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世》 第001章 荒唐前言 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有些事只能说,不能做;人世间有没有既能说又能做的事呢?答案是有;有没有不能说也不能做的事呢?答案是无。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地再大,大不过天,天再大,大不过心,心再大,大不过神。 本书有点像疯子在说话,类似于走火入魔者,有些不当,有些错误,有些遗憾,有些遗漏。 如果有错,错在作者,不在读者,读者冷眼看书,包括浮世,已经是超凡脱俗;作者倒是局中人,自己迷茫,倒不自知,反而责怪肉眼,看不分明。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作者遇到了姚德志先生,他是社工,富有经验,他指定让作者来写他的故事,因为他信任作者,看过作者写过的很多书,说作者说实话,干实事,不像有些人。 言归正传,下面就是他的《沦陷浮世小事记》,简称《陷世》,敬请欣赏,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姚德志今天开始给他自己新的目标,看能否达到日产五千字的目标,这是个挑战。好在新项目的特点是种植茶树,加上在线给一些网友提供法律咨询服务,有时间来做。如果放假回家,杂事一多,可能就达不到。 他前两天给白老师投稿,一直不见回复,再仔细看看文章内容,确实不值得发表。因为文章显示的负面信息太多,会影响到一些人。对一些人有益的事,对另外一些人可能就有害。特别是在换届选举以前,更要小心谨慎,都想拉一些选票,当选后的好处不必细述,否则就没有人竞选了。 关于那篇文章,就不必多说,反正已经毙了。 那么,还写不写,写什么内容,写给谁看,写多少字,这些都要重新评估。 写。肯定要写,哪怕说错了,也比不发声要强,否则,真的会闷死的。林子里需要听到不同的鸟鸣,才好听。乐器配合好,在一起合奏,就比单单用一样乐器动听。天天使用一件乐器奏乐,肯定单调,不好听。写是有好处的,可以治病,也可以健身。 姚德志的左手因为受过伤,也许是冬天骑摩托车被冻着了,总是发麻。安德烈从郧西高山下来,带给他四个经过精心选择的核桃,用它们来锻炼手指,事虽小,可见他对同工的关心。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比以前好得多了。但是,偶尔还是麻木。在打字时不觉得麻,所以,经常打字可能对治疗左手有益无害。那么,他更需要这样做了。至于写了东西是否能够发表,或者是否能拿到稿费,拿多少稿费,都不重要。金钱远没有健康和爱重要。 写什么内容?什么内容都可以,只要不做违法的事,就勇敢地去写。自然景物,上帝的创造,都是好的。天上的飞鸟,浅唱的虫,都是值得去写的,它们很自由,没有什么忧虑。在有生的岁月,总在歌唱。叶子绿了又红,或者黄,四季交替,日出日落,都是美的。只要你仔细去听,连乌鸦也会像百灵鸟那样唱歌。不要以为乌鸦很丑,就一定只会“啊”和“呀”,这鸟语,不只是懂鸟语的人才懂得。你爱自然,喜欢生活,对未来充满希望,对现实感到满足,喜乐总在环绕你,没有忧愁,没有重担,就会知道,人们都司空见惯的东西,在你看来,一定与众不同。他觉得这些都是恩赐,上帝给的都是好的,要欢喜领受,不必挑三拣四,有些事临到你,不见得一定倒霉。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将如何,为什么总是惆怅着过每一天呢?在福背后,可能潜伏着祸;在祸临到时,没准就是化妆了的福,用心去观察,用心去体会,认真去面对,依靠圣灵的能力,仰赖上帝的随时的帮助,一定会度过难关,走出幽谷,看到灿烂的明天。 写给谁看?这个不好说。如果你想自己看,那就留着吧,看自己是否从中得益,能否带给你安慰,是否得到了释放和满足,问题得到了解决。这些如果你没有达成目标,觉得应该拿出来和大家分享,那就发表吧。和别人分享,是一个好习惯。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当一个走路时,觉得路很漫长,仿佛永远走不到路的终点。在路途中摔倒了,也没有人扶。相反,如果是两个人走路,边走边说,时间会过得很快,路程似乎缩短,自己摔倒了会有人扶。中国古谚,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三股拧成的绳子,不容易断。把你的故事拿出来和大家分享,可以让更多的人和你同哭共笑,可以帮你出谋划策,可以带给你安慰,没准通过分享可以让人帮助你代祷,把重担卸给上帝,你就会轻松许多,就会变得坚强,不再软弱。通过试炼,变得不再依靠自己的聪明智慧,而是懂得凡事都仰望依赖耶和华。当你取得一点成绩时,不再像以前那样沾沾自喜,觉得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得来,而把荣耀留给自己。在得意的时候很容易遗忘耶和华上帝。当你觉得自己凡事都能的时候,魔鬼就要吞噬你了。此时此刻,他们更不能高举自己,而要谦卑自抑,紧紧抓住上帝的手,走耶稣基督的道路,将一切荣耀赞美都归给他们的天父。这样你才能得到永久的安舒,将来得到永远的生命。 写多少字呢?这个不做要求,想写多少写多少,又不是做工作报告,有很多顾忌。也不是写白皮书,要注意形象,和无形中的影响。平民百姓,写平常小事,想必不会干涉别人。也没有想出人头地的嫌疑。写字是要写出内心的真实感想,不是作秀,为了名利双收。动机很单纯,就是记录自己的心路历程,梳理自己的情绪,小结自己的过去,展望自己的未来。写作是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给自己做头脑的保健,目标就是在纷纷扰扰的大千世界里,留一片干净的自留地,播种一个圣洁的种子,为的是不丧失曾经拥有的良心;有了良心,就要保持良心的洁净;保持洁净,就要有追求真理的心;有了追求的心,就要为得到永远的生命而努力一生。这个并不容易。如果写作是为了稿费,为钱而写,那一定写不出好文章来。如果被钱奴役,肯定是钱的代言人,不会说真话,表实情,只会娇柔做作,欺骗人。只有脱离了名和利的捆绑,才能使思想得到解放,才会发现人生的真谛。金钱极容易蒙蔽人们的双眼,使人们看不清前面的道路,也不明白今生的意义,不享有将来的盼望。如果这样,你就拥有比较悲惨的世界,一个灰色无味的人生。要想避免这样,就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刻,给自己一点时间来思考。不要被世俗杂务所缠累的不可终日。人和兽的最大区别的区别之一就是,人会思考。写作可以帮助人思考。如果想做好人,注意,这里不是指做成功的人,做富人,以上两种人不在此讨论,大多数人是一般人。做一个有良心的人,有追求的人,会思考的人,拥有真正平安和喜乐的人,就需要付出努力,这个努力并非人力所不能及,而是看你是否愿意去实行。那就是给自己一个思考的空间和时间,让自己的心灵得到安歇,哪怕是一天只有五分钟,让自己来思考。想想怎样才拥有一个充满盼望的将来。如有可能,就拿出纸笔写下来,或者打开电脑敲下来,总要留些思考的痕迹吧,总要小结一下过去的岁月吧。人难免会犯错,也许在不经意间重新犯错,那就写下来,有空就随便翻翻,也许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避免一些可以避免的灾害呢。 说到底,就是要寻求内心的平安,这个比什么都重要。有钱人不见得内心就平安了,反而会不平安。因为他担心有朝一日他的钱就向鹰一样飞去,再也不会回来。有钱人睡觉也不踏实,他总担心蟊贼光顾,将其所有席卷一空、悄悄离去,无影无踪,再也没办法寻回。有钱人还担心儿孙不行。老子辛辛苦苦攒下的钱财,被不肖子孙挥霍殆尽的故事,流传至今。所以,你不必羡慕有钱的,他所拥有的快乐可能还不到你的一半呢。因为有钱,他的心思就在钱身上,就没有关注最重要的事情上,结果,你越不重视的往往是最致命的。你越看好的金钱反而不能救你的命。 世上的事情都有两面性。他们只看外表,往往是愚蠢的作法。这个不能反映事物的本质。透过表象看内在的,需要思考,需要不断地寻求答案。一些人可能像挖井人一样,挖了一点,就说这里没有水,于是换个地方挖;又挖了一点,又说这里没有水,又换个地方挖,如此行下去,挖了数个地方,都没有水,最后得出结论,这个地方绝对挖不出水来。这个故事告诉他们,什么叫浅尝辄止。 姚德志说,我们的眼睛也许会欺骗我们的。眼见为实的未必就一定是事物真相。想得到真相,就需要思索。苦苦思索反而不得的,也不在少数。世上的事也并非一帆风顺的,无论干什么,都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况且要寻求真相呢?那更需要时间和精力,浅尝辄止,是寻求真相的大忌。 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往往不是鸟语花香,相反,却是荆棘满布、举步维艰。会遇到各种试炼引诱,一不小心,就会掉入陷阱。参加司法考试数年来,他一直没过,原因很简单,即他总爱掉入出题者设计的陷阱里。所以,奉劝想参加司法考试的考生,如果你没有准备好,就不要参加,光靠碰运气是过不了司法考试的。这个准备工作,需要有反掉入陷阱的能力。如果不慎掉入陷阱,要有能够自救的能力,可以起死回生,千万不要和出题者对着干,那没有好处。在考试时,监考老师比任何考场外的人的权力都要大,不要与监考老师对抗,那没有好处。考生是世上可怜人之一,这个一点都不假。就是再有本事,到了考场就得装孙子。否则,老师随便给个坑,你就可能被活埋了。这个坑,就是老师设计的,跳进去就死,不跳进去就半生不死。都知道法律代表公正、公平和公义,但在追求法治国家和法治社会的道路上,就是荆棘满布的。不是平安,不是欢歌笑语,而是一场斗智斗勇的战争。司法考试只是普通的考试,通过考试者就可以申请做律师了。而做律师,要想成为真理和法治的捍卫者,就更需要良好的装备,而这装备,不是一时的工夫,而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才能得到。“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没错,他拣选的道路,从来就不是一般的道路,而是充满着挑战和机遇的道路。看起来很好,听起来很好,可是做起来,就不那么好了。现在的社会,很难听到有学生在追求真理,有不少学生在想着赚钱,找到一份好工作。上学的目的就是将来好找个好公司,而不是像历史书记载的学生去追求自由、讲科学和民主了。从入校到毕业,短短三四年,就进入了社会,开始赚钱养自己,谈恋爱,结婚,生孩子,又开始新一轮的教育。暂且不论教育的果效了。看看办学的目的和方针就晓得一二。仿佛把学生当成了摇钱树,摇一摇,钱就来了。这样的学校培养这样的学生,不知道是否知道真理怎样书写,也不知道民族的何去何从,更不清楚上学是为了什么。至于讲科学论民主,那更与他无关。所以,追求真理需要走弯路,需要付出许多心血的。如果说,现在的中国很讲科学,很注重民主,那是假话。坚决不能相信。学生毕业,进入社会,看到身边的人和事并非书上所写的,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到最后只有一声叹息了。 说到具体事务,大学生到了具体工作岗位,会发现很多问题。如果向主任提出来了,也不见得会被采纳。自己表示忠心,但没有实惠给主任,也是白白地表白了。混日子的人不思考,不追求,没有问题向主任提出,而是暗地里送给主任一些小恩小惠,领导就很开心。主任是凡人,是肉眼看人,对同工不公平对待,也不能责怪,反而要原谅,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主任,你将怎样处理下属的问题呢?如果不这样,也许就永远郁闷下去了。这样做,并不是博得别人的同情。主任也不会轻易改变决定。只要过得去,就过去吧。世上不公平的事多得很,如果所有的事都斤斤计较,岂不活活地累死吗? 不是性别歧视,他觉得在女人如果做了你的领导,特别是女人当了男人的领导,需要更加小心谨慎。有些女人很善变,也很爱狡辩。尤其是在处理人事方面简直一无是处。男领导在不能给员工公平的世上,别指望女领导会给。反过来说,女领导不会给员工公平的事上,男领导会给。在某些事上,女领导的思维永远不会达到男领导的水平,在某些方面,女领导不可能取代男领导,所以,不认清楚这一点,你更会郁闷。当你认为这件事应当这样处理时,女领导偏要那样处理,你最好闭口,不要再说什么,回去好好反思,用笔来说话,分析这件事的利与弊,拿出自己的方案,积极乐观地装备自己,将来,如果你当上了领导,你就会处理了。前提条件是,如果这个机构还能维持得下去。如果宣布散伙,你的笔所记录的事件,你的经验,将是你未来工作的得胜法宝,肯定会大有用处的。即便暂不能用,也没啥好沮丧的。要知道,你的好习惯会伴随你终生,将会给你带来享用不尽的财富。 同时,要注意装备自己,多读书,多学习,当然更要多动笔。无论做什么,都需要动笔,动笔就会推动思考。读书其实也是帮助思考的过程,学习更是。如果可能,就试着去写论文,写讲章,将来说不定就可以成为学者或者所谓的专家呢。学习的权利人人都享有,就看你愿不愿意去行使你的学习的权利了。如果你放弃,没有任何人来拦你。每天都挤出一点时间来学习新东西,你的思维就不会死,就会和这个时代融为一体,和当代的人同呼吸,共命运,在人群中,你会表现得更好,吸引更多的人像你一样有所追求,不庸庸无碌,不虚度光阴,不无所事事,减少是非恩怨,避免一些家长里短,这样,你就更能荣耀天父的名。 如果你试着去做,去实践,去说你所做的,去做你所说的,你就一定不空虚,不觉得时间难捱,岁月漫长,反而有一种紧迫感、使命感和危机感,这样,你就觉得每天去尝试,每天都不枯燥,每天都是新的。 人家说,喜新厌旧不好,他觉得不一定。看从哪一方面来看这个词了。如果你结识新欢,并且纳为己有,家外有家,妻妾成群,那喜新厌旧就是贬义词,对他们来讲,就不足取,反而要反对这种作法。他们的婚姻是神圣的,是坚持一夫一妻的婚姻,绝对不容许有婚外情发生。因为婚姻之床不能玷污。如果针对自己的过去来说,应该这样解释,将他去除净尽,完全倒空自己,像杯子里的旧水要倒干净,才能容纳新来的水,才能保持水的新鲜。新的他和旧的他总在争战,旧他不去,新他难存。如果不彻底否定过去的自己,就很难更新自己,做到心意更新,成为一个新造的人。从这方面来讲,喜新厌旧就是一个褒义词。他们应持肯定的态度。 “尝试每天的更新,长期坚持,你会发现,在不久的将来,你的人生将会大有改观。”他说。 第002章 神马社工 姚德志说:“2003年4月我开始从事社会工作。以前在荆楚悟真律师事务所做助理工作,也算是和人打交道,不过,比较单纯,和当事人以及法官以及证人接触,当然和同事朝夕相处,是用时较多的。:” “社会很复杂。从事这一行不能把她当成谋生的惟一手段,否则,会很痛苦。也就是说,不能仅仅为了钱来干这一行。实话说,这一行不赚钱,反而要牺牲很多东西。有些东西失去就回不来了,因此要珍惜。比如,上高中的时候,就需要好好读书,不能浪费光阴。黄金时光,就是青春时代,一去不再复返,正如流水,向东流,不回头,日夜不停不歇。要想在社会上占得一席之地,就必须要努力,不能有丝毫懈怠,否则就很麻烦。”他说。 他说:“我在dashing基金会工作。负责人是刘小姐。港西人没结婚的女士,一般尊称为小姐,不是内地的所谓的‘小姐’。因刘小姐没有结婚,又很有爱心。离开国际大都市来到内地,很多方面都不习惯,不过,她适应能能力强,又很有信心,加上不断祈祷,遇到齐老师。” “齐老师不错。手把手地教她,如何与内地官员打交道,提升社交的能力和技巧,到现在刘小姐还不能完全离开齐老师。”他说。 他说:“说到我自己。我不怎么地。才开始兴趣很浓。曾经上过万言书给领导。领导不当回事。以后再没写过。空有热情,不被采纳,也就渐渐冷了心肠。” “不过,这并不影响我继续从事社会工作。”他补充道。 他说:“好处是,一开始就在山区工作,到现在还在山区。离开领导远一些,比较安全。虽说少了许多物质上的小恩小惠,但我心安理得,身心都舒畅。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凡事都要讲代价。在你得到恩惠的时候,就要付出一定的心智或力气或技巧。 他说:“我在山区工作,趁现在年轻,爬山不是很困难,又拥有新鲜的空气和水。身体比较健康。如果不是受遗传的影响,或”者不出意外,上帝又允许,我可能会活到60岁。在未来二十年内,我希望多做点事。比如,社会服务工作,让更多的人受益,成就别人的梦想,自己也获得成就感和满足感。” “人在世时,要抓紧时间做事,不可懒惰,哪怕是为自己也要勤快,为儿女更要如此。”他说。 他说:“我在山区,每天过得很充实。饮食起居养成了习惯。反而到了大城市,不习惯,不喜欢。我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往大都市跑,那里有什么好?总结一下,人多的地方,一定不好。因为我小时候吃大食堂,那饭菜都是批量的,炒菜用铁锹,没有责任心的师傅,说不定饭前便后都不洗手。更别说炒菜的菜洗干不干净了。只要上过学在学校食堂就餐的,大概都有体会。大锅饭不香,因为人多,师傅中出伟人的几率很小,大多没有为了人类谋幸福的思想。至于会炒菜就会治天下之说并没有考证。历史上会做饭一定会治国的例子也鲜见。” 他说:“做社会工作更妙的是,虽不得宠于领导,但身心安舒。得宠的几个都在江城市,好比在天子脚下,伴君如伴虎,并不是好事。在喜乐的时候不要把忧愁的日子忘得一干二净,在平安的日子不要遗忘患难的岁月。离领导近了,就有可能被灼伤。除非你是淡定哥或者淡定姐。疏远领导不代表不爱戴领导。古时候被贬谪戍边的官员不代表不爱国不忠君,因为太爱国太忠君,往往容易受到奸臣小人的陷害。身在庙堂之外替社稷担忧,君子遇到小人,往往会受到中伤。有明君昏君就有忠臣奸臣,有忠臣奸臣也一定有明君昏君。” 他说:“大到国家和社会,小到机构和家庭,都会发生一些不公义不正义的事情,不要怪,人的局限性使然。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古语一言总结完了。这也许特别指男性说的。不是性别歧视,女性更要严重些。女人在小事上絮絮叨叨,不要以为是怪物,这样的女人最可爱。但是,这样的女人在大事上却要抓瞎,遇到大事难事不知所措。” 他说:“对领导的尊重,不是表现在表面的热情,而是恒久的忠诚和老实地做事为人。领导也是人,不会在暗中监视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更不可能知道你的内心的想法。对人的好恶,往往也会受到眼睛的欺骗,也会受到感情和情绪的影响。特别是女领导更是如此。所以,不要因一时得势而得意,也不要因一时失宠而沮丧。日子还得过,太阳照样会每天按时升起,地球照旧会旋转。星宿移转,都有规律和秩序,一切都按照秩序而行,大家感到舒心,才不会焦虑。” “人和大山比,可以忽略到不计,人和大河比,如同一片落叶,随波流去,人和宇宙相比,可能是微尘一粒。从天空往下看,那些地上的人,真的像蚂蚁。人不要自以为是,很了不起。跟大海相比,你就是一滴水,跟夜空相比,你就是一颗不起眼的小星星,迢迢银汉,亿万年中你只是白驹过隙,短暂到来不及计时。一霎那,一瞬间,如雷电一闪,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说。 “宰相说,仰望星空,还要脚踏实地。我觉得很有道理。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宰相说的话,成为经典。事实也如此,人如果不脚踏实地,就有可能天马行空,不是人,而是神,而这个时代有很多假神,不听地搅扰人们脆弱的心。”他说。 “每天不浪费光阴,每天都做有意义的事情,比光喊口号,表空态要强许多。做事要脚踏实地,不能眼高手低,也不要存心害人,需要踏踏实实的,这样,才符合我的性格。很多人都在浮躁,到最后,变得一事无成。”他说。 “机器不用要生锈,脑袋不用会迟钝。每天逼着自己做事,写文章,动手动脑,在有生之年,趁年轻,手还有行善的力量,就不可推迟,多做事,做好事,将来好向天父交账。”他说。 “骗,只会一时,不会一世,领导是肉眼,但良心无界限,除非你没有良心。没有信仰的人,不要以为他一无是处,他至少还有良心,总比那些自以为是、自以为义的人强得多,他们自诩有信仰,是虔诚的基督徒,或者是牧师,却在背后干着男盗女娼的肮脏勾当。人前教训人容易,背后做到他所说的却难于上青天。”他说。 “和虎狼同伴,目前来说十分危险,早晚会被吃。在吃人的世界,想靠谎言过一生,也许可以苟延残喘,但是,不会有永生。而永生是个美好的东西,但在现在的世界里不存在,只在将来的世界,如果没有耐心,那么,永生将和你无缘。这就是真理。真理虽少,只有少数人掌握了,可惜,很多假的卫道士却宣称自己掌握了真理,并且愿意为真理而献身,做出牺牲。在我看来,那些是莽汉,是狗熊,是为了个人的荣辱,而不是顾全大局。这样的人,了不起就是一个善于钻营的政客,或者交易场所的掮客,没有多少实力,全凭肩膀上扛着的一张嘴来说事。”他说。 他说:“我做社工工作这些年,眼见耳闻,用心体会,也得到不少有益的东西。也许,在书上永远看不到人心的诡诈,只能用心去体验。人在被骗的环境里长大,如果不撒谎,不欺骗,就是出淤泥而不染,是好样的!” 他说:“孩子不懂我的选择,以后会懂。如果你认为做社工,很苦,收入很低,就不要做,另外选择其他的可以赚钱的职业,但是做社工虽在收入上受损,可在精神上丰收。这也许是她最吸引我为之工作长达**年的原因。” 他说:“这样做下去,到什么时候呢?我也不知道。看上帝怎样带领了。考过数次司法考试,均没有通过,是否就是上帝的旨意?我想是的。那还要考,只要认为是对,就去做,当然前提是,要通过读经、祷告和与同工的分享才知道。依靠圣灵的恩赐,在这条路上越走越好。至于是否还要从事律师职业,这也要靠天父的指引,同样离不开圣灵的力量。” 在有信仰和制度并虔诚地执行的国度和社会,一定是幸福的。德志心里是这样想的,哪怕遭遇患难,亦能勇敢面对,充满信心和希望去解决,以积极的态度面对未来。只要有信,付诸努力,借着祷告,凡事都能。德志这样想,也这样做。他相信,总有人会懂他,误会是暂时的。对于那些生性愚笨而多疑的人来说,不必要太认真,等待,就是一个最好的药方,可以治疗许多社会、家庭、国家的疑难杂症,让需要健康的人尽快康健起来,复原,成为一个对别人有用的、有着良好动力、能影响到周围大部分人的人,好帮助他们,让他们生活得并不差,让他们重新找回自信,在同一片蓝天下,自由地呼吸。。 第003章 滚滚红尘 第004章 归州琐事 姚德志初到归州县,是2003年4月,三峡大坝还没完全建好,基本可以蓄水,通船没问题。长江比传说中要小得多。实在不像传唱中的“父亲河”。这个瘦小的河流,比他居住的汉江还要小。河水也不是清澈的,而是浑黄的。让他想起了黄河。 姚德志还在蜜月的时候,离开妻子,和一个没结婚的姊妹从江城出发,到夷陵,准备第二天去归州城。经齐老师联系,他们和当地教会负责人舒牧见了面。他约他们晚上吃饭。记得在江边吃鱼。也帮他们定了房间。他们付费。每人一间,条件尚可。在江边吃江鱼,味道甚美。江风吹,游人信步在滨江大道上缓慢行走,整个节奏十分舒适。没有江城的游人如织、繁花似锦,也没有小县城的寂静和冷清。 他说:“记不得我们谈了些什么。现在想来,还是不当官的好。当初舒牧还不是舒会长,对我们还客气。现在当上了会长,反而见了面不爱理了。要么说,没当官的都想当,当上了也就那回事,眼光一高,就忘了根本。位置越高,越感到凄冷,难怪皇上都自称寡人呢。还有一句话叫,曲高和寡,也是一样的道理。他在同事圈里的学历最高,但和我谈得来的人极少,也是一样的道理,不可同日而语,虽是真的,可我尽量和人和睦,尽量求同存异,让每一个人尽量不讨厌我。舒会长是这一届的会长,也许是下一届的连任会长,我呢,也不求他什么,也就不用怕他什么。在夷陵匆匆见一面,留不下什么印象也是可能的。用不着患得患失的,我和他本不是一路人。” 他们饭后就回到各自的房间。晚上洗个澡后,和家人打个电话,报个平安,然后入睡。偶尔想想如果婚姻出现问题,该怎么办。因为他还在蜜月中,离开妻子,的确对不起她。她没信主,三股拧成的绳子,少了一股,就容易被拉开,绳子断裂了怎么办。看看港西来的关小姐,没有他妻子漂亮,也就打消了痴心妄想。至于关小姐作何想法,他不是她,当然不清楚,就像我不是鱼,不知道鱼是否有眼泪一样。 第二天,关小姐和总台结了帐,包括姚德志打的电话。他不知道打电话是另外收费的,如果知道,也就不打了。还好,关小姐很大方,当然,这是有预算的。当初以为她慷慨,现在明白不是那回事。早晨她请他吃早餐。早已忘了吃的是什么。反正不怎么地。饭后去码头,坐快船。这船从俄罗斯引进,原是军事用船。现在作为民用了。的确很快,不知道将来会怎样。夷陵这一段是西陵峡,三峡中的最后一个峡,这个峡的凶险被升起来的水掩饰净尽,变成平湖,实现了老毛的愿望。坐船要到大坝的另一边,在茅坪。 先坐车,再转船。车要一小时多一点,坐船也是。这样辗转就可以到归州。归州地处咽喉要道,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在崇山峻岭中,有这么一个狭窄的县城,水路公路都发达。听说要建飞机场,当然,那里到处都是大山深谷,想找一块平地比登天都难,飞机不是坦克,可以到处跑,只有将山削平,将山谷填平,不知道要破坏多少自然资源。那是后话,不知道专家组会不会让决议通过,但是,通过的可能性极大。就跟讨论建三峡大坝的时候,持反对意见的专家不通知开决议会,自己知道开会时间地点的,本着对人民对子孙后代的负责的态度,他们要表态,不能建,可惜人到了会场门口,却不准进去。最后决议的得以顺利地通过。皆大欢喜。后来总结大会,是一场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圆满的大会。持反对意见的专家只有扼腕叹息了。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没错,这个船逆水而上,还这么快。两岸青山,悬崖绝壁,露出赭色的巨石,让人不得不惊叹上帝造物的奇妙。 到了小城港。关小姐说,民委李局长来接了。可是一看,根本看不到,看到的是陡峭的山,和弯曲的石阶。这个之字形的台阶,根本看不到尽头。没办法,只有爬了,要不就会呆在下边,永远看着滚滚的长江水了。 他来自平原,在实习的时候,去过黄冈的五洋县,那里据说有高山,他曾在那里惊叹山之高大,可是,看到这里的山,那里的山只能称其为丘陵了。 关小姐走几个台阶,就要停一会,喘口气,休息休息,再走。反正,拼了命也要爬上去,人家在等他们开饭呢。他也是。走得腿几乎抽筋,走走歇歇,才爬了上去,大汗淋漓。李局长毕竟眼尖,看到他们,马上伸出手来握。可能港西的穿着打扮跟内地不同,一望便知,他富有经验,马上就认出他们来。没想到和他先握手。作为官方人士,骨子里还是男尊女卑吧,他后和关小姐握手。或者明知关小姐是港西来的,比他高一级,就是不先和她握手,原因就有可能是她长得不怎么地。自古英雄爱美女,这关小姐的长相又不是自愿这样的,偏偏受到很多的冷遇。 进入车内。这车是桑塔纳,据说,是比较好的车。看到街景,他还以为是小港西。根本不像想象中的贫困县。经李局长介绍,原来是三峡移民,几乎新建了一个县城,看起来真的是很现代化的一个山城。 接下来是吃饭,下午签字。第二天,又是吃饭,接着离开。民委送了茶叶。他的茶叶没有让齐老师刘小姐带走。他们走后,留下他在归州。 民委贾局长一行送他到烫金宾馆,坐了一会儿,他们就离开。 他独自留在宾馆。然后,去街上转了转。街道不宽。主要的街道只是一条。两边是商铺。下边是长江。刘小姐临走时留下点钱,不敢擅动,但又很想家,就下狠心买了一部手机。带来的诺基亚,像一块砖头,充电器在江城烧坏了,原因是插头老化,结果串了火,殃及他的充电器。没办法索赔,这是个老房子,租出去也就租出去了,插座有问题,也不提示一下,如果你找他,他还说是你充电器的问题。爱租不租,不能废话。正因为如此,他才决定将这件事压下来算了。免得没有找对人,事情没解决,反而留下不好的印象。毕竟初来乍到,处处还是要注意给别人留下好印象的。老式的家伙,在整条街都没有这个型号的,只好连手机都不用了。 晚上住宾馆。告诉了刘小姐的宾馆电话,她就打过来。他们已经到江城。他一个人留在小城。刚躺下不久,就有电话打进来,不是刘小姐的,是做小姐的。问他要不要特殊服务。他不懂。就说不要。她很甜地说,很便宜的,只要五十元。他还是不懂。她说:“先生,我的服务很好的,要不要试一下?”他说不要,然后就迅速压了电话。静下心来一想,特殊服务极有可能是提供性服务。没过多久,电话又响,他接了一听,是刘小姐打进来的。向她报告了这一情况。她说不要理,睡前检查一下房门,把门反锁。他就照着做了。果然一晚上,她们没有来骚扰他。 次日一早,到早点铺吃饭。 吃到了荷渣。就是把黄豆泡好后,用石磨磨成浆,烧熟,加入肉末,或者菜叶,就是美味的早点。开始吃不习惯,闻不惯那股味儿。接连几天,就习惯了。难怪小城出美女,原来她们天天吃这个,这个是营养学专家所不知道的,也可能知道,但不说,说了也没人信,现在的专家,实际上当得非常辛苦。 住了三天,每天就是到民委办公室和谭主任沟通项目,想在荷村开一个群众会。但乡政府一直没有时间。德志不知道,现在在村里开一个群众大会,是非常困难的,很多村子几年都没召开过群众大会,大小事情都是党员会议来决定,说到底,是党支部书记来决定。关于开会事宜只好暂时搁浅。 住在烫金宾馆,刚好是三岔路口,每天车水马龙,船的汽笛声,很是热闹,他休息不好,只有向领导汇报这一情况。领导建议他住村里。他觉得不错。就向谭主任说了。谭主任又向贾局长做了汇报。贾局长思考了一会儿,不知道他作何答复,他心中忐忑。毕竟是境外的机构初次到少数民族地区做善事。港西虽已回归,但似乎没有被认同是一个国家的人。这还是个敏感的问题呢。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05章 荷村无花 上回说到贾局长正在思索,是否同意他去荷村,姚德志心里确实没数儿。按理说,干什么事都需要光明正大才行,直接讲清楚机构的原则,想要干什么,不必要遮遮掩掩,倒还好得多。如果总是怀疑对方会否定,则就想尽办法走弯路,拐弯抹角地要达到自己目标。这就是欺诈行为,哪怕没有成功,也有欺诈的心。贾局长是经过风雨的,特别是政治上比较敏感,对齐老师和刘小姐的作法,他早就洞悉,只不过为了看清楚她们到底要什么,再拿出对策。但是,对于德志,他还拿不准,因为德志不在江城,而在归州城,对归州正在摸索,渐渐明朗,知道了自己,看清楚了弱点,然后再出重拳,痛击自己的软肋,往往是一拳致命,不过,看起来德志在政治上还比较稚嫩,没有老江湖的毒辣,仿佛还留了一手,等待以后再慢慢地收拾。 他看着他,慢慢地说:“你去,没问题,我相信你。但只是做分内的事。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 他使劲点了点头,嘴里不由自主地说:“太感谢您了,没有您的支持,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贾局长说:“没事。老邓,你送一下谭主任和小姚,送到荷庄村。”老邓“哎----”了一声,已经跑下楼去,到车库开车了。 他终于放了心。好在德志没什么行李。带上背包,辞别贾局长和其他工作人员,下楼上车。 老邓是个老司机了,当兵的时候就是汽车兵,经常在青藏高原上奔驰。对归州小城这个“山路十八弯”的地方来说,没有什么难的。他的技术堪称一流。贾局长这样安排,也是出于对德志的保护,毕竟德志的后台是省民委以及港西的机构,双重的保障,向不得不考虑周全。德志代表机构,第一次来到大山深处的少数民族地区,怎么说,也是海外的机构,很自然就会考虑到是否带有目的来做善事,是不是在搞渗透呢?所以,好事并不好做。这些关系错综复杂,都得要小心翼翼地应对才行。 这部车就是到码头接关小姐和德志的那辆车,在当时还是比较豪华的桑塔纳,sh大众的那一种。黑色,走起来很稳健,但就是看起来古板。至今还没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评论别人很容易,就是一个小小的目标,也不容易达到。 车沿着国道前行,过了马鹿池,就是下坡。据说,这个地方有泉水,过去山上的野马和野鹿都会到这个地方喝水,故取名“马鹿池”。山上的树木这些年补种了不少,看起来郁郁葱葱的。正值春末夏初,草木疯长的时候,看起来嫩芽已经变成了完整的叶子,都争先恐后地向开阔处伸展,争抢着阳光雨露,积攒营养和力量,准备秋尽冬来的萧条。 走完了下坡路,就是上坡。车没有继续往前开,而是从一条分岔的小路上开上去。对于这样的山路,老邓不屑一顾,在战略上藐视,在战术上却十分小心翼翼。德志也清楚,开车肇事的十有**是开快车的,下河游泳出事的大多是弄潮儿,水性非常好,敢于挑战和冒险,结果总有不测的事情发生,酿成悲剧,同时,从另外一方面来说,却成为笑谈。严格来说,这条小路不是一条路,到处是坑坑洼洼的,老邓就是牛,硬是把车给摇上了山,停在破旧的村委会门口。村委会上写着的计划生育好,政府来养老。德志不敢苟同这个说法。政府是个抽象的概念,抽象,抽象,抽出来靠想象的,虚无缥缈,政府办事机构的人,一般是小姑娘,你靠小姑娘来养老吗?这个不靠谱,德志想,这是一个问题。自己的养老问题,也不靠谱,不知道将来如何,反正现在要出钱,等没钱出的时候,怎么办?德志看看这些标语,很明显,那是骗人的。不要相信,因为墙上的标语随着风吹日晒,会变得更加黯淡无光。有些老土墙上,还写着**语录。这些语录应该没问题,但是不是与时俱进,还是成问题的。后面的接班人不反对,还是照样有效。因为宪法里面也写了这个,谁都不能提出反对的意见。即便提了,又能如何?还是一样,方向不对,努力白费。迎接他们的是谭支书,他说欢迎欢迎,让我们进入到他家里。山上还有火炉,上面烧着一壶水,已经开了,突突地冒着热气。 谭支书家一半是土墙屋,一半是水泥砖的,水泥砖建筑的房屋,已经做了简单的装修。内墙是半人高的大墙砖,贴着墙,是暗黄色的花纹,这样的釉面砖当成墙裙,方便清洗或者擦拭,因为火炉的灰和水蒸气或者火锅的油烟,很容易弄脏墙面,这样设计,一定是个聪明人,用大墙砖可以保持室内的干净。 谭支书长得又瘦又黑,个子也矮,怎么看,都不是印象中的支书。这也许是山区的特殊地理和环境,把人塑造成这个样子吧。但德志看贾局长,就不矮。据说贾局长的父亲是伐木工人,也许更朝前代来看,遗传加上后天的锻炼,到了向的这一代,就成了这个样子。 谭支书做事较慢,说话也谨慎,受过大会小会的训练,大概都是这样的。谭主任和他交代了几句,就要离开。谭主任要留他吃饭,被谢绝了。 临行前,谭主任对他说:“小姚,我走了,这两天先住在谭书记家,等到乡镇领导有时间,我们来开群众会。再见!”他说完,就坐上老邓的车,颠簸着往山下走去。 谭支书送走了他们,回来,坐在火炉旁,喝茶。他也喝茶。那水还在冒着热气。 谭支书说:“我早晨接到的电话,是镇上打来的,说你们要到。我代表村民欢迎你的到来。我们祖祖辈辈都希望解决吃水困难。你们来了真好。你先住到楼上吧,然后下来吃饭。 谭支书带着上楼。在土墙屋和新屋之间,有一个楼梯,全木制的,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楼梯口有一盏落满灰和油烟的白炽灯泡,谭支书一拽拉绳,灯就亮了,原来这里已经解决通电问题。但是由于灯泡很久没擦,透出的光照并不远,和没有灯差不多。等于还在黑暗中摸索。过了木楼梯的拐弯处,从二楼射进来的自然光,让他看到了转折后的楼梯的阶梯。我上了二楼,很亮。其实,土墙屋也有二楼,全木的,上面放着杂物,可能是个仓库,因为还有一些农作物堆放在那里。 谭支书给他指了一个房间,是靠着山的一边。透过窗户,可看见藤蔓沿着山石往上串,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花草,石头是铁青色的,看起来冷冷的。谭支书脸长,不爱笑,让人觉得不能接近,不过,他安排的房间还行。比较安静。可能省里已经给县里打了招呼,说我喜欢安静,县里又给乡镇透露了这个消息,乡镇再给村里说了此事,谭支书就按着指示在办。谭支书问我是否吃过早饭,他说吃过了。他说他还没有。他让他休息一会,他下去吃早饭了。等饭后再谈谈村里的工作。 他放下行李和背包,开始整理一下日记。这两天在宾馆,吵闹的不行,根本没办法记日记,只好补写落下的内容。写完了日记,谭支书也吃完了饭。 一个少女出现在我面前,个子不高,眉目清秀,身材窈窕,头发乌黑,眼睛明澈,如同鸽子的眼睛,很有神,长发飘逸。 德志问:“你是谁?” 她说:“我是谭书记的女儿。我爸爸让我来请你下楼吃饭。” 他说:“好的。马上来。” 她说完,就噔噔噔地下楼去了,奇怪了,她走起楼梯来,一点都不慢。也许是熟能生巧吧。德志摸索着下楼梯到了客厅,他们的客厅,又是餐厅。饭桌就是火炉上的铝合金的圆桌。饭菜还没有撤走。看到他们的菜,四菜一汤,腊肉和火锅骨头,香味扑鼻而来。 德志心想,这里的伙食比他们平地上的还好,真难以想象,他们来这个村扶贫的意义在什么地方。不过,德志没有再想下去。这一年的项目由县民委来具体操作,他们只是监管。所选的扶贫点,又不是他定的。他只做好分内的工作就好了。况且,村支书比其他村民的家条件要好一些,也不奇怪,不必要以偏概全的。 德志正想着,从外面进来一个女人。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06章 村官之女 进来的女人不是别人,是谭支书的妻子。她眼睛大,双眼皮,身材匀称,虽说已经年过五十,可风韵犹存,想象得到她年轻时是个美人胚子,也是山里女人独有的清秀,在她身上得以明显地表现出来。双眼皮不是手术刀拉的,是自然形成,这要感谢她爸妈,也要感谢上帝,在那个时辰,造就了这么一个女娃。后来,谭支书艳福不浅,娶了她进门,生了一儿一女,也算是弥补了谭支书的缺憾,因谭支书长得不算好看。皮肤黑,个子瘦小。奇怪的是,他的儿女个个都不黑,不知道的还以为不是他儿女。谭支书如果不当书记,没准就有人开玩笑,说他老婆准给他戴了“绿帽子”,他却浑然不觉。难怪谭支书的女儿一眼看上去就是典型的美女,这是遗传的作用,在下一代身上得到了发扬。谭支书的妻子胸部**并不低垂,仍然高耸如峰。他女儿的更不消说了。 这个女人做事稳重,作风也不会差,毕竟是何荷村第一夫人,怎么说,也得要注意一下形象问题。一般来说,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有一位贤惠的妻子,即贤内助,失败的男人家里一定有一处处找麻烦的悍妻,使男人不敢在外放开手脚大干事业。 女人收拾了一下桌子,把菜放入橱柜,擦了擦桌子,姚德志和谭支书继续喝茶、谈工作。才到村里,他还没有想去村里到处走访,因为别人都还不认识我,谭支书最近也忙,他就想等到召开群众会后再说。 谭支书说:“这是我女儿,她也在外打工。” 他看了看他女儿,心中疑惑,觉得现在不是过年,干嘛要回来呢? 谭支书继续说:“她在江城市红钢城工作,最近‘**’闹得很厉害,很多单位都停业了,包括她。” 我看了看他女儿,她似乎有些娇羞,跑开了。这个丫头片子,在大城市呆过的,啥人没见过?还故意扭捏作态,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德志问:“你女儿在江城做什么呢?” 谭支书说:“做中医推拿按摩针灸。” 他明白了。原来如此! 看起来他女儿已有男朋友了。 谭支书介绍道:“她在江城市做了几年,谈了个男朋友,也在江城。” 姚德志看他女儿穿的戴的,衣料不凡,打扮入时,再看看谭支书家的新房,和周围的石头或土垒的房子相比,有着很大的区别。知道搞这一行的确很赚钱。德志不愿意去多想,他的女儿是否从事特殊服务?但从他的观察来说,好像没有。人们很会联想,看到美容就想到不干净。其实,对美容有误解。医院里也有美容,难道那里也肮脏不堪? 但他又拿不准,也就不取臆测了。 第二天,德志起床后,感到有些饥饿,才发现时间不早了,仍未吃饭呢。左等右等,不见动静,而他肚子却等不得,开始唱空城计了。 还好,他带了小城特有的饼子,就先吃了两个充饥。 等到快十点的时候,谭支书的女儿上楼来喊他下楼吃饭。她走后,房间里留下一些香气。他倒不敢想入非非,人家已经有朋友,他也才新婚不久,干嘛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呢? 下楼来,饭菜已经摆好。德志弄不明白为什么这时候吃饭,不过,入乡随俗,他也不敢多问,生怕留给谭支书不好的印象,万一谭支书背后告状,将德志告到齐老师那里,肯定会招来一阵狂风暴雨的。于是还是少说多做,谨慎为上。 谭支书说:“我们一天吃两餐,第一餐在上午十点,第二餐在下午五点。” 原来是这样! 他从小到大都是一日三餐,没想到这里却不尽然,让他好等!早知道如此,他就不顿生怀疑,还以为这里的风俗是不热情不好客呢。 他们开始吃饭了。很好吃的腊肉,洋芋(土豆),还有泡菜,以及土鸡蛋,折耳根(鱼腥草草根),都是地方家常菜,但对他来说,都特别地新鲜。饭呢,是大米和苞谷(玉米)粉混合的,很好吃。粗细搭配,有助消化吸收,更重要的是,吃别的不经饿,很快就没力气,吃了包谷和腊肉,感觉就是不同,不感到饿,浑身上下都是力气,做事不喘气,也不觉得累。 他吃了两碗,已经很饱了,因为接触这种包谷饭时间不长,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不能一次性吃太多,只有先吃这些,等以后再说。 饭后喝茶。喝茶是山里人的生活习惯,就像西方人喜欢喝咖啡一样,饮茶成为山区百姓的生活必不可分的一部分。 边喝茶边聊天。 谭支书说:“过去村里没有电,一到傍晚,吃了饭,就上床睡觉。没有电,就不像现在有电视节目可以收看。老早上了床,睡不着怎么办?夫妻两个只好干那事......” 德志呵呵一笑。谭支书也笑了,真是难得啊!原来他笑起来也很可爱。 谭支书说:“我们这里的主食是‘金包银’,就是苞谷粉和大米一起蒸,金的是苞谷粉,银的就是大米,这样的饭耐饿,干活时,更有力气。” “男人有力气,女人也需要。晚上熄了灯,主要的娱乐就是房事了。所以那几年,计划生育工作很难搞,不像现在,通了电,有了电视,有了vcd,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不会天天只想做那事了。我们村的女人很厉害的。” 谭支书说着,拿眼睛瞟了一下他妻子,他妻子伸手要打他,看到德志在场,就住了手,一朵红晕立显在她脸上,低了头快步走出去了。谭支书看来,哈哈大笑,说:“老家伙,还不好意思了?”德志不好再问,这些人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大概都是心知肚明,不必把窗户纸捅破。就凭谭支书的如花似玉的妻子,作为美人**,谭支书不把自己掏空就对不起人,因此,一夜几次郎,可能是n次,没办法统计,这是当事人的**,不能探寻,也不能随便说说。饭可以随便吃,但话不能随便说。这是规矩,一个人不懂规矩,就是一个不懂事的人,时间久了,注定是不讨人喜悦的人。德志不想做这样的人,从谭支书身上,德志也发现一些优点,值得好好地学习,将来指导自己的生活,提高生存能力,建立比较健康和完善的系统网络,也就是良好的人脉关系,为将来的事业做好铺垫。 难怪谭支书能当书记,他的妻子很贤惠。 说到女人,谭支书接着说:“有一个故事。和水有关。” 德志奇怪,就问:“什么故事,说来听听吧!” “有一个女人,嫁到荷村,但夫家家贫,没有修建水池,也没有水源可以取水。遇到干旱季节,到山下的风吹垭去取水背回来。排队打了水回来,没想到快到家门口时,摔了一跤,背上的水顿时泼洒一地......这个女人想不开,就悬梁自尽了。” 姚德志听了唏嘘不已。原来水在这里就代表着生命。一背篓水,可以夺去一个少妇的性命。 现在,荷村仍然缺水。 女人要说给何荷村的男人,其中一项要求就是,未来的丈夫家,必须要有水池。不看房子不看人,单单看有无水。原来,水,在这个村里竟是决定男人是否打单身的重要因素。 荷村无水源,远近闻名。民谣称:“听见水响,看见水流,吃水愁上愁!”原来,这里可以看见长江。长江的水,从巫峡出来,进入西陵峡,这里就是交接点。难怪看着长江水呼啸而过,竟然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 惟一的办法是,收纳雨水,进入水池,然后等水澄清后,再饮用。所以,修建水池是决定荷村生计的大问题。村民家里有水池,哪怕是一个很丑很丑的水池,只要有,装得住水,就是一笔财富,就会让人艳羡。 谭支书眼神里掠过一丝担忧,被他发现。他问他有什么忧虑的?他说:“担心我们提供的援助资金不能到位。” 德志说:“不用担心。你在找对象的时候,会不会担心她将来和你离婚呢?” 他说:“才结婚时会担心,现在不了,都是爷爷奶奶了,还担心什么。” 德志说:“是的,结婚有一纸婚约,只要遵守约定,忠实于配偶,就不用担心离婚。我们现在也签了合同,有那么多单位盖章,还经过了电视台的录制、播放,就不用担心资金不能到位的事了。” 他笑着点点头。 他们聊了一会,他的头皮觉得很痒,看着炉子上的热水,对谭支书说:“我想洗个头。” 谭支书说:“好的,幺妹,帮帮姚先生。”他冲着他女儿喊道。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007章 山人议事 谭支书的小女儿应声出来,卷起袖子就要给他洗头,他哪里见过这场面,连忙谢绝。 他说:“从小到大,除了我妈和理发师傅,没有哪个女人给我洗过头,连我妻子都没做过这件事。我怎么担待得起呢?” 他女儿只好作罢。 他们只给他一盆水。这水很金贵,不能浪费,他女儿蹲在德志旁边,拿眼盯着他看,他用眼角的余光瞟了她一眼,马上低头自己洗起来。她在旁边指导说,要用茶缸舀水,淋湿头发,再用洗发水,揉搓,再舀一杯冲洗,之后再使用一点洗发水,起沫后,再揉搓,最后净一道就可以了。一盆水还用不完。用淋浴的方法好,省水,又洗得干净。 她的指导很认真,也很专业,不愧是做美容保健这一行的。要不是“**”,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遇到这样的指点了。他边洗边听着她说话,声音婉转起伏,如同山谷中的小鸟,歌声婉转动听。 她穿的牛仔裤,把臀部包得紧紧的,蹲着的时候,一眼瞥见她那鼓鼓的下面,和浅浅的沟,牛仔裤把那里勾画得如此完美,那里是最诱惑男人的地方,德志是男人,当然难挡诱惑。想象着如果能和她干上一炮,那有多好!这个罪恶的念头起来之后,马上被打消了,因为有一个良心的律在起作用,甚至来势凶猛,无法阻挡。德志头一晕,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三尺高头真有神灵? 德志洗着头,裤子里的弟弟却不争气起来,硬硬地一跳一跳的。这种“偷窥”的快感,让他羞得低下了头,不敢再偷看她那小地方。好在借着洗头,姿势是勾着脑袋,就掩饰过去了。事后想来,自己真的龌龊,不能那样去想,动淫念,就是对不起新婚的妻子。好在她不在身边,发现不了他的小秘密,真是万幸。这种侥幸心理暂时占了上风,然后又败下阵来,短短的时间,就变得如此迅速,让德志感到神灵的力量十分巨大。 他从小洗头都用两盆水,至少需要这些水,但她的洗头方法对德志很有启发。既省了水,又洗净了头发,两全其美。忽然想到,这里缺水,洗头、洗澡都要水,而水不易得,要靠天下雨,才有可能得到。对水的珍惜,从小就培养了这种习惯。还有,他们上学要到山下的风吹垭完全小学,很小就要爬山,从小就吃苦,懂得照顾自己,从小就自立,比起城里的孩子要坚强得多。这位谭支书的女儿就是其中一个。虽说从事的行业,往往被人误解,可是,只要她行得正,就不怕风言风语。她结交的男朋友,应该可以接纳她的职业,因为已经接纳了她整个人了。 在恋爱中,如果爱一个人,连同这个人的缺点都一起爱了。如果恨一个人,连那个人的优点也熟视无睹,甚至变成缺点了。从这么艰苦的地方走出去的孩子肯定很爱生活,很认真地诚恳地对待人和事,也会对恋爱和婚姻保持忠贞的。至于刚才她指导他洗头,是他不好,不该看她那部位,她绝对没有那意思,只是出于对职业的热爱,加上她父亲的吩咐,对我进行照顾一下而已,并非是看上我什么。人有时候是自作多情的,他虽没动情,但他动了邪念,这个是**的软弱。以后加以改正。不要看不该看的东西。 群众会在他进村后的第三天举行。县乡政府的有关的官员出席群众代表大会。县里来的是谭主任,乡里来的是镇委书记和挂点的副镇长。群众来自一到五组的村民代表。会议地点在谭支书家的院子里。来的人不少。这些群众在前年曾接受过救灾援助,他们机构在前年时派人来过,对遭受冰雹灾害的村民进行救济,发放大米,他们有印象,因为米袋子上印着他们机构的名字。他们听说德志他们又来帮他们解决吃水苦难,更是欢天喜地的来参加大会。如果是平时政府组织的大会,他们不会来得这么齐。 会议开门见山,谭主任不愧当过乡长,发言时言简意赅,很能抓住人们的心。然后是镇委书记、镇长以及水利服务中心的主任发言。德志最后发言,按照机构的要求让他们推荐选举出饮水管理小组成员,男女比例是三比一。他们很听话,开始填写选票,然后唱票,决定了人选,最后经过磋商,确定了管理小组的成员。完全按照他们的要求进行操作。 姚德志登记了一下管理小组的名单,然后让这些人留下来开会,其他村民代表可以散会了。他和谭主任跟管理小组开了个会,水利服务中心的主任讲了一下新建修建水池的要求,让村民准备些什么。管理小组会议开得很成功。小组成员表现很积极。准备回到组里后,就开始动员群众准备好物资,请水利技术人员来确定新建水池的地址。 荷村的集水方式主要有三种:屋顶集水、山坡集水和石板集水。但每一种集水方式都不卫生,因此都需要修建过滤池。凡雨水都需要过滤,且经过山林草皮以及石板、屋顶的水,多少都受过污染,说不定大肠杆菌超标。管理小组成员均表示按照我们的要求来修建过滤池。 开完会,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早,他就没有采纳谭支书的建议,留在他家吃饭,就要告辞,到县城,接待从黄冈来的另外两位同事了。谭支书听说后,没有再阻拦,他的女儿看着德志,招了招手,德志走过去,她说:“你要走?” 德志“嗯”一声。 她问:“还来吗?” 德志又“嗯”了一声,然后她转身走了,没有再说什么。 她能说什么呢,不用多想罢了。 他坐上谭主任的车,车身摇晃,他也摇晃着下了山,回头一看,那小姑娘站在高处冲他傻笑呢。 他的心思不能放在她那里太多。时刻想着自己的新婚妻子,毕竟她谈了朋友,何必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呢?为了双方的幸福,不能见一个喜欢一个,那不是人做的事。如果真的那样,男人就是公老虎,不是母老虎,公老虎只管交配,母老虎却负责哺乳养育小老虎。说到底,男人应该有责任心,要对配偶忠实,不能三心二意,否则,即便停妻再娶,也不会幸福。 女人很容易满足,只要男人一心一意地对自己好,哪怕穷点也没关系。钱多了是好事,凡办事都离不开钱,钱多自然好办事。但钱毕竟是身外之物。 得到钱不算难,得到心却不容易。得到人容易,得到人的心却难。这就需要双方的努力了。既然选择朋友,就要好好地相处;既然结了婚,就要认真遵守婚约或者承诺婚姻的誓言。人的缺点就在于只能说,不能做。说得好听,不等于做得到位,说得动听,不见得打动人心。人们看中的,还是物质上的东西,或者是行为,不是思想,也不是动机。女人和男人,都有**,都自私,都想占有。其实,人们都想得到更多,但是,很少想到放弃,对物质也好,对人也好,都不懂得怎样做到放手。难以割舍的东西,也许是最没用的东西,将垃圾当成宝贝,实际是让自己变得更加沉重,行走起来格外艰难,而不会减轻包袱,轻装上阵。这就是人的价值观和取舍的作法了。在没结婚之前,所有女人都有机会成为他的妻子,当然只能选择一个;同样,在没结婚之前,女人也有机会选择男人中间的一个作为丈夫,机会均等,只要努力,方法得当,就有可能赢。因此,在既成事实发生之前,所有可能性都存在。但是,一旦形成了事实,就要立即放弃幻想,赶紧务实一点,想好对策。不要做后悔的事。德志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要选择简单的女子,过简单的生活。这个愿望其实不难实现,可是,他却无法实现,因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是非常复杂的综合体,不是纯粹意义上的男人,也不是纯粹的女人。德志不是非常相信柳下惠的故事,那个只能当成故事来听。小时候相信,长大了就难以相信。越成熟,越会怀疑。是男人,遇到美女都有反应,这不是假的。德志甚至怀疑,柳下惠不是真正的男人,比男人少了些人味儿,有点不像男人,甚至有点不像人了。是人都有人的反应。除非是木头人,或者铁石心肠的人,没有感情,也没有表情,更没有人情。 “弱水三千仅取一瓢饮”,没错,再美的女子也不能替换自己的妻子。这是做人的原则,也是对圣洁婚姻的尊重。 在车上,来电话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008章 松岗来客 他打开电话一听,是机构领导刘小姐的来电。 她说:“现在说话方便吗?” 德志说:“方便。” 她接着说:“从松岗来了两位客人,明天下午到,请到码头迎接。” 德志说:“好的。”然后就挂了电话。 领导的指示就是命令,必须服从,不过,说话的语气很是客气,是温柔的一刀,不忍心拒绝,且没有理由拒绝。端人家的碗,服人家的管,这是天经地义的,无可厚非。但他现在还没有安顿好住处,想到这里,德志对谭主任说:“谭主任,能否在县城里帮我联系到房子?”他顿了顿,接着说:“不能老住宾馆啊,而且那里很吵闹。” 谭主任说:“这个没问题,我们早就为你联系了,回去后你先看看房子再说,如果满意,就住在那,如果不满意,就再想想办法吧。” 德志说:“好的。” 车过了六公里,就可以看见县城了。县城自古都存在,可能没有多少人清楚这里的历史。毕竟是大山深处,峡谷中的小城,很不起眼。但她是交通要道,在地理位置上十分重要,就像人的咽喉一样,如果没有,整个地区都死了。或者说,整个地区都瘫痪了。过去走马行船,到了这里,只能坐船摆渡来来往往。没有三峡工程之前,这里水势湍急,恰好在官渡这一代,水流平缓,非常奇怪,于是这里就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好渡口。渡口形成,起名官渡。人的渺小,在大山峡谷面前可以凸显,人在大山里,只是一个小黑点,连一块石头大都没有,可是,人的心比一座山还大。连绵起伏的群山,蕴藏着不少人,发生着不少事,所有的梦想,都因大山而做,所有的理想,从大山起步。山里的孩子更加珍惜平原的宽阔和平坦,山里的人更喜欢满足现状。因为在山里,每走一步,都面临着考验。抬脚上山,探脚下山,都是考验,都要出汗,无论春秋,还是夏冬,出汗就是锻炼,人人都认为这是好事,但是人人都不愿去做。因为毕竟是在地球的引力做斗争,要知道,要想反抗这种引力,看不见的引力,牛顿被苹果砸了,开窍之后发现的理论,竟然早在山人那里出现,只不过不懂理论,只知道实践。而实践是最容易出真理的。德志在山里,经历这些,对大自然产生敬畏之情,这是发自内心的。大自然的背后,一定有一位创造者,就像手表,一定出自一个工匠的手,不是无缘无故地从天而降,也不是从地下冒出来的。手表是这样,背后有人制造,人是这样,万物都是这样。在平原的感觉和在山区的感觉就是不同。平原的人,知道土地的广袤无边,走起路来要走很远很远,很累很累,用脚来认识真理。山区的人,知道大山的险峻,就像有人在雕琢工艺品,将山川安排得如此美丽,完美无瑕,完全超出了人的智力,从而认识自身的不足。就是再高明的艺术家,也无法和上帝的智力对抗,自命不凡的艺术家一定会在上帝面前低下高昂的头颅。如果他/她还想得到进步,就必须要谦卑自抑,不然,就会成为一个骄傲的人,无法得到进步,没有成长的空间。智者乐水,看到长江之水,从远方而来,奔流不息,为了心中的大海,想尽一切办法,排除万难,向着目标迂回前进,从不怕失败,也不怕打击,随着岁月的磨砺,让水更加充满力量,柔者,的确能克刚,看到那些峡谷中的大小石头,曾经是方方正正的,有棱有角,被水一梳理,一雕琢,就变了样。水在无意间成就了许多工艺品,结果被人起运出来,安插在平原的市民广场的中央,供人观赏。在观赏的同时,就会联想,石头的来历,谁是雕刻家,怎么会拥有如此高超的手艺! 长江出了巫峡,就进入西陵峡,黄绸带似的的长江,穿城而过,闻名中外的神农溪在此,欢快地和父亲河拥抱,清亮亮的绿绸带似的,和黄绸带交织在一起,在白色建筑物星星点点的点缀下,构成一幅美丽的风景画。一层薄薄的云雾,平平地铺展在小县城的上空,像长江水一样,由上游向下游漂移,从西方到东方。这个所谓的“六公里”,不是指的行程,而是地名。为何取这个名字呢?原来是,从县城的大弯处到这个地方,车程是六公里,这里原没有好听的名字,干脆约定俗成,就称呼为“六公里”。 当别人问你走到哪里了,你想不起来,就看看车上的里程表,如果够细心,就能马上应对。车是沿着山坡走的,弯来弯去的,还是在爬山,随着高度的增加,看得越来越远,风景也就越来越美丽。很奇怪,越是离开人群,风景越是美丽;但久别了人群,又渴望和人见面,买不买东西,看看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就得安慰。人真是奇怪的生灵。 到了县城,他们一起去民宗局,向贾局长汇报在荷村的工作,他很满意,并交代谭主任,帮他安排好住房。 他表示感谢。并将刚才接到机构领导的电话内容委婉地做了说明,松岗来客是来帮助他工作的,他一个人在小城也孤单寂寞,多位朋友好打发时间。向点头不语。可能领导或文人都有这么个习惯,喜欢思索问题,不轻易表态,谨小慎微。可能当官要迎来送往的,见识多了,自然的形成了这种态度。 德志贾局长点头,就认为是认可了。心里也就不犯嘀咕,实际上他也不明白将来是什么样的,也没有请示过领导,如果在他的权限范围内,可以表态的话,他就表态,他无可厚非。将来突然多出两位人员,他不至于惊诧。 谭主任临时有事,委托副局长陪同他去看房。这位看似小伙子的副局长,实际吃过很多苦,正如荷村的孩子,从小都在山里转,爬山是家常饭,常做的事,想胖都难,除非到四五十岁,生活安逸了,搬到城里或者条件较好的地方,出行容易,少走路,多坐车,就容易积累脂肪,也就容易看出老态来,有了职业肚,看不到脚尖的,一般是副局长或者局长的级别。这位副局长,年纪轻轻,就荣任局座,也让人钦佩。副局长走路很快,德志从平原来,还不习惯,跟在后面有些吃力。好在下了台阶,就有麻木车(三轮摩托车),可以直奔目的地。他们顺着公路往东走,麻木跑得很快,颠簸得不厉害,就是声音特大。掩盖住了噪杂的熙来攘往的人们的买卖声。 住房在老县委家属院。这里尚有一大部分的人没有搬走,三峡蓄水156米的日期还没到。要说安静,这里绝对是个好地方,还有一点,这里是烈士陵园,吵闹声可能会影响到烈士的安眠。所以,在小城这个地方确实难找。交通便利的地方,往往是平原地区。这里是三峡,高山峻岭,长江如果不被三峡大坝拦腰截住,在这里是桀骜不驯的。烈士们住的地方当然要地势稍微平坦些,这样方便后人的祭奠,清明时节学生们来祭拜烈士,也是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地势太险要,对学生的安全来说,也没有保障。可惜,烈士陵园也是被淹没的对象,将来要随着县委家属大院一起成为水下之城。 住房在一楼,敲门,开门的是白面中年官员,看起来是书生模样,副局长向他介绍了他,他也做了自我介绍,他说他是县政协的,喜欢摄影,有一个女儿,住在小城县委家属大院,这里本来想做工作室,既然都是一个系统的,就出租了吧。他很爽快,马上起草租赁合同,他在上面签了字,他就交给他房间钥匙,房子的事就算落实下来了。 这样一忙,就忘了吃饭。看看时间,已是下午四点,副局长邀请他去吃饭,他也没拒绝,顺便买一些日常生活用品,这些都在预算内,不算奢侈。 和副局长以及局里的其他科室的几位工作人员,在一家定点的餐馆吃了饭,边吃边聊天,都是无关紧要的话题。贾局长去了统战部,就没有作陪。实际上,他也不需要他在场。因为,他是一把手,姚德志是驻小城的代表,不是真正的老板。按照一一对应的关系,如果姚的上司来了,姚应当作陪。他不来,就是他的失礼了。姚在,他也在,就是高抬他了,在他下属面前,不好意思。虽然他很亲民,但大的场面他还是顾及的。他去统战部,极有可能是借口,他不想深究,懒得去管,少一个吃,自己可以多吃些。这样安慰自己,的确是个好方法。 饭后,与他们作别。他就去超市买东西。虽是山区,但物价不低,交通不便,交通费用偏高,商品新增价值增高,加上超市不多,就缺乏竞争力,成了垄断,不得不买。看着琳琅满目的东西,边买边想,需要什么。先买一部分,等松岗的来客来了之后再补充吧。即便这样,还是拿不下许多东西,在超市门口喊了麻木车,师傅帮他把东西拿上车,直奔县委家属院而去。打的费要三元,姚问他要发票,师傅他愣在了那里。 第009章 领导地位 他从来没有开过坐麻木车的发票,也没有票可开,更没有车票。具有开票资格的一般都经过注册,能够领取发票或者购买发票的单位或个体户,相对来说,都还比较有钱。有钱才会更有钱,在钱的基础上继续赚钱。这就是马太效应吧。 德志无语。 向齐领导反映了此事,她说写收据。齐老师是老师,对外面的世界缺少了解,在教育行业,算是了解一些,可是,对外界却了解得少之又少。齐老师凭着感性来做事来命令,带着瞎指挥的嫌疑,要知道,其实她也有很多盲点。 德志说:“没有收据。” 他只好放车先走,等以后再补。 德志细想一下,这倒新鲜,头一次让麻木师傅写收据,来代替车票的,也只有他们的机构他们的领导才会有如此奇异的想法的。这个例子开了头,以后就得照办,否则难以交代,问题来了,他的麻烦不少,常常坐车,岂不每一次坐车都要司机开收据?那简直是一定的,只要不麻烦领导就行,前线工作人员和后方的会计忙一些,是应该的。 小人物忙小事,大人物忙大事,相互有别,不能比较,谁让你生来是被领导者呢?谁叫你不努力当上领导呢?领导,领导,一定要比普通人要先进,更要有智慧,有能力,有远见,更明白前程,而不是啥都不行,啥都不行,别说当领导,就是当普通职员或者员工都够呛,都难以完成任务,更别奢谈提出建设性的意见,或者改革的方案了。这就是领导和被领导的差距。 晚上睡了个安身觉,他不择床,加上远离公路,白天很安静。晚上有船从窗外经过,拉起了汽笛,他这几天疲惫不堪,就没有影响到他。 次日一早,他又坐“麻木”去民宗局,和谭主任谈另外两个村的项目启动情况。顺便向机构领导打电话汇报工作进度。领导很满意姚在山区的工作,但就是不说是否嘉奖的话。德志不想要什么嘉奖。他很清楚,嘉奖没有任何益处。先说颁发的主体,本来机构是没有注册的,在学校的名义下做事,因此处处受到齐老师的辖制,因为她是老师,而刘小姐是海外的人,在内地根本没办法站稳脚跟,要随时接受当地政府的询问,看你来内地做好事是否带着政治的目的,或者其他企图。齐老师不懂项目,教书还行,可惜,学校和社会的差距还是很大,不能拿学校那一套用在社会上。你给学生发奖状,学生引以骄傲,可是,作为社会人,德志看不起那奖状。说实话,在上学的时候,德志得到的奖状不少,贴满了屋子,什么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啥的,太多了,不稀奇。那些奖状只要你成绩好、听话,老师喜欢,一般都能得到。但是,在学校学习好、听话的,到了社会往往不好。处处碰壁,到处不得志。 德志也不图特别地得到表扬,只是让他体会前线工作的辛苦就够了。民宗局大楼是八十年代修建的,质量不错,新的大楼已有预算,准备建在在小城县城。每次去老办公室,都要爬台阶,新办公楼应该也会有台阶。 山城大概都是由台阶组成的和连接的吧,没有一马平川的豪迈,只有曲径通幽的清秀和雅丽。办公室主任来自沿渡河,那里是神农溪的发源地和中游所在地,频出美女的地方。山美水美人更美,她唱歌也好听,虽说已经五十好几,可仍是少女那样的歌喉。她的儿子在京都读大学,深山里飞出了金凤凰,可能以后也不会回到深山,虽说自然环境好,可难挡大城市的种种诱惑。孔雀东南飞的故事天天都在上演。这座小城是三峡移民新城,对口援助单位恰好是京都。 接到领导的电话,刘小姐说他们下午到,注意接待。他说好。他们来,提前并没有由省里与县里打招呼,只是他一个人向贾局长做了通告,这个事情做得不够敞亮,贾领导向来比较豁达,站得高看得远,不会过分计较齐领导的无礼和不按规矩出牌。这个“游戏”已经埋下了不和谐的伏笔。 中午自己解决午餐,好在他一个人,随便怎样都行。恰好局里的领导都各忙各的事,中午又有新的接待任务,他就不便打扰,起身向他们告辞。 沿着台阶直下,就是小城的新华书店,离吃饭的时间还早,他就进去逛一逛,这个习惯他从小都有。 德志小时候每过“儿童节”,新华书店的小人书打折,专门针对小朋友,他一早就在书店门口等候,一开门,就冲向前,买到他青睐已久的小人书。看完之后,细心保管。闲的时候,再拿出来观赏。书在家里放着,小弟弟却把它们撕了,叠个四方块,和其他小朋友摔打,赌博看谁赢得多。他的小人书就这样宣告寿终正寝。到现在他还对他儿童时的小人书记忆深刻。他弟弟到现在还是一个不爱读书的人。这就是“一母生九子,个个都不同”的真实写照。 这个书店的书还不算全,不算多,文具和其他学习用品都在一起出售。惟一感到庆幸的是,书店在一楼门面房,门口没有其他卖东西的。还比较尊重书和文化。不像汉族地区,至少他所居住的市是这样。新华书店一楼基本出租,真正卖书的在二楼或者更高。一楼所卖的大多是衣服,还有一些小吃。在家乡,书店的命运大概都一样,没有什么尊严可说,都是一些应景之作,为了迎接上级领导的检查,或者为了面子工程,政绩工程,抓好文化建设,最好的表现,就是书店的规模。可是,那些书不见得都是老百姓喜欢的,结果,很多书都没有人买。书店是要赚钱的,政府提供一点津贴不够应付物价,书店有地盘,盖了房子,用来出租,解决一部分职工的工资问题。 小城的新华书店却不是,书店的尊严,就是知识的尊重。当地人善待书店,就是真的在尊重知识文化,使知识改变命运不是一句空话。也就是说,山区的孩子渴望走出大山,最好的路径就是考上大学,所以,就特别尊重老师。甚至在有些家里的中堂位置,摆上“天地君亲师位”,逢年过节还烧香敬拜。同时新华书店,所经过的遭遇截然不同。 他没买什么书。买书需要花钱,不是书不好,写书的不容易,都是心血之作,可是,写出来的书,不能打动读者,读者就不会花钱,再说,当下的中国人,包括德志,吃饭都成问题,更别说买书了,精神生活重要,吃饭问题更重要,而国人,是以食为天的,不容忽视。 中午就在街上随便买了点东西吃,尚不知道松岗的来客具体什么时候到。机构领导也没有明确告知。谁让他不是领导呢?明明有手机,偏偏处于待机状态。松岗来客没有拨打他的手机号码。甚是郁闷!左等右等,不见来,他干脆回宿舍,免得像个无家可归者,在街上瞎转。 中午还是要休息一下,下午才有精神工作。刚在迷迷瞪瞪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敲门,他起来开门一看,就是松岗来客,实际上就是他的同事。他们从松岗项目点赶过来,很累,加上走错了路,更是郁闷。他忙让他们坐下,然后给他们沏茶,道声“辛苦了”。来的是一男一女。他已经向贾局长做过汇报。就是怪罪下来,他也不怕。毕竟有言在先,况且他也不是独自战斗,江城市的齐老板会为他撑腰的。他想到这里,就用新手机给齐领导通话说他们已经到了。至于路上的故事,电话里也说不清、道不明。 来者一个是余哥,另一个是伊妹。余哥有一个十五岁的儿子,伊妹未婚。各来自不同的地方,来之前都在松岗工作。 余哥和伊妹来了,他表示欢迎,但总觉得他们好像是“二奶”,不算明媒正娶,偷偷摸摸的。他来时,有副局长兼书记亲自去码头迎接,中午备大餐热情款待,他们来时没有人去码头迎接,也没有准备大餐,更没有去神农溪漂流。这个事情见不得光,是机构齐领导的决策,到底是否正确,尚不敢下结论。只是表示质疑。是否是个阴谋? 余哥的普通话实在很普通,在码头等候的“麻木”师傅硬是听成去“民政局”,本来应该是县民宗局,结果把他们拉到民政局。他们看了门口的招牌,发现有误,下来,又招“麻木”,这一次,是京都来的伊妹用京都的普通话清楚明白地告诉“麻木”师傅去“民宗局”。实际上他们去到民宗局,也没有人接待,领导们都不在,办公室主任告诉他们德志在哪里,他们才重新下来坐车去老县委家属院的。 听他们叽叽喳喳地解释了一通,德志才明白过来。但是两男一女怎样住?确实是个难题。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010章 两男一女 他在小城租的房子是两室一厅,卧室在客厅两边,在主卧和厨房之间有一小间,是饭厅。余哥见德志已经入住主卧,没好意思让他腾房,知道机构领导很在乎他,不敢拿他怎么样。伊妹未婚,自不必说,她肯定也有一间房。伊妹表态她下次带一挂床单,作为布隔断,将饭厅和客厅分开,主卧到厨卫那里不至于影响到余哥休息。 关键一点,他的新婚的妻子说不定以后会来,他们还没宝宝呢,诸位看官,大概读到此处,可能会会心地一笑。德志新婚之后,没有完成任务即奔赴前线,作为社工,肯定要牺牲一些东西的,比如离开家乡和亲人,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和工作,面临着考验,各种各样的困难,无法想象地涌现,摆在面前,需要积极面对,不能逃避。同时,在家乡,妻子也有这样的问题,离开新婚的丈夫,独守空房,就像古时候的商人的老婆,翘首盼着老公的归期,难以消除那份寂寞和孤单。古时候有鸿雁传书,现在的通讯发达,电话短信都比鸿雁快得多。但是,没有了那份浪漫。 余哥的任务已经完成,儿子过个大几年,就要恋爱结婚生子,余哥的夫人有可能不会来,即便来到了,他再腾房,让其住几晚上,让其享受小别胜新婚的生活,还不算迟的。余哥长得瘦,可能就凸显了他的下半身,对性生活的渴望,可能比胖子更甚。德志不算胖,属于中等,正值年轻,也是渴望。只不过,他很注意分寸,谨记父亲的话,到哪里,都要做到手稳、心稳、眼稳,手稳就是不拿别人东西,不属于自己的就不拿,心稳就是要不急不躁,眼稳就是不要盯着美女看,那是不好的。做不到眼稳的,就容易起邪念,容易走火入魔。 伊妹从bj到山区,基本上是个大转变,至于在穷乡僻壤能坚守多久,谁也不知道。但是,出于绅士风度,和对未婚少女的照顾,他们男人应当保护好她,让她住单间,给她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处理好单属自己的秘密,他们都不必和他争了。要说不公平,就是余哥暂时受点委屈,好在租房的时间只有一年,只等三峡水位上升,此房将成为虾兵蟹将的住所,他们更不必去争先恐后了。人的生命有限,时刻记得自己是过客,一切都变得非常简单。想问题就容易懂,不会钻牛角尖。房子是休息的安全之所,但是,房子不会跟着人一起死亡,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李清照。没错,这是人的盲点,看不透,自有许多忧愁。 大概这样分吧,伊妹当然满意。余哥也不说什么。暂时如此而已。然后他们出去购物。当然,要爬上一段山坡,才能找到“麻木”,挤一挤,三人一同向街上“杀”去。 街上当然热闹。人们如鱼贯入,来往如飞梭,忙忙碌碌,为了自己和家人,为了完成一项任务,或者为了赢得荣耀和尊重,人们都在忙碌。成人的世界更复杂,一方面要对付自然,一方面要对付人,还要努力找钱,争取过上好生活。因此,许多人都不开心,都在拼搏,有的人拼搏了一辈子,到最后还是穷困潦倒,不知何故,但是,每个人都不肯认输,到老,都要争取,用手去抓,去捞,甚至不惜以身试法。 买什么,由余哥和伊妹来定,他出钱,皆大欢喜,都很满意。和人有关的基本生活品,只要在预算以内的,都进行采购。锅碗盆勺、铺盖枕头、油盐酱醋、洗洁精,甚至卫生纸。谁知道,后来就再也不给报销卫生纸了。变成自己报销了。这个只有过一次的报销经历。齐老师很生气,不容许“老百姓点灯”,只容许自己“放火”,使用公款解决个人卫生问题,他们只得从命,不敢违抗,再怎么想,个人卫生确实和共事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他们的薪酬少得可怜,不节约,怎么能够养家活口呢?没有想到那么远,还以为为公家忙,吃公家饭,拉公家屎,当然用公家的纸了。 这是个教训,要认真学习领会精神,不要花冤枉钱,拉屎放屁都得要计划,不要只管开头,不顾结果,只看眼前,不管将来。要做一个敢于负责到底的好同志。 然后回到宿舍,开始打扫卫生。那位摄影“发烧友”,当官久了,发展个人爱好,寻求一些生活乐趣,姑娘妻子都还比较支持(反对也没有用,谁让他的摄影作品获奖了呢),他把家当成了工作室,所以,要好好地收拾一下。地板还是水磨石的,要拖干净,厨房油乎乎的,要洗,好在他们三个都不是有背景的人,没有趾高气扬,看不起人,都是相互合作。把“新家”收拾得干干净净。 有背景的没来,是芭比妹妹,跟着松岗的其他同事一起混日子,那边已经做了三年年,同工很有经验,手把手地教她,不像他们一切都是自己摸索,从零开始,在小城这块白纸上画画,看看将来交出什么样的答卷。芭比妹是齐老师的外甥女,当然处处要照顾她,不会让她来大山开荒,只会让她在条件比较好的地方混日子,反正老齐老师在,就不用担心将来怎么样。 对他们的严格要求也在情理当中,因为他们中间没有齐老师的裙带关系,对他们要求,是机构的要求,对他们的成长,是机构的培养。这一套对别人严、对自己宽的作法,是齐老师的一贯作法,他们不好做什么评论。 他对余哥和伊妹说了,以后坐“麻木”需要司机写收据之后,他们说不必,他说是齐领导的安排,他们仍不信。他说,不信就算了,只要他们不报销,自己垫得起钱,为机构、为捐款人省钱,应该大大地鼓励,提倡这种作法。问题是,他们都是要负责任的,对家人,既然不能及时在家照顾,也要让家人不要为钱发愁。这样他们才明确表示愿意照办。 伊妹在bj挺好的,不知道哪里的筋扭了,要来这里做慈善。她来,本不是来者不善,却被误会了要篡位夺权,从后来的事情中渐渐明了。伊妹很聪明,就如《红楼梦》里的晴雯,因为太聪明,却招人怨,这是后话。晴雯是个悲剧人物,她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来,为什么走,这遭遇的一切,都让她迷惑,不是不够努力,不是不心灵手巧,而是从生下来,就注定以悲剧收场。这样的人生,都看不透,都不明白,前面的路迷茫,人们的心慌张。偶尔镇定,也是为了赶下一个戏场。准备得再充分,万事都具备,苍天不给你东风,也是枉然。 余哥本是赌徒,后来悔改,在家无所事事,到处给人修修水龙头,走走电线,饥一顿饱一顿,有一顿没一顿地过日子。他妻子在家养了鸡,只只长得好,肥肥地在地上跑,如同黄色的皮球在地上滚来滚去,哪里看得到鸡脚呢?余哥在给当地教会装修时,认识了教会的牧师,刚好机构在扩招,牧师推荐,就到江城来面试,没想到,机构领导被余哥的笑脸迷惑,让他到机构来一试,看看三个月试用期,表现如何,再做打算。他正在寻求一个有稳定收入的单位,没想到瞌睡了遇到枕头,遇到这个慈善机构,算是收容了他,他再不好好表现,怎么对得起过去荒废的时光,以及上有老下有小的亲人呢?再说,这个机构是让人一听就觉得好的单位,做好事,得享长寿,有一失,必有一得,这是常理。他的妻子很希望他做慈善,哪怕隔着千山万水,也非常愿意。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找谁去打牌赌钱呢?她巴不得自己的嗜赌如命的丈夫离自己离赌友远远地,让自己清静清静。 她的想法很简单,拿钱不拿钱无所谓,只要丈夫能走正路,哪怕拿钱拿得少,也比拿很多钱,去赌博要好得多。 其实,谁都清楚,人赚钱赚不完,可生命的长度有限。要在有限的生命路程上,留下踪迹,总比雁过之后,留下哀鸣要强得多。 伊妹年纪已不轻,比他小二岁,长得白净,条子也顺溜,ru房丰满,在bj做了几年事,普通话带有京腔京韵了,很好听。老大难问题,就是个人的婚姻问题。她这次来机构应聘,也入选了,现在在试用期,如果合格,就留用了;否则,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在来小城前,他们都在松岗某贫困县去参观学习当地的项目,机构的其他人员在那里做事。他和伊妹被分在一个小组。 有一天晚上,他们在村子里留宿,发生了一件怪事。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11章 洪山怪事 他们在江城市学习完理论知识,就分成两个小组,到村实行,他被分到了伊妹那个组,由宋波带队,担任组长。机构每人发一个睡袋,万一睡不惯农户家的或者同事的床褥,就用上它。他选了橘黄色的,德志选了墨绿色的。队长宋波没有。这些物资,是刘小姐和齐老师安排的,目的是为了给德志他们新人一个好印象。特别是德志,来自城市,农村工作没有经验,还有,这次下乡,肯定要住在项目村的住房里,有些不习惯,带了睡袋,避免因为脏而产生的心理阴影。如果有洁癖的话,更要如此准备,免得影响心情,影响工作热情。休息不好,工作就不会好。休息好了,工作自然会充满活力和精力,迸发出热情。 宋波比他们早到三年,是老员工了,富有工作经验。来机构上班前,就是喜欢捣鼓一些东西的,比如挖山洞养野猪、养黄鳝什么的,喜欢创新,也号召过在外务工的青年组建基金会,帮助有志无钱的青年发展事业。但是,由于各种原因,小打小闹的项目一个接一个宣告失败,说来说去,就是生不逢时,偏偏都是需要用钱的时候,人们都懒得拿钱出来,也前怕狼后怕虎的,没有胆量,也没有好的扶持政策,即便有好的扶持政策,也轮不到他们,这样,项目就时断时续的,人家也不傻,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成功。但是,俗话说的,失败是成功他妈,一点没错,宋波从中吸取教训,轮到现在,有机构的支持,他就犹如老虎长了翅膀,厉害着呢。宋波是个人才,他有鬼点子。一个接一个的想法,可惜总是虎头蛇尾,没办法,他拉屎,后面的同事跟上去擦屁股。再有想法,没人抓落实,也不行。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都是一个道理。宋波的忠实的门徒就是宋浪,两个人合作多年,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一个有脑子,另一个有力气。两人配合,相得益彰。英雄人物,还需要一帮难兄难弟帮助,红花需要绿叶来扶,都是一个道理。 从江城市到洪山村需要五个多小时。如果不走高速公路,需要的时间还要长一些。上山不通公路,只有爬山。德志从小生长在平原,对山是陌生的,爬山只是在清明节学校组织上山给烈士扫墓才爬,那种爬,也是一种玩耍,根本没有一丝的悲痛。小孩子爬山,也不觉得累,经过长久的学习和吃饭,走路,偶尔到山上看看,觉得新鲜;和小朋友们一起,更是好玩。老师的声音,在野外也不觉得刺耳,老师的样子反倒觉得可怜。老师是文人,平时也没有时间锻炼,教学任务重,又要照顾家庭,没有时间锻炼,久而久之,身体越来越差,许多老师牺牲在讲台上,一点都不奇怪。一年一度的爬山,参加烈士的祭扫,本来是一个政治活动,但是,被这些人给弄得乌烟瘴气的,不成体统。烈士不知道,夺取江山的战友们现在有的过的生活非常好,有的非常惨。这并非是危言耸听,总之,人的命运都不同,不能整齐划一,这个无可厚非。 爬山爬到一半,开始要休息,腿痛,呼吸急促,大汗淋漓。从他们身边过去了的村民,身轻如燕,快走如飞,就像走自己家的厨房和客厅一样。牛在山坡吃草,牛铃铛挂在牛的脖子上,边吃草边听叮当叮当的声音,原来,对牛弹琴不必,牛自娱自乐倒是真的。 他问宋波:“波哥,你说牛脖子上挂铃铛干嘛呢?” 宋波答道:“怕牛走失,山里人放牛不需要人在场,让牛自由地吃草,万一找不到,就顺着铃声去找,准找得到。” 原来如此!他还以为山里人浪漫呢,不过,这种作法的确是群众的智慧。接着往上爬。大概用了一个小时,终于爬上了山,到了住点。安排好房间,他和宋波一间屋,伊妹单住一间。放下行李,开始做饭。宋波很行,从山下带来的菜够吃一星期的。他计划着做了三盘菜,然后吃饭。 饭后,他主动洗碗,伊妹扫地,收拾她的行李和房间。忙完这一切,然后他们开会,准备下午的工作。每人发了小的笔记薄,记下工作的注意事项以及工作内容的要点。午休。下午走访村民。 晚上回到住点,很累,宋波做了晚饭,他们吃了就洗洗睡了。 睡到半夜,突然听到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他和宋波共睡一床,他用脚探了探宋波,说:“波哥,波哥,外面什么动静?” 宋波不理他,仍发出轻微的鼾声。他再听,声音还在。不像是老鼠,也不像是虫蛾什么的。 突然,一个女人开始哭泣,声音长一声短一声的,他在被窝里,不感觉到热,倒是脊梁上一阵阵地发凉,他打了个冷噤。宋波也醒了,他坐起来示意让德志别说话,再听听。那女人边哭边说,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房间里没有脚步声,但搬弄物业家伙的声音、翻书的声音、撕纸的声音,不绝于耳,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他不敢吭声,也屏住呼吸,心想这是鬼吗?可能是个女鬼。为什么会这样?大概过了半小时,声音渐渐停息。 他问:“宋波,他们在哪里住的?” 宋波说:“我们来的时候,村里的房子不好租,只有这一家空屋,房主出去打工了,这个地方比较偏僻,是村里的墓地。在我们房子后面,那些你白天看到的白乎乎的东西,是墓碑,我怕你晚上睡不着,就没回答,既然你现在问了,我才告诉你。你不要怕,世上没有鬼的。” 他反问:“真的没有鬼吗?” 他说:“没有。” 德志心里仍然忐忑不安,不过,他也的确不怕鬼,即便有,又奈他何?他自认为他没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而且,他自以为义、自以为是,怕鬼干什么,他自己难道不是一个鬼么? 奇怪了,伊妹那边静悄悄的,难道她睡死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是什么......?不知道原因,也不敢声张,熬到天亮了再说吧。 后半夜不知不觉又睡着了,心里的紧张,还是战胜不了睡魔。当一束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房间的时候,他起床,宋波已经在准备早餐了。 洗漱完毕,上完厕所,回来看到早餐,就是面条,难能可贵,他最爱吃面了,谁让他靠近北方,从小都有北方人的生活习惯呢?早餐一碗面,别无所求。生活其实可以过简单的,看你怎么看了。北方人比南方人要粗犷些,面食为主;南方人要精细些,米饭为主。从小,人的胃就形成了专一性,只认主食,其他,可以尝一尝,但最终还是要回到起点。 正如原配和二奶的区别,男人和二奶的关系,就是尝一尝,原配是起点,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二奶是二奶,原配是原配,不会乱套的。所以,二奶不要嫉妒原配,原配不要恨恶二奶,二者没有可比性。男人心里自有抉择。如果女人为了男人大打出手,有失淑女风范,结果也不太好,说不定弄个鸡飞蛋打的后果。女人和男人相比,女人更聪明,但男人有力气。二奶看中的是钱,或者是房子,眼皮子很浅,所以,街上的衣裳和化妆品都是为女人准备的。男人不看重这些,当然,伪娘会关注这个。大多数人都还比较注重实力。二奶只能新鲜一阵子,就像牛奶,不能久放,放久了就会变酸,变坏,最后倒掉。男人的新鲜劲儿一过,就会失去兴趣。天下女人都差不多,无非是年龄的差别,男人更重视眼目的**,满足了眼睛的需要,就能满足所有的需要。当然,**也是一方面,最终的结局就是**的满足,但是,满足只是一会儿时间,时间一过,一切都成为旧的,想要重温旧梦,除非有来生。 伊妹来自京都,当然对面不反感。乐意去吃。他问她:“昨晚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她一怔,眨了眨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不是假的,小嘴张着,合不拢,他也看着她。 她说:“没有啊!” 他说:“没有算了,以后警醒点,到了坟场了,还睡那么死。被鬼抓走了都不知道。” 伊妹“啊”了一声,不像百灵鸟,很像乌鸦的声音,她问:“真的?” 德志说:“你问波哥。” 宋波指了指窗外那片坟地,说:“村里的墓地,诺,在那!” 伊妹顺着波哥手指的方向一看,顿时晕了过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12章 伊妹在床 一见伊妹晕倒,他慌了神,不知所措。 宋波说:“来,把她先抬到床上,再去请村医来看看。”宋波架着伊妹的胳膊,他抬着伊妹的双脚,伊妹的身体悬空,成了一个u形,**挤压,倒显得小了许多。她紧闭着双眼,脸色煞白,嘴唇却红润。把她放床上后,宋波要去请医生,伊妹却动了一下,他对宋波说:“先别!”伊妹又动了一下,她长叹一口气,眼睛睁开了,问:“哎,我怎么在这里?” 他说:“你刚才晕倒了,我和波哥抬你上床的。到底怎么回事?现在感觉怎样?” 伊妹说:“我没什么,就是贫血,一遇到惊吓的或者别的刺激的事,就犯晕。” “哦,原来这样啊,有点吓人!”宋波说,“机构领导知道的话,要特别照顾一下才好”。 伊妹接着说:“我昨晚起来了,我择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起来看书,收拾东西,写日记,觉得不好,又撕掉。想妈妈,想得禁不住哭起来,影响到了你们吗?” “没有!”他和宋波不约而同地说道。两人相视一笑,是这样啊,敢情昨晚来了一个女鬼。 伊妹从床上要起来,德志问:“你能行吗?” 她说:“没问题!”宋波说:“好吧,起来后,我把碗洗了我们一起工作吧。” “不!”伊妹说,“我来洗。”宋波也就没和她抢,而是坐在小桌前整理笔记。 他检查一下出门要带的东西,齐了,然后打开《圣经》看起来。看《圣经》,总觉得有点心不在焉,看不进去。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可是,又缺少了很多的东西。这个问题就是,当读经成为家常便饭,而不把它使用出来,恐怕就很有问题。比方说,读经如果不用心去读,去领会,就没有生命,没有生命,就是死的,死的就活不了,就是僵化的东西。这些东西让人感到非常郁闷。可是,谁都不敢脱离这种习惯,因为在地上,已经失败,没有金钱,无法取得人的羡慕和嫉妒,在天上又没有地位,同样受穷或者疾病缠身,都是一种交易。在地上受苦,在天上同样受苦,没有幸福。不如在地上争取到天上的幸福门票,而领票的时间,就是人死亡的时间。如果说,公平是相对的,是少数的,那么在死亡面前,就不分贫富,也不分地位,世人所看重的东西,都没办法来衡量人的品德或者作为。德志很清楚,是否真心在追求公义,不是决定于你是否在读经,而决定于你是否将读经当成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读经是为了应付,或者是为了博得人们的交口称赞,还不如不读,因为人坐在那里,心已经远离,正如人魂游天外,只剩一副驱壳在地上行走,机械地进行着各样的活动。一个人没有灵魂,就如同一个动物,成为一个有血肉的东西,但是,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 洗完碗,等伊妹收拾好了自己所带的东西,他们三人就出发去四组。四组在更高的地方,同样没有通公路,靠坐11号公共汽车才能去(两条腿,两根棍,不是11是什么?)11路很形象,因为11就像两条腿,靠腿行走,不能靠车。在山区,修一条公路相当困难,出门想坐车,如同天方夜谭,不可能实现。除非以后有钱,又取缔了空中管制,那么就有可能买直升机,出门方便。不知道是否实现,从外国的经验来看,直升机没有汽车安全,最终解决出行难问题的方法,就是修通公路,家家户户买小车。