传我令,全军加速返回万阜。” “诺!” 皇甫薇抬头,恰是正午时候,阳光猛烈的普照。 【第一天】 张暮身前的透明属性板上,突然一亮,信息栏中闪烁。 【大势】:1325年5月10日,景国然部队于万阜城外败北。 看到这条信息,张暮的眼睛微微眯起,他轻笑,脸上“终于来了”的神色一闪而过。让旁边一直以为他神游天外的伏安,感觉很是莫名其妙。 “张暮,你这是”伏安皱着眉头,他看着忽然情绪高涨的张暮,不由问了一句。 声音响过,张暮却是没有理他,只是目光愣然的定格在身前,嘴里有些喃喃的自言自语,声音有些低沉,旁边伏安侧耳听了一下,却只是听到了一些很模糊的数字。 “一天时间已过,补给粮道被断的消息应该早已传到才对,按理说,此时最正确的做法,无疑是伍丰大军调回,然后皇甫薇领军回撤,保障补给的队伍。可是现在”说道这里,张暮顿了一下,然后眉头皱起。 “现在整个齐家前线的局势都没有发生改变,伍丰依旧在天官都城上打着攻城战,而皇甫薇也还在万阜狙击着景国然打算靠近城池的部队。这完全可以说明了几个问题。” 这句话声音比之前大了点,让伏安终于听的明白了一些,虽然不知道张暮突然想到了什么,但他还是皱着眉头忍不住顺着张暮的话,又问了一句。 “这可以说明什么?” 张暮闻声偏过头,目光中有些恍惚,似乎尚还在思考着什么。 “其一,皇甫薇如此镇定,其城内必是还有余粮,只是这余粮多少”张暮一顿,他现在多少从刚才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补给粮队是齐家的主城正平出发,一路快赶,到达万阜也要两天半的时间左右。可万阜不大,作为天官旁边的一座中转小城,它的粮仓不可能供九万大军使用多久,结合前面两天半一轮的后勤供给。整个万阜城里的余粮,最有可能只撑过两天半到五天之间。” 伏安旁边的眉头一皱,他听不大懂。 “其二,伍丰在天管都城一战中绝对占有大优势,而这种优势,很有可能让他在粮食耗尽攻破天官都城,而一旦天官都城被破,作为整个冀州都城的粮库,其粮草数目,是绝对够九万人打完这一场大战的。” “也只有这两点原因,才能解释为什么整个齐家前线却会如此平静。” 话语于此,张暮忽然笑了一下,他转过身,面向伏安的方向,不由开口说道。 “将军,我想我们应该动起来了。” 伏安很是疑惑。 “去那里?” “当然是万阜城。” “我们去那里干什么?” 张暮淡然笑着,他的手在伏安腰间中的军刀上指了指,沉声道。 “抢城!。” 天官都城,夜。 在诸侯长大人的府邸中,廖奕此时正站立在衫山一郎的面前。他面沉如水,有一种愤怒的情绪在廖奕的脸上隐隐闪现。 衫山一郎看着他,轻声一笑。偌大庭院,只有两个人存在,夜风徐徐,将衫山一郎的长发与衣角吹起,月色倾泻而下,让廖奕心中稍静,烦躁感不由淡去了一点。 美到某种境界,连心情都能改变。 “廖将军深夜于此到来,莫非不怕敌军此时会大举攻城?” 廖奕冷笑,他轻轻哼了一声。 “那不正合了诸侯长大人的心意。” 衫山一郎摇摇头,他目光注视着廖奕,然后轻声说道。 “廖将军这是说的哪里话?” 廖奕将眼睛眯起,眼前这个人的眼神中似乎有种莫名诱惑,总在不觉间让旁人沦陷,他需要借此而让自己时刻冷静。对付衫山一郎,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我是个粗人,不会绕那么多弯弯肠子,我只想问诸侯长大人一句,三合关的兵马何时能调来?”说这话的时候,廖奕的脸上寒意很重,声音虽未太大起伏,却有些莫名沉重。 不过短短两天而已,天官都城上的廖奕将士,就已阵亡整整一万两千余人!!先进的攻城器械,在这一战中被伍丰发挥的淋漓尽致。可以说无数云梯、木幔的出现,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整个攻城战中的气势变化。 廖奕的内心焦虑,谁也不知道伍丰这场战斗会打多久,他需要一些其他队伍来提供助力,而第一个进入廖奕脑海里的,无疑就是三合关钟离攸领军的两万将士。 这是衫山一郎的嫡系部队,协助防守天官都城,自是无可厚非。 但廖奕却没有想到,衫山一郎却很爽快的拒绝了。 “廖将军多想了,三合关将士是不会过来的。” 廖奕先是一愣,然后不由问道。 “什么意思?” 衫山一郎将嘴角翘起。“意思是整个天官都城之战中,恐怕守在这里的,只有廖将军自己的队伍了。” 廖奕一声冷笑。 “诸侯长大人,末将看来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如若天官都城一战落败,你我都难逃一死。” 闻言,衫山一郎点头微笑了两下,神情似乎没有丝毫变化,就好像没有听到过这句话一样。“不劳将军费心,我早已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廖奕双眼一眯。 庭院中,一时无比沉默,有在莫名的压抑正在不断酝酿。 “三天,诸侯长大人,你只有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内三合关的守军还未至天官都城附近,那么城破之前,您人生中最后出现的场景,恐怕就只有这一把刀的存在了。”说罢,廖奕抽出腰中军刀,啪的一声!将整把刀定在他与衫山一郎的桌案之间。 “末将告辞。”说罢,廖奕转身离去,看情形与样子,一点也没有想要理会“诸侯长大人”的意思。 月光,让军刀看起来格外明亮,闪烁着一股金属特质的锐利之光。 旁人看去,自有种莫名冷意。 可衫山一郎却只是笑笑,对于这样的威胁,他似乎连开口都觉的没有必要。深深庭院,廖奕离去的背影正在慢慢暗淡。他抬起头,漫天星光闪烁。 【廖奕,你太小看景国然了】 “来人!”思绪于此,衫山一郎不由轻声说了一句。周围都是安静的,将这句话语映衬的格外明显。 不多时,一个将士飞快的跑来。 “不知诸侯长大人有何吩咐?” “你从即日起开始到城墙观望,如有大量马匹身影于敌军营帐出现,马上快速回报。” “诺!”将士离去。 阵风又起,满院枝丫摇曳,檀香燃尽,衫山一郎不由一声轻叹。 【用不了三天时间的】 ps:这是奈何昨日的第二更,写完的时候已经很晚,定点发布在第二日的早上了。 第八十四章 十年局(十九) 求推荐与收藏。 -------------------------------------------- 1325年5月10日,同夜。 景国然的队伍正在大道上向万阜城赶去。三万将士,在此夜间正在全速奔行而过,繁杂而又沉重的脚步声,将周围些许林木上的鸟儿,惊的四散飞去。 银色月光,墨色黑夜。 两种颜色交错,编制出了沉默的夜晚世界。 队伍前方,颜双与王维昌两人正在策马而行,大道两旁只有些稀稀落落的树木,午夜,把很多一切有些距离的东西,变成了模模糊糊,让人看不真切的事物。 已经进入万阜地域。 颜双微微眯着眼,马背上迎面而来的寒风,顺着脸颊两旁而去,化作了耳旁“呼呼”的声响。上一次他领军遇袭的地方已然过去,这一次大军,出乎意料般,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按理说,这本来应该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但颜双的心里,却只觉的有一种莫名冰冷。 这种冷,不断在他的内心中蔓延。 颜双在谋略上没有什么天赋,但他并不傻。现在,他已经多少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景国然在说到队伍照旧行进之前,会提到俞瑞庆到来的消息。那时,颜双尚以为这是在给他与王维昌的警告。 可实际上,却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为将者,都不过是个诱饵。”旁边王维昌的声音响起,他偏过头,看着颜双不自觉的轻笑了两下。“我想颜将军,现在应该多少有些明白景公的为人才对。” 颜双的眉头一挑,却有些出乎意料的没说什么。 如此情形,王维昌的眼睛不由眯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万阜地形四通八达,这是一个城池的好处,却也同时是它的弊端所在。”王维昌顿了一下,又道。“伍丰领军八万,在天官都城上与衫山一郎胶着而战。而保障此次战争后勤的万阜,一旦被敌军包围,陷入泥泞般的攻城之战,将会让整个齐家的前线陷入大乱,所以,面对我们势力的大举进军,皇甫薇最先想到的,一定是怎样将我们于城外击破,而不是让万阜陷入重重包围中。” 颜双沉默,他虽然不喜欢王维昌这个人,但对于他的聪明才智与分析,也不得不佩服。而如此同样的感觉,他只在之前张暮的身上感受过。 此两者,一样年轻,一样拥有过人谋略。 不一样的,只有性情而已。 张暮,远比王维昌光明的多。 此时此刻,颜双的心中所想,王维昌并不知道,他只是依旧继续的说着。 “实际上,景公此次兵进万阜,从颜将军第一次领军进发开始,所有队伍,就都不过是饵而已。”说到这里的时候,王维昌笑了一下,然后话题突然一转。“不知道颜将军可清楚,何为聪明人?” 颜双依旧沉默,没有什么表示。 王维昌不以为意,同过去的张暮一样,他也很是习惯了颜双的脾气。“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什么样的人都有。但事实上,只有那些认为自己是傻子的傻子与真正才智过人的家伙,才是这个世界上的聪明人,前者,无相争之欲,后者,却是不提也罢。” 颜双皱着眉,他现在还不太懂王维昌要说些什么,但他正在听着。 “皇甫薇没有名气,谁也不知道这个人的能力到底如何,她是聪明亦或不聪明?这需要一个诱饵来帮忙判断。” 颜双拉着缰绳的那只手不由一紧,他自然知道这个饵指的是自己。 “聪明如何?不聪明又如何?” 王维昌轻笑。 “不聪明者,好办。中杨与兴隆两处大军齐发,留一城将士把万阜城围而不攻,余者,皆在万阜与天官都城的大道上设伏,一战,可逆转整个战局。”王维昌纵马,顿了一下,又道。“聪明者,也好办。让俞将军从中杨城急速而下,景公再以平速兵进,皇甫薇必会先行击破俞将军。而景公”话说到这里,很自然的停住。 但王维昌后面的意思,颜双却一清二楚。 将俞瑞庆设饵,吸引住皇甫薇的注意力,然后趁此机会大举兵进。这也是让他感觉冰冷的真正缘由,俞瑞庆身为景国然身边的唯一嫡系,到头来,也不过是个饵而已。 万阜的巨大黑影,开始于夜色中缓缓浮现。 旁边的王维昌这时忽然笑了一下,他看着颜双,笑容里的阴狠味道闪过。 “颜将军,这就是最真实的景公,不知合颜将军心意否?” 颜双眯着眼,罕见的,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王维昌偏过头,望向远处尽头的万阜,心中冷笑。 【景国然,如果你没了左膀右臂,会怎么样呢?】 万阜城北,五公里外的一个地方。 俞瑞庆正在营帐里沉默无语,万阜城外失利,皇甫薇的骑兵大举回杀,让没有丝毫准备的俞瑞庆,于此战中损失惨重,整整八千将士,在对方三千五百名左右的骑兵冲击下,成为了他贪功的代价。 帐篷中,烛光幽暗。 他将眉头蹙起。想起几个时辰前皇甫薇的数千铁骑,心中震撼感到现在,依旧难以言语。随王博征战这么多年,大大小小战争也打过不下数十场。可这么多的骑兵数目,这么精良的骑兵装备,他做梦都没有梦到过。 一些场景,开始在他的脑海里依稀浮现。 俞瑞庆的大军正在攻伐万阜,胜利天平开始一点点向他的队伍倾泻,万阜城墙上,已是分不清楚的两军混战,半数齐家,半数景国然,两者争相不下。 突然大地震动,城池的西方大道上,数千人影出现,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奔向战场上俞瑞庆的势力部队。铁制的铠甲与镔铁枪在阳光下,配合着大地颤抖摇晃,让人内心中生出无法力敌的畏惧感。 俞瑞庆愣了一下,然后反应极快的喝声道。“全军加速撤离战场!道路以密林、高地为先!快!全都给我动起来!!”冀州地形繁杂,又不盛产战马,但俞瑞庆凭借着多年来的战争经验,依旧快速的思索出了应对之法。 但已经晚了。骑兵的速度,远比步兵快的多。 大批速度带起的骑兵,开始冲进俞瑞庆的阵营里。所过之处,俞瑞庆的将士一触即溃。冲击力极大的骑兵队伍,甚至将一些躲闪不及的将士,硬生生的从地面撞飞而去。那股瞬间强大冲劲,让很多被撞开的俞瑞庆将士,胸腔明显凹陷,将内脏于刹那间挤碎! 本就血腥的战场上,一时间,犹如修罗地狱。 俞瑞庆现在还忘不了那种场面。 数千骑兵在己方阵营中奔驰,宛若出入无人之境一般,枪尖上鲜血四溢,无数倒下的将士身上,一个个带着强大力量的枪伤浮现,明明已然死去,可鲜血依旧从伤口中向外涌现。然后随时间,一点点干涸。 整个大道上,似乎都被这样的鲜血染尽。 铁骑所踏之处,即为鲜血淋漓之地。 一声叹息响起。 清风吹过,顺着敞开的帐门而入,火光于风间幽幽暗暗。明明不过五月,可俞瑞庆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大战失利,让他内心无比冰冷,而更加冰冷的,却是他以后未知的命运。 【景公】 [奉献] 第八十五章 十年局(二十) 谢谢各位书友的支持。 ---------------------------------------- 1325年5月11日。 景国然以城北的俞瑞庆为饵,吸引万阜主将皇甫薇的注意,然后趁机大举兵进,将整个万阜城团团围住,彻底切断了万阜与伍丰队伍之间的联系。 同日,俞瑞庆领败军南下,与景国然的队伍成合围之势。 冀州,纷乱的内战四起。 引发整个州域震动的天官都城一战尚未结束,很多人都没有想到,统管齐家战线后勤的万阜,又爆发出了新的战争,茶楼里那些喜爱讲些闲话的人们,甚至将现如今的形式,编成了一首让人一笑而过的打油诗。 大战小战,接连不断。四方势力,分成两半。齐家为首,引起纷乱。乱世年代,一哄而散。 这自然是博人一笑,不上台面的市井之语。却也在一定程度上反应了,现如今冀州地域间的混乱。 而此时。 冀州的人们,还远没有把这种混乱在脑海里联想更多。更多的人们,更多的势力,都只是把目光放在了这场战争中的利益上,而谁也不知道。 一只黑手。 正在缓缓靠近 万阜城西的大道上。 张暮与伏安领军隐在这道路的一旁。此时已是正午,阳光猛烈的照射大地,远处,无数渺小的人影正在万阜城墙边激烈的厮杀着,擂鼓声轰鸣般响起,即便相隔如此之远,张暮依然能感受到一种震动。 旁边的伏安适时笑了一下,也许身为武将的缘故,他的目光一直盯在远处的战场。 “景国然这个老家伙明显出工不出力啊,搞这么大的声势,却也只是示威性的试探而已。” 张暮摇摇头。 “这才是高明的地方。如今,他将整个万阜城围住,无形中已经断掉了万阜与伍丰、广罗之间的联系,补给用的粮秣运送不出,城中余粮将尽,届时,整个万阜都会不战自乱。” 伏安皱了一下眉。 “既然如此,如今我们怎么办?” 张暮沉默了一下,他在身前的透明属性板上看了一眼,信息一栏中,依旧没什么动静。“伏安将军恐怕是忘了,这个城池里,可还有三千多名装备精良的骑兵呢。” 闻言,伏安略微停顿,神情间露出思索的神色。 “骑兵善冲击,机动强。你的意思是皇甫薇会突围?” “她一定会的,而且时间就在这两到三天之内。”张暮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淡然的神色里有一种毋庸置疑的注定意味。 这并不是所谓的无聊猜测,张暮对于这个判断,很肯定。 具体的原因很多,首先就是先前话语提到过的城中余粮不多,如今万阜已被景国然的队伍包围,以张暮的推测,现如今的城中顶多也就还有一天半到四天左右的粮草。其次,如若余粮耗尽,城中兵将混乱,齐家这三千多的骑兵将士,恐怕都要毁于一旦。在冀州这样战马贫乏的州域里,此类事情发生,张暮觉得,是每一个家族都难以忍受的。(八十三章中有关于余粮推测的说明。) 更何况,伍丰大军还在,一切,还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这道理,多年征战的伏安自然也明白。所以他听后只是皱了一下眉,然后看向张暮问道。 “如此说来,那么皇甫薇领军突围之际,恐怕就是夺城的最好时机。只是现如今景国然的队伍已成包围之势,将城池四面围住,这夺城” 张暮明白伏安担心的问题,以现如今的形式,一旦皇甫薇突围,万阜城空虚之际,第一个接触城池势力的绝对只有景国然而已,他们想夺城,却是没有可以让张暮与伏安利用的空隙与道路,那些可以利用的,早已被老谋深算的景国然封死。 “这是景国然已经知道咱们来了” 闻言,伏安一声苦笑。 “不成想皇甫薇竟然如此决绝,将咱们断掉补给线的消息弄的满城风雨。景国然想不知道恐怕都难。” 张暮略微沉默了一下,突然脸上浮现出莫名的笑容。 “景国然知道也好。不过伏安将军却是说错了一点。皇甫薇奔走突围之际,其实并非是夺城的最好时机。” “哦?”伏安不觉一愣。 张暮没有立刻答话,他只是将目光放远,万阜城池在数千米外的地方伫立着,景国然的将士依旧在与皇甫薇胶着而战。 【第二日】 张暮料到了皇甫薇会领军突围而去。却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决断,突围的如此之快,以至于张暮坐在路旁帐篷中,面对身前透明属性板上闪过的【大势】信息,以及远处突然传来的混乱声响,脑海里尚未反应过来的一愣。 【大势】:1325年5月11日,齐家势力将军伍丰,以撒星之阵迷惑众势力斥候,回援五千将士与皇甫薇里应外合,大破城东之门,突围而去。(前文有线索,下一章奈何会用剧情解释。) 【大势】:1325年5月11日,齐家势力万阜守将皇甫薇,于万阜落败。 张暮不由自主一抬眉,他大脑开始习惯性的在【大势】发出信息后,高速运转。 【皇甫薇果然不简单。】张暮先是心中一叹,这个名不见传的齐家将军居然在万阜被围的第一天,就已定下了突围的判断,着实不能不让张暮刮目相看。可让他也心中奇怪,此种决断,却是泛泛无名之辈。如果说,这让张暮内心中有些疑惑的话。 那么第一条【大势】所说的消息,就已经让他产生了某种怀疑。 无它,一切似乎都太过凑巧。伍丰事先布下可以迷惑的撒星之阵,今夜又派人回援与皇甫薇里应外合。这些都不是疑点,真正让张暮感觉奇怪的,却是这两者之间的时间关系。 万阜不过今日刚围,从这里到天官都城,徒步,也需要近乎一天的时间,但伍丰与皇甫薇却好像早已得知一样,居然可以如此精准的派军回援,然后很是默契的里应外合突围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 张暮尚在思绪中,帘门却是一挑,伏安从帐篷外走了进来。 “张暮,皇甫薇已经开始突围,我们” 伏安的话没有说完,就看见张暮对他很是淡然的摇摇头。 “伏安将军不用着急,真正夺城的时机尚未到来。” 伏安疑惑。 “什么意思?” 身前的透明属性板上的信息栏里一闪。 【大势】:1325年5月11日,景国然势力占领万阜。 【大势】:1325年5月11日,冀州地图势力发生改变,景国然的势力更强大了一分。 如此两条信息显现,张暮却只是微微一笑。 “意思是,这万阜城真正的争夺,才刚刚开始。” [奉献] 第八十六章 十年局(二十一) 求推荐与收藏。 ------------------------------------------------ 天官都城外,伍丰军的大营里。 两个人正在静静的坐着,营寨外,似乎有些许将士正在奔波的声音,夹杂着偶尔马匹的嘶吼,显得多少有些凌乱。与大帐中很是安静的气氛,有一种莫名违和感。 皇甫薇坐在伍丰对面,有些劳累似的呼出一口气,她随手将卸下自己身上的披挂,宛若蒸笼般的汗珠滴滴流下,落在桌案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紫色长发顺着脖颈而下,一双细长很是妩媚的眼睛眯起,诱惑感升起,散发出一种很吸引人的魅力。 可伍丰却好像石头一样,神情间没有一点变化,也没有任何想要说话的**。 啪!皇甫薇将披挂扔到一旁。 “今天你派人回援的将士是怎么回事?我说过不用,伍丰将军难道听不懂吗?”她神情中看不出愤怒,但话语里,自有一股不满的意味。 “皇甫大小姐身为王爷的掌上明珠,不能有一丝一毫闪失。” 皇甫薇一声冷笑。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 伍丰皱了一下眉,他很不习惯对方的咄咄逼人,但身份摆在那里,伍丰不敢将皇甫薇怎样,更何况,他的家人还在王爷手中。心中暗叹,这就是有把柄落于他人之手的下场。 见伍丰沉默,皇甫薇却好像没有打算放过他的意思,而是继续说着。“现在整个计划都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所有计划外的举动,都可能会引起未知的变化,伍丰将军可知道,你这一手回援,会让多少人产生怀疑。” 话语到这里一顿,皇甫薇莫名笑道。 “伍丰将军莫非已有新欢?不会将家中妻儿忘却了吧。” 气氛顿时凝重。 伍丰双眉竖起,脸上狰狞浮现,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是张了张口,千言万语于此间化作一声长叹,伍丰闭上眼,妻儿的影响浮现,然后狰狞缓缓退去,然后向对面的皇甫薇低了一下头。 “皇甫大小姐,伍丰莽撞了。”这一句话说的很慢也很平淡。 伍丰今年三十多岁了,身为一方统帅般的将军,如今却要向一个比自己小快二十年的孩子低头,其内心不甘,是难以用言语表达的。但他必须这样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十年不能相见的妻子与孩子,有时候,男人的定义并不在于多么刚猛,责任,也是男人的一种。 皇甫薇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伍丰会这么做。 叹息声起。 “算了,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有用处。如今万阜城已破,全冀州的目光都开始集中在这个地方。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就要要看伍丰将军的手段了。” “皇甫大小姐请放心,夏侯霖、景国然与衫山一郎三方虽然联手,却心有不齐。各自都想在这场战争中,获得最大利益,这就是破绽,也是我们最后败逃时可以利用的地方。” 皇甫薇笑了一下。 “是吗?那我拭目以待。” 天官都城上,廖奕此时正眉头紧蹙的,看着对面敌军军营中将士们一出一进的繁忙。 旁边一个将士开始向廖奕说道。 “将军,伍丰的营帐间似乎有援军来到,而且为数不少。”因为一直守城的缘故,使得整个天官都城内消息闭塞,现在为止,尚还不知万阜城已被景国然攻破的消息。 “他妈了个叉” 廖奕眯着眼睛,对方营帐中的火把林立,点点火光中,似乎有大量将士与马匹的身影闪过,他心中颤了一下。如今攻城仅仅三日,可这场浩大的攻城战中,他手下的将士却已伤亡两万余名。损失之大,简直超出了他的心中想象,实际上,这并不是廖奕的能力不行,更多的,则是冀州将士对于攻城器械的贫乏认知。 虽有廖奕的指挥镇守,但依旧很多人对这些东西心存惧怕,而这种感觉,尤其是在面对敌军的木幔出动时,变得最深,短时间内的箭矢无效化,让很多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形的将士们,有种莫名的茫然无措感。 而这种感觉,会让守军的气势大幅下降。从而守备的力量与强度越来越弱。 廖奕此时忽然偏过头,他向着旁边的一个将士说道。 “通往城外的地道挖好了吗?” “禀将军,已经全部挖好,方向在天官都城的南部,只是” “只是什么?”廖奕一皱眉。 “只是咱们这样通过地道从天官都城撤离,真的好吗?” 廖奕气极反笑。 “**的猪脑子啊。老子说过是现在从城中撤离吗?你当老子不知道这么一走的后果吗,老子从他妈以后就再也不是将军了,可老子与你们要活命,懂不?衫山一郎就他妈是个疯子,跟他妈了叉的混在一起,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这一句话说的有些快,廖奕似乎将这么多天来积攒的压力一同发出,话语中的愤然感,让每一个听到这句话的人,都能从中感受到。 话语说完,廖奕长长叹了一口气。抬头,漫天星辰遥望,他看着,心中喃喃自语。 【衫山一郎,城破之际死的只会是你而已。】 而此时,天官都城外的城墙上,廖奕与其他士兵没有丝毫注意的角落里,一个将士忽然掉头,偷偷从城墙上跑下,向着都城内的诸侯长府邸跑去 “张暮,我们为什么要换到万阜与冀昌的大道上?而且还在万阜城外经过,让景国然察觉到了我们的动向与存在。这岂不是太过儿戏了点。”伏安皱着眉,他纵马在张暮一旁,然后出声问道。 张暮闻言,脸上笑了一下,不过十七、八岁的脸庞,现在却已经没有一点稚嫩之感。夜风自马上袭来,将儒袍吹起,显得多少有些云淡风轻。 “目的很简单。一者,为伍丰让路,同时为袭城做准备。二者,我们需要让景国然及其手下的将士,知道我们的存在,只有如此这般,待日后夺下万阜城时,景国然才不会下狠手,以背弃名声的代价而攻城。” 伏安疑惑。 “什么意思?” 马蹄在土路上敲击着,张暮于此起伏间继续说道。 “景国然现在看似已经占领万阜,实际却不过是暂时而已。整个齐家前线的后路被断,补给粮草无法运出,整个齐家大军都会陷入瘫痪,所以明日伍丰必会领军而回,重新杀向万阜。”话语到这里一顿,张暮又道。“景国然三万,伍丰却还有五万。伏安将军莫非会认为景国然会为了区区万阜,而在这里与伍丰相耗吗?” 伏安摇摇头。以景国然的性格,确实不会。 “更何况,伍丰大军无粮草补给,余粮已在殆尽之际。此时攻城,为夺粮草,必会爆发前所未有的战力。所以,如我所料不差,明日伍丰率军攻万阜,景国然必会弃城而去。” 伏安听到这里,又不由出言说道。 “这岂不是太可惜了一点,况且即便如此,城池落入伍丰之手,恐怕更加难办才对。” “伏安将军所言不差,只是想漏了一点。”张暮轻声一笑,然后道。“景国然弃城而去,又岂会给伍丰留下什么东西,届时,整个万阜城的金库粮仓内,势必一无所有。而伍丰返回万阜城中,也定会因缺粮而再次弃城而去。所以” “所以那时就是真正的夺城时机,而我们换路,就是为了避开与伍丰大军的冲突,从而快速攻袭万阜。”伏安说到这里,脸上有种恍然大悟的神色。 张暮点点头,他目视前方,眼光开始发散性的恍惚。 “明夜,明夜就是真正的夺城之日。” [奉献] 第八十七章 十年局(二十二) 求推荐与收藏。(手打小说) -------------------------------------------- 冀州,内战纷乱。 夏侯霖,景国然,衫山一郎,张暮,王维昌还有其他许多身在冀州的诸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张算盘,乱世,没有能力的人,是无法长久坐到相应位置的。 这个世界,傻子终究只是少数。 乱世出英雄,越是战火四起的年代,就越会出现更多有能力的人。还是那一句话,当人改变不了世界的时候,能做的,只有适应而已。而战争,无疑是加速人们成长与蜕变的催化剂。 此时的张暮并不知道。 在这个已经五百年的乱世里,他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 齐家想败,夏侯霖、景国然与衫山一郎想赢,目的不同,但在整个战局的变化中,却有种惊人默契。 1325年5月12日。 齐家势力前线统帅伍丰,领剩余的五万大军回撤。全军向万阜进发,景国然闻齐家大军而来,主动撤出万阜,并将城中的所有积蓄,一卷而空。不大的万阜里,除却一些逃不出去的百姓,却是空城一座。 但世事无常,事情的发生,总有意料之外。 “你说景国然的队伍撤出万阜,却行动缓慢,对万阜依旧成包围之势?”张暮有些讶然的问着伏安,这个消息确实出乎他的心中预料之外。 伏安点点头。 “不错,不知道是不是斥候所报消息偏晚的缘故,整个景国然的队伍就好像没有丝毫准备一样,撤离的非常缓慢,而且景国然没有将队伍回撤到大道上,而是把队伍分开驻扎在了万阜与中杨、兴隆之间大道与城池的交汇口,距离万阜,也不过两千米的距离。” 张暮将眉头皱起,脑海又再次运转。他眼睛微微眯起,目光中透露出思索神色。 齐家的真实目的,张暮并不知晓,他只是凭借自己了解与【大势】中的消息,从而进行正常分析,现如今,冀州中各大势力在张暮的眼中,不再如同从前那样模糊,而是多少已经有些明朗化。 首先,齐家的处境很不妙,张暮可以肯定,德化城陷落的消息齐家绝对知道,但也许是为了家族稳定的缘故,这个消息并没有透露出,但是齐家两头开战,一方,是可能造成不可预知变化的边境之战,另一方,则是决定整个家族命运的天官都城之战。 哪一战,都很重要。 但齐家并不具备可以同时两头开战的资本与能力,无论是粮草还是将士,齐家都不够。所以,在张暮的见解里,齐家无疑从中选择了后者。 可现在,【大势】之中虽然没有说明什么,但显然齐家已经存在不了攻取天官都城的可能性。那么齐家为保住实力,以御边境之战,伍丰一定会想办法领军回撤。这就是目前为止,张暮对于齐家的一种猜想。 而这种猜想,也逐渐被一点点证实。 可就是因为这样的猜想,就是因为伍丰会领军回撤。才衬出景国然举动的怪异。对于这个老谋深算的六十岁老人,张暮每次面对他,都会在心里做出最坏打算。 万阜粮已空,张暮相信,此时伍丰队伍中的粮草,也一定很空,在面对现在这样的情形,只有越早越快速越安全的撤离,才能免于更严重的损失,不然的话,张暮很难想象五万将士哗变的场景。如此,以伍丰可以做到统帅的阅历与才智,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 张暮的眼睛适时眯起。坐在旁边的伏安很安静,他知道,这是谋士的分析思考时刻,容不得打扰。 【所以,伍丰与皇甫薇一定会稍作休息,然后于今夜出城而去】可是景国然目前的扎营位置,与万阜太近,伍丰一定会因为担心大军离去时,景国然突然出兵突袭,从而派兵拦截,要知道,以齐家现在这样的士气而言,又是在败逃之际,一旦交战,被景国然灭掉万人不成问题。 而如此损失,对于现在的齐家而言,无疑是难以承受的一笔。 【一旦被齐家派兵拦截,他就已经失去了攻取万阜的优势。景国然这样的人物,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可是他为什么这样做呢?】 良久,张暮叹了一口气。 形势纷乱,他依旧得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中人之姿啊】 张暮抬起头,看向伏安,突然出声问道。 “现在什么时间?” “午时刚过。” “是吗?看来快了,夜晚就快到了”张暮眯起眼,年纪轻轻的面庞上,有一种莫名沉稳 冀州,万阜。 一座府邸中的房间。伍丰与皇甫薇全身披挂着,相对而坐。 “这计划中第二步,就要靠伍丰将军的了。” “皇甫大小姐过誉了,现如今已经成功吸引住了冀州所有势力的目光,都是大小姐的功劳,现在要做的,只是考虑如何败退,以万阜、广罗、正平的顺序,将所有冀州近乎所有势力的兵力,都往西北调移。仅此而已。”伍丰的话语很平静,但他内心中并不平静。 因为随着计划的第二步进行,也代表着伍丰所背负的使命,正在逐步结束。 皇甫薇却笑了一声。 “伍丰将军说笑了。整个计划,就以将军的任务最重。距离州域之战爆发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我相信,将军不日就会与家人团聚。” 闻言,伍丰翘起嘴角,这个浅浅的笑容在他脸上停住很久。然后想到什么似地眉头一皱,复又说道。 “我对于计划的成功,没有质疑,只是现如今这计划中的第二步,恐怕会有齐家人站出反对。” 皇甫薇好像听到什么好像有趣的事情,不由笑声响起。 “伍丰将军过滤了,恐怕将军,父亲的势力已率军向承坪杀去,齐家这个名号,恐怕存在不了多久了。” 言罢,房间中叹息声起,伍丰眯着眼,神情中似乎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怎么?伍丰将军似乎对齐家的结果很是惋惜。” 伍丰摇摇头。“并非是惋惜,齐家的结果,从十年前的家主被王爷秘密处死,然后辅助齐瀚文上位时就已注定了,只是心有感叹而已。” “如此最好,突围时间已定于今夜,届时,景国然的两处大帐,均已派兵拦截。大军只需向广罗全速回撤即可。”皇甫薇轻笑一声。似乎心中早有决断 月亮挂起,已是渐渐入夜。 张暮与伏安骑在马上,却并没有奔行,周围的将士们早已将墨色皮甲穿好,手中持着武器,以一种规则的队伍排列,帐篷类的后勤事物均已收起。 整个队伍,都有种整装待发的气势。 身前透明光板,信息栏中突然不由自主的闪烁,一条信息出现。 【大势】:1325年5月12日,夜,齐家势力将军领大军向广罗进发。 张暮的内心好像有个声音在喊起。【来了!】 “伏安将军,请现在出发吧。” 伏安没有任何的耽误,立刻从旁边招来一个将士。现在是特殊时刻,他清楚时间对于争夺万阜的宝贵之处。“传我号令,全军向万阜城方向,以最快速度行军。” “诺!”将士转身离去。 整个大军,一声号令而下,都开始向万阜奔袭,不同于劫粮道时万阜与广罗间东西方向的大道,万阜与冀昌是南北通向,两者道宽相差无几,但是后者比前者的道路境况,更多一些崎岖。 黑夜,大军行进的脚步声,啪啪作响,石子被踢起,然后在道路面上不停滚动的声音与夜风相呼应。两旁的道路景色正在飞速掠去,万阜,离张暮与伏安的队伍,越来越近。 张暮纵马而上,他的骑术不好,是在这个世界里现学的,所以尚还没有适应马匹高速移动中的那种颠簸,这具身体本就有些虚弱,此一颠簸,让张暮觉的更加难受,但现在,显然不是抱怨的时候。 不时的,有一些兵器相交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旁边的伏安一皱眉,将军的经验告诉他,那是旁边兴隆与万阜间大道上传来的。 “伍丰果然在景国然的阵营外,派兵拦截了。” 张暮皱了一下眉,他有些难受,只是脸上并没有显现而已。“这是必然的,伍丰也许在能力上比不过景国然,却也不是中人之辈,只是景国然的行为他应该事先能算到才对。” 话语刚落,远处万阜城池的身影已经出现,夜色里,演化成了一个庞大的黑影。 见城池就在眼前,伏安似乎显的有些激动,他不由自主的回过头,向正在奔行的队伍喊去。“全军加速!!万阜城池就在眼前,都给我快起来!!!”言罢,伏安转过头向张暮看去,却被他脸上神情弄的一愣。 此时张暮,似乎遇到了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微张着嘴,脸上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诧异感,这种感觉之强烈,以至于让张暮整个人的脸庞,都浮现出许多汗水。 【大势】:1325年5月12日,衫山一郎势力将军领大军夜袭万阜。 【大势】:1325年5月12日,冀州地图发生改变,衫山一郎的势力变得更强大了一份。 ps:奈何明天生日,心有唏嘘,又老了一岁啊。 第八十八章 十年局(二十三)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手打小说) ---------------------------------------- 万阜城的归属,出乎意料般,没有落到景国然与夏侯霖这两者之间,而是被突然出手的第三方衫山一郎得到。从三合关出兵,到万阜守军伍丰的突围败退,时间被衫山一郎精准的计算着。 张暮一声苦笑,他与伏安撤军已回,此时坐在夏侯霖的帐篷里,回想这一切,脑海中一个成语忽然浮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夏侯霖轻轻的笑了两声,不同于张暮的叹惋与苦涩,他神情间并没有太大变化,衫山一郎异军突起般夺得万阜的手段,似乎根本没有出乎他的心中预料。 “张暮,你能有如此表现,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什么意思?” 夏侯霖感受到张暮疑惑的目光,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拿起桌案上的一杯冷茶,微微的饮了一口。冰凉感沁入,让他的眼睛不由眯了一下。 “景国然与衫山一郎都是人杰,他们的经验与阅历非你能比,但你却输在最后的一步关头,已然证明了你的潜力非凡,我也可以多少放心,把最后一件事拜托给你。” “最后?”张暮很敏锐的抓住了这个关键“词语”。 夏侯霖将茶杯举起,又饮了一口,却没再就此继续说下去,而是把话题转移到了另个方面。说出了一个让张暮很是诧异的话。“其实这场万阜的争夺战里,衫山一郎并不是最大赢家。” 张暮习惯性的脸白了一下,他微蹙眉头,略一沉吟。“夏侯将军说的最大赢家,莫非是景国然,可是”话语没有说完,但后面的意思夏侯霖,无非是“损兵折将却没有拿下城池”之类的话语。 “伍丰在天官都城一战中,用了那么多冀州里没有过的攻城器械。而景国然在第一次拿下万阜城后,撤军却如此缓慢,还最后驻扎在与万阜那么近的地方,张暮你要清楚,这并不符合常理。” “景国然在万阜中得到了那些攻城器械?” 夏侯霖这一番指引性的话语,让张暮突然有些明悟,他在这句疑问立刻又自言自语般的说道。“这样确实就能解释景国然种种怪异举动的原因,他是想保住这些攻城器械。” 天官都城一战,吸引了全冀州的目光,而齐家在这次战争中所展现出的攻城器械,更是被放在各个势力的桌案上,现在,景国然得到了这些器械,虽然不知道数量多少,但这些攻城器具的价值,在一定程度上,依然高过了万阜城池的本身。 冀州,城丢了,可以再夺回来,但这些可以扭转战局般的攻城器械,想再得到,却是近乎不可能般的事实。张暮的思绪于此,心下叹了口气。 【冀州稀少的商人,与近乎自产自足,和其他州域不相往来般的商业态度,限制了冀州发展。】 夏侯霖此时忽然又出声说道。 “万阜虽已被衫山一郎夺取,但战争依然继续,这一次,该轮到广罗了。”说罢,他右手拿起一份文件似的密保,放在了张暮的面前。 张暮看去,眉头不由皱了一下,后又缓缓舒展。 密件上,只有一个【大势】中提到过的消息,那就是德化城被东荆州势力攻破占领,齐家已陷入两难的境地。张暮没有装作什么诧异,因为他相信,即便自己真的表现出诧异的神色,夏侯霖也能够从中看出破绽。 “这会不会爆发州域之战?”张暮问出了让他心中一直不安的问题。 出乎意料般,夏侯霖听到张暮的话语,却是摇了摇头。 “你没有太多带兵征战的经验,单凭地图描绘,你是无法知晓德化城后面地形的凶险,十年前,东荆州也不是没有发动过战争,但无一例外的,都被承坪与正平挡住,这一块山势险恶,没有数倍甚至上十倍的兵力,很难攻进冀州中心地域,所以不用太过担心。”说到这,夏侯霖一顿,张暮在旁边听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不妥的感觉。可具体哪里,却怎么也说不上来。 “反倒是齐家,此次一定会调集部分兵力,向德化之上的承坪转移,而那时,就是争夺广罗城最好的时机。” 这一点张暮也明白,只是他尚有疑问。 “齐家也会知道局势会向这种方向发展,届时,他还会向承坪调兵吗?” “会的。”夏侯霖一向冷静的表情上,浮现出一种笃定感。“因为齐家是冀州中的第一家族,只要它还想在这个州域中继续发展,就注定了这个家族只有一个选择。” 【声望与地位吗】张暮眯起眼,夏侯霖的话语,揭示了这个世界里的某种必然无奈。 “大战刚过,你下去休息吧。” “诺!”张暮应声后,转身欲要离去。 “等等。”在要到达帐篷门帘的时候,却又被夏侯霖叫住。他回过头,看见夏侯霖脸上突然莫名一笑,笑容里有种看破的味道。 “我女儿来了,她想见见你。” 张暮一愣,他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都已静止,眼睛眨了两下,才突然出声。“夏侯小姐想要见我?” 夏侯霖点点头,他的嘴角翘起,神情间很是怪异 冀州,天官都城。 衫山一郎与廖奕在房间中对坐,桌案上摆满了酒菜,可两个人却是一口未动。 “先到者,未必先得。诸侯长大人果然是好手段。” “廖将军过誉了。” 廖奕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并非过誉,诸侯长大人的手段确实不凡。恐怕从一开始,大人就是这样的打算,用廖某的将士牵制,待景国然攻下万阜,伍丰领军回撤之际,让三合关的兵马全速出击,从而轻而易举的拿下万阜。”廖奕冷哼了两下。“佩服,佩服。” 衫山一郎安静的听着,等廖奕说完,才笑着,轻轻的开口说道。“哪里,只是刚才的提议,不知道廖将军考虑的如何?” 廖奕眯着眼,他现在很想抽刀砍去,然后大开脏口,狠狠的吼几句“妈了个叉”。可现在不行,他是诸侯长直属部队的将军,如果衫山一郎被他杀死,在冀州,廖奕恐怕就真的无名无份,被彻底沦为平民。 “廖某的将士只在天官都城,也只忠于冀州的诸侯长大人,至于某些人的建议,请恕廖某难以从命。”言罢,站起来转身离去,只给衫山一郎留下了一个背影。 衫山一郎沉默的看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轻叹了一口气,阳光明媚,照进房间里,却没几丝暖。 第八十九章 十年局(二十四)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奈何的生日过完了,一些烦心的事情也过去了,重心也会逐渐调回来的。 ---------------------------------------- 天色是一种宝石般碧蓝,云朵漂浮其间,白色的,缓缓随风而去,阳光既温暖又明亮的照耀着大地,五月,浓浓绿意升起,让林木间充满了阴凉之意。于高地上遥遥望去,心会有种不由自主的淡然。 张暮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就如同前世,每每关上电脑的时候,他总会不由自主的到附近公园中游荡。孩子们一起哈哈大笑的追逐嬉戏,老人们缓慢行走的平和温意,偶尔,几个学生在林荫下坐起一起,安静的绘画,安静的看书。城市里特有的喧嚣与冷漠,在这里,都在慢慢化为虚无,留下的,只有生活中平淡的味道而已。 也许是母亲死了,也许是他自己太宅了,也许是与父亲疏远了,也许是朋友一个个离去了。 张暮并没有什么远大梦想,他只是希望有一个平安的生活,有一个妻子,有一个孩子,然后淡淡度过一生。你可以说他没有雄心壮志,也同样可以说他不思进取,因为张暮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简简单单的平凡人。 如果没有那个抹杀任务的存在,张暮一定会远走他乡,在偏僻山林中,过着不问世事的安静生活。 但现在,这无疑是痴人说梦一样!! 张暮不知道,但他能感觉出。 一个有别于前生的乱世,正在他眼前伫立,在这里,平淡只是一种奢望,很多人尚还在为如何活下去而挣扎,这里面,有的人为自己,有的人为名利,有的人为家族,各种各样的目的,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故事,正在揭示世界的无奈与残酷。 张暮自嘲般的叹了一口气,这样安静的时刻,似乎触动了他内心中某根前世的弦,将和平与乱世相对比,脑海中不由自主般想了很多。 往前走着,穿过高地上的林荫道,眼前顿时一片开阔。 随之,一个红发少女的侧脸出现在他眼前,张暮愣了,夏侯芸正环抱着双腿,穿着一身静静的坐在一块岩石上,远处高地下,广罗城的身影与夏侯霖的军营浮现,极漂亮的空中天色,与周边林木缭绕,十六岁有些英气的面庞,让他一下子呆住了。 张暮在心中承认,他之所以会被吸引,就是因为夏侯芸身上会有这种自然的感觉。 他并不认为这是一见钟情,但那种真爱感,确实让张暮在瞬间感受到过,虽然只是刹那般的短短时刻,但他很清楚,无论loli控也好,妹控也罢,自己心里多多少少有了这个女孩的影子 夏侯芸似有所觉的偏过头,看到张暮后,脸上忽然有些调皮的一笑,阳光落在她的脸上,显的很是耀眼。 “你来的也太慢了吧,我都等你很久了。” 张暮有些愕然,似乎被夏侯芸这种很是熟稔的语气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平静了。“夏侯小姐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自然可以。”张暮闻言,有些无奈的笑了两下。 可能是张暮长久淡然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种尴尬的神色,夏侯芸不知怎么,好像恶作剧得逞似的,把手放到嘴边,然后出声的笑了几下。 “呐~~夏侯均可说过你是个聪明人,今日一见,怎么感觉与传言中并不相符呢?”夏侯芸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是一种想笑却又不能笑的古怪神色。 “传言中的我是什么样?” 夏侯芸抬头,一副思索的模样,方才很快的说道。 “身高八尺,腰围八尺,成八边形,有棱有角,肤色暗红” “哈?等等,你确定你说的是人,而不是某个商铺店里的方桌?”张暮被雷了。 “必须确定。”夏侯芸点着头,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张暮眨了两下眼。“我也听过夏侯小姐的传言” “我才不要听。” 两个人在高地上这样调侃着,张暮内心中有些奇怪,他不是一个特别会来往的人,但现在与夏侯芸交谈,却莫名奇妙的没有一点陌生与拘束感,就好像两人早已相识过一样。 当然,这只是感觉。 “张暮,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夏侯芸看着他,高地上的风吹过,把她一头绯红色的长发吹散。脸上忽然显示出了淡淡红晕,眼睛中的目光闪了一下,有种莫名羞涩的感觉。张暮不自觉的点点头。 身后林木上的枝丫,伴随着这股风摇晃,树叶“哗啦哗啦”响,临着半山中的高地上,夏侯芸似乎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张暮脸上浮现出诧异的神色。 风好像又大了,将树木林荫吹的不断变化起来,时而阳光落下,时而阴凉遮盖。 两个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夏侯芸很是低落的从林中离去 夜,如豆油灯点起。 张暮在帐篷中愣愣的坐着,他的眼睛定格在桌案上,不断闪烁的火光里,似乎里面有什么他正在寻找的东西一样,周边是寂静的,帐外将士来回走动的声响,并没有将这份感觉打破。 白天,夏侯芸对他说的那最后一句话语,被张暮不断想起。 “如果如果我想让你留在夏侯家,你愿意吗?” 张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复揣摩这句话,思索着话语背后的意义。遇事三思。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一种适应这个世界中所产生的习惯。 夏侯芸喜欢他?张暮自嘲的摇摇头,两人不过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他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可以让这么漂亮的女子一见倾心。可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么他所能想到的结果就只剩下一个。 “夏侯霖,你想借自己女儿的手让我留下吗?”张暮微微眯着眼,嘴里喃喃自语着。 这不是没有可能,夏侯家族后继无人,而自己在别人眼里,又是极富潜力,挽留自己,然后为夏侯家族的下一代人辅佐,却也是个可能性极大的主意。 但张暮不可能留下,事实上,在公孙正告诉他,冀州不过只是蛮荒之地的时候,他就已经萌生出了离开这里的想法,现在留下来,不过是为了那些可以变强的任务而已,至于任务惩罚中那个会因自己而死的人,张暮根本没有在意,不是冷血,而是他与周边的人并没有太多感情。 除了夏侯芸。 张暮眉头皱起,他是承认自己有些喜欢夏侯芸,但现实却注定了,夏侯芸很难与他在一起。原因很多,其一,他想要离开冀州,冀州太乱也太贫穷了,平民与贵族间的差距巨大,内战纷乱,既然乱世决定了无法平淡生活,那就只有在大陆上与他人一较高下的道路,张暮在冀州,是无法崛起的。 其二,即便他留下,开始辅助夏侯家族的下一代人,真正打下了一片基业,可由于冀州的州域关系,他也很难再往上进一步,更何况张暮不盲目,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了系统,就能够天下无敌。 其三,那就是夏侯是个家族,非家族的人永远比不上家族的人重要,这就是现在冀州的情形。 其四,夏侯霖是否真的会把他女儿交给自己,张暮没有把握。 其五, 张暮叹了一口气,他内心已经有了想要继续变强的**,虽然理由与动力并没有那么大。 身前透明属性板上,信息栏中的光亮一闪,张暮有些烦闷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向信息栏中看去。 【大势】:1325年5月14日,齐家势力将军领军向正平进发。 【大势】:1325年5月14日,东荆州势力大兵压境,破齐家承坪城,边境承坪城守将鲁立阵亡。 张暮看到这里,不由自主的一哆嗦,茶水从杯中溅出,洒了整整一桌案。 [奉献] 第九十章 十年局(二十五)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手打小说)明日开始两更 ---------------------------------------- 边境承坪的覆灭,意味着什么?东荆州势力的连续攻伐,又意味着什么?答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张暮在帐篷中愣愣的,虽然还有齐家的正平挡在两个州域之间,尚未被攻下,但张暮却感受不到一点安全感。 景国然也罢,衫山一郎也好,甚至包括夏侯霖,全冀州的人,都还把目光放在内战之上。 一旦州域之战爆发,结果怎样。 张暮无法想象。他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冀州兵力此时正接近着齐家从正平攻进的方向。如果大战开始,虽然没有准备,却也不会毫无抵抗。 【我是不是应该想办法离开这里了】 这个想法,在张暮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有自知之明,清楚这样的战争不是自己这种水平所能平安应付的,可现在的问题是,应该如何离开?跟夏侯霖说?张暮把眉头皱起,这显然不是办法。 叹息声起。 【谋士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当的。】烦心的事宛若无穷无尽般涌来,各种各样的思虑、布局、猜测在张暮的脑海中过滤,不知怎么,他忽然想到了【灵光一闪】曾经提醒过的一句。 【灵光一闪】:你被太多的局外东西所影响,很多事物,被你习惯性的禁锢在某一个圆圈里,何不跳出想想,此次天官都城之战,伍丰真的是为打赢而来吗? 天官都城一战真的是为打赢而来吗? 张暮眯起眼,桌案上的微弱火光闪烁,整个帐篷在那些守卫将士的眼里,忽明忽暗着,他思绪中似乎刚刚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闪过,那感觉,就像是前世做几何题添加辅助线后的豁然明悟之感。 【如果假设成立,齐家为战败而来,岂不是要面临腹背受敌的危机?东荆州势力很早就攻下了德化,现如今又攻破了承坪,正在一步一步的向正平逼近,而冀州内部,又因伍丰的战败,万阜被衫山一郎所夺,现在广罗也要陷入第二次战争等等,好像现在所有势力队伍,都在向正平这个冀州西北方的城市靠近!】 张暮的感觉正在告诉他,这里面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可如果不是巧合的话,这样做,又有什么样的意义?】张暮眉头皱起,他的内心告诉他,一个大秘密似乎正在靠近。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灯油已少了一半,茶水早已泛凉,香味散尽,喝到嘴里犹如白水般无滋无味。 也许是感觉用过的关系,张暮依旧没有思绪。他叹气,然后低声的自言自语。“罢了,夜已渐深,还是早早睡去吧。”说罢,将灯光弄灭,然后躺在帐篷中的那张床上。 陷入梦乡前,脑海中忽然划过了夏侯芸的影子。 美丽的、英气的,那个环抱着双腿坐在岩石上,与周边景色相融的自然感,年纪不过十六,似乎就已是无可挑剔的倾城绝色。 张暮不由自主的翻了一下身。【夏侯芸】 翌日。 伍丰领大军四万向正平城进发的消息,开始以急件的形式,出现在冀州各个势力面前。然后广罗之战以一种张暮所想象不到的速度,在迅速完结。 1325年5月1第一次攻伐。全军以攻城梯进行最为落后的攻城之战,两军于广罗城墙上相抗,于黄昏日落时分,敌我双方死伤比例,居然一直维持在一比一左右。 夏侯霖的攻城之阵,不由让张暮大开眼界。 攻城梯以三架绑在一起,刀盾兵与弓手结阵,在城下吸引大部分弓矢之力,然后派遣身手敏捷之士,于攻城梯上向城墙上抛扔蒿茅、薪刍、膏油等易燃物,接着以火矢将其点燃,全军趁敌军灭火之际大举攀城而上。从而减少了很大的人员损失。 这就是火攻之法,但张暮知道,并不是每个将领都能如此轻松的将此战法用出,这需要一定程度上的统帅能力,只有在大军部队上可以轻松调度,在不会在这种步骤很多的攻城战法中,出现混乱情形。 同日,景国然大军开始向广罗开拔,衫山一郎势力于万阜城内原地不动,但却将三合关的剩余兵力开始往万阜输送。冀州中的三大势力,已将大兵力逐渐向西北方向调动,声势之大,似乎想要将齐家于顷刻间拔起一样。 1325年5月16日,广罗城守将高适闻景国然大军到来,趁夜,领军突围而去。 又一日。 广罗城陷落 冀州,承坪城。 一个年轻人正冷着脸在一座府邸中向内院走去,旁边很多府邸中的人们阻拦,这个年轻人却一把将周边人们推开,依旧向里面走着,一边走尚还一边大声喊道。 “齐瀚文,你给我滚出来!!”年轻人神情中的愤怒一闪而过。“我邹翼在正平等你五日,没想到你却能跑到这里来。”言罢,走到内院的朱红色大门前,一脚将其从门框中踹开。变了形的大门落在青砖铺地的院落里,发出沉重的“咣当”声响。 随着这一声巨响,整个院落中的情形随着一股浓烈无比的血腥味,向邹翼迎面扑来。 淋漓血色洒落满院,无数残肢断臂的尸首,在这个不大的内院里随处可见,而在这些死尸堆积最严重的地带,一个浑身穿着蚕丝白衣的中年男人正默默的站立着,他拿着一快丝绢,擦拭着双手上尚未褪去的血迹。 温暖的阳光照下,庭院中血液特有的腥甜味四起,让邹翼眉头不由一皱。 那个中年男人闻声,很优雅的转过身,看见邹翼的身影后,脸上不由挂起了温和微笑,就好像来人是他的某个朋友一样,他依旧擦拭着,手上的动作让戴在拇指中的巨大戒指,显得清晰无比。 戒指上,雕琢着一个血红色的“十”字。 血色的庭院,血色的戒指。 邹翼停在那里,他不自禁的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身后,碎碎脚步声响起,一大队全身披甲的将士瞬间而至,将邹翼重重围在那里。 但邹翼根本没有理会这些,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中年男子。 “王爷?” 被叫做王爷的中年男子闻言,一声轻笑。 “邹翼,你来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早” 第九十一章 十年局(二十六)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手打小说)今日第一更。 ------------------------------------------------ 那个中年人向围住邹翼的将士们挥了一下手。 “都散开吧。” 众多士兵中一个明显是领头打扮的将士闻言,面上一紧,随后才露出一种担忧的神情。“王爷,这” 旁边的邹翼皱了一下眉,他能感觉到这个将士在面对中年人时,内心中似乎有着某种恐惧。 “无妨,邹公子乃幽州书院屠先生的高徒,此次是为帮忙计划而来,不必忧虑。”这个叫王爷的人,并没有给人一种很是强烈的威严感,对于手下将士没有立刻执行自己的命令,似乎也毫不在意。 “诺!”那将士顿了顿,还是带着将士走出院门,在与邹翼擦肩而过的时候,邹翼明显看到他的额头上,竟然布满了密密层层的冷汗。 队伍并没有真正离去,只是在门外列队等候着。 “我并不是为帮忙什么计划,回冀州,只是替老师还蒋靖一个人情而已。” 邹翼的态度很是无礼,但王爷并没有生气,只是笑着点点头。庭院间冲天的血气,好像对处于院落中心的他而言,一点影响都没有,脚下两步外,就是一颗被砍下来的脑袋,那脑袋上神情诧异之极,似乎碰到了什么无法想象的事情一样。 “人情不好还那”王爷叹息了一句。“尤其是对你邹翼而言。” 邹翼冷哼一声,却是把话题一引。 “看来王爷已经把齐家的垃圾处理了。”邹翼说这句话的时候,正看着中年人背后的一具尸体,整具死尸身材肥硕,仰躺在一把朱红色的椅子上,胸口前插着一把短刃,过于肥硕的脸色上早已泛青,血液依然凝固,但飞溅出的痕迹混杂在木椅中,让人看不清晰。 邹翼一眼便认出来,那是齐瀚文。 王爷的双手已被擦拭干净,丝绢上血迹淋漓,与那身白衣成了鲜明的对比。他闻言顿了一下,脸上很是平静的说道。“我只是不喜欢浪费资源,赔本的生意,没有人愿意去做。十年前助他上位,已经给了他不曾拥有过的声望与地位,现如今他的任务已完,自无需再多留他一日。” “王爷就是王爷。”闻言,邹翼略一恍惚,似乎想起了父亲死后常与家族来往的那些人,不由冷声说道。“只是为了大军隐秘,就可以下令屠掉整个德化,身为上位者果然与常人不同。” 话语中,毫不掩饰的怨气让旁人都能感受到。 “邹公子还是太年轻了。屠城也罢,杀掉齐瀚文也好,都是上位者的特权。”王爷略一停顿,然后随手将丝绢扔去,大风将其吹起,血迹在阳光下显的分外耀眼。“这就是乱世,一个上位者可以决定下位者命运的世界。” 邹翼眯起眼。 “世界如何与我没有半点关系,王爷既然这么说,那邹翼只能对不起了。”说罢邹翼伸手向自己衣服中掏去,庭院外刚刚出去的那个将士见此,脸色一变,刚要领队伍再次闯进去,却见王爷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过来。 邹翼的手伸出,王爷看着,手上只是些不起眼的小事物,几封带着血红“十”字的信,还有一个已经用过的响箭。“道不同不相为谋,我邹翼今日退出计划。如若王爷为保计划隐秘,也想取邹翼性命,大可一试。” 言罢,抽出腰间长刀,转身离去。身形之利落,其内心没有半点犹豫。 但走在庭院门前的时候,王爷却突然笑了一下,然后出声说道。 “邹翼,杀父之仇未报,有失孝道啊。” “王爷什么意思?”邹翼身形顿住,却扬起了手中长刀。 “你知道我皇甫一族出身商贾,最早世代为商,所以,我想与你做一笔生意。” 邹翼一抬眉,他侧身回头望去,看见那一身白衣的中年人,站在满是血色的庭院中,宛若三、四十岁的面庞上,正露出一丝只有商人才有的诡谲笑容 齐瀚文身亡,齐家诸多长老被灭,承坪内发生的事情,张暮全都一无所知。他此时还坐在夏侯霖对面,内心正感叹着广罗城的陷落速度。 不过三天,确实快的很。 “景国然为何会将广罗城拱手相让?”张暮问出了他内心中现在一直思索不开的问题,也许是天色的缘故,房间中多少有些昏暗,清风吹起,将有些年头的房门吹得“嘎吱”作响。 高适自景国然领大军尚未抵达广罗城时,就已先行离去,但广罗城中依旧有近五千人的守卫,所以当景国然赶到时,广罗城虽然即将陷落,但夏侯霖却也并未能立刻将其攻下,夏侯霖将士稀少,无法对城池形成包围之势,此时如果景国然下令攻城,并不是没有抢下广罗城的机会。 但景国然并没有这么做。 这也是为何张暮会有疑问的缘故。 “你知道为什么衫山一郎能拿下万阜吗?”夏侯霖并没有立刻回答张暮的问题,却是反问一句,然后在张暮还未开口的时候,又继续说道。“因为他能看破这场战争的走势。” “走势?”张暮一皱眉。 “衫山一郎的谋略并不难,但难就难在设下这种谋略所需要看到的东西。”夏侯霖说道这,看了张暮一眼,又道。“其一,衫山一郎能看到景国然必定会拿下万阜城,致使齐家前线混乱。其二,他能清晰知晓,只要伍丰的大军在天官都城外一日,万阜其实就一日都不会有真正的归属。所以他才能从三合关出兵,在众人都意料之外的情况下夺城。而这两点,就是所谓的战争走势。” “同样,景国然也有这样的能力。所以”后面的话夏侯霖没有说下去,张暮的水平他已大致清楚,话语讲到这里就已足够,都是有些聪慧的人,很多事不用太多言语。 张暮心中确实已经明了,但他眉头却皱的更深了起来。 景国然放弃广罗,是因为他想要正平,想要那座冀州四大家族之首,齐家势力的主城。夏侯霖与衫山一郎的兵将都不多,此次伐齐之战,攻下一座城池,已是到达了其兵力所能守卫的极限。 凡事,过犹不及。 但这都不是张暮真正忧虑的,州域之战爆发的可能性,在他的内心中依然高过五成,齐家现在陷入两难之境,外者,要御敌东荆州势力,内者,要与景国然、衫山一郎、夏侯霖三者相抗。其腹背受敌的境地,让张暮看着都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承坪城已破。但因为边境之地的关系,整个冀州尚还处于未知的状态。如果齐家被灭,景国然夺下正平,那么立足已百年的齐家,将会正式在冀州除名。 张暮叹了一口气。他抬眼看去,却发现夏侯霖正默默的发着呆。似乎正在想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他听夏侯霖的守卫在相互聊天中提到过,最近夏侯霖好像总是这个样子。 【也许,他也冥冥中感觉到了吧齐家不是幕后之人。】 张暮偏过头,天色渐晚,房间变的更加暗淡。 而已天色同样的感觉,正在逐渐蔓延在他的心里。 第九十二章 十年局(二十七)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今日第二更。 ---------------------------------------- 【大势】:1325年5月17日,夏侯霖势力将军领大军攻破广罗。 【大势】:1325年5月17日,冀州地图发生改变,夏侯霖的势力变得更强大了一份。 身前的透明属性并没有闪烁,两条昨日的【大势】依旧在信息栏中挂着。张暮时不时的看上两眼,他在等待着某些消息,具体是什么样的消息,其实张暮自己也不知道,但就是有一种莫名的焦虑感,仿佛在不断催促着他,告诉他会有大事发生。 大到自己所无法想象的事情。 张暮不自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置身于战争刚刚结束的广罗,街道上虽然依稀有些人影,但却让人觉的分外冷清,两三人从身边走过,眉宇间挂着某种忧虑,声音低低沉沉的,周围几家商铺的伙计们,蹲坐在门口,一个个有气无力的张望着。 入眼处,尽是萧条之色。 “张暮,你为何今日想请我在城中一逛。”旁边的夏侯均对着张暮说道,说这话的时候,她眉头微蹙着,声音里莫名奇妙的有一种冷淡。 张暮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为什么,自打他从万阜之战中回来后,夏侯均似乎与他之间就有种距离感,不再似从前那样,可以肆无忌惮的相互开着玩笑,每次两者相遇,都会有一种不和谐的气氛。 “实际上是我自己有些烦闷,想让你陪我做个伴而已。”这话并不是胡言乱语,也许是州域之战的缘故,也许是【塔罗牌】上死神的缘故,张暮最近一直都得不到放松,总觉的心中有根弦在紧绷着,时刻都没有停歇的时候。 “哈,你烦闷时想起我来了,我烦闷的时候你却” “什么?”张暮偏过头,刚刚的话语他一时没有听清楚。 “没,没什么。”夏侯均很快速的将头摆向一边。张暮看不到她现在脸上的神色,但他想来觉的应该不会很好。【也许是自己没有听清他的话语,给了他一种被人忽略的感受吧。】张暮在心里猜测着。 随即醒悟似的又自嘲一笑。 分析别人内心中的想法,似乎就像是职业病一样,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夏侯均,你最近心情似乎一直都不是很好。” “那是你搞错了。”夏侯均冷着脸。“本姑本人心情好的很,现在只不过是肚子饿了,想到前面那家点吃点东西而已。” “现在?”张暮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太阳的位置,还有一个多时辰才到午时,距离平日吃饭时间的正午时分,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 “就是现在。”夏侯均的声音很是肯定,她偏着头。“顺便告诉你,张暮,我没带钱。” 张暮脸色淡然的耸耸肩。 “很早以前,我就已对你会掏钱付账这件事,不抱任何希望了。” “去死。” 张暮与夏侯均两个人,经过这么一闹,气氛似乎又缓和了许多。 依旧是酒楼二层临窗户的位置上,虽然不是冀州里有名的上南楼,但整个楼层倒也打扫的干干净净,两人对坐,倒也不觉的差些什么。 “你怎么又点这么多?”张暮看着桌上满满的一道道菜,脸上充满了无奈。 “又不是我花钱,干嘛不点多一点?”夏侯均仰着头,脸上虽然不是什么笑容,但张暮能感觉到,冷漠与之前相比已经少了许多。 闻言,张暮摇头苦笑。 两个人又相互调侃似的聊了一阵。 夏侯均突然于对面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这伐齐之战要打到什么时候,齐家还有正平与承坪两座城未被攻下,父叔父也不知道在心中是如何打算的。” 张暮没太关注夏侯均话语中的声音变化,他只是吃了几口菜,停了一下,方才开口说道。 “实际上,对于你们夏侯家而言,这场伐齐之战已经结束了。” 夏侯均的脸色一暗,似乎是张暮话语中的某个词语触动了她,一时间神情上又浮现出某种低落。但张暮却并没有注意这些,他只是夹了点菜放在碗里,又继续说着。 “现今冀州势力中,夏侯家的势力并不强大,但幸好有夏侯霖在,他的声势与威望在冀州中少有人及,更不用说夏侯霖本身可以排进大陆前百的绝对实力。可即便如此,在攻下广罗城后,也已经到达了守卫极限,城再多,也只是分散力量,供别人蚕食而已。” 还有其他理由,张暮并没有说,比如承坪已被攻破,州域之战很可能爆发之类的消息。 这种凡是涉及系统的事物,他自然不会告诉除己之外的第二个人。 “更何况” “张暮,你真的会离开夏侯家吗?” 张暮被夏侯均这突如其来的疑问,弄的一愣。他抬头,看到夏侯均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神情间多少有些紧张,如此情形让张暮的眉头不由皱起。 对面的夏侯均看到张暮的神色,醒悟似的马上干笑了几声,随即又岔开话题般的说道。“我平常是不太怎么关心家族情形的” “夏侯均,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夏侯霖在某场战斗中去世的话,你会” “怎么可能?”夏侯均马上打断了张暮有些犹豫的话语。“叔父这么强的人,论起行军打仗,在冀州有谁会是他的对手。你太多虑了。” 张暮无力的笑了笑,那张【塔罗牌】中的死神卡牌,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也许吧” 他此时心情,复杂的难以言表,越是这么多人觉的不可能,张暮就越觉得有种强烈不安感。他手支着桌子,偏过头向窗外看去,街道上的人们依旧稀少,商铺林立,却没有应有的热闹与繁华感。 “咦?这是”张暮的目光,忽然定格在街道尾端的一家店铺上,这家店铺很小,整个店都是用青砖铺砌,显得倒也有些情调,店口与街道上的其他家不同,并没有所谓的伙计在站立着。 但这都不是重点,真正吸引他的,却是店铺上一个有些另类的标志。 一个血红色的“十”字。 “那是女性饰品店,隶属东荆州官家商会旗下,冀州很多地方都有的。”对面夏侯均顺着张暮的目光看去,不由出声回答道。 “东荆州官家商会?”张暮的内心一颤。 夏侯均笑着,脸上多少有一些不好意思的神情闪过。“对呀,你可不要将这消息告诉别人,我这还是跟从前那个伙计认识,他告诉我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据说他们老板对这类消息看得一向很严” “这样商会旗下的店铺到底出现多久了?” 夏侯芸愣了愣,似乎想了一下,方才开口答道。“好像,好像有十年了吧。反正我小的时候,它就已经存在了话说那时” 后面的话,张暮一句都没有听。 他只是觉得有什么重要东西,在脑海里,突然一闪而过。 [奉献] 第九十三章 十年局(二十八)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手打小说)下周要强推了,内心坎坷中。 -------------------------------------------- 东荆州,十年。 这两个词语好像在一起会发生某种化学反应似的,于张暮脑海里,发生激烈的碰撞。无数话语在他内心中划过。曾经那些不经意谈话的消息,此时全都跃然而出。 东荆州势力,东荆州官方商会,十年,州域之战,幕后黑手,齐家,夏侯霖,景国然,衫山一郎,神药无数东西涌入,让笼罩在整片迷雾下的冀州,在张暮眼里,变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他忽然发现,很多事物,都在十年前那场激烈的州域之战中出现了。 张暮凭借着自己的分析,将这些事物一条条理出。 十年前,先是豫州神药被偷,引发了冀州与豫州间的大战,紧接着,冀州大量将士在这场战斗中死去,同年齐家家主身死,齐瀚文上位,成为了齐家的新一代家主。然后,大批本是籍籍无名的人士脱颖而出,这里面有荀智阳、有南斯、还有齐家的统帅伍丰等等,张暮清楚,这只是当年的几个代表而已,还有很多人,现在已经淡出人们的视线罢了。 再然后,趁冀州大战结束,全州域进入战争之后的休整时期,东荆州势力一举将商会打入,从而在冀州中埋下自己的眼线。 张暮眯着眼,他觉的自己已经找到了,东荆州势力出兵时机会如此巧妙的原因。 要清楚,现在是乱世年代,整个荆州也并非铁板一块。 为此,张暮特意找人了解过荆州地域的消息。在这个盛产茶叶的州域中,共有东荆州、西荆州与北荆州三大势力,三者成三足鼎立之势的关系,相互牵制,西荆州与北荆州实力相当,而东荆州因为是五十年前突然崛起的缘故,所以并没有前两者的底蕴,与其相比,实力也较弱一成。 这也是为什么,冀州各势力在听闻东荆州攻破德化城之后,却依旧无动于衷的缘故。 因为谁也想象不出,一个在自己州域中尚需要不断周旋的势力,又怎么可能会真正出兵,发动惨烈无比的州域之战。 原本张暮也是这样以为的,在【大势】中第一次说到东荆州势力的时候,他也只是诧异般乱了一下,仅此而已,但在得知承坪也被攻陷,其官方商会早已进入冀州时,这种想法立马就改变了。 【一个对冀州没有企图的势力,是不会下这么大力气的】 坐在房间里,张暮叹了一口气,目光又扫了眼身前的透明属性板,信息栏中平静无比,依旧什么消息都没有。 【距离攻下广罗,已经有两天时间了,但冀州却依然处于十分平静的状态,会不会是我想的太多了?】张暮的内心止不住怀疑了一下。 陪同夏侯均在广罗城内闲逛,已然是昨日的事情。 正在他自我安慰的时候,房间外忽然一个将士匆匆的跑了进来。 “禀张参谋,夏侯将军请您速往议事厅,有要事相商。” 张暮一抬眉,他内心中不好的感觉,豁然升起 【大势】:1325年5月19日,伍丰于正平城斩杀齐家一族,齐家覆灭。 【大势】:1325年5月19日,冀州地图发生改变,齐家正式从冀州中除名。 【系统提示】:因齐家覆灭,达成【胜利条件】,b级战争任务【伐齐之战】完成,恭喜玩家宿主。 【系统提示】:b级任务【伐齐之战】完成,恭喜玩家宿主得到奖励。 【任务奖励】:得到五点属性点,一个b-级道具。 透明板上的信息刚刚还如同死水般,现在却像沸腾似的,一条条不断闪过。张暮尚未到达议事厅,他正沿着长廊穿过庭院,【大势】上忽然闪过的消息,惊的张暮浑身一个颤栗。 紧接着,无数疑问涌上心头 与此同时,冀昌的城门旁。 “南斯将军,您现在不能出去。”城门旁的一个将士伸手挡在南斯面前,向他说道。 “老子出去一趟怎么了?成天憋在这鸟地方,都***都要崩溃了。”南斯呲着牙,大手伸去,一把抓起将士脖子拽了过来。“你听着,老子就出去一会儿,就一会儿!明白不?!” 嗓门之大,吼得那将士脸色都不由白了一下。他咽了口吐沫,有些挣扎似的说道。 “南斯将军,您没有夏侯将军的手谕,是,是不让出城门的。” 闻言,南斯不耐烦的将眉头皱起。 “老子现在就为出城门散散心,还他妈要派人到八百里外去请示啊!!”说罢,大手往城门旁一扔,把那将士直接甩到城墙上。然后大步向敞开的城门外走去。 周边几个看守的将士,相互对视了几眼,犹豫了一下,刚要动手,却见那个被甩出去的将士已然爬起,正在向他们摇头。“随他去吧,反正现在冀昌也没什么战事,出不了篓子的。” 其余几个将士闻言,顿了一下,随后也就作罢。 他们却没看见,背对着城门而去的南斯脸上忽然一笑,满脸都是略带轻松的神色,甚至嘴上还轻轻的哼起了不知道哪里听来的小调。 “一帮傻x,回来?回毛啊。”南斯咧着大嘴。他沿着去往伊川河港口的大道,快步疾走。“呵呵,等老子再回来的,全他妈给你咔嚓了。” 他自言自语似的说着,然后随手丢掉从身上掏出的一封信。 大风吹起,将这封信带到远处乱草中,阳光下,把血红色“十”字照的分外显眼 冀州,孙家主城丹河。 孙涛站立在城中府邸的大门外,一辆马车在他身前等候着,几个下人般的人物围在他的身旁,看起来好像在听从什么指挥一样。 “你们听着,我现在要去一趟丹河的港口,路上可能会耽误点时间,但不会太久,在我回来之前,所有队伍包括家族中的那些将军在内,想要进入丹河的话,一律不准开城门。”说到这里一顿,孙涛用眼睛向周围扫视了几眼,然后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你们给我记清楚了,事情很重要,不要给我办砸乐。” 旁边几个下人连忙点头附和着。 其中一个突然出声问道。“如果孙语少爷问起大人您的动向来,我们该怎么说?” 孙涛冷笑了一下。“你就说丹河港口有人带头闹事,要我亲自过去解决,如此即可,其他的不要多说。” “明白了,请孙大人放心吧。” “如此最好。”言罢,遂转身进入马车之中。在帘门挑开的一瞬间,他偏过头,看着这巍峨的府邸,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为谁叹息。 第九十四章 十年局(二十九)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手打小说) ---------------------------------------- 夏侯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恍惚,神情默然的,就好像想起了曾经某些难忘的事情一样。议事厅的大门敞开,天空中的阳光射入,透过门窗的木质雕饰,像是某一片枝丫稀疏的林荫,在地上留下了点点斑驳印记。 房间中很是空荡,荀智阳不在,伏安也不在,将士们都在这片庭院外等候着,他们结队站立,安静的气氛中,却自有一种莫名凝重。 这就是张暮进来时的景象。 “有新的消息传来了。”夏侯霖听见脚步声音,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的摇了下头,似乎想要正在从回忆中醒转。 张暮神情淡然。“看如此情形,定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闻言夏侯霖笑了一下,却没说什么,只是抬起手,示意张暮坐在他的对面,然后从身旁拿出了一份快报急件,放到了桌案上。 张暮将这份快报打开,急件中的内容很快进入他的脑中,脸上却是一笑,然后把这快报放到一旁。这上面的内容他早已知道,现在于张暮眼里,什么都没有刚刚【大势】中的消息让他诧异。 “承坪城已破,东荆州势力已经开始向冀州蔓延,不知道夏侯将军心中对此是何打算?” 夏侯霖闻言,只是沉默的轻轻笑了两声。这让对面的张暮摸不清楚他对于东荆州此次兵进,到底心中是否重视。张暮犹豫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不知夏侯将军是否知道,东荆州官方商早于十年前,就已在冀州插足,现如今恐怕冀州的一丝一毫,都在东荆州势力的手中掌握。” 他还是没有将【大势】中齐家灭亡的消息说出口,系统的涉及太过隐秘,张暮觉得自己可能一生都不会对第二个人说起。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拐着弯从旁敲击,希望能让夏侯霖从而有一点警示。 可出乎意料的是,夏侯霖听到这个消息后竟然脸色无比平静,只是将头向张暮的方向微微侧过,没有一点应有的诧异显示。 “你想说东荆州势力才是幕后黑手?” 对于夏侯霖一语道破自己的心思,张暮只是眉头一挑,这个世界里人们的智慧都很妖孽,他已经认清了现实。 “不错,荆州与冀州不同,作为荆州里最强的三大势力之一,东荆州势力所拥有的财力,远非冀州可比,只要舍弃部分利益,完全可以达到拉拢孙家与打压夏侯家族的地步,这对东荆州而言,并非难事,更何况” 夏侯霖在旁边听着,他蹙着眉头,脸上既看不出赞成也看不出反对。 张暮一顿,复又继续道。 “更何况东荆州此次出兵时机太过巧妙,恰在冀州内战最为混乱之时,而最巧妙的是,不过相隔数天而已,居然就将需要数倍兵力才能拿下的承坪攻破,这里面的缘由,实在不得不让人有些怀疑。” “如若没有染指冀州的意图,是不会对冀州的情形下这么大力气的。” 夏侯霖沉默,面对着张暮这些话语,他依旧没说什么,房间里无比安静,气氛又回归到了之前的凝重。张暮明白,州域之战不是儿戏,夏侯霖也在谨慎对待。 良久,他方才出声说道。 “东荆州确实有这样的能力,但说它是幕后黑手,却是未必。”夏侯霖的这番话说的很慢,似乎也在斟酌。“如若是东荆州势力推动的一切,那它的目的又何在?攻占冀州吗?”说到最后,夏侯霖轻笑了一下。 张暮在心里一叹。 他知晓夏侯霖话语中的意思。那就是东荆州势力缺乏相应的动机,荆州也是多战之地,东荆州身为三大势力中最弱的一个,旁者势力都在虎视眈眈,它似乎没有时间与精力去大规模的侵略冀州,那么去设计这个复杂的局,而他们而言,又有什么样的意义呢? 这是问题结症。承坪败落与齐家覆灭,让张暮已经开始怀疑东荆州势力就是幕后黑手,但他缺乏相对应的理由,抛开系统中的【大势】不言,他没有办法自圆其说。 正在张暮思绪繁杂的时候,夏侯霖却又忽然出声道。 “因为承坪被破的缘故,景国然暂时不会再对齐家出手,明日,衫山一郎为东荆州之事将于万阜召集我与景国然前去,到时你我一同前去。” 张暮脸色平静,但内心中却很是诧异。 暂时不对齐家出手的缘由,他明白这是景国然想要渔翁得利,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齐家已然覆灭,现在的正平,到底是归属于伍丰还是东荆州势力,【大势】上并没有说,张暮也不得而知。 【但这样重要的场合一般都是家族继承人陪同,现在却叫自己前去】 张暮搞不明白其中的意义。 “不知荀智阳与伏安将军” 夏侯霖一笑,他好像看出了张暮内心中的那点茫然与不安,却是未出言点破。 “伏安到时会守卫广罗,而荀智阳将会出使正平,以表达和解之意。” 闻言,张暮一愣,然后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很是奇怪的神色。 “出使正平?” 夏侯霖点点头。“不错,任务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你也知道我对他很是提防,这样的任务交给他,却是再合适不过。” 张暮沉默,他联想起曾经对于荀智阳的怀疑,脸色突然发白起来。 一个很可怕的想法,此时出现了在他的脑海 冀州,广罗城外的一处营帐里。 景 国然端坐在中间,王维昌、俞瑞庆与颜双分两边坐落,营帐中充满着一种诡异的气氛,俞瑞庆的加入,好像让某种矛盾变的更加尖锐。 “明日万阜城的召集,王维昌将陪我前去,俞瑞庆与颜双,你们二人将在此处看守营地。” 今日的景国然有些奇怪,神情总是经常恍惚,说的话语也没有往日般深沉锐利,他沉沉的坐着,但目光却一直看着帐门的方向,整个人都有莫名的患得患失之感。 颜双心有疑虑,但俞瑞庆与王维昌却心中明了。 一个是跟随有一段时日的旧将,一个是身为冀州四大家族的族长,两人对于景国然与衫山一郎之间的故事,多少都知道一点传闻。 “你们下去吧。”景国然忽然向营门外摆了摆手。 “诺!”三人应声而去。 帐门外。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气氛说不出的古怪。颜双率先离去,他依旧是那副不变的冷然模样,一把亮银枪在手,面对着自己帐篷的方向,给了两人一个沉默的背影。 俞瑞庆看了一眼,他眉头轻皱,刚要转身离去。却听见王维昌轻声说道。 “俞将军真不愧是景公身边的亲信。万阜城外一败,景公对将军的信任却是丝毫不减。” 俞瑞庆闻言转过身,面对王维昌却是露出一个好像老朋友见面的笑容。 “我也没想到当年街头上快被别人打死的小子,现在居然成了王家的家主。” 王维昌把手指放在自己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才低声说道。 “我能成为家主并不稀奇,倒是你会成为重兵在手的将军,才是真正让我惊讶的事。” 如若有旁人在此,他一定会很诧异。 因为谁也想不到,这两人居然在从前就早已相识。 第九十五章 十年局(三十)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由广罗去往正平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停立。道路上没有人烟,除却这马车外,就只有相对而立的两个人,一人穿戴着书生模样的白色长衫,另一年轻人身上,则是随风飘起的宽大儒袍。 此处正是风口,本是五月里的轻轻微风,汇聚到这里,却后都发出了“呼呼”声响。 “荀某此次出使齐家的正平城,不想还要劳烦张参谋相送。”荀智阳一边说着,一边脸上浮现出略带惭愧的神色,举止间的自然,一点也没有这两人曾经心有芥蒂般的样子。 “荀将军这是哪里话,我现在要是不来相送,恐怕以后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将军了。”张暮眯起眼,露出一丝冷笑,他目光定格在荀智阳的脸上,好像想要看出什么。 荀智阳轻轻笑着,却没再言语。此时大风吹起,卷出了地上漂浮的尘土,从他与张暮之间的距离中穿过而去。 良久,风声渐弱。 荀智阳脸上才露出应有的不解,好像对于张暮的如此说法,感到很是迷惑。“张参谋真会开玩笑,荀某不过是出使一趟齐家而已,任务完成,自是还会相见,何来‘以后再也见不到’一说?” 张暮眉头一挑。 “我是怕将军一去不返。” 荀智阳将头轻轻摇起,目光中却是流露出一种很是莫名的意味。“张参谋大可放心,我们一定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很快” 张暮神色淡然,似乎并不为荀智阳的话语所动。 “齐家都覆灭了,这个时间自然是快的很”一语说完,张暮与荀智阳两人间的气氛顿时凝结。前者,淡然一笑。后者,目光冷然。 时间,就在这样的沉默中又过去了几秒。 荀智阳表情愣愣的,似乎因为这句话的诧异,还没有回过神,然后方才出声打破了这种压抑的宁静。 “齐家覆灭?荀某怎么一点都不知晓,张参谋这是哪里得到的消息?莫非是凭空猜测而来?”他瞪大着眼睛,惊诧神色闪过,就连话语声音都被提了起来。 张暮眯起眼,荀智阳脸上的每一种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只是博人一笑的话语,荀将军想太多了。” 闻言,荀智阳才放下心似的,长长呼出一口气。 “既如此,荀某也要奔赴正平而去。”说罢一叹气。“任务在身,实在是不能久留。” 荀智阳与张暮相互一拱手,分别施以一礼,然后荀智阳登上马车,在马车上帘幕落下的瞬间,荀智阳似乎说了一句什么,但风声又起,让张暮并没有听清楚。 马车顺着官道离去,张暮在后面,看着它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于远方的地平线。 这时,一个人影忽然从旁边的岩石后窜了出来,他一身将军似的披挂在身,然后走到张暮的身前。“荀智阳似乎并不想你所怀疑的那样。” “现在说这些尚还为时过早,伏安将军有些武断了。”张暮神情不变,脸上依旧淡然,但内心却有一种声音却在不断响起。 【荀智阳,你到底是真心出使,还是】 而张暮与伏安两人并不知道。 此时坐在马车中的荀智阳,却是发出一声冷笑,犹如狐狸般露出一个与刚才决然不同的神色,然后自言自语似的,低声说道。 “张暮,你真是年轻啊,居然想在最后诈我一把”说到这里,荀智阳好像又想到什么似的一笑。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很快很快】 1325年5月20日,承坪落败的消息开始在冀州传遍,很多人奔走相告,将这个消息传给自己身边的亲人。冀州的平民百姓不懂,他们只觉的州域之战很可能再次爆发,一种惊恐感开始在整个冀州蔓延,十年前的那个阴影,似乎仍旧徘徊在人们的心头间,久久未去。 粮价飞涨,各类商贾开始囤积起大批货物,有能力离开的人早就四散而去,留下的,只是挣扎在那条“活下去”的水平线中,不断上下沉浮的人们。 冀州,开始越发凌乱 去往万阜城的大道上。 一支只有几十人的队伍正在缓缓前行,张暮与夏侯霖在队伍的最前面,两人似乎正在聊着什么。 “万阜城现在是衫山一郎的地域,如今冀州局势,仍然以将军与景国然、衫山一郎三者势力为大。借此召集的名义,若是衫山一郎在大道上设伏,将军又只带了这么少的兵力,后果恐怕”张暮在一旁,有些不无担忧的说道。 这种忧虑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此次景国然与夏侯霖被设伏围杀,那么整个冀州,就真的将会成为衫山一郎的天下,虽然风险很大,但是一旦成功后的利益也同样巨大,这种可能性,在张暮眼里着实不小。 但夏侯霖闻言,却是摇了摇头。 “张暮,你太小看名声的用途了。”他顿了一下,间张暮正在一旁仔细的听着,复又说道。“如果换做平时,这种可能确实存在。但现在是衫山一郎以州域之战的名义在召集,如果他有了设计伏杀的打算,你认为冀州的人们会如何看待他?他手下的将士又会如何看待他?” “届时,恐怕无需另一个势力进行攻伐,他自己的势力就会先行崩溃。”夏侯霖笑了笑,他转过头道。“名声,有时候也是杀器之一。” 张暮先是沉默,然后略微了然的点点头。 说实话,他并没有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在利益与名声之间,若他是衫山一郎,定然会选择前者。 队伍继续前进,万阜城已在远方露出了它的身影。但道路上却忽然出现了许多带着包袱的百姓,他们行动匆忙,神情间满是毫不掩饰的莫名焦虑,像是为了躲避什么,而在快速奔行。 张暮知道,那是因为州域之战到来,打算从清源港口走水路从而离开的冀州百姓。战争灾害,体现最深的,永远是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们。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想到什么似的,面向夏侯霖,突然出声说道。 “如果州域之战真的到来,不知夏侯将军有何打算?”这句话问的很委婉,实际上大战到来,夏侯霖作为冀州中的三大势力,他只有为之一战的选择,但张暮想问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夏侯霖会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 夏侯霖略一沉默,他侧过身,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感看着张暮。 “我是这个冀州中的一个势力,也一直不断为利益的争夺而内战,但如果州域之战到来,我希望张暮你能明白,我还是一个冀州人,一个冀州将军,被别人叫做冀州的战神。” 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沉的味道,张暮被这番言语弄的一愣。 冀州人,冀州将军,冀州的战神 ps:额,奈何也要章推一下了,这里推荐风流墨客的[bookid=1944654,bookname=《风流大魔头》]这本书的创意很奇特,anpc的出现,让本书很有特点,有兴趣的人可以去看一看。 还有广君歌的 [bookid=1837842,bookname=《投影真实世界》]这本书言语轻佻,是那种让人读起来很轻松的书,喜欢的可以一读。 这里再推荐一个默莲的 [bookid=2011646,bookname=《魔王候补生》]看过作品相关的人可能知道,她就是那个十四岁的小loli,她的文章很有种童话的美感,奈何觉得,在起点这个地方,会让你眼前一亮的。(这本书据说吐槽挺猛啊) [奉献] 第九十六章 十年局(三十一)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手打小说) ------------------------------------------ 冀州,正平城,夜。 一处偌大府邸的房间中,几个人正在恭敬的面向一个中年人坐着,那中年人身着锦衣华服,坐在房间里的正中间,无数烛光灯火点燃,将中年人手指上那枚巨大戒指中的红色“十”字,映照的格外明亮。 “伍丰,齐家这个任务,你果然做的很好。” “全是王爷当年的栽培。”伍丰说话间低着头,做足了恭敬感觉,在皇甫薇的面前,他也许可以不用太过在意,但在这个人面前,他只有内心深深的寒冷怯意。 王爷笑了一下,他的目光只是轻轻扫过,但伍丰却觉得好像什么东西都被看破一样,内心中的秘密,正在一点点的暴露在他人面前。 “你还是老样子,十年过去了,依旧没有多大变化。” “王爷也没变,还是十年前的模样。”伍丰低头说道。 大笑声起,王爷似乎听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神情与姿态间,一点贵族王爷的风范与威严都没有,浑身上下,似乎只是一个商人而已。 “看来我说错了,你不是没变,而是变化太大了,当年那个缄口不言的沉默将军跑哪里去了?怎么现如今变成这个样子。”王爷说到最后还摇摇头,一副颇为可惜的神色。 伍丰谨慎的笑笑,他并没有为王爷现在和蔼可亲的感觉而高兴,因为伍丰很明白,王爷杀人的时候,通常也是这般温和带笑的。 “此次天官都城一战,薇儿没有给伍丰添麻烦吧。” 皇甫薇闻言,却是在旁边翻了翻白眼。“父王还不了解自己女儿的本领吗?好坏我也是荆州学院排名前几的学生,这种场面还不会放在我皇甫薇的眼中。” 伍丰也在旁边适时说道。 “皇甫大小姐能力很强,天官都城一战中,反倒是末将给大小姐添了不少麻烦。” 王爷好像颇为无奈似的一笑,用手点了点皇甫薇却没再说什么,他太清楚自己女儿的脾气,说多了,只会徒加怒气。他一顿,反而是将话题一转,回到了伍丰身上。 “十年已过,你既然已经完成了任务,明日就返回荆州去吧。” “诺!”伍丰闻言浑身一震,十年背井离乡,与家人只在书信之间联系的苦楚,让他现在恨不得生出双翅,一瞬间回到家乡中去。 王爷目光一闪,他缓缓站起身,然后走到伍丰旁边,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家人我已帮你安排到富饶的南江城中,你大可放心而去。”说到这里一顿,神情间略有感叹。“你的家人也不容易,你儿子得了重病,正在南江医治” “什么?!”伍丰终于忍不住从座位上站起,他双眼圆睁,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极度惊诧的感觉,正在蔓延他的全身。“可,可是信中不是说平安的很吗?!” 妻儿一直是伍丰心中的最大挂念,这个消息对他而言,无疑是一道晴空霹雳,将他整个人的脑袋都震的有些晕晕沉沉。 身在旁边的王爷眉头不由一皱,然后略微惋惜的轻叹了一口气,他目光看着伍丰,不知道为什么,伍丰的内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安的怪异。 旁边的皇甫薇此时眯起眼,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嘴角翘起,然后露出一丝莫名冷笑。 “伍丰,你也知道你的家人并不识字,所以这些年的信件都是摆脱别人代写的,他们只是想安慰你,不想让你时刻为他们牵挂罢了。”王爷将那种怪异目光收起,转而有些悲伤的说道。 伍丰长长呼吸了一口,他压下内心中的抑郁,向王爷强颜笑道。 “刚才末将一时激动,还请王爷见谅。” 王爷温和的摆摆手。“无妨,此乃人之常情,只是家中情形如此,我也不好多挽留将军” “多谢王爷。”伍丰尚未等话语说完,就已先行拜谢。“既如此,末将先行告退。”说罢一转身,就是匆匆离去,他眉宇中满是忧愁之色,夜空中月光格外明亮,却照不到他内心中的隐隐焦虑。 【妻儿到底如何了?】这个疑问不断被伍丰提起,他耳边嗡嗡声响,就好像有个人,在他身旁不停的说着这句话一样。 嘈杂,烦乱,忧虑 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涌现,在一瞬间,就击破了伍丰十年来沉稳的内心防线。 而此时,王爷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却是眯起了眼。 “看来父王早有打算。”旁边的皇甫薇突然出声说道,她的目光向着门外的某一方向轻轻扫过,房间中的烛光闪耀,把她那张充满诱惑力的脸蛋,照的忽明忽暗。 王爷略一叹息。“我这也算是完成当年的承诺,送他去见自己的妻儿而已。”说罢,一道划破夜晚宁静的惨叫声起,声音之凄厉,让旁者闻之侧动。 随后,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提着一颗人头快步走进,他来到王爷与皇甫薇的面前,然后恭敬的出声道。“末将荀智阳见过王爷,见过大小姐。” 皇甫薇没有理会他,她只是看了眼荀智阳手上伍丰的头颅,将眉头微微皱起。豆大血滴,正在从砍掉的脖颈出落下,如果邹翼也在这里的话,那么他一定会看出伍丰此时的神情,与当日齐瀚文相比,竟是出奇般的相同。 都是诧异,难以置信的诧异。 “他的妻儿死了吗?” 王爷点了下头,荀智阳会意,他转身面向皇甫薇满是恭敬的回答道。“他的妻儿早在四年前就已染病去世,如若让伍丰得到这样的消息,以他的性格,恐怕会对王爷不利。”说道这里一顿,又继续道。“更何况,伍丰任务已成,荆州编制又满,早已没有他的用武之地,做这种产生不了利润的生意,向来不是王爷性格。” 皇甫薇点点头,天官都城一战结束,伍丰早已跟她没有多大关系,她只是心有疑问,上位者决定了下位者的命运,仅此而已。 “孙涛与南斯两人准备的如何了?” “只差王爷的大举兵进,届时可一战而夺。”荀智阳低头笑道。 王爷轻笑了两声,他缓缓踱步到门旁,月光临下,给夜色平添了一份寂静,他目光定格在远处,缓缓的看着,然后自言自语般的低声说道。 “十年这一战终于来了。” 而此时,远在万阜已然进入梦乡的张暮,身前那道透明属性板的信息栏中,突然疯狂跳动。 一条条信息,正以飞快的速度涌出。 【大势】:1325年5月20日,夜,东荆州势力将领率大军攻占冀昌。 【大势】:1325年5月20日,夜,东荆州势力将领率大军攻占丹河。 【大势】:1325年5月20日,夜,东荆州势力将领率大军攻占金源。 【大势】:1325年5月20日 [bookid=1837842,bookname=《投影真实世界》][bookid=2011646,bookname=《魔王候补生》][bookid=1944654,bookname=《风流大魔头》] 第九十七章 十年局(三十二) 这周五上架,谢谢书友们的支持了。(手打小说) ---------------------------------------- 姓名:张暮、职业:谋士、实力:末流 大势:42(37+5)、看破:25、布局23、拆招:21 道具:【塔罗牌】、技能:【初级占卜】、【灵光一闪】 【初级占卜】:熟记78张牌的含义,能针对不同的人、事、物加以分析。可以使用初级牌阵,对未知之事进行预测。熟练度:1/30。冷却时间:一个月。(未冷却) 【灵光一闪】:于天地万物间的一丝顿悟,在繁杂交错的谋略中,追寻那一点点的破绽。学习者使用技能时,得系统关键性提醒一次。冷却时间:7天。 学习点:50 透明属性板上,张暮的属性一览无余。他微蹙着眉头,房间的窗户大开着,正值晨光初起,点点金色阳光,在天际将云朵染成了微红模样,五月下旬已是生机盎然,风吹草动里片片绿意荡漾,但张暮并没有与这充满希望的景色相同,他内心里,只有“死”一般的静。 叹息声响起。 张暮似乎有些自嘲似的笑了笑,这样的属性,这样的能力,他怎么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活下去?不过是冀州中几个势力的内斗而已,张暮就已经应接不暇,绞尽脑汁般思索后,那种强烈的疲惫感加在他的身上,让他不清楚自己走上这条道路到底是对是错。 只是为了有保障的活下去而拼搏。 这个意义太泛泛了,泛泛到他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b/a级任务时,浑身上下无一丝动力,有的,只是说不出来的寒意而已。 【系统提示】:因东荆州势力与冀州大战爆发,宿主身处冀州之地,达成触发条件。 【系统提示】:触发b/a级任务【冀州保卫战】 【任务提示】:【冀州保卫战】,难度:b/a。【任务成功】:玩家宿主逃离冀州之地/玩家宿主帮助本阵营将士击退东荆州势力。【任务失败】:玩家宿主身亡,玩家宿主投靠东荆州势力亦或逃离之前冀州覆灭。【任务奖赏】:五个属性点/十个属性点,一个未知名道具。【任务惩罚】:系统消失六个月,强制死亡宿主身边亲密人员一名,而其人,必是因你而死。 【冀州保卫站】 张暮有些恍惚,昨夜里【大势】中的消息,正在不断冲击着他原本的生性淡然。 【大势】:1325年5月20日,南斯为内应诈开伊川河港口的守备军力,东荆州势力大军一举迁入,攻占伊川河港口。 【大势】:1325年5月20日,孙涛为内应诈开丹河港口的守备军力,东荆州势力大军一举迁入,攻占丹河港口。 【大势】:1325年5月20日 张暮眉头蹙起,他走到房间的窗前,凉爽的微风吹拂而过,却没有带走他内心的忧愁。随后,他微眯着眼睛,露出一丝无言苦笑。【果然如我前日怀疑的那样,荀智阳,南斯】 后悔吗?多多少少有一点,但张暮清楚,即便他当时肯定了荀智阳与南斯为东荆州的内应,却也一点也没有阻拦的办法,这就是系统的微妙之处,你知道的,别人不知道,但却无法让别人相信你所知道的。 张暮所有一切怀疑与推断的依据,都来源于【大势】的情报,抛开这个系统不言,他根本拿不出证据,也无法自圆其说。思绪于此,张暮深深的呼吸了一口,不同于景国然那里,拥有战争上的主动权利,在夏侯霖势力中,他只是个地位很是尴尬的统军参谋而已。 没有命令,他就没有一丝权利。 张暮的内心里忽然闪过一种明悟,这个乱世中,能力只是最基本的东西,而在其上的,还有势力与声望,想要与他人争天下,除却必然的前者外,还需要在后两者中择选其一,才能在大陆上有一较之力。 恰在感悟之际,房门外忽然跑进一个神色慌张的将士。豆大汗珠在他脸上浮现,气喘吁吁的模样,让他看起来很是劳累。 “禀,禀张参谋,夏侯将军请大人速往府邸中去,诸侯长大人已发紧急召集令,说有大事相商。” 张暮眯眯眼,心中却是了然。 “你下去吧,我随后就到。” “诺!”那将士转身迅速离去。 张暮从窗旁来到桌案边,拿起一杯已然泛凉的茶水,茶水自喉间而入,却无任何淡淡的香茗之味。张暮一愣,地上一件事物忽然吸引了他的目光,用手拿起,赫然不知是什么时候掉到地上的一张【塔罗牌】。 牌面上,一个全身穿戴战甲的男人正在战车之上。 张暮的目光一闪。 【战车】,二十二张大阿卡纳中的第七张。相关语:生死之战。 倒立的牌面语义:丧失战斗意志,战争失败,挫折,多重的情绪蒙蔽,有强劲敌手进入 万阜府邸中的大厅里,三个人都是沉默的。 夏侯霖、景国然与衫山一郎三人坐在一起,彼此之间的气氛,沉重而又诡异。衫山一郎的面前,依旧有一道神秘的幕帘挂着,让人对他的样子,看不真切。 景国然的目光,不时向那道幕帘看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一样,与往日里一贯的沉稳相比,犹如判若两人般,截然不同。 但衫山一郎却并没有想要理会他的意思,反而是向着另一旁的夏侯霖说道。 “州域之战到来,夏侯将军的如意算盘终究还是落空了,只是不知今后还会有何打算?” 夏侯霖轻笑了两下,并不为之所动。 “自古就有人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一顿,复又继续说道。“世事无常,现在情形发展如此,我也无可奈何。一切,就随张暮的心愿吧。” 不知怎么,衫山一郎闻言,似乎笑了两声,声音不大,却依旧让旁人听得到。 景国然在一旁听着,眉头一皱。 三人间,似乎完全没有把此次来势汹汹的东荆州势力当一回事,但他们心里知道,冀州此次州域之战,恐怕已是绝难善了。东荆州蓄力如此之久,绝非一般手段可比。 时间没有过去多久,王维昌、张暮、钟离攸等人相续来到。 张暮冷眼旁观者,他知道这是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后一次,冀州三大势力真正的聚集在一起! 衫山一郎隔着帷幕,幽幽的声音,传到房间中每个人的耳畔。 “今日晨时急报,东荆州势力由海域而入,由南斯与孙涛为内应,丹河港口、伊川河港口相继陷落。然后东荆州势力彻夜大举兵进,不过一夜而已,已拿下冀昌、丹河、金源与怀安四城,现如今最新的消息是”说道这里,衫山一郎顿了一下,然后发出一声冷笑。“最新的消息是,冀州四大家族中的孙家,已经灭亡,正式从冀州中除名。” 此言一出,整个房间中,除却早已知道的三人与张暮,其他人皆是愕然之色。 但衫山一郎话语没有说完,他又说出了一个消息。 “还有另外一份晨时快报,正平城齐家大将伍丰叛变,已投靠东荆州势力,齐家继孙家之后覆灭。” 终于有人淡定不了了,王维昌刚要喝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钟离攸更是面露呆滞之色,看起来好像傻掉一样。唯有张暮,面色淡然的很,衫山一郎在帷幕后看到这里,目光闪烁了一下。 实际上,张暮的内心里正在感叹,破四十之数的【大势】着实不凡,他不但事先知道了伍丰背叛,还知道了伍丰已死的消息。 【大势】:1325年5月20日,夜,冀州正平城地域,有将星陨落。 【大势】:1325年5月20日,夜,伍丰于正平城死亡。 整个房间里,都有一种沉默的寂静。 “现在已经很明显了,这个局明显是东荆州势力布下的,而在东荆州里,能有这种能力的也就只有他了。”景国然出声打破了沉默,他的言语中似乎略有所指。 夏侯霖一抬眉。 “他应该早已退隐山林,回到荆州学院里才对。” 景国然一声冷笑。“入世容易,可想要出世,却难如登天。此举必是为了偿还当年的人情吧。” 旁边的张暮一皱眉,不由问了一句。“这人是” 夏侯霖看着他,眉头纠结般的皱在一起。“蒋靖。”这个名字大有来头一般,张暮眼角余光,看到钟离攸与王维昌的脸色同时一变。 “蒋靖,大陆风云榜上,排名第六十二的谋士” ps:今天奈何想要更到六千字以上,作为曾经的一更大师,鸭梨很大。 第九十八章 十年局(三十三) 求推荐与收藏。(手打小说) -------------------------------------------- 荆州书院。 一颗庞大槐树下,一个瘸腿的老人正在沉默坐立,他身前是张有些年头的陈旧石桌,岁月在桌间留下了很多残破痕迹,老人左手执白右手执黑,石桌上,是一盘以自己为对手而未下完的棋局。 旁边,一个年轻人正在观棋,名贵的绸缎华服加身,星眉剑目跃然,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会在内心中升起逼人的富贵英气感。 这是一个偏僻庭院,置身于深山之间,除却鸟儿清脆声响与繁茂的密林外,无一丝人烟之气。 周围淡淡雾气腾起,一眼望去,只觉茫茫的浩瀚缥缈。 “州域战争爆发,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老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幽幽境地。 “想请老师把当年的棋局补完。” 老人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应该知道老夫当年退隐时说的话语。” 年轻人点头。“学生记得,当年老师说的是退隐山林之后,除却那一次不得对荆州出手的设局外,此生不再布一计一谋。” “知道就好。”老人说话间落下一颗白字,一手象飞而去。“我老了,只想安安静静的度过晚年而已,你们皇甫家的恩情老夫早以回报,这世间于我蒋靖,已没有任何牵挂可言。” 年轻人一笑。“学生知道。所以此次请老师出手,只是想补完当年的棋局而已。” 蒋靖沉默,他专注的看着棋盘,似乎并不想再说什么。 年轻人神情依旧自然,并不为蒋靖的态度所动,他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老师知道,东荆州为荆州三大势力中最弱的一个,西荆州与北荆州对此一直都虎视眈眈,东荆州是靠老师当年一手崛起的,现如今,却受各方势力打压。” 蒋靖落下黑子,黑白子以双活之势对立。 年轻人又道。“十年前,父亲找老师向冀州设谋,就是出自这个原因。”言罢,无奈间又露出一丝苦笑。“西荆州与北荆州不断向我们打压,东荆州看似不断发展,实际上却在一点点萎缩。” 蒋靖放白子,成曲镇,削弱黑子边角之势。 年轻人依旧在说。“东荆州就好像存于夹缝之中,所以父亲当年才会向老师提出那样的要求,希望老师能设出一个局,一个可以让东荆州一旦出兵,就能够用最小代价与最少时间拿下全冀州的大局。” 蒋靖的目光停在棋局上,神情满是思索,好像这一手并不好下的样子。 年轻人轻轻叹了一口气。“可是老师当年只出了半局,谋略设到大举兵进后就已停,如今十年之局已成,冀州覆灭已是必然,还请老师出谋补局,让东荆州的势力损失降道最小。” 蒋靖闭上眼,沙哑的声音又起。 “我说过很多次,谋无定势,这世上不存在带有‘必定’两字的局。”说道这里,蒋靖翘起满是皱纹的嘴角,发出一声冷笑。“你父亲为人太过重利,不是老夫不补局,而是你父亲的要求太多了。皇甫轩,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着吧,此局如果被破,那一定是破在你父亲的‘贪’字上!!” 说罢,睁开眼,手中的黑子应声落下。 “收官了” “收官了” 青州书院里,一个道士装扮的老头正哈哈大笑着,对面与之相对而坐的,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他皱起眉头,脸上满是忧愁之色。 “陆离啊,不是老道跟你吹,跟老道下棋,别说老道欺负你。” 那个名叫陆离的中年人一呲牙。“滚!再叽叽喳喳的,老子把你留的毛全拔了!” 那老道也怪,听到陆离这番话居然一点都不气恼,反而更加红光满面的摇着脑袋,然后大声喊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妈+的,广君歌,老子跟你拼了。”说罢,陆离大叫一声,挥拳就向广君歌扑去。 广君歌向旁边一闪,然后两个人像孩子般,开始相互动手打闹,一边打一边还相互调侃着。 “陆离,老夫断定你逛妓院吃**了,不然今天脾气不会这么火爆。” “放屁!你个老杂毛,就知道满口喷粪的老东西!!” 时间未过多久,两人嬉闹结束,又都气喘吁吁的回到棋局之上。 “广君歌,冀州那边最新的局势已经送过来了。”陆离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面向老道,突然面色肃然,开始一本正经的说道。 广君歌闻言,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然后落下一子。 “那玩意没什么好看的,不外乎就挑动战争、设谋离间,打入几个内部小卒子,一入眼,全他+妈是蒋瘸子惯用的手法,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年纪了,还帮人家争霸天下。”说道最后,嘴角一撇,白色长胡子微微抖动,发出一声嗤笑。“老道早就说过,争霸、教书什么的最无聊了。” “妈+的,那你这个老东西当毛院长啊!” “你这不废话!!”广君歌一瞪眼,满脸正气盎然的说道。“老道要不当院长的话,全书院的姑娘都要被你祸害了!!” 陆离闻言,满脸恍然之色,然后勃然大怒的骂道。“你个不死的老杂毛,老子说今年怎么玩不到妞呢?原来是你这个牛鼻子搞鬼。老子跟你拼了。” 说罢一掳袖子,两人又是一阵嬉闹 冀州,万阜城。 议事厅中的人们早已散去,张暮此时正坐在夏侯霖的对面,震撼感,随时间早已消逝而去。 “蒋靖是为人情而设谋冀州?” 夏侯霖点点头,他眉头皱起,然后轻声说道。“蒋靖年轻时,是个荆州有名的赌徒,他嗜赌成疯,曾经将自己的妻子与孩子也赌了出去,一时想不开,准备于城外上吊,自杀时却被皇甫淳撞见,后来经皇甫淳之手援助,将他的家人赎回,从此蒋靖洗心革面,奋力读书,然后入了荆州学院。” 张暮在一旁静静听着,书院的名字让他眉头一皱。 “后来他学业有成,击败了当时赫赫有名的谋士苍潼,成功从荆州书院中毕业。下山后找到了当时还是商人的皇甫淳,决心为报恩而辅佐他,历时三十六年,硬生生在北荆州与西荆州两大势力中,打下了东荆州的基业,后来皇甫淳去世,蒋靖也于十五年前正式退隐,退隐前曾放言,会为东荆州势力再设一谋,为此,北荆州与西荆州两大势力,数年之内,却是不敢动东荆州分毫,这也是大陆上盛传已久的一段佳话。” 说到最后,夏侯霖似乎略有感慨的叹了一口气。叹息中,多少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张暮没有,他内心中只有一种惊骇。一种同样是谋士,差距却犹如天地般久远的惊骇!! 张暮皱眉,他强行压下这份心中的异样感。 “如此说来,这最后一谋,却是放在了冀州之上?” “现在看来,无疑就是如此了。”夏侯霖说到这里,侧过身面向张暮说道。“你下去休息吧,现在东荆州势力的情况并不明了,此战如何攻打,恐怕要等明日斥候急报送来,才能有所决断。” “诺!” 张暮心中明了,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在没有得到对方的情报前,最好大军不动,以不变而应万变。 第九十九章 十年局(三十四)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165431075。 ---------------------------------------- 张暮躺在床上,他很想休息,就此沉沉的睡去,但他做不到,闭上眼,脑海中闪现的,全是【大势】里传来的信息,冀州中各个地方的情报在他脑海中交汇,蒋靖这一局,让张暮觉的内心无比烦躁。 他伸手在衣服中掏了掏,将【塔罗牌】与另一个盒子拿了出来。 张暮的手在盒子上摩挲了一下,然后将它打开,里面并非是什么名贵器物,入眼处,只是一颗不起眼的黑色丹丸,飘着股浓浓的草木香味,他深深嗅了一口,颇有一种凉润之意。 【愈神丹】:b-级道具。作用:短时间内增强属性。 效果:全属性+10,所有技能瞬间冷却。维持时间:一天。 这就是【伐齐之战】任务所得来的道具,张暮叹了一口气,是好东西,可惜在维持时间上的标注,让张暮只能对此摇头苦笑。一天时间而已,能做的事情确实不多。 他复又拿起【塔罗牌】,脑中忽然划过当日预测时的情景。 倒立【塔】、倒立【战车】、正面【月亮】、正面【正义】与一张记忆犹深的正面【死神】。 五张牌,五种寓意。 张暮虽然感觉很累,但脑海依旧开始习惯性的高速思索。倒立【塔】中紧迫状态、险恶气氛与逆境,倒立【战车】里战争失败、有强劲敌手进入,正面【月亮】间谎言、欺骗与背叛、隐藏起来的动乱,前三张塔罗牌的寓意已然都已出现,思绪于此,张暮内心情不自禁的一紧。 正面【死神】的意义他已知晓,可这正面【正义】又代表着什么呢? 【处境马蹄牌阵】中曾提示,这张牌为事件即将会有的发展,又会发生什么跟【正义】有关的事,张暮不得而知,他脑海中现在乱成一团,需要慢慢的梳理。 张暮微眯着眼睛,这一次,他开始尝试反推。 首先,州域之战爆发,东荆州势力已然大举兵进,开始向冀州发动战争,那么就可以反推东荆州势力就是此次布局的幕后黑手。而且东荆州作为幕后黑手,孙家的问题也会迎刃而解,孙涛为孙家大少爷的左膀右臂,并且张暮听闻孙家家主一代的人物全都身体欠佳,一直卧病在床,如此鼓动孙家助衫山一郎上位,也并非难事。 张暮深吸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的思绪开始活泛了一些。 衫山一郎驱走景国然上位之后,派遣夏侯霖攻打景国然,希望其两败俱伤,而那时的夏侯霖,完全可以不用理会这个新上任的冀州诸侯长,但东荆州势力商会借此机会向夏侯家大行打压,迫使夏侯霖不得不出兵,紧接着,就是张暮参与其中的冀昌之战,同时,三方势力决裂,正式开始了冀州新一轮的内战。 张暮忽然笑了一下,他似乎想起当时的日子,随即眉头蹙起,因为蒋靖高明的地方在推理中出现了。 那就是齐家!! 蒋靖不愧是排名第六十二的谋士,这个老人很聪明,他事先就想到了景国然也罢,夏侯霖、衫山一郎也好,都会对这个局心有所感,所以他高明的抛出了一个饵,抛出了一个不费一兵一卒,却可以让冀州更乱、死伤更多的齐家。而更要命的是,齐家吸引住了冀州所有势力的眼光与兵力,从而让沿海地区的守备大空,除却那些可以登录的港口外,基本没有多余的兵力。 所以当东荆州势力从港口兵进时,四座城的陷落,不过一夜而已。 张暮在床上翻了一个身,他一边诧异蒋靖的手段,一边开始再次反推。想达到这样的局势,是有前提的,除却帮忙诈开港口守备力量的南斯与孙涛,还有一直混迹在旁的荀智阳外,张暮已经内心确定,这个十年前在齐家正式上位的齐瀚文,恐怕也是东荆州势力的内应之一。 很明显,这里面所有人,都是在十年前的上位的。如此反推,也就是东荆州势力在十年前,就已经开始了想要攻占冀州的计划。 而东荆州为兵进冀州布下这么大局的原因,张暮在脑海里闪过地图时,心中就已明了。东荆州是想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冀州,一般的战争,只会调空东荆州地域兵力,从而让西荆州与北荆州大举兵进,变成腹背受敌的难堪之境,所以攻占冀州一定要快,快到在西荆州与北荆州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将冀州拿下。 反推出的结果,让张暮一声轻笑。【好大的心】 推导过程并没有结束,张暮依旧在往回推,推到十年之前,蒋靖的形象在他内心中正在不断被扩大化,又一个高明的地方出现了,但同样的,这却也是张暮所不理解的地方。 那就是十年之前,在冀州与豫州两者所引发的州域大战中,荀智阳、南斯与孙涛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插到冀州来的?张暮很清楚,这并非游戏里的几个鼠标点击,在真实的战争中,这是需要掌控时机的,但蒋靖又凭借什么,好像事先就已知道冀州会有大战爆发似的,将荀智阳几人穿插而入。 【凭什么】 张暮在内心中问着自己,时间一点一滴的在黑夜中流逝,他觉得自己与这个局好像只有一门之隔,所有的线索,似乎就差那么一点点而已。 【凭什么好像事先知道一样等等事先知道!!!】 张暮的内心突然一顿,就好像心跳在一瞬间停止了一样,一个极为震慑的想法冒进了他的脑海。 也许,也许十年前引发州域之战的神药只是一个饵,而这个饵,很可能不过是十年局的引子罢了。 这一刻。 张暮终于明白了十年局的意义。 所谓十年前的州域之战,只是在为今天铺垫而已 【人物卡】:(有些人好像不看作品相关,这里复制一下) 姓名:蒋靖 大陆风云榜:六十二、绰号:迟谋 武力:22、统帅:35、谋略:92、政治:88 冀州东部海域上,一群庞大的战船队伍正在快速行进。 而在这群队伍中的一艘灯火明亮的战船中,一个全身披挂于身的男子正坐在船舱里,身前的桌案上只有一张纸,他神情动了动,拿起一支笔,似乎写下了什么。 “魏将军,据前线回来的传令兵回报,先锋队伍已于昨日取下冀昌、丹河、金源、怀安四城,一路势如破竹,正在向临近计划的天官都城进发,此时正在兵进兴隆城,无需数个时辰,顷刻间即可拿下。” “是吗?”这个姓魏的将军,似乎对此没有什么感觉,他只是随口应了一句。 “你下去吧。” “诺!”那个将士转身离去,神情之间,似乎对这个姓魏的将军很是信服。 这个男人从座位上站起,缓缓走到一旁,然后在一边的架子上似乎取下了什么东西,火光照耀,那竟是一把长达1.8米得夸张长弓。 他单手持弓,向着对面的方向比了比,嘴角翘起,露出一丝很是莫名其妙的微笑。 “小师弟,我们又要见面了”说罢,右手一拉弓弦,手臂在瞬间粗了一半有余,然后向虚无的空气中一弹,整个船舱中,顿感一阵劲风划过!连带着,将桌案上的那张纸吹落。 火光下,白纸中两个偌大的黑子清晰的显示着。 颜双。 [奉献] 第一百章 胜算 求推荐与收藏。本书书友群:165431075 -------------------------------------------- 【大势】:1325年5月21日,夜,东荆州势力将领率大军攻占兴隆。 【大势】:1325年5月21日,夜,东荆州势力将领率大军攻占南源。 【大势】:1325年5月21日,夜,东荆州势力将领率大军攻占安砂。 张暮坐在万阜的议事厅中,目光扫过这两条昨夜出现的信息。他神情淡然,并不为之所动,旁边的夏侯霖在一旁沉默的坐着,张暮微微偏过头,见他也是面目肃然,一副大敌当前的模样,内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冀昌被破,从万阜转移过来的夏侯家族会被怎样,【大势】没说,张暮也无从知晓,但他清楚,如果换位思考,将自己带入到现在的夏侯霖身上,张暮的表现,是必然无法像对方这样淡定的。 别人是无法看出夏侯霖心情的,最多,也只是从他脸上深陷的皱纹里,看出那么一点感觉而已。 衫山一郎的独特声音,又开始响起。 “昨夜快马急报,东荆州势力又在兵进,安砂、兴隆与南源已落入敌人之手。”衫山一郎说道这里声音一顿,似乎是看了景国然一眼,见他闭着眼睛,似乎一点也没有在意的模样,不由轻笑,复又说道。 “此次东荆州势力兵进冀州,共领军十八万,统军之人为东荆州大将魏衡。” “是那个【箭射云霄】的荆州弓王?”夏侯霖突然出声问道。 “不错,正是此人。” 闻言,夏侯霖的眉头微皱,纠结在一起,脸上浮现出很是古怪的神色。 景国然这时候睁开眼,神色间的沉稳已然恢复到往日,昨日举动似乎只是昙花一现般,没有留下任何印记,夏侯霖甚至内心怀疑,那只是他的故意举动而已。 “看来老夫还要谢谢皇甫晨,这个现任的东荆州之王居然没有派来阎哲,倒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旁边的夏侯霖应声点头,似乎也颇为赞同这个观点。 整个议事厅里,似乎只有张暮的心里最为茫然,作为一名已经生活了一个多月的穿越众而言,他表示这些似乎很有名气的将领,他一个都不认识。 衫山一郎没有说话,张暮发现了,似乎景国然说话的时候,衫山一郎从不言语,反之,衫山一郎出声之际,景国然也向来沉默,两者间总有股诡异的气氛,但张暮并没有为此而奇怪,在他心里,衫山一郎毕竟是景国然的曾经旧将,两者相遇,尴尬自然不提。 “现在情形如此,整个冀州的地域里,除却乌兰、嵩明、中杨、天官都城、万阜与广罗六城外,其余之地,皆已被东荆州势力攻陷。” 张暮的目光一闪,这仅余的六座城里,夏侯霖一座,衫山一郎两座,景国然却有三座之多! “王家主,你来说一下接下来的形势吧。” “诺!”王维昌应了一声,他似乎对此早有准备,并未因此而显的多么诧异。王家势力城池,于此州域之战中全数陷落,但王维昌脸上却没有焦虑与难过的神色,这让对面的张暮眉头不由一皱。 他走到房间中央,向衫山一郎与夏侯霖分别施以一礼,然后开口说道。 “东荆州势力此次大举兵进,来势凶猛,不过二个昼夜而已,全冀州的东南部就已被尽数攻破。”说到这里一顿,似乎酝酿了一下,复又说道。“此次州域之战,从南斯与孙涛两人皆为内应看来,应是东荆州蓄力已久,早在十年之前,就已对整个冀州进行渗透。” “此次大战,魏衡领军十八万,再算上正平的势力,总兵力已经不下二十万之多,而现在冀州全部势力加起来的兵力,也只有九万而已。” 张暮闻言,轻轻的笑了一下。这个九万人中,夏侯霖的部队只有一万人而已,余者,景国然算上乌兰与嵩明的守备,尚有四万之多,而衫山一郎加上廖奕的诸侯长直属部队,也有四万之数,两者恰好平分。 “看似两者相差悬殊,但实际上,却并非无一战之力。”说到这,王维昌的目光,向周围人们扫过,偌大议事厅里,除却钟离攸正在皱眉外,其他人都是一脸平静之色。 “攻破安砂,整个冀州东南部陷落。东荆州下一步想要当做目标攻取的,必是天官都城无疑,想要攻占冀州,此城是早晚都会被攻打的,所以“ 王维昌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钟离攸的声音打破。 “等等,为什么一定是天官都城?要知道现在东荆州势力已经占领了大半冀州之地,完全可以用包围之势,蚕食掉天官都城外的其余城池,然后让这座都城不攻自灭。”钟离攸疑惑着,在他眼里,这无疑是最好的战略,完全可以用最小的损失,来换取整片冀州之地,要知道天官都城是冀州所有城池中,最难攻打的。 “因为时间。”张暮突然出声。”西荆州与北荆州的存在,是不会让东荆州有这么长时间来攻占冀州的。更何况,十八万人的粮草运输,仅凭水路,似乎远远不够吧。” 钟离攸沉默,王维昌的余光看了张暮一眼。 说开了,道理大家都能明了,其一,就是形势不容许东荆州有徐徐图之的时间。时间久了,荆州其余两大势力,必然会发现东荆州在冀州开战,从而趁东荆州地域兵少之际,大举兵进。其二,冀州每年七月收粮,现在五月下旬,正是每一年中,各个城池间存粮最少的日子,而十八大军的消耗,又绝非少数,荆州造船业不发达(七十六章提到过),只靠船运水路运输,是绝对不够的。 如此,东荆州势力兵进天官都城,除却重要的地理位置与特殊含义外,还有一点,就是为了这都城中的粮库。 很多时候,道理很简单,却并非每个人都能看到。 “张参谋刚刚已经将理由说过,所以这场战争,只要能将时间拖住,并且断掉东荆州势力的水路补给,那胜利依旧还会是冀州的。” 言语于此,张暮心里却“咯噔”一下。他知道,今天这个会议最重要的部分来了。 胜利听起来似乎很是容易,一者,能将时间拖住,可问题是谁去拖?二者,是断掉敌方的水路补给,问题又来了,由谁去? 东荆州势力的十八万将士,可不是拿面团揉出来的,面对两倍于己的敌人,绝非儿戏可言。 张暮抬头看去,他趁此机会扫视着议事厅里周围人的情况,幕帘后的衫山一郎看不真切,旁边的夏侯霖脸色平静,但张暮看到他的手正在缓缓握紧,对面景国然依旧还是那个沉稳样子,只是喝茶水的时候,手似乎抖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老了亦或是怎样。 王维昌一笑,他忽然说道。 “所以,我建议由夏侯霖来守卫天官都城” ps:抱歉,更新完了。 [奉献] 第一百零一章 心思不同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上午有点忙,但是今日依旧两更。(手打小说)本书书友群:165431075 -------------------------------------------- “所以,我建议由夏侯霖来守卫天官都城” 王维昌的这一句话,顿时让这个议事厅里升出一种微妙感。 张暮于座位上适时的一皱眉,他朝着对面看去,正见到景国然轻笑,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安。夏侯霖作为全冀州最强的男人,大陆上排名第八十二的名将之一,绝非泛泛之辈,能攻善守,是很多人对他的评价。 让夏侯霖领军防守天官都城,已达到吸引火力拖延时间的目的,确实是现在看起来的最好选择。 但这里面有个前提。 那就是天官都城是衫山一郎的地域,而并非归夏侯霖所有。【两种势力,却驻守在同一座城里】张暮脑海中的思绪划过,不禁在神情间藏起一丝忧虑。 这就好像一个冀州人在问你,衫山一郎与夏侯霖真的会和平相处吗?答案自然不言而喻,这是乱世,是个不能轻易相信别人的年代。张暮张开嘴,犹豫了一下,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 王维昌这个建议,在某种程度,实际上已经占据了道义的高点。如果张暮反驳,说天官都城为诸侯长大人的领地,此举不妥的话。他相信,王维昌一定会以大义想压,用“此战关系着全冀州的胜败,莫非夏侯将军还想弃冀州千万人百姓而不顾?”的话语反驳。 这个帽子太大,张暮不敢戴。 旁边夏侯霖一皱眉,神情间,似乎对此也是颇为棘手的样子。恰在这时,幕帘后衫山一郎的声音,在议事厅中又开始响起。 “如此安排的话,不知道景公又有什么样的打算?” 王维昌脸色一正,他面向衫山一郎的方向说道。“景公深明大义,将亲自领兵断掉东荆州势力粮道补给。”此言一出,除却景国然外,厅中众人皆是愕然。 在州域之战中,实际上真正的任务只有两个,一者,是夏侯霖与衫山一郎都会防守的天官都城,已达拖延时间之用,二者,便是这王维昌现在的提议,让景国然攻取港口,断东荆州粮道。 这两个任务都很重要,也都很危险。 前者,要面对东荆州势力十八万将士中的绝对主力,后者,要面对比自己强大两倍以上的势力,主动发动进攻,入腹地,攻占港口,掐断水路运输的粮草。 张暮依旧锁眉,景国然是那种会自己揽下这样任务,让自己为了全冀州而深入涉险的人吗?张暮心里闪过一种不安感,他总觉的这里面有问题,而这个问题似乎不单单是针对东荆州势力而言。 【下毒手的话,不怕撕破脸皮吗?】 张暮内心疑惑,景国然这一步棋的幕后深意,他实在无法猜测。 轻轻叹息声此时响起,张暮抬头,发出声响的,依旧是幕帘后的衫山一郎。 “景公果然不凡。”说到这,衫山一郎似乎轻蔑的笑了一声。“可惜天官都城兵微将少,即便我与夏侯将军一同守卫,恐怕也非东荆州势力的敌手。既然景公如此大义,不如分出一些将士,一同入驻天官都城,以共同抵御东荆州势力的十数万大军,如何?” 张暮闻言,目光一闪,心里暗道一声巧妙。 这句话说的很有意思。如果景国然不同意,那么同样可以用道义的高点想压,从而破了前面夏侯霖与衫山一郎两人共守一城的窘迫。如果景国然,天官都城将会入驻三股不同势力,相互牵制,从而达到某种平衡,不会轻易让一旁的景国然渔翁得利。 更何况,这还能一定程度上,削弱景国然的势力。 【一石三鸟之计】 张暮心中一边感叹,一边泛起一阵冰凉。他与这些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物相比,还有不小差距可言。 这个时候,景国然终于开口,这是他第一次接过衫山一郎的话语。 “既然有此需求,我自会出兵相助,至于兵力与人选”话语在这里顿住,景国然似乎略微思索了一下,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王维昌此时却突然插口言道。 他面向着景国然,在议事厅众人诧异的眼神中开口。 “末将请求景公,希望景公能让末将参与天官都城的防守。”说话间,王维昌脸上还露出一份坚韧之色。“天官都城一战对于冀州而言,实在太过重要,末将着实放心不下,还请景公应允。” 此话一出,议事厅中众人的心思,不由自主转开。张暮眉头一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刚刚感觉到王维昌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向着夏侯霖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一瞬间的眼神中,有种死一般的莫名冰冷。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张暮眯着眼看向对面,发现景国然的脸上,似乎也有那么一点点愕然。他内心里忽然冒出一种无比复杂的感觉,在这个议事厅里,似乎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心思,钟离攸也许相对单纯了一点。 但夏侯霖、景国然、衫山一郎、王维昌与自己五人,却是真正的心思各异。 彼此互相间,都在猜测对方的打算。 景国然略微一愣,但他脸上瞬间就恢复了往常的沉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维昌又将天官都城说的如此重要,他实际上只有同意的选择,景国然眯起满是皱纹的眼睛,他目光穿透般,看着一脸坚韧的王维昌,沉默了一、两秒后忽然一笑。 “王家主有此心意,我自是欣慰无比,但毕竟身为一家之主,怎能如此轻身犯险,我会派遣俞瑞庆从旁辅助,一了王家主心中的心愿。” “末将谢过景公。”王维昌低下头,在无人看到的目光中,闪过一道冰冷 这一天过去,议事厅中的商讨结束。 战略已然定下,夏侯霖、景国然与衫山一郎每个人都有任务在身,至关重要的天官都城一战即将来临,上一次齐家落败,这一次,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张暮与夏侯霖走在一起。 “将军,这次真的要入驻天官都城吗?”张暮在一旁出声问道,他总觉的有些不妥。 出乎意料的是夏侯霖此时很是沉默,他面容上浮现出一种藏起来的肃然与愤怒,夏侯霖叹了一口气,他侧身看着张暮,轻声说道。“我今天早上得到了一个消息,你知道是什么吗?” 张暮摇头,他感到气氛中忽然有一种凝重。 夏侯霖看着他,眼神中的寒意深重。 “冀州地域中的德化,已被东荆州势力屠城。全城八十余万百姓无一幸存。” “什么?!”这个消息,让张暮一下子愣了,屠城,这个只在小说与游戏里看过的词眼居然出现了,他的脑子一时还没有转过来,就这么直愣愣的诧异了一句。 夏侯霖没有看张暮,他只是眉头皱起,把目光放在远方。 曾经一些事情,忽然浮现。 ps:真的很抱歉,中午吃完饭才开始码字,实在有点晚了。 第一百零二章 前夕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654o75 -------------------------------------------- 冀州,三合关地域。 一个石砖砌成的关隘下,邹翼与高适正在沿着石梯向上走着,已是寂静的清冷之夜,战火在这里刚刚结束,无数将士正在清理着战场上躺下的死尸,地面上一具具搬运着,但好像无穷无尽般,依旧没有少的样子。 “齐家覆灭了,将军还要留在这里吗?”旁边的高适出声问道。 夜晚下的邹翼本应是有种暴虐的兴奋感,但现在他却眉头一锁,高适在一旁看着,颇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已经答应了皇甫晨的交易,现在没有理由退出来了。” 高适木然的沉默一下,复又问道。“齐家转眼就被东荆州势力所覆灭,依照这样的实力体现,恐怕攻陷全冀州的几率高达9o%以上” 高适还想继续说下去,却立刻被邹翼摇头打断,然后反问了一句。“你知道为什么齐家会扶植齐瀚上位吗?” “因为他当年是家住的顺位继承人,如此合乎情理。”高适面无表情的说道。 闻言,邹翼偏过头,眼睛看着高适,在出一声嗤笑后摇头说道。“你错了,这只是表面上最肤浅的东西,不能作为依据,以东荆州的财力,它想扶植谁上位都会轻而易举,但它在最后选择了齐瀚,就是因为齐瀚这个人可以控制。” 说到这里,邹翼略微停顿了一下,脸上厌恶神色闪过。 “齐瀚这样的人,你只要进一步,他就会退一步,东荆州势力逼迫他一下,他就会把齐家势力吐出来一点,十年过去,齐家所有重要职位上,基本都变成了东荆州势力的人,在某种程度上而言,齐家早已脱离了齐瀚的掌控,而家族内的其他人,都不知晓他与东荆州的关系,还以为齐瀚神通广大,纷纷为他卖命。”说道最后,邹翼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所以看似实力强大的齐家,在东荆州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齐瀚还以为能捞到什么好处,却是把整个家族都送到了别人的虎口里。”邹翼眼睛微微眯起。 说话间,两个人已走过石梯,来到了关隘之上。 夜风大起,把身边的旗帜吃得不时作响,月色里的银辉余光落下,给远处一个浑身披挂的男人身上,加了层宛若冰霜似的淡淡寒光。 其人背后挂着一把巨大的长弓,赫然是东荆州此次兵进的统帅,魏衡。 “邹将军来的正好,正要说到如何攻伐天官都城之际。” 邹翼笑了笑,然后与高适向对方施以一礼。随后他把目光放到了魏衡身后的两个人身上,其一人也是披挂在身,浑身虎背熊腰,腰间别着一口大号军刀,却是与高适曾经打过一场的南斯。 邹翼目光一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斯看着他们,咧着大嘴一笑,却是没再嚷嚷。 “孙涛,东荆州那边有消息传来了吗?” “禀将军,有商会将消息传到,阎哲将军已在会江上大举兵演,虽然无法长久,但也能吸引住西荆州与北荆州七到八天的时间,此外,阎哲将军说” “我不需要他说什么。” 孙涛脸上一僵,神情间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很自觉的沉默着。阎哲与魏衡之间的关系,一直都不好,他身在冀州十年,却是一时把这个情况忘到了脑后。 “还没有从水路运到的将士还有多少?” 略微停顿,孙涛似乎调整了一下,复又开始说道。 “八万将士还要分两批左右,才能运送来到。” 荆州不善造船业,所以作为东荆州而言,船只也没有太多,十八万将士走水路要分四次才能运完,如今的冀州里,实际上也只有十万东荆州将士而已。 魏衡眉头皱起,这个情形对于需要战决的东荆州而言,实在不算什么好消息。 “粮草剩余多少?” “还够四日之用。”孙涛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魏衡的神色,见他眼睛一瞪,连忙加说道。“虽然自带的粮草不多,冀州除却天官都城外也没有多余粮草可用,但如果依靠着最近的港口以水运补给,节约食用,当可撑到七到九日。” 魏衡偏过头,目光锐利的钉在孙涛脸上。“离东荆州最近的港口是哪里?” “清源港口。”孙涛毫不犹豫的说道。 魏衡于此一瞬间心有决断,他向着旁边的南斯说道。“明日晨时领兵,兵进清源港口,不要考虑伤亡多少,我只要度,最快的度!” 南斯一个激灵。“诺!” “你们下去吧,明日大军不动,调集所有沿海地域的将士,在三合关处全力赶制炮车。” “诺!”除却邹翼与高适外,孙涛与南斯皆领命而去。 魏衡下完命令,才转过头,看着邹翼与高适一笑。“邹将军也下去休息吧,大战不日将至,届时还需要的将军的助力。” “如此告退。”邹翼与高适离去,但在转身的瞬间,邹翼的脸上忽然怒色一闪。 魏衡的话语虽然说的很漂亮,但他知道,魏衡根本就没有把他当做什么助力,刚刚下令部署的时候,邹翼就好像一个不存在的人一样。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很不爽。 邹翼只觉的内心有种暴虐,似乎想要升起而很难停歇。 而此时的魏衡,却是把目光放在了天官都城的方向,月光无法驱散的茫茫黑夜,笼罩在魏衡的眼前,大风又起,让他的眼睛微微一眯 : 姓名:魏衡 大6风云榜:未上榜、绰号:箭入云霄(荆州地域) 武力:86、统帅:7、谋略:4o、政治:4 冀州,广罗城外,景国然的军营里。 军大帐之,火光闪现,只有景国然与俞瑞庆两个人。 “俞瑞庆,你跟着我已经有些年头了吧。”景国然看着他,有些感慨的说道,神情间有种岁月流逝的无情沧桑。 “禀景公,快五年了。” “五年”景国然点点头,嘴里叹了一句。“既然如此,你也算是军的老一号人物了,比你更早的那些家伙,走的走,去的去,都已不见踪影” 俞瑞庆沉默,这里面有王博,他不好说什么。 “我已经老了,偌大冀州需要有后人来支撑,所以,我希望你能把我交代的完成好。” 俞瑞庆眼皮一跳,这句话里实在太有诱惑性,让他内心都不由停跳了一下。 “景公无需如此,无论什么命令,末将都会全力执行。” 闻言,景国然笑了一下。 “明日你领军与王维昌同去天官都城,我希望在这场大战后,看不到他的身影” 俞瑞庆一愣。 “俞瑞庆,你是个聪明人,下去好好想想吧。” “诺!” 而此时另一处的营帐里,颜双正默默的擦着枪。冷然的脸上,他眉头微微皱着,东荆州势力领军大将的名字,让他脑海里闪过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第一百零三章 得到什么?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奈何这里说明一下,十年局并没有完,只是很多人头痛那个标题,所以让奈何给换掉了。 ---------------------------------------- 颜双皱着眉头正在思索着,他当年拜师学武时,曾经听到过师父提起过几个师兄,而魏衡,却是所有师兄里最小的一个。 颜双冷冷的,他手上依旧在擦拭着亮银枪,脑海划过师父当年对于魏衡的评价。 从前的事情有很多已经记不清楚了,他习武较晚,拜师傅的时候,几个师兄都已出师而去,唯有魏衡似乎呆了那么几天而已,但对于他的印象,颜双多少还是有些不太清晰。 他还在思索,但是帐篷的门帘外却在此时忽然挑起,一个颜双所意想不到的人走了进来。 “颜将军,王某深夜叨扰,还请见谅。” 颜双的眉头一抬,来者一身华服,赫然是王家现任家主,王维昌 在由广罗去往天官都城的官道上,数千人队伍以一字长蛇阵正在整齐的行进着。队伍前面,全身披挂在身的夏侯霖与穿戴宽大儒袍的张暮,策马行进。 “张暮,其实我一直都在怀疑十年前那场州域之战,就是蒋靖挑起的。” 心头一跳,张暮强行心的异样,这个问题他也同样怀疑,但他是基于很多别人不知道的线索,夏侯霖却是在凭借着自己能力来推断,两者的差距,实在不小。 “夏侯将军为什么这么说?”张暮在一旁问着,他没有显示出疑惑的模样,脸上依旧是平常最多的淡然。 “因为一切都太过凑巧。”夏侯霖出一声叹息。“现如今东荆州势力兵进冀州,两个州域于此地爆大战,即便东荆州最后胜利,也定会实力大为受损。按道理,凭借它一个东荆州的势力,是必然无法守卫住冀州的,但现在” “但现在其他州域根本不会对冀州动战争。” 夏侯霖点点头。“冀州与其余四洲相连,除去此次大举兵进的荆州外,尚还有徐、豫与扬这三大州,而此三州,扬州地广人稀,其商人遍布大6很多地域,是名副其实的富庶少兵之地,旁人不敢攻打,惧怕这个州域的商贾之力,但它也无法攻打别人,因为没有那么多的将士消耗,其地域与冀州交界处,也是著名的无人区域,故此不会对冀州兵。”(七十六章有) 张暮于一旁了然。 “徐州更不用提。”夏侯霖在说到这个州域时,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徐州是天下尽知的富饶之地,一向不把冀州放在眼里,十年前的那场大战过后,那么好的机会他都没有出兵攻伐,现如今的冀州,更不会对徐州有什么吸引力。至于豫州不说也罢。” 张暮苦笑,这个自然无需太多说明,十年前的那场州域之战,虽是冀州最后惨胜,实际上却是两败俱伤,张暮曾经听夏侯芸说过,十年之前的冀州,可供用六十多万将士,而十年之后的今天,四十万将士都只能是非常勉强,地域之间的人口与经济衰退,绝非一朝一夕就能补回。 夏侯霖继续说道。“所以我说一切都太过凑巧,东荆州此番兵进,恰恰是其他三个州域,都不会对冀州出手的时间,要说这是巧合那南斯与荀智阳几人就实在难以解释了。” “可为什么十年前的州域之战过后,东荆州没有立刻来攻,反而是拖到了十年后的今天。”张暮对这个问题颇为怨念,东荆州这一拖不要紧,却是把他也加在了里面。 闻言,夏侯霖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十年前的东荆州,恰是最为繁忙的时刻,蒋靖十五年前正式退隐,五年过去,他的震慑早已消去,西荆州与北荆州的注意力,已经慢慢开始放到了东荆州上,那时不比现在,皇甫晨绝对是自顾不暇。” 张暮沉默,关于那些曾经的历史,他并不知晓。岁月车轮滚滚,他只不过是个半路插进来的人。 “夏侯将军,既然如此,我心还有一个问题。” 夏侯霖偏过头,示意张暮说下去。 “那就是东荆州势力费这么大的心思,皇甫晨到底想要在冀州得到什么?” 这个问题似乎多少有些尖锐,让夏侯霖沉默了一下,随后才有些低沉的说道。“皇甫晨到底想得到什么,我也并不清楚,但如果换位思考的话,东荆州除却临近的西、北荆州势力外,就只有通往扬州与冀州的道路,兵进冀州,很可能是他为自己准备的一条后路” 张暮在旁边眉头皱起,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什么正确说法。 队伍继续前行着,风声在耳畔“呼呼”而去,迎面大风吹来,却没有带走他心一丝一毫的烦闷。东荆州势力已经攻陷了大半个冀州,十年局在他的脑海里已经被分析的差不多,但张暮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这个局并没有完,皇甫晨想拿到的东西,还没有到手 阳光照亮着大地,淡淡金辉色披在夏侯霖的身上,这个四十多岁的年男人,给了旁人一种威严神武的感觉。 张暮叹了一口气,像是一座上,压在他的心头上。 他心问自己,却只有风声回应 广罗城外的军营,军大帐里。 王维昌正向着座位上的景国然施以一礼。“景公,既如此末将与俞将军领军向天官都城奔去,战场上刀剑无眼,还请景公小心。”他脸上,皮笑肉不笑的动着。 “去吧。”景国然却好像没有察觉到王维昌话语的意味,只是淡淡的说道。 “诺!” 应声过后,两人转身离去。只是在俞瑞庆背身的瞬间,与景国然的眼神相视而过,景国然看着他们的背影,轻轻一笑。 此时军大帐的帘门一挑,浑身披挂的颜双从帐篷外走进,王维昌与他擦肩而过时,度放缓,低声的说了一句。“颜将军,希望你还记住我昨晚说的话”说罢,不理会颜双的眉头皱起,然后快步离去。 而这,却让景国然的目光一闪,但这不过一瞬间而已,等到颜双走到身前,他早已恢复了平常的沉默神色。 “颜双,你派人到嵩明一趟,告诉景家的族长景松,让他弃掉乌兰与嵩明,领全军移至杨。” “杨?”颜双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诧异。 “去吧。”景国然摆了摆手,似乎并不想为此多说什么。 “诺!” 第一百零四章 枭雄 谢谢各位书友的支持,明日上架了。心有戚戚 -------------------------------------------- 【大势】:5年5月日,东荆州势力将领率军攻占清源港口。 坐在上南楼里的张暮,看到这个昨日消息时,正在一个人静静的喝着茶,伏安与夏侯均都被留在了广罗城里,来到天官都城里进行驻守的,除了夏侯霖外,就只有他自己而已。 依旧是二楼,但不是从前那个靠窗的位置,张暮抬眼看去,那一桌上正有几个人聊着天,眉宇间神色凝重,看起来似乎也跟战争有关。 【大势】上的消息他只是扫了一眼,那个经常对自己冷嘲热讽的夏侯威于脑海浮现,张暮饮了一口泛起清香的茶水,随即内心又回归了平静。 他想走了。 张暮真的现在很想离开这里,他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有着小人物的心思,小人物的才能与小人物的资质。 但他毕竟已经不是那个刚进入世界,还什么都不懂,跟俘虏睡在一起的傻家伙。【冀昌之战】、【广罗清源战】、【伐齐之战】,一系列的战争经历,让他对这个世界正在飞适应。也让他明白了乱世的一些真实。 它是残酷的,这个世界里你不去踩别人,别人就会踩你。 只有上与下,没有第二个选择。 以前,张暮会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对系统个强制任务而默默抱怨。但现在,他只是平淡的看着一切,有机会离开,他依旧会毫不犹豫的走,但如果没有机会,他就会全力以赴而搏。 张暮这样想着,旁边邻座上忽然传来了一些说话的声音。 “听说没有,德化城被东荆州屠了城!” “屠,屠城?!”这人说话声音似乎因为惊诧而抖了一下。 “可不是嘛,我听说东荆州现在都放出话来,城凡有抵抗者一律屠杀!有一个抵抗的要杀十人,有十个抵抗的要杀百人,有百个抵抗的要杀千人,株连一族啊” “什么?!东荆州这么猖狂?我他+妈还不” “还不怎么样?让你一家子陪你一起死?算了吧,我们就是个百姓,说到底,战争也只是这帮贵族们的产物,咱们还该干嘛干嘛,不趟这趟浑水” 几个人在那里着,张暮眼角余光扫去,见到其一个魁梧汉子,涨红着脸,似乎要说些什么,却叹了一口气似的沉默下去。张暮的内心,突然泛起一股凉意。 举起茶杯的那只手,不自然抖动着,茶水从杯溢出,由虎口顺着手背化成一条水线,正滴滴落去,茶水的那份灼热腾起,但张暮却好像没有感觉一样皱起眉头。 他原本以为东荆州屠掉德化,是为了减缓整个东荆州势力,兵进消息的时间,从而出其不意,在冀州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彻底吞掉齐家,毕竟,齐瀚是傀儡,伍丰也是傀儡,但齐家不是,他们只是一群被别人卖了却还在帮别人数钱的可怜人而已。 只是现在看来,屠城的另一项作用出现了。 那就是威慑。 屠杀会引抗争,但大量的屠杀出现后,除了抗争外还会引更大的恐慌。 张暮轻轻叹了一口气,十年之前,冀、豫之间的州域之战爆,冀州尚还有自抗争的农民协助,可十年之后的今天 但这仅仅只是屠杀的作用吗? 【也许跟景国然,跟夏侯霖,跟衫山一郎,跟整个冀州十年来的长久内战,都有关系吧】 所谓屠杀,也不过是契机而已。 他突然听到“咣当”一声,张暮寻声抬头,感觉似乎上南楼的三层里,生了什么事情一样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上南楼里。 王维昌与俞瑞庆正坐在三楼的贵宾房间里,两人相互的交谈着什么。 “真没想到现在的王家家主,当年却是在大街上差点被别人打死的家伙。”俞瑞庆有些好笑的说着,神情间多少有些追忆神色,好像眼前真的浮现了当年的情景。 王维昌拿起一壶酒,在俞瑞庆的身前满上。“真要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当年的出手援助。” 俞瑞庆苦笑,他当年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打算伸手相助的念头,只是那几个家丁打扮的人物,见他孤身一人居然心生歹意,想要将他与王维昌一同除掉,他不得已出手,没想到就因此救下了王维昌。 事情这么离奇,让俞瑞偶尔庆想想,都会觉得莫名好笑。 旁边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暖炉,一壶陈酒在上面温热着,王维昌时不时的取下,在两人的杯满上。不时的笑声响起,两人大谈起当年相遇的趣事。 “说起来当年也怪,我救下你的时候,你就好像傻子一样,表情愣愣的,问什么你都不说。然后还疯了似的,突然向着一个方向跑去。”俞瑞庆说起这些的时候,嘴角翘起,神情上似乎有股旧识相逢的兴奋感,只是在王维昌看不见得桌底下,他用手轻轻碰了一下军刀。 王维昌闻言,却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眉头微微蹙起,那神情看起来就像回忆着什么沉重事情一样。 “景公让你来杀我了吧。” 此言一出,俞瑞庆的脸上瞬间恢复了沉默,整个贵宾房间里,除却旁边火炉上温酒的声响外,气氛一时安静的很是诡异。 “既然如此,你我也算相识一场,还有什么遗言吗?”俞瑞庆从桌底下将军刀拿起,在王维昌的面前,从刀鞘缓缓拔出。 兵器上所折射出的寒光,在王维昌的脸上一闪而过。 “你当时救我时,不是问我为什么那帮人打我吗?我今天就告诉你”王维昌却好像对身前的利刃混不在意一样,他面色平静,道出了一段故事。 “我十二岁那年,还是王家里出名的落魄子,每日都在母亲的宅院与学堂穿梭。”王维昌喝了一口酒,年纪不大的脸上,很是莫名的一笑。“这种经历真的很不幸,而更不幸的是,我居然在学堂里喜欢上了一个女孩。” 对面的俞瑞庆一皱眉,他对这些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不是在问你故事。” 王维昌没理他,只是继续说着。“我那个时候实在太傻,十三岁,当那个女孩也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别人,你知道我的亲生兄长们是怎么做的吗?” “抱歉,我没兴趣。”俞瑞庆将刀一横,正要向着王维昌的身上砍去,可此时贵宾房间的大门却被一脚踹开,几个将士打扮的人蜂拥而入,然后在俞瑞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数把军刀架在了他的身上。 俞瑞庆眉头一挑,神色间的诧异闪过。“王维昌,你哪里来这些的人?” 王维昌笑笑,却只是继续刚才的话语。“结果那个女孩被我的几位兄长们qj致死,你不是在那天问我为什么像傻子一样吗?”王维昌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他脸上露出多少有些变态的狰狞。“因为我不明白,为什么同是一个父亲生的,差距会这么大,别人叫他们少爷,却只叫我杂种,别人给他们锦衣玉食,却只给我粗布麻衣。” “后来我明白了,你知道为什么吗?”王维昌走到俞瑞庆面前,他眼那种疯狂让俞瑞庆的心寒意升起。 “因为他们比我大,而只要比我大的人死了,我就是最大的。”说罢,王维昌一把抽调俞瑞庆的长刀,置于自己的手,他把刀刃贴紧这俞瑞庆的脖子。 “当年我杀掉那些兄长们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在求我。但现在,我王维昌想要告诉你,人这一生需要一搏,不搏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大的本事,俞瑞庆,你想不想跟我一起搏一搏呢?” 俞瑞庆看着王维昌此时的神情,他内心突然有一种感觉。 感觉王维昌此时就像第二个景国然一样。 人们对这类人往往有一个称呼。 叫枭雄。 ps:因为写作软件出了问题,导致某些地方写了两遍,更新晚了,抱歉。 第一百零五章 攻城伊始 第一百零五章攻城伊始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三合关是天官都城的最后屏障,它位于都城西南方,地处官道之上,是安砂、兴隆去往都城所必须经过的唯一途径,也同样是现在东荆州势力,会对天官都城动进攻的起始地。 5年5月4日,魏衡领东荆州势力大军向天官都城逼近,都城外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甲衣在身的将士,大规模的十数万人行进,似乎天际相连的无穷无尽感,让站立在城墙上的张暮,止不住内心一阵震撼。 他从未见过这样庞大的队伍,城墙上的大风吹拂,似乎将这十数万将士的脚步声,一同带过,张暮听着,然后于眉头间皱起,强行压下自己内心的异样。 不同以往见过的那些虾兵蟹将,魏衡的队伍行进明显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十数万的东荆州将士,被魏衡分割成了无数整齐划一的方阵,每个方阵四角都有颜色相同的阵旗竖起,每个方阵间都留起明显的空留之地,然后所有方阵摆出一个很怪异的图形,向天官都城逼近,大风吹拂,将无数阵营的阵旗飘起,整个都城外,都弥漫出一股不可力敌的浩大之势。 风扬起地上的尘土,更添加了一种战争的肃然。 “真他**奇怪,攻城时为什么会用善于野战的矩形之阵?这似乎并不合常理啊。”廖奕在旁边忽然出声说着,神情间颇为有些疑惑,似乎如此情形让他很是怪异一样。 张暮于旁边,默默记下这个阵法的名字。顺势也看了廖奕一样,这是个有些见识与能力的将军,钟离攸被留在了万阜,现在天官都城,衫山一郎的势力只有这个将军而已,他在心里分析着。 “魏衡虽然在传言并非什么多智之人,但此次恐怕也是存了后手。”说话的是站在右侧的王维昌,他目光定格在对面战场上的阵营,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张暮却适时的皱了一下眉。 此次是魏衡第一次大举兵进,尚还不会对天官都城产生什么威胁,所以都城内的所有守将,到开始聚在这城墙上观敌掠阵,以期望攻城之战开始时,能有所准备。 但这并不是让张暮疑惑的事,让他感觉奇怪的,却是王维昌与俞瑞庆两人。 作为景国然势力下本是不相伯仲的二人,在城墙上却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张暮不自觉扫过去几眼,才现问题所在。 俞瑞庆居然站在了王维昌的右侧身后 【这,这是什么意思?王维昌在景国然势力的地位比俞瑞庆还大吗?】张暮很奇怪,不要小看这些细节,作为已经穿越一个多月的他而言,早从这个细节里思索出了很多信息。 最起码可以判断,王维昌与俞瑞庆这两个地位相同等的人,却是前者现在没有一丝兵权的家伙,占据了上风。 这心思,不过在他心一闪而过,其他人对此并无丝毫察觉。 身旁的夏侯霖,却是在此时眉头忽然皱起。 “不太对,魏衡这个阵型根本不是用来攻城,他是为了保护那些器械,防止城内兵马突然杀出。”他抬起手一指,众人顺着方向看去,全都不由愣然。 张暮皱着眉头。 在远处,整个魏衡大军的后方,一架架木车似的东西被推了出来,行动很是迟缓,十数个将士在后面费力的推着,每一辆木车缓缓前行,木质的轱辘在不平的道路上“咯吱”作响,显得很是沉重。 张暮看着,对方军营里出现的这个东西,让他有一种熟悉感,但一时却想象不出。 “这,这是炮车”廖奕的诧异声响起,他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此言一出,除却夏侯霖,基本所有人脸上都变了颜色。 炮车又叫投石机,其又分出好多种,有人力投石机、扭力投石机与配重投石机等等。这是所有攻城器械的重型武器之一,它的平均五百米射程,基本上是所有守城队伍的噩梦。 尤其是在冀州这样贫乏无比的地方,它的出现,更是乎了人们的想象。 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恐惧,张暮的目光扫了扫,除却几个有些见识的将领外,众多将士脸上基本上都是一种茫然无知的感觉,似乎都还在想象,这个木质大家伙的作用。 张暮的内心,升起一种不安。 炮车这个东西,可攻可守,一般而言因为地势高低的缘故,守城上的投石机一般要比攻城用的更远,但不必攻城灵活,一旦敌军靠近,守城的投石机一般都挥不了作用,更何况,冀州城里连一台这样的东西都没有。 “他**了个叉这他**是要直接攻城啊” 廖奕忍不住喊了出来,上次伍丰在天官都城外的木幔与云梯就让他吃尽了苦头,这次更为强大的投石机出现,让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 夏侯霖没有说话,他冷静的看着。 对面大军在天官都城的守军射程外停住,矩形阵左右两侧的部队忽然散开,呈半月扇形将天官都城围住,在半月的两个前端,前沿方阵竖起盾牌林立,后续方阵的弩手纷纷在盾牌空隙横纵插入。 “这是”俞瑞庆出声相询。 “为防止其余三门的守军突然出兵,看来,魏衡现在还不想立刻围城。”夏侯霖回应着,他脸色平静,但话语却有种莫名沉重。 话语结束,敌军又有变动。 远处的炮车已经缓缓推至天官都城的面前,一辆辆的木质大架子停住,这些炮车在距离天官都城外的一定距离上,被周围数十个将士正在装卸。 这些人似乎训练有素,每个人将士都很明确自己在运作炮车时的目的,数十人拉着木质短端上绳索,还有十几人在长端上装置杀伤用的石块。 “原来是人力投石车”夏侯霖微眯着眼睛,然后用低沉声音,喃喃自语般的说着。随后突然大声一喝。“命所有在城头上的守备军力散开大部队隐于城墙的石梯之后,快所有将领听令廖奕守都城东门,王维昌与俞瑞庆守御都城西门与北门,我与张暮在此” 话音未说完。 无数巨大木质碰撞间的声响,在战场上响起。 几十架投石机成一字排开,每个投石机前的几十个将士喊着口号,将手缰绳奋力拉起,长架木端随这股大力一番,成百上千快碎石,瞬间于空腾起,除却夏侯霖的部队外,其余守城将士无不愣然的看着,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夏侯霖的命令一样,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碎石。 直至它们落下。 砰砰咣 无数种巨大的声音随之响起。在张暮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旁边的夏侯霖突然跑过来一把将他摁下,然后就听见他的声音在城墙上大声喊起。 “全都找好位置趴下敌军的石块数量有限,他们只能一段时间而已,快躲起来” 周围的王维昌、俞瑞庆与廖奕根本不用夏侯霖的提醒,早就在城墙上找好了自己位置,正一点点的向石梯方向移动,准备去领军守备夏侯霖命令的城门。 对于暂时同一个阵营,行军打仗数十年的夏侯霖而言,他的命令自然有一种信服,一场战争里需要统帅,夏侯霖的资格最老,名望也最大,自是不会将此位让于旁人。 张暮还在想,就听旁边一声巨响,一块有着四分之一人那么大的巨石落下,在冀州这座号称防御最强的城池里,砸掉了一大块无法愈合的城墙。 顺眼望去,砸掉的城墙变血肉模糊,已成稀烂状的血水流淌,点点血红色的液体从这里向城下落去,天空的碎石,在张暮这一刻的视野里,就好像在下雨一样。 不同的是,前者会让人送命,后者却只能让人淋湿。 “你在干什么?”耳边夏侯霖的怒吼的声音响起。 张暮一声无言的苦笑相对。 实际上,他是被吓到了,但他并不是这些碎石吓到,战争张暮并不是没有经历过,各种各样的死尸在这乱世的一个月里,早就被他司空见惯。 真正让他如此失态的,自然是他身前的那道透明属性板。 白光闪过,信息栏的消息让他有一种眩晕之感,张暮面对这消息,甚至诧异于自己是不是尚还没有睡醒,但轰鸣而起的巨石声响,与城墙摇摇欲坠的晃荡感,无不在告诉他这两条消息的真实。 【大势】:5年5月4日,景国然势力将领率大军攻破广罗。 【大势】:5年5月4日,冀州地图生改变,景国然的势力又强大一分。 【大势】:5年5月4日,景国然实力将领率大军攻破万阜。 【大势】:5年5月4日,冀州地图生改变,景国然的势力又强大一分。 周围石块落下的声音依旧响起,旁边夏侯霖愤怒着一张脸,好像在大声嘶喊着什么,但此时的张暮看着这个四十多岁的年人,内心人不住想告诉他一句话。 夏侯霖。 你的领地没了。 第一百零六章 剑走偏锋 第一百零六章剑走偏锋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战争持续了一日,魏衡并没有真正起攻城之战,只是在用数十架投石机不断轮番砸着城墙,成千上万快的碎石飞起,复又落下,将整个天官都城的外墙上,砸的与历经百年风雨的弃城一样,砖石四碎,破烂不堪。 已是入夜,都城内,万家灯火亮起,张暮顺着石梯,向城墙上走去,内心里却止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纵身一避,闪过了城墙上的一小段塌陷,幸亏这块毁坏的地方在都城的城墙内侧,不然一旦攻城,敌军必会顺此地而上,远处,夏侯霖正在城墙上默默的伫立着,他目光定格在对方庞大的军营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东荆州的魏衡大军,在落日前的投石结束后,已经将整个天官都城包围,十几万的大军将此地团团围住,张暮清楚,这是在施压,对于天官都城这样的大城而言,想要围困,是很困难的一件事,但围城可以牵扯你的精力,让你清晰感受到防守四门时的压力。 【也许是在思念自身的家族吧】 上位者可以决定下位者的命运,但这并不意味着上位者就比别人轻松,恰恰相反,权利更大的人,反而在一定程度上更要隐藏起自己的内心,比如征战的将军,在一场很可能战败的战争,是不能让别人感受到自己心的怯意,每个人都有假面具,它在一定程度隔离了别人,却也变相的保护了自己。 “夏侯将军还不去休息吗?” 夏侯霖闻言,看着张暮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身为一方守将自是不会早早睡去,倒是张暮你,于此深夜还不休息吗?” 张暮内心苦笑了一下,休息?【大势】的那两条消息,好像久久不去般,在他脑海里常常浮现。景国然疯了吗?他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东荆州势力大举兵进,州域之战爆,景国然居然还在趁此机会吞噬其他势力,他想让整个冀州沦陷了吗? 他的心已有答案,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问着自己。 景国然已经六十岁,他老了,不再是从前年轻可以大展心抱负的时候,景国然没有子嗣,后又从冀州诸侯长的位置上被衫山一郎赶下,他的实力确实是三方最强的,但想几年之内就拿下衫山一郎与夏侯霖的势力,却也无疑是痴人说梦。 景国然等不起。 张暮说不出自己心目是什么样的感觉,他太低估这个老人想要亲自重掌上位的决心了。 为此,他甚至可以拿冀州做赌注。 “东荆州的投石攻击实在威胁太大,不知道夏侯将军心是否已有应对之策?”张暮转移了一下话题,他还是没有【大势】的消息告诉夏侯霖。 出乎意料之外,夏侯霖也只是无奈的摇着头。 “除了领兵出击,将这些攻城器械统统销毁外,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出击?”张暮挑了一下眉,他目视远方魏衡大军的营帐,林立的火光闪现,不知道多少将士还这个夜晚晃动,他话语里有些担忧的说道。“天官都城已是四面被围,无论从哪个城门的风吹草动,都会被敌人预先知晓,根本很难达到夜里偷袭的目的。” “没有其他的办法。”夏侯霖眉头皱起,他看着远方敌军营寨的一座高挑的望楼,这个东西视野之宽广,让魏衡根本无需担心会不知守军从城池突然杀出。 东荆州为此次州域之战,已做好了万全准备。 张暮沉默。 在高的谋略,在强的统帅,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显的很是苍白。更何况张暮本就不算什么智慧过人的谋士,他只是有个辅助用的金手指而已。 “张暮,你看看你的身后。”夏侯霖对他说道,声音有种低沉,他内心烦乱,但夏侯霖不能表露出来,因为他是全冀州的最强的人,他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忧虑与困扰,哪怕是在面对自己女儿也好。 轻轻的叹息一口,张暮不用转身也知道自己身后的是什么场景。 很多房屋倒塌,庭院间一片狼藉,碎石砸过的印记清晰可辨,街道上,小道里,无数石块落下形成的陷坑,很多敌方,还有干涸的血迹没有处理。 整个天官都城的外城与内城间,都充满着一股萧条与败破的气息。 “东荆州势力魏衡的大军也支持不了那么久,九天、八天甚至更短,但这天官都城里的人,也许比东荆州支持的势力还要短,我没有其他选择,必须要毁掉对方的攻城器械。”夏侯霖说着,张暮侧眼看去,突然感觉他有种说不出坚定。 【夏侯霖,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暮内心突然很是复杂,夏侯霖是高深莫测的,他的统帅与见解让张暮经常茅塞顿开,可他又与自己接触过的景国然并不一样,夏侯霖身上似乎有种别人所没有的东西,而这种东西,深深吸引着伏安这类将军,从而为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 不同于景国然的御下手段,夏侯霖靠的是自己的个人魅力。 张暮说不出来夏侯霖身上的那种东西,到底是好是坏,他总觉得那种东西离自己很远,却又让自己无比羡慕。 他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把自己有些嘈杂的思绪压下。 “夏侯将军,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出兵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张暮的话语没有说完,却又被夏侯霖打断。 “我并不一定会自己出兵,魏衡不是庸人,即便真的出兵也很难销毁掉对方营帐腹地的攻城器械,没有万全之策,我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夏侯霖这样说着,张暮的心里也略微放心下。 “你休息去吧,一切都要看敌军明日的手段了。” “诺” 张暮转身离去,他的心情依旧因为【大势】而没有平息,但他不能把这个东西告诉给夏侯霖,也不想让现在的夏侯霖知道从而分心。 月色,依旧清冷。 张暮行走在府邸的道路上,广罗与清源港口都被攻破,伏安、夏侯均、夏侯芸与夏侯威的身影在他脑海一闪而过,内心忍不住的烦躁焦虑涌动。 微喊的夜色,张暮却只觉的自己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让人不理智的热 天官都城,诸侯长的府邸里。 一个将士正恭敬的战在衫山一郎面前,如果此时俞瑞庆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很是惊讶的现,这个将士正是当日在上南楼里把刀架在他身上的一个。 “事情既然办妥了,你就下去吧。” “诺” 将士离去,衫山一郎的眼光没有看他,只是兀自皱着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冀州形式会展到如今地步,实际上很出乎他的心预料,衫山一郎的目的,实际上在最初很简单,他只是想杀掉景国然,杀掉这个让他感到很受侮辱的人,仅此而已。 可事情一再出乎他的心预料。 先,他凭借孙家的能力后突然出手,居然并没有杀掉景国然,反而让他一路南下,逃到了冀昌。接着,衫山一郎坐到了冀州诸侯长的位置,他本以为就此能用手的权利引导,借用冀州大势将景国然除掉,却不想没有几个贵族对他的上位有所响应。 想到这里,衫山一郎一笑,笑容里的那种五味陈杂,让旁人只觉的有种心酸流露。 他在那个时候开始,才明白了势力的重要性,衫山一郎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些,但他仿佛有种高的悟性,很多事情只要略一接触,就会明白的很。然后,他周旋于各个势力之间,趁机展出自己势力,想要借此吞掉景国然,衫山一郎知道有人在设局,但他不在乎,因为他的目的很单纯。 只是为了夺掉景国然的命。 但形势展,又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为了与各个贵族势力达到某种平衡,他不惜对夏侯霖与景国然一起出手,对付夏侯霖,让各个势力暂时归附在一起,然后用这股力量对付景国然,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夏侯霖与景国然都没有贵族力量击垮,反而慢慢达到了某种三者平衡的事态。 齐家与幕后黑色的介入,更是让三者势力间的关系,变得诡异般缓和起来。 衫山一郎不希望这样,这不是他想要的。 “只能剑走偏锋了吗?”他的性般的声音幽幽响起,在这个很是空荡的房间里,缓缓回荡 天官都城第二日,战争依旧惨烈。 东荆州势力魏衡的大军,投石车上的石料就好像从不间断一样,数十架炮车集在一起,向着最初的南门轮番射,那一瞬间的碎石雨下,让整个天官都城的南门都很是惨烈。 无数外城墙上的砖石碎落,几乎可以遮蔽半边天空的碎石落下,让整个天官都城都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如此强烈攻击,整整维持了一个多时辰。 随后,大批的东荆州将士架起云梯蜂拥而上,木幔之类的屏障器械频频出现,很多张暮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攻城之物全都出现。 夏侯霖在城墙上忙碌的指挥调动着。不同于廖奕面对木幔的束手无策,夏侯霖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应对的办法,就是以火矢相对,将木幔上的坚韧布匹烧掉,让以此为屏障而前进的东荆州将士们,暴露于天官都城上的射程之下,这般方法,让站立在远处的魏衡,不由眉头一皱。 张暮于军事不通,他不懂得军的调度,但他很明白,这样庞大的战场上,却是学习统帅将士的最好时机,他暗自记下夏侯霖布命令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时机,每一个应对之策。 他不是聪明人,本来是很难记住这些很是繁杂的东西,但在战场上,面对着敌我双方交战的紧迫气氛,受到如此影响的张暮,却反而记忆力大增起来。 平日需要很多遍才能记下的东西,他现在只需一下,脑便有着无比深刻的印象。 战争,是最好的催化剂。 张暮微微将眉头皱起,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感觉,似乎这些东西会在不久就会用上,而且距离那一刻的时间,很短很短 第一百零七章 另一条道 第一百零七章另一条道 人物图片奈何重新更新了一下,现在应该还没有审核完,喜欢的可以去看看。 -------------------------------------------- 第二日的攻城战,因为有白刃相交的缘故,明显比第一日惨烈许多,除却城墙上一些坑洼不平的断裂痕迹外,沿外城墙的城垛间更是堆满了敌我双方的尸。 魏衡置身于本阵之,一会让全军停止攻城,以炮车乱石相轰,一会又在石料用完后,大举挥军而上,他极有经验的将队伍分成数个分队,攻伐与攻伐间,未曾给守军一点点停歇的时机。 夏侯霖不时在城墙上大声嘶吼,敌军云梯、木幔与投石机等多种攻城器械的使用,让他一直处于精神高度集的状态,随着敌军攻城器械的变换,他的战术也在不断调整,应对木幔的火矢,焚烧云梯的薪刍、膏油,还有面对空乱石的分散躲避,全都应对无差。 战场上每一丝变化,夏侯霖都需要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里,作为冀州最强的人,容不得他有一点点闪失。 而与此同时,除却大量投石机存在的南门外,整个天官都城的东、西、北三大城门均被攻伐,战争在这一天一路升级,十几万的大军以四门之地相攻,远非昨日试探般的毛毛细雨。 敌我双方,死亡量在不断增长。 七千名的夏侯霖将士已阵亡了一千七百余名左右,作为整个大6上都有名的精锐队伍,这个数字绝非小数,更何况魏衡似乎知道夏侯霖是个难啃的骨头,他将大量投石机放于南门,却派遣出更多将士参与其他三门的进攻,南门最多的,始终还是碎石炮轰。 夏侯霖的很多将士,都在城墙上咬牙坚持,时间慢慢流逝,终于在一声鸣金后,敌人的大军开始如海边潮水般退去,太阳即将落下,半边天的红霞透过,渲染着整个战场上,永久倒下的死尸。 张暮有些无力的靠在城墙上,汗水将他的衣衫湿透。整整一天他都跟随着夏侯霖左右,学习着他的统军御敌之术,明明没做什么,却始终感觉有一种莫名的深深疲惫在身,他抬头,夏侯霖还在城墙边上站立,正眺望着敌军退去,面色肃然,神情间依旧是浓浓的戒备。 张暮看着,随即又轻叹了一口气。他清楚夏侯霖其实也很疲惫,只是这感觉,不能让别人知道。 战后,一队队的将士清理着,防止敌军用尸在这里当做登6口,亦或成为瘟疫的散之地,纵观五百年乱世里,敢用尸人肉当做架梯的不在少数,最近一次,也要数四十年前青州与并州的宜阳一战,那一战据说血流成河,附近地域的野花开放,都是无比艳丽的血红色。 让人望之,不觉默然神伤 又是白日战争后的夜晚都来,天官都城依旧是万家灯火,只是比起昨日,少了南城墙内,本该还有几百座火光亮起的宅院------------碎石倾泻,将它们已毁于一旦。 诸侯长府邸里的一座议事厅,火光正亮,几个人坐在那里,无不面色沉重,衫山一郎不在,他派人传话,说已将诸般守城事宜委托给了廖奕。 “除却西门佯攻外,北门与东门都是不计代价的强攻,南门有炮车轰城,东荆州以这样的攻势”王维昌在旁边皱着眉,话语说到这里略微一顿。 张暮顺势接过话来。 “东荆州是想用北门与东门来削弱守备力量,然后以乱石轰开南门的防御,趁机大举杀入,以雷霆之势,一举夺得天官都城的控制。”他这一日随着夏侯霖,除却学习外,还在不断思索敌军的心思变化。 张暮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聪明人,但既然系统给了他一个谋士的定位,他自然就要做到谋士的职责。 分析敌军打算,不过是最基础的事。 一旁的夏侯霖点点头。 “以目前局势看来,魏衡很有可能就是这样的打算。”话语间说到这里,夏侯霖冷静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无奈神色。“但现在的问题是,即便猜测出对方敌军的想法,我们也无法相对应的措施。” 俞瑞庆叹了一口气,他守北门,对此深有感触。 “真他**了个叉的这东荆州的攻城器械简直无穷无尽一样,毁了一辆又来一辆,**,再这么打下去,城里储备的薪刍、膏油都快用完了。到时候还不知道拿什么打呢。”廖奕一边旁边说着,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他往常在这种场合是不会这样的,但这两天压力实在太大,比起齐家伍丰的那次攻城而言,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众人皆默然。 偌大议事厅随着廖奕的话语,气氛不由有些低沉。 “现在恐怕唯有出兵毁掉敌军营帐的攻城器械,方才是正道。”王维昌出言说道。 廖奕一挑眉。“攻城器械毁了不是还能再造吗?” “不会,因为东荆州没有这个时间。”张暮插言。“制造大批量的攻城器械,是必会耽误整个天官都城的攻城进度,现在这些攻城器材,怕是早从几日前攻陷东南部时,就已开始不断制造,才能有如今这样骇人的数量。” 话语说到这里,张暮又叹了一口气。 “只是以现在四面被围的情形,出兵也很难达到‘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的效果。” 这是实情,就像昨日他与夏侯霖的对话所说的一样,天官都城里不过数百骑兵,这样的数量在面对拥有十几万将士的魏衡面前,无疑很难起到作用,可若在对方望楼的视野里以步兵相冲,只怕到了东荆州的营帐前,人家也早就严阵以待,失去了夜袭所应有的作用。 这是个危局,很大的危局。 房间的很多人,在心里都忽然涌出这样的感觉,只有一个人除外。 “那个,那个我想说,实际上除了从城门出击外还有另外一条道。”廖奕突然出声,这个豪爽汉子的脸上难得流露一种尴尬。 “什么意思?”夏侯霖的目光一闪。 房间的众人随声音向他看去,每个人把目光都定格在廖奕的身上,这似乎更让他的脸上,平添了几分不好言语的神色。 “**,老子受不了啦,老子跟你们说这个城里实际上还有条地道”(八十六章提到过) 话没有说完。 房间的气氛马上一变,张暮眯起眼睛,不知怎么,他总觉得王维昌好像在刚才愕然后,露出了一丝冷笑,就好像想到了什么主意一样。 第一百零八章 追求与坚持 第一百零八章追求与坚持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在伍丰对天官都城进行攻城之战时,廖奕曾经在天官都城挖通了一条通往南方的地道,地道很长,足有数千米之远,为保险起见,廖奕将这个地道的入口,设在了南城墙紧靠西边的角落里。 别人从旁边经过,一点也看不出这里的异样。 张暮心神不自觉的高运转,一个多月的异界生活,让他开始在心分析,东荆州势力大军围住整个天官都城,但不知道是不是想要一决高下的缘故,魏衡的主营,也设在正南门与夏侯霖相对应的地方。 人力投石机体积庞大,并且行动缓慢,既然连续两日都是集在南门攻城,那么很有可能这些机械就停在了南面魏衡的营帐里,也就是说此次出兵的主要进攻方向,就应该是正南方的东荆州主营帐。 如何利用这个地道,吞噬掉正南方主营帐的投石机械。 就是目前最大的问题。 而坐在议事厅的众人,明显对此也毫无异议,射程长达五百米的投石机,实在是这次守城之战的最大难题,每日上万块的碎石攻击,对将士的杀伤尚在其次,可对城墙等防御性建筑却是实实在在的毁灭性打击,幸好投石机的命并不精准,往往四、五此方有一次命,可即便如此,也让这座冀州防御最强的都城承受不了几日。 天官都城内不明情况的百姓,对于每日从天而降的碎石攻击,都有一种深深畏惧。有的人甚至为此直接出了冀州必败论,让整个都城内充满着一种萎靡不振的低沉状态。 身为都城内的守将,对此情况也颇为棘手。 “既然城内有一条这样的地道,那么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诸位愿意洗耳恭听否?”王维昌此时出声,他面对议事厅的所有人一边微笑,一边恭敬的说着。 张暮心头一跳,直觉里涌出种不妙的感觉。 夏侯霖向王维昌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王维昌一顿,他的目光扫过皱起眉头的张暮,然后轻声笑道。“魏衡此次攻打天官都城声势浩大,兵力极多,而天官都城内的守军力量着实有限,所以如果要出兵为销毁掉那些攻城器械的话,必定以最少的代价为好。” 房间里的众人点点头,张暮于旁边听着,这话自然在理,魏衡领军十数万,但整个天官都城的守备军力,全部加起来也过不了五万之数,这样两者间的巨大差异,也使此次守城之战变的无比艰难。 “但问题来了,南面为魏衡的主营帐,那里是东荆州重军守护之地,即便有地道相助,可想要杀到东荆州的心营帐之内,从而毁掉投石机械,没有数万人的攻伐,恐怕很难成事,更何况,以地道的局限与隐秘性而言,怎么可能容下数万人经过,即便容下,又怎么能隐住万人身形,从而不被敌军现。” 张暮虽然觉得王维昌有问题,可也要承认这句话说的是实情。 东荆州的将士实在太多,冀州的守备力量又不可能全部出动,魏衡的主营最少有六、七万将士,而且因为是围城的缘故,它的左右军营都相互连在一起,即便以偷袭之势杀入,赚到一时的便宜,恐怕随后也要被淹没四处而来的人海之。 “所以,我有一个建议,就是夏侯霖将军领军从地道夜袭杀入敌营,以吸引敌军注意,然后另一军从南门直奔主营,将营帐的攻城器械销毁。” “不可能”张暮断然喝声反对。“夏侯霖将军为此次守军的统帅,哪有亲身犯险的道理。” 这不是张暮对于夏侯霖多么忠心,只是他与夏侯霖现在处于同一条战线,如果夏侯霖出现意外,那么张暮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而且,王维昌的建议总有种并非出自好意的感觉,让他心有警惕。 王维昌点头。“张暮参谋说的是有道理,只是现在形势所迫,非常之时当用非常手段。诸位皆知魏衡乃性情高傲之人,他与阎哲两者间的矛盾,在这一片是无人不知,如果出兵夜袭想要吸引住魏衡的注意,能让他从军大帐调兵而去,诸位觉得这营帐还有什么人合适?” 话语矛头所指,无疑就是正在沉思的夏侯霖。 但是王维昌的理由很充分,判断的也极为准确。 张暮眯起眼,他当然知道王维昌所言不差,夏侯霖一旦出兵夜袭,魏衡必会为之吸引所动,从而会在军大营分兵而去,可这也是问题的结症。 “王家主此言差矣,不谈由谁领兵深入敌军营帐毁掉攻城器械,单就吸引魏衡引兵而去,就会让夏侯将军陷入重重包围之,如若生意外,势必动摇整个天官都城的军心,不知王家主可曾想过这样的后果。” 张暮面对王维昌说着,他已经把后果说小了,事实上,夏侯霖作为整个冀州在大6上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如若真有意外生,绝非只是动摇军心这么简单。 旁边的廖奕,张嘴打了一个哈气,在他眼里,这不过是夏侯霖与景国然两方势力的争论而已。但廖奕的内心,却更加偏向王维昌,毫无疑问,王维昌的建议明显有很大可能的成功性,并对守军的形势更为有利。 王维昌见此笑了笑。 “张参谋还请放心。我怎么可能会让夏侯将军涉入危险之,此次会由我和俞将军领兵攻城器械,待任务完成之时,我会拉出响箭,届时我与俞将军领军回撤,而廖将军会领兵从南门接应夏侯将军,以此来保证夏侯将军的安全,不知道张参谋是否还有异议?” 张暮冷哼一声。他多少心有些惊讶,没想到王维昌会揽下毁掉攻城器械的任务,但也仅仅如此,他是不可能同意建议的。 “王家主” “我同意,就按这个建议执行吧。”夏侯霖沉稳的声音,打断了张暮的话语。 张暮一皱眉,他侧身望着夏侯霖,想要说些什么,却见他神色凝重,随即叹了一口气,张暮清楚,夏侯霖这样的人,有自己的抉择与信念,定下来的事,是不会被别人话语所打动而更变的 在天官都城诸侯长府邸的门口处,五个人,向着三个不同的方向离去。 夏侯霖与张暮走南路,王维昌与俞瑞庆走北路,只有廖奕一人向着东路走去。 这是三种不同势力在一起时的必然结果,张暮并没有为此而多想,只是他未曾看到,王维昌与俞瑞庆两人在他们走后,复又回头,重新走进都城内诸侯长的府邸。 夜晚出乎意料的安静,张暮一眼看去,曾经出使任务来到这里时,那些人声鼎沸的集市皆已不见,很多家做买卖的商铺门,正死死的关闭着,上南楼的大门敞开,里面却清清静静的没有什么人烟。 走在街道上,有种分外的凄凉与寂静。 “夏侯将军,你真的不应该答应王维昌的建议。”张暮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刚才议事厅的情形,明显气氛都偏在王维昌的一方,有些话,身为统军参谋在那种场面是不能说出来的。 夏侯霖摇摇头。 “实际上我没有别的选择。”他一边说着,一边惆怅似的叹了一口气,面对着张暮看来的疑惑眼神,复又开口说道。“今日南城墙左边的那道裂痕你看到了吧。” 张暮沉默的点着头。 “你没有经验,所以并不清楚那段城墙,顶多还能承受一天多时间的碎石炮击,如果运气不好,命程度又高了一点的好,很可能明日就会断裂,而一旦生崩塌,最起码就会有半截的城墙毁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张暮明白后果,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在等待夏侯霖的下。 “这意味着东荆州势力大军,完全可以从此缺口进入,来到达天官都城的内部,然后由内而外反杀而上,让整个南城门彻底崩溃。” “可夏侯将军,你应该知道这个建议的危险性。”张暮直视着夏侯霖。“王维昌之流绝不是什么善与之辈,亲生母亲的死亡对他就好像没有影响一样,依旧拜入了景国然的势力,他野心之大,简直出乎了别人的想象。” 夏侯霖很冷静,张暮说的话他似乎全都明白,可从他的表情,却看不出除却平静外的其他神色。 “张暮,你知道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什么?”他看着张暮,嘴角了笑了一下。“是内心的追求与某种坚持。”说话间夏侯霖顿了一下。“我是有三大势力的一个势力,我也是一直在冀州征战不断,可这一切都有前提。” 不知道为什么,张暮感觉这一刻的夏侯霖很真实,他真实的没有带上那些上位者从不摘下的面具。这一刻他是夏侯霖,他也是他自己。 “在面对我与冀州的选项,我不会有其他选择。”他看着张暮,四十多岁的脸上一笑,岁月留下的沧桑感随着皱纹浮现。“我是夏侯霖,是冀州人,是冀州将军,也冀州的战神。” 同样的声音,同样的话语,同样的人。 张暮一瞬间,突然想起了那天进入天官都城前的画面。(九十五章) 他愣愣的看着这个四十多岁,面色无奇的年人,忽然有一种感觉。也许夏侯霖之所以能够得到战神的称号,所凭借的,并非是什么过人能力或是傲人战绩,而是一种很特殊的东西。 一种离张暮很远,却让他无比羡慕的东西。 ps:有人对这个决定产生疑问的话,不要急,后面还有情节。 第一百零九章 离开 第一百零九章离开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多少年以后,张暮在他的回忆这样写道: 夏侯霖有一个绰号,叫做【绝杀】。大6上的人们,通常都把这个绰号等同于夏侯霖成名之战的【掘沙】,只有那些真正熟悉他的人,才会明白这个词语叫的到底有多么贴切。 所谓【绝杀】。 就是在关键时刻有人可以站出来,然后一举反败为胜,颠覆起整个战局的走势。 而夏侯霖,无疑就是这么一个人 “张暮,你离开冀州吧。” 夏侯霖向张暮说这句的时候,天空的碎石正在不断下坠着。五百米外的投石机没有停歇般的抛射,石块呈抛物线划过一道圆弧,然后毫不留情的撞击在天官都城的城墙上。轰鸣声四起,无数石块的碎屑迸溅,将身边守城将士们的皮甲上,都渲染出城墙般的砖灰色。 张暮眨着眼睛,他看着夏侯霖,感觉自己好像听错了一样。 “张暮,我说你离开冀州吧。”夏侯霖的话语,又重复一遍。石块正巧落下,在两人的旁边处又轰掉了一段城砖,声音之大,让周边的所有将士都附身趴下。 但张暮这次却回过神,他眉头皱起,看着夏侯霖反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不是张暮不想离开,恰恰相反,早在州域之战有爆苗头的时候,他就想一走了之。 只是当时的张暮缺乏理由,夏侯霖的要求还没有提出,他想不出应该用什么样的理由遁走。实际上,他与夏侯霖之间的关系一直很是微妙。 不是从属,不是君臣,也不是朋友。 张暮只是暂借夏侯霖的强势,从而完成更多的战争任务,以达到自身强大的目的。而夏侯霖帮助张暮脱离景国然势力,似乎也是为了想要达到内心的某种要求。 两者间最初的关系,只是一种简单的利益需求而已。 所以在别人眼里,张暮只是一个从景国然叛到夏侯霖势力的谋士,夏侯威为什么会对他有很深的芥蒂,很大程度上,也是出自如此原因,因为旁人不了解,他们是怎么也不会清楚张暮与夏侯霖间的关系。 张暮曾经想过无数次逃离冀州的方法,唯一没有想过的,就是夏侯霖会让他主动离去。 “你不是还有事情希望拜托我去做吗?” 夏侯霖闻言苦笑,嘴角似乎无奈的扯动,远处一声巨响,一块大石落下将那片的将士砸的血肉横飞,又一段城砖轰碎,他急忙回过头向那里大声吼了一嗓子,方才回过头,继续说道。 “我想让你帮我的,现在已然无法实现了。” 张暮眯着眼。“你最初打算。是想让我辅助你的家族,帮你夏侯家在冀州立足吧。”他目光定格在夏侯霖身上,见他闻言脸上浮现出了一种愕然之色。 “你只说对了一半,我并不是想让你辅助夏侯家。”这个时候的夏侯霖脸上不知怎么,忽然流露出一种悲切感。“我是想让你真正掌权,然后在乱世,给夏侯家一个可以安定生活的环境。” “什么?”张暮眼睛睁的愣愣的,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四十多岁的年人,一个多月冷血残酷的异界生活,仿佛在这一瞬间被颠覆。 他难以置信,搞不清为什么乱世里还会有夏侯霖这样的人。 但夏侯霖没看他,只是自顾自的依旧说着。“你不用如此诧异,我很清楚自己家族里的人,他们身上的性情与才能,注定只会让夏侯家成为别人口的食粮,我曾经对你说过,我希望夏侯家族在我的手能够崛起。”(七十三章) 张暮点点头。他记的,那还是【伐齐之战】,三方势力第一次在天官都城达成盟约的时候,夏侯霖跟他说了人生的两个愿望。 其第一个愿望,就是希望家族能在他的手里崛起。 “这里是不进则退的乱世。想要自己周围人平安祥和的活下去,就只有强大一途。但是我夏侯家却后继无人啊。”很难说这时候的夏侯霖是什么心情,似乎很复杂,又似乎很感慨。“我强大有什么用?等十年,二十,三十年过去了,这世上没有夏侯霖了,夏侯家该怎么办?” 张暮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事,他无法去说什么。 因为这世上,不会有比时间更强大的存在,再强的人,再厉害的谋士,再开明的君主,也敌不过时间流逝,终究有一天会死。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夏侯霖叹息般的说着。 张暮有些疑惑。“为什么?” “已经没有时间了。冀昌城陷落,偌大夏侯家族却都音信全无。抛开打算的夜袭不谈,以一座广罗孤城加上兵不过万的实力,你觉的我还有与景国然、衫山一郎他们一较高下的实力吗?”夏侯霖苦笑,现在即便有张暮一直辅助,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他能保一时平安,却保不了一辈子。 张暮沉默,夏侯霖现在还不清楚,实际上,他连最后的广罗都没有了。 攻城战依旧继续着,东荆州势力的石料用光,投石机已经停止了攻击,大批数量的将士开始驱使着云梯与木幔,向天官都城涌进。夏侯霖连忙起身,指挥起尚还正在散开躲避石块的将士。 “张暮,我现在有另一个请求,不知道你会不会接受。”任务分派下去后,夏侯霖趁着短短的间隙,回头向张暮说道。 “夏侯将军请讲。” “我想让你回到广罗城,带着余下的夏侯族人离去吧,离开冀州,走的越远越好。”张暮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夏侯霖猛然打断。“我并不是让你真走,如果冀州赢了,我最终又在三方势力里没有落败的话,我希望你还能带人回来。” 夏侯霖看着张暮,张暮也在看着夏侯霖。 战场上的纷乱,似乎离两人一下子遥远起来。张暮深深的呼吸了一口,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内心不断压抑,他张开口,千般言语,最终却只是一个字而已。 “诺” 又一日的战争结束。 鸣金声响起,东荆州势力大军潮水般退去。太阳挂在西方的地平线上,正是日落的黄昏时候。整个天官都城的四门,都在由守军默默的打扫着战场。 在天官都城的西北角上,王维昌与俞瑞庆正站立在一起。 “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俞瑞庆皱着眉头,忧虑与犹豫的神色浮现在脸上,一副依旧没有下定决心的样子。 王维昌闻言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 “我为什么不这么做。” “可你想过这样的后果吗?整个冀州很有可能就会因此而沦陷。”俞瑞庆试图劝解着。王维昌想要做的事,有点乎了他的想象。 “俞瑞庆你听着,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我要是失败了,整个冀州即便沦陷又与我有何干?”王维昌说着,然后一边出冷笑。“我说过,只要比我大的都死了,我就是最大的。夏侯霖、景国然、衫山一郎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他声音低沉,话语里的疯狂意味,然旁边的俞瑞庆脸色一变。 与此同时,都城诸侯长的府邸。 衫山一郎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庭院里,阳光晒下,他缓缓的打了一个哈气。随后,宛若想到什么似地,轻声的笑了笑。庭院风起,吹起了他的头。 “景国然,你我二人必须有一个要死的” ps:今天有点卡,更新晚,抱歉。 第一百一十章 【正义】 第一百一十章【正义】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廖奕挖掘的地道,是在南城墙最西边的角落里,地道很长,数千米的距离可以穿过西南角的敌军营帐,那里不是主营,但与魏衡不远,一旦战争突起,夏侯霖从这里开始对东荆州大军夜袭,魏衡一定会很快得到消息。 如墨色般的黑夜,月亮在天空高高挂起。 从地道钻出的张暮,正大口的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他的脸颊落下,躬身走过这段地道,让张暮脸上憋闷的很是红涨,但他并没有顾及这些,地道出口是一片群山的外沿侧面,他赶紧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背靠在岩石上,缓缓坐下。 【要走了】 张暮内心里多少有些奇怪的感觉,地道是顺着西南方向挖掘,张暮小心翼翼的回头看去,远处,一片敌军的营帐显现,间影影绰绰的将士走动,给人森严的感觉,再远一点,是夜色里天官都城的庞大黑影,夏侯霖的将士正在从地道一个个出来,张暮没有理会,他只是依旧的看着。 冀州,作为张暮穿越而至的地方,多少有种其他意味存在,在冀州生活的一个多月时间,这里对他很真切的讲述了一个不同世界,五百年乱世,无法停息的战乱,人心险恶各种各样与前世不同的东西,摆在他面前,让张暮明白了很多。 张暮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 那感觉,就像是即将离开住过很久的老房一样。有种说不出来的叹惋。 夏侯霖的队伍,正缓缓的从地道走出,总共六千人,却并不全是夏侯霖的将士,三方势力各出了两千人,这种吸引火力似的艰难任务,夏侯霖是不可能只会率领自家将士的。 东荆州势力军营,分布的很有门道,魏衡不比夏侯霖,却也是荆州为数不多的名将。 围住天官都城的十数万大军,总共分成了八块营地,分别以东、西、南、北,西北、东北、西南与东南等八大方向分布,每一块营地,又分东、西、南、北四门与内外双营,整个军营分布均匀,前哨、左右哨与哨相对搭建,让人一眼望去,就会在内心生出一种严谨之感。 “张暮,现在你就离开吧。” 顺声看去,夏侯霖已经从地道走出,他站立在张暮身后,眼神很平静的看着他。 “夏侯霖,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这一次,他没有在夏侯这个姓氏后面加上将军的字眼。 轻声一笑,夏侯霖点点头,示意着张暮说下去。 “你为什么当初会选择我?”张暮看着夏侯霖,他感觉现在自己脸上的神情,一定是出乎意料般的严肃,他要走了,多少想要问明白一些事情。 可意外的是,夏侯霖听到这个疑问愣了一下,然后就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那神情与往常多少有些不同,好像想起了什么,却又像是明白了什么。 “我现在多少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当年那个老将军会笑成那样。”夏侯霖目光恍惚,似乎正在回想着当年的情景,声音低低沉沉,宛若自言自语般的说道。(第三十八章背影) “什么?”张暮没听清楚,他有些疑惑的问着。 “没什么。”夏侯霖摇摇头,他最终还是没有把原因说出,这只是他的往事,曾经岁月的某一个插曲而已。“你走吧,不要问了,到达广罗城的时候,带着夏侯芸他们赶紧走。” 说罢,夏侯霖抬起手,在自己的头盔上点了点。“冀州乃是非之地,我有一种感觉,似乎还会有大事生,州域之战过后,无论胜败也好,整个冀州格局都会生很大的变动,趁现在,快点走吧。” 夏侯霖的战争感觉很敏锐,这是张暮清楚的,但他同样清楚,那就是广罗早已失守,那里已经不是夏侯霖的地盘了。 张暮略微沉默,他感觉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以某种前所未有的态度,去注视着某人。 “夏侯霖,你知不知道这次你可能会死?”这已经是张暮表达的极限,有关【大势】的话语他自然不能说出,而【塔罗牌】的正位【死神】他也一直没有忘记,目前为止,为夏侯霖预测的【处境马蹄牌阵】均已应验。 张暮有预感,这很有可能是他与夏侯霖间的最后一次见面。 而此刻,这个预感正在不断加深。 就像是个普通人在打招呼一样,夏侯霖平静的笑着,岁月流逝让许多皱纹显现,不知道为什么,张暮总觉得有种沧桑。【也许夏侯霖身上,还有些自己并不知晓的故事】 张暮如此想着,夏侯霖的声音又将他拉回到现实。 “张暮,我说过在我与冀州间,我夏侯霖不会有其他选择,现在也是如此。”夏侯霖向着广罗城方向的道路上拜拜手。“走吧,晚了你就走不成了。”言罢,又转过身对着身旁的一个年轻将士说道。“宣再,你陪着张参谋一同离去。”(笑,不知道还有谁记得这个人。) 那个年轻将士没有动,而是犹豫了一下。“可是将军” “去吧。”夏侯霖没说什么,他只是又重复了一遍。 “诺” 张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事情展到如此,已经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了。 他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却不知夏侯霖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张暮,你有能力,只是你没有与实力相对应的心性而已,如果有朝一日,你有了自己的追求与坚持,这风云榜上,一定会有你的位置】 夏侯霖的内心话语,张暮并不知道,此刻,他的脑海只有【正义】那张塔罗牌的含义。 【正义】,二十二张大阿卡纳的第十一张。相关语:坚持。 正位牌面语义:公正、严正意见、协调者,坚守内心道德与立场,表里如一的人 夜,荆州书院的一间偏远庭院。 一个老人面对着空月色,感慨性的幽幽一叹。“你父亲终究是没有听我的,他总是喜欢为了更大的利益而冒险,这一次,也不例外。” 眉宇俊朗的皇甫轩无奈一笑。“老师,这也不能全部怪罪我的父亲,要知道以东荆州现在的形势,如果不冒险” 蒋靖抬起瘦如枯柴的手,轻轻的摆了摆。“不要说了。东荆州如何与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布局也是十年前的事,我现在只是没有多少活头的老人,这辈子没少算计,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而已。” 皇甫轩笑笑,神色未变。“老师,学生对于十年前的布局,始终有一个疑问。” “说说。” “那就是老师是怎么知道衫山一郎会心有不甘,从而反叛景国然?”皇甫轩顿了一下,复又说道。“换做一般人,得到景国然的神药与这般待遇,即便心有不甘,但有恩于己却是事实,不应该做出如此决绝之事。” 蒋靖沙哑的笑了两下,他微微颔,似乎对皇甫轩能看到这样的问题,让他颇为肯定。“你说的不错,若是一般人我确实没有把握让他与景国然相残,但这衫山一郎不同,他有个不一样的身份。” “哦?”皇甫轩眉头一挑,神情间多少有些疑惑。 “他是山门的人。” 皇甫轩的双眉一立,好像这是什么不可思议的消息,第一次在他脸上露出很是讶然的神色,沉默良久,皇甫轩方才说道。“可山门不是在十五年前被灭门了吗?怎么还有漏之鱼?” 蒋靖冷哼一声。 “我说过很多次,世上没有绝对的事。”说罢,蒋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轻轻一皱,满脸衰老的皱纹浮现。“任何事情都有意外的生,包括这冀州的战局也一样。” 冀州,广罗城。 “冀州东南部得情况,斥候还没有送到吗?”说话的时候,景国然正微微皱着眉头,身前的桌案上,摆放了一张全冀州的地图,上面涂涂写写,他似乎正在斟酌。 “送到了,只是上面的情况有些奇怪。”颜双在一旁持枪而立,他脸色冷然,说话的时候神情间闪过一丝疑惑,似乎是碰到了一些想不明白的问题。 “什么样的情况?” “整个冀州东南部,那些被东荆州势力所攻占的城市里,兵力部署并没有太大改变,魏衡的攻略重心依旧在天官都城的陷落上。”说到这,颜双的眉头抖了一下,藏起了内心的忧虑。“只是这些城池里的百姓们似乎少了许多,听斥候所报,似乎每日都有一些百姓向冀昌移居。” “冀昌” 景国然微微眯着眼,他恍惚了一下,似乎有某种回忆在刚刚的那个瞬间涌上。 房间又陷入了沉默,桌案上的火光晃动着,将两人的身影不断变幻,时而拉长,时而变短。 “景公,还有一份斥候回报。景松凭借着万阜一战缴来的攻城利器,已经从杨城出兵拿下了万阜,万阜守将钟离攸投降。”颜双出声说着。 闻言,景国然只是点点头,面色没有一点变化。“颜双,你下去吧。” “诺” 景国然看着他的背影,在房间大门被打开复又关上的瞬间,轻轻一叹,他现在是三大势力最强的一个,但他的无奈旁人又有谁能知道。 他在诸侯长的位置上,做了整整几十年。随他一直打拼天下的那些班底,早就倒在了岁月的流逝下,病死的病死,离开的离开(第三章略微提到),余者,年少与自己经常逛青楼的姜定,死在了十年前的州域之战,跟随自己数十年,资历仅弱于王博的马兴,死在了衫山一郎反叛,逃出天官都城的那天,彭水、吕霖无数人姓名在景国然的脑海划过。 他皱了一下眉。 这些人与王博一样都走了,可却没有人能顶替他们的位置,俞瑞庆是跟了他五年,但在这五年了,起码有两年多的时间景国然都不知道俞瑞庆是谁,这样的人,怎么能够顶替王博,让他彻底信任。 思绪于此,他又看着颜双离去的方向。 这个人的出现,就如同当日的荀智阳与南斯背叛自己时一样,完全是自己的意料之外,王博的死,只是为了打入俞瑞庆这枚棋子,却没想到会牵连出另外两个隐藏更深的家伙。 景国然苦笑,烛光摇曳,他就好像如这即将燃尽的灯油一样,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我能信任谁呢” ps:奈何最爱的不是挖坑,而是填上前面挖的坑。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张暮的抉择(上) 第一百一十一章张暮的抉择(上)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离开夏侯霖的队伍并没有多久。月色依旧在天空高高的挂着,银辉色光芒照耀着大地,让正处于行进的张暮,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孤寂之感。 身后,夏侯霖似乎已经开始动了夜袭,战场上那种混杂着兵器与喊声于一起的喧嚣,正在随着夜风,从远方一点点的吹来,他眉头轻皱,某种未曾拥有过的感受开始在内心扩散。 张暮一直都想要离开冀州。可当他真的迈出这一步时,却出乎意料般的很是动摇。 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冀州里种种往事,却依旧恍如昨日,无数曾经的片断划过,像是老式的黑白电影,沉默放映。也许,命运在冀昌大火的那天起,就再也回不到从前的轨迹。 他苦笑。穿越了,可一切都不如从前想象的那般美好。 被慢慢遗忘的前世里,张暮曾经幻想过自己穿越后的生活,他不求成神,也不求争霸天下,他只想有个温暖的家,有一个可以让人们平安生活下去,而不是会为生存去挣扎的环境,一切,就希望是当年母亲还在时的那样。 可幻想,总是比现实美好。 乱世,纷乱的征战,纷乱的人心,纷乱的一切 张暮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此时他脑海,似乎有很多声音正在跟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大,话语间有种越来越重的味道,有支持,有批判,有理解,有很多很多 【张暮,你脑袋还在想什么?你秀逗了吗?还留恋个屁啊,不看看你有多少属性,州域之战是你能参与的吗?趁此机会一走了之,不是你一直心所想吗?走吧,等以后属性高了,做什么不行?】 【你到底是干什么来了?你不是已经明白这里是乱世了吗,平平淡淡的生活已经不可能成为现实,想想吧,你确实平凡,可你也拥有别人所未曾得到过的系统,世界这么大,你不想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吗?】 【你就这样走了吗?张暮,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你都做了什么?你有系统在手,蒋靖的十年大局慢慢出现在你身前,你却什么都不敢做,你怀疑荀智阳,可你最终也没有把对方怎样,是的,你无权无势也没有能力去动他,可你做过抗争吗?你总是随波逐流,任凭着事态去一步步展,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可冀州却要完蛋了,德化死了八十万人,你知道还会要死多少吗?】 【快点走吧,有性命在什么都好说,想那么多做什么,乱世就是这个样子,你答应夏侯霖的请求还不是为了这个机会吗?带着夏侯族人?屁广罗城都没有了,鬼知道他们现在到底如何,又是身处何地,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排在第一位的,永远都是自己。】 【张暮,你就这么窝囊下去吗?什么有危险的事情,你都不会去做,危险的事情来临,你只知道一味闪躲,张暮,你就这样躲一辈子吧,这里就是个战乱的世界,没有什么永远平平安安的存在,你想活的更好,你想争夺天下,可这样的你,有资格吗?】 【】 无数声音响起,张暮在这个时刻里,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逐渐变大,这些声音一会大一会小,好像近在耳畔,又好像远在天边,话语间针锋相对,感觉像是在争吵一样。 张暮的头很晕,路途明明没有行进多少,但他全身却已经开始有一种莫名疲惫。 恰在这时。旁边一直跟随的宣再却忽然停住脚步,他神情似乎愣然了一下,看着迎面而来的一群黑影,一把拉住尚还在行进的张暮。 “这是” 张暮看着官道上的对面,数十上百的人影显现,淡淡的月光照耀,让他对这些看的并不真切。 “是训练有素的部队。”宣再在旁边轻声说着,他皱着眉头,目光定格在那些人身上,对于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所冒出来的队伍,他内心很是戒备。 两个人趁未被现之际,轻声闪到路旁矮小的乱石凹里。 这支队伍缓缓行进,他们于此间官道上行走的很是小心,就好像在防备着什么一样,张暮与宣再伏在一旁,没有火光,显示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一些黑影,伴随着脚步落在泥土沙地上的声响。 “不对啊,这队将士的配备” 队伍离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视野里已能多多少少看到一些东西,宣再见此,在旁边轻轻的说着。这些将士身上的配备太像夏侯势力,墨色皮甲、皮盔、军制的刀具等等很多东西似乎都相差无几。 但为什么会有夏侯霖的队伍出现在这里? 这问题宣再不明白,但张暮却是若有所思了一下,然后脸上一阵明悟似的从石凹走了出去。 他一边走,一边向着这支队伍叫喊夏侯芸的名字。 队伍,绯红色长的女子顿住,偏头向张暮的方向看去。月光临下,清冷的淡淡银辉,披洒在这个女人的身上,满是英气的脸旁于此间,宛若是精灵般的存在。 但张暮却在此时愣住。 因为此时夏侯芸的身上正在穿戴着一身甲衣,而这种甲衣,张暮曾经在一个人的身上看到过。 “夏侯均?” 天官都城外,西南角的大营里,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战场上,说是两方将士相抗,但看起来倒更像是单方面的屠杀而已。夏侯霖方面的将士在敌军的营帐四处杀戮,东荆州此处大营里的守将,完全没有想到夏侯霖的队伍会从营帐的后面杀出,整个营帐的警备几乎都放在了面对城门的方向。 所以当夏侯霖领军杀入的时候,很多人还在茫然诧异之,八方哨所,四面营门,这些防御性的营帐设施就好像形同虚设一样,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被夏侯霖的六千将士一举攻破,杀入到内营之。 形式一片大好,但夏侯霖却并没有为此而感觉多少喜悦。 “将军,此营帐已然即将攻破,东荆州的将士们正在向着东门的方向逃去。”旁边一个将士来到夏侯霖的身边说着,他满头大汗,但皮甲上鲜血淋漓,刀上的血迹还在滴滴的流淌,显然刚刚杀了不少人。 夏侯霖点点头。 “传我令,全军由鱼鳞阵变换至偃月阵景国然与衫山一郎势力的将士掉到左右两侧,以弧形成尾相连之势,本将军的将士置于月牙凹处的本阵之,快” “诺” 夏侯霖以极快的度调整着,鱼鳞阵大将置于阵型后,主要兵力集结在央,分成若干的鱼鳞似的小分阵,按梯次配置,前端微凸,是一种极端的突破阵型。但此阵防御薄弱,敌军从尾部攻杀,必会一举贯穿而过,偃月阵虽险,却攻守兼具,面对类似于吸引火力般的任务,却是更为适合。 刀挂风声,夏侯霖持刀,又劈倒一个刚刚逃窜到自己身边的将士。 鲜血一时溅起,淋了他满身。 “将军,北门有敌方的援军到来,东门还没有看到任何敌军身影。” 夏侯霖闻言一眯眼,北门敌军的度之快,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大阵左转,以偃月凹口处迎向北门” “诺” 偃月阵是一种非对称阵型,这种阵型呈弧线展开,宛若一个弯起的月亮,而看似非常薄弱的月牙处,却是这个阵营里最为凶险的地方,以此处迎向北方,用意自然不言而喻。 两军再次相搏,这已不是偷袭之战,战场上自不会再是一边倒的局面。 冀州与东荆州,两个州域的将士相互厮杀。 夏侯霖站立于偃月阵型的凹口处,一面杀敌,一面指挥着阵型调度。可恰巧这时,东门忽然出一阵繁杂的声响,他顺势一刀砍到面前的敌军将士,撤回阵回身看去。 只见东面远处,突然奔来一股人数极多的人马,而奔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将军,他一身披挂在身,背后斜挎着一把有些惊人的大号长弓。 “魏衡” 第一百一十二章 张暮的抉择(中) 第一百一十二章张暮的抉择()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还有一更。 ---------------------------------------- 张暮眨了眨眼睛,在他的认知里,夏侯芸与夏侯均是不同的。两者一男一女,虽然有些相像,但张暮从未想过他们俩个会是同一个人,不是他想不出,而是他从未这样想过。 堂堂的夏侯将军之女,有必要女扮男装去进入战场吗?有必要亲自犯险而到危险之吗?这种游戏剧情般的戏码,张暮一直都觉的不可能生在自己身旁。 所以当宣再跑到夏侯均旁边,开口对她叫着大小姐的时候。 张暮的脑袋就好像听到了“嗡”的一声巨响,然后忽然明白了许多。为什么夏侯均的行为举止,会让人感觉有些娘,为什么她总是喜欢拉着自己到女装店,为什么她的脾气无常,总是对自己说着‘你是白痴’的话语。 说到底,张暮虽然在精神年龄上已经三十岁了,但他并不拥有与这份年龄相对应的阅历。 他生活在前世,终究只是个被遗忘的人而已。没交过女朋友,也没谈过恋爱,曾经有过一段暗恋,却也在毕业的时候不了了之。所以张暮无法从平时的行为与话语,去判断出一个人的性别男女。 更何况,现实的变装,远非电视剧里那些轻描淡写的换件衣裳而已。 张暮看着对面的夏侯芸,那一头很是显眼的绯红长盘起,很是英气的眉宇间,比扮作夏侯均时细微了许多,鼻头似乎更加小巧了点,眼睛没有那么大,却更让人觉的赏心悦目。 他眼睛看着,脸上的神情多少有些木然,张暮想说些什么,可张开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样的出现,这样的见面。总让他感觉有一种莫名尴尬。 “张,张暮。”夏侯芸看着张暮有些愣然的神情,瞬间就明白了身份已被看破的事实。“其实,其实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对你说,只是一直没有好的时机,你也知道这一段” 也许是突然被人撞破的缘故,这句话说的有点磕磕绊绊。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夏侯芸,总给张暮一种比较羞涩的感觉,他本来还想就此再说点什么,但周围将士们的目光都在锐利的扫视着他,张暮相信,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也许他可以死上一个小时左右,被这顾莫名气氛影响,他张开嘴一顿,却是岔开了话题。 “不知道夏侯大小姐怎么会来到这里?莫非广罗城出了什么变故不成?”张暮皱着眉头,脸上佯作不解与诧异,很适宜的,把夏侯芸与夏侯均的关系一笔带过。 只是他内心里,对于夏侯芸出现在面前而不是消逝在战乱,也多少松了一口气。 此言一出,夏侯芸的脸上明显一滞,整个队伍都出现了一种短暂的沉默,旁边的宣再看着如此情景,内心徒然升起一种不安。 “广罗城已经失守。景国然以齐家的那些攻城器械突然动进攻,我没有料到景国然会如此背信弃义,东荆州势力刚刚兵进天官都城,他就已开始迫不及待的,向同为冀州战线的其他势力下手。”随着声音,在人群的伏安出现在张暮的视线里。他一边说着,一边叹了一口气。 “什么?”旁边的宣再,闻言不由惊讶的叫了出来。 “这是我的过失。待见到夏侯将军时,我会向他请罪。” “伏安将军过滤了,这种事情是谁也没有办法预测到的,将军已经做的很好,我之所以能平安离开广罗,也全赖将军的出力。”夏侯芸在一旁劝慰道。 伏安对此摇摇头,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可张暮却在此时出一声苦笑。“只怕将军短时间内是无法再见到夏侯将军了。” “什么意思”伏安一皱眉。旁边的夏侯芸此时也向张暮看去。 “意思是”张暮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宣再在一旁,他没有办法隐瞒什么,包括东荆州的人力投石机,包括天官都城里的事,包括今夜深入夜袭吸引敌军火力的任务,这些东西他统统都说了出来,当然,这里面也包括了让他带着夏侯族人离开冀州的请求。 张暮一边说着,伏安与夏侯芸的脸色在一旁就一直不断变化。 所有的事情讲完,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宣再没出声,他只是站立在旁边,天官都城里的境地,似乎这里的气氛一时压抑。 简单的平静过后,伏安出声打破了沉默。 “也就是说夏侯将军正在城外吸引魏衡的注意,以为了让王维昌达到销毁攻城器械的目的。而你之所以会出城,是因为夏侯将军希望你能带着夏侯族人,从而离开冀州。”伏安的脸色不太好,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颇为镇定。 对面的张暮点点头。 他暗感叹了一下,这样的心性,绝非一般将军所能拥有。 但此时的夏侯芸却是双目一瞪,以一种与刚才决然不同的神色,看着张暮。“我不走我是绝对不会走的” “夏侯大小姐”张暮有些棘手的说着。 却不想话语不过刚出声,就被夏侯芸突然神情激动的打断,她抬起着右手指向张暮,脸上难得的竟有一种愤怒的感觉。 “张暮,我不会走,你也不应该走的,你是我父亲的谋士啊,现在我父亲身处危难之,你怎么能同意这种离开的建议,我不会走的绝对不会” 张暮呼吸一滞,这个他想象最不希望碰到的情景,还是让他碰到了 整个天官都城外的西南军营,一片混乱。 战场上,明显两股人马正在相互厮杀,其一股分布成弧形弯月的模样,处于敌军包围的正央,另一股正从四面八方不断向这个阵型杀来。 魏衡摇摇而立,他面色不变的看着眼前的局势。在得知西北处军营被袭击时,他很惊讶,但并没有为之所动,身为一军的大将统帅,魏衡很明白,擅离军大帐,绝对是每一个为将领军者得大忌。 但当魏衡得知来者是夏侯霖的时候,他直接拿起旁边架子上的长弓,点齐大帐一半多的人马,直接向西南角杀去,人的名树的影,不为别的,单是夏侯霖大6上排名八十二的名气,就足以让他做出这个决定。 夏侯霖以统军而著名,而在练兵、整军、应对等一系列的统军手段,又以阵法为最,而传言,夏侯霖在阵法的造诣上已经达到了九字星观,距离传说的十阵合一,也不过两步之遥。 这样的人物,容不得魏衡不小心面对,但打败这样的强者,却也是他的一生追求 “夏侯霖”魏衡低声喃喃自语,然后缓缓的从身后将那把惊人的大弓抽出,右手在弓弦上习惯性的弹了一下,锐利的风声射出,他一笑,从披挂里掏出一个扳指,套在大拇指上,然后抽出一支箭,两臂瞬间力,对着夏侯霖的方向将弓身拉开。 魏衡射箭的手法,与旁人不同,因为他的弓箭比旁人劲力十足,所用之弓也并非凡物,如用平常人的射法,极易割伤手指,所以他往往会戴上扳指,用大拇指的第二节勾弦,握拳用食指和指压住拇指的第一关节,是射出的箭可以得到最大的劲力挥。 月光下,不知名的弓身上泛起渗人的寒光。 “再见了。” 言罢,箭出。 一道飞的寒芒,向着阵型闪过。 夏侯霖在阵突觉寒毛竖起,多年来的经验让他立刻回身看去,只见一个黑影飞来,度奇快不过眨眼,就已瞬间奔至到胸前 第一百一十三章 张暮的抉择(下) 第一百一十三章张暮的抉择(下)【六千字】 今日与昨日合起来了。本书书友群:654o75 ---------------------------------------- 锐利的风声响起,箭矢飞快,好像在瞬间划破了空气一样,战场上火光四溢,虽不如白天般明亮,却也将周围照的清清楚楚,但夏侯霖却好像看不到这根箭矢一样。 只有风声与感觉在告诉夏侯霖,有人在射箭,而且目标就是他。 这一切,不过眨眼瞬间而已。 噗一个挡在夏侯霖身前的将士,被箭矢无情贯穿,冰冷的铁制箭头,暴露在将士身体背后,火光清晰照耀,温热鲜血顺着伤口与箭矢间的缝隙流淌,一滴滴落下,战场凌乱四处喧嚣不断,却依旧没有把这个声音掩盖。 夏侯霖眉头一皱,他顺着箭矢的方向看去,魏衡于远处持弓遥遥而立,两者相对而望,目光都是淡淡的。 “夏侯霖,你已被大军围住,逃不掉的。” 夏侯霖微微眯起眼,他似乎从魏衡的身上感觉到了这句话,远处夜空,群星安静的闪烁着,微风吹拂,没有一点响箭出现的身影。 “将军,敌军已经越来越多了,现在再不想办法撤离的话,恐怕”旁边一个将士喘着气,一边撤回到阵型休息,一边看向从远处不断涌来的敌军将士。 这是个很关键的时刻,是继续吸引还是马上撤离,两种选择,很有可有会产生不同的结果。 但夏侯霖没有犹豫,他只是挥着手,轻微的调整了偃月阵的角度,然后抽空向着不远的天官都城望去,那是南门,凭借战场上的火光,夏侯霖甚至看见南门城墙上,白天碎石攻击下的残破痕迹,无数条碎裂纹路显现,偏西方的城墙上直接塌陷了一段。 城墙上种种,总给人一股败落萧条之感。 夏侯霖摇摇头,他没有选择,今日不破东荆州的攻城器械,明日与后日恐怕都城就会陷落,冀州不比它地,实在没有更多的防守器具,可以让他想出抵御办法。 “传我令,全军以九宫之势,布九字星观阵” 那个将士闻言浑身一震,愣了一下,方才转身向着战场上传达着将军的命令。九字星观阵又名九字连环阵,此阵一旦布成,阵脚相连,攻守兼备,是十大阵法杀气最重的一个,又因为“九”字有“救”字的谐音,所以大6上有这样戏称,说所谓的九字连环,其真正的阵义为“谁敢进来老子就打得他就永远喊救命” 虽为一时笑语,但也可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此阵的真正威力。 九字连环阵以九宫排列,阵心为五宫,余者依此皆为正北的坎一宫、正南的离九宫、正西的震三宫、正东的兑七宫以及东北东南、西南西北等八个方向的宫阵,九宫间,每格兵将穿插,逐渐如同一体,互相交错。 但也正因为阵型的复杂,所以此阵没有机动力可言,与敌相较,只能原地调度而已。 布下这个阵,就意味着不会离开。 与此同时,远处的魏衡也将手长弓放下,不是他不想再射,而是此九宫连环阵一出,整个夏侯霖将士的阵型都显的分外诡异,他目光扫去,整个阵法人流攒动,度不快,却有种浩瀚连绵之感,魏衡竟一时无法从找到夏侯霖的身影。 而整个西南处的战场上,也因为九宫连环阵的出现,使形势徒然一变 张暮曾经想过见到夏侯芸提出这个建议时,她会拒绝。但没想过,她会拒绝的如此激烈。 “张暮,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走的现在父亲正陷入危局,打死我也不会离开冀州”夏侯芸神情激烈的摇着头。“趁现在回去,也许还能助父亲一臂之力。” “对,一定还能帮上忙的。”夏侯芸显的无比焦虑,她明明是在对张暮说着,但却给人感觉好像自言自语一样。 “夏侯芸,你难道希望你们夏侯家有被灭族的可能吗?”张暮的眉头轻皱,他正在试图劝解着夏侯芸,希望让她与自己一同离去。“我希望你能理解夏侯将军的决定,他不想让你陷入危险之,也不会想因为他的决定,从而连累家族的旁人。” 张暮的话语没有起到作用,夏侯芸甚至开始对他怒目而视。 “张暮,你怎么能这么说父亲如今有难,我怎么能弃之不管。更何况你身为父亲势力的谋士,不也应该全力为父亲打算吗?”夏侯芸神情很是激动的说着。对于张暮会同意夏侯霖的建议,她似乎难以理解。“你就这么不在乎夏侯家吗?那你还来夏侯家干什么?” “大小姐,你别这么说”旁边的伏安出声,似乎想要为张暮说些什么,他与张暮在战场上共事过一段日子,对于这个十七岁的年轻人,他一直都是处于欣赏与淡淡佩服的境地。 “不要说了”夏侯芸一边摇着头,一边厉声喝道。 张暮愕然,随后他平时十分淡然的脸上,罕见的流露出一点怒色。“夏侯芸,你去了又能做什么?东荆州的大军此时必定会在西南处集结,就以你这一点点的兵力可以救人吗?你去,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只会让夏侯霖徒然分心而已。” “我没有去你怎么知道我不行?”夏侯芸冷笑。“你就是这个样子,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自己给事情定下了结尾。你离开吧,我夏侯家用不到你伏安,我们走” “夏侯大小姐” “走你不想救我父亲了吗?” “诺”伏安应声,在随着夏侯芸离去的瞬间,他有点歉意的看了张暮一眼。 一群将士,就这样跟随夏侯芸与伏安在官道上匆匆离去。 然后在张暮看不到的地方,伏安忽然叹了一口气,向着旁边的夏侯芸说道。“大小姐,你是为了故意气走张暮才这样说的吧。” 夏侯芸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眉头抖动,似乎正在阻挡某些东西的涌来。 寂静的黑夜,除却风声外,好像什么都不存在。晚风吹拂,舞动着道旁树木,夏侯芸的绯红色长飘起,一时竟无法让旁人真切看到她脸上的神色。 “只是你这样的话语,很有可能会起到反作用。” “不会的。”夏侯芸轻轻摇头,让人感觉她身上有一种疲惫。“他是一个谋士,理智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伏安苦笑,神情间一种无奈闪过。 【大小姐啊,是人,就不会永远都是理智的。】 夏侯霖遥望东方的夜空,纷乱战场的缘故,让他看不到正在闪烁的群星,同样,也看不到那个理应早已出现,由王维昌命人放出的响箭。 “将军,这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了”旁边将士,忍不住向夏侯霖说道。 夏侯霖点点头,他没有说话,事情展他多少已经明白了,所谓的救援,恐怕不会再来了,也许王维昌已经攻入军大帐销毁了里面的攻城器械,也许王维昌压根就没有出来。 只是不知道这廖奕是如何想法,此次计划,会不会是王维昌与他一同设计的。 一切,不得而知。 不知道为什么,局势展到如今,夏侯家近乎毁灭,东荆州势力大兵于此地相围的地步,夏侯霖却好像全身松了下来,反而内心在此时无比平静。 不是夏侯家的某个人,不是什么争权夺利的三大势力。 就好像是某一种纯粹般,此时此刻,夏侯霖只是个在为冀州而战的将军,仅此而已。他忽然一笑,四十多岁的他仍然说不好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就好像当年还在老将军手下征战一样,没有所谓的是非对错,他只是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做着一个将军应该去做的事情。 九宫图般的九字连环阵布起,战场上就好像突然出现了一块不断改变的阵图似的,任凭东荆州势力的大军如何厮杀,也破不开这莫测的图形。 包括心的五宫在内,整个九宫图上的九宫都在来回变动。阵型一动,宛若前世魔方的一面转动,一方敌军先接触时,与此相对应的宫阵就会变化,挪动九宫图,由将领统帅将对应的宫阵后撤,引敌军迁入九宫之,然后集九宫内侧之力将其全歼。 掌握此阵法者,必须拥有高的决断,整个九宫图的变化,都要时刻印在自己的脑海里,在敌军攻上的一刹那,在脑海算好九宫路线,并及时出号令挪动。 此阵之难,整个大6能够熟练掌握的,屈指可数。 正西面,又一股东荆州大军冲上,夏侯霖眨了一下,瞬间在脑海变幻出九宫的后续变化。然后就看战场上,坎一宫北下一宫距离,乾六宫西移,移至刚刚坎一宫的位置,同时坎一宫东调,然后在两军接触的刹那,与敌军相对的兑七宫北移,在敌方大军进入刚刚兑七宫的位置时,再将兑七宫东行一宫距离,将坎一宫调至刚刚兑七宫位置,最后,合五宫、坤二宫、坎一宫三宫之力合击。 同时,兑七宫北移,彻底完成绞杀般的合围之势。 说起来步骤很多,但现实不过就生在刹那,思索、调度、合计、围杀全都只是在瞬间完成而已。只是夏侯霖似乎不满意的皱了一下眉,他刚刚九宫图的瞬间推导有些繁琐,有更好的方法,只是他没有在瞬间思索出。 远处的魏衡挑了一下眉,他有些讶然的现,此时战场并不受他的控制。 六千人组成的阵型,就宛若绞肉机一样。一批东荆州的将士冲上去,转瞬就在九宫的变换吞噬湮灭。 魏衡淡漠的看着,九字连环阵的威名,在他面前毫无保留的展现着。但他并不担心,再强大的人也有力竭的时候,再厉害的阵法,自然也会运转不堪。 他没有进行那种劝降,作为一个将军而言,他很清楚,夏侯霖这样的人是永远也不会与投降搭上关系的,就好像十年前那个著名的【掘沙之战】一样。 当年那个任务,全冀州数十位将军齐聚,却只有夏侯霖面不更色的接了下来。 魏衡的师傅,曾经这样对他说过,大6上纯粹的人很多,他们都在为各自的理想而拼搏,但这个大6上,纯粹却又简单的人,只有那么几个。 有能力的人,往往都会把目标定的很高。但是夏侯霖不同,他的目标不高,却注定不能被这个乱世所拥有。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夏侯霖身边的将士开始逐渐减少,阵法不是万能的,它只是战场上的一个手段而已,所以当源源不断,好似无穷无尽般的敌军涌上时,九宫图般的阵型,终于开始负荷般的运转不畅。 夏侯霖神色没有变化,他早就预料到如此,此次带出的六千将士,是三方势力共同拥有的,所以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阵图挥的一致性,目前的九字星观阵,也只有从前一半大的威力而已。 落败,只是时间的问题。 6ooo45ooooo5oo 又是半个多时辰的时间过去,夏侯霖的将士已经慢慢的只有一千余人,九宫比之前相比,小了不知多少倍,已经远远没有了刚开始时的那般威力。 但夏侯霖还在坚持着,他出刀架开前面一个敌军将士的武器,然后顺势一刀劈去。 没了那么多的利益算计,人生似乎就变的简单许多。夏侯霖喜欢这样,放下担子,简简单单的去做一个将军,或是简简单单的做一个农民。他忽然有些明白,也许当年父亲死的时候,那句遗憾与家族里的很多故事,并不只是为了没有为家族振兴而感慨。 一刀砍倒面前的敌人,鲜血飘散,远处一群敌军向往常般涌来,身边的将士们已在千人之内,布不出九宫之图,很多夏侯霖同一势力的将士,甚至已经开始扔掉武器投降。 但夏侯霖只是笑笑,他目光恍惚,似乎想到了从前的往事 “母亲,我想要去参军。”十几岁的夏侯霖还是土里土气的傻小子,他一边挠着头,一边向正在干活的母亲说着。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这句话会给他带来多大的改变。 他**抬起头,疑惑的看了一眼。“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家里的活还有很多,别老想其他的。” “母亲,我要参军,我想当一个将军。”夏侯霖没走,他还是站立在那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母亲。似乎在期盼着母亲做一些什么样的表示。 但没想到,他**只是冷言冷语的回应着。“不准去。” 夏侯霖瞪着双眼。“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能去,凭啥我不能去。” “因为当将军的,都不是好人。”他**看着夏侯霖,叹了一口气,方才说道。 谁知夏侯霖闻言却是咧着嘴,笑了一下。“那我就当将军里的第一个好人。” 【我是好人吗?】 战场上,夏侯霖将手军刀挥舞,挂起风声,挡开左边的袭击后,一刀将正前方的敌人砍倒。全身血气翻涌间,他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四十多岁的他,体力已经大不如前,这才砍倒十几个人,夏侯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微喘。他在内心轻轻叹了一句岁月催人老,却忽然眉头一皱。 感觉同样的话语,好像在哪里听过 “婉儿,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二十多岁的夏侯霖,正全身穿戴着老将军留下的披挂,站立在一个妙龄女子的面前,这女子一头绯红长,面容白皙清秀,却也是个不出世的美人。 “夏侯霖你在耍赖,这个问题明明问过很多遍了。”女子探身,将头靠在夏侯霖的胸口上。 夏侯霖笑着,实际上他也知道自己老问这个问题,可他就是喜欢,喜欢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喜欢这个女人。有些事情,真的没有什么道理存在,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喜欢,就是喜欢。 “因为你是个将军,真真正正的将军。”女子面色严正的说着。 夏侯霖一愣,这是个与往常不太一样的答案,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忽然心有所感的将她抱起。 这女人是他当年清除冀州盗匪时救下的,他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很多同僚都不愿同攻占山寨,在冀州,这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因为贫困的缘故,往往攻破了一个,另一个又会建立起来,更何况冀州的山寨并没有什么油水,一场战争下去,得到与付出的,永远都不能成为正比。 但他还是去了,夏侯霖有时会在内心寻找这么做的答案。 为什么?也许是身为将军的执着吧,一个将军,不应该这样做吗? “夏侯霖。”女子在他怀轻声的说着。 “恩?” “人们都说时光流逝,岁月会催人老去,我希望你能陪我永远在一起。” 夏侯霖笑笑。“好,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生死相随吗?】 夏侯霖他觉得自己今天好怪,明明还是处在战场之上,却总会莫名想起从前的很多过往。一波敌人过去,他身旁的将士已经不过百,有的人死了,有的人投降了,有的人正在准备赴死,这些人,无疑属于后者。 震天的杀喊声响起。 夏侯霖抬头看去,又一股大兵涌上。他看了看周围,旁边剩下的将士们正在相视一笑,这时候,什么将军,什么将士似乎都不重要。 他笑着,这感觉像极了十年前的【掘沙】战场 “对不起,我接下了攻取邹正的掘沙之战。”夏侯霖叹了一口气,他有些惭愧的看着对面那个总是很阳光的人,神情间颇有些愧疚。 上南楼里,顾安闻言,哈哈的笑着。“行啦,这样的任务如果不接的话,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夏侯霖了。” “可是” 顾安摇摇头,他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没有那么多可是,任务总是要有人去做的,不是你,就是他,这么重要的任务放在别人手里,我顾安恐怕还不放心呢。” 两人相视一笑。 “今天多吃一点吧,明天就要出,恐怕到达掘沙就只能吃硬的干粮了。”顾安说话间,已然向着桌上的饭菜夹去。 夏侯霖轻笑着,心那些忧虑多少被扫出了一点。“不用吃这么夸张吧,等此战回来,我请你。” “得了吧,你上次欠我那三百钱还没呢。”顾安撇撇嘴,很不屑的说着。“更合况此战凶险,你虽然有些本事,但邹正成名已久,大6风云榜上的人物没有一个能小看,我到时能不能回来尚在两说之间呢。” “不会的。”夏侯霖很坚定的摆摆手。“你忘了我答应你父亲,保你平安富贵的事吗?” “说说而已,战场上的事谁能作数。” “顾安,我一定会保你一生平安富贵的。” 那一刻,顾安笑着,仰头,将桌上的那杯酒饮尽。一切,尽在不言 【平安面馆。】(三十八章) 夏侯霖挥刀,刀顺风声劈去,将一个不及躲闪的敌人一刀砍倒。他喘着气,突然一道寒芒闪过,夏侯霖侧身一避,然后回头看去,却是个年轻人正拿着一把长刀向刚刚那个位置砍去。 这个年轻人的面色,总给人一种肆虐的感觉,夜色为景,战场之上这个年轻人竟别有一丝疯狂。 “我说过,你一定会死在我手里的。” 夏侯霖眯起眼,他看了眼这个年轻人过来的方向,随后方才有些恍然大悟的说着。 “邹翼原来北门的大营将军就是你。” 邹翼一笑。 “夏侯霖,今夜你死定了。” 夏侯霖没有答话,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句。【命运吗?】 在天官都城与广罗间的官道上。张暮站立在那里,他目视着夏侯芸一群人离去的方向,内心里顿时生出一种令人抓狂的燥热之感。 那种内心底的无数声音又开始响起。 【离开吧】 【留下吧】 各种各样的声音,争吵似的在内心里出现,张暮皱着眉,他好像疲惫不堪似的喘着气,然后脑海闪过了几幅画面。那是夏侯霖与夏侯芸说过的话 “张暮,你知道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什么?”他看着张暮,嘴角了笑了一下。“是内心的追求与某种坚持。” “我没有去你怎么知道我不行?”夏侯芸冷笑。“你就是这个样子,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自己给事情定下了结尾。” 张暮的脑子很乱,他想走,想要离开这个现在危险无比的地方。可他又想回去,夏侯芸此去危险无比,东荆州十数万的将士在那里,以她不过上百的残军败军,根本不会拥有一点胜算。 思绪,一时纠结般的凌乱。 恰恰在这个时候,身前的透明属性板上开始闪烁,一条条的消息在信息栏出现。 张暮没有去看,他反而瞪大着眼睛,内心略有所感的抬起头。 群星闪烁的夜空,一道流星划过。它拖着长长的尾线余光,绽放着亮白色的纯纯光芒,明明璀璨星河当空,皎洁的月色清冷,可张暮觉得,这些光芒却都被这流星盖过。 “宣再,你为什么会投身到夏侯霖帐下?” 宣再被这个问题弄的一愣,随后想了想,方才说道。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能够追随像夏侯霖这样的将军,是我一生的梦想。” 流星已然消失不见。 