特别有钱的又买了巨额保险的,可以考虑买飞机,这样就不存在堵车的问题了。 这里的土壤呈红色,可能是南方独有的土壤颜色。东北的是黑土地,黄土高原上的土地是黄土地,到了江南或者荆楚大地以南,就有了红土地,越到南方,特征越明显。四月刚下过一场濛濛细雨,如针似毛,密密麻麻地,如雾一样笼罩着山川和大地。路上还是湿漉漉的。想起昨晚闹鬼的事,心里不禁又乐起来,原来,鬼是在雨天造访人们的。这个女鬼刚好就在身边,就是伊妹。晚上没事,干嘛起来,悄悄地,好像在搞什么鬼似的。想到这,他问:“伊妹,你才离开家,这么快就想妈妈了!”“是啊,我从京都市回到家,没有陪妈妈几天,立马又到江城,好多知心话都没来得及说呢。”伊妹边走边躲着黏黏的红泥,边回答我的问题。她在京都市漂着,也不是什么好事,老大不小了,该处对象了吧。“京都市很大,我却很小,在京都市没有找到好的公司,学历不高,处对象都难。”伊妹说道。我们都知道,京都市的大龄青年确实不少,单身贵族在京都市是一大奇观。伊妹现身说法,让我们对京都市有了更深的了解。 四组快到了。 “你看,那是我们帮助村民发展的百合。”宋波说,“这里适合长草药,我们带村民代表外出考察,回来就决定种植百合,没想到还成功了。这里有一个村医,被选为管理小组组长,对发展中草药种植很感兴趣,也愿意配合我们大力发展。” “那当然好,他是医生,懂得草药的功用,加上自身的优势,地理和人才的优势,大面积种植是很有希望的。”他说。 在四组,山上的人家不是很多,稀稀落落的分布在山的各个地方。要想走完整个村,恐怕需要大半天的时间。 走着走着,宋波不走了,让伊妹先走,他知道他要干什么。他就陪着伊妹先走,就是一条路,直通山顶。一拐弯,就看不见宋波了,他可能就地小便。他猜是这样的。因为在路上,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响屁,只要屁股一扭,就要屁来,他们就要多远些。这是个正常现象。本无可厚非。但有些人不好意思放,就硬憋着,或者把屁股挪一梛,张开屁眼,顺畅放出,也就不会发出响声,不被察觉,也就作罢,偷偷地放屁,污染了空气,却不知是谁所为,没有证据不足以说服人,只好忍着,不发作,待再有屁来,屏住呼吸,不吸入臭气就行了。问题是,有些人放屁技术不高,本想夹住不放,怕影响个人形象,或者影响群众关系,但屁不争气,本是一股气,不让出来,屁就有意见,冷不防地就偷溜了出来,或者很响,或者闷着。响的屁不臭,臭的屁不响。还是那话,没有人主动承认是自己放的屁。总要找个替罪羊才完事。宋波放屁之后,肯定要撒尿。这都是尿憋的窍。只要排泄了,减轻了内部的压力,屁就烟消云散。 他倒不憋,看到波哥撒尿,他也有了尿意。也让宋波陪伊妹先走,他要解决小问题。宋波笑了笑,说:“怎么学我呢?”“我也不知道。你们先走吧。”他答道。又找了个拐弯处,看不见他们俩了,他拉开裤子拉链,对着石头,开始浇起来。小时候,常和小伙伴们比赛,看谁飚的远。他往往得第一。也常用尿浇了地上的灰尘,团成粘土,捏小人、小动物和手枪来玩。尿不够,小女伴也会浇尿,只是她们都蹲着尿,比赛就免了,不让她们参加,她们没有小鸟,根本没有参赛资格。因为她们贡献了尿,就容许她们参加到他们做玩具的行列。做好的玩具也有她们的一份。现在想来,为了玩,不怕一切,妈妈的责打也就算不得什么了。伊妹知道他们刚才干了什么,羞红了脸。 宋波说:“四组的厕所改造还没开始。所以,他们的厕所很脏,一口坑,一根木头,门口挂一帘破麻袋片。上厕所要当心。”伊妹听说后,怔住了,不肯往前走了。他明白她的意思。他们要到四组耽搁一上午。她不可能憋尿能憋那么久。她也想尿。 他给宋波使个眼色,加快了步伐,等看不见了伊妹后,他对宋波说:“她也憋不住了。只是不好意思说。”宋波说:“那好办,周围都是树林子,到树林里解决不就行了。” 果然,小树林到处都是,林子深处,什么也看不到。她不会在路上撒尿吧。 不一会,伊妹气喘吁吁地赶上来,说:“还好,路上没来人。”我说:“羞不羞,在路上撒尿,给人撞见多不好。”“那怕什么,走半天看不到一个人影子,你们撒路上,我也撒,这叫‘男女平等’,嘻嘻。”伊妹说道。 “不愧是祖国首都来的妹子,真的说得出口。今儿我算长见识了。”他说。 “哎呀,不好!”伊妹叫了一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吓了德志一大跳。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13章 手机秘密 伊妹惊叫一声,把他们吓一跳,都还以为她踩到蛇了,谁知她说:“我的手机没拿。”他和宋波长舒一口气,把人搞得一惊一乍的,是不是未婚女性都有这么个毛病呢。手机没带没关系,昨晚闹腾了一晚上,难免会丢三落四的,因为休息不好,就会粗心大意,脑袋昏昏沉沉的,哪有精神做事呢? “不是没带,是带了丢了!”伊妹补充道。 “那么就有问题了,你确信带了手机吗?”宋波问道。 “带了,我确定带了。”伊妹说话斩钉截铁,毫不含糊。 “那么好了,我们回去找。村民吃了早饭还要喂猪,还有时间。沿原路返回。”宋波带有命令的口吻。不过,在这个紧张时刻,也顾不得许多细节了。 “手机绝对是新的,白色的外壳,世界名牌的。”伊妹说。 他们大概有了印象。头脑中反应出,白色外壳的小东西。应该在绿色环抱和红色背景下,容易找到的。 “我在京都多年,没什么积蓄,就留下这么点财产,再弄丢了实际上就是弄丢了命。”伊妹说。 “不会吧,财产是身外之物,这个手机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他问。 “是的。里面有很多联系人。我也没有记录在电话薄,早知道会丢,为什么不准备把他们都记载下来,以备丢失呢。”伊妹补充道。 “谁说丢了?”宋波说,“还没找,就这么肯定。未免太消极了吧?” “我看凶多吉少,这么大的山,这么远的路,行人捡到了也不会交给警察叔叔吧?”伊妹说。 “山大,路远,但人没见几个,你看,我们三个都撒尿了,却没撞见一个人,对吗?”他安慰伊妹道,实际上他心里也没底儿。 他知道女人一般爱说话,爱联系人,比男人更感性一些,手机是帮助她和外界联系的最好的工具,如果没有它,真的像是缺了点啥,生命都不是完美的了。没有了人,断了关系,就等于要命。是人都怕孤独,尤其是女性,更具有社会性,适合群居。如果把寂寞给女人,还不如杀了她。他想到,皇帝惩罚妃嫔的最狠毒的方法,就是打入冷宫,永不叙用,慢地折磨至死,这比一刀杀了头,立时断了性命更要凄惨。话虽这样说,心里这么想,脚步却不停,要仔细地找,以解决伊妹的“命根子”的问题。 “在那儿!”宋波喊道,“那块大石头旁。” 他们顺着他指的地方一看,果然发现在一块大石头底下,有一个白灿灿、亮晶晶的东西,在早晨的阳光的反射下,在青石红土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显眼。巧了,昨晚的雨没有打湿大石头窝里的土壤,周围都是干的,在地上的中心偏偏湿了一大片,正在猜测间,伊妹飞快地跑过去,抓起手机,用卫生纸擦了擦手机上的土,脸红得像朝霞,又像熟透了蜜桃,她不说话,他们也猜出了**不离十,那湿地显然是她的“杰作”,他们继续前行。此时,电话响了。伊妹接听,显然这是一个可以公开的秘密,是关乎伊妹个人问题的重要信息。因为伊妹看看他们,也不回避,更没有离开他们的意思,仿佛故意让他们听到,要知道,这可是女孩子的最大秘密啊,特别是恋爱关系没有成熟之前,更需要做到保密性,否则,万一失恋了,岂不让人感到巨大的难堪,或者丢尽了脸面? “我在荆楚,我回来看我爸妈,不在京都。”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我们都得认真想一想。” “我不想回去!” “你回宝岛,随便!我不拦你。”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拜拜!” 说着,伊妹就挂了电话。看起来有些生气,他们都走路,不便问什么。从她说的话,可以推测她在恋爱,但好像不顺。 原来,她的男友还是宝岛,或者和宝岛有关系。 伊妹说:“师母给我介绍了一位朋友,来自宝岛。可是,他从不说爱我。我很郁闷。” 宋波说:“那也没什么的,男人比较理性,说不出那么肉麻的话。” “不全是的吧,可我们女生就是爱听肉麻的话。”伊妹反驳道。 “我和你嫂子谈恋爱时候,我也不说爱她。”他举个他自己亲身经历的例子,补充道。 “那是你,不是我。”伊妹说。 “反正搞不懂女人怎么想的。”宋波说道。 “女人?我不是女人。”伊妹说。 他和宋波都吃惊不小! 伊妹不是女人? 伊妹说:“所谓女人,都是结了婚的。我还没结婚,就不算女人,应该称为小姐。” 他和宋波都“噗嗤”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不是吗?”伊妹疑惑地问。 “现在小姐的含意都变味了。”宋波说。 “我明白了,你们认为小姐是**的吧?”伊妹问。 他和宋波都点了点头。 “**的怎么了?难道不配称为小姐吗?”伊妹反问道。 “配,所以,现在招妓都叫找小姐。”宋波说。 “那你一定找过喽。”伊妹说。 “没,没,你这个妹妹,怎么拿大哥哥开涮呢?”宋波笑着说。 “不必紧张,何必紧张呢?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没做过,怕什么?我开个玩笑而已。”伊妹赔笑道。 他们继续往四组走。四组是以前的小村,因各个小村都在山上分布,后来为了管理的便利,也是为了名义上的精简机构,将那些小村改变成小组,算是在行政上降了级。免得到时候说村委会顶风上,不服从上级的命令,对现任的村支书和村长都要惩罚。村支书一般不会跟政府对着干的,这样只会两败俱伤。支书不好当,是因为私心太重,贪心不足,理想和现实有差距,无法一下就拉近;支书也好当,因为支书一心为公,不谋私利。心底无私天地宽,这是真的。洪山村的支书究竟如何,尚不知晓,不过,既然肯接受他们进村,说明还行,还算开放,虽有些想不通,这些妇女儿童来村里干一些实权派干的事,能行吗?带着这疑惑,村支书一方面接纳他们进村,一方面积极向政府汇报工作,一方面完成上级的任务,另一方面可以让上级领导放心,毕竟这是海外机构。香港已经回归,但是,内地政府并不接受这一事实,从心底里还是认为香港是英国的殖民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大院落,有几十只鸡在啄食,女主人正吆喝着呼唤鸡群,边喊边撒着苞谷。宋波和她打了个招呼,女主人也亲热地迎接他们进到她家。他们没进去,就坐在院子里,看着鸡群,喝着茶,和女主人聊天。养鸡要有耐心,鸡喜欢叫,特别是母鸡下蛋后更喜欢表功,叫个没完没了,公鸡一开始还有耐心,后来就直接上了,哪怕母鸡刚下完蛋,臀部还疼着,公鸡也要好好地教训母鸡一顿,看母鸡知道不知道规矩。鸡群、鹤群和人群,大概都这样。养鸡的多,养鹤的少,但是,养鸡为的是鸡蛋,养鹤完全是超凡脱俗,追求风雅,是上等人做的事。养人,一般人都会,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要具备正常人的生理素质,都可以养。但是,养人不能像养鸡那样俗,也不能像养鹤那样雅,几近于不食人间烟火,那样养出来的人,就很难称之为人了。 “这些鸡是我们机构上的一个养殖项目,”宋波向他们介绍说,“这家是他们的发展对象。”女主人说的话,德志他一句也听不懂。需要宋波当翻译,否则听女主人说话,好比在听天书。 从女主人脸上的笑容可以看出,她对他们的到来很高兴,用行动表示对他们的欢迎。宋波在这个村做的事,应该没问题。所以,第一站,机构就安排他们来这里向他学习先进经验。村民也容易满足,几只鸡都看为宝贝,只要他们想要发展,靠自己双手辛勤工作,有一点帮助,他们都会感激万分。有些想发展的农户,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机构为他们提供一点点风,就可以助他们远航。这是理想,也有不愿意的。平时不准备,当东风刮起来的时候,还是没用。一般来说,机会是给那些有准备的人预备的。机会就像水,泼出去就难收回;机会也像流星,可遇不可求。养鸡是苦差事,要有信心才行。有信心是第一步,还要有技巧;有技巧不够,还要挑选好时机,好季节,不能乱来,否则就会出现问题。 正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跑进院子,看见宋波,“扑通”一声跪下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014章 精神病人 来的人看起来穿着很不讲究,只是个光棍,没女人管的可能就是这样子。有女人管,临出门前,都会受到女人的检阅,看看裤子是否正,是否严丝合缝,看看衬衫是否熨平,看起来有棱有角,显得干净清爽。再就是,看看头发是否乱了,或者皮鞋是否有灰,这些细节都是影响一个人社会地位的关键因素。一看,就知道有没有老婆,或者老婆是否讲究。丈夫走出去,就是一面旗帜,干净与否,是女人的面子问题。穿得好,就证明女人行,穿得邋遢,证明女人不行,需要改善,否则,男人一辈子都难以抬起头。 宋波介绍说:“这是我们机构的新同事,来看看你们。你有什么事吗?” 来人说:“我想发展养羊,但是,没有资金,求你帮助解决。”山羊在山区很普遍,这些家伙会攀岩,比人还厉害。山里草多,养羊比较划算,只是没人帮助。养鸡的女主人也给来的人一杯茶,给一个板凳坐,这小板凳和结实,是杂木做的,看起来像是梨树的,坐的人多了,磨来磨去的,千人的屁股就是厉害,除了板凳腿有些泥点,面上已经油光铮亮了。 “你准备养几只羊呢?”宋波问。 “先养三只羊。”来人答道。 “那好,你回去写个申请,给管委会的负责人吧,开会讨论这事。”宋波说。 “我不识字。我请我二叔写好吗?”来人问。 “当然行啦。”宋波说。 来人千恩万谢地走了。他走后,宋波介绍说:“这人小学二年级没读完,看到别人结婚,他也要结婚,闹学堂,不好好念书,家里也穷,就没让他念了。本来学校有一个老师,也是校长,巴不得他回家,太调皮了,瞎胡闹。每年的学费都不缴,老师曾上门做过几次工作,无奈,家里确实一贫如洗,用粮食充当学费,连粮食都不够吃。根本别说学费了。加上他又不争气,就算了。现在老大不小的,干啥啥不成。好在机构在村里上了新项目,就是种植和养殖,他想发展养殖,我让他准备一份申请书,交给管委会开会决定。” 宋波说了这些,他拿出笔记薄,一一地记下来,这就是工作经验,说不定,以后用得上的。常言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句话没错。人都有弱点,特别在记忆方面,弱点就是致命的,常常失败,就是因为没有克服弱点。常常胜利,就是战胜了弱点。人和人本来没有多少差别,差别就在于对付弱点的态度和方法。克服弱点,全是强项,没有克服弱点,还是致命的,失败在所难免。还有,每个人都不傻,大脑的大部分都没有利用,白白地浪费了。实际上会打麻将的文盲比满腹经纶的学者还厉害。学多了,不思考,不活学活用,反而被知识所累,不如学一点,消化一点,掌握一点,运用一点。 社会工作就是婆婆妈妈的,繁琐着呢,不是很单纯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的。社会工作是大杂烩,天文地理人文,都要略懂一些,不要求全懂,但要求面面俱到。因为社会由不同的人组成,人分三六九等,肉分五花三层,在社会上混,就得懂得社会的规则和规律,遵守规则,掌握规律,则无往而不胜。不要在意这些表面的理论,要学会灵活的技巧和方法,只有这样,才是好的。 离开养鸡户,他们进入一家叫柳花的家。山里的住房很有意思,越是穷人家,住得越偏僻,越是富人家,越是扎成堆。在偏僻的地方,交通不方便,无形中增加了运费开支,同样卖一头猪,交通便利的,好卖,且卖得快,风险小;交通不便的,连猪下山都得冒生命危险,因为猪真的很猪,需要人帮忙,猪才能平安到达平地,然后装上车,送往屠宰场。猪下山,走这一路,恐怕都要瘦两斤,而且,不见得猪贩子喜欢苗条些的猪,反而喜欢肉多的猪。追求苗条之前,要想考虑好自己是否会变成植物人。因为人种不同,就不能一刀切,向世界推行。文化的差异,造就了形形色色的社会。 柳花家在半山坡上,青瓦房,三间房已经塌了一间半,椽子和支柱已经被风雨侵蚀得朽败不堪,有几片坡瓦摇摇欲坠。卧室和厨房在一起,床上的棉絮,已经看不出本色,乌黑乌黑的,床单上的大大小小的补丁,一层盖一层,都是凑合成的。她在喂养,机构帮助她家购买三只山羊,她一早就割了青草回来喂小羊。羊太小,不敢放出去,怕别人害。村里的人,看见有钱人眼红,看见贫寒人欺负。 宋波说:“她叫柳花,她的丈夫早死了,留下三个女儿。大女儿出车祸死了,司机碾死了人,开车就跑了,到现在还没抓到,去交警队问了几次,都没消息,她以后再也没去,来去的车费,可以买盐,吃上半年的。二妹三妹都还很小。老二在上小学五年级,老幺在上小学二年级。” 他们听了,心里挺酸的。柳花的脸,不像不到四十岁的女人的脸。城里的这样的女人,看起来要往十几岁的目标努力,这个脸不是松树皮,也差不多像是卫生纸了。家里没什么家具,有一个立柜,少了一扇门,里面挂着的衣服寥寥无几,其余的都在屋里的包装用的塑料绳上晾着,不知道是洗过的,还是要洗的。锅里煮着红薯杂粮,是准备喂猪的饲料。灶膛里有将要熄灭的柴棍,发出青色的烟子,充满了整个卧室,也充满了厨房。女儿们已经去上学了。剩下柳花一个人,忙里忙外的。 柳花见了他们,有点害羞。经常被贫穷折磨的人,可能就缺少了自信,她找出两个板凳,一把椅子,那个靠背椅子上,只剩下一根木棍,向人宣告它曾经是一把椅子。柳花用袖子使劲把椅子和板凳擦了又擦,请他们坐,然后又要去倒茶。 宋波连忙说:“柳花,不必忙活了,我们刚才喝了茶来的,现在不渴。我们来看看你就走。” 柳花说:“实在不好意思,我家的新茶还没买,现在的一点茶叶是他三婶给的。可能有点潮。不过,以后专门请你们来家吃吧。”宋波说:“好的。现在小羊长得怎么样?” 柳花说:“你看,它们可欢着呢。人家看不起我们,连我小女儿问我,为什么我们家没有这没有那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可是小羊们不嫌弃我们,见了我还咩咩叫呢。” 他们发现羊圈其实是石头码成了一圈,形成一个不规则的空间,悬空的是横竖两种杂木交错排列,小羊们看到他们,吓得躲在离他们远远的墙角,毕竟才出生不久,一身雪白的毛,粉嫩的小嘴,还在咀嚼着柳花给它们的青草。柳花吆喝了几声,小羊看见柳花,欢快地跑跳着过来,一点都不在惧怕他们的造访了。 柳花从小羊那里得到了莫大的安慰,她激动地描绘将来的幸福。她的眼光充满了对幸福的渴望。虽说还不到四十岁,但已经有了五十岁女人的人生阅历和见识,她就是一个历练颇多的女人。人生经过那么多的苦难,她仍没有放弃对人生的信心和希望。 柳花说:“这些小羊长大了,卖了钱,孩子后秋开学,学费就不用愁,学杂费再不用腆着脸到处开口去借了。指望着这些小家伙长大了卖钱,把我家的房子修理修理,换换瓦片,不用担惊受怕的。” 的确,这房子明显是危房了,住在里面真的不安全。 宋波说:“村里已经向乡政府打了报告,但目前没有回音。但危险不会等待。我打算看能否想机构申请一下。” “如果能批,最好不过了,但机构还没有这个项目。只能争取了。”宋波又补充道。 柳花是个坚强的女人,在困难面前,一点也不服输。经历了痛苦和磨难,才会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才会从心里对施惠者抱着感恩之情。 他们向柳花告辞,又走向下一家。 这一家也算中等户,老远闻到了一些肉香。“这是老村支书家。只剩下这一位老人了,儿女都不在身边,老伴在三年前去世,现在他靠儿女的接济生活。当了一辈子的支书,还没有退休费。听说在申请‘五保户’,但申请书递上去,如泥牛入海,没了下文。老支书懂得写申请,每年都写,锲而不舍,就是不符合标准,因为他有儿女。儿女接济不多,但还算孝心,逢年过节还回家来看看,儿子粗心,女儿上心,多少给些油盐钱。老人独居,山上没什么地方好花钱的,有时去集市上割点肉回来,打打牙祭,也算好的。”宋波介绍说。 正走着,突然跳出一只黄毛大狗,直奔宋波跑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15章 偶遇院花 那黄毛大狗直奔宋波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凶猛地向宋波扑来,姚德志吓呆了,木鸡一样地站在原处,动也不敢动,双腿发酸发软,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伊妹“哎呀”一声,后退时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下,就摔倒在地。那狗不奔他俩而来,去撵宋波去了。宋波见到黄狗,撒腿就跑,黄狗就在后面追,毕竟两条腿的跑不过四条腿的,黄狗咬住了宋波的的后小腿肚儿,在这个时候,老支书拿着棒子出来,猛喝道:“狗东西,打死你!”黄狗见到主人出来,松了口,摆了摆狗脑袋,夹着尾巴,悻悻地慢慢地顺着墙角跑回它的狗窝。宋波手按着伤口,坐在地上,直喊“疼!”老支书顾不得拿棒子打狗,连忙进屋拿了一瓶白酒,猛灌一口,鼓着腮帮子,对着腿肚子,明显的两个牙印,喷了一大口,然后冲着他们喊:“快,来搭个手,送到村医郝梦德那去。”德志赶紧扶起宋波,拉着宋波的胳膊,放在他的背上,和老支书架着他,一瘸一拐地向村医家走去。 郝梦德就是管委会负责人,村里的项目大多都要经过管委会开会讨论决定,他个人只是一个组织者和主持人。这个项目是实验性的,郝梦德是个关键人物,因为香港机构有钱,需要找个会花钱的人出来,为人们服务,和群众打成一片的,除了村医,就是群众。干部和村民殴打成一片,不是打成一片,德志看得出来,只有村民跟村民打成一片才行,村民互殴,纯属正常,因为中国历史告诉人们,暴力可以掌握权力,有了权力,可以为所欲为,大多数人都是听话的,如果不听话,依法严惩,因此统治者善于编造谎言、基于欺骗。欺骗可以让人丧失判断力,经过人人都当了顺民。基于他人对统治者的信任,以致后来统治者随意处分自己的权利,才发现上当受骗,一旦上当,则无法撤退,到最后肯定会让人咬牙切齿、记忆深刻了,一而再、再而三,统治者不断欺哄被统治者,结果到最后,被统治者成了待宰的羔羊,统治者是磨拳霍霍的豺狼,将会走到极端,对羔羊进行无情打击,生吞活剥,还要找个理由先,总之让人们越来越崇尚暴力,结果走向以暴制暴、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道路。郝梦德心想这是看到宋波被他们架来了,他赶紧找出一些瓶瓶罐罐来,先给宋波消炎,然后对他们说:“我只能先简单处理一下,还需要赶紧送疾控中心打狂犬疫苗。” 老支书说:“不好意思,我年纪大了,你们年轻人去吧。我帮忙找个车。”他心里想,他们是爬山上来的,难道有公路可以通车不成。看到我一脸的疑惑,宋波忍着痛说:“有一条多年前修的公路,很烂,农用车才能走,面包车和小轿车都不行。在后山。”我点点头。不一会儿,一辆农用车三轮车“突突突”地开来了,司机人家都叫他“狗蛋”,他不知道怎么称呼。宋波说:“郝仁义,谢谢你送我!” 郝梦德说:“狗蛋,老支书家的狗把宋波给咬了,辛苦你们去一下疾控中心。” “知道了,五爷给我说了。”郝仁义说。他的五爷就是老支书。 郝梦德搬了三把椅子放在农用车的车厢上,他们扶着宋波上了车,车就摇晃着顺着山路向山下奔去。农用车非常实用,一般来说,可以抵得上法拉利跑车。都是敞篷的,轮子都很宽大,用柴油,都有震动感。像农用车,人在上面,会感到强烈的震撼,不停地颤动,法拉利也是这样的。区别在于一个世界名牌,一个是实用农机。但拉风的不是世界名牌,而是家家户户、司空见惯的农机,农机的功能齐全,但是惟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速度太慢。跑车的速度相当快,但要是拼本事,还是要比赛跑车,要设立一个新奖项,就是要鼓励的那样。 山路确实难走,司机可能要好受点,因他在操作方向盘,但是他们就没法了,只能随着车的摇动而摇动,就是非常被动。身子晃来晃去的,没有个踏实,心里也被颠簸和马达的噪声所搅扰,已经完全没有心思看山上的风景。巴不得赶紧走上公路。经过二十分钟的煎熬,车终于下了山,走上公路。 大概半小时后,就到了疾控中心。疾控中心,就是过去的防疫站,现在由站升级为中心,看来先进不少。但换了招牌,实际上工作内容还是没变,里面最多的,还是小孩。阿姨带小孩,看上去不像疾控中心,倒像幼儿园了。 扶着宋波进入中心的一楼,不知道怎么走,问值班的护士,说:“上二楼往左拐。”宋波向她道了谢。 伊妹有意见了,对宋波说:“你还是不疼吧,省省力气,让我们来说话。” 宋波笑着说:“好,好,你们说,我不想让你们看到我痛苦的样子,今天算是倒霉透顶了,平时不咬,今天却咬给你们看,这狗,也真会挑选日子啊。” “谢谢你帮我们挡了狗,要不是你,我们中的一个肯定要遭殃,说不定就是我了。”他说。 “为什么?”伊妹问。 “早知道那是一只母狗,刚下了一窝狗崽子,就绕过老支书家,到别处去了,都怪我。”宋波带着歉意说。 “为什么说母狗要咬你不咬我呢?”伊妹继续追问。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咬人的狗是母狗。按照‘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原理,肯定要我啦!”他笑着说。 “你没正经,坏透了。”伊妹说。 说着话,他们上了二楼,往左一拐,就看见有一间注射室。里面有两个女人。都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帽子。他们扶着宋波坐下来。她们中间的一个女人看了宋波一眼,问:“怎么了?” 他说:“被狗咬了。”我没说是被什么狗咬的,怕她们听了又像伊妹那样说德志。 “咬多长时间了?”医生继续问。 “一个小时前。”伊妹答道。 “嗯,不晚,要打狂犬疫苗。”医生说。 “哦,那赶紧打吧。”德志说。 “去划价缴费。”医生说。 “好的。”德志说道。 德志知道女人迷方向,一到了医院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他主动请缨,越早减轻宋波的痛苦,越是早一点让他放心越好。 其实他也会犯晕,毕竟他不常去那地方。到一楼去跑这些手续,腿勤嘴勤,一般不会耽搁太久。没过五分钟,他就交完钱,去药房拿药,可不知药房在哪,问了才知道,在走廊右边第三个房。 他数着房间数,到了,门没关,敲了敲门,没人回应。他问:“请问有人吗?我来拿药。” “进来吧!”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回答道。他走进去,转过屏风,看见了一个女护士正在玩瑜伽,穿着宽松的内衣,胸器白皙半裸,肚脐露在外面,看了让人心动,他愣住了,她问:“看够了没有,没见过女人啊?” 他连忙回过神来,说:“哦,对不起,我来拿药!”她收了功,穿上白大褂,看着单子,从冰箱里拿出了药给我,说:“拿去吧,我们这里是小医院,不算忙,不能浪费时间对吗?以后看女人不要那么直勾勾地看,让人发毛。” 德志说:“是的。” “看你长得不错,好像结了婚吧?”她问。 “是的。”他答道,“刚结的婚。” “我说呢,尝过了女人味道的男人三日都离不开女人。”护士说。“我要走了,病人还在等着这药呢。”他要告辞。 护士说:“好吧,如果你不介意,请留下你的电话号码好吗?”他说:“我还没有手提电话呢。现在在这里实习,不久就要离开了。”护士的眼睛低垂下去,他见她不说话,就离开了药房,直奔二楼去了。 他把药交给注射的护士,她瞟了他一眼,问:“怎么去那么久?” 他说:“我也不熟悉这里。耽搁了,对不起!”他看着宋波,不敢说出刚才在药房里发生的艳遇。伊妹见他脸发红,问:“怎么了?看到美女了吧?” 他说:“才没有呢!” 护士说:“脱裤子。”德志吓一跳。原来她是冲宋波喊的。 “你肯定迷上药房那个美女了吧?”医生边看报纸边问。 护士在给宋波注射。“哪里,没那回事。”他辩驳道。 “那药房的美女可是我们医院的院花啊。你这小伙子长得帅,她肯定是看上你啦。”医生说道。 正说着,那药房的“院花”突然出现在注射室的门口。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016章 坐怀不乱 “院花”突然站立在注射室门口,是他始料不及的,以为她要找他要电话号码,其实刚才在药房他啥都没看见,了不起就是她的乳沟深一些胸部的那两房大一些他多看了一会儿而已。男人的眼睛犯的错就是不该看的看了,他也概莫能外,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是过来人,啥都见过的,不都一样嘛,为何还要多看两眼呢?可能是因为是c杯,不是a杯,两个杯截然不同。前者性感,肉感,弹跳感强,后者一看就有想吐想死的感觉。不过,从后面看,大概有些相同,区别也有,不太明显,女人,就是靠臀部的硕大,给下一代一个好的空间,在里面可以孕育子女,就像小房子一样,虽能住人,但是,比较憋屈。而大房子,是人们梦寐以求的,哪怕打扫卫生麻烦,也宁愿选择大房子,因为那样才能衬托出来人的尊严和面子。跟伊妹相比,“院花”还是属于漂亮和性感的那一种,看了之后,就令人难忘。不知道是不是命犯桃花,德志忍不住,脸红心跳,无法自控,但是,信念让德志赶紧悬崖勒马,免得掉下去落个粉身碎骨。他有邪念,不过没有表现出来;他有邪念,不过没有让邪恶像脱缰的野马在原野奔腾。他还不是桀骜不驯的,仍然服从内心的律,服从良心的安排,不会让他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后迷失方向。 他的心像小鹿一样在心房里突突连跳直跳的,伊妹看出来他挺紧张的,她问他:“你有心事吗?” 他说:“没呀。” “别骗我了,从你上来就不正常。”伊妹说道。 “哎,我说你怎么跑这么快,怕我吃了你呀?”“院花”冲他喊道。“什么事?这里病人疼的了不得,我来晚了不好。”他辩驳道。 “你的东西掉了。”他想我的东西掉了,奇怪,到底是什么东西呢?“院花“说,“诺,你的单子。”他一看,可不是么,正是他掉的单子,因为赶着上楼送药,就落下了。她给他单子,眼睛瞪了他一下,想说什么,看了看其他人,啥也没说,扭头走了,一阵风似的,留下淡淡的茉莉花味儿。他看得出神了,伊妹拿胳膊肘碰了他一下,他才如梦方醒。她说:“你是不是看上她啦?”“瞎说,我结婚了,看上也没用。况且,我也不能见一个爱一个啊。”他说道。 到底他没有给“院花”留电话号码。宋波打了针,放了心,虽说还有点疼,不过,心里负担一减轻,心情也就好了许多。他们重新坐上了农用车,“狗蛋”发动了引擎,车就一走一冲地往前开去。在车上,他们随便说着话,时间过得很快。他们回到了洪山村。 经过一路颠簸,宋波的腿反而麻木,不再疼痛了,他们回到住点,老支书在门口等着。他看见他们,快步走上前来,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元钱,递给宋波,宋波怎么也不接受,这样推来推去的弄了好半天,宋波还是没要,老支书说:“不要钱也行,我回去把我的肉汤弄过来,我们一起吃怎么样?算是我向你赔礼了。” 宋波说:“快,别这样,老书记,我没事了。不要拿东西来吃,机构不容许接收村民的礼物。” “机构没有说,被村民的狗咬了,村民不需要承担责任吧?只要你们不嫌我脏,怕吃坏了肚子,就行了。”老支书说道。宋波愣住了,没有好词好辩驳了。他心里想,支书不简单,很快就抓住了宋波的软肋。宋波看了看我们,我们没有拒绝,他说:“好吧!”老支书像是领了“圣旨”,屁颠屁颠地去端他的肉汤了。他想,老支书也很有趣,现在打针最少也要二百多元钱,他才拿来一百元,看来,行情见涨,他的思想却在往下落。 他扫地择菜,伊妹淘米炒菜,不一会儿,一顿丰富的午餐就准备好了,此时,老支书也端来了他的肉汤。他们四个,算是快快乐乐地吃了一顿“大餐”。 饭后,老支书离去,在走之前,他把剩下的肉汤一股脑地全倒进了他们的菜盆里,他突然的动作,让他们毫无防备,觉得吃了就吃了,还把剩下都给他们,内容还很丰富,实在不好意思。他说:“我老了,消化能力不行,这些骨头汤,肉,油腻,我吃不惯,你们年轻,吃了有力气,就这样吧。”他边说边往门外走,宋波想撵却没能赶上。只好作罢。 老支书走后,伊妹洗碗,他们午休。吃的是羊肉汤,宋波很快就睡着了,听到他轻微的鼾声,可能今天的遭遇使人太疲劳吧。不知是怎么回事,喝了羊肉汤,浑身燥热,即便再疲劳,也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尤其是小弟弟,更是不老实,跳跃,起伏,跃跃欲试,想要找个地方快乐快乐,但是,没有找到。德志想,这才离家多长时间啊,怎么老是想老婆,老婆不在身边,没有女人真难受。没有女人更难受,有了女人不敢用,更是难受。而且,那女人又不丑,不仅不丑,反而漂亮,真的,就像水中之月,镜中之花,有这样的美人,就在隔壁,就像隔着一层纱,轻轻一扯,就容易扯破,不就如鱼得水了吗?想着美事,德志微笑,马上又为自己的邪念自责。这样折腾了好一会儿,他才沉沉地睡去。 伊妹轻轻拍打他,德志问:“干嘛?” 她说:“跟我来。”他就跟她后面去了。到她房间,她让德志坐下,他就坐下。问她:“干嘛呢?” 她问:“我好看吗?” 他说:“不算丑。” 她接着问:“比起嫂子来,谁更美?” 他说:“你嫂子,我妻子比你美。” 她说:“那你为什么老想看人家撒尿?” 他说:“没有啊。” “你在撒谎,我从你的眼睛看出来了。”伊妹说道。 “我小时候养成的毛病,看到小伙伴们的下面有的和我们的不一样,就好奇,看过小女伴撒尿,其中一个我们玩‘过家家’的游戏,是我娶的老婆,我就经常让她尿尿在灰尘上,我们好做玩具玩。”他说起童年往事来。 她说:“是这样啊。那我现在想尿,你想看吗?” 他说:“你敢吗?”伊妹说:“当然敢。”他说:“你敢尿,我就敢看。”说着,她就褪下了裤子,当她褪下最后的半透明的内裤时,他的“小弟弟”不争气地膨胀伸长起来,她开始哗哗地尿,尿声嘘嘘地响,尿液从粉红的下体喷射出来,全部落在痰盂里。他看了就想做。她说:“想吗?” 他说:“想。”她就把他放倒在床上,以最快的速度宽衣解带,我们没有前戏,马上开始做起来。正在高峰的时候,我开始猛烈地进出,感到一阵阵的快感。此时,他听到“哎,兄弟,醒醒,你抱着我的腿干嘛?”的声音,一看,是宋波,他醒了,原来是一场梦。一摸裤衩,湿漉漉的一大片。 德志红了脸,对宋波说:“对不起,我刚才做梦了,梦见我老婆了。” “哈哈哈,才出来几天,都憋不住了,把我的腿当成你老婆了,哈哈。”宋波笑道。 德志羞红了脸,赶快找出一条内裤,到卫生间里,把粘液处理了一下,换了。当他路过伊妹的房间时,看到她的门虚掩着,想,她也在午休。还好,没有被他撞见,她能看透你的心。如果被她撞见,一定又要羞我了。我真的是吃在碗里,看着锅里,一个老婆还不够,还想别的女人。要知道,弱水三千进取一瓢饮,不该啊不该,这样想入非非。 古时有柳下惠的传说,说他又一次驾车出门,路遇一美女。美女要求搭顺风车,柳下惠就答应载她一程。美女上车后,就坐在他腿上,柳下惠一点都不动心。没有占美女的半点便宜。他为什么不像柳下惠学习呢?柳下惠肯定阳痿,举而不坚,或者不持久,或者最近犯病,或者遇到了熟人,不好意思。总之,这一次没有乱来,就成了千古君子的楷模。还有,柳下惠本来是男人,男人的**被信念控制,非常困难,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在身边一点都不动心,那是假的。总之,德志十分怀疑,这不是真的。现代人没有古人身体好,被地沟油给毒害的,还有,压力太大,没有机会去寻思性技巧,只是发泄,就像动物的本能,没有乐趣可言。只是满足一会儿,马上又要去赚钱。而柳下惠可能天天琢磨这事,会观察,一些女子虽然美貌如仙,可是床第功夫不行,柳下惠遇到的,就是不行的那一种,让柳下惠很失望,也不想费劲儿,干脆不动不弄,一念之间,留下一段佳话。德志不是柳下惠,如果遇到这种机会,又不懂观人,看不出来这女子貌美如花后面,可能是毒刺,就像玫瑰花后面有刺一样,不过,这刺有毒。德志看不出来,就会上当。 他正这样想着,伊妹问:“是谁在外面?” 他应了一声。伊妹说:“你进来,我有事。”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17章 欲说还羞 他想,进还是不进呢,进去恐怕被伊妹奚落,加上刚才的梦,真不好意思。不去,不就得罪了她吗?机构领导还说我不会和人和睦相处呢。算了,硬着头皮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也许情况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呢,再说,我也不会占她的便宜,干嘛害怕?心底无私天地宽,怕什么怕,女人不是老虎,不会怕,即便是母老虎,也有被调教得服服帖帖的时候。就这样,他走了进去。 她正坐在床上看书,他说:“什么事?” “哦,我有个字不认识,你看看这念什么字?”他偏着脑袋一看,原来是“爱”的繁体字。 伊妹说:“这本书是我的男友送我的,他在宝岛买的。”原来是这样,宝岛的字多数是繁体字。 “这个字很常见的,你怎么不认识呢?”他问道。她狡黠地笑了笑,不说话。他懒得问,坐了一会儿,也没什么意思,他就走了。她也没留他,头也不抬地继续看她的书。 他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回到宋波的房间,他也起来了,说:“我们明天要去另一个地方,今天下午任务很重,要把全村都走完。” 他说:“好的,但你的腿能不能走?”他说:“没事,可以走。主要还是心理负担,打了狂犬疫苗,就没有啥担心的了。” 他们边说边到客厅,没想到,他前脚刚一走,伊妹就起床了,现在坐在客厅里看旧报纸。 他问:“你了解到什么新闻?” “哪里是什么新闻,都是旧闻了。”伊妹说。 “我们去村里看看有什么新闻好吗?”宋波笑着说。 “好啊,好啊。”伊妹响应道。 他们的住房门前是一条自来水管道,宋波先带他们去察看,那条管道什么地方出来问题,最近水池里的水供应不足。他们三个顺着管道,仔细查找,哪个地方漏水。管道从树林子里穿过,地上的草把镀锌管掩埋,有的在石头上搭着,用水泥砂浆固定,有的从砖缝里穿过。经过草密的地方,真还担心串出一条蛇来呢。现在正是天气转暖的时候,蛇已结束冬眠,出洞了,到处爬行。不经意的时候,它就会出现在你眼前,吓你一跳。经过检查,管道没有问题,他们找到水源池,里面没有水,原来问题症结在这里。没有水,也就不会流到水池里了。今年春季,洪山少雨,“春雨贵如油”之说,是真的。找到了原因,知道不是人为的,他们就继续走访剩下的几个组。 山村农户的分布在这里比较集中,他们很快就走访完了全村。倒是对一顶老式的花轿感兴趣,古色古香的,已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做的,但是可以想象得出,过去人家的女儿出嫁,坐上这顶花轿,是何等的风光,一辈子的幸福就从坐进花轿的那一刻开始了。伊妹饶有兴趣地坐进去,也不顾里面的凳子上的灰尘,装模作样地在里面左晃晃,右摇摇。德志见了,心想,这女人要是在古代,肯定是要被族人驱逐的。这么大了,还不出嫁,难道有瑕疵,或者心理有问题,或者没人要,谁知道呢,总之是不行的。她在娘家不好意思呆着,就去了京都打工,本指望打工能认识几个,可以从中挑选,可惜,没有遇到合适的。因为在京都漂流的大龄美女还多着呢,待字闺中没人问,心里琢磨着怎样猎取男人的心。男人大多被订购走了,剩下一些糟老头,或者奶油小生,看一眼后悔,看两眼想吐,所以,就这样耽搁,大家都相安无事,彼此不相互讥笑即可,万一被讥笑,那人肯定要被驱逐,因为那人本来就是一个另类,现在成了另类中的另类,超人中超人,那么,玩不起,就只要甩得起。甩了大家都一起犯迷糊,倒还是好事。大家都扯皮,不存在相互伤害的问题了。最大的痛苦,就是回家面见父母。一回到家,就有父母和父母的兄弟姐妹,或者其他亲戚,特别是大娘大婶,或者表姐表妹,都要跳出来指手画脚地,说不操心,不想汉子,不为父母考虑,不管自己的下半生。说实话,如果管好自己的下半身,就不会有小孩,管不好自己的下半身,就有了小孩,有了小孩,自己的下半生仿佛有了依靠,无论什么样的汉子,既然嫁出去,就是水一样被泼出去,想要复还,恐怕比登天还要难。 他们看了直笑,羞她:“想出嫁了吧?” 她说:“嗯哪,每个姑娘都要经过这一关的。我的时候还没到,不知道是猴年马月。” 那位村民笑着说:“要想快,也容易,我们村有不少光棍,不嫌弃的话,给你介绍介绍,任你挑,任你选。” 伊妹说:“再说吧,万一找不到合适的,在洪山村落户,找个婆家也是好事。只不过离娘家太远了些。” 他们到了管委会负责人郝梦德家。他是一位村医。家里就是诊所。墙上挂着针灸的人体穴位图,还有一些奖状和锦旗。他是高中毕业,在村里算是高材生,是少有的文化人。上面要求村里要配乡村医生,村里就派他出去学习。回来就开始给人看病。大病不敢看,小病,打针吃药,都不在话下。加上他肯钻研,也愿意为村民服务,甚至出诊,久而久之,名气就传遍了周围的十里八乡,上门求医的也多起来。他开始自称是三代中医世家,有多年的经验,带点吹牛的味道,好糊弄外地来的人,不过,他走运,没治死过人,也没有让垂死的人活过来,大病都推到大医院了,庙小容不下大人物,让大医院承担死人的责任。这样,他就稳健地走过这些年。名利双收,很是快活度日。 他们的机构驻扎该村,对他来说更是好事,他本来就种植一些中草药材,房前屋后都是,大朵盛开的白牡丹,很漂亮,牡丹入药对德志来说还比较陌生,后来才弄清楚,牡丹入药的不是花,是牡丹的根。难怪德志从来没有见过牡丹在草药中间的样子,敢情是埋在土里的根,这个不知道有情可原。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草药,见缝插针,都是可以用来入药的,加上机构在该村种植百合,也是他的建议。来自民间的智慧,如果善于利用,恐怕就能促使他积极活动,然后利用基金会提供的资金,让项目顺利上马,经过组织的建设,就可以让大家都明白,这个项目是大家的项目,保证提高家庭经济收入,大家只管种,不管卖,省得操心背着草药进城去卖,万一遇到城管那可怎么办?简直像打游击战,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疲我扰,敌逃我打,这些方针掌握住了,全国形势就会好起来。这场战争算是拉开序幕,不用和城管斗智斗勇,药材商上门来收购。真是黄金有价药无价,在这方面,都要吸取教训,看准方向,盯着目标,向前稳步推进。这不,经过选举,他就当选项目管委会负责人了。现任村支书没选上,机构也不同意让村支书当这个民间项目的负责人,群众不选,正中下怀。村支书担心,想要另立中央,不服从管理了,其实,宋波在给村支书做思想工作时,也再三告诉他,不影响村里的行政事务,该上传下达的就去做,只不过你管得多了,管不过来,这个项目很繁琐,需要经常跟进,开会,麻烦着呢,又没有薪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为三分利,干嘛要早起呢?这时候,村支书才释怀,不再提意见,但总从其他村民嘴里打听项目的进展,和有什么消息,对管委会仍是不太放心,总担心他们背地里分钱把他给忘记了。 这些年,好多好事轮不到洪山村,比如修路,就没有他们的份。好事都让山下的人占全了。这也难怪,要想富,先修路,洪山村穷,穷在不通公路上,但想治穷,必须要修好路。政府没有计划来修,村里打了报告,也没有批。村民把责任推给村支书,说他无能。村支书说上面没人,做不了事。如果有中用的人,不在话下。只不过洪山村的地脉不好,出不了大官,没法子的事。这下子好嘛,把责任推给了土地爷。村民中多少都讲点迷信的,都信了村支书的话,只好认命了。但机构来了,又做何解释呢?村民都不太理解了。看到宋波代表机构做的好事一件接一件的,村民从中得到不少的实惠,也明白过来,原来,机构在做实在事,不是为了政绩或者落表扬,也不是为了好验收,把项目做在方便参观的地方。 郝梦德的妻子给他们沏茶喝。山上的茶比较好喝,但是这个村不产茶,海拔不够,茶叶的病虫害较多,有虫,就得打药,打药必然有农药残留,这样的茶叶,经过检测检验,就不能饮用。估计这茶是从江东运过来的,因江东和这里距离不远,山高山大,正是出茶的地方,想必这茶没用农药化肥,口感不错。德志他们正在品茶,突然,厨房里发出一声巨响。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18章 避重就轻 忽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乒乒乓乓”的一系列的声响,像是放鞭炮了,真的吓人。郝梦德看看他老婆,又看看了厨房,连忙跑进去,他们接跟着也进去。一看,可了不得了,厨房里真是像开了杂货铺,啥都有。人家杂货铺的商品还陈列有序,看上去整齐,这里的杂货铺可是狼藉一片。案板上的土豆滚得到处都是,酱油瓶子倒了,酱油顺着白瓷砖往低处流,盐罐子也倒了,高压锅倾斜在灶上,郝梦德一见,马上上前把阀门关闭,将蓝色的火苗熄灭。高压锅的盖子不翼而飞,仔细查找,原来它呆在墙角处,上面沾满了鸡肉碎末。一个瓷盆倒扣在地上,里面的菜撒了一地。搪瓷盆的瓷碰掉一大块,露出里面的黑铁皮来,瓷的碎末也清楚地散在青色的水泥地上。 郝梦德说:“是高压锅爆了,还好,没伤到人。里面的垫圈早该换了,人上了年纪,记性差,每次上街老婆子都再三交代,我还是忘记。没办法。” 郝梦德的妻子说:“你哪里是忘记,记汤头歌怎么记那么清楚,我早晚被高压锅炸死,你好娶小的,是不是?” 郝梦德看了看他们,笑了笑说:“到这把年纪了,谁要?就是娶小的,也要等你死了再说了。现在的年轻女人看中的是我们的钱,不是我这个人。” 可不是,郝梦德这两年发了点小财。该走好运了。以前常被人瞧不起。原来厨房事件,是高压锅爆炸,气浪冲倒了酱油瓶和盐罐。锅盖飞到天花板,又做自由落体运动,掉下来砸中案板上的菜盆,菜盆掉在地上,趴下了,菜撒了一地,碰掉了搪瓷,发出的响声传到外面,他们才闻声而动,冲了进来。仰头看看天花板,可不是,鸡肉碎末沾到了上面,一看就是富庶殷实家庭,连天花板都吃上了鸡肉。郝梦德很会生活,舍得吃,他的理论是,吃得好,才能干得好,所以,隔三差五地要弄点鸡鸭鱼肉来改善伙食。不过,对厨房里事务他不会插手,一般交给他妻子来做,除非家里来了客,需要搭把手的时候,他才会去做。 他们安慰了一下郝梦德和他妻子,然后回到住点。明显地,她熬的鸡汤已经报废,他们又不好久留,没有便宜都让他们沾的,加上老支书留下的羊肉汤,还可以对付今晚的伙食。老支书惯于使用这种手段,可以让他们明白过来,吃了就得干活。过去的地主请长工,现在的包工头请建筑工,大概都用一样的方法。管你吃住,你只管卖力气干活。现在东西,追求快速,熬汤慢慢熬才有香味,自然香才是香。快的东西不见得好,就像车,速度越快,风险越大。有时候德志喜欢慢节奏的生活,人没有多大的**,也就不会付出多大的努力。除了红二代或者官二代,平民的子女都要辛苦劳动,才有吃的。要想过上好生活,必须要付出比他们多得多的努力。即便如此,效果还是不理想。人的年纪越大,越喜欢慢节奏,当然,想快也快不起来。慢节奏的生活的好处,是尽量做到有条不紊,不至于手忙脚乱,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快有快的好处,慢也不全是坏处。德志越活,越明白这个道理。 饭后,他们开了一个会,讨论一下今天的走访情况,要注意哪些问题,然后准备明天的工作。事后,洗脚睡觉,一宿无话。 次日一早,宋波就起来,打扫房间,姚德志想再睡一会儿,可想到评语还要他写,如果不表现好一点,他可写不出好词来,他的实习就白搭了,成了“二奶回娘家----无公(功)而返”,那岂不贻笑大方吗?他先转转眼珠,叫眼部运动,然后伸出手,动一动手指,看看还软不软。当然,尿是很憋的,小弟弟已经像旗杆了,高高竖着,顶得内裤,内裤顶着被子,如果这时候再和老婆做一做,那一定能达到**。好了,男子汉大丈夫,说起来就起来,绝不懒床。他就起来了。赶紧去抢厕所,因为他已经听到隔壁伊妹起床的声音。她的事多,一上厕所得半天摸。还不错,厕所让他给抢到了。在里面,他开始进行每天的功课。就是大小便。真舒服!然后,刷牙洗脸。他不爱抹化妆品,为了给别人一个清香扑鼻的好印象,他还是抹了一点。这些东西,他从不在意,娶了老婆,才会注意这些。为何要结婚,目的很简单,好奇,好好看看女人是怎么生活的?他发现了一点,女人爱化妆,她们事实上是和化妆品结婚,且从不离婚。从少女到老奶奶,可能都离不开它。不仅自己用,还监督老公用。他不用,她就生气,为了不摸母老虎的屁股,还是抹点护肤品,不会死人的。再说,现在实习,要想得高分,就得给人好印象。这个人形象还是要树立的。 伊妹洗漱拉撒完毕,他们就汤下面,早饭解决了,然后他们一行奔另一个村子而去。 这个村子离洪山村不远,只隔一座山。洪山村在山南面,它在山北面,因为有一条清代修建的石拱桥而出名,叫“石桥村”。叫这个名字的村子全国不知道有多少。中国是个多山的国家,村里的沟渠山涧很多,又要走路。走路就必然要过河,过河必然要架桥,没有桥,就用船。而古时候没有水泥,都用巨石垒砌成石拱桥,这些桥屹立千年而不倒,因桥用石头砌成,因此叫“石桥”,村子因石桥而得名,就叫石桥村。 他们到石桥村后,村支书热烈欢迎他们。上午带他们到处看了看。 这是一个新的项目村。机构才开始在这做项目。他们看到,村里的弯曲的小路上,到处是猪粪和狗屎。至于其他的粪,比如鸡粪鸭粪,还有一些垃圾,就不用一一细说了。环境卫生差,他们每走一步都得小心脚下是否有“地雷”。 为了引进更多的资金,村支书中午请他们到他家吃饭。宋波说:“我们机构有纪律,不能占群众便宜。” 村支书用力摆了摆手,好像在摆别人的手,一点都不嫌疼,他说:“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吃吃饭,小坐一会儿而已,不谈别的,不谈别的。不违反原则,不触犯纪律,不碍事,不碍事!”他的态度很坚决。 姚德志心里想,该去,该去,这么好的事为何不去呢? 宋波看看他,他说:“听你的。”他又看了看伊妹,伊妹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宋波对支书说:“我们说好了,不谈别的。吃饭不谈工作。” “好,好,好!”村支书连说几声好。他们就别请到了他设的“鸿门宴”上。 他家人都很热情,招呼他们喝茶,又递烟,拿糖果,水果什么的。他们不抽烟,看到这些东西,不知道该不该吃,也确实不知道该吃些什么。他们怕他们饿,先垫个底儿,实际上饭菜已经摆上,根本没有心思吃点心。他们摆上来的意思,是想让他们少吃菜么?当然,既然摆出来,就是让大家吃。菜肯定不会吃完,否则,主人家就不懂事了,或者叫不懂礼了。一般来说,主人招待客人,做的菜不仅够大家吃,还剩下不少,证明主人大方,热情好客,让大家记忆深刻,下次再来。实际上没有下次,大家都很清楚,中国人含蓄,让你来的意思是客气话,实际上不希望你来。你不来,他更高兴;你来,他还生气,当然在心里,面子上当然还过得去。国人善于做表面工作,越是掩饰,越是张扬,越是掩饰,越容易传开。这就是世界中的生活。 管他呢,先吃了再说。 席上,村支书咽了一口酒,说:“你们不喝酒,很好!酒后无德啊,把关把得很好。” 他吃了一口菜,接着说:“也不吸烟,更好,不伤害身体。”他们只管吃,他只管说。然后,吃饱了,就要告辞,他的话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接下来,就很明白了。吃人嘴软,我们相互使个眼色,一起动身,闪人。村支书和村会计两人对饮,干上了,喝得鸡鸭都辨不清,他们借口要走,他们正在兴头上,也就没阻拦。 只是摇摇晃晃地送到大门口,说:“对不住了,没让你们喝好啊!” 宋波说:“下次再补吧,让我喝醉我也不后悔。” “好好好,够爽快!把垃圾处理的项目给我们吧?”村支书好像没喝醉,他们一听就紧张。 宋波随机应变,说:“酒后不谈项目。以后再喝酒前谈好吗?”“好----好----啊,呃,那就下次再喝,再谈----吧----呃!”村支书看来,喝到了一定程度,再加一点,就要喝倒。这个“鸿门宴”,没有放倒他们,他们也没掉进陷阱,只是虚惊一场。 正走着,一辆中巴停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小伙子,手里提着一根铁棍,冷冰冰地直奔宋波来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19章 黑面书生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宋波的远房弟弟宋浪。宋浪是宋波的远房亲戚。都姓宋,但已经出了五代,现在偶尔连了亲,不是至亲,可年龄相仿,加上都有一股冲劲,在社会上也是打拼、打杀多年,看起来都有一种不安分的心,让勇敢的心连在一起,变成了勇猛的心,看起来有些生猛。不过,因着信念,也因着金钱,双方的魔力,让二人渐渐走得更近。要说西天取经,只有唐僧符合条件,但是,妖魔鬼怪还很厉害,不肯停歇,于是,两个人都是半人半魔,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一半是海洋,一半是火海。 宋浪的祖上做过官,可能是家教或者遗传的原因,他对琴、棋、书、画都略通一二,但比起他这等人来,他还是算得上个不错的角色,加上他的皮肤黝黑,恃才傲物,对他这等人没有几个看得起,看上去他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但他性情直率,刚正不阿,做事不爱拖泥带水的,所以,人称他为“黑面书生冷郎君”。 以前,宋波在外打架,都要约上他,他打起架来不要命,街上的混混儿都怕他,他的狠毒在当地也算出了名。但是广大的农村,他的名声还没有覆盖到那里,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帮人开中巴车。听说有些地方闹车匪路霸。于是他就准备了一根铁棍,就是上文中提到的那根棍子,大概有一米多。不是周杰伦的双节棍,宋浪会玩那玩意,比周杰伦还早一些。宋浪读书少,甚至初中都没读完,看完电影《少林寺》后,发了疯一般地不再读书,只身去了少林寺,至于寺里收没收他,不得而知,不过,他有了一些功夫倒是真的,可能在那附近学到了一些皮毛。皮毛也足够一般人吃一壶的。那些使蛮力的血气青年,没有技巧,只会吃亏。那些讲江湖义气的无事找事之流,沆瀣一气地聚在一起,到车上找旅客索要几个钱花的不在少数。特别是一些偏僻的地方,比如石桥村路段,就是打劫的好地方。 一日,宋浪开车行到距离石桥村约十里的地方,一辆摩托车横在路左边,四五个人站在路右边,把路堵得严严实实的。宋浪只好把车停下。 其中一个拿着一把刀子,指着宋浪,勒令把门打开,否则砸车窗。宋浪没动声色,一边冷冷地盯着持刀人,一边悄悄抄起座下的铁棍。 持刀人见他没动静,就要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宋浪见机会来了,顺势猛地往外一搡车门,正碰着持刀人的手,持刀人从干上这一行,从没遇到反抗者,从未失手,没想到遇到了狠角色,这一撞可不轻,持刀人立马倒地,刀子也摔出好远,右手扶着左手像要被杀的猪一样嚎叫着。其他人一见,马上聚拢来,人人手上都紧握着一把杀猪尖刀,把宋浪围了起来。车上的乘客,伸长了脖子看着这一幕,脸贴着车窗玻璃,人头排列得错落有次,可没有一个人敢下车。 宋浪二话不说,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持着铁棍将冲向前的一个大汉的小腿一扫,大汉“哎哟”一声,重心不稳,自己把自己给放倒了。宋浪顺势给他另一条腿猛击一棍,大汉就地痛地翻滚起来,估计已经骨折,因大汉再也不能站起来。宋浪眼睛冷冷地扫射着其他三人,三人看着骨干都已经倒地,知道遇到了对手。但还不服输。准备再来。宋浪不动,仍然拿眼冷冷地斜视着他们仨儿。 其中一个猛地冲上前,说:“兄弟,看来你是练家子,给兄弟行个方便。大家都好过。”他一边说,一边猛地用刀刺向宋浪的心脏。宋浪往右轻轻一偏,躲过了一刀,再顺势用右手轻轻一推,这家伙“蹬蹬蹬”没站稳,一头掉入了路旁的深沟。那沟大约有十层楼那么高,总之,除了最后的一长声哀嚎外,他下去后再没有了声音。宋浪冷眼盯着剩下的两人,仍然不说话。对刚才摔死的那人(估计已经死了),跟没事人一样。车上有人“妈呀”地喊,还有的在说“打得好!”宋浪对车上的乘客也不理不睬的。那俩小子看着情形,互相看了看,双腿立马软了下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大哥,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他们齐声哀求。宋浪走向前,不说话,眼睛盯了他们一会儿。把铁棍在他们的袖头上没有去掉商标的名牌西服上蹭了蹭,然后转身上了车,发动引擎。俩小子赶紧让开路。宋浪自顾自地把车开走。以后,宋浪的车总是爆满。因为,别说打劫的,就连小偷都不敢到他开的车上行窃。 宋浪没有得表扬,也没有受罚,不了了之。后来没开车,跟宋波挖山洞养野猪、养家猪、养黄鳝等等种植养殖,都没成功。后来到了机构上班。今天到石桥村办事,刚巧遇到了宋波。 宋波向他介绍他们,然后他们就上车到县城去。宋浪拿着铁棍去找石桥村支书,为助学项目商量下一步的工作。 他们在车上听到宋波讲宋浪的故事。唏嘘不已,真是来历不凡啊!每个人都有故事,这宋浪可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啊,但是,浪子和金子扯上了关系,其实,就是一场悲剧,那是后话。不过,在金钱美女面前,没有谁能抵抗得住,大都会失败,无论理由多么冠冕堂皇,无论意志多么坚定不移,都多少会受到影响。 后来,他们去了归州。宋浪继续在黄冈工作。听说,他在新的项目村,认识了一位女人。那女人疯子一般爱上了他。宋浪有妻子儿女,但为这个新结识的女人的爱所打动的,还是就范了。 这个女人曾被拐到江南,在那里给买她的男人生了一个儿子后,却常常受到丈夫的殴打,忍无可忍,瞅个机会历尽千辛万苦地逃回老家。她和宋浪好上后,宋浪放假了也很少回家,和发妻感情渐渐疏远。后来,宋浪利用管理项目款的机会,携款带女友跑到澳门,在那里将钱挥霍干净。后返乡,机构找他还钱,他无钱可还,发妻跟他离了婚,孩子归他前妻。他的发妻带着儿女回了娘家,再也没回来。宋浪病在医院,发妻也没来瞧他一眼,更别提照顾了,和他完全情断义绝。机构领导看他只有他女友照顾,医药费已欠医院不少,领导就没再追问款子的事,反而自掏腰包,帮其垫付一部分医院的欠款。 他的病越来越严重,到了不进茶饭的地步。他的女友日夜守候在他身边,悉心照料,一心盼着他早日好起来。他女友看着宋浪一天一天地消瘦下去,她也显得憔悴得很。女人的命苦,从一开始就苦,想要苦尽甘来,非常难。不是旧社会有命苦的,在当下,同样有,将来会不会有,不知道,估计暂时不会全部消除。做女人难,做苦命女人难上加难,做离婚了苦命女人不知道有多难。女人生来注定是要和泪水过一生的,不知道上辈子欠了谁的债,这一辈子来还。也不知道要还到什么时候。像祥林嫂花掉平生的积蓄,去捐门槛,也只能得到心理的平安,不能得到真正的平安。到祥林嫂死的时候,都还不知道自己的灵魂是否得救。祥林嫂的悲剧,在当下很多女人身上发生。并非远古的传说,而是每天都在身边发生的故事。 最后,宋浪身上的管子被拔掉,宣告不治。医生已经送走太多这样的病人,因为经历太多,也就不会心疼,早已麻木。在别人看来,死一个人是惊天动地的事,在医生看来,就像死一只猫或者狗,或者是一只鸡,没有大惊小怪的。死了,生了,医院每天都在迎来送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中间徒留许多遗憾和哭声。人来世界上,古哇地哭,是他本人哭;人走的时候,也是哭声一片,是亲人哭,不知道是哭什么,也可能没有分到遗产,或者是痛恨苍天的不公。他女友哭得死去活来。宋浪的父亲和母亲,在宋浪病重的时候来过医院一两次,见情况有好转时,又回老家了。现在接到医院的病人死亡通知,他们坐着宋波找的车来到医院,两位老人哭得自不必细述,本身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是让人揪心。运回宋浪的尸体后,家里安排后事,宋浪的发妻仍未出现,甚至不让儿女来见他们的父亲最后一面。宋波看不下去,亲自去把俩孩子接回来,然后和宋浪的父母及其女友将宋浪安葬。 宋浪的生命到此画上了一个句号,他的一生,到底是充满罪恶,还是值得怜悯,仿佛都有,仿佛都无。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人,没有发挥的空间,结果被埋没,然后,遭到女人的背叛,还有他背叛的女人,以及勾引背叛她丈夫的女人,是出于怜悯之心,亦或出于猎艳之情,总之,勾搭成功,并且在人生的最后阶段,享受到了有美女作陪的美好岁月,也算值得吧?这个事,只有他最清楚,答案是什么,可能已经带到了坟墓里了。有一个问题,德志不解,为什么宋浪是黑脸呢?而他的父母都不算黑,这倒是个谜团。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20章 渔翁之利 回到县城,他们换乘麻木去宿舍。走到前面,车再也不能往前挪动了,往前一看,好长一条车龙,蜿蜒到很远的地方,如果是双轮摩托车还好,偏偏是这么个东西,他们只得付了钱,下车步行。估计前面有事,不是车祸就是**,总之,人多的地方,事多,事多的地方,人多。 快到宿舍的时候,突然有人拉住宋波,喊道:“宋波,你也来了,走,我们去县政府。” 宋波回头一看,认识,是原来的金矿同事,名叫赖三。“你这么来了,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宋波问。 赖三说:“哎,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真不知道,我刚从石桥村回来。”宋波说。 “今天矿上改制工人到县政府与县长‘谈心’。”赖三说道,“改制的钱给的太少,干部还克扣,层层剥皮,要求他们把贪的钱吐出来。” “哦,是这样,我说怎么回事。那,谁,赖三,好久不见,我们去餐厅喝杯小酒怎么样?”宋波说道。 “不,谢谢啊,下次再说,我把这材料送给他们。”赖三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 他们三个回到宿舍,躺床上休息一会儿,一闭上眼,就想到这个二居室的房间发生的事,这事还是宋波以前给他讲过的。这个房间里发生了多少故事,不知道。但是,房间里肯定会发生故事,这是一定的。房间相对外界是个独立,具有私密性,想当然地说,房间里一定会发生房事。房事就是**,到底幸福不幸福,还是性福不性福,都是一样的。在房间里完成了传宗接代的工作,房间就成了群众活动的场所了。夫妻之间,再也不是二人世界,二人来享受这个空间。因着添丁加口,有老有小,房间就会热闹起来,每天睁眼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得准备,少一样,都是一种缺憾。孩子有了,夫妻再有房事,完全是一种机械运动。妻子一天天地老去,皮肤也变得松弛,丈夫的肚子一天天地崛起,眼睛看不到脚尖,两个人在房间里干的事,不会惊天地泣鬼神,反而成了一壶粗茶,慢慢地由热变冷,由浓变淡。把持得住的男人,就不会花心,只对黄脸婆好;把持不住的男人,就会中了狐狸精的鬼魅,渐渐精尽人亡。从此,世界上多了一名寡妇,地下多了一个风流鬼。 宋浪在去世之前,利用时间差,也就是利用别的同事都在村里做事的时候,他偷偷返回到了县城的宿舍。回来的时候,不是一个,而是俩。 另一个就是他新结交的女友----那个被拐卖的苦命的女人。宋浪长有潘安的容貌,驴子一样的行货,功夫了不得。初次入港,那女的就**迭起,死去活来。可能偷跑回家后,有一年多都没用,但是正值年少时期,欲求旺盛,每每彻夜难眠,聊以自慰完事。 不巧遇到了这个大灾星,活活地被他的眼睛给勾引了去。宋浪也离家几百里,也是烈火金刚般的需要,俩人一拍即合,一个回合,就甚满意,如鱼得水,竟然离不开了,三天两头地都要来一回,一回就是实实在在地弄个半死不活。女人刚好在娘家住,无巧不成书,宋浪正在她娘家做事。自打二人初尝禁果后,每每思念对方,为顾及娘家人的脸面,宋浪算好时间,二人双双来到县城继续操练。 二人正在兴致高涨之处,门外有人开锁。宋浪迅速乱穿了一件衣服,出了卧房,看见同事尹懋站在门口。尹懋正盯着门口的一双女鞋看着,宋浪对尹懋说:“你怎么回来了?” “我给我儿子送学费。顺便回来拿点东西。”尹懋说。 “老哥,今天真不巧,那里屋,有我的‘初恋’。”宋浪接着说。 “那真不好意思,我拿了东西就走。”尹懋二话没说,果真进了男生宿舍,捡了几件衣服,悄悄地离开了。宋浪他们在女生房间继续玩猴儿戏。 从那时候起,宋浪见到尹懋,就不自在,尹懋呢,也怕宋浪狗急跳墙,就不敢声张,每逢开会,或者领导分别找同事谈话,尹懋半个字儿都不敢透露。这样过了两三年,相安无事。一直到宋浪东窗事发,携款潜逃,接着钱尽返乡,然后病入膏肓,最后一命呜呼,叶落归根,埋葬。大概过了半个月,人们在唏嘘之余,偶然谈起这话题,才渐渐明白真相。宋波心里暗暗埋怨尹懋,真够阴险的,隐藏那么久,直到人死了才说。如果早发现,早帮助,早挽救,宋浪也就不会有后面的故事了。可是,人心难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何必自讨没趣?尹懋如果不透露此事,这事和宋浪一起埋葬到土里,不见天日,也行,可尹懋偏偏要把此事翻出来,目的是什么?不得而知,似乎在证明他的敏锐的观察力吧。还有什么呢? 躺在床上,眼睛睁着,毫无睡意,到了陌生的环境,德志就有点择床,况且,他一向不到时候不睡觉,到现在,回到县城过集体生活,很不适应,真是一种折磨。宿舍离县政府不远,人们的声浪传过来,噪杂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歇。在这里,他能体会什么叫人声鼎沸,真的像在大鼎里煮开水一样。人们的吵闹,不是为名,就是为利,不是为了革命,也不是为了大多数人,都是为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因此统治者很容易统治人们,利用人的自私性,就能利用人与人之间的争斗,达到稳定的目的。越乱越好,动中有静,大乱之后,必有大治,才能显得统治者有用。他是局外人,宋波却是局内人,和他的利益有着密切的关系。他为什么不着急呢? 宋波说:“我以前在金矿工作,是国有企业,因经营不善,守着金矿,却发不出工资来,都是领导心术不正,老想着贪国家的、占工人的,肥自己的。现在,企业被买断,工人的改制钱没能足额发放,以前我也找过,没用。实际上领导左边口袋里的钱,放在了右边口袋,这个说法,现在,我已经心灰意冷,看看事态怎样发展,怎样收场?”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我希望他们能改变主意,把工人的钱还给工人,都是为企业拼搏了一生的,或者是几代人都在为矿上效力,到最后却断了炊烟,实在让人想不通。”外面的声音渐渐平息。 一个喇叭传出的声音说:“工人们、朋友们:你们的改制钱明天就到账,请明天到中山路建设银行,凭身份证领取退补的钱。”接着,外面又传来群众的欢呼声:“**好,人民政府好!”一阵浪潮过后,一切都恢复平静。 德志对宋波说:“你听见了吗?明天去银行领钱。”宋波“嗯”了一声。仿佛一点都不高兴。 他问宋波:“你说宋浪的爸妈都长得白,偏偏他长得黑,为什么?” 宋波说:“你想知道什么?是不是怀疑宋浪不是他们亲生的?” “是啊,真奇怪。”我回应道。“宋浪是他们亲生的,他还有一个弟弟,叫宋海,长得倒他净。”宋波说。 “那宋浪是怎么回事?”德志继续追问道。 宋波看了看他,慢慢地说:“他有肝炎。最后的死因是肝硬化、肝腹水,典型的肝癌,这样的人多数都面皮黝黑。” “哦,原来是这样!”他终于释怀。 第二天,宋波带上身份证,到银行领回八千多元退补的钱,到移动电话营业厅预存了话费,移动公司送给他一部新手机,宋波拿着新手机,研究了几天,弄懂了各种功能,高兴了几天,这个正符合宋波喜新厌旧的心理,他喜欢创新,不喜欢守旧,因此在很多方面都让人大跌眼镜。 到了放假的时间,德志他们的实习期也完了,先回家休息一个星期,再到江城市集中评估,对他们的实习情况做个总结。宋波回到家,向他老婆报告退款和购买新手机的喜讯。在这方面,宋波很当家,不用商量,可以先斩后奏,况且,这是他的意外之财,没有必要凡事都要经过他的女人。男人还是要有点钱才算男人,要不然走出去,多么没面子,尤其在其他男人面前,一掏口袋,全是零钱,连一个囫囵的票子都没有,岂不是太掉价了?话是这么说,心里这么想,也想好,达到理想的状态,然后因着金钱带来短暂的快乐好好地享受,让他找回曾经失落的男人的尊严,好好地过一段时间。但是,万万没想到,情况如此不尽如人意。在江城市集中开会时,宋波垂头丧气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21章 人面妖心 宋波一脸的沮丧,伊妹问他:“都有了一笔意外之财,还不高兴呢,把新手机拿出来让大家欣赏欣赏。” “别提了,拿我开涮吗?”宋波说。 “怎么了?这不是事实吗?”伊妹反驳道。 大家到江城市后,都聚到一个三室两厅的出租屋里,这里算是个宿舍,为了给机构省钱而采取的作法,实际上大家在一起,相互影响,反而休息不好,影响了工作。为机构省了钱,人却受了罪,不知道机构领导怎么想的。既然大家都在一起,那么,应该相互尊重才对,事实却不这样,大家心里明争暗斗,很是热闹。现在是实习评估阶段,伊妹聪明自不必说,也有退路,万一不行,就到京都。要是录用了,就做一段时间再说。 另外还有个小组,一共四个人,这次要淘汰两个人。即,实习期不合格的,有两个要出局,安慰一通后各回各家。大家心里都没数。倒是有一次机构领导和他们一起吃饭时,当众公开宣布了姚德志的名字,即大家都不用争,他是肯定要被录用的。他当时还激动了好一阵子,事后想一想,领导的计谋高人一筹,不得不服。奇怪的是,机构领导并没有宣布领导的外甥女是否录用。德志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好,这给了他一个信号,就是机构要任人唯亲,越不宣布,越要掩饰,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让人生疑。不得不联想到,将来,这里肯定是家公司、家天下,肯定有不少人会被奴役,而为家公司服务,从此公义不在,平等不在,留下的就是世俗的谄媚,人间的邪恶。并非危言耸听,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按照光明正大的作法,不用掩饰,直接宣布任用她外甥女,与此同时,宣布机构纪律和制度,即便亲戚也要遵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惟独这样做,才能让人心服口服。采取欺上瞒下的作法,肯定不长久,长到十年,短到五年,肯定玩完,从此,名声一出,再也无法收回。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也买不到,惟独珍惜现在,凡事都规规矩矩,则一切都会亨通无阻。 其中一个先生,单身,个子不高,约一米五六的样子,巧了,也是黑脸,字写得好,也会写书信,曾在多家传统杂志上登过征婚广告,但一直没有知音出现,目前仍在安静等候中。他在老家时很懂音乐,会唱,会弹电子琴,每每哪一家走了人,就去人家热闹热闹,让离世的人风风光光地走,他收一点成本费,也能顾得上吃喝用度。但人死不会先和他商量,这样,收入就不稳定,他也就饥一顿饱一顿的,吃了上顿操心下顿,他渴望有一份能有稳定收入又不用出大力的工作,恰好,机构正符合他的要求。但是,机构不是他开设的,机构里也没有他的人,说到录用和提拔都不现实。这位先生就长吁短叹起来,悲悯自己的命途非凡,还没宣布结果,就未雨绸缪,甚至做好卷铺盖走人的准备了。 他不在德志他们组,对他的表现无从知晓,但看他猥琐的样子,估计录用的希望不大。尹懋担任他们四人组的组长,领导找尹懋谈了,尹懋出来后,闭口不谈刚才和领导说了什么,任凭你用尽所有的办法,就是不开口,或者顾左右而言他,打擦边球,躲猫猫,就是不正面回答你的问题,如果他不去外交部,那里的确缺了一个民间奇才。很显然,上文提到的“黑宋江”先生的实习鉴定,就需要出自尹懋的亲笔信。这是后话。 宋波自称,拿着新手机还有剩下的六千元钱回家,本想得到媳妇的表扬,做点好吃的慰劳慰劳,晚上也好好享受一下小别胜新婚的甜蜜,竭尽丈夫的义务。谁知道媳妇看了手机,拿着钱,却对宋波大骂特骂,把宋波的祖宗十八代都历数一遍,没有一个好东西。宋波只得忍着。骂累了,她休息,不做饭。宋波辛苦去买菜,回来弄饭吃,一直到晚上熄灯,他媳妇怒气才消。晚上容许宋波上床,不用跪搓板了。在床上,他媳妇拿着宋波的手,按摩自己的胸和米米,宋波心想,原来间隔时间长了,她既充满怨气,又充满饥渴,拿钱回来自然高兴,新手机也罢了,但是,晚上独守空房,寂寞难耐倒是最关键。加上他老婆那方面的需要特别大,一晚上要来个三四遍,才过瘾。宋波怕和他同房,自己累得不行,还要来。他又不好拒绝,只得拼了命地去讨好满足悍妇,尽全身的力量来取悦于他媳妇。以至于睡到半夜手脚都抽筋。 宋波说这些话没有当着女人的面,是在男生寝室说的。他继续描述道:“没想到,我媳妇真要命。才结婚那时候,晚上做频繁点也没什么,第二天照样生龙活虎的。自从生了孩子,一般来说,女人的兴趣会转移到孩子身上,但我家恰恰相反,他是‘女人’,对房事兴趣不大,她却像男人,处于亢奋状态,不见我还好,见了面,一天到晚都想做。晚上,亲她的米米,本表示爱意,不是想做,她就翻身起来,立马弄起来。孩子在旁边,不管睡不睡着,甚至当着孩子的面想做了就做。晚上,孩子吃奶,孩子吃一个,我也吃一个;孩子不吃了,手抓着一个,我也抓着一个。只要不在大姨妈来访的日子,我一放假回家,她就开始对我做吸精运动。我既想回家,想念我儿子,又怕回家,怕她把我搞死了。” 尹懋说:“没想到弟妹很主动,你真性福。你家嫂嫂却被动,总是等我去唤醒她。想来都没趣味。” 宋波说:“你哪里知道,我本不想娶她的。当时我在金矿上班,住集体宿舍。到了周末,她就去我那。我的工友一见她,就借故走了,给我们一个空间。然后她让我去开水房打开水,放在澡盆里,要在宿舍洗澡。她说:‘公共澡堂脏死了,还是你这干净。’我就去打开水。给她把水温弄合适,想离开,她却不让走。叫我帮她洗,而且要我们一起洗。我哪里见过这个。不肯。她说:‘你不肯是吧?我可叫了。到时候看谁受处分。’我的这份工作是花钱才得来的,不能因小失大。就没走。然后她就当着我的面,一件一件地脱衣服,我当时年轻,太不懂事,就忍不住,上了她......然后用热水洗了个澡。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次。没想到,第一次她喊疼。过不了多久,她又来,说:‘疼过之后,是快乐。’这样一发不可收拾。没过多久,就怀上了宝宝。看着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来,纸包不住火,只好奉子结婚。” “真没想到,奉子结婚不是最近才有的名词。”他笑道。 “是啊,早就有了。”尹懋补充道。 “以后,我们就结了婚。她的需要太大,以为有病,到医院一查,很健康。真搞不懂她的。”宋波继续说。 “你要小心哦,你经常不在家,小心弟妹红杏出墙哦。”尹懋添油加醋起来。 “我倒不怕她出墙,我还希望有人能帮帮我呢!”宋波调侃道。 “鬼话,哪个男人喜欢别人给他戴‘绿帽子’呢?”德志说。 他们正说着话,机构领导出来了,她招呼大家都到客厅去,有重要的事情宣布。齐老师惯用一种手段,就是神秘感,很多事情不给大家说明白,当然,也想告诉大家实情,因为这样做的好处,是让员工弄不清楚领导的想法,做决定的时候,就有权威。实际上这种作法就是**。德志不懂什么叫**,通俗的说法,就是专门针对被统治者进行管理,对劳动者严厉,对老板宽松,有好处,让老板得,有亏,就让劳动者来吃,这就是**。不公平不公正是**的特征。大家做主是大家说了算,少数服从多数。少数人接受监督,少数就不敢胡作非为。这种监督是有效的,而不是隔靴搔痒、不关痛痒的,那样做没用。而且,大家都很清楚,领导喜欢**,是应为**带来了专权,专权的好处,就是独占好处,了不起给领导平分好处,而员工没份,没有一点好处,还不能说话,说了,就要挨批,不说,就得表扬,领导高兴了,还会给沉默者一点吃饼的时候掉下来的渣渣,或者吃肉的时候,给沉默者一点残羹剩汤,借此收买了员工的心,让员工死心塌地地为领导服务,以至于继续贪腐下去,继续捞好处,不仅自己捞到不少,还会给领导的亲戚朋友捞,而对员工,永远都不会给,即便给,也只是申请项目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且是平均分配这十分之一。到底要宣布什么呢?姚德志的心里直犯嘀咕。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022章 轩然大波 领导出来,看着他们,目光环顾了一圈,定睛在桌上的台历上,似乎自言自语地说:“没办法,大家都知道,这次你们中间有两位要淘汰出局。你们都很优秀,谁离开我们,都是一大损失;但是,机构的制度总得执行,再舍不得,也要做出选择。下面我宣布......”宣布完毕,空气似乎凝结了,半天没一个人回应。这是领导最得意的时刻,因为只有这一刻,才能显示领导有权,要谁不要谁,都是领导的意思。如果想活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该送的就送,该请吃的请吃,要知道领导好这一口,应该投其所好,也许人生的命运就会发生改变。但是,偏有不信邪的人,就不吃这一壶,他们宁愿被辞退,也不愿随从这个世俗的坏风气,宁愿保持纯洁的心,也不想被坏习惯所影响。 上章中的提到的那位先生默默地坐着,然后拿出纸笔,低头开始在纸上“杀杀杀”地书写着什么。姚德志呢,也没有什么可惊喜的,因为,以前已经决定了聘用他,至于聘用期是多长,尚不得知,大概情况是,只要他不提出辞职,就不会被辞退。前提是过了六个月的试用期。他自信他能过试用期。一般来说,第一印象很重要,只要不出大的纰漏或者差错,就不会出现特别的情况。另外三位被聘上的人员,两女一男。一女叫伊妹,前文有所交代,自不必细说;另一女是机构另一位领导的外甥女,叫芭比。一男就是曾经混迹赌场的余哥。没被录用的除了那位郁闷先生,还有一位长腿鹭鸶小姐,巧得很,名字就是露丝。她很勤奋,每天一大早就起床读书,还做祈祷。露丝小姐比较聪明,又好学上进,但是,没有理由的理由就是,她不是领导的外甥女,就是才华横溢,娇媚动人,也没门儿。这两位没被录用的一男一女,看起来都挺住了,没有立马晕倒在地。很好地转移了愤懑情绪。他们丝毫不为这一结果而懊悔,反而面带微笑。这一刻,他们也许想到的是,这是上帝的旨意,要学会顺服。至于被录取的德志他们,也不见得前途一定是一片光明。 在空气冻住的时刻,领导也无语。这里的黎明静悄悄。这时候,从卫生间里出来一个人,是女的,穿着朴素,身材微胖,手里拿着扫帚,在地上低头扫着。她头发乌黑,双眼皮,嘴往外突出,似乎没有老鼠牙,仔细一看,果然没有,但不知道为何嘴老是往外撅。看来性格有些倔犟。果然,她走路时一瘸一拐的,像铁拐李了,原来如此,身残志坚,不服输,所以,她的嘴巴也就随着主人的愿望而生长。她低头扫地,地面光洁如新,刚才已经被那位矮个子先生用拖把里里外外都拖干净了,甚至有些地方可以照得见人影,有些地方还有一些水渍未干。难道她看不出来?他以为她是机构请来的清洁工,提供短时间的家政服务的人。她的眼睛瞟了一下领导,看领导是否在注意她,然后又在地上,用扫帚继续装模作样地扫着扫着。 “金莲姐,别忙了,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领导招呼那位“清洁工”道。 那位停了手中的“活儿”,嘴角下撇,嘴里说:“还没弄完呢,这地面,太脏了。”她一上一下地站在他们面前,手不知道怎么放,一会儿前,一会儿后的,领导指示她坐下来。她就坐下来,身子前倾,对领导毕恭毕敬的,胸脯也似乎停止了起伏,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这位是金莲,我们的同事,来自松岗下面的村子,大家欢迎。”领导的命令谁敢不听,个个都“哗哗哗”地拍起手掌来。 原来如此,她竟然是他们的同事?真是难以置信。从小到大,他虽没吃过猪肉,可是看见过猪跑,这样的人,也能做社会工作吗?她可是一眼看上去就是地地道道的农妇啊。原来,机构用人的伸缩性如此巨大,全凭领导的个人喜好,美其名曰是严格执行机构制定的制度,其实,从没看到过制度,也许,制度在领导的心里,属于女人特有的秘密吧,一般人是不会告诉的。 然后,领导让他们分别介绍自己,让金莲也认识认识一下。轮到他说时,他简单地三句话,“我是......,来自......,很高兴认识大家。” 就这样,算是认识了。 金莲对他说:“尹懋,很高兴认识你。”大家哄堂大笑。 金莲对尹懋说:“宋波,很高兴认识你。”大家又哄堂大笑。 很好,把刚才的气氛全搞活了。 领导说:“金莲姐,你真幽默。”金莲全然不知,什么叫“幽默”,转过头来小声问芭比:“幽默是什么东西?”她越小声,偏偏都听到了,然后,全场的人又开始笑起来。 他懂了,什么叫欲盖弥彰。 中午在外面吃饭,大家一一走出宿舍,下到找到一家餐厅,名字叫“红玫瑰大酒店”,落座后,服务小姐拿来菜谱,要点菜,领导让大家点,大家谦让,都没主动请缨去点,最后还是领导来点了菜。不一会儿,菜就端上来。大家一开始,还文绉绉地相互谦让,后来,吃上瘾了,就一发不可收拾。桌上的菜盘和菜碟就露出了底儿。金莲姐的面前已经堆出一堆的鸡骨、鱼骨以及其没肉了的猪排骨,让在扎头猛干,不问前程。大家都吃完了,看着金莲,金莲不管不顾,仍在喝汤,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咽汤的一刻,明显地听到“咕咚”一声,让已吃过饭的人,忍不住也咽了一下唾沫。然后,金莲对着芭比说:“芭比妹妹,来,再喝点汤吧。来来来,说着,就挽起袖子,用汤勺舀起一勺来,要给她的芭比妹来一勺。芭比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她不肯吃,免得破坏了她的修长身材。 芭比说:“金莲姐,内容都在汤盆里,要不要脱了鞋袜,卷起裤腿,下去捞啊。”全场哄笑开了。 金莲说:“不了,已经吃饱了。”她嘴上说着,又拿起了汤勺。 金莲手指如松树皮了,左手中指上戴着黄灿灿的金戒指,右手中指上戴着银闪闪的铂金戒指,耳朵上戴着晃来晃去的金耳环。看上去很有钱。她的老公是开大卡车的司机,大儿子是开大卡车的司机,小儿子也是开大卡车的司机,三位司机的钱都归她管,她的钱,没人知道有多少,甚至,包括她自己在内,每天有多少钱进来,多少钱出去。她没有账本,脑袋里有一笔糊涂账,但是,正是这样的人,才敢吹牛,敢承诺,却从不兑现和实践。这是后话。 金莲她的介绍词是:我叫金莲,来自农村,知识是从猪身上学的。养猪一般不用教,不用刻意去学,从小就跟着家长学,从小就开始打猪草,知道猪需要的营养,清楚猪喜欢吃什么,有病了怎么办,这是农村妇女都知道的。大多数人都不会以为这是技术,更不好意思提及养猪的事,认为这是极为平常的,不值得一提,可是,到了金莲那里,竟然是值得炫耀的资本,这个倒是让人做梦都想不到的。 弄不清楚,武大郎的妻子竟然养猪?!要说武大郎,也没什么丢人,除了身材偏矮,现在还有矮个子,这不能埋怨父母,而是要感谢上帝,毕竟,每个人都是值得骄傲的个体,因为神造人,都是有他的美意,不会整齐划一。每人都不同,都有自己的特点,这是区别人和人之间的必不可少的东西。武大郎矮小,可是思想听宏伟,在县城里有房子,按照现在的说法,他买得起别墅,能养娇妻,不用娇妻上班,就凭武大郎的卖炊饼的手艺,就能在黄金地段买大房子,且喝茶啥的都挺方便。要是放到现在,那些苦逼房奴们不知道嫉妒恨到何等程度了。实际上,现在的金莲的老公个子不小,且不用挑着担子满街吆喝着卖炊饼,只是开着卡车到处兜风,拉货物,还可以听音乐,车轮滚滚,财源滚滚。但是,奇怪的是,现代的金莲竟然需要到机构来上班,来赚点粮食可以贴补家用。因此,就凭金莲这样的残疾人,能在公益机构上班?外面有多少好胳膊好腿的都不用,偏要用这样的农村来的残疾中年妇女?德志想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绝对是一个笑料。如果是这样,她还不如辞掉工作,干着和自己相匹配的工作。免得时间一长,自取其辱。德志这样想,不过,金莲不这样想,她就是想只要将领导维持好了,就能留下自己。而且,因着她的残疾,可以衬托出健康人的高贵。有了比较,大家就有优越感,让金莲留着,就是这个目的。除此以外,没有办法来解释。 因此引起哄笑,谁叫她将心口不一演绎得如此逼真呢! 至于吃相,更不用提,专顾自己的,大都是这样,无一例外。哪怕身体很肥胖,早上决心减肥,晚上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那位郁闷的矮个子先生,突然拦住了机构领导,想干什么呢?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23章 临走真言 矮个儿先生忧郁地对领导说:“我有事找你,能不能借一步说话?”领导刘小姐不领情,使个眼色儿给芭比的大姨妈,她大姨妈走上前,说:“有什么话,对我说吧。”矮个儿先生瞅了瞅她大姨妈,不吭声了。 领导刘小姐说:“你找她等于找我,有事给她谈是一样的。我还要回个电子邮件,先走一步了。”矮个儿先生对她欲言又止,最终没能说出来。芭比的大姨妈问:“你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矮个儿先生说:“我刚写了一封信,是对机构的建议,还不成熟,在我走之前,留给你们做参考,也许有用也说不定。”芭比的大姨妈,接过来那封信。打开一看,信中写道: “无比敬爱的领导:您好! 我怀着万分遗憾的心情写下这封信,目的是在我走之前,把我这几天的观察和心得体会写下来,留给你们作参考,有不当之处,请多多改正,并赐教。 “我预感到我不会被录用,事实上我的信心也不够,刚才的宣布已经印证了我的猜测。我又一次证明我的忧郁是一副良药,可以治疗我受伤的心灵。虽然我很爱这份工作,也愿意从头学习,把我的一生,全部用在社会服务方面,为社区、为人群提供优质高效的全方位的服务,但可惜的是,机构没有录用我,使我的抱负和理想,如大厦般瞬间坍塌,我的梦想到此画上一个不完美的句号。 “但是我对机构提出的建议,丝毫没有个人恩怨在里面,也没有因着不录用我而发一通牢骚,以混淆视听的嫌疑,我完全站在公正、公平和客观的角度来提出我的意见,请不要戴着有色眼镜来看待我的建议。如果你认真对待它,我将感谢不已! “我建议建立机构制度。虽然领导一直强调制度,但我从没看见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就没有方圆,机构要想健康发展,必须要建立健全规章制度,才能保证机构长治久安,持续地、健康地发展下去,否则,命将不长了,本来是好事,结果弄得大家都很难看,其实,有了制度,更能让好人继续放心地做好人,继续大胆地行善;坏人不敢为非作歹,起码还可以收敛收敛,不至于祸国殃民。一个机构能让善人继续行善,恶人停止作恶,就是不错的地方,可以培养人,锻炼人,造就人,塑造良好健康的性格,学会和人相处,这比一个月混点工资要强得多。 “我建议严格按照制度执行各项决议。在制度面前,人人平等,不能偏向哪一个,不能包庇谁,不能冤枉好人,不能放纵坏人,评判好人坏人好坏的标准,就在于是否符合制度的规定,符合的,就是好人,不符合甚至破坏制度的就是坏人,先不说道德品质了,就是单单说着明摆着的制度,就清楚了谁在行善,谁在作恶。善者要表扬,恶者要惩罚,让制度鲜明起来,让人们心里明朗开来,不至于让人觉得还在混沌当中。这样做,其实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否则,制度即便成立,也是一纸空文,起不了任何实质的作用。 “我建议要奖勤罚懒。对有贡献的,要奖励;对懒惰的,要惩罚。让每人都发挥作用,而不是混日子,到时间了来领工资。现在混日子的何其多也,正是因为勤快懒惰一个样,干多干少一个样,干不干一个样,积极消极一个样,贡献不分大小,功劳不分高低,总之是让勤快的更勤,有盼头,有收获,大家都乐此不疲;让懒惰的自由组合,没人要的,就辞退回家,有人要的,就开始工作,不要再和过去纠结。之所以留下来,肯定有留下来的理由和证据。 “我建议要对爱好学习的有文凭的人给予特别照顾。不要养成学不学一个样,学好学坏一个样,要养成学习的风气,争上游,而不是到了保险箱,进了养老院,让人们消沉,等到老死。任何一个社会单位,没有宗教背景的,就懂得人才的重要,当今社会,竞争拼的不是房子、车子、票子等,而是拼智慧,拼能力,有些东西,是无法衡量的。比如人才,就是一个显著的可比内容。没有人才,机构会慢慢枯萎,没有人才,就没有机构的未来。这并非危言耸听,而是历史的必然。大家都在混日子,要不要文凭都一样,你有我有全都有,就像梁山好汉一样,大多数都没有文凭,但是过的生活比有文凭还要好。机构也是,根本不重视人才,那么,结果机构肯定玩完,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一种发展的必然,从历史就可以判断未来。 “我建议工资要适当拉开差距。按照学历和工龄来评定工资,评定标准要公开透明。以消除人们的任人唯亲而不是任人唯贤的顾虑,要鼓励大家安心本职工作,谦虚追求知识。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分子就是机构的栋梁。如果两者都不要,机构只能是老牛拉破车,还是那句话,越来越没有奔头。既然没有奔头,员工就会心怀二心,脚踏两只船,目的是为了在遭遇老板解雇的时候,就不必慌张,早晚都能拿到被辞退后的新的工作。当然,被老板解雇,肯定要给他们工钱。干了几年的,还要给几个月的经济补偿金。 “我建议成立开除制度。对于贪污和占小便宜的人,要严惩不贷,经过领导和工会的商讨,递交董事局拍板,应当开除的绝不手软。在经济上不干净的,就像医生割除病人身上的毒瘤一样,要去除净尽,不留残余,免得侵害健康的肌体。 “我建议犯过小错误的要给予机会改正。不能一辈子打倒,永世不得翻身,那是极端主义者惯用的手腕,不利于犯小错误的改造。人都不完美,越是积极工作、有创意的人,越容易犯错误。但犯了错误,一罚永罚,永世不得翻身,就不可取了。等于剥夺了犯小错误的人的改正机会。这样做,其实已经宣告,不犯错误最好,犯了就一辈子玩完。最后的局面是,大家都没有创意,都不愿积极去挖掘项目。都被动等待上面来的项目。因为怕犯错误。大家都沉默,都不去想项目,不去奋斗,当然,就不会有犯错误的机会,就不可能扣分。扣分意味着扣工资,大家都是养家糊口的劳动力,家里的顶梁柱,都希望家人过得幸福,但这么一来,实际上是扣掉了他们所养之人的口粮。傻子都知道,不动脑筋不扣分,你有我有大家有,也就是相对公平了,要知道,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绝对没有绝对的公平,也没有一个人是完全正义毫无瑕疵的。 “我的建议暂且提到这里。总之我希望,我走之前,领导要给个准信儿,到底思考过这些问题没有,意见是否中肯,是否有可利用的价值,我也好放心地走。 此致 二位领导 祝安好! 一个忧郁的人 即日” 芭比的大姨妈,即齐老师看完了信,对矮个儿先生说:“我看了,写的不错。但是我当不了家,还需要那位领导看看再说吧。”矮个儿先生点了点头,看起来很满意。于是他们一起到宿舍。 芭比的大姨妈到了宿舍,进入到里头的办公室,关上门。机构领导问:“他找你说什么?”大姨妈齐老师说:“没什么,留了一封信,胡说八道的,没有一点价值。”机构领导就不再问什么。因大姨妈齐老师亦是领导。齐老师将建议信撕了个粉碎,丢在了垃圾桶里。一边撕,一边说:“发什么牢骚,有本事到中央告去!”刘小姐反过来给她赔小心,笑着说:“别生气,别生气,气坏了身体没人替。只怕他还没到中央,在半路上就被公安给架了回来,这事谁也说不清。”刘小姐说了好久,才慢慢地平息了齐老师心中的愤懑。其实,完全没必要。只不过齐老师需要发挥一下,就更加完美了。现在的情况是,齐老师实际上是一把手,刘小姐是二把手,两人遇到问题,可以协商解决。协商不成的,由齐老师说了算,她能拍板,谁能敌呢? 下午大家基本上都上街买东西去了。宿舍里只剩下了伊妹和矮个儿先生。露丝小姐已经离开了江城市回家了。矮个儿先生敲了敲女生宿舍的门,伊妹问道:“谁?什么事?”矮个儿先生说:“是我,临走前想给你谈一谈。” “好吧,你进来吧。”伊妹说。于是,矮个儿先生捏手捏脚地进来了。反锁上门,伊妹没有多想什么,只是好奇地问他:“大白天的锁什么门?”矮个儿先生说:“我怕他们打扰。”说着,他挨着伊妹坐在床边。伊妹有些同情他,这么大了还没谈对象。 矮个儿先生说:“伊妹,我看上你了。我们处对象好吗?”伊妹正喝着水,“噗嗤”一下全吐了出来,咳嗽了几声,笑着问:“有没有搞错?”矮个儿先生说:“是真的,我从第一次看到你,就被你勾引住了。你的一笑一颦,一举一动,都成为我梦中的一帧帧美丽的图画。” 伊妹似乎很感动,就反问道:“是吗?我有那么可爱吗?” “是的,我为你彻夜难眠,就从了我吧。”矮个儿先生一边说着,一边动手解伊妹的衣服。 伊妹“啊”地惊叫了一声。 第024章 身陷囹圄 矮个儿先生欲动手动脚地解除伊妹的外衣,被伊妹把他的手给挡了回去,加上刚才伊妹的尖叫,把矮个儿先生弄得性起,怒火中烧,他索性硬扯下伊妹的外套,撕扯内衣,伊妹哪见过这个场面,拼了命用脚去踢,矮个儿先生个子虽小人却灵活,躲开了一脚,伊妹再踢出一脚,并用双手挥舞,护在胸前。矮个儿先生接住了最后一脚,用胳膊夹住伊妹的左腿,另一只手抓住伊妹的裤腰,使劲儿往外一拽,裤子就被扯了下来。伊妹穿的牛仔裤,没有系皮带,裤腰上的铜扣被扯掉,不知掉哪里去了。伊妹骂道:“畜生,畜生。”矮个儿先生却用枕头捂住伊妹的嘴巴,伊妹渐渐没有力气,晕了过去。矮个儿顺势扯下伊妹的内裤,掰开双腿,伊妹的身体完全曝光......矮个儿先生喘着粗气,褪下自己的裤子,拿那膨胀已久的活儿硬往里一阵阵地猛塞......伊妹疼得苏醒过来,床被弄得“咯吱咯吱”地响,她又开始呼救。 正在这时,门“乒乓”一声巨响,被人撞开,宋波站在门口,厉声喝道:“畜生,你在干什么?”矮个儿先生见有人来了,赶紧从伊妹的里面拔出来,迅速穿上内裤,抱着他的衣服跑了,伊妹已经瘫软在床上。矮个儿快速地跑出去。春燕姐进来,赶紧给伊妹搭上毛毯,遮住了羞处。大家陆续进来。看着这场面,惊得都愣在那里。大家上街,没有什么好买的,很快就折回了,没想到撞见这事。伊妹伏在枕头上哭,问什么都不说。大家没有了主意。 矮个儿在外面哭叫,说:“我不是人。连畜生都不如。伊妹,对不起,对不起啊。” 芭比迅速联系领导,说:“伊妹被欺负了。”领导说:“马上回来。”没过十分钟,领导就回来了。 两位领导了解了一下情况后,马上决定将此事移交司法机关。矮个儿“噗通”一下跪在领导面前,求告道:“请原谅我这一次吧,我真不是人。我对伊妹有好感,想通过这个方式让他接受我。没想到事情弄成这样子。”领导说:“这事,我们帮不了你。”说着,她们拨通了报警电话。公安局刑警迅速出动,比街上的巡警要高一个档次。警车没有挂车牌号,不知道是否是特权车,总之,刑警队的人,走到哪里都要显得高人一等。那些巡警见了刑警,往往都要退避三舍,惹不起,就夺得远远的。这样的案件发生了,伊妹饱受了屈辱,心里恨不得将矮个儿乱刀扎死,可又不甘心,这一辈子的幸福就在此地葬送。以后要是谈朋友、结婚,这都是阴影,将来无法面对自己的丈夫。除非不结婚,也就用不着解释。况且在那个年代的人,大概都对贞操看得很重,失去了,就不是好女人,谁叫你没有保护好自己呢?给了坏人可趁之机。要知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是好蛋,就不会招惹苍蝇飞来,蛋上满是苍蝇的,那蛋已经彻底坏了。谁能还伊妹一个清白呢? 公安刑侦部门迅速介入调查,对矮个儿进行了控制,带回局里讯问。并对现场做了勘验笔录,对伊妹进行了询问,并做了笔录,收集了相关的物证,然后分别向宋波和芭比做了证人询问笔录。一切都按照规矩行,很快就收工了。警方将收集到的物证拿到化验室进行化验,做了dna比对,没过多久,检验结果出来,正是矮个儿的东西。人证物证俱在,矮个儿也做了自认,这个案子铁板钉钉,确凿无疑了。很快地,此案移交区检察院,区检察院向法院提起公诉,矮个儿经过法院审判,判决有期徒刑三年。此案告一段落。矮个儿先生被收监执行,暂且不表。 伊妹受辱之后,茶饭不思,众人相劝,总也没用。眼看着一天一天地消瘦下去。真是变化迅速,不是开玩笑的,同事们都很着急,领导们也着急了。于是领导和同事轮流过来相劝:“人已经关进去了,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将来,他的档案里就有这么不光彩的一笔记录,你呢,也不必苦坏了身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饭还是要吃的。明天你和余哥先去松岗。换个环境,也许好点。你看怎么样?”伊妹点点头。 她最担心的是她的双亲二老,如果听说这事,岂不更加伤心,再说二老双亲是她唯一的亲人,虽有哥哥嫂嫂,但他们相当自私,从来不为二老考虑,说来说去,还是她哥哥怕她嫂嫂,因着这层关系,二老想要得到儿子的贴心照顾,恐怕不能。惟独依靠女儿,女儿是娘的贴心袄,这个是十分贴切的比喻,事实也是如此。因此,她央求领导:“不要把这件丑事告诉她的家人。”领导满口答应,也巴不得人知道的越少越好。第二天,几乎所有同事都离开了江城市。同事们对这件事也羞于启齿,怎么会让这样的人来机构参加实习活动呢?这个假基督徒,甚至连不信的人都不如,嘴上说得好听,笔头描写也行,就是做出来的事不是人干的,还不如畜生。 姚德志他去到归州。归州就是一座小县城,也算是移民城市,因着最近在忙于搬家,库区的很多土地就要被淹,人们都纷纷向山上搬迁,政府也不知道将来要盖多少新房子,于是就不敢公开移民数量,也不公布有多少人要移民,还有的移民走了,又移民回来的。户口虽然销了,可是人还在山里住,没有户口,以后再找人,托关系,重新上了户口。总之,实际上移民搬迁没有那么多人。是人都比较恋旧,爱好自己的家乡,有一句话叫“故土难离”就是这个意思。 县民委负责接待,他们到达归州的第二天,被邀请去神农溪游玩。 当时归州没有大桥,过江,必须要通过轮渡。轮渡每一小时一班,他们的车赶到渡口时,刚好错过了上一班,只好排队,在第三辆车后面。领导不与县民委的领导在一起,只是和省里的陪同领导谈话。他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腔儿。江水泛黄,看样子最近雨水厉害,将山上的浮土都冲刷进了长江。父亲之河,变得非常温顺,是不是三峡大坝抬高了水位,将大江截留,从旁边引出泄洪沟渠,大坝以上的长江上游的江水,变得非常温顺,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没有父亲的雄风,也没有父亲的阳刚,反而像被骟的马一样,变得失去了斗志,从此变得像一名少女了。少女会成熟的,将来,少女嫁了人,就是少妇,少妇遇到家暴的丈夫,从此会变得桀骜不驯,久而久之,沉默的羔羊会怒吼,说不定少妇变成了泼妇,那么,三峡大坝上面的长江将变成一个高悬在华中、华东广大地区头上的巨大的脸盆,里面装满了水,只要到了极限,就有可能倾盆而下,整个地区将会被淹没。整个华中、江南将变成一片沼泽地,或者说,是一处沼泽地,整个华东,就是一片沼泽,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一切都没有改变。三峡大坝不存在,所有一切都不存在。像曹雪芹说的那样,“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领导说:“看样子小姚适合在公司做事。干脆我们的机构改成公司得了。”这个很明显,是想另立“中央”了。但目前还不能和总机构脱离关系,完全断奶,可能会死人的。路,得一步一步地走。 船来了,车子一辆接着一辆地开到船上,尽最大可能地把船装满。然后,船慢慢地离岸,到了江中心再掉头。船尾变船头,没过十分钟,船就靠拢了对岸,抛锚固定船只后,车辆开始一辆接一辆地有序向岸上驶去,当然,这通往山上的路,不是直的,而是沿着山势的变化,而蜿蜒起伏,最终通到对岸的东口镇。 穿过镇中心的一条公路,车沿着山脚,顺着一条河道边的柏油公路向前直奔。一直到两条河交汇的地方,有一座石拱桥,过了石拱桥,车开始向山上爬去。远山近水,潺潺水流声,虽在行驶的车上,也可以听到。 远处的山,断了一大截,仿佛是一位神仙,拿着巨斧砍掉了一半儿,剩下的一半,齐刷刷地树立在那里,露出赭色的肌肤来。山路崎岖,弯道很多,好在德志不晕车,否则若走这样的山路,恐怕不吐也差不多了。大概有一个半小时,车到沿渡河目的地。那里有很多两头尖尖的木船。许多穿着黄色救生衣的人坐在船头抽烟,在等着游客的光临。 从停车场到上小木船的位置,需要走一段下坡路,由于长期的旅游开发,下坡路都由石阶砌成,走起来不费力。不知是什么植物,发出一阵阵的沁人心脾的香味儿。 姚问负责带队的副局长,他说:“金银花开了,你看,在这儿,那儿也有。”姚德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如此。在灌木丛里,开着一些不起眼的小花,白的如银,黄的像金,都在一个枝子上长着,静悄悄地开放,放出阵阵清香,随着风飘散到很远的地方。 正走着,大姨妈齐老师“哎呀”一声,吓他们一跳,不知道她遇到啥事了。 第025章 蛇惊姨妈 “啊!”芭比的大姨妈惊叫一声,大家都过来看,瞧见一条蛇迅速穿进了草丛,蛇长得什么样,没人看清,也不知道有没有毒。大姨妈不敢往前走了,机构领导和我只有扶着她往前走。到了景区医务室,医生看了蛇在她腿上留的牙印,皮肤稍微有些红肿,说:“没事,这种蛇毒性不大,我经常给人看这种蛇伤。我给你上点药吧。”说着,医生给大姨妈的小腿肚上的伤口处理了一下。大姨妈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里,多少也要考虑其他人员的感受,总不至于耽误大家上午的事情,扫了大家游览的雅兴。她装作很坚强的样子说:“没事,没事,我们去坐船吧。” 大家蜂拥而上,一条船坐他们六个人是浪费,后面有个旅游团,加进来十个,刚好坐满了一船人。船老大在船头,船老二在船尾,一船一船地沿着燕子溪往下游开去。过去,船夫家贫,没有钱买衣服,都是光着身子在船上讨生活。在水流湍急之处,必须要拉倒纤,所谓拉倒纤,就是纤夫在船后,拉着纤绳往后拽,以防止船被水冲走,保证船上的人命和财物的安全。这样的船,两头尖尖,在当地被称作“豌豆角”,是很小巧的的运输工具。随着长江三峡蓄水,水位逐渐升高,燕子溪漂流的景点也在往上转移。这些纤夫的生活水平,也在逐步提升,很少见到没有衣服穿的纤夫或者船夫了。现在的拉纤,完全是旅游娱乐,不再是过去那种拉纤生活了。现在的机动船到处都可以去,三峡水位升高,船夫的驾船技术,基本不需要经历大的考验,因为没有了险滩,没有了暗礁,也没有了水势带来的巨浪和大风。 船在上游,惊心动魄,因为水流太急,担心船被水冲走,有时候,可以明显感觉到船底碰到了水底的石头,砰砰作响,也让人的心砰砰直跳,这样凶险的地方,竟然还有人为了生计来冒险作业。有一幅照片,所反映的就是纤夫不穿衣服,光着身子拉纤,一般是男的,那幅照片还获奖了,后来,德志看到**,反映的也是纤夫拉纤的事,不过不同的是女纤夫,女纤夫当然不穿上衣,穿的有裤子。即使是这样,德志还是觉得很震撼,因为那女的瘦骨嶙峋,不够丰满,胸部也曾哺育过孩子。身材瘦小,不是生活逼迫,她也不会这样做。但富有经验的船夫和纤夫把船弄得服服帖帖的,了解水性的人,才会如此娴熟地驾驭船只。 “豌豆角”过了危险的河滩弯道,终于漂到水深之处。纤夫就不再跟随,迎接上面漂下来的另一条船。他们的“豌豆角”进入峡谷。水非常绿,谷里非常静,只听见船桨划水的哗哗声,自己的呼吸,都听得很清楚。他没带相机,关小姐带了一部,她也被这里的风景打动,不停地拍照。恨不得把这里的风景带回家,再仔细地把玩。两岸的石壁,如斧砍刀劈的一般,非常笔直。听说,诸葛亮到蜀国,经过这里,远远看到一些方形的石孔,在峭壁上排列有序。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古栈道遗迹了。想来,古时的人真行,在如此险要之地,竟打出那么多的方孔。 再往前走,水面越来越宽,“看,悬棺!”有人惊讶地叫道。他们仔细一看,果然,在悬崖的空隙里,摆放的是一具又一具的棺材,清晰可见,有的棺材一边有些**了,有些却完好无损,真的很奇妙。古人如此高的保存棺木的技术,不知道现在的人是否能学会?另外还有,对尸体的处理,也很有独到之处,不知道现在物理化学家们能够研究得透否?不敢想象,那些棺木里的人,背后有多少故事,也不知道,琼瑶对香妃的想象,还能写出多少《还珠格格》的小说? 船过了燕子矶,进入金丝猴群出没地。燕子矶有个燕子洞。洞有多深不知道,有多大也不清楚,总之,里面的空间足够大,可以容得下数不清的燕子。燕子早出外归,一群一群的,密密麻麻的,声音噪杂。 遗憾的是,他们没有看到一只金丝猴。据船夫说,金丝猴群在早晨或傍晚才出来,到溪边喝水,错过这个时间,就看不到了。他们在电影电视或者报刊上看到过金丝猴,但是,总不如亲眼看见的好。 水面越来越宽,船最后终于驶入长江。长江的水浑黄,燕子溪的水碧绿,黄绿相交,非常明显。看来,势力很重要。黄色的势力大,绿色势力小,势力小,就不能胜过势力大的, 李副局长当起了他们的导游,他介绍说:“这里是官渡,是进入蜀渝的咽喉要道。溯江而上,走完西陵峡,到这里就走完了,再往上走,就是巫峡。巫峡的险峻更是厉害。不过,三峡蓄水,水位抬高,水面如镜面,险峻之气荡然无存,倒是把长江治理得温顺如处子了。过去李白的‘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豪迈成为历史。过去的水势非常了得,所以长江上纤夫多数会丧命,但即便如此,为了生活,也要拉纤,这是进川的惟一的水路。三峡像扁担,一头挑起成都平原,一头挑起江汉平原,这一条扁担,起的作用非常之大,让人无法想象。所以,长江的纤夫,后来多数参军。当兵有饭吃,有衣穿,很是舒服。最后,无非是死在战场上,总比掉进长江喂鱼,要强得多。喂鱼,难保全尸,而战死,还可以当英雄,未尝不吸引人。所以,川军打起仗来,不要命,大概是出身长江的纤夫之家,都是拿命在做赌注。弄得好,衣锦还乡,弄不好,客死他乡,都是这样的结局。” 真正的导游很优秀,她教给他们一首歌,叫“黄四姐”,歌中唱道: “我今天没得空,明天要砍柴,后天才到小妹山上来。” 是说,男女谈恋爱,女的问男的什么时候有空来坐一坐,男的就这样回答道。民歌很好听,一般是讲男女爱情的,听起来有些俗,可也有雅的时候。中国的爱情比较含蓄,总用一些比喻,或者拟人的写法或者手法,来表达真实的感受。男欢女爱,是其中的一种。最重要的,是怎样得到圆满的结局。其实,在中国能得到圆满结局的,就像凤毛麟角,非常稀罕难得。德志的爱情几乎是空白,因为不懂爱情,也就中了物质的毒,总是想用金钱或者物质来填补爱情的缺陷。追求完美的爱情,也许是人的共同的理想。可是,能够成功的,几乎没有。要是有,也只是存在于外国,或者外国的文学作品当中。当然,歌词经过同船的无聊人士一改,就成了这样子的: “我今天没得空啊,明天要打牌,后天才到小妹山上来。” 引起哄笑,哄笑之后,德志想到,这是真的,现在拿高工资一般都比较清闲,拿低工资的却比较忙碌,有些不公平,但确实没办法,社会不公平,人和人不平等。还有,就是人的俗不可耐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打牌、喝酒、吃饭、游乐、玩耍,成了生活的必需品。而学习、读书、追求真理的,倒是鲜有人光顾。自古到今,人们都喜欢庸俗超过喜爱高雅。高雅的东西高不可及,庸俗的东西随手可得,随处可见,随地可闻。 船靠拢了岸,他们一一下船,刚准备离开,被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拦住,说:“请到左边去测体温。”他们一瞧,真有不少的人在那排队,可能是头一艘船上的游客。有些时候,穿白大褂的比较厉害,他们说一不二,因着健康的缘故,可以建立隔离区,有了隔离区,有些疑似病例就像物品一样被隔绝。人怕病痛,更怕失去自由。他们只得跟着导游,还有半个导游李副书记,往左边走。刚走没几步,大姨妈尖叫一声,大家循声看去,见她脚下踩了一条旧缆绳,看上去像草绳,李副书记快步走过去,拿起缆绳,大姨妈一边躲闪,一边叫道:“快扔掉,扔掉。我还以为是一条蛇呢。”大家释怀,原来,大姨妈又踩到一条“蛇”了。 大家的体温都很正常,看来这场“**”之战远没有结束。他们不知道还要经过多少次的体温检测。很多地方都听说了这场瘟疫,偏偏归州没有任何疑似病例,真的是奇怪极了! 大山深处,“**”不来,倒是繁华热闹场所,却频频出现,这是上帝的公平,倒不是上帝偏心,城乡的差别,在一瞬间,竟然扯平,谁能说不是一个神迹呢?如果归州有传染病,恐怕只有飞鸟可以过来传播了。那极有可能是“禽流感”,但是,到目前还没有听说那病。归州会有什么病呢?这是姚德志一直在寻求的答案。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026章 县府签约 一直弄不懂归州究竟会有什么传染病。姚德志也不好意思问,他想,如果多嘴恐怕会引起忌讳,毕竟第一次到少数民族地区,还是要注意些才好。这些负面的东西多少会影响到政府的形象,最好别多嘴多舌,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没想到李副书记看出来他们的疑问,李副书记在江湖混迹多年,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对于德志、刘小姐、齐老师、关小姐这些人物,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他说:“归州也没什么大的传染病,听说有一些村里有艾滋病人。至于多少,疾病控制中心的数据有显示,但我不太清楚。”他这一补充,他们都明白了这个病种,对于数据,他也不好再问。大姨妈看起来很高兴,毕竟今天没有被蛇咬死,人活着,就得开心不是吗?她开始给政府的官员开着一些不伦不类的玩笑,想调节一下严肃的气氛,毕竟今天是出来玩的。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大家兴致很高,说话也似乎没有了把门的,甚至说出了一些荤段子。不过,机构领导似乎不懂,只是看着大姨妈,配合她,人云亦云,点头微笑而已。大姨妈自以为得到大家的吹捧,更加得意起来,以至于上车时都走错了方向,不是李副局长提醒,她就上了他们的车,从内心里讲,大姨妈对官场比较热衷,甚至幻想有一天也能混迹于官场,耀武扬威,作威作福,甚至可以用自己亲戚朋友安插好的工作岗位,完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一梦想。从骨子里讲,最有资格进入官场的就是齐老师。刘小姐是海外的,早晚还得回去,就是在内地当了最大的官,可家人在海外都还不错,肯定不愿意回来。她肯定受不了,只有回去,继续尽到做女儿的义务,完成心愿。 黑色的桑塔纳从港口出发,沿着盘山公路盘旋而上,归州长江公路大桥正在紧张施工,两岸的巨大的高耸入云的桥墩已经成型,斜拉索的桥面正一步一步地向中心合拢,至于什么时候修好,时间表虽有,但已经延期,他们也就不得而知了。车穿过归州的红灯区,往往这里离港口和车站都不远,属于交通要道,十分便利。两边街上的招牌挂着的都是美容美发、洗脚、按摩、捶背、卡拉ok和足疗等等,美其名曰保健会所,实际就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当然,那些提供性服务的不全是本地人,多数是外地人,离开家乡,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可以减轻心理的负担,但对于那些年轻一代,可能受到教育以及现在不良的社会风气的共同影响,他们已经没有廉耻的心,只看钱的面子,挣足了钱,再做打算。招牌很是惹人、醒目、具有挑逗性,现在是白天,看得出来,现在那里显得冷清、一到晚上,那里的繁华和胭脂气,可以冲天。白天,门口坐着露出白大腿的、身着短裙的小姐,正在涂脂抹粉,有些耐不住寂寞的闲汉,可以到这里娱乐一番,价钱也许可以减半,一到晚上,这里的服务可都是全价,还供不应求。大姨妈和机构领导都是女的,到这里找乐子的方式,很单一,无非就是洗脚按摩,其他的可能不会做。从李副书记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对这些店铺很是熟悉。可见,他不是第一次来,也不会最后一次来。像他经常接待远方来的客人,多少都对这里的情况都了解一些。只不过,他们初来乍到,他不知底细,加上领导是女的,一般来说,女的对女的感兴趣的不多。也就算了。只吃吃饭,然后谈正事、签协议,然后送点礼物,打发走了就行,不必兴师动众的,让大家抱着很大的希望。 归州的县城很美。青山有白云,绿水挂山间,变成白色的巨大的窗帘,白云朵朵,笼罩着青山,云上有白日,山清水秀之地,钟灵毓秀之乡。县城就像火柴盒,层层堆砌,自然加上人工合成。才入眼帘,以为来错了地方,什么都是新的,这个移民的城市,的确颠覆了他对贫困县的看法。原来,这里的对口援助单位是京都市,一个单位对准一个单位,比如法院对法院,检察院对检察院,一对一地帮助。还有国家的移民款,加上地方政府的扶持,归州城就以崭新的面貌展现在世人面前。如果不加介绍,很可能误认为,归州不穷,不需要扶贫,不需要社会各界的援助,实际上,如果单看表面,是不够,还应该看到繁华背后的故事,了解归州的真实情况,才不枉白来做事,不枉空走一场。 各村的支书已经全部到了,在县委办公室等他们。合同样本也准备好了。等他们一到,就全部集中到大会议室。村支书到县城开会并不容易,因为山路难行,弯来弯去的,走了不少冤枉路,如果有直升机,就会大大缩短到会的时间。有了这些时间,就可能有许多机会让大家彼此认识,多多交流,加深了解,从而合作更加愉快。 上电梯时,大姨妈一进去,警报器就响了,她又退出,警报解除,哑口无声,当她进来,警报器又响,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无语。大姨妈说:“是我的问题吧。”大家都点点头。大姨妈说:“那我出去好了,但我多么舍不得离开你们啊。”她这话一说出口,他的后背的就像被冰块激了一下,嗖嗖地冷气袭来。 她娇柔作态的样子,给人印象太深刻了,这已经超出了女人的娇媚,反而变得让人心里不太舒服,这就是有个度,超过了,就不太好,最好做得恰如其分、恰到好处。男人就像男人的样子,女人就是女人的样子,不要明明是男的,却要娇柔做作,扭捏作态,反而像个女人,那就恶心了。如果女人偏要向男人的阳刚的方向打扮,就会变得不伦不类,让人感到更加恶心。这样的女人,令许多男人望而却步。明明想爱,却不敢去爱,宁可远远地观看,也不愿前进半步。 “我下去吧。”德志主动请缨,下了电梯,让大姨妈上。她当然乐意,和上级领导在一起,可以多谈谈工作,商量一下签协议的事,总之名堂可谓多了。至于德志,这也没什么,离开领导,他会更加轻松,他不会为没能和领导在一起而后悔,反而感到很满足,很舒服,即便他坐下一班电梯,也没有少些什么。 签协议只是走走过场。他们在协议书上所写的东西,并不准确,也不会严格按照协议来履行上面的具体内容。因为这些数据都是来自村乡两级的有关部门,数据的来源值得怀疑,可能存在虚报多报的情形,德志他们还没到村里,对真实情况并不了解,因此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更正。这一点,都取得了共识,但具体怎么演好这场草签的戏,还需要大姨妈来应对了。机构领导完全是未出阁的大姑娘,对这些男人的事情,有很多地方都不懂。 村支书很听话,而且签完协议有酒喝,大家都很热情,加之对村里百姓有好处,解决吃水困难,是千载难逢的好事,为什么不配合来做呢?如果拒之门外,那才是傻瓜一枚,成为千古憾事。村支书很聪明,乡镇一级的不见得,不过话说回来,的确有不少村支书不愿意做,特别是一些大村,更是如此。里面比较复杂,有的要,有的不要。因为饮水项目关系到每个人的切身利益,因为人活着,就离不开水。有了水,就有了健康,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水,可以制约人的想法,甚至行动。即便是好事,也会引来大家的怀疑。认为这么复杂的工程,这样的一群人在操作,为什么不努力拼搏一番呢?也许有转机,这个谁都不知道,只有知道者,才是最大的麻烦。因为有些所谓的先知先觉,实际上是假的。哪怕你不相信,它也是事实。假先知会害死人的。 大会议室里挂着横幅,上面写着,“某某签字仪式”等字样,拍照的关小姐和归州电视台的记者,忙前忙后地拍摄。先由主持人发言,接下来是省领导发言,然后是州领导发言,县领导发言,县民委局长发言,大概的意思就是欢迎他们的到来,把水利项目实施好,让捐助方满意,百姓满意,政府满意,要求村里认真抓落实,交上一份得满分的考卷。这些话都是一些套话,听得久了,耳朵都会长茧子了。民委的贾局长,还准备了一份书面的发言稿,字字句句地照着念,很是认真。他虽是高中毕业,但文笔不错,看得出来是后天的勤学苦练,加上天赐的智慧,写出有分量的文章来,真是语惊四座,语不惊人死不休,大家都很受鼓舞。而其他人的发言,就忘得差不多了。 “下面有请姚同志发言,大家欢迎。”主持人说道。 什么,有他?这一下,姚德志可是吃惊不小。这可如何是好呢?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027章 电池相机 在这时候,来不及多想,他就随口而出:“谢谢主持人给我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我说两句。一,对省市州县各级政府的支持,对我们的到来表示了极大的诚意和热烈的欢迎,我们感同身受,在此,我代表机构向各位表示万分的感谢。二,对村支书及其与会的同志,表示欢迎,我们会一如既往地和村里的干部通力合作,争取把在归州的第一个项目实施好,以争取更多的项目入驻归州,造福当地百姓。三,希望在项目实施过程中,各级政府和村干部对你们的项目给予最大的支持,对我们的工作给予理解。谢谢!”他的话音刚落,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他鞠了一躬,就坐下来,问问机构领导还有什么需要他帮助的。机构领导没说什么。大姨妈不高兴了,但是,嘴角上扬,给人的印象是很满意,但眼神里透露出不安和嫉妒,他马上后悔刚才的发言。以后要谨慎。 接下来,是大姨妈开始宣读协议内容。齐老师发挥她当老师的特长,像在课堂上向学生宣读一样,抑扬顿挫,旁若无人,自我欣赏,整个会议室的上空如同防空警报一样,回荡着她尖细高昂的声音,尤其在念到她名字的时候,声音上扬,然后稍微一顿,不念了,大家的心猛地一揪,不知道发生何事,有的要睡着的人猛地惊醒,赶紧观察,发现没有啥事,又想继续睡,但是,没有这样做,因为她的高尖的声音继续回荡。因为听惯了高音喇叭,自然就觉得睡觉成为必然。催眠曲有高有低,这个应当属于白天催眠曲,人在困乏的时候,就是打雷闪电,也会照睡不误。齐老师的自我表演,想引起旁人注意,尤其是满会议室都是男人的时候,更要显得妇女有地位,这个正是妇女扬眉吐气的时候。当然,大家都没意见,因为毕竟是人家齐老师带着财主过来,虽然说刘小姐花的钱是港岛爱心人士的捐赠,但不管什么钱,都是花在山区老百姓的身上,应当值得肯定。至于个别人出格的表现,倒是其次,不显得重要。就这样,在横幅下面,各级领导分别在协议上签字,然后握手,合影纪念,各个程序弄完了,大姨妈突然说:“完了,我没带公章,需要把协议拿回去盖好了再拿来。”全场的人们都停住了工作,听她说起话来。“真不好意思,我走的时候还检查了的,以为带了公章,没想到没带,实在不好意思。我拿回江城市,补盖了公章后才给你们吧。”大姨妈的这一个动作,让所有人都惊诧不已。也就是,这些协议不盖公章,是不起作用的,并没有法律效力。她这一招真叫狠,谁都没有她的点子多,引人注目的方式与众不同,总会有各种方法让你就范。这个女人真不简单,会耍手腕,在官场上还是游刃有余的。如果她是男的,更加不得了,会让很多人死得很难看。 因此,他说草签协议是正当的说法,加上一条,没有加盖公章的协议当然属于草签的,还不算正式生效。至于那些数据,更是不靠谱。这个签字仪式搞笑之极,不知道刚才大姨妈的致歉是否被电视台的记者摄录下来,那样的话,一旦播出,影响之大,可想而知。他想不会,因为在播出归州新闻的时候,还需要经过审核,只要对政府工作有影响的,应该不会播出的,因为电视、广播和报纸都是党的喉舌,有着严格的审查制度,党的建立和发展壮大,和宣传工作密切相关,没有宣传,就没有党,做得好,不如说得好,做了不说,默默无闻,等于没说,说了不做,再次渲染掩饰或者自圆其说,还能将就,无非是失掉一些诚信,失去一点人心,但最终还存在着党,组织还在,人就还在,权没有失去,就不怕出问题。 大姨妈虽不是政府机构工作人员,但她是非政府机构工作人员,和政府有关部门是合作关系。而来自村里的干部就不太注意他们机构性质了,也就是,他们一定会认为他们就是政府的干部,干部做事不谨慎,就是不对。不过,他们好像给村干发言的时间和机会有限,听不到他们的异议,从他们的脸色可以看出,对大姨妈的粗心,或者叫故弄玄虚表示不满。也就是说,大姨妈的这一招叫釜底抽薪,让这水永远烧不开,好显示她的重要,舍弃她,项目将寸步难行;离开她,就是不行,办不好事,难道还办不坏吗?这个问题,已经就像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聪明人就不会去质疑,去尝试,去试图扳倒这个事实。这个非政府机构的要员已经摸透了政府机构办事的脉络,清楚明白人际关系学,心理学和社会学,她是一个综合体,是一个不可忽视的人。机构领导一来,就被她所俘虏,经过数次交锋,已经完全惨败在她脚下,任凭你怎么扑腾,还是出不了她的手掌心,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不得翻身。 协议宣读完了,字签了,就差一枚公章没有盖了。这一切都完结,剩下来的时间就是吃饭。 机构领导对他说:“要设法利用吃饭前后中的机会,和村干接触,收集他们的手机号码,以备将来使用。”他答应下来。 主持人说:“请大家到县政府办公大楼楼前,合影留恋。”大家鱼贯而出,出了大门,站在台阶前,等待人一齐,就开始拍照。大家都尽量保持完美的微笑,以最好的形象示人,这个似乎都不用交代的。只要经常参加这样的签字仪式和合影留恋,就懂得如何做才是最佳选择。一般拍照完毕,每人会赠送一张,当人领到照片,会在第一时间找自己的相片,看照得怎么样,至于别人,一般都不管,漠不关心,不是从这时候开始,早就存在,人心不古,早已有之,到了近现代,尤其严重。 拍照完毕,他开始寻找那些村里来的干部。荷村、白泉村和坪村,共三个村全部搞定。甚至连乡镇一级的负责人的电话号码他都请求他们记在他的笔记薄上。他们也很乐意这样做,似乎他们成了明星,等待他这样的忠实粉丝来签名呢。 晚餐很丰富,但还不就是一顿饭么?不值得记录。 饭后,属于自由活动时间,除了他,都是女的,显然不适合单请他去洗脚和进行其他活动。机构领导她们也考虑到了他的情况,于是他被邀请到关小姐的房间,她要教会他做一件事。德志心里如小鹿乱撞,到小姐的房间里,能干什么呢?不过,有些事情不必自作多情,也许有其他事情,也许根本不是你那么卑鄙和猥琐,一切都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那些与天斗,其乐无穷的理论显然有些自大狂的表现,现在看来,显得幼稚和可笑。德志是已婚男人,对于未婚的女士,还是要敬而远之,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上算。 机构领导也在场,她从关小姐那里拿来一个信封,交给他,说:“这是安顿费,你数一下,共四千元。”他说:“算了,不用数。”大姨妈说:“数一下吧,当面数不算丑。”她的话怎敢不听,你又不是她领导。他只得照做,不可耽误。简单数一下,没问题,够数儿。然后,关小姐交给他一个相机,说:“这是胶卷相机,来,我教你怎么使用。”她翻过相机的屁股,从下面抠出一块电池,说:“这是一块胖胖的电池,不是瘦瘦的,记住了吗?”她喝了一口水,可能她还不习惯归州的饮食,有些咸了,顿了一下,接着对他交代道:“电池用完了,就按着这个型号去买。当然,原装的电池是日本货,国内不知道买不买得到真的。”他说:“知道了,争取节约着用,等用完了请领导再给我配。”机构领导打断我的话,说:“不要啊,要多照照片给我,不要节约电池,用完了我想办法给你。” 他想笑,但不敢。有些人的普通话特别不普通,可是,意思表达到了就行。又不是央视的《新闻联播》的主播,干嘛要去试着不被罚款呢?那些罚款是违法的,但是有潜规则,有的人就是顶风而上,违法乱纪,哪怕是自称高素质的机构和人员,也会挑战法律的底线,目的就是要显示权力的强悍。罚款的标准是错一个字,罚五十元,算是比较高的,已经远远超过治安管理法的有关规定。不过,民不告,官不究,即便告了,也未必追究,即便追究了,也未必严格执行,撤销错误的罚款决定,也不会赔礼道歉,消除影响。他听懂了她们女人说的这些细节,其实,不说,他都知道。但他是被领导,只能像大姨妈那样伪装,免得给人骄傲的印象。 在弄完这些事后,他准备离开。关小姐看见大姨妈和机构领导离开了,对他说:“请留一步,我还有话说。”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028章 内地初会 “还有事吗?”姚德志不解地问道。 “是这样的,我想知道你结婚了没有。”关小姐看着他,她认真地眨了眨眼睛,眼珠转动,如鸽子的眼睛,在寻觅着配偶,表达着爱意。眼睛很大,有神,睫毛忽闪忽闪,不是假的,站得近了,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微风吹过来,那是眼睫毛的功劳。那小嘴抹了淡淡的口红,穿着朴素,但看起来怪怪的,可能是地域文化以及生活习惯相异,她穿着她认为合宜的衣裳,而他却认为不太顺眼。她的条子很好,长得顺畅,像是手举一坛清水的半裸女人,那水流下来肯定很是顺滑、很美。这位港姐没有结婚,也没有谈恋爱,她对未来充满着憧憬,对未来饱含着希望,对爱情是那么地渴慕,但总因各种原因,没有成功,她还在寻找,范围已经扩大到内地,他可能是她首先考虑的目标。但是,他刚结了婚,如果知道有这么美的港姐看上他,他也不用那么着急结婚啊。话又说回来,他的未婚妻只有在他和她结婚后,才肯放他走,否则,他就不可能出来。为什么人生事总不如意,也许是人的贪心太甚使然吧。 “我,我,结了婚的。”他本想说没结的,因为面前这位美女,的确让他心旌摇动,真想和她携手共走以后的人生路。但他在幻想,怎么可能呢?一个内地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怎么和她相配?这可是港姐啊,不是内地的普通女子,他有何德何能配和她牵手呢?再说了,收入和居住都大不相同,他根本没戏,不做白日梦了。中国人婚姻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然后养育下一代,“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就是这个理。要知道,血统和社会地位,都是人类在满足温饱问题后的追求目标。这是更高的人生目标和追求。德志是男人,贪欲心日盛,可脑袋上有紧箍咒,一动邪念,脑袋就疼痛一下,一动,就疼,屡试不爽。如果硬是要去做坏事,那要很长时间都不得安宁,内心里总在挣扎,总在犹豫。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如果能成,他对得起他的新婚妻子吗?一日夫妻百日恩,况且妻子也没有犯错误啊。还是要坚守,坚守,坚守最后的防线,不要痴心妄想了,他是有色心那没色胆的,但是,他更看中的,是港岛的社会环境,居住环境,能有尊严地生活。 “那么,我祝你们幸福!”关小姐说道。话里面让人感觉到有一丝丝的酸酸的味道,女人说话都是反的,德志感觉到了,因为,首先犯罪的是女人,然后才是男人,但是,犯了罪之后,推卸责任是男女人的共同特点,没有主动承认错误的。当然,爱和被爱,都是一种选择。不爱,是假,爱了,但爱的不真,想爱不敢爱,或者没有勇气去爱,就是一种遗憾。当然,男女一方已经结婚,就不要奢望和第三者的真爱情了,那是对原配的不忠,即便得到了第三者,也不会幸福。即便有了短暂的欢愉,然而,过后不久,就是深深的悔恨。世界上最难买到的药不是灵丹妙药,而是后悔药,这个东西,就是时间构造而成。时间是后悔药的药引子,没有时间,就不会后悔。时间过去了,就不会再回来。就像河流,从脚底下流走,就不会再回来。如果变成一朵云,飘到了青藏高原,或者喜马拉雅山,变成雨水,再流回来,水都是水,可是不是那原来的水,而是升华后的水,构造成分相同,形态相同,但意义不同。 “谢谢!”姚德志说,“我结婚很晚,也不会谈恋爱,年纪大了,本来想,反正已有不少岁数,索性再等等。但是二老双亲不能等,他们一天老似一天,很希望他早日成家的。本来他想,先成业,再成家,但是事与愿违,事业也没什么建树,事业没立,家也没有,干脆先完成一头再说。要说爱情,现实生活中好像都不明白,他不懂爱情,只是觉得结婚是一件任务,完成了就成,没想到小说里面,电影电视剧里面的爱情故事,真会发生在他身上。于是,他就先结了婚再说,恋爱从婚后开始吧。他们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走过来的。本不足以为奇怪的。” “我也渴望真爱,但是,不知道世间有没有真正的爱情。长这么大,我还真不懂。和你一样,父母催逼,自己不想,但又不得不面对。这个真的很无奈。”关小姐说。 “你会找到真爱的,如果我没结婚,我们可以试着谈一谈,但是,人的婚姻不是由自己能决定得了的,需要时间去认真沉思和面对。这个事情不能急的。爱情不仅仅是性的结合,更重要的是灵的合一。如果仅有**的**满足,还不算爱情,更需要灵里的交通,语言和心的融合,才最重要。眼目的**一旦满足,就对**渐渐失去了兴趣,就不会有像钻石那样恒久的爱情了。我们可能都不适合对方。哪怕你再漂亮,我再潇洒,这都在一位主宰的手里安排好了的,无法抗拒。”姚德志说道。 “和你谈心真的很高兴,让我感到满足。希望我们经常保持联系。不是**的关系,而是心灵的朋友,你看好吗?”关小姐说道。 “当然可以了。我想,我的妻子也很高兴认识你。有空去我家做客,我们会热烈欢迎你的大驾光临的。”姚德志说。 “好啊,好啊。有空我一定会去的。”关小姐说。 他们在房间里聊到很晚。机构领导刘小姐和大姨妈齐老师没有再回来看他们。刘齐她们关系很好,在一起总有话题,一聊就是半夜。知道的,她们是领导,谈工作,谈人生,谈信仰,无所不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俩是同性恋,美国已经通过了立法,同性恋是合法的,也就是说,男和男可以结婚,女和女可以结婚。那么,不久的将来,中国也会这样做,在学习技术方面可能慢一些,但是在立法方面,不甘人后,中国肯定也要立法,那么这就迎来的同性恋人的春天。从此,他们和她们可以有尊严了,走在大街上也不怕有人指指点点了。而刘小姐和齐老师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也让那些喜欢猜想的人彻底停止思想,因为,思想没有达到的,她们都做到了。这倒也好,他和关小姐的聊天,中间并无人打岔,没有引起误会,更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在这个自由的空间,俩人在一起确实很爽。关小姐的皮肤很好,白嫩如牛奶,看上去更像芭比娃娃。看着这样的美女,就是聊天聊从晚上到天明也不觉得累。 第二天一早,他们即将离开。省里、州里的领导,还有姚德志的领导以及关小姐,在吃过早餐后,纷纷进入从省里和州里开来的轿车。县民委领导,在车后备箱里装上上等的茶叶,交代了礼物的分配方式,也就是每人都有一提两盒新的毛尖。姚德志也有一份,但没有装车,而是直接交到他手里。他表示感谢,并且为县民委的作法叫好。这样,才能让人觉得平等。毕竟是他在县里工作,需要提高他的工作积极性。如果把送给他的礼物,被领导拿走,至于她们拿走干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他当然很受打击。他不希望他在前线做事,后方的人却得了好处,他们却浑然不觉。当然,这是好领导才会这样去做,也就是把给同事的礼物给同事,不要随便拿走,随意送给不相干的人。人家不见得感谢你,甚至反过来会怨恨你。要想提高积极性,让前线同事安心本职工作,最重要的就是适当放权,并适当给前线同事一些好处,刺激同事积极做事,达到良好的工作效果,和更好的社会评价。 看起来,(也许只有他才会注意到这个,其他人都在忙于虚假地应酬和寒暄)关小姐眼圈很红,似乎昨晚没有休息好。也可能在内地的目的暂时没有达到。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如果德志不结婚,事情就会朝着花好月圆的方向发展,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车开动了,机构领导和大姨妈向他招手。关小姐把手贴在后座车窗上,显得很滑稽,姚德志微笑着向他们招手,示意再见。车缓缓地开动,就这样,他们离开了。省民委领导显然是陪衬,州里的领导也是,狐狸跟老虎在一起,连老虎也是陪衬。老虎被狐狸利用,令百兽恐惧。百兽不怕狐狸,怕的是老虎。老虎再强大,也难以逃避阴谋诡计。 然后,姚德志到了何家庄村,紧接着是迎接到了从松岗来的伊妹和余哥,在老县委家属院安顿下来后,购置了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也就不再细想关小姐的美貌和哭红的眼圈了。这显然不是他操心的事。他从内心里盼望关小姐在内地找到真爱,寻到爱情的真谛,不虚此行。回去也好向父母交差,完成二老的夙愿,早日抱上外甥。 至于关小姐的婚姻,到底哪个臭小子走了狗屎运,在以后和关小姐的联系中他才将谜底揭开。 第029章 初到归州 余哥伊妹初到归州,就受到冷遇,这是姚德志也想不通的事。大姨妈齐老师这样安排是否太阴了点?当然,和政府某些官员打交道是需要技巧的,但不至于一招吃遍天下吧,对什么都不相信,怀疑一切,真的就证明自己很正直很阳光吗? 早晨起来,阳光从峡谷里透进了一些,远处的水泥厂的烟子,把峡谷笼罩,水汽上升,如纱巾一样,沿着长江往下飘移。鸟儿在高树上鸣叫,顶替了猫头鹰的角色,给人一些这个世界还有美好的事物存在的印象。树冠浓密,尽力往高空和空闲处伸展,抓住所有的阳光,来壮实自己的身躯。长江水泛黄,如同黄色的绸带,铺在峡谷,甚至黄绸带上还点缀着一些项链或者珍珠,实际是一些泡沫和生活垃圾。江水上升,生活垃圾增多,曾经桀骜不驯的长江水,在三峡更是如脱缰的野马,此时此刻,已经被驯服,服服帖帖的,像一名被骟的老马,没有了一点烈性。父亲河变了性,成了母亲河,曾经的华章,成为历史和美好的记忆,一切都显出人类的骄傲,但是,有些事,人无法看透。在宇宙中的那位,确实是全能的,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且充满爱心和公义,在地上,没有谁会比他强,没有谁会比他有爱心,没有谁会比他更爱公义。 他们计划去民委找贾局长报到。贾局长来自基层,很了解民情,懂得民苦,因此,权为民所谋,处处为民着想,一切都将民视作自己的父母,带着爱心去治理,因此果效就不同,局里的大多数人都很尊重贾局长,贾局长也尊重各位下属,甚至同僚。尊重他的上级领导不算稀奇,尊重平辈和下属,就很难得和少见了。姚德志早已和向见过面的,问题是余哥和伊妹。他们也很想见见当官的。说实话,姚德志也怕见官,但算命的说他以后要当县长,从小他就不反对当官,认为算命的说当官,而且是当县级以上的官,是好事,既然是好事,就要做像雷锋那样的人,雷锋不算普通人,是很厉害的人,有钱,有名,可惜死早了些。谁才配叫官呢?谁知,他还不是官,但要和官打交道。余哥和伊妹显然也有些犯怵,不想见官,但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不见不行的。这是工作,要知道他们三个都还在试用期,如果都不去,工作就没办法进行,只有在家玩,混满六个月,各自回家算了。实际上,这是最坏的出路了。如果无功而返,人家还会看笑话的。干脆,姚德志带头,一起去,人多胆大,法不责众,就是这个意思。再说,当官的和他们没啥差别,如果当官的都长了两个脑袋,四只眼睛,两个鼻子,两张嘴巴,那才叫吓人呢。那才不是一般的人。 至于大姨妈这样安排,先让姚德志一个人过来,不说以后还会有人来,给民委打了一个埋伏,是让人产生不值得信赖的感觉的,作为合作伙伴,应该开诚布公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不要搞阴谋,让双方都难堪。当然,只要大姨妈不难堪,就行了。俗话说,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呢。大姨妈把三个人放在归州,她的外甥女留在松岗很明显的意图。也就是说,归州的项目才开始,摸石头过河,前途是黑的,不知道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说不定项目很快就中断都极有可能,但松岗的项目完全可以做很久。那里都是老工作人员,富有经验,她外甥女想学习,从那学习再也不会错的。问题是归州这边,都是新的工作人员,而且在试用期,行就留用,不行的话,下面的话就不用罗嗦了,哪儿凉快到哪儿呆着去。 乘坐麻木三轮车去到县民委,让麻木师傅开收据,上面写着收到三元,签收人,张某某,按手印,来往的行人看到他们的交易,还以为是在买卖三轮车呢,真叫笑人,不过,这是制度,她大姨妈定的所谓制度,这个制度,能执行多久,不知道,只要对自己有利,对别人不利,就成立制度,对自己不利,对别人不利的,就要永远执行制度,前提是永远损人利己,或者自己永远占便宜,别人永远吃亏。德志不能改变这个该死的制度,自己又不是富翁,干嘛冒充大款?为什么给小费不要票据呢?试用期工资只有几百元,如果天天坐麻木到民委,给得起吗?一算账,岂不要哭死过去? 办公室只有谭主任和办公室美女主任,贾局长去开会了。谭主任见了姚德志,马上站起来,美女主任也打了招呼。然后,姚德志向他们介绍他的同事。余哥伸手去握美女的手,他使个眼色,余哥马上缩回了右手,美女主任看到这个细节,马上大方地伸出右手,给余哥,余哥看看他,姚德志示意可以了,他才去握手。余哥抓住了美女的玉手,半天不松开,美女主任还是面带微笑。因为他和伊妹的手都没有握。余哥似乎梦醒了一样,终于松开了手。美女主任拉了拉的姚德志的手,看是否粗糙,又像是试一试冬天的手是否带有静电。然后,跟伊妹拉手,当然,伊妹和她是同性,相斥的关系,仅仅是碰了一下。谭主任把握得很好,没有紧紧捏着伊妹的手不放松,也是象征性地碰了一下。难道说,谭主任有特异功能?一眼可以看穿人的心?伊妹自从上次**之后,对男人恨之入骨,根本不愿意见到男人,也不愿意和男人说话。她仇视所有异性,甚至连公鸡都一起恨,更别说公猪、公狗、公人了。 他们坐下来,谈了谈剩下两个村的项目开始前的准备工作。荷村已经启动了项目,目前,镇水利站正派工作人员到村调查情况,好做预算,等那里的预算做好后,就开始选择修建水池的地址。而江北的两个村,白泉村和坪村都归属一个乡镇,乡水利站的人可以管辖两个村,两个村可以同时启动该项目。 上午确定了去江北的时间,也就是明天去。今天已经晚了。每天的时间都很短。不过,在项目开始阶段,没有头绪,很难开展工作。往往头三脚不好踢,然后才会顺利。俗话说,万事开头难,一点没错,这是真理。等一切都顺利,就好了,并且会越做越顺,越来越好。电视上唱的越来越好,不是真的,至少没有普遍性,而日常生活中的越来越好,却是真的。 他们告辞。县民委的没有留他们吃饭,吃饭要看人,什么人很重要,否则影响食欲,影响心情。可能是看到余哥的黑脸,觉得在生气,或者仇视社会,对当今不满,就写在了脸上,这张黑色的晴雨表,十分忠实地记录天气变化,让很多人看到了余哥的脸,就懂得了余哥心,或者自己在余哥心目中的地位和印象。这也是余哥的特色之一。 余哥和伊妹如释重负。他们一向喜欢当老百姓,和官打交道,多少都有些不自在,因为从古至今,官民不同,官高一级,民总受欺压和剥削。在回家的路上,他们没有乘坐麻木三轮车,而是随便在街上逛一逛,买一些个人的物品,然后回宿舍。在路上,姚德志对余哥说:“握手是有礼仪的,女士不先伸手给你,你就不要主动去握人家的手,除非她主动。否则,人家会认为你要非礼人家,说你没素质。”余哥说:“是的,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谢谢你的提醒。”伊妹不说话。她盯着姚德志的嘴巴,就是不说话。姚德志紧张地问:“我嘴巴上有什么?”伊妹说:“没什么,好看。”他说:“好看什么,嘴大,就不美了。”伊妹说:“男人不会整个樱桃小嘴吧?”余哥说:“是啊。”他刚好没有樱桃小口,但他希望有一位樱桃小口的情人,总在他身边,作为他感情的情人,不是仅仅满足**的需要。但是,现在的女子都很现实,不会在精神上做他的恋人。伊妹,嘴也不是樱桃小口。她的眼神看起来比较暧昧,很容易让人产生淫荡的想法。所以,矮个儿先生就没能抵挡得住她的诱惑,现在还在遭受牢狱之灾。虽说,矮个儿先生的爱情很悲哀,简直是新一代的阿q,一开始就没有前奏,一步到位,开口就要跟人家睡觉,这个万万要不得,女人还是需要含蓄的。矮个儿先生估计看鲁迅先生的小说入了迷,结果活生生演了一回阿q。真是悲哀。不过,他比阿q要幸运得多,他还尝到了女人味儿,阿q一点儿都没尝到,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再慢慢享受吧。如果阿q活在当下,说不定他还很潇洒,不仅能尝到爱情的甜蜜,还能包二奶,那情形,绝对非常爽。 他对伊妹没有非分之想。这个想法从在洪山村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至于伊妹那直勾勾的眼神,让他惧怕。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龄,不经过婚姻的洗礼,恐怕就永远长不大。男人也是这样,恐怕看中的更是年龄。 有一天,余哥独自上街去了,宿舍里只有姚德志和伊妹俩人。 第030章 一心一意 余哥喜欢独自行动,他说去理发,说走就走了。他的头小,理发的不亏,他倒有点亏。因他花的钱,和大头的人一样。小头更省电。大头费资源,可是,小头也有智慧。下午有时间,明天才下乡。宿舍里只有他和伊妹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容易犯错误的。伊妹其实很喜欢德志,但是无奈看到他身边有个她,不好再说,也不敢奢望,只不过把爱深深地隐藏。中国的女人还是比较含蓄的,不肯表白,也不愿意表现,更多的是默默地付出,暗中相恋,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也不会有海誓山盟,大多数都在隐忍,在等候,只要有机会,还是愿意以行为来示爱,而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德志也不懂爱情,他更多的时间还是在做梦。现实总是太残酷,可是梦想总是很美好。在现实世界没有爱情,可是在梦的世界却有。 机构招聘工作人员,应当考虑这些情况,但没考虑。他和蜜月中的妻子分开后,一直想念着她。毕竟,长到二十九岁,才碰到女人,尝到了新婚的甜蜜,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正是年少时候,充满了需求,恨不得天天晚上抱着美人入睡,或者一夜有两三回的亲密动作。他在离开新婚妻子时,对她说:“恨不得把你变小,装进口袋,想你了就拿出来亲一口,或者做一盘。”妻子说:“你坏死了。我才不干呢,把我当成什么了?”德志很清楚明白女人说话是心是口非的,她也巴不得天天粘着他呢!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人?比什么都好,解决了生理的需求,而且是光明正大的。世俗的观点都认为,结婚就是公开合法的**,这本无可厚非,但是,除此之外的性关系都是非法的,更是违反道德的事,千万做不得,话说起来容易,可是,他被人爱上时,当局者却迷起来。结婚实际上是阻却除配偶以外的人的追求的脚步。弱水三千,仅取一瓢饮。没错,贪多嚼不烂,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不能一口就吃成个胖子。 所以,男女不能共处一室,否则就容易出问题。男女之间相互吸引,正如在qq上聊天的一般情况是,男的和女的聊天,越聊越想聊,而女的和女的聊就没有意思了。除了伪娘,男的和男的聊天,一般也没意思,开始还行,到后来就不想了,除非那男人变成了伪娘。当下的社会,人的性质都在悄悄发生改变,男的不像男的,女的不像女的,还真麻烦。不愿做顺性的人,做顺性的人,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弄得社会都乱糟糟的。 他原以为男人主动些,没想到女人更主动。只有结了婚,他才明白。书上没有写,或者写了,他没看到。总之,从妻子那里学到,他总是被动。女人的爱情,比烈火更烈,比狂风更疯狂。女人在婚前被动,婚后有一段时期主动,越到后来,越主动。 在**的时候,他们的爱情的火焰顿时被机构的工作之水浇灭了。人在想着一些心事的时候,就要想办法转移注意力,这样才会好一些。不然,就可能面临着困扰的局面。 现在,却和不是妻子的女人在一起,不犯错误就是圣人。德志是这样的人,个子不算高,长得也一般,但他是男人,但不是很讨女人喜欢。所以,谈恋爱、结婚都很晚,也不知道怎样经营朋友、恋人和妻子之间的关系。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伊妹说。 “为什么这样说?”我问道。 “我是个不干净的女人。”伊妹说。 “可是,我也不干净啊。”他说。 “为什么?”伊妹问。 “我结了婚。沾了女人的边了,也不干净啊。”他笑着说。 “我不嫌弃,从见你第一面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伊妹说。 “我结婚了。再说,你有台湾的男友啊。”他说。 “那个没有定。我是故意拿来气你的,谁知你没反应。”伊妹说。 “我很笨的,有话直接说,不必要拿台湾同胞来激我。”他说。 “我喜欢你。”伊妹说。 ...... “我结婚了。”他再三提醒她。 “可以抱抱我吗?”伊妹说。 ...... “不能啊。”他说。 可是,晚了。伊妹把他紧紧抱住了。 他想推开,但没做到。 她抱着他,他感到她的胸脯,在他的胸前一起一伏。她也很激动。 他无力推开她。她哭了。在这种场合,换成德志,他也会哭,这种感动,不是偷情导致,而是一种对真爱情的渴求,但又弄不清真爱情是什么,弄到最后,大家都很失望。希望的肥皂泡看起来很漂亮,可是经不起时间的检验,也经不起绣花针的轻轻一碰,甚至一个小小的东西的碰触,立刻变得乌有。 他不知如何是好。 爱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他的眼角湿润了。 她抱着他,静静地,什么都没做。 他感受到她身体的温暖。 她的唇,像蛇一样,滑到他的嘴里,他感到她的舌头,像蛇一样在他嘴里游走。他浑身都发热。甚至小弟弟不争气地翘了起来,顶住了她的大腿。 “你想做吗?”伊妹问道。 “我,我,我不想。”他说。 “骗人。”伊妹说。 “我真的不能那么做。”他说。 伊妹亲吻着他的耳朵,然后在他脸颊上摩擦。他闭了眼睛,享受这么美好的感觉。 “我想要。”伊妹说。 “不行啊。我有老婆。”他说。 “嫌弃我吗?”伊妹问道。 “不。”他说。 “那你等什么呢?”伊妹又问道。 “我不能做。”他说。 正在这时,有钥匙插进钥匙孔的声音。伊妹立马推开他。他们立刻坐在沙发上。进来的是余哥。他刚才理发了,看起来很精神。他非常感激余哥,不是他,他不知道如何收场。伊妹的脸红彤彤的,她很热情地招呼余哥:“余哥,你回来了?好精神啊!”余哥笑着说:“是啊,现在理发要十元,真贵。”他说:“什么都涨价,理发当然也不例外了。” 说着无聊的话,天黑了。 晚上余哥准备做饭。 这时候他接到谭主任的电话,邀请他们去吃晚饭。 他向大家通报了这一新情况。余哥说:“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必先去理发了。” 民委请客。贾局长说:“欢迎松岗客人。不好意思,我今天开会去了。没有在第一时间里宴请远方来的贵客。如果早点通知,我们好做安排。”这个贾局长很聪明,很轻巧地把责任之球踢给了大姨妈,同事不会怨恨贾局长,反而会对大姨妈心存芥蒂。 这时候,他们不好说什么。只有点头称是。反正,大姨妈已经这样安排了,第一印象很重要。余哥伊妹已经感到了失落,就是花再多的代价也无法弥补。 有一句话叫覆水难收,就是这样一个道理。说一句好话容易,说一句坏话也不难。但是后者影响之大之远,是无法估计的。说一句坏话,是要用一千句好话还不能弥补得回来的。所以,聪明人少说话,多办事。人类的语言毕竟有限,加上中国的多义词又多,很容易搞混。老外学中国话就很难。比如:好容易等于好不容易,实际上是很难。举一个例子就够了,这样的正话反说,简直太多了。中国的文化源远流长,并不是仅仅会像鹦鹉学舌就能完事的事。 民委贾局长的盛情款待,使很多饭菜剩下。伊妹借故要上卫生间,并示意他一起去。他去还是不去呢?说实话,他真怕和她单独在一起,怕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做下错事,无法弥补。但转念一想,在这公众场合,她也不会为难他。 他跟着伊妹到卫生间。她没有进女卫生间,而是洗手处等他。 “我看剩下不少菜,我们打包好吗?”她问他。 “我说,这个恐怕不太好。因是民委请客。他们可以决定是否打包。如果我们做东,当然可以打包。”他说。 “哦,我明白了。”伊妹说道。 然后她转身进来女卫生间。他也进了男卫生间。 他的速度快,先洗手,然后入座。伊妹慢一些,这和女人的生理构造复杂有关,过了五分钟,她才完事。 饭后,他们做别。谭主任说:“明天早晨八点半,到办公室集合吧!” 他们答应了。 然后走回宿舍。在路上,伊妹和他走在后面。余哥走在前面。伊妹拿手指扣着他的手心,不知是什么意思。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031章 奇耻大辱 伊妹扣着姚德志的手心,不知何意。用食指点着,他感到挺痒的,但忍着不发声。她调皮地对他笑笑,但也不说话,担心余哥听到,好怀疑什么。回到宿舍,洗澡睡觉,一宿无话。只是睡到半夜,底下翘起,硬邦邦的,只好到厕所练练“手枪”,射出“子弹”才感觉轻松,压力减轻,也就不憋了,回去再睡。在打枪的时候,想象的有两个女人,远的是老婆,近的是伊妹。凭着想象,完全通过自慰的方式解决问题,这可能是人和动物的区别吧。这不是符合圣经原则的,但如果魔鬼占了上风,射出来就感觉到很舒服,不射,就担心憋坏了身体。有的说,这样做有利于健康,有的说,这样做不好。说好说孬的都是专家。到底谁说的更有权威,的确不知道。貌似都有道理,可不全都有道理,这事谁也不清楚。只能跟着感觉走。 第二天,他们坐麻木到民委,同样,又要让师傅签收据。谭主任已经在办公室等他们,他们一到,谭主任就下来,问:“吃早饭了没有?”他说:“没有。”谭说:“那好,我请你们过早。下去路口有一家早餐店,看看你们需要些什么。”他们一边说着,一边下到路口。 早点很丰富,但姚德志还是吃不惯荷渣。余哥和伊妹第一次听说这种食物,很感兴趣,就要尝一尝。当然,他们的表情告诉他,这种在归州习以为常的大众食物,对他们来说,还是不太习惯,不怎么好吃。 姚德志吃了稀饭和包子。谭主任吃的当然是荷渣和糍粑。这个生活习惯是不同的,自小都形成,不是谁能轻易改变的。人的口味,会伴随人的一生,从生到死,都会面对和经历。其实,要说营养,都在追求营养,可谁更营养,就连专家也不清楚。因为有害食品,环顾四周,防不胜防,再小心,也没用,没有人会整天戴着口罩,预防污染的空气。空气和水不干净,吃的食物再干净也没用,因为水占人身体里的绝大部分。水的问题不解决好,就没办法解决所有的健康的问题。 然后,他们坐城内的主要交通工具,面的,到渡口,再坐小船过江。小船是机器做动力,用铁皮焊接而成,船舱里的两边排着长条木凳,当船上满了十来个人的时候,船就开走;到江对岸,再接回那边等船的人,每天早晨七点上班,晚上六点下班。因为一到晚上,江里的大船从重庆过来,一艘接一艘,晚上,没灯,风高浪又大,为安全起见,晚上小船就不出工了。所以,要想过江,必须算好这个时间,否则只能留在江对岸过夜了。 江水浑黄,小船摇摇晃晃地向对岸驶去。机器在船尾工作,发出响声,船老大手握船舵,掌握着船的方向。人们分别坐在船的两边,维持着船体的平衡。经过大概十五分钟,船就拢岸,他们待船停稳后,逐一下船上岸。上岸当然需要爬山坡。在归州境内能找到一块平坦之地,非常难。出门即爬坡,否则就不出门。这样经过世代的磨练,在归州想找胖子,都不是随便能找得到的。这种不得不的爬山活动,让归州人看起来比较健康。德志记得在家乡南郡市,曾经播放了《今日播报》,里面就介绍一名身患癌症的老人,不悲观失望,每天坚持爬山,锻炼身体,无论刮风下雨,还是下雪下冰雹,她都爬山,结果,癌症好了,身体越来越好。她的养生秘诀就是爬山,没有别的方法。在山里生活,多少都会爬山,因此,山里人不要悲观,也不要以为自己闭塞落后,要和城里人比长寿,不比方便。当下,越是方便的事物,越有问题,不要轻信。 他们先到镇里找书记,他不在,办公室主任说他下乡去了,他们就直接到坪村。先到村主任家里。他家就在两河口的地方。从山里出来两条河,汇集到此地,成为一条河,就成了“两河口”,地名因此而得。老书记的家就在石拱桥附近。山里还有采矿的专用通道,仅供拉矿石的车通行,其他车辆无法正常通行。山里也没有什么资源,有的就是矿石,或者石头,指望土地的出产,却没有几个。另外,山里人很珍视泥土,有了土地,就有了一切。万物土中生,虽然生长离不开阳光雨露,但是,生长的根却在土地里。要说重要,还是属于土地重要。土地有保证,只要风调雨顺,其他都难说。 老村主任在家。他热情地接待他们。中午在他家吃饭。他向他们说出他的冤案。冤案到处都有,不单单是老村主任、老村支书有冤情,很多人都有冤情,可是,没有办法沟通。结果,就让冤情一直延续下去,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人。这个后果,是十分严重的,其造成的伤害也是十分持久的。 他是坪村的原支书,被人陷害,说他贪污集体物资和钱财,于是被检察机关立案侦查,接下来被关押。在看守所里被打。打人行凶者先是犯人打,然后是狱警打,被罚三天不准吃饭。吃饭不准用筷子,全是照得见人影儿的稀饭,里面就几颗米。被罚打扫厕所,清大便,屎尿恶臭难闻。被罚跪。三天一次讯问,不招就打。打得浑身是伤,除了口供,什么证据都没有,但还是不放,仍旧关押。说不老实,要继续罚,直到罚得老实了再做打算。要求写自诉材料,交待贪污数额,物资清单。他没干过的事,又不是编小说,哪里有这些情节,怎么写得出来?写不出来又打。 他卷起裤腿,让他们看他的伤痕。又掀开后背,让他们看身上的疤痕,都是被打了之后留下的痕迹。挨打是常事,因此,监狱之黑,令人想不到,令人发指,谁进去一回,就会体会一辈子,绝不想二进宫。 他在看守所待了五年,一直没有开庭审判。一有机会,就写申诉材料。有些领导去视察那里,他见了就喊冤,以至于后来,狱警威胁他如果再喊,就把他的嘴给缝起来。但是,冤案就是冤案,不喊心里憋屈,他还是喊冤,还是不停地写申诉材料,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付出万分努力。本来是清白的,结果蒙冤入狱,自己死在里面,冤屈还在,名声受损,让家人和后人的脸上都抹黑无光,为了洗刷冤情,他必须这样做,要求政府释放他出狱。 后来,他的一份材料引起的有关官员的重视,加上他的儿子不断地上访,他被获批释放,但并没有摘掉贪污的帽子,仍是戴罪之身。 于是,他开始踏上漫长的洗冤之路。找遍公检法司法机关,找党委政府,政协人大,一级一级地找,通过各种方式找,不舍不弃地找,鞋子磨破,嘴皮磨破,申诉材料写了几麻袋,车费路费和打印费,数以万计,找人无数,动用同学、同事、同僚、亲戚朋友等等关系,只要能帮得上忙的人都找遍,只要有一点门路的就不嫌山高水远,也去寻求帮助,只要有点眉目的,有一点线索的都去寻找,但是,这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费,没有任何进展,帽子还在那里,根本没有摘掉。他说,死了都不瞑目。 他说到这里,眼睛里饱含着泪水,眼角的鱼尾纹格外明显,抬头纹也清晰可辨,大眼睛看起来比较浑浊,说到动情动气处,声音有些哽咽和沙哑。他们不忍打断他,他口述他的冤案,条理清楚,不能一一记录,但总体上完全是一部很好的小说情节,不错的题材,只可惜这个故事到现在仍在发生,只不过,主人公改名换姓了。 他的脸色黝黑,很是健谈,不愧是村主任,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 他讲了以后的工作安排,争取把水利项目在坪村实施好。具体步骤都想到了,也明确告诉哪些人不可用。非常感谢他的建议。他谦虚地表示不用客气。他们听完了他的事迹和工作的安排后,就离开了坪村,为了赶最后一班船,不得不中断这次谈话。 谁知这一次竟是永别。没过两个月,他们再去坪村,路过他家,想进去问候一下他,只见他的妻子手臂上戴着黑纱,眼圈红红的,一看便知道家中走了什么人。他妻子说:“老头子走了,你们直接去找许书记吧。”他们听了非常惊讶,这么快!上次来访,看他还是好好的,真没想到短短数日,竟然阴阳两隔,他的冤情还没得到洗刷啊!难道他的冤案要到另一个世界才能得到昭雪吗? 他妻子说:“老头子进去后,身体越发不好,本来心脏就不好,没想到又得了乙肝,然后是肝硬化,肝癌,肝腹水,结果身体越来越差。你们上次来,他的病情还不严重,没想到恶化得这么快,说不行就不行了。” 他们想不出用什么言语来劝慰她,只好弱弱地和她道别。直接去村委会去。 村委会在小学校里设有一间办公室,旁边是一家农户,据说是拐卖妇女的中转站。 第032章 并非卖拐 姚德志他们到村委会,许书记和许主任都在那里。他们早上接到电话,安排好了家里的事情之后,就到办公室等他们。整个村子的农户人家差不多都分布在整个山坡,星星点点到处都是,农田之间是农舍,农舍之间是农田,一条简易公路从村里蜿蜒通过。早晨的太阳,照耀整个村子,看上去金黄一片,很是赏心悦目,住在这里养老,是个不错的选择,没有什么竞争,也不用担心政治上的问题,保持中立,写着小说,喝着咖啡,就是一种非常惬意的生活。更重要的是,在未来,孩子长大了,他有自己的事业和追求,住在穷乡僻壤,只要有网络,就行。呼吸新鲜的空气,喝着清洁的水,也没有战火的蔓延,没有瘟疫,没有流血和流泪,没有亲人的分离,怎么说,都是一个乐园。可是,很多人不懂得珍惜生活,总在想尽一切办法让更多的人陷入痛苦当中。这些人要么属于魔鬼,要么属于魔鬼的门徒。 他们今天来是帮助村里选举成立饮水项目管理委员会的。这是领导的要求,有点类似于特别小组,完成任务,就可以解散。但是,还要看看运作情况怎么样?能行,就行。不行,就算了。谭主任和姚德志都和这两位村干在归州都见过面,余哥和伊妹没见过,先是介绍一下,然后就开门见山地提出他们的要求。书记有些为难,倒是主任爽快,愿意马上去做。他和书记交换了意见后,就去通知村民代表,一户一个名额,迅速到了村委会集中。宣布了要求。马上就提名,其中一个叫许红波的人,得票最多。最后和其他几位,共五位当选为管委会的成员,其中有一名女性,是许红波的女人。许红波的女人,是不会差的。许红波是个人精,算计别人很有一套,总不会吃亏的。但是,对于全面性,都差一些了,对于总体规划,也不怎么样。 管委会马上投入工作,向谭主任提出要买一些水管,因马上要投入施工,新建水池的工地上没有水,无法操作。谭主任马上表态:“这个可以帮助解决,还有什么要求吗?”许红波说:“那么,水泥什么时候到呢?”谭主任说:“集中购买,我们和水泥厂签了合同,按工程进度,随时调拨,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挖土方和准备砂石料。”许红波很懂这个,马上点头称是。许书记和许主任倒插不上嘴了。许书记不吭声,问他准备饮用哪个水池的水,他说:“当然越近越好了,这样可以节省水管,把有限的资金节约下来做更多的事情。”大家都点头,认为书记就是书记,不愧是党培养出来的模范标兵,应当向书记学习。当谭主任问到村主任准备饮用哪里的水。许主任说:“这个不用你们操心,我们住在上坡,水从上面来的,我们当然要把水池建在高过房屋的地方,那里的新建水池由我们管委会负责就行了。如果方便,我还是饮用我家附近的水,只不过,水池的地址可能有些偏低,我家的水的压力估计不够,不过,没关系,只要能保证大多数农户家有足够的水就行。少数服从多数,牺牲个人利益,为大家谋福利,让大家都受益,才是村干部应当做的事情。”大家听了这话,“哗哗哗”地鼓起掌来。真让人感动。德志转念一想,人都会说,也会害人啊。老书记不明不白地含冤而死,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光明的魔鬼告的阴状。 会后,他们回到县城。县城和乡村在地图上,可以忽略不计,平面距离就是一点点,但是,到了实地才发现,相差得太远,走起来,需要大半天。因为初来乍到,还是留有情面的,没有选择在更远的山区,否则,需要走上一天才能到达县城。山里人不愿意进城,原因很简单,就是山高路远,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有些时候,必须要去县城,这就没办法了,只得走,一般情况下,是坐车;或者骑摩托车,或者走路。走路是最辛苦的,要翻山越岭。坐车也不简单,需要走盘山公路,垂直距离没有多少,但是,曲线距离非常远。第二天,和许红波等人一起看水管,比较价格,然后先买一部分用于施工。这是他提出的,按道理说,他开小卖部,多少都还有些水管,但他不愿意拿出来,他在骨子里还是认为,这是政府的项目,是党的关心的事,公家的事,公事公办,不能拿自己的东西出来,怕好死了大家。正因为如此,他才处处斤斤计较。地址感到这个村有点复杂,虽都是一个姓,可是,人心都各自有一本帐,先满足自己再说,不管他人瓦上霜。许红波常常到县城里进货,当然清楚了一些进货途径,知道哪一家商铺有信用,物美价廉,不坑人,就在哪一家进货,所进的货不多,也不伤筋骨。先小试牛刀看看再说。许红波负责管理物资。他们一起找了辆小货车,把水管运回村里。 因小货车坐不下这么多的人。在山区,客货两用车很是流行。而村民避免不了和农用物资打交道,从事生产,需要更多的时间来管理自己的耕地。另外,需要更用心地去处理三农事务,这不是干部要做的事,而是每个村民都要做的,因此常常坐车进城,然后返回,从而让山里的交通发达起来,司机也能从中获利,聊以养家糊口,甚或过上小康生活,让日子过得滋润。于是姚德志和另一位管委会的成员另外坐车回村。这人名叫许二多,他说:“许红波是个人贩子。”姚德志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我们全村老少爷们没有不知道的。”许二多说道,“这小子脑子灵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们选他出来,管理水利项目,因为村里复杂着呢。人心不齐,做好事没有,做坏事的倒有一大箩筐,选他出来,叫‘以毒攻毒’。”他笑着问:“是真的吗?”“当然是真的。”许二多说,“这小子靠拐卖女人发了点财。在村委会附近,就是在学校里开了小卖部,靠着一张铁嘴,和小恩小惠拉拢村干部,才得以受到村干部的庇护。不说别的,就是在学校开商店,一般人想都别想。这小子有门道儿。把村干部喂得很熟,啥事他都可以插手。他拐卖女人,不是明明白白地拐卖,名义上是当‘红爷’。”姚德志很好奇,问道:“‘红爷’?”他说:“‘红爷’就是媒人,给人介绍对象,牵线搭桥的。他借着这个名义到处寻找合适的女孩子,附近的十里八乡都知道他,他把女孩子,或者是离异的女人,通过层层关系介绍到远处,名义是远嫁,实际上是一去无回,但是,有些人认为他在做善事,还对他恭敬得不得了。”他很惊讶,真看不出啊。许二多接着说:“这小子,光靠拐卖女人,手里起码有这个数儿。”他看他神秘地伸出了五个指头。他问:“是五万?”他摇了摇头,姚德志接着猜:“是五十万?”他又摇了摇头,姚德志不敢往下猜了。真不敢想象,这个人渣害了多少女人。许二多说:“山高路远,加上村干部的包庇,我们农民又有多少懂得法律的,只好认命。也有举报的,但是,他妈的警察来是来了,只是走走过场,请吃送礼过后,不了了之。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好算了。” 车沿着盘山公路开始上坡,声音很大,要仔细听才能听见许二多说什么。他接着说:“许红波作恶,上天倒公平,给他俩丫头,就是没儿子,他的爸爸是独子,他的爷爷是独子,他也是独子,这一下,到他这一代就算绝后了,虽然他日夜加班,也弄不出个‘带把儿’的。”姚德志说:“你们这里不是更喜欢女孩吗?”他说:“你说的是南边的,那里是真正的少数民族,苗族、土家族最多。我们这里,汉族最多,还是重男轻女的。干部来调查,问我们是什么族。我们哪里知道。干部说:‘干脆登个土家族算了,有很多优惠政策,以后娃娃考学还可以加分。’我们想一想,是这么个道理,就登了个‘土家族’。实际上,我们祖先是从江东迁移过来的。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民族。”他笑了,原来是这样。对于选举和登记,显然大家都不重视,是什么民族,选谁当主任,都很随便,因为自己不选,别人也会选。自己的意志向来都没有被尊重过,因此,只怕行使权利也是一种走过场,一种虚假的东西。久而久之,就很难相信能选出真心为人民群众的人。村民的希望寄托在村主任的良心上面,而良心是最不靠谱的。 正说着,车突然停了下来,许红波怒气冲冲地跑过来,猛地拉开了车门。许二多一见这情形,脸儿都变绿了,他惊慌失措地下了车,怯生生地看着许红波,不知道许红波究竟要干什么。 许红波二话不说,看到姚德志,马上变得恭恭敬敬起来,姚德志觉得有什么事,不过,当着他这个外人,许红波不好发作。到底是什么事呢? 第033章 封口付款 许红波当时没有发作,看看许二多,许二多往后倒退了两步,勉强站稳,然后他转向司机,对司机说:“兄弟,今天这么巧,好久不见了,啊?”那司机马上赔笑脸说:“大哥,对不住了,今天手头不够,下次到城里我请你洗脚,顺便把那事给了了,您看怎么样?”许红波笑着看了看姚德志,摆了摆手,让车送他们去村委会,他对姚德志说:“不好意思,姚先生,我耽误你了。”姚德志说:“没事。”心里一直不明白他们的对话在说什么。 许二多想上车,被许红波拦住。车发动了,姚德志透过车窗看到许红波对许二多在说着什么。 谭主任和村干在村委会谈话,见姚德志下车,马上上前给司机结账,司机接了钱,把车开走了,那个面包车的后窗已经布满泥点,看不清车内的东西。小货车把水管卸到许红波的家里,由他家来保管。村干说:“许红波找人去了,安排挖土方的事。”他看着许书记的大嘴,紧紧闭着,眼睛狡黠地东张西望,以前对他还挺敬重的,自从听了许二多说的事,见了许书记,心里一阵阵地想吐。许主任才当选上村委会主任不久,看起来还没有多深的心思,目光坚定,不随便游移,但在不涉及他个人利益和小集体利益的时候,他还是顺从大流,不和许书记做过多的争锋,得过且过了。许主任在村里好歹还是个老高中生,属于有文化的干部,正因为如此,许书记反而不太看好他,但是又不得不用他,毕竟他是老住户,几代人都住在这个坪村,亲戚们相互照应,加上县里某些科室也有一些远房亲戚故旧,对许主任还是有些照顾。村里有人,县里有人,加上自己稍微有点文化,年龄也适合,当选村主任也就不在话下了。 谭主任安排完坪村的事,基本上算是启动了该项目,但具体到实施的细节,还需要商量,究竟使用哪里的水做为水源,现在还没决定,需要县里来人对水进行化验后,再决定取用哪里的水源水,然后再决定水源池的修建地址。看起来有些繁琐,但是,必须要这样去做。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打通了路径,然后后面的人可以跟进行走,给大家方便,另外,山区的人基本上还比较淳朴,不会有歪心思,横竖就这些人,算计来算计去,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好人不用说自己是好人,就能用行为来证明;坏人再说自己是好人,也是坏人。会做人,才会做事,做好了人,才能做好事。这是相辅相成的。有些工作一个人能完成,有些事不能独立做成,这些工作不是一下子就能完成得了的。 许二多来了,他给姚德志使个颜色,姚会意,马上出来,到了学校的厕所里,他对他说:“刚才许红波对我说,让我闭口不说他的事,给50元封口费,每户都是,如果谁说出来,谁就倒霉。”他说:“那你收了钱没有?”他说:“收了,如果不要,他就一定会起疑心,认定这话就是我说出去的了。”他说:“也对。看来,你说的很有道理,许红波的确干过不法的勾当。”许二多说:“现在有所收敛了,偶尔有些老主顾找他,他才做上一两笔交易,可能跟‘严打’有关。”他说:“是的。” 从厕所出来,他看到许红波迎面走来,笑着对他说:“杨先生,你亲自来啊!”我笑着说:“这个的确不能找人代替。”许红波真会拍马屁。如果是领导来上厕所,难道见面打招呼:“领导,你吃了吗?”不成?这个小子油嘴滑舌惯了,一时想改正,恐怕很难。 姚德志心想,这个小子竟然给村民封口费,很有一套。祸从口出,一点没错,封口费不是在电影电视里才出现的,在现实生活中也常常出现。他们机构不插手地方事务,只做好项目,对于分外的事,被告知坚决不能做。许二多告诉他的事,他只能通过其他途径反映情况了。这些被害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脱离苦海火坑,让她们和亲人团圆。 谭主任很聪明,他也只管项目,除此之外的事情,他问都不问,村干部也省了一头事。只要大家相安无事,肯定就合作愉快,把项目顺利实施完毕,让村民早日吃上自来水。 在村委会下面,许书记上面,是一口没有盖子的大水池,里面的水只能盖住脚面,一只青蛙在一只旧拖鞋上趴着,见到有人过来,“噗通”一声,跳进浅水坑里。过了一会儿,它又露出头来,伏在水面上,观察周围的动静。许书记带他们看到这个大池子,他们惊讶不已。谭主任说:“这口大水池,如果能装住水,差不多可以供一百多户吃水用水。 许书记准备把新水池建在这里,也就是说,紧挨着他的家。从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开始,坪村就着手解决长期困扰村民生产生活的饮水用水问题。这个大水池就是明证。大水池占了一块好地,方便上级领导来参观,但是,在技术上不过关,材料也不扎实,水池没有盖子,是因为水泥不够,也没有钢筋,凭着热情来做,可惜,只能热五分钟,没过多久,那大水池就成了太阳和月亮星星的家,村民把这大水池当成反面教材,嘴上不说,心里早就骂遍了许书记的八辈子祖宗,恨他不死,只顾讨上级的好,自己得到一些好处,不管村民的死活,只想为自己的捞好处,没想到别人,不为别人谋福利。久而久之,他也就没有了人缘,没有人支持,现任的主任,也和他貌合神离,恨不得取而代之,彻底当上村支书,让许书记彻底退出村里的历史舞台。只可惜,当初表态顾大局的许书记,大水池建在他家屋后,虽然没装住水,那是技术原因,也是政治因素,当时的人们,热情高涨,心情可以理解,巴不得早日吃上自来水,心甘情愿,不计报酬地全身心地投入到家园的建设当中去,技术人员的建议也许被群众的呼声埋没了,结果没有按照技术要求来做,白费了一场力气。问题在于,新水池的选址仍在这里,就让人匪夷所思了。村书记的言语和行动如此不协调,不知道他要做何解释? 许书记说:“这口大水池没能装住水,浪费了政府的钱,群众的力气,这还不算,这块地很好,被长期占据,没有发挥作用,也实在可惜。只是,我当时没权,只是村里的文书,没权事难办,位卑言轻,人家不听。”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矛头直指老书记。许红波说:“这就是书记您的不是了,死人的功过莫多说。人已经死了,说了有什么用。我不用你们这口池子的水,只是打抱不平。”说完,眼睛朝许书记一横,书记就哑口无声了。书记显然在这件事上比较被动,也曾害过人,良心也受过煎熬,看起来并不快乐,反而陷入深深的自责。对于红波的作法,他敢怒不敢言,现在虽还是挂名书记,但是,实权已经渐渐旁落,要说谁更有实权,或者说,谁更有前途,他心里明镜儿一般。知道自己将要退休,就忍气吞声,让一些无名小卒、跳梁小丑来粉墨登场吧,他也懒得管,也管不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知道现在的风头有多么紧,虽没有血风腥雨,但也足以让人难以应付。他明显有些跟不上时代了,变化了不少,包括书记没有那么多特权了,也没有威信了。没有权力收取各种提留款,口袋里没有余钱;粮食直补直接到村民的账户,也不经过他,他也不能从中截留一点,哪怕是暂时保管一下村民的存折,故意拖延时间,推迟发放直补款,也能赚取一点利息,这也很好,但是,想法很好,无法办到。 许红波的封口行动仍在继续,这个工作十分艰巨,因为人心隔肚皮,没办法准确猜到各个人的心事,只能算个大概,然后尽量做到让人满意,不再想办法背地里告状或者使坏,让他好过些,不至于得罪了太多的人。在村里,他还是有些势力,一些小混混,那帮子兄弟,都还听话,从他那,多少可以得到一些烟酒,在一起也可以吃喝,大家快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在他不方便办的事上,他可以吩咐其他人去做,他不亲自出马,可以产生神秘感,也能让别人产生敬畏之心。封口行动,不是他本人去做。他让许三多去挨家逐户地跑,每家都送钱,大家都乐开了怀,也有说坏话的,但只是关起门来说,不敢在村头人多的地方发牢骚。 看来,许红波的作法起到了作用,姚德志他们无论走到哪里,都听到说许红波的好话,没有任何坏消息。想来既可悲又可怕,可悲的是人们集体沉默,不敢说真话;可怕的是,人们喜欢遮盖真相,拒绝真理,甚至不惜撒谎,昧着良心骗人,而脸不红心不跳,如此麻木不仁,的确让人感到万分恐怖。 水质化验报告结果出来了,姚德志拿过来,迫不及待地看起来。 第034章 贻笑大方 水质化验报告上面写着,大肠杆菌超标。姚德志问伊妹:“怎么办?”伊妹说:“这次算是准的了。向机构报告了再说吧。” 这次化验是第二次化验,第一次是在美国做的。做化验的钱也是美国人出的,其实,为了让村民饮用到好水,宁愿多花钱,让人放心。美国人的有钱人,对待遗产的处理,和中国人有很大的不同。中国人一般把钱留给儿孙,但中国有富不过三代的说法,这是怎么回事?美国人把钱捐给慈善机构,捐赠人也平安度过,没有遇到多大的问题。这可能是好人有好报的写照。另外,美国人对生活的态度,也是简单的,有吃有穿,都很知足。