【自己想做的事】 张暮看着他,第一次在人生的岔道口上,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ps:今日家里十岁的老狗死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借兵 第一百一十四章借兵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654o75 ---------------------------- 昨夜过去,一切都如一梦 张暮推开房门的时候,天色早已明亮,庭院不大,院落几颗岳阳林木伫立,晨风摇晃着纷乱的枝丫绿叶,片叶随风轻舞,出沙沙声响。 他深深吸了一口,空气的温凉润意****,似乎某些心结松动,让张暮的眉头不觉舒缓。 走出院门,他穿过有些凉意的长廊,步入了一间类似于大厅的房间里。 屋子里只有伏安一人,张暮走进来的时候,他正坐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在右边的桌子上轻轻的敲击着,他眉头皱起,目光愣愣的,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 张暮静静的看着,他知道,伏安还在思索着昨日的变故。 身前透明属性板上,三条昨夜信息还在高高挂起。 【大势】:5年5月8日,夜,冀州天官都城地域有将星陨落。 【大势】:5年5月8日,夜,夏侯霖于天官都城外阵亡。 【大势】:5年5月8日,大陆风云榜即将变动。 “夏侯芸怎么样了?”张暮面向伏安问着。 敲击声嘎然而止。伏安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夏侯霖昨日阵亡后,烦心事就像夏日雨水后的无人荒地一样,如杂草般疯狂的滋生,如何守城,将士们的士气,今后的计划等等,很多事情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他看着张暮。叹息了一下,却又在心里生出了一种小小的希冀。他了解张暮在谋略上确有过人之处,伏安很希望能借助张暮的手段,将整个局势缓和住。 夏侯家后继无人,现在所能依凭的,也就只有他与张暮了。 “大小姐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精神不振,需要休息。”说话间,伏安嘴角无奈的扯动了一下。“你也知道,任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受到不小刺激的。” 张暮点点头。 父亲的死,给了夏侯芸很大打击。昨夜夏侯芸领着数百将士进入战场的时候,恰逢夏侯霖战死,夏侯芸亲眼目睹了自己父亲被邹翼斩杀的过程。从别人口听说,她当时就好像疯了一样,什么都不顾的向着敌军阵营冲去,奈何人数差距太大,几百人的队伍再精锐,也很难于正面战场上冲破数万人的阵势。 更何况,这数百人也不过是残军败将,并非什么无敌的精锐。 所以,最终夏侯霖的尸也没有抢到,如今依旧落在敌人手。而夏侯芸也在这战过后昏厥晕倒,现在都未曾睁开眼,双目紧闭,让人感受不到一点能够苏醒的迹象。 也许是两人都在回想昨晚的经历,房间里出现了短暂沉默。 不过很快,又被伏安打破。 “张暮,我能问你一句,昨晚为什么又回来了吗?”伏安看着对面,对于张暮能够回来,他并不诧异,只是他多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这个素来淡然的年轻人,会做出偏向危险的选择。 “伏安将军恐怕忘记我在昨夜说过的话。”张暮轻笑着感叹了一句。“人生啊,难得糊涂。” 两人相视一笑。 张暮没有明确说出为什么,但伏安却在内心有些明了。他还记得昨夜奋战的时候,因为夏侯霖阵亡的缘故,数百人士气低落,部队于战线的最外沿陷入胶着,眼看全军就要崩溃,张暮与宣再两人却忽然出现。两者奔向这数百人的队伍,一边跑,一边大声叫喊着援军将至的假消息。 如此,数百人的队伍才将将稳住,才没有出现立刻败落的情景。 现在,夏侯芸昏迷,夏侯霖身死,偌大的夏侯家族里已再无他人,接手城夏侯霖剩余的势力的,也只有房间的这两个人。 “一会要赶往天官都城的议事厅,不知道这次又将商议什么样的事情?”伏安眉宇间忧愁闪过,夏侯霖阵亡,他的打击也不小,但此时此景,他不能有丝毫气馁。 心性,就在此刻所体现挥出了它的作用。 张暮眯着眼,他沉吟了一下,十七岁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不相符的老成。“伏安将军无需太过忧虑,此次商议的事情,无外几种。” “先,就是夏侯将军身死,不谈冀州局势如何,单是现在的天官都城里,就已打破了三方势力间的制约平衡,此次会谈,很大程度上,将会是衫山一郎与景国然的交锋。”话语于此,张暮略微叹了一下。“话句话说,在这天官都城的三方棋局里,我们已经率先出局了。” 伏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现在情形如此,在州域大战来临之前,夏侯霖势力就只有最少的一万人,万阜会议后,夏侯霖将一万人分成了两股,一方是驻守广罗的三千人,另一方是奔赴天官都城的七千将士,而经过景国然的偷袭与天官都城的攻城战后,夏侯霖身死,整整一万人,也变成了5oo余人左右。 实力如此大降,自然只有出局的命运。 “第二,就是王维昌毁掉了敌军军大帐的攻城器械,魏衡势必会因此而改变攻城战略,会议上应该也会谈论到这个方面。”张暮继续说着,他脑高运转,正在不停的思索。 “第三嘛”张暮皱了一下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让他厌恶的事情。 “第三是什么?”伏安出声相询,张暮长于谋略,但这恰是他的短板,以现在的情形而言,他很需要张暮的看法与建议,哪怕张暮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而已。 “第三,恐怕就是王维昌对于昨夜的解释与说法了。”张暮顿了一下。“原定计划的响箭并没有出现,夏侯将军之死与王维昌脱不了关系,如我所料不差,以廖奕的性格,他必会在会议上先行难。” “廖奕”伏安皱着眉。 “不错,廖奕应该是一直被蒙在鼓里才对,他当初同意王维昌的决定,完全出自于战局考虑,如今夏侯将军战死,他多多少少都有一点逃脱不开的责任,这也是为什么他昨夜会出兵相救我们的缘故。” 伏安烦乱,夏侯家明显大势已去,但他作为夏侯霖手下的追随着,并不想就这样放弃。 “伏安将军勿要忧虑,凡事都有两面,议事厅里,我想我们还能做一件事。”张暮看着伏安,他能猜测出这个人心的所思所忧,哪怕【看破】依旧什么都没有说。 “什么事?” 张暮嘴角翘起。“借兵。” ps:今天状态不太好,有损质量,抱歉。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好戏 第一百一十五章好戏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165431o75 ---------------------------------------- 上南楼二层的窗旁,依旧是张暮是最初来到这里时的位置,只是人烟稀少了很多,也没有了夏侯芸的陪伴,男扮女装?张暮望着窗外风景,微风吹拂,让旁边拉开的帘布晃动,纯洁浮云点缀着蔚蓝色的天空。 眉头轻皱。这一刻,他似乎想到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诸侯长府邸上,三方势力的会议他并没有去,不是不能,而是张暮不想。夏侯家的覆灭已是定局,如果夏侯霖健在,也许还有那么一点悬念,但现在,结果已经无法改变。 伏安是夏侯霖势力的偏将,而他也只是个统军参谋,两者想将夏侯势力整合,重新介入冀州地域的版图,谈何容易。更何况,眼下州域之战爆,整个冀州的胜负都尚在两说。 张暮回来,不是为了介入冀州的内部征战,只是心中有所记挂,多了一种未曾出现过的执念而已。最重要的是,张暮不想这样逃避,一个人的成功与否,与能力和性情都有密切的关系,正如夏侯霖曾经所言,内心的追求与坚持,才是人们成功的根本。 景国然如此,夏侯霖如此,蒋靖也如此。 他轻笑了一声,然后站起身,走到上南楼里一楼的柜台前。 “这位客官,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备两瓶好酒,我带走。” “好嘞~~”掌柜的以一种习惯性的声调喊着。 张暮从他手里接过瓶装的酒,味道很浓郁,酒瓶在他手里轻晃,沉沉酒香就开始散出,上南楼外,依旧是一副萧条的模样,有些人奔走,有些让人叹息,夏侯霖阵亡,让他总觉得这座都城里,升出种不一样的气氛。 似乎有某种消沉混乱存在。 他抬起头,有些自言自语的轻声说道,阳光充足的照耀着他的脸,让他不由眯起眼。“张暮,你好像学到点什么了。” 内城不同于外城的高大。同样是青灰色城砖铺砌,但规模却比外城差了最少一等,内城里,都是官方性质的建筑,粮仓、兵营、诸侯长府邸等等,都建在此地。 这其中,也包括了战死将士的陵园。 张暮此时正站立在一座墓碑前,碑石用一种他所不了解的石料雕砌,颜色洁白通透,光芒照耀,给人一种很晶莹的感觉,他安静的看着,对面墓碑上的朱红大字显得格外注目。 “夏侯霖之墓”张暮笑笑,他清楚,这里面没有尸,只是一个衣冠冢。 夏侯霖喜不喜欢喝酒,张暮不太清楚,只是曾经夏侯芸提到过他与顾安的故事,张暮觉得如果来看夏侯霖,带酒更加合适。 他打开酒瓶,刺鼻的香味让张暮鼻子一酸,然后将酒水顺着墓碑的前沿倒下,流水落地的声音响起,在这安静陵园里,显得格外清晰。他忽然想起夏侯霖曾经在平安面馆说的一句话。 “人不能为自己而活,不要做辜负别人的事” 张暮长长呼出一口气,这句话的寓意所指,他现在多少有些明白了,其实不论为谁,都是一种动力的存在,有动力就会有信念,而乱世中没有信念的人,往往会迷失自己,只是对有些人而言,为别人,终究比为自己的动力更大。 毫无疑问,张暮觉的自己与夏侯霖,都是这样的人。 “夏侯霖,你是不是能算做我半个老师呢?”张暮愣愣的说着,然后笑了一下。 微风吹起,给陵园内带来了一丝凉意,张暮于此间俯仰天地,顿觉内心中升起一片浩瀚之感,这里没有尘嚣,周围安静好像只有天、地与他自己,三者而已。 “乱世我能不能终结呢?”张暮脑海里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与原来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不为自己。作为一个享受过和平年代的人,他想改变这个世界。 远处,有歌声响起。 “有生必有死,早知非命促。昨暮同为人,今旦在鬼录。魂气散何之?枯形寄空木千秋万岁后,谁知荣与辱。但恨在世时,饮酒不得足。” 【有人在唱挽歌吗?】张暮心神恍惚。 “没想到有人比我来的还要早。” 一个飘忽声音忽然出现,打破了陵园内的宁静,张暮循声,回头看去,一个女人正在他的身后站立,她轻声微笑,身上的衣裳与长飞舞,好像仙子入凡尘般,有种让时间静止的美感。 “周语叶”似是没有想到这个人会在这里出现,张暮愣了一下,方才说道。“作为曾经三大势力中的一个,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覆灭了,衫山一郎现在一定很庆幸吧。” 周语叶摇摇头,他没有对此说什么,反而缓步走到墓碑前,静静的看着。 陵园里,恢复了沉默。 “张暮,州域之战过后你打算离开了吧。”周语叶的声音,依旧是那般幽幽,顺着清风传到张暮的耳畔,让他眉头皱了起来。 “不是打算,而是不得不离开。”张暮抬头,满脸无奈的苦笑。“夏侯家近乎覆灭,已经没有再次崛起的可能,你们与景国然两者相争,我不想参与其中。” “离开,是必然的选择。”事实上,他还有一些话没有说,万阜已经陷落,天官都城中,又有王维昌的部队,作为衫山一郎的势力,想要赢下后续的战争,绝非易事,届时一旦景国然上位,那么背叛过他的张暮,下场可想而知。 “那么一同离去如何?”周语叶抬起手,将耳边的丝捋了一下,让人觉得分外妩媚。 “什么?”张暮诧异的看着他,脸上写满了疑惑。 周语叶却似乎没有什么感觉,他只是好像想到了什么,然后自顾自的说着。“张暮,不要急着走,好好看着,会有一场好戏上演的。” 张暮一抬眉,思索着话语含义的他,不由将眉头抬了一下。“衫山一郎出手了?” “快了,很快很快” 周语叶低声呢喃,然后在张暮的疑惑目光中离去。 风大了起来,耳畔已经开始出现了“呼呼”的风声,张暮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眉头紧锁,局势如此,让他不得不心忧。 也许是夏侯霖阵亡第一天的缘故,周语叶走后,很快,伏安又走了过来 “张暮,如你所料,王维昌与廖奕却是答应了借兵的要求。”伏安先是在墓碑前拜祭了一下,随后面对着张暮说道。 “依旧是驻守南门吧。” 伏安点头,他目光看着张暮多少有些感慨。“没错,要求是王维昌提出来的,余者皆无异议。” 张暮一声冷笑。这个要求早在他的心中预料,州域之战的缘故,虽然景国然与衫山一郎对此势力并吞,但不得不现在放手,天官都城是一道屏障,破之,冀州顷刻覆灭,保之,则消耗时间,胜利在握。如若夏侯势力就此激变,在城中开战,恐怕后果都不会是其余两者所希望的。 更何况,作为守备一方城门的队伍,2ooo多人确实太少,尤其是南门,大量的碎石攻击让南城墙的防御设施损失很大,魏衡作为东荆州的大将,在缺少攻城器械的情况下,很可能就此地进行强攻,届时,大量伤亡恐怕难以避免。 所以,王维昌才有防守南门的提议,说白了,就是给你兵,却也给你伤亡最大的地方,让你从中占不到什么便宜。 “伏安,你相信我吗?” “自然相信。” “那我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答应。” “什么?”伏安疑惑。 “让出兵权,我来做南城门的守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智若愚】 第一百一十六章【大智若愚】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165431o75 ---------------------------------------- “让出兵权,我来做南城门的守将。”张暮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定格在伏安的脸上。 伏安一愣。“不行。” 张暮皱眉,似乎刚要说些什么,却又被伏安打断。“你做不了南城门的守将,但是我这个南城门的守将,却在战场上可以听命于你。” “听命于我?”张暮挑了一下眉。 伏安点点头,脸上轻笑着,阳光倾泻,似乎一时间的陵园里,都有了某种温暖存在。“不过战场上的指挥依旧归我,而你负责的,则是整个战争走势。”说话间,他抬起手,晃动着手指。 “这个自然,指挥调度本就不是我的强项。” “那就这么定下了。”伏安顿了一下,然后边转身边说道。“昨夜偷袭征战,让整个东荆州的势力损失不少,但夏侯将军身死,魏衡恐怕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攻城时机,我回南城门去了。你不跟着一同前往吗?” “伏安将军先行离去吧,我还想去见一个人。”张暮面向着墓碑的方向,神情间依旧是往日不变的淡然,但旁边伏安看去,却总觉得有些不太一样。 “你要去见谁?” “王维昌。” 天官都城西面的一家宅院里,张暮与王维昌对坐着。 张暮看着自己前面,目光愣愣的,让旁人多少觉的有些精神恍惚,好像还处在神游天外的境地一样。 姓名:张暮、职业:谋士、实力:末流 大势:42(37+5)、看破:25、布局23、拆招:21 道具:【塔罗牌】、技能:【初级占卜】、【灵光一闪】 学习点:5o 张暮看着自己身前的属性板,目光定格在技能栏中的页面,如今局势如此,又有b/*级的【冀州保卫战】任务触,他最近是有必要再去学习一个技能的时候了。 【灵光一闪】的随机性不小,他不能把宝全押在这上面。 张暮于脑海中思索。在这种类似于游戏的系统上,终究是属性为王,技能只是一种辅助的渠道而已,不然技能再强大,所能带来的帮助也极为有限,这是张暮现在身处局中的最大感受。 所以,一个技能很快的进入到他的视野之中。 【大智若愚】:大勇若怯,大智若愚。才智出众往往不处处表现在外。学习者使用技能时,将在一天之内增加使用者【大势】、【布局】、【看破】、【拆招】各十点,但在未来5天内所有属性受到减去十点的惩罚。冷却时间:十天。需学习点:5o 【系统提示】:恭喜玩家宿主学习技能【大智若愚】。 “张兄真是稀客啊。”王维昌坐在对面,两个岁数相仿的年轻人在一起,有种针锋相对般的尖锐,说话前,他在中间朱红色的桌案上,拿起一杯茶水饮下。 张兄?张暮面色古怪的笑了一下,这个词语总让他有种“长兄”的感觉。 “王维昌,你似乎信心十足,好像对于后面生的事情很有把握。” 王维昌把茶杯放下。“怎么说?” “将夏侯将军设计身死,打破天官都城内的势力平衡,广罗、万阜皆覆灭,冀州格局已然大变,看此情形而言,王家主似乎获利不少啊。只是不知道这天官都城,以现下的情形而言,还有几分守住的希望。” 张暮的话语很直白,他没有选择绕圈子,势力既然出局,身处局外,自不会有那么多顾虑。更合况,他心中已有州域之战后离开的打算,冀州于他,并没有什么束缚可言。 “张兄言重了,夏侯将军身死实乃无心之过,并非成心设计。”说道这里,王维昌叹了一口气,脸上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神色升起。“张兄虽与我年龄相仿,但却比我沉稳的多,不像我昨日出击,竟一时忘带响箭。我本想领军回撤,但张兄应该也能理解战场之上,实际稍纵即逝的道理。” 张暮点点头,他面色淡然,却让人觉得有些冷漠。 “王家主无需过多解释,是是非非,自有人心定论。我只是想告诉王家主,大敌当前,还是少生祸乱为好。”张暮轻声说着,一阵风过,白色儒袍摆动,几分自然惬意流露。“一州之长虽好,却也需要有命来享。” “王家主,言尽于此,张暮也告辞了。” 王维昌笑笑,他没起身,神情上也没有什么变化,似乎并不为言语所动。“不送。” 而恰在此时,张暮身前的透明属性板闪动。 【大势】:1325年5月29日,景国然势力将领率军攻占清源港口。 【大势】:1325年5月29日,景国然势力又强大了一分。 他一抬眉,心中不由诧异。冀州地图张暮早已在心中熟稔,现如今州域之战爆,他很清楚清源港口对于整个身处冀州的东荆州势力而言,会有多大的重要性,战争补给在这里来往输出,按理说,绝不应该会这么让景国然轻易拿下才对。 【莫不是与东荆州所图之物有关?】张暮目光一闪 冀州,天官都城的西门外。 邹翼正在大帐中,默默的坐着,他眉头轻皱,似乎有什么事情还在脑中思索,高适坐在对面,面色木然,有些忧虑的看着邹翼,他清楚,自昨夜夏侯霖身死后,邹翼似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高适,距离州域之战刚刚爆的时候,已经过去几日了?”邹翼突然出声。 “已有8日过去,五日前阎哲军演,整个东荆州的大军应该还可以在冀州上停留五到七天左右。” 邹翼点点头。他脑海中不断闪现着昨夜夏侯霖与他说过的话语,父仇已报,但奇怪的是,邹翼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欢快,反而内心中更有种惆怅 “你是邹正的儿子吧。”夏侯霖举刀将邹翼迎面砍来的一刀挡开,脸色瞬间红涌。 邹翼冷笑。“知道就好,看来不用我费太多口舌解释。”说罢,翻手一刀,刀势威猛沉重,锐利的破空声响起,好像在夜晚中撕裂着天空一样。 “当年是我杀了你父亲,但你的报仇对象不应该只有我。”夏侯霖侧身想要避开,但不知道是不是力衰的缘故,动作明显有了一瞬间的迟缓,被邹翼一刀划过,在腰间留下一道血痕。 “废话真多。”邹翼哼了一声,刀身微微侧翻,斜劈而去。 砰两刀相撞出尖锐的声响。 “邹翼,你仔细想想,不觉得十年前那场州域之战有些蹊跷吗?” “可笑,莫非那场州域之战会是人为挑起的不成?”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低估蒋靖的威力,东荆州,很可能也与你有杀父之仇。” “十年前的那场州域之战很蹊跷吗?”邹翼低声自言自语着,却不知道是问给谁听。 高适默然。 “好像确实有点凑巧啊。”邹翼眯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 第一百一十七章 属性暴涨(上) 第一百一十七章属性暴涨(上)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165431o75 ---------------------------------------- “听说没有。夏侯霖这样的人物,都已经战死在天官都城了。” “你这消息早就过时了,知道吗?夏侯霖的墓碑都在前日立好了。”旁边一个人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开口说道。 “天啊那此次天官都城一战怎么办?莫非真的要陷落不成?”诧异声响起。 旁人闻言一声叹息。“此次冀州恐怕真的是在劫难逃了。”话语说到这里,脸上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地,忽然一愣,然后说道。“对啦,你们与现在的冀昌、南源还有联系吗?我都好久没有跟家人通过信了。” “别大惊小怪的,整个东南部城池都已沦陷,你要是能联络上,那才叫见鬼了。” “说的也有道理。”那人沉吟了一下。“只是往日冀州征战的时候,似乎也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形。” “你想太多啦” 声音随着张暮的脚步逐渐远去,直至听不清楚。他回头,几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人们,正向着远处行走,在这条萧条的道路上,多少有些显眼。 张暮只是若有所思般的略微停住,时间不过几秒,马上又迈步向着南城门的方向走去。 “你来的挺早嘛。”城墙上,伏安一如从前夏侯霖还在的样子,伫立着眺望远方,敌军东荆州的营帐中,已经开始有大群的人影闪动,此刻正值晨时,四周还有淡淡乳白色般朦朦的感觉。 “不早,晚了恐怕就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张暮与伏安并排而立,声音低低沉沉,多少有些不太真切。 “什么?”伏安偏过头,他没有听清楚刚刚的话语。 张暮摇头,并没有立刻出声,只是将目光放在了自身前面的,那块透明属性板上。 【系统提示】:使用技能【大智若愚】。 【大智若愚】:增加使用者【大势】、【布局】、【看破】、【拆招】各十点。持续时间:一天。 【系统提示】:使用b-级道具【愈神丹】。 【愈神丹】:全属性+1o,所有技能瞬间冷却。持续时间:一天。 【大智若愚】:增加使用者【大势】、【布局】、【看破】、【拆招】各十点。持续时间:一天。 姓名:张暮、职业:谋士、实力:末流 大势:72(42+3o)、看破:55(25+3o)、布局53(23+3o)、拆招:51(21+3o) 道具:【塔罗牌】、技能:【初级占卜】、【灵光一闪】、【大智若愚】 学习点:o 张暮看着自己的属性,微微眯起眼,这一次,他把自己手上所有的底牌全都用了出去,这已是现在张暮所能增加属性的极限了,东荆州所剩下的时间已然不多。 战决。 对东荆州,对他,都是现下最好的选择。 信息栏中正在不断的闪烁,许多有用的,没用的消息都一一划过。 “夏侯将军身死,天官都城里无论哪个门的守军,士气都很低,东荆州是不会放过这种进攻机会的。”伏安皱着眉,他将自己心中所思说出。 张暮点头,晨风吹起他的一身白衣,儒袍飘起,阳光落下,明明是两军对垒的战场之上,情景于此,却让他人的内心不觉舒缓,风轻云淡感升起,颇有种出尘之意。 “所以现在的天官都城中,急需要一场胜利。”张暮想到什么似的一笑。“整好,从王维昌与廖奕手中借来的三千将士,恰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绝非易事。”伏安闻言摇头苦笑。 张暮沉默,他没说什么,换做从前,这对于他而言确实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但现在,因为技能与药物的缘故,张暮的四个属性全体暴涨,想在此次征战中求胜,并非不可能。 “对了,大小姐昨夜苏醒,你去看过了吗?”伏安忽然话题一转,声音中有着某种犹豫。 张暮顿了一下,些许烦恼生出,让他的眉头纠结般皱起。“夏侯芸她不想见我。” “是吗?”伏安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依旧看着远方的敌军营帐,南门外,东荆州的大军已经开始列队集结。“我希望你不要在意,夏侯将军之死对大小姐的打击很大,别看现在大小姐对你心有芥蒂,但早晚有一天会解开的。” 闻言,张暮转过头,目光扫过伏安的脸。“我没看错的话,伏安将军应该也很喜欢夏侯芸才对。” 城墙上,一时沉默。 低沉的轻笑声响起,口中的哈气化白烟而去,伏安突然开口,却是叉开了话题。“昨日下午东荆州大军攻城,因为攻城器械不足与前夜夏侯将军夜袭的缘故,伤亡不过千余人左右,数量不大,但是东荆州的攻城势头却很猛,而且魏衡的主营并没有因为夏侯将军的阵亡,而迁移变更,看起来,南城门依旧是魏衡攻城的重中之重。” 远处,敌军队伍的营帐外,大军列阵完毕,已经开始向南城门行进。 “也许吧。” “张暮,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一件事” 话语未落,就已被张暮打断。“敌军已经开始攻城,晚上再说吧。” 整个东荆州势力的大军,推动着新造出的云梯与木幔开始加逼近,虽然在夏侯霖的夜袭征战中,损失了不少将士,但依旧人数众多,南城门外敌军密密麻麻的一片,无数方阵分开动,旌旗飘舞,撼动着每一位守城将士的心中。 伏安于城头上开始忙碌,一如从前的夏侯霖那般。 “所有弓手准备备上易燃之物,点燃火矢,集中射向木幔快”伏安大声喊道,他抽出手中的军刀,脸上不同于夏侯霖的冷静,显得多少有些急躁。“将滚木礌石备好此次敌军攻城没有投石车的存在所有将士都给我动起来” 张暮并没有帮忙,他只是紧盯着身前突然不断闪烁的信息栏,各种大幅度增加的属性,开始在此时显现出了它的威力。 【大势】:1325年5月3o日,晨时,东荆州势力魏衡领大军开始攻城。 【大势】:1325年5月3o日,晨时,宿主所在南城门大战爆。敌军投入兵力:2oooo,己方投入兵力:45oo。 【看破】:魏衡领大军开始向天官都城攻伐,晨时,南城门攻城之战最先爆,南城墙破损最重,魏衡选此处作为攻城切入点,并无不妥之处,只是现下敌军攻城兵力只有两万,其他三门的攻城部队,也未曾生抽调,这其中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拆招】:以不变应万变,己方势力过于弱小,局内局外都没有优势存在,建议等待,以期望变数的生。 【布局】:因为夏侯霖从地道进行夜袭的缘故,东荆州势力应该已然知晓了地道位置的存在,何不以此 【大势】:1325年5月3o,冀州东南部 【大势】: 第一百一十八章 属性暴涨(中) 第一百一十八章属性暴涨(中)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165431o75 祝书友【大头鱼】生日快乐 ---------------------------------------- 大势:72(42+3o)、看破:55(25+3o)、布局53(23+3o)、拆招:51(21+3o)四大属性的暴涨,让张暮对防御天官都城一战,平添了几分信心。 虽然除却【大势】外,其余三者属性依旧不高,但此次东荆州的统帅大将魏衡,也并非什么谋略通达之士,5o多点的看破、布局与拆招,在战场上不能说百分百的起到作用,但绝不会像从前那般没有一丝动静,而信息栏中有动静,往往就意味着属性在挥作用。 老实讲,除却【大势】外,张暮甚至会有时候将其他的属性遗忘。 “伏安将军,注意一下城墙东段,那片城墙砖石的破损程度虽然不重,但敌军一定会将攻城重心向那里倾斜。”张暮眯着眼,目光恍惚,似乎在看着很遥远的地方,又似乎在思索这什么。 “城墙东段?敌军会偏向那里吗?西段受损最重,那里才是他们应该攻进的地方吧。”伏安皱着眉,脸上多少显的多少有些疑惑。 重心调移,这是战争中经常会出现的情况,在两方交战的某个瞬间,掉动大批量将士,更改攻略目标,通常会在一瞬间取得奇效,当然,这种奇效会随着两军胶着的战况而不断削弱,但也有统率高明的人士,通过战场上接连不断的重要调转,从而将优势不断扩大化,不过这需要极高的统御能力,非一般人所能驾驭。 所以当张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伏安有些难以相信。 因为这种方法很难让人现,而且凭借攻方的主动优势,守方往往只能被动接受,在攻方变更攻击方向之后才能做出相应的措施,从而得以补救。 “重心在城墙东段,敌军一定会这么变更的。”张暮点点头,他脸上的淡然,让旁人感觉似乎事实就是如此,一切都会按照他所想象的展一样。 这并非张暮自大,只是信息栏中闪烁,暴涨后的属性开始连锁般的在挥作用。 【大势】:因宿主位置所在,战场锁定为天官都城南门,兵力判定:己方45oo人,敌方2oooo人。士气判定:己方55、敌方75。形式判定:城墙总体破损程度中等,西段城墙损坏程度略重,东段城墙破损程度中度。 【看破】:你站立在南城门的城墙上,两军开始对垒,整个战场上的形式都在进入你的视野之中,【大势】中的战场讲述,让你心中已经形成了一个大概的示意图。因城墙的受损形式,魏衡大军将会借此变动进攻重心,先以变更为西段城墙吸引守军转移,然后借机大兵从东段城墙进入。【因此次战场上敌军将领为魏衡一名,故此看破概率消失。】 【拆招】:因宿主不是战场最高指挥人员,建议将此情况告诉战场上的指挥人员。 张暮目光一闪,这是真正意义上属性第一次在某个事件中,开始相互连锁。往日都是【大势】这般单独出现,然后揭露出事件的冰山一角,绝不会像现在这般轻松如意。 但他心中清楚,实际上这种属性连锁是很难出现的。 之所以【大势】、【看破】与【拆招】三个属性能够相互生作用,除却丹药与技能让属性暴涨的缘故外,还有夏侯霖死后魏衡对于南城门守军的轻视,更何况,魏衡本身也不以统帅和谋略而出名。 在张暮思绪流转的时候,战场上已经生了变化。 数十架最先赶制的木幔与云梯,忽然在距离城墙不远处,跳转方向,向着城墙西段涌去,看样子似乎打算在西段破损处大举登城而入。 伏安眉头一皱,他张着嘴,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下达命令,好抽调东段城墙兵力向西段城墙移动。 “不要动,东荆州的兵力一定会在城墙东段聚集的。”张暮在一旁出声说道,他立于城垛前,目光扫过整个战场,心中特有的冰冷般淡然升起,让他减弱了个人的情绪波动。 张暮忽然现,这种与往常不太一样的感觉,似乎随着属性的增加而越强。以前属性增长缓慢,这种感觉并不强烈,但现在,却有种很凶猛的突然感。 某种气质,好像在伴随着属性滋生。 伏安沉默,他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锁定在战局之上,夏侯霖身死,他现在做为南城门的最大守将,心中的压力远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城墙上忽然一晃,云梯搭在城墙上的响声不断,张暮一眼扫过去,西段城墙边的云梯数量以近乎两倍的差值,远高于东段城墙。 但这只是表象。东荆州势力的后方大营中,忽然传来一阵响亮的号角接着旌旗一展,整个置于天官都城下的东荆州将士,就此一瞬间好像得到了什么命令,突然四散开去人员将士开始顺着云梯,向城墙上攀登而去。动作之顺畅连贯,就好像演练了很多遍一样。 “东段城墙上的”伏安的话语还没有喊完,就被张暮轻笑着打断。 “伏安将军不要太过心急,你静下来看看,那些分散开来东荆州将士们的去向。” “这,这是” 伏安不由一愣,只见天官都城下,东荆州将士们的大批将士居然开始向着东面转移,虽然东段城墙上的云梯不多,却也有二十之数,与西段城墙的四十多数相比,攀登城墙的将士数量,却与这云梯之数成为了鲜明的对比。 魏衡居然会拿云梯做诱饵,从而制造大举进攻西段城墙的假象 伏安眼睛一瞪,这种情景出现,明显在他的心中预料之外。伏安心中庆幸,他甚至可以想象如果调兵西去后所能生的场景,大举兵力将会趁东段城墙空虚而入,然后迅占领整段南城门,最后由南门攻入,让整个天官都城陷落 思绪于此,伏安感觉额头上都有些寒意,他不由自主的偏了一下头,目光在张暮身上停住。“你怎么看出来的?” 张暮笑笑,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也回答不出什么,反倒是开口叉开了话题。 “夏侯将军夜袭时的地道,现在还有没有?” 伏安没有立刻回答,他反而先是面朝着东段城墙的方向,调度般的吼了一声。“备好膏油类的易燃物,全都给我泼在云梯上用火烧都给我烧掉”在冀州,这是面对云梯最经常的办法。 调度过后,伏安才转身回应着张暮刚刚的疑问。“那个地道现在已经埋上了,怎么?还想用老办法?” 张暮沉吟了一下,他的目光在身前属性板上看着。 【看破】:战场上的形式如此,魏衡似乎并没有真正出力,但东荆州大军的时间已然所剩不多,按理说绝不应该如此,你感觉这里面有问题,并且战场上的此次敌方攻城,过于儿戏浩大,用云梯做诱饵的代价着实不小,成功自然不提,如若失败,由于东段城墙边,大批将士与少量云梯间的数值差异,将会导致大量敌军将士逗留在天官都城之下,面临着箭矢的威胁,魏衡身为有些名望的一军大将,似乎不应该这样草率,这一切好像都在掩盖着什么,而关键,很有可能就是被人遗忘的地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属性暴涨(下) 第一百一十九章属性暴涨(下)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165431o75 ---------------------------------------- 南城门的攻城战依旧继续,东荆州势力的大军,倚靠着云梯这种冀州所没有的攻城器具,开始在城头上与守军展开血腥的白刃战,血液尚热时那种特有的甜香味四溢,缓缓的,弥漫在整个战场。 清风吹起,让这股味道飘向更远的地方。 魏衡身处后方,目光遥望着天官都城的城墙,眉头蹙起,张开嘴轻轻“咦”了一声。神情上疑惑闪过,似乎这战场上的情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这伏安看起来也不像传闻中那般无能,倒也有几分能耐”魏衡轻声说着,他脸上正色了一下。 旁边一个书生打扮的人闻言,出声摇头轻笑。“这不是伏安的本事。” “哦?”魏衡偏过头。 那个书生抬起头,犹如狐狸般的目光扫过城墙,城垛上一身飘飘白衣的年轻人正在站立,眼睛微微眯起。“这恐怕是张暮的手段,将军莫要大意,这个年轻人在某种程度上,要比传言中还要敏锐。” “这是你荀智阳对他的评价吗?”魏衡侧过身,面上多少有些讶然。荀智阳的本事,做为曾经共事过的同僚,他心中很清楚,比之蒋靖之流确实相差远矣,但也要比一般人在能力上强大许多。 如今这般评价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在他眼里,确实少见。 荀智阳点点头,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每次见到这个年轻人,我都会感觉自己已经老去,冀州十年啊” “当年我就跟你说过不要来的。”魏衡顿了一下,他与荀智阳有些交情,算不上多好的知己,却也是打过数次交道的友人。“这个张暮比一般的年轻人强上一点,不过也就仅仅如此而已。看出战场上的重心变更又如何?看破用云梯做诱饵又怎样?他只要把目光依旧放在战场上,那就算是我的胜利。” 说罢,想到什么似的轻声笑笑。“荀智阳,你这出谋划策的水平,可不减当年啊。” “将军过誉了,我只是在借助现成的地道而已,他们将城内的地道口堵上,我们再去将它挖开,战场这么乱,恰是挖掘地道的最好时机。这天官都城,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荀智阳说话的时候,目光依旧在张暮那身白衣上。 “我们也没有多少时间去耗费。”魏衡一身披挂整齐的站立着,声音显的多少有些低沉。 “王爷的计划,实在太快。”荀智阳感叹。“想要达到王爷的要求,恐怕很难。” 魏衡略一沉默,他抬手在背后的那张长弓上,轻轻摩挲着,像是在抚摸着自己的恋人一样。“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按着王爷的计划去攻打天官都城,我就会一攻到底,将整个冀州拿下,没有其他选择。” 荀智阳侧目,他目光扫过魏衡那张有些严肃的脸,心中却是明了,这恐怕也是与阎哲间一种变相的争斗,如诺拿下冀州,完成被王爷改动的十年布局,恐怕魏衡将一举跃过阎哲,成为东荆州势力中,除却王爷外的第一人。 届时,魏衡恐怕将会位及人臣。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颜双应该是将军的师弟吧。”荀智阳开口,却是说着另一个话题。“武艺高的很,据说清源港口陷落,就是他出手的缘故。” “颜双啊”魏衡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嘲讽。“我这个小师弟,恐怕还不知道他的杀父凶手是谁,居然还有闲情在冀州这种穷乡僻壤出现,真是丁点急迫的意味都没有。” “如此看来,将军恐怕知道是谁?” 魏衡冷笑,神情中似乎有种玩味,话语中并没有回答荀智阳的疑问。 “真不知道我这个小师弟,在清楚仇人是谁的时候,会露出什么样的神色。” 旌旗在大风中飘起,呼呼作响,张暮额前的丝,被城墙上迎面而来的烈风吹开,他静静的站在这里,没有指挥调度,也没有上阵杀敌,张暮是个谋士,这两者都不是他现在应该去做的事。 城头上有些混乱,震天的杀喊声响起,己方将士在与东荆州势力不断拉锯般,争夺着城墙上控制权。 “杀啊”一个东荆州将士大声叫喊着,从云梯下自攀登而上,瞬间杀到城头,接着一刀向着对面的守军劈出,砰金戈相撞,在这个将士身形一滞的时候,另一个守军将士依靠着墙头,顺势一刀劈出。 噗刀入血肉中的声音响起,半空中,一道鲜血自伤口喷出,在那个瞬间里,染红了云梯与城墙间的视线。然后全身瘫软般,从城墙上一头栽下。 “全都占据好城墙的位置给我倒膏油点火”伏安于一旁大声喊叫着,他不是夏侯霖,脸上多少浮现出一种焦虑。 张暮旁观着,他尽量让自己处于一个第三方的视角,他的能力有限,即便站在对方的角度,也很难想象出对方使出什么样的谋略,而身处己方阵营,张暮很担心自己会被敌军迷惑。 毕竟,你所看见的事物,很有可能是对方想让你看到的。 “命人擂鼓”张暮突然出声,向着身旁一个保卫自己的将士说道。 “诺” 张暮微微眯着眼,因为属性帮忙识破了魏衡以云梯为诱饵的缘故,战场之上,整个东荆州大军都被压制,城垛上的箭矢飞下,给予了东段城墙下敌军不小的伤害。 咚咚咚咚咚咚 擂鼓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有种莫名昂扬感,伴随着南城墙自脚下传来的擂鼓震动,传递给守城中每一个奋战的将士。张暮眉头蹙起,身前属性板中的信息栏闪烁,几条划过。 【大势】:1325年5月3o日,东荆州将领荀智阳,进入天官都城南城门战场。 【大势】:因宿主位置所在,战场锁定为天官都城南门,兵力判定:己方4o27人,敌方17153人。士气判定:己方61、敌方65。形式判定:城墙总体破损程度中等,西段城墙损坏程度略重,东段城墙破损程度中度。 【看破】:因敌军将领数量不为一,【概率】系统动。你在战场上,心中正对着战局加以内心分析。综合【大势】中的情报索取,对着东荆州势力的行动进行以下猜测。 【看破】:东荆州势力大将魏衡,在战场上进行攻城,想以云梯为饵诱惑守军兵力西掉,从而利用瞬间东段城墙的守备薄弱,一举登上南城墙,以此挥军而上,将天官都城的南城门陷落。此事件概率为:38% 【看破】:东荆州势力大将魏衡,在战场上进行攻城,以云梯为诱饵的重心变更,只是在吸引你的注意力,其目的,也许是在于西段城池下的那条地道此事件概率为:62% 【概率?地道?】 张暮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东荆州的中军大帐前,一个明显极为精锐的方阵在那里,阵前,两个模糊的人影显现,他清楚,那必是魏衡与荀智阳。 【荀智阳既然到来,恐怕不会如此简单攻城,这62%的概率并非戏言,只是这西段城墙下的地道】张暮神色不变,只是脑海中开始运转。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他内心中于一瞬间就划过了这个词语。 张暮眉头轻皱,概率的出现,让他不能对东荆州大军是否如此而肯定,但62%的几率着实不小,而且,这似乎更符合荀智阳身为一个谋者的水平。 这条地道自夏侯霖阵亡,就已被伏安领军填上,但因为地道太长与平日时间稀少的缘故,伏安只是将地道填到南城墙西段的下面,平日派几个将士在那里驻守,探听动静,以防止地道重新被敌军挖出。 但现在,战场之上喧嚣声不断,整个天官都城的南城门都在这两军相抗中,出震动,驻守在那里的几个将士,根本无法判断敌军是否正在地道中挖掘。 张暮眯起眼。 之所以会用云梯为诱饵,恐怕也不仅仅只是吸引自己与伏安的注意力这么简单,东荆州将大批将士东调,此举会迫使伏安抽调西段城墙上的守备力量,如此,人数稀少的西段城墙上,恐怕就更难感受到挖掘地道时,所带来的砖石震动,这无疑增大了此举成功的可能性。 【这必定是荀智阳的手段】 “伏安将军,还有多余的将士可以委派吗?” “怎么?城墙上的守备不足?”伏安趁着调度间的空隙,回头向着张暮问道。 张暮笑而摇头。“我有大用。” “可是咱们兵力有限,不能调用太多将士。” “无妨,数十人足矣。” 天官都城下的地道里。 一队明显是东荆州势力打扮的将士,正在这个狭长的地道中通过。 “这地道怎么越走越小,刚开始老子还能迈个步子,现在就只有躬身的份儿,他+**。”一个明显是兵油子的家伙骂骂咧咧的走着,脸颊上汗迹淋淋,甲衣在身却好像湿透了一样。 “别说话,近千人在这里面已经够闷热的了。”后面的将士喘着气,整个地道宛若蒸笼,近千人的队伍在此地道间行走,一个个将士紧紧的挨在一起。 “你确定地道没别人现吗?”一个明显是领头的将士出声,向着前面的人问道。 “放心吧,临地道的出口我打了好多小洞,而且出口似乎有个盖子挡住,我轻轻动了一下,周围就有那么两、三个将士存在,咱们这批人上去,瞬间就能拿下。” 那个领头的将士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有某种憋闷感存在。“最好如此,魏衡将军正指望着地道能够挥作用,办砸了可就麻烦了。”他一边说,一边向前走着。 地道昏暗,除了几个幽幽亮光的火把外,再无其他明亮之物。 队伍最前头的一个将士忽然“噗咚”一声。 “怎么了?”那个领头将士开口询问。 “没事,只是地有点滑。” “别找借口,注意点,赶紧去往出口,后面都在等着呢。” “诺。” 地面上,张暮正与三、四十人站立在距离洞口几十米外的地方。洞口处一个圆形的木质盖子遮挡,他刚刚派人一直在远处紧盯着盖子的动静。 “你确定盖子动过?”张暮出声询问。 旁边的一个将士点点头。“我确定,那盖子稍微抬起来了。” 闻言,张暮点点头。“东西准备好了吗?” “禀张参谋,东西都在这里。”另一个将士抬手,将一口盛满滚热膏油的黑锅拿出。热气从这上面腾腾冒起,滚滚气泡自锅底向上涌动。 张暮笑了一下,他眯着眼睛,心中粗略计算着已经过去的时间。 “倒进去吧。” “诺” 盖子掀起,阳光于瞬间射入这个阴暗的地道,处在最前面的东荆州将士只觉眼前一花,刺眼的光芒射入,让他的眼睛不由闭起。热油随之倒入,一锅锅滚烫的膏油倾注,让处在里面的东荆州将士,一下子又觉得地道内的温度又重新升了起来。 “快快前行冲上去”那个头领打扮的东荆州将士,大声呼叫着,他在一瞬间做出决断,千余米的地道里,行进于此,后面将士紧凑的向前行进着,此时想掉头回转,是近乎不可能般的现实,他虽然还不清楚张暮的打算,但也明白,只有现在以最快的度冲出地道,才是唯一出路。 地面上的张暮,一声轻笑,他从旁边拿过一只火把,然后目光定格在地道中,面色里惆怅闪过。 然后顺手将火把丢入地道中,如星火燎原,似乎只有眨眼般短短瞬间,刚才被膏油浸过的地道出口,变成了旁人难进的火海。城墙上带下的几率微风,带动大火中的沸腾热气,一股热浪向周围席卷。 叹息声起,张暮似乎闻到了一种血肉烧焦的味道。 “将熏草扔进去,注意,别让火灭了。”他皱着眉,向旁边一个将士吩咐着,然后转身离去,这个地方的肉香味让他有些难受,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下去。 “诺” 张暮偏过头,太阳已在西方出现,未至傍晚,却已有黄昏的预兆。 【不知道还要攻城几天】 ps:今天是七夕,咳咳,大家都知道的 第一百二十章 狠(上) 第一百二十章狠(上)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654o75 ---------------------------------------- 鸣金声起,东荆州大军面对天官都城的第六日攻城战结束。 不知道是不是东荆州开始有焦急的缘故,这一天,战争比往日结束的都要晚。布满天际红霞的夕阳已落,天色转暗,直至战场上的火把亮起,敌军方才离去。 张暮走在回到府邸上的道路,月亮于天空挂起,银辉色光芒铺砌在清冷的无人街上,夜风吹动,将道路旁的树木舞动摇晃,除却脚步与地面间的摩擦外,一切事物,似乎都是那么幽静。 街道上无人,路过两旁的房屋,有火光亮起。 【好像更加萧条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前几日的街道上还有些店铺开张,现在已经全部关上了门,张暮清楚,平民百姓如此,是害怕战争失败所带来的后果,门店商贾如此,是想囤积货物,然后一笔大大的战争财富。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是因为利益的存在才纠缠在一起,人与人间如此,势力与势力间亦如此。 推开府邸上的大门,张暮应声而入,这府邸是天官都城南部的一座将军府,据说是夏侯霖与顾安曾经住过的地方,多少年过去,院落间依旧摆设设有序,一草一木里,并没有显的多么败落。 张暮眉头微皱,他的心绪依旧在这战局之上。 【大势】:5年5月o日,夜,天官都城攻城战结束,因宿主所在位置缘故,锁定战场为天官都城南门。兵力判定:己方47人,敌方5o人。士气判定:己方6、敌方6。形式判定:城墙总体破损程度等,西段城墙损坏程度略重,东段城墙破损程度度。 形式似乎不错,但张暮的内心依旧沉重。 将士的阵亡比例为:5,己方阵亡一千人,东荆州阵亡五千人,看似南门的防守很是成功,但张暮知道,这不过是表象而已。 今日一战,地道那一把大火烟熏的战术,敌军阵亡就高达七百余人,那么将此数目抛去,今日攻城战东荆州真正阵亡的将士也就四千余人,可张暮记得清清楚楚,在识破魏衡以云梯为诱饵的时候,整个战场上的敌我阵亡比例为6:,而那时,东荆州就已经阵亡了近三千将士。 如此说来,除去真正计谋看破所带来的变化外,战场上真正的敌我阵亡率只有:。 【夏侯霖在与不在,居然有如此大的差距】 张暮打算穿过庭院的拐角,他脚步不停,内心对此正在不断感叹,眉头微蹙,神情间多少有些恍惚之色。 突然,一道寒光闪过 行走间的张暮,只觉在拐角前方有某种折光的利器涌来,他眼睛圆睁,一时间全身就好像无法移动般,明亮月色下,一把锋利军刀自眼前出现 时间在一瞬间宛如死水般沉静,在张暮的眼里,周围似乎被放慢了无数倍,军刀缓缓劈来,刀面上,两个人影闪现,一个是绯红色头的女子,一个是愕然的自己。 【夏侯芸】 砰刀锋相互碰撞,出沉重的声响。伏安出现在张暮身旁,将夏侯芸迎面而来的军刀架起。“大小姐你冷静一点,这可是张暮啊” 夏侯芸冷笑,伏安的话语没有说完,就被她急声打断。“我杀的就是张暮”说罢,抽刀回调,然后手腕一转,从另一个方向冲着张暮劈去。 伏安面色一变,他身处张暮左侧,但夏侯芸的这一刀,竟是打算从张暮的腰间右侧斩过。伏安的武艺没有那么高,想要在眨眼的瞬间内,一步迈过张暮然后将刀架住,对他而言,近乎是不可能般的事实。 嗡伏安将掌刀甩出,刀身旋转,与夏侯芸的军刀相撞,火星飞散四溅,近在咫尺的张暮甚至感觉到,周边的空气一瞬间变热。 “夏侯芸”张暮伸出右手抓着夏侯芸停住的军刀,刀锋犀利,虽然已没有砍杀之势,但他仍旧感觉到掌心,有某种温热的液体流过。 鲜血流出,嘀嗒嘀嗒落下,声音回荡在整个院落,清晰可辨。 “张暮,从当**弃我父亲离去开始,今日这一刀结束,你我就已是路人。”夏侯芸看着张暮,她绯红色长扎起,神情间浮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冷淡,与过去相比,判若两人。 张暮吸了一口气,浑然没有在意流血的伤口。“夏侯芸你听我说,我与夏侯将军间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关系,不是君臣,不是从属,也不是朋友,而是” 话语没有说完,就被夏侯芸冷笑着打断。 “你不用解释,我清楚,如果你真是在为我父亲出谋划策的话,也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说话间,她抬手将军刀抽出,张暮只觉掌心一痛,刀锋离去的刹那,鲜血一瞬间喷出。 夏侯芸的身形顿了顿,张暮见此,微动着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夏侯芸终究还是转过身,给了他一个冷漠的背影。庭院一时沉默,伏安于旁边轻声叹息,周围寂静,除却张暮手流出的血液外,似乎一切都未曾生。 张暮只觉自己内心的感受,就如这院落里降下的清冷月色,满是无尽愁绪与说不出的感慨。 他与夏侯霖间的关系,没有人相信。 什么利益,什么帮忙,在别人眼里这些统统都只是谎话,而他也只是个说谎的谋士,仅此而已。 “张暮,看开一点,大小姐只是一时心有结症而已。” 叹息声起,张暮从伏安的手接过伤药,处理着手掌上的伤口,鲜血淋漓,换做从前他只会大声的嚎叫起来,但现在,张暮却感受不到一丝痛意。 “白天的时候,你是不是要与我说些什么?”张暮微蹙着眉头,夏侯芸多少让他有些烦乱,但州域之战在即,天官都城一战将左右着两个州域间的未来命运,他此刻不能过多分心。 伏安点点头,他没有立刻出声说话,举止间略微顿了顿,似乎脑海还在进行着某种思索。 “实际上在广罗城陷落之前,夏侯威曾经回到城里过。” “夏侯威?”张暮微微眯眼,他记得清楚,清源港口第一次陷落,距离广罗城被景国然攻下的时间差值为两天,如此说来,夏侯威战败逃回广罗城也并非不可能。 不过看如今情形,夏侯威的下场,已然不需要过多言语。 “没错,在清源港口被东荆州势力攻陷后,夏侯威并没有战死,而是回到了广罗城里,向我说了一句事情。” 张暮静静的听着,他略微颔,示意伏安继续说下去。 “其说夏侯威他并没有说什么,不过张暮你是个谋士,也许能够从看出一点别人想象不到的东西。” “什么?”张暮有些疑惑。 “夏侯威说东荆州的船只,似乎并不只是在往冀州运送粮草,从冀州回往东荆州的船上,好像也在运送着什么东西?”伏安回想着,他一边整理言语一边说道。 “冀州向东荆州运送?”张暮眉头皱起,目光微微闪烁,他一瞬间就找到了伏安话语里的重点。 “不错,夏侯威曾经在清源港口时,看到过东荆州往来战船的运输,现回转的船只居然比来时吃水还要深,度还要缓慢。” 张暮沉默,他没有说话,手的伤药已敷上,伤口上正传递着一种火辣辣的灼热感。 【东荆州谋求之物吗?】 他脑海似乎有东西在一瞬间闪过,东荆州征战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像夏侯霖所说的预备之地?张暮暗自摇摇头,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绝没有这般肤浅简单。 “你说的事情知道了,我现在出去一下,不久就会回来的。” 伏安有点诧异。“你去哪里?” 张暮背过身,他向着院落的门口走去,声音传来。 “诸侯长府邸。” “对于诸侯长大人的帮助,我这里谢过。” 王维昌正坐在衫山一郎的对面,两者间一道幕帘相隔,房间烛光摇曳,显的幽暗许多,他注目想看看这幕帘背后的真实景象,奈何除了模糊的轮廓外,其他依旧并不真切。 幽幽笑声响起,声音让人有些婉约之意。 “王家主无需如此,你我只是各取所需,仅此而已。” 王维昌闻言,轻声的笑了笑,在桌案上端起一杯茶水,向幕帘后的衫山一郎遥敬一杯,轻茗般香味入喉,让王维昌这个年轻的脸上,显现出一种难得的享受,但开口却是话头一转。 “诸侯长大人看来很信任钟离攸,这样的任务交给旁人来做,风险绝不是一点半点。” “王家主过滤了,世上任何有利益的事情都会有风险,而风险与利益往往都成正比,我想王家主对此应该深有体会才是。”衫山一郎清楚王维昌的性格,他是那种心狠手辣,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的人。 而这种人,你往往猜不透他下一步会走向哪里,因为这种人总喜欢兵行险招。 王维昌短暂的愣然,他似乎没有想到衫山一郎会这么说,然后出一声轻笑。 恰在此时,门外的一个将士忽然跑了进来。 “禀诸侯长大人,门外张参谋求见。” 幕帘后的人影顿了一下,然后轻言出声说道。“让他进来吧。” “诺”将士转身离去。 “你不回避一下吗?要是让张暮看到你在这里,恐怕会让他多生念想。”幕帘后声音接着响起。 闻言,王维昌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奇怪神色,比之前面皮笑肉不笑般,又多了一种冷漠与看戏混在一起的复杂神色。“不用,他既然选择此时登门,只怕心已有预料。” ps:昨日朋友相聚,喝了点酒,当时没有感觉,回到家就有些难受,胃很不舒服,所以没有更新,见谅。 第一百二十一章 狠(中) 第一百二十一章狠()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654o75 ---------------------------------------- 王维昌会与衫山一郎联手,张暮并不感到有多么诧异,事实上,如果说最初他只是对此心有疑虑的话,那么周语叶在陵园说的那句话,就让他彻底肯定了这两人开始合作的打算。 【好戏】 张暮暗自轻叹,在他眼里,周语叶既然归属于衫山一郎的势力,那么这个女人必然知道衫山一郎的部分计划与打算,从前的冀州混乱,但自夏侯霖死后,格局就已分外明朗,如若州域大战结束,东荆州败退离去的话,那么整个冀州就将是景国然与衫山一郎两者间的天下。 如此作为景国然势力,野心不小的王维昌而言,无疑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所以当张暮步入诸侯长府邸,穿过深深庭院,走进房间,看见王维昌与衫山一郎正相互对坐的时候,他神情间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宛若司空见惯般轻笑,然后向着衫山一郎的方向施以一礼。 “张暮见过诸侯长大人。” 隔着幕帘,张暮轻声说道,与前面几次话语不同,这次他没有说自己是哪个势力下的将领,夏侯霖死了,很多地方与以前已经不再一样。 幕帘后的人影似乎动了动,然后示意张暮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烛光微弱,房间,三人彼此相对,夜风从打开的窗户飞入,火光随风摇曳,时明时暗的,让对方脸上的神色显的并不真切。 “张兄此时登门,不知所为何事?”王维昌出声,脸上习惯性的笑笑,混然不在意张暮的打量。 何事? 张暮微微眯着眼,并没有立刻作答,而是把目光放在身前的透明属性板上,信息栏一如往常般安静,没有任何的消息闪烁。他内心暗自一叹,终究是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 【五十多点的看破终究还是不够】 今日南门破敌,张暮很清楚,这要归功【愈神丹】与【大智若愚】两者结合后的属性加成,全属性暴涨三十点,让他破解了荀智阳设下的谋略,但这属性涨幅是有时间限制的,一天左右的持续时间,何其短暂。 张暮想要做的,就是在属性增幅消退之前,通过【大势】、【看破】从而得到周边更多的信息与情报,虽然夏侯霖阵亡的缘故,他已身处冀州势力之外,又因为州域大战爆的特殊形势,得到了暂时性安全,但张暮依旧需要了解周边的形势变化。 不同于夏侯霖还在的时候,实力大幅削弱后,他要为将来做打算。 “王家主真是说笑了,身为天官都城的南门守将来拜访诸侯长大人,不是最基本的礼仪吗?莫非王家主与我不同,来此地是为了什么不能让旁人得知的事情?”语气多少有些尖锐,张暮对于王维昌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夏侯霖的事情生后,更是心生厌恶。 他相信,王维昌对自己也会有同样的感觉。 兴许是被这话语弄的一愣,王维昌不觉顿了一下,他眉头轻轻皱起,冀州确实有这样的利益,但自从衫山一郎上位后,就已经没有人这样做了。张暮如今这样说,让他不由心生怪异。 “张兄的话语总是这样,好像在映射着什么似地。”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神色闪过,王维昌举杯饮了一口茶水,复又说道。“只是不知道张兄当日离开夏侯将军的时候,是不是也在同样映射什么呢。” 此言一出,整个房间都沉默了,衫山一郎冷眼旁观着,没有想要插手的打算。 张暮情不自禁的深呼吸一口,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内心里好像突然烧起了一把火,血液在全身流动快要沸腾,夏侯芸刚刚的话语犹在耳边,此时王维昌旧话重提,一种烦乱感升起,令人窒息。 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没有人相信的真话,也是谎话的一种。 张暮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冷漠。 “王家主不是与我一样吗?亲生母亲死在自己面前,确实不是一件很好受的事情” 砰王维昌手的茶杯坠落,茶水混合着杯子的碎片,在撞击后四散而去,地面上一片狼藉,碎裂的茶杯崩的哪里都是,桌案下,椅子底,哪里都有散落的水迹。 与此同时,一些在外面听到响声的将士们破门而入。 张暮身前的透明属性板上一闪,某个信息在栏划过,跃入他的眼前。 【看破】:你坐在王维昌的面前,感到他对你动了杀机,似乎因为你的话语,而让他下了某种决定 “俞将军,我们走”王维昌沉声,他一边向着从外面冲进来的俞瑞庆说道,一边从座位上起身,衣服上还残留着茶水留下的痕迹,他用手轻轻拂去,然后向着门的方向,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开。 “诺”俞瑞庆应声,虽然还不清楚生了什么,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看着王维昌与俞瑞庆远去,衫山一郎在幕帘后开口,声音幽幽的,在房间回荡。“你们都出去吧,这里没有任何事生。” “诺”冲进来的其余守卫将士们应声离去。 “张暮,你今天有点不太冷静,往日的你,是不会说出这样话语。”衫山一郎看着沉默的张暮,似乎出一声略有感慨般的轻轻叹息。 张暮闭着眼,内心的烦乱,让他没有现衫山一郎话语的称呼转变。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然后轻声说道。“诸侯长大人过滤了,张暮无事,就此先行告退。”说话间,向着幕帘的方向施以一礼,然后转身离别而去。 衫山一郎看着他的背影,在幕帘后眉头皱起。 复又沉寂的房间,被他低声的自言自语打破。“希望不要出了什么意外,张暮,你可是我离开冀州的一个后手” 衫山一郎目光恍惚,脑海似乎已经开始思索,很多事情,在他心头间滑落。 景国然势力的不断做大,让衫山一郎很难在正面战场上将他攻破,故此,剑走偏锋,无疑成为了他在州域大战爆的选择,而王维昌,恰是最好的人选。 扶持一个全新势力,这就是衫山一郎的打算。 可是他清楚,王维昌这样的人一旦坐大,那么除却计划除掉景国然外,也一定会想办法除掉自己,所以,衫山一郎需要后手,他需要让自己平安离开的后手。 “景国然必须死,但我不会陪着你死” 第一百二十二章 狠(下) 第一百二十二章狠(下)【六千字】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654o75 ---------------------------------------- 冀州,天官都城西门外的军营,夜。 邹翼与高适正站立在一片安静的土地上,俩人远离着东荆州军营,偶尔火光与人影闪现,邹翼静静的看着,远处天官都城伫立,城头上火把均匀的分布着,让人在如此黑夜,也能清晰感受到城池的庞大存在。 星光闪烁,点点繁星满布于整个天际。 邹翼深深的呼吸,夜晚的静谧空气涌入,一瞬间充斥着扩张的心肺,他罕见的,第一次在夜晚如此安静。高适木讷般沉默,他清楚邹翼的思绪正在涌动。 “如此说来,十年前那场州域战争是因为那味神药?” 高适沉默的点点头。 “紫檀玉归散为大陆十大神药之,为紫檀、玉归两味。其药效之神奇,一直被大陆奉为传说”邹翼皱着眉,他满脸都是一种思索的神色。“如此问题就来了,既然十年前的州域之战是被蒋靖挑起的话,那么他必然知晓这紫檀玉归散的事情,如此才可能在景国然需要神药另一味玉归散的时候,将消息散布出去,以一种渠道让景国然知晓,而这个渠道,必须隐秘并且让人信服” 旁边高适木着一张脸,依旧什么都没说。 “只有让景国然知晓豫州有玉归散,他才会去偷,从而引两个州域间的战争。可是”邹翼习惯了高适的沉默,他此时自顾自的说着,就好像周围没有人一样。“可是紫檀玉归散这么珍贵的药物,景国然的那味紫檀散又是如何得到的,奇怪,这事情有些太过蹊跷。” 邹翼忽然觉的事情好像不是这么简单,但他想象不出原因,单以谋士而论,蒋靖比他高出不止一个境界,在大陆五大学院所公认的谋者五大境界里,他只是谋人境的佼佼者,与大陆风云榜上的蒋靖不同,这是与他老师同处谋国之境的谋士,其目光范畴,远比他看的更深更远。 谋者五境:谋己、谋人、谋兵、谋国、谋天下 一境比一境深,一境比一境远。 (对于谋士,奈何有自己的一番理解,所谓境界划分,并不是能力上的绝对,而是一种资源利用与目光范畴的大小,奈何会在后面一点点说明,说的不对之处,请不要太过在意,仅是一家之言,一笑而过就好。) “将军想的太多了。”高适出声,打破了邹翼继续沉思下去的心绪。 邹翼轻笑,兴许是报完仇的缘故,夏侯霖被他杀死后,他已经很少会有那种自大暴虐的感觉,内心好像忽然安静了许多。“确实,无论怎么样,东荆州已必定与我父亲之死逃脱不了关系。” “我是一定会报这个仇的。” 闻言,高适的眉头一抖。“还请将军三思,昔日老师欠蒋靖一个人情,今日派将军前来,就是为了将人情换上,将军之所以与皇甫晨达成交易,不也正是如此吗?更何况此军营里,皆是东荆州将士,如若” 话没有说完,就被邹翼轻叹着打断。“我何时说过要领兵攻打东荆州?报仇的方法多种多样,你不要总把目光局限在这里。既能还人情又能报仇的方法,并非没有。” 闻言,高适点头,脸上是很少变过的木然。 “高适,景国然既然已经攻下清源港口,那他一定会知晓东荆州的所求之物,你觉的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7%的概率领兵东去,回转天官都城。8%的概率大军原地不动,单独派遣颜双率部分将士吸引东荆州的战力,缓解天官都城上的压力。” 邹翼轻笑着摇头。“你又说错了。是oo%回转天官都城,以景国然攻下广罗与万阜的心情,他是不会做出第二个选择的。”说罢,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在天官都城定格良久。 “这时候,恐怕是那些冀州不安分子们最会动手的机会,州域之战的转折点,马上就快要出现了” 高适沉默,周围一时寂静,被夜晚独特氛围渲染。 “老师送来的那封信,将军看过了吗?” 邹翼颔,他抬头,一片云朵飘来,遮住了半空皎洁的月光,大地一片黑暗,旁边的高适只觉眼前忽然有些模糊,让他对邹翼脸上的神色看不真切。 “信我看过了年年垫底的青州书院看来要大放光彩,啧啧,二十一岁,三百年来最年轻的谋兵之士,好一个公孙正啊。”说道这里,邹翼似乎又笑了一下。“这下好玩了,不知道下一次书院对决,又会是什么样子。” 一夜过去,又一日清晨到来。 张暮于南城门上向远处望去,敌军尚未攻城,但他神情凝重,眼睛看着神情透明属性板上的消息,那是昨夜闪烁而来的,属性的涨幅还在,他是昨日晨时使用,距离持续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左右。 【大势】:5年5月o日,夜,东荆州之王皇甫晨从正平城撤出,城七十二万百姓向承坪转移,一切储备物资近空,正平已是空城一座 他愣愣的,这个昨夜出现的消息,宛若晴空霹雳般正在强烈震撼着张暮,后面还有【看破】闪烁,但他完全没有在意,脑海可以串联在一起的事物闪过,上南楼里那几个百姓交谈的话语(一百零四章),屠城的目的与用意,从冀州向荆州运送的东西,东荆州真正的所求之物,事到如今这一刻,哪怕不需要系统帮助的提醒,张暮也已经都明白了。 “原来如此我与夏侯霖都猜错了。”张暮深深的呼吸了一口,他偏过头,随意的向着南城门上的东段城墙看去。 那里正在修补前面投石机所留下的痕迹,只是冀州贫乏,当年修建天官都城的石料都是在扬州购买的,如今毁坏成这个样子,只能以冀州自制的粗糙砖石铺砌,进度奇慢无比,而且硬度非常脆弱。原来的青灰石砖可以抵挡五下碎石的炮轰,但冀州的粗糙砖石,连两下都抵挡不住,更何况距离毁掉投石机已有三日,但整个东段城墙的修缮也只有四分之一而已,大片的城墙段落,在炮车的轰击下,出现了不规则断层,修缮起来犹为困难。 远处,东荆州的营帐里,又开始大兵聚集。 “怎么了?”旁边伏安似乎听到了张暮的自言自语,他出声询问道。 张暮微微眯着眼,虽然内心诧异,但他脸上依旧是那种淡然,这似乎已经他改变后的一种性格。“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了东荆州会出兵攻伐冀州的理由。” “哦?” “东荆州想要的不是什么领土,而是这领土上的人,是这冀州上近千万的人口。” “不可能”闻言,伏安很果断的摇头否决。“东荆州肯定不是为了人口,如果东荆州目的于此,那为何还要将德化城近八十万的百姓屠掉,这不是自相矛盾的事吗?” 张暮轻声的笑了笑。“原因很简单,因为蒋靖就是想要你这种反应。” “什么意思?” “其实这个缘由并不难猜测,只是蒋靖玩了一个手段,让人不自觉就绕开了他的真实意图。”说到这里,张暮叹了一口气,脸上又陷入了某种思索。“如果说冀州没有东荆州想要的东西,东荆州是绝对不会花这么大的代价,只是为了图谋一个最为贫瘠的冀州,所以冀州一定有某样事物在吸引皇甫晨,而冀州能比东荆州强的,只有两样。” 张暮一顿,声音又转入低沉。 “一者为土地,二者为人口。只有这两样而已。” “所以东荆州屠掉德化,其目的就是为了让人们以为东荆州是为领土而来?”伏安一抬眉。 “这只是最重要的目的而已。” 伏安摇头,他脸上不解的神色更浓了,虽然张暮是这样说,但他似乎更加疑惑。“为土地而来与为人口而来,两者间有什么差别吗?”伏安不明白,他搞不清楚这间的不同。 “这差别巨大的很。”张暮略微停顿,他似乎在整理着将要说出的话语。“如果我们事先知道了东荆州是为人口,我们甚至可以不用打州域之战,就让东荆州这十年来的计划覆灭。” 伏安沉默,他在旁边安静的听着,远处敌军正在列阵,战争还没有到来。 “其一,如果东荆州不去屠掉德化城,不谈消息是否会走漏,单是州域之战爆,就会让我们猜测到其真正目的。其二,不讲德化城屠掉的话,你认为东荆州可以这般平安无事的拿下,整个冀州的东南部吗?十年前那场州域之战,连农民都扛着锄头上阵的场景,不用我向你过多描绘吧。” 张暮看见伏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复又说道。“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东荆州如果不屠城,我们在得知其真正目后,完全可以将整个东南部的百姓煽动,让其在东荆州的统治下暴*,而那时东荆州为了掠夺人口,必定不会像德化城那样血腥镇压,这也就造成了整个东荆州大军的延滞,你要清楚,东荆州没有多少时间,他之所以会用十年布局,其最大目的就是为了缩短这场战争的所用时间。” 一边说着,张暮一边在脑海拟化着各种各样的情形。 “西荆州与北荆州一直虎视眈眈,他们在军力与经济上一直打压着根基不稳的东荆州,所以东荆州需要人口。但皇甫晨又不想付出太多代价,故此十年局应运而生。”张暮越说,他脑海的感觉就越清晰。“所以蒋靖这手棋下的一点都不亏,他是在用德化的八十万,去换整个冀州的数百上千万。” 伏安在旁边听着,他感觉全身都在蔓延着一种寒意,神情上有种瞠目结舌的愕然。 “这” 大风吹起,两方军旗飘扬都在呼呼的作响。 “伏安将军,敌军攻城了。”张暮的声音让伏安从讶然惊醒。但他内心还有些话语没有说,事实上,张暮一直感觉着十年局有些怪异,凭借着蒋靖这种过人谋略,似乎不会选择这种攻伐天官都城,想要覆灭整个冀州的打算,这个决定相对蒋靖的缜密而言,似乎太过冒险了点,如若攻伐成功,所能得到的利益自然无可比拟,但如攻伐失败,这十年功夫似乎也就白白废掉。 张暮很难相信,这是蒋靖的选择。 晨时未到,今日敌军攻城似乎比往日又早了点,张暮的身前属性板闪烁,他笑了笑,增幅的属性尚在,他还能于战场上挥谋士的作用。 【大势】:5年5月日,东荆州势力魏衡领大军开始攻城。 【大势】:5年5月日,晨时,宿主所在南城门大战爆。敌军投入兵力:oooo,己方投入兵力:4ooo。 【大势】:因宿主位置所在,战场锁定为天官都城南门,兵力判定:己方4ooo人,敌方oooo人。士气判定:己方65、敌方65。形式判定:城墙总体破损程度等,西段城墙损坏程度度,东段城墙破损程度度。 张暮的眉头皱起,不知道是不是敌军还未变化的缘故,他所期待的连锁反应并没有出现。只有【大势】在闪烁,描绘着今日战场上的各种形式。 两万人vs四千,两军各有补充。 攻城开始,又是昨日那般,大批的东荆州将士驱使着云梯、木幔,开始向整个天官都城快进,伏安在城墙上指挥调度着,兴许是守军已经多少有些熟悉的缘故,调度已不像从前那般艰难。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属性板还是没有动静。 东荆州此次没有像昨日,做出什么重心转移的地步,而是按部就班的依靠着木幔前行,然后在靠近南城墙的时候,竖起云梯将其向城头上架起,接着大批敌军将士以群攻之势,顺着云梯攀登而上。 张暮一叹,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 那就是魏衡似乎放弃了谋略变化,打算以强攻之势打下南城门,要知道,张暮经过昨日的【大势】推算,整个敌我双方在攻城战的死亡比例,居然是:,也就是说在正常的战争下,己方守军死一个人,隶属东荆州的魏衡大军才会阵亡两个。 这个比例,在攻城战实在不正常。也由此可见伏案与魏衡间的差距,绝不是所谓的一点半点可言。 砰云梯的铺架,让城墙一阵晃动。 两军以城头为界限,展开了近身的白刃厮杀,伏安又开始忙乱起来,他一面指挥着挥洒膏油,命人点火将整个云梯燃烧,一面命人占据重要的城垛位置,以阻止东荆州将士向城墙上的扩散。 战场上,一时间无比凌乱。 【愈神丹】:因持续时间已到,增幅状态效果消失。 【大智若愚】:因持续时间已到,增幅状态效果消失,技能副作用作。 【大智若愚】:因持续时间已到,增幅状态效果消失,技能副作用作。 张暮一愣,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种剧烈的疼痛感忽然涌上,这种痛感仿佛由内而外,从骨骼、血液、肌肉、皮肤一点点的在向外渗透,张暮只觉头脑晕,视线有一种强烈的模糊黑暗感涌现,豆大汗珠在他脸上滴滴浮现,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大智若愚】的副作用。 他从前还在想如果是减弱属性的话,那么原本的属性数值一旦低于减弱数值的话又会怎样,变成零吗?如今答案出来了,并非真是属性减弱,而是通过**疼痛,让状态达到与属性削弱的相同程度,疼痛加身,就会分散人的注意力,减弱脑海的形势分析。 【还不如减少属性来的痛快他+**。】 张暮在心里忍不住痛骂了一句,他现在感觉很不好,双倍【大智若愚】的副作用作,让他时刻都有一种即将晕倒的感觉。 “张暮,你怎么了?”时刻准备调度周围情形的伏安出声,他出声,有些诧异的问道。 张暮狠狠的眨了下眼,把手放在太阳穴上轻揉,然后开口,语气高低不平的回应着。“我没事,你快去指挥调度,我在这里呆一会。” 他还不能走,现在战局如此,单凭伏安一人绝不是魏衡于荀智阳的对手,尽管现在张暮的属性已经回落,但【大势】依旧有四十多点,未必不能看到一点蛛丝马迹。 这时候,张暮感觉时间过的很慢,他后背倚靠着城墙上,然后虚弱的抬起头,把视线放到了整个的战场上。 一个守军将士出刀,将面前的东荆州将士砍倒,鲜血顺刀尖从胸前的伤口上**,动脉割裂的一瞬间,宛若血雾般射出,溅了守军将士一脸,尸体从云梯上自然落下,后面冲上来的另一个将士,趁着守军眼前模糊的时候,一刀捅出,贯穿了整个胸膛。 战场上,正是最激烈的混战。 恰在这时,意外的鸣金声突响,撤兵回营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战场上,让敌、我双方都不由略微的一滞。战争才刚刚开始,却忽然莫名奇妙的结束了。张暮眨着模糊的眼睛,疼痛如此,却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诧异。 【大势】:东荆州势力将军魏衡,于战场上突然下达鸣金收兵的命令。 【这是怎么回事?】张暮的脑海里闪过疑问,他虚弱的喘了一口气,呼吸一时变的急促起来,目入所及之处,东荆州的将士正如潮水般退去。 伏安于此空隙,连忙跑到张暮身边,伸手将他扶起,脸上浮现出不太放心的神色。 “你真的没事吗?” 张暮晃晃脑袋,做了虚弱的摇头动作,然后向着伏安出声说道。“快,快点看看敌军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动向。”他声音有些不太连贯,难受如此,心却是还在对这次鸣金心忧不已。 他清楚,魏衡与荀智阳,是不会做没有理由的事。 这个道理,伏安心也清楚,他快步来到城墙边,探着身子,双手扶在城垛的砖石上,目视敌军远方。“这敌军好像分出一股向着东城门转移而去” 张暮惊讶的咳嗽了一口,身体上的痛疼让他很是虚弱。 “快扶着我,到南城墙与东墙墙交界的地方,快一点东城门很有可能出了大事” 伏安顿了一下,他很想劝解张暮回到城池去休息,但他也清楚,现在是非常时刻,张暮的谋略判断至关重要,一旦东城门出现意外,他急需要张暮给出的建议 天官都城,东城门。 廖奕正领着兵在城墙上的南段厮杀着,他一边大声叫喊着向敌军杀去,一边心里很是奇怪,从今日的晨时攻城开始,这个城门的敌军数量,似乎就一点点的在不断增多。 他打仗这么多年,对于将士数目的变化,感觉十分敏锐。 “**+妈了叉的到底怎么回事?从哪里冒出来他+**这么多人”廖奕扬眉向着旁边啐了一口,然后举起手军刀,迎着从云梯冲上来的一个敌军将士劈去。刀挂呼啸的风声而去,无比沉重的一刀将敌军将士从腰间劈成两截,鲜血混合着内脏碎裂,于一瞬间喷涌。 一人死去,不过眨眼功夫,又有很多人攻上。 廖奕见此情形,大声笑了一下,然后向着周围大吼。“都你+妈抄起刀给我宰了东荆州这帮兔崽子们”说罢竟浑然不顾身为将军的身份,举刀竟然跑到云梯上,向着敌军的将士们砍杀起来。 不断挥舞着手的军刀,不同于齐家攻城时的感受,面对着东荆州攻城,他只觉全身血液沸腾,当年的事情历历在目,十年前他之所以从其他州域回来,回到这个大陆最为贫瘠的故乡,就是为了州域之战。 十年前,他还是并州的一个偏将,廖奕很后悔,当年他没有赶上冀州与豫州间的战争。 如今,又一场州域之战。 廖奕只觉有一股热流,在不断冲击着他理智的底线,他想杀人,杀其他州域的人。 “廖将军廖将军”一个南端传来的呼叫声响起,廖奕感觉声音有些耳熟,他一刀急出手,将身前几个敌军将士逼退,然后瞬间撤步回转到城头之上。 尽南端,两个人影浮现。 廖奕看去,竟是原来夏侯霖势力下的伏安与张暮。 他一挑眉。“你们这是” 张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把目光定格在了身前的属性板上,信息栏闪过,一道骇人的消息让张暮在这瞬间,似乎连这晕厥的痛疼都没有感受到。 【大势】:5年5月日,天官都城西门失守。 【大势】:5年5月日,天官都城北门失守。 张暮愣愣的,他只觉好像五雷轰顶般,内心只有一句话浮现。 【王维昌,你狠】 第一百二十三章 豪赌 第一百二十三章豪赌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654o75 ---------------------------------------- 天官都城内城,只有西方与东方的两个城门,不同于外城墙的高大,内城墙比之矮上一截,虽同是青灰石砖铺砌,但建造的厚度与精密程度不一样,内城在很多方面都要比外城差上一点。 而在攻城战,无论多么细小的微弱差距,都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王维昌与俞瑞庆站立在西门的内城城垛上,从高处望去,还能看到北方有大批的东荆州将士,从破开的城门涌入,也许是太过遥远的缘故,只觉得模模糊糊,无数身穿皮甲将士的身影晃动,开始疯狂的向着天官都城内奔进,都城内的百姓透过细小缝隙看着,一个个神情呆滞,宛若魂不附体,似乎还不明白到底生了什么。 天官都城内,一时喧嚣无比。 王维昌静静看着,脸上一种轻笑神色闪过,让旁人感觉他似乎没有在意的事物一样,举止自然漫漫,这天官都城北门与西门的陷落,就好像与他没有丁点关系一样。 