很多美国富人,都是慈善家,他们做的事大都比较符合人的需要,因为他们会站在人的角度思考需要,来自底层,不是来自高层,不是在家里闭门造车,靠想象的。到最后,他们虽没有留给后代多少钱,但是,他们的后代都很棒,并且又是一代富翁,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这说明,真有一位上帝,在祝福乐意捐献的人;而中国人,为了家,为了家人,宁愿刻苦自己,为了家人儿女奉献一生,赚取钱财,给了自己的儿女,实际上,儿女得了钱,这些钱来自父母祖宗,自己不费力,不知道赚钱的辛苦,吃老本,坐吃山空立地吃陷,然后,没有了就完全没有了生存的办法,更别提赚钱了。还有一些人争气,利用祖宗的钱,再赚钱,还能维持几代人。但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出现败类,败家子不知道在哪一代出现,祖宗眼睛一闭,啥都管不了,让后代子孙或者为钱,或者为利争抢,弄得家务宁日,倒还不如将家财散尽给穷人,要好得多。外国的慈善事业会一直持续下去的,这个不会错。有钱,就要有好项目,这个水的项目,是能满足人的最起码的需要的。但是,能维持多久,现在还不知道。 这个水利项目的资金有一些是美国民间慈善机构支持的,他们想帮助中国贫困山区的人解决吃水困难,不仅仅是有水吃就够了,还要让村民吃上干净水。在项目的开始前,那边就派来专家对实地进行考察。考察是对捐款人负责,不能在家闭门造车,凭着想象去做项目,必须要到实地去查看,到了实地一看,就会发现,有很多不同,完全超出了人的想象。不要听官方的,不要信传说的,需要到实地去,听山里人怎样说,看山里到底是怎样的。只有这样,才能弄清楚他们生存情况,有针对性地拿出方案来,让捐款人放心,这才是专业的慈善机构要做的事。 这里是山区,很少看到外国人,少数民族地区没有开放,如果想要开放,必须要建立旅游区,发展好、建设好旅游产品,让老外还有国内的有钱人,到处游山玩水,带动当地经济的发展。因为和旅游业配套的住宿、饮食、交通、还有旅游产品的销售,都和游客的多少有关,开发越早,名声越大,游客越多,进行良性循环。在景区,例如神农溪漂流以及配套的文化活动除外,那里的人见到老外,简直跟见到邻居一样,太习以为常了,甚至有些景区的村民还会说几句外语呢。倒是景区之外的村民,包括村干,能见到老外的还算稀少,对他们来说,也算稀奇。当然,政府对老外来访,也很重视,上次是道格先生来了,贾局长亲自陪同下乡。当然,贾局长以前曾担任过官渡乡的党委书记,这次项目又在官渡乡实施,现任的党委书记以及乡长当然责无旁贷要陪同下乡,另外还需要水利技术人员参加,加上他们机构的领导和省里来的领导,他们前线的工作人员。一个老外,竟然有着一大群有关人士陪同,这个队伍可谓不小,车子就有七八辆。在盘山路上走起来,浩浩荡荡蔚为壮观。政府喜欢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好像是为了当地政府的面子和形象问题,也显得政府对这件事情的重视。实际上,村民到达喜不喜欢当官的到村里,还是一个未知的东西。也许是为了村干,毕竟村干是村里的村民,只不过是政府觉得听话,安排他当村干,给村干一些权力,让村民对村干刮目相看吧。 到了村里更是热闹,村民夹道欢迎,场面更是让人心跳加速,倍感自豪。喜欢安静的道格先生可能一辈子都难以忘记这个场面。他们大打人海战术,在道格先生看来的确开了眼界,他所在的国家远没有我国人丁兴旺。 到村后,不是开座谈会,道格先生马上要去水源处查看。当时,省里来的领导面露难色,贾局长不愧是久做文章的人,善于察言观色,对省领导说:“您从省城来,风尘仆仆,车马劳顿的,干脆在村委会休息休息,看水源的事就交给他们县乡村干部做好了。”说着,他瞟了一眼他所说的三级干部,大家点头不已,马上答应。省领导说:“那,就辛苦各位了。”省领导倒不客气,对机构领导说:“请翻译给道格先生听,他不能陪同,但安排了专门的人士陪同。”机构领导也巴不得省领导不去,担心他去了瞎指挥,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弄得大家都左右为难,不知所措。所以,她马上给道格先生翻译,道格连说:“ok,ok。”事情就这样成了。 说实话,水源所在的位置都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路径都被灌木和杂草掩盖,还有一些刺槐,以及其它带刺的各样植物的枝条,长到齐腰深,人一经过,就容易被尖刺扎破皮肉,或者拉伤衣服,连村民也没几个愿意去水源处,只是到了冬季,落叶的树木叶子差不多落完了,杂草已经枯萎,村民上山砍柴的时候,才去水源那个地方。这时候,的确很辛苦。省领导不愧是高级领导,未雨绸缪,先都申明了观点,趁有些人没回过味儿的时候,就给人打了预防针。到时候大家也就不会说闲话了。 临行前,余哥给大家分了一些矿泉水。人太多,不够分,乡长马上到学校的小卖部,又搬来两箱,这样每人都分到了一瓶。包括道格先生。当然,还剩下了半箱。村支书很积极,这时候不表现,更待何时?他拿来一把砍刀,走在最前面,见刺就砍,见枝条就杀,果然,他的努力,使大家都受益,给人的印象非常不错。但是,许书记的作法,许主任不怎么看好,他也拿了砍刀,只是没有许书记的动作快,于是,许主任就在后面冷笑。然后,就专门跟着道格先生,回答机构领导翻译过来的问题。 道格先生很欣赏村干的作风,不停地竖起大拇指。太阳渐渐升高,人们走路爬山,很快就热起来。伊妹的额头上已经沁出细细的汗珠儿。道格先生个子高大,腿长,走起路来,速度还行,倒是不常爬山的人,和他渐渐拉开了距离。 他们终于到了水源处。水从山上来,但还不是真正的源头。这水是从砂石缝儿里沁出来的。技术人员在场,他解释说:“这水不是水源水。是从水源出来的,但经过了地表,然后又进入地下,到这里,经过砂石的过滤,他们看到的水,就是这样。”道格先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看看机构领导,领导给他做了翻译。他才明白过来。连说:“ok,ok。”道格先生的矿泉水已经喝完。他灵机一动,就打开瓶盖儿,弯下腰,把空瓶子的嘴儿对着潺潺而流下的水,不一会儿,就装满了一瓶。大家不解,他看着大家,呵呵呵一笑,然后说了一大通话,看看大家没什么反应。他把眼光转向机构领导,示意她,请她翻译。机构领导说:“道格先生说了,他看到这里的水还不错,量够大的。打算带回一瓶水,到美国去化验,看看水能否饮用。他谢谢大家陪同他来看水。”大家终于明白了,“哗哗哗”地鼓起掌来。 然后,道格先生又走访了几家农户。然后打道回府。 午饭没有在村里吃,而是到县城吃。道格先生对归州人的热情,很感动,在宴席上,通过机构领导的翻译向大家表示了谢意。很不错的,他学会了说“谢谢!”这两个字大家都听得懂。虽说有些油腔滑调,但对道格先生来说,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说不定,他在老家,经过了很多次的练习,才学会说的呢。 道格先生回国后,就对他带回的矿泉水瓶装的水源水进行了化验,结果是不合格。很多指标都不合格。亲爱的道格先生哪里知道,对水化验,必须要在取到水样后的24小时以内进行,而且要对取样所使用的瓶子进行严格消毒。 道格先生喝空了的瓶子,已经受到污染,何况这瓶水还要漂洋过海,先经过香港,再飞美国,24小时远远超过了。不知道道格先生还去过哪里,说不定还到了缅甸,那就更超过了时间。 可爱的道格先生,心诚,感恩,可惜技术不过关,或许是太幽默了。 下一站要去白泉村,那里会有一座寺庙吗? 第035章 未解之谜 对待这份水质化验报告,他们不能决定如何处理,只有请示领导了。伊妹的普通话带着京都人的京腔京韵,好听,虽说不是京都人,但是,她在京都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多少都学到一些东西,普通话,尤其是京都话,说得很地道,让人钦佩,这个要让余哥学习好半天,也许好几年,也许几十年都没有这个效果。于是,大家就让她负责联系领导。没想到,领导是女的,异性相斥,反而不喜欢,伊妹怨姚德志不该这么做,就想到要去联系领导,毕竟,他是公的。好吧,刚才不是不愿意吗,他再试一试。机构领导听了他的汇报,然后说:“争取再做一份报告,这一份要求合格。刚才伊妹没说清楚,下次你们想好了再专门让一个人来说。”他说“好的”,然后“啪”地挂了电话。伊妹冤枉死了,刚才的电话,傻子都听得明白,不就是请示怎么处理化验报告吗,何必要摆个领导架子?看来,要当官,当了官才过瘾,一丁点儿小事,也可以拿来耀武扬威的。伊妹的普通话真好懂,余哥的普通话过于普通,说快了,像说日语,只有他妻子能听得懂。真是奇怪了,他们的方言真是五花八门,南腔北调的,很是热闹,也很有意思。如果想学习语言,就请到他们机构来。除了各地方言,还可以练习外语,甚至可以跟老外学习中国的普通话。说实话,他还宁愿和老外说一些英语,还蛮好懂的,就是对方言,的确要宣布缴械投降了。如果把这个电话让余哥来打,估计挨批的成分比伊妹要小一些。因为余哥也是雄性的,根据异性相吸的原理,作为雌性的领导,应该不会太拒绝这股吸引力。特别是在电话里,那种异性的声音更会彼此吸引,可以使通话的内容稍微靠后些了,倒是那一种想象,那种对异性的幻想,以及对或雄浑或轻柔或磁性的颤抖的声波的冲击,也确实值得回味儿。 那好,得到了领导的指示,他们决定明天上午去疾病控制中心,打听一下重新化验的相关事宜。化验不纯粹是科学领域的事情,还有权力,有官方的干涉。比如,水质污染,百姓恐慌,为了稳定民心,就做水质化验,结果,肯定不能说污染了,要说合格。有些人相信,很多人不信。原因很简单,不用化验,眼睛一看就知道,那水绝对污染了。村民不信,不信化验单,不信政府,不信他们的甜言蜜语、巧舌如簧地宣传,他们宁愿相信小道消息,包括相信**。因为政府信息不公开、不透明,就是公开,也是假的,群众就有理由怀疑真假。 次日一早,余哥要修理房间里的电灯,姚德志和伊妹去找他们。坐着麻木,伊妹的手开始不老实。师傅在前面驾驶,伊妹摸着他的臀部,他不理她,但也不好拒绝,谁让他挡不住诱惑,亲了她,还抱了她呢。她做了初一,就会做十五,姚德志现在处于劣势,不敢反抗。再说,满足一下她作为胜利者的虚荣,像男人那样抚摸女人,或者男的骑在女的头上作威作福,她的这份虚荣,就尽力成全了吧,他和她是同事,她就有权在领导面前告他的状,随便耍些小动作,就得要他解释半天,甚至还不能说清楚,于是,他就让摸吧。摸一下,又不会摸死的,怕她个鸟。没想到伊妹的手竟然游移到前面来了,姚德志的脸红了,瞪了她一眼,她立马把手缩回。这妞儿,太色了。不知道师傅开车时,从反光镜里看到没有。 到了疾控中心,就是以前的防疫站。伊妹给了麻木师傅车钱,要打收据,师傅说不会写字,伊妹帮写了一份,让他签字摁手印,他问:“盖私章行不?”伊妹说“行”。就这样,他们又增加了一张‘负担’。一楼传来孩子的哭闹声,哭声震云天,可能将来是个狠角色。孩子打针哭成这样,对医生来说,见多不怪,想必她们的耳朵也都磨出了茧子,对孩子的苦闹习以为常,所以,下手既快又稳又准又狠,孩子们看到这些白大褂的阿姨,面无表情,本来就怕,加上,不容商量地,和家长一道硬来一针,怎么说也不可理解,只有拿哭声来表示抗议了。 他们上到四楼,哭声还在耳旁回响。哭声响彻云霄,不愧是龙的传人,有龙的精神,龙的韧劲,像久困于浅滩的龙,遇到电闪雷鸣,倾盆大雨降下时,龙就会腾空而起,让世人瞩目。 “这小子,将来一定要当将军。”姚德志对伊妹说。 “为什么?”伊妹问。 “声音大,好指挥千军万马啊。”他笑着说。 伊妹说:“那可不一定,将军可不是吼出来的,你看现在的将军,有几个指挥过千军万马?那是靠一支笔、一张嘴来的。” 姚德志仔细一想,倒也是,不无道理。和平年代,将军不就这么来的吗?靠笔,写出锦绣文章;靠嘴,或说,口才好;或唱,都能出人头地。现在的将军,大多数没有经历过炮火的洗礼,没有经历战争,就无法理解战争的残酷无情。那种血腥的场面,不是电影造假造出来的,而是真实的。如果将军靠一副好嗓子唱出来的,那么,这将军的确还真值得商榷。不过,既然军人职衔这样规定,也无可厚非,从中央到地方,层层机构都是这样,没有什么特别的。 在疾控中心,他们认识了穆科长,他在专门负责水质化验。穆科长看起来长得消瘦,头顶还有几根摇摇欲脱的头发。一看,就让人担心,也让人分心,和他谈话,老是自觉不自觉地注意到他的头发。 他很热情,说:“上次化验,我严格把关。这是县委县政府给的任务,又是一个国际项目,不严格不行。你们对化验结果满意吗?”姚德志说:“就是不满意才来找您啊。”他说:“怎么不满意呢?”姚德志说:“我们需要一份合格的报告,各项指标都要达到国际标准。”穆科长说:“这个好办,只要你想要合格的报告,我就给你造个合格的。”姚德志吃了一惊。穆科长解释说:“我们会按照客户的要求,提供他们想要的报告。要合格的就发合格的,要不合格的就发不合格。先要不合格的,再要合格的,也行。”姚德志明白了,原来的权威报告就是这样出炉的啊。 穆科长说:“化验费每个水样380元,坪村至少需要三个水样化验,因为水源分布不同。那白泉村和荷村呢?我不清楚。需要到了那里再看。”姚德志说:“好的。今天去白泉村好吗?”穆科长说:“行。” 说走就走,刚好今天疾控中心有车去另外的邻村办事,他们就搭了便车。在山区,搭便车是常有的,但是,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每个人要想得到别人的好处,先要想想后果。比如老人,他很需要照顾,但是,你不知道老人在路上慢慢走是什么原因,或者是因为他不能坐车,只适合走路,如果硬要他坐车,没准是致命的伤害,因他一旦出事,你就有可能要承担责任。即便到最后没有承担,也要经过一段十分痛苦的时光,要对自己好意施惠的行为承担责任。 车到白泉村,姚德志不知道村名的来历,就问穆科长,他说:“据传说,这里以前有一座寺庙,叫‘白泉寺’。在三峡这个地方,适合修行。高山之上,有一座庙,可以看江上来往的船只,看破名利追逐的闹剧,居在寺庙,可以领悟很多东西。庙附近有一处泉水,常年水流不尽,白色的泉水,到现在还在汩汩地往外冒水呢。”“原来如此,那怎么没见庙呢?”伊妹好奇地问。姚德志也想弄清楚这个问题。很多地名,在山区出现,都带有诗意,很好听,凭借名称,就知道那个地方的地势,但是,要想得到传说,就需要费一些心血了。但是,也有以讹传讹的故事,但是,中国的神话或者民间传说,大都以喜剧收场。即便地名,也要想得美妙才行。有的村名一听就想去,哪怕这个村子十分遥远,路途艰险,也阻挡不了一些游客的脚步。 穆科长说:“这个问题恐怕要问村支书了。”说着,车已经到了村口。 他们下车,向开车师傅道了谢,车载着他们走了。他们徒步朝着白泉村村支书家走去。到村里,一般先去村领导人的家里,就有些旧时的土司,要想接触到村民,必须先接触到村长,即村里的”一把手“,这样,才能顺利进行下面的工作。否则,不按规矩来,一切都会乱套,越到后面,越难收拾残局。 想象中,既然有白泉寺,应当有钟声,有诵经声,还有烟雾中隐约可见的寺庙勾角,以及空气弥漫的香火气,或者背着柴禾的小和尚慢慢在山道行走,或者有背着木桶的僧人到山下背水。再就是,在松树下,一些老和尚和老道士在松下下棋,旁边站着小和尚、小道士给他们添茶、添香,倒也逍遥自在,享受僧道的世外桃源的生活。但是,这些都没有。姚德志和伊妹面面相觑,不知道怎样解谜。 第036章 伊妹湿身 穆科长无法给他们答案,关于怎么解释白泉村没有寺的现象。 他们经过一家采石场,机器轰鸣,工人们把大石头砸成小一点的,再把小一点石头投进机器,根据需要,把石头加工成各样规格的小石块和砂,用来或制作水泥砖,或用来做其它建筑材料。卖给村民,村民买回来的水泥砖,用砖盖房子。所以,要想在山村里盖房子,就得要买砂石,买了砂石与水泥混合在一起,加水搅拌后,把料放进制砖的模具里,在制砖机上振动,等振动得踏实了,再去掉模具,往地上一放,就成了一块中空的水泥砖,凝固后,等水泥砖达到养护期,那砖就可以用来盖房子了。 穆科长说:“这个采石场是王支书弟弟开办的,很赚钱,生意一直不错。口碑不错。” 经过一处水坑,水坑下方一米左右的地方,是一个约有四立方米的小水池,里面的水已经溢出,水量可以,水质看上去有些差。不过,这个没有化验过,尚不知道是否可以直接作为人畜饮水使用。 王支书家就在坡下面。地头还种着一些桑树,叶片挺大的,可能是改良或者嫁接的品种,只是没有占据主要的地,在土质不好。巨石附近才种上三两棵。为什么会这样? 王支书远远地迎出来,欢迎他们来到白泉村。 穆科长上次来坪村到水源处取水样拿回去化验的时候,顺便来看过王支书,他们认识。姚德志也认识王支书,他和陈主任一起去县委会参加饮水项目签字仪式。当时他们还互换了电话号码。王支书见了姚德志,认识,马上伸手来握,姚德志向他介绍伊妹。王支书说:“欢迎欢迎!”伊妹主动和他握手。然后他们坐在一楼的客厅谈一下,这次来白泉村干什么。 王支书表示支持。他说:“陈主任今天要卖小猪仔,比较忙,他说就不过来了,下次来了他陪我们。这次就由我带你们去看看。” 姚德志说:“边走边聊好吗?”他们都起身,以行动表示了同意。 伊妹问:“白泉村有什么传说吗?” 王支书笑着回答说:“很多人都好奇,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我也弄不清。只是听老人说,这里以前有一座庙,香火旺盛。这里是荆楚和蜀渝的水路交通要道,山高路险,远游的和尚看中这里,就在这里住下来,谁知一住就是一千多年。这个村因白泉寺而得名,至于后来为什么没有寺庙,可能是‘破四旧’那会儿,被砸烂了。也可能庙里走了水,堂堂庙宇顿时化作焦土,成了灰烬。只剩下了一眼白泉水,不停地流,就是大天干,也不干涸,虽然水在干旱季节会变小一些,但附近几十里的人都到这里来取水。” 原来是这样。 一条村级公路从白泉村横腰穿过,路上路下的农户都可以顾及到,分布还算合理。 王支书说:“刚才那股泉水,就是我家屋后的,就是白泉泉源,你们看水质怎么样?” 穆科长说:“外观上看比较浑浊。” 王支书说:“上面有个采石场,可能对泉水有影响吧?” 穆科长说:“是的,采石场肯定要用炸药,爆破时,因为震动,对水路造成影响,可能会该路。要注意才好。” 王支书说:“是的,我要给我弟弟做做工作,在找一个新的地方采石打砂。” “是啊,别让白泉消失,否则不好向后人交代。”穆科长补充道。 “要说活水,还有一处在一组,可能要多走一会儿路。”王支书说。 “你都六十好几来了,都没问题,我们年轻,当然更没问题了。”穆科长说。 姚德志看着穆科长的头顶上的细发,随风飘动,如同刚才看到泉水里的几根水草,在随波逐流,忍不住笑了。伊妹悄悄用肩膀碰了他一下。他会意,没再笑下去。 穆科长说:“只有两处水源吗?” 王支书说:“大的水源就这两处。其他都不可靠。天干三十天,就完全没有了。” “我明白了。”穆科长说。 “那村民吃水怎么解决的呢?”姚德志问王支书。 “大部分靠天下雨,把雨水收集起来,吃雨水。”王支书说。 “那和荷村的情况差不多。”姚德志对伊妹说。 他们看到一家农户吃水的情况就属于收集雨水的类型。这家不算很穷,在屋后建有一个两立方米的水池,在水池上方三米远处,有一口水缸。水缸里有水,缸底下是泥。水缸上方是一根楠竹,剖成两半儿,竹节那里用刀把隔断去除,伸向上方的沟里。只要下雨,从上方的树林里来的雨水,顺着水沟,流到那半截竹筒里,再到缸里,再到水池里,顺着细细的塑料管流到农户家的厨房,厨房里有一口石缸,这口石缸用四块较平整的石块,用水泥焊接而成,不是从一大块石头里慢慢凿出的坑。农户家百分之八十都用这种方式解决吃水困难。 “不卫生,肯定不卫生。”伊妹说。 “那没办法。这里缺水啊。在缺水的时候,农户有的还将牛脚踩的窝窝儿里的水取来饮用。”王支书说。 “真的?”伊妹惊讶地张开了小嘴儿。看起来非常幼稚。 “是的。这里的确缺水。要不,就不会请你们来帮助解决饮水困难了。”穆科长说道。 他们走到一组的水源处,穆科长看了水,这里的水源周围比较干净,没有采石场,也没有什么庄稼,没有农户居住,人来人往的迹象也没有,是个比较合适的水源。 穆科长很高兴,对王支书说:“这里的水从外观上看,没有问题。” 王支书说:“那就好。你啥时候来取水,我好做安排。” 穆科长说:“下次来坪村的时候,我一并来白泉村把水样给取回去吧。” 姚德志说:“那最好,节省一次路费或者油费。” 看完了水源,他们沿原路返回。 王支书安排了他的妻子给他们准备了午饭。 穆科长打电话问送他们来的师傅走到哪里了。那师傅说,要到下午才回,这一会儿正在吃饭。他们只好到王支书家,既然已经准备了,那就只好去吃了。至于机构要求他们不准在农户家吃饭,似乎不合情理。 在这山高水远的地方,想回到住处吃饭,几乎不可能,等回到宿舍,天都黑了,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要根据情况随时做一些调整。机构是担心他们吃了人家的嘴软,怕违犯原则,以后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这个也完全没必要。第一年,他们的项目款是通过县民委来使用的。即便他们吃了人家的饭,也会给伙食费,不要钱,也可以,想办法给他们买点东西,价值相当就行了。 午餐比较丰富。原来,洋芋(土豆)可以做很多菜。洋芋丝、洋芋片、洋芋猪蹄汤、油炸洋芋片等,还有其它的菜,像韭菜炒鸡蛋、花生米、韭菜鸡蛋汤、皮蛋、煎豆腐,加上一些时新的蔬菜,都是自己种的,没有任何的污染,吃起来格外香。也许是爬山走路,累了,饿了,吃起来觉得爽的缘故。反正中餐吃得很舒服。 饭后,他们闲聊了一会儿,穆科长接到师傅打来的电话,要他们上去,车已经来了。他们就和王支书告辞,姚德志对他说:“以后我们搬到了坪村,会经常来这里看你的。” 王支书笑眯眯地说:“好的,好的,欢迎,欢迎。” 他们就这样爬上上午下车的位置,车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因王支书家到村级公路的路比较陡峭,一般的车不敢来,只可以走摩托车,而且技术要非常好才行。 上了车,姚德志和伊妹坐在后排,考虑到穆科长年纪大了,他身上又没什么肉,坐在后面颠簸得难受。穆科长让来让去,还是勉强地坐在他们前面。 车在村级公路走得东倒西歪的,伊妹就势趴在姚德志的身上,睡着了。 他不忍喊醒她,就让她睡吧。 车很快就到了县城,师傅把他们送到了宿舍,又载着其他人回疾控中心了。伊妹睁开眼睛,说:“不好意思。” 姚德志说:“没关系。”刚说完,他就后悔。一看腿上,湿了一大片。 姚德志说:“伊妹,我明白你说的‘不好意思’是什么意思了。你看你看。”他指给她看他裤子湿的地方,她说:“那有什么嘛,不就是湿身了么,没什么了不起。我给你洗不就得了。” “湿身的事情不算小啊。”他说。 “好啦,好啦,脱裤子,我给你洗,别废话了。”伊妹说。 “干嘛不进来,在打嘴仗啊?”余哥说。 “没什么。伊妹有些晕车,说胡话。”姚德志打圆场道。 余哥在家已经修好了电灯,他在家练习普通话。也过了一个比较充实的一天。晚上余哥做饭。简单的饭就是,吃面条。余哥最怕吃面条,但二比一,少数服从多数,伊妹也主张吃面条。余哥今天没下乡,总觉得亏欠了什么,就不再说什么,老老实实地去厨房了。 吃完饭,他们在一起学习。 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宿无话。 早晨起来,姚德志发现他的裤子不见了。 第037章 公开叫板 找不到裤子,姚德志急出了汗,总不能光着身子穿过客厅到卫生间吧,万一碰见他俩怎么办?于是他在卧室里长吁短叹起来。伊妹突然出现他面前,他吓了一大跳,问:“你干嘛呢?装神弄鬼的。” 伊妹笑着说:“我知道你起床了,肯定会着急的。” “那又怎么样?”他反问道。 “就要这样!”伊妹咯吱他,弄得他躲没处躲,痒得很,只好求饶:“好妹妹,快放了我,行行好吧!”伊妹才停住了手。 姚德志说:“伊妹,余哥呢,怎么没听见外面有动静?” “他呀,早晨一早就出去了,我还没起床呢,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伊妹说。刚才闹了一会儿,他有点热,想从被子出来,见伊妹没走,不好意思。伊妹看见他的样子,“噗嗤”笑出了声。她说:“你害羞什么呢?我啥都见过的,在学校学的就是这个。” “那不一样。你学的是尸体,是死的吧?”他说。 “是啊,那有什么区别?”伊妹说。 他说:“死人的东西是死的,不会膨胀的。” “真的吗?那我倒要看看。”伊妹一边说,一边扑过来,他没处躲,被她抓住,她玩弄了一下它,它竟然不争气地翘了起来。可能是憋了一夜的尿,加上刚才的闹腾,这小子被异性一摩挲,就成了跃跃欲试的大将军,昂首挺胸起来了。 “我想要。”伊妹红着脸说。他说:“被人撞见不好。可能余哥马上就要回来了。哎,说真的,我的裤子弄哪儿去了?” 伊妹说:“刚才你睡得死猪一样,我给你洗了。” 他说:“当真?那太谢谢你了,伊妹。” 伊妹说:“你瞧昨天那表情,不就是睡觉时,涎水弄湿你的裤子,你就那样不依不饶的,真是小气鬼。我说给你洗的嘛。” “你怎么进来的?”他好奇地问。 “我有钥匙啊。门锁上插着钥匙,你不拔,我拔了。”伊妹说。 姚德志比较粗心,也不想带钥匙在身上。伊妹心细,她帮他收了钥匙。看来,房东一家比较民主和开放,主卧的门上老挂着钥匙,好在他家只一个独生女,有自己的房间,对父母的私生活,也不会太在意。房东搬走时,主卧的钥匙就没拔下来,好留给租房客使用。 伊妹从衣柜里给他找出一条裤子,扔在床上,对他笑了笑,出去了。 他洗漱完毕,余哥回来了。见了面打招呼:“你早!” 姚德志说:“余哥,你真早。我刚才起床呢。” 余哥说:“天亮得早,我睡不着,就起来到处转转,顺便在外面吃了早饭。” 姚德志说:“哦,那也是。我睡到自然醒,翻个身,还睡。人家说三十岁前睡不醒,三十岁后睡不着,可我还是睡不醒。”余哥笑了笑,没说什么。 今天他们三个一起去荷庄村,看看那边的项目进度。 他们赶到民委办公室,谭主任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他们一起吃了早饭,这一次是德志埋单。 伊妹笑着说:“你可大方了一回。” 他说:“我一直想大方,就是没钱大方不起来。” 谭主任说:“谢谢!你们工资有多少?” 伊妹接过话来说:“不多,不多。说出来让人笑话。” 谭主任不再追问。姚德志心想,这个应当属于个人**。他们的习惯偏偏喜欢追问男人的收入,女人的年龄。这样表示亲密无间,关系不一般,是一种关心人的表现。所以,很多人都在效法,一代传一代,似乎成了口头禅、见面打招呼的必经程序,是一句问候的内容了。 饭后,他们搭乘面的,这面的要去茶店镇,就是荷庄村的上一级政府。他们在中途下车。车到山前没有路,他们只好步行爬山,走到一半的时候,实在走不动,就休息一下。谭主任没什么,他从小都在这里生活。为了顾及他们,他才停下来陪他们。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喝喝水,说说话,看看风景。稍事休息后,继续爬山。谭主任和余哥走在前面,姚德志落在最后,伊妹在他上头。坡有的地方非常陡峭。伊妹爬山比他行。她的臀部非常肉感,在他头顶,每走一步,都左右晃动一下,对他充满了诱惑。真想扒下她那裤子,好好看一下。这个罪恶的念头一闪即逝,不能的。这在八十年代初要被定为耍流氓,要被枪毙的。现在没了,耍流氓成了历史。但这个行为应该还在人们心里没有消失。女人很容易让男人想入非非。特别是二人相处的时候。今天还有余哥和谭主任,他就有了这个念头,他心想,看来他真的有些流氓,至少思想比较肮脏。人家送给你,你不要,假装清高,现在又想,岂不是累糊涂了? 伊妹转过头,看他满头大汗,悄悄递给他一张面纸,笑着问:“看什么呢?给你,擦擦!” 他说:“好累!好热!”借这个机会掩饰一下刚才盯着她臀部看的羞涩。伊妹“哼”了一声,眼神碰了一下他的眼睛,他马上看到别处,不敢和她的眼睛接触,他们继续赶路。 到了谭支书家,谭支书说:“已经通知各小组组长和管委会的成员来开会了。他们有的在喂猪,有的在坡上做农活,都到齐的话大概要在11点钟。” 谭主任说:“感谢你帮忙组织。早晨是你堂客接的电话?” “是的。是我老婆接的。那时候我在坡上做事。”谭支书答道。 谭支书的女儿跑出来,看到姚德志,高兴地说:“姚先生,你来了,怎么样,累不累,给你毛巾擦擦背。山上冷,小心感冒。” 他道谢后,接过毛巾。到他以前住的房间里,开始擦背。下楼后,看见伊妹在和那女儿在说话。一会儿说,一会儿笑的,看起来很开心。余哥和谭主任在和谭支书在说着什么。 他说:“我还没介绍呢,这是我的两位松岗来的同事。” 他女儿说:“我早就知道了。刚才谭主任已经跟我介绍过了。”伊妹眼睛盯着他女儿,姚德志发觉那眼神有一股火,爆发前在冒着细小的烟子。 伊妹喊姚德志出去,她问他:“她,是怎么回事?” 他说:“她是谭支书的女儿,你不是知道了吗?” 伊妹说:“不是,我要的不是这个。” 他问:“那你要什么?” 伊妹说:“你跟她?” 他说:“我跟她怎么了?” 伊妹说:“说实话,你跟她有没有感情?” 他说:“什么呀?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上次来被安排住在谭支书家里。和她没什么,她有男朋友,她也在江城上班,这次闹‘**’,她才回家来,暂住一段时间,等过了‘**’期,解了禁,她还要走的。” “我还不是有男朋友,你不懂女孩的心。”伊妹反驳道。 “那怎么办,我对她也没什么好感,只是......”他说。 “只是什么?说!”伊妹追问道。 他说:“只是觉得她长得好看。” 伊妹说:“我不好看吗?” 他说:“好看,你也好看。” “不,我要你说,我比她好看。说!”伊妹强迫他说。 他看到窗玻璃上有一位女人的头,在往外面瞄着。他说:“行了,有人在看我们了。你长得比她好看,这下行了吧?”伊妹似乎还不满意,她说:“不许你胡思乱想,不许看她。” 他说:“好的,好的。真是一个‘醋坛子’。” 11点到了。各组的组长和管委会成员都到齐了,开始开会。谭支书主持,介绍了一下他们的情况,然后由谭主任讲了项目的来历,对项目的要求,完工的时间等等。 伊妹反驳道:“我觉得先不开始开工,先把准备工作做好后再说。”谭主任脸拉长了一些,说:“我说的开工,也是在准备工作做好后说的。先要把一期工程验收后再进材料。” 伊妹说:“要给个时间限制吧,不要久拖下去,毕竟,实施项目的时间只有一年。” 谭主任不高兴了,说:“伊小姐,要不,你先说吧。” 伊妹说:“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合理。” 谭主任说:“不合理的事多了,不能都一下子解决吧。” 伊妹说:“我们来这里目的就是让事情办得合理一些,否则不需要我们来。” 大家看他们一老一少在唱对台戏,谭支书打圆场说:“说的都有道理。姚先生,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姚德志说:“这个事情,我的看法是,不要急于求成,但也不要久拖不决,要让项目启动起来,但也要合理、科学和谨慎地实施项目。谭主任和伊小姐都说的有道理。我呢,先来这里,先认识你们中的一些人,对你们有了很好的印象。但是,我们来的目的,是只做项目,不做项目以外的其他任何事情。希望大家一如既往地理解和支持我们,把归州的第一个项目第一个受益村的项目实施好,完成好,让投资方、监管方和实施方,包括广大的受益农户真正受益。” 说完,大家鼓起掌来。姚德志的言下之意是说给伊妹听,他来这里只对一个女人好,就是伊妹,对谭支书的女儿不感兴趣。伊妹听得懂他的话,她笑了。谭主任也满意。谭主任满意的是,他们不会夺他的权,还是由他来掌管项目资金,以及安排各项工作,他们只是监督方,并没有实权,是根据项目进度,向办公室申请拨款,仅此而已,不会去做分外的事。 这一下,伊妹没有再插话。谭主任开始畅所欲言,东拉西扯起来。然后,由余哥讲了一下技术方面的要求。 谭主任看看时间,已经到下午一点钟。中午,谭支书安排他们在他家吃饭。他女儿大概在客厅旁边听了会议的内容,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她看到伊妹对他的态度,凭着女人的直觉,大概也猜出了什么,所以,对他不像才来的时候那么热情。只是她的妈妈,不停地要他们吃菜,并夹一些菜给他吃。 饭后,他们走下山,刚好来了一辆从茶店镇返回县城的面的,他们坐上车。伊妹没和姚德志坐一起,她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他和谭主任坐一起,边走边聊着,余哥倒是开始在车上钓起“鱼”来。 突然,车停了,发现前方下坡拐弯处围了一大群人,他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第038章 独来独往 车停下来后,排在车龙的后面,后面很快就有车靠上来。这里是交通要道,也是下坡拐急弯的地方,原来前方出了车祸,一辆轿车刹车失灵,冲下去了,撞上坡下的一家农户,将房屋撞开一个大洞,车已经完全报废,不知道那些伤亡者去了哪里。变形的轿车正在被吊车往公路上起吊。据说,这里出了不少的车祸,死了很多人,这里一定是小城的“百慕大”三角区,一个神秘之地。居住在坡下的农户,房子修过多次,被失事的车撞坏了再修,修好了又被撞坏,赔款来了一笔又一笔,据说也发了财,难怪经过多次做工作,请他搬家,他就是不搬。人们应该叫他这一户为“破房万元户”,靠赔款硬是在别的地方建了几栋别墅。 车龙在慢慢往前移动,吊车已经把车起吊装上了平板卡车,路障总算清理完毕。车龙总算顺利地动了,这个时候,余哥醒了,他还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情。姚德志简单告诉了他。他仍在犯迷糊。他们的车到了三岔路口,谭主任和他们都下了车,他往上走去办公室,他们往下走,坐麻木到宿舍。今天爬山,好累,不想走回宿舍。 到了宿舍,姚德志往床上一躺,再也懒得动一下手指头了。余哥刚在车上睡了一觉,倒是很精神,他说:“晚饭我来做,小杨,小伊,你们想吃什么。” 他说:“家里有什么?” 余哥说:“面条和鸡蛋。” 姚德志说:“那就下点面条吧。时间一长,我们差不多也成小城人了,一天吃两餐。中午饭到下午两三点才吃。早饭在上午九十点钟才吃。”余哥笑了。 他说:“可不是嘛。小姚分析得真到位,真聪明。” 姚德志的脊背一阵阵发凉,这个余哥,干嘛抬举奉承我呢?我无权无势,又没有钱,他这么做居心不良啊。 刚躺下,姚德志回想早晨伊妹抚摸他的“小弟弟”,忍不住笑了。突然一阵电话铃响,他接了一听,是大姨妈打来的,她说:“我在鄂西,还有一点时间就到你们那里了。” 接着电话里传来对话声:“师傅,还有多久到小城?” “三个小时。”“好的,谢谢!” 接着,大姨妈对姚德志说:“还有大约三个小时。” 他“哦”了一声,就挂掉电话,心想,这时候大姨妈来小城干什么呢,机构领导会不会来呢?出了什么状况呢? 他很不情愿地从床上起来,然后又躺下,本想告诉他们这一消息,又觉得太累,等晚上吃饭时再说也不迟。 他倒下再睡。听着初夏的鸣蝉,在外头唱歌,头脑里一片空白。眯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看着看着就模糊了视线。 门开了,伊妹走进来。他说:“你怎么不休息?” 伊妹说:“我睡不着,可能‘大姨妈’来了,肚子有些疼。” 他说:“谁?大姨妈?你怎么知道的?” 伊妹说:“‘大姨妈’,你不是女孩你不懂,是人家那个来了嘛。” 他追问道:“到底是什么?我刚接了电话,真真确确是芭比的大姨妈要来。” 伊妹羞红了脸,说:“根本不是一码事。她来就来吧,是她的自由。我说的是,我那个,那个,月经来了。” 他说:“哦,是这样。不是每个月都要来的吧。” 伊妹瞪着眼睛,眼睛水汪汪的,她说:“女孩子,只要不怀上,每月都要来,总有几天不舒服,爱发脾气,你们男人哪里懂得。” 他说:“是的,怪不得我老婆每月都有几天不正常呢,我苦思冥想都不得其解,原来答案在这里呢。” 伊妹听到姚德志提到他老婆,来了精神,说:“那你们做不做,在她的大姨妈来的时候?” 他说:“那怎么能行?很不卫生的。” 伊妹不相信,说:“真的吗?”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说:“和老婆才结婚的时候,年轻,精力旺盛,天天都想做。甚至在她大姨妈来的时候,都忍不住,做是做了。不过,幸好没问题。可能年轻人抵抗力强吧。” 伊妹说:“这才像话。那么,你想看看我的吗?” 他说:“看看也可以。”伊妹就褪下了裤子和内裤,然后骑在他身上,慢慢地往上移,让他看她的底下。他揭开蓝白色的巾,看到好多血,犯晕。就说:“不看了,我晕血。” 她说:“我们来做一盘吧。” 他说:“那怎么行,万一出事怎么办?” 伊妹说:“你和你老婆就没出事,我比你老婆年轻,又比她健康,怎么会出事?” 他说:“好吧。” 然后,他就让“小弟弟”进到她身体里,慢动作,很紧,怕弄疼了她。她开始地呼唤我的名字,直到我们完全达到高峰。 完了之后,姚德志倍感轻松,她用纸巾擦拭他的“小弟弟”,上面还沾着星星点点的鲜血呢。然后他们相互抱在一起,躺着,说说话。 突然,姚德志老婆冲进来,对他大吼:“瞧,你们干的好事,我要告你。” 他万万没想到他老婆会来,马上翻身下床,顾不得穿衣服。伊妹也慌了神,不知所措,拿了毛巾被遮盖了身体。 正在这时候,“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一下子惊醒了,睁开眼睛,看看四周,他一个人在卧室里,天花板上的蜘蛛网还在那里,蜘蛛在忙着结网,准备网罗一些倒霉的昆虫、蚊子或飞蛾。外面的鸣蝉还在唱着单调的歌。 原来是一场春梦! 不得了,看来,他和伊妹不能在一起,一旦在一起,就要梦中做那事。他想起刚才的敲门声,立马问道:“是谁呀?” “是我,饭做好了。怎么都没有动静。”是余哥的声音。 他说:“马上就来。” 他起了床,觉得底下凉凉的,黏黏的,一摸,不得了,是刚才在梦里射的精子。他到卫生间里,脱下内裤,用内裤把“小弟弟”擦干净了,然后又取下晾在卫生间的内裤,顺便把内裤洗了。看着伊妹的内裤也晾在那里,看着她的内裤,脑袋里又充满了刚才的梦里的情形,“小弟弟”又突突地翘了起来。 出来后,伊妹也在,开始吃面。他盛了一碗面,边吃边说:“刚才接到大姨妈的电话,她快到小城了,我们吃完饭就去接她吧。” 伊妹说:“知道了。” 余哥问:“我们到哪里去接?” 他说:“可能到车站吧。” 伊妹说:“刚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杨哥。” 他立马感到脸发烫。难道真有梦里相遇的事实?饭后,伊妹洗碗,等伊妹洗完碗,他们坐了一辆“麻木”到车站接大姨妈。 “麻木”到了车站,伊妹让师傅打收据,才给车费。师傅无奈,只好照做。余哥腿长,赶紧跑到大姨妈跟前,替她拿行李。这次大姨妈来,没有提前与县民委打招呼。当然也没让他们和谭主任说。大姨妈属于领导,她不说,自有不说的道理,总之她安排好了就行。 大姨妈说:“同志们辛苦了。” 现在我们去找宾馆吧。姚德志想了一想,离他们住处最近的只有一家小城宾馆,据说还比较安静。他建议去那里。大姨妈当然没有他们熟悉小城,也就默认了。将大姨妈安排好后,她要去看看他们住的地方。他们当然愿意她去了。好在他们的宿舍离小城宾馆不远,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 大姨妈还没吃晚饭。余哥速度非常快,马上进入厨房,给大姨妈做饭吃。当然,只有面条。大姨妈独来独往,似乎在搞秘密活动,不惊动县民委,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呢? 吃完饭,大姨妈说:“有没有账目要报销的?” 姚德志说:“有。” 接着拿出了一大叠票据,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坐“麻木”时,师傅打的收据。大姨妈惊呆了,问道:“怎么这么多收据?坐车也要打收据吗?” 姚德志说:“您可能忘了吧?因为坐‘麻木’没有车票,我问你,怎么办,你说的要求师傅打收据的。” 大姨妈反问道:“是吗?我怎么不记得呢?”姚德志无语。 大姨妈说:“以后就别打收据了,很麻烦的。干脆这样得了,用车票,据实填写,另一个同事签字就行。” 他们齐声说:“好的。”这个报销交通费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余哥问:“机构领导刘小姐怎么没来?” 大姨妈说:“她在香港,委托我来的。” “哦,是这样。”余哥谄媚地说。 “明天我们去县民委,和贾局长谈一谈。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吧。”大姨妈要告辞。余哥要求送,他们也起身。 大姨妈说:“一个人去就行了。余哥送吧。”他们只得服从。 大姨妈和余哥走了。他和伊妹在房间里。伊妹色迷迷地看着他,他问她:“你想干什么?” 伊妹说:“刚才睡着了,做了个梦,梦见我们在一起。” 他说:“我们天天在一起啊。” 伊妹说:“我们在一起,做那事。” 他故意问道:“是么,做什么事?” 伊妹说:“你懂的。” 他说:“我真的不懂。” 伊妹说:“你是猪脑袋啊,我们在一起做的是房事。” 他说:“太巧了,我也梦见了你,也在做。” 伊妹说:“都是你早晨引得我,摸你的‘小弟弟’,弄得人家心烦意乱的,加上爬山劳累,刚才就做了。” 他说:“那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伊妹说:“我想要你‘一点通’。” 他说:“那不好,我怕出事。” 伊妹说:“本姑娘都不怕,你一个爷们怕啥?” 他说:“我怕你怀孕。” 伊妹说:“快出来的时候拔出来,不弄里面不就行了,再说了,月经期间行房事根本不会怀孕,倒是月经干净后一星期做,才最容易怀上。” 他说:“不行。我累了,还没有恢复元气呢。以后再说吧。”实际上他真不想。他要对我的妻子忠实,要对婚姻尊重。 他的话音刚落,伊妹就不依不饶,上来就把他按倒在沙发上。 第039章 夜过三峡 伊妹扳倒姚德志在沙发上,正要咯吱他,他连忙求饶。正在这时,有人敲门,估计是余哥回来了。他起身去开门。伊妹端坐在沙发上,装作没事人一样。 他问余哥:“大姨妈安排好了吗?” 余哥说:“好了。就是说有夜蚊子,找服务员要了蚊香,环境还好,比较安静。” 他说:“这里的环境都差不多。不过,到过客船的时候,就热闹了。”然后,大家又坐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子闲话,就各自洗洗,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一宿无话。 第二天,大姨妈一早就去了民委,打电话问我们走到哪里了,姚德志说:“还没动身呢。” 大姨妈发脾气说:“你们是怎么回事?对工作怎么能这样子呢?”姚德志心想,她只知道发脾气,哪里知道他们昨天爬山有多累。也许,是她早晨没有人陪她过早的缘故,或者是吃不惯这里的早点吧,反正三个人都被她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通。 他们坐麻木赶到民委,她已经在和向局长说话了。看见他们来,谭主任连忙请他们到旁边的会议室里等。没过多久,向局长和大姨妈都到大会议室。开始谈论拨款的事。 大姨妈说:“这笔款子是专门用于水利项目,专款专用,不能巧立名目,拆东墙补西墙。打个比方,你申请买茶杯,就不能拿买茶杯的钱用来买茶叶。外国人的钱不好花。他们很是讲原则的。比如sc人说人呆板就说是‘方脑壳’,没错,老外他们是‘方脑壳’,机械得很,每一笔钱都要先要申请,然后用在所申请的项目上,在使用的过程中,要按时间或项目进度提供相应的财务报告,不能灵活处理。”可能刚才大姨妈和向局长在讨论这个问题,所以,意犹未尽,大姨妈当着工作人员的面说这些,真是想让他们知道。让他们对此有所准备。姚德志心想,其实,这个完全没用。钱不经过他们,他们只能看,究竟怎么操作,确实不容易监控。她说这些,对他们一点用都没有。 向局长很沉稳,对大姨妈喋喋不休的演讲,一直保持着微笑。大姨妈说完了,最后加一句:“你们所说的项目款,我要看到进度,才能拨付。工作人员虽然已经报告说在动,但我没看到,还不算。你看能不能安排一下?”向局长说:“这个没问题,我来安排好了。”他对谭主任说:“老谭,辛苦你陪同去荷村看一下怎么样?”谭主任说:“没问题,马上就走吗?”向局长亲切地对大姨妈说:“您看是现在走还是......?”大姨妈说:“现在走吧,我还要赶回江城市呢。最晚不能晚过明天晚上。”向局长说:“那没问题。”然后,他们一行就坐上向局长的车,往荷村开去。 向局长没来。大姨妈对他们说:“好大的官架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谭主任嘴角撇了撇,可能听到了大姨妈的牢骚话,不过,没有理睬,而跟司机说着别的话。 司机在xz当过汽车兵,驾车技术还行,一直把他们送到荷村,虽说路很差,但他能把车弄上去,就是本事。谭支书陪同,他们去走访四组。大姨妈很好奇,四组不通公路,人们是怎么生活的。 谭支书说:“不通车,只能走人,有一条羊肠小路,可以走到四组的每一户人家。” 大姨妈问:“那他们靠什么生活?” 谭支书说:“种地。养猪,卖了买点生活用品。”大姨妈看到一户人家,是土墙垒成的房子,屋顶是青色的小瓦,厕所和猪圈上的瓦片不是土烧成的,而是石片,一片压着一片地,整齐地排列在上面。里面有一男一女,是母子俩,儿子看样子有四十多岁了,母亲头发已经花白。堂屋里的侧面墙上,牵着一条绳子,上面搭着破旧的衣服,可能是别人送的,看起来不适合他们穿,几双破了底子和帮子的解放鞋,挂在门后的墙上。 大姨妈问:“家里几口人?” 老人回答:“两口。大儿子结婚了,分家另过,我和小儿子住一起,小儿子没有堂客。” 大姨妈问谭主任:“什么是堂客?” 谭主任说:“就是妻子,屋里人,老婆的意思。” 大姨妈“哦”了一声,继续问:“那为什么没结婚?” 老人说:“穷,人家看不起。在外打工的,心花了,不愿回山沟。” 大姨妈说:“也是。那你小儿子为什么没出去打工?” 老人说:“去了的,没弄到钱,又回来了。听说政府要支持我们建水池,就回来帮忙了,单靠我一个老婆子做不了。” 大姨妈说:“那水池准备建在哪里?” “诺,在屋后的山坡上。已经挖好了。我家要赶紧修好水池,小儿子还没结婚,没有水池不容易接到女人的。”老人很健谈,也不怕生人。说着,她就要带着他们去看看那水池。大姨妈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要看看水池的土方工程完成得怎样了,巴不得现在就去看。 沿着弯曲的小路,他们爬上了山坡,那里有新翻出的黄土,坑底有一块巨石,大姨妈问:“那块石头怎么办?” 谭支书说:“技术员来看了,说要炸掉,否则影响蓄水量。” 大姨妈问余哥:“可以吗?” 余哥马上说:“当然可以了。这里没有活水,就不会把水给震跑。” 大姨妈问:“什么水给震跑?”余哥很激动,见到大姨妈这么问,认为领导很信任自己,越发手舞足蹈起来:“是的,是的,活水有水路,水路可以出水,如果炸药使用不好,就会影响出水,水路一改,水就流到别处了,不知道会跑到哪里去。”大姨妈点了点头。 对谭主任说:“以后挖土方,一定要规规矩矩地挖,不要在石头缝儿里挖,不仅要装得住水,还要好看,以后老外来验收,也容易拍照片。” 谭主任说:“是的,按你说的办。”然后,他们告别那一户母子,又到四组五组看了看,情况大致一样,一组二组和三组是他们来的时候,下车的位置,也不用看了。大姨妈相信了他们所说的,即水池土方工程已经完成,就准备下山。 谭支书说:“别走,午饭吃了再走。” 谭主任说:“不用了,回县里吃,还有别的事。”大家告别。坐车回城。 在路上,他们都没什么话说,心里堵得慌。姚德志心想,为什么领导不相信他们说的呢?大姨妈找一些话题来聊,也是她一个人说,他们只有听的份儿了。根本没心思插嘴。她自言自语也没趣儿,就停了发言。沉默一会儿后,车到了县城。 向局长已经安排好了午饭,在民委附近的一家饭店用餐。大姨妈很来精神,劲头十足地问这问个那个,一会儿说归州的荷渣好吃,一会儿说这火锅的炉子好,什么时候带回去一个家里用,一会儿又说归州的腊肉香。总之,归州的东西在她看来,什么都好,什么都新鲜,什么都值得拿回家。她的口才好,善于沟通,向局长、谭主任、办公室主任和我们都听她一个人讲课。办公室主任总是带着笑意请大姨妈吃这吃那,想堵大姨妈的嘴,可是效果不明显,仍然话多,姚德志担心晚上做梦都要梦见她演讲。 下午从三点开始。饭后,大姨妈提出要到归州街上随便转一转,不需要民委的同志作陪了,他们几个工作人员陪她就行了。向局长他们客气一番后,也就不再陪她,说晚上还到这个饭店来吃饭,大姨妈假意说算了算了,马上又说这个饭店的菜做的不错,言下之意就同意了。向局长给谭主任交代,等弄好后给杨先生联系,谭主任领命去了。 他们几个在街上转悠。余哥鞍前马后地围着大姨妈,像是个“归州通”,什么都知道似的,给大姨妈介绍这个,说说那个,姚德志和伊妹面面相觑,原来余哥把他俩的话都给说了。大姨妈似乎看起来是个“归州迷”,对什么都好奇,对什么都想知道一二三。好么,“归州通”遇到“归州迷”,真真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情了。 晚饭很丰盛,向局长请来县长来陪,所以格外隆重些。县长很会说,把整个宴会搞得很热闹。大姨妈也能说,俩人一拍即合,这是官场套话,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他们是外行,只有看戏的份,不是演戏的才。 晚宴后,向局长又到大姨妈跟前,重申了一定支持把整个项目实施好,让大姨妈放心。并对晚上不能送行致歉。大姨妈心血来潮,非要坐夜班船不可,大家只得尊重她的选择。 大姨妈说:“谢谢向局长的盛情款待,回去后和另一机构领导商量好后,向向局长回话。晚上就不劳驾向局长送行了,有工作人员陪着就行了。”于是,向局长安排司机开车送大姨妈到码头。司机奉命把他们送到码头,他就返回了。 他们在港口等船。大船一艘接着一艘,每过十五分钟,就有一班船过来,拢岸后,上客,然后再离岸,拉响汽笛,在峡谷里回响。大姨妈住在归州宾馆,晚上突然听到如此雄壮的汽笛声,想必也吃惊不小,毕竟久住大城市,没有住在三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客轮,怎么说都不会习惯的。 在码头,耐心地听大姨妈罗嗦,只盼望客轮快来。果不其然,船来了,她上船,挥挥手,走了。他们如释重负,赶紧喊了一辆晚上营运的“麻木”,回宿舍,眼皮在打架,早都支持不住。今天爬山太累,加上耳朵不清静,巴不得回去好好睡个觉。 姚德志刚刚睡着,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把他从梦中惊醒。 第040章 妻子初到 大姨妈发来短信说:“买的是二等船票,坐的却是三等舱,倒霉透顶。只怪人太多,没了位置。休息不好。本来想看看三峡船闸和大坝的,结果到了那里,还是晚上,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清楚。” 姚德志回短信说:“辛苦了。这个忙我确实帮不上了。抱歉!” 大姨妈回短信说:“我知道。发发牢骚而已。顺便说一声,对你们在小城的工作,我代表机构,表示满意,希望再接再励,把剩下的项目完成好。对你们的盛情款待,我表示感谢。” 姚德志细想,我们没有款待什么,都是县民委在款待,有些话说得我浑身不自在。 应付完她的短信后,他沉沉地睡去,一宿再无骚扰,很顺利地睡到大天亮。早晨起来,感觉很轻松,毕竟还年轻,精力恢复得快,睡一觉,就恢复了活力。在他们三人当中,余哥年纪大些,姚德志和伊妹都年轻,感觉差不多。但余哥可能就没他们的精力充沛了。他到时候必须要睡一觉。晚上睡得早,早晨起得也早。这不是嘛,他一早就出去遛弯去了。 姚德志把门反锁,担心伊妹来咯吱他,上完厕所,撒完尿,还想再睡一会儿。妻子打电话来了。 她说:“想死你了,要来看看你。” 他说:“好啊。什么时候到?” 他老婆说:“明天。”他说:“我去码头接你。” 他老婆说:“好的。再见!” 今天他们去坪村。 基本上确定坪村由余哥负责,荷村由伊妹负责,剩下的白泉村由姚德志负责。这是他们三个商量的结果,机构领导那里没有意见,算是通过了。但是,在项目的开始阶段,三个人都要负责,起码要清楚同事在做什么,项目的大致进展如何。 和谭主任联系后,他说直接在三岔路口碰头,也就是说,他们坐麻木到了三岔口路,就不需要像往常一样爬石阶到民委办公室了。显然,谭主任已经吃了早饭。他没有问他们是否吃了早饭。自从大姨妈来了小城以后,他就似乎带着情绪在工作。姚德志观察到这一变化。大姨妈凭空指责民委的同志,是不合适的。 **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确如此,起码要尊重客观事实,不能动不动就横加指责,乱说一通。话好说但难收,如同水一样,泼出去就很难收回来。贾局长的涵养很是了得,但所有人不都像贾局长那样,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坐船过江,到坪村。余哥见了许红波,如同苍蝇见了有缝儿的鸡蛋,那个激动,不能言表。一个拐卖妇女,一个喜欢赌博,两人有着共同的语言,更容易拉近关系,套套近乎。许书记还是那样,阴阳各一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涉及个人利益的时候,总冲在前头,誓死捍卫自身的权益,甚至多捞好处,让自己的手中的权利发挥到极致,而且在有限的时间做出关照自己的无限的事情来,至于老百姓的利益,暂且放在后面。这是实际情况。但在面子上,许书记做得比谁都冠冕堂皇,无可指责。 坪村的土方工程正在进行,他们到工地看了看。开挖的土方,是长方形的,在斜坡上开挖而成。靠近高处的有石头,靠近低处的却没有。根据技术员的指导,需要在靠近低处的地方把墙做厚一些。坪村只做三口水池,所以,三个水池的土方工程完成后,就要打砂备料了。许红波带领一些村民在做这项工作。虽说不情愿,但也想用上自来水,太阳能,提高生活的质量,也就忍耐一下了。 土方工程看完后,在坪村的工作就结束了,他们中午在许主任家吃饭。虽然许书记再三邀请,但他那眼神游移,很明显地告诉他们,不欢迎去他家。谭主任是老江湖了,说不去就不去,他不去,他们怎么能去,明摆着许书记的饭好吃不好消化,干嘛要冒这个风险呢? 饭后就到了下午。他们返回县城。 第二天,姚德志的老婆要来,本计划去荷村的,他便不能前往,只有余哥和伊妹陪同谭主任前去。他在家等他老婆的到来。 他们走后,姚德志整理了一下最近一段时期的工作内容,然后撰写这个工作周期的工作报告。等弄完这一切后,已经到了中午,他随便下了点面吃了。中午休息了一下,下午继续他的工作。 正在写作时,听到外面有麻木车刹车的声音,姚德志开始没留意,因为这里经常出现这种声音。接着是敲门声,他打开门一看,吃惊不小,原来是他老婆! “你怎么找到的?”他好奇地问她。 “你不是清楚地告诉我了嘛。”老婆说。 “那你听得懂这里的方言?”他问。 “和我们那说话差不多,很容易懂的。”他老婆说。 “累吗?”他问。 “坐火车,转汽车翻坝,接着坐船,下了船,又坐麻木,你说呢?”他老婆反问他。 他上前去和老婆拥抱。老婆更是热烈,不嫌劳累,抱着他亲起来。她说:“想死你了。” 他说:“我也是,但没办法,有时候胡思乱想,但从没有胡来。” 他老婆说:“我又没问你,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 他说:“我的确没有出轨,思想上有一点,谁让我们还在‘蜜月’的时候分开呢。” 他老婆说:“我本来不想来。你们机构太法海了,规定一个半月才能回家一次,我等不及了,所以送‘货’上门。” 他说:“那,娘子辛苦了。需要多少金子才能满足你的欲壑呢?” 他老婆笑着说:“我是吸金女王,要把你的金子全纳入囊中,给你一个惊喜。” 他说:“怎么想通了要收我的金子呢?” 他老婆说:“我怕你飞了呗。现在的‘狐狸精’很厉害的,无孔不入,我在打着婚姻保卫战,不想丢掉你这块阵地。” 他笑了,说:“我是你的,煮熟的鸭子难道飞了不成?” 他老婆说:“少废话。我们还没有宝宝,就等于说我还不是完整的女人,我要成为完整的女人。” 他说:“是哪一位高人给你做了指点,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老婆说:“哪里有什么高人?是我的闺蜜,老同学,她是个急毛脾气,喜欢快刀斩乱麻,不喜欢拖泥带水,她说,一个男人在外面久了,难敌身边女人的诱惑,说不定哪一天就失了身。要想拴住老公的心,就必须做一回完整的女人,也就是要生个宝宝才行。” 他说:“是吗?那你的闺蜜真的是老江湖了,很毒辣。” 他老婆说:“少说多做,我去洗洗,马上开始吧。” 他也憋得不轻,虽说有过梦里的发泄,但没进入任何女人的身体。老婆动作很娴熟,很快就洗完了,他问她:“吃饭了没?” 他老婆说:“没。在路上吃了点零食。饥饿的时候更想做。” 他说:“等一等,我也洗洗。”我胡乱洗了,马上宽衣解带,和老婆做了。有很多水。我几乎倾尽我的所有。老婆也很满足。她是有备而来,算准了时间的,目的就是来怀宝宝。 晚上,他出去买了菜,他老婆下厨帮他弄好了几盘菜,余哥和伊妹回来了,他向他们介绍他的妻子。他们表示欢迎,他总觉得伊妹的眼神有些异样。晚餐吃得很好。饭后,伊妹争抢着去洗碗,妻子拗不过,只好让她去了。大家都很累,洗完之后,大家随便聊了一会儿,就进房休息去了。 他和他老婆晚上接着做,几乎疯狂,甚至嘴巴都用上,首尾做亲密接触,很是尽兴。他们晚上做了三次。半夜醒来接着做,老婆是死脑筋,非要把他的金子吸干绝不罢休。把他搞得精疲力竭。 第二天,他没有下乡,余哥伊妹也在家休息。余哥伊妹上街买菜,做饭,一天都是。他和老婆在房间继续大战。 第三天晚上,因为和老婆发生口角,很晚了,老婆要走。他说:“要走,你走,我不送你。”他老婆是犟脾气,说走,就捡了自己的随身衣物,走了。他不理她,更不拦她。 她走之后,姚德志有些后悔。连忙出去找,到处黑灯瞎火的,哪里去找呢?万一有什么差错,他可怎么办?找来找去,找不到。算了,回来再说。 想一想,还是放心不下,他想到外面去找,她一个女人,人生地不熟的,又是半夜三更的。他走到大门口,看门的门卫师傅已经入睡,他只好喊他起来,把大门打开。他到外面去找。还是没有。他只好坐在台阶上埋头思想,她到底去哪儿了呢?正在愁闷的时候,有人拍拍他的肩,他抬头一看,是他老婆,他又惊又喜。她冷冷地说:“我走不了了,不知道坐哪一班船,也不知道方向。往哪里走才对。来的时候没记住路线。” 他看着她穿着一袭黑色的衣裙,眼神的无助,和汗水打湿的头发,顿生怜悯,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们回去睡觉吧。” 他老婆这时候也没办法,再恨他,也离不开他,他呢,再发怒也不能让一个孤单的女子没地方可去,何况是他的老婆呢?他揽着她的腰,对师傅说了好话,请他开了门,让他们进去。回到房间,他又想办法哄老婆开心,然后他们又做了,语言和行动一齐来,老婆很快就破涕为笑了。 他们正在嬉笑间,有人突然“咚咚咚”地敲门。不知道是谁?这么晚了他/她想干什么? 第041章 小城失落 他们谁也不说话,只听有人“咚咚咚”地敲门,他开门一看,是余哥。 余哥笑着问:“你们也太浪漫了吧,半夜三更还出去约会。” 姚德志笑着说:“哪里,刚才出去解决私人问题了,夜深人静的,怕影响到你们休息。” 余哥说:“你们没事吧?” 姚德志说:“没事没事,你去休息吧,谢谢你关心。” 余哥把门带上,就上床睡觉了。他安慰着他的妻子,向她赔不是,希望她原谅。接着又有一阵敲门声,这次是伊妹。 她问:“怎么了,你们一个前,一个后的,这么晚了还不睡啊。真是天上比翼鸟,地上连理枝,夫妻恩爱日夜说不完哪。” 他妻子很喜欢她这么说话,就说:“瞧你这张嘴,真是哄死人不偿命,我们都老夫老妻了,哪里像你,一朵鲜花一样,不知道将来哪个有福气的傻小子能把你接回家呢。” “嫂子,你,真坏,要不是太晚了,我一定不饶你!”伊妹说道。她带上门,道了一声“晚安!” 就去睡觉了。伊妹走后,妻子看着门出神,他说:“时间不早了,睡吧。”他妻子愣了一会子,也没了主张,就脱衣睡觉,也没有洗澡。一宿无话。 第二天一早,他们要去民委,约好了谭主任去荷村看水池土方工程完成情况。坪村那边也需要人去,余哥说他去,要伊妹一起去,伊妹不干,说:“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显得碍手碍脚的,说不定还帮倒忙。算了。”姚德志呢,因为他妻子还在小城,就不能不管,坪村也不能去,怕搭不上到江南的船。 谭主任也要去荷村,那里说到底还是交通便利,虽说要爬山,但比到江北要强得多,不用过江,不需要掐算时间,也不用等太久。 就这样他们在三岔路分开,余哥往北,他们三个往南,约好晚上在此地碰头。他们赶到荷村的时候,是上午10点,村民有的正在吃饭。他们三个去约谭支书,他正吃饭,要他们先走一步,他随后赶上来。荷村的土方已经完工,有些地方不符合要求的,他们一一指出并定好时间,下次来看。村民很自觉,并很欢迎他们来看他们,拿出家里的好茶请他们吃。当地请别人喝茶不叫“喝”,叫“吃”,这可能是湘西鄂西特有的民族语言。他们吃了茶,接着去另一家,另一家也是如此,虽说很累,但感觉那里的人有人味,累的感觉就减轻许多了。 村民说,怎么挖土方,需要多少炸药多少引线和**,技术人员都做了安排,来的和他们一样勤快,这一点让人感到欣慰,技术人员有了责任心,他们在工作上就减轻了许多了。工作量减轻,心情就好一些,心情好,就不会想到工资那么少,还干得那么起劲,究竟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他们朝前走呢? 上午很快过完了,中午在四组组长家吃饭。他家的房子是由石头砌成的,比较简陋,但看起来很结识,墙壁被烟子熏黑了,看不出它的本来面目,不过,还好,有些石头缝里透出的色泽,看出了做墙用的石块的本色。 三餐离不开肉,山里人天天要吃肉,否则就没力气干活了。他们天生就长得瘦,哪怕天天都吃猪肉,可这些摄取的能量,不会存留在身体里,很快就被转化了。 上次大姨妈来,悲叹自己的身体如此丰硕,简直是一种负担,他告诉她:“如果可以,就到山区来,山好水好人更好,想不瘦都难。”她终于没有下决心,他也只当是一句玩笑话说说而已,她很忙,哪有时间来山区,受得了寂静如斯的田园的生活呢? 饭后,他们又到五组看看,大体上都这样,大家都还听话,按照要求在积极地认真地施工,大多是为自己在做事,不认真等于害自己。 五组有一户人家的土方被称为“葫芦瓢”,是大姨妈给起的外号,他们印象深刻。大姨妈觉得那家土方挖得不好,就形象地比喻成了“葫芦瓢”,谁知那家农户很有志气,受不了这样当众的讽刺,就舍得花钱,请炮工,把石头炸开,又精雕细凿,把水池的坑修得齐齐整整,很是那么一回事了。大姨妈的一句话不要紧,让很多人感到不受用,最后目的达到了,可惜破坏了和谐的关系。当他们走访那一家时,他竟然不带理睬了,只是让他们看他挖得怎么样,他们只有说好的份儿,实际上是做得好,这个不是假话。 从五组可以绕道一组,再到三组,山区就是这样,绕来绕去的,最后总能绕出去,或者绕不出去。山里道路只一条,也有多条,这个只有亲身经历才可以知道。 下山来,拦到一辆面的,然后回县城,妻子在家,已经做好了饭,只是余哥还没回。姚德志打电话给他,他说正在船上,马上到家。这是假话,船的速度他知道,又不是飞艇,没有什么马上到家之说,再说,他还要乘坐麻木,从码头到这里,恐怕最迟也要十五分钟,他的话是安慰人的,可信度并不高,可以不信的。 谁知道,他们正说着闲话时,余哥回来了,他刚才不是在船上吗,怎么这么快?余哥说:“希望我没回来晚,没有耽误大家吃饭呢。” 伊妹说:“没有,没有。” 他问:“你不是说在船上吗,没坐麻木三轮吗?” 余哥说:“是的,今天这个船要到下游去办点事,刚好顺路,就把我给带回来了。我下了船,从我们的住处的江边直接上来的。” 哦,原来他们的住处底下有一个码头,他还不知道呢。然后他们一起吃饭,饭后伊妹洗碗。表现得更积极了,也不埋怨累了。饭后,她和妻子聊天,姚德志学习,余哥听手摇收音机。是机构的其他爱心人士捐赠的,听说山区有的地方不通电,也不好买电池,就用这个手摇收音机,好歹可以打发一些寂寞的时光。 他妻子晚上睡觉的时候跟他说:“今天伊妹跟我讲了她的不幸遭遇,估计她这一辈子都恨死男人了,再也不会跟男人结婚生孩子了。” 他说:“她把你当成知心人了,这个属于个人的**,不该见谁都说的。” 他妻子说:“是啊,是她信任我,知道我不爱搬弄是非。” 他说:“这样挺好的。” 他和他妻子晚上去江边转一转。 在江边的亭子里,他给妻子照了相,这里将来一定被水淹,亭子也是水中亭,照了相,留个纪念,再说,妻子这时候还算可以,将来人老了哪里都去不了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看,留个念想,也不至于大脑一片空白,日子白混了。再说,也可以帮助大脑活跃活跃细胞,比啥都没有要强得多。他让妻子拿着书,照了张相片,看上去有些淑女风度。这样,他妻子不在身边,可以拿出来看看,算是一种安慰了。 在返回的路上,和妻子疯着玩,结果把眼镜给摔了下来,碎了,姚德志顿时感觉眼睛一片模糊,没办法,只好立马去眼镜店里去换,眼镜店的师傅的手艺不怎么样,没有找准镜片的中心,该磨去的没有磨去,不该磨去的却磨去了,留下了一个商标标识,后来那小伙子,竟然装不上镜片,只好请他爸出马,算是勉强交了差事,他也不想和他理论什么,毕竟才干这一行不久,给他一个机会改正,逐渐提高。他父亲自觉不好意思,送他一副眼镜,和一个眼镜盒,当然,买一送一,往往送的那个就是不好卖的,或者买的那个也不好,否则不会这么做,商家从不做赔钱的买卖。 晚上,他们睡觉时,妻子又要要,他很累,但难以拒绝,只好勉强为之,完事后,他就呼呼地睡着了。第二天清晨,妻子说要走,姚德志刚好要到坪村去,就说:“好吧,我们一起走。我送你去码头。”余哥和伊妹今天去荷村,姚德志和谭主任去坪村。他知道他的妻子来了,埋怨他没和他说,他好跟贾局长打个招呼,准备请吃一顿饭的,姚德志说:“算了,没有时间,最近,工程刚开始启动,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对家属也就没时间照顾了。谢谢你的好意,以后,如果还有机会,一定告诉你们。” 谭主任和他一起送妻子上了船坞,他和妻子道了别,让她回家后和他打电话,然后让她在那里等船从重庆奉节开过来,他们也就坐小船过江北去。当他们的船靠了江对岸,他们爬上半山坡的时候,姚德志看到一艘白色的飞船飞快驶来,到了小城港时,速度慢慢减下来,最后拢了岸,等船的一一上了船,他看不清妻子在哪里,没过多久,船就开走,在长江三峡弯曲的水路上飞驰而去,直到船驶过那个弯道,再也看不见他才依依不舍地继续赶路。谭主任说:“小姚,年轻力壮,正是要妻子陪在身边的时候,这一去,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再见面了。” 他说:“是啊,妻子从老家来,我也没有陪好她,等回家了再多做点事吧。”说着话,他们感到管渡口镇,想见见镇委书记。刚到办公室,突然一个声音传来:“老谭,你怎么在这里啊?”姚德志扭头一看,不禁暗暗吃了一惊。 第042章 荷庄救助 伊妹在荷庄村驻点,是大姨妈安排的。姚德志心想,她的决定从来不会错,错都在别人那里。这次来归州,决定由伊妹来负责荷庄村,对其他村,比如白泉村和坪村要晓得项目的进度,不能只管自己的一摊事,大姨妈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让同工之间互相监督,这样便于管理。他们不明就里,还一直蒙在鼓里,相互倾轧,咬得越厉害越好。 谁知道伊妹是如此认真的人,对大姨妈的“鸡毛”当成“令箭”,认为除了伊妹,没有谁能把荷庄村的项目给实施好,管理好。要说最简单的还算是荷庄村,因基本上都是一家一口水池,不存在共用水池或者共用水管的现象,倒是坪村的集体供水项目还比较难搞,白泉村也有一些,但总体上没有坪村多。三个村的项目,最容易的给了伊妹,考虑到她是女的,做项目还没什么经验,他和余哥都不和她争抢,大姨妈怎么安排就怎么好,伊妹大概也明白了些什么,但嘴上不说,心里也高兴。谁知道,山路十八弯,这些项目并非很直接,需要弯曲着走才能达到目的地的。 问题出在伊妹身上。水利技术员安排农户挖水池的坑,要求规格,并放了线,怎么挖,挖多长多宽,都清楚告诉了农户。伊妹凭生活经验,施工的时候对农户指手划脚,要求农户按她的要求来做。农户不知道听谁的才好。他们来,就是解决这个问题。 谭主任自从上次跟伊妹在开群众代表会的时候发生争执之后,一直耿耿于怀,见了面连个笑脸都没有了,好在伊妹有心无肝的,早就忘了和谭主任发生争执那一出了。常言说,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下可好,竟然颠倒了过来。谭主任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之后,见了伊妹不自在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也是一个很认真的人,所说的话也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不是为了表扬自己。加上,这样的干部,常常陪着他们下乡,爬山涉水的,不辞劳苦,的确也不容易,他们年轻人应该尊重他才对,不要脾气一来,就不管场合,不论三七二十一地,横加指责,这样有失君子风度,淑女礼仪。谭主任富有经验,对伊妹在荷庄村出现的事情,早就有所预料,好在他早有预防,把权利赋给水利服务中心的技术员。按照技术规范来施工,才能确保工程的质量。村民听伊妹的,是因为伊妹代表捐赠方,有发言权,加上,村民也不熟悉她,还以为她是水利专家呢,这样,就存在一定的误会,需要时间慢慢地去解释。水利服务中心的技术员,去荷庄村去得挺勤快的,村民反响很好。伊妹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和谐的局面,而伊妹自己觉得做得很多很对。这样做,这样为人,其实对她的成长很不利。但是,他只是杞人忧天,毕竟他也不是完美的人。但,在那个情境下,他很难看到自己的不完美,更不要评论别人做得怎样了。 伊妹和谭主任之间有了隔阂,整个荷庄村的人,差不多都知道,这次的交锋,让双方都受到了影响,在村民看来,他们都是政府工作人员,虽然事实上他们不是,但村民管不了那么多,也记住清楚他们是谁,整个项目是以政府的名义在村里实施的,这就怪不得村民的误解了。加上上次大姨妈来村里检查土方工程,那派头,那场面,那气势,的的确确是官场上的作风,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以咄咄逼人的压力,虽说他们机构出了些钱,在名分上是想区别于政府机构的,他们只出钱,但组织和领导都由政府来管,说到底还是政府的项目,只不过这项目款的来历有些特殊罢了。这种合作的关系,是在归州开始实施项目第一年所采取的必要步骤,是必须要依靠政府实施的。 伊妹大概缺少考虑,她错误地认为,既然出了钱,就要听他们的指挥,哪怕错了,也要按错的来,这样的气势其实是和大姨妈如出一辙,是十分要不得的。大姨妈是有背景的,是领导,也是机构领导所信赖的人,而伊妹尚在试用期,根本还算不上被领导的员工,怎么能和领导平起平坐呢。大姨妈可以发脾气,伊妹不可以;大姨妈可以官腔十足,伊妹就不能,而是要小心谨慎,等过了试用期,再有所张扬,这个也无可厚非,但在这个关键时刻,一定要谦虚谨慎,否则试用期内就难以合格,落个不好的下场。当然,如果存心不想来机构上班,那就没话可说了。 伊妹和技术员的矛盾,谭主任找到谭支书,然后坐下来做一个调解。 技术员小熊看起来很腼腆,一说话就脸红,又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像一位大姑娘,实际上他已经是一个小姑娘的爸爸了,那小姑娘今年三岁,全家都住在县城里,只不过小熊的水利服务站在茶店镇,荷庄村刚好属于她的管辖范围。小熊接到镇水利服务站主任的通知,安排他进驻荷庄村,为村民修建水池做技术指导,并且监督工程质量,安排材料的进场和调配,这个任务十分艰巨,需要长期呆在村里。而伊妹没有住在村里,每天都要坐车回县城,对村民的了解也十分有限,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都不算全面,结果因着这些简单的原因,双方发生争执也就顺理成章了。 谭主任因着对伊妹的成见,即对伊妹做了批评,对小熊的工作表示肯定,希望不要因着这件事受到打击,继续把剩下的项目顺利实施完毕。 姚德志仔细想了想,还是不说,让谭支书说说看。谭支书说:“我们荷庄村遇到了千年难遇的好事,我希望把好事给办好,不要让后人笑话。我记得在前年,你们机构就来到荷庄村。因为前年我们村遭遇了冰雹灾害,受灾严重,当年的苞谷几乎都被打倒,眼看就要颗粒无收,你们机构听说此事,由省民委牵头,引进你们的资金,购买了大米,对每一户受灾户进行发放大米活动。我们村的老百姓都很清楚地记得这件事。有些村民甚至在吃完了米之后,舍不得扔掉米袋子,放在家里做个纪念(米袋子上印着我们机构的名称)。今年,你们又来到我们村,对我们村实施饮水工程,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肯定要把项目实施好,以解决这个十分棘手的问题。我想大多数村民都是支持的。我也相信能够把该项目在我们村顺利实施完毕的,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一些争执,是合情合理的,并不算什么,如果没有争执,反倒不是一件好事。希望大家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也就是按时按量按质顺利实施好这个饮水项目,使群众真正得到益处。我的话暂且说到这里,看看姚先生有没有补充的。” 说完,谭支书和其他人都看着姚德志。他说:“希望听听小熊的意见。” 小熊说:“我年轻不懂事,可能和人相处有些困难。我希望给我机会,努力学习和人打交道的技巧。” 伊妹说:“我也不太懂。”谭主任说:“真巧了,两个不懂社交礼仪的人在一起工作,竟然还相处这么久,真是难得啊。”说完这话,大家都笑了。这就说明气氛有所缓和,下一步就可以冰释前嫌了。看样子,这个会议的效果不错,大家心中的疙瘩解开了,变得顺畅起来。 姚德志不便说话的意思很明确,他本身和伊妹是一样,都还在试用期,万一不行,都得要开赶。带着这种心思,他不便过多地指责伊妹,免得到时候树了这样一个敌人,将来让他不好过,为了自私起见,他还是要保守一些,借力使力,让他想说的话,由相关的人说出来,一方面达到了他的目的,一方面也让别人有一种被尊重的感觉,可以说,是很好的,人都渴望被尊重。特别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俗话说:“人老话多,树老根多。”让谭主任也好,请谭支书也好,说说话,是十分合宜的。他们都是参加过很多会议的,大的,小的,不大不小的会议,都记不清了,也许,所有的会议都没有给他们留下什么印象,因为所有的会议的程序都大同小异,开会开得麻木起来,以至于都忘记了会议的内容。这个习惯已经传承多年,无法更改,只能学会适应,硬着头皮继续参加各类的会议。 把荷庄村的问题调解完了之后,他们一起离开村子,小熊也要回城去。中午,或者更严格地来说,是下午了,谭支书要留他们在他家吃饭,他们没有答应,因为上次来好像也在他家吃的,为了不增加他家的负担,他们提议换一换。谭支书满口答应,就去安排了。他们被安排到他家附近的村委会里。村委会住着的是谭支书的哥哥,那人长得很帅气,看得出来,年轻时一定风流倜傥,是众女子追求的对象,只不过生不逢时,枉费了一身好皮囊,他却一生未娶。 他们到他家时,他正在做饭,日子过得很滋润。他本是学校老师,已经退休。村小学已经关闭,村内的小学生都下到山下风吹垭那个地方,那里有一所完全小学,附近十几个村庄的孩子都在那里上学。谭支书的哥哥喜欢山上的清静,就搬了上来,一住,就不走了。他有退休金,又是一个人,钱用不完,他就用来做一些盆景,画画,书法,自得其乐,甚至还拉二胡,可以说,他是荷庄村最快乐的人了。 他们刚走到他家门前,一条黄狗窜了出来,直奔他们而来,伊妹吓得尖叫。 第043章 车上骗局 在谭支书的哥哥家遇到的黄狗,直奔我们而来,姚德志不动,伊妹吓得尖叫,谭老师跑出来,喝住了黄狗,黄狗怏怏地转回去了,它为今天没有吃到人肉而后悔吧。 谭支书说:“这只狗咬过几个人了,平时都用铁链锁着的,今天怎么没有?” 谭老师说:“我刚才给狗洗了个澡,让它自由一会儿,没想到这畜生一点都没改,还是照旧要咬人。以后再不敢放了。我只有这么一个伙伴了。” 姚德志听到他刚才给狗洗澡,又要给他们弄午饭吃,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伊妹更是紧锁着眉头。看看谭主任,他好像无所谓,小熊呢,也是不在乎,可能是当地爱清洁的风俗吧,这些人都爱狗,对狗有包容心,那他们只有入乡随俗了,勉为其难,这时候他们要离开,恐怕将上午的调解的成绩化为乌有,弄得大家又不开心。算了,随大流好了。 谭老师准备了些清淡的食物,这个可能和他的性格有关。他让他们随意吃,不要客气,来不及准备,只有一些时令蔬菜了,希望别介意。他们行走没有带锅,当然走到哪里吃到哪里,不会介意的,总比饿着肚子回县城要强得多。 饭后,他们辞别他们,下山回城。 余哥还没回,姚德志和伊妹就在街上随便走走。伊妹这一段时间,显得格外憔悴,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也不好再问什么。她不说,就算了,免得他主动问了,给她什么暗示,这样可不好。妻子才离开归州,自然,妻子不远千里来看他,目的很明显,想和他真心实意地过日子。这一点姚德志深信不疑,所以,对伊妹来说,他只是同事关系,不要太在意那些细节,根本没有任何希望可以再前进一步。她的想法可能是妄想,他的想法可能是痴想,都不是现实生活。完全是电影或者电视剧里的主角,如果不醒醒,可能结果非常糟糕。 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就好了。不需要苦思冥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超市的东西有些贵,但商品质量也许会好些。姚德志没买什么。虽然想买,但还是忍住了。伊妹也没买什么,虽说她有些爱吃零食,但他们的收入非常少,不敢花钱,这点钱还要养家。又在试用期,没有稳定下来,当然处处要节省了。 余哥打电话来,说:“马上就到家了。”他们到菜市场,顺便带点菜回去准备晚餐。 没想到米饭做多了一些,伊妹说:“我要做多的,我想利用剩饭做点米酒。” 姚德志挺好奇,问:“看不出,你会这个!” 伊妹说:“当然了,我跟我妈学的,从小都会,只不过没有机会做,这几年一直在忙,连饭都做得少了。”正说着话,余哥开门进来了。 他说:“今天在坪村遇到一件怪事。” 伊妹问:“什么怪事?”余哥说:“连续死了三个人,许红波叫苦不迭。” 姚德志问:“怎么会呢?” 余哥说:“出了邪气了。这三个人都不是老人,都是中年人,不住在一块,山脚一位,山腰一位,山顶一位,这三人都是49岁,都是男的。” “是有点邪门。那么,许红波为什么要叫苦呢?”伊妹问道。姚德志也觉得有些稀奇。 余哥说:“他要送礼啊。农村的红白喜事,村民之间都要送礼的,全村的都要送,哪怕是寄居的。” 姚德志问:“那么说,我们也要送吗?” 余哥说:“我们不必要送。他们说了,我们是做好事的,就免了。况且,送了礼以后要还礼的,我们还不知道将来在哪儿呢。” 伊妹说:“也是的,我们不信那个邪。”他们一边说着,一边吃着,到伊妹最后放下碗筷,姚德志就抢着去洗碗。伊妹呢,也到厨房里,做她的米酒。余哥辛苦了,他一个人去的坪村,应该让他多休息休息。 余哥当然感动,连说了几个谢谢。 一宿无话。 第二天,他们约谭主任去白泉村看那里的项目进展。约好在三岔路见面,他们先到了那里,见了谭主任正在那里,他说:“我们先去看看水管,看这里的水管质量和价钱怎么样。”余哥说:“好的。”他和伊妹当然没意见。 在水管商那里,他们看到各种各样的水管,品种繁多,规格各异,让人头昏眼花。看样子,做一行爱一行,水管商对他所卖的商品很熟悉,问到哪里,都能说上一大通。原来,水管商只是夷陵厂家的代理商,厂家的出厂价加上代理费和运费,就是市场价。他们大概明白了其中问题。但明确告知,不先忙着订货,只是先看看再说。 出来后,谭主任说:“现在的水管价格比较乱,要货比三家,看哪一家的比较好。整个市场行情不断在变,要把握好时机,再说。”谭主任是老江湖了,这个对他来说,应该不算难事。我们既然委托县民委在做整个项目,就要充分相信他,让他来决定买哪里的货。当然,他们要求要村里的管委会的成员来参加购买物资,实际上这有些不好操作,他们住在村里,到城里来确实不容易,要满足机构的要求,又要让村民负担得起,就要另外想办法了。 他们进了中巴车。但客没装满,车还不会走。他们只有耐心等待。 在等车的时候,突然上来三四个人,他们坐上车以后。其中一个拿出三张牌,说:“等车好无聊啊,不如我们来玩猜红心牌的游戏吧,猜中的算赢。”马上有个矮个子说:“算我一个。”玩牌的就把三张牌洗了洗,然后让大家看看红心,反扣在地上,其他人开始押宝。有人猜中了,赢了钱,有人输了钱,赌注没有回来。这几个人装作互不认识,继续玩。旁边有位老人看得眼热,想跃跃欲试。玩牌人看他想要参与,就鼓动他押宝。他就压了十元钱在红桃上,当他踩住那张红桃,然后掏钱的时候,玩牌人迅速地把老人脚下的牌给换了。另一个人看得准,马上也要押宝,也用脚踩住了红桃,同样,在掏钱的时候,玩牌人又把红桃给换了。等到揭牌的时候,两人的钱都被另一个人给赢走了,很显然,那人是他们一起的。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那老人不服,瞅准机会又押宝,这一下不用脚,而是用手,死死压住那张牌,结果翻开来看,还是黑桃,这是怎么回事呢?什么时候换的牌呢?明明是红桃,怎么一会儿就变成黑桃了呢?这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呢? 人被钱迷住的时候,心里就不亮堂了,这里面的机关,他们看得最清楚。玩牌人玩的是障眼法,魔术师玩的也是,一不小心,就把牌给掉包了,很快的速度,来不及看清。老人心急,眼睛就充血,肯定昏花,不仅仅是老人,就是年轻力壮的,眼睛特别好的,遇到这种情况,也会眼花。在不明智的时候,做的事肯定是不明智的。老人在短短的二十分钟内,已经输掉了二百多元。到开车时间了,司机摁了喇叭,那伙人就下了车,四散开来,迅速消失,无影无踪。老人突然明白过来,他说:“骗子,骗子。”接着,他就下车去追,到底追哪一个呢?他又回到车上,开始打电话给他的儿子,说:“在车上被人骗了,今天就不回去了,非得把那伙人给找出来不可。”他儿子劝他:“算了,不就两百元钱么,花钱买个教训。”司机说:“这伙人才出现在归州,估计好多人还不知道。不是本地人,是一个州,不是一个县的。听口音都听得出来。”老人还是决定不走,他要活捉那伙人,当他们的车缓缓启动时,老人最终还是下了车,但愿他能顺利找到那伙骗子。 白泉村的项目启动最晚,因为方案定下来的时间最晚。白泉村决定做水窖。但具体怎么实施,还需要仔细研究。他们今天去村里,就是解决这个问题。 在王支书家,他们见到了陈主任,上次来,没见到他。提出建水窖的方案的就是他。他看上去挺严肃,据说他的哥哥在县检察院工作,脸上的表情,就是一个人职业的写照。陈主任的派头,就是一个官样,不当官就亏了他那张脸。 在王支书家,参加会议的除了他们,就是技术员和负责白泉村的驻村干部了。驻村干部是乡干部,或者是县里的干部,他们来参加会议,其实还是考虑到这个项目是由县民委负责的,还是政府机构的人,他们只是出钱一方,并没有实权。技术员提出要找到做水窖水泥拼板的加工厂,陈主任提出,先让王支书决定。王支书也不客气,提出让他弟弟来做。这事就算定了下来。会议到此结束。剩下来就是起草合同了,这事交给技术员来办。村里没有打印机。 王支书中午又安排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大家吃得很开心。下午返回。想起车上的骗局,觉得人真是贪心,人们因为贪,才会越陷越深,果然是个真理。 第044章 半截快乐 他们回到县城,谭主任帮姚德志买了返程的车票,却没有给余哥和伊妹买票,显然,谭主任只认姚德志一个人而在排斥他们俩儿,这让姚德志很害怕,将来一定会有事情发生。至于是什么事,暂时谁都不知道,但这种做法,实际上是拉开他和伊妹、余哥的距离,让他处于尴尬的地位。 余哥和伊妹的心里肯定不好想。伊妹早就对谭主任有意见了,通过这件事,更加深了仇隙,增加了怨恨。余哥更不用说,他好歹懂得一些技术上的皮毛,比姚德志和伊妹来要强一些,谭主任对姚德志格外照顾一些,就是对余哥的否定,余哥不会轻易忘记这件事的。 他们和谭主任分开后,各自回家。晚上,姚德志接到机构领导打来的电话,问是否搬到村里住了。姚德志说还没有,她问为什么还没搬,姚说县民委不让,不过明天可以再去问一问贾局长的意见。合上电话,他向他们说了这一信息。因为刚才谭主任买票的事,他们耿耿于怀,对这件事反映冷淡,也没有拿出什么意见。气归气,晚饭还是要吃的。我要去准备晚饭,伊妹拦住了,说:“我去吧,你不会。”我说:“好吧,那谢谢你了。”余哥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累的,但德志猜十有**不是,应该是肚子里有气。他不说话,只是摇着手摇收音机听节目。 晚饭之后,他二话不说,就去洗碗,姚德志不知道他动作会这么快,他不好跟他抢,怕影响了他的积极性,或者让他误会他嫌他洗得不干净,就这样,三个人算是对付了一顿晚餐。 在洗脚睡觉前还有三人共同学习的时间,他再次咨询这件事该这么办才好。余哥开口了,他说:“既然政府认你,你就去联系吧。我们不想去,哦对了,不是我们,是我不想,不知道伊妹想不想去。” 伊妹说:“你说你的,干嘛拉上我呢?” 姚德志问:“伊妹,那你说怎么办呢?” 伊妹说:“我也不知道。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没什么经验。” 姚德志说:“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明天一起去民委,找贾局长说,为了工作方便,暂住在村里好监管项目,好处理突发的事件。江北,来回要靠船,来去一次都不容易,不好监管项目,担心村里瞎搞,把物资给浪费了。项目完成的不好,没法向机构交代。这是归州的第一个项目,千万别搞砸了,否则会影响到以后的新的项目。” 余哥和伊妹异口同声地说:“好啊好啊,就这么去说。你去说。” 姚德志说:“我去说,当然没问题,希望大家一起去,给我壮壮胆。” 伊妹说:“你还有怕的什么东西吗?” 姚德志说:“我是一个凡人,又不是超人,怎么不怕。我也是草民,怎么不怕官呢?” 伊妹笑着说:“好啊,你还知道你是草民?” 姚德志说:“我怎么不知道?” 伊妹说:“知道就好,今天谭主任给你买车票,不给我们买,意思很明了,他在排斥我们,而在抬举你,你知道吗?” 姚德志说:“我不觉得。”姚德志心想,其实,我心里很得意,说明谭主任很器重他,把他和他俩有所区别,让他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他心里不老得意了么?但他面上还要装作很无辜的样子,假装谦虚,免得他俩在机构领导搞他,打他的小报告,告阴状。晚上既然这么商定了,各自洗了睡,一晚上也就没什么话好说了。 第二天清早,他们就去了县民委,刚好贾局长在,姚德志就鼓起勇气向他说了昨晚上准备说的一席话。贾局长听完,想了一想,慢慢地说:“按说,你们的要求也不过分,但是......” 姚德志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上,心里直打鼓。他喝了一口茶,接着说:“你们在村里不能做项目之外的事情。原则上可以,但要紧密掌控项目的进度,配合谭主任把项目实施好,希望你们不要让我们失望。” 姚德志听出来,他同意了,连连说:“好的,好的。” 贾局长又喝了一口茶,停顿了一下,好像在咽茶水,咕咚一下,接着说:“江北的两个村,设一个住处,最好在坪村和白泉村之间的地方。江南的荷村离县城比较近,就算了,不住村里,每天坐车很方便的。” 他这么一说,姚德志算彻底明白了,心想了,原来,三个村只准住一个村,看来对他们还是提防着呢,生怕他们给他们添乱子,不好向上面交差。他想,这个肯定是省里来的领导给他们做了指示,他们也只是执行命令罢了。一个就一个吧,总比一个都没有要强。他看看余哥和伊妹,他俩都没表示异议,这事就算通过了。 他们今天本来想去荷村的,因着这件事,就耽搁了,刚好谭主任今天要开会,也没法去,就推后一天,放在明天再说了。 他们三个和民委领导打了招呼,就离开办公室,走回宿舍。到宿舍后,姚德志给机构领导汇报了这一情况,领导很高兴,说:“办得很好,很有智慧。少数民族地区一般比较封闭,不轻易对外开放,我们能来做项目,就是莫大的恩典,能让山区的人受益,是我们的工作,也是我们的使命。” 然后,姚德志说:“我们准备先过去找房子,找到后租下来,晚些时候就搬到村里住。” 领导没意见,并说了一些安慰的话,诸如辛苦了,谢谢等等,套话一堆。姚德志只有耐着性子听,然后,不辛苦,没事,应该的,这些废话和虚词。 他们三个为争取到驻村权利而高兴,领导对他们的工作能力表示欣赏。也就是说,在试用期内,能达成这一目标就算成功,他们三个有可能都能顺利地转正,只要以后不出大的差错,或者机构领导的神经不搭错了火,这就不是他们的问题了。事实上,领导的脑袋搭错火的事情频有发生,的确是他们始料不及的,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晚上饭后,大家在一起,喝起了伊妹酿的米酒,很好喝,真想不到伊妹粗中有细,让他们喝到了美酒。大家都很尽兴,然后读书。余哥读起书来抑扬顿挫的,很动听,但听不懂,说起普通话来,真的超普通。弄得他和伊妹都笑得肚子疼。 闹罢了,晚上睡得香甜,偶尔想想伊妹,马上就打消了念头。这样想,是不对的。于是,昏昏地又睡着了。 他们和谭主任本来想去荷村,村里的谭支书到镇里开会去了,他们不方便去,去了也没有陪同,就改变主意,去白泉村,看那里的水窖拼板的合同打印好了没有。 到了白泉村,村口有一家人,门口坐着一个人,没了腿,坐在椅子上,在编竹器。他看到他们,热情地向他们打招呼,邀请他们到他家坐一坐。他们见他不像是客气,刚好确实有些累,就答应坐一坐,他让他妻子给他们搬来椅子,然后又给他们沏茶。他们边喝茶边聊天。 他是一位上门女婿。现在这家里居住的有三人,他,他妻子,他岳父。他岳父忧郁、惆怅,看不出一点快乐的样子,而他的妻子没有表情,他本人却有很多话。他自称是白泉村的老高中生。他的经历可以写成小说,或者拍成电影、电视剧,总之,是一个很好的题材。不过,他不是光辉的形象,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在外经历多了,能说会道而已。他原来是健全的,在一起意外事故中,失去了双腿,成了半截儿人,不过,他不痛苦,也不后悔,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也做农活,也忙生计,比如做一些手艺活,编些竹器,打些草鞋,做些棕笤帚,都是他的拿手活儿,老丈人就是再不愿意,也佩服他这个半截女婿的能力,一天到晚都笑呵呵的,手一天到晚都不闲着,想方设法搞点副业,做好东西拿去卖钱,补贴家用。他这个样子,也不会出去赌钱,倒只进不出,还是攒了一些钱的,他的女人还好,虽不愿意,但也认命,谁叫他半路上杀出个煞星呢,害得她老公成了残疾人,虽然残疾,但不残废,总之,还是一个心理健康的乐观向上的人。 他说:“我行动不便。全仰赖我的妻子帮忙,我的岳父也支持我做副业。”这人真会说话,哄死人不偿命,在外人面前,表扬家人,是一般中国男人做不出来,或者是羞于启齿的事情。唯独这位残疾人,反而说出来那么理直气壮。 这人心理挺健康,不因**或生理的缺陷而自卑,反而珍惜生命,把时间充分地利用起来,用自己的双手来增加财富,虽说残疾了,有很多不便,但积极的心态可以让他振作起来,发挥自己的潜力到极限,对家人来说,不是累赘,反而是一笔财富。加上他有聪明的头脑,会说的嘴巴,无论如何,他都是值得健康人学习的。 他们刚准备离开,他说了一席话,让他们挺为难的。 第045章 勇猛黄猫 王半截儿说:“我想请您帮个忙。” 谭主任问:“什么忙,说吧!” 王半截儿说:“我是残疾人,老丈人老了,妻子做农活儿又抵不上男的,我听说你们在村里帮忙做水窖。我没去开会,你瞧,我这样子,也没法去,托人带我去,又怕麻烦人家,就没好意思说,我想请你考虑一下,帮助照顾一下像我这样的家庭。” 谭主任说:“你的想法很好,关照残疾人也是应该的,加上做好事,做善事,都需要对明显是特困的农户进行格外照顾。” 姚德志说:“谭主任说的没错,是这样的。我们原则上同意你的意见,但还是要和村里的干部商量商量,毕竟要对全村的情况进行评估,对像你这样的残疾人,看到底有多少,我们能帮到多少,就算多少。另外,如果不够,再通过村里,向政府另外提出新的项目申请,这样,就能让所有农户都能从中得益。你看怎么样?” 王半截儿当然没问题。他堆起了满脸的笑容,褶子一层又一层,黑色的脸,显得格外黝黑,常年喝茶的牙齿,露出来,黑黄黑黄的了,加上满脸的络腮胡子,硬茬儿,间杂着不少的白色。眼神中带着狡黠,带又有些乐观之后的伤感。 他们离开他家,到王支书家。 王支书家有一只黄猫,在廊檐下慵懒地晒着太阳。他们看到女主人正在喂鸡,撒了一院子的苞谷,鸡们抢着吃,同时,从树上飞下来几只斑鸠,也要来吃苞谷,黄猫一看,来了精神,悄悄地沿着廊檐的墙根,慢慢地往前移动。胸脯几乎伏在地上,背上的关节突出来,慢慢地左动一下,右动一下,尾巴缓慢地左右划动,后脚轻轻地踏着地面,渐渐地接近了斑鸠。斑鸠发现了黄猫,但总和猫保持一定的距离,当黄猫快靠近时,斑鸠突然腾空飞起,黄猫吓一跳,不敢再动,就停在原地,按兵不动了。斑鸠看着苞谷诱人,飞得不远,又飞回来,落在地上,快速地吃,快速地看着猫,猫仍是纹丝不动。斑鸠以为猫睡着了,照吃不误,但还是警惕地盯着猫的动静。本以为就这样算了,但以后发生的事情,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黄光迅速前移,然后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将灰色的斑鸠给弄了下来,羽毛飞得到处都是。黄猫逮住了斑鸠,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斑鸠还在挣扎,扑腾着翅膀,拼命击打着猫的眼睛,但黄猫不为所动,眯缝了眼,咬着斑鸠的脖子不松口,没过一会儿,斑鸠就停止了挣扎,断了气,猫嘴里噙着斑鸠到一个角落里开始撕咬,美美地享用这顿斑鸠美食。他们都看得呆住了,真强势,这王支书是一村之主,没想到他家养的猫也强势,居然专逮斑鸠吃。 王支书说:“这家伙,已经逮住了五只斑鸠,想吃鸟肉,它就去逮,利用女主人喂鸡的时候,瞅准机会逮斑鸠,为我们省了不少粮食。另外,我家没老鼠,老鼠都不敢出现,可能没法子,想吃肉了,就拿斑鸠来解馋。”他们笑了。 说到合同的事,王支书说:“决定不让我弟弟做,还是另找别人,为了避嫌。” 谭主任问:“为什么变了?” 王支书说:“村里人人多口杂,说什么的都有。还以为我从这个项目中赚了不少钱呢。” 谭主任说:“没有的事。我们民委在管钱,你根本摸不到钱,怎么会赚钱?” 姚德志问:“村口住的王家,那个残疾人是怎么回事?” 王支书说:“那个人,叫王恩义,人家都叫他‘王半截儿’,以前还行,特别是出事之后,就变得愤世嫉俗起来,背地里光在挑拨是非,生怕天下不乱。” 姚德志说:“怎么会这样呢?看起来不像。” 王支书说:“人不能看表面,那王半截儿可聪明了,但没有用在正路上,看起来笑嘻嘻,心里头很会算计。” 伊妹问:“他妻子真行,没有嫌弃他。” 王支书说:“我们白泉村的女人,都很忠贞,嫁了丈夫,就跟了丈夫,不容易分开,哪怕丈夫残疾了,也要守着。王半截儿找上这样的媳妇,算是他的福气。” 陈主任说:“王半截儿很会哄人,女人一哄,耳根子一软,就让你摆布了。” “那他岳父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意见,这不是一时的事,而是一辈子的事。”姚德志问。 王支书说:“有意见又怎么样。他本身的口碑不怎么好,好贪小便宜,和邻居不和睦,天天看着他,就像欠他二百钱似的。” 陈主任说:“这人开始把姑娘嫁给王半截儿时,姑娘不愿意,嫌王半截儿黑,现在颠倒过来,王半截儿还是那么黑,可老丈人不愿了,姑娘却死心塌地地跟着王半截儿。” 对王半截儿的事,德志也向村干部做了反映。王支书想了一想,说:“按说,是需要对残疾人和特困的农户给予特殊的照顾,可是,我们现在也无能为力,没有钱,不好帮。” 谭主任说:“村里像王半截儿这样的农户有多少?” 陈主任说:“有三十多户。”谭主任说:“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王支书说:“还没想好。” 陈主任说:“我们要研究一下,等研究好了,一并拿出来,请谭主任和杨先生决定。”谭主任和我都点了点头。算是通过了。等到拿出具体方案后,再聚到一起来讨论。 关于王半截儿,他们从王支书和陈主任那里听到了有一个版本,更明了了他的情况。其实,看人还真不能以貌取人,海水不可斗量,这个家伙,表面上很和蔼可亲,原来也喜欢搬弄是非。无论如何,他现在落下了残疾,不敢说他没做好事,起码这个事实就无法解释,是命运还是什么,都不得而知。 陈主任家离王支书家较远,大概要走四十分钟,还要从小路走。如果是他们走,恐怕需要一个多小时,对山路,他们都不习惯,这个是自认的事,不能逞强,否则肯定会摔跤。 陈主任和王支书配合默契,从刚才的对话中他们都听得明白,这两个人可不简单。白泉村可以分成两大块,一块姓陈的较多,另一块姓王的较多,整个村里,基本上就这两大姓氏。要么是陈家的男人娶了王家的女人,要么反过来,王家的男人娶了陈家的女人。像王支书这个家庭,王支书娶了姓陈的女子为妻。很贤惠,很勤劳,王支书算是得到了佳偶,所以一直对家里放心,不用操心,就放精力和时间在村里的各项工作上,使得工作成绩斐然,大家公认的这个村治理得好,人们安居乐业。即便如此,仍有一些人不服王支书,因着陈主任附和王支书,那些人就连陈主任一起排斥。 陈主任附和王支书,王也照顾陈主任,两人合作愉快,至少在外人看上去是没问题的。陈主任很少笑,偶尔笑一下,也是皮在笑,肉却没动静,这个人功夫十分了得,在官场练就的本领,随时随地都在施展,这一招,挺厉害,走到哪里都不过时,也不丢人。他们虽看着不舒服,但官场人士十分舒服,在表演者看来,能让观众动容,自己不动容,就是技艺,那是长期练就的护身宝贝。 余哥向王支书说:“要去坪村找找房子,看有没有合适的。” 王支书说:“那要去问许主任。”他们很清楚地听到他提到许主任,以为错了。 姚德志接着再问:“是许主任吗?” 王支书说:“是啊。不是许书记。” 他们都弄不明白了。王支书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陈主任补充道:“许主任年轻,做事快,找他不会错。” 他们也不想深究其中的原因,大概猜出的意思是,那许书记可能不适合替他们办事。 谭主任没问什么,只是说:“这个事情,县民委贾局长已经同意了,需要在村里住,这样方便项目的实施和管理。” 王支书说:“是啊,不住下来,老是从江南到江北的,很麻烦,也很累。早就应该这样了。” 陈主任又谄笑着说:“是啊,是该找房子,找了房子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他们想告辞,但被王支书劝住,说已经准备好了便饭,吃了再走。他们难却盛情,留下来吃了,当然,陈主任也在场作陪。他要喝点苞谷酒,平时据说他就好这一口,就借问谭主任要不要来点。 谭主任说:“中午不能喝酒。这是县里新的规定。” 陈主任说:“管他什么规定。现在是下午了。那些所谓的规定只是针对县里办公室里工作的人的,到乡下的,上山的,都不包括在内。这样才合理。否则,在山区,走好久,都见不到一个人,难道见到了一个人,留住吃饭,还要遵守规定,不准喝酒吗,那不是太不近情理了?” 王支书说:“也是的,干嘛那么拘泥呢,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具体情况具体对待。不要老搬教条了。”谭主任拗不过这一老年人和一中年人,只好就范。殊不知谭主任十分了得,喝酒就像喝水一样,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海量。 饭后,又闲坐了一会儿,聊聊天,然后告辞。 又路过王半截儿家,他又招呼他们,歇歇脚,喝杯茶,谭主任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王半截儿又提高了声音,问他那事怎么说。谭主任放慢脚步,最后站住,看着王半截儿,悠悠地说出了一席话。 第046章 死亡之谜 谭主任本不想停止脚步,听王恩义的絮叨,但当他看到他们没走时,他也就停下来。当王半截儿问到特殊照顾这件事的时候,他慢慢地说:“我们已经跟村里说了,村里领导正在研究特困户特殊照顾方案。别着急,会有好消息的。......我想,你应该算一户吧,但具体实施细则还要村里拿出来,我们也不便过问。你就耐心等待吧。” 王恩义很感激,他说:“谢谢您们,感谢党,感谢政府。” 他听了有些怪怪的,看看伊妹和余哥,他俩也不支声,谭主任说:“你别弄错了,这笔款子,是爱心钱,是民间慈善机构捐赠的,不是党和政府给的。” 王恩义说:“哦,是这样,我还以为又是政府做的项目呢。”看来,政府在这个村有不少项目,他已经受到了莫大的恩惠,还不知足,仍在想办法索要,要到一点是一点,自己在努点力,日子逐渐在改善。 他们离开他家,往坪村方向走去。早班的客车早已过去,下午早班车返回,也不顺路,他们只得靠两条腿走到坪村了,好在坪村在下坡的地方,白泉村在山顶,不用再爬山了。他们一路走,一路说,很快就到了坪村许主任家里。他刚好在家。他的妻子在准备院子里扫地,奇怪,这时候扫地,不知道为什么这样。 许主任看到他们来了,马上向谭主任和他们打招呼,他妻子放下了笤帚,连忙去拿开水瓶,捏一些茶叶,给他们每人都沏了半杯茶。 许主任问:“谭主任有何贵干?” 谭主任说:“经过姚先生申请,县民委同意,在村里帮忙找一个住处,好对水利项目进行监管。” 许主任说:“这个没问题,我们走吧。”看来,许主任真是雷厉风行啊,说干就干。这点,让他们彻底颠覆对他起初的印象。他看山去很年轻,没有摆脱老高中生的学生气,做事啥的都不算老练,谁知打交道时间一长,就算明白了这个人。 许主任先带他们去看了姓熊的一家,那里的房子有些破旧,但功能还齐全,厨房厕所都分开,有一个院子,还有一片竹林。问题是,那里房间太少,没有三间卧室,如果伊妹过来,就没办法了。所以,这一户人家算否定了。 许主任说:“再看一家吧。” 他带他们到一户方家的人家看。方家现在的女主人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性,老公在外打工,她因为怀孕,就没出去,现在独居。她家的房子挺好,就是他们住在那里,恐怕时间长了有人说闲话,加上,他和余哥都是男的,住在一个女人家里,久而久之,怕出事,算了,姚德志一口否决。余哥也没表示异议。 到第三家时,许主任介绍了一下,说:“这是两位老人家,他家有四个孩子,两姑娘两儿子。子女们都在外面居住,倒是他家的大女儿的房子在他家附近大约100米远的地方。平时老人家照顾一下这座空屋。大女儿一家在县城里居住。逢年过节回来住几天,平时这屋都闲着。” 他们听了,相互看了看,觉得还行。比较安静,也比较合适,房屋的功能齐全。有院子,有屋顶,可以晾晒衣服和被褥,卧室有三间,伊妹来了也有地方睡;厨房还比较大,屋后有厕所,总之,这个房子比较合适,他们就决定租下来。和房东约好了搬家的时间,然后他们就回到许主任家,继续喝茶。 姚德志想起上次余哥提到的在坪村发生的奇怪的事情,就问许主任:“最近坪村有些怪事吧?” 许主任说:“是啊,最近在我村,有三个地方,三点,高中低,均死了人,且都不是老死,也不是病死,突然就没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大家正在说话间,住在高处的死者的妻子来了,她坐下来说:“我在我丈夫的蛇皮袋里发现了这个。” 她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许爱华,男,49岁,hub归州坪村人,在我处卖血,后果自负。此据。”许主任看了之后,就把条子递给谭主任看,原来如此! 另两个,一个住在山腰,一个住在山脚,和许爱华一起外出打工,在一个地方,可能三人都是干了卖血的事,极有可能患了病,究竟是什么病,还不清楚。 谭主任说:“上次穆科长来了吗?” 许主任问:“哪个?” 谭主任说:“县疾控中心的穆科长,不是要来村里做水质化验吗?他上次在白泉村的时候说要来的。” 许主任说:“哦,是,是的,他来过了。上次他来的时候,我不在家,许书记在,他打电话来对我说了这件事。我有个大概的印象。怎么了?” 谭主任说:“他知道村里死人的情况吗?” 许主任说:“那时候,还没发生这件事,他可能不知道。” 谭主任问:“像许爱华这样的,在外打工的,全村有多少?” “大概有三百八十多人了。”许主任说。 “不少啊。一般在哪里打工?”谭主任问。 “一般在江浙一带,还有去hen和sx挖煤的。”许主任说。 谭主任说:“那你下回整理一份材料,给县里反映一下,看是否能准备一下,在趁农民工返乡的时候,给他们做一次体检。当然,这不是我份内的事,我只是提醒,家里没有一个人,情况就大不一样。” 许主任说:“是的。像这位,正当壮年的时候,偏偏就没了,家里缺少了顶梁柱,收入啥的都受影响。”说着说着,刚才那进来的女人嘤嘤地哭了起来。伊妹和许主任的妻子忙上前去劝,还给她拿纸巾去擦眼睛。 好不容易这女人停止了哭泣,他们要离开坪村,许主任留他们在家吃顿便饭,他们着急,怕吃了饭赶不上最后一班船了,就婉言谢绝了。许主任也没勉强,就让他们走了。 恰好,有一辆面包车到许红波家里送货,许红波在学校里开了一家小卖部,送货的只要接到电话,就会及时送货上门。许红波给许主任打了电话,问到什么时候开始进水泥,许主任就问谭主任,谭主任说:“还要一星期。”许主任立即把这一消息告诉了许红波。 然后,许主任顺便问了一句:“那车走了没有?”许红波说没走。 许主任说:“刚好谭主任和杨先生在我这,方便的话,帮忙带一段路。” 许红波说:“没问题,我来安排。”没过多久,一辆面包车缓缓地驶进许主任家的院子。 司机说:“许老板说这里有几位客,我就过来拉,请上车吧,反正回去也要放空,顺路带带你们也是好的,咋说也是许老板的朋友的不是?”他们道了谢,一一上了车,考虑到姚德志和伊妹小一些,就主动坐最后一排,让谭主任和余哥坐前面,免得路面不好,颠簸得难受。 回到县城,天已经黑了。他们晚上,也懒得动,不上街,好在家里还有一些挂面,就下了面条,吃了,今天太累,饭后,洗洗脸,泡泡脚,即入睡了。 天亮后,谭主任打电话来,说:“今天去水泥厂签合同。”姚德志和余哥伊妹说了,伊妹说她不去,余哥去就行了。姚德志也不想太勉强她,非要她去不可,就说:“行,我们去,你守家门。”伊妹愉快地答应了。 姚德志和余哥爬山上面的公路,等谭主任过来。这条路沿着长江,蜿蜒曲折,遇山爬上,遇到河流就从桥上走。这条公路在他们住处的上面,可能是逃生的道路。自从三峡蓄水以来,水位不断升高,影响到地质结构,局部山体发生垮塌和滑坡现象。县政府就张贴出逃生路线图,其中,就包含这条路,万一遇到危险,可以爬到这条公路上来。 水泥厂在公路下方,他们知道谭主任会坐车往这个方向走,也就不用再去民委那里搭车了。谭主任肯定会坐麻木而来,见了他们,他们再上车,可以省一笔车费。 水泥厂产生大量的烟子,在长江上的峡谷里,飘飘渺渺的,像是纱巾了,但这种烟雾,其实是水泥厂产生的废气。人们吸入这种烟雾闻得时间久了,肯定对人没有好处。 谭主任的车在他俩跟前停下,他俩上了车,直奔水泥厂而去。水泥厂的销售科有些人,有办公的,有办事的,里里外外,来来往往的,很是热闹。最近几年的归州新城建设的,用的水泥就是这里生产的。加上大量农户修建房屋,使用大量的水泥,来源刚好也是这个厂生产的,因此看起来这里的生意不错。 谭主任找到销售科科长,说明来意,科长说:“我早就知道了,电话里也沟通了多次,只是你们太忙,事情多了,就一直没见你们来。” 谭主任说:“我们上次谈的价格,我向局领导做了汇报和请示,领导没意见。今天刚好,我又邀请了捐赠方代表,来和您们签订购销合同的。” 科长说:“现在水泥涨价了。”他们一听,呆住了,姚德志心里一惊,如果不涨价,也许能保证三个村的项目顺利进行,但是现在涨了价,资金就有些够呛。不知道谭主任如何应对这一突变情况。 第047章 坪村那事 谭主任听了,他笑着说:“我们可是先打好招呼的,你们厂长也和我们民委打过多年的交道了,贾局长和你们厂长可是函大的同学,常在一起聚聚会,喝点小酒啥的,关系不一般啊。不知道他跟你说了没?” 科长陪着笑脸说:“说了,说了,只是我们有任务,签了责任状的。小邓,快给客人沏茶。”科长安排科员小邓给他们沏茶,她去打开灰蒙蒙的饮水机下面的门儿,又拿出一摞一次性塑料杯,拿出灰蒙蒙的茶叶铁盒,打开,捏出一些茶叶,放进杯子里,刚好,饮水机的加热灯亮了,说明水没有达到温度,只好要等一等了。 说实话,他看到水泥厂到处都灰蒙蒙的,担心那些茶水也不干净,不想喝,就借故去厕所。没想到科长在那里打电话,啥时候出来的竟不知道。他用归州话在请示着什么。最后他说:“好的,好的,照您说的办,我只是担心到时候不承认是我的业绩。”他合上电话,竟没有尿,就出去了。 姚德志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的,科长可能没看到他,也可能看到了,也很大胆,因他对他说的是普通话,科长以为他是外地人,对归州话一句都听不懂,殊不知,他听得懂。 从厕所出来,他到了销售科办公室。科长他竟然爽快地拿出了销售合同,在上面签了字。然后,谭主任在上面签了字,签完之后,谭主任把合同递给姚德志,让他在上面也签字,他看了看,大概意思,是保证按照以前说的价钱,在水泥厂订购水泥,由水泥厂发放水泥票,凭票和水泥厂结账,不因市场水泥价格的波动而波动,按照合同价,向甲方提供水泥,直到这一批水泥拉完,再另外订立合同。 他看没问题,就把合同给余哥看,余哥拿过合同,看了看,说:“没问题。”他心里想,他给你看,是尊重你,你还真看了。谭主任又没让给你看。不过,考虑到他们的同事关系,担心他在领导面前耍一些小动作,他还是主动些,让他知道,免得到时候他俩一起对付他,他没办法招架。 想到这里,姚德志说:“余哥,你来签吧。”余哥说:“谭主任让你签,你就签,内容我都知道了,没什么问题。你就不必谦让了。”他就拿起笔,龙飞凤舞地签了字,心里想,这件大事算是搞定了。村里就等着米下锅了。水泥就是东风,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东风一吹,万船齐发,可以对水池进行浆砌了。 签完合同,他们和销售科科长握手告辞,谭主任又说了一些请他喝酒的客套话,然后他们在门口招了一辆麻木,坐车往城内方向而去。 中午民委请吃饭,庆祝水泥合同签字。请吃的理由有很多,这也算一个吧。 姚德志心想,民委肯定有这个预算,而且姚德志他们是代表机构,在这里算是客,隔三差五地打打牙祭,也是好的。改善一下生活,只要不喝酒,不伤害身体就行。离开家乡,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偶尔吃顿好的,加强一下营养,方便更好地为机构工作,应该说得过去,不算例外。至于说浪费纳税人的钱,倒没想那么多。殊不知,他们自己也是纳税人,又不是公务员,公务员几乎天天吃,他们偶尔吃一两顿,也算是对民间机构的支持吧。只是他们还不是正式的,只在试用期,等试用期满,算是正式员工,再讲一些有关廉洁的话,也算符合身份。谁知道,明天他们会在哪里呢?这样一想,心里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安。 中午,贾局长作陪。他说:“大家最近辛苦了。我忙于各项工作,大小事,都得亲自过问。对你们关心得太少了,今天和你们吃顿便饭,算是慰劳一下诸位。” 姚德志说:“谢谢领导的关心。谭主任和我们合作得很好,项目进展很顺利,有希望按时达成目标,完成机构的任务。接下来,要进行浆砌工程了。万事开头难,现在难事基本过去了,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在进行中。” 贾局长很高兴,要敬大家一杯酒。他们不喝,贾局长说:“喝一点,没关系。我们办公室有规定,中午不得饮酒,但我为了你们,犒劳你们,就带头破个例,后果我来承担,来,干!” 姚德志看看余哥,他没表情,又看看伊妹,她直摇头。贾局长说:“我们不要求女士喝酒,当然,如果女士是女侠,就另当别论了。” 姚德志心想,机构也不让饮酒。但是,这里的风俗,好像不喝酒就办不成事,不喝酒就代表关系生疏,不够朋友,不讲义气,以后就难办了。加上机构并不了解前线的具体情况,更不懂少数民族的风俗和传统了,他决定喝了这杯酒,为了归州的第一个项目,为了能在归州一炮打响,为下一个项目做铺垫,豁出去了。哪怕机构知道他违犯了机构规定,也无所谓,从大局出发,想要机构发展,就必须要试一试。想到这里,他就端起酒杯,干了。 余哥看他这样做,他也干了。伊妹没有表情。贾局长很高兴,说:“够朋友,爽快,好!”中午喝了酒,饭就吃得少,下午他们还想搬家到坪村,就把下午的打算告诉了贾局长,贾局长上次已经表态可以入住坪村,经他们这么一说,他说:“怎么还没搬哪?” 谭主任说:“三个村,项目的准备阶段,很忙,到处跑,就把搬家的事给耽误了。加上,才把房子给找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地方。” 贾局长说:“哦,是这样。那老谭,你安排一部车,帮他们搬家吧。” 谭主任说:“好的。”就这样敲定了。 谭主任安排了一辆双排座的小货车。他和司机交代好之后,对姚德志说:“我就不去了,我跟司机说了,帮你们把东西拉到我们上次看的那一家。叫什么来着,哦,是许红才。我下午还要写一份报告,就不去了。” 姚德志说:“好的,您去忙吧。我们几个能应付得了。”说完,他们坐上车,车就开到老县委会家属院,我们把东西装上车,车就开始发动,然后直接去码头,上船过江。 车到了许红才家不远的地方,前方有一段路,非常难走,到了一个坑里,左前轮陷了进去。 刚下了雨,道路有些泥泞。无论后轮怎样使劲,车轮就在原地打转,轮胎飞快地旋转,冒出了阵阵青烟。他们见势不妙,下车推车,还是不行。 正在惆怅的时候,许书记来了,这条路离他家并不太远。他可能听到马达的轰鸣声,跑出来看看究竟的。他见了这个情况,说:“我去喊几个人来。我老了,也弄不动。”说完,书记就似乎很快地走了。 他们只好停下来等他喊人。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余哥急了,刚好这里离许红波家不远。 余哥说:“我看,这许书记在糊弄我们。我去看看有没有人。”他径直去找许红波去了。他们这边在等许书记喊的人。许红才路过这里,看到他们,很奇怪,姚德志说:“许书记去帮忙喊人了。今天搬家到你的大女儿房里。” 许红才说:“许书记没喊人。他正在看别人下象棋呢。”他们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但气归气,车还是要弄走再说。 正在这时,余哥和许红波来了,一起来的是许二多和许三多兄弟俩,他们看到车陷在坑里,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卷起裤腿,脱了鞋袜,就开始推车。 许红才找来铁锹,铲了一些干土往稀泥巴里送,然后在侧面把车往前推。伊妹也尖叫,和着马达的轰鸣,大家一二三地吆喝,司机也很内行,借着大家的力量,他慢慢地加了油,一冲,车就起了坑。 接着,许红才又铲了一些干土和渣滓往里面填,以防止车回来时再陷在里面。大家松了口气。 余哥说:“指望许书记喊人来帮忙,算是瞎了眼,我们都弄好了,连半个人影儿都不见。” 伊妹说:“他在撒谎,根本没去喊人,在看人下棋呢。” 许红波说:“许书记外表上装好人,实际上最坏。我不怕他。这老头还不如许红才,这个普通老百姓。许书记说的话十句就有九句半是假的,还有半句也不可靠。里里外外是个头顶流脓,脚底是疮的孬货。开会说的动听,一套一套的,净不干正经事。老想着给自己捞好处。我们算是看得清楚。今天,谭主任没来,他就这样,要是谭主任来了,他会亲自来推车,而不是见死不救,见困难不帮的。” 姚德志说:“怪不得呢,原来好会装。诺,这位是谭主任请的司机师傅,他会回去给谭主任说的。” 司机师傅说:“我还没见过这样的支书。人家大老远地来做好事,不说欢迎吧,起码要把车推一下吧。就是一般百姓,二家旁人,也会出手相助的,何况他是党教育多年的干部呢。” 许红才笑了笑,说道:“这许书记很会开玩笑啊。”许红才和许书记是邻居,他家在上面,许书记家在下面。两家看起来和睦相处,实际上还是有些隔阂,只不过,许红才不轻易树敌,不去得罪许书记。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东西从车上卸下来,把东西搬进屋里面,然后大家要离开。许红才说:“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别走了。我已经让我老婆子在准备晚饭了,大家吃顿便饭再走。” 大家听他这么说,也就没话说了。 大家洗了手,坐着喝茶,伊妹打开电视,看着无聊的电视连续剧,好像在播放宫廷剧。大家说着闲话。许红才一会儿进厨房帮忙,一会儿跑到外面去,可能在拿什么东西。 余哥挺勤快,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许红才说:“没有。本来想抓一只公鸡的,但它们还没进窝,不好抓,以后再说了。我刚才烧了一些腊肉,今晚暂时对付一下。不知道你们今天搬家,没做什么准备。”余哥又跟他客套谦虚了一番。 饭好了,大家刚坐定,准备就餐时,许书记从外面进来了。 第048章 红才家事 许书记从外面进来,连连说道:“现在的人素质太差了,跑了一圈,都喊不到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家伙。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的对不住了。”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应答。 许红波说:“老书记来的正好,我们还差一个角色呢。来,我们划两拳。” 许书记说:“算了,你们吃吧,我刚吃了饭。”他嘴里说着,腿却没有挪动的意思。 许红才看出来,连忙邀请道:“真的,饭吃了,喝点酒,吃点菜吧。别扫了大家的兴。” 许书记说:“好吧。”于是就坐下来和大家一起吃喝起来。 许红才家的在厨房里忙,没看到这一情况,端出一盘菜来,看到了许书记,吃了一惊,但马上笑嘻嘻地,对许书记说:“我说今晚上的我们屋里面咋这么亮呢,原来是许书记大驾光临了啊。平时请都请不来的。” 许书记说:“今天没帮上忙,没脸吃喝,可是看到你做的好菜,不尝一尝对不住人。早就听说弟妹的手艺不错,今天一试啊,果然好极了。红才真是有福的人,能娶上你这么一个贤惠又能干的妻子,天天都抱着怀里,捧在手心里都还舍不得放下啊。” 许红才家的一听,说:“哪里,这是书记在抬举我。你们吃吧,我还有一个菜在锅里呢。” 许红波说:“嫂子,算了,别弄菜了,够多了。” 许红才家的说:“不多,不多。你们喝酒,别着急。我怕弄快了,菜凉了,不好吃。” 伊妹吃完了,坐在一边看电视。他和余哥在村里初来乍到,商量好了不喝酒。无论他们怎么劝,都严守阵地,把握这一原则,特别是在许书记面前,更要小心谨慎为上。 他们越喝越起劲,许书记自称吃过饭的,但食量却大,筷子不离手,嘴巴也不见闭上,除了划拳说话,就是吃吃喝喝,完了之后是抽烟,在烟雾缭绕中吹牛,张家长李家短地胡说,他的话特多,一顿饭吃了近两个小时。最后人们一一散去。我们向司机师傅道谢。 司机说:“我回去向谭主任复命,算是把你们平安送达到坪村了。你们今晚先委屈一下。”伊妹说:“我要回去,住在别人家我不太习惯。” 余哥说:“你不怕吗?” 许书记说:“让姚先生给你做个伴儿吧。” 许书记酒后,还能说得出这话。我们都没理他。 伊妹对姚德志说:“是有点怕,这么晚了,你还是陪我一起回去,明天再来吧。”许红波家的说:“都住我家,都没问题,干脆,都留下来,明天再捡检东西,睡在你们自己的床铺上。”伊妹不干,还是坚持要走。姚德志也拿她没办法。 司机师傅说:“那好吧,要走,快上车,我们可以赶10点的轮渡。”姚德志本不想回去,坐车颠簸得厉害,加上今天搬家,有些累,但让一个姑娘独自留在小城县城,又是晚上,也担心她的安全,万一有什么事,怕不好向她家里人交代,也担心机构领导会对姚德志横加指责。 为了避免后患,姚德志说:“我陪你回去,明天再来。” 许书记说:“那好,你们一路小心。” 姚德志他们和村里人告别,上了车,车沿原路返回。路过他们来的时候,车轮沦陷的位置,心有余悸,还好,许红才的劳动没有白费,果然车没有一点问题,一冲就过去了。 司机晚上,也喝了点酒,他们真担心师傅会有什么问题,但也相信谭主任请的司机的技术,看上去他没问题,对小城人的酒量,的确比较强,姚德志没有过多担心,伊妹说:“师傅,你要感到头晕,就停车休息一会儿再走好吗?” 司机师傅说:“没问题。” 等他们赶上船的时候,刚好是晚上十点,船上灯火通明,江上来往的船只也有灯光,倒影在江面上,那光星星点点,拉得很长,显得格外静谧,要不是船拉汽笛的声音打破这种宁静,三峡好像都在熟睡中了,丝毫没有感觉到,船和人都还在她的怀中忙碌。码头上的车辆和人们,显得挺喧闹的,如果是白天,也许更加热闹。码头上摆小摊的,做生意的还没有散去,他们在等着另一艘船驳岸后,下船的旅客,上到岸上,他们要做旅客们的生意。卖烟酒副食的,门口摆一个小炉子,上面放一钢筋锅,里面摆着鸡蛋,还有一些其它的小吃,香味的确诱人。晚上出来在江边游玩的人,也是他们小贩的常客,在恋爱期间,或者在约会时,这些小吃的确是可以充当催化剂的,吃饱了才能谈情说爱不是吗? 许红才的大女儿也在县城当小贩,不过,她是跟着他丈夫一起做的。这个小贩不简单,具体在做什么,姚德志也不太清楚,反正,他女儿一家才是他们的真正的房东,许红才还只是间接的房东,是帮他女儿料理房屋的,姚德志隐约知道真房东在城里,一直没见过。 看着街边琳琅满目的商铺,姚德志也分不清,他女儿究竟在哪一家,在干什么。 司机开着车沿着江边的路把他和伊妹一直送回宿舍。 然后,司机就离开了。姚德志对他的驾驶技术很有信心,果然不负他的期望,平安送他们回了县城。姚德志向他道谢后,问:“搬家费是多少,我们可以出的。” 师傅说:“不用了,谭主任交代我,向民委结账,不需要你们出的。”姚德志还想说什么,但他一看见伊妹一脸的疲倦,就算了,司机师傅发动了车子,开走了,红色的车尾灯,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 姚德志今天感到特别累,关了门,就瘫软在了沙发上,本想洗洗就睡觉的,但是伊妹在使用卫生间。他只好等待。伊妹在卫生间里唱歌,仿佛她一点都不累。他却几乎要睡着了。 一声凄厉的猫头鹰的叫声,把姚德志惊醒,一看钟,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伊妹从卫生间出来,姚德志感到很清醒,很轻松,可能刚才补了一点觉的缘故,显得格外精神。伊妹洗完之后,他进去洗。他没有唱歌,倒是想起他和他的妻子曾在这里洗过鸳鸯浴的,回忆到过去的美好岁月,真是难忘。越是这样,没想到伊妹在外面责问他:“为什么放嫂子走了呢?”他说:“在这里影响工作,一心不能二用,否则效率不高。” 伊妹说:“放着一个如花似玉的人不用,可惜喔,可惜。” 他说:“是谁?” 伊妹说:“还有谁?” 他问道:“是我老婆吗?” 伊妹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他说:“伊妹,你不要这样。赶紧睡吧,明天还要去坪村呢。” 伊妹说:“我头发没干,怎么睡?想让我感冒吗?” 他说:“那你不会用电吹风吹干嘛!” 伊妹说:“是好主意,不愧是经过女人调教过的男人。” 姚德志不再理她,专心洗澡。 太累了,他洗完澡,上了床,很快就睡着了,到天亮的时候,小鸟在窗外的树枝上跳跃唱歌的时候,姚德志才睁开眼睛,一缕阳光透过窗帘射到他的卧室,显得格外明亮。 伊妹准备好了早餐,看他起来,对他说:“昨晚睡得怎么样?” 他说:“很好啊。” 她问:“没有梦到嫂子吧?” 他说:“睡觉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做梦?再说了,梦她做什么?” 伊妹说:“那就好,诺,这是你的饭,已经盛好了,不够再添。” 姚德志一看是面条,很喜欢,说:“谢谢,谢谢你,伊妹!” 伊妹说:“看你,客气啥?虽然结了婚,却没有和妻子在一起,倒是和一个不是妻子的女人住在一起,像什么话?” 他说:“那得问领导,为什么要这样安排?是不是福利待遇太好了,连女人都给报销,算是公家私用呢?” 伊妹说:“你别把我不当人,我能给你用吗?别做白日梦了。” 他笑着说:“怎么晚上和白天,你不是一个人了呢?” 伊妹说:“有什么不同?” 他说:“你们女人晚上是鬼,白天是人。”话刚说完,伊妹就过来打他。他立马躲进了卫生间,不敢出来。 在里面处理完了早上的三部曲后,他从里面出来。伊妹不是真打,也就算了。姚德志吃完饭,她让他洗碗。他就去洗了。然后,一起坐麻木去民委找谭主任,和他沟通昨天搬家的事情。 谭主任正在给来找他的人开证明,是少数民族成分证明,考学要用的。他见了姚德志和伊妹,示意稍等一下。他们就坐在那里等,办公室主任给他们沏茶,他们边喝边看着晚报,看有什么新闻没有。 突然,谭主任又接了一个电话,紧急通知,要去县里开会,谭主任和他们说了之后,就急匆匆地走了。他和伊妹只有赶到坪村。 余哥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姚德志和伊妹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了,一切都安排妥当。 许红才过来说:“今天我起早杀了一只鸡,你们才来,还没有起火,自己单独做饭,不如去我们那先吃顿饭吧。” 他们再三谢绝,但他们的厨房确实还没收拾,也没有什么食物,而许红才仍不依不饶地,一定要请他们过去。他又说:“走吧,要不老婆子又说我不会办事,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请吧!请吧!”没法子,他们只好去了。 他们边吃饭边聊着家常,许红才说:“我的大女婿在县城,小女儿在京都读书,大儿子在夷陵。小儿子在江城。” 原来是这样。姚德志问:“那你大女儿和大女婿在县城做什么买卖呢?” 许红才说:“他们在做死人的买卖。” 他们一听,都很惊讶,姚德志感觉后背脊梁上一阵阵冷气“嗖嗖嗖”地往上窜。死人?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49章 安顿之后 许红才介绍他的女儿和女婿的事情,让人不解。他的言词短,可能表达不清楚。姚德志问:“您说做的死人生意,到底是什么呢?” 许红才说:“就是如果哪一家死了人,需要做丧事,就请我女婿去。” 许红才家的说:“老头子没说清楚。我们的大女儿女婿在卖花圈和草纸,另外女婿会唱戏和跳舞,经常被请出去给人唱和跳的。” 姚德志听了,明白他们是干什么的了,有点类似于汉族地区的办丧事请唱戏的,风俗差不多,不过内容各异罢了。他没有再继续追问,大概明白了意思。 “那岂不是永不失业的行业了?”伊妹问道。 “那是,肯定不会失业。无关政治和什么的问题,保证旱涝保收,他可真行啊。”姚德志补充道。 “那你小儿子在干啥呢?”伊妹问。 “小儿子大学毕业后,在小城药厂做事。他爱看书,没有啥不良嗜好,没事就学习。业余时间爱钻研问题。后来考上了研究生。毕业后分在了随州三九制药厂。”许红才家的说。 “你的大儿子呢?”姚德志问。 “他在夷陵兽医站工作,是一名兽医。”许红才说。 “好的,你家两个儿子都有出息啊。”余哥说道。 “一般吧。他们没有给我们添什么乱子。”许红才说。 “那你小女儿在哪儿呢?”伊妹问。 “在京都读书。”许红才家的说道。 姚德志心想,这是一个比较不错的家庭。四个孩子基本都有了出息,比起同村的人来说,还算家道兴旺的。 闲聊了一会儿,他们起身告辞,回到住处。今天伊妹来,主要是帮助姚德志和余哥的,不是来住的。给她房间的目的,为的是将来这里要举行一些卫生培训活动,让她来先认认门朝哪个方向开。 果然,下午,伊妹就要离开。姚德志不想再回县城,他对余哥说:“余哥,我今天不想回县城了。你回去好吗?” “我不能回,这里需要我。许红波那里正在安装水管,等水泥一来,就要施工了。我实在抽不开身。”余哥很认真地对他说。 “姚哥,我不要你们陪,我自己回去好了。反正我一个人负责荷村。”伊妹有些不高兴了,她带着气对他们说,实际上是针对姚德志的。 姚德志心想,昨天才回,今天又来,这工作大部分的时间就在路上跑了,真正在村里工作的时间少之又少。这个也真没办法。项目点开得太分散了,南北两边,长江相隔,毕竟不如在一边的方便。但这选点的事又不是他能决定的,他只能服从。现在伊妹要回去,就陪她回去又何妨呢?好事做到底,否则做了一千件好事,因着一件好事没做,反而抹煞了以前所有做过的好事,成为千古罪人。难怪孔子说,唯小人与女子最难养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也并非是性别歧视,倒是真真切切的事。 没办法,姚德志只好和伊妹一起回小城县城。 回到县城,上了岸,姚德志特别留意一下花圈店,仍没有看到。 晚上,伊妹主动做饭。她把米酒弄了一些,然后又烙烙饼,晚上吃得很好,特别舒服。酒喝了,就有些醉意。最近工作太紧张,喝了酒之后,压力就减轻了许多。姚德志先去洗澡,不想谦让到最后洗。洗完之后,他出来,对伊妹说:“对不起了,我先洗。我去睡了啊,晚安!” “晚安!”伊妹也向姚德志说了这两个字。 然后,姚德志就上了床。 刚准备躺下,接到了机构领导刘小姐的电话。她先问了一下项目的进展,他就做了一个简单的汇报,然后又对他说:“你辛苦了!把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整理一下,写好,打印,邮寄到江城市。” “好的,明天就去发报告。”姚德志说,然后合上手机,倒下便睡。 早晨,一缕阳光照亮房间,姚德志醒来,看见伊妹正盯着他看,他问她:“干嘛呢?”伊妹说:“看着你睡得好甜,鼾声震天啊,我还以为到了猪圈了呢。”姚德志一听,对伊妹也不生气,心里知道伊妹爱贫嘴,就原谅了她。但是,如果想和伊妹有更进一步的关系,恐怕不行。至于搂一搂,抱一抱,亲一亲,都不算啥,只要不越雷池,心里没有坏心思,也可以和睦相处下去的。 早餐到外面吃,伊妹埋单。 刚吃过早饭,谭主任打电话给姚德志,问:“荷村项目进展怎么样了?” 姚德志说:“还没去呢。这两天在忙着到坪村安顿。打算今天去荷村看一看的,没想到刘小姐来电话催项目进度报告了,今天还要把报告寄出去。” 谭主任明白了,压了办公室的电话。 姚德志和伊妹找到一家打字复印店,由他口述,让打字员把报告给打出来,然后让伊妹校对,不到一个小时,全部搞定,打印好了之后,伊妹支付了打印费,索要了收据,然后去邮政局邮寄项目工作报告。 伊妹看到姚德志的才华,十分钦佩,说:“你真行啊,口述报告,不用打底稿。” 姚德志说:“报告很简单,做的事情,如实记录下来而已,其实早已打好了腹稿,不过是口述自己的经历罢了,没有什么值得钦佩的。” 伊妹说:“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呢?” 他说:“这个不难,我们有个工作手册,经常记录每天的事情,就不容易忘记了,没事时翻来看一看,就知道该怎么汇总,写报告了。” 伊妹还是将信将疑。 他说:“下一份报告由你来写好吗?” 伊妹说:“不好。我写不好。还是你写吧,来得快,又好。” “我以前在律师事务所,经常帮别人写东西,可能有点基础,所以写东西不怎么费力。”姚德志说。 “难怪呢,这个嘛,还有点可信。”伊妹如释重负似的说。 到邮局后,伊妹买了挂号信信封,把报告装进去。但在写邮政编码和地址的时候,却卡了壳,连忙发短信给大姨妈齐老师。过了大概半小时,大姨妈才回复,她说:“我正在上课,没有及时回复短信息。” 然后她把邮政编码和地址都发到了姚德志的手机上。姚德志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呢?今天可是星期天啊。怎么会这么刻苦,连休息日都不休息。真的那么忙吗?也许又在摆官架子了吧? 姚德志不敢多想,就把邮政编码和地址写上了信封。然后让伊妹粘贴好邮票,交给了里面坐着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冷漠地接了信封,放在电子称上称一下,说:“不够,还得加8毛钱。” 伊妹问:“刚才不是称得够了么?” 工作人员不耐烦地说:“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发不发?” 伊妹还想争辩。 姚德志对伊妹说:“算了,再给她八毛钱,不是自己出,机构给报销的。” 伊妹说:“即便报销,也要争取一下,免得以后他们还要害别人。” 姚德志对工作人员说:“请帮忙发了吧。”说着,他掏出一元钱给工作人员,里面那个找给姚德志两毛钱。 这事算是过去了。从邮政局出来,姚德志对伊妹说:“明明刚才称过的,邮票也贴足了,问题在刚才,可能是浆糊打湿了信封,增加了重量。她要就给她,没什么道理可讲。这是行业垄断,没办法的事。谁叫这里没有民间快递业务呢?算了,忍一忍,否则,这报告就没办法发了。” 伊妹说:“小县城就是小县城。国有企业垄断,霸王条款,霸气十足,让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啊。” “知道就行了。谁也没办法。只要能完成机构交给我们的任务就行了,何必和她太较真呢?”姚德志说。 他们这样一边说,一边往回走。夏天来了,树叶非常浓郁,江水泛黄,水流非常快,若不是三峡拦截长江,这一段水势更是汹涌澎湃。不知名的小鸟灵巧地在枝头跳跃,还唱着一些动听婉转的歌谣,只是人类无话听得懂罢了。 小城处在峡谷,显得比较封闭,除了长江边的热气被流水带走一部分外,大部分的热气都在峡谷中。因此,小城县城里面显得比较闷热。 姚德志和伊妹穿了夏天的单衣了,伊妹的线条显得格外的顺溜,姚德志见了,不动心就不正常,只是考虑到诸多的因素,也就不敢造次。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现在的情况是伊妹在追姚德志,所以,只要姚德志松口,或者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伊妹就很容易得手。但姚德志不愿意这样做。 晚上,吃过晚饭,洗了澡,姚德志就要睡,伊妹问:“这次工作报告写了几个村?” 他说:“写了两个村。” 伊妹问:“哪两个?” 他说:“荷村和坪村。” “你为什么没写白泉村?”伊妹好奇地问。 “白泉村的项目是做水窖,还没签好水窖拼板的合同,不好写。放在下一次报告里再写。”他说。 “机构领导有没有意见?”伊妹继续问。 “应该没有意见,睡吧,不早了。”姚德志说。 “太早了睡不着。”伊妹说。 姚德志把门关上,睡了。人虽然躺下,心却不安分。他想,反正他不会和伊妹怎么样,天热,干脆开了门睡算了。 他想,没开灯,伊妹也看不清什么,开了门睡,凉快得多了。于是,他蹑手蹑脚地起来,把卧室的门打开,然后又回到床上睡去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050章 倾诉衷肠 迷迷瞪瞪睡着了。姚德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听到旁边有人在哭泣。姚德志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伊妹竟然躺在他旁边,他问:“伊妹,你在干嘛?” 伊妹说:“我想我爸爸妈妈。” 姚德志问:“你想他们,放假了可以回去看他们的,你从不看他们吗?” 伊妹说:“我回去在家的时间很少。总是要忙别的事,一耽误就忘了和爸妈交流。我的哥哥姐姐都成家另过了,都有自己的家庭,爸爸妈妈对我最不放心了。老是念叨让我找男朋友,希望早点把我嫁出去,他们算是完成了任务。但我没有找到合适的,一直在寻觅,可是没有结果。我想,我的命咋这么苦呢!” 姚德志问:“会找到的。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呢?” 伊妹说:“我呀,就想找一个像你这样的男人做恋人。可惜,让嫂子占了先。” 他说:“我不完美。我不值得你爱。天下好男人多得是,你把眼光放开些,站得高一点,一定能找到中意的人。” 伊妹说:“我就像《红楼梦》里的林黛玉,空有满腹的才华,出众的容貌,姣好的身材,终究还是花谢魂飞,落个无人葬花的境地。” 姚德志说:“不要那么伤感。我为了结婚而选择结婚,为了父母,为了尽孝,而结婚。既然选择了,就要负责到底。不是我滥情,是因我太浓情,要让我的妻子你的嫂子放心。所以,即便我们再有缘,也要保持一定距离,要把握好分寸,否则,不仅害了你,害了我,还害了我的家庭,伤害了很多人,这是你不愿看的吧?” 伊妹说:“你说的是。就是听听你说话,我心里就很满足了。实际上,男女之间不仅仅是身体的融合,更重要的是心灵的合一。我们即便发生了关系,也没有什么结果对吗?” 姚德志说:“没错。夏天,我更容易见异思迁,但毕竟还有一个道德的底线,不能碰的。否则,真的一发不可收拾,我怕用情太专,以至于越陷越深,不能自拔,到时候真的后悔晚矣。” 伊妹还在哭。黑暗中,借着鸣笛驶过的客轮的余光,姚德志看到伊妹脸颊上滚落的泪珠儿,心生怜悯,就揽他入怀,用手擦去她小脸上的泪水,看着她的肉嘟嘟的粉色的嘴唇,忍不住轻轻地吻了她。伊妹没反应,仿佛还在想着伤心事。姚德志重又躺下,让伊妹枕在他胳膊上。两人就这么躺着,都不说话。 伊妹仍在哽咽,姚德志担心她伤心过度,对身体健康不利,就劝她说:“马上就要过了试用期,看情况,如果能转正,成为机构的真正的员工,我们都被正式录用,那有多好!” 伊妹哭出了声,她边哭边说:“我知道我不会被录用了。我得罪了谭主任,他肯定要向上级反映,大姨妈齐老师和刘小姐肯定会知道,我注定要被淘汰的。” 姚德志说:“不见得。齐老师和刘小姐还是相信我们的话的。政府官员的话不可信。否则,就不需要我们跑几千里来到这穷乡僻壤,监督项目的实施了。” “说的也是。不过,我还是有一种预感,不会录用我。”伊妹说。 “凭什么这样说呢?”姚德志很好奇女人的预感。 “我看大姨妈齐老师不是那种宽宏大量的女人。她嫉贤妒能,谁比她强,她就搞谁,谁比她能干,她就踩谁。我现在还在试用期,她不拿我怎么样。如果正式录用,就得掂量掂量了。她得考虑我是否服从她。这位强势女人,有家跟没有一样,整天和刘小姐在一起,把自己的丈夫晾在一边,教育她的孩子也是冷一下热一下的,不知道她的孩子将来是什么样子,估计不会很优秀的。在我们参加培训的时候,问问题,谁都答不出来,我答出来了,她看见后,没有说一句话,我看她的样子,很明显在妒忌我。”伊妹说。 “不是吧,她看谁都是那样的。”姚德志反驳说。 伊妹翻过身,面对着姚德志,吹了一口气给他,姚德志转过脸,说:“嘴好臭!怎么不刷牙?” 伊妹笑了,她说:“我懒得刷。晚上起来上厕所,看看你睡得怎么样,我就进来了。没想到你连门都没关,是有什么暗示吧?” 姚德志说:“哪里有什么暗示?” “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伊妹命令他道。 “我,我,天气太热,开了门睡,凉快啊。”姚德志看着伊妹的眼睛,水汪汪的,在黑夜里反映出熠熠的微光来,眼睛富含着浓浓的情,但他马上把目光转向别处,担心这样注目,时间久了,会产生罪恶来,于是他仍假装释然,不肯承认。 “算了,伪君子!我不追究了。说到底,爱你的人你不爱,不爱你的人你却爱。”伊妹说。 “那谁爱我,我爱谁,谁不爱我,我不爱谁呢?”姚德志问道。 “爱你的在身边,不爱你的在远方,你爱的不在这,不爱你的也不在这儿。”伊妹笑着说。 “简直是绕口令了,啥爱不爱的,我根本不懂什么叫爱情。”姚德志调侃道。 “说实话,你爱过她吗?”伊妹问姚德志。 “不爱她,怎么娶她?”他回答道。 “没有爱的婚姻是死的。”伊妹说。 “我们的婚姻是活的。”他反驳。 “算了,男女在一起除了谈情说爱就没别的了吗?”他又补充道。 “你不知道吗?女孩子最喜欢谈论爱情了。在上学的时候,我们女生宿舍晚上开卧谈会,一谈就是一夜,不知道疲倦。”伊妹说。 “哎,你们男人在一起谈什么呀?”伊妹问。 “我们在一起,谈你们女人呗。”他说。 “不对吧。”伊妹不信。 “还谈政治和战争,新闻和喝酒。”姚德志说。 “难怪了。这就是男女有别。”伊妹说。 “我对政治不感兴趣,倒是对婚姻爱情和家庭,以及人的心理,有着浓厚的兴趣。”伊妹说。 “可能你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不得不考虑这些问题。”他说。 “是啊。正是为这件事操心。如果法律允许纳妾,我愿意给你。”伊妹说。 “你真这么想?”他问。 “骗你是小狗。我从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爱上你了。不过,只是没有机会向你表白。”伊妹说。 “那我们是生不逢时了。要知道这样的话,我不用那么着急结婚的。可话说回来,我不结婚的话,女友有意见,不会放我出来做社会工作的。”姚德志说。 “那是。世间情为何物?谁都说不清楚。我迟到了,但我不后悔,可以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伊妹说道。 一艘客轮从窗下鸣叫着过去了,寂静的夜里,听得到江涛拍岸的声音。一道亮丽的探照灯的光从房间里掠过去,姚德志看见旁边的美人,穿着裙子睡在他身边。她的眼睛微微闭着,似乎想再睡的样子。姚德志也感到很困。他推了推伊妹,伊妹问:“干嘛呢?”他说:“你干嘛不脱了衣服睡?”伊妹说:“脱了衣服睡,你不是想非礼我吧?” 姚德志说:“想非礼你?你可真会开玩笑。孤男寡女在一起,想要非礼你,早就非礼了。何必还和你商量呢?” 伊妹说:“我不想脱。昨晚心情不好,什么都没做,就睡了。睡到半夜做了梦,想到亲人和我的命运,就忍不住哭了。我睡到你身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还想哭。看样子,我上辈子是欠你的泪,今生来还你了。” 姚德志听了,鼻子也有些酸酸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啥滋味都有。他忍住不再说话。背对着伊妹,一行泪水不听话地滚落下来。 伊妹搬过他的肩,看着姚德志流泪,忙帮他擦了。说:“人家刚停,你又来招人家。岂不是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了。那好,我以后走,你自己过,落个清净自在好了。” 姚德志说:“可别这么说,我俩能在一起是缘分。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虽说我们不是夫妻,却睡在一个枕头上,不胜似夫妻是什么?我是想我也命苦。什么都不顺,好不容易勉强结个婚,却找了一个并不如意的人。但是,我认了命。我想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或者是对我爷爷的惩罚,一直到如今我这一代。” 伊妹问:“为什么这样说?” “我大学毕业没有分到好单位,只因我爸爸无权无势,也没钱疏通关系。同学们有后台,有背景,都到了法院、检察院和公安局,差一点的到了司法局,我只能到律师事务所,靠自己的能力生活,提供咨询和代书,勉强维持生计。事业刚起步的时候,又到了这里扶贫。将来在哪里,还不知道,可能又要从零开始。”姚德志发牢骚说道。 伊妹悄悄把头放在姚德志的胸前枕着,听他的心跳。姚德志闻着伊妹的头发上的香水味,感到很惬意。他轻抚着伊妹的后背。伊妹听着他的牢骚话,没有打断他。她只是闭了眼睛听,感到十分踏实,觉得很幸福。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51章 怀孕喜讯 不觉间,他俩又沉沉地睡去。姚德志醒来的时候,窗台上停了一只灵巧的小鸟,正歪着脖子看着他俩呢。姚德志轻轻地推开伊妹,伊妹也醒了,她揉一揉红肿的眼睛,问姚德志:“是不是很丑?”他说:“不丑,只是眼睛哭得像蜜桃了。头发像梅超风的造型,真有型。”伊妹笑了笑,说:“能当电视明星真好。再说,梅超风虽丑,以前可美丽了。为了练九阴真经才变成那样了,她很重情义,对她的师兄可是一往情深啊。” 姚德志说:“是啊。她真是一名奇女子。” 伊妹翻身下床,她去了卫生间。姚德志还躺在床上,正为昨晚没有越雷池而庆幸。虽然很憋,但最终还是守住了最后的阵地,没有丢失领土,也没失去金银,最终没碰那道德底线。 伊妹洗得很快,她可能考虑到他在等着上卫生间呢。姚德志刚准备下床,电话铃声响了,他打开电话一看,是他妻子打来的,说:“老公,我怀孕了。” 姚德志一听,简直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接着问了一遍他老婆:“是真的吗?” 他老婆说:“是真的。这个月例假没来。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有喜了。准备当妈妈吧。” 姚德志听了,高兴地从床上蹦了起来。他要当爸爸了,此时此刻,他高兴得手舞足蹈,坐立不安。 伊妹看见了,问:“怎么了,吃了蜜蜂屎了,这样高兴?!” 他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才我妻子打来电话,说她怀孕了。” 伊妹说:“那太好了。我要当阿姨了。” 他说:“是啊,今天早上我请你过早。走,咱们现在就去。” 伊妹说:“哎,别急嘛,你还没刷牙洗脸呢。” 姚德志听了,是啊,他还没进行早晨三部曲呢。 他高兴得走起路来非常轻快,又跑又跳的,像个小孩子了。 姚德志忙完了,和伊妹一起,到机关食堂过早,完了之后,伊妹要埋单,被他拦住了,他快步走向老板娘那里,给了钱。这机关食堂由私人承包了,先吃饭再给钱,和外面卖的东西差不多,价钱也相错不远。 饭后,他俩乘坐麻木车到县民委,找谭主任。 谭主任在办公室看报纸、喝茶,见了他俩,站了起来,让他俩坐下,然后又亲自沏茶。问:“搬家了吧?” 姚德志说:“搬了。谢谢您请的师傅,他的技术真好。” “不用谢!我请的师傅,要在技术上绝对过硬。我们山区不比你们平原,这里山高路险,道路崎岖,弯道很多,稍不留心,就容易出危险。我要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请的司机我信得过。车费谁出,都无所谓,关键要安全。”谭主任听了姚德志说的话之后,心里挺高兴的,马上做了回应。 “是啊。我说我们付车费,司机没要就走了。”姚德志说。他没说司机喝酒的事,他担心谭主任会怪罪司机师傅。再说,这里的风俗如此,喝酒才表示好客、会做人,否则就不容易建立关系。 谭主任说:“我请的那位司机,也喝酒,但他有把握,控制得住自己,有个度,他就有了分寸。一般情况下,没有问题。” 姚德志说:“余哥到坪村,那里正在准备浆砌水池了。工地上离不开人,正等着水泥进村呢。” “水泥厂的水泥已经有货了。前两天,水泥供不应求,拉水泥的车在那里排队,我已经给厂长打了招呼,说我们急需水泥,要特殊照顾。厂长已经答应先给我们20吨。这两天就派司机去拉,送到坪村和荷村。”谭主任说。 水泥终于有了,他俩都松了一口气。 正在说话间,姚德志的电话响了,他对谭主任说:“对不起,我接个电话。”谭主任摆摆手,说:“不用客气。”姚德志就出了办公室,在走廊里接听电话。 电话是机构领导刘小姐打来的。她说:“考虑到最近一段工作比较忙,她没有安排我们去江城市集中开会。但据说现在不太忙了,准备一下,明天到江城市集中,想见见你们,沟通一下前线工作的情况。” 姚德志说:“好的,服从领导的安排。这就通知余哥和伊妹。另外提个建议,我们走之前顺便把我们不在的时候的工作交代一下,好让民委谭主任跟进。”刘小姐很欣赏姚德志的建议,爽快地答应了。 重返办公室,姚德志对谭主任说了一下刚才和刘小姐通电话的主要内容。谭主任说:“这个没问题。你们放心地走吧。在浆砌阶段,是很重要的,丝毫不能马虎,不能让一个水池漏水。打一个漂漂亮亮的仗。你们去江城市,代我向刘小姐和齐老师问好。”姚德志说:“这个一点问题也没有,一定把您的问候传达给机构的两位领导。” 接着,姚德志给余哥打电话,说了明天要离开归州去江城的安排。余哥说:“我马上回。村里的水池浆砌工作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水泥到村,就可以做了。水泥不来,我也瞎等。我马上回来。”说着,余哥就挂了电话。 姚德志感觉,坐在县民委的办公室里,很不自在。就要离开。他和谭主任打了招呼之后,招呼伊妹出去走走。 他俩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姚德志一想到妻子怀孕,马上就喜上眉梢,他看什么都觉得亲切。甚至觉得伊妹比以前更美。同时他也感到有一种压力,孩子一出生,就要为他准备很多东西。且不说,孩子出生时要花多少钱了。 有了孩子,钱都不是钱,而是纸了。 正在快乐地无聊,接到余哥的电话,说他快到了。刚合上电话,又有人打来电话,一看来电显示,竟是谭主任,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姚德志打开电话,谭主任在听筒里说:“中午民委贾局长请吃饭,为你们饯行。”姚德志说:“那谢谢了,等余哥一到归州,我们就去。” 谭主任说:“不要客气。可要准时啊,贾局长这一向都挺忙的。” 姚德志说:“好的。准时赶到。”合上电话,姚德志心想,你一个局长算什么,总在忙,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吗? 余哥及时赶到,见到他,变黑了些。余哥说:“都是太阳晒的。这几天的太阳真毒辣。” “是啊。归州也真热,还不如山上凉快。”姚德志说。 伊妹说:“余哥,今天中午县民委请吃饭。为我们明天离开归州饯行。” “那太好了,我还没吃早餐呢。刚好中午可以多吃点。”余哥兴奋地说。 “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伊妹说。 “有什么好消息拿来分享。”余哥迫不及待地问道。 “姚哥的妻子怀孕了,姚哥要当爸爸了。”伊妹说。 “是吗,德志?”余哥问姚德志。 “嗯!”姚德志故作镇定地说道。 “那太好了,今天是双喜临门啊。”余哥说。 “不,是三喜临门。”伊妹说。 “那还有一喜是什么?”余哥问。 “水泥明天就可以送到村里了。我已经从谭主任那里得到了消息。这两天水泥奇缺,生产的供不上销售的。谭主任帮忙先弄了20吨的水泥,先用了再说。不能窝工停工的。”姚德志说道。 余哥点了点头,三人就到了超市里转悠。等到了时间,再去酒楼,免得给人不好的印象。似乎这伙人专门在等别人埋单,他们贪吃爱占便宜似的。 中午贾局长果然到了,听说了目前的项目进度,很高兴。加上姚德志总忍不住内心的喜悦,也感染了这些人。中午大家吃得尽兴,皆大欢喜。 回到宿舍,各人开始整理自己的行囊,除了伊妹喝的是饮料意外,姚德志和余哥虽都喝了点酒,但还算正常。分得清自己的东西,懂得怎么去收捡行李。 次日早晨,三人带着行李,坐上麻木,到了码头。船还没来,有些旅客在船坞上等候。三人没吃早饭,问船上的工作人员,说最早一班快船是八点半。姚德志看看时间,还够用,即建议大家去过早。 码头附近就有卖早餐的,三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到售票处买了票。船来了,他们一一上了船。船很快就到了夷陵的茅坪,也是屈原县的茅坪镇码头。姚德志三个坐上缆车,下来缆车,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三人坐上开往夷陵长途客运站的大巴车。到了汽车站,三人又买了去江城的车票。还好,这车每半小时就有一班。三人赶到江城市的时候,是下午六点。 三人终于平安抵达江城市。姚德志给刘小姐联系,说已经到了。 刘小姐在电话里说:“啊,这么快。你们先安顿一下吧。” 姚德志觉得很累,坐船坐车的,听到领导的吩咐,他连忙给余哥和伊妹说了,先安顿。姚德志正在整理行李的时候,宿舍的固定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这么大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52章 江城舌战 电话是刘小姐打来的,她说:“大家辛苦了,马上出来,到实惠多酒店,请大家吃顿便饭。”姚德志说:“好的。”放下电话,他就把这一消息告诉了余哥和伊妹。 余哥和伊妹很高兴。他们巴不得马上好好享受一顿大餐。姚德志心想,实惠多,不是什么大餐,应该属于市民餐馆,不算高档,顾名思义,就能搞明白。 他们三人简单地洗了脸,拍拍身上的灰,梳理一下头发,一起下楼来。 实惠多餐馆就在他们的住处附近,步行200米即到,他们三个进了酒楼,门口有服务员,问:“请问几位?” 伊妹抢过话头说:“不知道。” 余哥说:“你看我们几位?” 姚德志说:“哦,是这样,刘小姐订座了没有?” 服务小姐说:“订了,请给我来。” 三人跟着那小姑娘来到一张圆桌前,对他们说:“请坐!”然后,她给三人分别倒了已泡好的茶水。三人坐在那里等。 刘小姐先进来,接着是大姨妈齐老师和她的儿子石头。小石头挺调皮的,大姨妈很伤脑筋,但毕竟是她的独生儿子,呵护备至,生怕出什么差错,所以形影不离,连吃饭也都带上他。 小石头坐不住,老想着玩。他妈喝斥他,让他老实点,他还转折桌上的玻璃玩,根本没把他妈当回事。姚德志看了,心里美极了,原来齐老师也有软肋,这小子可为他们搬回一局,也让齐老师知道,什么叫一物降一物。 刘小姐很高兴,至少看上去是。她说:“大家辛苦了。坐车很累吧。” 余哥接过话说:“不累,不累。” 姚德志心想,累死你,还说不累,虚伪到家了。下次出差干啥的,只要坐长途车,都让你去。你是铁打的,不累?干嘛那么说,你不累,别人也不累吗?简直是拍马屁大王,舔人家的屁股沟子的货。 伊妹直笑。她很温柔。至少在领导面前是这样。领导问她,她才回答。不问,即闭口不言,比余哥要懂事多了。这样可好,余哥突出表现自己,目的是抬高自己,压低他们。姚德志看出来这一点。但他没有挑破这层纱。先让温情脉脉的表演持续一段时间吧。 服务小姐拿来菜单,要给姚德志,可能认为他是男的,应该算是领导,由男的拍板,这是常识。姚德志没有接,让她给刘小姐,刘小姐也没接,让她给齐老师,大姨妈接过菜单看了看,点了几个菜。服务小姐在单子上飞快地画上几笔。然后她问:“请问要什么酒水?”齐老师摆了摆手,说:“不要。”服务小姐就走了。 没过十分钟,菜逐一端上来。他们听大姨妈齐老师,又是牧师,做了一个长长的谢饭祷告,估计热菜在空调房里,经过这么长的时间,都凉了。 伊妹不怎么吃东西,刘小姐问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伊妹说:“肚子下坠得很。” 齐老师明白了,她是女人,知道女人每个月,正常的都有几天不爽。没准儿,伊妹刚好碰上。 看看她坐在空调正对着的地方,冷气一吹,加上路途颠簸和劳累,就更不舒服了。 因没喝酒,就减少了很多程序,不必要敬酒,也无须谦让。大家风卷残云,不一会儿就吃完了一桌菜。饭后,打道回府。 齐老师说:“大家辛苦了,明天开会,会后放假。今晚上好好休息休息。”大家都说“是”,然后和齐老师以及刘小姐告辞。她俩住一起。 小石头蹦蹦跳跳地跟在她俩后面,忽左忽右地在围着她俩转着玩。这小子喜欢圆东西,说不定长大了要耍方向盘,开车也说不到。 当晚,没事,大家洗了澡之后就睡了。伊妹睡在女生宿舍,余哥和姚德志睡在男生宿舍。黄石那边的同事今天没来,明天上午到江城市。 早晨被敲门声惊醒,姚德志听到后,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力气。余哥起来,往头上套了件t恤,穿了长裤,然后去开门。进来的是金莲。她有些残疾,从小落下的,一次意外掉进了家门口的大坑,左胳膊就算废了。全身的力气转移了,到了右胳膊,所以敲门,声音格外大,没把门敲破,算是好的。证明这门质量确实过关,经得起考验。 金莲进来,可不是三寸脚轻轻摇,而是大踏步走向**。震得整栋楼都要垮掉。她进了女生宿舍,高声喧哗,墙上的防磁涂料干卷了皮,都掉下几块来。伊妹躺在床上,金莲说:“我早上五点就起床,哪个像你,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哦?”伊妹不理她,继续睡。伊妹对像金莲这样的人,压根都瞧不起。她瞧不起的人,一般不理会。这样就给自己的将来留下了隐患。 金莲没趣儿,只得放下了行李,慢慢地收拾。黄石的同事陆续赶到江城宿舍。归州项目的会议开始了。 伊妹也已经从床上起来,无论如何,会是要开的。开完之后就可以放假回家了。 三人共写了一份报告。伊妹普通话说得好,请她念,但她不舒服,只有让姚德志念了。姚德志念完工作日程,问:“有没有问题?”大家都说没有。然后,姚德志继续念工作内容。 这时候,齐老师问:“大家在归州合作得怎么样?有没有闹别扭啊?” 余哥说:“我和伊妹去归州,感到被冷落。为什么不让我们和姚德志一起去归州呢?这样做才公平。” 齐老师说:“人去多了不好。免得政府不高兴,不接纳。” 刘小姐说:“是啊,那里是少数民族地区。” 伊妹说:“那为什么偏偏让姚德志一个去呢。” 大姨妈说:“考虑到姚德志做事过细,我们放心。” 余哥说:“难道我做事没有姚德志细心吗?他又不懂技术,我懂。” 刘小姐说:“你懂什么技术?” 余哥说:“我懂水利技术,还懂电工。他姚德志懂得什么?” 姚德志心里感到悲凉,这就是归州的同事啊! 大姨妈说:“每人的恩赐不同,你不要拿自己的长处去和别人的短处相比。” “我每次问姚德志,他都爱理不理的。”伊妹也开始抱怨了。 姚德志一句话都不说。他觉得为自己申辩纯属多余,完全没有必要。 齐老师说:“他可能也不知道,所以,不好回答。” 刘小姐说:“这个项目,首次在归州实施,前途是黑的,都在摸索着前进。姚德志又不是先知先觉,什么都懂得的。” 姚德志还是不说话。 余哥说:“姚德志和政府干部走得太近,总认为自己高人一等,把我和伊妹不放在眼里。是吧,伊妹?” 伊妹说:“姚德志是有点这样的问题。上次坐车,谭主任只给他买票,不给我和余哥买,真的太气人了。” 齐老师问姚德志:“是不是这个情况?” 姚德志点了点头。 齐老师说:“那就是你姚德志的不对了。你干嘛接受谭主任的票款呢,这个性质不好。” 说完这个,齐老师转向伊妹,问:“上次县民委贾局长打电话给省民委,说,伊妹不适合做社会工作,在荷村和谭主任发生争执,弄得大家很不愉快,到底是怎么回事?” 伊妹说:“那是我心情不好。姚德志也不提醒我。” 刘小姐说:“心情不好,不要破坏了和别人的关系。我们做项目,不是单纯地去做项目,而是要建立良好的关系。项目是其次。关系搞僵了,项目做得再好,也是白搭。” 伊妹低下了头,余哥洋洋得意,他说:“我和村里的关系处的最好了。” 齐老师说:“你别得意,贾局长说你,从来不笑,好像别人欠你500元钱没还一样。为什么给别人这样的印象?” 余哥说:“我怕见官。和他们相处,浑身都不自在。” 齐老师说:“难怪了。你不高兴,人家都感觉到了。还说什么和人相处关系良好。” 尹懋说:“这三位同事,反正没有过试用期,干脆都开赶,让他们回家算了。别净惹麻烦。” 三人听了尹懋的话,心里顿时如火烧,怒气腾腾地往上冲。 齐老师说:“你说的是什么话?怎么这样帮助人呢?你是不是一贯这样呢?你给孩子洗澡,嫌水被污染了,是不是连同孩子一起倒出去呢?” 尹懋辩解道:“我是为机构的健康发展考虑的。从长远来看,这三人不合作,老是在相互指责,没有和睦的心,要他们干嘛?对机构来说,是有害无益的。” 刘小姐说:“开除一个人,需要充分的理由。你有什么理由开除,谁给你权力要开除他们?” 尹懋没有再犟嘴了。 三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齐老师说:“我看会开到这里了。你们有什么票据要报销的,整理整理,拿给我来审核。” 上午的会议就算结束了。 刘小姐说:“大家散了吧,去整理账单,准备报销。姚德志,你到办公室来一下。” 姚德志心里憋得慌,突然听到刘小姐喊他的名字,他吃一惊,起身跟着刘小姐进了办公室。刘小姐示意他把门带上,姚德志照做了,他的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机构领导要对他说什么。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53章 受辱不惊 刘小姐让姚德志坐下,她说:“看来,你是他俩的公敌了。怎么回事呢?你为什么不为自己申辩呢?齐老师和我一直都在为你辩护。” 姚德志说:“我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些问题。面子上,我们三个人都还挺不错的,没想到......” 刘小姐说:“你至少也要为自己说说啊。你们要合作好,在归州,离开家人,什么都得靠自己,不容易啊。你们再搞窝里斗,岂不让外人钻空子吗?” 姚德志说:“是的。我要注意,有什么问题及时和同事沟通。” 刘小姐喝着杯里的咖啡,慢慢地说:“我很信任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赖。余哥和伊妹,他们一个老,一个小,又是女流之辈,头发长见识短,你要多担待一些。” 姚德志说:“好,我不会计较。以后改掉小毛病就行了。” 刘小姐说:“好的。还有事吗?没事你就出去吧。” 姚德志摇了摇头,出了办公室。心里窃笑,你不也是女流之辈吗?还说伊妹,都差不多的。最好谁也别在人后说别人。这个不道德,也和自己所信的背道而驰。 没过多久,刘小姐出来,请伊妹到办公室去。伊妹惊讶地张开了口,拿眼斜视着姚德志,姚德志把眼睛转向别处,回避这道目光。其实,姚德志没在领导面前说伊妹什么坏话,只是伊妹在怀疑罢了。 大概有二十分钟,伊妹出来,到饮水机那里,给刘小姐的杯子里接了一些开水,可能是刚才喝的咖啡,没喝完,又添了一些热水进去。伊妹进入到办公室不久,出来了。好像很放松的样子。刘小姐也出来,喊了余哥,到办公室去。也要和他谈一谈。 姚德志心想,领导这样分别谈话,效果不错。大家都可以毫无顾忌地相互交流。这样做的弊端是,让人相互猜疑,是不是他、她在背后说我坏话了,告我状了,是不是打我的小报告了。香港的文化和大陆的文化有差别,这样做,在内地人之间会产生有利有弊的效果。如果不是香港的问话文化,那就出自齐老师和刘小姐的创新了。 上午只开了归州一个项目县的会议。下午接着开黄石各个地方的项目会议。中午,打电话请人送盒饭上来,每人一份,吃完了饭盒一丢,挺方便的。 饭后,刘小姐说:“大家中午休息一会儿,下午2点半接着开会,听取讨论黄石项目的报告。归州项目点的同事也要参加。” 姚德志和余哥见了尹懋,都不和他说话。他伤害他们太深了。 尹懋笑着说:“其实,我是向着你们的。领导心里想,不好意思说出来,有人帮她们说出来,她们要受点,就不会任凭事态恶化了。” 姚德志说:“是吗?你真是小诸葛啊。” 余哥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尹懋说:“想不到余哥还出口成章啊。” 姚德志说:“你可不要看不起余哥啊。他是文武双全的,而且极有城府。” 尹懋说:“德志的话里有话,话中带刺啊。” 余哥说:“没有,我是文武双全,我的城府是深,没错啊。” 余哥帮姚德志挡了一剑。 尹懋其实挺厉害,他能看透人的心。 姚德志真有些信了,领导准备把三人全部开除。只不过,还没找到合适的理由。 机构领导惯用借刀杀人的手段,姚德志心想,这样才方便管理机构。 姚德志本来没有午睡的习惯,可是不想看到某些人的嘴脸,睡觉,眼睛一闭,看不见的才是干净的。 姚德志没想到,刚吃了午饭,血液都集中胃里去了,头脑缺血,昏昏沉沉的,很快就进入睡眠状态。 宋波起来后,放了一个响屁,把姚德志惊醒。他坐起来,问宋波:“波哥有什么意见,午睡睡不着,还要提出来?” 宋波笑着说:“不好意思,惊动大驾了。” 姚德志说:“不敢,不敢,我哪里敢是大驾,上午开会没有把我批死,算是万幸万福了。” 宋波说:“我也经常挨批,这不算什么。不做工作不挨批,不动脑筋就不会犯错误,如果人人都混,都不动脑筋,项目就玩死了。我放屁不是对谁有意见,是腹诽而已。没想到惊动你了。” “呵呵,是这样啊。原来你也有类似的经历。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可怜可叹。”姚德志说。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两点半。大家陆续赶到会议厅,其实就是客厅,落座。刘小姐很守时,她也不希望别人迟到。迟到是对别人最大的不尊重。因为时间是有限的,每人的时间都一样,你耽误别人的时间,其实就是在浪费别人的生命。有一句话说,时间就是生命,浪费时间等于慢性自杀。在这一点上,姚德志更清楚时间的概念和意义,所以,他从不迟到,也不早退,更不会随便请假,这和他在国有企业工作过有关系。国有企业虽然工资低,但不太累,而且开会多,教育多,大家都遵守时间,该上班上班,该下班下班,该休假就休假,虽然企业半死不活的,但人人都有一种秩序感,在等着退休,等着老了拿退休金。所以,每个国有企业的职工,都有着很强的时间观念,对姚德志来说,时间和纪律观念,这些东西如果和来自黄石乡下的其他同事的观念相比,他的观念就要强得多了。 真没想到,在黄石项目上立下汗马功劳的宋波,真的像午睡后起来说的那样,总是挨批。批评他的,恰好是他最信任、玩得最好的同事。仿佛这些事背后都有人在支持似的。 姚德志突然想到,尹懋说过的话,他就不寒而栗。原来真是这样。齐老师真会装。这些都是她的主意。 宋波考虑到,如果给个副主任的名号,在做项目,对外谈判的时候,向别人递送名片的时候,可以表明一下身份,方便做项目。他想大姨妈和刘小姐提出了申请。二人也表示会考虑的。但时至今日,仍不见动静。 有一次,机构领导突发奇想,想让宋波当副主任。主任当然是刘小姐。但是春燕不答应。她觉得副主任应该是自己当才合适。就找到领导说:“宋波不适合当副主任。”但她也不说自己想当。 芭比的大姨妈齐老师说:“你说说看,他为什么不适合?” 春燕说:“他做项目随意性太大了,不讲原则,太倾向于村民了。村民提什么要求,他都想办法争取,尽量满足村民的需要,让dashing基金会很尴尬,很被动,不好继续操作项目了。” 齐老师说:“你说的是。等一会儿,我们开会,当讨论到这个选谁当副主任的时候,你就可以当众提出反对的意见。” 这样一安排,事情就这样定了。宋波的副主任的名衔自然就落空了。 宋波的腹诽自然就有些道理了。他对姚德志说的话,基本上没有添油加醋。齐老师就是这样的人。四个字概括之,叫“嫉贤妒能”。 很像武大郎开炊饼店,招聘的员工都要比矮才行。 下午开的会硝烟弥漫,像是打了一场硬仗,牺牲了不少人。宋波争取的项目一个都没批,弄得他很灰心。 春燕提出的项目,也没批。但是,她的项目,被金莲重述一遍之后,竟然批了。就是不在春燕那个项目村实施,可以在金莲负责的项目村实施。也把春燕气得晕头晕脑了。 原来,领导的心思如海深,比天高,谁都读不懂、弄不清。 姚德志此时只想快点回家算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项目,和他没任何的关系。在江城市纯粹是浪费时间,不如早点回家看看怀孕的妻子。 晚饭还是盒饭。 饭后继续开会。 姚德志快疯掉了。 到晚上十点钟,会议结束。齐老师说:“大家开了一天的会,现在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大家一听,来了精神,有宵夜吃,不错。芭比更是不知其可了,高兴得不知道自己还在地球上。竟然在出门的时候,摔了一跤,好在她年轻,骨头不脆,没有大碍,只是碰青了一块皮。 大家吃烧烤,比较开心。吃完大家回宿舍,排队洗澡。忙完这一切,到了晚上十二点。 晚上睡得不踏实,心里老是惦记着家里。天蒙蒙亮的时候,姚德志就起了床。 夏天,天亮的早,天蒙蒙亮的时候,是早上五点半,姚德志起床后,轻手轻脚地上卫生间。没想到,卫生间被占了。客厅里还坐着一人,仔细一瞧,是伊妹。姚德志问:“伊妹,你怎么没休息?” 伊妹说:“我肚子不舒服。来那个了。想上个厕所。不知道谁在里面,等了好半天了,还不见出来。我都快憋死了。” 话音刚落,卫生间的门打开了,金莲从里面出来,谄笑着对他俩说:“噢,真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还以为我起得早,没人用卫生间呢,看来,我想错了。” 伊妹二话不说,懒得听金莲罗嗦,一下子就冲进了卫生间。一阵风从姚德志身旁掠过去。 金莲见没人理她,她就回到女生宿舍继续睡去了。 姚德志心想,这女人不简单,以后说话可得当心点。机构领导偏心于她,她不懂项目,又喜欢装懂,领导还真被她蒙骗了。她抢人家的功劳,夺人家的点子,自己再重复一遍,就算她的了,这不是偷是什么?但是,机构领导偏要信她、更要重用她,到哪里去说理去? 上完厕所,姚德志拿了行李,奔火车站去了。 真是归心似箭啊。他恨不得马上到家。但是,经过了四个小时,他才到家。到了家,他敲开门,门开了,对着面前站着的人,他几乎都认不出来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54章 婆媳大战 姚德志看见眼前这女人,吓了一跳,几乎认不出来了。她留着短发,肚腹鼓起来,衣服似乎怎么穿看上去都不合适。因为怀孕,脸上也比印象中的要白一些,可能是缺少锻炼的缘故。 这女人正是姚德志的妻子,她见了姚德志,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说:“老公,你总算回来了。想死我了。” 姚德志抱起他妻子,转了一圈,把他妻子都转昏了头,连连叫道:“快放我下来!小心挤着孩子。”姚德志干净放下他妻子,然后又把行李箱和背包放在地上,把头贴近他妻子的肚皮,要听听孩子的动静。 “老公,你看,咱们的宝宝和你有心灵感应,知道你回来,用力在踢我呢。”他妻子说道。 “是嘛,我倒要好好听听。”姚德志一边说,一边仔细听起来。 果然,那小子在他妻子的肚子里翻身呢。把姚德志给激动得不得了。他说:“这是我的孩子,一条新生命啊。我有孩子啦,真是太好了。” 听说儿子回来了,姚德志的妈妈过来看儿子。姚德志对他妈妈说:“妈,我回来了。你最近可好?” 他母亲说:“还好。你什么时候走?” 姚德志说:“过一个星期。” 他妻子站在门边,不喊妈,也不请她婆婆坐,横竖不理。姚德志发现婆媳之间好像有什么问题,但他才回来,不好问的。 姚德志到卫生间去洗脸,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脸上出了不少油汗,只顾高兴去了,忘记了脸上的样子。妻子开始做饭,姚德志出来,看看他的妈妈已经关上客厅的门走了。 姚德志还有一个弟弟,在另一幢楼里住。他妈妈曾经和姚德志住过一段时间,后来,他弟弟喜欢酗酒,他妈妈担心他弟弟出事,就搬过去和弟弟住了,再也没搬回来住。自从他妈妈搬走之后,这里就成了二人世界,比较自由。和老人在一起住,多少都还会有一些顾忌。姚德志想,既然住不到一起,分开住,常去看看老人也可以。就这样,也没多为家里操什么心,他就一门心思在外面工作,至于家里家长里短的繁琐事,他是很少过问的。 姚德志心疼妻子的劳累,自己做的饭,妻子不爱吃,最近口味重,喜欢吃苦瓜、辣椒等蔬菜,俗话说酸男辣女,不知道他妻子将来生个啥。话说回来,无论生啥,都是他姚德志的后人,怎么说,都值得庆贺。 晚上,洗了之后睡觉。姚德志的妻子在床上开始投诉。说他老妈这不行,那不行,怎么也看不顺眼。 姚德志很烦,他妻子这么说,实际上让他很难做人。一边是儿子,妈是注定,不可能换掉;一边是妻子,并且已经怀有身孕,也不可能立马休掉,究竟亲谁,不亲谁,都是个难题。 他老婆老是喋喋不休,耳朵短短一瞬,就要起茧子,但是他得忍耐。毕竟不是小年轻,不能发一通脾气说不过了,拉倒!并且豪气万丈地离家,或者理直气壮地离婚。 姚德志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必须忍受。忍受也是一门功课,恐怕很多人都落马,不及格了。所以还得补考。 婆媳之间的博弈早在结婚的时候就开始了。 媳妇说她结婚没有一张好床,婆婆答应买的,后来没有兑现。不是不给钱,给钱,但是少了,媳妇看不中,结果就没买,也就没有了新床。 媳妇要照结婚照。姚德志当时在律师事务所,只是做助理,当然没大把的钱进账,照婚纱照在当时特贵,故没照。而姚德志又羞于向他母亲张口,这结婚照就耽搁下来了。 结婚当天没有轿车,只有出租车。还是钱少惹的祸。刚巧,结婚没有算日子,遇到当天恰逢集市,街上交通堵塞,即便是出租车,也难通行。最后没办法,只好坐人力三轮车。瞧,他俩这婚结的,几乎是裸婚了。 好在姚德志的父亲生前下决心,给他留了一套单位福利房,但,装修已经无能为力。他的房子基本上没装修,是毛坯房,就这么地,把媳妇接回家,算是结了一场婚。 媳妇还生气气在,婚宴竟然在家里。亲戚也没有来几个,三桌,一点都不热闹。简直太窝囊了。姚德志得意的是,即便这样,媳妇还是哄到手了。所以,他说要对妻子加倍地好。结婚没有达到的,婚后凭双手,一定能够让媳妇满意。 至于结婚的铂金戒指,更不用提了,又小又细,配不上他媳妇的纤长而美丽的手指。 姚德志说:“以后若有机会,我会给你买钻戒的。一定让你幸福。” 对于这份承诺,他妻子可是铭刻在心,总是有事没事拿出来拿他这句话说事,殊不知,十个男人九个爱夸口、说大话。姚德志说的话,早抛到九天云外去了,一点也想不起了。 姚德志不回家还好,一旦回来,就有事。 两个女人争夺一份爱,这场面如何收场? 姚德志的母亲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不甘心养大的孩子拱手让人,而且是另一个女人。这份失落随着儿子落入别的女人的怀抱而与日俱增。而他的媳妇,别人家养大的孩子,也不容易。他媳妇这么大的姑娘,离开娘家,来到婆家,得到一个男人,当然有些不习惯。 得到了男人,当然要誓死保卫,殊不知,这男人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一把屎一把尿地经过无数不眠之夜辛苦抚养大的,是一粒米一滴水地喂养大的,人长大了,他母亲却在变小。身躯不再挺拔,皱纹和白发逐渐增多。年轻的媳妇在做母亲之前,是无法体会做母亲的辛苦的。 姚德志在他妻子面前听到的最多的是对他母亲的不满。在他母亲面前,听到最多的是母亲对妻子的不满。 姚德志就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要想两边都不得罪,干脆两边都只听不表态。等过了磨合期之后,再看看进程怎么样。这是持久战,想要通过速战速决的方式解决家庭矛盾,简直算是痴心妄想、痴人做梦。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些事情没有正确答案。只能想办法拖拉,拖拉是最好的方法。 姚德志认为,这是一种冷处理,冷处理不是不处理,而是要慢一步。许多人在头脑发热的时候容易做错事,做后悔的事,而冷静地处理,恐怕就要好一些。 但是他的妻子并不接受,她希望快点解决问题。