旁边俞瑞庆的眉头紧锁,外城即将被东荆州攻破,他清楚,届时守军只能缩在内城艰难作战,没有外城墙的地势利用,他不清楚仅以内城而言,能够平安守住几日。 屏障已去,真正惨烈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王维昌,这天官都城的外城必定被东荆州攻破,你真的有把握可以凭借内城,从而抵挡东荆州大军的攻伐吗?”沉默许久,俞瑞庆终究是忍不住将话说出,看着东荆州大军在都城内出现,他全身就有一种焦虑,虽然听从了王维昌的命令,将北城门守军抽调至内城,但他并不明白王维昌的心所想。 闻言,王维昌转过身,将一直望向北面的目光收回。 “你知道什么叫“放手一搏”吗?”王维昌看着俞瑞庆,神情间,一如当初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疯狂。“说白了,这就是一场豪赌。世上没有那么多有把握的事,赌赢了,天官都城内除却我们的其他势力,都会在外城的陷落灭亡,你知道这意味什么吗?” 俞瑞庆目光一闪,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其道理已经无需多言。 赌赢了,凭借内城抵挡住东荆州势力的攻伐,并消耗掉魏衡在冀州所剩不多的时间,从而一举扭转州域之战的颓势,届时因为张暮与廖奕在外城陷落被覆灭的缘故,整个天官都城都会被王维昌一手掌控,到了那个时候,衫山一郎会被彻底架空,而王维昌也将拥有与景国然对决的资本,成为冀州崛起的一大势力。 更何况,景国然能不能逃脱衫山一郎与王维昌的算计,尚在两说。 利益巨大,但俞瑞庆的眉头并没有因此而舒展。 凡事有利有弊,有好的一面,就一定会有坏的一面。 “可如果失败了呢?在这场豪赌上我们输了又该怎么办?”说话间,俞瑞庆轻呼出一口气,他心头上似乎有满腔思绪难以排解,他之所以选择跟随王维昌,其确实有迫不得已的因素存在,但最重要的,还是俞瑞庆内心对于景国然的忧虑。 原因很多,但这些都可以归纳为一个因素,那就是景国然没有子嗣。 王维昌为什么会如此处心积虑的除掉景国然,其缘由他清楚的很,换任何人在俞瑞庆的位置上,也都会明白这个道理。那就是景国然这样的人,没有子嗣的话,哪怕他死去,也不会真正放权。到了那个时候,整个景国然的势力都会瓦解,地域间,又将是各自为战的局面。 俞瑞庆不想如此,他不想辛辛苦苦帮人打下的基业,于顷刻间覆灭。俞瑞庆有野心,否侧当日也不会接受杀掉王博的任务,只是他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没有领导他人的才能。 城头上一时沉默,大风吹过,将远处东荆州将士破城而入的喧嚣声传来。敌军距离内城还有一段路途,但城已经开始有一股近乎绝望的气氛蔓延。 王维昌出声笑着,俞瑞庆的疑问就像是某种笑话,他整理着情绪,好一会才出声说道。“你如此担心失败的话,那大可不必。因为如果输掉,会有整个冀州沦陷与我们一同陪葬的。”话语到这里顿了一下,他面上浮现出一种奇怪神色。“一个州域的覆灭啊” 旁边俞瑞庆深吸了一口气,王维昌的疯狂,是乎他想象存在的。 “可如果将廖奕铲除掉,衫山一郎那里怎么办?要是因为这样的情况而不再与你合作,对付景国然的计划难道要搁置吗?”俞瑞庆出声,他将自己内心的疑惑说出,无论怎样,他都觉的王维昌这次太过冒险。 “你放心吧,衫山一郎的能力确实很强,但他想要毁掉景国然的想法,已经限制了他自身能力的挥。”王维昌微微眯着眼睛,略微停顿后复又说道。“这世上,是人就有弱点,谁都不会例外。” “俞瑞庆,咱们就在这里好好等着吧。” “等什么?”俞瑞庆疑惑。 “当然是等待张暮的出现。” 俞瑞庆闻言一愣,脸上适时的浮现出愕然神色。“为什么?” “你忘记我之前是守哪个门了吗?”王维昌轻声说着,他把目光放向内城墙的下面,地势的缘故,从上望去,城下的景色一览无遗,东荆州的将士未至,但他已开始想象张暮等人逃窜至此地时的情景。 “张暮,你可记清楚了,是东荆州杀的你,我只是不让你入城而已” 冀州,天官都城的东城门上。 此时,正是混乱的两军相抗之,都城不小,西门与北门的东荆州将士,尚未冲击到这里,张暮喘着气,疼痛感并未消去,只是形势紧急,一时之间这昏厥竟削弱了不少。 “快两位将军快点率领将士向内城奔去西门与北门已经完全陷落,我们马上就要陷入东荆州大军的包围”张暮努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他一边向廖奕与伏安两个人述说着,一边开始高运转,分析起现在的形势。 王维昌这一手棋,完全出乎了张暮的意料之外。 他怎么想,也没有想到王维昌的胆子与决心会这么大,宁可让自己陷入无比危险的境地,也要让他们这些其他势力,先他一步覆灭。 【心狠手辣】 这个词语在张暮的心头间滑过,对于王维昌这样的人,没有比这个更加贴切的了。 “你说什么?”“啊?” 伏安与廖奕两个人闻言,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张,脸上那种因为极度愕然而产生的停顿感,让张暮能从清晰的察觉到,一种不能相信的神色。 张暮眉头皱起,如同夏侯霖还在般的情形,对于【大势】上的消息,他很难去解释什么。不过他现在虽然还是统军参谋,但已经与当初不同,夏侯霖尚在世的时候,张暮没有实权并且身份尴尬,如果想做某一件事,他必须去借助他人之手才能完成,不但如此,还要将这件事情解释的清清楚楚,让人信服。 如今不同,他是天官都城的南城门守将,虽然是与伏安共同驻守,但实权已有,而且在重要的事情上,伏安向来听从张暮,因此,他此时可以不用过多解释,只需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说出即可。 “整个天官都城的外城即将陷落,这已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无论廖奕将军是否相信,我与伏安将军恐怕都要引兵回内城而去了。”张暮看着廖奕说道,他没有对伏安说什么,因为他相信伏安必然会顺从自己的决定。 “怎么可能”廖奕将持刀的右臂向旁边甩了一下,似乎想要用力表达。“你说的这个事情不可能生,明明到现在为止,四门守御的情况都很好,怎么会无缘无故就突然陷落了呢?”话语到最后,声音都不由大了起来,他满脸依旧是不能相信的样子。 “为什么会突然陷落,我想廖奕将军应该很清楚原因不是吗?”张暮深吸着一口气,他眼前有些黑,身体上的虚弱感,让他连大声说话都不能做到。 三者间一时沉默。伏安自刚刚起就一直没在说话,只是目光在张暮身上略微停顿了几次。 能做到廖奕这个位置上的人,大都不会是只懂匹夫之勇的莽夫。 张暮顿了一下,他现在完全可以与伏安一走了之,撇下廖奕离去,但张暮不会这样做,原因不是什么所谓的内心善良,而是廖奕一旦出事,其整个天官都城必会让王维昌一家独大。 三个势力的平衡已破,两个势力间的对抗又消失。 届时,恐怕已经没有可以限制王维昌存在的势力了,很难说,以他这心狠手辣的性格,会不会对自己与伏安出手,故此,张暮要尽量保证廖奕的势力存在。 当然,只是尽量而已。 张暮不是所谓的圣人,也没有圣人那般可以牺牲自己,只为他人的心愿。 “廖奕将军应该还记得夏侯将军的事情吧,王维昌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可以为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将军应该通过这件事很有感受才对,他不是连同将军也一起骗了进去吗?” 战场上的喧嚣不断,但张暮的声音,还是清楚进入了廖奕的耳朵里,他皱着眉,内心徒然冒出一股火气,他一脚踹在旁边的城垛上,手军刀又不由甩了几下。 “我**+妈了个叉的” 张暮于旁边叹了一口气,恰在这时,伏安忽然讶然出声,他瞪大着眼睛,正在向着南面望去,此地是东城门与南城门的拐角之处,两边城墙上的情况都可尽入眼。 “魏衡已经开始攻城了” 张暮顺着方向看去,不远处,东荆州大将魏衡已经全身披挂上阵,率领着所属营帐里全部攻城器械与将士,趁他们刚刚说话之际向南城门飞快逼近,此时距离南城墙也只有百步左右。 他全身一晃,内心暗道不好。 【糟糕了南城门的将士已经撤离不去了】 ps:不好意思,今天更新完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穷途末路(上)【五千】 第一百二十四章穷途末路(上)【五千】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654o75 ---------------------------------------- 张暮伸手轻抚着城墙,似乎是被眼前景象刺激,本已淡下的晕厥感再次升起。他开口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间的疼痛,让他怀疑自己是否真能撑回到内城之。 “你怎么了?”廖奕有些诧异,他印象里张暮似乎没有受过什么伤,但现在脸上痛苦的模样,显然症状并不轻松,但也仅此而已,他没有过多深入的去想,战场上刀剑无眼,也许是今日刚刚受伤也未曾可知。 “我没事。”张暮闭着眼,他一边嘴上有些急促的呼吸着,一边机械性的摇头说道。今日有很多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生,如刚刚【大势】所言,天官都城的北门与西门陷落,也如现在南城门外,魏衡突然领军再次大举攻城,两次意外,让形势变的更加危急起来。 张暮一直觉得,他来到这个世界后除却适应外的最大改变,就是思维上比前世缜密。 一点点变化,他都要想象到很多与此相关联的情况。 在刚才得到【大势】消息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出了决断,那就是与廖奕共同领兵从城门撤出,然后大军向内城方向转移,届时只要加快脚步,两者大军汇聚一起在内城外堆积,到了那个时候,只要东荆州的真正主力还没有到达,他们就有机会进入天官都城的内城。 当然,只是有机会而已。 张暮很相信,他们即便到了内城的边缘,王维昌也会以各种理由来阻扰他们进城,因为他目的就是为了让张暮等人死在战场之上。 但并非一点可能没有。 因为王维昌不是一个纯粹的赌徒,否则的话,他完全可以趁昨日夜晚领大兵,在都城内杀向他与廖奕将军的府邸,然后聚兵回守内城,将整个外城彻底放空,这样做法,更适合一个赌徒的心里,可王维昌没有这样做,而原因张暮清楚的很,因为他有野心,有想当冀州诸侯长的野心。 也正是野心的存在,所以王维昌会心存顾虑。 而这种顾虑,就是他不想担上自己杀掉盟友队伍的名声,要知道,事情如果按照现在情形展的话,那么在外人眼里,王维昌只是守城不利,导致东荆州大军突进天官都城内,而廖奕他们只是运气不好,在驻守都城南门与东门时,被敌方大军包围,从而光荣战死。 张暮心笃定,在日后冀州人们的谈资里,一定会是如刚才那般说起的。 这里面,很少有人会想到王维昌是故意失守,借东荆州之手除掉他们,即便有聪明人存在,将这个想法说出,恐怕也无人相信,正如张暮昨日忽然明白的道理一样。 没有人相信的真话,也是假话。 故此,如果周围敌军稀少,张暮又与廖奕在一起站立于内城之下的话,王维昌未必不会打开城门,因为王维昌不可能直接说出“我就是为了杀掉你们”的话语,他缺乏拒绝的理由。 当然,事情不会这么肤浅简单,一切都只是他的推测。 张暮的脑海在此间快运转,这一系列的想法闪过,现实只是才过了数秒而已。 “张暮,现在该怎么办?”旁边的伏安出声相询,这位平日心性一直很好的将军,脸上也开始显现出了一种类似于绝望的忧愁。他能力有限,毕竟精神上的心性再好,也弥补不了另一方的短缺。 气氛沉默了几秒钟。 张暮晃了一下身体,脸上多少有些无奈,大风吹在城头间,他似乎觉的身体都有一种轻盈。“快带走南城门三分之一兵力,提拔一个亲信当指挥,记住千万不要带多了,剩下的将士留下来,能撑多久是多久。”说道这里顿了一下,张暮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还有一点,你不要领兵直接从南城门下来,带到东城门来,就说是为了支援廖奕将军,千万不要多说” 伏安闻言点点头,虽然这么做有些对不起那些留下的冀州将士,但现在情形紧急,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张暮没有看伏安离去的背影,而是转过身,向着一旁的廖奕笑道。“我想廖奕将军应该知道现在情况紧急,还请将军现在做出一些准备为妙。” 廖奕没说什么,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满脸都是不爽的神色。这并非针对与张暮,只是他刚刚在战场上有一点爽快的感觉,十年来的压抑在那个瞬间刚刚释放出来,现在却又要为逃命而奔波,这落差之大,让他不觉心有郁闷,廖奕不是怕死的人,只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死在州域之间的内战里,只会让他有种憋屈感。 所以伍丰攻城的时候,他才会有挖掘地道的打算。 对于衫山一郎,他是真的心生不爽。 尽管这人美的跟谪仙一样。 【他+妈了叉的,长这么漂亮干什么?】想起那张脸,廖奕在心里不知第多少次的暗骂道 冀州,天官都城的西门上。 邹翼与高适正在此站立,周围的将士们都在这附近的外城内探寻,一个个三五成群,四处寻觅着,好像有什么东西需要他们寻找一样。 “我们这样拖延时间好吗?”旁边高适木然的说着,脸上除了眼睛与嘴巴偶尔动一下外,其他似乎都是死的一样,所谓表情,更是很少变过。 “怎么?防止敌军是诱敌深入,从而检查附近城火源。这个理由不好吗?”邹翼翘起嘴角,轻笑着说道。“你大可放下心来,魏衡是不会说什么的,他甚至巴不得我这样做。” “为什么?”高适偏过头,声音有些略微疑惑。 邹翼一皱眉,脸上不满之色闪过。“你最近一点长进都没有啊,你难道就不明白,为什么魏衡主动担当此次攻伐冀州的大将吗?又为什么如此不欢迎我们的到来吗?”说罢,还略微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对着高适的脑袋指了指。“你能不能动动那里,别让那里面的东西跟你的表情一样了。” 高适眉头一挑,这个变化他已很久没做过。“是因为魏衡贪功。” 邹翼点点头,魏衡与阎哲是东荆州军队最大的两个人物,两者相争互斗了很多年,魏衡一直处于下风。但此次十年之局的州域之战爆,如果能够完成这个任务,将整个冀州攻下,凭此功劳,一举越阎哲简直易如反掌。但这不是关键,最重要的是,魏衡不怕失败。 事实上这么多年来,与阎哲的较量间,魏衡几乎都在失败,但他的地位却从没有动摇过,原因无他,因为他有一个姐姐,一个被东荆州之王皇甫晨纳入房,从而深受宠信的姐姐。 这也是魏衡能够主动揽下攻伐冀州任务的最大缘由。 “只是不想王维昌竟会做的如此决绝。能把身家性命都豁出去的豪赌,魄力倒是蛮像赌徒的。”邹翼自言自语似的说着,说到又笑了一下。“不过我可不相信他会没有后手。” “王家在冀州四大家族排名第二,是冀州里唯一一个与齐家同立近两百年的家族,整个家族依旧维持着古训,允许家族继承人间相互争斗,唯能力称雄者上位。”高适在一旁说着自己知道的情报。 “确实太过沉寂了”邹翼目光一闪。“一会儿待将士回来后,你就下令向内城进吧。沿途放慢脚步,就说怕前路有敌军设伏偷袭。” “诺”高适应声道,但他并没有走,而是顿了一下复又说道。“我们这是要帮助张暮他们吗?” 邹翼摇摇头。“你要想清楚了,我这不是在帮助张暮,只是他们隶属于冀州势力,现在州域之战爆,正是东荆州与冀州在相互对抗。”声音于此轻轻叹了一口气。“冀州强大一分,就会削弱东荆州一分力量。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还有北门的孙涛,我们能够放缓度,但他恐怕不会。” “那就不是我们的事了。”邹翼把目光放向远处内城的方向。“对于张暮而言,别说是军事不在行的孙涛,哪怕换一个更弱的家伙来,只要他领大军破北门加而入,都会让张暮陷入困境之” “不过我倒不会忧心。” 高适闻言看着邹翼,似乎在等待他的下,只是邹翼似乎没有什么想要诉说的**,他微眯着眼睛,内心好像在想着什么。 【张暮你身上为什么会有种跟老师一样的感觉呢?奇怪。】 一分一秒流逝,张暮从没觉的时间会这么快过,也从没有如此在意过时间,他在东城门的城头下,看着正收拢将士向这里赶来的伏安与廖奕,内心里长长呼出一口气。 身体虽然虚弱,但也许是形势所致,他总觉的自己还能坚持一下。 “张暮,你还能坚持住吗?”伏安询问着,神情多少有些忧虑,他后面带着一千多名将士,这些人都是当初借兵,从廖奕手要来的,真正夏侯家亲信,为怕别人生疑,他一个也没有带。 “没事。”张暮摇头说道。现在形势急迫,东荆州大军转瞬间就会从外城攻入,届时,他们如果还没有进入内城,恐怕就真的再也进不去了。 哪怕真的有事,他也要说没事。 几人没有过多言语,廖奕从东门抽调了六千将士,总共七千人的队伍向内城奔走。不同于天官都城的其他三门,东门的攻城将军是个真正的无名之辈,魏衡攻南门,邹翼取西门,孙涛打北门,所以综合起来,只有东门的攻城能力最弱,故此廖奕可以亲身领兵而走,而不会担心东门会被瞬间攻破。 但南门不同,魏衡亲自领军攻打,恐怕是真的撑不了多久。 伏安在旁边扶着张暮,时间紧迫,所有人都以最快的度前行,道路上本就没有什么人烟,此时除了脚步落地的声响外,更显寂静与萧条。 天官都城不小,从城门走到内城的地方,全力奔跑也要小半个时辰左右。 这对于体力本就不好的张暮而言,实在是一种煎熬,豆大的汗水挂在脸颊上,不时顺着丝滴下,他一边奔跑,一边张嘴大口的喘着气,浑然不在意迎面灌进的冷风。 “大小姐还在城里呢。”旁边的伏安此时压低着声音,在张暮旁边说道。“我们恐怕还要去南门,回府邸上寻找大小姐的踪迹。” “我知道。”因为身体劳累的缘故,张暮这句话说的很轻很快。“内城只有东、西两个门。我们现在是为了抢夺进入内城的机会。到了东门后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会分兵向着南门而去,然后找到夏侯芸。” 伏安点头,张暮现在脸色苍白的吓人,他担心会出什么事,没有再多言。 距离内城已经越来越近,张暮的视线里甚至已能看到内城城墙的身影,可就在这个时候,就在他心里刚刚略微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支身着甲衣的东荆州队伍,居然从旁边的道路口斜插过来,他们见到张暮、廖奕等人的部队后,很简练的抽出刀,迎面冲了过来。 他们一边冲来,一边大声的喊道。 “杀啊冀州的败逃队伍都在这里” “快回去报将军,说廖奕的队伍出现了” “杀冀州快要覆灭了,整个天官都城即将沦陷,大功在即啊” 因为攻破城门的缘故,每个东荆州将士的士气都很高涨,他们不知道这是王维昌故意落败的缘故,也不需要知道,他们清楚的,就是这场战争即将胜利,整个冀州都将是东荆州的产物。 张暮一皱眉,有建筑物遮挡的缘故,他看不清楚敌军到底来了多少人。 “他+**,敌军都打到这里来了?都给我” 话语没有说完,张暮连忙一把叫住即将抽刀,打算与敌军对攻的廖奕。 “廖奕将军,不能这么打啊。别了敌人的诡计,如果我们留下来与之交战,到时候就真的脱身不去啦难道将军想让你的将军陪你一同赴死吗?” 也许是最后一句话打动了廖奕,他那只本想推开张暮的手,停了下来,然后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敌军都打过来了,要眼睁睁的让敌军砍吗?” 张暮暗自里叹了一口气,他不太清楚怎么回事,只是感觉廖奕似乎比之前暴躁了许多,而且这种感觉正在逐渐加深,似乎每过一会儿,廖奕就会越躁动。 “分兵分出来一小部分与之纠缠,我们快些到达前面的内城,那里才是我们此行的最终目的。” 廖奕眉头一皱,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立刻停住,转而闭上眼,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又缓缓将浊气吐出,神情间好像在压抑着内心的某些存在。“行了,我知道了。” 声音之低沉,多少让张暮有些诧异。 廖奕果断听从了张暮的意见,他从带来的六千将士又抽调了五百人左右,临走的时候,他回头深深看了一眼,伏安也叹了一口气,唯独张暮什么感慨都没有,他没有时间去想这些。 这些人是死士,现在即便投降了,恐怕也不会有人接受。 这个时候,对于这批东荆州将士而言,战俘远没有战功重要。 两军对抗,兵器之间相互碰撞的声音逐渐远去,张暮等人离刚刚战争的地方越来越远,几千人的队伍快奔行,说来也怪,似乎除了那一拨敌军外,这路上竟是再没遇到其他敌军队伍。 张暮心生怪异,但此刻却也没想那么多,他没有其他的选择。 可等张暮与廖奕等人来到天官都城的内城下时,却都不由的愣住了,只见这东面并不高大的内城墙上,竟站立了一排身形魁梧,浑身凶悍气质的将士,他们身着玄甲,也就是那种覆盖甲片的衣甲,每个甲片都是正方形,高不过5厘米,宽不过厘米,这些甲片在一起,遮住重要的前胸背部,光芒照耀,隐隐有种莫名威慑之意。 但这都不是重点,真正让张暮、伏安与廖奕注目的,是他们手上的那个戟。 两人高的长戟,张暮从来没有见到过,哪怕他已来到冀州这么久。但他并不陌生,因为这个兵种在大陆上都是很有威名,张暮听过很多人提起。 大戟士 数百人之多的大戟士 张暮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兵种的数量,在冀州实际上已经越来越少,全冀州的大戟士数量加在一起,恐怕也就两千左右而已。这一面墙,就已有六、七百之多。 【王家的底蕴吗】 这必然不是景国然的手笔,张暮相信景国然不会这么傻,将手上那支可以保命般的精锐队伍交给王维昌。他皱了皱眉头,张暮暗自感叹,他早应该想到王家的不同,四大家族,景家最末,其次孙家,但两个家族远没有齐家与王家拥有底蕴,一百多年的基业,绝不是说灭就能灭的。 恰在这个时候,身前属性板一闪,一道消息出现,把张暮从思绪打回到现实之。 【大势】:5年5月日,天官都城南门失守。 ps:咳咳,昨天又去聚会了,没更新,抱歉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穷途末路(中) 第一百二十五章穷途末路()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654o75 ---------------------------------------- 张暮心的惊讶与紧张感一同升起,南城门失守度远他心预计,要知道,在他的计划里,还有夏侯芸那里没有去,而他们之前居住的将军府邸,恰恰就在南面的外城之,此时城破,恐怕用不了多久时间就会杀到府邸之,届时再想将夏侯芸救出,绝非轻而易举可以完成的事情。 更何况,于乱军厮杀那是需要时间的。而现在张暮最缺的,就是时间。 张暮等人站立在内城之下,与城垛上的王维昌相互对望,虽有大军在旁,但场面一时分外寂静,时间一点一滴般流逝,让张暮的眉头微微一蹙。 【果然,数千人立与内城门外,但大门却一点也没有敞开的意思,虽然时间过去不多,但竟然连一丁点的响动都没有,看来王维昌此次是狠下心了,只是他就不怕臭了自己的名声,从而得不到冀州其他家族的支持吗?】他心有疑惑,却也有些绝望。 此次天官都城的外城陷落,如果他没有办法进入内城之,那想要活命,就只有头像东荆州这一个选择,只是一旦如此做了,抛开任务失败所带来因己而死的亲密之人不谈,游戏系统消失的半年时间也可不说,单单是那降将的身份,就会让他头痛无比。 降将对他意味着什么?先,是来自东荆州军势力的不信任。其次,是张暮的年龄与名声不显,他只是冀州的统军参谋而已,一旦投降,恐怕要贬到最为普通的随行官之,以至于一生都会无法再入战场,而这,绝不是张暮心所盼望的。 最后,就是他根本不看好东荆州此次的州域之战,先是此次州域之战有关时间的错误入手,五、六月份恰是粮秣最少的时候,挑选在此时征战,必然限制多多,但这一点张暮还能理解,毕竟东荆州很可能是被大势所迫,所以不得不将这场州域之战提前爆。但是攻打天官都城,想要在短短十几天内覆灭整个冀州的想法,绝对是东荆州皇甫晨的最大败笔。 为谋求人口,将事情利益最大化,从而忽略了其的危险隐患。在某种程度上,这位东荆州之王比王维昌更像一个赌徒,而且是一掷千金的那种。 在张暮内心里,这是最不可取的。 “王维昌,你他+娘的现在还不开城门吗?都他+妈什么时候了”廖奕忍不住此时骂骂咧咧的大声说着,神情间很是愤怒,但他多少也清楚一些道理,所以此时并没有说出王维昌故意落败的事实。 因为他清楚,这事情说出来恐怕相信的也没有几个。 而抽调这些城墙上的将士们,必是另有手段,他作为领军一方的将军,对此心如明镜,随便编个理由,哪里哪里出了什么紧急事情,都可以将队伍调走,届时,再故意卖个破绽,让守城一方的兵力部署出现漏洞,东荆州的将领只要不是傻子,顷刻间就能攻下。 到了那个时候,王维昌再调军以最快的度,向内城回转,就显的合情合理。 “廖奕将军说的是,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打开城门。”有点出乎意料,王维昌对于打开城门的要求竟然一语应下。“但是” 张暮心下一沉。 “但是诸位不觉得有些奇怪吗?”不知怎么,似乎是想到什么的缘故,王维昌的脸上轻笑着,这笑容让张暮的眼睛微微眯起。“这天官都城似乎太过平和了一点吧” 张暮的眼睛一睁,他很敏锐的感觉到一股不安。 “王家主,你不感觉自己的话语太过多了一点吗?这天官都城如何与你打开城门没有任何关系,莫非你以为”话音戛然而止,他微张着口,一种突然明白的神色跃然于脸上。 “张暮,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伏安问着。 没有回应的声音,张暮只是抬着头,看向城头上的王维昌。“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王家主,这环环相扣都不出你的心预料吧。” “张兄过誉了。”王维昌笑着,他右手轻抚在身前的城砖上,也许是年代久远的缘故,砖石间的点点碎末渗出,微风吹起,将它们带到了这内城之下。 “我其实真的很想让你们进来,要知道这数千人也是股不小的力量,现在外城已破,想要守住内城单凭我与俞将军的力量,确实有些捉襟见肘。只是张兄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形只怕内城更加重要啊。”很难用言语说出王维昌此时脸上的神情,有些好笑,有些悲悯,有些无奈,还有些冷漠。 人的复杂,很难简单诉说。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廖奕皱着眉。 张暮苦笑,他长长叹息了一口气。“廖奕将军,做好近身白刃交战的准备吧。若我所料不差,东荆州的队伍已经在我们附近了。”说罢,张暮掉过头,将自己的身体向着后面的方向调转。 “怎么可能。”廖奕跟随着目光移动,声音不自觉的小了下来。 只见他们这支队伍的身后,那条原本萧条无人的寂静道路上,忽然从旁边小路里斜插过来许多支队伍,全是东荆州将士的打扮,人数密密麻麻,张暮一眼看去不知道有多少,但他清楚,对方绝对比自己人多。 走在前面,是一个浑身满是市侩之气的胖子,他身上没有穿将军们用的披挂,此时,这人正一面看着他们,一面装模作样的叹着气,满是感慨的说道。 “叙旧结束了?那真是太可惜,城上的王家小子心狠啊,本来我还等待着城门大开时与你们一同进去的,现在看来,这个打算恐怕是行不通的。” 【孙涛】 张暮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仅仅是凭一瞬间的印象,以及别人口描述,他就已经可以断定,这就是东荆州势力攻伐北门的将军孙涛,也是卧底十年来的人物之一。 “这难道他一直跟在我们身后?”伏安有些愣然,眼前这大变活人般的场景,让他十分诧异。 张暮淡淡的摇头,事到如今,他反而更加冷静,似乎有一种豁出去的感觉。“他不是跟在我们后面,而是一直领军埋伏在这附近,因为他知道廖奕一定会走这条道,也只有这条道最近。” “聪明”对面孙涛的耳朵似乎很灵,闻言他轻轻拍着手。“你就是南城门那个张暮吧,能让荀智阳刮目相看,果然是有不俗的地方。” 张暮冷笑。却没有一丁点想要理会对方的意思。 不过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张暮他们已经不单单是后路被断,从正北方向也有大军涌来,他们一个个都在内城的弓矢范围外奔走,然后来到张暮数千人的旁边,瞬间一错,贴着内城城墙与廖奕的队伍,将他们围了起来。 城头上的箭矢没有射。 但廖奕与伏安却对此都没有说什么,他们知晓,在这个距离里,箭矢很有可能会将他们误伤他,对于王维昌的为人,他们了解其人性情的,实在不敢去相信。 “怎么办?”廖奕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将军刀抽出。 “从南面杀出去然后咱们奔赴到内城的另一门去看看。”张暮向着伏安与廖奕看着,然后对他们拱了拱手。“我张暮的性命在战场上,就交给两位了。”话语很清淡,明明如此重要的事情,由他嘴里说出,就好像在说别人一样。 伏安笑了一下。这感觉,就如同清源战那次与张暮共事一样。 那狭道两旁高地上的云淡风轻感,让他记忆犹新。 “放心吧。老子好歹是个将军,要是连你这个书生都保不住,那可就真成笑话了。”廖奕将手军刀一举,嘶声力竭般大吼了一声。“跟老子是兄弟的,都他+妈把刀举起来随老子杀出去吧目标南面” 数千人的队伍里,很多人开始跟着嚷了起来。 “将军我们还没有喝你喜酒呢怎么能让你跑了呢?” “就是将军你上个月欠我的酒钱还没给呢,我不跟着将军,将军跑了我跟谁要啊” 诸如此类般的声音不断响起,让间廖奕的脸上红白交错着。“**都揭什么老底随老子杀人去”说罢一纵身,率先向着南面的敌人冲去。 数千人的队伍动起,战场上一时纷乱无比。 杀喊声与兵器碰撞的声响混合在一起,这里是真正的乱战,没有高的统帅力,什么样的阵型在这里都起不到作用,伏安立于张暮旁边,他的一千余人已经全部交给廖奕支配。 整个队伍周围都是一片人影,张暮一边远离战线边缘,一边向着南面移动着。一路上,不时有被兵器所砍杀而死的将士倒下,孙涛不是什么将军,他不懂阵法统帅之类的事物,但他有将士,很多的将士向着这数千人的队伍冲击着,让整个队伍正慢慢的变形。 原本是内城们外的圆形阵势,现在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被逐渐拉成了长长的一条。廖奕勇猛的在南面战线上奋勇杀着,军刀挥舞,挂起锐利风声,竟不过匆匆几下就将周围敌军砍倒,一时间,廖奕竟率着将士们硬生生的杀出条血路出来。 张暮在后面夹在队伍跟随着,伏安抽刀,以力劈之势将战线漏过来的将士砍倒。 “快趁现在赶紧走”伏安在空隙向张暮说道。 张暮点点头,然后加快着脚步。随之在内心里默默轻叹了一句。【厮杀的战场上果然不是谋士应该来的地方。】 整个队伍随着廖奕猛烈的前行势头,与队伍后面胶着厮杀状成鲜明对比,队伍后的将士们难以全力退身而去,使得整个队伍被拉的越来越长,直至从断裂。 最前面的廖奕看到这里一跺脚,转了转身,犹豫着,最后却依旧没有领兵重新杀回去。 他不是战场上的“雏”了,战争的残酷性对他而言,早已明了。 不远处,孙涛轻笑的看着。 “将军,为什么不派兵努力将其堵截?” “你懂什么?我这是在给魏衡送份礼,王家小子看样子是不会给他们开城门了,整个外城都将是东荆州的天下,你感觉他们逃的出去吗?” 将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内城上。 “为什么刚刚不命令射下箭矢呢?”俞瑞庆问着,但他的目光却一直放在张暮他们远去的地方。 王维昌摇摇头。“这箭射下与不射下的差别,你应该清楚的。”说道顿了一下。“你去在城墙上跟着他们,我不想出现什么意外。” “诺”俞瑞庆应声转身。 他心里长长出了一口气,王维昌还不是纯粹赌徒,也并没有疯狂到赌徒的地步,这让他内心轻松了一下。因为真正嗜赌之人,是不可能做成什么大事的。 俞瑞庆多少有点野心,他希望自己可以追随一个有能力的君主。 到现在,王维昌的表现虽不能说有能力,但这个人与旁人不太一样,俞瑞庆也说不好,王维昌日后到底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希望希望这次没有跟错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 穷途末路(下) 第一百二十六章穷途末路(下)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654o75 ---------------------------------------- 从刚刚内城之下的围困逃出,张暮平稳着呼吸,身体上的疼痛在不断着神经,他回头看去,孙涛的队伍并没有追来,而是开始围剿起刚刚没能一同离去的将士。 也许是奔跑到拐角处风口的缘故,微风汇聚于此,将战场上杀与被杀间的喊声传递,张暮面色不变的离去,只是在内心里微微叹息,冀州的将士倒下了,但是他不能倒。 不是从前惜命的缘故,而是他答应过夏侯霖,要将夏侯族人平安带离冀州。这是一种承诺,张暮从前只会对此一笑而过,但现在,当身处乱世战争来临的时候,一切物质都显的那样脆弱,唯有某些“精神”事物可以长久存在。 人有时会在形势所迫的情况下,变的很卑鄙,可有时候,人还会去选择自己。 身处危局之,张暮前所未有般的冷静,这不再是那种与世界格格不入般的漠然,而是真正面对人生的抉择,他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是从前那个被世界所遗忘的人。 【我是冀州的统军参谋,我叫张暮】他脑海里,忽然莫名其妙的闪过这个念头。 “廖奕将军”张暮奔跑的脚步忽然停下,他喘了口气,向着队伍里还在急奔行的廖奕喊道,声音不大,却恰恰能让周围人听清楚。 奔跑到这里,已经脱离了刚刚的战团,此处是外城胡同间的一条道路,出去就是外城南面与内城间的大道。 “别停下不是要奔赴内城的西门吗?那就快一点北门敌军即然已经杀入外城,恐怕西门的敌人也离此不远,我们没有时间了”廖奕的心情似乎不好,这一吼的声音很大,一下子震住了周边的人,旁边将士们慢慢停下,好像还不太清楚生了什么。 但张暮与伏安心都未曾见怪,因为无论哪一位将军,看到自己手下被人屠戮而不得不离去时,心情都不会好。 “廖奕将军,我们恐怕要在此暂时分道扬镳了。” 张暮稳住急促呼吸,他面色平静的一语,让廖奕不由愣住。 “什么意思?难道不去内城西门了吗?”廖奕说话间抬着眉,神情满是疑惑,随即又想到什么似地,面上露出一丝喜色。“难道除了到西门去争取机会外,还有另外可以解决现在困境的方法?” 张暮感觉有些好笑,他轻摇着头,双倍【大智若愚】的后遗症还在,只是现下非常时刻,他一直在忍着罢了。 “将军多想了,我们是要南下去往将军府邸,救回夏侯将军的女儿。”张暮看着廖奕,现在说到夏侯将军的时候,他多少轻叹了一口气。“我们就在此地与将军分开了,现在情形如此,除了西门可以碰碰机会外,没有其他的办法。还请将军赶去,一旦让西门邹翼的队伍先行抢入,到时恐怕将军就真的危险了。” “那你们呢?”廖奕略一愕然后问着。 “车到山前必有路。”张暮一边说,一边示意旁边伏安,将那千余人的队伍整理好。“不瞒将军,我曾经答应过夏侯霖,要保他余下族人的平安。”话语里,他将夏侯将军的称呼改为了夏侯霖。 张暮拱了拱手。 然后与伏安一同领着那千余人,急奔向外城通往南城门的道路。行动举止间的匆忙快,让廖奕能看出他内心的急迫焦虑。 廖奕站立在原地,他看着千余人离去的背影,忽然偏过头,声音有些低沉,仿佛自言自语般的问着。“你说我是不是还欠夏侯霖一个人情?” 旁边那个将士挠挠头,满脸用力思索的样子。“没有啊,一点印象都没有,将军你是不是记错了。” 廖奕却好像没有听到这句话,他目光深远,恍惚色一闪而过。 “也许吧” 天官都城,外城南面的府邸里一片凌乱狼藉,大门贴在地面上,长廊外的石桌倾倒,碎裂的砖石与瓷器随处可见,大小不一的布帛散落,让整个府邸都充斥着一种败破。 东荆州与冀州的将士,在这个夏侯霖与顾安曾经住过的庭院,相互厮杀着。 “大小姐快点走东荆州的人马已经破城而入,马上就要将这个府邸包围起来了”一个夏侯家的老将士,双手持刀架住对面砍来的兵器,然后趁此空隙叫喊道。 “陈伯”夏侯芸已从最初的震惊,慢慢平复下来,她全身穿戴着披挂,手军刀微微颤抖着,眼前老将士是家族里的老人,很早就追随着夏侯家族征战,具体时间早已没人知道,只是夏侯芸从记事起,这个陈伯就已经一直陪伴在家族左右。 论起感情,可谓比大部分的族人都要亲近。 “快走啊”这声音似乎用尽了老者全身的力气,他奋力推开敌人的兵器,然后怒吼般将大刀挥舞,逼迫着周围的东荆州将士散开。 夏侯芸第一次听到陈伯的怒吼,她愣了一下,随即深深看了老人一眼,然后马上向着府邸的大门跑去。 两旁景物急倒退,夏侯芸奋力的从庭院里跨到长廊上,身后惨叫声起,她没有回头,夏侯芸只觉自己整个脑袋都空空木木的,有股乏力的茫然在心流露。 杀喊声在府邸四起,每个追随家族里的将士都在拼命抵挡着,然后掩护夏侯芸的身影,向着府邸大门移动,一路上,不算尸横遍野却也是鲜血满院的惨状。 血红,那是比她头还要鲜明的颜色。 夏侯芸与族人一同奔走,也许是敌军主力未至的缘故,府邸东荆州将士的攻杀颇为散乱,与其不断的喊杀声相比,多少有些雷大雨小的感觉,这让夏侯芸多少安稳了一点。 只是如此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奔逃出府邸门口的时候,夏侯芸一下子就被眼前事物震住了,内心如同是在过山车般,徒然一变,她感觉好像全身都热了起来,有一种理智即将被剥夺的沸腾感。 “荀智阳”声音里,犹如赤身在深冬雪夜里的冰冷。 府邸大门外,数千东荆州将士于此站立,方阵分布,严阵以待的似乎在等着什么,最前端战线上的将士散开,露出一个年人的身影,他身穿白衣,俨然一副书生打扮,正是曾经在夏侯霖手下任职过的荀智阳。 如此场景,若是被景国然看到,他一定会分外熟悉。 “这不是大小姐吗?”荀智阳的脸上满是讶然之色,然后好像故友重逢一样笑着,外人看着,分不清这是真是假。“此刻城混乱,四处都有爆战火的可能,大小姐还是安静的在府邸呆着,听我一劝,或可避免某些无法预知的意外。”话语里,满是关切之意。 只是此语夏侯芸听着,却觉的分外刺耳,她冷笑。 “本姑娘现在确实不想离开府邸了。”说话间,夏侯芸扬起手的军制钢刀,对着荀智阳遥遥一指。“因为离开这里远没有杀掉你重要。” 荀智阳点点头,他不以为意的看着。 “不想大小姐居然如此不智,两方实力这般悬殊,居然还在幻想着无谓挣扎。”说罢,还摇头般轻叹了一口气,模样就像是在为夏侯芸惋惜。 夏侯芸深吸了一口气,她内心里有种切实愤怒涌动,眼前这个貌似“人畜无害”的书生,毁了整整夏侯一个家族,不谈她父亲的死,单就是冀昌陷落,与这个人就逃脱不了什么关系。 “笑话,不试试的话怎么知道。” “就怕大小姐的实力不足。” 话语说到这里,场面上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一时沉默无比。荀智阳的嘴角翘起,他抬起手,刚要示意身边将士向着夏侯芸冲去时,一个声音忽然在府邸外的北面响起。 “那如果加上我们呢?”声音很快很轻,但在这个间歇般的时刻,却依旧让别人听的清清楚楚。 荀智阳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喘着气的少年,正背靠在某个关门商铺的柱子旁,他身边是一个年轻将军领着千余人的队伍。 “张参谋,我们又见面了。”荀智阳神色不变,似乎对于他们的出现没有丁点意外。“我说过,我们很快就会再次相见的” 张暮哼了一声。 “荀将军的出使任务,果然完成的很好。”话语在一顿,然后复又说道。“齐家一覆灭,各种任务都自然而然的完成了。”话语的味道有些怪,但他相信荀智阳能从体会。 笑声响起,荀智阳开口却把这话题一语带过。 “张参谋真感觉实力足够了?”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张暮笑着,然后与伏安一同向夏侯芸走去。“以你荀智阳的为人,这实力够与不够又能怎样?”他一边走一边说着。“还不快叫你的伏兵出现。” “张暮”夏侯芸愣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他会在此出现。 张暮此时却没有顾忌夏侯芸,他的目光定格在荀智阳身上,早在看到荀智阳于府邸门外等候的时候,他就清楚了,这就是个局,还是个让他不得不钻的埋伏之局。 “既然张参谋都这么说了,那恭敬不如从命。”说罢,荀智阳拍拍手,与此同时一阵狂乱的脚步声传来,大队伍在一起行进时的震动,自地面传来。 张暮平静的深吸一口气。 只见人群涌动,成群结队般的敌军方阵出现,并沿着府邸外的地形结成阵势,一眼望去,不只是千余人的多少倍,人山人海般突然出现,有一种极大的震撼感 张暮微眯着眼睛,这一刻,他真的没有什么主意了。 数倍于己的敌人,尚未到来的魏衡,需要在邹翼前赶到西门的时间,王维昌于内城间的阻挠等等,一切对他们不利的因素都串联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让他所无法攻破的死局 【穷途末路了吗】 ps:这章有点赶,可能质量不太好,见谅。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变数 第一百二十七章变数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165431o75 ---------------------------------------- 情形展到这一步,张暮已经想不出可以解决的办法了。 自穿越过后,在冀州所呆的一个多月里,张暮是改变了许多,但那只是一种心性与思维的转化,通时间与战争的磨练,让他内在中的某些东西开始一步步改变。 但并非所有的事物都在变,比如资质高低,比如能力成长,这些都是张暮的弱项,也是他最大的根基不足之处。 别人可以站在高处,把目光放在州域上,从而设下十年之局。 而他,却只能在属性系统的帮助下,勉强左右着自己眼前的某场战争。这与一个人的地位和势力有关,可这些,也同样是能力上的缺陷。 张暮清楚,他与旁人是不一样的游戏系统无比强大,它的出现,让本是平常百姓的张暮,拥有了不再平凡的可能。但游戏系统毕竟不是现实,属性增幅也不会加在他的个人能力上,别人可以运用自己的目光与谋略,设下庞大布局,可张暮没有这般才智,所以他需要属性的帮助,对各个属性的提示加以个人分析,从而去达到与其他谋士相同等的水平。 这是优点,却也是缺点所在。 外城南面的将军府邸外,团团大兵出现,将张暮与夏侯芸等人牢牢的围困其中。伏安强行压住面色上的惊讶感,然后抽出军刀,将千余人的阵型缓缓收拢,队伍变化,本来有些散乱的将士们逐渐形成一个”圆“,圆心处,自然是张暮、夏侯芸与伏安三人。 远处荀智阳见此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边轻笑,一边轻描淡写的挥挥手。 周边的无数方阵瞬间涌动就好像事先早已排练好的一样,东荆州将士们蜂拥而上,各个敌军方阵变换,冲锋时以震士气的杀喊声回荡,仿佛随时都要将张暮的千余人淹没。 “现在怎么办?”伏安控制着圆阵的变化,他不断调度左右,趁着空隙间忽然出声问道。“不要说什么快回到内城西门,以现在这种情形看来,恐怕杀出重围都无比艰难。” 张暮皱着眉,他没有说话,属性回落,让他身前的透明属性板上动都没有动一下,如今,他脑袋就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样,尽管绞尽脑汁也没有丝毫办法。 这盘棋下到这个地步,他已经没有能力再落子了。 “不用再想了”夏侯芸摇头说道,她长出一口气平稳情绪,然后挥动着手中军刀。“如果不将荀智阳这个卧底叛将杀掉的话,即便有可以安全离开的方法,我也不会走的。” “夏侯芸” “你别叫我”夏侯芸冷漠打断了张暮的话语,神情间的冷淡意味与话语一同传递,让张暮内心似乎抽*动了一下。“请张参谋记住,我跟你不熟。” 张暮的没有锁的更加厉害,他张开嘴顿了顿,似乎想说些什么,可现在不是说什么误会与否的时候,他压抑心绪,复又将身体转向伏安说道。“全军向北突破,争取在魏衡到来之前杀出重围,远离府邸战场。” 伏安点头,但旁边的夏侯芸却并不同意。 “你们在说什么?”又一场战争开始,战场上的巨大喧嚣传来,却依旧没有将夏侯芸的声音掩盖。“荀智阳就在对面啊,与我父亲之死有莫大关系的叛将就在眼前,你,你们都不想去报仇吗?” “叛徒你们都是叛徒” 说这句话的时候,夏侯芸睁大着双眼,眉头轻挑,满脸都是不可相信的神色,她晃着身子,目光中那种可以伤人的质疑之色,穿透在张暮的心里。 “大小姐” “够了”张暮厉声喝道,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这般愤怒,夏侯芸因为父亲之死而产生的那种偏执,本来没有什么,张暮作为精神年龄远大于十七岁的穿越者而言,他能够理解,只是在如今事关众人生死的场合,他没想到夏侯芸居然会这么说。“这么多敌军将士在此,你怎么杀人家?用命搏吗?用这千余人所有的身家性命,去跟荀智阳赌那一丁点的几率吗?” 夏侯芸冷笑,她面色上的轻蔑之意没有散去。 “那是你们贪生怕死”她想到什么似的,扬起手中军刀复又说道。“也罢,杀掉荀智阳我一个人去就足够了。”说话间,竟已迈步向着荀智阳所在的方向走去。 张暮看着夏侯芸的背影,内心复杂情绪是难以言表,早在奔赴将军府邸之前,张暮就心有预料,只是他没想到夏侯芸反应的激烈程度,远乎他的心中想象。张暮抬起右手,向着夏侯芸背后的伏安做了一个手势。 伏安会意,但他似乎有所犹豫,走到夏侯芸的身后时浑身顿了一下,然后右手挥出,瞬间将正持刀前行没有任何防备的夏侯芸击倒。 战场上已然混乱,两军在圆阵的弧线上厮杀,因为刚刚夏侯芸的缘故,伏安并没有指挥调度,这让本就人少处在劣势上的己方形势,变的更加危急起来,这才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整个圆阵就已有即将溃散的趋势。 张暮一把扶过夏侯芸,将她带到自己怀里,女人身上的特殊体香传来,幽幽的,绯红色留海顺着嫩白的脸颊滑下,也许是疼痛的缘故,夏侯芸的嘴巴不断一张一合,张暮感受着,尽管知道此时是在战场之上,他的内心却也不禁狂跳了两下。 他平生第一次,与一个绝色级美女靠的如此之近,从前男装的夏侯均,远没有给他现在这般感觉。 张暮做了一次深呼吸,他强行压下心中慌乱。 “伏安,你快去指挥调度,一定要突破荀智阳的重围,我们没有时间了。” “可你的身体”对于张暮身体的孱弱,与他合作过的伏安心中十分清楚。 张暮摇头,夏侯芸不到九十斤的身体,实际上是个不小负担,但张暮不想将她交给任何人,男人的占有**在这个时候产生作用,而且一旦升起就很难消减下去。 廖奕调度而去,在转身的瞬间,他面上忽然浮现出一种抹不去的黯然。 略微闭上眼,一种心痛感蔓延。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战场上再一次证明了现实的残酷。 张暮希望能够让队伍在最短的时间内,突破荀智阳的包围,然后赶在邹翼队伍前进入内城之中,而他之所以会与廖奕分道扬镳,让其加奔往内城西门,就是希望廖奕能拿下内城西门的控制权,从而为他与伏安进入内城前,铺平道路。 但他也清楚,这种几率很小,非常的渺小,它需要一个一个环节的成功连在一起,有一环出现问题,他们都将是东荆州势力下的囊中之物。 张暮没有选择,这是他所能想出的唯一道路。 可事实上,第一个环节就出现了问题。 整个将军府邸外的东荆州大军,以方阵之势排列,层层围绕,因为身处外城之中的缘故,视野被许多建筑物所阻挡,让人无法清楚知晓敌军数量到底有多少,只是伏安凭借着个人经验判断,感觉不下六千之数。 而这个数字,是张暮等人的六倍以上 这意味着什么?有过数次战争经验的张暮很清楚,这代表着对于一千人而言宛若无穷尽般的敌人,这还只是对于一般将领而言,荀智阳是个有些名气的智将,他把这大部队分成了三股,分别位于北、南、西三个方向,唯独将东面敞开,但张暮并不为此感觉多么高兴,因为那里一定会有孙涛的队伍,这个从北门杀入的将军手下,有着上万东荆州将士,走此路,只是送死而已。 圆阵不断缩小,伏安额头上满是汗水,他只会防御阵型,攻击阵型基本一个不会,圆阵作为防御阵型中最基本的一个,是所有阵型中,受地域影响最小的阵型之一,在这个有点像巷战的地势上,伏安唯有这个阵法可以挥最大功效。 但现在的情况是,荀智阳根本不怕损失。大批量的将士涌上,三面敌军环绕,将张暮等人打算冲杀的线路层层围堵,处在圆心的张暮一眼望去,只觉周围晃动的全是敌军身影,一个敌军将士死了,立刻就会有另一个补上,从己方阵营向外看,就好像荀智阳手下的将士从未减少过一样。 现在,连突围都成问题。 伏安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向张暮询问什么,千人多的队伍现已不存三百,将士数量上的锐减以及突破重围的渺茫,让一向淡然的张暮都有种绝望之感。 他轻笑着叹了一口气,目光定格在怀中夏侯芸的脸上,身体上的疼痛,让他感觉自己好像随时都要浮起来,总有种恍惚之感,内心里也不由玩笑般的叹息。 【异界一月游吗?】 可恰在这个时候,北面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喧嚣,这声音的出现,让不远处一直神情自若的荀智阳,面色一变。 古人有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人们所能想到与忽略的事物往往都成正比。也就是说思虑越多,布局越广,相对应所疏忽的事物也就越大,故此,战场上总是复杂多变,而旁人口中的变数由此应运而生。 “他+妈了个叉的都给我杀过去”人没有见到,但洪亮的声音却已顺着风声传来。 张暮一愣,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廖奕会折军而回,而且会在这重兵包围之中来营救他们,张暮心中难以想象,他不明白廖奕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现在不是思索这个的时候。 “伏安,快不要在管什么阵型了,我们不能停留在这里,荀智阳一定会加快剿灭度的”张暮还没有意思到自己已经越来越像一个谋士,廖奕不过领兵回杀喊了一嗓子,他就已从中分析出荀智阳会倾尽全力,在廖奕到来前,将他们团团围杀。 伏安点头,他没有说话,无数汗水自脸庞落下,滴落在道路之中。 “杀啊” “廖奕将军的援军来了” 伏安将士的士气徒然升起,一时间战力爆,荀智阳不计代价的围攻,竟一时没有完成围杀,冀州的将士们一个个倒下,援军就在不远处,预计中的溃败并没有生。 战局在此胶着,两军相抗,廖奕竟是杀破重围,来到了只剩不及两百人的张暮面前,喝声大喊道。 “快点跟我走我他+娘的为救你们这回损失大了。” 张暮刚要应声,却忽然听到自南面传来一声冷笑。 “不用走了,你就留在这里吧。”声音不是很大,但却很清晰。 箭矢锐利的破空声随之响起,度奇快无比,张暮只觉自己眨了一下眼,箭矢就已出现在自己视野里的南面,又眨了一下眼,箭矢竟然已经穿过层层将士间的空隙,飞越自己眼前,张暮微张着嘴,不自觉的眨了第三下眼,现箭矢竟已透过皮甲,硬生生,将廖奕将军的右腿穿透。 张暮面色不变,只是内心不觉吸了一口凉气。 他太清楚了,东荆州里能射出这样箭的,只有一个人。 “魏衡” 第一百二十八章 陨落 第一百二十八章陨落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165431o75 ---------------------------------------- 魏衡来了。张暮的内心,就好像突然凉了半截般,有种深深寒意在身体中蔓延。 在南面一个比较遥远的地方,一个全身披挂的将军正持弓而立,他站在地势较高陡坡上,与张暮等人对望,中间相隔层层将士,让张暮对他看的并不真切。 廖奕领军援救,东荆州重兵赶来,张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脑海高运转,整个战场上的形势变化,犹如一幅生动的立体地图,在他脑中不断变幻演绎。 此地是将军府邸外,位于天官都城外城南面的正道上,不同于偏僻交错的胡同小路,这里是南面正中心的道路,往北走,可以直达都城内城的南城墙。换言之,现在张暮等人的位置,就在都城南城门与内城间的正中之路。 张暮抱着夏侯芸,眼睛微微眯起,越是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越考验一个人的心xing如何。 战场上的形势如今非常微妙,荀智阳将兵力分成了北、南、西三个方向,唯独放开有孙涛大兵存在的南面,以兵力凝集之势,想将张暮、伏安等人围困于此,事实上,如果没有廖奕的领军回杀,荀智阳已经成功了,张暮的千余人在这围杀之下,根本无法突围而去。 但世上总有些出人意料的意外,再详细周密的谋略也总有被人遗漏疏忽的地方。 想法与现实间,往往是不一样的。 廖奕这三千余人的救援回杀,一下子打乱了荀智阳原本的计划。使得本已形成的围杀之势被破,北面的东荆州将士在廖奕的攻击下,杀出了一条从包围圈外与张暮等人相连通的道路,可恰巧在这个时候,魏衡率领的东荆州主力大军居然在南面出现,危机不言而喻。 身前透明属xing板闪烁了一下,张暮抬眼看去。 【大势】:1325年5月31日,天官都城东门失守。 【时间】 张暮的内心一紧,此刻,天官都城的四门全部陷落,整个外城都已经是东荆州的天下。 “伏安,快去扶着廖奕将军,趁此机会,我们一定要顺路杀出去,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种种思绪划过,时间距离魏衡出现并没有过去几秒,张暮忽然沉声说道,然后竟抱着夏侯芸的身体,完全不顾周边东荆州将士的靠近,直接向着那条刚刚廖奕杀出的血道冲去。 廖奕呲着牙,右tui上剧烈疼痛感在麻痹着他的神经,由魏衡所射出来的箭矢,贯穿皮甲后停留在了他的右tui之中,鲜血涌出的不多,但伤势看起来极为严重,张暮甚至怀疑,那根冰冷的铁制箭矢,甚至已经打穿了廖奕的tui骨,很可能,那条tui一辈子都无法再使用了。 魏衡的箭术,让人心寒。 廖奕的额头上满是汗水,他一边点头,一边有些气急败坏的晃着身子。 “魏衡,你他**了个叉的”廖奕咧着嘴,痛疼感涌上,让他没有继续骂下去。 伏安扶着廖奕,两人紧随在张暮的身后,三千余人的兵力在这条血道中厮杀,每个敌军似乎都离张暮很近,放眼看去,整条道路正在因为东荆州的打击下而不断变窄。 这三千余人被分成两股,阻挡着左右敌军的冲入。 但这种打法消耗极大在敌多己少的情况下使出,为维持中间道路的平衡稳定,其损失更将是是成倍般的增长。而战场上这条廖奕倾尽全力所杀出的道路,正随着魏衡到来的东荆州主力,而慢慢消失。 远处,魏衡冷笑,他已将大弓收起,因为是城中的缘故,张暮等人又身处这三千余人的保护之中,视野受到了极大限制,这打消了他再次放箭的想法。 “荀智阳,你将我带来的两万将士分配好,全部调入战场,给我断了他们逃生的机会与念头。” “诺”荀智阳应声,但他却没有转身离去,反而是略微停顿了一下。“将军,既然下一个攻略目标定在内城,那么我有一个办法” “哦?”魏衡眉头一挑。 “看来将军忘了,夏侯霖夜袭的时候可是留下了不少可用之物啊。”荀智阳轻笑。“此事,还需要孙涛将军的帮助,我已命人传信,想必现在应该已经送到了才是。” 魏衡目光一闪,他看着荀智阳。 荀智阳似乎从中感受到了什么,他以一种宽慰的语气说道。“还请将军放心,我只是想回到东荆州的时候,能够平安一点,这功劳之类的,自是将军囊中之物。” 魏衡沉默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良久,方才说道。“你还在忧虑当年之事罢了,但愿如此。” 战场上,正在奔走的张暮与伏安等人,突然感到压力大增两旁的将士们似乎受到了某种剧烈冲击,整条道路突然窄了一半,阵亡数目也开始随之ji增,张暮喘着气,路上不是有将士倒下,甚至有的地方还会漏掉某些东荆州将士,让他们杀入道路之中。 危险重重,一支箭矢突然冒出,擦着张暮的身体而过,他一皱眉,面色虽然未变,却在心里捏出了一把汗。 【不好,这必然是魏衡在加大攻击力度,他调上了带来的东荆州主力】 张暮的脑海中略一分析,就已从中得出结果,心下不由一沉,本就有些勉强的逃生希望,此刻变的更加渺茫起来,东荆州大军的强烈攻击,让张暮等人的逃生之路一下子变的不稳起来,整个两旁己方将士退缩的越来越厉害,张暮心中谋算,以这种度下去,他们尚未逃出去就会被重兵再次包围起来。 “**,不能再这么下去。”廖奕也同样看出来目前的窘境,他呲着牙,神色间很是纠结,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伏安也是紧锁眉头。“现在必须收拢己方将士,不能再继续维持这条道路,否则兵力耗尽之时,我们也难逃一死。”他喘了一口气,廖奕可不轻,算上他浑身披挂的重量,哪怕只承受一半,也让他很是疲惫。“收拢将士之后,我们再以阵型冲杀,尚有一线希望。” 张暮叹息,他清楚,廖奕这一线希望还是说大了,东荆州的主力大军在此,虽然有地势的缘故,这数万大军不可能全部涌上,但如若将他们围住,想再以阵势冲杀出去,这是何其艰难的事啊。 但现在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他刚要点头,却不想廖奕出声。 “不用收拢了,你们冲出去吧,我留下来调度即可。”廖奕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如常,只是没了那些市井之言般的口头禅,让人多少感觉到有点怪异。 此言一出,张暮与伏安皆愣然。 要清楚,此刻之所以两旁将士开始抵挡不住的原因,除却东荆州加大了攻击力度外,没有将军指挥调度也是最大的缘故,廖奕受伤,伏安扶着他一同奔走,张暮抱着夏侯芸,每个人都在争分夺秒的向包围圈外跑去,根本没有人去指挥两旁将士的阵型与否。 更何况,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旦指挥调度,那就意味着身处阵型之中而不能离开,面对现在这种情况,身在阵型中又无法冲杀出去,其后果,只会是与己方将士一同自寻死路而已。 这是必死的选择。 当然,也会有投降的可能,但张暮心中的直觉在明确告诉他,廖奕不是这样一个人,他不是一个为了活命,就会什么都能做出来的人。 “**你们俩都死人啦赶紧跑啊,都他**不相信我的调度能力吗?”廖奕大声的喊叫着,也许是在催促张暮他们,也许只是在泄什么。 张暮忽然现,这也许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在此之前,他从未这样想到过。 “廖奕”他第一次把将军两个字省去,话语中只叫了个名字,因为有些话他说不出口。 伏安沉默,明明时间很紧张,但他还是向着廖奕施了一礼。 “把这个拿着。”廖奕晃着身体,单tui支地还是有些不太习惯,他把手伸进披挂的空隙里,从里面的衣服中掏出了一个令牌般的事物,随手扔给了张暮。“拿好了,这是内城中预备军的令牌,人不多,但也许东荆州攻城时会用得到。”话语平淡的很,就像平常一样。 “廖奕,你这是”张暮愕然。 廖奕脸上突然有了那么一种骄傲。“把它给我拿好了,我廖奕的兵只听我的,没有这个令牌在,你们谁都动不了。”随着语气,有种傲然之色闪过。 “走吧,都他**没时间了” 张暮深吸一口气,他与伏安没再多言的离去,都不是未经战场的雏了,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心里都清楚的很,在转过身的刹那,张暮在心里轻轻说了声“再见”。 不是再次相见,而是再也不能见。 远处的魏衡皱了一下眉,他的目光没再追随张暮等人而去,而是第一次开始打量起,这个名叫廖奕的人。然后自言自语般轻声呢喃了一句。“世间多猛士”目光恍惚,看起来似乎想到了曾经的事物。 战场上,两军开始相抗起来,不再是之前类似一边倒的场面,廖奕指挥调度着,他特有的叫骂喊声响彻在整个战场上,两旁将士的倒退程度被大大减缓,张暮与伏安有了充裕的时间向包围圈外跑去。 廖奕趁空隙间,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老子最烦调度了。”他是个攻杀之将,除了在守城间指挥调度外,大都是冲锋在战场的最前线,期间调度很少,不是不会,而是不喜欢。 身子一晃,廖奕连忙动起左tui,让身体平衡起来。他抬起头,空中无数云朵漂浮,看起来似乎很是阴沉,战场上的喧嚣传来,但他却觉的很安静,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 廖奕笑笑,他忽然想起自己当兵时,那些老兵曾经的口中所言。 【人之将死吗】 天色阴沉的很,廖奕一边指挥调度,一边在内心中有些感慨。他今年三十六岁,这天气,像极了二十二年前他离家出走时的情景。 【夏侯霖,你也许不知道,我全家人的仇是你替我报了但我不会感谢你的,邹正,你死的太早了。】(这人的故事,奈何会写在外传里) 廖奕晃晃脑袋,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抽刀,一把将漏过来的将士砍倒,鲜血喷溅在他的脸上,廖奕却哈哈一笑。 “**,老子果然最烦调度”说罢,廖奕竟持刀向着阵线走去,他一边缓慢前行一边调度着。“他**了叉的” 两百余人的队伍冲出了包围圈外,张暮回头看去,已经找不到廖奕的身影,也许是人数减损的缘故,战场开始向北面推移着,廖奕的阵型开始呈溃败的趋势,有的将士,甚至在战乱中已逃离而去。 “快点走吧,廖奕支撑不了多久的。”伏安在旁边催促着,面色变化不大,事情经历多了,就会如此。 张暮点点头,他们顺正道,向着天官都城的内城方向跑去,时间流逝,他们离将军府邸外的战场越来越远。 忽然身前属xing板一闪,张暮在奔走中看去。 【大势】:1325年5月31日,冀州天官都城地域有将星陨落。 叹息声响起。 张暮抬起头,天色阴阴沉沉,让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第一百二十九章 晕厥 第一百二十九章晕厥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165431o75 ---------------------------------------- 天官都城内城的南墙上。 俞瑞庆顺正道的方向眺望,远处府邸外的情景虽不能清晰看到,但作为一名将军,多多少少都能从敌我双方的兵力变化,感觉到某些事情的可能。 廖奕折返,领军回杀从而救援张暮等人的事情,就生在俞瑞庆的眼皮底下,他亲眼看着廖奕奔走到内城南墙的外沿处停住,看着廖奕做出抉择时的内心挣扎,也看着廖奕领军回杀,转瞬间淹没到东荆州将士的人海之中。 俞瑞庆心中的感觉,微妙般无比复杂。 他伫立在城垛间,看着冀州中又一名将军的陨落,脑海中不知怎么,突然回想起夏侯霖那夜阵亡的时候,满城挽歌响起,很多人都在墓碑前,默默目视着衣冠冢的建立,整个天官都城内似乎都在因为这个人而沉默着。 为什么夏侯霖会拥有这样的声望? 俞瑞庆已有答案,他内心中隐隐有一股与理智相碰撞的冲动,他不明白廖奕的选择,但看着这个东门守将战死在沙场上的时候,浑身也有一种热热的感觉。 俞瑞庆眯着眼,他梳理着内心情绪,并没有理会向此地奔来的张暮等人。 【一个将军如果做到夏侯霖这般地步,可以死而无憾了】 曾经的世界曾这样说过,历史就是一条向东流逝的长河,那水ua中溅起的点点滴滴,就是这无数犹如繁星般,留下足迹的人物,可那些随bo逐流而去,慢慢蒸在长河的无名之士,远比前者要多的多。 张暮肯定,不同于夏侯霖般璀璨的存在,廖奕就是后者。 历史中,注定会被遗忘的人。 他晃了下脑袋,想要甩开和平年代里给他带来的思维模式,张暮抱着夏侯芸奔走,强迫自己思索眼前危局,身体上的痛感已经麻木了,他不清楚这是好是坏,但现在无暇顾及。 如同前面所言,张暮于心里把回到内城的办法,分为了几个相互关联的步骤。先就是突破荀智阳的重兵包围,可就是这第一步,如若没有廖奕的自我牺牲,他们很难说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运气好点,可能会被东荆州大军所俘,成为敌对势力中的阶下囚,运气不好,也会在这场战场中,随历史的长河而去。 如今,包围圈已破,他们所应该做的,就是以最快的度到达内城的西门外,赶在邹翼之前进入内城中。 张暮深吸了一口气,实际上这种可能已经很渺小了,时间分秒过去,魏衡的主力大军都已杀到南门府邸处,就更难说身为最早破门而入的邹翼将士,现如今会杀到城中哪里。 可现在没有选择,张暮属xing的大幅消退,让除却【大势】外的三个属xing,全都变成了哑巴般的存在。身前属xing板已经基本没有了动静,没有任何消息透1u,对于现在的张暮而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呼吸急促着,旁边的伏安开始出声说道。 “我们已经到了内城南墙,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能赶到内城西门外。”伏安的目光扫视,周围只有两、三百人的己方将士,其他人都在刚刚的战场上战死,亦或失散离去。 张暮点点头,嘴巴张开刚要说些什么,却忽然听到东面方向有人大声叫喊,念头不过微微转动,他双眼一睁,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伏安快点走,这是刚刚于东门围杀廖奕将士的孙涛队伍。” “什么”伏安内心一跳。 他们此时身处内城的南墙之下,与内城东门极为接近,因为是正道快捷的缘故,他与张暮为求以最快度到达西门,并没有选择进入市井间的胡同小道,本以为孙涛会大军守在他们刚刚逃离的地方,却没想到在这里还留着一队将士,张暮看去,一群东荆州的将士以极快度向他们奔来。 “张暮,快点快随我向西城门跑去”伏安手持军刀,在南墙下大声喊道。 “不行”张暮出人意料的拒绝了伏安,他蹙着眉头说着。“你忘记我们进入内城中的必要条件了吗?周围必须没有敌军将士的存在,内城中人才会为我们打开大门,否则,我们即便到了西门外,也根本无法进入内城之中。”也许是形势缘故,这句话说的很轻很快。 伏安无可奈何般的眉头皱起,如此情形下,他早已不知该作何选择。 “那你说该怎么办?”说话间,伏安将周围的两百余人调度起来,向东面布出一个简单阵型,横在敌我之间,以期待拖延一点点时间,让张暮说出解决的办法来。 张暮轻揉着太阳穴,没有属xing帮助的他,其实就是个有些小聪明的普通人,只是思维上的某些习惯已经开始向谋士转化而已,乱世纷乱,属xing没有上升到一定的时候,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没有多余的时间,张暮自我决断,他将脑海中红第一个闪过的想法说出。 “分兵用兵力将敌军拖延,从而给我们制造进入内城的空隙时间。” 伏安吸了一口气,他一边伸手在战场上调度,一边在目视敌军的数量后摇头说道。“这数量在千人以上,敌我差距如此之大,根本拖延不了,更何况如果没有将领在此坐镇,只怕分秒后就会大军溃败,没有半点拖延的作用。” 张暮眯着眼,身上依旧是一种明显的淡然感觉,这不是做作,只是一种xing格使然,他此时身上穿着书生长衫,不成比例的两军在眼前相抗,金戈声响起,南墙下,又是场战争爆。 “听天由命吧”像是喃喃自语般,张暮很平静的低声说着。 伏安神色坚毅,他握住军刀的右手紧了紧,似乎下了某种决心。 可出人意料的事情又生了,眼看战争就要陷入胶着之中,东荆州的千余人将士马上就要杀入阵型的时候,就在张暮等人刚刚逃离战场的南面,突然跑来了三百左右的冀州将士,看衣着装备,都是刚刚败落下来,夏侯与廖奕两位手下的将士。 “杀啊我们助将军一臂之力” “东荆州的走狗们,看爷来砍你” 张暮愣了一下,他突然感觉今天似乎有太多出人意料的事情生,王维昌让城门的故意陷落,东荆州将外城沦陷的度,廖奕亲身赴死的选择,包括现在突然出现的败亡兵将,种种不可思议,种种乎想象。 三百余人的将士,与张暮等人原来的两百余人un杂在一起,顿时将那千余人的敌军攻势一阻,预计中的胶着情景没有出现,五百人的数量虽然不多,但绝不是千余人分分钟所能拿下的。 伏安目光一闪,身为将军,他本能感觉到战场上有些怪异,似乎东荆州将士的攻势被阻截的太过轻巧,但他感觉,这应该是敌军并没有将领指挥的缘故。 “趁现在,快点先行离去” 张暮点头。 两人从五百将士里抽调了一百人的兵力,随后在战场上飞撤离,全部以最快的度,飞快的奔向内城西南拐角,向着内城西门进。张暮背起夏侯芸,他第一次如此飞快的奔跑,不提淋漓汗水落下,单是xiong腔间的急促呼吸,就感觉肺部似乎即将就要炸裂,他挤了下眼,似乎因为身体的不适,眩晕感再次升起。 但张暮强忍着,未至内城西门前,他不能倒下。 同属内城的城墙下,距离并不算远,但等张暮等人赶到内城西门外的时候,,全都不由一愣,只见邹翼的大军,正在距离城门外两千余米的地方列阵排布,一眼望去,数不过来的将士身影,张暮脑海中有些晕厥,这是上万人的大军将士,而且看情形,似乎正在做着攻城前夕的准备。 心xing如伏安这般的人物,此时也不由愣住,他微张着口,右手抽搐了一下,军刀从手中滑落,落在地面上出一声脆响,但好像没有丝毫所觉,伏安只是愣着,身处西门的城门外向远处对视,一种绝望升起。 这种情形下,王维昌会开城门吗? 不说是王维昌,即便换做是另一个普通将领,他会选择在敌军即将攻城的时刻打开城门吗? 不会,谁都不会,这里面包括张暮自己。 张暮闭了下眼,眼前突然隐隐黑,视野里天地似乎都在摇晃,他强忍着深吸一口气,却觉这次没有什么作用。他只觉全身都在轻飘飘的,没有丁点所谓平衡之感,张暮眼前开始逐渐模糊,耳畔处突然有一种喧嚣传来,他听的不太清楚,只是在倒下之前,他隐隐约约的目光里,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从城门中出来。 “张暮张暮” “快” 两千余米外的地方,邹翼看着突然出现在城门之外的队伍,忽然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 “将军,我们就这样做好吗?”旁边高适木然的问着。“明明可以此刻攻城,让整个内城都付出巨大损失,就这么放过去,恐怕魏衡那里” 邹翼轻笑。 “你以为我们不这么做,魏衡就不知道我们的心思吗?你太小看荀智阳了,魏衡也许猜不出来,但荀智阳一定能从我们这几日虚张声势的攻城中,了解我们一部分的心中所想。” 高适一挑眉。“那我们如今的境地,岂不很是危险?” “笑话,我们什么都没做,凭什么危险?”邹翼摇头嗤笑,似乎对高适的想法很是无语。 “可是将军不是打算” “那是庸人所为,高适,你记清楚了,杀人只用一刀就好,把刀子捅在最关键的地方才是最重要的事。”邹翼说话的时候,目光定格在内城上,话语中有隐隐的阴森味道,似乎在打算着什么。 第一百三十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第一百三十章道不同不相为谋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165431o75 ---------------------------------------- 冀州,清源港口。 颜双正站立在军营大帐之中,天色已是深夜,营帐里烛火点起,影影绰绰的随风摇曳,他习惯xing沉默,紧锁的眉头在脸上从未舒展开过,颜双很少想事情,因为很多东西他都想不明白,可现在,一个关乎未来命运的决定摆在他眼前,让颜双不得不深深思虑。 【真正的杀父仇人】 王维昌跟他说出的话语,此时仿佛犹在耳畔。景国然确实不如他从前所想象般,可以为其托付一生的君主,并非能力不足的缘故,只是信念有别,想到要为景国然争霸天下,颜双的内心里,总会涌现出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那是类似于某种无奈下的不情不愿。 但他父亲一生忠义的形象,一直都在颜双的内心里徘徊不去。与从前不同,自出师后的八年里他投过无数的势力,但从未明确的效忠过谁,也从未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拥有先天高手般的实力。因为他想与当年的父亲一样,找到可以值得追随一生的人,并为其效犬马之劳,直至生命的最后时刻。 所以当颜双看到景公然跪在地上,为他手下将士们求情的时候,他xiong腔里久违的热了起来,冥冥中,似乎想到了父亲的战死,想到了城破前的场面,想到了父亲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颜双微眯着眼,冷然的脸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只是这些都不是真的。所有当时看到的,所有当时经历过的,都不过是一场戏而已,一场由景国然自导自演的戏码,而他,却在这场戏里入了mi。 这是多么令人好笑的一件事。 但颜双笑不出来。不知怎么,他忽然想起了当初陆河山下,那个喊着可以救自己一名的少年。想起了冀昌城外离别时,那句“一路平安”。 帐外,一名传令将士忽然跑了进来。 “禀将军,景公于大帐中相唤,希望将军现在赶往。” 颜双点头,他放下刚刚突然抓起的亮银枪,枪身上一抹寒光闪过,他轻轻的应了一声,示意将士可以离去。帐门卷起的刹那,夜风吹过,六月的雨季将至,空气中飘着淡淡潮湿味道,颜双默默叹息。 那夜,王维昌吩咐他的事情,他还没有去做。 内心中的犹豫,让颜双有一种彷徨。 “终于要领军回天官都城了吗?”声音淡淡的,他面目表情的低声自语,一旁的亮银枪又重新被拿在手中。枪身的冰冷感传来,让他一时抛开了那些烦乱思绪。 颜双到帘门之外,向着中军大帐的方向走去。 清源港口不大,根本容不下这己方万人多的将士,所以只能挑选距离港口较为接近的地方,从而安营扎寨,断掉东荆州最近的补给运输之路。以此大大减缓这场州域之战的持续时间, 只是 “颜将军好啊。”一个很是粗犷的声音响起,颜双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同样全身披挂,但身形无比壮硕的将军走来,他咧嘴笑着,腰间挎着一把大号的军刀。 颜双眯了下眼,本已平静的内心此时又顿生bo澜。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当日与他交过手的敌将。 南斯。 一时间,气氛多少有些怪异,此时中军大帐已经不远,从这里已能看到营帐中闪烁的火光,颜双目光冷然的看着南斯,脑海里无数画面宛若流光般划过,父亲、景国然、王博、俞瑞庆、南斯与荀智阳的人影不时出现,此时的他,终于在内心里做出了决定。 君择臣,臣亦择君。 颜双冷笑。【景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 1325年6月1日,东荆州大军攻破天官都城外城,主将魏衡领大军将内城四面相围,整个都城内的百姓们,内心犹如风中残烛般不断摇曳,一切在这些什么都不清楚的人们心中,整个冀州的覆灭似乎都快要来临,也许,剩下的只不过旦夕时间而已。 张暮缓缓的从netg上睁开眼,视线于模糊中逐渐清晰起来,他起身,随后一个让人窒息般的绝美画面,出现在他视野中,时间已是第二日的清晨,阳光顺着打开的木窗进入,淡金色的温暖光芒,洒在周语叶正向外眺望的身上,一件看不出质地的紫色长衫挂身,晨起的微凉之风,浮动着周语叶耳畔梢,嘴角微微翘起,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张暮呆呆的凝视着,他只觉眼前这个女人,此时正犹如谪仙般,没有任何的言语与画卷可以描绘。 他出神看着,本来心中涌起的无数疑问都被压下。 如此安静,如此画面。 让张暮不想开口,从而破坏这份难得的意境。 “你醒了。”声音幽幽传来,把还在un沌中的张暮唤醒,回过神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周语叶竟已离开了刚刚的木窗旁,坐在了他身前的netbsp;近在咫尺,也许是阳光恰好照到这里的缘故,周语叶梢脖颈间的一抹白皙闪过,让张暮不得不偏过头,不着痕迹的将目光移开。 “还请替我向衫山一郎谢过,此次外城陷落的危局,多谢他出手援助。”张暮脸上较为淡然的说着,从醒过来知道自己躺在房间中,还没有被人看押的时候,他就知道有人伸出了援手,在那种危机情况下将他们救起。 而拥有如此这般能力与动机的人,在张暮印象里,只有衫山一郎一个。 周语叶一笑,笑容里总有股揣摩不透的莫名意味,张暮的视线不自觉的撇过一眼,他心里感慨般的开着玩笑。【这女人的【魅力】属xing一定高,怕是已经破掉了一百数值】 “感谢之意,我会帮忙转达的,只是除此之外,你就没有别的疑uo了吗?” “当然有。”张暮脸色一正,他眼睛微微眯起,重新看向周语叶。“我想知道衫山一郎为什么会救我?” 这是他现在心中最重的疑uo之一。 按照张暮从前的分析,廖奕与自己等人被困在了外城中的后果,就是衫山一郎在天官都城中的势力覆灭,乱世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了将士存在,再有能力的一个人,恐怕也没有多少说话的权利,廖奕如若于外城被困,势必会造成王维昌的一家独大,从而内城里,都将会是王维昌的天下。 这是诸侯长所不能允许的。 所以衫山一郎会救他们,这应该是最重要的缘由。可问题来了,他们奔走于内城西门的时候,城内的衫山一郎应该这城门外的人员分配,廖奕战死了,当时的西门,除却他与伏安两人外,就只有一百人左右的将士而已。这股力量即便打开城门将其救起,又能对内城中的局势起到什么作用呢? 张暮想象不出。 闻言,周语叶轻笑着点头,长晃动,阳光将梢空隙间的点点白皙,照耀的清晰无比,整个面孔犹如精雕细琢般的完美,张暮内心跳停了一下,周语叶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自有一种强烈youuo。 “那我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当年在冀昌的时候,助过颜双一臂之力?” 