她的想法是,让她老公好好地教训他婆婆,把时间完全给自己,不要老偏向她婆婆,完全支持自己,在立场问题上,要坚决站在她这一边,不折不扣地执行她的命令,维持二人世界,不允许她婆婆走进这个世界,不给她婆婆机会来破坏夫妻之间的和谐。要丈夫完全孝敬自己的父母,对自己的哥哥姐姐妹妹要好,至少要好过他的姐姐弟弟,对双方的亲戚也要区别对待。不能让夫家的亲戚占了先。 结果就有了冲突。 回来后的三天之内,夫妻恩爱,自不必说,三天之后,姚德志就想走了。苦于假期才过一半,还得熬过剩下来的几天。他又不知道如何处理家庭矛盾,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他疲于奔命。 这也练就了他的性格,学会了容忍。这些在他单身时代怎么都不会面对的。单身时代很美好,但已经成了过去时。现在的状态是现在进行时。将来的情况,谁都不知道,没准儿还会发生什么事儿。 姚德志看着睡熟了妻子在枕边,思绪万千,想了很多。也许,只有成年人才会有这么的想法和忧愁。 他妈妈是惟一的老人了,他父亲已经去世。父亲吃了一辈子的苦,没有享到清福,他想用自己的绵薄之力来在妈妈身上尽孝,以弥补对亡父的亏欠。但是他妻子不懂。这份情感只有当事人心里最清楚。 一边是妻子,一边是母亲,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个给了他生命,一个正孕育着生命,帮他延续后代子孙。两个都不能得罪,都要好好地对待。思来想去,他还是要学会更加娴熟地周旋在两个女人中间,不至于把家庭弄得一团糟。这需要智慧来处理,也需要面对的勇气,不是用逃避的方式就能解决得了的问题。 早晨起来,姚德志去他妈妈家,看看妈妈和弟弟。 妈妈在准备早餐,弟弟还在睡。昨晚喝多了酒,到现在还晕晕乎乎的,弟弟睡在床上,睁开眼睛,看看是他哥哥,说:“哥,你回来了。” 姚德志说:“嗯!” 他弟弟说:“我头疼,不想起来。” 他问:“是不是还在喝酒?” 他弟弟回答:“昨晚又喝了一点。” 他说:“胡说!怎么可能喝一点?你不喝到一定程度,不会停下来的。你当我不知道吗?你也该醒醒了,妈妈不能陪你走一辈子,离开了妈妈,你能干什么?” 弟弟不说话了,闭着眼睛。眼角滚出两滴泪水。 姚德志懒得看,就走了。到厨房里,看到他妈妈,问:“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他妈妈说:“有。厨房里的灯坏了,需要维修,另外卧室里也有一盏灯,需要换。” 姚德志就去看了看。 然后他对他妈妈说:“我知道了。家里有没有新的灯泡?” 他妈妈说:“没有。” 姚德志说:“那我出去买吧。” 刚准备出门,他的妻子出现在了门口。 第055章 德刚醉酒 姚德志的妻子站在门口,倒让他吓了一跳,问:“你怎么来了?” 他妻子说:“我怎么不能来?我来借东西。” 姚德志没再说什么,就出了门。 他到五金水电杂货店,买了灯泡和开关,回到他妈妈家。他发现妻子已经离开。他就把灯泡和开关通通给换成新的了。 正准备走的时候,他妈妈说:“你看看德刚,好像不对劲。”姚德志凑前一看,发现他弟弟德刚脸上毫无血色,煞白煞白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他就问德刚:“怎么了?”德刚说:“浑身无力,头晕脑胀。”姚德志时候:“这样下去可不行,要送医院检查检查。” 德刚说:“我不去医院。” 德志的妈妈说:“送医院。” 德志的妈妈说完,立即出去开车门,实际上就是煤仓,煤仓里没有堆放蜂窝煤,腾出了空间,勉强可以推进去一辆人力三轮车。德志的妈妈不会骑两轮脚踏车,虽学过一段时间,没有学会,就放弃了,倒是骑三轮车比较踏实。 姚德志心里虽然恨弟弟不争气,但他妈妈已经决定要送弟弟去医院,也不好说什么。搀扶着弟弟一步一步地走出家门。让德刚坐好后,德志骑车,他妈妈坐在三轮车的一旁,扶着德刚,不至于歪倒。 一边骑三轮,德志一边给他妻子打个电话,说:“弟弟病了,要送到医院去检查检查。如果严重,就需要住院。” 他妻子“哦”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 姚德志骑着三轮,没有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有人看到这一幕,这都是喝酒喝的。的确如此,德刚喝酒出了名,方圆十里,都知道有个酒鬼叫德刚。他借酒浇愁,结果愁更愁,还愁出病来了。 到了医院,德志去停三轮车,被告知需要交纳一元钱,德志二话不说,就给了那老太太一元钱,只当救济她了,况且人家不是白拿钱的,还提供了保卫三轮的服务呢。老太太面无表情地收了钱,给德志一张小卡片,说:“票在车就在,票丢了,车就提不走了。”德志听了,还真有一套管理经验呢。什么年代了,还凭票提车? 德志拿了存车票,就去追赶德刚。然后一左一右,搀扶着德刚走进门诊大楼。 德志对医院比较熟悉,但是现在的医院科室增多了,楼层也加高了,面积增大了,简直变化太快,刚熟悉了的东西,转瞬之间,就变成了陌生。所以到了医院,他还是需要求人,需要去问,挂号在哪?科室在哪?左右上下前后地跑,把人弄得糊涂。好在今天医院人不太多,不算挤,干什么都不太浪费时间。 德志挂的是普外科。普外科看了,之后,说要到耳鼻喉科,耳鼻喉科让拍片,做b超,做了b超,又要会诊,会诊完了,说要到神经科。到了神经科之后,老医生不在,坐诊的是一名年轻的男医生,他看了德刚的眼睛,然后简单问了的德刚几个问题。德刚虽然头脑不清醒,但回答问题还是挺到位的。年轻的医生又看了看德刚的眼睛,说:“你等一等。” 然后他离开座位,到走廊的那一头,不一会儿,又走回来,不知道他去干啥。德志感到很奇怪,医生和理发师差不多,总不能剃头剃一半儿就不管了吧。他可能去上厕所,不好意思说,就让人家等一等。 谁知道,跟他一起进来的是一位穿白大褂的老医生。他二话不说,就开始看德刚的眼睛,然后慢吞吞地说:“可能神经出了问题。你能看到这个吗?” 德刚早已不耐烦,他说:“看到什么?” 老医生伸出两个指头,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其余的手指蜷缩,放在德刚眼前约3米位置,德刚说:“不是一只手吗?” 老医生又问:“是什么手?” 德刚说:“人手。” 德志听了,想笑,但看到老医生一脸的严肃表情,就忍住了。 老医生又问:“是几根手指?” 德刚说:“一根。” 老医生追问道:“到底几根手指?” 德刚说:“不是一根就是三根。” 老医生无语。他停顿了一会儿,说:“好的。我知道了。” 老医生和年轻的医生在一起,小声商量了一会儿,然后老医生就离开这个科室。 年轻的医生说:“谁是病人家属?” 德志妈上前一步,说:“我是。” 医生上下打量了一下德志妈,说:“你是他什么人?” 德志妈说:“我是他妈。” 医生问:“叫什么名字?” 德志妈说:“姚德刚。” “年龄?”医生又问。 “29岁。”德志妈说。 然后,年轻的医生低头开始杀杀杀地在纸上写起字来,下面写的内容没有再问他们了。 写完之后,年轻的一生说:“姚德刚需要住院治疗。我们认为他的视神经受到了损伤。需要住院康复治疗。你们准备一下,去办住院手续,我来安排。” 姚德志和他妈妈听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年轻的医生说:“快去呀,现在的床位挺紧张的,去晚了就没了。” 德志妈说:“你去办吧。” 德志赶紧跑去办了入院手续,好在德刚有医疗保险,否则,这次的费用就没有着落了。 德志陪着德刚住院,先观察。德志妈回去拿德刚的换洗衣服。早晨来的时候,本想到医院检查检查,没想到需要住院,这么年轻就住院,似乎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德志的姐姐德英跟娘家联系,听说了小弟住院的消息,连忙赶到医院。德英是老师,平时挺忙的。在她父亲健在的时候,回到家,就爱说她二老,像训斥她的学生一样。二老沉默不语,平时老是念叨着女儿回家,可是又怕她回家,回家之后就会对二老劈头盖脸地指责。没想到她的老父亲英年早逝,她还没有尽孝,就没了父亲,良心不安,对娘家感到很愧疚,为了弥补这一遗憾,她就经常打电话给她妈妈,对老人嘘寒问暖的,算是寻求一种平衡。 她看到德刚,问他:“到底什么病?年轻轻的,竟然住院躺在病床上!” 德刚说:“不知道是什么病,医生说是视神经受伤,还在观察。等确诊后才明白。” 德志说:“估计不好治。” 德英问:“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德刚说:“感觉头晕,眼睛看不清楚东西,懒得说话。” 这时候,德志妈进来了,她看上去老了一大截。 德英问:“怎么搞的,怎么会这样呢?” 德志说:“可能是喝酒喝的。酒精中毒就是这个症状。” 德志妈说:“还没确诊,不知道咋得的病。” 德英说:“大弟说的是。极有可能是酒精惹的祸。你昨天喝酒了吗?” 德刚说:“只喝了一点。” 德志妈说:“哪里喝一点?差不多喝完了一瓶。” 德英问:“喝的是什么酒?” 德刚说:“还不是特曲。条件有限,只能喝低档次的白酒了。” 德志说:“白酒的档次越低,掺入的工业酒精就越多,粮食酿制的成分就越少。人的肝脏常年受到酒精的浸泡,可想而知,伤害有多大啊!而中医上讲的,叫肝主目,肝脏受伤,眼睛肯定受伤了。” 德英说:“就你懂得多。别在这里卖弄了。怎么办?入院手续办好了吗?钱够不够?” 德志妈说:“德志刚才已经全办好了,要不,怎么会这么安稳地躺在这里。” 德英说:“那就安心养病吧。我下午还有课。中午你们换着出去吃点饭。我这有一万元钱,先用着,不够了再说。” 德志妈接了钱。说:“德刚有医保,但自己还得出一部分钱。这钱算是暂借的,以后要他还给你。” 德英说:“一家人别说两家话。什么借不借的。这钱是我给你的,你借给谁我不管。谁借谁还,免得到时候别人有意见。” 德英说完,就走了。 中午,德志让他妈妈出去吃盒饭,德志妈说:“盒饭难吃,又贵。我回家做。做好了喊你。” 德志说:“好吧。” 德志妈刚走,德志的电话响了,看来电显示,是他妻子打来的。 “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她在电话里问。 “我在医院陪护德刚。等妈来了我就回去。”德志回答。 “快点回来。饭都好了。”她在电话里命令道。 “好的。”德志只能这么说。 姚德志想一想不对,妈妈刚回去,等饭做好还需要一点时间,而妻子已经做好了饭,回去晚了妻子肯定会生气的。想到这里,他立马追出去,看到他妈妈刚准备进电梯,他喊道:“妈,等一等。” 德志妈停住了脚步,电梯门关上了,她问:“啥事?” 德志说:“刚才媳妇打电话来,说饭做好等我回去吃。你看怎么办?” 德志妈说:“那你先回去吃吧,吃完了再来换我。” 德志听了喜出望外,说:“好好,谢谢妈妈!”没想到妈妈这么体贴儿子的苦心。 电梯门打开,姚德志走了进去, 姚德志想骑三轮回家,一摸口袋,“糟糕!”他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 第056章 住院新闻 姚德志的车钥匙和存车小票都没在,他想回去找德志妈要,又怕耽误了时间,算了,他决定搭车回去。 只有两站路就到家了。姚德志进屋后,发现他的妻子正坐在桌前,等他吃饭。他很感动,进屋后,就拥抱妻子,然后又亲了两下,坐下后,他妻子给他添了碗饭,他开始吃起来。 太累太饿了,他狼吞虎咽的吃相,的确不雅,他妻子看着他,笑了起来。 他妻子问:“德刚得的是什么病?” 德志说:“是视神经损伤,初步判定是这个,还要确诊。” 他妻子问:“现在他的情况怎么样?” 他说:“还在医院观察,病情还比较稳定。” 他妻子问:“那你下午还去吗?” 他说:“去呀!我妈还没吃饭呢,等我吃完就去替她。” 他妻子没再问什么,开始低头吃起饭来。 吃完饭,他放下碗,就想走。他妻子说:“先别忙,等把碗洗了再去!” 姚德志想走却走不了。洗碗是他的任务,这个没错,每次都是他洗,这一次他说:“把碗放那吧,等我回来之后再洗。”他妻子说:“不行,夏天蚊蝇多,不马上洗就会污染碗碟,感染了病菌怎么得了?难道不危害母子的健康吗?” 姚德志见他妻子的联想怎么丰富,看样子有长篇大论在后面,他立即洗起来。平时洗得没有今天洗得快,因要去替他妈妈照顾弟弟。 妻子争得就是这口气,想让丈夫当她的乖乖儿,目的是好驾驭自己的丈夫,而德志呢,不想和她一般见识,特别是怀孕期间,更不能生气,怎么说怎么来,将就将就,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姚德志去到医院,进了病房,弟弟不想吃饭,给他喝了点牛奶。德志妈回去了。 没想到,经过观察和诊断,德刚真的是因为长久饮酒,伤害了肝脏,从而进一步恶化,危及到了眼睛,使视神经受到毒害,致使视神经末梢萎缩,对眼部造成了影响,视力下降,看不清东西了。 诊断结果和德志的判断差不多,德志倒不觉得得意,反而在想,这样才能去除酒瘾,斩断酒精依赖心理,使其恢复正常,回到正常人的生活当中呢? 这一结果一出来,那位年轻的医生就得意了,认为这可是一个大新闻。同样是年轻人,一个是病人,一个是医生,两人的年龄差不多,地位却不同。姚德志心想,这医生毕竟年轻,一开始是他在诊断,没有结果,他在抓瞎,还装模作样,仿佛啥都懂似的;背着我们去搬兵请将,找来一位老医生,才帮他解了围,他不思感谢,不钻研技术,反而要邀功请赏,把功劳独吞,成了他的了。 年轻的医生还通知了市电视台的记者,说他收治了一名特殊的病号。 姚德志在看新闻的时候,才发现有这么一段录像。 虽说对德刚的头像做了马赛克的处理,但是,这样的病例,这样的时间,这样的空间,这样的医院,这样的医生,对德志来说,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新闻播出时,并没有说出德刚的名字,只是说姚某,但熟悉德刚的人一听,立马可以判断出是他。德志十分疑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姚德志找到那位年轻的医生,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医生说:“我收治的病人当中,像姚德刚这样的很少。我觉得很有教育意义,就征求了姚德刚的意见,他同意了我才通知的记者。” 姚德志问他:“电视台给了你多少钱,就把我弟弟给卖了?你问一个病人,他清醒吗?为什么不问问我们他的亲属?” 医生说:“电视台播出这个新闻片段的时候,我也看了,你弟弟的图像做了处理,根本都看不出来是他。” 姚德志说:“陌生人是看不出来。你走在街上,哪怕上过电视,也不见得有人认识你,因为很多人对你来说,是陌生人,同样,你对很多人来说,也是陌生人。但我弟弟就不同了,我们的邻居很清楚我弟弟,节目一播出,就有人来我家问我弟弟的情况。” 医生说:“是好事啊,成了名人了。” 姚德志说:“你不要打岔。我说的是,你不经过我们允许,就让记者拍我弟弟,是错误的,你必须要给个说法。” 医生问:“你想怎么办?” 姚德志说:“节目已经播出了,影响已经出去了,收拾收不回来了,我只是想给你一个警告,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肯定要在法**见面的。” “好的,知道了,以后我要多咨询一下专家,光凭着热心办事,说不定要吃上官司。谢谢你的提醒。”医生说道。 “我是很气愤,我妈又不懂,但知道这不是好事,干嘛要张扬呢?你还年轻,可能和我弟弟差不多大,以后的路还长,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冒失了。”姚德志说。 医生说:“好的,好的。” 德志看出这医生的确有点害怕惹上官司,心里有些得意。这个家伙,自以为了不起,不就是多读了几年医科,多上几天学么?有什么了不起,拿人家的痛苦当成曝光的材料,好借此机会上个镜头、出个小名啥的。如果没有病人找你,你喝西北风去。如果你离开大医院,不占据着这个位置,鬼才理你。倒是那些看病心切的人,慕名而来,奔着大医院而来,在医院转得晕头转向的时候,撞上了你的枪口,你就得瑟了,打了一只老鼠,挂在枪口上,冒充是个打猎的。这小子,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将来不知道要治死多少病人。医院里经常有死人的事发生,医院门口也经常有死者家属举着横幅找院方讨说法,说不定就是一些涉世不深的年轻医生惹的祸。总之,医院里面是非多,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老是吃官司,成被告,赔钱。每天虽有进项,可是赔款也出得不少。这家著名的大医院,其实里面就是一些老专家、老医生、老教授在支持着这医院的门面,他们还有一些道德底线,懂得一些治病救人的道理,遵守着一些医德。如果没有了他们,医院的名声会如西边的太阳的。 姚德志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到了弟弟的病房,向他简单说了一下刚才和医生谈话的内容。 德刚说:“这样说说也行。我糊涂得很,干嘛要同意采访我呢。” 德志说:“人想出名,不要通过这种方式。你出名了,我们也出名了。” 德刚不吭声了。看得出来,他有些后悔了。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医生明知道他现在有病,肯定在表达自己的意思的时候,有些影响,就不能趁人之危,为了达到自己出名的目的,拿病人来说事。德志想,起码,医生应该要尊重病人,特别要保护病人的**,不要以张扬人家的秘密为乐事,这样的心态就很不正常。医生读书多,更明理才是,但不要被书所误,成了书的奴隶,那书就害人不浅了。 德刚还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德志的假期已经完了,他要离家上班去了。 他对德刚说:“我明天去归州上班。照顾你的事就交给妈和你嫂子了。姐姐很忙,有空她就来看看你,不要心里埋怨。” 德刚说:“哥,你放心走吧。我病好了之后,戒酒,不沾了。” 德志说:“有你这句话,我就高兴。看你今后的表现了。” 姚德志离开医院,到超市要买些东西,为宝宝将来出世做准备。具体买些什么也不太懂,就打电话给他老婆。他妻子接了电话后,说:“别慌着买。先弄清楚家里有什么,还缺什么,再说。”经妻子怎么一提醒,德志就离开超市,回了家。 德志说:“老婆,我的假期完了,明天就要离开你们。” 他妻子很奇怪他这么说。 “我们?”他妻子问。 姚德志指了指他妻子,然后把指头指向他妻子撅起的肚子,他妻子明白过来,笑了。 德志说:“老婆,我明天走了。家里头全交给你了。弟弟还在住院,有空,感动了就去看看,妈年事已高,搭把手,帮帮妈。你帮了妈,就是帮了我。” 他妻子说:“我不去。” 德志听了,强忍住怒火,没想到这媳妇这么倔强。 德志接着说:“不去就不去。我说的是,如果你愿意去就去,不愿去也不勉强你。”他尽量克制自己,“我为了家,不得不离开家,到外地工作,那里的村民更需要我去,为他们服务。牺牲我一家,造福了千万家,值得!” 妻子说:“你的意思是,不要我们这个家了吗?” 德志说:“要,怎么不要?我说的意思是,现在归州那边更需要我,现在孩子还没生。等生了以后,再看那边的情况,如果不需要我了,我就回来,陪你!” 妻子高兴,她说:“那么还像话,我还以为你去了就不回来了呢。” 德志说:“肯定会回来的,只是时间早和晚的问题。还有,农村情况的变化问题。谁知道呢,以后会是个什么样?” 晚上,仍是德志的妻子做饭。饭后,洗漱了。德志和他妈妈打了个电话,说明天离开,过一段时间再回来。监督好弟弟出院后不要再喝酒了。他妈妈就是再不舍得,也知道德志的脾气性格,只有放他走。 德志的妻子晚上睡觉自然是抱着德志不放手,两人恩爱缠绵了一阵子,终于疲倦了,很快入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外面有人在喊德志妻子名字的声音,这么早,会是谁来找他妻子呢?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57章 小城自由 喊人的是他姨姐,她长得清瘦,早晨睡不踏实,骨头咯得慌,起来后做点事,既没浪费时间,也锻炼了身体。出门她一般骑脚踏车,目的也简单,省钱,身上也好受点。 她经常到她妹妹这里来玩,只要在家的时候就是这样。 德志开了门,她进来,说:“你回来了?”德志说:“嗯。”他不敢在他姨姐面前说多的话。这个人心直口快,批评人的时候不留情面,特别是不分场合。德志不惹这样的人。 德志说:“明天我要离开这里,家里拜托你多关照一下他们娘儿俩。” 他姨姐说:“放心,我常来,你放心上班,多攒点钱,为宝宝打基础。” 德志说:“我知道了。” 他再也不想多说话。于是沉默。 她们姐妹俩有话说,但是,他妻子也有些怕她姐,说话也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二天,德志离开了他的家乡,坐上去夷陵的火车。他要在夷陵再转船,乘船到归州,从水路走更方便。 火车站的人有不少,现在是旅游旺季,一些旅游团队,一拨一拨,一队一队的,跟着举着小旗的人,队伍向前移动。家乡的旅游开发这两年做得不错,吸引了不少外地慕名而来的游客。想不到诸葛孔明死后,连他躬耕过的地方,都成了藏龙卧虎之地,人杰地灵之所。 家乡和夷陵相隔不远,夷陵因为葛洲坝而出名,现在又因三峡大坝更加出名,全国老百姓都为三峡大坝捐过钱,自愿或者不自愿,事实上都知道自己和三峡大坝有着联系。 德志上了火车。 火车仍是绿皮的,看上去很落后,事实上上了车,才发现,比看上去还破旧。还好,车不是家,坐一会儿就要下车的。 车顶上的电扇,摇着头左右扇着风,有的电扇还是坏的,或者转不了头,或者不转。 人们到了这样的列车里面,就放肆了许多,随地吐痰,乱扔果皮、瓜子壳、矿泉水瓶子,坐在座位上抽烟,列车员跟空气一样,知道有,因为德志上车的时候,他们站在车门口看了他的车票,才头一歪,示意他上车,就像电影上的老外的动作一样。 德志最闻不惯烟味,抽烟的在车厢里悠闲地抽着烟,吐着烟圈,火车又不走,那烟雾缭绕的样子,像是寺庙里的情景,他受不了,只好到两节车厢的交界处,那里是吸烟区,因为德志看到了烟灰盒。 德志离开了座位,心里老盯着那位置,担心有人坐,因为人多。夏天人们衣服穿得单薄,只要不是胖子,就不显得占据空间太多,但人肉一多,也显得拥挤,心理上受不了。夏天的热浪,包裹着每一个人。每人都恨不得自己单独拥有一节车厢而不愿和别人分享。 有一位姑娘坐在了德志的位置,那姑娘长得一般。德志透过眼镜看到这些,他不好立即赶过去马上赶走。德志摸了摸车票,有票就不怕,他看到烟雾没有消散,于是他按兵不动。 火车慢慢挪动了,速度逐渐增加,随着速度的加快,风从窗口吹进了车厢,车厢里的蓝色的烟子被彻底吹散开来,消失不见了。德志回到他的位置,那姑娘起来了,她说:“不好意思,这是你的位置吧?我刚才看到没人,就暂时坐一下。” 德志没想到这人不是想象中难缠,真是难得,现在的女孩子不讲道理的不是没有,德志有些怕女人了。不是老和尚说的女人是老虎,而是比老虎更厉害的东西。不结婚不知道,结了婚以后才明白。比老虎更厉害的是会变化的老虎,是温柔的老虎。 德志坐了位置,他并不为自己不是绅士而懊悔。在这种场合,装绅士,自己别扭。况且,这姑娘不是没座位,而是来和坐这里的人聊天的。德志觉得自己不必要学雷锋,雷锋背后的故事,谁知道呢。 车上推着小车卖烟酒副食的倒是比列车员热情,过一会儿,就有车过去,再过一会儿,又有车过来,另外还有卖书刊杂志的,租借电脑的,卖盒饭的。热闹极了。午餐时间,卖盒饭,10元一份;午餐时间一过,5元一份,快到夷陵站的时候,3元一份,德志最后没买。可想而知,那饭菜的质量,成本不会超过3元的,吃了会坏肚子的,除非抵抗力特别强的,才能过关的。 到了夷陵站,那些跟着小旗走的队伍,下了火车,站在车站排队,等一些总爱慢动作的游客。很明显,这些队伍是来夷陵观三峡大坝,游览三峡美景的。这倒是个好机会,德志很顺畅地出了火车站。然后在车站附近买船票,等待专车来接。 专车装满要坐船的旅客,送到了客船中心,又要等其他旅客。大概一个小时后,人才到得差不多了,人陆续上了一辆翻坝的大巴车,朝秭归的茅坪港方向驶字非去。 看惯了三峡大坝,也就不觉得新奇了。 大巴车穿过很多的隧道,就看到了三峡大坝。只是一个大型建筑而已。 车到茅坪港,德志走下台阶,上了快船。 德志在船上,百无聊赖,刚好伊妹发短信给他,问:“他走哪儿了?” 德志回复写道:“在船上,大概过一个小时后就到归州,你在哪里?” “好的。我已经到归州了。‘左边三,右边三,十一立在正中间’。请猜一字谜。”伊妹又发来短信。 好么,德志苦思冥想,没有想出来。难道是个“丰”字?中间是个一,不是十一,再加一竖,哦,对了,是个“非”字,对,一定是这个字。他立马回复说:“非。” 没过一会儿,伊妹回复说:“对,你真厉害!” 快船在江面上飞奔,德志坐在中等舱。头等舱在船头,那里可以看到远方。但位置不算多。位置最多的是中等舱,但只可以看到两边,前方正中的位置,只看得到电视,正在播放这无聊的电视剧。 德志没有回复伊妹的最后一条短信,他起身要去卫生间。 卫生间在船尾,船高速行驶在江面上,多少有些摇晃,德志扶着扶手,到了卫生间,里面照样也有扶手,这里没有化粪池,直接通到江水,把尿撒在了长江里。 回到船舱,坐下来,德志想,出来就是自由,我可以随心所欲,自己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想看风景,就看一会儿风景,想睡觉,就闭了眼睛,休息一会儿。哪怕脑袋里胡思乱想,也是自己的在想,在随着自己的意思想什么就是什么,不想了,就糊涂一会儿。找回了单身时代的感觉。 船上的扩音器说:“旅客同志们,归州到了。请到归州的旅客同志按次序下船,下船的时候要当心,归州港到了。” 德志收拾好行李,排队下船。船坞上有人帮助旅客上船。的确,这里很危险,江上来往的巨轮,经过之后,激起的波浪,一层压一层的,把快船和船坞都推搡得起伏不定,不习惯坐船的北方人,若站不稳,就极有可能落水。德志没听说过落水的故事,但对这种安全措施的出台,觉得很有必要。 港口上自然有些面的在等客。人们陆续上去,有些女人开始揽客,邀请客人乘坐他们的车。有些苦力挑夫,帮助旅客,挑着行李到了上车区,在那里等着他们的临时雇主。 这些人经常在这里上下船,负重爬山,都成了习惯,爬起坡来,比空手的人还要快。这些人一般都穿解放鞋,很轻便。雇佣他们的人,大多数是穿着皮鞋,好看是好看,就是走台阶爬山时,不是很好。姚德志观察到这一点,看看自己穿的是登山鞋,走起路来,还比较轻便。 只是持续走,还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这是平原来的人的特点。除非是经常练习爬山的人才没有这个现象。 德志坐着面的,直奔土坡而去。 久违的归州,山青青,水荡荡,云在峡谷中,空气新鲜,山城房屋错落,显得精致而干净。 到了住处,伊妹在家。余哥没来。 伊妹见了德志,伸开双臂就要抱他,他连忙躲开。伊妹很奇怪,问:“怎么了?” 德志说:“我不想。你还在江城联合余哥攻击我,现在别来这一套。” 伊妹说:“那是领导的安排。” 德志说:“真的吗?我不信。” 伊妹说:“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信了。领导私下里说,要在开会的时候相互揭发,特别是要揭发你。” 德志说:“我?领导的安排。”德志真的很迷惑了。百思不得其解,领导这样安排的用意何在? 伊妹说:“说实话,我不指望机构会录用我。我把实话说出来,心里好受一些。至少可以取得良心的安宁。” 德志问:“我弄不懂。” 伊妹说:“其实道理很简单,担心你独断专行,让你知道,有人在掣肘,不让你自在潇洒,知道江城还有领导,免得你不把她们放在眼里。把我们放在你身边,好监督你,就是这个意思。以后,她们的权力架空了,自然就没有了威信。” 德志心想,原来领导不信任我,那干嘛还要用我呢?俗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难道领导不懂这个吗?我真是苦啊。原指望到了归州,工作和生活都得自由,到最后,都不得自由。原来自由只是相对的,自由倒过来念,是由自,一切都由自己的意志行,实际情况不是这样。 正在此时,余哥开门进来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58章 炮轰荷庄 余哥进门来,满脸堆的都是笑容,德志看了直恶心,但考虑到刚才伊妹说的话,不管真假,多少对德志都有些影响,他当时真的吧,于是他也马上报以微笑。 余哥仿佛已经忘了在江城市开会时对德志的攻击,到了归州,已经把不愉快抛之脑后了似的。 德志心想,你余哥再行,还不是在前线和我们在一起吗?有本事你就呆在江城市,和领导们朝夕相处呀!看来,他再行,也不过是领导手里的一颗棋子,听命于领导,领导让你去哪,你就得去哪,领导让你干啥,就得干啥,容不得你自由选择。说到底,你和我是一样的,不要太强势,也不要把同事不当人,想踩着同事的尸体去邀功请赏,恐怕打错了算盘。 伊妹已经有了要走的心,通过这次江城市开会,更清楚地看到机构领导的艺术,也明白了将来机构的命运,令人堪忧,早走早打算,才能临阵不慌。不过,她现在还没有机会走,等到条件啥的都合适了,她就开始她的新旅程。 德志暂时不想折腾,因为他的妻子才怀孕,家庭才稳定,待遇一般,工资较少,好歹还比较可靠。不像在当律师助理的时候,除了指导老师给的极少的生活费以外,其余的收入要交到所里,只有达到一定的数额后,才能提出来。才入行的小律师,根本连肚子都吃不饱,养活自己都难,更别提养活一家人了。 德志的打算,还是由物质条件决定的,建立在当下的环境基础之上,凭自己的爱好来选择行当,恐怕还需要再想一想,真的合适吗? 德志的单身时代,简单又快乐,有了另一半,就受到了约束,不再自由了。到归州来上班,其实也自由。他差不多是一个项目主任,不过,在前线,决定突发事件,提出新的申请和要求,都要通过他才有用。在归州实施第一个项目,资金交给政府来管理,大姨妈齐老师的意思是,取得政府信任,为后面的项目做准备。当时决定资金问题的时候,谁都不愿意,不过,谁都不吭声,都会装,不过问这件事。都沉默的结果是,都被动,都夹在中间受气。 大家都到齐了,然后打扫室内卫生,出去买菜,回来做饭,吃完饭,大家一一洗了睡觉。一宿无话。 次日一早,三人坐三轮车到县民委,向局里报到,以示尊重。 谭主任见了他们很高兴,笑着说:“你们可来了,我们最近很忙,坪村的水池正在浆砌了。荷庄村和白泉村正在打炮、挖土方、备砂石料。有部分农户正在建水池了。” 德志说:“好啊好啊。我们不在的时候,工作效率很高啊。这是谭主任领导有方啊。”德志心想,谭主任是有一套,以前在乡镇当过乡长,对那些村干部还是按得住的。证明县民委对dashing基金会在这里实施的第一个项目比较重视,所以特别安排了富有工作经验的谭主任来专职负责这个项目。 姚德志心里想,大姨妈齐老师的安排,是不错的。她还是熟悉官场的游戏规则,知道各级官员的心理,抓住了他们的心理,给他们一些权,把信任给他们,就好操作一些。加上我们是新来的工作人员,还不熟悉农村的情况,更严重的是,我和伊妹从小都在城镇里面长大,分不清韭菜和麦苗,怎么能在村里工作呢?村民人多,口杂,心不统一,各有各的“小九九”,想一炮打响,取得开门红,就必须要借力使力,充分发挥当地各级政府的作用。但是,齐老师使用官场的手法来管理我们这些人,目的是让我们自相残杀,她好得渔翁之利,这个作法未免太无情了一些。加上,在开会的时候,采取相互攻击的策略,她好出面调解,充当好人,这个作法就相当卑鄙了。 姚德志和谭主任他们打了招呼之后,他们就要返回住处。谭主任说:“先别慌,贾局长马上回来。我和他联系一下,看有什么安排没有。” 说着,谭主任和贾局长打了电话。 听筒里听不到贾局长具体在说些什么,但看到谭主任的笑容,明白过来了,肯定要浪费纳税人的钱了。果不其然,谭主任对我们说:“贾局长说,中午他要为我们接风。” 姚德志说:“谢谢!” 谭主任说:“不用谢。时间还没到。你们可以到外面转一转,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这么个吃法,姚德志已经变得麻木,不知道常吃的贾局长是否也这样。反正从工人到公务员,地位变了,人生观就会变。德志这么想,难怪有那么多人都削尖了脑袋要去考官当官,当上了官吃饭不用自掏腰包,发的工资基本不需要动用,完全可以存起来。 余哥算完了,这一辈子都别想考官了,伊妹可能有这么个想法,但她的学历可能不够,还需要文凭,才能报考。德志不是当官的料,老想着挑领导的刺儿,爱给别人和自己找一些不痛快。不是歪曲人,做不得龌龊事,要想当官,早就寻找一切人际关系去跑官要官了,当然,还需要付出代价,包括拿金钱铺路,甚至出卖尊严,这样也是一种人生。 中午吃饭,大家当然开心,毕竟不用自己动手做饭洗碗,只需要动筷子动嘴,就行了。贾局长问:“在家休假吗?” 余哥说:“先到江城开会,然后回家休息。” 贾局长点了点头,就没有继续问。贾局长一般情况下,是不爱说话的,在正式场合讲话,都还要准备书面的材料,很是认真。他在酒桌上说话,没有演讲稿,就少发言,虽然他在民委是一把手,但他的谨慎的作风,肯定会为他带来好的命运。 德志和谭主任约好第二天去荷庄村。余哥还是先去坪村,看看那里的需要。 最近,德志一直忙碌,在江城市开会遭受伊妹余哥的攻击,回到家里,遇到婆媳的矛盾,加上旅途的车马劳顿,一直没休息好。 今天恰好有时间,可以好好睡个觉。 从民委回到宿舍。德志就宣布要休息一下。余哥和伊妹也许都很累了,他们中午都需要休息一下,加上中午天热,午间不休息好,一下午都没精神。 三人下午的任务就是补觉。 睡了大概1个半小时,德志醒了,他要上厕所,要不是需要排泄,他可不愿意起来。 晚上的大家简单吃了面条,因中午吃得营养过剩,晚上吃清淡些是个调节,晚上需要少吃或者尽量不吃,也是好的。 吃完饭,伊妹抢着去洗碗,这一点还值得肯定。在领导面前喜欢表现的是金莲,她在项目点或者背着领导的行为,不知道怎样,德志猜想她可能会变化,不像在领导面前那样。 晚上没事,学习一会儿后就睡觉。 因中午休息了的,晚上就难以入眠了。加上天热,更难入睡。德志巴不得到山上去,那里比较凉快。在三峡里住,密不透风,就是吹电扇,也是热风,起不了什么作用,只有到了晚上十一点以后,气温才逐渐降低,适合入睡。德志就是在十二点以后才睡着的。 早晨,小鸟到窗台上,向德志问好,德志醒了,先到卫生间洗漱,今天德志起得最早,他准备好这些后,开始读书。早晨的记忆好,利用这大好时光来读书,事倍功半。 大家早餐都在外面吃,德志就不必煮面吃了。当然,早餐都在家里吃,肯定省钱,但怕麻烦。加上现在项目点比较分散,文齐武不齐的,买了东西,也不好凑份子,让别人出钱。 余哥今天去坪村。其余的区荷庄村。 德志和伊妹约上谭主任,一起前往荷庄村。 德志从老远就听到村里传来的放炮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快到村口时,谭主任走在前头,却被人拦住,不让走了。德志和伊妹赶上来,同样也被拦住。 谭主任问那个拦他的人:“怎么不让走?” 那人说:“等一等,要放炮了,小心炸伤。” 没过多久,传来一声巨响,地动山摇的,明显地感觉到地上打颤,那人放他们过去了。 见到谭支书,谭支书说:“这两天我们这里像打仗一样,炮声不断。是炮工在抓紧炸石头,打砂,准备浆砌水池。另外,被火药炸开的地方,可以做为建水池的基础,简直是一举两得。” 谭主任说:“好,不错。现在有多少户在建水池了?” 谭支书说:“昨天统计的,已经有84户在建了。其他的在挖土方、准备砂石料。” 谭主任说:“让村民知道,土方工程在9月底全部结束。如果还不开工的,就视为放弃这个项目,不再援助了。” 谭支书说:“知道了。我看,没有不积极准备的,错过这次机会,就再没机会了。或者需要再等到不知什么时候。” 正在这时候,一个疯子跑过来,嘴里哇啦哇啦地对谭支书说着什么,谭主任他们站在那里,呆住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59章 荷庄疯子 姚德志对这个眼前的疯子,有点印象。 那是在四月初的时候,他和伊妹一起在村里走访,到了五组全村最高的地方。那里是国营林场,谭支书年轻的时候在那里值守过,担任过林场的管理员,那里的值班小屋已经完全废弃了,不知踪影。林场分包给村民了,虽经历过大炼钢铁的时代,树木被砍伐得干干净净,幸存下来的数木,近几年疯长,可能和三峡特殊的环境有关,雨水充沛,气温适宜,顽强的自洁能力,恢复了以前的植被,变得郁郁葱葱起来了。 天气已经到了四月份,山下的等不及的花已经开放,山上却还在冬眠,但雪已经融化,也没有再落雪的迹象。空气很湿润,隔三差五地下点雨。随着三峡水库的水位升高,近几年的雨水更加充沛,雨水光顾得频密,山顶总是蕴含着湿气,云雾在山间穿梭不停。即便是晴天,也感觉到很深的凉意。 伊妹在林密的地方,不敢走在前头,总是躲在德志的后面,太黑的地方,也不敢落后得太远,亦步亦趋,紧紧地跟着他,到了开阔之地,伊妹又大胆地走在前头了。 前头有一户人家,青瓦石墙,院子没有门,比较干净清爽,也很安静,可能没人,只有一条花白相间的看门狗,脖子上挂着铃铛,远远地迎出来,对着他们狂吠不止。伊妹记得宋波在洪山村的遭遇,此时,她不敢动,等待德志走到一起后,跟着德志很正常地往前走,德志不怕。他知道人越是怕,狗越是欺,人不怕狗,狗自然胆怯。果不其然,狗见这俩人胆子够大的,就不再往前跑,反而退回它主人的院子,顺着墙角跑来跑去的,就是不向他俩发动攻击。 德志带着伊妹很从容地离开这所房子和这座院子,走到空旷处,伊妹又唱着小曲跑到前面去了。 没过一会儿,从山谷里传来一阵依依呀呀的声音,在谷中回荡,像是在唱什么歌,又像是什么戏曲,仔细听,又觉得什么都不像,就是一般的人在吆喝,分不清是女声还是男声,看不到人,因谷中升起来了浓雾,雾气朦胧,能见度极低,和伊妹相隔约3米,就无法看清人在哪里。 伊妹不走了。站在原地不敢动。德志问她:“怎么不走了?” 伊妹说:“你先走。” 德志说:“没什么的。我不信,世上真的有鬼,我也不怕,我有我的神。鬼是怕神的。” 伊妹说:“神鬼现在都看不到。那声音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的,我身上的脊梁一阵阵地发凉。” 德志说:“听声音,应该在不远的地方。不怕,我们走吧。” 伊妹几乎是和德志并排走的,两人挨得很近,刚走几步,一阵浓雾飘过去,出现在面前了一个人影,伊妹吓得“啊”地叫了一声。那人影慢慢清晰,嘴里还在依依呀呀地乱叫着,他站在一块巨石上,手舞足蹈,嘴里唱着咿呀调,透过薄雾,德志看到这个人,头发很长,披散开来,身上的衣服也是一缕一条的,在风中飘舞,脸看不清,但胡子挺长。在这深山老林中,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怪物,的确吓人不浅。 两人不知道这个人下一步将要干什么,都站在那里不动,那人又被浓雾遮掩,看不清了,声音还在谷中回响。德志仍然不动,伊妹说:“那人走了,我们走吧。” 德志说:“再等一等看。” 等到有一阵雾气变薄、散开,刚才那块巨石上的人不见了,德志才大着胆子带着伊妹慢慢地挪动了脚步。走两步后,没什么危险,再走两步,还是没问题。他心里的一块石头才放下来。 穿过一片竹林之后,雾气渐渐消失,才看得清景物,原来山上、山坡和山下都不一样。山下竟然是阳光普照了。真的很奇怪。 自从那次和那雾中人偶遇之后,一直没有再次见到他,没想到今天在谭支书家,才见到庐山真面目。 这人哭哭啼啼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依依呀呀、哇哇啦啦地比划着,谁也不懂。谭支书的兄弟谭老师站了出来,他以前在学校跟着他同事学过一些手语,略微懂得一点,所以请他来当一回翻译,这人说的意思是:“他家的水池没有办法做,他不懂做,他的妈妈年事已高,也做不了。能不能帮助他家做一口新水池?” 谭支书对谭主任说:“这人叫谭明发,今年有六十多了,老母亲也有八十好几,母亲是疯子,儿子是哑巴,看起来也像疯子了。” 谭主任问:“全村有多少人是孤寡老人、残疾人?” 谭支书说:“大概有二三十户。” 谭主任问:“你统计一下,把名单报上来,我们研究一下,如果资金有结余,就在材料和人工方面给予照顾。” 谭支书点头称是,谭老师立马把这一喜讯翻译给那哑巴看了。哑巴高兴极了,眉开眼笑的,要和谭主任握手,谭主任没有伸出手去,哑巴看出来,擦了擦手,不好意思地站在一边,手不知道怎么放,一会儿在前、一会儿在后的。 谭支书让他走,谭老师就翻译给他看,他明白了,就一脚高一脚地趔趄着走了,如果不了解内情,还以为是在拍电影,是里面的大侠呢 谭支书介绍说:“谭明发的妈妈是土匪的妻子,土匪后来被国民党反动派收编,她丈夫担任营长。后来,她丈夫又投向人民的军队,算是起义,被收编。皆大欢喜。本来没什么波折了,谁知后来遇到‘特殊时期’,因为她爱漂亮,留着长发,编了辫子,说是追求小资产阶级生活方式,就被他们强迫着剪了辫子,她誓死保卫辫子,一个女人,怎么敌得过虎豹豺狼呢?最后,她的辫子还是没保住。这还不算,她丈夫被定性为反革命,是潜伏在人民内部的特务,她丈夫被折磨至死。她也落下了疯病,本来挺漂亮的女人,成了疯子。苦在他们有一个儿子,本来会说话,在一次发烧的时候,山区医疗条件差,等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快不行了,后来打针,没想到打错了针,结果就成了哑巴。这家人本来挺幸福的,谁知道呢,到了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当初,据说她丈夫的老上级和勤务兵都劝她丈夫到台湾,他不听,说祖国好,树高千尺也离不开根,最后还是要叶落归根,故土难离啊,实在没法子,他就铁了心跟着新国家新政府干,结果人算不如天算,还是失了算,弄得家不像个家了。” 德志和伊妹听了,禁不住叹息了一声。谭主任也摇了摇头,不过,他没有任何表情,既不赞成也不反对, 这个可以理解。德志知道,谭主任是受党教育多年的干部,从基层开始训练,到乡长,再到县里当科员,每走一步都经过了考验。虽说学历不高,年龄却高,继续升迁的希望极小,他就安心本职工作,认真完成分派的任务,混到退休,平稳着陆也就得了,不想参与这些历史问题的讨论。 谭支书说以上这一席话,德志也从话里听出了话,多少对政府有些成见了。只不过他现在还是支书,说起话来还是有所顾忌的。 谭主任说:“今天来看看,情况还不错。最近有什么需要没有?” 谭支书说:“就是水泥跟不上,停工窝工现象比较突出。” 谭主任说:“最近水泥厂的水泥供不应求。三峡移民,新建楼房激增,都在排队买水泥。我们已经动用了很多的关系,能拿到货就不错了,时间滞后一点,希望多理解,多包涵一些。我回去后再催一催,你这边要把特困户的名单整理一下,看哪些农户,我们考虑给一些特别的帮助。” 谭支书:“是啊。我会做到的,另外我负责给管委会通知一下,水泥紧俏的情况,希望放慢一些速度。” 谭主任说:“速度不能慢,把准备砂石料的数量增加一些,那些东西用处大,不管是建水池,还是盖猪圈,家庭基础设施建设都用得着。” 谭支书说:“是啊,我明白了。” “谭书记,我们小组需要水泥,怎么还不送来啊?”人群中突然有人在问谭支书。 “谭晓天,刚才谭主任说了,水泥紧俏,回去再帮忙催一催厂家。” 谭支书答道。 “那还差不多。我请技工师傅实在不容易,我让我儿子也从深圳回来,给家里帮忙,等水池做完了再去。”谭晓天说。 谭主任说:“那倒不必了,有这些路费,可以请一个工人了。再说,耽误了挣钱,划不来。” “帐可不能那样算。我让我儿子回来帮家里忙,可以让儿子体会一下家庭建设的不容易;另外,是响应政府和dashing基金会的号召,做好第一期项目,为新项目做铺垫。”谭晓天说道。 德志仔细看看那人,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原来他脚穿破旧的解放鞋,上衣是深圳某厂家的工作服,下身穿着一条发白的牛仔裤,胡子拉碴的,说话慢条斯理,眼睛里透着狡黠。 谭主任做好这些安排之后,和德志伊妹一起离开村子,下山回到县城。 德志和伊妹在三岔路口和谭主任告别,各自回家。 德志和伊妹到了宿舍,正准备开门时,发现门上贴着一张字条,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第060章 南下干部 伊妹发现门上贴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现寻求为孩子辅导功课的先生/女士一名,有意者请与以下电话联系。131xxx。”伊妹念了出来,德志听了,不以为然,这小广告,做到家了。 开门进去,余哥还没回来。不知道坪村的情况如何,他也没有信息发来。余哥为人有些虚伪,当面笑,背面哭,当面喊哥哥,背后操家伙,有些防不胜防,他的作法不够光明,所以和他打交道,要格外多个心眼儿。说不定他就躲在某个角落里,正在观察这里的一举一动呢。也没准儿他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呢。 他不回来,说明也怕车马劳顿,回来又要去,加上已经搬家到了坪村,回到县城太勤恐怕也说不过去,老命伤财的,得不偿失。虽说是机构报销车船费,可是,人太受罪,加上,即便是粘贴票据,还要写明什么时间,从哪里到哪里,这些情况一目了然,领导没准儿就会问为什么要这么勤快地回城,到时恐怕要说多一些废话,多锻炼一些口舌了。搬家的目的是让大家避免跑来跑去地,很辛苦,但如果不想住在村里,那就白费了一场辛辛苦苦地搬家了。最重要的是,住在城里,确实不能在第一时间,很快地了解到村民的需要,掌握村里发生的变化和实施项目过程中出现的具体情况。 晚饭是伊妹做的,德志洗碗。从家里出来后,德志感到很轻松,很自由,毕竟离开了家,不在母亲和妻子之间周旋,人就变得单纯多了,德志生来就不善于处理复杂的关系,也不想动脑筋,来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他只想凭着单纯的心,来对待单纯的事和交往那些单纯的人。比如说,项目款用来做水池,就拿钱买了水泥,请了师傅来做,给付工钱,水池建好,村民受益有自来水吃就够了,不想横生枝节,偏偏弄些是与非出来,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单纯。哪怕吃的不好,穿的不佳,也要让心情爽起来,这样就比吃喝穿玩要强得多。 饭后,俩人都坐着看书,突然有人敲门,伊妹开门一看,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站在门口。她问:“我们可以进来吗?” 伊妹连连说:“可以,欢迎光临。” 她们进了屋,自我介绍说:“我是你们楼上的住户,经常看到你们在家。也知道你们是做善事的,所以我想你们肯定会帮我们忙的。” 伊妹问:“我们有什么可以忙能帮你的?” 她说:“我叫张楠,这是我的孩子妞妞,今年上小学二年级。” 她推了推小女孩,那孩子怯怯地向他们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德志说:“真乖,我这里也没什么吃的。” 张楠说:“谢谢叔叔,我们家里什么都有。” 伊妹挺惊讶,她问道:“看样子你文质彬彬,应该读了不少书吧。” 张楠说:“我读到大专。但是,对孩子的作业,却搞不懂。所以呢,下楼来请教来了。” “什么题,让我看看吧。”德志问道。 “妞妞,快点把作业拿出来吧。”张楠对她的孩子说。 妞妞听话地把作业拿出来。德志拿过来一看,是一张白纸,德志懵了,妞妞说:“老师说,要画一张画,画上画的是**。” 德志哪里去过京都,根本没有办法画,不过,他从小学过儿歌《我爱京都**》,他有些**的印象。 德志又想到,**不是到处都有吗,随处可见。国徽上有,钱币上有,拿来一看,不就明白了吗? 他说:“我把轮廓给勾出来,你填颜色在里面好吗?” 妞妞眨了眨大眼睛,说:“好的,谢谢叔叔!” 德志说:“不用客气。” 接着德志开始勾画,他一边勾画,一边听张楠说她自己的故事。 张楠说:“我爸爸是南下干部。那一年解放军挺进大西南,他也在其中。解放归州后不久,他就在归州遇到了我妈。他们就在这里结了婚,生了我们姊妹几个。我爸爸喜欢这里的山水,更喜欢我妈。也就舍不得离开这里,舍不得离开我妈,他们就在此地定居,年轻的时候,逢年过节还回家看看,等老家的爷爷奶奶都去世之后,也就很少回家了。现在我爸爸在归州也有一大家子人,照顾孙子孙女外甥和外甥女都忙不过来,对老家的思念只有在梦里了,这里才是他的家。” 德志已经把轮廓描绘好了,剩下的填色就让妞妞来做。妞妞很听话地拿出色彩笔,认真地填充颜色来。小姑娘对颜色很敏感,该上什么色,一看就会,**的房顶是黄色的,柱子是红色的,灯笼是红色的,**广场上的鲜艳的红旗和银灰色的旗杆,小家伙都填对了,蓝天白云的颜色更不用提了。 德志一边指导着妞妞填色,一边听着张楠说话。 伊妹问:“这么说,你父亲肯定杀过人,立过功的吧?” 张楠说:“我是老幺,上面有哥哥姐姐,父亲最疼我,他经常说他在战场上杀敌的故事,家里也有不少他获得的军功章。” 伊妹问:“那你父亲杀人时,如果遇到敌人是他的兄弟怎么办?” 张楠低了头,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张楠说:“父亲曾说过,他最大的遗恨就是曾杀了原来的战友。” 伊妹好奇地问:“那是怎么回事呢?” 张楠说:“我爸爸小时候家里穷,没有吃的。给地主放羊,羊被狼咬死了一只,怕地主发现,要他赔,他就跑了,听说当兵就有吃的,就跑去当了兵。谁知道竟然当上了八路军,还没杀死过一个日本人,日本就宣布投降了。然后是内战。幸运的是,他没有牺牲,反倒立了功,成为人民功臣,也得到了不少的荣誉。” 妞妞快填好了颜色,拿过来给她妈妈看看,张楠看了,点了点头,说:“不错。”然后,张楠让妞妞一个人玩。 张楠继续说:“我爸爸和我妈妈关系很好,很恩爱。没想到,到我成家之后,我倒遇到了婚姻的问题。” 说到这里,伊妹来了兴趣,仿佛这是女孩子最感兴趣的话题。 伊妹追问道:“你和你的老公有什么问题吗?” 张楠听伊妹这么问,心里难受,鼻子一酸,流下了眼泪,她说:“我们才结婚的时候,丈夫还是一般的政府办事员,他对我挺好的,恩恩爱爱的,还是我期待的婚姻的样子。谁知道,自从丈夫升任科长之后,外面的应酬一多,他就经常回来的很晚了,我还能容忍,毕竟为了工作,牺牲与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关心我,爱护孩子做得不到位,我能理解,有一天,我在街上遇到我的中学同学,她告诉我说‘小心你的老公梅开二度’,我只是笑笑而已,没当回事。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我上街坐在车里,透过车窗我看到我的丈夫搂着一个女孩子,我以为看花了眼,也就算了。谁知道,有一天,我出差回来,打开家里的房门,看到了我不该看到的一幕之后,我算彻底崩溃了。当时,我的丈夫没有电影电视里那些做错了事的男人那样,痛哭流涕地求我原谅,反而悠闲地抽起了烟,若无其事地穿好衣服,跟没事人儿一样,我算心灰意冷了,丈夫已经打算放弃这段婚姻,根本没有想挽救这个家庭、这段婚姻的意思。” “你老公真不是个东西,他怎么能这样呢?”伊妹恨恨地说道。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张楠伤心地哭了。 德志看着妞妞,小丫头懂事地从书包里拿出妈妈给她准备的纸巾,来帮她妈妈擦拭眼泪,小嘴里说:“别哭,别哭,爸爸不爱你,我爱你;爸爸不要你,我要你。” 张楠把妞妞抱得紧紧的,更加大声地哭起来。伊妹想要劝止,德志摆了摆手,伊妹就呆坐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德志心想,女人都是水做的,精确地说,女人都是泪水做的,她想哭,就让她哭吧,哭出来,心里会好受点,不哭出声,反而憋得更难受。 果然,张楠哭了好一会儿,德志听她的声音小了一些,就轻声问道:“后来怎么样?” 张楠一边抽噎,一边说:“现在还没离婚。公婆出面,训斥了我丈夫,丈夫有所收敛,没有和那女人来往了。最近一段时间,好像又有一些反复。我看,我俩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 德志说:“我看不见得。男人的心理我清楚,男人即便在外面包‘二奶’,家里的大奶奶仍不会放弃,还要保持关系,这是中国历史传统造成的,也就是妻妾制度的影响。让他在外头找人,只要你给他时间,让他自己悔改,不要走极端,不要太逼他,给他时间缓冲,我看,不用多久,自然就有结果。” 张楠抬起头,看着德志,又看看伊妹,眼睛里有一汪水,亮晶晶的,她问:“真的吗?” 伊妹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可能德志知道,他是男人,原来,男人都是花心的,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男人真坏!” 德志笑了笑说:“不包括我。我可是正人君子。” 伊妹说:“往往说自己是好人的人不是好人。好人从来不说自己是好人,倒是坏蛋才说自己是好人。” 张楠笑了,她说:“我看姚先生不是坏蛋。要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们诉苦啊。你瞧,我有多狼狈,说到动情处,我就不能控制自己了,不好意思啊。” 德志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没什么。你肯对我们说这些,证明你没把我们当外人,而是当我们是好朋友了。” 伊妹说:“是啊。希望我们常来常往,做个好朋友。我们初到归州,人生地不熟的,也喜欢交到知心朋友。” 正说话间,有人在用力地打着门,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喊着:“开门,开门!”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061章 全是家庭 听到几近于砸门的敲门声,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伊妹问德志:“怎么办?” 德志说:“去开门。” 伊妹开了门,原来是余哥。 伊妹说:“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余哥回来了。” 余哥说:“我不打算回来的。今天许红波到县城来进货,顺便坐了他的车。”伊妹问:“你吃晚饭了吗?” 余哥说:“吃过了,是许红波的生意伙伴请吃的饭。” 德志说:“那你挺有口福的。” 余哥说:“也没吃好。他们喝酒,也要我喝,我没喝,他们还不高兴。” 伊妹问:“真没喝?” 余哥说:“没有。” 余哥说话的时候,空气就弥漫着一股酒味。真是睁着两眼说瞎话。 余哥看见张楠,问:“哦,你是......?” 张楠说:“我是楼上的,你们的邻居,孩子有不会做的题,找来找去,没找到合适的人帮忙解答。我看到你们挺有学问的,就下来求教来了。” 余哥说:“那你算找对人了,姚先生是大学生,对你孩子的题,不在话下,手到擒来。” 德志说:“你别抬举我。我可承受不起。” 德志还想说什么,忍住了,没说,想一想,觉得他就是这样的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两面三刀的,能打马虎眼就打马虎眼吧。 张楠起身要走,说:“孩子明天还要上学呢,睡晚了对身体可不好。”伊妹说:“欢迎常来,楼上楼下的,很方便。” 张楠说:“好的。今天算是认了认门,以后我就常来,可千万别嫌烦啊。孩子的作业挺多,有时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你们毕竟是从大城市来的,见识要比我多。” 德志说:“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不要不好意思。我们只要有人在这里,都会尽量帮助你。刚才也说了,我们喜欢交朋友,在小城还没有什么朋友呢。” 张楠说:“很高兴能认识你们。妞妞,和叔叔阿姨说‘再见’!” 妞妞很懂事,她脆生生地说:“叔叔再见,阿姨再见!”然后就离开了。 她们一走,德志和伊妹也就如释重负。余哥喝了酒,第一个冲进了卫生间,抢在第一个洗,然后先睡觉。伊妹第二,德志第三。一宿无话。 天亮之后,三人分工,德志说:“我今天去白泉村,余哥呢,伊妹呢?有什么打算?” 余哥说:“我还去坪村。水池正在浆砌阶段,需要现场监督好。” “我去荷村吧。技术员今天要去帮村民选择建立过滤池的地址。我去看看。”伊妹说。 “那好,各自忙去吧。我约一下谭主任,看他有没有时间。”德志说着,打开电话,拨号,问问谭主任的意见。 谭主任说:“他今天要去水泥厂催一下发货,现在三个村都需要水泥,目前的水泥供应明显不足,不能影响项目的进度。” 德志说:“那好吧,我去白泉村看看项目进展如何,回来再联系好吧。” 谭主任那里当然没问题。 今天算是三个人分开工作了。 三人在三岔路吃了点早饭,然后,伊妹往南,余哥和德志过江往北走,没有说定今晚回小城县城。许红波的车还要在县城呆一天,他的商店已经升级为超市,进的货,品种较多。另外,他还有一些私活要做。拐卖妇女的勾当,还在继续,只不过没有以前那么嚣张,变得收敛一些了。 德志根本上不接纳余哥,余哥也感觉到了,二人在一起,说起话来都是打哈哈,根本不说真心话。 说实话,德志和余哥都是处于试用期,谁都不比谁高一等,可是,余哥不这么认为,他是见风使舵的,擦眼观色的能力要比德志强得多。领导是凡人,也有凡人的弱点,恰巧这弱点,被余哥抓住。余哥始终抱着“哄死人不偿命”的信条,来应对各种复杂的人事关系。许多人在他的这一策略下,纷纷落马。 他们下了船,爬山到了官渡镇,他们刚好遇到镇水利服务站的技术员华爱,华爱刚好要去白泉村,看看水窖的拼板做得怎么样了。因此,他邀请他俩坐他们单位的车一同前往。他俩喜出望外,真的是人瞌睡了遇到了枕头,他俩坐上了车,华爱会开车,就载着他俩往村里驶去。 余哥在坪村下了车。德志和华爱技术员去白泉村,看到村口的王半截儿王恩义在家门口坐着编竹器,德志透过车窗向他打了招呼,但没有下车,因为王恩义很健谈,一说起话来,就刹不住车。为了节省时间,德志先到村支书那里。 王支书在家,他说:“欢迎您回来,姚先生。自从您走了之后,这里的土方工程已经完成大半儿。水窖拼板也已经开始做了,并且有一部分拼板已经过了养护期,可以进行拼装了。” 华爱问:“拼板是谁在承包?” 王支书说:“是王全是的哥哥在承包。王全是,是村里的特困户。他哥哥倒很有钱,在外地当过一段时间的包工头,赚了些钱,现在回到村里,在附近包括县城承包一些工程。刚好遇到三峡移民,建设新居,他的财源滚滚来,近几年发得很,村里的水窖拼板,需要垫资来做,因为水泥紧俏,加上钢筋涨价,一般人不敢承包,惟有他敢。” 华爱问:“那他和村里签了合同没有?” 王支书说:“签了。合同在陈主任那里保存。” 华爱又问:“内容是什么?” 王支书说:“主要内容是,让王老板保质保量地完成284口水窖的拼板预制件,工期要求在10月底前全部完成,包括养护期。村里负责结账等等。” 华爱说:“王全是是你村的人?” 王支书挥了挥手说:“是的。我们去看看他吧。” 德志说:“好的。” 王支书带着德志和华爱顺着小路,爬山到了王全是的家里。 王支书介绍说:“王全是是上门女婿。妻子是本村人,他也是。”德志跟着王支书到了他的家,发现他的妻子不在家,可能到山坡上做农活儿去了。家里只有王全是和他的岳母在家。房屋正房只是两间土墙屋,一间是堂屋,一间卧室兼厨房,羊圈在房子后面。村民差不多家家户户喂猪,他家却没有,只喂了两只羊。 王支书说:“他的腿长疮,已经有十几年了,总不见好,夏天,他的腿更是腥臭难闻,随风飘到很远,都闻得到那种恶臭。冬天,照样流脓水,疼痛不止,有时痛的满地打滚。” 德志问:“你这是什么病?” 王全是说:“不知道是什么病。到镇卫生院检查了一下,没查出是什么病,就拿了一些药,回家后每天都喝几片。不疼的时候,就不喝。没什么药,只有止疼片,实在太痛,就把止疼片碾碎了,敷在流脓水的地方。” 华爱问:“王全是的哥哥很有钱,为什么不帮助一下他呢?” 王全是说:“我和我哥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的妈妈是偏房,一直被他瞧不起,更别提我了。加上后来我入赘别人家,等于说,不再是王家户的人了,他就更加看不起我了。” 华爱说:“不是同胞兄弟,起码还有些血缘关系,凭这点,也应该给你提供一些帮助才对。” 王全是不说话了。他低下了头。 德志想拍一下照片,看有没有可能帮助一下他。 德志向王全是说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他高度紧张,竟然显得木讷和呆滞了,他的呆滞的眼神看着王支书,王支书解释说:“姚先生是来帮我们解决吃水困难的,他想拍一下你的腿和你家的情况,拿到办公室讨论一下,看能不能给你想想办法,解决一下你的腿病治疗问题。” 德志心想,这王支书真不简单,不愧是当了多年的老支书,很善于擦眼观色,很能归纳总结,知道别人的意思。” 王全是听王支书这么一说,马上点头,并端坐在凳子上,伸出他的双腿,德志拿相机把他的流脓的腿给拍了下来。然后,德志又问他:“你整天都在家里呆着吗?” 王全是说:“病重的时候在家,拄着棍子能走路的时候,就去放羊。农活没办法做,只有我妻子是主要劳动力,我岳母辅助他,帮着做一些农活。有时候上山割点草。” 德志看到另一间屋里传出菜刀剁在砧板上的声音,循着声音走进去,看见又是卧室又是厨房的房间,里面很黑,墙壁被烟子熏得黑黢黢的,一位老婆婆正在砧板上剁菜。她见了德志他们,面无表情,继续剁她的菜。那些菜其实是草,剁了之后,可以养羊。村里人有半数以上的农户家里都有饲料粉碎机,一推电闸,机器就开始工作,直到任务全部完成才停下来。德志给老婆婆照了张工作照,老婆婆看起来非常麻木,只知道做事,不说一句话。但那祈求的眼神,虽然看起来,老婆婆有点呆滞,甚至有些绝望,但已经打动了德志的心,他只恨自己钱少,不能帮助到需要帮助的人。 华爱问:“那么,他们家就只有三口人了吧?” 王支书说:“还不止。” 华爱和德志听王支书这么一说,心里疑惑起来。数来数去,就这三人,怎么会不止呢?这倒是个问题。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62章 女儿教育 德志问:“那还有谁呢?” 王支书说:“还有一位小姑娘,是他们的孩子。今年七岁,在上学前班。” 德志很奇怪,这么大的孩子在城里应该读小学一年级了。 王支书看看出了德志的迷惑,他就解释说:“我们这的孩子读书都晚,不像城里的娃上学早。条件限制,村里没有幼儿园,只有乡镇里有一二家私立幼儿园,村子离镇里较远,送到幼儿园上学不太容易。孩子们一般都由爷爷奶奶在照顾。爷爷奶奶一般只要还爬的动,都会到坡上做事,不会呆在家里。因此,在坡上的田间地头,总能看到一些小孩子,就不足为奇了。” 华爱说:“是的。乡镇上没有什么好的幼儿园。孩子们上私立幼儿园,园里基本上只管吃饭,有时连饭都吃不饱,园里的老师一般都没读过幼师专业,差不多都是半路出家的,素质根本不能提。” 王支书说:“村里有一所小学,孩子到了七岁,就去读学前班,然后可以读到小学二年级,就要转学,到山下的完全小学去,继续上学,把三四五六年级的课程学完。” 德志问:“那王全是家的孩子学费怎么办?” 王支书说:“他家孩子的学费,考虑到他家的困难,我们向政府申请了助学项目,政府同意按特困户补助来解决杂费和书本费问题,但是,如果需要其他的开支,比如校服啥的,他家就没办法了。” 德志问:“那怎么办?” 王全是说:“政府对我很是照顾,但是,有些特殊情况,我不好意思再向他们申请,只有靠自己了。但是,我的药,常年都不能断,买药就很费钱。我真的恨自己这个鬼病,总不见好。” 德志说:“病落在自己身上,谁也不情愿,可是,既然得了病,就要忍受,并想办法克服困难,解决问题,积极乐观地向好的方面去想去争取。你们村的王半截儿(王恩义)就很乐观。你好歹还有一双腿,王半截儿只有一半身子。” 正说着,王全是的妻子回来了。她上衣穿着短袖,身上染上了绿色,穿着发白的牛仔裤,已经破损,脚上穿着解放鞋,已经裂开了口子。她见了德志一行,嘴里嗫嚅着:“王书记,您怎么来了?” 王支书说:“基金会的姚先生来看看您们。” 她放下背篓,里面是做农活后,割的青草,回来好作羊的青饲料。她被家庭的重担压得快绝望了。看起来,眼神比较忧郁,她抹了抹汗水,找了个小板凳坐下来,她说:“我最担心的是我丈夫的病,总不见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孩子还小,母亲也是弱智,我快受不了了。” 德志问她:“你最想解决什么问题呢?” 她说:“我还是担心我的孩子的学杂费没有着落。” 德志说:“现在我听说,农村的中小学已经取消了学费,你还用交孩子的学费吗?” 她说:“学费不收了,但学前班还是要收费的,村里帮助解决了一部分,我担心以后的费用。别的孩子上了一年级以后,总是要交学校钱,不知道是什么钱,反正名堂挺多的。” 德志问:“这个我知道了,除了孩子的费用,还有什么要担心的?” 她说:“就是担心我丈夫的病。如果能查到病因,把他的腿彻底治好了,就好。我巴不得他快点好起来,可以和我一起做农活,在我们这里,男人还是主要的劳动力,做活儿还得靠男人。我家的男人是废人,最好的时候,可以帮助放羊,就是放羊,也要拄着棍子才行。” “就是放羊,有一次,羊吃了人家的庄稼,他来不及去撵,等他赶到的时候,羊已经吃掉了一些,人家知道了是我家的羊吃的,就找了机会把羊腿打瘸了一只,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呢?”她说着说着就哭了。 德志听了,心里很难受。 王支书说:“后来查出来,打瘸羊腿的人是王全是的嫂子,她还在她丈夫面前说,是王全是故意放羊到她家去吃的庄稼。我们村委会已经找到她让她去向王全是家赔礼道歉,但是没用,她一概否认,更不会认错。后来,我们村委会又找到王全是的哥哥,猜想他见多识广,肯定识大体,没想到,他俩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就是不认错。还要我们拿出证据来,或者找出证人来,否则,就要反告说是诬陷,要到法**见分晓。村委会见他俩横不讲理,也没有好办法。真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德志心想,这叫做“为富者不仁”! 她说:“孩子在学校里也受欺负。人家都笑话她有个瘸子爸爸,烂腿爸爸,傻子外婆,弄得孩子都不想去上学了。” 王支书说:“我也找了学校校长和班级的老师,让老师在班上强调一下,不要瞧不起困难家庭的孩子,相比较而言,在班上,孩子都是农家子弟,但攀比和虚荣之风盛行,不比城里差。找了,没有用。老师说:‘在学校里,她可以管住孩子,但是,出了校门,她就管不了了’,而侮辱孩子恰恰发生在上学和放学的路上。我也曾开过群众会,并且找家长,分别谈话,让家长教育好自己的孩子,但是收效甚微。因为现在在农村,大多数都是留守儿童,孩子的亲生父母大多在外打工,在家里的成人,大多数是孩子的爷爷奶奶,或者是其他的亲属,他们管轻了没用,管重了又担心孩子出问题,怕不好向孩子的亲生父母交代,就这样,孩子无法无天,肆意侮辱家庭困难的孩子,不仅是王全是的家庭,就连其他家庭条件差的孩子,也一并侮辱,对身体有些缺陷的孩子,比方那些兔唇的孩子,更是不放过。我们现在对孩子教育这一块,真是左右为难。” “有一回,我的孩子回家,哭哭啼啼地,说不想上学了。我问她,为什么不想上学,她说,在学校里挨了打。我就问她是谁打她,她说是哥哥,我又问,是哪个哥哥,她说是王半截儿的儿子。我就奇怪,王恩义为什么这么教育孩子。”她补充道。 德志也感到挺奇怪的,王恩义也是残疾人,他应该和王全是是同病相怜才对,为什么让孩子去欺负比自己条件更差的人呢?德志百思不得其解。 王支书说:“王恩义身体的一半都没有了,值得同情。可他拿同情做资本,借此机会向政府和相关人索取照顾,要特别对待,因他会说,加上本身的残疾,很容易获得一些资源,他借着这些资源,就变得不可一世起来,常常教育孩子不要受欺负,不要吃亏。孩子就记住了这一点,所以,对比他家更弱势的人也起了坏心思,唆使孩子殴打王全是的孩子。这个事我们村委会也向王恩义提出了批评,并且警告他,如果再让孩子殴打别人家的孩子,将要扣除王恩义家的退耕还林款,以此款作为对受害人的赔偿。王恩义才有所变化,让孩子不要欺负王全是的孩子,同时,还有一个底线,就是不能吃亏,如果,有人敢打他家的孩子,他就会让孩子拼命捍卫自己,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即便人家找上门来,也不会拿他一个高位截肢的残疾人怎么地,所以他就有恃无恐。” 德志心想,难怪王全是现在接近麻木,屋漏偏逢连夜雨,也应了那句古话,叫做“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离开王全是的家,华爱要开车返回官渡镇。 姚德志想了想,在村里也没什么事。不如回县城去,转念一想,到县城也没什么事。不如去坪村住一晚,看看那里的情况。 德志辞别了王书记和王全是一家,坐上车往山下驶去。路过坪村,德志下了车,和华爱道了谢,华爱绝尘而去。 到了住点,余哥不在。 许红才家的看见德志,热情地打招呼。她正在摘南瓜花。德志问她:“老人家,您摘南瓜花干什么?” 她说:“吃啊。” 德志挺好奇,接着问:“南瓜花能吃吗?” 她说:“炒着吃、煮汤吃都行。我做给你吃这么样?” 德志说:“好啊。请问余先生去哪里了?” 她说:“去许主任那里了。” 许主任住在高处,德志懒得去爬坡,就不想去。 从门洞里掏出钥匙,他和余哥约好,钥匙就在门框上的门洞里,这样就不用把钥匙随身携带了,减少丢失的风险,再说,山区的环境,山大人稀,交通不便,基本上没有什么小偷,小偷偷了东西也跑不远,因为只有一条主要公路,很容易拦截。所以,山里的治安挺好,门不上锁也没事。余哥和德志是外地人,考虑到安全,还是谨慎些好,出门一定锁门。 德志进了屋,开始整理他的床铺,突然,他发现了一条蛇,吓了他一跳。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63章 陈王送礼 是一条小蛇,可能外面太热,它进来乘凉来了。德志发现它之后,它就溜走了,德志并不想伤害它,它毕竟没有伤害到德志。 德志准备好了铺盖,又打开一本书,开始看起来。 这里和家乡相隔千里,但同在蓝天下,总可以学习到一些新东西的。知识并没有空间的限制。学习不分时候早晚。德志听说,许红才的儿子就是在这里考出去的,德志虽然已经过了读书备考的最佳年龄,可是为了避免得老年痴呆症,他要坚持学习和读书,让脑细胞处于兴奋状态,或者处于不断更新的状态,确保自己的脑细胞活跃,将来不至于听不懂年轻人谈话。 德志读的书是一些专业书,没想到许红才女儿家的书柜里,竟然有不少有用的书。可惜,它们绝大部分都被尘封,随便翻翻,教科书占大部分,另外还有一些励志类的书,还有一些歌本。 德志心想,这些教科书肯定是孩子们用过的,这些歌本大概就是孩子的父母看的,说不定是孩子的爸爸的。 对于房东的书,德志一本都没动,不过,那些书多少代表了主人的兴趣和追求。德志认为,男主人是个聪明人,而且是个爱动脑筋的人,不想庸庸碌碌地过一辈子。但话又说回来,他又是一个比较懒惰的人。这个懒惰,应该是指体力方面的懒惰。有人爱动脑筋,不爱动手;有人爱动嘴巴,不爱行动,这些人在社会上占了很大部分,简单地说,就是头去了身子来不了。 德志正在看书时,余哥回来了。 他看见余哥在,很高兴地说:“你终于来了。我刚想要给你打电话呢。” 德志说:“你舍得打电话吗?” “怎么舍不得,为公家的事,在必要的时候打电话,为私人的事,没必要也要打。这是原则。”余哥说。 德志心想,余哥也有原则,他的原则是主要为私人,次要为公家,两者权衡再三,以最小的代价,办最大的事。这是人生经历丰富之后所做的选择。他相信,余哥说这番话时,根本没有掩饰什么。 余哥闲不住,他开始准备晚饭,许红才家的给了一些菜,包括南瓜花,余哥说:“南瓜花很好吃,香中带甜,甜中含香,这个东西营养丰富。” 德志说:“好啊。麻烦你了。” 正在准备的时候,许红才家的来了,她说:“姚先生,余先生,别做饭了,今晚到我家去吃。” 余哥说:“不好意思,经常打搅你,今晚就不去了。” 她说:“那怎么行呢?姚先生对南瓜花很感兴趣,我已经弄好了,过去顺便吃点吧。” 德志想,盛情难却,不去不好,又不是第一次去吃,这里人热情好客,许红才家的是个很明显的例子,上次请吃,这次又请吃,不图什么回报,也没提出格外的要求。到她家去吃饭,应该没什么压力。再说,只是给了一些房租,但自从搬来之后,一次房租都还没给过。不如今天就把房租给了吧。 德志想到这里,就说:“好吧,我们马上就来。” 许红才家的就走了。她走了之后,德志跟余哥商量说:“我看,许红才家的对我们还不错,不如先给一个月的房租,你看怎么样?” 余哥说:“那当然好,交了房租,就不欠人家的,走在路上也自在。” 德志和余哥既已商定,稍微等了等,就一起带上门,前往许红才家。许红才刚从外面回来,正坐在院子了抽烟。 他是退休的林业工人,脸色黝黑,退休之后,照样从事农业生产,虽然累,但心里轻松。孩子们都有出息,他每月都有退休工资,在农村吃菜不用花钱买,只不过人要辛苦一些罢了。 许红才上了年纪,做点事就觉得累,不做事又闲得慌,他做农活纯粹是锻炼身体,没指望想从农业方面有什么大的收入,子女们都反对他俩种地,让他们好好休息,他们嘴上答应了,但实际上对农业难舍难分,两人还是投入不少时间。甚至还帮助他们的女儿女婿来管理他们的田地。当然,收成也归自己,女儿回来,拿一些到城里去吃用,也是很舒服的。女儿女婿回来,带些钱孝敬他们二老,算是给了拿粮食的钱。 许红才很会享受生活,累了就休息,平时对人宽厚,得人缘,待人接物各方面都做得比较得体。 许红才看到姚德志他们,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向他们打招呼,然后进屋拿出两把椅子,给二人坐。已经到傍晚,太阳落山,但是屋里还热,场院里还能吹到凉风。 余哥说:“我们想给你一个月房租,你看怎么样?” 德志说:“我们这次来所借的项目款不多,先给付一个月的,下次来就给付一个季度三个月的,您看怎么样?” 许红才说:“不着急不着急,你们先住着,我们又没有向你催讨房租。” 德志说:“我知道,只不过按照我们的规矩,租房是要先给房租的,这次已经例外了,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许红才说:“那好吧。等一下你给我家的堂客吧。” 德志想,他说堂客应该是他的妻子。 余哥说:“我还想请你写个收条,我们好向财务上交,方便做账。” 许红才说:“那没问题。” 德志拿出了收据,让许红才在上面签了字,刚好,他的妻子端茶水给姚德志和余哥喝,余哥把情况向她说了,她也不急着要,推迟了一番,余哥说:“你们不是自己要不要,是帮助你们的女儿收取房租,他们在县城里住,也要交房租吧?” 许红才家的听了,想想是这么一个理,就收下了。 晚餐吃得很舒服。饭后,德志和余哥都留在许红才家看了一会儿电视剧,两集联播完了之后,他们回到住处,然后洗了睡。 天亮了,德志没有到白泉村,也没有去小城县城,他和余哥到许书记家房后的水池工地去看看施工进度。 许书记家屋后的水池迟迟不动工,那口水池将要受益的村民,都看着许书记,如果许书记愿意和他们共用一口水池,那么,皆大欢喜,都没什么意见。如果许书记不愿意和他们共用一口水池,那么,就有问题。即,建水池的那块地是许书记家的,他随时都可能漫天要价,让那些村民承担占地补偿款的给付,许书记想了又想,按照他的一贯作风,要钱是极有可能的,不过,因为这是国际援助项目,县政府十分重视,他还不敢有所作为,想看看后面的事态进展。 他看到上面有两口大水池已经快要封顶,而许书记家屋后的水池土方工程都还没有着落,怕因为这口水池拖后腿,危及到他的村支书的地位,他才出面说,他不要占地补偿款,希望大家早日吃上自来水。 既然他这么表了态,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最晚动工的水池土方工程顺利完成,接着是砂石料进场,水泥调配,谭主任那里根据各村的进度,对水泥进行安排,做到既不影响施工进度,又不影响村民的积极性,让更多的村民参与到建设村里饮水项目中去。 余哥和德志返回到住点,本来余哥想玩一会再回去,可他一旦看见王支书和陈主任飞驰而来的时候,就改变了主意。 陈主任骑着两轮摩托车,后面载着王支书。 王支书见了姚余二位先生,说:“马上中秋节要来了。村里也没什么好的东西,我和陈主任商量了一下,给你们送一些板栗,还有一只鸡,你们单独起火,把鸡宰杀了吃。我们要谢谢你们。” 余哥抢先一步说:“不用谢。我们倒要谢谢你们。考虑得这么细!” 陈主任把两个装了板栗的蛇皮袋子给我们一人一袋,一只公鸡被捆住了脚,也放在了客厅里。王支书说:“今天要到镇里开会,顺便来看看你们。你们呢,先忙着,我们去开会了。”说完,他俩就骑着摩托车走了。 余哥看着公鸡,公鸡也看着他,就这样博弈也分不出胜负,余哥说:“德志,你看这样处理礼物好不好?” 德志问:“怎么办?” 余哥说:“板栗就算了,每人拿一袋回家,公鸡呢,交给许红才家的,请他们处理,完了之后,我们和他们可以在一起分享,你看怎么样?” 德志说:“余哥考虑得很周到,这样做最好不过了。” 接着,余哥提着公鸡跑去找许红才家的,她正在喂猪,她一听,马上说好。余哥把鸡交给她,就返回了。 德志看见余哥返回,心里疑惑,如果许红才家的是领导,余哥就不会这样做,而是把鸡杀了,烧水把鸡毛烫了,然后细细地拔鸡毛,给人以勤快的印象。原来,余哥是做给领导看的。领导在与不在,是两样的表现。 余哥返回后,就开始给他妻子打电话,不知道说的是什么,非常难懂。 德志发了一条短信给伊妹,问她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她回复说倒霉透顶,德志搞不清她到底遇到了什么倒霉之事。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64章 无法讨债 伊妹在短信了说:“我遇到了倒霉事。”德志怕在短信里说不清楚,就回复说回去再说。德志担心伊妹在荷村又闯祸了,心里老是有什么事似的。 这时候,许红才过来说:“饭已经好了,请姚先生过去,一起吃吧。”此时,余哥不在宿舍,他刚才还在,到了哪里,德志并不知道。德志不是领导,对这样的人,他很明白,一样的人,平起平坐,不必要跟他早请示晚汇报的,余哥是个很现实的人,除非德志官高一级,他才不会主动给德志说什么的。但是表面上都还过得去。在一起的时候,两人都处于试用期,如果有大的动作,就有可能会影响心情,就有可能在一起的时候惆怅多于喜乐。 德志等不到余哥,就去了许红才家。没想到,刚跨进许红才的堂屋门,就发现余哥在那看电视呢。这家伙很会享受,要么和许红波在一起吹牛,要么在农户家看看电视,处处显得高人一等。 余哥见了德志,也不怎么说话了。可能余哥已经明白德志在机构里的地位,不是律师,也不是大学生,和余哥等其他人一模一样,都处于平等的地位,没有任何的特权,没有受到任何的重用,这样的人,空有满腹的学问,也无用武之地,只是在山沟里和大家一样平庸地过着日子。自从上次在江城市开会,余哥和伊妹公开向德志挑战以来,余哥的背后,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支持着余哥步步为营,向德志宣战,并且在取得局部的胜利。有时候,德志感到很孤单,势单力薄,不能不说是机构一个软肋,存在着致命的缺陷。 许红才摆出了火锅鸡汤,还有其它一些菜肴,很丰盛。红才家的生活本来就很好,许红才的退休金,两位老人吃是吃不完的,他的孩子很听话,也有本事,不会找二老要钱,当然,二老也不是很会玩的那种人,他们也勤俭节约,基本不需要花什么钱。 红才每顿饭总要喝点小酒,今天也不例外。他邀请德志和余哥也喝点,二人并不拒绝,可以说,这是私人之间的交情,和项目根本扯不上关系。所以,尽可放心地吃吃喝喝。红才家要使用的水是红波家屋后的大水池里水,许书记家的水管也准备牵到那里,所以许书记对他家屋后的水池建设并不热心。反而愿意舍近求远,要用许红才家屋后坡上的水,造成了下边那口蓄水池的竣工时间拖延。 因此,他们在夏天吃火锅,喝点酒,不存在不良的动机,结果三方都比较坦诚。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项目款不经过姚德志和余哥的手,不插手经济事务,就表示没有支配资金的权力,比较而言,就是一种面子上的交往,不牵扯经济上的实务,威信自然就有所降低。 土家族的习惯就是,夏天又是也吃火锅,特别是有客人来的时候,更愿意这样。 边看边电视,边聊天边喝酒,电视播放的电视连续剧,等看完一集电视剧,三人基本上就不再饮酒,等再播放完一集电视剧,三人结束了晚餐。王支书和陈主任送的土鸡真的很好吃。味道很美,肉也瓷实、筋道,鸡汤很香,也许是许红才家的厨艺精湛,所以,美味可口,德志忍不住吃多了一些。 电视剧里播放的是什么节目,德志完全记不清了。总之,三人喝酒聊天,说的话就够丰富的,至于谈话的内容,经过酒精的麻醉,也已经遗忘大半,这些事情毫不为奇。 盛夏已过,夜晚渐渐地有些凉快,晚上,德志还是明白要洗了再睡,洗和不洗是不同的,感觉上只要洗了就舒服一些。 天亮后,德志和余哥商量,今天怎么办? 余哥说他要去许主任那里监督水池建设。德志说他去荷村,看看那里的工程进度。两人这么一商量,相互感到,这样做和政府的作法大不相同,不是由一个人来定另一个人的工作,而是让人产生相互监督、互不信任的感觉。仿佛每做一件事,都有人掣肘一样,总是不得自由。 德志和谭主任联系,问他今天有什么安排没有。谭主任说:“我要去绿葱乡开会,已经在车上了,姚先生,你在哪里?” 德志说:“我在坪村,今天准备去一下荷村。” “哦,那坪村的项目进度怎么样?”谭主任又问道。 “都在动了。目前都还顺利,谢谢谭主任关心。”德志答道。 其实,德志心里明白,谭主任的工作很有一套,经验比较丰富,他调度三个村,都是轻车熟路,只不过是我们多事,偏要派人来监督此项目。说老实话,国家的扶助资金比机构的多得多,只不过,为了体会一下国际项目的运作,政府出面来做一些桥梁中介的工作罢了。做好了,是政府的功劳;做砸了,也没关系,谁让你国际机构的钱,要用在穷乡僻壤呢?横竖政府都有理。 德志从坪村到了小城县城,感觉到还是盛夏的天气,非常热,巴不得早点到荷村,那里的气候非常好,适宜人居住。只是到了冬天,特别冷。 想快却快不了,伊妹刚从宿舍出来,正在往三岔路那里赶呢。 德志只好等。 三岔路那里围了一些人,一个疯疯癫癫的乞丐在高压线铁架下乞讨,一些无聊的人对他喊:“爬上去,那里凉快,去玩吧。”没想到那乞丐真的要爬上去,有些人喊:“不要爬,有电,危险!”乞丐笑了笑,没说话。又有闲在喊:“爬啊,底下太热,上去凉快。”乞丐继续往上爬。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甚至警察也出动了,来劝解乞丐下来。但是收效甚微,只是没有人再喊要他上去乘凉的话了。他继续往上爬。 情况越来越危急,那乞丐只是笑着往上爬,动作之敏捷让人无法相信。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快请消防队的人来。” 不一会儿,消防队的人赶到了,只是太晚了。随着一声噼里啪啦的巨响,这响声非常沉闷,让人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那人顿时就被高压线的电压吸挂在了上面,一团火燃烧起来,火星四溅,那乞丐顷刻间就成了焦炭状,人群中发出惊呼。替那人感到可惜。 店铺里的电顿时停了,这起事故,就在一瞬间发生。德志心里感到很痛心,为那乞丐感到万分惋惜,但是,看着他的死亡,却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伊妹出现了。 她问:“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连路都堵了?” 德志说:“你不知道,刚才有人自杀。” 伊妹惊讶得张开了小嘴,她问:“是谁要寻短见?” 德志说:“是一个乞丐。有人让他爬上高压铁架去乘凉,没想到他还真去了。谁知道,他竟然被电吸住,烧死了。” 伊妹问:“怎么不关电呢?” 德志说:“是啊,他们为什么不及时关电呢?如果关了电,再派人上去把他营救下来不就行了吗?” 伊妹说:“是啊!可惜啊,今天又有人轻生。不知道什么有这么多人活得不开心。” 德志说:“现在有人漠视生命,那些让他上去的人,是真正的屠夫,是杀人犯,真的太无聊了,干嘛要唆使别人自杀呢,闲的慌,真是无聊透顶了。” 二人说着话,上了车,人群也渐渐散去,仿佛对刚才的事情,已经麻木,世界还是老样子,人们该干嘛干嘛,没有什么影响,只不过平添了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话的内容罢了。 在车上,德志问伊妹:“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倒霉?” 伊妹说:“别提了。我的工资本来不高,算了,根本不配用高这个字,一丁点的工资,比起我在京都的待遇,那简直差远了。即便如此,我也见不得别人可怜,看见有人比我还糟糕,我就忍不住帮助他。前几天,我走访一户农户,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德志问:“是谁?是谭晓天吗?” 伊妹摇了摇头。 德志不明白了。 伊妹说:“是谭晓天的弟弟,谭晓义。他家穷,我看了心酸。没想到这是我的致命弱点。他看出来了,就找我借钱,我想都没想,就借给他了。后来才知道他是谭晓天的弟弟,开会的时候从来不参加,比较懒惰,也不思进取,甘愿落后。听了别的村民对他的评价,我就后悔了。但是,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我想明白了,又去过他家,看到他,提起此事,他说宽限几日。后来再去,他又说刚买了猪仔,挪了准备还我的钱。后来,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去他家。跟他哥哥谭晓天说了,他不管,说:‘冤有头债有主,解铃还须系铃人’一些废话来。我看这钱难得再要回来。” 德志说:“我也听说过这个人,他是最不爱参加开会的,根本还不了解机构的性质,把你当成政府的人了,把你当成政府对口帮扶的官员了,肯定有钱,也就不在乎还不还钱的事了。加上,他根本上不是那种发奋的人,想让他还钱,还真不好说。” 说着,我们就到了那山脚,正准备上山的时候,一个女的把车开过来,停下来,下了车,直奔伊妹而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065章 结识圆脸 姚德志吓一跳,这女人圆脸,个子不高,比较普通,和归州一般女人是一样的,德志不认识,伊妹也楞在那里,德志以为她们要打架。谁知道她手里提着一只水壶,递给伊妹,说:“这是您的水壶吧?” 伊妹一看,说:“是的,怎么在你手里呢?” 圆脸说:“您昨天下车,走的匆忙,我也将车开走了。走了一段路,我才发现了您的水壶,想到您经常到这里,我就留意到这里来。没想到,今天还真遇到了您。” 伊妹一拍脑袋说:“是的,我昨天回到家了才想起了水壶丢了,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丢在哪里了,没想到啊,这水壶还能失而复得,真是幸运。” 圆脸说:“我知道现在是夏天,正是喝水的高峰期,丢了水杯肯定着急。” “是的,那谢谢你了啊!”伊妹一边接过水壶,一边感谢她。 她说不用,然后对德志笑了笑,德志也回报一微笑,她就甩了一下头发,走了。 她上了一辆面包车,坐在驾驶的座位上,透过车窗,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些人头在攒动,德志看出她是一名司机。