出乎意料的,周语叶竟然避开话题反问了一句,张暮微愣,然后从刚才那种恍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我确实在陆河上与颜双一同共事过,只是这与我的问题有什么关联吗?” “如此甚好。”周语叶依旧驴net不对马嘴般的回应着,声音轻轻的,似乎从张暮的嘴里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又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张暮眉头轻皱,看情形,这个问题周语叶是不想回答了,随即,他又问出了内心中的第二个疑uo。 “衫山一郎是怎么打开城门将我救起的?如我所记没错,衫山一郎应该在内城中没有可以自由调用的兵力了,东西方向的两个,城门都由王维昌的将士把守,你们两者之间虽是合作,但那不过是口头上的协定,想要打开城门,绝非简单的说说而已。” 这并不是张暮婆妈,只是他现在身处内城之中,就需要将生过的大小事宜全部理顺,从而正确分析着内城的形势变化,廖奕死了,局势再一次改变,他不得不重新思虑。 周语叶抬起胳膊,紫色长衫下的那只右手忽然向着被子点了点。 张暮一愣,他看了眼周语叶,又看了眼盖在身上的被子,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此时是坐在netg上,被子正盖到身体的腰腹之间。但紧接着,张暮的脸色就是一变。 这个名叫周语叶的女人,竟然毫不忌讳的将他被子掀开,还伸手向着他腰间mo来 【这是神马情况】张暮顾不得内心中久违的吐槽。 “周语叶,你” “张暮,你难道忘了这个东西?”周语叶没有看张暮,只是伸手在他腰间mo了mo,随后掏出了一个令牌。 张暮眨了两下眼,刚刚的事情让他吓了一跳,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但内心中却泛起了强烈bo动,他暗自长出一口气,排除内心中的杂念,顺势看去,正是廖奕临死前交给他的那块。 “廖奕的将士与他之间关系十分融洽,所以他所率领的大部分将士都十分拥戴他。以至于没有他本人的调令,任何人都动用不了这股力量,包括诸侯长在内。”周语叶轻轻一顿,他看着张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复又说道。“故此,你说如果将廖奕被关内城之外,随时都会被东荆州覆灭的消息告诉给他所率领的将士,会生什么呢?” 说到最后,周语叶轻轻的笑了一下。他本人还没有注意到,在与别人这般交谈的时候,他似乎比往常笑的更多了一些,十多年的孤寂,让他对有些事物特别向往。 会生什么? 话语说到这个地步,答案自然不言而喻。整个廖奕所率领的将士似乎都会暴动,而此时如果衫山一郎出手,用些手段完全可以将这股力量调至内城西门,从而逼迫王维昌,使其不得不将城门打开,否则,一旦战火燃起,整个内城外有东荆州数倍大军存在,内城中又有数千预备兵力霍乱,恐怕旦夕之间,内城就会陷落。 王维昌是不会允许这样事情生的。 因为他有野心存在。 张暮抬头看着周语叶,他一直都对这个女人心有忌惮,但现在,忌惮更深。如果这是衫山一郎的想法,尚还好说,但如果是眼前这个女人所为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就是这样在告诉着他。 【奇怪,有这般容貌与才智的女人,不应该如此无名才对】 “你的病有些奇怪,不过既然已经醒来,那就暂时的好生静养吧。”说话间,周语叶从netg尾处站起身,开始向着房间门外走去。 “夏侯芸呢?伏安呢?这两个人都在哪里?”张暮问着。 “你安下心来,两人如今都在府邸上。”话语说到这里一顿,周语叶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夏侯芸昨日照顾了你一夜,我来之前应该就已回房休息了。” “我倒是未曾看出,你居然蛮有桃ua之运的。” 张暮摇头苦笑,但他的内心中却有一股暖流划过,某种温暖孕育,顺着身体中的血液流向各地。他与夏侯芸间的关系实在有些太过复杂,不是简单两、三语所能描绘的。 【夏侯芸】 “你说当时有数千大军聚于西门城口?”内城中的一处宅院里,王维昌正紧锁眉头,看着对面的俞瑞庆问道。 “没错,当时整个属于廖奕的预备军团全部出动,弄的当时西门的情形非常紧张,眼看邹翼大军攻城在即,我迫不得已,才会下令打开内城西门。”俞瑞庆正色的说着,现在想来,当时情形之危机,似乎还有某种余悸存在。 王维昌的脸上,难得有一种不可思议的神色闪过。 “为什么?就因为一个廖奕的存在吗?” “看情形,确实如此。” 深吸一口气,王维昌平复着内心的复杂,他所布出的局势不能说失败了,但没有确实没有达到预计中的效果,廖奕虽然死了,整个内城中,除却他的势力外也确实都受到了巨大损失,但张暮等人没有死,而那数千人的预备兵力,更是出乎他心中预料之外,原本以为廖奕一没,他就可以顺势接手这股力量,但现在看来,其中难度不小。 “还有一个坏消息。”俞瑞庆说话的时候,似乎斟酌了一下。 “什么?” “那就是廖奕居然在临死前,将兵符赠给了张暮,也就是说”说道廖奕,俞瑞庆的脸上忽然复杂了一下,好像又想起了当日南城墙上看到的情景。 但王维昌却没有看到,他只是微微眯着眼,顺着廖奕的话语说道。“也就是说这内城中的全部预备兵力,因为这快令牌的缘故,此时都落在了张暮手中。” 俞瑞庆点点头,却没再言语。 “果然,世上总有意外生”王维昌平静下来,喝着身前桌案上的茶水,略微感慨道 “那我们”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不要再管了。只是我很疑uo一件事。”王维昌右手在桌案上支起,看神情,似乎又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 俞瑞庆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下文。 “俞瑞庆,你不感觉张暮得知西、北两门陷落的消息太快了吗?奇怪,这天官都城内莫非又其他势力存在?这张暮莫非是另一个势力的人?” 种种疑问升起,但房间中的两人却没有办法解答。 因为谁都想不到,世上还有【大势】般游戏系统的存在。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误会 第一百三十一章误会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165431o75 ---------------------------------------- 距离张暮回到内城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一日,张暮一直都在诸侯长的府邸中休息,其间伏安来往过,但夏侯芸一直没有1u面,府邸中很是祥和,树木林立而起,让人感觉幽幽静静的,但攻城战还在继续,东荆州的大军依旧在外城中猛烈的攻击着内城守备。 在房间中休息的张暮,此时还并不了解这府邸外的战争到底如何惨烈,他坐在桌案前,喝着下人们刚刚送上来的热茶,茶壶上如烟般的袅袅水汽升起,六月里略微燥热的微风从窗中吹过。 张暮的内心,自穿越后第一次如此放松。 他不是不知道战争还在继续,东荆州大军正全力进攻,整个内城都有随时陷落的可能,但现在内城中的守将是王维昌,而不是他张暮,虽有廖奕赠予的令牌在手,内城之中预备兵力都归他所有,但这只有三千人,其战力,也只是比那些刚刚训练出来的新兵蛋子强上一点而已。 跟现在王维昌手下的一万将士,以及大陆上一流兵种的大戟士相比,两者间实在没有什么可比xing。 所以现在的情形,是他与王维昌在内城中暂时和平相处,他不会攻击王维昌,是因为实力不够,王维昌不会攻击他,是因为承受不住内城陷落的代价。 张暮将嘴net放在茶杯上,轻轻饮了一口,淡雅的香茗之味入喉,让他不由微微的闭上眼睛,内城的主将既然不是他,他自然无需在如何守城上费心费力,张暮对王维昌没有好感,甚至还因为夏侯霖的缘故,心中多少都有些恨意,但他不会贬低王维昌的能力。 张暮呵出一口气。 这个与他一般大小的年轻人,却已经得到了少有人及的谋略造诣,比之拥有强大系统的自己,甚至都要强上一筹,张暮不得不再次对这个世界心生感慨,要清楚,论起真实年龄,他要比王维昌大的多。 六月,天气转热。 张暮推开房门的时候,有些刺眼的光芒正直射大地,他站立于庭院中,仰头伸了一个懒腰,州域之战打到现在这个地步,张暮感觉很是疲惫,虽然时间不过十余天而已,但其中有多少谋略交错,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清楚。 “应该去看看夏侯芸了” 张暮自言自语着。却忽然听到从某个地方传来了瑟瑟琴声,声音顺着轻风悠扬传来,他不自觉的听着,曲调中有股淡淡思怨不去,像是一只无形之手,抓住了人们内心中的某处柔弱,无数情绪涌出,汇聚成了对于某些往事的思念。 他在这股琴声中越走越慢,被曲调勾起的前世回忆涌出,让张暮驻足停步,他不是懂乐曲的人,只是弹琴之人的水平很高,他安静倾听,竟有一种梅雨中看繁华败落的感觉,多少寂寥,多少愁绪,似乎都点滴般的展现在这琴声之中。 如此平淡,却又如此苦涩。 张暮愣愣的,声音婉转传来,他第一次这般清晰感受到乐曲中的境界,也许是距离有些遥远,这声音断断续续,张暮寻声,却觉这琴声传来之地竟与夏侯芸的房间同路,不免心中好奇。 【莫非夏侯芸还懂声乐之术?】 张暮摇头,想起夏侯芸一身将军的打扮,多少感觉有些好笑。 此时,琴声缓缓低落,张暮顿了一下,开始循着声音而去,走出院门,穿过一条通往夏侯芸房间的长廊,声音在长廊中间的某个别院中清晰传来,无数听风竹在此地林立着,张暮看去,竹竿笔直坚ting,段段间分布均匀,翠绿的清新颜色入目,阳光于此斑驳落下,一个人影在中竹林间静静抚琴。 这一刻,张暮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不由屏住了。 阳光稀疏,琴声悠悠,风舞岁竹而动,一个绝美的人弹着一绝美的曲子,张暮静静的看着,他感觉时间似乎都被此打动,慢慢的,逐渐静止。 张暮眯着眼睛,他忍不住向前动了一下。 琴声戛然而止。 那人转过身来,面1u诧异之色,没有出乎张暮的意料之外,其人正是周语叶。张暮轻笑着暗自感叹,人们都喜欢去追逐这世间的美,它包罗万象,各种各样的美相互交错存在,但眼前这个人,无疑打破了这个定律,将这世间一切的美好,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世上之美若有十分,恐周语叶一人就独占五分。 张暮与周语叶对坐着,古琴放置一旁,周围的听风竹明显规则般的修理过,让阳光很清晰的照耀在这一块地面上,他看着桌案上一个紫色香炉里,檀香升起,内心也随之bo澜不惊般的平静。 这感觉,根本不像是在要打仗的城市里。 张暮心中明了,如此境况能有这般闲情逸志,恐怕周语叶对这场州域之战的胜负根本无意,又恐怕是感觉东荆州根本不可能打败整个冀州,具体是哪种情况,他心中还无法确定。 【也对,这十年局前后的差距实在不小,明显不是出自蒋靖一人之手,这布局后期想要吞并整个冀州的妄想,明显将步步为营的前期毁掉了】 “诸侯长大人就让你住这个地方吗?”张暮疑uo的问着,他目光扫过竹林后的一个庭院,风景不错,只是似乎住在这里太过寂寥,周围冷清的一个人没有,似乎连下人从旁边都要绕过。 周语叶一愣,然后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诸侯长还真是个怪人。”张暮摇头说着,在他眼里,周语叶一定是衫山一郎的的内人之一,只是两人感情并不好,所以周语叶才想要离开衫山一郎。 当然,这只是猜测,前世的电视剧里,大都是这样的桥段。 “哦?哪里怪了?”周语叶说着,脸上1u出一种侥有兴趣的神色。 “奇怪的地方还少吗?你作为他身边的人也许感受不到,但对于我们而言,衫山一郎确实是个怪人。”张暮顿了一下,此时他俨然不知道正主就在自己眼前。“每每重要的场合中,他都要以幕帘相隔。明明是一州的诸侯之长,却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实样貌,这些都不怪异吗?” “如果这些还不重要的话,那么真正怪异的地方,就是他居然会和王维昌合作,这简直让人难以想象。”张暮完全没有什么顾忌,现在内城中,衫山一郎是最弱的势力,王维昌有万人将士,他也有三千预备,唯独衫山一郎似乎什么都没有。 州域战争过后也许会境况不同,但那之后的事情张暮就不管了,因为他那时一定会离开的。 “也对”周语叶脸上的神情,略微有些微妙。“他这个人,确实怪异的很。”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如此怪异的诸侯长大人,对即将归来的景国然又有什么样的打算?”张暮直视着周语叶,目光不算锐利,但满脸都是严肃之色。 周语叶罕见的沉默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我又有什么样的好处?” “我想周语叶你应该忘了,当日在这天官都城内的上南楼里,你可是有求于我啊。” “你这是在威胁我?”周语叶一蹙眉。 “非也非也。”心情上的放松,加上城中局势的暂时和平,又没有战争相扰,让一向淡然的张暮也不由言辞尖锐起来。“只是你我既然要合作,就要有合作的基础,我可以答应你,届时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就助你一臂之力,但你是不是应该也要表1u一下诚意呢?” 周语叶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衡量着什么。“张暮,你应该知道万阜被景国然攻破了吧。” “这个我自然清楚。”张暮点头说道。 “景国然素来野心不小,他不但要当诸侯长,还会要把这个诸侯长做好,如今冀州势力中他依然是第一位的,但世间有变数,时间越长,变数就越大。所以州域战争结束的越早,他第一势力的位置就越稳,蹬上诸侯长手握重权的几率也就越大。” 张暮眯着眼,面上没有什么表示,但内心里却忽然一动,貌似这个周语叶对景国然太过熟悉了,而这种程度,绝不是所谓意义上的一点两点。 “故此,他一定会回援天官都城,已达到早日结束州域战争的目的,而万阜,就是他回援的必经之路。” 张暮若有所悟。“也就是说衫山一郎与王维昌打算在这里设伏?让我想想”张暮停顿了一下,脸上1u出思索之色。“大军应该都在这内城才对,但设伏明显需要兵力,而且不能太少,那这兵力的出处应该就是这万阜城了吧。” 周语叶一笑,他点点头。 “应该不会这么简单,我都能猜测出的谋略,景国然又怎么会想不到?”张暮摇头,他不小看任何人,跟着夏侯霖的那一段日子,让他对这个道理更加记忆犹深了。 “等等,既然是合作就应该是共同出力,那王维昌的兵马又在哪里?” “以你的才智,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周语叶看着张暮脸上突然一闪而过的惊疑神色,不由笑道。 张暮苦笑,别人做出来的布局,自己顺着一点点线索进行猜测破解,与完全凭借自己的能力去布一个同样的局,这两者间是完全不同的,布局远比破局更高一个档次。 这就是差距,只是别人不容易看出来而已。 “王家的底蕴”张暮不自觉的眯着眼,他脑海中开始描绘起景国然起伏的过程,从逃离冀昌到如今冀州第一势力,中间各式各样的消息闪过,他终于从中现了一点问题。 那就是兵力分布。 景国然手中的兵力分布,居然有着无比巨大的缺陷 当时他见景国然的时候,手上兵力不过数千而已,偷袭掉泛空的兴隆,俞瑞庆于冀昌的卧底成功,成功挑破了夏侯霖与衫山一郎的关系,并从城中又带回了五千将士,而这时,景国然的全部兵力也不过一万而已。 但王维昌投靠之后,他的势力就瞬间暴涨。 张暮如今很清楚,当时的王维昌因为年龄问题,是无法得到什么权利的,想当诸侯长他没有对应的资格,也不会有人去认可,所以必须借助一个人,借他人之手达到自己目的,景国然当上了诸侯长后,他再从景国然的手里夺来,一切,就顺理成章般的合理化了。 而那个时候,景国然手中已经有了四万人,这还没有算上景家的家族兵力,实力可谓一瞬间就上了一个台阶,当时没有人注意,但现在想来,这里面可有着不小隐患。 四万人中,竟有三万人是王家的 这个有些畸形般的数字比例,宛若一道闪电般,瞬间将张暮脑海里的黑暗照亮。 【这个坑,王维昌可挖的好不浅啊】 周语叶看着对面沉思的张暮,伸手把旁边的清茶拿了过来,因为时间的缘故,茶水依然没有多少暖意,他放好两只茶杯,一边沏着茶,一边轻笑着。 实际上,这个局还没有完。周语叶有些话并没有说出来,但既然张暮没有再问,他也没有必要多口。 “如此说的话,那颜双啊”张暮抬起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因为刚刚一直思索的缘故,他没有去看周围的变化,故此一抬手,竟然碰到了周语叶正在倒水的茶壶。 茶壶倾倒,温凉的茶水瞬间洒满了周语叶前身。 周语叶的衣服不知道是什么质地,张暮对此一向了解甚少,只是茶水泼在上面,就好像瞬间透明了一样,张暮近身想要擦掉桌案上的水迹,目光无意中掠过,似乎都能看到那衣服下洁白晶莹状的肌肤,宛若无暇之玉,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张暮暗道可惜,他玩笑般想象着把茶水倒在周语叶xiong部上的场景。 当然,那画面只是一秒钟闪过。 只是男人都有的想象而已。 张暮正一边擦水,一边向着周语叶不断抱歉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什么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他没转身,只是侧过身扭头看去,只见夏侯芸正目瞪口呆的站立在这别院门外,手上盛这清粥的瓷碗掉落,在庭院门口的地面上,碎裂的哪里都是。 他顺着夏侯芸目瞪口呆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己,随后,终于现了严重的问题。 姿势太暧昧了,从夏侯芸那个方向看去,就好像张暮自己扑上去要对周语叶做什么一样。 “这个,咳,夏侯芸,你看茶水倒了,我只是”张暮努力着想说点什么,如果因为这种情况而被误会了,他会有种天大的冤枉感。 只是夏侯芸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冷笑一声,嘲笑般的说了一句。 “无耻之徒。” 随后转身而去,没有给张暮一丁点可以诉说的机会。 张暮愣愣的,眼前这一切宛如儿戏一样,他还没有弄明白就忽然结束了。“这叫什么事儿啊。”他声音低低的自言自语着,眉头紧锁,其程度远比刚刚思考冀州局势时皱的更深。 而他因为角度的问题,根本没有现到后面的周语叶正轻笑着。 “张暮啊,聪明人都不喜欢被威胁,这就是威胁我的代价。”声音轻轻的,张暮没有听到,周语叶的话语狠厉,只是他脸上神情此刻正轻松的笑着,远不是话语中的那般味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 新局 第一百三十二章新局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165431o75 ---------------------------------------- 天官都城外城的一座房间中,魏衡静静的坐着,他一手轻轻敲击着桌案,一手在座位旁边强弓的弦上弹着,目光在身前一张急件上定格,良久都未曾变动。 算上今天,东荆州大军已经在冀州上停留了十二日。 这个数字,对比现在的攻城进度而言,已经远远乎了他们原定的预计计划之外,所以在外城被攻破的这两日,他一直领军疯狂攻城,但收效甚微,大陆上排名第十一的大戟士于内城上,宛若一道筑起的墙壁般,硬生生的将东荆州挡在城外。 无论多少云梯搭架,似乎都无法强攻而下,那种两人多高的长戟在城墙上挥舞,足以把云梯上的将士扫下一片,魏衡眯着眼,他不得不承认,这忽然多出来的七百大戟士,是一股能够改变战场的力量。 “如果炮车尚在就好了” 虽然东荆州有的也只是人力投石车,算的上是炮车中最弱的一种,但冀州也绝难抵挡,只是以现在的境地,他没有时间去造,不同于其他州域的地方,这里实在太过贫瘠,想要重造一辆投石车,需要懂得技术的工匠,先将零件打出,然后寻求有相当坚韧程度的树木,将它砍伐,到了此时,各种材料齐聚,方才可以制作。 而做出的人力投石车,尚还有成功率一说。 如此,所需要ua费的精力与时间之大,是旁人所难以想象的。 而时间,又是现下最欠缺的事物。 “怎么了?如果我记错,当年将军可很少会这样感慨。”荀智阳在旁边说着,他于座位上看着魏衡,神情间颇为有些感慨,十年过去,魏衡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魏衡轻笑,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敲击的那只手停下,把身前那份急件推到了荀智阳的身前。 “你看看就知道了。” 荀智阳将信件拿起,夜晚尚未降临,近黄昏的霞光从窗外进入,清晰的照在荀智阳脸上的那股深沉,身为一个谋士,他此时的脸上也不由变了色。 “这,这” “西、北两个荆州已经动兵了,西荆州兵起六万调至临漳地域,北荆州更是兵入丰阳,看情形,势必是为曲周而来。”魏衡随手弹了一下弓弦,声音响起,多少有些刺耳。“才十一日而已,这里面必定有阎哲的影子” 荀智阳眨了眨眼,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却是没有针对阎哲说什么。 “这些尚还好说,毕竟西、北两个荆州会动兵都在我们的意料之中,只是王爷的态度亲自领兵从承坪、德化回援,让我们加快进度继续将天官都城攻下。”荀智阳顿了一下,他眉头微蹙,内心中有些不安起来。“这个险,是不是冒的太大了。” “不是风险太大,而是利益太大了。”魏衡一语点破,这不是他的谋略水平多么高,只是他跟了皇甫晨十多年,王爷什么样的xing格,他心里清楚的很。 要知道,这十一日过去,每日东荆州的船只都在繁忙运输,从冀州运往东荆州的人口足有近百万之多,而这近百万的人口,将会为东荆州创造出巨大财富。 更不用说,如若这天官都城陷落所带动整个州域的千万人口。那将让东荆州以最快度崛起,从而成为荆州第一霸主。其中利益之大,是难以想象的。 “既然如此,那我的计划就不得不提前,让这场州域之战战决。”荀智阳斟酌了一下,似乎在分析着两个州域间的形势变化。 “兵力已经安全进入?” 荀智阳应声点头。“随张暮等人现在已进入内城之中,邹翼也确实没有下杀手,放了他们一马,这里我不得不说一下,将军一定要小心邹翼这个人。” “放心吧,我心里早有打算。” “将军这样,自是最好不过了。”荀智阳不再多语,魏衡是个自负的人,话语多了,会让他心生芥蒂。 魏衡也没有说话,弓弦上的那只手摩挲了一下,房间中多少有些寂静,他忽然开口,突兀的问道。“你说景国然会领兵回援,那颜双就应该在这来往天官都城的路上才对。” 荀智阳明显愣了一下。“确实如此。莫非将军想与师弟叙一叙旧?”他内心很疑uo,荀智阳的谋略也许不高,但他的直觉却是人一等的,他总感觉魏衡对待颜双的事情上,有些怪异,两者跟本不像是师兄弟。 “叙旧?”魏衡脸上纠结出一种复杂神色。“我只是想看看他有没有资格当我的师弟,报仇之路可不是那么好走的,我与两位师兄都没能成功报仇,更不要说这个颜双了。”说话间,神情低落,声音沉沉的宛若自语。 荀智阳一挑眉,他将这句话记住,然后在心里飞快的分析着,从中得出了一个让人无比诧异的答案。 【难道魏衡他们师兄弟间都有仇人,而这仇人恰恰是同一个人吗?】 这个猜测一出,让荀智阳都有种倒吸一口凉气的感觉,无他,因为魏衡这些师兄中,无一平凡人,每一个都是拜在杨烨门下,武艺都是先天高手中的佼佼者。 魏衡与他师兄三人,都奈何不了这个仇人吗? 既然是师弟,颜双的师傅自然也是杨烨,而杨烨本人,更是风云榜上大名鼎鼎的人物,武艺其高无比,只是为人怪异,当年魏衡与其他师兄两人叛师而去,在大陆上引起了不小风bo。 “你想把计划提前到什么时候?” 魏衡一语,让荀智阳从正在分析的思绪中回到现实。 “时间就定在明日,主要目标为东门,借此机会可以将王维昌一举铲除,从而控制冀州的都城动脉。”说话间,荀智阳笑了笑,其目光透过窗外,看着远处夕阳霞光下的内城。 神情里,颇为笃定 【人物卡】: xing命:杨烨 大陆风云榜:二十八、绰号:万夫莫敌 武力:1o3(98+5)、统帅:87、政治:43、谋略:36 配备:名刀新亭侯(武力+5) 同一个时间,在冀州的万阜城外,一群颇显风尘仆仆的人马出现,景国然喘着气,用一天时间从清源港口赶到万阜城中,这种高强度奔行度,让他全身都有种酸痛的疲惫。 “真没想到,居然会累成这个样子”景国然一边下马,一边感慨般的说着。 颜双沉默,斜跨着亮银枪跟随在景国然的身后,城门外,正有两个人在此等候,一者是面容苍老,两鬓早已斑白的景家之主景松,一者是低着头,目光一直盯在地上,不知道在看什么的降将钟离攸。 “都进城吧。”景国然平息了下呼吸,然后在两人前说道。 “诺”景松与钟离攸应声。 颜双站立在景国然的身后,他目光不经意的扫过两人,然后再钟离攸的身上略微停顿,钟离攸似有所觉,他抬头与颜双的目光对视了一眼,王维昌与衫山一郎合作的关系,在这两人心中,都如明镜一般。 向着钟离攸的方向,颜双隐蔽的打了一个手势,有亮银枪的阻挡,景国然与景松两者都无所觉,后者正在前者身旁,似乎正在诉说着整个天官都城的局势变化。 唯独钟离攸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他清楚,这是某种意向表达,意味颜双同意了王维昌的要求,以父仇的消息为交换代价,向景国然出手。 【王维昌是怎么知道颜双一定会答应他的要求?】钟离攸本来对此有些怀疑,但事情展一如王维昌的预料,他心中也不免有些佩服。 入夜,清明月色于空中高高的挂着。 钟离攸正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对微光烛火,看着手上的一封信件。这是衫山一郎早在州域之战即将爆时,留下给他的,信件里已然料到了景国然会背信攻城,他不得不有些感叹,衫山一郎对于景国然的了解,在某种程度上,恐怕比景国然自己都要深。 内心里有点微微失落。 “周语叶,天官都城里的东西我已经埋好了,只是你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钟离攸轻叹,话语间将衫山一郎变化成了另一个名字。 略微声音突然响起,让钟离攸不自觉的回过头,却看到了颜双不知是什么时候走进了房间。 “你的警惕xing太差了。” 钟离攸笑了一下,把话题岔开。“东西拿到手了吗?” 颜双冷然的点点头,然后从衣裳中拿出了一个令牌似的东西,向着钟离攸扔了过去。“此次景国然回援共带将士一万人,算上万阜城中的守备力量,他足有两万余人左右,这个牌子,可以用上这城中三分之一的将士。” 钟离攸内心诧异了一下,这个人数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多。 “景国然什么时候启程?” “因为筹备粮草的缘故,恐怕要等上一到两日。” 钟离攸把牌子拿到手里,仔细的看了一眼,不是太好的东西打造,只是一块质地不纯的晶石而已,但做工不凡,令牌上精雕细琢的ua纹遍布,看起来,颇有一种美感。 “我会在那个时候出兵的,你也要应约动手。” 颜双脸上一时间有些怪异,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话语于此,两者该说的都说过了,颜双不便留在此地,他转身离去,在钟离攸看不见的地方,1u出一丝冷笑。 庭院寂静,声音清晰可辨,却不知道是在笑谁。 而此时,刚刚从外城逃回内城没有几日,还在为夏侯芸误会而满心纠结的张暮并不知道。 两个地方,两处谋略。 一同开始了。 ps:这是过渡章,不好意思,今天主角木1u面。字已过三千,这里不收费。说明一下,有的人在问奈何,就是谋者中的境界与他相对应的能力值是多少,奈何说过,两者间没有必然关系,但如果硬要有一个直观印象的话,我这里就比喻一下。 谋己(6o-7o)、谋人(7o-8o)、谋兵(8o-9o)、谋国(9o-95)、谋天下(95-1oo) 第一百三十三章 粮仓起火 第一百三十三章粮仓起火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劳累的呼出一口气,张暮ting起身子,揉着酸涩的眼睛,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刚刚还从窗户射在桌案上的阳光,早已随时间西去。 从旁边拿来一碗泛凉茶水,他轻饮了一口,茶水浸了嘴net后复又放下,这不是为了解渴,只是专心去做某件事情之余的习惯而已。身前的桌案上,一本泛黄的书卷大开着,张暮扭了下脑袋,身体又重新伏在桌案,开始细心看去。 作为冀州诸侯长的府邸,哪怕再过贫瘠,也会有个放置不少书卷的房间存在。 自从夏侯芸误会过后,他就把大量时间放在这里,翻阅着收藏而来的各种书籍,有关人文的【乱世杂谈】、有关历史的【朝年之卷】、甚至还有些如【公孙锡耀传】般的章回小说。 其种类繁多,令张暮一时眼ua缭乱,但这些都不是他现在最想看的。 作为一名穿越人士,与旁人相比欠缺最多的,就是这大陆上的基础常识,但并非那种开导幼童用的启meng书籍,张暮想要的,是一本类似于百科般的存在。 但找遍书房,张暮也没有现这样的书籍,只是在书架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本满是灰尘的【学院志】,也不清楚这个房间到底有多久没有人来了,除却外表的干净利落外,许多不经意的地方都留存着尘埃杂质,张暮轻呵出一口气,将上面的尘土拍去,然后坐下,便一直看到了现在。 “学院乃是教书育人之地,只是随着乱世的到来,书中种种圣贤理论,已不再适应这个动乱世界的法则,反之,曾经一度败落的御敌策论、纵横之术与武者的技击统帅之道,开始大肆盛行,而这也加剧了乱世里不安动dang,自大陆824年的神秘大火,一举毁掉身为皇室的仲孙一脉后,整个大陆就陷入了群雄割据的战乱,此后,无数能人辈出,为了统一大陆以实现各自目的而战” 张暮仔细看着,这都是他所了解不多的事物。 “如此,百年光景流逝,群雄割据的局面并没有消失,也依旧没有人们想象中能够统一大陆的趋势,恰在此时,几个乱世间相互争斗了数十年的老人,开始退隐山林,招收起各自的学生,以期望借助他们之手,能够达到自己某种未能实现的人生理想。 而这,就是学院的雏形。” 眼睛微微眯起,张暮随手将这一页翻去。 “又是上百年的时间过去,有些学院流传下来变的更加强盛,有些学院却不见踪影,淹没在历史的漫漫长河中,如今浩瀚大陆,十四个州域间,唯有五所学院长存,而这五所学院又分别处在五个州域之中,人们素以不同州域名相互区别,但这些学院从前都有自己的名称,只是在时光中被人遗忘了而已。” 【青州书院名字就是这么来的吗?】张暮笑笑,平民百姓口口相传的威力就是这样巨大,前世里,华山名字也是如此由来,因古时“ua”通“华”,所以被一时误传,后又因越传越广,名字也就这般定下了。 再往后翻,就是一些学院人物的介绍,以及学院的曾经历史。张暮看着,阳光逐渐西去,房间开始暗淡起来,他伸手点亮了一根烛火,然后起身将看完的书卷合上,走到书架旁,开始继续寻觅。 黄昏的缘故,虽未入夜,依旧有阳光照入,却没有多少明亮之意。 又一本陈旧的老书进入他的视野中,张暮掸了掸灰尘看去,【大陆编年史(四)】,张暮又向旁边仔细翻了翻,直至确定【大陆编年史】系列的其余书本都已没有,方才作罢。 回到座位,把烛火向身前近了近。 “明史者,可窥其实质,所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便与此番道理无异,余今年七十二岁,自知所剩时日无多。曾闻姜宏哲所言,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忽心有所感,望著书记载,以供后人明鉴”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这句话居然会在异世出现,真是】张暮愣了一下,某种十分怪异的感觉随之升起,摇摇头,复又往下看去。 也许只是编年史系列中的一本,所以开篇并不是从大陆元年开始。 827年,燕王臧龙臻于雍州揭竿崛起,自号北皇,屯兵二十万而居。同年,大陆英豪群起而攻之,遂灭。 829年,凉州御守孙成泽杀大将彭容,以夺凉州兵权。同年,益州之主俞明为报si仇兵进并州,大战爆,司隶七道圣旨出,无人理会。 834年 后面,是一连串描绘乱世初期的年代事迹,张暮看着,他忽然感觉书上的这种编年体,给了他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随后抬头盯起身前的透明属xing板,不觉莞尔一笑。 【这不就是属xing板上的【大势】吗?】 张暮又逐条对比了一下。 【大势】:1325年5月31日,天官都城东门失守。 841年,交州爆内乱,各势力在此州域间,以唐飞、聂昊为主正式分裂。同年 【果然很像。】 张暮眨了眨眼睛,想要深入的思考些问题,但现他脑袋里现在木木般的一片空白,不由一阵苦笑,自外城逃入内城中后,疼痛感虽已逐渐消去,但却始终有一种淡淡的眩晕之感涌现,他清楚,这是【大智若愚】的后遗症,其负面效果要持续五天,现在显然时间还没有到。 微揉着太阳穴,张暮复又重新拿起了书本。 可恰恰就在这个时候,书房外忽然跑进了一个神色慌慌张张的将士,他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像是刚刚从哪里跑过来一样,额头上满是欲要滴落的汗水。 “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称呼里不再是什么张参谋,夏侯家的将士已基本全军覆没,而张暮的统军参谋一职虽是受景国然所封,但现在却已对立,不再听从景国然的调遣,曾经那个官职称号,自是对他再无用处。 “什么事?”张暮一抬眉,神情间很是疑uo。 “内城粮仓储备的地方着火了大人,快去看看吧。” “什么内城粮仓起火?”张暮不由愣然了一下,将手中书卷随手扔在桌案上。“快去预备营中将三千将士全部调来不得延误”往日的淡然感消去,眉宇间的忧虑一闪而过。 这由不得他不心忧,现在正是州域之战的关键时刻,如若内城粮草一旦被焚,那对于坚守内城,想要将时间耗掉的冀州而言,无疑是一种毁灭xing的打击。 “诺”将士刚要转身离去,却又忽然被张暮出声叫住。“等等我与你一同前去,没有我的令牌在手,他们是不会跟你走的。”说罢,从座位上起身与将士一同离去。 他却没有看到,那本【大陆编年史】正被他扔在窗旁,近夜的微风吹拂,将书页挂起,摇曳烛光照耀着某个书页上的一行字。 927年,【怪才】姜宏哲横空出世,其人言语迥异,生xing怪诞,但却极具才华,身有满腹经纶,曾著奇书【六韬】而闻名于世,后隐于山野之间,众势力寻之,未果。同年,【六稲】遗失,外人遍寻此书,不见踪影 内城的城池不大,构造并不复杂,比之外城,缺少了许多事物,很多外城上的防御xing建筑,内城都没有,而且从内城登上的城墙的道路,只有整个城池的四角而已,每次队伍轮换,都要费一番bo折。 全州域的粮草每年都要上缴一部分,放至天官都城的粮仓存库,这是当年诸侯长设立的,是专门应对天灾时的粮食储备,一旦某地生灾祸,其粮食全都由天官都城中所出,而不会由各地诸侯负担,这也是诸侯们对此并不反对的原因之一。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每年所需上缴的粮草并不多,二十分之一的数量,不会对他们产生多大影响。 而这几年,除却**的战乱外,冀州还算风调雨顺,故此这天官都城中的库存粮草,绝非是一个小数目,它囤积在内城的北面,张暮赶来的时候,大火正在燃烧着,这让他内心不由一紧。 又是一个【大势】所没有提到过的消息。 张暮清楚这是【大智若愚】的后遗症,但这也让他心中有些焦虑,现在的他,只能依靠住自己,这让习惯了属xing系统存在的张暮,有一种很不适应的感觉,在思考问题上,就像是缺少了什么东西一样,思索出的局势都半信半疑,不清楚自己考虑的到底对不对。 【这可不是件好事。】 心里轻轻感叹了一句。然后张暮连忙招呼起身后的三千将士,开始在粮仓出疯狂救火,张暮定睛看着,现火势并不算大,主要燃烧起来的事物大都是房子,至于与成片堆积的粮仓,还有那么一丁点距离,但并非所有的粮仓无事,离火势最近的东南角,就有一处粮仓燃烧了起来。 张暮连忙调集人手,开始扑灭起那个正在着火的粮仓。 “这把火烧的多少有点蹊跷啊”张暮趁空下来的时间,低声自语着。 却不想,旁边居然有一个声音响起。 “蹊跷与否,我并不清楚,只是这火势看起来不大,粮草应该不会受到太多损失才是。” 张暮抬头,他寻声向旁边看去,却现伏安正全身披挂的走了过来,目光一直盯在火势最大的地方,面上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神色。 “你怎么来了?”声音里多少有些诧异,这几日伏安并不与他一样清闲,而是经常在内城墙上帮忙,当然,他并不与王维昌、俞瑞庆两人说什么话,两者间关系如此,他只是想为州域之战出一份力而已,夏侯霖的仇,伏安并没有忘,他是一定还会向这两人讨要的。 这就是心xing好的人,他可以将事情分开对待,而不会将这些绕成一团,从而困住自己。 “我听闻粮仓起火,又见预备营的兵力出动,便匆匆忙忙的赶来了。”说话间,伏安平复了下呼吸,六月已经开始燥热,跑动中的汗水滴下,看起来有些狼狈。“幸好大多粮草无事,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随后,又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地,伏安偏过头问道。 “对啦,张暮你有什么事情要找王维昌吗?” “找王维昌?”张暮被伏安突如其来的话语,弄的不由一愣,眉头随之皱起,好像根本没有想到伏安会这么说。“没有啊,我为什么要找王维昌?” “那就奇怪了刚刚好像看见有一个预备营中的将士,正向着王维昌所在的方向跑去,也许是我看错了吧。”伏安思索着,他一边说一边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张暮不知道为什么,右眼皮忽然突地跳了一下。 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生 “荀智阳,看起来我应该提醒你一句这次天官都城的最终目的”魏衡瞪着眼,他双眼怒视着荀智阳,满面平静却自有股腾腾杀气,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杀人般。“你不知道现在队伍中还有多少粮草吗?我之所以会这么执着的攻打天官都城,不就是为了这冀州的粮草储备” 荀智阳轻笑了一下,如此境地下依旧面色不变。 “将军严重了,我怎么会敢烧掉内城中的粮仓呢?”话语略微停顿了一下,复又说道。“我只是想要将张暮的注意力转移,烧掉的只是粮仓周围的房屋而已,要清楚,王维昌与张暮都不是等闲之流,我的谋略只能瞒过一个人,想要将两个人一起算计在内,实在很难做到。” 魏衡皱着眉,平息了下心中怒气。 “王维昌呢?粮仓起火这般大事,就不会吸引住他吗?” “会,但王维昌知道张暮一定会去,所以他就没有再去的必要。” “将军应该现这几日攻城中,城头上似乎看不到张暮的身影,内城的某些分化,恐怕就能从中看出,更何况王维昌与俞瑞庆不过两人,却要守城墙四面,这城中之事,他焉有精力再去管理?”荀智阳翘起嘴角,神情好像微微一笑。“将军莫要忘了,这几夜我们都动过攻城之战,王维昌是必定会为此而防备的。” “但愿如此。”魏衡冷哼了一声,随后又微微迟疑的问道。“那在此之后呢?王维昌既然心有防备,连粮仓起火这样的事情都不会让他轻易而动,你的谋略就真能奏效吗?” “将军说的是。”荀智阳点头应和着。“所以还要派人去告诉他一个消息。” “消息?” “不错,一个坏消息。”荀智阳笑着,夜晚的烛光照耀,像是个多变的狐狸一样,诡谲之色闪过。 ps:昨夜家中断点,悲乎,此乃天时不利也。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正常 第一百三十四章不正常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时间所剩无多,冀州与东荆州两者都在做着最后坚持,前者以时间消耗,迫使东荆州在缺少粮草与后院起火的情况下退离,后者因时间消耗,而不得不加大力度甚至不计损失的强攻内城。 战争,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地方 两军相抗,此时最先抵挡不住的,就一定是失败者 王维昌正于城墙上向粮仓的去处观望着,阳光西去,夜幕已经悄悄降临,火光在这墨般夜晚中显得格外明亮,哪怕是远在东城墙上,也能看到那些燃烧引起的滚滚黑烟。 眉头微蹙,他虽心忧粮仓大火的情况,但在这个关键时刻王维昌不能分心而去,十多日过去,东荆州大军的攻势一天比一天急迫,甚至于外城陷落之后,魏衡在夜晚这样对攻城不利的情况下,也会领军而战。 这些情况,无疑是在向王维昌传递着一个信息。 【东荆州要扛不住了】眼睛微微眯起,夜风让城头上的火把摇曳,光亮忽明忽暗的,照在他轻笑的脸上。“景国然,州域之战过后,就该是你我之间的争斗了” 王维昌已经将衫山一郎排除在外了,别人不清楚,但他作为四大家族中的王家之主,对景国然与衫山一郎间的关系了如指掌。别人以为衫山一郎是为了争天下,但他心中明白,这不过是报复景国然的手段而已。 所谓诸侯长与势力,在衫山一郎的眼里,远不如景国然那条命更让他希冀。 这就是弱点。 恰在这个时候,一个将士在旁边匆匆跑了过来,“禀将军,预备营中的一个将士忽然过来,说是有要事与大人相告,不知” “预备营?”王维昌愣住,他眉头略微抬了一下,神情间不免有些疑huo。“莫非是张暮派来的?可是我与他之间又有什么好说的怪哉,让他过来吧。” “诺” 将士转身离去,王维昌于原地静静思索,张暮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派人来找他,让他心中不免有些疑huo,要知道,自外城陷落,张暮等人转入内城之后,虽然彼此相安无事,但两者间却从未见过面,就好像没有打过交道的陌生人一样,现在这个时间来人,莫非 抬头望去,远处大火多少小了一点,王维昌注目凝视,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端倪。 “禀将军,人已带来。” 王维昌点点头,向声音看去,一个浑身预备军营装备的将士,映入他的眼前。“你有要事与我相商?” “禀将军,我受城中张暮大人所命,特地赶往东门告知将军城中粮仓的境况。”那预备营中的将士,恭恭敬敬的向王维昌施以一礼,然后沉声说道。 目光略一闪烁,王维昌似在思索着什么。“境况如何?” “此次火势甚大城中粮仓已被烧毁大半,余粮之数已不足城中半日所需”预备营中的将士面色沉重,话语略顿后,复又说道。“张暮大人邀您向粮仓处赶往,说是要商议日后粮草不足的解决办法。” 整个东城墙上似乎凝滞了一下,周围沉默,夜风将大旗飘起的声音响彻在东墙上,紧接着,就好像步入菜市场一样鼎沸,周边的将士们都不由哗然起来,粮食不足半日,大军又被围在内城之中,对于冀州将士而言,这简直灭顶般的存在。 所有战斗的动力与欲望,似乎在此一瞬间失去 整个东城门士气跌到了最低点 “这就是所谓的坏消息?”魏衡有点诧异的问道。老实说他内心中有些失望,荀智阳的谋略似乎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对于计划是否成功,魏衡此刻依旧疑虑。 荀智阳点头。“没错,这就是我要让王维昌知道的消息。” “然后让王维昌失措的向粮仓方向赶去,你在从必经之路中设伏,然后一举将其击杀?”魏衡摇头轻笑着,目光中的轻视流1u而出。“这种谋略连我都能想象而出,你不会只有这般水平吧。” “将军对我期望太高了。”荀智阳无谓的笑笑,神情自然,并没有因为魏衡的举动而改变什么。“只是将军有一点没有说准,那就是王维昌根本不会向粮仓赶去。” “不会?”魏衡皱起眉头。“余粮不足半日的消息,难道都无法让他离开这城墙半步?” 荀智阳摇头。“并非如此,只是他不会为了一条假消息动摇而已。” 天官都城内城,东面城墙上,冀州将士们正相互言语着,声音乱糟糟的十分喧哗,看情景像是将要失控了般陷入一片hun乱之中。 “来人”王维昌此时忽然一声厉喝,其声音之大,瞬间将周围的将士们压制。几个站在他身边的冀州将士面面相觑了一下,随后来到王维昌面前。 一声冷笑响起。王维昌抽出腰间满是血腥之味的军中长刀,向着那个预备营将士遥遥一指。“此人乃敌军奸细,在此谎报军情!给我将他绑起来” 周围的将士略一迟疑,但还是照着王维昌的话语,向着那个预备营将士冲去。 “将,将军,冤枉啊,我真不是敌军” 王维昌扬起头,目光阴冷的在他身上扫过。“你不要把别人当成与你一样的傻子,想想吧,以张暮的才智会不知道这条消息重要xing吗?居然让你一个普通将士去传递这么重要的消息,你不觉得怪异吗?” 微眯着眼,王维昌用刀面轻轻拍打着他的脸。“而更怪异的是,让你一个普通将士传递也就罢了,居然还不是以隐秘的书信方式,张暮是个聪明人,他会不清楚这条消息如果说出来,让这墙上将士知道的话会有什么反应吗?” 周围将士们目光异样的看着王维昌,一方面感觉言之有理,一方面又感觉有种莫名寒意。 那预备营的将士愕然,王维昌的许多问题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我” 夜中凉意升起,火把摇曳在王维昌的身后,让人对他脸上的神情看的不清晰,月光临下,王维昌挥舞起手中长刀化作一道寒光而过。 噗 长刀从预备营将士的脖颈中划过,人头顺着刀势劈落而去,脖颈断裂处的鲜血一时如泉涌般,喷射而出 王维昌目光冷然,他转过身遥望着远处敌对势力的军营,声音低沉宛若自言自语般说道。“真是破绽百出的谎言,亏你们东荆州想的出来。” “将军不妨试想一下,如果你知道这条消息是有人故意告诉你的话,将军应该如何去做?” “杀了他。”话语没有任何犹豫,遇到此类事情,魏衡一定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荀智阳略一颔,似乎对此早已猜到。“将军说的是,王维昌也一定会这般做。现在是非常时刻,他绝不会选择亲身冒险,从而将城中属于我们的残余势力引you出来。” “说的再清楚一些。整个州域之战的胜负都将在这内城中决出,对他而言,如何将城池守住是现下最重要的事,至于城中那一小股敌对势力,他根本不必在意,城守住了,他就赢了,两者关系如此,注定他不会做出离开城墙的选择。”荀智阳缓缓说着,明明声音并无多大起伏,却不由让人心生信服。 “那你的谋略不就失败了吗?” “将军何出此言?”荀智阳脸上适时浮现出一种讶然。“我荀智阳的布局才刚刚开始,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让王维昌现了内城中居然有东荆州的势力存在,将军不认为他会做点什么吗?” “你的意思是”魏衡沉吟了一下。 荀智阳轻笑。“他一定会派人去嘱咐俞瑞庆,而这,才是我真正需要的。” 魏衡若有所思,他点点头,房间中的烛火在此刻闪烁了一下。 “看来是要孙涛动手的时候了。” 而此时,正在粮仓处指挥调度的张暮,看了眼依旧还在燃烧的大火,心里却多少松了一口气。真正的粮仓已经被转移而去,火势也并没有蔓延到储备最多粮草的地方,现在的火势,只是在燃烧着周边房屋而已,看情形似乎火势很大,但不会有多少损失。 他现在真正忧虑的,是刚刚那份不安感觉。 预备营中确实少了一些人,张暮特意核对了一下,数量约有3o之多,而这些人的去向,整个偌大的预备兵营里竟无一人知晓。 这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他预感会有大事生。 身为谋士,唯有能力、xing情与感觉三者最重。经历了这么多战争与谋略,张暮已经很清楚那种敏锐直觉的重要xing,往往很多事情,单凭能力是无法足以胜任的,需要先依靠着感觉从而打开思路,从而找到相应对策。 这也是一种所谓的天赋,张暮很庆幸,自己在这方面似乎并不算差。 “张暮,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旁边的伏安,这时忽然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声音?”张暮聆听了一下,也许是身为谋士,身体并不算好的缘故,他除了身边大火燃烧的声音,什么都听见。“你听到什么了?” “好像是东荆州又在攻城,这几日不知道什么缘故,魏衡攻城的次数格外多,从前还在一bobo的攻势中间歇一下,现在却真是变早上打到晚上” 张暮笑了一下,东荆州为什么这么着急,他心中自然清楚。 【这已经是州域间的决战了】 他把目光定格在身前的透明属xing板上,因为【大智若愚】的缘故,现如今依旧什么都没有显示。张暮皱了一下眉,随后在看到技能栏中的【灵光一闪】时,眉头略微舒展开来。 张暮现在只能依靠这种随机xing比较强的技能,只是属xing板上在技能使用后得出来的结论,让他不由一愣。 【灵光一闪】:你被内城中的暂时安稳所麻痹,又因为属xing回落的缘故,你失去了系统的最大帮助,何不寻思一下,这预备营中的将士,真的全是你的人吗? 第一百三十五章 真、假 第一百三十五章真、假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攻城战又开始了,内城北面的墙上一片hun1uan,俞瑞庆皱着眉头,夜已渐深的缘故,战场上的火把在此刻显的无比无比明亮,东荆州与冀州的人马以内城为界限,开始相互胶着般的厮杀。 目光范围受限的缘故,战场上的真正全貌俞瑞庆并不能看清楚,只是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从云梯攀登而上的敌军,他一面指挥调度,一面暗自长出一口气,抬起左手rou了下酸涩的眼睛。 这几日战争不断,俞瑞庆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 “杀啊内城就在眼前--------” “下去吧” 持刀的右手挥动,迎风而去,挂起一阵尖锐的声响,从敌军将士身前的皮甲中穿透而过,俞瑞庆冷笑,一脚将刀上的死尸踹开,鲜血从刀身穿过的xiong口处喷涌,飞溅到俞瑞庆的脸上,月光临下,披挂上多日征战的鲜血凝固,夜风将粘稠的腥臭味送来,一时间,旁人看去竟不免有些狰狞 俞瑞庆不太像个将军,外人看去总觉的他有些文质彬彬,但接触过他的人都知道,那不过是表象而已。 “西边怎么回事?给我将挡住所有的城墙缺口不要因为你的失误,让别人因你而死”俞瑞庆火气十足的向着北墙西段方向喊道,声音很大,就城墙下的敌军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本来有些松垮的西段战局,被话语带起的一下子扭转过来,俞瑞庆看着,面上不由笑了一下。 这是跟当年王博学的,在1uan世里将战争当饭碗的人,早就在一定程度上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跟他们说在战场上如何保护自己的xing命,效果并不明显,但如果换一个方向,战场上一个将士的失误出现,其代价却是别人替他而死的话,那效果将截然不同。 不过一个手段而已,却也有差别之分。 这也是为什么王博能力不强,却可以在中年一扫冀州豪强,无人敢碰起分毫的缘故。 就仿佛有种魔力般,他可以将手下人凝聚在一团。 战场上瞬息万变,俞瑞庆不过是略微愣了一下神,但整个战局就又有了新的变化有十数架新的云梯架在城头之上,弥补了刚刚东荆州损失的数量。 “可恶--------”俞瑞庆对这种敌军可以大型建造的攻城云梯,感觉很是头疼,这么多日两军jiao战,这东西就好像无穷无尽般,毁了一架又一架,似乎没有尽头。这是在州域之战前,他所没有碰到过的。“给我上大戟士快不要给我让敌军将士踏上城墙半步” “诺”身旁一个大戟士的统领应声而去。 俞瑞庆又看了看,战场上的局势没有太大变化,方才转过身,背靠在后面的城墙岩壁,借此机会偷偷的休息一下,没有休息多少的缘故,他脑袋有一种木然般的晕沉感,闭上满是血丝的眼睛,战场上的喧嚣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这里是城墙上的后背之地,不会有任何敌军将士会来打扰。 “将军将军--------” 俞瑞庆深吸一口气,闭眼不过几秒钟而已。“怎么回事?哪里又被敌军攻上了?”声音沉沉的有些沙哑,给人一种精神很不好的感觉。 “不是啊将军,是少家主派遣的将士过来了,说是有少家主的命令相传达。” 闻言,俞瑞庆双眼一睁,后背瞬间离开了城墙。“我记得王维昌派遣的将士应该已经来过了,怎么还有?” “将军,你忘记那个将士的话了吗?他不是说有东荆州势力已hun入内城之中,恐怕会派人来“诈”将军,莫非这就是” 俞瑞庆与手下将士的关系一向很好,说话间向来没有太多顾忌。 目光略微闪了闪,神情间似乎在回想着什么,俞瑞庆猛一抬头,向着将士说道。“你让他上来。” “诺”将士转身离去。 战场上,又一bo新的敌军涌上,种种兵力相加宛若chao水般,总有种无力之感。俞瑞庆皱着眉,将手中军刀重新拿起,大步冲到云梯旁,沉重一刀让敌军在瞬间失衡,从云梯上跌落下去。 “将军人带来了。” 俞瑞庆定住身形,把想要再次挥舞的军刀放回,然后回身看去,一个王家将士站立在他面前。“禀将军,少家主派我前来有要事告之。” 恰在这个时候,敌军趁着再次架起的云梯,起了新一轮的攻势,此番攻势强劲,竟一瞬间破开了大戟士的长戟,来到城墙之上俞瑞庆面色一变,他本想仔细听听这个将士的话语,但现在------------“来人左右给我将他拿下” 那王家将士大惊失色,趁此机会,周围将士齐上,将他瞬间擒住。“将军,这是何故?我是少家主派来的将士啊是少家主” “够啦”俞瑞庆冷笑着将其打断。“战场如此纷1uan,我没有时间听你一个东荆州细作的谎话。” “谎、谎话?” “收起你心中的那点希冀吧,王维昌的传令将士早就来过了。”俞瑞庆抬手,向周围做了一个砍的手势,然后把目光投向了刚刚很是危险的地方,夜晚的缘故,大戟士的威力会因为视野受限而威力下降,毕竟如此笨重的长戟想要挥舞起来命中敌人,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这是俞瑞庆为什么刚刚并没有让大戟士直接投入战场的缘故,晚间作战,远不如留下体力为明日白天挥更大作用。 可在这个时候,刚刚那个王家将士却忽然大声喊了起来。 “将,将军我真的是少家主派来的传令将士,我有书信少家主的亲笔书信”王家将士青着脸,旁边一人手中的军刀在距离他脖颈几公分的地方停下。 【战场上的雏儿】 俞瑞庆突然他停住身形,在回过身的时候紧锁着眉头,事情明显有些出乎了他心中预料,以至于他脸上还有一丝未藏起的愕然残留。“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我说,有书信,少家主的书信。”似乎是受到惊吓缘故,说话都一段段的在急喘气。 周边将士在他身上搜出,然后将信件递到俞瑞庆身前,他伸手接过,然后拆开什么都没有的信封,在火光下一照,面上不由一阵失色。 俞瑞庆深深吸了一口气,那边战场上的境况他现在不想理会,一个更要命的事情摆在他的眼前。 书信是真的信件上的字迹,让他一眼就看出是来自王维昌之手,这无疑侧面的验证了一件事,那就是眼前这个人才是王维昌真正的传令将士 那最先来的传令将士到底是谁? 俞瑞庆的心里顿时陷入一片冰凉,答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他讶然着一张脸,脑海中陷入了一种hun1uan之中。俞瑞庆不是聪明的智者,但也绝非鲁莽的一厢情愿之辈。 他之所以会相信东荆州传令将士的身份,一者,是因为他没有想到会生这样的事情,俞瑞庆完全没有想到东荆州会这么做。二者,是那个传令将士,向他说明了内城中出现了东荆州势力,并将之说的头头是道。现在想来,一个将士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三者,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个将士以王维昌的名义让他调兵以至北墙,说是王维昌推断那里将会有大股敌军攻击,让他全力驻守,结果果然有敌军攻入,而且数量不少。 如此,俞瑞庆才对那个传令将士的身份信以为真。 可现在看来,事情远不是这么简单 【灵光一闪】:你被内城中的暂时安稳所麻痹,又因为属xing回落的缘故,你失去了系统的最大帮助,何不寻思一下,这预备营中的将士,真的全是你的人吗? 这句话什么意思? 张暮愣了一下,大火已经微弱了很多,房屋被毁,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再可燃烧的事物存在,火势正在变xiao,看情形似乎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将其全部扑灭。 他把此时的注意力,全部放到了【灵光一闪】上。 【不是我的人,那又会是谁的呢?王维昌、衫山一郎亦或东荆州?】 目标就这么几个,没有其他的势力存在。可是在这些势力中,又会是谁在预备营中做了手脚呢?而这个手脚,居然连廖奕都没有现。 张暮尚还思索,可这个时候预备营中的一个将士,却忽然走了过来。 “禀大人,刚才提到那些人似乎全都是大人的曾经部曲,并不是我们廖将军所率领过的将士,他们中间没有一个人是我们认识的,所以会不会是被夏侯大xiao姐” “等等”张暮忽然打断了这个将士的话语。“你刚刚说什么?这些都是我的曾经部曲,你们一个都不认识?” 那将士点点头。“确实如此,因为我们si下底特意问过从前廖奕将军的一些事情,但他们一件也回答不出来。” 这句话,让张暮一愣。 面上虽然没有表现什么,但张暮心里却忽然咯噔一下他从中忽然现了一个巨大的不合理问题廖奕的将士都是直属于诸侯长,从而驻扎在天官都城内的,它不会听命于任何的势力调动。 换言之,这些将士无论预备兵亦或正规兵都是生活在一起而他们彼此间或多或少都应该会有些印象 那么问题来了。 要清楚,当初外城陷落之际,伏安为不让其他将士生疑,故从南墙上chou调的一千多人,全部都是当初从廖奕手中借来的将士而已,也就是说,逃回到内城中所有将士,其实从前都在廖奕手下呆过,那怎么会有对廖奕从前完全不知晓的人呢? 张暮侧过身,看着粮仓处的大火又微弱了一些。 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无法言语的复杂,他本以为这场大火是无心之过,可如今,事情突然生了转变张暮现在哪怕脑中再过木然,心中再过愚钝,思虑起整个外城逃亡的过程,也明白了问题所在。 【东荆州这必是荀智阳的手段。】 张暮明白,荀智阳的目的肯定是要将内城陷落,以谋略之势让内城快落入东荆州势力之中,可关键的是他会怎么做? 他忽然想起了伏安来时的话语。 “王维昌吗?荀智阳居然会安排人去见他,也许他会知道点什么”脑海中的分析思维,让张暮不自禁低声的自言自语。 第一百三十六章 谋人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张暮想要派人找寻王维昌,从而知晓荀智阳的计划,他清楚王维昌与东荆州之间是不可能合作的,因为这两者没有相互关联的利益纽带。 东荆州想要夺取冀州,王维昌也想要夺取冀州。 同样的目的,不同的立场。除非有另一个更加强大的敌人出现,否则两者是绝难相互联手的,所以脑海中一想起东荆州将士去见王维昌的场景,张暮就心中清楚,这恐怕是一个局,要把王维昌圈进去的局。 而能做出这样一个局的,城外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荀智阳! 下棋的人,为打败对手总会故意设下圈套,成功了,会削弱对方势力,失败了,那就再设一个,而且只有两者间有一方灭亡的时候,这种圈套般游戏才会终止,所以聪明的人,会将这些圈套通通连在一起,中者,必死无疑! 而这所谓的无尽圈套,就是局。 “伏安,王维昌他通常守在哪个men?”张暮问道,他这几日从不参与攻城之战,一者是的后遗症,让他的状态并不太好,二者是他不想与王维昌见面,夏侯霖之死加上外城陷落这两件事,绝非是灰尘般可以轻轻抹掉,他现在之所以可以这般冷静,只是一种谋者的xing情在推动他。 谋者,最重无情。 但只要是人,就不可能真正无情,所以每个人都有弱点,无论这个人多么强大。 “原本是内城东men,但现在应该是在城墙的东南角上。”伏安略微停顿,目光中看到张暮有些疑huo,复又说道。“内城与外城相同,又处于这大官都城的正中心之处,所以四面受敌,但守备只有王维昌和俞瑞庆两人,若只守东西两men,则南、北城墙必会遭到重创!” 说话间,伏安的眉头皱着,似乎是想起了这几日来的攻城情景。“故此王维昌、俞瑞庆成对角之势,分别以东南与西北两处驻守,因为内城比外城xiao很多的缘故,东南角可兼顾东墙与南墙两地,西北角也是如此,这样统帅两个城墙上的将士,可以大大减少损失。##看xiao说必去##而且为了守城,王维昌与俞瑞庆吃、住都在城墙之上” 张暮若有所思,然后却是摇头轻叹道。 “一人守两地绝非良策。如果以这般守城之法,若是一地陷入苦战,守城者必将精力转移,从而导致另一地的失利,也将逐渐陷入苦战之中,这般恶xing循环下去” 话语没再往后说,但其中意思伏安明了。 “确实如此,几次攻城之战都非常惊险,若不是有王维昌的大戟士存在,恐怕这内城早就成为东荆州的产物。”伏安出言感慨,目光扫了张暮两眼,这其中也有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缘故。 张暮会意,却是一声冷笑而过。 王维昌这般境地都没有向他求援,明显是知道他心有恨意,怕见面之后破了内城暂时的稳定局势,从而让他前功尽弃,失去与景国然争夺诸侯长之位的机会。 脑海中这般思绪,只是一闪而过。大火已经熄灭,毁掉的房屋正如一堆废墟般,坍塌在地面上,无数碎裂的砖石瓦块落地,俨然像是某个刚刚结束的战场,尚有火光之后的余烟升起。 喧嚣声再次响起,战场上那特有的金戈碰撞,随着夜风从城头上飘来。 “看来这北墙攻城之战,打的并不轻松”伏安顺着声音,向着北墙望了一眼,粮仓地处内城北面,与北墙间的距离并不算远。 张暮没有出声,他微眯着眼睛,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要不我们现在去北men助俞瑞庆一臂之力,然后借此机会,向王维昌询问那几个东荆州将士的话语。这样的话”伏安有些犹豫的说着。 闻言,张暮看了他一眼,不觉有些好笑。 “不要急,王维昌未必知道些什么,他身处局中,也许还没有我们看的透彻。****”张暮一手抱xiong,一手支在脸上无意识的轻点着,浑然是一副思索的神色。 “可是”伏安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张暮向他摆了摆手,却也不得不安静下来。 伏安有自知之明,他没有能力去决断大事。 张暮沉思,他的脑海开始运转,虽然木然感依旧,但现在属xing处于近乎失效的状态,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靠自己一步步来。 荀智阳的目的不用多说,作为东荆州势力,必然是以攻陷内城为主,那先就要攻破王维昌这一关,作为内城的守备力量,这也是东荆州此刻的最大敌人。 可是对于王维昌这样的人物,荀智阳能使出的办法应该不多,强攻必然难下,寻常谋略又似乎不会起到效果,内城只有两个men,王维昌与俞瑞庆吃住都在城墙上,跟随他一同进来的东荆州将士也只有数十人而已,以这点力量,想用里应外合之势将城men打开,无疑是种妄想。 以现下境况而言,似乎只有让守城将领调离兵马一途最为合适,内城守将只有两人,大戟士与守城将士的数量都没有太多,一旦调度,守备力量就会随之变化,从而薄弱的漏dong之处,只是这需要内城与外城间的相互联系才对,现在双反在此地攻伐,城men都不会有一丝缝隙打开,这两者间的消息又该从何传递?。 张暮对于荀智阳的谋略一向不敢xiao看,南城men的“暗度陈仓”之计,若不是因为属xing暴涨的缘故,恐怕整个大官都城就不是现在这样,只是外城陷落的结果。 “奇怪,莫非魏衡也疲惫了,怎么今晚似乎只有北城墙在攻城?”伏安突然出声自言自语着,身为将军,对战争他远比一般人来的敏感,空气中的血腥味,城垛上的幽然火光,都是一种作为判断战争生与否的依据。 话音刚落,就见张暮目光一亮,他转过身看向伏安。 “听你所言,似乎每夜都有东荆州的将士攻城,而且不止攻伐一men?” 伏安被张暮nong的一愣,他木然的点点头,神情间有种mihuo,似乎还不太懂得这是怎么回事。 “快!你派人快去向其余三个城men打探,打探还有哪个城men将要开始攻伐之战,快点!” “可现在除北men外没有” 话音未完,大官都城内城的西面,一道响箭冲大而起,锐利的呼啸声划破大际,响彻在整个大官都城之中,张暮愣愣的看着,嘴上微张,有些喃喃自语般。 “看来不用找了” 大官都城内城北墙上,俞瑞庆的脑海里经历了一时hun1uan后,逐渐恢复正常。 战争依旧,以北墙为界限的攻伐之战并没有结束。以兵力来看,此次北墙攻伐敌人的确是出动了大兵,也就是那个东荆州的假传令将士对此并没有说谎! 可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刚在俞瑞庆的脑海中闪过,他就不由一个ji灵,仔细想想那个假传令将士的话语,除了让他将大戟士和一部分兵力调至在北墙上,好像没有其他更多的要求。 可是西men的兵力如果调至北墙,那么西men守备必定空虚! “西men危矣!!”俞瑞庆将一种焦虑之色藏起,内城不大,但是想要围着城墙走到西men,也要十分钟左右。十分钟也许不长,但对于一个没有将领指挥、没有大戟士存在的西men而言,东荆州群起而攻,让俞瑞庆很难想象那里的战场会变成什么样。 “传我命令!将北墙上的大戟士全部chou调!!”俞瑞庆立刻做出决断,向着旁边一个将士不由喊道。 “可是将军,这里怎么办?如果将大戟士全部netbsp;“我是将军!所有后果由我承担!!你记得,将大戟士给我全部net,向王维昌出救援,懂了吗?!” 那将士点点头,连声音都没有应下,就飞快的跑向城墙东段。 俞瑞庆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想只调用半数的大戟士前去西men,那就是庸者所为,一人守两地的劣势就在于此,一地落入险境,另一地也必会随着将领的指挥重心偏移,而向不利的方向展,面对如此状况,必须下狠手!先以最强兵力以最短时间内攻退最危急一方,再反手将另一方杀回。 他不是夏侯霖,如果夏侯霖在此,恐怕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兵法调度之事活学活用,或许几个阵法就可将此困难解决,但俞瑞庆毕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面对如此险境,他只有决绝之意 “所以你要就如此,用重兵攻打西men,然后从西men涌入从而将整个大官都城沦陷?”魏衡询问着,他已全身披挂在身,背后那张大弓赫然伫立。 荀智阳摇头轻笑。 “将军又在开我玩笑,如果我真是用重兵去攻打西men,还会让将军亲自出征吗?” 魏衡一抬眉。“我只是心有疑huo,不明白你为什么放着西men这样好的时机,而不重兵攻取。” 荀智阳随手挑开帘men,与魏衡一同走出营帐而去,帐外,竟是黑压压一片已经整装待的将士!!他侧过身,面向魏衡轻语。“非是我不想大力攻击,实乃西men时间不足,将军试想,若是在真的传令将士到来之前动攻击,其城墙上之人,必会向俞瑞庆通风报信,让调兵至北men的消息不攻自破,如此的话” 不知怎么,荀智阳的脸上有一种戏谑。 “如此的话,俞瑞庆还会这般震惊吗?时间过去那么短,他还会像这般紧张,误以为西men即将陷落了吗?关键的是,他还会将大戟士全部带走吗?” 魏衡看着他,心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荀智阳,你果然不愧是境的智者,好个谋算人心的本事。” “将军过誉,人只要在极度惊讶的时候,才会忽略某些至关重要的细节存在,我只是用了这一点而已” ps:荀智阳的谋略为75,所以是境。(7o-8o) )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安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张暮心中焦虑,西men的响箭出后,他就与伏安一同领着三千预备军想西城奔去,只是到了内城西men后,他就不由一愣,目入所及之处,一切安然无恙!! 预想中的战争根本没有生! 城头上的火光幽幽闪烁着,张暮站立于西men的城头间望着远处,无数建筑物遮挡的缘故,他只能看到敌军阵营的某个角落,那里火把的光亮照着,却无法知晓那营帐里到底有没有人。 统归俞瑞庆的率领的将士们,面面相觑,脸上无一不是mihuo的神色,谁也不清楚张暮这数千人匆匆到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几个明显是暂代守将职位的人们相互对视,然后其中一个中年人走了上去,他们不知道王维昌与张暮之间的勾心斗角,只是突然有几千人出现,难免会心中有些紧张。 “大人,您这是” 张暮眉头轻轻皱起,事情再一次出乎了他的心中预料之外,西men的平安无事,让他不免有些茫然,身为对手,张暮明明知道荀智阳的目的所在,却偏偏无法将他的后手算出,就好像与最终答案间有薄纱相隔,一切朦朦胧胧,似有所觉,却又似什么都未知晓。 心xing本是淡然的张暮,此时也不由暗骂了一句。他侧过身子,旁边那个中年将军还在坎坷的等候着,张暮叹了一口气,缓和了下心中情绪,不由问道。 “你们听到响箭的声音了吗?” 那个中年将军闻言点点头。“声音倒是听到了,而且距离我们西men似乎不远,可并不清楚是何人所为,我派人下去时,早就没了踪影,我还以为” 张暮脸色一紧,眉头似乎抖动了一下。 “还以为是我预备营中的将士所为?” “不是不是,只是也许是大人手下哪个将士,无意中拉响也说不准。##看xiao说必去##”那中年将军脸上讪讪一笑,声音明显越说越xiao,眼前的年轻人虽年岁不大,但有实权在手,于此内城之中也算是个诸侯般的存在,旁人多少有些顾忌。 张暮嗤笑。 此地就没有生战争,他也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王维昌避免与他生过节,张暮也避免与王维昌势力过多接触,不是害怕争斗,只是相互间各留余地而已。 可就在他刚开口,打算领军回撤的时候,西men城墙北段忽然涌出了一股队伍!!人数不多,但明显都是精锐,身披无数鳞片jiao织而成的玄甲,沉重铁凯护在周身要害部位,月光临下,整支队伍似乎都折射出一种寒芒! 城墙上被脚步声的震动而微微摇晃,张暮眯着眼,冀州特有的一流兵种大戟士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心中疑huo闪过,张暮离去的打算被眼前这一幕打1uan,他顿了顿,还是迎着大戟士的方向走了过去。 却不想,俞瑞庆似乎无比急切,竟大步跑到张暮面前,然后口中带着浓重喘气声喊道。“张暮,东荆州的敌军呢?怎么回事?你领援军过来后他们都撤退了吗?” 张暮眨眨眼,他被俞瑞庆这一连窜的问题nong的一愣,而且怎么也没有想到,俞瑞庆最先问的竟然不是他为什么在这里,不知怎么,看到他这个样子,张暮内心忽然涌出一股不安感。 “俞将军,这西men根本就没有敌军到来,莫非将军也是被那响箭吸引,领军主动从北墙战场上撤回?”张暮询问着,他看着俞瑞庆,见他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无以复加的愕然感。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会没有敌人?”俞瑞庆双眼瞪的很大,他偏过头,面朝西men城外深呼吸了几口,似乎在平稳内心中某种情绪。“这么说,西men一个敌人都没有出现过?” 张暮点点头,他第一次看到俞瑞庆的脸上会有这种复杂神色。 “俞将军,莫非北墙守城时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一声苦笑响起,俞瑞庆长长叹息了一口气,他现在脑中有些hun1uan,信以为真的使者原来只是敌人装扮,本应陷入危1uan的西men却平平安安,种种事情浮现,让他有种深刻的无力感。&&最新章节百度搜索:&& “事情是这样的”俞瑞庆将生过的事情说出,从假使者到来让他调兵,接着王维昌的真正使者出现,到最后他误以为敌人在调虎离山,西men被东荆州大举进攻,到了即将陷落的地步。 一件件事情披1u,声音低低沉沉。 张暮与伏安在旁听完,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张暮摇头轻语,他看着俞瑞庆,面色中多少有些沉重。“俞将军,你犯了一个不该犯的错” “什么意思?”处于微微hun1uan中的俞瑞庆闻言,眉头不由皱起。 “北墙如果有战事生,势必会有将士赶往北墙相告,俞将军想想,你可曾见到这个将士?”张暮皱眉说着,目光中的俞瑞庆多扫有些愣然。“俞将军,你真的不应该将大戟士全部带来” “东荆州的目的可全在这北墙之上,将军此举,恰是应了荀智阳的心愿。” 俞瑞庆的脑袋一瞬间清醒。“这么说来” “恐怕北墙此时正陷入危机境地。”张暮说的很慢,眉头间一直未曾舒展,好像还在思索。“荀智阳费此力气,岂会做无用之功,西men既然无战,那矛头必在北墙!” 话音刚落,原先一直在张暮身边的那个中年将军,此时忽然叫喊了起来。 “将军,东荆州攻城了!!” 什么?! 张暮、伏安与荀智阳转身看去,城外无数微弱的火光亮起,这些亮光慢慢汇聚,开始逐渐向着内城的西men行进,张暮的目光紧盯着,身前透明的属xing板上,久违的亮光闪过。 :站在大官都城内城的西men上,刚刚从俞瑞庆口中察觉到东荆州会重兵攻北墙的你,忽然现了城池外的敌军踪影,火光影影绰绰的照起很多人影,犹如敌军主力般的样子与你刚刚判断的并不相符,所以你怀疑 :你怀疑这西men外并没有东荆州多少兵力,只是想牵引住俞瑞庆的注意力而已。概率:64:你怀疑你的推论有问题,东荆州有另外的目的。概率:27透明属xing板上的亮光闪烁,张暮不禁眯了下眼,似乎想要看的更加清楚,属xing板中是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在挥作用,他顿了顿,有些木然的脑海里忽然明悟。 这西men外的东荆州将士中,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将领存在! 早在广罗清源战的时候,他就已经验证,在没有将领统帅的情况下,将会百分百产生作用。而这也同样意味着此时的内城西men外,必然只是敌人的幌子而已。 “俞将军,你带大戟士向北墙回援而去。”张暮回头,突然向俞瑞庆说道。 “可是,这” “这只是东荆州的把戏而已,还请将军相信我,东荆州志在北墙,绝不是眼下的西men。更何况”话语于此,张暮略微停顿,目光扫过身边的伏安。“更何况我会领预备将士驻守于此,将军大可放心。” 俞瑞庆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他本来有些城下是东荆州的攻城主力,但见张暮如此笃定,却也不好说些什么,他清楚,就谋略而言,眼前这个少年的确比自己更强。 “既然如此,那西men就摆脱了。” 张暮点头,俞瑞庆转身带着刚来没有多久的队伍,再次离去,张暮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转身,只是脑袋微微偏过,向着一旁的伏安开口说道。“你快带兵前去内城东men!用全,一定要快!” 伏安疑huo。“去内城东men做什么?” “守城。”张暮回过身,夜风吹起衣摆,目光中有种隐忧流1u “你说什么!内城北墙告急,俞瑞庆领军向西men回援?”内城东南角上的王维昌,此时正诧异着一张脸,脸上难得讶然色闪过,他看着眼前从北墙跑来的将士,多少都感觉有些莫名奇妙。 传令的将士走城中道路,此时尚未赶来。 王维昌没有立刻做出什么回应,他背身走到城垛旁,幽幽火光照在侧脸,显得明暗参半。任凭王维昌再过聪慧,在不知道东荆州的假使者前,也不可能将所有事物猜测而出。 “你先喘口气,然后把生过的事情全部告知于我。”王维昌回过身说道。 那将士大口喘着气的点点头,肺部因剧烈呼吸的颤抖,以至于连应声都没有做到,汗水嘀嗒落下,nong湿了他脚下的那片城墙,王维昌皱着眉,将士这幅模样,明显事情紧急的很。 “少,少家主,实际上之前” 王维昌愣了一下,所有事情从这个将士口中说出,让他在脑海中不断分析模拟着当时的场景。直到将士将整个事情说完,王维昌都还在心中思量,他没有想到,只是送一封信的过程,都能被东荆州抓住手脚。 内心里瞬间有了决断,王维昌转身向着旁边一个将士说道。“传我令,召集所有的大戟士前来!” “诺!” 对面那个从北墙而来的将士一愣。“大人,所有大戟士” 王维昌听到声音,却是对此并没有理会,他不是俞瑞庆,对手下之人很少假以辞色。时间分秒流逝,王维昌似乎颇有恼火般的叹了一口气,脑中却是对内城北墙的危机形势明了。 “不知道是否还来得及,但愿魏衡没有出动主力,不然”王维昌眯了下眼,东荆州的将士一旦杀上北墙,在北墙上与冀州分庭对抗,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内城就已沦陷了一半。 届时,全内城的兵力都将打1uan,大股兵力北移,不但会造成南面守备薄弱,还会增添内城战场上的hun1uan。 他必须大兵赶往北墙,大官都城的内城四面,有一面陷落,都将是致命的打击! 月光之下,王维昌深呼吸一口,有些温良的空气进入,却并没有带走他内心里正逐渐升起的感觉,那是宛若空中悬石般忐忑的不安。 )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为时晚矣 第一百三十八章为时晚矣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从北墙奔赴到西men这一来一回间,需要二十分钟,而从北墙东段赶往内城东南角,再从东南角兵向北墙回援,时间也在二十分钟左右,说起来时间不长,但对于充满变数的战场而言,这无疑是个致命的数字。 而更加致命的是,内城北墙上没有将军也没有大戟士的存在 整个内城的兵力只有一万三千左右,分布内城的四面墙上,东西两men守备兵力略重,南北方向城墙比之略逊一筹,几日攻城战的双方消耗后,内城中不算张暮的三千预备兵力,王维昌也就只有七千之数,而东荆州的攻城兵力依旧在八万左右,相比之下,内城就犹如海上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倾覆可能。 而这里面,除却将领的指挥调度外,七百大戟士起了绝对作用 张暮为此深信,这七百王家遗留下的大戟士,绝对就是当初王维昌敢于弃西men、北men而去,让天官都城陷落的最大后手,王维昌不是赌徒,这一手豪赌,他是有备而来。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张暮反而对于内城北墙上的形势,心有更大忧虑。没有调度的普通将士,想要在城墙上抵挡住东荆州二十分钟的攻势,并非不可能,但那只是针对一般攻城而言,如若东荆州主力侧移,大兵向北墙攻进的话,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只怕廖奕与王维昌赶到的时候,却已为时晚矣” 张暮站立在西men上叹息,他抬起右手理了下被夜风吹1uan的衣裳,然后双手放在城砖铺砌的城垛间,目光定格在远处的敌军身上,却不像是在观察什么,只是有种隐隐忧虑闪过。 实际上,这些还只是他所担心的一部分而已。对于荀智阳,张暮从来都是以最坏打算来判断,他很怀疑,所谓的北墙的强攻也许依旧只是个you饵荀智阳的目标,很可能根本就不在北墙上。 “希望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不然” 漆黑的夜里,一朵浓厚的重云飘过,将一直照耀在大地上的月光挡住,漫天云朵弥漫,看不见群星闪烁的身影,张暮出神的愣着,压抑翻涌思绪。 不知怎么,他有些不安。 远处敌军的火光摇曳,张暮心急其他地方的情况,却也不敢就此离去,空留下这个没有将领与大戟士存在的西men,城外虽然没有敌军将领,但未必不会攻城。 战场之上什么都有可能,张暮不想因为一点xiao细节而失掉了整个大局。 更何况,内城北墙出事,俞瑞庆与王维昌共同领军回援,这将会造成内城其余三墙的守备薄弱,伏安被他派去守住东men,而他则肩负着西men与南墙两个地方的守备。 一人守两地,对张暮这个只是粗懂些谋略的人而言,着实有些难度 天官都城内城的北墙上,一片hun1uan 王维昌领着三百大戟士与上千将士赶到,他望着眼前这个局面,竟一时不由愣住,整整近三十架云梯架在城墙上,东荆州将士正蜂拥般顺着云梯向城墙上冲去 因为规模比外城xiao的缘故,青砖铺砌的城墙并不宽,但在此时的北墙上,竟黑压压的站满了一片人,冀州与东荆州两方将士的身影,在其中穿梭厮杀,沿着城墙边上倒下了无数将士,尸宛若砖石铺砌在路上,断手残臂随处可见,鲜血与军刀的划痕,布满在整个城墙上。 二十分钟而已,东荆州就已杀到了城墙之上 王维昌还很是年轻的脸上,不由眉头皱起,一种烦1uan的杀伐感涌现。他将腰中军刀chou出,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守军之所以能够在攻城中得势,就是因为有城墙地利的依托,可以很大限度的保护自己并杀伤敌军。 但现在敌军在城墙上的数目绝非少数,冀州早已失去了城墙上的绝对控制,两军在此相抗,战场上的冀州因为敌军涌上城头的缘故,正逐渐步入溃败之中。 王维昌清楚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他在北墙上出声喝道。 “全军将士给我冲杀北墙的援军来了”战场上喧嚣无比,王维昌的这一声似乎并没有传多久,但依旧起到了一些作用,冀州的将士们开始在战场上慢慢合拢起来,向着城墙东段靠近。 但这效果并不明显,东荆州的队伍也有人在指挥,并且似乎也听到了王维昌的话语。城墙上东荆州将士的攻击节奏一下加快许多,敌军从云梯上源源不断涌来,已一种不计伤亡代价的疯狂攻势,正向着城墙两端推进。 王维昌眯着眼,他不能再让冀州将士如此退下去。敌军想要从城墙上进入内城,必须要介入处于城池四角的石梯,王维昌队伍如果为缓解敌军凶猛的攻势,一退再退的话,必将把进入内城中的石梯让给敌军势力。 届时,东荆州跟本不必与王维昌再做周旋,直领大军入内城破开东西两men,整个天官都城,就将彻底沦为东荆州的掌中之物,而这城中包括张暮在内的万人将士,也必会成为阶下之囚。 思绪划过,王维昌举起军刀,在如此凶险的环境下,竟率先冲入无比hun1uan的北墙战场,于正在节节败退的战线上,开始身先士卒般冲杀起来他一边挥刀,一边向着周围的冀州将士们喊道。 “都退什么?你们要把天官都城这个地方,转手给其他州域的人吗?”王维昌一把将迎面而来的刀身架起,然后奋力前移,将身前这个将士推开。“今日击退敌军的,都是汉子” 王维昌一声吼道,他伸出舌头tian了tian脸上的鲜血,身上那股狰狞般的狠劲出现,这种与年龄并不相符的狠辣,竟一时让旁人忽略了他不过十几岁的年龄。 周围的冀州将士们为此精神一振,大戟士随之加入战局,竟在城墙东段上一把扭转了之前的颓势。 “这个王维昌果然有些本领” 远处,于城池下的邹翼不由为之侧目,他看了眼城墙东段的局势,不由轻笑一下,旁边高适却是眉头皱起,面向邹翼出声相询。“将军,我们这样帮东荆州攻打内城好吗?要知道” 后面的话语没有说,这里身处东荆州的军营,有些事情不能说的太过直白。 但邹翼是聪明人,他很清楚高适心中的隐忧。州域之战已经进入了关键时刻,此时如果帮东荆州攻打内城,助其得势,很有可能会让冀州就此落败,到了那个时候,邹翼想要为报父仇而从中作梗,恐怕为时晚矣。 “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没有别的选择。”邹翼说着,偏过头看向几十米外的一个fei胖人影,此人未穿披挂,但手举军刀,满脸都是让人厌恶的市侩之色。“你以为魏衡为什么会让孙涛一同前来?别忘了这里将军也好,将士也罢,都是东荆州势力的人马。” 高适木然的眨着眼,眉头微微皱起。 “这种局面将军应该早已料到,我只是想提醒将军,现下应该是最好的时机。” 邹翼看了他两眼,嘴角翘起,然后把目光放在北墙上,此时除却王维昌到来的北墙东段战线受阻外,北墙西段的攻伐度忽然也大大减缓,看情形用不了多久,北墙上东西两端的冀州将士,就会将城墙上的东荆州势力赶下。 目光略一闪烁,邹翼看着一把大戟将身前三个东荆州将士直接挑飞至城下,内心里不由有些火热。 【不愧是排名十一的强力兵种,大戟士的威力果然不俗。】 “看来俞瑞庆也已从西men回转。” 邹翼点点头,他话语轻轻的,远一点的人根本无法听到。“机会来了”他一边自言自语般的说着,一边走到孙涛的面前。 “将军,该轮到我们出手,再晚些,恐怕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孙涛扭了扭fei胖身躯,甩着握住军刀的手腕。“没想到我也有亲上战场的一天”面上不由流1u出一种苦笑。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想博得魏衡的好感,让其帮将军说话这是必然少不了的一环。”邹翼宛若许多朋友一样,与他jiao谈。“魏衡高傲,为人只敬猛士,想当初外城陷落廖奕身死之时,却是他下的厚葬命令。” 孙涛点头,神情多少有些无奈。 高适在旁边看着,这两人间总给人一种jiao情很深的感觉,但他清楚,这都不是真的 内城北墙上的战争,有些出乎意料般的顺利,本是有些一边倒的战争局势,随着王维昌与俞瑞庆的加入,竟慢慢又有了回旋余地,并开始缩短东荆州战线,将东荆州将士向城下推移。 王维昌出刀抵挡,汗水顺着脸颊流下,刚想将对方推开却忽然感觉双臂一麻,随之脱力般的泄劲感涌上,刀身相撞,王维昌不由一晃,竟险些被砍倒在地 旁边冀州将士见此情形,慌忙赶来相助。 王维昌趁此机会连忙退出战线,在后面开始一边修养一边观察着整个战场。作为家族继承人而言,他的武艺并不高强,这不过简单的冲杀而已,但王维昌就已经大口喘气,有些呼吸错1uan的感受。 【俞瑞庆也来了吗?】 靠着城墙内壁休息的王维昌,透过城墙上层层人影,看着战场上的局势变化,感受到东荆州正在分兵相抗,而且正逐渐加大调往西面的兵力,不由心中有所明悟。 即便是在视野极差的夜晚,大戟士的威力也依旧犀利,两人多高的长戟在战场上挥舞,往往一下就能打倒城墙上三到四个敌军将士,在这种hun战中,突进的度极为明显。 但王维昌心中并没有涌起多少喜悦神色,不谈这战场上顺利的蹊跷程度,单是如今七百大戟士全在北墙征战,他就不得不忧虑其他三墙的守备情况,王维昌很担心,在这个时间段内如果有东荆州将士进攻其他地方,恐怕会势如破竹,以最xiao代价与最快度拿到相应的城墙控制权。 形势对他而言,依旧严峻的很。 一阵锐利金戈声响起,王维昌顺着声音看去,竟是俞瑞庆领着大戟士向城墙上动类似“突破”战术,集中优势兵力打算穿过整个城墙上的东荆州势力,有数百大戟士在正前方与左右相互突进,其度一时间飞快无比 王维昌一皱眉,这不是好选择,这样的战术看似威猛,但因为过于追求突破度,实际上对敌军并没有多大杀伤力,在这样的攻坚战场上,只是1ang费时间而已。 他有些疑huo,俞瑞庆这样的人,不应该如此不智才对。 战场喧嚣,很多声音都听的不太清楚,王维昌眯眼看去,俞瑞庆正张着嘴,好像大声呼喊着什么,他刚想侧过身子打算听的更加清晰一点,就忽然感觉身后有一种生风的感觉,似乎有某样东西在向他急赶来 王维昌一惊,连忙打算快步离开这个地方,却不想自己刚刚动一下,就一道寒光闪过 此时回头看去,只见身后城墙上的百米外,邹翼正持弓而立,周围数千东荆州将士与其他两个将军,正从角落中的一个云梯处登上。 王维昌深呼吸了一口。 眼前的形势很明显在诉说一件事,他被包围了 而此时已经赶到内城东men的伏安,也现了一件事,城头上火把凌1uan,烟尘四起,将士对抗间武器碰撞声与叫骂声相互不断,他忽然感到自己有些来迟了。 【东荆州难道很早之前就攻击北men了吗?】 伏安心有疑问,他赶路的度并不算慢,但看样子,城池似乎已经攻打了有一段时间。 他急忙领着三千预备营冲上东men城墙,张暮将预备营的兵力全部jiao给了他,伏安原本还有些担心西men安危,但现在看来,这东men上hun1uan局势,哪怕再多一千人也未必能解决的了。 “传我号令全军随我冲杀而去” “诺” 伏安冲到城墙上,入眼处黑压压的一片人影,敌我双方在此地胶着,却多少有些一边倒的倾向,伏安连忙挥军杀入,让城墙上冀州将士的溃败度减缓起来。 可就在他举刀的一刹那,伏安突然眼前一hua,一抹亮色闪过,随之一股巨大力量从手上的军刀传来,只听“砰”的一声脆响,剧痛从手腕中传出,将伏安从愣然中惊醒。 军刀竟被一箭崩至城墙内壁上 这是何等力道的箭矢? 伏安心有所感的向东men外看去,一个全身披挂的男子,正拿着把夸张无比的大弓站立,两者之间,竟遥遥有数百米的距离,而这男子看到伏安,不由一声冷笑。 诧异之极,让伏安内心里一突。 魏衡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东门之危(上) 张暮还并不清楚,此时内城的形势就犹如泥潭般,已陷入了某种艰难境地,他只是冥冥中有些感觉,谋略上的特殊敏锐xing,让他总有种放心不下的难安感。 目光在身前的透明属xing板上扫过,依旧没有新消息出现。 他站立在内城西南角上,夜风将城角的大旗吹起,飘飘扬扬般出声响,火把在城头间均匀分布,昏黄光亮由近至远一点点暗淡而去,张暮蹙着眉,似乎在等待什么。 明明是两军jiao战的地方,却有种让人意外的寂静。 蹬蹬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西men的北段响起,张暮侧过身,他尽量让自己保持一个不慌不忙的状态,融入这个世界后,张暮反倒没有之前来的那般自在,内心总会因为外界的事物而产生波澜,不似最初冷漠淡然。 北面,一个冀州将士匆匆忙忙的跑来。“禀大人,北墙上的战争正陷入胶着之中,东荆州大军源源不断涌入城头,俞将军与少主将七百大戟士全部调来,也无法瞬间扭转” 张暮颔,他在旁边安静的听着,虽是一人守西、南两地,但此时并无战事,张暮心中清楚,以这样的情形而言,东荆州在北墙上投入的兵力绝对是惊人之数他很忧虑,内城四面中只要有一面失守,其他三面就都会失守。 无它,只因这兵力对比间的差距实在太大。 东荆州一旦进入内城,在冀州将士没有城池地利的优势依托,即便有七百大戟士存在,也只是飞蛾扑火而已,终究逃不开覆灭的结局。 “魏衡没有出现吗?” 那个将士还在对战局进行诉说,但张暮眉头一皱,就好像想到什么似地打断问道。 “这个好像确实没有看到敌军主将的身影”那将士略一犹豫,偏过头在脑中思索着一段时间后,方才答道。 “奇怪。”张暮右手大拇指在食指上无意识的摩挲着,然后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夜风吹来,凉爽的感觉并没有带走他脑袋上的木然之感,不由抬起双手,在太阳xue上轻轻rou起。 魏衡居然不在北墙上? 张暮像否定什么似的摇摇头,然后在脑海中开始继续思索。做为东荆州的统帅大将,居然没有出现在作为重要攻伐之地的北墙上,难道他就那么笃定北墙战场上,东荆州一定能够胜利吗?还是说魏衡对于北墙上的战果如何,根本从未在意。 思绪于此,张暮的内心一突,除却北面外,西面与南面都没有战事,如果说魏衡的目标此时尚在它地的话,那就只剩最后下一个方向。 【不好伏安危矣】 张暮还在轻rou太阳xue的右手一抖,他让伏安前往东men完全是出自于xiao心谨慎,王维昌亲领将士赶往北墙救援,势必会削弱东men的守备力量,只是他没想到,一切居然都如心中最坏的打算。 北面的东荆州将士,也只是幌子而已 内城北墙上,王维昌的队伍陷入了险境。 邹翼等人从北墙东段杀来,将王维昌这千余人包围在城墙上,前后都是敌军身影,王维昌置身于己方阵营中,明显感受到战场上的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但王维昌并没有跟着紧张起来,活在1uan世中,他早就有把生死置之度外的觉悟。 东荆州的势力在战场上突然庞大,邹翼、高适与孙涛的出现,完全打1uan了王维昌的阵型与原有计划,战场上的形势再次逆转王维昌的千余人在敌军中开始缩成一团,以减缓己方将士的伤亡。 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三百余名的大戟士根本忙不过来,城墙上前后两面夹击,北墙外还有东荆州的敌军正顺着云梯,在侧面向王维昌所在的地方动攻击,形势危急的很,可王维昌的脑海里依旧在思索着战场变化,并没有做出什么改变,只是简单的应付调度。 非是他不想突围而去,只是王维昌心中更加明白,即便安全离开此地,也依旧是城池陷落,沦为他人接下囚的后果,这对他来说与身死无异。 【怪了,明明已经与拐角处的石梯很近,却没有丝毫想要进入内城的打算,难道】 王维昌躲避在己方阵营中微眯着眼睛。邹翼等人此时已经出现在他身后,按理说明可以通过石梯,杀向内城之中,从而由内至外打开最近的东men,让东荆州大军从东men涌入,彻底将天官都城沦陷。 可事实摆在眼前,邹翼等人居然谁都没有这般调动。 王维昌此时心中突然有所明悟,他偏过头,向着东men方向望去,无数城垛遮挡的缘故,让他无法看到那里情形。【荀智阳果然好手段啊。】 恰在此时,东面的阵型突然出现一个缺口 东荆州将士从缺口中杀入,竟一瞬间破掉了整个王维昌面前的防线 邹翼单枪冲阵,其后孙涛与高适两人跟随,大批东荆州将士从缺口中涌进,与周围敌军相互胶着厮杀,然后直奔王维昌而来,寒光一闪,周围暗淡火光将邹翼手上的那根枪,照的颇为阴寒。 砰 武器碰撞的金戈声响起,王维昌只觉持刀的右手麻,一股大力从对方枪身上传来,让他险些握不住刀。王维昌咬着牙与邹翼周旋,但攻势远不止如此,孙涛与高适赶到,两人挥刀向着王维昌砍去,三人相互合力攻击,王维昌只觉眼前满是刀枪身影,军刀左右抵挡不过,一时间险象环生。 王维昌现在已经两手握刀,双臂间的麻木感正在不断上涌,砰又是一声碰撞,王维昌双脚向后退了一步,希望借此而卸掉对面邹翼带来的力量,只是刚退一步,右侧的孙涛出刀横砍,fei硕身躯将刀身抡的挂起“呼呼”声响,王维昌想躲开,可身体上的脱力感,竟让他有了那么一丝迟疑。 王维昌咬着牙将刀身回转,无奈的与孙涛再次相碰,这一次终于没有再能坚持住,一声金戈碰撞后,王维昌手上军刀呈抛物线般飞出,跃过城垛,直接落在城脚下。 孙涛见此情景,不由哈哈一笑,随即探身又是一刀劈去。 粗重的呼吸声将战场上的喧嚣盖过。王维昌多少感觉有些晕,身体越迟钝,目光看着迎面而来的刀身,在月光下泛起冷意寒光,内心中,实在平静的不能再过平静。 面对死亡,内心种种思绪涌出,有悲伤,有愤怒,却唯独没有后悔。 王维昌很清楚,他知道很多人看他不起,觉得他为人阴狠反复无常,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xiao人,但王维昌不在乎,这个世界就是适者生存,怎么可以让自己活的更好就怎么来。 什么上位者应有的气度,什么仁慈,什么名声,在他眼里全都是虚无飘渺的事物,世界上没有永远的东西,很多事物都在变化,所以王维昌很少去想那些所谓的成功因素。 他想要的,只是做一个最适应当前处境的人。 如此,卑鄙也罢无耻也好,都不过是手段而已,一个人想在这个世界上活的更好的手段。只是做一个这样的人,注定一生寂寞 孙涛的大刀已至身前,王维昌甚至已经能清晰看到刀身上的淋漓血迹,他没有躲,事实上也躲不开,身体上的虚弱乏力已经让他的身体迟钝到一定地步。 “滚开”一声大喝突然响起,紧接着一个全身披挂的将军冲入,将孙涛奋力挡回。 王维昌愣了一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一直向这里突破赶来的俞瑞庆。随之,两者兵力在北墙上汇聚,七百大戟士共守一地,不由让战线上的局势缓和起来。 孙涛冷哼一声,刚刚没有将王维昌一刀杀死,让他的脸色显的并不是很好。 “也好,又来一个送死的。” 俞瑞庆晃了一下手中军刀,面上一声冷笑。“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身为武者,多年来的战场拼杀让他心中很清楚,从刚刚那一刀看来,这个市侩胖子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对面还有邹翼与高适存在,相比之下,他只有等死的局面。 但形势如此,别无它法。 战场上没有过多言语,四人转眼间再次jiao手,俞瑞庆并非武艺高强之人,三人围攻,他只有招架的份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俞瑞庆心中忽然涌起一种怪异。 孙涛的刀势一直很沉,但并没有什么招式,只是如莽夫一般1uan砍。可邹翼与高适两人不同,邹翼能杀过夏侯霖,高适能打败南斯,两者的武力都比他高强,却不知道为什么,几个回合下来,双方竟打成了难解难分之势。 这不得不让人诧异。 俞瑞庆本想思索一下,但转瞬间,他就抛开了这个疑惑。只见孙涛一刀虚晃,竟是直接退出战局向后面的王维昌杀去他脸色不由一变,手中军刀此刻被邹翼与高适压制,情形危急,俞瑞庆竟然弃刀而去。 王维昌从尸体上捡起军刀,奋力抵挡,只是气力不济,时间未过多久,他的体力跟本没有恢复过来。 “给我死去”孙涛一声大喝,一下将王维昌的手中军刀劈落,顺势又是一刀砍去。 噗 大刀劈入rou体中的声音响起,王维昌愣着,孙涛的那一刀没有砍倒他身上,俞瑞庆站在他身前闷哼一声,大刀穿入肩膀,鲜血顺着伤口处流下,孙涛冷笑着将大刀chou出,血液瞬间流动,犹如泉水般喷溅而出 王维昌依旧愣着,这是第一次有人替他挡了刀子。 凭生第一次,在没有利用没有强迫的情况下,有人自愿挡在他的身前。 “俞瑞庆,你” “少主还是赶紧想办法突围而去吧,这里即将陷落了。” 俞瑞庆皱着眉,左肩膀上火辣感一闪而过,随即左臂瞬间失去了知觉,境况如此,如果因为北墙失守的缘故,整个内城都会陷落,州域之战的结果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俞瑞庆深吸一口气,从地上拾起军刀,脑海中夏侯霖与廖奕的印象忽然划过。 【不知道自己身死的话,有多少人怀念将军做到他们这个地步,死而无憾。】 对面孙涛一声轻笑,却是没说什么,只是面向邹翼说道。“将军放心出手就是,届时如实上报,我不会多占将军一分功劳。” “既然如此,那大人的恩情,邹翼这里就先行谢过了。” 孙涛与邹翼两人相视一笑,宛若很多年的朋友,神情间浑然没有把对面的王维昌与俞瑞庆放在眼里。只是旁边一直木然的高适,罕见的眉头一抖。 周边的战局分化严重,大戟士的威力依旧犀利,所过之处东荆州将士无不败退而去,只是王维昌等人所在的地方,有大量东荆州将士再次堆积,故此一时间竟难以杀入战局,无法助王维昌与俞瑞庆一臂之力。 战局如此,胜败全在于将领之间。 孙涛、邹翼与高适三人一同冲向俞瑞庆,俞瑞庆甩了下刀然后迎面而上,王维昌看着,轻轻叹了一口气,却是不知为何。 三人呈扇形围攻,邹翼居中,孙涛与高适分居在左右两侧,就在这个时候,邹翼一晃掌中长枪,枪身一抹亮色划过,随手挽了一个枪花,然后双手一抖,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这是攻敌前的一个起手式,本来没有什么,只是枪杆末尾处竟然一把netbsp;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孙涛只觉后背的腰间上,一股大力传来,身体不由前倾,向着俞瑞庆的方向一个踉跄,如此men户大开般的情景让俞瑞庆一愣,随之手起刀落,竟是一刀将孙涛授 过程很快,孙涛至死,连声音都没有出来过。 战场上总是充满了无尽变数,王维昌与俞瑞庆做梦也没有想到,境况会向如此这般展。 周围的人们都在混1uan厮杀着,邹翼的动作谁都没有太过在意,只知道三个将军刚刚冲上去,然后孙涛突然被俞瑞庆一刀砍中脖颈,从而瞬间毙命。 高适面无惊讶之色,反倒是笑了一下,接着在战场上一声大喝。“主将孙涛阵亡啦内城北墙已然难以攻下,全军撤退” 这一声厉喝,哪怕再喧嚣的战场上,也依旧能让人清晰可辨。 王维昌与俞瑞庆相互对视一眼,随后王维昌从后面走出。“邹翼,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时候哪怕脑筋再过愚钝的人,心中也能多少有些明了。 邹翼无谓的轻笑,他将长枪收起回背在披挂后面。“王维昌你应该懂的,这内城陷落的危机远还没有结束,还是多去想想应对之策吧。”说罢,转过身与高适随东荆州的将士从云梯出离去。 王维昌皱着眉,事情展到这个地步,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战场上,随着主将孙涛阵亡的消息散播,很多东荆州将士都开始离城而去,战场上,主将就是一面军营大旗,一旦倒下,那就是全军溃败的结果。 “现在该怎么办?”俞瑞庆看着敌军退去的身影,不由出声问道。 王维昌略一转身,目光在他受伤的肩膀处扫过,随即又向着东men的方向看去,距离遥远,除了点点凌1uan火光外,什么都看不到。“全军赶赴东men,一定要快”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东men的境况,远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 第一百四十章 东门之危(中) 第一百四十章东men之危(中)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165431o75 ---------------------------------------- 六月,冀州的空气中总会散出一股chao湿味道,夜风将其送来,让人多少感觉有些阴冷,张暮在城头上心有所感的抬起头,今夜不知为何,云朵似乎格外多,清澈的月光被再次遮挡,他一皱眉,深夜变的更加黑暗起来。 张暮没有呆在西men中继续驻守,长夜漫漫,时间已过去了一大半,他所防守的南墙与西men依旧没有战事生,张暮清楚,如果说魏衡攻击东men原本只是猜测的话,那么现在他有绝大的把握相信,这个猜测就是事实。 【荀智阳不是白费心机的人,他不惜让城中的东荆州势力显1u,若是没有一番攻陷内城的作为,他就不配是昔日景国然势力中的第一智者了】 心思略微一动。 张暮没有过多犹豫,他将西men与南墙上的兵力再次netg的留了一点将士而已,如果战争爆,守备力量将会在瞬间溃败,当然,这是在东荆州还有余力进攻的前提下。 只是以现在这种战争规模来看,这种可能xing并不大,更何况他心忧伏安的安危,张暮还记得外城尚未陷落时,他与伏安一同驻守南men时的情景,两军相抗,在没有任何谋略辅助的情况下,单以伏安与魏衡的统帅而言,两者间的阵亡比例不过为1:2而已。 这还没有算上一个将军的武勇表现,所带来的战力加成。 伏安与魏衡间,绝不是同一个等级的存在。 张暮是如此想的,他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可是当他真正领军来到内城东men的时候,面对东men城墙的景象,他依旧不得不将长久以来的淡然抛却,以一种极为诧异的神色显现。 “这是” 战场上出乎意料的惨烈,整个东men城墙已经基本全部沦陷,城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东荆州将士的身影,明明有金戈碰撞的厮杀声传来,可一眼望去,除却数不尽的敌军外根本不知道战争到底爆在哪里。 张暮内心一股寒意升起,压下让人失措的惊讶感。眼前这种情形,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伏安带三千预备营将士奔赴东men,那怕王维昌领兵离去所余下的只有一千人而已,整个东men的守备力量也应该在四千人左右,可这么多人驻守,面对魏衡的强行攻城,居然只坚持了不到两个时辰 一时间冷静的头脑里,他也有些搞不清楚,这究竟是伏安太弱,还是魏衡太强。 东men战场上的危机程度已经不言而喻,一部分东荆州将士甚至正从城角处的石梯,向着内城东men飞快行进,张暮略一皱眉,刚想要下令冲上东men时,就听旁边一诧异的声音响起。 “大人,那,那不是伏安将军吗?” 张暮顺着将士的声音看去,只见距离内城东men偏远的边上,一个全身披挂似的将军人物,正奄奄一息的靠在那里,旁边不过百余人的冀州队伍,正奋力的在石梯口处抵挡,张暮眯起眼睛,抬起右手在太阳xue上轻rou了两下,他的视野不算太过清晰,黑夜里的火光闪烁,让那里显得模模糊糊。 【伏安吗】 他内心里一紧,本是有些愤怒异常的情绪消去,随后领着队伍开始急赶往,而那个将军打扮似的人物也变的逐渐清晰起来,破损不堪的披挂,断至半截的长刀,很是熟悉的体型 “伏安” 张暮想问与想说的东西很多,但当他张开嘴的时候,却现无话可说。无数事情堆积,让人不知从何说起。视野中,一根铁制的冰冷箭矢,无情穿过了伏安xiong膛,张暮在脑海中比划了一下,那似乎是肺部的位置,像是连带刺破了附近某条动脉血管。 长长的箭矢尾部,还停留在空气中,血液随之流动,在伤口附近的披挂处,染出一朵yan丽的血色红hua。 呼吸好像并没有什么困难,伏安只是行动不便,他看到张暮的到来,一咧嘴角轻笑着,右臂动了动,挣扎着却是终究没有抬起,周围将士把火把放在旁边,夜风吹过,让他的脸上一时明暗jiao错。 “东men失守了”伏安靠在那里轻声的说着,语气中多少有些bo澜不惊。“我来到东men的时候,东荆州将士就已攻上城头,哈,我与魏衡两者间的差距还真是大啊” 张暮没有理会伏安这调侃般的话语,他静静的看着伏安,明白这是最后的回光返照,而他相信,作为长久征战的将军,伏安也同样明白这一点。 “你还有什么想要完成的吗?”张暮俯下身,盘坐在伏安对面,战场上的形势明明hun1uan无比,整个内城都危在旦夕,但他不知怎么,总感觉相比之下,眼前的事情似乎却更为重要。 战场的特有喧嚣好像远去,干扰不到这两人间的平淡。 闻言,伏安不以为然的笑笑,伤口处,血液加流出,他似有所感的叹了一口气。“张暮,对大xiao姐好一点吧,1uan世中像她这般真实的人太过稀少了”似乎在忍耐什么,话语间说的极为缓慢。 “你想要完成什么?”张暮继续问着,他面色严肃,内心中不得不承认一点,来到异界快两个月的时间,很多事情他都已适应,唯独面对身边之人的生死离别,依旧无比生硬。 夏侯霖与廖奕,两人阵亡的时候他都没有出现在身边,如今这般面对一个将死之人,张暮是第一次,心中感受犹如五味陈杂般复杂,他一直以为伏安会是离开冀州队伍中的一个,可现在看来,这已是不能实现的梦了。 这就是人生无常,身处1uan世,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会死的到底是谁。 伏安chou搐了一下,额头上开始渗出豆大汗水。“张暮,你答应我,在有生之年替夏侯霖将军报仇我办不到了,你能帮我办到吗?”呼吸声开始粗重起来,那只挣扎的右手在地面上握成一个拳状。“一定要杀了王维昌,帮我。” 张暮点点头,他看着伏安与痛苦身体不同的希冀目光,能做的只有这个而已。 伏安释怀一笑,似乎是触动了身体上的伤口,脸上眉头忽然皱起,xiong腔间开始猛然一起伏。“对大xiao姐好点,她不容易” 话语戛然而止。 某些声音没有了,战场上虽然纷1uan,却又像是寂静很多。张暮看着已经死去的伏安,时间不过几秒,但漫长的犹如几天般良久,他站起身,脑海中忽然划过当日在万安林外颜双的话语,脸上无奈一笑。“苦力先锋” 他现在多少明白,这个称号的意义,也许并不仅仅是在战场之上。 身前透明属xing板上的光亮闪过。 【大势】:1325年6月4日,夜,冀州天官都城地域有将星陨落。 张暮抬起头,天空中乌云密布的阻挡着人们视线,也许那里流星已经闪过,也许那里根本什么都没有。他略有点悲切的感慨,但战场上的形势正近一步恶化,城墙上金戈碰撞的声音越来越xiao,更多的东荆州将士,开始出现在东men南段的石梯口,将那里的战线不断向东men推移。 “传我命令,全军奔赴东men南角,放弃石梯上的阻击,以城脚下的石梯为基点,全军以包围之势驻守,不强攻一步,违者斩之”张暮向旁边的一个将士飞快说着,随之完成了他来到异界后的第一次独自调度。 “诺” 将士应声而去,东荆州将士原本颇为顺利的攻势,一下子受到了阻碍,受到石梯宽度的限制,能够通过石梯来到内城之中的将士数目并不是很多,他们需要来到内城中进行白刃厮杀,为其他的东荆州将士们,赢得更为宽广的空间与时间。 而这,恰也是张暮的目的所在。 围住石梯进入内城的地方,在敌军下来并不多的时候,集中优势力量群起而攻之,以此循环反复,虽然不能够改变整个战场的趋势变化,却也可以大大延缓敌军的攻陷度。 “大人,快看城墙上” 张暮一介文弱书生的缘故,很多将士都比他看的更清晰更远。在躲避敌军视线的角落里抬起头,目光随将士话语,在东men的城墙上看去。 本来有些沉寂的东men,忽然金戈声再次响起,而声音远比之前嘈杂,战场上的喧哗忽然ji增,而且这个声音正由远至近,从城墙北段开始逐渐传来。 心思略微一转,张暮就已心中明了。【看来北墙战争已经结束,这必是王维昌与俞瑞庆的队伍!】 “只是形势如此,即便数百大戟士全部到来,恐怕也是无可奈何般的徒劳吧”轻轻的略一叹息,张暮的视线里,东men上的大军似乎有了泄口,开始向着北段大批调度。 张暮算了算时间,内心感慨道。 【这也许是冀州的最后一战吧】 冀州,万阜城中的一座府邸。 景国然坐在一间议事厅中,火光幽幽燃起,照耀着所有他势力下的面孔。景国然目光定格在桌案上的一根火烛,瞳孔中映射着闪烁的火苗,房间中的气氛为此沉默良久。 “粮食的准备已经做好了吗?” 左手下的景松应声点头。“粮食已经准备完全,只是景公你真的决定要在夜间奔赴天官都城吗?”神色间略一犹豫,终究还是把想问的问出。 钟离攸的目光,不动声色的看了颜双一眼。颜双只是冷着脸,抱着亮银枪牢牢的坐在椅子上,光从面向看来,谁也不知道他的心中所想。 景国然偏过头,向着景松笑笑。 “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反应,所以有时候夜间奔行远比白天安全的多。”说话间他挪动了一下身体,年龄大了,坐的太过长久,就会感到身体上一些麻木。“钟离攸,你去调动城中将士,我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 “诺”钟离攸应声而去。 颜双的头微微侧过,目光在他身后看了一眼,罕见的轻声叹息。 【冀州,是非之地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东门之危(下) 第一百四十一章东men之危(下)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冀州,万阜城里,本是宁静的夜晚被突如其来的一阵脚步声打破,声音零零碎碎,由远至近的向着将军府邸中赶去,钟离攸全身披挂的走在最前面,街道上,很巧妙的没有任何敌军存在。 面色无比严肃,钟离攸的内心犹如紧绷着一根弦,任何轻微触动,都会产生声音般的bo澜。 这由不得他不紧张,整个万阜城中的兵力足有一万八千余人,尽管因为有王家令牌的缘故,他可以调动其中三分之一的兵马,但这些将士分布太散,钟离攸不可能将六千人全部调出,更何况,城中景国然掌握的力量依旧是他的两倍之多,一旦事先有所察觉,整个计划都会陷入失败境地。 但这并非说明钟离攸没有信心。 恰恰相反,在他眼里,于城中击杀的可能xing十分巨大,钟离攸轻笑,今日这兵力调动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将王家将士整合,然后突然向景国然所在的府邸一举冲杀,届时颜双这个先天高手出手,两者相互配合,击杀景国然的可能xing着实不xiao。 而一旦景国然身死,因为没有子嗣存在,整个势力都会在瞬间瓦解。 四千余人的队伍,在夜晚中以一种中规中矩的度奔行,其余守军听到这个声音后,都没有太过在意,这些人的潜意识里,尚还以为这些是准备赶往天官都城的队伍,故此谁都未曾将其拦住。 队伍并不快,但将军府邸依旧越来越近。 “传令下去,全军chou出武器,不要停留,直接冲入将军府邸,杀向景国然”钟离攸侧过身,向着旁边一个将士说道,声音不大,但语气却很重。 “诺” 没有多余的言语,也不存在什么多余的jiao谈,钟离攸冲进将军府邸中,向着men卫一刀挥去战争的爆充满了突然xing,好多景国然将士,尚还没有明白到底生了什么事,就被冲进来的队伍砍倒在地上。 金戈碰撞,喧哗,惨叫 无数声音划破了阴云密布的天空,响彻在整个万阜城中。 钟离攸领着四千余人,飞快的向着府邸中的内部宅院厮杀,其间似乎根本没有什么阻挡力量,整支队伍犹如势如破竹般,不过几分钟而已,就已杀入了景国然所在的内院. “景国然,出来受死吧”钟离攸一脚踹开院men,沉重院men应声而落,随后与周围将士一同冲入。 整个庭院都很安静,几颗古树耸立着,颇有些文人淡雅的闲情逸致,钟离攸冷笑,将士们冲入房间之中,不多时,却又一个个神色诧异的走了出来。 心里一突,某种不好的预感忽然升起。 “怎么回事?景国然呢?”钟离攸皱着眉,向着刚刚出来的那个将士问道。 “将,将军,景国然根本不在房间中” 钟离攸只觉自己脑海里“翁”的一声响,哪怕是谋略不过一般的他,此时也能多少预感到接下来生的事。而恰在这时,一个慌张无比的将士从院men飞快跑入。 “将军不好了景国然已经率兵包围了府邸” 钟离攸深呼吸一口气,脑海中有些hun1uan,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般境地,景国然不在这里,本应一同出手的颜双也不在这里,他木着一张脸,领着队伍飞快的向着府邸大men跑去。 府邸men口,景国然向着奔跑出来的钟离攸一笑。 “钟离攸,衫山一郎没有告诉过你吗,他的谋略都是在模仿我而已。” 钟离攸却根本没有理会,只是向着景国然旁边的一个将军喊道。“颜双你现在难道还不动手吗?” 随声音,亮银枪一晃而过,枪式化作游龙般,颜双在钟离攸声音响起的时候就已出手,夜里,一时风起,枪尖在空气的摩擦中出锐利呼啸 可钟离攸的脸上却不由一滞。 颜双杀的,不是景国然,却是他所率领的王家将士 这也许是州域之战中的最后一战。 此言并非简单的盼望而已,也绝非只是张暮一个人的臆想,就像从前所说的那般,时间是俩个州域间最大的问题,如今十几日已过,凭借西荆州与北荆州崛起上百年的历程而言,张暮不相信他们没有现东荆州与冀州的州域之战,这般大的战役,十余日已经是可以掩藏的极限。 而如果东荆州战火燃起,又缺少冀州上的十余万人存在,张暮绝不相信东荆州能够独自抵挡,哪怕皇甫晨野心再大,可一旦整个战场上的局面,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冀州上的东荆州兵力也必然会被撤掉。 毕竟,冀州是蛮荒之地,远远比不过东荆州的富饶。 张暮很清楚东荆州的目的,他明白皇甫晨是为冀州的千万人口而来,所以他心中更加笃定,如果荆州的战争展到一定境地,而冀州天官都城又不陷落的话,那么皇甫晨必然要在利益与东荆州的安危间做出选择。 今日魏衡还可以攻城,但不代表明日也可以。 每过一天,冀州的胜算都会增大一分。 张暮暗自思索,这个时间的期限,已经越来越近了。东men的战争依旧,城墙上的魏衡似乎有所调动,大批量的东荆州将士开始向着东men北段冲去,与王维昌的大戟士相互对抗。 此刻的张暮,犹如渔翁般在一旁默默观望,伏安的声音还在耳畔回响,但此刻情形,容不得他这般打算。石梯口处的战争已经和缓很多,战线不再向东men推进,只是张暮清楚,这种情况并不能维持太久。 “杀啊” 数千人加上大戟士的队伍,在城墙上与魏衡开始争斗。战争越打越厉,数量不多的大戟士在并不宽敞的城墙上,显的威力十足,面对数倍于己的东荆州将士,依然可以在战线上相互拉锯。 但好景不长,死一个东荆州将士还可以有另一个将士补上,但每死一个大戟士都是无比巨大的损失,更何况有魏衡这样无用群的存在,离战线还有一段距离的城垛上,魏衡持弓而立,他从箭囊中每掏出一支箭,都意味着大戟士将会又一人。 而现在这支箭,将是他射杀的第三十一个人 武者都很清楚,擅弓者往往爆力惊人但缺乏持久,开弓十次,二十次,三十次,随开弓次数越多准头与威力也就越弱,但魏衡似乎并不存在这样的弱点。 嗡 箭矢刺破空气的声音响起,在一名尚在奋战的大戟士面前瞬间穿透 这让处在阵营之中的王维昌与俞瑞庆心里十分吃惊,魏衡的箭矢很有特点,准头也许只是中上的水平,但却劲力十足,每一支箭都有莫大威力。 慢慢的,战线随着大戟士的一点点减少而开始后退。 张暮轻叹一口气,他清楚,眼前这场战争恐怕要变的无比持久,绝不是一个夜晚就能分出胜负 冀州,万阜城地域。 战争似乎已经结束,青石路面上沾满了鲜红的血迹,很多将士正在府邸内外打理着,将一具具尸体搬运,颜双武艺高强的缘故,钟离攸并未身死,只是擒住后被绑了起来。 钟离攸沉默着,他目光只是看了颜双一眼。 “带下去吧。”景国然挥了挥手,看情形,他似乎并没有想要询问的意图。 众将士把钟离攸带去,一旁出现的南斯也随之告退,颜双看着他的背影,目光闪烁了一下,脑海中又想起了王维昌那夜的话语---------------- “为什么要这么做?牺牲掉钟离攸有意义吗?” 王维昌低着头,闻言轻笑了一下,右手在身前桌案上的茶杯轻轻转动。“放心,钟离攸绝对不会死。”他好像看穿了颜双的心中所想,先是平和的轻语。“更何况,你认为这个伏击真的就能骗过景国然吗?” “既然会识破,那为什么还要伏击?”颜双眉头一皱。 转动茶杯的手停止。“因为你。” “我?” 王维昌点点头,言语中好像有某种深意,却又并未点破。 -------------------- 景国然的声音,打破了颜双脑海中的思绪。“颜双,你也下去休息一下,随后与我一同赶往天官都城。” “诺”颜双冷声离去。 景国然没有动,人烟慢慢稀少起来,周围的将士们开始一个个在庭院中退去,长夜漫漫,刚刚的杀喊与喧嚣似乎只是过眼云烟般,转瞬间复又不见。 天空中,依旧看不到群星璀璨。 “景松,王博的死你不恨我吗?”景国然负手而立,苍老的声音低沉响起,让人多少觉的有些沙哑。 良久,无人应答,只是似乎有人在他身后请叹了一口气。 “想当年,你、我、王博、马兴、姜定、彭水作为新兴的崛起势力征战冀州群雄,是多么意气风。”景国然眯着眼,神色间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 “你老了。从前的你,是绝不会有这般感慨的。”景松轻声说着。 闻言,景国然一笑,皱纹自脸庞显现,然后被白胡须遮挡,景松看着,感觉到里面酸酸的苦涩味道。“我已年过六旬,怎么会不老?” 气氛一时沉默,夜风吹过,景松感慨的看着景国然,他清楚,王博的死就像是一个导火索,打开了景国然身为君主所必须尘封的感情。“所以你才像现在这般御下吗?” 景国然摇头。“御下的手段千千万,没有好坏之说,只有合适与否。”他顿了顿,复又说道。“景松,你应该清楚我的劣势与处境,如果不是棋子般的对待,我会这么快回到今天的位子上吗?更何况,我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去培养与部下间的关系了。” 【没有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吗】 景松略有所感。“可你要明白,他们早晚都会出事情的。” “你以为我还能活到那个时候吗?”景国然很平淡,但他的话语中却满是萧索。“自十年前周语叶苏醒开始,就一直在我的饭菜中下着毒yao,他以为我不知道,还将yao量nong的十分微xiao。” “可你还是吃了,不是吗?” “没错,心甘情愿的吃了。”景国然略微侧过身,与景松相视一笑。“我以为这样,周语叶就会陪在我身边,等着我慢慢死去”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也不会例外。”景松像是多年老友般jiao谈,两人好似回到了年少轻狂时,日日奔赴青楼ji院间的风流。 时间在回忆中流逝。 景国然看了眼天色,面上忽然一正,然后向着对面的景松说着。“景松,此去天官都城,如果我赢了,那么景家将会一跃成为整个冀州中,可以一手遮天般的存在,可如果我输了”看到景松闻言想说些什么,他摆了摆手。“我是说如果,你一定要将景家延续下去,不要让他毁在我的手里。” 两人视线相对良久,都已是年近不huo的老人,气氛中似有些温暖却又有些决绝。 “诺” 景国然看了他一样,然后转身离去,景松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复又出声。 “老家伙,也许我们这些人的结局现在都不算好,但我们都未曾后悔,从未有过” 景国然一顿,他背对着,景松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色,只是似乎低了下头,然后复又抬起,向着庭院的men外走去,旁边的树木摇曳,叶子凌1uan的哗哗作响。 景松静静的看着,看着他的背影在模糊中逐渐消失,一点点,隐于黑暗之中。 “岁月流逝,英雄迟暮啊” 只有活在那个年代的人,才能明白景国然当年的魅力,逝水东去,一代人崛起,注定着一代人老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颜双VS魏衡 第一百四十二章颜双vs魏衡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165431o75 ---------------------------------------- 战争是个很微妙的东西,谋士们总是习惯xing的去猜测它,推断下一步的趋势会如何变化,从而掌握势力争斗间的主动权。但人不是神,总有些东西是人们所无法料到的。 譬如魏衡,他的这一支箭就没有再射向大戟士,反倒是身子微微一探,右手拇指上的扳指勾起弓弦,冰冷箭矢自弓身中瞄向远处阵营里的王维昌。 周围点点暗淡火光,让魏衡不觉眯起眼。 嗡 又一道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锐利箭矢在黑夜中犹如电光般,周围的人们只觉眼前似乎亮了一下,在还没有看清楚的时候,就已飞逝而过。 远处城脚下隐蔽起来的张暮,目光遥遥看着,以他的视野范围,尚还看不到魏衡已经使出杀招,他只是感到战场上的冀州将士似乎一顿,随后敌军士气大振,气势随着喧嚣声传来,本来还有些胶着的战线,瞬间就被迫退到了东men北段角落,距离石梯处,已然没有多少距离。 “王维昌他们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张暮心有疑huo。目光在身前透明属xing板上停留,什么消息都没有,他眉头皱起,至今为止来到异界已经一个多月,【大势】一直都不是很稳定,生过的事情有些会在信息栏中出现,却也有些什么都没有说过,但是对于将星陨落而言,似乎还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一定每个将领的陨落都会以信息形式显示,但凡是自己所接触熟悉的将领,如若阵亡,却一定会有消息说出。 【现在看来,王维昌与俞瑞庆应该尚未出现问题。】 心中转着思绪,张暮却没有任何想要伸出援手的意图,他巴不得王维昌早些阵亡,哪怕现在共处一个阵营,正一同面临着城池陷落的危机。 王维昌似乎也抵挡不住了东荆州如此强大的攻击能力,学着张暮的样子开始以石梯为依托,用阵地战方式开始减缓东荆州的兵进度,此刻,除却城men外整个东men城墙都已沦陷。 东荆州的将士开始向整个内城扩张,战火逐渐蔓延到北墙与南墙,张暮右手在袖中一紧,这已是战争中最紧要的关头,就看谁先抵挡不住。 一个时辰过去,东荆州将士已经打到南、北两面城墙的中间地段,整个内城城墙的一半都已落入敌军之手。 两个时辰过去,石梯下的阵型布置已经开始出现溃败没有办法补充的人员伤亡,让石梯下的守备力量越来越弱,黑暗已经淡去很多,天边有种mengmeng的光亮。 两个半时辰过去,时间已经是清晨,一直都是持续jiao战的东荆州将士开始动猛攻,人员损失的缘故,张暮已经放弃了城men口,逐渐向着将军府邸的位置移动,王维昌的队伍也是如此,但两者间距离城men依旧不远,张暮抬着头,目光频频的向着外城的方向看去。 恰在这个时候,外城中似乎突然涌进来一支队伍,上万人将士从外城的西men涌入,魏衡略有所感的抬头看去,目光在这支队伍的最前面定住,一个全身披挂手持亮银枪的男子奔驰而行,两者目光相对,似乎都明白对方是谁 而在天官都城外,邹翼与高适与远处遥望着大开的西men。 “将军,人情也罢报仇也好都已经结束,现在要离去了吗?”高适侧过身,向着邹翼问着。 邹翼并没有立刻回答,昨日孙涛死去后,他就将队伍带回了外城中,此刻他与高适离去,那里没有一个将军存在,颜双冲杀过去,不过分分钟钟而已。 “现在走还太可惜了。”邹翼摇摇头,他打马转身向着三合关的地方离去,话语背对高适说着。“等着吧,冀州还没有真正的归属呢。” 清晨,天色亮,但似乎要下雨般有些阴沉,高适随邹翼左右,他回头望着,城池高大的伫立在那里。 十几日战争过去,撇开那些纷纷扰扰的生与死,很多东西都已改变,只是都城依旧 景国然的队伍与东荆州很快jiao战起来,魏衡没想到邹翼会做出这般举动,不但内城北墙攻略失败,而且大开外城西men,让景国然的势力毫无阻力的涌入,破掉没有孙涛的万人队伍,直接向他所在的内城动攻击。 “该死的”魏衡握住弓的手一紧。 冀州中,景国然的势力最大,他的将士也是势力分布中最多的一个。 而此时,正在内城中抵御东荆州攻势的张暮,看到涌来的景国然,心中不由一松,却又有些疑huo。【这是怎么回事?周语叶不是说过,衫山一郎会与王维昌一同伏杀吗?莫非失败了不成】 心思转动,一般人可能会觉得景国然身死与否,与他并没有多大关系,但张暮清楚,景国然不是王维昌,他绝对不会容许都城中有自己这般势力的存在,他与王维昌还有相互制约的可能,可与景国然相比,势力间的差距实在太大,景国然想要除掉他,根本毫无顾虑可言。 思绪于此,张暮没有再深入过多的去想,反倒是突然一声大喊道。 “全军向城men冲杀不能让敌军控制了城men”景国然的队伍已经杀到,如果让东荆州将城men关上,届时魏衡大可以一边守住内城,一边将他与王维昌的势力除掉,然后从内城中得到积蓄已久的粮草,到了那时,外城中只有景国然的势力而已,东荆州没有顾忌,完全可以将它吞食掉。 他这样想着,目光在王维昌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的将士围绕在一起,层层叠叠布着某种阵型,人影晃动让他看的并不清楚,王维昌与俞瑞庆都没有出现在张暮的视野中。 城men口的厮杀格外惨烈,双方争夺着城men的控制权互不相让,张暮眯着眼,整支队伍正在以一种极快的度损失着,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随着时间,东荆州攻势开始逐渐退去。 张暮心中知道这是魏衡做出了选择,东荆州打到现在,虽然已经得到百万冀州人口,却也损失了一多半的将士,初次攻城时的十余万人,现在也不过只有六万多而已,张暮清楚,对于景国然这股万人多的势力,魏衡不可能再像从前那般轻描淡写的对待。 他虽然不知道景国然的队伍是如何进了城,但如果魏衡没有撤兵的打算,他就将面临内外夹击的危险,从而势力大损,丧失掉整个战争的主导权力。 作为一名大将,魏衡不会如此不智。 内城中的形势瞬间缓和起来,东荆州将士开始从城头与城men间退去,外城是一片hun1uan的白刃厮杀,很多东荆州将士尚还没有在即将胜利的心态中回过神来,就被突然出现的景国然队伍砍倒在地。 而战场上,颜双与魏衡碰到了一起。 东荆州的将士正在向城外远去,魏衡策马行在队伍的最后,目光在颜双身上掠过,一拍弓身随手取出一支箭,似乎连瞄都没有瞄,只是感觉使然的挥弓射出。 黑暗已经消去,阳光照耀在地上,将这支箭矢的度完美的展现在大家面前。 正一枪将身前敌人挑起的颜双,忽然背后脖间一冷,先天高手的敏锐感让他身体自己动了起来,舞起亮银枪向身后一挥,枪尖砸在箭身上,颜双只觉一股极强的力量从枪上传来。 嗡砰 箭矢被枪身偏过方向,射在颜双旁边的一个人身上,皮甲瞬间穿透而过,鲜血如泉水自伤口喷溅而出一切,不过生在眨眼的瞬间,快到只能让旁人惊叹的地步。 颜双此刻回头,魏衡持弓的身影在他面前显现。 两者共拜一个师父,却相互间没有半点师兄弟间的感情,此刻置身战场,对方于自己只是陌生的敌人而已。 “形势不利于我,就战决吧。”魏衡没有给颜双说话的机会,他此时似乎忘掉了所有,开始全神贯注的戴上一副手套,然后在箭囊中mo索良久,取出一根与众不同的箭矢。 箭身漆黑,却怪异的没有尾端箭羽,整支箭看起来就像是一根有些尖锐的xiao铁棍,只是上面多了些镂空的图案,旁人看去,多少感觉有些其貌不扬,但颜双却不由双目锐利,将亮银枪缓缓置于身前,声色冰冷仿佛如临大敌。 他没有趁此时刻攻击,因为越接近,心中的危险感就越强烈。 身为先天中的一员,颜双很明白直觉的重要。 魏衡目光奇怪的恍惚起来,瞳孔上似乎已经失焦,神情随拉开弓弦而逐渐茫然,一点点忘却,直至弓身拉至圆满的那个瞬间,一股暴强气劲升起 “千光--------” 声音轻轻的,但射出的那支箭却仿佛变化出了无数个影子,身处颜双周围的将士们一个个满目骇然,他们只感觉眼前有千般箭矢飞来犹如一道箭雨,众人置身于此,一种无力感随之涌现。 颜双瞪眼,作为箭矢的中心人物,他所感受到的那股强烈压迫感,宛若让他陷入泥潭般,束缚了他身体上的任何动作,一举一动都要付出莫大辛苦。 身为先天高手,颜双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 蓄力 双手紧紧握住枪身,世间一切在颜双身边开始缓慢,周围还在捉对厮杀的将士只觉自己被定住般,时间在这一、两秒间停止流动,可唯独魏衡的箭,度慢下可依旧飞来。 无双技.龙飞凤舞 昔日在冀昌使出的无双绝技再次显现,魏衡被这无双技的出现,不由震的在马匹上1u出一丝惊骇,他从未想过这样的上古绝技,会在一个境界不过先天出头的人身上使出。 这般绝技,除却颜双外,其他杨烨下的弟子都未学会。 砰 千般箭矢碰上无双绝技,两者间只是略一碰撞而已,但明显胜负已分,庞大的压力感消去,那根怪异箭矢无力的落在地面上出一声脆响,竟时候断成了两半 颜双喘着粗气,绝技的消耗之大,让他瞬间脱力。但对面的魏衡也并不见好,手套上的血迹缓缓流下,看情形似乎也法在短期内开弓。 但魏衡是弓者,不能开弓,其武力就废掉了一半。 “好,不愧是杨烨那老家伙的最后一个徒弟,你果然是他要找的人。” “什么意思?”颜双皱着眉,他想不出这话语间的意图。 魏衡冷笑。“你以后会明白的,只是我想劝你一句,以你这般武力想为父报仇还差的很远。” 喘着气的颜双,感觉自己好像突然要爆炸。“你知道杀我父亲的人是谁?”这句话说的十分急促,焦虑的神色虽然被他瞬间藏起,却也依旧没有逃开魏衡的眼睛。 魏衡不语,只是突然策马飞奔,随大军向着天官都城外撤去,颜双想要追赶,可是全身脱力的感觉,让他只能放弃,目送着魏衡与东荆州的势力逐渐远去。 而就在这场高手对决中,谁也没有看到。 内城中,少了几个本应出现的人影, ps:这章有点赶,可能质量不太好,抱歉。 第一百四十三章 简单 第一百四十三章简单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165431o75 ---------------------------------------- 1325年6月5日,景国然领军回援天官都城,魏衡被迫从外城退出,局势重新回到了最初的地方,攻城战还在继续,但一些聪明人的心中已经明白,从魏衡退出外城的那一刻,战争就已结束了。 失去的,很难重新夺回 天官都城外城的一个不知名庭院,阳光倾泻,从排列均匀的木格窗中射入,留下人影与错落斑驳的印记,抬眼看去,游离的灰尘在阳光下仿佛度了一层金,缓缓移动着,连时间都慢了一样。 躺在netg上的夏侯芸,无意识的动了一下,就像是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把被子掀到一边去,1u着自己的两只胳膊 netbsp;张暮笑了一下,他伸手把被子拉上,将她的两只胳膊轻轻放回到身旁。目光定格在那张很自然的脸,心里却有无尽愁绪流过,只是他未曾表1u,穿越者的年纪摆在这里,尽管没有相应阅历,可也是个能够藏住事情的人。 不自觉的轻轻叹息。 伏安死了,夏侯家族里除了夏侯芸外已经再没有其他人,偌大势力,新贵崛起,曾经那些浮华现在却只是过眼云烟,不过一个多月而已,很多都变了。张暮微愣着,陆河山上,与夏侯霖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冀昌城里,说着明显是谎言的伏安,那个还在不在的平安面馆 时光似乎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倒转,张暮沉默,看着眼前逝去的一切。 作为一个从和平年代里走来的人,某种感官会更加强烈。 “我都尚且如此,夏侯芸,你已经很不错了”张暮无意识的喃喃自语,房间里还有其他人,但他已暂时忘却,一想到伏安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他心中就有点莫名感慨。 夏侯芸只是个十六岁的nv孩而已,幼年丧母,自xiao就随夏侯霖在兵营里长大,但很多东西,夏侯霖都没有让她沾染过,张暮眨了眨眼,复又想起了当日万安林里的场景,一时间感到好笑。 幼稚的谋略,碰上了幼稚的人。 “放下心吧,她不会有事的,生离死别是每个1uan世中人都要必经的一道men槛。”周语叶的声音响起,他坐在后面,脸色很平淡的说着。 “我知道。”张暮从netg旁边缓缓站起,然后向着房间外走去。周语叶随之走出,张暮看了他一眼,然后轻声笑道。“我一动你就知道要走出来,你好像每次都这样先知先觉,甚至我昨日带着夏侯芸离去的时候,你都事先带好了钱财以作准备,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周语叶耸了耸肩,在庭院里的一颗树旁坐下。“你不用怀疑我,现在你我可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张暮把目光定格在他的脸上,却除了惊yan外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不由轻叹着伸出手,略微轻拭了一番,然后在周语叶的对面坐下。 “这几日城中,怕是少不了要搜索一番,你我都要xiao心一点。” 周语叶叹了一口气,mo着刚刚拿过来的古琴,复又把它放到一边。“你怎么不问我景国然为什么没死,要知道这可是衫山一郎与王维昌合作,多少会影响到整个冀州未来的局势。” “您想说,自然会跟我说,不想说,我问你也没有用。” 声音轻轻的,周语叶看去,张暮正闭着眼,背靠在后面有些年头的老树,阳光稀疏落下,看起来好不惬意,心头中似乎一点也没有烦心的忧愁思绪。“你倒是比以前淡泊了许多” 张暮摇头,似乎莫名的笑了一下。 “伏安死后,我突然觉得人生似乎简单了许多,有一个牵挂,有一个目标,我带着牵挂向目标走,仅此而已。”张暮顿了一下,感受整个庭院的安静,然后复又说道。“世上那么多弯弯道道,让我把之前的事情想的太过复杂,所以才会那般瞻前顾后。” “人啊,想那么多做什么想做,去做就是了。”张暮睁开眼,这一刻阳光透过枝丫落在他的脸上,有温热暖意流过。 平淡,紧张,又平淡。 像是圆一样,不知不觉间张暮又走回了原点。不同于前世母亲的去世,让他自暴自弃了十年,夏侯霖与伏安的死,让他了解了曾经所没有注意过的事物。 两世为人,张暮的年龄并不xiao,他只是缺少阅历而已,如今阅历有了,他也就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强自镇定的孩子。“周语叶,其实到了如今这般地步,你不说我也能多少猜到一点。” “哦?”周语叶有些兴致的看着他。 “虽然不知道衫山一郎与王维昌用的是什么方法,但想来景国然身边应该有他们的人才对。”张暮顿了一下。“而在景国然身边的人,能在中间起到关键作用的,恐怕也就只有颜双了。” 周语叶微微颔。“为什么会是颜双?” “为什么?”张暮回忆起这个第一次共事的人,然后说道。“一者,颜双武艺过人,在冀州可以说无人是其对手,如果景国然身边有这样的人一直帮助,想要杀掉他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反之,则是事件中不xiao的助力。二者,颜双是个内心有自己坚持的人,景国然并非他想象中的明主,想要策反这样的人比一般人要容易的多。” 话语最后,张暮眯着眼又说了一句。 “实际上,景国然对颜双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他没有被当过弃子。” “没有被当过弃子?” 周语叶闻言冷笑。“万安林与陆河山上的那一次你忘记了,景国然可是完全把你们扔下,然后独自领军偷袭兴隆而去,这也不算是弃子吗?” 张暮摇头,神情间很平静,似乎曾经这些事情已经被他遗忘。 “以前我也这样想。可现在看来,陆河山上即便没有我的出现,以颜双的身手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安危,景国然很清楚这一点,他只是希望有人阻挡身后敌人,给他带来袭取兴隆城的时间而已。” 从前他会为此对景国然深深忌惮,但是非过去,经历了夏侯家族的衰亡后,他反而很理解这一切。 “如果说,景国然会为万安林一战而感到诧异的话,我相信那不是因为颜双为什么没死,而是因为那个名叫张暮的mao头xiao子居然还活着。” 说道这,张暮自嘲的一笑。“我还记得景国然当时那一句‘非大棋力而不能行’,他劝过我,只是我当时不能退出去,现在想来,他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恶。” “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他可恨的一面”周语叶轻声说着,复杂神色闪过,随即又很快转移了话题。“现在州域之战还在继续,魏衡依旧在都城外不断攻城,四周城men紧闭,不会让任何人通行,现在城中定还有人在搜索你我,你打算怎么办?” “等着。你不说还有场好戏要看吗?那就等人们都去看戏的时候,我们再悄悄的走。”张暮看着周语叶,目入所及之处,刚刚的冷笑与复杂早已不见,只是到了如今快要离开的地步,张暮心中尚有未知疑huo。 衫山一郎为什么明知失势也要与王维昌合作,难道他比王维昌还有更强的杀心吗?周语叶为何还会被追捕,衫山一郎已经失势,景国然为何还要满大街的搜索她的身影?这里面的条条框框,还有很多张暮并不知道,但他对此并没有求知欲望。 知道也罢,不知道也好,张暮全然不在意。 每个人都有秘密,他不是追问的人。 “听说了吗?王维昌身死的消息,正nong的满城风雨,很多人都说他在战场被魏衡一箭重创,回到府邸中不久就死了。”张暮说着。 “你相信这个消息?” 张暮轻叹了一口气。“我当然不会相信,只是如果王维昌真已死去,那就好了” 天官都城依旧是俩个势力在相互争夺,但东荆州因为连续攻城的兵力损耗缘故,已经不再开始将天官都城围住,而是择道在都城与三合关间的道路驻扎。 夜,东荆州的营寨里依旧火光闪烁。很多将士都拿起武器,在望楼的视野中巡逻走着,气氛中有点莫名沉闷,比之前总是少了那么一些精气。 营帐外,一个东荆州将士匆匆走进。 “禀将军,帐外有人求见。” 荀智阳在火光中背对着帐men,闻声他挪动着身体,面朝将士有些疑huo的问道。“有人求见我?” “不错,说是将军的故人好友。” “敌我双方正是jiao战的时候,不宜见客等等”荀智阳说着,面色上好像想起什么似地,忽然又将其打断。“你去将他带来。” “诺” 不一会,营帐的帘men挑开,一个虎背熊腰的人物走了进去,他看着荀智阳,面前是一张摆满了酒菜的桌案,不由愣了下,随后毫无顾忌的哈哈一笑,把手上拎过来的大酒壶放在桌案上。 “你他+娘的,老子都拿酒了,你居然还把酒端过来,赶紧撇了我这可是上南楼里的老家伙。”这人一边说,一边轻轻的将那大酒壶拍了拍。 荀智阳看着那酒壶也愣了,随即轻声一笑。 “我说南斯,你胆子可真是不xiao,你就不怕这营帐有人认出了你,我到时看你怎么办。” 来者,赫然是已经身处景国然一方的南斯。 第一百四十四章 荀智阳与南斯 第一百四十四章荀智阳与南斯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165431o75 ---------------------------------------- 夜,东荆州的一处军营中。 南斯与荀智阳正对坐着,两人中间的烛火光亮照在桌案上,酒菜齐备,南斯哈哈一笑,将带来的那壶好酒倒在荀智阳与自己的酒杯里,一时间觥筹jiao错,两人相互jiao谈,全然不在意彼此间的敌对势力。 “你冒这么大的风险,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荀智阳抬起酒杯,然后在衣袖的遮挡间扬起脖子,看起来像是一饮而尽般,让人感觉颇为豪迈。 南斯转动着自己的酒杯。“不急,等吃完我再与你商谈。” “你这厮居然还卖起了关子。”荀智阳轻笑,夹了几口桌案上的酒菜,随即叹道。“如今形势看来,你重新投靠了景国然一脉倒也是个不错选择,此州域之战,荆州战线已经吃紧,东荆州怕是不能支持多久了。” “魏衡要退兵?”南斯一愣,随后有些骂骂咧咧的说着。“都他+娘的坚持到现在了,魏衡居然想起要退兵了,早他+妈干什么去了**。” 荀智阳略一叹息,胳膊支在桌案上轻轻rou着太阳xue,似乎眼前的局势对他有莫大困扰。 “我也是这般劝阻,可惜魏衡对于我的建议完全没有采纳的意思。他已经做好决定,你没看到东荆州今天都没有攻城吗?怕是明后两日就会离去。”荀智阳奇怪似的皱了一下眉,目光间略微有些涣散。“南斯你也清楚,我两次设谋都已失败,第一次在外城南men被张暮识破,第二次攻取内城东men,没想到依旧失败,这年轻人莫非是我克星不成。” 话语到最后,荀智阳很无奈的笑了一下。 这些都是他的心里话,对于张暮,他一向感觉这个年轻人不如自己,身处在夏侯霖势力的那段日子里,张暮被荀智阳nong得处处受制,似乎也证实了这一点,可一到战场之上,形势立马倒了过来。 即便荀智阳在拥有东荆州的兵力优势下,可还是在关键时刻被张暮破坏,他一向过人的敏锐直觉仿佛失去了作用般,无论多么细致的谋略,总会被张暮莫名察觉。 参军十数年,这情况却还是荀智阳第一次碰见,不得不说实在是一件无比怪异的事情。 “没事,张暮这xiao子在天官都城已经失踪了,景国然派我找了好久,妈+的连个影子都没有。”南斯吃着酒菜,嘴里模模糊糊的说着,两人多年来的jiao情,彼此间并没有什么顾忌。 荀智阳轻笑一声。 身子在桌案前微微摇晃,目光开始奇怪的恍惚。“晚了,身为谋者最大的悲哀不是谋略不行,而是你的谋略根本无人倾听” 话未说完,荀智阳‘砰’的一声栽倒在桌案上,整个桌案随之一晃,酒水在晃动间洒出了不少。 南斯看着已经倒下没有半点知觉的荀智阳,面色没有诧异,他缓缓站起身,从腰间一个隐蔽的地方chou出一把xiao刀,向着荀智阳走去。 灯火昏黑。 南斯不知道为什么走的格外慢,他握紧手中的锋利xiao刀,在荀智阳的身边比划半天,却始终没有落下,整个帐篷中很是安静,幽幽火光映照在南斯那张有些挣扎的脸,犹豫良久,却一把将刀子甩到一边。“妈+的,算老子倒霉,活该被毒死”话语中无奈与气愤jiao加。 刀子掉落在帐篷中出一声细微轻响,南斯略一叹息,随即背过身向着帘men走去。 可恰在这时。 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朋友相聚,你不再多呆一会儿吗?” 南斯心中一寒,他回头望去,只见荀智阳正轻笑着坐在从未变更过的桌案旁,伸手正在抹去溅在衣上的酒水,他目光清醒,神情间也没有什么醉意,刚刚晕倒过去的景象就好似从未生过一样,这让南斯不禁一愣,然后脸上难得浮现出一种苦笑。 “你怎么知道我在酒水里放了yao?” “十年来的jiao情,我还不了解你吗?”荀智阳微微眯着眼,把身上酒水拭去后,让南斯重新坐在自己对面。“你这家伙向来只会喝别人的酒,自己拿酒喝,绝对不是你南斯的作风。”说话间,指了指那个拿来的大个酒壶。 “更何况,你这家伙拿来的哪里是上南楼里的老货,糊nong我也不要拿这种地摊货色啊。”荀智阳调侃着,说话间极为自然,全然没有将刚刚南斯想要杀自己放在心上。 “他+娘的”南斯恍然大悟般一拍桌子。“原来如此,果然斗不过你这只狐狸。” 帐篷间的气氛,似乎并未受到什么影响,两者依旧是jiao情甚好的朋友,荀智阳将南斯拿来的那壶酒水扔到一旁,把自己原先准备好的放在桌案上。 两者间相互jiao谈,荀智阳顿了下,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是景国然bi迫你的吧他对于我的恨意绝对不xiao。”荀智阳的目光定格在酒杯上,酒水已被他一饮而尽,言语中颇有些无奈感叹。 只是出乎意料的,南斯竟然摇着头。 “狐狸,这次你说错了。让我来杀你的并非是景国然,而是王维昌”南斯说着,像是想到什么似地脸色有些难看。“这xiao子他+娘的给我下了yao,说解yao只有在杀掉你之后才会给我”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下yao?王维昌?”荀智阳不由为之愕然,随后若有所思起来。“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南斯顿了顿,喝下一大碗酒之后,方才出言说道。“景国然一直让我在天官都城内,搜索张暮和一个名叫周语叶的人,但你也知道,都城那么大要想在这里找到这两个人的身影,那他**跟大海捞针没两样。”南斯骂骂咧咧的说着,复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 “没想到我居然让俞瑞庆那xiao子钉上了,对了,我忘跟你说。”南斯忽然一怕自己脑袋,又喝了一碗酒。“都城内现在1uan的很,人们是一会儿谈论州域之战,一会儿谈论张暮等人,另一会儿猜测王维昌的生死。” “生死?”荀智阳不在都城中,即便xiong中有些谋略,却也不能将事事想到。 “没错”南斯点点头。“那一日颜双赶到,队伍虽然是打着景国然的棋子,但实际上景国然并未真正赶到。他年岁已高,已经承受不住强度过大的奔行度,所以等他赶到的时候,不但张暮等人不见了,就连那个王维昌都被俞瑞庆说做让魏衡一箭重创而死。” 荀智阳摇头,他的直觉无比敏锐。“这话景国然是不会信的。” “他娘的,可老子信了”南斯想到这,满肚子都是火。“**,景国然也没赐死俞瑞庆,我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人家那是手段。”荀智阳颇为无语的捂着额头。“此刻冀州与东荆州两方jiao战,依托城池之利本是相持不下的阶段,如果就这样斩了之前的守将俞瑞庆,会让整个天官都城内的军心动摇,完全可以等到战争结束,再随便用一个理由将其处决,如此方才是正道。” 南斯撇了下嘴,对这些弯弯道道,他实在是有些难以应付。 “然后俞瑞庆请老子吃了顿饭,我对他的话没想太多,所以就去了,结果” 话语没有说完,就被荀智阳打断,他顺着南斯话语,用自己的思绪缓缓理出。“结果饭菜里有毒,然后王维昌走了出来,告诉你只有杀了我才会给予解yao,对不对?” 南斯愣愣的点点头,显然后面的话语都让荀智阳说了出来。 荀智阳想了下,不由出一声轻笑。“幸好你没有杀我,不然你可就真的就难逃一死了。” “什么意思?” “你以为杀了我,王维昌就会真的给你解yao吗?不会的,他的目标不是要我死,只是要将你只开而已,换句话说,无论你杀不杀我,他都不会给你解yao。” “什么?”南斯的酒杯落地,出‘啪’的一声,酒水淋到帐篷中那里都是,他脸上全是不解的讶然。“他+娘的,这么说难道我已经到了必死无疑的地步?” “放心,还有一种方法。”荀智阳顿了下,拿起一杯酒缓缓的饮下。“那就是我与你一同前去,去见见这个名叫王维昌的年轻人。” 南斯眨了眨眼,随后略有明悟。“你想让咱们俩个人去投靠王维昌?” “为什么不?”荀智阳轻呼出一口气,酒香入喉,让他微微有些享受。“你是一个突入起来的变数,所以王维昌才会设计将你支开,这说明他针对景国然早有计划,更何况,现在他势力不大,可一旦趁此机会真正崛起,我们都将是一代功臣,而最关键的一点”荀智阳看着南斯。“你觉的在冀州中,有多少人会是你我的对手?” “说的好,他+娘的整个冀州里我们都是数的上的人物,只是”南斯略一迟疑。“只是你真的要离开东荆州吗?冀州可不比东荆州,两者间差了不少。” 话语于此,荀智阳忽然无奈一叹。 “以现在这种状况而言,我即便回到了东荆州也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知道我当年之所以会来到冀州的原因,我杀了公子皇甫轩喜欢的人,没有人保我,我是必死无疑。” “可那不是王爷皇甫晨让你做的吗?” “那是你以为,并不代表皇甫轩也这般以为。”想起当年往事,荀智阳总有种不胜唏嘘的感觉。 南斯挠挠脑袋,他对于这样的事情总是没有办法。“既然如此,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到王维昌那里?” “不要着急,这还有一场好戏,落幕才是我们最好的时机。” 荀智阳喝着酒,酒香浓郁,酒杯与南斯相互碰撞,俩人聊着天,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 ps: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第一百四十五章 冀州之主(上) 第一百四十五章冀州之主(上)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165431o75 ---------------------------------------- 1325年6月8日,东荆州的队伍开始从天官都城的战场上离去,一时间,整个都城内的气氛似乎都活跃了起来,人们奔走相告,将冀州胜利的消息如风般传递。 可奇怪的是,都城内的四门并没有因此而解禁,反倒是城中的南斯将军忽然消失不见,如同张暮等人般没有半点音讯踪影,如此怪异的现象让一些人心中惊醒,但更多的人,还沉浸在战争胜利的快乐之中。 各式各样的商铺重新开张,叫卖声林立,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拍着桌子,讲述着夏侯霖一生事迹,引来周围一帮人的围观,听者神情迥异,有动容的,也有漠视的,有感慨的,也有冷淡的。 张暮坐在角落里,目光扫过这茶楼中人,他看着,世间上的繁杂变化展现在自己眼前,心头中总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缭绕,略微一声叹息后,他付了钱,然后转身离去 已是入夜时分。天空中明月挂着,照在庭院里总有种无比清冷的感觉,张暮收拾完最后一样东西,把它放在了预先设置好的马车里,随手帘门挑起,夏侯芸正有些痛苦的躺在马车里面,心力憔悴的缘故,让她得了一些风寒之症,身体烫烫的,却感觉总有些冷。 他紧了紧夏侯芸身上的被子,复又下车走到周语叶的房门旁,然后出声问着。“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房门打开,一个人影从中走了出来,张暮看着,然后不由愣住。 月光倾泻,照在周语叶那身青衣长衫上,丝顺着额前两边柔顺垂下,肤色上欲脂般的白皙无比耀眼,旁人看去,顿有种不在人间飘然之感,张暮都抖了下眉,他还没见过一个女人穿男衣比女衣更漂亮的。 周语叶果然另类。 “不会太久,计划原本就定在东荆州退去的第二日,更何况形势不比以前,州域战争已经结束,时间拖得越长,只会让景国然的位置越稳而已,王维昌对这一点心知肚明。”周语叶说着,然后现张暮有些怪异的看着自己。“怎么?我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吗?” 张暮摇摇头。 “并非如此,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心血来chao,要穿起这种衣裳,难道你有特殊嗜好?”几日来的相处,两个人已经相互熟悉了很多,说起话来,比之从前少了诸多顾忌。 周语叶面1u古怪之色,他好像有什么顾虑,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你错了,这才是真正的我。” 张暮想了下,还是没能理解话语中的意思。对他而言,周语叶这个人总是显的有些神秘,张暮对他不了解,但他对张暮却似乎很明白。 啪嗒啪嗒 城中忽然响起了队伍行进的脚步声。周语叶似有所觉,他抬起头,随即自言自语般低沉说着。“看来王维昌已经出手,今夜,要决出冀州真正的主人了。” 张暮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他已明白衫山一郎志不在冀州,虽然原因还不太清楚,但这个人对于景国然的杀意明显已经到了某种疯狂境界,为此,他竟可以将他人梦寐以求的州域让给王维昌,这种一般人不会做出的举动,更道出了衫山一郎内心的决绝。 他与周语叶一同上了车,两人坐在马车头上,却并没有行进。 “城门已闭,现在这个时间人们根本出不去,以我们的身份更是徒劳,你到底还有什么计划?”张暮拿着缰绳没有动,只是出声的问着,他知道身旁这个女人肯定有一番打算。 周语叶笑笑。 “确实如此,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生的话,我们很难离开这座城池。” “意外”张暮将眼睛微微眯起,一个想法随之进入了他的脑海。“你想火烧天官都城?”以他们现在这点人,放火无疑是最好的hun1uan方法。 周语叶笑而不语。 “可是现在才做准备,着实晚了点。”想要引起hun1uan,火势必然不能太xiao,而此时只有他们两人,如果没有事先准备的话,想要点起大火又不被周围人现,恐怕很难。 周语叶伸出手,从张暮那里拿过缰绳。“xing命攸关的大事,我怎么会不做些手段,你跟着我来吧。” 啪缰绳一打,马车开始行进,车轮滚滚,向着外城中的一个地方驶去 天官都城内城,诸侯长的府邸中正值一片hun1uan。 “杀啊--------” 人们挥刀时的杀喊声此起彼伏,同为冀州中的两个势力,在这个偌大府邸中开始相互争斗,王维昌与俞瑞庆两人持刀行进,没有了计划外的南斯出现,他们的胜算明显又大了一成。 诸侯长的府邸很大,两个人从府门杀进沿着长廊通过,两旁无数杏hua早已凋谢,空留余枝在庭院中被溅起的鲜血渲染,夜风吹过,血腥味hun合着淡淡的泥土芬芳涌来,让人止不住皱起眉头。 景国然坐在房间里,火光幽幽,他好像没有听到府邸中ji烈的喧嚣,只是将目光定格在房屋中各种物件,这里是他曾经呆过的地方,数十年,周语叶也罢,王博也好,曾经的人们都已消失不见。 面前是一把棕色的翎木椅,这是周语叶经常坐的地方。他伸出手在椅背上mo了mo,目光又向着前面一张桌案看去,上面两个偌大的杯子,那是特制的酒盅,每次王博进来,总会坐在这里一边喝着酒一边聊天,那是他的专用之物。桌案旁边有一个架子,架子上摆放着几本书与一张最为普通不过的军弓。 这是姜定的遗物,十年前的州域之战,让这个人永远的离他而去。景国然踱着步子,只是离开了一段时日而已,可他对这里的每一件事物却更加记忆深刻,景国然很少落泪,并非不想,只是他不能。 “冀州,诸侯长”他喃喃的说着,现实与梦想不同,前者总有缺憾,想在1uan世里做一个人上人,就要付出代价,想要达到目的,就要不择手段,想要永远理智,就要抛却感情。 可人毕竟不是神,不能长生不死也做不了神那般绝情。 房门忽然打开。一个穿着皮甲的将士走了进来,在景国然的面前施以一礼,然后恭敬的说着。“禀诸侯长大人,王维昌已经杀进了府中,是不是要” 景国然摇摇头,面上与刚才全然不同,1u出一种大人物特有的肃然。“是该决出胜负的时候了”他说着,然后向房间外走去,将士紧随其后。 房门复又关上,静悄悄的,好像景国然藏起的那些感情都是假的一样 马车摇摇晃晃的,车厢内尚还好点,可车厢外的张暮却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身边的一个木杆子,身体在颠簸间左摇右晃,他张着嘴,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着。“周,周语叶,你到底,到底会不会架马车。” “放心,我,我天赋高,学什么都快。”周语叶也在颠簸间晃着缰绳,马匹时走时停,有好几次周语叶的身体都已脱离了车厢外的座位,旁边张暮看着,内心纠结的要死。 也许是今夜不太平凡的缘故,幸亏两个势力对立,chou调了除却城门外的近乎所有将士,深夜的大街上几乎没有人在,否则旁人,总要拦住询问一番。 前面的马匹不知道撞了什么东西,整个马车都剧烈颠簸了一下,张暮紧抓着木杆感觉自己慢慢飘起,近似飘了起来,忍不住叫喊道。“周,周语叶,周姑娘,周美,美女,你慢点行不?” 颠簸的缘故,话语断开,让张暮感觉自己都快断了气,对他而言,这马车上的感受足以抵得上三倍的【大智若愚】,让他难受的要死。 可也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故意,周语叶听到这句话,似乎将马车架的更快了点。 张暮脸都白了,他刚想再喊一句“周姑奶奶”,不想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一阵夜风吹过,张暮扶着栏杆,胃液中的事物都快要让他呕了出来。 “到了。”周语叶说话间已经下了马车,刚刚的颠簸似乎对他没有一点影响。 张暮长出一口气,挑开帘门看了眼,夏侯芸正躺在里面安静的休息,这种病需要养,可在现下这种情况,他实在没有什么时间,紧了紧夏侯芸的被子,随后也下了车。 这是外城中的一个xiao地方,周围是一片林木,路到此就已消失不见,张暮眯着眼,多少感觉有些熟悉,复又仔细的打量下,觉这竟然是当初夏侯霖领军住过的府邸也就是外城陷落前他一直居住的地方。 “要烧这里?” “不错,怎么?你舍不得了?” 张暮摇摇头,只是将行之际要烧掉自己曾经留下的印迹,这多少怪异了一点,冀州对他而言有些特殊,这里又是夏侯霖死前与他最后呆过的地方,有些回忆如同老房般存在,离开了,你未必还会回身看它,但它却一直留在你的脑海里,让你记得曾经住过那个地方。 “烧吧。”这个府邸里现在并没有什么人,因为张暮等人的缘故,也没有人在这里居住,可这里毕竟是将军府邸,烧掉它,多少都会吸引一些城门守军的注意。 周语叶轻笑,他在一个地方挖了几下,然后拿出了一个封闭的桶。“这里面是膏油,烧掉这个府邸绰绰有余。” 张暮接过,他拿起装满膏油的桶,却用目光一直看着周语叶。“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对局势这么了解,又能事先做出这么多的准备。”他本来不想过多深入,可现在心中疑huo太多,房子也罢,金钱也好,甚至于眼前的这个膏油桶都是眼前这个女人准备好的,如此精心的事先准备,让他不得不有所忧虑。 “我不是谁?我就是周语叶,周语叶就是我。” “不可能你不会如此这般籍籍无名,这肯定是你的假名。” 周语叶苦笑。 “时光真的能改变很多。”他无奈的一笑。“张暮,这才是真正的我” 同样的话语出现,让张暮愣了下,他看着周语叶在月光下那张充满平静与无奈的脸,长长叹了一口气。“罢了,你是谁我不管,但我希望你能清楚现在的情形,不要算计我。”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冀州之主(中) 第一百四十六章冀州之主(中)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165431o75 ---------------------------------------- 景国然在诸侯长府邸里布置的兵力绝对不少,这一点王维昌早有预料,但直到两方真正jiao手,势力间的兵力相互对抗后才现,他依旧低估了景国然的xiao心程度,整个府邸中,越杀向里面敌军数目就越多,王维昌左突右杀竟有种如陷泥潭般的错觉。 明明是突然袭击,但似乎主动权并不在王维昌的手里。 所幸,这些兵力不算太过集中,王维昌目光一闪,果断从队伍中分出一些兵力,然后与俞瑞庆一同向着最后的内院杀去。长廊中安静了些,一路上喧嚣不断却只是影影绰绰的有几个敌军人影闪过。 这种与刚才决然不同的气氛,让王维昌忽然驻足停住,目光向周围扫去,夜风吹动旁边杏树上的枝叶,哗哗声一时凌1uan作响,王维昌脸色一沉,他内心里不安感涌上。 “不对,景国然根本不在这里。” “这怎么可能?”俞瑞庆摇头,他脸上写满了不信的神情。“他明明就住在这个府邸中,现在咱们领军杀进,他难道还能长了翅膀飞走不成。” 王维昌没有理会俞瑞庆,他满脸肃然的领着队伍,走到最后那个院落前将大门一脚踹开队伍中的将士瞬间蜂拥而上,院落设在府邸中的一个边缘角落,面积很大,房屋一栋栋错落有致的排序,王维昌置身等待,可一个个将士却都是空手回来。 “少主这有一道暗门” 王维昌与俞瑞庆寻声匆忙赶去,只见在紧靠着府邸围墙的一座房间,一扇变动的石门出现,门是大开的,王维昌驻足,他从方向上看这扇门正通向诸侯府邸之外,可夜晚缘故,门外有些昏暗。 没有什么迟疑,王维昌很果断的领着队伍从石门中走出,就在火光点起的刹那,无数火把出现犹如战场上的火光齐聚,整个诸侯府邸外的场景都突然明亮起来 人影浮动间,一个老人在光亮处显现。 “景国然--------”王维昌面色没有太多改变,他似乎比起眼前的恶劣局势,更在意景国然的出现。“今夜过后,我将是冀州之主,而你将成为过去的历史。” 景国然看着他,hun不在意的笑笑。 “冀州之主不是那么好当的,你已经准备好付出代价了吗?”说罢,两只手在身前拍了拍。许多支火把再次突然出现,火光照在景国然的身后,又是景国然势力下的数千人队伍。 王维昌清楚,这是景国然在府邸外布下的重兵可战场上的变动还没有结束,远处,随着景国然的拍手声音响起,一支没有点亮火把的队伍也开始缓缓出现,地面上的略微震动,让人们把目光不自觉的看去。 数百人之多的大戟士出现而走在这些大戟士前面的,赫然是披挂在身手持亮银长枪的颜双。 “你这么多年冀州之主的代价,就由我来讨要吧”王维昌冷笑。“颜双,还不动手” 话音刚落,颜双领着那王家留下的数百大戟士向景国然杀去,两个势力在这诸侯长府邸外相互厮杀起来,只是为了冀州之主般诸侯长的位置,各种各样的阴谋手段,于今天终于要画上休止。 景国然似有似无的一声轻叹。 颜双终究还是背叛了他,王家留下的数百大戟士是一股不xiao的力量,景国然一直没有舍得将其毁掉,所以将它jiao给了颜双,作为曾经在冀昌救过他的人而言,他希望能以这种方式挽留。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方式。景国然时日无多,这是他所能表达自己信任的最大方式,可结果终究是失败了。 战场上,决定冀州归属的最后一战爆。 景国然、王维昌、俞瑞庆与颜双四人置身在战场之上,开弓没有回头箭,双方于此全力相抗起来,什么谋略什么阵型都不存在,一切似乎回归到了最原始的战场。 只有厮杀除了厮杀外依旧是厮杀 月光明亮,照耀在这片土地上,给诸侯府邸上赋予了一种格外冰冷 熊熊大火燃起外城南面的将军府邸上已是一片火海。 张暮坐在马车上回头望去,这个曾经住过的地方正在向废墟一点点变化,夜风将木头上的火星带起,夜风在耳旁呼啸而过,将军府邸上的大火已经开始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很多人打开窗户探着脑袋向那里望去,谁都没有注意这辆飞奔而去的马车。 也许周语叶真是天才的缘故,这第二次的马车驾驶明显平稳了许多。 “你确定都城南门的守备兵力已经调离而去?”张暮把头转了回来,面向旁边的周语叶问着,夜风将他身上的淡香味传来,让张暮不觉轻嗅了两下。 周语叶也许是现了的缘故,手中缰绳一抖,马车适时的颠簸一下,让正处于放松状态的张暮差点甩了出去,然后才一声轻笑的回应道。 “我不确定兵力是否调离,但我有把握能通过南门。” 张暮一皱眉,想说些什么却现马车已经行到临近南门的位置上,他适时的闭上嘴,以免祸从口出。车马还未到都城南门,就已听到守备将士的声音。 “停车城门已闭,都给我退回去” 闻声,张暮向旁边的周语叶看了一眼,见他依旧轻松,就没再言语,只是看着周语叶如何走出城门。马车并没有如声音般停下,反倒减了些度,缓慢的行到南门口,然后出人意料的突然厉喝。 “睁开你们狗眼看清楚了”说话间上位者的气势十足,然后周语叶掏出一块令牌与一纸书信,扔到那几个南门将士的身前。 那个将士被这情况nong的一愣,其中一个明显年长的俯下身,拿起丢在地面上的事物,移动火光旁看了看,然后面色突然恭敬了起来。“原来是诸侯长大人的使者,南门一切安好,并未出现什么异常情况。” 周语叶一声嗤笑。 “安好?你们南面的将军府邸里都已是大火一片,你还有脸说安好?”周语叶皱着眉头。“景公明日就要登上诸侯长之位,你想让他拿你们开刀吗?” 那年长的将士脸色一变。然后急忙领着所有的将士前往将军府邸,张暮看着他们的背影,有看了看身边的周语叶,心中倒也并不奇怪,周语叶原本就是衫山一郎的人,现在衫山一郎难说生死,但想要事先准备一份有诸侯长标志的令牌与信件,却也并非难事。 缓缓打开南门,就在张暮坐上马车将要离开都城的时候。 身前久违的透明属xing板上忽然一闪。【大智若愚】副作用的时效已过,他已没有了那样难受的感觉。 【大势】:1325年6月8日,夜,冀州天官都城地域有将星陨落。 【大势】:1325年6月8日,夜,冀州势力格局已破,势力地图生变更。 【大势】:1325年6月8日,东荆州统帅魏衡,领败军自港口离去。 【系统提示】:因东荆州势力败退,判定州域之战结果为东荆州失败。玩家宿主帮助本阵营将士击退东荆州势力。恭喜玩家宿主完成*级任务【冀州保卫战】 【系统提示】:*级任务【冀州保卫战】完成,恭喜玩家宿主得到奖励。 【任务奖励】:得到十点属xing点,一个a-级道具。 张暮一顿,代价太大,他已经没有什么任务完成的喜悦,抬头看去,一颗硕大的流星划过,他清楚,新的冀州之主已经诞生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冀州之主(下) 第一百四十七章冀州之主(下)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165431o75 ---------------------------------------- 新的冀州诸侯长诞生了,结果来的很快,但过程却未必轻松。 内城的诸侯长府邸外,战火弥漫,无数火把在势力的争斗间掉落在地上,燃起了一具具尸体,浓重的黑烟缭绕,遮蔽了地面上如雨后般殷红的血迹,腥味刺鼻,让还活在战场中的人们不由皱眉。 战争并不好打。 颜双虽然背叛了景国然,并在将领对决间让景国然没有一点优势,但他有大量的将士在手,整个天官都城内近八成的将士都是景国然的势力,尽管这些将士没有全部参与在这场争斗中,但势力依旧非同xiao可,人数上的绝对优势非王维昌等人可比。 可即便这样,战争结束后景国然还是输了。 他愣愣的低下头,一把充满邪意腥臭的长刀从身后透体而过,剧痛传来,景国然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感觉,武器在右手中滑落,缓慢而又颤抖的放在那把长刀上,刀身如此熟悉,让他感觉不到冰冷与否。 这是王博的刀。 景国然若有所思般笑着,周围所有声音远去,然后倒在了满是血泊的尸骸中。 俞瑞庆在后面喘着粗气,汗水在披挂与脸颊中留下,hun杂着一点点殷红的血迹。他支着身体,想从满是尸体的冰冷地面中站起,却感觉腰部好像失去了只觉,怎么也使不上力。俞瑞庆苦笑,刚刚的那场苦战里他身中数刀,尤其是左侧的腰间位置,更是不知道受了多少敌军将士的攻击,尽管他已竭尽所能的进行防御,可依旧是中了两刀。 他目光定格在身前已经倒下的景国然,内心中多少安稳了一点。 “景国然,你这老家伙终究是输了。”王维昌冷笑着,手中长刀至地仿佛费了很大力气般走到了景国然面前,他低头,看着这个不能站起的老人,内心中难以言语的愉悦与爽快感升起,随即又有种莫名轻松。 那是赌博赢了之后,人们都会有的感觉。 颜双手持亮银枪在一旁看着,与魏衡对决时用过无双技的缘故,他身体上还留有一种脱力般的虚弱,但在外人眼中,这个战场上他依旧轻松无比,从开始到结束,颜双似乎一直都没有费什么力,只是阻挡他的敌军太多,束缚了他前进的脚步而已。 “你的时代结束了”王维昌自言自语说着,脸颊上一道不知名的伤口正渗着血,他看着俞瑞庆,然后又缓缓走到他的身前。 没有火把照耀,战场上的月光又明亮起来。 对面的王维昌站立着伸出手,俞瑞庆坐在地面上愣了一下。“我早就说过,如果你不去拼一拼,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能量到底有多大。” 景国然倒下了,作为一个没有子嗣继承人的势力而言,也会在瞬间会飞湮灭。冀州纷1uan百年,各种各样的家族林立,但此次也决然挡不住王维昌的崛起。 俞瑞庆一笑,两人的手在半空中握住,王维昌将他从地面上拉起。“天下这么大,我还想要去看一看它。” 月光倾泻,倒在地面上的景国然mimi糊糊,也许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他的视线逐渐清晰,目光在那两只握紧的上定格良久,景国然蠕动着嘴net,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时光仿佛回转,带他回到了破旧的茅草屋房间。 颜双看着他,看着景国然的目光一点点浑浊,然后在深夜中逐渐变冷。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杀掉我父亲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了吧?” 王维昌闻言叹了口气,他转过身刚要说些什么,此时却有一个将士向这里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少家主不好啦都城南面的将军府邸燃起大火,有人趁此机会跑出都城了” 声音很大,话语在整个战场上都可以听的见。 王维昌目光一闪,他若有所思的偏过头,向着颜双的方向抖了一下眉。 “也许,还有件事要麻烦将军了。” 有些事情,注定成为历史中的经典。百年后,学者总会把这一日单独拿出 1325年6月。 身为1uan世末年五大群雄之一的王维昌,于冀州崛起。 ----------------------------------------------------【大论编年史(七)】 离开天官都城的张暮等人,坐在马车上正飞快的驾驶着,周语叶虽然还不清楚内城中的战斗已经分出了胜负,但无论这两个势力间哪一个得势,对他与张暮而言都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而张暮更加清楚,冀州诸侯长已经诞生,越早离开此地就越会安全。 车轮在道路上飞快滚动,深深的车辙印于地,不平的道路上崩起两旁细碎的石子,显得匆忙无比。张暮把着马车上的木栏,将刚刚得到的十点属xing全都加在了【大势】之上。 身前透明属xing板闪耀,张暮对比着一个月之前的自己,内心多少有些慰藉。 姓名:张暮、职业:谋士、实力:末流 大势:52(42+1o)、看破:25、布局23、拆招:21 道具:【塔罗牌】、技能:【初级占卜】、【灵光一闪】、【大智若愚】 学习点:o 还有一件*级道具,张暮尚不清楚那是什么,周语叶在旁边的缘故,他现在不好拿出端详,马车飞快,迎面的劲风透过无形的属xing板吹来,让他不觉的眯了眯眼。 5o多的【大势】属xing,已经让他清楚将星陨落的到底是谁,脑海中回忆起陆河山这个老人的身影,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感涌出,景国然、夏侯霖、衫山一郎,三个人三个势力已是过眼云烟,流入长河中消失不见。 这是奔向伊川河渡口的道路,是天官都城所有距离码头道路中最近的一条,张暮与周语叶早有打算,他们想以水路离开,冀州贫乏基本没有任何水军力量,走这条路无疑是最安全的方法。 可这个时候,周语叶的缰绳却不得不勒起,让马车在控制中停下。 抓住木栏的右手一紧,凭借着月光的照耀,张暮看见前面的道路上有两个人骑着马正立在那里,看样子更像是在等待什么,他内心一紧,两匹马缓缓向这里移动,目光在能够看到这两个人面孔时不由愣然。 邹翼与高适 第一百四十八章 逝水东去(上) 第一百四十八章逝水东去(上)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本书书友群:165431o75 ---------------------------------------- 夜风吹动着马车上的幕帘,张暮、周语叶与邹翼、高适间相互对视着,气氛微妙无比,对于这个亲手杀掉夏侯霖的学院名人而言,张暮很难对他心生好感。 只是现在正值他们离开冀州的时候,双方实力对比并不平等,绝非真正动手的好时机。 张暮收回放在木栏上的右手,身体挡在马车幕帘前,夏侯芸如果醒来见到邹翼的身影,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处于劣势的缘故,他出声打破了沉默。 “邹翼,你不回幽州学院挡在这里做什么?” 月光幽暗,让邹翼脸上神情显的很是模糊,他闻言似乎笑了一下,声音有些低沉,让人听的不太真切。“不挡在这里,怎么能看见张暮你呢?”言语间平和的很,没有想要剑拔弩张的意思。 张暮皱眉。 “我与你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说话的时候,张暮伸手从旁边的周语叶抢过缰绳,然后轻轻架起马车行驶,看样子大有不顾邹翼与高适等人,想要径自离去的打算。 车轮滚滚,在道路上两匹马的空隙中穿过。 高适chou出军刀,想要架马挡在张暮身前却被邹翼拦住,他回过身向着没有行驶多远的马车喊道。“来书院吧张暮,以你的才能如果不在书院中历练,实在太过可惜了。” “书院?”张暮拉住缰绳。 “我想你在冀州应该受够了人卑官微的限制。”邹翼说着,但声音却逐渐变远,似乎正在架马远去。“凡名震天下者,除却能力外,无一不是有名有势之辈。如果你能从书院中正式出师的话,这些都能得到。” 握住缰绳的手一紧,张暮一甩,复又车轮滚滚而去。 “张暮,我先一步遁入1uan世,等你出师” 声音在夜风的吹拂中送来,张暮侧过身子回头望去,背影在月光与暗黑的jiao错下消失,旁边的周语叶看了他一眼,复又将缰绳拿回,架着马车在无人大道上飞奔驰。 【书院吗】 “将军,你” “咱们现在返回书院,你就别再叫我将军了。”邹翼纵马在黑暗中打断了高适的话语,夜风迎面吹拂,掀起的衣角将里面的将军披挂1u出。 高适应声,此次冀州之旅让邹翼改变了很多,原本xing格上的暴虐已经消失不见,虽然高适不太理解这是为什么,但他感觉邹翼似乎正在变的更强。【也许这一次真的能够出师】 “以张暮那样的水准真的能够出师?会不会太武断了点。” 邹翼摇头。 “不知道,不过我的感觉告诉我他不但能够出师,还将会是以后名震天下的人物。” 高适默然。【有名有势吗】 张暮坐在马车上良久无语,周语叶也似乎开始专心致志的架着马车,两者间气氛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却比刚才安静的很,张暮的倚着木栏,将脑袋靠在支起的胳膊上,心中尚在思量着邹翼的话语。 【人卑官微这话说的倒也确实如此。】 从刚刚进入冀州这个势力圈中开始,张暮就一直是统军参谋的位置,官职不能说笑,但对他而言依旧是限制颇多,张暮需要拥有一个可以自己自由支配的队伍,这样才能挥系统的全部能力,而不会因为种种原因,陷入尴尬两难的境地。 那种明明知道对方阴谋却又无可奈何的感觉,他真的不想再去经历了。 可书院真的能赐予他这些吗?张暮皱着眉,有才者未必有名,有名者也未必有才,以他现在的年龄与才能而言,想要在1uan世中搏出自己的一番名头,还不知要耗费多少年的时间,如果邹翼所言属实的话,倒不失为一种立足1uan世的捷径。 张暮的内心还在思量着,但此时地面上愈来愈强的震动,开始让他从思索中惊醒。 “怎么回事?”他一手紧抓着木栏,一边向周语叶问着。深夜中,四面都是漆黑无比,只能凭借着朦胧月光以辨别道路的方向与位置。 但不知道为什么,张暮总感觉道路似乎亮了一点。 周语叶甩起缰绳,将马车的度又提上一分,然后方才回应道。“抓好栏杆,后面恐怕是景国然亦或王维昌的队伍追上来了。该死的,没想到会这么快” 张暮心里一突,他当然知道后面只可能是王维昌的队伍,景国然已然陨落。 他依靠着木栏伸出脑袋,然后回头看去。只见后面正有十数人的骑兵队伍在追赶,最后面的几个将士手上举着火把,光亮将周围照的略微清晰。而在这十余骑之前,一个全身披挂的将军正飞冲来,月光与火光相应,将那人手上的亮银枪照的锋利无比。 “颜双” 旁边周语叶听到这个名字后缰绳一紧,自语自语般声音很xiao的说着,旁边的张暮并没有在意。“景国然总算死了” 马车虽然度飞快,但依旧比不上这十余人的骑兵队伍,两者间的距离越来越xiao,直到在一片密林间颜双纵马在马车后面,手中亮银枪刺出,强大的力道竟使整个马车都是一晃眼看马车在奔驰就要失去平衡,周语叶不得已将马车度降下,接着颜双从后面赶上独自将马车拦住。 月光下,亮银枪的寒芒闪烁。 张暮平静的看着颜双,还是一个多月前的样子,冀昌城外离别的场景犹在眼前,那一声“珍重”的话语张暮还能想起,作为第一个与之共事过的将军的而言,他不想与颜双在战场上相见。 但事与愿违,时隔一个多月的时间,彼此已是站立在不同的立场。 颜双沉默着,他似乎也有所犹豫却最终还是打破了沉默。“你们是自己回去,还是要我将你们绑回去,两者择其一吧。” 张暮苦笑,颜双话语里的冷酷的味道一如从前,没有任何改变。 “怎么?背主的颜将军成为王维昌的手下,现在又要对昔日共事过的人下手吗?”旁边的周语叶突然出声,一脸莫名的轻蔑嗤笑。“还真是忠义无双啊” 颜双明显一瞪眼,目光冷然的转在周语叶身上。 张暮愣住,他完全没想到周语叶此时会说出这样的话,此时周围都是王维昌势力的骑兵队伍,虽然因为冀州缺马的缘故只有十几人而已,但张暮与周语叶依旧不是对手,此时言语上ji怒绝对是冒险的行为。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周语叶的用意,这是在用言语bi迫颜双让步。 “我说错了吗?”周语叶毫不畏惧,火把的光亮照在他的面容上,让周围一干将士都有种石化般的惊yan感觉。“颜大将军,你的父亲可以在当年为君主赴死而无半点怨言,你却是背道而驰,真不清楚如若你父亲泉下有知,对你又会有何样的感想?” “那不是我的错”颜双脸上少有般狰狞。 周语叶冷笑。“不要用你的杀父之仇做借口,背主就是背主,你永远改变不了。就像是现在,可以毫无顾忌的前来捉拿曾经帮助过你的张暮,颜双,你比你的父亲差远了” 张暮在旁边暗自挑眉,他头一次现原来周语叶的口才如此犀利。 颜双开始喘着气,他冷然的脸上竟有丝涨红。“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此就怪不得我了。”话语刚刚说完,亮银枪化作一道寒光,如雷电般刺去 噗噗 铁枪刺入rou体中响起,本已有些绝望的张暮不由愣然,目若所及之处那亮银枪所刺之人,竟是身边王维昌的将士 ps:晕,上传忘布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逝水东去(中) 第一百四十九章逝水东去(中)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颜双的枪很快,十几个骑兵将士倒下只不过用了几个瞬间而已,张暮只觉自己面有股寒风掠过,然后黑暗里冷芒闪烁了几下,周围王维昌的将士竟从马上跌下,鲜血喷溅,让马车前端的那匹老马打了个响鼻。 张暮与周语叶都愣住,他们希望用言语可以迫使颜双这个追求忠义的人将他们放走,但现实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轻松,张暮清楚,颜双此番绝非被言语打动。 目光jiao错。 “你们走吧,我本就没想将你们带回天官都城。”颜双说话间脸色还是那么冷,染上鲜血的亮银枪被他收回,寒芒隐去,斜挂在将军铠甲的后面。 “还有”颜双将目光转到旁边周语叶的身上,神情更似阴冷了点。“我的父亲本就比我强,这点无需你来比较。” 周语叶耸耸肩没再言语,只是毫不畏惧的目光相对。兴许是颜双的行为触动了他内心中某根藏起的弦,周语叶对于颜双而言总有些看不顺眼。张暮在旁边挑了下眉,周语叶此时多少有些孩子气的表现让他感到无奈。张暮在颜双看不见的角度拉了下周语叶的手------------这两人从开始到现在,气氛就一直有些针锋相对,任事态展恐怕要多生事端。 颜双见周语叶沉默,不由冷哼一声,然后策马回转向来路的方向从马车旁边经过,然后面色依旧冷淡的说着。“张暮,一路平安。” “珍重。” 依旧是离别的场面,只是相互间好像颠倒了位置,相同的话语被安放在不相同的人上,颜双轻笑着然后架马离去,张暮目视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黑暗之中,他没有问颜双为什么这么做,就像是从前那般,两者都不是多语之人,也许,还是为了那一声珍重而已。 周语叶在旁边不知为何撇了下嘴,然后挥动缰绳,让马车在道路上又开始飞奔而去。 张暮沉默,在偏过头的瞬间,还能看到远处天官都城内的夜火,光亮幽幽暗暗,颜双没有来时他还没有这么多的想念,此刻颜双离去,反倒是内心中生出许多愁绪。将头回转,马车上的幕帘随颠簸时起时落,张暮在缝隙间看到里面夏侯芸熟睡的脸。 月光透窗而入,照在这个不过十六岁的女孩脸上,显得宁静许多。 “周语叶,你之所以想要与我同路,就是因为颜双的缘故吧。”张暮的声音在车轮滚动中响起,周语叶闻言手上停滞了一下,却并没有想要理会的意思。 张暮不以为意,他侧着身依旧说着。“你事先做了这么多准备,想要独自离开根本就不是难事,只是你清楚如果王维昌得势,他一定会派颜双追赶,而想要在这个武勇过人的将军手下活命,你就需要有人可以替你档上一劫,而这个人最好没有势力,而且拥有一些必要的xiao聪明,最关键的是他也同样想要离开冀州” 话语间的这个人,指的自然就是张暮。而这些‘最好’的条件,他也一一拥有。 “这是两方合作的jiao易,并不是我在算计你。”周语叶很自然的将此事一语带过,对于张暮这样的想法,他似乎早有预料。“说句实话,我并不赞成你去学院。” 张暮果断被这句话吸引。 “为什么?”他对于学院并不了解,只是从邹翼的话语以及此次冀州征战中所涌现的学院之人而言,对他确实有一股莫大的吸引力。1uan世中与他人一决高下,所凭借的能力绝非只是单纯谋略与武力而已,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你只有在了解这个世界很多事物后,才能做到最有效的利用。 历史,文化,地理这些都是成为顶尖谋士的必要之物,公孙正那一句“无规矩不成方圆”的话语犹在耳畔,张暮清楚,这些就是规则的一部分。 他原本以为系统在手就可以天下无敌,可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告诉他,那只是痴人说梦而已。 所谓强人不断,游戏系统只是资本,张暮还需要一些其他事物帮他立足在强人之巅。 “你不要把学院想的太过简单,那里可不仅仅只是教授才学的地方。”周语叶不知为何的轻叹了一口气,似又想到什么般脸上复杂神色闪过。“由于大陆只有这五所学院,所以学院中人有着大陆各个地方的人物,里面党派林立,大体上分成贵族与平民,其间又有地域势力间的制衡,是贵族平民间再次分化,你一个外人进去,怕是要陷入水深后热之中啊” 张暮轻笑,这般情形他虽然还是第一次听说,却并不在意,1uan世里都是这个样子,有利益的地方就总会有争斗。 周语叶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收拢手中缰绳,让马匀前行。“除此之外,学院里每年还会有战争模拟,将实际战争设定在不同的学院中人身上,在此战争中可以不计生死,故此每年死在学院里的人也是大有人在”说话间他将头偏过,却不由有些目瞪口呆。 张暮没有他想象的那般皱眉思索,反倒是目光一亮,嘴角翘起1u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有战争?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都是属xing啊】 颜双单枪匹马回往天官都城中,城内的战火已经逐渐熄灭,沿路上那个南门的将军府邸,已经成了余烟不断的废墟,右手在背后的亮银枪拍了拍,然后下马大步向着王维昌所在的府邸房间走去。 诸侯长府邸中还在打扫,尸体上的鲜红血迹被人不断抹去,血腥味hun合着泥土在夜风中飘散,深深长廊几许,不知锁过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没有挣脱而去。 王维昌正站立在一个院落里,微弱火光在周围点缀,天空中的月光照在他手上的一把剑,走来的颜双顿了一下,他记得,景国然就是用了那把剑杀掉了王维昌的母亲。一个多月过去,不想此剑犹在。 兴许是有所察觉,王维昌侧身看到了颜双的身影,出一声轻笑,然后将手中长剑收起。“看来颜将军是无功而返了。” 颜双冷笑。“我本就没有义务帮你去抓什么人,你别忘了,当初你答应我的事情里可没有这一条。”他晃了下身子,披挂背后的亮银枪不知怎么就落在了手里。“你现在应该告诉我,到底是谁杀掉我父亲了吧。” 王维昌颔,他一如从前般,对颜双的这番套路不以为意。 “你知道你的二师兄是谁吗?”王维昌看到颜双眉头一皱,不由轻轻叹息。“你别急,杀父仇人的消息就在你二师兄凌昱然的手里。”说罢,将手伸进衣袖中掏出一封书信放在颜双身前。 颜双一边皱眉,一边从王维昌的手中接过书信,信封上两个大字先映入了眼帘----------------青州。 卷末章 逝水东去(下) 卷末章逝水东去(下)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微弱的火光照耀着庭院,王维昌于院落中伫立,目光在颜双离去的地方定格良久,然后出一声轻叹。他心中清楚,颜双这一走怕是再也不会回到冀州了。对于这样一位武勇群的人而言,上位者的内心总是充满矛盾。 锋利的剑可以杀死别人,却也能刺伤自己。 “少家主无需如此,颜双本就不是冀州中人,他的xing情与武艺注定不会留在这里。”声音在院落中忽然响起,王维昌并无多少诧异,只是循声看去,一个书生般的人物走了出来。 他一身白衣长衫,面色犹如狐般让人琢磨不透,旁边尚有一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壮汉,两人向王维昌走来,然后轻轻的施以一礼。“冀州荀智阳(南斯)见过诸侯长大人。” 两句话,两种称谓。 王维昌轻笑,他年虽不大却分外老成,院落中有一个木制圆亭,他缓步走去。“此番道理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心有不甘而已。”说话间,王维昌已是走进亭中,然后伸手示意荀智阳与南斯随同坐下。 月光倾泻,晚风吹拂,冀州种种宛若烟消云散,像是从来没有生过一样。 荀智阳眯起眼,开口又言。“诸侯长大人太过一厢情愿,想要用放走张暮的方法,来收拢颜双的内心,这是近乎不可能的事。反叛景国然已经背离了他原本的做人准则,虽冀州大局已定,但诸侯长对于颜双而言,怕仍是没有丁点好印象,更何况他的存在,将会打破冀州的制衡力量。” 话语开始有些沉重,但王维昌还是明白荀智阳的意思,颜双的武勇太强,已经过了冀州一个档次,这样的人存在冀州,将会让冀州中的其他家族心生不安。 夏侯霖死了,他们不希望会有第二个夏侯霖到来。 “冀州乃大陆蛮荒之地,已经太过腐朽”王维昌坐在木亭中轻语,对面的南斯无聊中打了一个哈气,只有荀智阳似乎听出了弦外之意,大有深意的看了王维昌一眼,然后静候接下来的话语。“唯今之计,想要立足于冀州而夺天下,只有大动干戈一途” 荀智阳一震,目光定格在王维昌的身上不觉愣住。 虽是1uan世,但争霸天下绝不是一般人所敢想的,大陆上无数势力林立,可绝大多数人的动力,都只是为了让自己在1uan世中过的更好,可以衣食无忧的让自已与身边人生活下去而已。 天下,离这些人太过遥远。 想要在冀州立足从而争霸天下,这是连他都没有想过的事情,荀智阳暗自深吸口一气,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野心让他好像想起了年少轻狂时的自己,一样的谋略过人,一样的内心不甘,只是王维昌比自己更勇敢也更有魄力,他可以将整个人生拿出去,只为问鼎天下而不会有丝毫犹豫。 “诸侯长大人,这大动干戈一途莫非”荀智阳说话间抬起右手,在自己的脖颈间一划,做出一个砍的动作。“要对家族动手了?” 王维昌笑而不语,只是伸出手把刚刚藏起的长剑拿出,放在了这木亭的石桌上,然后缓缓出鞘,银辉月光照耀在剑身上泛起冷意寒光,荀智阳会意,伸手在胡须间轻捋。 【冀州,要崛起了】 张暮坐在船头,他目光看去,岸上是伊川河港口,灯火在夜晚的港口中显的格外耀眼,虽没有万家灯火般那样夸张,却也数量繁多,远处,陆河山的轮廓在月光与火光的辉映间显现,山水一边却又错综相连,张暮欣赏的看着,没有了战争拖累,一切都是少有的祥和。 时间已经又过去几日,从天官都城向冀昌南面伊川河港口行进的这一路上,他们并没有遇到过太多阻拦,毕竟州域之战刚过,王维昌对于冀州还没有做到完全统治,如此想要在偌大州域中捉住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绝非什么轻松的事情。 更何况,离开冀州有水、陆两途,想要预先算到他们离开冀州的路线,实在太过艰难。 “周语叶,你怎么也坐到这条船上了?”张暮轻松的回转过身,见到周语叶门g着面,拿着一把古琴正坐于船的地方,一把精致的竹伞打开,cha在船身上周语叶的身边,青丝长遮挡却丝毫不减窈窕之意。 闻声,周语叶轻笑着拨nong了一下琴弦。 “你不是要去青州看看那位公孙故友吗?我也要去青州访一位故人。” 张暮有点诧异。“你以前在青州生活过?” 周语叶摇头,却是不再言语,二十年前的事情他却是不想再多言语。手在古琴上划过,瑟瑟琴声响起,旋律如空谷幽兰般婉转传来,张暮坐在一旁,船于水中开始逐渐远去,灯火、行人、山脉,一系列事物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缓缓的,世俗喧嚣不见,唯有琴声尚在。 船舱里,夏侯芸沉静的睡着。 张暮伸手在水流间抚过,船夫的拨nong让他手里感到一些急促,抬起头,伊川河港口正在不断变xiao,不知怎么,置于此情此景中的张暮忽然想起很多。 冀昌夜火,夏侯霖离去的背影,廖奕留下的决绝,伏安临死的平静1uan世,战争。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排列如此紧促的时光正在倒流般,画面不断浮现。周语叶似有所感,在旁莫名一声轻叹,手下琴声瑟瑟,急节奏中回dang的不仅是欢快,有愉悦,却也有悲凉存在。 周边一些尚未远去的商船们,在周语叶的琴声中打起节拍。 “世道苍茫人悲哀,彷徨天下山常在”张暮听着,港口已经远去的只剩光亮存在,冀州正在一点点离他而去。 船舱中,夏侯芸似有所觉般翻了一下身。 张暮突然笑笑,他伸手在水中洗了下,很多东西就如这逝水东去,再也没有回头的道路。但生活总要继续,不清楚是人改变了世道,还是这个世道改变了人,张暮站起身,在心里这般言语。【我一定会终结1uan世】 对面,只剩下陆河山的轮廓尚在,月光洒下无尽银辉,周天群星遍布。 张暮看着,看着他最初来到的冀州,心中清楚,记忆中的某些事情被永远的留在了那里,再也带不回去。 回不去 【第一卷,冀州风云,完】 第一章 初入徐州 第一章初入徐州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徐州是大陆上有名的繁华地段,作为东面的沿海州域之一,它不但拥有达的制船业,并且jiao通达,张暮坐在船头,地图上的那一句注解无疑是眼前景色的最好说明。 临海而立可以容纳上百船只的港口,宛若庞然大物般伫立在眼前,身边每一分钟似乎都有商船经过,种种没有见过的船只出破水声响,不时忙碌进出,张暮所在的这只船于此地不过一叶扁舟而已。船夫bo动着木浆,在狭xiao空间中引起bo纹阵阵,然后于港口左端的缝隙里停靠。 “好大的地方”旁边说话的夏侯芸此时有些愣然,尚且没有走出过冀州的她还不了解“蛮荒”的含义,说话间总是不免透1u出一股孩童般的惊讶感。 张暮笑笑。“说话的时候xiao心一点,别1u出破绽。” 此时的夏侯芸为了少些麻烦,已经打扮成了当初“夏侯均”的模样,周身都是如同书生般的淡蓝长衫,眉宇间很是英武,张暮庆幸,幸亏夏侯芸是以英气之美闻名,不然即便多番打扮,恐怕也会有让人不自在的地方。 思绪于此,张暮的目光向另一边的周语叶划过,虽是同样男儿装,却怎么看也看不出这是一个男人,若非有斗笠遮挡,以周语叶的绝色样貌亮相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还不知要惹出多少祸端。 所谓红颜祸水,张暮自认为对此很是xiao心。 夏侯芸点点头,举止间的情绪流1u已经比尚在冀州时好上很多,只是内心依旧暗淡,张暮虽然想去改变,但这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到的事。 几人从船舱中走出,开始向着港口边缘的城市走去。 “等等,你们几人jiao税了吗?”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几位身着的玄甲的将士出现在他们眼前。 张暮一愣。“jiao税?”他不由的出疑问,目光在周语叶与夏侯芸间扫去,两者都是同样的满目疑huo,看起来也似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这也不得他们如此茫然,自古只有物税之说,却还没有听说过人也要jiao税的。 “废话!哪里来的土包子!看起来穿的人模人样,怎么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玄甲将士中一个领头的说道,他身材魁梧,张暮感觉他一定是战场上的武勇之士,而且杀过不少人。“你们记清楚了。这东曲城自十一年前就归秦归彦将军所有,每个过往船只的人与货物都要jiao税!!” “秦归彦?”周语叶皱着眉,这个名字于他而言似乎有些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疑huo的话语出口,张暮立刻就能感觉到周围人们的目光,似乎一下就聚集到他们的身上,还三五成群的低声si语说着什么,虽然听不清楚,但想来无非就是如“哪里来的无知人们,居然连秦归彦都不知道”般,各种云云。 【看来应该是扬州的一个诸侯。】 张暮等人jiao了钱,然后在周围与几个玄甲将士的古怪目光中离去。 “这将士简直太过嚣张,我要是他的将军一定会对他杖责三十。”夏侯芸在这群人走后说道,并非不敢当面诉说,只是以现下情况而言,引起争端绝不是上策。 “算了,我们还是先进城找一家客栈住下,这扬州不过路过之地,千万别多生事端。”张暮这句话是对夏侯芸说的,以周语叶的才智而言,自然无需他的提醒。 “我知道,不用你多说。”夏侯芸很苦恼张暮这样的说教,自从离开冀州后,张暮这样的话语就越来越多。 东曲城的喧嚣程度,并不比港口上密集人群差。哪怕比它地多出一份‘人税’,可来自不同州域间的商人依旧络绎不绝,市井中的繁华竟不比天官都城逊色多少,张暮挑眉,所谓‘钱财尽扬州,富贵出徐州’的大陆谚语,绝不是简单的无聊诉说而已。 各种绫罗绸缎出现,让人不禁眼hua缭1uan。 “这个xiao城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刚刚还有些忿忿不平的夏侯芸,此时也不由被吸引。 三人顺着城中的道路走着,两旁商铺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其中绸缎为多,精美光滑的衣料质地,让张暮这个即便拥有两世经历的人,也不免惊yan一番。 “徐州要比冀州大了一半左右,地势多为平原,其中江河湖畔很多景色极为优美,所以每年都会有大量的人们向这里涌入。”周语叶一边走,一边向张暮等人说着。 夏侯芸撇撇嘴,在另一边很xiao声的说着。“这女人又开始要卖nong自己才华了。” 张暮在旁边没有听到,他只是略有疑huo的向着周语叶问着。“徐州难道没有战事生吗?据我所知,现在大陆上应该还没有哪个州域已经被完全统一了才对。” 问题直指核心,如若有战争,再美的景色也不会有人去欣赏。 “确实如此,但你不要忘了州域战争的存在,冀州诸侯长的由来与功效我应该不用多说,在极度贫乏的冀州尚且如此,其他州域间又怎么会没有相应制度呢?”周语叶顿了一下,复又说道。“所以实际上,天下十四州中,每个州域都有自己名义上的领导者存在,他对整个州域也许做不到完全掌控,但领导者毕竟是领导者,哪怕只是名义而已。” 话语于此,张暮瞬间明了。 “你的意思是徐州领导者平衡了州域内的各个势力,让他们暂时xing的放弃内部战争?”张暮说道这里摇了一下头。“想做到这一步,没有大利益存在是绝不可能实现的。” “不错。”周语叶点头,张暮的话语一下切中要害。“徐州和平所带来的利益是旁人难以想象的,你不妨猜猜,徐州除却天下闻名的绸缎外,还有什么事物是可以吸引大陆目光的。” “明威江上十三姬,这个不用猜吧。”张暮1u出一个很怪异的笑,旁边夏侯芸看不惯似的伸出tui,将尚在行走的张暮差点绊倒。 旁边斗笠之中的周语叶拍着手,举止间1u出一股唯恐天下不1uan的意思,让人哭笑不得。 说话间,三人走进了最近的客栈。这个客栈不算多么豪华,只是一般的平常客栈,木质构架的纹路因时间流逝已经开始慢慢黑,朱红色大门敞开,入眼处一楼里已经满是人烟,完全没有可以让他们下脚的座位。 “订三间客房,要一般的房间即可。”张暮心有侥幸的说着,眼前这般情景已经让他预感到没有房间的可能xing。 “这位客官,别说三件客房,现在就连一间我都给您凑不齐啊。”柜台旁边那个一身掌柜打扮的人,叹了口气,然后满脸无奈的向张暮说道。 “一间都没有?”夏侯芸也不由出声问道。 “真的一间客房也没有。”掌柜摊开双手。“我知道三位都是为了明日的徐州hua魁而来,可你们来的太晚了,房间早就被别人预订走了,别说这里没有房间,就是整个东曲城恐怕也没有客栈留有多余的房间了。” “徐州hua魁?”张暮与夏侯芸面面相觑,听闻此言不免有些一头雾水。 唯有藏在斗笠之中的周语叶好像明白些什么。“徐州hua魁不是应该在明威江边的永源城举办吗?距离这里可还有半天多的路程啊。” “这位客官说的是,可就因为这半天路程,我们这里就已经没有多余房间,您可想而知永源城内又是何等景象。”掌柜回应着。 可就在说话间,客栈一楼中忽然出某些争吵,并且声音随时间越来越大。 “放屁!!你家乐琳淑才不通文曲之术,什么歌声音律都远不如华晴,我跟你打赌此次华晴必定一举入魁,从而跻身步入‘明威十三姬’之列,成为天下闻名的绝色!” “你傻了吧!还华晴呢,就那个看起来青涩无比的mao头丫头也就你能看上眼,也不想想‘明威十三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物。”说道这里,还怪里怪气的模仿起刚刚话语。“从而跻身步入‘明威十三姬’之列,成为天下闻名的绝色!” 旁人见之,无不哄堂大笑。 “好xiao子,我跟你拼了!!”最初说话那人,脸色满是红涨,然后用愤怒的目光看着对面那人,扭身就冲了过去,沿途桌案无不打翻,碗碟破碎,饭菜汤水溅起满地都是。 “来啊!!只会恼羞成怒的xiao子当我怕你不成!!”对面那人一拍桌案从位子上站起,然后两个人就开始扭打起来,场面一时有些hun1uan。 掌柜无奈的一捂脑袋。“天啊!居然又开始了,这已经是第六次啦” 张暮在旁边眨眨眼,这些人的话语无不透1u着徐州hua魁的信息,他怎么也理解不了世人竟会对这种活动热衷,竟不惜彼此大打出手,这神情举止,跟前世的‘粉丝’完全没有什么两样。 还在愣然的时候。hun1uan中的一人忽然不自觉的向他撞来,张暮只觉肩膀上出现一股大力推动,让他无法控制的向右倾倒,然后右手在慌1uan中好像抓到了什么,一个物件从旁脱落。 满楼宁静!! 客栈楼中的许多人还在维持着出手的姿势,但却时光静止一般,全都一动不动的只是把目光放在了张暮身旁,夏侯芸扶起张暮,他低头看了眼右手斗笠,又看了眼1u出容貌的周语叶,暗道一声不妙。 ps:章节可以没有名字吗?这个太费心了。 第二章 山门覆灭 第二章山门覆灭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古人云物极必反并不是没有道理,当某一件事物到达极限就会产生不好的效果,只是张暮在遇到周语叶之前,还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的容貌,也会引起无比巨大的bo动。 所以在与周语叶一同启程时,他特意劝其戴上斗笠,以遮蔽绝色容貌从而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事实上周语叶也做的很好,在水上近十天的路程里并没有1u出一点破绽,但世上总有意料之外的事情生,让人措手不及。 斗笠落地,青丝长下的白皙面容被一览无余。 客栈里所有人都愣住了!!刚刚还在为争论谁能入选‘明威十三姬’的两人,此时都不由rou着眼睛,徐州美女繁多,但是能够比拟仙女的却还从未出现,周语叶的容貌,无疑弥补了这一遗憾。 不得不说,身为男人而言,周语叶长成这个样子也确实是一种悲哀。 夏侯芸很机灵的拉了一下周语叶,张暮连忙将斗笠重新戴上,然后火离开,在客栈中人尚未回过神的情况下,躲在一个胡同偏僻的角落里。只见大批人流从客栈中涌出,开始向远处寻找着头戴斗笠的人,殊不知张暮等人就在不远处,然后看着这些人一点点远去。 “你们其实没必要拉住我,我是个男的。”周语叶很痛苦的一本正经的说着。 张暮摇头苦笑。“你的觉悟很好,但别人未必也拥有这种觉悟。” 旁边夏侯芸更是出“切”的一声,鼻子微微皱起,有些傲娇的xiao女人xing质暴1u无疑。“这句话可不是一般女人能用的,我说说还差不多,你还是免了吧。” 周语叶无奈眨着眼,搞了半天这句实话两人依旧都没有相信。客栈门口的地方,人流已经开始逐渐减少,他一时语塞,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走吧。既然这东曲城中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客房,我们也只能厚着脸皮去自行其力了。” 时间已过午时,这个时间再想从东曲城中离去,显然不太明智,依照手中那副地图上的描绘,这东曲城附近并无相近的村庄存在,怕是到了天黑也只能在山郊野外1u宿,张暮没用过多思虑就断绝了这个想法。 毕竟是1uan世年代,杀人越货之事屡见不鲜。 “自行其力?”夏侯芸疑huo的问着。 张暮没有回答夏侯芸的话语,只是找到一个不太引人注意的院落前,轻轻的敲起门。“有人在吗?”初时没有响应,张暮又在门缝处叫了一声,不一会儿,院落的木门打开,里面出来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头。 他愣了愣,目光在张暮三人身上不断打量,显然眼前这几人都并不熟悉。 “你们找老朽有什么事吗?” 老人说话间脸上皱着眉,将本是已经打开一半的院落木门又缩了回去,语气略带疑huo,明显是对身前的张暮等人心有戒备,但张暮并不在意,1uan世中这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老人家别紧张,我们只是路人想在这里借宿一晚而已,不知是否可以行个方便?” 看的出来,老人好像并不情愿,就在刚刚想要摇头的时候,旁边周语叶忽然掏出了一些碎银。 “我们不会白吃白住,只是想行个方便,没有其他的意思。”一边说着,一边将银子放在了他的手上,老人这才笑着点点头。 几人走进偏僻院落。 “真是人心不古啊”夏侯芸感叹着。 “1uan世里的生活就是这样子,不能怪罪这些底层的人们。”周语叶摇头说着。“想要让别人帮你做事,你就需要让他得到相应的利益,毕竟,像你父亲那般纯粹的人实在太少。” 夏侯芸没有反驳,她一反常态的安静下来。 “所以他才是冀州的战神,余者无论能力多少,都不过是他的陪衬。”张暮说着,目光看向周语叶,他话语里的意思已经表明的非常清楚。 只有纯粹,不为利益所动摇的人才能获得成功。也正因为1uan世如此,所以才更需要纯粹的人。 周语叶叹息的摇摇头。“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纯粹的人也许会与众不同,但与1uan世间的格格不入也注定他无法真正成功。张暮,你不要步了夏侯霖的后尘” 两者间意见不同,搞的气氛微冷。 张暮没有继续反驳下去,旁边夏侯芸的脸色白了一下,知道这是想起她父亲的缘故,他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叹息了一口气将话题转开。“今日我们在这里住下,一会儿我去向老人家要些饭菜,路途还很遥远,我们明日再向青州方向行进。” 夜。 已是六月下旬的徐州开始了微微燥热,但所幸夜风凉爽,徐徐的清风吹送将庭院中坐落的四人不由感到一丝舒爽之意,衣角在火光的明暗间摇摆,出轻微的摩擦声响。 “老人家,你说明日没有去往青州的马车商队?不会吧,徐州如此繁华怎么可能会断了州域间的买卖联系呢?”张暮皱眉问着,事情明显出了他的计划之外。 那老头对这张暮等人笑笑,兴许是有了零碎银子的缘故,脸上明显安然了不少。“这位公子说的对,徐州与除却冀州的十二州中都有商业往来,自是不能断了线路,只是几位公子都是它地而来可能有所不知,明日就是三年一届的徐州hua魁之争,去往明威江畔的人流是数不胜数,基本所有的车辆都会汇聚在永源城中,不向其他州域送。” 又是徐州hua魁?! 张暮不自觉的挑了下眉。“如此说来,我们要想离开徐州的话还要去往永源城一趟了?”对于徐州hua魁他虽然也十分好奇,但经历过冀州风云的张暮已经开始有意识的远离安逸。 美人虽好,也需要有条件享受才是。 更何况夏侯芸正在旁边不断磨着牙,鬼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张暮正想的时候,周语叶忽然出声,问了一个看起来很不相干的问题。“老人家,我想问您知道‘山门’的情况吗?” “山门?”老人脸上忽然1u出一丝怪异。“这位公子说的是十五年前,在大陆上被灭门一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隐派‘山门’?” 周语叶手上的茶杯应声而落,虽有斗笠遮挡,但张暮仍能感觉到其中一股极大的诧异。 “灭,灭门?” “对啊。”老人毫无察觉的点点头。“据说是为了一本什么书,好像叫” “叫【六稲】?”周语叶回应道。 老人笑着拍起手。“对对,就是这个名字,还是这位公子记xing好,这都是十五年前的往事了,没想公子现在都能记得这样清楚。” ps:对不住各位,本来前天就要更新,只是家里出了点事,写到一半就没写下去,本书不会进宫,只是会有一点慢。“ 第三章 麻烦的预感 第三章麻烦的预感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夜里的庭院谈话,在周语叶出人意料的离去后结束了。 张暮皱着眉,他与夏侯芸的目光看着周语叶有些愣愣的走入房间,却并没有跟随着走进去,张暮虽然不清楚到底生了什么,山门与周语叶间又有什么样的故事,可照此情形,两者间必定关系不浅。 身前透明属xing板上的光亮闪过。 张暮抬眼看去,【看破】正伫立在信息栏中讲述着老人有些惊惶的心理。也许是离开冀州之后,没有了势力所属的缘故,船上一连十数日系统都没有任何消息,今日一闪,反倒是给他心里提了个醒。 【希望路途平安,别再如同冀州时又被卷入事件的bo澜之中】尽管张暮心里清楚,冀州的一系列事情之所以会将他卷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第一个任务的强制惩罚作用,但面对系统那种有些无常的任务机制,他不得不告诫自己要xiao心行事。 此时张暮正无权无势,处在1uan世之中,最怕的无疑就是麻烦。 这些思绪在他脑海中飞划过,外界不过一阵风的功夫,烛光照耀,微弱的火光闪烁在旁边老者有些白的脸上,夏侯芸不由劝慰。“老人家,您别害怕。我这位朋友只是一时心情ji动,并非生气愤怒所致。” “真,真的吗?”老者说话间有些哆嗦,他虽然没见过太多市面,但长久的岁月经历还是让他看出了这几人的不凡,刚刚那斗笠之人突然拂袖而去,让他着实受了不xiao惊吓。 若不是看在钱财的份上,他是绝对不会让这几人进来的。 “确实如此,只是那‘山门’与【六稲】间又是怎么一回事?还希望老人家详细告知。”张暮说着,从身前桌案上拿起茶壶,在老人的身前将茶水蓄满。 张暮有种感觉,这个问题也许能揭示出一些周语叶的底细,对于这个一向有些高深莫测的同路之人而言,他的了解实在显的太过浅显。 老者叹了口气,然后附身下去将地上四处散落的茶杯捡起,起身后,才有些犹犹豫豫的说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听说过1uan世乡间有个叫‘山门’的隐世门派,后来似乎因为搜寻【六稲】的下落,而被卷入事件之中,被人用大势力灭了门” “被谁灭门?”张暮追问。 闻言,老者却是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乡邻间似乎也没有什么关于此类的传言,事实上若不是十多年前,秦将军曾经在这片地域上大肆搜查,老朽还记得那时抄杀过不少人家,不然早就将此事遗忘了。”说话间,老者伸出手在自己满是白的脑袋上指了指。 “秦将军,秦归彦?”张暮的脑海反应很快,他瞬间就想到港口上那个将士的话语。 老者点点头。 张暮与旁边夏侯芸一时间面面相觑,庭院里瞬间安静下来,枝丫上的树叶沙沙响着,晚风凉意吹送,月光清晰的在此地照耀,群星闪烁,夜空明明清澈的很,但张暮心中却有种陷入麻烦的暗淡古怪。 周语叶,秦归彦,山门,【六稲】,灭门之人 种种事物jiao错,张暮虽然还不清楚其间的真正关系,但毫无疑问的是,某些麻烦正在靠近 明威江上十三姬,1uan世红颜尽此地。 这是司隶州【风流谋士】鲁良的话语,也同样是很多来到徐州领略过美人风采的心声,大陆上无数商贾每年都要涌入此地,明威十三姬的称号自此开始游走天下,越来越多的人想见一面,同时,越来越多的人连一面都见不到。 据说曾有富豪于此掷千金只为一面。其魅力,可想而知。 永源城中已经有些水泻不通,张暮等人从东曲城离开来到这里,立刻被城中车水马龙般的景象吸引。永源城不xiao,城中道路的宽度足足比天官都城多出一半左右,但置身在巨大人chao之中,依旧让人觉的无比渺xiao。 整齐的青色石板铺路,两旁是颇有名气的菱hua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hua蕊于树上绽放,淡雅的清香味迎面扑鼻而入,让张暮等人的精神一振。 商铺豪华的伫立在菱hua树后,二、三层的建筑随处可见,古朴的青砖,优雅的汉欲,各种稀有材质出现在这些建筑上,靡靡奢华之气流溢,行走于此,人也不由自主的奢华。 “来到这里,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冀州是蛮荒之地。”张暮意有所指,城中的巨大人流与美丽环境确实出了冀州不止一筹,天官都城与其相比,似乎除却宏大外一无是处。 周语叶笑笑,斗笠下的他虽然看不清神色如何,但情绪明显已经比昨日平复很多。“永源虽然不是徐州的都城,但也是这个州域里数一数二的城市,冀州没有城池可以媲美,也在情理之中。” 夏侯芸正驻足在xiao吃的店门前,张暮看着她,那好奇的神情像极了尚在冀昌城时的情景。还记得两个人第一次在街道上的那番对话,张暮忽然笑了一下,他拍起夏侯芸的肩膀。 “你不会又没有带钱吧?” 夏侯芸被话语nong的略微一愕,父亲的死虽然还在心中萦绕,但感觉已经没有强烈到失去理智的地步。最初那种因为亲人远去,从而癫狂的状态正一点点消散,对于张暮反倒没有太多恨意,只是某种芥蒂于心,短时间难以消去而已。 时光可以改变很多,每个人都如此。 但现在,张暮的话语突然让她想起了从前的那个场景 “那你还会让我尽兴吗?”夏侯芸没有回答问题,反倒是回问了一句,她清澈目光与张暮jiao错,里面太多旁人难以理解的事物流过。 “当然,我很仗义的。”张暮说话间付了钱,从店里接过xiao吃放到夏侯芸的手上。 彼此相视一笑。 周围经过的人群都神色古怪的看着他们,张暮穿着宽袍儒衣,夏侯芸则是当时‘夏侯均’的打扮,就好像没有生过曾经种种,两人都是最初mo样。 “不再因为你父亲的事而迁怒于我?”张暮有些好奇的问着。 “怎么会,只是你当时即便不离开又有什么用?难道让你与我父亲一同赴死吗?”夏侯芸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间是一种难得平静。 “我不至于这么没用吧”张暮苦笑,他怎么听怎么觉的这句话别扭。 夏侯芸出一声轻笑,两人在说话间越走越远。 周语叶看着他们的背影,却是微微眯起眼,然后在张暮与夏侯芸都没有注意的时候,走进了一个不起眼的驿站中。“打扰一下,我要寄一封信。”说话间,将一个密封好的信件放在桌上。 驿站里那个人闻声放下正在看的书,伸手将信件手下,然后从旁边的笔架中取下一支。“信件送到哪里?” “青州。” “收件之人是谁?” “广君歌。” ps:不知道还有谁记得这个人。 第四章 豫州一统 第四章豫州一统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这一天的徐州热闹非凡,每个人都在州域各地间向着永源城方向赶来。聪明的商贾们打开了自己所有的店铺,各种平常难得一见的器物摆放在街边,吸引着不同游人注意,以期望卖出一个满意的价钱。 徐州hua魁的场地很独特,它不在城中任何一个建筑里,而是建立在永源城畔的明威江上,滔滔清澈江水流过,分外平缓,声音不绝于耳,颇有袅袅余烟之意。偌大舞台伫立在中间,上面精美的雕栏hua式一应俱全,让人身在远地,也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而此时,几个身着华贵服饰的人正站立在明威江畔,一阵风过,将他们的衣角带起,几人彼此笑笑,相互间似乎说着什么,对此并不在意。 “又是三年过去秦将军,你的地位可是扶摇直上啊。”一个穿着明显是贵族服饰的中年人,面朝江水,心有感叹般的说着。 秦归彦摇摇头。“吕城主严重了,再过三个三年我恐怕也赶不上你在徐州的地位,这永源城的繁华是东曲城如何也赶不了的。” 这话听的很客气,但秦归彦知道此语并非虚言。眼前这个姓吕的中年人,论地盘在徐州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没人会因此xiao觑他,因为每个势力都知道,徐州每年的的财富收入中有近乎一成左右的数量,都是经这个中年人手上创造而出,很多人把这个原因纠结于运气好,认为吕阳有一座可以吸金的永源城。 但秦归彦这类徐州核心人物清楚,这只不过是表象而已。没有谁可以无缘无故的得到馅饼,几十年前徐州的风hua雪月也很有名,但却从来没有人想过要把这些最有名的女子聚在一起,然后借此机会,让自己的城池在整个大陆上都占有一席之地。 吕阳不是武将也不是谋士,他的名号在寻常百姓家里鲜有人知,但很多上位者的人们却都喜欢用他,因为他是一名以治理国家而己任的策士。1uan世五百年,纷1uan的战争改变了很多,越来越多的武将与谋士开始崭1u头角,而曾经无比辉煌的策士,却开始淡出了人们视线之外。 秦归彦的恭维,却并没有让吕阳的脸上1u出更多的笑意,反倒是皱眉一叹,看起来心中郁结不少。 “永源城啊永源城,以后怕是再也繁华不了。” 恩?秦归彦愣了一下,脸上适时的1u出疑huo,他不太理解吕阳这是怎么了,在整个因为利益而暂时走到一起的徐州团体中,他与吕阳一直都是跟随在徐州之主卢靖的身后,按理说,应该没有会对他出手才是。 “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吕阳侧过身,以一种极xiao的声音在秦归彦的身边说道。“听清楚,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豫州被人一统了。” 什么!!! 秦归彦一下子愣住了,这富有冲击xing的话语犹如一道霹雳打在耳畔,震的秦归彦半响没有回过神来。他脑袋木木的一时转不过弯,1uan世五百年来,不是没有人统一过州域,可那毕竟是两、三百年前的事情,如今几代人过去,相互厮杀的模式已经根深蒂固般存在人们心中,如今突然说某个州域已经统一,这由不得秦归彦不诧异。 更何况,一个州域的统一,将会打1uan整个天下的格局。 “这消息你从哪里听说的?与永源城跟你又有什么关系?”秦归彦从愕然中回转,他有些棘手的低声问道。尽管吕阳不是一个能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的人,但秦归彦的心中依旧抱着某种希冀。 吕阳苦笑。 “除了卢靖外,你感觉这样的消息我还能从谁那里听到。” 秦归彦闻言抬了抬眉,形势一瞬间就明白了,他对于谋略并不是很擅长,但长久以来浸在徐州这块染缸中,也早已不是当年的雏,吕阳这番话让秦归彦心中清楚很多。 卢靖的话,那自然是假不了。毕竟对于一州之主而言,哪怕只是名义上,豫州的一统也绝不是什么好消息。“这么说来,卢公已经等不及,他想要动手了?”话语碎石疑问,但语气中却有种肯定。 吕阳无奈的点点头。“豫州既然已经统一,卢公自然是坐不住的,想要快些铲除掉那些异己之人,也只有靠这座you人的城市了” 秦归彦默然,目光向着远处望去,人流层层叠叠的四处涌动,俨然一副繁华景象。 利益,可以让人放下手中武器走在一起,也同样可以让人拿起武器相向而去 如果有州域统一,它将会对整个纷1uan大陆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张暮正在思索这个问题。 只是与秦归彦不同,张暮脑海中深深思虑的对像,不是豫州,而是他们刚刚离去被世人称作为‘蛮荒之地’的冀州,对他而言,维系两个州域间的关系,只是十年前的那场大战而已,除此之外再无它念。 不同于冀州曾经数百年里的时期,蒋靖的这一次十年布局,让整个冀州都处在王维昌一家独大的局面里,拥有数十上百年的四大家族中,唯有王家的余火尚在,张暮很肯定,冀州归属终究会逃不出王维昌的手里。 不能说不会再出现类似于夏侯霖般的能人,只是形势如此,旁人很难在冀州拥有一席之地。 1uan世五百年里,总有事物在遵循着某些规律,冀州统一就像是落入平静水面的石子,ji起层层bo纹涟漪,某个州域统一出现,会让其他野心人加快自己的脚步。 【真正的1uan世就快到了不知道第二个统一的州域又会是哪个?】 繁华的夜景在眼前晃动,张暮皱着眉,他与夏侯芸、周语叶三人正坐在明威江畔的酒桌上,‘徐州hua魁’是个大场面,成千上万桌于江边摆放,各式各样的华灯结彩装扮,欲色的精美珊瑚摆在张暮等人的桌案面前,美轮美奂的琉璃色闪耀,若非周围有带甲的将士于一旁,怕是指不定要被热闹之人拿走。 美人尚未出场,整个明威江畔还显的有些凌1uan。 红色的绫罗绸缎遍地,一卷美到极致的华美织毯铺在整个明威江畔的中间,延绵数千米直通江上舞台,夜风吹拂,偶尔菱huahua瓣从城中飞落,随清风悠悠曼舞,人们置身于此,有种奢华的虚幻情致。 “张暮,这几日你有什么打算?”夏侯芸出声问着,这‘徐州hua魁’想要决出胜负来,并非一夜就能完成,会敛财的人总会一拖再拖,借此机会大赚一笔。 旁边周语叶的斗笠也动了动,似乎也在聆听。 “没有什么打算,随意逛逛就好,等到‘徐州hua魁’结束,此间有余车闲置,我们就立刻赶往青州书院,不会过多停留。”张暮的话语很明确,他的心思一直都没有在这里。 周围热闹缘故,张暮的声音不免有些大。 旁边邻桌的人们的听到,不由立刻将头回转。“你们也打算去青州书院试试吗?很好,终于有同道之人了。”一个同样年岁不大的青年人说着。 他自来熟般的走到张暮等人面前,向他们施以一礼算是打了声招呼。“我姓余,名家鼎,家道就在徐州,几位看起来有些面生,不知如何称呼?” ps:今日奶奶手术,不知还要住院多久了,先将存稿上。 第五章 徐州新贵 第五章徐州新贵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张暮愣了下,身在异界,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探身主动与他jiao谈。 他不免用眼光多打量了几眼,这是个与他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身上穿着一件有些粗制的蓝色长衫,没有多余的配饰看起来并不怎么富贵,衣服面料是大街上的寻常货色,整个人看去,让人感受不到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 【看起来应该不是哪个势力的后人】张暮眯着眼,想法在心中一闪而过。 “我们都是从其他州域过来的人,想要借徐州的道路通往青州。”张暮说着,给自己的杯里满了一杯茶水,他很少饮酒,那种mi醉感会1uan掉思绪。“我姓张名暮,冀州冀昌人士,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也都来自冀州。” 话语很平常,只是对面的余家鼎却闻言却1u出一个诧异的神色。 “冀州张暮?!!你莫非就是那个十七岁的统军参谋,曾在夏侯霖手下为谋并在都城战中退敌十数万的天才谋士?”余家鼎睁大着眼睛,表情是极度惊讶。 退敌十数万?天才谋士? 张暮有些糊涂,脑中血液似乎停滞了一下让他不由顿住。这是怎么回事?他皱着眉头,目光掠过同样有些疑huo与看不清神色的夏侯芸与周语叶,心中怪异无比。 【名气已经传到徐州了吗?我应该还没有那么大的能量才对】张暮mo着鼻子,目光透过手指缝隙看向透明属xing板。 姓名:张暮、职业:谋士、实力:末流、声望:21 大势:52(42+1o)、看破:25、布局23、拆招:21 张暮没有继续看下去,已经变成21的声望数值无疑让他明白了很多,【这就是经历过冀州一系列战事所带来的名望吗?】他清楚,这声望里面有很多的年龄优势,如果他现在已经二、三十岁,恐怕依旧会无人问津。 自古英雄出少年,所谓少年谋士,本就是个吸引人的饭后谈资。 更何况,这里面很可能有王维昌的推bo助澜,让别人将关注冀州的目光移开,从而放在另一个人物身上。张暮的感觉告诉他,王维昌无疑就是这般做法。 “张兄果然要去书院,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去青州。”对面余家鼎有些兴奋的说着,青州学院在大陆上的五所学院中并不算是什么有名的存在,他以为张暮这个在进入书院前就已经有些名气的人,会将司隶那个‘天下第一书院’列为自己的选目标。 余家鼎当然不知道张暮只是个穿越人,他对于学院间的概念还有些陌生。 “没什么,只是那里有故人在而已。”张暮说着,饮了口手中的一杯茶水,平凡惯了,他对于余家鼎的热情还有些不太适应。 余家鼎与张暮自来熟般的说着,周语叶与夏侯芸的身份被张暮用朋友二字搪塞过去,余家鼎似乎看了出来,很默契的没有对两人再进行过多深问,而此时,一个看起来的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似乎听到了刚刚的声音,目光也不由向这里看了过来。 “冀州张暮?”这中年人有些自言自语,似乎对于冀州的事情也颇有耳闻,他有些狐疑的看了眼张暮,然后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明威江畔,悠扬动听的乐曲声忽然奏起,置于空旷夜色中,声音如山峦般层叠回dang。 夜风轻轻吹过,各色的绸缎飞舞,人们不禁停下手中事物,凌1uan热闹的明威江畔一时间无比寂静,火把上的昏黄光亮驱逐着月色中的清冷。 舞台上,六女走出,于菱hua轻落中曼舞。 一切,唯美的宛若不似人间。 停下杯中之物,张暮的目光也随大多数人一样,被眼前的景色逐渐吸引,六个女子的曼妙舞姿开始从台上沿着中间绸缎走下,论美貌,不及夏侯芸一半,只是在这种场景气氛里,却能带给人一种不同凡响的感受。 “这徐州确实不一般” 张暮低声喃喃的说着。徐州让他对大陆有了种更深刻的了解,这里的繁华,这里的手段,包括这里的和平都与冀州截然不同。【难怪这‘徐州hua魁’可以每年都吸引这么多人,和平,奢华,美人,这里有着1uan世中人最想要的事物,有多少人可以抗拒这些东西呢?】 虽未见过通知徐州的这些人,但也不妨张暮给他们打上高明的标签。 偏头看去,夏侯芸与周语叶也都在欣赏。余家鼎已是目不转睛,六女越舞越近,这种宛若近在咫尺般的感觉,满足了许多人的心中欲望。 “既然徐州如此不凡,你就不打算留在此地一展xiong中所长?” 张暮寻声看去,一个中年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他的身边,这人棱角分明,身形并不怎么高大却让人感觉很是ting拔,他皱着眉头,这中年人身上的淡淡沙场之气,让张暮想起了死去了的伏安。 “徐州虽好,可能够与它比拟的州域并非没有,没有道理一定要留在此地。”张暮尚未言语,但斗篷中的周语叶却已将话说出。 张暮看了周语叶一眼,这话语说的有些奇怪,要知道平日里,他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强烈要走的意愿。 那中年人愣了下,目光恍惚间似乎正回想着什么,他神色疑huo,打量了周语叶两眼,有黑色围布遮蔽他看不清里面的容颜,只是这声音有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中年人顿了下,但还是转过头向着张暮说道。“没错,徐州不能说是大陆上最好的州域,但张暮,我想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好的地方并不一定会有好的机会,身为谋士而言,重要的是别人如何看待你,再强大的州域,如果没有重视你的谋略,也无济于事。” 话语让人感觉很有道理,作为说客而言,中年人无疑是个合格人士。 但张暮毕竟是个穿越人士,而非十几岁的孩子,他不会被如此简单的忽悠走。 “这么说来,徐州就一定会有我的用武之地?”张暮没有回答什么,他反问了一句。心中对于这个中年人身份,他已经有了一点大致的猜测方向,只是还未确定。 “当然,只是年龄制约的缘故,我不可能给予太过重要的位置。”中年人顿了下。“所以依旧是统军参谋,不知你的感觉如何?” 张暮默然,余家鼎在旁边用羡慕的眼光打量着,他好像知道这个中年人是谁,此时不敢多一言。 其实中年人的意见已经很不错了,他在冀州之所以能够当上统军参谋,实在是因为大势所趋景国然急需一个可以吸引敌方注意力的人而已,要是实打实干,坐在统军参谋这个位置上张暮说不准还要干上几年。而且对方亲自相邀,其诚意显而易见。 可张暮还是笑着摇摇头,统军参谋?他需要的不是这个。 说话间,六女已经舞过长长的绸缎之路,人们还沉浸在靡靡余音之中,‘徐州hua魁’争夺就已经正式开始,百盏孔明灯般的事物升起,点亮了夜色下的低空。 夏侯芸看着张暮,并没有张口说明什么,对于张暮的决定她分外理解。 “你那里他不会去的,青州书院才是他现在目标,多说亦是徒劳。”周语叶隔着斗篷,声音轻轻传来。 那中年人听着却忽然愣住,这次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周语叶,然后笑了几声,出乎意料般的径自离去。 张暮皱眉,他心中有了点不好预感。 旁边的余家鼎忽然cha过话来。“我真不敢相信,张兄你居然拒绝了这个请求,难道你不清楚他就是徐州新贵的秦归彦吗?” 第六章 幕僚 第六章幕僚 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 永源城今夜分外明亮,无数烛火微光点亮了半片天空,遥远的群星依旧,弦月挂在犹如黑幕的夜色之中,浓郁酒香在夜风中随意飘着,无数美人正从台上一个个轻舞而下。 张暮拿起茶杯,温热的茶水入喉,一股暖意顿时由内升起,于心中久散不去。 徐州的统治者能力不俗,他用一种很‘和平’的利益,牵制住了州域内的所有势力,当然,处在宏大的1uan世背景下,所有形式的‘和平’都是短暂的,就像这五百年1uan世,庞大的战争jiao错过后,总有那么一段大家不约而同放缓脚步,开始休养生息的时间。 弛者不利,张者不久,唯有一张一弛才是王道上策。 身为可以在1uan世中拥有一席之地的诸侯们,无疑都很清楚这个道理。 “张暮,刚才那人是秦归彦的话,是不是”夏侯芸这个时候挨在张暮身边xiao声说着,她昨天也在庭院中听到了老人话语,脸上不由微蹙着眉。 “不要多想,事情未必如我们所料那般。”张暮向他摆摆手。 “可是” “放心,我不会做出让人陷入危险的选择。” 夏侯芸闻声顿了下,然后轻轻的点点头,她毕竟不是什么谋士,很多想法都不到位,此时张暮既然已经这样说,她自然不会再过多干涉。张暮看了夏侯芸一眼,这才是她原有xing情,虽然曾经因为父亲之死变的有些缺乏理智,但如今平缓下来,却也是个明进退的女子。 旁边余家鼎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下一个出场女子,神情专注,对张暮与夏侯芸浑不在意,周围一片瑟瑟琴声,周语叶在斗篷中看不出神色,张暮没有开口询问,环境如此,不是了解情况的好时机。 明威江畔的人们,开始随着一个个美人出现变的热闹起来,嘈杂si语声不断响起。 “看看,这就是现在最有能力夺魁进入‘明威十三姬’的牧雯琳,这场大会能与之比肩者绝不过两人” “牧雯琳?就是那个百灵之女?据说她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这是不是真的?” “那当然。”说到牧雯琳,那人明显一脸神采飞扬。“人家当年可是徐州大家族之后,要不是打了败仗又有通敌之嫌,家中满门被抓,是杀的杀放了放,今日也不会落到此地让我们一饱眼福啊!” 张暮被这最近的话语吸引,抬头看去,远处舞台上,一个白衣女子静静走来。 乐声响起,长袖迎风而舞。 “确实非同一般。”夏侯芸有些愣然的说着,她平时很少夸耀,但目光看向这个名叫牧雯琳的女人,也不得不赞叹了一句。 张暮欣赏着,这就像是某部电影里到了高chao一样,整个明威江畔的气氛都随之热烈起来。远处的人们,此时都不由离开座位,向着那条必经的道路上靠近。 “我们走吧。”张暮在此时却突然起身,说了这么一句话。 夏侯芸会意的随之站起,周语叶隔着斗篷虽然看不清神色,但他似乎愣了一下,见张暮面1u坚定之色,也就同样起身欲要离去。 余家鼎愕然,“徐州hua魁”正要进入精彩之处,却不成想张暮几人就要此时离去。“张兄,这时候就要走了吗?” 张暮摇头,他目光在身前透明属xing板上迅撇过。 【大势】:1325年6月21日,夜,徐州异动,东曲城之主秦归彦于永源城中借兵调动。 【看破】:你坐在明威江畔,周围熙熙攘攘的声音,并没有扰1uan你的思绪。周语叶与山门间必定有所关联,秦归彦当年曾搜书【六稲】,不知与周语叶是否有所过节,但如今秦归彦离开不久便已借调兵马,你不得不有所顾忌 【拆招】: 【身处局外,果然看的清澈许多。】没有了势力束缚,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观察,诸多事物都变的豁然开朗,昔日身在冀州,纠缠于各种谋略中,系统对于张暮的帮助极为有限,当然,这与当时的属xing数值也有关系,只是更多的,依旧是身份问题。 对比冀昌,加入势力前后的属xing作用,张暮是深有体会。 “余兄,我们尚有急事,就不在这里多呆了,希望日后青州书院中,我们还能再次相见。”张暮施以一礼,然后走到旁边一个供人赋诗的桌案上,拿起纸笔后匆匆写下几字,jiao到余家鼎的手上。 “这是?”余家鼎疑huo的问道。 “一会儿秦将军来时,你就将这张纸给他,记得!一定要给。”张暮说到最后,脸上很是严肃。 余家鼎点点头,然后张暮三人转身离去 三人走在路上,因为城中人们大都去了明威江畔的缘故,一时间显的很是清净,与白日大为不同。 “张暮,你怎么知道秦归彦一定会回来?”夏侯芸很是不解的问着,她是对于秦归彦与周语叶间的恩怨有些忧虑,但看情形秦归彦识得周语叶,可周语叶似乎对秦归彦并没有什么印象,这让她对于张暮的断定很是疑huo。 张暮摇头轻笑。“说了你也不懂。” 对于游戏般的系统存在而言,夏侯芸自然不会懂,甚至于整个异世界中,除了张暮外也不会有人懂。当然,这是在没有第二个穿越者的前提下。 “切----”夏侯芸似乎看不得张暮高明的样子,她把头摆到一边去。 “张暮,你的意思是秦归彦之所以有可能会领兵回来,是因为他认出了我,知道我曾经是山门的人?”周语叶毫不避讳的说着,对于这段往事,她似乎没有打算太多隐瞒。 说到正题,夏侯芸在旁边也就安静下来。 “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会。”张暮很笃定的说着。 周语叶看着他脸上不像玩笑的神色,也不由皱了下眉。“你为什么这样帮我?你我非亲非故,合作的关系也早已在离开冀州的时候结束了,此时大可将我让他人擒住,然后你们安然离去,没有半点惹麻烦的必要。” “我的理由你应该很清楚。”张暮看着他。 周语叶冷笑。“你想让我帮你度过青州书院的难关?” “不!青州书院的事用不到你,我如果连这关都过不去,以后也就别再做什么高人一筹的谋士了。”张暮轻笑着否定了周语叶的说法。“我是要你做我的幕僚。”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夏侯芸眨着眼,她被张暮的话语惊倒了。张暮现在不过一介白身而已,幕僚那是达到了一定势力后才能拥有的东西,她不明白,张暮就这么肯定,自己以后一定能达到那个地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