车牌上写着归州至茶店,她在跑这条线路。 当她把车开走后,德志和伊妹就开始爬山,往荷村的而去。经过数不清的到荷村的磨练,德志练就了不摔跤的本事。 早在四月初,德志到荷村后不久,去住在高处的农户人家走访,曾经摔过两次跤,碰得胳膊酸疼。 那次是跟着谭主任和村里的谭支书一起,走访农户。德志初来乍到,一切都不熟悉,给群众的印象也不深刻,更重要的是为了让政府相信,工作人员在村里只做项目,不做分外的事,必须要让政府明白这个,减少他们的顾虑,这个方法果然凑效,很快的省里就知道了这件事,对前线放了三分之一的心,没有以前那种紧张兮兮的气氛了。 谭主任很听贾局长的话,对项目的运作兢兢业业,殚精竭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果然贾局长找对了人。他经常向贾局长汇报工作的情况。 那次不巧的是,在走访时,正在下雨,不知怎么回事,自从修建道路三峡大坝,下雨就成了家常便饭,频频光顾三峡库区的村庄。德志走着走着,刚好余哥打电话来,德志就接听,没想到,没注意到脚正踏在青石板上。那石板经过多人的踩踏以及风雨的侵蚀,变得异常光滑,德志穿得不是解放鞋,是皮凉鞋,底子也滑,没想到脚底一滑,身子就倾倒下来,德志连忙拿手支地,手先着地,结果全身的力量都压在这只手上,它所受的压力可想而知,手掌往前摩擦,就磨破了皮,另外膝盖也碰得生疼。幸运的是,手机没有摔坏。 德志很气愤,余哥早不打电话、晚不打电话,偏偏会找时候来打电话。谭支书见姚德志摔了跤,连忙过来扶起他,把他带到四组组长的家里,向组长说了一下情况,组长赶紧到屋里找出一瓶白酒,然后,将白酒点燃,拿食指和中指伸进燃烧着的酒盅里,沾了酒开始给我按摩,将受伤的地方,不停地揉搓,他将手伸进蓝色的火苗中沾酒,让人感动。很奇怪,经过他这么折腾一下,肌肉没有那么疼痛了,然后组长的妻子进厨房开始准备午餐,德志经过这一摔,也不想再去走访了,干脆留在这里吃饭,吃完之后再说。 这家人住得很差,用石头砌墙,不用水泥,用的是泥巴,房顶是钢筋混泥土结构的,经过这样安排,房顶的压力可以使石墙更坚固。组长家里的墙壁没有粉刷,显得屋里很暗。加上他们有烤火的习惯,墙壁被烟子熏得黝黑,看不清楚石头的本色了。 真没想到四组的组长竟然有这样的本领,真是不简单。 谭支书介绍说:“村里像组长这样的人不是很多,大多数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素质普遍不高,有了病,大多数是找村里的老医生来看病,不会自己治。但是对于摔疼了胳膊腿,他们自己都有自己的土办法。” 这样说着,组长的妻子把菜给端上来,但没有中断谈话。 他们边吃边聊,很快地,德志的摔伤就好得多了。 在上山的时候,德志想到了以前的经历,觉得总结经验教训最重要,人们摔跤的原因,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善于总结。摔跤了不服气,下次还会摔,如果想一想为什么摔,就会少犯错误。 德志认为,走路时,每一步都要落实,不要华而不实,要脚踏实地,不能飘,草上飞和鼓上蚤都不是真实的人,那样冒险的话,摔跤就不算奇怪的事。 另外,下山时,走陡坡时,一定要横着脚步走,不能直走,否则,脚后跟一滑,人就必倒无疑。 他想到这里,和伊妹说了,她不以为然,德志也不好说什么。反正她已经习惯了,人在较低的地位,说话往往没有什么分量,且常被忽略掉,就是再伤感,也是事实。 他们到了荷村,谭支书不在家,他去茶店镇开会去了。他的妻子在家,女儿不在。听说**已经过去了,她的生意又重新开业了。德志和谭支书女儿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 伊妹想去找那个谭晓天的弟弟谭晓义,德志没意见,可是他一看到谭晓义,就没有了主张。 谭晓义是个瘸子,走路嫌路不平。他有一个儿子,在上高中了,马上就要参见全国的高考,妻子在村里务农,他是残疾人,正值壮年,但不能像健康人那样去外出打工,家里十分困难。是村里的特困户。很奇怪,他和白泉村王全是的情况十分相似。在村里,谭晓天的日子相对来说好一些,可他也是为富不仁,不周济自己的兄弟,还讥笑自己的兄弟,怪他兄弟不争气,不可救药。 谭晓义家的房子是危房,住在里面很让人担心,好在他人穷志不穷,不肯向人借钱,这是他的处事原则,只可惜他的骨气在这个时代,显得有些过时。之所以向伊妹借钱,那是认识错误,可能想到是伊妹有可能是政府的官员,是专门的一对一的帮扶,让他家早日脱贫致富奔小康来的。 他不参加开会的真实意思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行动不便,惹人嗤笑,特别是对他的兄弟,他更是要保住他的尊严。就是再残疾的人,也有人格;就是再丑陋的人,也有自尊。他不去开会,目的是怕啊,人言可畏。况且,村里的扶贫,是由政府提供资源,不了解政策的,肯定会误会,伊妹是老师,是来玩的,等到时间一到,任务也就不了了之。 德志想,人就需要经常沟通,沟通到位了,自然就会明白的了,也就不会有太多的问题。 德志和伊妹商量,德志说:“不如直接说,不绕弯子,让他明白你只是民间慈善机构的,项目款是做水池时买材料的钱,工作人员的工资其实很少。项目款直接经过县民委使用,我们拿的钱只是工资,帮扶他的只是个人的爱心使然。机构出钱,仅仅是让做项目,不是民间私人借贷。” 伊妹说:“算了,挺麻烦的。” 伊妹还在试用期,她的行为足以证明可以胜任此工作,但是,因为太有才华,结果不被适用,除了领导的嫉贤妒能之外,没有什么多的解释。 两人决定不再索要谭晓义的借款,而是自认倒霉,要赶紧去看看村医。想在水池全部完成之前,好做一些卫生培训的活动。 人们在有求于你的时候,往往很会伪装,表现得很好,很到位,一旦达到了目标,就不再来往。这种人往往很容易忘恩负义。 村医是荷村很受尊重的职业,但老医生有经验没有,谁也不知道。据说,有外地来的人来求医问药,说明人要红火,除此之外,更重要的就是他还有一个儿子,也会一点这个。毕竟虎父无犬子,他儿子出门给人看病,老医生坐在家里,就有人来访看病。 可惜的是,老医生没有执业证,也没有参加过考试,但口碑在外头,很多人都听说过他。所以,他就怕上级主管部门及其官员来访,他已经行医多年,偏偏要他考试,不知道考试有什么用。 他的儿子已经成家,且有一个小男孩,他的妻子在做农活儿。 因为他才初出茅庐,没有什么名声,不过他能坚持做这一行,就很了不起。 老医生不在家,找年轻的医生。年轻的医生也不在。真奇怪,要走一起走,把病人都放在一边不管了吗? 没想到今天吃了闭门羹,他俩只好下山,下了山之后,一辆从茶店镇来的面包车来了,德志招了招手,那车缓缓地停下来了。 等他俩上了车,德志才发现司机竟然又是圆脸。 圆脸很高兴,说:“真是有缘分哪。” 德志说:“真的太巧了。” 车刚准备走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向车而来,拉开驾驶室的门,说道:“下车,我有事找你。”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066章 通知搬家 来人拉开车门,看样子像打架了,这是个小伙子,身上有机油,脏兮兮的,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圆脸问:“你要干什么?” 来人说:“我要你说清楚,我哪点不好了。” 圆脸说:“这个晚点再说,你不要耽误我做生意。” 那人看着圆脸坚毅的目光,就退缩了,他关上了车门,车就往山下开过去。 伊妹对圆脸说:“那人是你什么人?” 圆脸说:“是我前男友。” 伊妹问:“怎么了,看不出来,你小小的年纪,竟有前男友。” 圆脸不屑地说:“这算什么?现在谈朋友不算什么,不谈才叫怪呢。” 伊妹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儿,原来在现在的小姑娘的眼睛里,不谈朋友竟然是怪人! 过了一会儿,车还在往前冲,圆脸的技术相当娴熟,她一边说话,一边开车。 伊妹问:“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 圆脸说:“什么,不必要客气。” 伊妹说:“谈朋友,是不是很难?” 圆脸说:“我觉得不难。谈不来就分,谈得来就谈,无所谓,现在谁不在婚前谈过一次以上的恋爱呢。第一个不成功,还有下一个;下一个再不成功,再谈,不信谈不成,不到长城非好汉。” 伊妹笑了,她说:“那你们有没有婚前性行为?” 圆脸说:“这个不算什么,现在人谈朋友,发生关系见怪不怪?” 伊妹不好再问什么。 也许这个问题不是敏感的敏感话题。德志听了,想笑又不敢笑,怕引起人家的不满,但对于这个话题,人们的开放和宽容让人惊叹。甚至是连茶余饭后的谈资都算不上了。 车很快就到了县城,伊妹和德志下了车,向她挥了挥手,就直接回到宿舍,在路过菜市场的时候,买了一些菜,准备做饭吃。 他们到了宿舍,看到大门口的门柱上贴了一张通知,就是说要求在10月底前搬家,因三峡库区的水位要上涨,老县委会的房子要被淹,希望广大住户近期安排搬家事宜。 德志看看伊妹,伊妹看看德志,两人笑了笑,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伊妹做饭,德志说他洗碗。这样分工倒也公平合理。 德志正在看刚买的报纸,听到有人敲门,他起身开门一看,是楼上的张楠,她说:“姚先生,您看到通知了吗?” 德志说:“看到了。” 张楠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搬家呢?” 德志说:“还不知道,还没找房子呢。等到我们人到齐了商量一下再找房子,找到房子后才能搬家呢。” “是啊,我们家也没找。看样子,通知才贴上去的。我看那胶水还是湿的。”张楠补充道。 “妞妞呢?”德志问道。 “在她奶奶家。”张楠说。 德志心想,这女人也够可怜的,找了丈夫,名声地位都很好,外表上看起来很幸福,实际上也有那么多的不幸。看人不能仅仅看外面,还得看里面,不容易被发现的事情,往往最真实。粉饰的和平,不会长久,如同地火在地下运行,早晚有一天会喷薄而出,到那时,那场面,就是相当地震撼了。如果早点发现问题,早点解决,就不至越来越不可收拾。 张楠觉得不幸福,那是知情人才发现了这一事实。如果有人说张楠幸福,那么就一定会有人相信,毕竟,外表的光华四射,会让人的眼睛晕眩,看不到事物的本来面目。 张楠说:“姚先生,我觉得幸福,对我来讲,只是停留在书上,根本谈不到幸福。另外,爱情,也和我无牵扯,似乎那些爱情的故事,仅仅是书上或影视剧里的传说,离我是那么地遥不可及。” 德志说:“幸福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理想和丰富,幸福其实很简单。就是生活不是很紧张,经济压力基本没有,有时间看看书,写写字,和家人不分离,还有心情喝喝茶或者品品咖啡,和好朋友在一起吹吹牛,就是幸福。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含意。” 张楠说:“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觉得幸福其实很简单。” 不一会儿,伊妹就做好了饭。 看见张楠要走,连忙拦住,非得请她在这吃顿饭不可。张楠看着情境,不得不让了步,留下来了。 她看着德志和伊妹不说话,只是边吃饭边笑。 伊妹挺纳闷的,问:“怎么了,好吃吗?” 张楠说:“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你们俩,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德志弄不明白,伊妹也是,就问道:“什么想法,挺正常的啊。” 张楠说:“一般人会想,你们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因为你们正年轻,生理的需求应该特别旺盛。” 伊妹没有正是经历过,说:“没有啊。你说这些有根据吗?” 张楠说:“当然有了。正常的年轻男女,只要有过性经历,都会离不开对方的。除非没有结婚或者没有那些功能的,大多数都会有些想法的。” 他们吃完饭,张楠抢着要去洗碗,伊妹不让,德志说:“轮到我洗碗了。我们有分工的。伊妹做饭,我洗碗,不能乱了规矩,免得以后商量的事情,没有办法落实。再说,您到我们这,就是客,天下待客之道,共同的特点是,不会让客做事的。您就安心坐着,和伊小姐说说话吧。” 伊妹说:“现在你的丈夫对你好一些了吗?” 张楠说:“稍微好一些了。但是,还是和以前的女人有来往,我在偶然的机会,看到他的qq的聊天记录。另外,晚上深更半夜的,他还到卫生间里打电话。我装睡,都知道他的这些小动作。有时候晚上借故应酬回家回得很晚,而且,晚上有时不回家。” 伊妹说:“那可不好,这样下去对您很不公平。” 张楠说:“是啊,我觉得自己挺窝囊的,只允许男人在外面找女人,却不容许女人在外找男人。” 伊妹说:“你们这里是少数民族地区,还比较可以啦。在我们汉族地区,重男轻女的现象更加突出。” 张楠说:“看来,男人不能有钱,也不能有权,这两样东西都把属于女人的幸福给夺走。” “你说的很经典,确实是这样的。但是,天下女人都希望自己的丈夫能抓钱,坐高位,有社会名望,自己走出去也觉得高人一等。”伊妹说道。 正说着,余哥开门回来了。 伊妹问道:“余哥吃饭了吗?” 余哥一脸的疲惫,他说:“还没吃。” 伊妹问:“我去给您弄点吃的怎么样?” 余哥说:“算了,不用了。我刚才吃了一个烧饼,不饿。” 伊妹听他这么说,也就不说什么了。余哥见了张楠,点了点头,就去他的小房间里睡觉去了。 张楠继续和伊妹说话。 伊妹说:“我就感到奇怪了,为什么男人有老婆,还要到外面找情人。” “你不知道,男人的心挺大的,恨不得天下所有女人都归他一人享用。男人都想当皇上,因为皇上可以娶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历史记载有很多荒淫无度的君王,大概都是败在这些女人身上。即便这样,还是有不少不安分的男人要当皇上,要么是当官,占有女人是这些好色男人的前进的动机之一。”张楠说。 伊妹说:“照你这么说,我更不敢嫁了,男人太危险了。” “也不是啊,不是说世界上没有一个好男人。诺,你看,那里就有一个。”张楠说,撅起了嘴巴,向那边指示了一下。 “谁?刚才进来的那个。”伊妹问道。 张楠摇了摇头。 伊妹明白了,低了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人家已经结婚了。我知道他不错,可惜我来晚了一步。” 张楠说:“是啊,如果没有结婚,我都愿意去追他。” 伊妹说:“我见过了他的妻子,很漂亮,也贤惠,是个不错的女人。” 张楠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要找像姚先生这样的人做为男朋友,将来才会有幸福。世界上没有完全的爱情,只有残缺的,世上也没有完美的人,只有坏人。都需要努力改正自己,一心向善。” 正在此时,张楠的手机响了,她看了来电显示,就接了电话,说了几个好字之后,她关上电话,对伊妹说:“我要去送一送妞妞上学。谢谢您,以后我请你们到吃饭。” 伊妹说好。 张楠到厨房里向德志打了招呼后,就带上了门,去送妞妞上学去了。 德志洗完了碗盘,请来余哥,三人讨论找房搬家的事。余哥听说要搬家,来了精神。 他一扫刚才的疲倦,绘声绘色地说:“这次我们一定要搬到西坡去,那里是县城,很漂亮,购物买东西都方便。” 德志说:“那里是县城,当然不错,但是,县民委暂时还不搬,因为老县民委办公楼地处高处,三峡库区的是水永远不会淹没那里。再说,新的办公楼还没开始建,如果搬到西坡,我们来民委办事就不方便了。” 伊妹说:“我觉得还是得搬家。至于哪里更好,我觉得在中间最好。两边都可以兼顾,只是要出去找到合适的房子才行。” 正说着,又有人敲门,这次来的会是谁呢?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67章 煤城计划 伊妹打开门一看,来的人他不认识,德志认识,是房东,那个政协委员,也是摄影爱好者。他的造访,是什么事呢? 德志忙让他坐,一时想不起来他的姓氏来,倒是他还主动些,说:“我来看一位朋友,顺便来看看你们。” 德志表示感谢。 他说:“我刚才看了门口贴的通知,不过,你们不要着急,我们签了一年的合同,应该到明年四月份到期。如果你们想搬家,我就退租金给你们。不过,话说回来,估计到明年四月份,还不会全部搬完。这是政府的行为。总是先打招呼,最后执行,往往需要两年多的时间。” 德志真弄不懂,这么早就通知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他说完这些,又坐了一会儿,然后就告辞走了。 余哥赞成搬家,伊妹也是,惟有德志考虑到和民委联系起来不方便,不好下结论,到底搬还是不搬。 好在马上要到江城市开会,这件事暂时搁浅,等到了江城市再作打算。 德志接到刘小姐的电话,通知后天去江城开会。德志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余哥和伊妹。他们没有什么意见,在上次开会的时候,已经说定了这次开会的时间。 晚上,大家都洗了之后,都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睡了。 不一会儿,余哥就鼾声大作,响彻屋顶,让失眠的人更加烦躁,好在大家都还年轻,没有到失眠的年龄。 楼上传来小提琴声,是一首qh民歌《花儿与少年》,很美!拉琴者反反复复地拉着这首曲子。听着这首熟悉的曲子,自然感到很舒服。 听着乐曲,自然想到高原上的格桑花开了,少年骑着骏马奔驰,看到美丽的姑娘,心旌怎么不能摇动呢?那是一段美丽的爱情故事,真的很让人向往。灰姑娘终于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幸福地生活一辈子,何况是美丽的姑娘,更是好的无比的事情。 德志没有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爱情,他只是为了完成一件任务而走入婚姻的殿堂,其实他根本没有想到结婚以后的故事,只是简单地认为结婚也行,不结婚也行,抱着这种态度,结果婚姻并没有给他带来幸福感,反而感到特别累。这样的想法有很久了,甚至有时候打算放弃这段婚姻,宣告婚姻失败算了,但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加上他的妻子刚刚怀孕,更不能提出分手的要求了。德志不轻易承认失败,所以,他就勇敢地向前走,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这么想着,竟然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到清醒的时候,小肚子已经憋得难受极了。他起身到厕所,门却从里面闩上了,估计有人在里面。肯定不是余哥,他起得早,可能又去上街了。那么,里面一定是伊妹。德志敲了敲门,伊妹在里面问:“谁?” 德志说:“是我。” 伊妹问:“我是谁?” 德志说:“快别闹了,我是德志。” 伊妹问:“干嘛呢?” 德志说:“你说干嘛呢?谁愿意一大早就来这里啊。” 伊妹说:“等一分钟。” 德志说:“快点啊,太漫长了。” 伊妹说:“一分钟很短的了。一会儿就完了。那么,你认为一分钟有多长呢?” 德志说:“那要看你在哪里了。在厕所里面的人认为一分钟很短,而在厕所外面等着上厕所的人,却认为一分钟很长。” 伊妹说:“那是,你说得很有道理。” 伊妹说着,就啪地打开了门,她从里面出来,看看德志,调皮地跑开了,德志进去之后,开始哗哗地尿起来,尿完之手,很舒服,然后又做了一些其他的功课,比如洗脸、刷牙,弄完这一切后,他从厕所里面出来,伊妹又进去。德志问:“还没弄完吗?” 伊妹说:“你不是内急么,我刚才只弄了一半,你就像催命鬼似的催个没完。” 德志问:“你在干嘛呢。” 伊妹说:“我在洗头啊。” 伊妹比德志聪明,她的头发总是油光锃亮的,可能她太爱动脑筋,脑油就特别多,所以,每隔两天就要洗一次头发,否则就很难闻。她养成了洗头的习惯,看起来,她的头发很柔顺,而且比较洁净,加上她随意将长发用发卡卡住,或者用橡皮筋将长发挽成一束,成为普通的马尾巴,显得很是自然、潇洒和漂亮。 早餐是自己解决,伊妹洗完了头发,和德志一起去机关家属院食堂过早,准备结账的时候,老板娘说:“帐已经结了。”德志很奇怪,是谁帮他俩结账了呢?他出门一看,一位戴着眼镜的老人慢慢往大门口走去。德志回来问老板娘:“那人长得怎么样?” 老板娘说:“戴着眼镜,老人。” 德志说:“我刚才看到他了,他是谁呢?” 老板娘说:“是县政协主席。” 德志更加觉得奇怪了,他根本没有与县政协的人打过交道,这么会这样的好人请我过早呢。 想到这里,德志和伊妹快步撵上了那位老者,向他表示感谢,老人说:“我们虽没见过面,可是我听说了你们,和你们在我县所做的事情,我做的不算什么,只是一件小事,比起你们所做的事情来,那算不了什么。希望你们在归州做的项目越来越多,做的时间越来越长。” 德志说:“谢谢您,老人家,我们也希望在归州多做几年,希望主席多多支持我们的工作。” 老人说:“没问题。我肯定支持,并且在会上还要专门提出和这个事情,让各部门引起重视,争取请你们多停留几年,多为归州百姓造福。” 伊妹说:“谢谢主席,我们回到江城市,也会向我们的领导多多建议,争取在归州多做几年。” 回到家,发现余哥在家里坐着,他可能没有遭遇到这等好事。 德志心想,在对的时候遇到对的人,才是比较合适的。 余哥说:“齐老师跟他联系了,要求他带点归州的脐橙到江城。开会时交给她。” 德志说:“好啊。” 德志心想,她找对了人,余哥很勤快,起码给领导的印象是这样的。那余哥就不必愁眉苦脸了,何必闷闷不乐呢? 余哥说:“好什么好啊,谁知道大姨妈齐老师给不给钱呢。她要是忘记了,我就算白白搭进去这些钱了。” 德志说:“是啊,我们的工资不高,怎么会这样呢。” 话虽这么说,但是买一点水果不至于把人给弄破产了。余哥真有点婆婆妈妈的了。 我们三人一起上街。 因为没有什么事,明天要离开归州,就不着急,慢慢地走着到街上去。 余哥在路上说:“也是的,我们现在还没转正,不知道这次去江城会不会宣布,谁会转正,谁不会转正。” 德志说:“真希望大家都转正,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希望大家不要分开。” 伊妹说:“是啊,我开始不觉得这份工作有什么特别之处,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发现这份工作真的很有意义。” 三人正说着,发现前面有卖脐橙的,余哥上前打听价钱,看着这些脐橙比较大,鼓鼓囊囊的,很是丰满,一端,长着像肚脐一样的东西,故取名脐橙。上次在县民委吃饭时,酒店拿出了这样的水果,德志他们都品尝了一下,很甜,水分蛮多,真是好水果。 余哥打听完价钱,但是没有买,他继续向前走,再问价钱。 最后,看到一位卖脐橙的人样子比较老实,余哥想可能这个人不会欺骗外地人,就决定在她那里买了。 余哥买了十斤。 德志和伊妹啥都没买。工资太少,不敢随便动用。再说,买一些用不着的东西既浪费钱,也浪费时间,更重要的是养成了不好的消费习惯就很难改正过来。 德志想,领导真会用人,知道余哥是巴结领导的,就利用这个特点,大胆地让余哥带东西,余哥装也要装出乐此不疲的样子,否则,就会破坏他的一贯的形象,将会颠覆领导头脑中对余哥的完美的印象,起码,领导可以稍微用一点点的好处,就可以让余哥乖乖地当良民。双方都相得益彰,各得好处,也是一种公平的交易。 中午,谭主任打电话给德志,请他们去民委吃中午饭。余哥和伊妹当然高兴,这次没有向局长作陪,而是由副局长代表了。 德志向谭主任说了要离开归州十几天的时间,到江城市开会。 谭主任说:“村里的项目不用担心,我会跟进的。你们去江城开会,顺便催一下刘小姐和齐老师,下一笔项目援助资金尽快到账,因为第二笔款子不及时到账,就会产生窝工的现象,影响整个项目的顺利进行。” 德志说:“好的,我们一定催促这件事。另外,也请谭主任给省民委多多汇报一下归州的项目进度,他们也挺担心。希望和他们及时沟通,这样做的话,让他们放心,他们也会在合适的时候,向我们的齐老师和刘小姐反映这事,让领导引起重视,这样,项目款就可以顺利到账了。” 谭主任表示感谢。 然后,他们各自回家了。 刚到家,德志接到了刘小姐的电话,说:“经过慎重考虑,决定让我去煤城学习养猪技术。” 我听了之后,感到很奇怪,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派我去学习呢? 要知道,我还没有转正呢? 一直到了江城市,德志想不通这个问题,于是只好放弃。 到了江城市的宿舍,大家见了面,相互嘘寒问暖,然后相互说了一些废话,洗洗睡了。 德志纳闷:“为什么派我去学养猪呢?” 第068章 留用察看 刘小姐派春燕来请德志去她办公室,德志听了,顿时忐忑不安,毕竟上次的教训让人心有余悸。刘小姐说:“经过这几个月的考察,你的试用期已经满了,我们研究,决定聘用你,你有什么想法吗?” 德志听了,心里挺高兴的,毕竟这是对自己的认可,好歹算是有了正式的工作人员了,只要不辞职,或者机构不解散,就不会被辞退。因为工资不高,跟香港的同事比起来,不具可比性。同工不同酬的现象还会在相当长的时期内存在,就好比社会主义阶段,要经过相当长的时间一样。不会辞退是好事,问题可能在自己是否能永远在这里干下去。 刘小姐接着说:“11月份准备派你去三溪大原学习养猪技术,你在这一段时间好好安排一下归州的工作,我们到时候会通知你具体的时间。” 德志想问为什么派他去,但又不敢,德志不适合当官,他胆子太小,前怕狼后怕虎的,最终难成大器。 领导吩咐完了事情孩之后,就放他出去了,并请他带话给余哥,请余哥进办公室,余哥似乎有心灵感应,早在门口等候了。当德志打开门时,吓了一跳,他说:“余哥,有请。” 德志绕过他,他猫着腰进去了,见了刘小姐就满脸堆笑,德志一瞥,就见到了余哥的谄媚的笑容,真是老江湖了,很辣的社交手腕。 余哥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他请伊妹进去。领导和伊妹也没谈多久,又出来,不怎么高兴。德志问:“伊妹,怎么了?” 伊妹说:“没什么!” 德志不好再问。 没过多久,刘小姐出来了,她说:“现在宣布对归州的人事安排:姚德志和余哥转为正式工作人员,大家欢迎!”大家哗哗地鼓起掌来。掌声过后,大家看着伊妹,伊妹笑了笑,没说什么。刘小姐宣布完了,就离开了人群,回办公室去了。 德志看看伊妹,伊妹说:“我早料到了。刚才刘小姐说要延长试用期。这肯定是齐老师的意思。” 德志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于是沉默。 余哥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伊妹冷冷地笑了。 外面的喧闹声,不时地传进室内,宣布完后,大家自由活动,自由组合,愿意去购物的购物,愿意休息的在家休息。伊妹哪都没去,德志也懒得去。余哥过来邀请,和尹懋一起去看看减价的衣服。这一点倒是引起了德志的兴趣。开完会,大家就可以回家了,回家给妻子带件衣服也是好的。 于是德志为了妻子的缘故,答应前往,他和春燕一起,请她做参谋,帮他把把关,免得上了当,或者买的东西不讨女人喜欢。虽然德志和妻子结婚了,但对女人的了解还不深刻,需要继续思考和研究。买贵了没钱,买差了说不定不想要,还落埋怨,絮叨个没完。 春燕问:“德志,你说领导怎么没转伊妹?” 德志说:“不知道。我觉得伊妹是个很聪明的姑娘。” 春燕说:“我觉得她比芭比强得多。可惜,她没有后台,纵然聪明,却被聪明给耽误了。” 德志看见一家商店在做活动,就走了进去,里面的衣服琳琅满目,有挂着的,有摊在货柜上的,任人挑选。他们没有在这家购买,因为价钱不菲,兜里的决定着是否购买。再转一家商店,这个店里的衣服比较中档,但是,样子有些过时,德志也不想买,就和春燕走开了。 到了另一家比较中档的商铺,价格还比较可以,对德志的收入来说,可以接受,就问问春燕,她说:“我看可以,货比三家不上的,你看得中就买吧。” 德志问:“这个样式怎么样?” 春燕说:“我看可以,比较适合年轻人穿,也比较宽松,听说你的妻子怀孕了,需要比较宽松一点的衣服。” 德志点了点头,就决定购买,导购小姐开了票,德志去收银台交款,然后把票拿回来,导购员就给了德志衣服。 离开商铺,德志也不想再转了,但是春燕想给她老公买一件外套,需要他帮忙看看。德志当然没有问题。相互帮忙,再请就不难了。 春燕的老公是一位学校里食堂工作人员,他本身没有什么特长,特别是对琴棋书画,更是十窍通了九窍,春燕原来是学校老师,对诗词文学感兴趣,也爱写一些文章,只是嫁给了现在的老公,总觉得有些缺憾。 当时也曾经有些梦想,对爱情的向往,梦想却总在梦醒时分变得格外清醒,然后是惆怅和无奈,生活还是要继续,还得要面对,对这些近乎幻想的东西,春燕也变得格外地现实。不会再抱什么奢望。 春燕想买的衣服,就是很简单的结实耐用的衣服,因为她老公比较愚笨,也不是正式的学校老师,没有编制,仅仅靠着亲戚的引荐,才在学校食堂里做了临时工,没想到遇到了精简机构,学校要辞退一部分人,她的老公是其中之一,没办法回了家。 在家闲来无事,也无聊透顶,春燕就让她老公去蹬三轮,好在她老公比较老实,听话照做,就去蹬三轮,一天可以赚个20-30块钱,加上她的工资,一家三口的生活勉强可以维持。 春燕买了结实的衣服,就是想让她老公当工作服来穿。因她老公长得一般,形象也较猥琐,她觉得穿上体面的衣服,却从事着比较世人认为低贱的职业,很不协调,即使买了,她的丈夫也不会主动去穿。所以,干脆不买,免得买了之后闲置下来,压住了流动资金。她的儿子还在上学,花大钱的日子还在后头。 春燕的眼光不错,很快就挑选好了衣服,付了钱,他们根据自己的资金情况,觉得没有必要在街上转下去了,就打道回府。但是,街上商品的诱惑力还是很大,即便不买,俩人还在东张西望的,恨不得将所有时髦的衣服尽收眼底,长长见识,不至于到了小地方看到了类似的衣服,却不认得,惹人笑话。 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满足眼目的**,直接往宿舍走了。尹懋和余哥关系特别好,他们在前头出现,看样子也没能挡住物质的吸引,买了一些东西。 大家回到宿舍,开始展示自己所买的东西,叽叽喳喳的,像是一院子的麻雀,交流购物的经验,仿佛个个都占尽了便宜,商家亏得一塌糊涂似的。 伊妹似乎没有什么难受的样子,反而看起来很高兴。这是个不好的信号,表示伊妹已经有了退路,目前只是在等待合适的机会,她的志向不在不重用她的地方勉强度日,而是很有信心到更能发挥她特长的地方去发展。 晚餐是在外面吃。 齐老师像往常一样,带上她的儿子,虽然她的儿子还要上晚自习,但她不会轻易放弃这次吃饭的机会,说吃完饭了再去不迟。她的儿子当然高兴。在这个阶段,还没有开始恋爱,一般不会拒绝美食的。除非他将来有了新的兴趣,再转移重点也说不定,即便到了发情期,通常情况下,也不会不吃饭,对美食的诱惑仍旧无法抗拒。 齐老师不放过这次机会,一是有机会显示她有这个权柄,二是她在宣布她才是这个小机构的领导人,她的领导地位不容挑战,三是她在芭比面前炫耀她混到今天,也算是小有名气,能出人头地,让家乡人知道她如今有出息了,可以得到人们的敬仰。 殊不知这些天真的想法没有一样让人心服口服,到最后得到的却是愚蠢的名声。越是以权谋私者,越是要唱高调来粉饰,越是实权派,越不会占小便宜,甚至让亲戚来占便宜。 德志心里很清楚,领导为什么不把伊妹转正,一句话就是嫉贤妒能,伊妹不在意,对此看得无所谓,她的疏忽是她的致命弱点,也许多经历几次,才会明白内地的用人潜规则。 吃饭完毕,还有一些游兴正浓的人,还要去街市上转一转。伊妹仍不愿外出,这和她在京都呆时间久了,对都市的繁荣和浮躁很清楚,所以她干脆不出去,静静地看看书,装备好自己,一旦有机会要用得上自己所学的知识的时候,她好尽情地发挥。 德志也不想出去。 德志从小在城市长大,对城市兴趣并不大。但考虑到江城的衣服确实种类多、价格低廉,比他居住的城市占有优势,他才愿意出门买了衣服,也算是证明他时时刻刻在想着他的妻子,让他的妻子也感动感动,以便好缓和与妻子的紧张的关系。 白天领导的问话,突然让德志明白,齐老师并没有在办公室,刘小姐在负责。刘小姐总在咨询齐老师,可见,芭比的大姨妈的确是实权人物,刘小姐丝毫不敢怠慢。这也让德志感到别扭,刘小姐的依赖心如此强烈,这是个不好的兆头。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069章 按部就班 办公室增加了一些娱乐设施,比如五子棋和象棋,不愿出去的就在宿舍下棋玩。宋波的棋艺在德志之下,有不服气的,想和德志拼杀,往往都纷纷落马。女人们喜欢五子棋,男人们爱象棋,在棋类的活动中,极少有女子特别优秀的,简单玩一下的,可不在少数。 幸亏齐老师想得周全,刘小姐也有好点子,只不过遇到齐老师,往往她的智商要打折扣,即便是特别好的点子,也要经过大姨妈的首肯,否则很难贯彻执行到位。 开会时照旧要讨论项目。开始搞这样的活动时,德志感到好笑。 因为要用大白纸,在上面用记号笔写下工作内容,然后再写下一步计划。看起来有些像大字报了。据说,在特殊时期时代,那些人大鸣大放的人,就用大字报来表明观点,进行辩论,然后就成了罪证,最后文的不行,就来武的,相互争斗,被发现了,结果就被批斗了,甚至到最后落个很悲怆的结局。 用记号笔写大字报,是如今时代的创新,更是从事社会工作所必须使用的工具。只要使用这些,开始还觉得有些浪费,后来觉得麻木,因为大家都这么浪费,你节约了人家还说你傻帽。反正是捐款人捐的钱,只要用在正当的地方,就值!像开会培训这些事,就是正常的开支,使用了,才说明你在工作;停止不用,证明你在守财,没有做事,反而落埋怨,得到误会和非议。德志是这样想着。 以前在律师事务所,用的是信签纸,不大,节约惯了的,突然使用了大白纸,的确不太忍心。但久而久之,就习惯了这种大手笔,这种铺张,当那些大白纸哗啦啦打开张贴在墙上的时候,德志不感到不适,反而为这种潇洒所折服。如果不是从事社会工作,这些感觉根本不可能有,也许还在斤斤计较那些小小的纸片,或者订书钉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宋波总是在为村民争取项目,他的性格就像墙头草,两边倒,在村里为村民争取,到办公室里,同事或者领导只要坚持反对一会儿,他就软了,马上缴械投降,不再固执己见了。宋波的为人随和,一些人喜欢,一些人却不。他的头脑聪明,一些人欢迎,一些人讨厌,同样如此,太聪明的人遭人嫉恨,反倒是傻傻的,不会引起非议。 小项目比较多,水利、卫生、改厕、改厨、助学等等。每一个项目都需要提出预算,每一笔预算都要精打细算,每一个数字都要讨论半天,所以,开会时间比较冗长、繁琐和细致,这些项目的讨论太浪费时间。倒不如归州的项目来得单纯一些,德志暗自庆幸自己在归州工作。 伊妹在开会时不像以前那样很积极地发言了,她现在变得爱笑,不爱说话了。 对于延长试用期,她根本不在乎,延长试用期对德志来说,有些不太懂,毕竟他不是领导,不知道领导想问题的角度,更弄不懂女人的心,特别是女上司的心,那种变幻莫测,让人无法理解,也不能猜测。 德志在上学的时候,曾经听说女人的心似海深,深不可测;稍微长大些了,又听说女人的心,天上的云,更是变化多端,没有定数。随着结婚,随着对女人的了解程度的加深,他更加明白了,真理就在民间,就是口头相传的不经意的一句话。 开会和吵架差不多,只不过不是为自己的名义在吵,而是为了面子而吵,为了在村民的心目中树立光辉的形象,而在办公室里据理力争,这些事经常发生,如同家常便饭一样。加上,黄石的方言有些特殊,大声说话是一种久而久之的习惯,开会讲话就说大话,声音挺响,声震屋顶。声波传得较远,隔着宿舍的厚门,也抵挡不住声浪的袭击。 江城开会最快的算是归州的项目,不需要半天就告结束,真是大快人心啊!德志这次悬着的心算是放在了肚子里,不用操心被攻击,不用绞尽脑汁去防着被陷害了。目前,伊妹已经被留用察看,延长了试用期,她虽面带微笑,但是,心里多少有些苦涩,毕竟,这几个月的表现在领导心目中不算最佳,她也想好,结果却孬,让人大伤脑筋。 伊妹的想法挺单纯的,她的目的是在这几个月里好好清静一回,看看自己的性格到底属于什么类型的。在归州工作,就是想换换环境,看能不能挖掘出自己性格的另一面来。 就是延长试用期也没有什么可耻的,反正将来离开dashing基金会,到了外面,这些同事退休的退休,老的老了,死的死了,见了面,有感情打个招呼,没感情,擦肩而过,谁都不认识谁,也未尝不可。没有什么丢面子的事情,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啥的。 话说回来,如果延长了试用期,仍不合格,那怎么办?德志猜测有三种可能,一是合格留用,二是不合格辞退,三是自己离开。至于是不辞而别还是有辞而别,结果都一样。 伊妹的态度,极有可能是第三种可能,不过,这事只有伊妹自己决定,其他人并非当事人,也就不做过多的操心。 虽然是大家都在一起开会,都是为基金会工作,但是心里头各有一本帐,都是为自己负责的村捞好处,利用和领导的关系,多捞好处,给村里,村里当然认为有本事,随之而来的是物质利益,得一些例外的好处,也是情理中的事情,不是这样,谁愿意多为村里争取项目呢? 这样做的好处多多,在领导面前表现得积极,为基金会积极地想项目,好向捐款人劝捐,献爱心,为同胞做善事。另一方面,私人得赞美,还得好处,花小钱甚至不花钱,可以在村民那里得到实惠和好处,真是名利双收,在天底下都难以找到这样好的事情。 黄石同事的项目多,开会浪费时间,归州项目少,且比较单一,开会时间也少,很快就讨论完了。至于搬家的事情,德志向刘小姐提出了这样的通知,刘小姐说:“下次到归州后,开始找房子,找到后,告诉我,房价和租期我们再及时沟通吧。” 归州项目点的三位同事点头称是,不再有新问题。 然后,刘小姐吩咐:“归州的同事可以帮忙去菜市场买菜回来做饭。华丽可以帮忙。”德志看看华丽,这女的是齐老师的亲戚,长相姣好,脸皮白净,俗话说,一白遮三丑,更何况这华丽根本不丑,反而很漂亮。她在办公室住,省了房租,吃的也是公家的,基本不用自掏腰包花费什么,因为和齐老师的关系特殊,刘小姐也就默认了这种占便宜的行为。 德志看看华丽,这姑娘很美,看上去很舒服,也许这是她的优势,住在办公室,吃在办公室,反而大家相安无事,大家都承认了这样的人。即便不是自己的同事,她的和蔼可亲的样子,就像是自己的同事。她的妹妹芭比是德志的同事,反而很生分,不像同事,倒像是市场找来的临时工。 对这样的观点,德志到了办公室就已经形成。例如还有像金莲,看上去根本不是工作人员,不是同事,而是钟点工或者家政服务人员,但是,领导具备特别的慧眼,偏偏用了金莲、芭比这样的人。 德志、余哥和伊妹上街去买菜。 钱没给,德志愿意先垫出来,等弄完了再一并找刘小姐报销。 余哥不愿意出钱,因他担心刘小姐忘记了不给他钱。伊妹自不必说,她花钱比较大方,工资往往没有到月底就光了,所说的月光小姐就是她这一类人。真搞不懂,伊妹在穷乡僻壤也能把钱花个精光。当然,她的心肠好,借给了荷村的村民,人家没有还是另当别论的事了。 买菜是德志最头疼的事情,到了菜市场,到处脏乱差的,看了就烦。加上,江城市民和菜贩的高声讨价还价,那水平相当不错,为了能还价成功,尽量发挥各自的口才,做买卖竟然是一场斗智斗勇的战争。 当买卖双方生意成交后,大家各自欢喜,然后双方又进入新一轮的买卖大战中。 德志天生不是买菜的料,他算账能力有限,只好用笨办法,拿出一百元,买、买、买,最后看还剩多少钱,就知道花去来了多少。卖菜的有三个人,自然弄不了鬼,老老实实地交账就可以了。 德志只管给钱,其他不用管。买什么菜,买多少,都是由伊妹和余哥来决定。这样就可以减少争论。德志的想法很淡出,就是要和谐,好好与人相处,他没有特别爱吃的东西,也没有特别讨厌吃的东西,随得方就得圆,怎么方便怎么来,只要不争论就成。 三人买了菜回宿舍,择菜清洗,正在准备的时候,芭比进到厨房说:“不用忙了。有事。” 三人包括华丽都停住了手里的活儿,大惑不解地看着芭比。 第070章 自得其乐 大家对芭比的通知弄得不知所措了。芭比看了,哈哈一笑,说:“刚才我姨妈说了,要到外面吃。”大家听了,就停下了手里的活儿。 春燕走进来,说:“大家辛苦了!” 德志笑了笑,没理她。 春燕当老师当惯了,有些职业习惯,无论在哪里,都把对象当成了她的学生,甚至包括她的丈夫,她在家里说一不二,好像是女皇,这种习气带到了项目村,带到了办公室,在同事以压力,处处显得高人一等,处处都要表现得比别人特殊一些。 伊妹说:“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余哥也笑着说:“欢迎领导来视察工作。” 春燕生气了,她说:“你干嘛要气我?” 余哥说:“你有领导的派头,不是领导是什么?我看你就像领导,没准儿将来我们缺少副主任,就让你当了呢。” 春燕说:“当真?” 余哥说:“肯定是真的,你看,我们的机构发展越来越好,将来肯定还要招聘新人,像你这样的老员工,肯定是个宝贝,不当官就可惜了你这个人才。” 春燕笑了。 原来女人很容易满足,三句好话一说,就心软了,就被哄住了,就不再说什么了。也许心里不以为然,面子上装得像罢了。 德志问:“你们开会开完了吗?” 春燕摇了摇头,说:“刚才大姨妈吩咐出去吃饭,会议暂停。明天继续开。” 德志锁紧了眉头,喃喃自语:“明天又要耽误一天了。这会开得可真够长的。” 春燕说:“是啊。总是耽误,这事那事的,事真够多的。如果一件事情,一个人能够马上决断就好了。一件小事,非要讨论几天才甘心。如果大家都开诚布公,撇下成见,不搞人身攻击,那是再好不过的。开会就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只要刘小姐多点魄力,不要被不懂项目的人左右思想,事情就好办得多。” 春燕心直口快,往往容易得罪人,但她说的,不是毫无道理。机构里正是缺少这样的人。金莲闷不做声,暗地里想着害人,这样的人防不胜防,宁愿和聪明人打架,不想跟愚昧人说话,这是真的。和聪明人打架,能够明白为什么打,打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打了之后还能马上和好,不计前嫌。和愚昧人说话,说了白说,还不如不说,说了还惹人生气,自己反而气得要死。 金莲和春燕是死对头,开会时经常吵得不可开交。 金莲自称初中毕业,实际上小学二年级都没读完。春燕是教小学一到五年级的老师,老三篇背的滚瓜烂熟,怎么可能瞧得起小学二年级水平的金莲呢? 金莲生来残疾,走路嫌路不平,但是不承认自己的弱点,处处要胜过别人,不肯落后。春燕看不惯她残疾,更看不惯她的虚伪,还有那些自不量力的行为,从骨子里都排斥金莲,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金莲也处处提防着春燕,紧紧记住春燕的过错,当成攻击的炮弹,遇到开火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攻击,春燕也防着金莲的暗算,在领导面前,也尽量做到金莲那样的谄媚和献殷勤,极尽奴才之本色。可是,金莲生来就会巴结人,恰到好处,领导欢心。春燕却不得要领,拍马屁总是拍到马蹄子上,捞痒痒总是捞到不痒的地方,大姨妈痒的地方,她却捞不到,所以,并不得领导的喜欢。 春燕在开会的时候,针对领导的话,记载在笔记本上,逢开会,领导做的指示,特别是大姨妈,不懂项目,却喜欢瞎指挥,指挥错了又不肯承认,春燕就拿出了证据,“某年某月某日,说过什么什么话,表过什么态,甚至当时在场的人有哪些,天气如何,都记得一清二楚的,领导当时都晕了,好,承认了错误,但也埋下了仇恨的种子,遇到合适的机会,是种子埋在土里,遇到天气适宜,温度适合,有营养有水分,就会发芽、生长、开花和结果,拿出来新帐老帐一起清算。春燕吃亏往往就吃在这个地方,她往往功劳多,但挨批也多,涨工资的幅度没有金莲大,得表扬的次数没有金莲多。看样子,学历和知识并不能给她带来优势,反而成了她的障碍。 德志心想,春燕和金莲的较量,就是一场和领导拉关系的争夺战,并不是依靠先进的武器和充足的弹药来取胜的,反而是人心的博弈。这场心理战,春燕的胜算要小得多,而金莲熟悉人心,她外表老实忠厚,内心却另有乾坤,领导纵有满腹经纶,遇到这样的闷骚泼妇,也会败下阵来,缴械投诚,以免被卖了还帮着贼人数钞票呢。 晚上在外面吃饭,大姨妈的儿子准时赶到,原来,齐老师早有安排,她自称不知道刘小姐安排买菜做饭吃,并且已经开始着手了。当时,刘小姐已经请示了大姨妈,说做饭吃比较节省,大姨妈也同意了。后来,接听了大姨妈儿子的电话,就临时改变了主意。齐老师的儿子正上初中,为了儿子的安全,和及时掌握她儿子的信息和动向,她给儿子了一部手机。 那手机比基金会里前线工作人员的任何一个人的手机都要高级。 正上初中的孩子,有钱买那么好的手机吗?有。钱从哪里来?从他妈那里来。他妈的钱从哪里来?从基金会里来。基金会的钱从哪里来?从捐款人那里来。齐老师不懂得项目,恰恰是机构的顾问,不为机构做什么事,反而从基金会里拿钱。捐款人并不知内情,还以为,用在了项目上了呢。刘小姐偏偏相信这样的人。 在前线的工作人员,离乡背井,抛妻别子,牺牲了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光,为社区服务,待遇却还不如齐老师的一个零头。甚至,刘小姐召集大家到江城开会,请吃饭犒劳犒劳大家,就连这一点点好处,也逃不过大姨妈的眼睛,这一点便宜,不占白不占,哪怕她儿子还要在学校里读书上自习,都不放过。没有吃饭的理由,就找一些理由;不正当的理由,使它变得正当。 德志心里这样想着,觉得有些悲凉,不过,马上他就回到现实中。大姨妈的儿子,抱着他妈亲个没完,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知羞耻。齐老师说:“这是爱的表达。”其实,这是西方的作法,爱就表达出来,但这些同事大多来自农村,从小生长的环境不是这样,说的是爱要含蓄。 看到,这么大的小伙子了,还抱着一个半老徐娘亲个没完,谁见了心里都觉得别扭,可是,他做都做了,做的人无所谓,看得人何必身上起鸡皮疙瘩呢?如果身上起疙瘩,或者感到恶心,那是对领导的不敬,千万要不得。这个小机构还要靠齐老师才能往前发展呢。 吃完饭,齐老师问:“会开得怎么样了?” 刘小姐说:“归州项目已经开完了。黄石的项目还需要讨论。” 大姨妈齐老师说:“那就让归州的同事走吧。大家最近工作都辛苦了,家里人还在盼着他们回家呢。” 刘小姐面露难色,她的意见是陪着黄石的同事开完会,看看人家的项目怎么做的,好用在归州的项目点。 但是,德志很不高兴留在江城市,因为黄石同事的开会如同吵架,不如走人,没什么好学的。加上大姨妈说的,项目不同,操作各异,学也学不到什么。 听刚才大姨妈齐老师所说的话,德志心想,大姨妈毕竟是过来人,最懂男人的心,这么久离开妻子,肯定需要性满足,生理的需要,作为没结婚刘小姐,根本不懂,所以,她宁愿让我们在江城守着,也不想放我们走。 刘小姐希望德志他们一起来,一起走,是个团队,既然是团队,就要象个团队的样子。 但是,既然大姨妈说了,她也不敢马虎,就说:“好吧,考虑到大家离开家人很久了,需要赶快见到家人。归州的同事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余哥、伊妹和德志听了,都很高兴。余哥说:“感谢齐老师,感谢刘小姐!” 德志心想,真有意思,齐老师占了公家便宜,自己觉得不好意思,就拿归州的同事说事,一方面显得她关心下属,一方面向下属耍弄权柄,让刘小姐在她面前不敢说半个“不”,恰恰是齐老师所算准的,刘小姐果然不敢犟。虽然慢了半拍。但是结果还是听话照做的,多少还得给人家香港的刘小姐一点自尊吧。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大家吃饱喝足,混了个肚儿圆,金莲更不必说,埋头苦干,面前一堆骨头,喝汤喝得山响,也难怪,她有两座靠山,一座山姓齐,另一座姓刘,怕个鸟!而春燕呢,吃不敢吃,喝不敢喝,就是因为心直口快,和领导公开叫板,出的点子多,但受的批评多,项目的发展可以离开金莲,但离不开春燕,可领导不管不顾这个,还像世俗人那样,仅凭肉眼来判断人的是与非。 不久,德志就踏上了回家的列车。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71章 休假娘家 德志坐上了火车,看到人来人往地找座位,好在是空调车,不显得很热,但才上车的旅客头上还是有不少汗珠,看得出来,人们的热是从心里开始的,俗话说,心静自然凉,是有一定道理的。 没过多久,车就慢慢启动。德志心里的浪漫和激动,促使他拿出手机给他的爱妻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他在车上,车已经出发,掐指算来,要多少时间到家。 每次出门,都带着气;每次回家,都带着喜乐。 德志想家,又不想在家呆很久,这样的心态,使他处于矛盾中,想老婆,又怕老婆。 火车的速度提升了,窗外的房子刷刷地往后跑,远方的楼群拔地而起,一步一步在人类赖以生存的土地上生根,并且往上生长,这样的楼群,如雨后春笋,齐刷刷地矗立在大地上,如同巨大的钱布袋,把没房一族的钱全吸进去,甚至包括哪些亲戚朋友的辛苦钱,都进入了无底洞,成了房奴,成了金钱的奴隶,拿自己的一生做赌,而胜出者不见得就一定是买房者。 德志的父母有先见之明,早早地买了房,为德志省了不少心,使德志有了家的港湾,不至于为房子操心,给后代一个安居的地方,虽说不理想,但也是老人的一片心意。 有了房子,才有妻子,后有儿子,没有了基础,上层建筑只会倾斜,并且很快就会倒塌。安居才能乐业,这是真理。 德志的父母为德志准备了房子,德志就不再为房子牵肠挂肚了,但是,德志还想搬家住好点的房子,至少交通再方便些的,手机信号好一些的地方,免得打个电话还要站在高处,或者把头伸到窗户外面喊话,这样的打电话的动作,最好不要重演。 德志的家不是很高级,简单做了一些装修,但是跟豪华装修想比,还差得很远。 德志的家的附近,以前是个老厂,生产丝绸的,属于集体企业性质。后来,那厂的效益越来越差,连换了几任厂长,都没能使企业起死回生,毕竟不是全民所有的企业,自生自灭,没有人管,终于垮掉了。 再后来,厂里领导把地皮卖给了地产商,然后又搞房产开发,新建了许多高楼,楼层不高,总共八层,可是德志住在一楼,手机信号完全被高楼拦截,造成通话不畅。 德志的心愿就是能够迅速有钱,再买一套房子,最好住在信号好的地方,家不需要多大,只要能住,可以有地方堆放书籍就行。 至于住别墅啥的,也想过,但那是白日梦,虚幻的东西,太不靠谱。 德志坐在火车上,可以胡乱想。不知不觉,随着车的摇晃,德志就睡着了。 睁开眼睛一看,火车停下来,原来是给别的车让道。可能是动车。 快的东西不好。说到车,车速太快,真的会出事。德志出门首选普通的火车,速度中档就行了,也不是重要人物,干嘛那么着急呢?动车不选,就嫌速度快。另一方面,嫌贵。机构不给报销,连汽车票都要申请,何况贵一倍的动车呢。 还有一点,动车上的手机信号不行,这个对于喜欢舞文弄墨的德志来说,手机不能上网,等于是个生命的缺憾,德志宁可少吃一顿饭,也不愿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苟延残喘。 火车又开始启动了,由慢到快,只有在飞速行驶的车上,德志的信心和喜悦在逐步增添,他不能掩饰这种喜悦,不由自主地哼起了小曲儿。 三个半小时后,火车缓缓地驶进了火车站。 出站,前头人群中有不少人吸烟,地下通道的地上,扔有不少还在冒着青烟的带着火星的烟蒂,那烟味虽不弥漫,但空气中呛人的味道十分猖獗,国民的素质就体现在这里。公众场合公开肆无忌惮地吸烟,图自己快活,不管他人死活,这就是利己主义的表现。 烟民中有的有文化,有的没有文化,有的开始有文化,后来没文化,有的开始没文化,后来有了文化,总之,他们的共同点是都爱公开吸烟。这个和作家和思想家和文化人都没有关系。 德志出了出站口,坐上公共汽车,回家。同样,为了省钱,为了机构的利益,他不打的。 下了公交车,德志万万没想到,妻子来接他了。 妻子的一头秀发没了,留了齐耳短发,看起来,脸蛋儿变得大了些。但脸色红润,完全没有了孕妇脸上所特有的那种肤色,肚子撅高了。小家伙在母亲的肚腹中长得很快。细胞不停地翻倍,不知道这小家伙为什么要这么急着长大,这么着急地想来到这个世界上。 德志见了妻子,当然高兴极了,但毕竟是在中国,两人没有在公众场合拥抱,而是一起走回家。妻子想帮德志拿东西,德志不肯。因妻子本身就有负担,那小家伙就是。 为了讨妻子喜欢,德志牺牲了去看望他的母亲。 妻子也不提醒,反而很高兴。现在时代不同了,在过去,休妻其中一条理由就是,如果妻子不孝顺公婆,就可以给妻子一封休书,予以辞退,永不叙用。现在,谁还敢这么干? 特别是有孕在身的妻子,连婆婆都还要退避三舍,不肯再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媳妇斤斤计较,因为媳妇肚里可是一个巨大的财宝,关系到生命的问题,婆婆就是天大的冤屈,也不能在媳妇面前发泄,在儿子面前,也要有所收敛,不要告状了,免得都不痛快。 德志不去看他妈妈,主要还是怕事。德志生性胆小,又不会圆滑地处理一些问题,也不爱撒谎,结果就成了众矢之的,一边是妈,一边是妻子,夹在中间,两头受气,但是,两头都得忍着,当出气筒,让两个女人都出出气就得了。 德志抽空给他母亲打了电话,说已经回家了。第二天想去丈母娘家。 德志妈当然没问题了,她说:“你去吧。不要惹媳妇生气。她想去哪,只要你能去,就不要推辞,马上去。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果然,在关键时刻,德志妈还是通情达理的。媳妇当然为德志的表现感到欣慰,于是他们双双一起回到德志的丈母娘家。 妻子在乡下。 德志选择社会工作,原因是他对农村挺感兴趣,对乡村那份宁静尤其向往,而且,乡下人一般都比较淳朴,不像城里人有些奸猾。感到与乡下人打交道很自由很轻松,不用担心说错话,做错事。 德志媳妇的丈母娘家在水库边上,属于移民。地处“三不管”的地方,交通不太方便。道路也很糟糕。最近修了一条高速公路,因为工程车的碾压,本来是一条坏路,结果变成了更坏的路。 十月的天气,本是秋高气爽的,但是,才下过一场雨,将道路弄得很稀。路中间基本上不能走人,只有手扶拖拉机或者其它农用车,才能从泥泞中突突而过。底盘低的车辆,比如轿车,根本没办法行驶。 路中央走不得人,路两边稍微干一些,从人的脚窝里下脚,再踩另一个脚印,算是勉强可以避免湿鞋的命运。 如果嫌泥巴太黏,脱了鞋子,赤脚行走的话,那更加悲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会让人的脚奇痒。 就是这么着,德志还是愿意去,因为妻子很爱她妈妈。 妻子的哥哥姐姐都在外地,妹妹也是,目前,离她妈妈最近的就只有她本人了。她父母年事已高,老人的孩子都不在他们身边,怎么不感到孤单呢? 下车行走大概有四十分钟的样子,德志夫妻俩终于到了家。 德志的丈人和丈母娘都很高兴,连忙招呼坐下来。老丈人慌着给德志沏茶。德志赶紧起身,自己来。德志媳妇自不必说,德志也帮忙给倒了一杯水。 德志的老丈人出身贫寒,过去受过大地主的剥削,解放后划为贫农。后来参军,在京都当了十年兵。后来转业到地方,不愿去法院工作,宁愿在家务农,陪伴妻子。因丈母是独女,丈人算是上门女婿,家里需要劳动力,就没有出来工作。至于那时候打烂公检法,人们无法无天,到处都有不法的事情发生,世道太乱,也是老丈人没有从事法院工作的原因。 老丈人说起这段往事,并不后悔。他和妻子没有分离,作风没问题,立场坚定,根正苗红,被选拔做了供销社的人员。那时候,供销社是很热门的行当。在物资匮乏的年代,都凭票供应物资,人们都巴结老丈人,逢年过节,家里人来人往的,相当不错的殷实人家。 丈母娘也去过京都,开过眼界,比德志还强许多。德志至今还没去过京都。不知道**长得啥样。 丈母娘看过历史博物馆,看过京都猿人的模型,认定了人是由猴子变来的,至今还把在京都看到的骨头化石拿来作为证据。到在平时和别人闲聊的时候,也不得不承认一些现象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老俩人总体还算和睦,老丈人坐不住,一天到晚都想做点事,一刻也闲不下来。偶尔闲一点了,就开始听收音机里节目,除了听新闻,还听地方戏,自得其乐。 妻子的哥哥在长沙工作。她嫂子是hun边城市人,习惯了hun的生活,到了婆婆家,很不习惯,加上村里有一些长舌妇,专门挑拨婆媳关系,弄得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很紧张,在婆家呆了一段时间后,夫妻实在呆不下了,夫妻双双去了长沙谋生。 第072章 舅官当兵 德志听说他的舅官曾在京师当过兵。 刚好遇到那次运动。他身边的战友被汽油瓶击中,死了。那次任务,差点要了他命,好在上帝恩待他,使他与魔鬼擦肩而过。想想有些后怕,如果稍微偏一点,他的舅官就没有后面的故事了。 他舅官是测绘兵,也执行了那次任务。在部队上还行,因其文笔出众,担任文书。基本上没吃到什么苦。可惜,军营里和地方差不多,凡事都需要关系才办得好。临到复员前夕,战友纷纷找关系,有的弄好了,转为志愿兵,有的上了军校,将来就是军官,有的却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复员就是复原,原来是农民,回家种地;原来是工人,回去弄机器。 他舅官刚好属于最后一种,卸甲归田,耕读乡间。 守着老屋,几亩薄田,一头牛,父母双亲,也好。至于什么结婚之事,倒在其次了。父母却不想让他呆在家里。希望在外面混,哪怕混得不好,也不想让他留在村里。因为父母都是老实人,不会阿谀奉承领导,家里也没有雄厚的资金去打点疏通关系,复员回来也就不好埋怨什么。 刚好遇到打工潮,他舅官就想出去闯一闯、看一看,以让父母省心,免得看着他呆在家里,长吁短叹的。 他舅官生性善良,在上学的时候,就仗义疏财,很得人心。有了吃的,给大家分享;有了玩的,大家一起来玩。小时候玩的朋友都比较喜欢他。他这个习惯,到哪里、到任何时候都没有改变。所以,刚打工不久,就被后来成为他嫂子的女人给看上了,最终没有逃出她的手掌心。 他舅官进的厂子是生产旅游鞋的,或者叫运动鞋、跑鞋等等,厂里的文书是湘州省德昌人,看上了长得高大清爽的他舅官。她长得不高,老鳖脸,平常的很,但看起来聪明能干,比较精明。 打工的队伍中稍有点文化的,又聪明点的,干时间久了,就会被重用。自从她成了文员之后,就有很多时间来物色心中的白马王子了,从打工仔中挑一个如意郎君,应该不是难事。因为,南下打工的简直多如牛毛。 她人小脸大,频频出击,他是面善心软的人,哪里经得起这样的狂轰滥炸。湘女的火辣性格,造成了宁愿为自己心爱的人去死的地步,对爱情的追求,势在必得,这样的精神,足以打垮一个集团军。 他舅官最终败在了她的石榴裙下,被俘虏了,成为她的奴隶。 从他们选择在鞋厂工作开始,就注定了他们这一辈子都很重视穿衣打扮。年轻人更是注意这点。如果说谈恋爱有共同的兴趣和爱好,这个也算为一种吧。 他舅官开始为她着迷,原因是她特别大方。因她先过去打工的,手里多少有些资本,而他舅官却算是白手起家,到了南方,如同苍蝇进了玻璃里面,看得见繁华,就是得不到。 她给了他很多的帮助,安排他做轻省的活儿,请他吃饭,给他买衣服,在外面照相,到公园玩耍,都是她主动埋单。 他舅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受到别人的一点点恩惠,就要想方设法以十倍的恩惠来报答,这是优点,也是弱点,她的钓鱼**起了作用,很快,不懂爱情的他就落入情网,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双双回到他舅官家乡,办理了结婚证,并举行了当地民间传统的结婚仪式,算是正式成为一家人。 结婚不久,二人开始在家里过着田园的生活。男的耕田,女的照管家庭,很快,双方就有了爱情的结晶,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 二人世界很好,添了人丁,有了千金,就会大不一样呢。 以前的花前月下,恩恩爱爱被晚上把尿,白天洗尿布和娃娃的苦闹缠累,成为不完全的幸福家庭。更让人担心的是,现在面临着经济的压力和难题。二人都没有了经济收入,靠农业完全不行。于是,因着孩子的缘故,他舅官就再次出山,离开了村庄,到了城镇,寻找出路。 选来选去,最后决定开饭店。这个生意好,如果经营得好,赚三分之二都有可能。 说干就干,但是缺少资金,于是他舅官就想起了儿时的伙伴,请他加盟。那小子倒也爽快,愿意合伙经营。 但是,心善的人做不得生意。他舅官的饭店没开多久就关门了。原因有很多,总的来说是赊欠的太多,占用了大量资金。 来吃的人大多是乡里应酬的人,他们往往吃饭不给现金,而是记账。到年终结账时,总是吃闭门羹,拿出很多理由来推脱,反正没钱,要等有了再说。他舅官就只好回去,不好死皮赖脸地等在办公室要钱。好像是他吃了人家的似的。 小本生意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生意伙伴一见大事不妙,赶紧采取措施,要拿走东西,他舅官也就无话可说,毕竟人家也投了钱在里面,抽回自己的投资也算合理,但不是合法的。既然是合伙,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能墙倒众人推。 但没办法,这是个功利的社会,软弱者注定要被强壮者吞噬,他们的生意就这样垮了。 他舅官不甘于失败,一家都去湘州沙仓,在那里考察做什么才好。想来想去,看了又看,觉得做蔬菜生意还比较合适,因为没人可以离开菜。每天都要吃菜,和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 同样,在超市卖菜,需要吃很多苦。 凌晨二三点要起床,到郊区去进菜,把菜摆上货架后,已经八点,刚好遇到超市开门。早起的人们进到超市买菜。 菜卖得差不多了,就要赶紧上新的菜。 然后,给顾客称重,打票,粘贴,和超市结账。 就这样,每天都重复这样的工作。有时候,他舅官在上厕所的时候曾睡着过。太忙了,没办法,他只好找他妹妹来帮忙。他妹妹很能干,里里外外一把手。 后来,又和另一家超市合作,忙不过来,又请他父亲来帮忙。他舅官的奶奶去世,他舅官没回去,他父亲回去奔丧,等回去的时候,他奶奶已经入殓了。 他舅官的妻子却成了甩手掌柜的,成天打麻将,俨然是一位大老板娘了。 手里有了钱,开始挥霍浪费,以前的老毛病通通地出来。 赚得钱多,花得也如春水流,流啊流啊,就没多少了。眼看着辛辛苦苦赚的钱,像流水一样一去不复返,该勤快的勤快,该偷懒的偷懒,勤快的不奖励,懒惰的不惩罚。 人手不够,又增加。用的是他舅官的舅官,谁知家风不良,培养出来的净是一些好吃懒做的货,只拿钱,不做事,做事的永远是那些人。 但是,钱拿得都差不多。 做着做着,大家心都冷了。 他舅官的妻子做蔬菜生意,本来挺好的,却听信了开网吧赚钱,就毅然决然地将家当变卖一空,包括那辆货车,买菜送菜靠那辆车。仅有的家财,还有一些现金,拿到深圳开了网吧。 那网吧没有取得营业执照。经常受到各项的检查,还有同行的举报,罚款,送礼,索回被收的电脑,再检查,再送礼,再索回被扣押的电脑,每天如临大敌,每天都要防着文化稽查部门等单位的检查,还得防着同行冤家的举报或者陷害,每天他舅官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他舅官有时很后悔听了他妻子的话,做蔬菜生意是旱涝保收的,不贪大,也许就是做生意做人的根本。他听了妻子的话,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结果却总是不太顺利。 女人有时候可以信,有时候却不可以。 这是他舅官对女人的总结。 事实上他舅官说的有理。 网吧赚钱,赚了不少,也送了不少礼,赔了礼道了歉,结果钱不知道哪里去了。 最要命的问题是孩子。开始在深圳,不适应,学习不咋的。想到家乡继续学。家长不在身边,他舅官给孩子找了个私立学校。那学校不怎么好,是他舅官在街边收到宣传纸后,按图索骥,找到这学校,没有多想就把孩子送进去了。 上了半年,孩子在学校跟别的女同学打架,学校要请家长。他舅官只有从深圳回来,算是老实了一段时间。 然后,又请家长,这次他舅官不愿意回来,也遭到他妻子的反对,就由孩子的妈来管,干脆住在学校附近,随时关注着孩子的成长。孩子从小没有离开过父母,中间突然分开,很不适应,但想补救已经太迟。孩子的妈妈也不善于管教孩子,结果,孩子最终被学校开除。 没办法,他舅官又通过德志找关系,转学到公办学校。 上了半学期,还是不行,不是要打人家,就是要被别人打。女孩子比男孩子还难养。公办学校也不想要这个孩子,请家长。他舅官只好从深圳返回家乡。专门来管教孩子。孩子的妈妈在深圳料理网吧。 网吧离不开他舅官,三天两头网吧就有事,孩子的妈妈无法应付,就频频打电话让他舅官过去。但是,这边是孩子,不愿意去深圳,那边是生意,也不能少了他舅官,他这样两边跑,长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最终,孩子是主要的,那边的生意渐渐就露出下半生的光景来,最终把电脑变卖,网吧转让出去,钱悉数被孩子的妈妈控制了。 现在,孩子的妈妈也回到了他舅官的身边,没有了生意,两人加上一个孩子,该上班的没上班,该上学的没上学,一家三口竟然你看我,我看你,平时忙,大家还没什么事,一旦闲下来,问题都出来了,最终孩子的父母离了婚,孩子归他舅官,钱全归了孩子的妈妈。 孩子的妈妈再哭再求,仍无法打动他舅官的心,最终还是分道扬镳。 孩子的妈妈去了豫州打工,他舅官留在他自己的家乡,给人开车,养着一个不上学不上班天天上网的女儿。至于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谁都不知道。 以上就是他舅官的故事。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73章 娘家婆家 在妻子的娘家,住一段时间,只要能和妻子相守,在乡村里生活也是很惬意的。德志心里想,随遇而安,生活就是这样。在城市里住久了,就产生厌烦心,不想呆在城里,许多人抢着呼吸并不新鲜的空气,享受乡下静谧的时光,是很好的。 妻子到了娘家才开心,在娘家挺着大肚子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炫耀,德志弄不懂妻子的想法,有时候还感觉到有些过分,三天两头往娘家跑,老是给交通部门做贡献。 德志的丈母娘爱做饭,一般做饭洗碗都由她亲自来做。老丈人爱吃饺子,也就亲自做,当然先亲自吃。在讲卫生方面,岳父大人很注意细节,一般自己用自己的碗筷,不和大家混着用。其他人自便。 媳妇的娘家是移民村。以前村前有一条大河,河水从丹江水引下来,形成一条长长的水洼。有一条古驿道,连接大西北。从南郡到光华,这里是必经之路。 二战的时候,这里是过日军的地方。 自不必说当时战争的惨烈,单单是屠城,就够受的了。除了屠城,再就是对村庄的毁灭。村庄消失了,人被蹂躏了,仅剩下这条河水,静静地流淌。鲜血染红了河水,有名的黑水河变成了红色的河。 大兴水利建设的时候,这里兴建了水坝,将河水拦截,可以用来发电,也可以用来灌溉。水患成了水利,人们自然高兴。 后来,这里的村庄又恢复了生机,留存下来的人又繁衍生息,生生不息,人丁兴旺。村里的人留在村里,不能到城里。到城里的惟一途径就是当兵或者读书。没有捷径可走。 当兵也要会当,会弄关系,将来遇到合适的机会,就有希望留在城里。 年少时期,很重要的时期,在村里宁静地度过,倒也很惬意。毕竟,这里的水,这里的短松冈,这里的高地和低沟,都是美丽的风景画,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打工潮来了,年轻人纷纷外出,经过几年的打拼,有的在外头买了房子,不再回到安静的村庄。有的在外谋生,租房过日子,倒也平安无事。 总之,村里的人渐渐减少,城市的人逐步扩张。村落显得冷清寂寥,城市变得浮躁繁华。德志渴慕能在乡村居住,享受那份宁静,可以修身养性,成为与世无争的人。 在城市的教堂里认识妻子的姐姐,然后才认识妻子,和妻子见面,就在黑水河的下游。当时的妻子从水里上来,她刚参加完她女同学孩子的周岁庆典,她和德志约会在河边,刚好,那庆典饭店在船上,吃饭在船上,德志去的时候,她才吃完,接到电话,就从船上下来。德志在岸上,看着拖着长辫子的女子从河里上来,一眼就看中了。 以后的约会频繁。不久二人就同居了。后来,结婚,再后来,妻子就怀孕了,二人还算恩爱。两人双双回到妻子的娘家,怎么说,也算让村里的留守人士知道一下,能让岳父岳母开心好一阵儿。 岳父岳母身体康健,这一点让德志很是开心,因为这省却了一大笔的医药费。二老身体健康,跟人交往就恨开朗,左邻右舍的有了烦恼事,都喜欢找岳母评评理。 都是岳母,却有很大的不同。 白泉村的王全是的岳母,那剁菜的眼神低迷和游移,带着呆滞的表情,根本不会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和人打交道。衣衫褴褛的样子,胆怯的表情,给德志留下很深的印象。 王的岳母和德志的岳母,竟然有这么大的差别!除了命运的安排之外,还有什么? 岳父当过十年兵,行动快,和同龄的老人想比,根本不像他那年龄。这就是人的差别。 在外见过世面的德志,比起四门不出的同龄人,还是要强许多。德志的同学,高中毕业无事可做,在家玩,天天下棋,悠闲度日倒还可以,只是他的眼界不宽,和他对话,竟然没有共鸣。他同学的姐姐,曾是一名业余作者,喜欢写剧本,主要写电视剧,可是没有听说成功,但她仍然在写,不知道现在成功没有。 德志认为他们姐弟俩,都很聪明,毕竟是将门之后,他们的老子在同时代里是佼佼者,偏偏到他俩这一代,竟然无什么建树。时势造英雄,不是一句空话。 德志的同学下象棋,和老人们打成一片,竟然很合得来,那些老人多少都对他有些影响。老人的故事可谓丰富,每一位老人,都是一本小说,作者是他们自己,执笔者却无从寻觅。 德志的同学如果通过下棋,来了解哪些老人背后的故事,肯定也会长不少见识,可惜他同学仅仅专注于下棋,其他的事情忽略不计了。 德志的同学高中毕业之后,渐渐失去了联系。即便知道他在哪里住,他也不想来往,这个自闭的性格,可能要伴随他一生的时光。 话说回来,他妻子娘家的儿时的伙伴,和德志的儿时伙伴也差不多,总有些人要成功,要失败,要幸福,要痛苦。这些东西,是和人的命运紧密相关的。 村落还是那村落,土地还是那土地,高岗还是那高岗,松林还是那松林,不变的天地,变了的人心。 德志在岳父母那里过了几天,天气逐渐有些凉意了,中秋已过,就感觉到夜晚的凉风特别地来劲儿。 德志跟妻子说:“要回家了。马上要上班了。” 妻子说:“好的。我跟我爸妈说一声。” 德志的岳父母当然有些伤感。总有些舍不得,总想要女儿多陪两天。但还是识大体,知道这里不是他们的家,城市才是他们的家。随着年龄的增长,德志更希望在乡里有个家,他并不留恋城市的繁华。 早班车要起早。在鸡再次鸣叫的时候,岳母来喊德志他们起床了。村里仍然静悄悄的,太阳还没升起,空中的星星还没退去,星光渐渐地黯淡,东方的天空露出了鱼肚白。 岳母准备早餐,岳父也早早起了床,到牛屋里看看黄牛和牛犊,填一些草料以及一些饲料, 最近农村的牛丢失得较多,在主人家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盗牛贼将牛牵走,弄上大车,把牛拉走。 这些窃贼很有偷牛的经验,令人防不胜防,没办法,有些耕牛被盗,村民顿时就没有了耕地的帮手,陷入困境。村民对盗牛贼的行为深恶痛绝。 德志跟岳父说:“要提高警惕,小心窃贼。检查牛屋,看看是否有漏洞,或者墙体是否需要加固。” 他岳父说:“这里还好。交通不便,窃贼来我们村,很难,交通条件差,没有人愿意来。包括窃贼。” 德志说:“即便是这样,也要小心谨慎为好。” 他岳父说:“那是,我们的母牛才生了小牛犊,更要小心。一个都不能少。你哥哥不在家,我更要保护好这头牛。” 德志说:“这就好。只要不给窃贼留地步和机会,让窃贼无计可施无机可乘,就是好的。” 吃完早饭,德志带着媳妇和二位老人告辞,向靳港走去。靳港是个前不巴村后不巴店的荒地,早班车要从这里经过,德志他俩就不必再去车站上车,少走一段路。 路上仍有稀泥,走了几步后,脚上就黏上了一些泥巴,德志将脚在路旁的青草地上蹭了蹭,不带走一点泥土,让脚的重量减轻,轻装上阵,走路的时候才轻快。 德志看到前面有个女孩在急匆匆地赶路,他妻子也看见了,就问她:“晓娟,你去哪里?” 晓娟回头一看,说:“哦哦,是二姨啊。我去上学啊。” 德志的妻子问:“怎么这时候才去上学呢?” 晓娟说:“刚过了中秋节,学校开学了,我不能迟到,否则,会影响学习的。” 德志说:“你们中秋放几天假?” 晓娟说:“放三天。” 德志的妻子问:“在哪里上学?” 晓娟说:“在县一中。” 三人在靳港等车。没过一会儿,车就来了。德志妻子招了招手,车就停下来,他们上了车。 车要到起点站去,让在站里等车的人上车。 德志不解的是,车没有到站,在中间上了车,再到起点站去,干嘛不等车从起点站出发后,到了靳港再上车不迟呢? 带着这个疑问,德志问了问妻子。没想到晓娟说:“在这里上车,还有座位坐,等车到了起点站,那里基本上都没座位了,只好站着进城。” 德志的妻子说:“没错,要在这里上车。跟着车去载人,先下手为强,可以减少旅途的辛苦。加上,中秋节过后,返校的学生特别多,如果不在中间上车,等车再返回的时候,已经没有座位了。” 德志想了想,是这个道理,算是弄明白了中途上车的意思。 果然,车到了起点站,那里确实有不少学生在等着呢。太阳已经升起来,金光四射,到处都亮堂堂的。 秋雨过后,是难得的好天气,秋高气爽,看什么都比较舒服。 德志稳坐钓鱼台,有些学生已经没了座位,站在走廊里。 她们说的没错,的确在中途上车比较有保障。 车到了乡镇上,突然不走了,一个脖子上戴着一条黄金粗项链的男青年站在车前,司机下了车,在和那“粗项链”说着什么。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74章 离家出门 拦住客车的男人,戴着黄金粗链子。跟随“粗链子”男子的,还有十几个看起来像打手的混混儿们,在旁边抽烟,形状各异,穿着奇装异服,纹身,头发染色,站不是站,立不是立的,歪歪斜斜的一帮人。“粗链子”和司机说着什么,一车人都在那里等。看看司机很可怜地求人,但车上的人还是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司机回到车上,拿起手机和他母亲打电话,让送钱来。 大家明白了,原来是索债的。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债主偏偏利用这次机会来要钱。车上有人说:“前不久,这车发生了一起车祸,本车受到的损害不严重,对方的车也没多大问题,但对方请了粗链子男人帮忙,就发生了质的变化。” 德志看到,那司机很无助,一起简单的事故,让他陷入巨额赔款中。 没多久,司机将他母亲送来的钱,悉数给了“粗链子”男人,那男人才挥了挥手,将车放行。 车上的人松了一口气,刚才紧张的空气顿时消失,也没有人抱怨刚才的拥挤了。 德志和他妻子回到了家里,先脱下衣服,里里外外都要换洗。德志的岳父家里养的狗和猫,身上都有一些虱子,不换的话,睡觉就别想安身了。 幸亏德志的妻子还讲卫生,特别是家里的地板,很是爱惜,家里的的地板总是干干净净,照得见人影儿。但是对地板以上的部分,往往不爱打扫,所以,家里的家具和书架等等,上面总是有一层细细的灰尘,手指轻轻一划,就能留下清晰可见的印痕。 德志每次回家,都要对地上的部分,家具以及家电都要来一次大扫除,这样心里才会舒服一些。 看着干净的环境,心情自然爽一些。 对于从娘家回来的清洗,双方当然取得了共识,二人一致认为,这个事情必须要做。 除了换洗衣服,还得要洗澡。 妻子挺着大肚子洗澡不太方便,德志只好帮她洗。看着这位自己的爱妻,德志很惊讶妻子身体的变化。也情不自禁地感叹上帝的作为。女人为了孕育下一代,自己承受着负担,甘愿为未来的孩子准备充分。人类也是这样,在第一位人诞生前,上帝也会像父母那样,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才让人来到世界上。这份爱是可以传承的。 做好这一切,妻子准备晚饭,德志在旁边帮忙。帮完忙,再去看书。偶尔看看电视。但是,妻子怀孕之后,喜欢安静,不喜欢电视的响声,德志纵有很多意见,也不便说什么。只有利用他妻子不在家的时候,好好地看看电视。 德志家没有安装闭路电视,看的是通过室内天线接收到电视节目。 就是那几个频道,德志也了此不疲地看。为了看节目,甚至有些不想读书了。德志陷入这种状态,仿佛使他迷失了自己。以往追求知识和真理的心,随着工作的慢节奏和生活的安逸,在这种温开水的生活中,德志的心已经变得越来越麻木。 德志结婚不久,对这位妻子重新认识,似乎睡在他旁边的是一位陌生人。习惯了独自生活的德志还很不习惯二人世界。在项目点做完事,放假回家,回到这个世界,感觉到很不习惯。在习惯之后,却又要走。 夫妻之间的对话才开始,马上又要结束,这个生活方式,从一开始,就没有结束的时间表。德志的妻子开始也不习惯,以至于双方都在暗自地怀着不同的想法在一起生活。德志认为将来会有个升迁的指望,或者将来有钱变成比较富裕的人。 德志的妻子也习惯于将来德志一定能够满足她想过的生活,但是,目前二人的磨合期似乎才刚刚开始。 双方都存在着一定的矛盾,只不过,年轻人的火气都很大,特别是妻子在怀孕的时候,更是充满了种种无名之火。 首先,妻子听不得声音,而德志在项目点根本没有办法看到电视,就是在项目村工作的时候,走访到村民家里,才勉强可以看一会儿,村民不是自己家,总有着种种顾忌和限制,不是那么地自由。你喜欢看的节目,别人不一定喜欢,特别是孕期的女人。德志的妻子就是这样。 德志不懂。矛盾由此发生。 德志买了一部美国大片,非常带劲儿,叫《兄弟连》,那战争场面非常震撼,可是,场面也震撼了德志的妻子。妻子火气不打一处来,大发脾气,并关掉了dvd机,德志正看得起劲,突然遭遇到这一巨变,怒发冲冠,就打了妻子两下,妻子气得直哭,德志又打开机子看起来,不管不顾妻子。 妻子哭完了,又去关闭机器,德志这一下子,火气更是冲天,就踢了他妻子两脚,正踢在他妻子的小腿上,妻子立马倒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哭,还不停地乱骂,德志索性不再看电视,又扇了他妻子两巴掌,打得他妻子眼冒金光,立刻,她的妻子从小声的抽噎变成大哭。 哭声引来了邻舍,大妈大婶进屋来劝解,问明原因,一致责怪德志的任性,明知孕妇需要安静,偏偏只顾自己快活,看那什么美国大片,看什么不好,还看战争题材,真是更要不得。德志振振有辞,说:“回到家想放松一下,结果却还受约束,连看电视的权利都没有了,这还算个家吗?” 德志妈进来说:“胡说,这不是家是什么?你少在媳妇面前耍横,有本事,你买一部电影机,在旷野里放电影给打家看。还守着一台媳妇陪嫁的电视机。” 这一席话,说得德志低下了头。 大妈大婶又过去劝德志媳妇,说:“从小看着德志长大的,他是个犟精,别跟他一般见识。” 德志媳妇听了大家的劝,也减少了苦声的音量,又变成抽噎,她会哭着说:“从小到大,连我父母都不摸我一指头,原指望,找到疼我爱我的老公,找个好男人,没想到找了一匹狼。” 德志不吭声。 大妈大婶又说德志:“你还不赶紧向媳妇认错?还在等什么呢?” 德志不肯,他说:“我没什么错。” 德志媳妇一听,更加伤心,说:“你没错,难道错的是我?我找男人,不是找打我的男人,我找的男人,是安全的男人,能保护我的男人。没想到,我算瞎了眼。你打我,怎么不想我还怀着你的孩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想过怎么办没有?” 德志妈说:“小畜生,你还不向媳妇认错?我的孙儿万一有个闪失,我要了你的狗命!还不认错!你不认错,就别认我这个妈了,从此,不要你回来,滚得越远越好。” 德志看他的妈妈真的生了气,顿时软了下来。本来选了这个扶贫工作,确实对不起妈和家人,不能在家尽孝,要不容易回来一次,还净惹妈妈生气,真的很不应该。想到这里,他对他媳妇说:“老婆,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下次再也不打你了,君子动口不动手。” “呸,你是什么君子,完全是小人。我还不知道你吗?现在说得好,一转身就变了。你少来这一套。算了,我们不过了,离婚!”德志媳妇不依不饶地说道。 大妈大婶七嘴八舌地说:“姑奶奶,你可别说这伤感情的话了。离婚对你有什么好处呢?现在有多少离婚再嫁的女人感到幸福?德志是个好孩子,今天打你是不对,我们可以保证他以后绝不会打你。你要相信我们。你现在有孕在身,为了孩子,别提离婚。将来,德志对你不好,我们修理他。” 德志妈给德志使个眼色,德志会意,马上向他媳妇说:“老婆,是我不好。这样的事,以后绝不会再发生。我道歉。” 德志媳妇不说话,抹着眼泪,抽噎,身子抖个不停,显得受了很大的委屈。 德志将他妻子搂在怀里,众人看此情形,又琐碎地说了许多话。看看他们俩在逐渐和好,众人纷纷地退出。 等人都走了之后,德志说:“老婆,我明天要走了,今天做的事,真的是我犯糊涂,不敢动手,可是当时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现在很后悔。” 他妻子说:“算了。我也不好。但你要记住,把人杀了,光靠道歉,是不能使人气死复生的。我原谅你这一次,如果有下一次,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德志笑道:“好好好!我绝不会犯错误了。以后请老婆大人多多监督。” 德志媳妇噗嗤一笑,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的家庭暴力那一幕。 德志对他媳妇说:“差点忘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刘小姐和齐老师通过对我的一段时期的工作考察,写了报告给香港办公室,办公室批准我成为正式工作人员,这对我的工作成绩是一种肯定。” 德志的妻子说:“那恭喜你啊!但,我担心,这事不见得是好事。我将来生孩子、养孩子,你在外地,我怎么办?从长远来看,你能在山区做一辈子吗?” 德志只希望独来独往,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至于将来的事情,他不愿意多想,也不愿意去想,他信奉着“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理念,认为万事都会水到渠成的。 德志说:“无论如何,我先在dashing基金会做着,等有了更好的机会,我再跳槽,争取早日回到你身边,厮守到老。” 德志媳妇说:“话说得好听。我们在一起,你别动粗,我就谢天谢地了,还说厮守到终生的话,为时过早。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打我,我就要打你了。” 德志赔笑着说:“今天我犯浑,真的不该打你。要不,你现在打我几下,让你解解气。” 德志媳妇挥了挥手,把德志吓了一跳,以为她真的要打,实际上德志媳妇说:“算了,算了,我也打不过你,先记着这一笔,以后如果再犯,新帐老账一起清算,我和你没完。” 当晚,二人重归于好,恩爱缠绵了一会儿,他们已经精疲力竭,很快双方就入睡了。当晚无话。 次日,德志坐上了去夷陵的火车,然后,转船,去归州。归州离家在一千里以外,这次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因为中间可能还要去三溪另一个机构学习养猪技术,以及参观一下人家做的项目。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75章 小城张楠 火车的盒饭,价钱随着离夷陵的距离越近,而越便宜,即便是这样,德志也不愿意在火车上买盒饭吃,明明知道那盒饭是十分难吃的。德志根本没心思吃。好在早晨吃了牛油面,比较耐饿。 人在旅途根本不可能迟到舒心的饭菜。 出了火车站,德志想不知余哥和伊妹走到哪里去了,就发一条短信,内容相同,但称呼各异,分别发给他们二人。不一会儿,伊妹回复说:“已经到了。你在哪里?” 德志回复说:“还在夷陵。大概还要三个小时到归州。” 德志每次坐的船公司是金山公司,在火车站出站口,有船票代售处。老板看起来很胖,难怪财产多的人,说话气都粗,要有粗气,就得有胖身体。 德志没有时间吃饭,买了船票,就有乘务小姐来迎接,将另外的人一起装进商务车,送到中转站,等凑够了一辆大巴车的人之后,车就向秭归的茅坪港驶去。 车穿过隧道,感觉到凉风习习,隔着玻璃,看着隧道灯,齐刷刷地往后面倒去。挖这些隧道,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这是国人的习惯,可能比较理性,关心这些隧道的成本价。其实,这是三峡工程的一部分,许多人都做了贡献,每用一度电,都交了三峡工程款,虽然不多,但全国人口加起来,就很壮观了。 远远地看着三峡大坝,像巨龙横卧在长江之上。深秋的天空瓦蓝瓦蓝的,长空万里,竟没有一片白云。青山耸立,静默地盯着长江,以及一泻千里的长江水,浑黄而苍劲有力,浪花和水雾腾空而起,形成一条巨大的白练,以及硕大无比的白色莲花,水和雾在有机地交融。 乘务小姐向旅客介绍着这些美景,德志经常坐着这车,有的乘务员勤快,介绍得详尽;有的懒惰,却不肯说。不说也有道理,乘客不是旅客,乘务员不是导游,她只是尽本分,让大家不至于发困。这项解说,只是额外的,不计入考核成绩。 车经过最后一个隧道,然后到了茅坪港。德志下了车,坐了船。伊妹发短信来,德志告诉她自己的具体方位,然后无聊地等着开船。 奇怪得很,上次到归州,也是这个时间,伊妹给德志发了短信,没想到这次又是这个地方,这个时间,她又发来信息,真是会掐算啊。 船继续在摇晃。 大船经过这里,激荡起的波浪,一下一下地推搡着快船。在快船飞驰在水面上之前,她是一位温顺的姑娘。 大船在进入三峡船闸之前,需要等候指令。 在三峡大坝这一边,是巨大的柱子,依次排列,船的缆绳就固定在柱子上,再大的波浪,对大船也无可奈何。 茅坪港轮船的汽笛声,回响在宽阔的水面和峡谷里,噪杂中又显得无比地静谧。 等又一部客车的乘客下车上船后,人数差不多了,船上的机器开始轰鸣,船慢慢地离开船坞,调转了头,向三峡深处疾驰而去。当船飞在水面上,船的摇晃才有所减轻,反而更稳当地向前飞奔。 德志惊叹俄罗斯人的技术。这船是从俄罗斯来的,他们的技术真的很了不起。同时,德志也惊叹上帝所造之人的聪明。 德志仍坐二等舱,在船的中间,正中央是一台电视。船在三峡里飞奔,船里没有手机信号。据说在架设信号塔,不知道是否安装完毕,反正,到现在仍没有信号。 电视节目正在播放《血玲珑》,作者不知道是谁。演员的功底还行,但是,像德志这样,在船的时间只有一个多小时,看完一集记住一些就算很不错的了。 喇叭里传来船到归州的消息。德志收拾好行李下了船,下了船就上了面的,直奔宿舍。他清楚,价钱都差不多,只有在码头犹豫不决的人才会被宰。归州的的哥一般不宰客,如果想挨宰都难。 话说回来,那些怕挨宰的,反而吃了亏。因为他们对归州的的哥不信任,结果也遭到不信任所带来的命运。 到了宿舍,伊妹在,余哥还没到。 德志放下行李,对伊妹笑了笑。伊妹也回报之微笑,不知道伊妹的心态怎么这么好。明知道领导嫉妒她,延长试用期,反而以德报怨,不记恨领导,反而比以前更积极了。 德志刚放下行李,就有人敲门,伊妹打开门一看,是楼上的张楠,她很高兴地说:“你们可来了。早就盼着你们来了啊。” 德志笑了笑问:“是啊,我们这次休假时间有点长,因为中间穿插了中秋节。” 伊妹说:“是啊。你最近怎么样?” 张楠说:“还行。孩子的爸爸最近有些顾家了。孩子的成绩一直不错,继续保持在前几名。” 伊妹说:“不错啊。” 德志问:“你今天休息吧?” 张楠说:“是啊。今天孩子的爸爸在家,不如今晚到我家去吃饭吧。” 伊妹说:“那不好吧?我们还有一位同事没到呢。” 德志说:“是啊。那太麻烦你了。” 张楠说:“没事的。请你们到家吃一顿便饭,也不算什么。况且你们是我的邻居,对我的孩子也有帮助。” 德志说:“好吧。我们在等一等余哥。如果他来了,我们一起上去。” 张楠答应了一声,就蹬蹬蹬地上楼去准备了。 余哥还没来。下午的时候,德志在夷陵转车的时候,他曾经给余哥发过短信的,没什么变化的,这时候应该到了。 德志想联系余哥,想到他这时候应该进入归州境内,就直接打电话给他,听筒里传来的是不在服务区的语音。 德志知道,他坐下一班船,此时可能在峡谷里,没有信号,接听不到电话,纯属正常。那就再等等吧。 正等着的时候,有人敲门,伊妹去开门,一看是张楠,张楠说:“饭好了,请上楼吧。” 德志慌了,他再打电话,还是不在服务区。于是德志给余哥发了一条短信,分别发到余哥的两个手机号上,他在家用一个,在归州用一个。说他们在楼上张楠家,来了之后联系。 但是,直到开饭的时候,还是没有余哥的任何消息。 晚饭只有德志、伊妹和张楠一起吃。 张楠说:“老公临时被别人喊出去,到外面应酬去了。” 伊妹说:“当公务员真的很累。连礼拜天都不能和家人在一起。真是苦啊。” 张楠说:“不一定苦,他还觉得甜呢。他巴不得天天在外面混吃混喝呢。” 德志说:“这是工作,没办法的事。不过,我觉得星期天,他应该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光,应当关闭手机。” 张楠说:“他才不呢。我早就建议他在休息的时候关机,可他不干,说工作的性质,随时都需要外出。” “他又不是消防队的,干嘛那么紧张兮兮的?”伊妹好奇地问。 张楠说:“他是消防队的,那些女人,内心火热的时候,就需要消防队的去把火浇灭。” 听着张楠说着不算幽默的话,德志心里有些酸酸的。伊妹笑着说:“是好女人,最后丈夫肯定会舍不得,只要他肯回来,知道到这个家,就算不错。不要太苛求了。” 张楠说:“也只有这样了。” 晚餐还比较丰富。余哥始终没有回复短信,对这顿美食,他就无福享用了。 德志不饮酒,张楠再劝,还是不喝。张楠家里有很多好酒,大小是个官,家里就少不了白酒红酒,随时准备招待来客。 即便不喝酒,德志也有些微醉,有两位美女陪在身边,酒不醉人人自醉,虽然不是自己老婆,可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生活,多少有些幻想,和男人的坏心思相伴,这种多情,总是藏在德志的心里,并且隐藏得很深很深,在遇到合适的环境,似乎就有一种生长出来的愿望。 这种道德的标准,就是一张无形的网,即便看得见摸的着,但无法挣脱,无论是鸟,还是鱼,一旦触碰了这张网,就无法脱身。德志即便有了这种幻想,也要考虑一下,如何抽身出来的,毕竟他还不是游刃有余的情场高手,他只是一个抱着幻想的傻瓜。 吃完饭,伊妹和德志谢过了张楠,下了楼。打开房门,看见余哥坐在沙发上,房间有一股清香。 德志问:“余哥,怎么这时候才来,吃饭了吗?” 余哥说:“吃了。” 伊妹说:“余哥现在混得可以啊。到哪里都有人请,说,是哪个小妹妹看上了你,人呢,刚走吧?” 余哥说:“哪里,别疑神疑鬼了。我这样子,有谁看得上?像姚哥这样的,走到哪里都受女人欢迎啊!” 德志说:“余哥,我可没得罪你,怎么拿我开涮呢?” 余哥说:“开玩笑的。我知道德志是个正派人。生活中就需要一些玩笑,这样生活才有意思。哪里有几句正儿八经的话说呢?” 德志问:“不过,你得解释一下,为什么屋里有香味儿?” 余哥说:“这还不简单,我刚洗完澡,身上喷了一些香水。我已经过了试用期,不再担心,在必要的时候,花点钱投资一下自身。免得影响团队形象。” 正说着,外面有位女人在喊。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76章 小城煤城 外面有女人的叫门声,伊妹说:“说曹操曹操就到,你看,这都打上门来了。” 余哥说:“不会吧。我可是清白的啊。” 德志说:“清不清白,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 德志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门,一看,大家都笑了,原来是张楠,她说:“这是你们落下的手机吧?” 伊妹一摸口袋,说:“真的,我刚才玩了手机的,没想到竟留在了你那,给你个纪念。” 德志说:“伊妹真大方。” 张楠说:“不是,我可承受不起。你们又不是百万富翁,也是打工的。” 余哥说:“是啊。这伊妹从bj来的,见过大世面。这手机就是她的身份证,一看,就是大腕,不是一般人。我们这小机构,根本没有那资金来买这么好的手机。” 伊妹说:“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是从bj来,可是,有好手机不代表就是有钱人。街上的环卫清洁工也不是有好手机吗?” 余哥不说话,伊妹结果张楠递过来的手机,再三表示感谢,她客气了一番,看了德志一眼,低了头,笑着走出去了。 德志当没看见,也客套一番,然后大家各自洗了睡。旅途太疲累,三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三人一同去县民委报到。谭主任见了他们,很高兴。说:“中秋节过得可好?” 德志说:“回了趟岳父岳母家。” 谭主任说:“是应该回家看看,看看老人家,肯定更稳定你们的夫妻关系。” 德志说:“是啊。我们的夫妻关系一直不错。偶尔也有一些争吵。” 余哥说:“夫妻打过架没有?” 德志想了想,这余哥肯定是在试探我,这小子嘴巴不严,爱说三道四的,不能给他说实话。他就说:“没有,恩爱都来不及,还舍得打吗?” 伊妹说:“打老婆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德志说:“我不是完美的男人,但,我是优秀的男人。” 伊妹说:“瞧瞧,在谭主任面前,也不谦虚,我都替你害臊。” 谭主任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你们是内地人,更清楚内地的情况。现在的离婚率挺高。” 德志说:“是啊,我在律师事务所工作的时候,经常接待一些当事人,他们中间就有要离婚的,从二十多岁到八十多岁的,都有。以前是父母包办婚姻,不好,没有感情就结婚,为了孩子,勉强凑合,等到孩子也有了孩子,觉得任务完成了,就要解决个人的问题。现在时自由恋爱结婚,但是,太自由,结果也有问题,也不自由,还是要闹离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大家摆了一会儿龙门阵,聊了一会儿,向局长听见了这边的对话,走过来,笑着说:“大家辛苦了。我们中午给您们接风洗尘。” 德志会意道:“谢谢领导的关心。” 向局长摆了摆手,出去了。 谭主任说:“现在工程基本进入尾声。大家明天有空可以去村里看一下。” 德志说:“我过几天去sx学习。这里的工作拜托诸位了。” 谭主任问:“哦,那很好。您就放心去吧。我们一定能够把这个项目做得最棒的。” 余哥和伊妹显得有些不耐烦。德志发现后,对谭主任说:“我们想出去转一转。你还好做一下别的工作吧。” 谭主任说:“是的,你们去吧。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你。” 德志一行三人,离开民委办公室,到了街上。余哥最近老咳嗽,可能和天气变化有关。他说要去药店看看。 德志和伊妹就陪他一起去。 药店不大,但品种不少,都是一行常用药,价格却不菲,比德志家乡的要贵。这里是归州,属于山城,交通不便,道路坎坷,没有机场,也没有火车站,只有水路和公路,交通成本肯定不低。药适当贵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知道余哥为什么不在家乡或者江城买药,偏偏要照顾山城的药店。余哥说:“本来想在江城买,但只顾赶路去了,就忘了买。今天刚好有空,就买一点吧。” 余哥接着说:“我是慢性咽炎,一到秋冬季节,就容易犯病。” 伊妹问:“怎么不去看医生?” 余哥说:“我看过多次了,这个病没有办法根治。只有通过吃药,慢慢调理了。” 德志说:“那是。人到中年疾病开始造访,要预防。” 德志和伊妹也买了一些常备的感冒药,另外,德志想到白泉村的王全是的腿病,竟忘了在江城开会的时候,给领导提出这一需要,只有等到下次开会时再重提了,这次下乡,他就买一些消炎药给他带去吧。想到这里,德志就买了一些止疼药,外加一些其他西药,准备送给王全是。刚转了一圈,谭主任就开始打电话来,要吃中午饭了。 午饭自然很丰盛。对于这种接待,德志并不感到意外,他们已经做了这种预算,看财政拨款如何开销,惟有用在吃喝方面,最是光明正大、合情合理,丝毫不用担心将来会遭到清算或者追问。 吃喝是最颠簸不破的真理,无论大小官,都会有这种面对。如果真的追究下来,那是无法查清楚的。请客做东的理所当然,来赴宴的自然不用管,因都是纳税人,自己出钱吃的是自己的,更是心安理得。 午饭后,德志三人回到宿舍。 次日,伊妹去荷村,德志和余哥到江北,从官渡镇,到乡下,一个坪村,一个白泉村。 坪村的水池工程已经完成了。 按照相关的要求,德志让在每口水池上面都覆盖泥土,并可以种植一些一年生的作物或者花草,在水池周围种植一些树木,来保护水池。 坪村听话照做,但是,除了大水池,还有一些村民需要一些小型的饮水池,这是下一步的工作。由余哥来操作,拿出一些方案,到下次开会时在办公室里讨论。 德志到白泉村,看望王全是,路过王半截儿家,这家伙是“笑面虎”,跟他打交道时间越长,就越明白,他的每一句话背后都隐藏着阴谋。如果不是残疾,他当大小官绝对没问题。 没去找王支书,德志怕又要留他在家吃饭,老是吃来吃去的,不好。 德志直接到了王全是家,王的状况比较好,没有上次来时恐惧的样子,他认识德志,见了德志,他连忙要从凳子上站起来,德志连忙让其坐下,找了一圈,他自己找了一个椅子,靠背的部分只有一根木棍,这支木棍显得孤木难支,如同这个家一样,显得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德志问:“你家的水窖安装好了没有?” 王全是说:“安装了。现在是旱季,没有装水,还需要等下雨,可以收集一些雨水,储存起来。” 德志放心了。他给了他带来的西药。王全是很高兴,这些药,他都认识。不用德志交代,他都知道怎么服用。毕竟,是多年的药罐子,天天喝药,就能成为半个郎中。 王全是呆滞的眼神已经变得比较灵活,比较喜乐了。被痛苦折磨的太久的人,往往比较感恩,稍微遇到一点高兴的事,就很满足。 德志看到王全是的岳母牵着两只山羊,在坡上放羊。她看到了德志,冲他哇哇地叫着,手舞足蹈的,看起来很高兴。德志也向他挥了挥手。 然后步行到坪村。和余哥沟通了一下工作。中午,许主任请客,在他家吃饭。 谈到村里的水利项目,许主任说:“大的集中供水的水池应该没问题。” 余哥点了点头。他说:“目前,大的水利系统没问题。就是小的水池,三五个家庭共用一口水池的,还有几口,需要纳入预算,现在正在统计中。这些小水池不做,村民就有意见,说干部不公平,我正在统计,等结果出来后,到江城开会时再说。” 说完这些,德志就要离开,下午有一班车刚好要经过许主任家门口,德志看到车来了,立即上车返回小城。 伊妹已经回到县城。二人见了面,什么也不说。晚上,伊妹做饭,德志洗碗,也不说话。 伊妹还是憋不住了,说:“哥哥,你去了sx,别忘了我啊。” 德志说:“不会忘的。我们可以经常联系的。” 伊妹说:“我真的不习惯,和你在一起时间长了,竟舍不得。” 德志说:“又不是不回来了。我们这机构,派出去学习,并不见得要我去江城当官,这里还是需要人的。” 伊妹说:“不知道,你下次回来我们还能不能见面。” 德志说:“你怎么这样说呢?” 伊妹低了头,什么也不说。 德志见伊妹有些伤感,楚楚动人,忍不住揽他入怀,伊妹就势扑在他怀里,抽泣起来。 德志见了,慌了,说:“不要这样,哭坏了身体,可了不得。” 伊妹越发哭了起来。 德志感到伊妹的胸脯坚挺有力,还是他自己用力太大呢。 楼上传来那首小提琴曲,熟悉的《花儿与少年》,听着听着,德志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伊妹用小手帮他擦拭眼泪。二人坐着那里,静悄悄地,什么都不说,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不再流动。 到远方传来鸡鸣的时候,冷气渐渐下来,德志说:“休息吧。” 伊妹揉了揉眼睛,说:“瞧,我们竟在沙发上睡着了。好吧,你明天还要赶路。我们就休息吧。” 德志简单洗了洗,又检查了一下去sx的行李,看到没有落下什么,倒头就睡。伊妹在自己的房间里,她没有洗。 手机的铃声将德志叫醒,他听听伊妹房间里没有什么动静,就蹑手蹑脚地,带上门,坐上麻木车,到码头,买了船票,到夷陵,再买到三溪的火车票,朝三溪省大原方向而去。准备到了大原,再转中巴车去煤城,在那里学习一个月时间。 上了火车之后,德志的手机响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077章 姚宋结伴 德志打开手机一听,是宋浪来的电话。宋浪那时候还没有死。 宋浪从江城出发,德志从夷陵出发,均坐火车,到大原火车站碰头。 宋浪话很少,但对德志很敬佩,对金莲等人总是瞧不起,本身宋浪很有才华,自古有才者都自恃清高,傲视群雄,不把金莲当成一回事。金莲曾和宋浪在一起工作过。 金莲借着在村里实施养殖项目,利用去外地买羊的机会,顺便带回两只小羊羔,说是自己买的,按批发价卖给她,她就把羊羔寄养在一户农户家。那农户面露难色,但又不好说什么,就接受了这一条件。 等到快过年了,羊也长大了,金莲把羊欢天喜地地牵回家,仅对养羊的农户说了一句“谢谢!”就算了却此事。 这件事过后不久,她转到另一个村子。没有人检举此事,但和她是同村的人,尹懋先生,却看到了这两只羊。很是奇怪,就追问下去,这金莲在一次喝酒之后,透露了这一真相。尹懋看得很准,因金莲在家不养羊,不养鸡,也不种菜,虽然她家在农村,但从不把自己当成村妇,虽然她的胳膊残疾,但是她从来都认为自己是健康无比的。 真是缺少什么,就掩饰什么。 村里人喜欢打麻将,喊她,她准去。在领导面前,却装淑女,并特别痛恨赌博。她同村的人不想打麻将,她去叫,人家说:“我不像你啊,坐着玩就有工资。我今天不做活,就怕活不成,地里不长,吃啥喝啥?” 村里人三缺一,打牌喊她,她最积极,生怕落了后。在打牌时,忘了吃饭,主人家,抽头,每人10元,算是饭钱,吃完饭,继续战斗。平时买东西,讨价还价,恨不得把人家摊子掀翻了,为的是少出两块钱。钱出了之后,还不解恨,临走又拿了人家一双袜子或者手套啥的。人走了,摊主还恨得牙根疼。 换了村之后,她家本来有自留山,山上野生的竹子很多,即便想用点竹子,也有邻居或者尹懋家的竹山,满山遍野都是竹子,她在项目村看到人家村民的竹子,看得眼热,顺便砍了两根粗的、直的、好的,放假的时候拿回家。路上见了邻居,人家问:“你家那么多竹子,还千里迢迢地往回拿竹子,不嫌麻烦啊。”金莲说:“这竹子好。是人家送的。” 宋浪和金莲在负责一个村的时候,因为宋浪看不起这样的女人,没有共同语言。金莲就十分想念另一名同事,名叫帅治安。 这人在参加机构的招聘面试的时候,谈笑风生,上衣的口袋里挂了两支钢笔。刘小姐看了,很是满意,加上他长得高高大大的,眉目清秀,很清爽,初次见面,很讨人喜欢。 帅治安来机构之前,在深圳打工,经常参加面试,频频换公司,对于面试,夸夸其谈,简直是小儿科,不在话下。难怪齐老师和刘小姐都被这位帅哥迷惑,毫不犹豫地录用了。 金莲是哭进来的。 招聘的时候,她哭诉自己的不幸的遭遇,说从小因意外摔坏了胳膊和腿,走起路来总是不协调。加上从小家贫,没有读到什么书。只上完初中,就被迫辍学了,想读书却读不起,真是太苦了。说着说着,竟又哭个不停,仿佛只有哭才能掩饰她的谎言。 当问到春燕觉得录用他们中的谁谁谁的时候。春燕心直口快,马上说不能要金莲。因为金莲没文化,像农村妇女,加上身体有残疾,处处都会影响dashing基金会的形象,也不利于机构的健康发展。 春燕一说完,就遭到齐刘的一致反对。 刘小姐说:“我也有残疾,难道我也影响机构形象吗?” 大姨妈齐老师说:“我的身体也不好,我影响了机构的健康发展了吗啊?” 既然领导力保金莲,春燕自然无话可说了。最后,领导决定录用了金莲。金莲听说了春燕的一席话,就在心里种下了仇恨她的种子。 在决定是否录用帅治安的时候,领导问尹懋,尹懋说:“这人不能用。” 领导问:“为什么不能用?” 尹懋说:“他不适合做扶贫发展事工。” 领导说:“先试一试吧。” 因为,帅治安和金莲都差点没有录用,所以,他们俩同命相怜,逐渐有了好感。 帅治安后来真的像尹懋所说的那样,不适合做扶贫。 这时候,领导准备开赶他走,此时尹懋又反对,说:“他现在刚有了点进步,最好给他机会,再看看,先别慌着辞退他。” 这次领导听了尹懋的建议,决定延长帅治安的试用期,如果不行,再决定辞退他。 金莲和帅治安后来分在一个村。 一次,村民送来一只老母鸡,他俩都不要,推让了半天,就是不要。村民无法表达对他们的感激。认为他们真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好工人。谁知金莲说:“帅治安那么大块头,一只鸡恐怕吃不饱。” 村民会意,回家后立马又送来一只鸡。 这一回,他们收下两只鸡,煮了,两人,一人一只,捧着啃,这件事,后来村民无意中透露给了宋波,宋波又在笑谈中和尹懋提到,尹懋将此事反映到德志这里。接下来,全机构的人除了领导蒙在鼓里以外,都听说了,暂且称其为肯德基事件。 宋浪却从没有这口福。不是啃全鸡,就连半只鸡都见不到。 宋浪从骨子里已经把金莲当成了死人。 他不甘于和金莲这样的人当同事,所以,在江城开会的时候,宋浪从不和金莲说一句话。每逢金莲在领导面前吹牛,他就走开,也不发言,也不愿意聆听。领导已经明显看出金莲的虚伪,但是齐老师不松口,说不要金莲,作为外来人的刘小姐,也犯不着去得罪大姨妈,权且留用这么一个活宝,每月损失一些工资罢了。 在评比去香港参加亚太地区的农村发展会议时,领导不知道哪一根神经搭错了火,硬要派金莲去。 宋浪更是对领导的决策表示失望,以至后来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宋浪的命运因着金莲这位女人而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宋浪认为,领导有眼无珠,经看不清这位邪恶的女人,机构有德有才的人一抓一大把,偏偏用一个满嘴谎言和虚伪到极点的女人。明明来自农村却不认为自己是村妇,明明身心不健康却装作很阳光,明明处处阴谋害死人却猫哭耗子假装慈悲。无论从哪一点,她都不符合去香港参加国际会议的条件,领导偏偏信赖这个人,并且给了她极大的荣誉。 宋浪约了德志在大原火车站见面。德志快到车站时,给宋浪发了短信,宋浪回复说,已经在出站口了。 德志出了火车站,见到了宋浪,他很高兴,如果说那一年关于去香港开会的事,两人都没有份儿,那么,这一次被派到大原阳曲来,算是一种弥补。 说明领导在一些事情上,比较注意影响。 此时的大原,比较寒冷。德志联系了大原阳曲养猪中心的杨志勇,他是这个项目的内地负责人。 杨志勇在电话里说要坐几路车,到哪里下车,他派面包车去车站接。 好在德志自小在城市长大,很懂交通,到了陌生的地方,就像在自己的家乡一样,挺方便的。宋浪也不傻,他原来开过班车,对交通很熟悉。 就这样,两人坐上了车,到了杨志勇说的站台下车。 下了车,才看到在一些角落里,有一些积雪还没融化。难怪这里冷呢。德志从归州来,那里好像还是深秋的天气,叶子还没完全变黄,也没有飘落,这里却是初冬的天气了。 好在德志穿了羽绒服,比较暖和。 大原给人的印象是比较宽广的平原,这里应该算是黄土丰厚的地方,到处都是厚重的泥土,有些窑洞还清晰可见,只不过有些败落,显得很久都没有人居住的样子。说不定这里的人早已告别了窑洞,住上了宽敞明亮的大瓦房也说不定。 杨志勇派的车停在他俩面前,用有力的sx话问:“是不是从hb来的?” 德志看看宋浪,他好像没听到,不理人家,德志连忙说:“是的,是从hb来的,到阳曲养猪中心。” 那司机又问:“是杨志勇派我来接你们的,请上车吧。” 德志明白了,这司机说的没错,他向宋浪示意,宋浪上了车,德志也紧随其后。 车大概行驶了半小时,就到了养猪中心。 杨志勇迎接出来,给了面包车司机了车费,多少钱德志没看清楚。 杨志勇说:“欢迎欢迎,hb来的朋友!我是这中心的负责人,我们的投资方在大原开会,他们本来想亲自来迎接的,实在没空,就委托我来迎接。请你们跟我来。” 他带着德志和宋浪,到了室内,里面很暖和,真的不错。 原来里面有暖气,真的像春天般的温暖。在房间里摆着花盆,一些花正在开放,红色花朵很醒目,给寂寥的冬天添了许多生机,给人许多暖意。因那红花红得如燃烧的火,花名,德志确实不太清楚。 男生寝室在最里面,德志和宋浪放下行李。 考虑到自己年轻,德志选择住在上铺。没想到,杨志勇也是这么安排的,毕竟,还有其他学养猪的学员,其中有些年纪比德志大,住在上铺起居确实不太方便。 床上的铺盖确实不太厚,薄薄的被褥,怎么能抵御北方这么冷的天气呢? 杨志勇看出大家的疑虑,说:“不用担心,暖气一天24小时都会开放,不会冻着大家的。” 德志和宋浪这才放了心。 宋浪经过了这一路的奔波,确实很累,倒头就睡。德志见此情形,悄悄地离开了宿舍。到外面到处看看。 正在此时,外面嘎的一声,一辆墨绿色的大商务面包车停在门前,从车上下来三位老外。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78章 养猪培训 三位老外说着英语,不知在交流着什么。 见了德志,向德志打了招呼,原来他们会说中文,杨志勇连忙向他们介绍德志。德志在高中的时候,学过英语。且水平在班上名列前茅。他的英语作文,曾被当做范文,被英语老师后来成为校长的人工工整整写在黑板上,供大家学习。英语老师哪里知道,这位英文作文家,在数理化方面却一无是处,甚至都想辍学不读了。在家人的力劝下,才勉强将高中三年读完。 如果现在有了提前招生、自主招生,德志没准儿就被清华或北大录取了。 但是,命运就是不同,不是那么地顺利。总要经历一些风雨,未必能见彩虹。德志没能考上大学,偶尔有些遗憾,但他马上恢复正常,仿佛高考对他来说,只是很好玩的闹剧。他不想通过高考来改变命运,总体上能对未来有着清晰的认识和足够的把握,所有的坎坷和波折都是人生的财富,不会因着困难而退缩不前的。 德志的英文底子雄厚,对老外的对话,偶尔听得懂一些,这要归功于经常听英语的广播,还有壮着胆子跟到项目点参观对话。开始的时候不敢讲,在领导的支持下,才说出一些学过的书面语和句子,结果大呼上当,书面语和口语的差别十分巨大,总是闹笑话,好在这些老外都是有信仰的人,会原谅不太会说他们母语的中国人,而且,他们还很佩服姚德志,竟然会讲他们的母语,并且会说中国话,真是难得。 老外说中国话,是很困难的,但是颠倒过来,不一定难。 刚才到养猪中心的三位老外,有两位是美国人,另一位是荷兰人。他们为着同一个目标来到中国,就是做扶贫,帮助一些有需要的人。 养猪中心是下属机构,总部在美国,三溪的分部在大原,叫永清基金会。创办人是美国人,是抗日战争前夕来中国传道的基督徒的孙子。那名传道士在黄河之滨的一个小县城里,开诊所、办学校,做好事。可惜在日军飞机的一次轰炸中丧命。好在上帝爱护他的家人,提前几天,他雇了毛驴,将三个孩子连同夫人,一起送到了天京卫,然后从那里回到美国。 时隔多年,传道士的孙子,继承他的遗志,创办了永清基金会,又回到了他爷爷来过的地方,继续组织一些医生和爱心人士来黄土地上做好事。 今天这三位老外中,没有这老板,听说已经回国了。 三人中有两人都是美籍华人,一个是医生,另一个曾是大公司里的人事主管。他们都凭着爱心,离开美国,离开舒适的家和富饶的农场,来到三溪,为这里的村民服务,培训医生,帮农户发展养殖,还有办流动图书室,送书籍下乡等等公益活动。 德志看到他们打完招呼就去忙了。 来参加培训的人陆陆续续地进入中心,来自不同地方的学员,有男有女,大部分都有基督教的背景。分在各自的宿舍,平静的中心变得格外热闹起来了。 德志看看宋浪已经起床,外面冰冷刺骨,越到晚上,越是寒冷。宋浪见到这些人,根本不怎么理睬,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人确实一眼看上去都是些老老实实的庄稼人。宋浪清高,因为他有才。加上他看上去有病,所以,常在痛苦当中,根本没人能察觉。反正他是不爱张扬的人。 晚饭很丰盛,主要是三溪的面条,确实很好吃。他们说,三溪水硬,要用醋来中和,所以,三溪的醋是天下一绝。德志初来乍到,根本不知道三溪的醋为什么出名,只是觉得它格外酸一些罢了。 一位胡子拉碴的人,从外面进来,杨志勇说:“王师傅,快来休息休息一下,喝点水吧。”大家都很惊奇,这么一个普通的人,走在街上,就不容易找到的人,竟然被杨主任尊敬得不得了。 杨志勇说:“这位王师傅是烧锅炉的,要不是他,我们都得挨冻了。” 王师傅憨厚地笑着,他不爱说话。烧锅炉就一心把锅炉烧好。他的工作,给别人带来了温暖,另一方面,也算是帮助了室内的花草,在天寒地冻的季节,没有温暖的环境,这些花早就不存在了。 三溪的面食有很多品种,德志早就有所耳闻,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是很好吃的,德志连吃了两碗。这里的碗也足够大的,吃一碗就不少,德志贪心,多吃了一碗,肚子竟然有些受不了了,好在德志的家乡也在早晚吃面,就不觉得面的威力怎么样了。 吃完饭,大家都在教室里,等开学典礼。 教室也是阅览室,旁边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养殖方面的书籍。 学员们很是好奇,对养猪也充满了兴趣。晚上开学仪式上,张志勇向大家介绍了养猪中心的情况,又向大家介绍了讲师,发放了培训的内容和时间安排。张志勇在负责培训的计划和统筹。 讲师都是男的,没有女的。可能女的讲这类课有些不好说出口。但这是讲养猪,又不是别的。好在来参加培训的,大多数是男士,对于女士的参与不参与,都不是最重要的了。 教室上方是电视机,可以播放一些影碟,也是养猪中心用来培训当地养猪农户用的。这次来参加培训的却没有当地农户,都是外地来的,真是墙内开花墙外香啊。这也让德志有些担忧,他们到底讲得怎么样,为什么感觉不太妙呢? 大家都很累,听杨志勇的介绍,比较冗长,加上室内很暖和,使人昏昏欲睡。大家都对这次培训抱着很大的希望,但是,旅途的劳累,已经抵消了部分热情,对新环境的不适应,加速了快点结束这次开场白的步伐。杨志勇看到这些变化,决定结束,这小子很会来事。德志心里暗暗佩服这家伙。 刚才杨志勇介绍,那位荷兰人,名叫雷鸣,是这里的老板。雷鸣说英语,既然他来自荷兰,应该懂得他的母语,这就说,这荷兰人懂得至少三个国家的语言。 杨志勇根据雷鸣的讲话,做同声翻译,让德志尤其佩服。这家伙的英语学得真好,难怪他在此中心作为最为得力的干将,把内地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呢。雷鸣充分地信任他,他就是会来事。连烧锅炉的王师傅都不马虎,这样谦虚谨慎的人怎么会不进步呢? 宋浪基本上是趴在桌上听完这第一节课的,也就是开学的第一讲。散会后,宋浪面无表情地回到宿舍,德志看到他无精打采的样子,就问他怎么了,他说感觉太累。德志问:“派你来学习,你有什么感想?” 宋浪说:“没什么感想,出来玩玩,散散心,到了这里一看,有点失望,就想回去。” 德志说:“既来之则安之,回去有什么事呢?” 宋浪说:“是啊,回去也没什么事。不如再混两天看看。” 大家排队到澡堂洗了个澡,里面有两台滚筒洗衣机,但都被贴上了标签,说暂停使用。德志只好把换下的衣服拿到厨房里去洗。因为,澡堂里还有人洗澡,厨房却空着,那里也有热水。宋浪干脆不洗澡,也不换衣服。就上床睡觉了。一宿无话。 早晨,按照作息表的规定,7点半要吃饭了。这一点,宋浪还是把握得好,没有迟到。大家太累,晚上有人打鼾,也没有人提意见。对于薄薄的被褥,竟然都选择沉默。其实,室内的暖气,将房间的温度升至20多度,根本不冷,甚至不盖被子,都没有关系。 早餐是面条馒头,这是典型的北方饮食习惯,德志受得了,宋浪皱眉,也没办法。好在他常常忍受病痛折磨,对于这点饮食,他能坚持,总比吃药强吧。 饭后,就开始紧张地讲课,都是一些理论,大家慌着记笔记,即便很认真地听,仔细地记,还是落下了不少。最后,杨志勇说:“大家不要慌着记,只要听清楚就行了,等晚些时候,我们会把授课的内容整理出来,打印好后,发给大家。” 大家这才松了口气。其实,德志心里明白,在上课时,听讲比什么都重要,抄笔记往往还记不住内容,所抄的笔记,下来后不见得回去翻翻看看。 中午有米饭,宋浪见了,难得一笑。 毕竟是南方人,不容易见到米饭,突然一见,还真乐开了怀。 大家吃得很开心。要知道,这些伙食费,都是自费的,含在学费里面。吃的都是自己的,吃得不好,会影响心情,心情不好,就学不好。学不好,还不如不来学。钱花了,还受罪。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这样,早晚是面,中餐是米饭。米饭做的实在不敢恭维。不过,到了这个山头,就不唱那个山头的歌。权且如此了。德志随得方,就得圆,怎么样都行,对人家的要求不高。毕竟是机构出钱,不是自掏腰包来学。学好学不好,都不重要,关键是心情要好。这里的环境还行,德志不很挑剔。 晚上,伊妹发来短信,德志看了内容,吓了一跳。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079章 伊妹受辱 伊妹发来短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原来,自从德志离开小城之后,伊妹仍负责荷村的工作,余哥负责坪村的工作。德志不放心白泉村的项目,请余哥帮助照管,余哥说,坪村的新项目才开始,很多事情千头万绪的,需要留守在那个村,没有时间去别处。 请伊妹帮助,伊妹爽快地答应了。她说:“都是dashing基金会的项目,不是哪一个人的项目,需要共同协助,把项目做好,大家脸上都有光彩。” 德志想,在某些方面,伊妹比余哥更懂事,余哥的私心比较重,总是管着自己的事,做好了自己落表扬,做不好是人家的错。即便如此,他还处处争取领导的肯定,不是一般人他还懒得理,需要你的时候,百般地央求你,不需要你的时候,将你抛之脑后,踩在脚下。如果和余哥打交道,需要多个心眼,否则,他把你卖了,你还帮他数钱。 德志认为现在的社会,如今的世界,充满了邪灵,一些人被邪灵控制,说谎避祸,造谣害人,想方设法地保全自己,自私自利,自以为是,自以为义,不把别人当回事,只管自己。遇到困难和责任,就要逃避,遇到好处,削尖了脑袋往里钻,争取得到那些蝇头小利,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背信弃义,丧失伦理道德,更不惜以身试法。 余哥的经历多一些,江湖老手,自然比伊妹毒辣一些。伊妹生来就缺点心眼儿,为人直率,直来直去。对人毫不设防,却屡屡吃亏。人很聪明,却因聪明过度,遭人埋怨,特别不受领导的重用,反而遭到迫害,被延长了试用期,至于将来是否转正,还是个未知数。《红楼梦》里的晴雯,就是他的最好的写照。 伊妹答应去到白泉村,自然需要在坪村住宿。因坪村离白泉村较近,从坪村的住处到白泉村的王恩义家,大概只要半小时的时间。起初,要进村租房的时候,德志他们曾向民委提出入住的申请,但是,贾局长对dashing基金会并不了解,为了谨慎起见,还是没有冒失立刻答应,哪怕基金会再有钱,为了政治的利益和将来的升迁,贾局长采取了审慎的态度来对待基金会所提出的要求。 经贾局长的同意,基金会入住在江北的坪村。因为,当时大桥没有通车,到江北去工作要靠轮渡,受到水手上下班的影响。过江到村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如果辛辛苦苦赶到江边,却没有渡船,人只能留在官渡镇居住了,的确很不方便。 在这种情况下,贾局长才答应了德志所提出的要求。这可喜的一步,德志他们高兴了好几天。毕竟小城是移民城市,领导的确有些素质,这是好的开始。惟有改革开放,人们看到身边的巨变,才会接受一些先进的东西,其中,就包括思想和价值观。 贾局长爱学习,爱写文章,更关注新闻和形势的变化,只有改革开放才能给小城带来好机遇,给小城带来福祉,让更多的小城人受益。 好不容易争取来的驻村机会,大家都很高兴,两个村有一个住处,也算好的。减少了麻烦,来去路上的时间减少了,不用再疲于奔命,大家都很省心省力。同样,伊妹到了江北,也不用担心回城的班车是否会耽误了。 德志在三溪学习养猪,三人中缺了一个,留守的两人谁大谁小,都存在问题。余哥自恃懂水利技术,根本无视伊妹的存在,伊妹从大城市来,中专文化,见多识广,对于余哥,压根儿都瞧不起,认为他来自农村,连普通话都说不好,还得瑟什么呀。再说,穿衣服的款式,生活方式,行为以及学历都和伊妹相差很远,但余哥不承认这一缺陷,将在做水坝时学到的皮毛,用在啥都不懂的伊妹面前,在他面前炫耀炫耀,也算是技术人才。 正因为如此,余哥心目中只有领导,没有平民,更不会有同事,结果和同事的关系紧张也就不奇怪了。 伊妹和余哥在坪村的住处居住,在此期间,领导之一的刘小姐到了小城。 他们二人接到信息,双双回到了小城县城。 在接到了刘小姐之后,就到了小城宿舍。搬迁通知已经张贴了半年,可是人们纹丝不动,均在原住处居住。余哥和伊妹因为德志不在,也就不着急到外面找房子。没有德志,达不成意见,找了房子也没用,干脆将此事搁浅。伊妹和余哥的矛盾日益尖锐和突出。随着刘小姐的来到,二人均想在领导面前表现表现,也就不把对方当回事,在刘小姐面前邀功请赏。 这次刘小姐来,没有住宾馆,而是住在德志的房间,那里的所有都是公家配置的,既然是公家的东西,来了客人都有权享用的。这次刘小姐来小城的任务之一是,要考察新的项目。 项目还是以水利为主,没有考虑其他项目。当然,和水利配套的就是卫生项目,包括培训。从第二年的项目开始,由自己来掌管资金的使用。也就是在关键的时候,将由德志他们自己来掌控项目的进度和资金的调配。 难怪余哥想单干了。这一下好了,谭主任没什么戏了。从一开始,谭主任就被注定是被利用的,利用完了,没价值,就要离开。这个决定,从一开始就做出了的,只不过刘小姐很沉得住气,没有随便给前线的工作人员透露罢了。要说熟悉官场的潜规则,刘小姐跟着大姨妈也了解了一些,至于守秘密的事,想必是大姨妈齐老师的小聪明使然了。 他们这次考察的村,是根据大姨妈齐老师的安排,她从省基督教协会听说了有一个村里出了基督徒,听说信心很好,受到一定的迫害,她动了恻隐之心。刚好有当地的水利技术人员听说dashing基金会的事迹,就写了报告,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向省民委提出申请。加上当地村里出了一位县委书记的秘书,被分配到乡里任党委书记,力荐要照顾他的老家。这次考察就决定将这个村作为考察村。 其实不用考察,走走过场而已。 刘小姐要求二人写考察报告。在写作方面,余哥根本无法和伊妹相比,但他不认输,不肯求人。伊妹也不知道怎么写。不是不会写,而是不知道写什么。 刘小姐走时,留下了伏笔,是让他们一起写,把各自懂得的和对方分享,共同写出比较好的报告来。但是二人并不理解领导的良苦用心,而是自以为是,都想独自写出报告。结果,都写不好。被领导打回重写。二人为此争吵过多次,但交报告的日期一天天地近了,二人还是不能达成一致。 结果,届时没有交出报告。余哥就是狠。 刘小姐将二人一起严厉地批评了一顿。其实,这是装腔作势,演戏给伊妹看的。她们骨子里是喜欢余哥,恨恶伊妹的,但又故意掩饰这一真情,给外人以慈悲的印象。 最后,二人总算将报告完成。二人各自写了自己懂的一部分,由伊妹来总结,将二者糅合在一起,总算交了卷。余哥根本不承认是一枚的功劳,就是死,也不承认自己的弱点在什么地方,处处争宠,不甘落于人后。 但是还是有事发生。一天,余哥和伊妹回县城,路上在等车的时候,在山脚下的一户人家喝茶。这个农户是开矿的。有钱。手机放在茶几上,伊妹无聊,拿起手机玩,不知道将手机拨给谁。她想起给自己拨号。当车来的时候,她就上车了。 回到家里,她就收到一条短信,非常暧昧。伊妹很生气,就回了信骂他。结果,那人死皮赖脸地又发来更加露骨的挑逗性短信,把伊妹气个半死。她很无助,嘤嘤地哭个没完。又没有人劝解她。 所以发了短信给德志。德志远在大原,鞭长莫及,根本不可能立马赶回小城去救人。 德志就发了短信给伊妹,要她让余哥帮她。但是,她回复说,还不如不说,说了还更气人。 接连几天,那人竟然不依不饶地,没完没了地向伊妹发起进攻了。但是仅限于发发无聊的短信。伊妹也打电话过去,骂他,但收效不大,他继续发,她继续骂。口水战由此拉开。 伊妹认为这是典型的性骚扰。她的心情糟糕透顶。 一次,从乡下回来,乘坐麻木,结果,被麻木师傅宰了五元钱,她立刻想要去修理人家。余哥肯定高兴都还来不及,根本不会去帮她。结果,她又发短信给德志,德志同样无力回天,只说一些安慰的话,但于事无补,已经挨宰了,钱也出了。打人报复也不是基督徒的作为,不该这么想,更不该这么做了。 在这一段时间,伊妹总处于人生的低谷阶段,德志不在她身边,仿佛丢了魂魄,有体无形了。她对德志的思念,与日俱增,甚至有些茶饭不思了。 这样,她就把无尽的思念放在发短信上了。有时候德志一天就能收到100多条短信。这使德志简直无法安心学习了。德志也很担心现在的伊妹。德志在三人中间,是缓冲地带,二人有了矛盾,可以找他倾诉,德志仿佛是个调解器,双方的纠结,能在他这里得到纾解。三人同事,缺了德志还真不行。没了德志在三人中间,极有可能二人要分开。这样的分开其实早有伏笔,领导由于嫉贤妒能,她的才华盖过了领导,领导就不会重用伊妹。所以延长她的试用期。至于是否正式录用,这是悬而未决的事。伊妹似乎已经有了离开机构的强烈想法。她在给德志的短信中也透露出来这一念头。只不过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心,至于什么时候下决心。只有上帝知道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080章 送精下乡 德志对把归州的事无法管辖,在一起的日子不觉得什么,不在一起的日子仿佛都缺少了什么,这种大半年的磨合,特别是德志和伊妹那种无法表白的情愫,在离开的这一段日子都仿佛是对方生命中的一部分,无法分割。但是,德志比较理智,没有越出那红线,这样的友谊才会长久而纯洁。 德志和宋浪在养猪中心的学习,在经过四天的集中培训之后,其他人都即将离去。大家很开心,杨志勇说,等一会儿到外面照相,留作纪念,每一位学员都有一张。另外,每一位学员都将获得培训结业证书,有荷兰人雷鸣签名的结业证书,带有一点幽默色彩。 照相就在外面的矮墙边,墙角堆积着积雪,这学不会化的,外面温度相当低,感到有一种两个天地的差别。宋浪照相,从来不笑,这次同样没笑。他的严肃,没有影响到大家照相的热情。德志兴高采烈参加照相,为的是可以弥补一下宋浪的不足,毕竟他俩代表了结构,一言一行都会给人留下对机构的印象。所以,要谨慎从事,不能马马虎虎。 照完了相,大家纷纷进入室内。室内如同暖春天气。宁愿呆在室内,不愿到外面出风头。外面万物肃杀,一片萧条。砖墙很厚实,赭色的一溜院落墙,围着这一片猪场。办公区、生活区和猪圈,以及两排猪圈之间的菜地,都是很合理的。 后来德志了解到,这里的布局和设计都是出自荷兰人雷鸣之手,他的设计非常完美。即使这样,他也不骄傲,他对后面的树林的开发,还在酝酿之中,经过很多次,和杨志勇协商。设计好了又改,改了又改,什么时候定稿,还不好说。 德志学养猪是陪宋浪的,根本对养猪一窍不通,只是机构的规定,凡有项目,都要有两名同事一起来做,否则就不行。这个制度的执行,目的是杜绝一些人犯错误。德志才来的时候,还不懂,认为是领导对自己的不信任,心里别扭了好长时间。 宋浪以前和宋波在一起做过养猪的项目,他听从于宋波,积累了一些经验。可惜,那个项目失败了。但对于猪的了解,比德志要强得多。 德志从小在城市长大,根本不认识猪,更别提养它了,所以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学。 猪的起源就需要学会授精。德志跟着种猪场的尤清仁学习采精技术。 采精的对象是公猪,杜洛克,很大的一头猪。德志看着尤清仁打开猪栏,呼唤着公猪,公猪看见了尤清仁,很高兴,马上哼哧哼哧摆着尾巴跑过来,德志没有忘记配合尤清仁关上到外面的铁栅子门,公猪看见德志在阻挡,就拐弯进了旁边的采精栏。 公猪被尤清仁引着,在圈里跑了一圈,然后两只前蹄搭在铁皮上,铁皮上裹着麻袋,上面撒的有发情母猪的尿液。 杜洛克公猪趴在母猪假体上,露出粉红色的尖尖的下体,尤清仁戴上了橡胶手套,抓住公猪下体的一端,轻轻地抚摸,那活儿慢慢地伸出来,是螺旋状的,公猪被弄得很舒服,哼哧哼哧的声音在猪圈上空回响。橡胶手套很光滑,尤清仁上下摩擦公猪的下体,让德志过来也试一试。 德志看着也挺简单的,见尤清仁招呼自己,他就从工具箱里拿出一双新的橡胶手套,戴上后,蹲在公猪身旁,开始学着尤清仁的样子,给公猪摩擦。公猪开始往外射,开始出来的是清亮的水,尤清仁说:“这些清水一样的不能要,里面的精虫少,不容易成活。取中间的精虫,最后的也不要。” 德志一边操作一边答应,尤清仁特别有耐心。宋浪也在一边看着。但拉长着脸,一点都主动,也不插嘴。 德志在纸杯上面蒙了一层纸,套上皮筋,接住精水,经过过滤后,这些温暖的精水,就在纸杯里面了。然后,尤清仁将公猪杜洛克赶回猪圈。公猪很欢快地跑回猪圈,它今天的任务算完成了,如释重负,哼哼着跑了。 尤清仁回来,带着德志和宋浪,将纸杯拿回试验室,在显微镜下,检查精虫的活力和密度,合适的,就拿走;不合适的,就抛弃重新取精。 德志经过尤清仁的指导,能够在显微镜下看到精虫的活动,认为这就是比较好的。尤清仁说:“这次采的还不行,要等明天采的情况了。” 杨志勇进来说:“今天又有养猪农户打电话来问,什么时候能到他们村里去配种,母猪都发情好几天了。” 尤清仁说:“好的。我们明天去。今天的精虫活力不太好。” 当晚,种猪场停电,宋浪发挥了特长。他拉着二胡,一曲又一曲地换着,大家听得很带劲儿,尤其是尤清仁很是佩服,简直是五体投地了。他不断地问这问那,借着烛光,一遍又一遍地模仿着宋浪的动作,希望在一夜之间懂得很多音乐知识,并且很快就能像宋浪那样拉得那样棒就好了。 可惜,宋浪一到晚上九点,必须要睡,否则就很难受。他今天破例和大家说了句:“身体不适,要去睡了,晚安!”大家都很意外。 好在停电的时间不很长,大家看到来电了,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过了晚上,就是新的一天。早晨,吃过早餐,然后去采精。像往常一样,进入工作区,必须要消毒和换衣服。德志和宋浪都照做不误,另外,时间要抓紧,不能停留在猪圈里有太多的时间。 今天由尤清仁亲自来取精,因为马上就要下乡,给发情的母猪配上种子。公猪杜洛克看到尤清仁后,很是高兴,积极主动地等候在栅门,嘴巴一拱一拱地,想要吃东西了。 但在取精之前,尤清仁没有给它吃任何东西,直到取精完毕,才让另一名工作人员将好的饲料舀给配合的公猪享用。 取完了配种用的精子,尤清仁将取的样本,放在显微镜下观察,非常棒,尤清仁带着宋浪和德志,驾车来到农户家里。 尤清仁驾驶的是吉普车,很费油的。但下乡就需要这样的车,有的地方不得不走坎坷的路,四个轮子都能使劲儿,那才过瘾。 德志都想开这样的车了,在幻想着什么时候,机构也买一辆,好过过瘾啥的。但是,这只是个幻想,按照普通人的理解,是不可能买车的,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但即便如此,还是难以泯灭拥有小轿车的梦想。 尤清仁驾驶着吉普车很熟练。德志问:“什么时候教教我?” 尤清仁比德志小,毫不犹豫地说:“没问题。我们经常下乡,今天是忙着去农户家人工受精,就不教了,以后再说吧。” 德志的小计谋得逞了,“人之患在好为人师”,没错,尤清仁得到别人的肯定和赞赏,耍起方向盘来更为利索。 到了农户家。农户家还有窑洞。德志很稀奇,以前在电影电视里见到过窑洞,但是,真正到窑洞里坐一坐还是第一次,如同大姑娘坐轿一样,德志看到什么都觉得稀奇。 窑洞不大,有卧室,有客厅,有炕,屋里很暖和,还摆着几盆花,真的很好,三溪人很懂得生活,很惬意,看来,宁愿家人和睦,住一间小窑洞,睡一个小床铺,也是很幸福。幸福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主人家睡窑洞,猪们睡大棚,大棚保温,猪们也不会冻着。这时候,虽是冰天雪地的季节,但大棚内的温度适宜猪的生长,包括母猪的发情期也不耽误。已经过去了几天,现在授精应该不会晚。 主人帮助尤清仁把母猪固定,主人用手轻轻抚摸母猪,尤清仁则从保温箱里拿出公猪的精虫,用注射筒插入母猪的后面,把精虫推进去了,母猪很舒服,完事之后,主人拍了拍猪臀部,猪就欢快地跑了。 主人问:“如果配不上怎么办?” 尤清仁说:“配不上我再来配,你如果等不及,就到种猪场去捉一只小猪回来先养着,我们按批发价卖给你。” 主人说:“能配上就好。谢谢!” 从猪圈里出来,德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感到美极了。主人要留尤清仁一行在家里吃饭。德志有些担心,怕到时候说不清。就要推辞。尤清仁说:“没问题,出了问题我来负责。” 德志就和尤清仁在他那里吃饭。 主食还是面食,不过,主人家的苹果和泡菜都很好吃,给德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韩国人吃凉面的时候,喜欢在里面放上苹果,不像中国人的饮食习惯,先吃饭,后吃水果。 这个区别并不大,反正都是到了肚子里,没有到别人的肚子里,关键是一种中外结合做出好吃的饮食,对于追求真理和孜孜不倦的追求精神不跨台,胜利早晚还会卷土重来,黎明前的那瞬间会更让人难忘。没有文化不要紧,没有道德标准那才叫可怕。 主人家没有看到小孩,德志很是奇怪。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81章 蓝天顿消 德志问:“这家为什么没有孩子?”“这家主人不是没有孩子,是有三个孩子,”尤清仁说,“孩子都上学去了。”尤清仁欲说又停,德志会意,就不再追问了。 给这家的猪配完了种。开车到另一户养猪农户。 到了一看,大门紧闭,尤清仁从车上拿下来保温箱,德志敲门,院子里传出一阵阵狗叫,没过一会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德志留意到,这里几乎所有的农户家都有院子,都有大门,大门做得都挺讲究的,很壮观很大气,比起德志所居住的南方的民居来,要浑厚得多。南方的农户家居的院落没有院墙,也就没有院子的大门, 韩寒写《三重门》是不是写这些门,德志没看过,也不知道写的是哪里的门。要是韩寒生活在南方,写门,就没门儿了。 打开大门之后,串出一只大狼狗来,把所有人都吓得倒退了几步,但狗没能继续跑过来,因它脖子上围着铁链,链子的一头拴在一棵树上。狼狗只有狂吠的份儿了。这家主人见了尤清仁,很高兴,连忙请进屋。众人经过院子,主人跑向前,掀开棉布帘子,大家进入堂屋,屋里很亮堂,大玻璃窗户,太阳透过窗户射进屋里,加上,屋里烧的有炕,很暖和。同样,在屋里的窗台上摆着各样的花草。 主人给大家沏茶,说实话,德志喝不惯这里的茶,一点都不好喝,但是,这里不是南方,只能入乡随俗,不再要求什么了。只当是一杯乏味的白开水好了。 喝一会儿茶,大家开始忙活,还想赶回去吃午饭了。尤清仁不想在农户家吃饭,原因不清楚。 给这家农户的母猪注射完精虫,虽然这母猪很不配合,因它很年轻,还没有生过小猪,第一次注入精子,费了一些力气,尤清仁很有经验,引诱抚摸小母猪,最后还是弄进去了。做完这一户,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主人家要留他们吃饭,被尤清仁谢绝,然后告别农户,一行人上车离开村子。 在路上,尤清仁说:“这个村比较穷,但是,他们生的孩子比较多。这可能是导致贫穷的主要的原因。” 尤清仁一边说,一边驾驶着吉普车,宽阔的马路上,有一两个行人,他们在一望无边的黄土地上,显得很是孤独。 尤清仁说:“这里最好的建筑是天主教堂。几乎每家都是天主教教徒。新婚的妻子第一晚不是跟自己的新郎在一起,而是跟教堂的神父在一起,因为他们认为初熟的果子应当献给上帝,因上帝看不见,神父却看得见,作为上帝的代言人,理当将处女献给神父。因此,这里的神父很忙。” 德志和宋浪听了都大吃一惊,宋浪问:“那如果女的怀孕了,第一个孩子不是新郎的,新郎没意见吗?” 尤清仁说:“没意见。新郎是教徒,自愿将妻子的初夜交给神父。” 德志听了,心想当神父真他妈过瘾。暗暗地甚至有些羡慕那些神父起来。 德志问:“那么说,这里的神父是所有孩子的父亲喽。” 尤清仁说:“不是,也有第一次不能怀孕的,那第一个孩子就是新郎的了。” 德志说:“那还是有很高的机会中枪的。那么,如果同时有两对新人要结婚,怎么办?神父忙得过来吗?” 尤清仁说:“不会。这些婚姻都是神父安排的。日期不会冲突。如果这里的神父忙不过来,也可以请外地的神父过来帮忙。” 德志问:“真是闻所未闻,那计生部门不会管吗?” 尤清仁说:“管?怎么管?曾经管过,可惜没管住。计生干部来是来了,可来了之后,就被村民围攻,被打跑了,谁还敢来?” 德志更好奇了,连忙问道:“那当地的政府和村干都管不了吗?” 尤清仁说:“管不了,村民说,这是宗教信仰自由,政府无权干涉天主教徒的生育自由。” 德志问:“那这事就算任其发展下去了吗?” 尤清仁说:“那有什么办法。” 德志他们的车在大路上狂奔,扬起了漫天的尘土。再过一道弯路,就可以看见山下的景色了。 在转弯之后,有一座土山,因为修路,被削掉了一半儿。德志尿急,刚才在农户家没尿,对厕所也不熟悉,就提议停车小解。好在车上没女人,就没什么可害羞的。尤清仁宋浪也都下了车。德志对着土墙开始浇起尿来,那是冻土,被热腾腾的尿一冲,竟然打出一个不小的窝窝来。德志很得意,自己的肾功能还是挺强悍的。从小时候起,和小伙伴们比赛尿尿,看谁尿得远,德志从没输过。 德志看到山下的景色,不由得大吃一惊。整个城市都被乌压压的云笼罩着,怪不得在山下看不到蓝色的天空呢,原来是被乌云罩住了。这些乌云是由煤烟组成,每家每户都烧煤,因三溪有的是煤,冬天取暖就靠烧煤。烧煤所产生的废气,被吸入肺内,口腔里都是黑灰,难怪在街上看到那么多戴口罩的人呢。在巨大的黑罩子之上,是蓝色的天空。在大原,冬天要想看到蔚蓝的天空,看样子就只有爬到高山之上,才能一睹久违的蓝天了。更别说白云,到了山上,蓝天白云才变得稀松平常。 大家又上车,宋浪说:“我开一会儿吧。”尤清仁说:“你行吗?” 德志说:“听说他以前开过中巴车的。” 尤清仁说:“好,你就试试,看怎么样。” 宋浪和尤清仁交换了位置,宋浪点着了火,发动引擎,挂了档位,车就往前奔去。车开得挺稳当的。 尤清仁竖起了大拇指说:“嗯,不错,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一看就是练家子,不错,以后出门就靠你去开车了。” 宋浪微微一笑,没再吱声,专心开车。 德志问尤清仁:“你不愿意在村里吃饭,为什么?” 尤清仁说:“村民家的饭很简单,不好吃。我们有纪律,不随便吃拿村民的东西。另外,我们所做的扶贫村,很穷,家家有的是苹果,大白菜和泡菜,就是伙食太差,以面食为主,我想你们从南方来,一天三顿都吃面,肯定受不了。” 德志说:“是这样啊。那为什么不直说呢?” 尤清仁说:“直说不好,会影响到村民的感情。” 德志明白了。 车进了种猪场的院子,大家从车上下来。看到一个像芭比娃娃的小姑娘,金黄色的长发,扎着橡皮筋,留着马尾巴,她正在和另一位小男孩在玩球。 他们看见尤清仁,向他打招呼:“尤叔叔好!”尤清仁说:“真乖,去玩吧。” 他们跑开去,又开始玩起球来。 尤清仁说:“那是雷鸣的孩子。他们正在永清基金会自办的学校里上学。” 德志注意到,两个孩子都很漂亮,都是蓝色的眼珠,白皙的皮肤,像同龄的同国的小朋友一样,长了一些麻点。 雷鸣的孩子来了,那雷鸣应该在猪场。大家进了办公室,可惜没看到雷鸣,却见到了杨志勇。 杨志勇说:“你们辛苦了。” 尤清仁说:“为人民服务!” 大家轰然一笑。 德志没想到尤清仁这么有意思。 杨志勇说:“雷鸣没来,他的孩子来了。想看看他们在树上搭的树屋,可惜,前几天下大雪,把树屋给压塌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两个小家伙在一旁玩球了呢。 杨志勇说:“雷鸣的妻子是儿科医生,来中国之前,在荷兰的大医院工作,也是医学院的教授。听说了中国很缺少乡村医生,就自愿来到中国,专门培训乡村医生的。她的丈夫在荷兰很会做奶酪,为了支持妻子的工作,全家都到了中国大原。” 德志真的佩服这样的人,荷兰是发达国家,放弃那么好的生活条件,跑到三溪的穷乡僻壤来做好事,这种精神真值得学习。 现在中国农村的愿意为村民提供医疗服务的人越来越好,都愿意跑到沿海大城市或者内地大都市的大医院里做事,为人民币服务,至于医德是何物,对此概念大都模糊不清了。 在中国,最好别生病;在中国农村,根本不能生病;在偏僻的农村,真的病不起。德志想,不知道老外培训的乡村医生,有几人愿意留守偏僻农村,为村民提供医疗服务呢? 晚上,宋浪去看了一会儿电视连续剧,然后就睡了。可能乙肝病人都嗜睡,德志也就没有这么理会,而是看一会儿电视,然后再看看基本养猪方面的书籍,并对一些重点的部分,用笔记本摘抄下来,留作以后来用。这样也有内心的平安,免得领导失望,说被派出去了什么都没有学到,啥都没带回来,白费了一场心思。 晚上很安静,自从那些学员离开之后,暖气供应得就不怎么及时了。所以,晚上看书学习做笔记也不能到深夜,因烧锅炉的王师傅也要睡觉,不能老守在锅炉房里。将心比心,不要过分享用别人的服务,而只顾自己的感受。德志无奈,只好将其他学员的被子拿出来,多加了一床铺盖。即便这样,还是很冷。 没办法,德志又加了一床,才感到暖和些。看看宋浪,他更是这样做的。 天亮了,杨志勇来说:“今天放猪。” 德志听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寒地冻的,哪里有草,怎么放猪?猪吃什么呢?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82章 公猪判官 德志心里挺纳闷的,这寒冬腊月的放什么猪呢?带着疑问睡眠,德志还是上床就能睡着,一点影响都没有。宋浪更不必说,一天睡24小时都没意见,他的身体挺好的,除了肝脏有问题,其他都没什么毛病。身体强壮,加上原来曾经学过少林武功,对一些体育项目不在话下,手到擒来,易如反掌。 杨志勇如期而至,他很守时,在制定计划时比较认真,在执行计划时更是一丝不苟。他笑眯眯地对德志和宋浪说:“今天放猪。就是让猪跑步,锻炼锻炼,不能一天到晚都呆在圈里,时间长了,对它们的健康不利。” 德志和宋浪才明白过来,敢情是这么回事啊! 等尤清仁来了之后,他们一起进了猪圈,先放杜洛克棕色的猪,那家伙一出来,硕大的个子,快速地跑到母猪圈栏门口,鼻子嗅来嗅去的,母猪也很激动,哼哼个不停。但公猪没有明白主人的意思,是让它锻炼的,不是来交配的。尤清仁早已把通向母猪的栏门关好了,将通道通到外面的训练场。 杜洛克公猪明白过来了主人的意思,它径直跑到了训练场。其实就是一个围起来的院子,有一人多高,人可以翻越,猪却没办法,因为人是人,猪是猪,两者不能同日而语。 这家伙跑到训练场之后,就开始围着院墙跑起来。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撒了欢,边跑边哼哼。今天的阳光充足,院子里的大部分地方都被阳光填满。杜洛克晒着太阳,跑了几圈,就累了,慢慢地走起路来。尤清仁一见,想到这个家伙一个玩没意思,就去放了另一条公猪,大白。 大白公猪见了杜洛克,毫不客气,冲上前去,杜洛克一看,连忙躲开,它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大白仍然不依不饶,紧追着杜洛克。眼看着就要发生一起侵略和反侵略的战争了。 尤清仁说:“这里共有两头公猪,十头母猪。采精配种也是按次序,轮着来。这公猪可能是为了当上这猪场的霸主,成为首领,取得绝对的交配权而战斗。” 杜洛克此时已经明白过来,大白来者不善,杜洛克就准备好了战斗,根本没打算再跑。大白刚从圈里放出来,积攒了很久的力量没处发挥。虽说轮换着采精,但它根本不想这样,它想占有场内所有的嫔妃,加上它比杜洛克年轻,更是气盛。没有亲眼看见杜洛克公猪抢它的配偶,但亲耳听见了它的母猪的欢叫,这也会让大白公猪妒火中烧的。今天在训练场上,它就要报此深仇大恨。 杜洛克公猪已经做好战斗准备,大白鼓足了劲儿向前冲去,见此情景,尤清仁高声吆喝,想制止这次大白的复仇行动,但无济于事。尤清仁想翻进去,但又担心急红了眼的大白不理会他,反而会弄伤他,大家都无计可施。 杨志勇正急的团团转的时候,宋浪问:“有没有竹竿?” 尤清仁连声说:“有,有,有,多得是竹竿,搭暖棚剩下了不少。要几根?” 宋浪说:“要一根,结实点的。” 尤清仁连忙去拿,晚一步,说不定两头公猪就有负伤的了。 宋浪二话不说,瞅着那高高的院墙,快速跑去,脚一蹬,在垮一步,手轻轻地攀住墙头,一眨眼的工夫,他就爬上了三米多高的院墙,大家唏嘘惊叹,真的不简单,不愧是练家子。原来,猪的训练场三边都是一人高的矮墙,另一边是高高的院墙,防止外人侵入。 宋浪在墙头,走到猪圈上方,此时,尤清仁拿来一根四米多长的竹竿,递给了宋浪。宋浪挥舞着竹竿,将两头公猪强行分开。然后,又驱赶着杜洛克往外走,尤清仁打开栅栏门,杜洛克跑出来之后,尤清仁赶紧又将栅栏关上。大白就在里面干着急了,在里面绕圈子,跑个不停。它身上的白毛,随风摆动,在阳光下闪着银光。 大白很得意,它哼哼着跑了一圈又一圈,总算出了一口恶气,打跑了杜洛克。 大概放猪放了有一个小时,也该收场了,尤清仁将大白带回了它的猪圈,经过杜洛克的猪栏,大白还特地扭头看了一会儿它的敌人。 杨志勇说:“姚德志,宋浪,明天基金会安排了你们给我们讲课,教教我们你们在荆楚开展的项目,是怎样开始的,怎么操作的,相互学习,取长补短,你们看怎么样?” 宋浪看看德志,不说话,德志说:“也没什么经验,我才到dashing基金会工作的。要说老同事,宋浪算一个。” 宋浪说:“我不行。嘴巴笨。” 杨志勇说:“你们倒好,都踢起皮球来了。我们真的想和你们交流一下社会工作经验。相互学习,都在摸索。你们来学养猪,刚好我们也想学综合项目,老师送上门,自然不必到荆楚去学了。不要保守,有好东西要拿出来分享啊。” 德志心想,自己被派来学习,没想到要让别人向我们学习,这个事情弄得很被动,为了表示谦虚谨慎,还是向刘小姐请示一下才好。想到这里,德志说:“这事事关重大,我们须要时间跟我们机构的负责人谈谈再说。” 杨志勇说:“好的,尽量快点啊。不要让我深更半夜再修改明天的假话啊。” 德志说:“没问题。等一会儿就给你准信儿。” 说完这话,德志立马给刘小姐发了一条短信,将情况说明,然后坐等回复。没过多久,刘小姐回复来了,说:“可以。多讲讲我们的项目,不能太谦虚,让别人小看了我们。”德志回复说:“好的,没问题。让他们也见识一下南方的项目是怎么做的。” 德志得到明确的回复之后,就去找杨志勇,说:“机构负责人同意我们明天参加你们的会议,只是交流,不是讲课。” 杨志勇听了之后很高兴,说:“太好了,那我就不再修改计划了,按照计划来执行了。明天是姚德志,下个礼拜是宋浪。” 宋浪想拒绝也来不及了,刚才刘小姐已经明确说了这个事情。逃是逃不掉的,只有迎战才是硬道理。 晚上,德志看了一下笔记,这些东西刚好是刘小姐给他做培训用的材料,还在德志以前做过律师助理,记笔记速度既快又准,随便翻翻,就能发现很多值得讲的东西。加上他自己又有前线工作实战的经历,虽说经验不够丰富,可是比起那些坐办公室的要强许多倍,不至于什么都不懂。 今天晚上暖气格外暖和,德志没穿羽绒服,感到身上很暖和,他浏览完了笔记,开始翻看别的书,关于养殖方面的,看看能否用在荆楚的项目上面。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晚德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暖气的缘故。课题内容已经准备好了,说自己做的事,应该不算陌生,又不是胡编乱造,怕什么挑战和提问呢? 正在这时,伊妹发短信来说:“和余哥的关系糟糕透顶了。真想马上离开。余哥真不是人。” 德志问:“余哥怎么了?” 伊妹回复说:“余哥上厕所拉大便不冲水。恶心死了!” 德志说:“人上了年纪,忘性大也是有的,多原谅多包容他吧。” 伊妹说:“谈何容易?他简直不可理喻。又不能说。一旦说了,他一定和你急,还说你不是好人。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不疯掉也会傻掉。” 德志说:“再等等,给他机会,也给自己机会,看看能不能有和好的转机。” 伊妹说:“那好吧。我听你的。学习什么时候结束?” 德志说:“这样才好。要懂得接纳别人,每人都有缺点,给别人机会改正。理论学习已经结束了,现在在实习。明天要去开会,和他们分享我们所实施的项目。” 伊妹说:“真的?那太好了,不错哦,你现在还当老师了,竟讲起课来了。是你去向他们学还是他们向你学呢?真搞糊涂了。” 德志说:“社会工作没小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总之就是每件事需要落实,通过小事,来提升人们的发展意识,来加强邻里的和睦与团结。” 伊妹说:“没错。明天好好讲,争取听到你的更多好消息。” 手机短信聊天,比上qq贵多了,可惜德志的手机不具备聊qq的功能,只能让钱吃点亏。吃亏不算什么,只要让伊妹感到安舒,心里不别扭就行了。有些事情是用钱都不能解决得好的。 就这样,德志稀里糊涂地睡着了,减少了被子也不感到冷,这都是暖气的功劳。 说到暖气,德志想起才来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有一次,德志洗的秋衣秋裤晾在外面的晾衣绳上,整整几天都没干,正纳闷呢,王师傅说:“这时候,你晾衣服在外面,就是三个月,都别想干。外面温度低,衣服一会儿就冻成了冰棍,怎么会干呢?” 德志傻了眼,问:“那总不能一个月都不换衣服不洗衣服吧?” 王师傅说:“当然要洗,洗了之后,要将衣服拿到室内,很快就会干的。” 果然,德志将信将疑地把湿衣服拿进来,放在有暖气的房间里不久,衣服干爽了不少。就连汗湿的鞋垫放在暖气片上,也很快就干爽,真的很不错的主意。 德志想着想着,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大亮了。宋浪急匆匆地走进来,说:“快点,德志,快点,要迟到了。”德志一看墙上挂着的石英钟,已经七点半。开会的时间是八点半。 德志慌了,赶紧穿衣,刷牙,简单洗了一下脸,刮了胡须。外面的吉普车喇叭开始响了,催他快点。 德志上了车,车开走了,从乡道走到国道上时,德志一拍脑袋,说:“完了,忘记一件事,我说心里老是犯嘀咕呢。” 尤清仁一愣,连忙问:“是什么事啊?要紧不要紧,车掉头吗?” 德志摆了摆手,笑而不言。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83章 学成返乡 德志不好意思说,大家也不怎么问了,大概猜出**不离十,那就是德志没有上卫生间。 德志的早上三部曲,其中一个就是要上厕所大解,要排毒不累计毒素在体内,这个习惯已经养成很多年了。因德志以前排便没有规律,总是不舒服,怎么治也治不好,德志只好自己想办法来解决这个比较**的问题。定时排便是最好的办法。 德志坐车,尤清仁不敢让宋浪来驾驶,因今天要进城,怕被交警捉住,罚款不说,就是名声不好听了。永清基金会的车牌是三资企业的,黑色是,比较显眼,为了不给机构和外资企业脸上抹黑,宋浪想过过开车的瘾也不能,这是关键时候,当然,如果行走在旷野或者在返回途中,完全可以由宋浪来代驾。 德志昨晚睡得较晚,今天又走得急,在车上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等醒来时,车已经进了城。说是城,其实就是小县或者市里的一个区,规模不大,房子不高,街道也不宽,也规划得不算好。城市的空气里弥漫着二氧化硫的味道,行人中有的戴着口罩。街道的设计,在大路两边,大都是横平竖直,到了小巷里,就比较自然了。 德志看到车已经拐进了一条较窄的街道,然后在一处上写着免费图书室门前停下来。这里就是永清基金会阳直办事处。楼上楼下共两层,一楼是图书室,二楼是办公室和电脑室,那里集中着阳直办事处的工作人员。他们办公都在县城里,很少下乡,大多数在城里处理问题,开会是例会,每个礼拜一次。 德志的首要任务是要上厕所。刚才在车上,已经胀得不行了,下车后,他等不得杨志勇的一一介绍,说:“不好意思,我内急,一会儿再见,请问厕所在哪里?” 杨志勇告诉他厕所的位置。德志就冲进去了。里面很干净,并且有淡淡的香味儿,女性化十足的厕所,装扮得主色调就是粉红色的,让人不知不觉地容易陷入非分之想之中。德志离开老婆有一段时间了,看到这些,就容易想家,“小弟弟”就又不老实了,硬邦邦的,甚至尿道口流出清清的水,那绝对不是尿液。但德志不敢多想,马上要开会了,赶快收心,准备发言。 德志从厕所出来,身上轻松许多,他拐进了图书室,大家围坐在一圈,留了个空缺在大白板处,好给讲者讲课用。杨志勇看看人来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向大家介绍德志。他也分别向德志介绍了他们的人,德志记不住,只记住了来自美国的郎夫妻,他们是美籍华人,郎是医生,他的妻子是律师。有自己的事业,也有一大片农场。 他们为了黄土高原上的医疗以及其他农村生计项目,漂洋过海地来到中国,舍小家顾大家,着实让人感动。不知道他们要继续为中国服务多少年,也不知道是否把中国当成了自己永久的家园。德志在他们面前,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把自己在前线的工作情况向大家做了说明,大家也问了一些问题。 他们的特殊背景,使政府不容许他们住在村里,只能住在县城。他们的负责人经常要向公安安全部门进行沟通工作,这就使得他们的工作和我们不同。德志他们可以住在村里,和村民接触,了解村民的需求,他们却不能,即便了解,也是来自村干,早已失去了真实性和全面性了。想来,德志他们也算比较幸运,遇到开明的县政府,否则也会和他们一样,被困在县城里,被人蒙骗了。 郎医生介绍说:“有爱心团体来参观我们的项目,开车下乡,没有进村,远远地一指,说是我们的项目,大都可以通过验收。”德志心想,这就是遥指杏花村了。杏花村很出名,这些偏僻的村庄可没杏花村幸运。下乡看项目,不和村民接触怎么知道项目的始末呢?看来,爱心人士确实很相信爱心工作者来做项目了。 德志没忘了简单介绍一下刘小姐给他们做的培训内容,看得出来,大家对此感到很新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德志无非是拿来现学现卖罢了。即便卖,也有很多卖点,对于从事社会工作的人来说,怎么说都是经验,是书上学不来的东西。 会议进行一个多小时,最后在歌声和祷告声中结束。 完了之后,德志和宋浪被请到楼上办公室来了解一下他们的项目。目前,他们在国内ngo里做得比较成功,许多人慕名而来。在德志来之前,dashing基金会的领导刘小姐和香港办的负责人曾来看过一次,大家都有着浓厚的兴趣来合作项目。 永清基金会的分部办公室在大原。在办公室听完介绍后,德志和宋浪被邀请上车,到大原去看看分部。 从阳直到大原大概需要四十分钟。德志坐的车很拉风,连警察看了都要敬个礼,看来,永清基金会和省公安厅厅长的关系非常好,不然,就不会拥有这样的车牌。其实,车不咋地,就是牌子值钱,是身份的象征,一般的小警察是不敢马虎的。 想象中的分部应该是一幢大楼,实际到了现场一看,就傻了眼,原来只是一套三室一厅的公寓。这里竟然是分部办公室,连阳直的办公室的一半都没有。好歹阳直那里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样样俱全。这里完全像是大奶奶的房,不如偏房或者二奶的房间漂亮。 大家进去参观一下,德志发现他们所定的目标很宏大,就是服务全国,但目前来看,离目标还有相当大的距离。在内地想要有大的发展,非常困难,要想在内地做强做大,必须依托香港。让更多的人脱贫,是所有ngo的目标。 中午他们请吃饭。不错,很丰盛的午餐。 下午,德志宋浪返回基地。 次日,德志跟随郎医生下乡,看看乡村医生跟进的婴孩护理项目的进展。同样,德志在车上睡着了。等醒来后,车已经到了村里。大家下了车,进入一家刚满月的宝宝家里,乡村医生拿出随身带着的称,将孩子称重并做了记录,交代宝宝的母亲要注意的事项。 到了另一个村庄,是欠债的农户。基金会有一个项目,是小额借贷的,有些农户经营不善,或者天灾**,或者认为基金会面善好欺,就故意赖账不还了。没办法,杨志勇和尤清仁他们经常开着吉普下乡讨债。无功而返的居多。实在没办法,拉走苞谷抵债的也有不少,虽说有些残酷,他们说这实在是无奈之举。 第二个礼拜,由宋浪来讲课。他会画画,通过这种方式讲课,更容易懂。他讲的都是在黄石的综合项目,没有什么新的东西。看来,他并不在项目上用心钻研。会后,德志和宋浪被邀请进入到郎医生夫妻家里。郎医生家有三个儿子,都在中国出生,但拿的是美国的津贴。因为孩子是美国人。郎医生家里有电子琴,偶尔弹一弹,孩子们玩一玩。孩子们都说美语,不会用中文交流,现在正在基金会办的学校里学习汉语。郎医生会烤面包,家里有一台烤面包机,每天的饮食都离不开面包,否则,就像没吃饭一样。 郎夫人会教孩子们做饼干,做出各种造型的饼干,孩子们动手能力很强,这和中国孩子的依赖性有着天壤之别。郎夫人一边教孩子们做饼干,一边和德志谈,有没有人愿意到西部教书的志愿者?基金会资助的学校急需老师,但是就是找不到老师,荆楚如果有,可以去试试。 午餐在郎医生家吃的,很简单,但很好吃,中西结合,营养丰富。 感恩节到了。大原、阳直和平远等项目点的工作人员都集中到阳直,包了一间餐厅,自己准备火鸡等西餐,在那里庆祝美国的感恩节。实际上是自助餐的形式,大家吃得都很开心。特别是孩子们,大多数都是基金会学校的学生,也是工作人员的在中国的子女,老外居多,在这里过感恩节,和在美国过是一样的。大原大超市里卖的东西都还全面。不像以前,要买火鸡,大原没有,只有托朋友从京都买,然后空运到大原,挺麻烦的。 德志和宋浪在走之前去参观的图书送下乡的项目,通过面包车,将图书送到孩子们手中,再把孩子们看过的书收回来,给其他学校的孩子们看,借此来丰富孩子们的业余生活。德志看到孩子们都喜欢看书,心想,要说成功的项目,这也算其中一个吧。 说实话,村里的条件真的很差,教室里只有一个蜂窝煤炉子,室内的烟囱,铁皮锈开了,冒烟,呛人,教室里让人呆一会儿都难受,不知道孩子们怎么呆得住?孩子争先恐后地拿了书,回到座位上立马看起来,他们知道,只有流动图书室到学校的那一刻,孩子们最自由,最开心,最释放。老师此时也不怎么管孩子了,明智的很。 从学校回来,德志和宋浪就要结束这次大原阳直的学习。晚上,种猪基地特地买了大草鱼,知道来自南方的德志和宋浪喜欢吃鱼和米饭,就做了准备。但不会做,宋浪请缨,掌勺做了一顿美味的晚餐。 临走,烧锅炉的王师傅竟然从家里拿来了一袋葵花籽送给德志,不知道德志哪里讨得了他的喜欢。德志推却不掉,只得收下了。 次日一早,尤清仁早早地安排他舅舅开车来接,直接送德志和宋浪去大原火车站。尤清仁将二人送上车,等到喇叭催促送亲友的下车时他才走,在这人情往来上,尤清仁确实做得不错。 列车缓缓开动,德志心里渴望车开得快一点,再快一点,他希望早日到家。德志就这么点出息,想到这,他不由得笑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084章 花籽命运 德志和宋浪从不同的地方到太原,但回江城却是一路。临走时王师傅送了一袋葵花籽,推辞不掉,只好收下。在阳曲德志没发现什么特产,加上德志也没什么钱,工资低,钱花多了,家里人吃喝怎么办,一切都得节约点过。 有一次,德志和宋浪上集市上去,看到卖苹果的,宋浪不要,德志要了,10元钱一袋,还不少,挺划算的,后来,德志将苹果带回基地,发给宋浪还有另外一些人吃,其中就包括王师傅,没想到他们绝大部分都不吃,因为他们那里的苹果太多了,简直就像白菜萝卜一样,最寻常不过的东西,每家每户都有很多。但是,德志诚挚地请大家吃,还是感动了一些人,其中就包括王师傅,所以,他想办法给德志一袋葵花籽,以表感激。 更重要的是,王师傅感到自己是一个人了,不是奴隶,也不是下贱,只配烧锅炉,而是堂堂正正的人,这一点,从德志宋浪来到基地之后,王师傅才有这个感觉。在他们来之前,王师傅是基地最被人瞧不起的人。 在世人看为最没用的人恰恰是对基地贡献最大的人。基地在建立初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要么是太远,要么是地主漫天要价,要么是不愿出租。正着急的时候,当地教会向信徒通报了此事,请大家代祷。王师傅是基督徒,听说了此事,就自愿提供他的承包地,建立种猪场,负责基建的是尤清仁。 尤清仁看场,当时堆放的材料有很多,周围都是村庄,不放心,就安排尤清仁驻地看管材料。尤清仁搭了了帐篷,睡在场地,白天监督施工,晚上工人都回去了,施工队是本地的,家住得不远。白天还好,人多热闹,一到晚上,就很寂寞,尤清仁实在忍不住,就打电话约了女朋友来住,于是,一男一女就在帐篷里经常颠鸾倒凤,乐此不疲。 尤清仁最看不起王师傅,总是让他打扫卫生,王师傅有苦难言。尤清仁和他女朋友的脏东西,都让王师傅收拾,不觉让人感到恶心。开始的时候,王师傅凭着爱心饶恕了他,但后来尤清仁把忍让当成懦弱,反而肆无忌惮了。王师傅一气之下,就不在工地做,回家种地去了。 杨志勇听说此事,又登门致歉,请王师傅到工地做事,并且勒令尤清仁也登门赔罪,王师傅还是不行,不愿意回工地。没办法,只有请荷兰人出面了。 荷兰人雷鸣登门,王师傅才缓过劲儿来,答应去工地了,但有一个条件,绝不再做打扫卫生的活儿了。雷鸣听了事情经过,决定不能让家属到工地,要一心将基地建好。要亲热到别处去,怎么能在猪场做呢? 后来,王师傅到底还是没有做卫生工作,只是管管猪圈,烧烧锅炉,打扫卫生的活儿另外请了一位住在附近村庄的村民来做,每月给她开点工资。 基地的房子建好之后,引进了公猪和母猪,开始是自然交配,后来才统一成人工授精。尤清仁虽说在基建的时候,不带女友同住,但后来还是破了戒,他利用他在基地值班的机会,又约了他女友送货上门,好好过过瘾。这下子可好,猪圈里公猪母猪交配,猪圈外是尤清仁和他女友交合,都不耽误,似乎这样下去挺好的。 可惜,后果总是来得太迟。知道德志和宋浪学习了给母猪接生,德志才明白过来,只有认真负责才会获得更多的猪宝宝。 德志听说猪要生了,就被通知到母猪舍里守候。宋浪嫌脏,不去。德志看到母猪静静地躺在地上,半天都没动静。再等,还是啥都没有。再等,再等,德志准备走了,才发现从母猪屁股下出来一些水,接着滑出一只小白猪来,德志赶紧配合尤清仁拿剪刀剪断脐带,用线绑扎,用高锰酸钾溶液清洗了之后,将小猪放入保温箱,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再等,等第四只的时候,还是漫长的等待,母猪有时候还轻轻哼两声,可能已经产过了猪仔,有经验了,不爱声张。 再等了一会儿,第四只猪仔出来了。将猪仔都清洗放入箱内,等了约半小时,再也没有了。尤清仁说:“这次怎么这么少?” 其实,他心里最清楚,这叫明知故问。 如果尤清仁把心思从他女朋友那用十分之一用在母猪身上,就不是这么个结果。将记录卡在开会时宣读时,大家都感到很遗憾,对外说是种猪基地,连农户家的母猪生的四分之一都达不到,养猪户的母猪一般每次都能生16只以上。 尤清仁对待农业和养殖好像兴趣都不大,倒是对女人和当官感兴趣,没准儿基地就是他的跳板,将来翅膀硬了好从这里飞走。从那天,即尤清仁打电话让他舅舅来送德志和宋浪开始,德志就看出了尤清仁的野心。不过也好,尤清仁不在基地做,也许对基地更好。 在火车上,德志和宋浪没有买什么吃的,尤清仁送的东西都不少,一路上是吃不完的了。车到石家市,再经过正州,再到信阴市。过了信阴后,进入荆楚省境内,德志眼睛一亮,看到了久违的绿色了,真的清爽极了。北方的冬天显得毫无生机,到处都静悄悄的,惟有白雪是最好的装扮,到了荆楚,德志生长的地方,就感到特别地亲。 车到了江城,德志和宋浪下车,出了火车站,就打车往宿舍方向走。刚好齐老师和刘小姐都在办公室,德志和宋浪向两位领导汇报了学习的情况,然后,德志拿出葵花籽给领导,齐老师说:“山西的葵花籽不知道好不好吃。她抓起一把,磕了两个,嘴里说::“嗯,还行。那就留下吧,给大家留着,等闲的时候再磕。” 德志本来都不想要那瓜籽,说实话,那瓜籽并不饱满,也不好吃,领导说好吃,可能口味儿不同。刘小姐不吃,也不评价,只是笑了笑。 刘小姐问:“你们在太原学习期间,没打架吧?” 宋浪说:“没有。” 德志说:“以前和宋浪只是开会才说得到话,通过这二十几天的学习,我们的关系比较融洽。” 德志心想,这不是融洽是什么?宋浪一天到晚都爱睡觉,哪有时间和德志玩呢。再说,德志也有忙不完的事,比如摘抄养猪知识,写文章,在临走时,交给了郎夫人的学习心得以及建议,厚厚一本,郎夫人很是热情地接受了,并且让工作人员学习。宋浪看了建议书,觉得有些不合适,就没有了具体的改正意见。弄得德志干脆不改,管他呢,看与不看,都是那回事,只当在电脑里练习打字了。 果然,德志将学习心得给了齐老师之后,她就顺手放在桌子上。看都没看。刘小姐还拿起来看一会儿,她说:“不错,等下次开会时,让大家一起来学习学习。” 德志和宋浪晚上被邀请到外面吃饭。这一回,破天荒地,齐老师没有让他的儿子来赴宴。而是让她的内侄女来吃。 在吃饭的时候,德志被问道和家人关系如何时,德志说:“婆媳关系不太好,自己和老婆之间为家庭琐事还发生正常的。” 齐老师说:“吵架是正常,憋在心里反而不好,有话直说,及时沟通,只要夫妻关系搞好了,婆媳矛盾就容易解决。” 德志说:“是啊。婆媳关系搞好了,我在外工作也安心些。” 齐老师说:“不错。夫妻要在一起,否则就容易出问题。我和我老公在大学里认识的。当时学校经常举办一些外出游玩的活动。我们就在一个组,在火车上,不知怎么就看上了我,他就开始追求我,想办法和我接触,讨好我。我看他还不赖,英文又好,就答应嫁给他。结婚之后,我尽量处理好婆媳关系,我不太懂礼仪和风俗,也闹出不少笑话。但我婆婆一直还不错,总在处处维护我。我也想办法孝敬我婆婆。这样,我的老公才更爱我。” 德志点头称是,不知道齐老师哪根神经不对头,竟然讲起了她的浪漫史来,这真是现身说法啊。刘小姐始终不插嘴,任凭齐老师讲历史。德志和宋浪,还有她侄女,都当听众,认真听讲。 说老实话,在两个大龄女青年面前谈她自己的恋爱婚姻,就是一种炫耀,会让单身女性感到很不自在的。不知道齐老师的动机和目的是什么,德志观察到两位女士已经有些如坐针毡了。 第二天,德志和宋浪各回各家,等一个星期后再来江城。 德志回到家,看到久别的妻子,妻子的肚子已经撅起老高,算算日子,快到临产期了。想抱一抱妻子,已经不能了。还在妻子身材高挑,不像有些孕妇那样看起来笨拙得如企鹅。 晚上,德志想做。他妻子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要,真不要命了。”德志想想,也是,憋一憋吧,这么长的时间都憋过来了,还在这两天吗?没想到,妻子笑了,妻子是学医的,她说:“来嘛。” 德志一愣,他妻子又说:“来嘛,你不是想要吗?真是馋猫。” 德志疑惑道:“真的吗?” 妻子说:“骗你干啥?轻点啊,插进去,不要太大的动作了,我知道你很憋,放出来就好了,压力会减轻的。” 德志如鱼得水,领了圣旨一般,高兴得身体都像飘在云彩里。......完事之后,德志已经瘫软成一团,再也懒得动弹。他妻子轻轻地喊他:“来,来,老公。”德志疲惫得不行,闭了眼睛直摇头。德志以为妻子还想要,而自己的确不能了。正在迷迷瞪瞪之时,德志媳妇猛地喊道:“姚德志,你给我起来!”德志吓得从床上腾地坐了起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85章 初当爸爸 德志听到这声河东狮吼,连忙坐起,一脸惊秫的表情,不知道他夫人要发什么脾气,德志妻子看了,“噗嗤”一声笑了,她说:“看你如临大敌的样子,难道我是母老虎不成?” 德志见情况有变,赔笑道:“怎么了,有什么指示?” 他妻子说:“来听听孩子,他在听我们说话呢,还在鼓掌叫好哦。” 德志看了他妻子满脸幸福状,就紧贴在他妻子的肚皮听起来,果然,肚子里有动静,小家伙在推着妈妈的肚皮呢,看来,他要着急来到这个世界上啊! 小家伙要来到世间了,家里即将添上一丁,真是好的无比的事情啊。他想到,孩子要来,准备好迎接他了吗?德志问他妻子:“孩子即将出生,他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他妻子说:“早都准备好了,不用你交代,这是天下做母亲的本性,要想方设法为孩子准备好的。就是你不说,我不知道,咱爸咱妈都会交代的,他们比我们还要着急呢。” 德志心里没数儿,是真的,这些事情不用操心,自己的妈妈和岳母都会操心,越到临产期,越是问的频繁,并且还张罗着找左邻右舍要一些不用的婴儿衣物,说是压邪气,谁知道呢?德志不信那些,是迷信,但有了东西总是事实,临到出生时不用慌张。 德志听了一会儿,心里充满了喜悦之情,马上就要诞生一条新生命了,真是让人感到兴奋和激动的事情啊。将来孩子长得像谁呢?听话不听话,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德志和他妻子聊着这些话题,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礼拜天,德志和他妻子到教堂去做礼拜。他妻子不信主,德志邀请他去,没想到这一次他妻子竟然爽快地答应了。他很高兴。到了教堂,礼拜已经开始,唱诗班献唱已经结束,牧师站在台上讲道。她已经讲到第二个标题,德志没有听清楚,等到要翻圣经的时候,已经听不到了哪一章哪一节,又不好意思去问,怕影响了别人,只好让笔记本空着。 妻子到了教堂就很烦躁,总想离开。教堂人有很多,可是认真听道的没几个,大多数是上厕所、倒水、聊天、在里面随意走动,乱糟糟的,牧师几次停下来,强调纪律,一点用都没有。讲道结束,唱诗班又献唱,牧师祝福还没完,就有人离开,看着这些情形,真让人怀疑是否是在庄严肃穆神圣的教堂,很容易让人想到菜市场。 随着外出的人流,德志和妻子也出了教堂,有些教友德志还认识,他们也认识德志,只是这些年德志在山区扶贫,没有多少见面的机会,大家都渐行渐远了,平时也很少联系,各忙各的,以前的记忆在逐渐褪色,直到完全没有。 德志和他妻子离开教堂,德志突然想到要去给妻子做个产前检查。不知道是不是上帝要他这么做的,反正有了这个强烈的想法。于是就跟他妻子说:“我想,为了孩子,我建议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没想到妻子又很爽快地答应了。 德志很得意,怎么妻子这么懂事了啊?是不是要生产的女人依赖心越来越强,凡事都听丈夫的啊?真的希望妻子永远都在临产的状态。 到了医院。这是一家县一级的医院,设施条件都不算最好。但只做一般的检查,应该还能对付。德志带着妻子帮妻子挂号,找到妇科医生,医生问了问情况,建议去做个b超。 当然,到了医院,凡事都得听医生的,德志就带妻子去做b超。 b超室内有医生在那,女的。她让妻子躺在床上,掀开妻子的衣服,在圆滚滚的肚皮上抹了一些黏糊糊的东西,然后拿着探头在肚皮上来回地照,旁边的显示器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影像。德志很想知道男的女的,但医生不说。 然后,医生让德志帮他妻子把肚皮上的药膏用纸揩干净,他妻子从床上下来,拿着医生给的诊断结果又去找那妇科医生。 德志悄悄问那医生,是男是女,医生笑而不答,说:“问这是要付代价的。不准问。不过,我看预产期已经到了,还没有胎动现象,根据产妇的年龄,建议做剖腹产手术。” 德志不愿意,问他妻子:“你愿意生出宝宝来,还是拿出来?” 德志妻子说:“生很痛的,我以前在医院里就是负责接生,痛得要命。我愿意做剖腹产。” 德志听了,只得点点头。 这样决定之后,德志就在申请书上签了字,医生就去安排手术。 过了一会儿,医生说:“中午别吃东西了,下午三点开始手术。现在手术室被占用了。下午才有空位。你们可以预订病房。” 德志听了之后,马上去办入院手续,找好了病房,真的不错,竟然是单间,而出的钱却是普通病房的钱,今天真是好日子啊。 德志安排好这一切之后,那妇科医生神秘兮兮地对德志说:“b超结果显示是个女孩。” 德志听了,心里一沉。 德志受他父亲的影响,觉得生男孩好,生女孩比较麻烦,但是,他父亲是老封建思想,已经过时了。生个男孩将来娶个老婆回家,心都不在父母那里了,而是一心扑在媳妇身上,哪有心管父母呢?生个女孩,怎么说也是父母亲的贴心袄啊,大小事都会为父母考虑,心细,总比儿子大大咧咧的要强。 儿子粗心大意,不管父母的一抓一大把,女儿却在少数,说来说去,生了女儿父母享福,将来还能赚半个儿子回来,生儿子是全赔的买卖。这样一想,德志就豁然开朗了,也行。生姑娘就生姑娘吧。 妇科医生见德志的脸色由阴转晴,也就不为刚才的唐突担心什么了。她是看到,德志夫妻决定马上在她的医院生孩子才透露这一秘密,不会担心引产什么的事情发生。毕竟,在汉族地区,重男轻女的传统一直都没改变。 中午,德志吃了点面,他妻子想吃,因医生有交代,也就忍住了。然后,德志跟他妈妈和他姐姐弟弟都说了下午要生的事,并告诉了在哪一家医院。妻子那边,由妻子通知,在身边的也就只有她妹妹和妹夫了。 在下午三点,妻子进入手术室。德志在外面等待。不一会儿,有护士出来,戴着口罩,拿着单子让德志签字,德志看了之后,确认签字。又过了一会儿,手术室门打开,这次出来的是医生,他说:“你妻子不适合再要小孩,我们想把结扎手术一起做了,免得下次在做。你认为可以的话就签字,你妻子已经同意了。” 德志心想,现在政策只允许生一胎,自己是城市户口,那没办法,况且自己的经济能力也只能负担一个孩子,算了,只生一个吧。他就上面签了字。 然后就是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德志从门口爬到楼梯拐弯处,又跑下来,又爬上去,又下来,真是坐立不安。然后就静下心来祷告。 祷告完毕,他妻子的妹妹妹夫没来,德志的弟弟也没来,家里的亲人一个都没来。 正在此时,德志听到里面个哇一声哭,好大的声音,德志禁不住大喝“成了”一声,不一会儿,手术室门开了,护士抱着一个婴儿出来,用白色的布包裹着,小护士说:“恭喜你,是个男孩!” 德志一听,喜出望外,好像听错了,又问护士:“真的吗?” 小护士挺不耐烦地说:“怎么还骗你不成,拿回去你自己看。” 德志道过谢,护士告诉他,让他抱着孩子去病房,那里有护士帮孩子洗澡。德志说了声“好”后就抱着孩子下楼来。 小家伙闭着眼睛,此时已不哭,等到了一楼,出了手术大楼,到了楼下的院子,小家伙才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德志,德志笑了,这小子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来适合当官啊。 小家伙的额头有点没有擦干净的鲜血,德志把孩子抱到病房,交给一个年长的护士,那护士又让德志去手术室,将他妻子给弄回来。这时候,德志的姐夫来了,人手至少需要四个,人手不够,此时,有其他病友家属,也是刚生完孩子的丈夫,答应去两个帮忙,于是,他们一起去了手术室。 等把德志的妻子抬回病房,德志的妈妈早已在病房等候,她安排了房间,收拾了一些东西,他妻子的妹夫才来,德志的弟弟也来了。他们在街上闲逛。这些年轻人,真指望不就啊。玩心太大了。 一切安顿完毕,德志的妈妈说:“你们去超市买一些卫生纸还有奶瓶吧。刚才医生也交代了的。另外,还要买一些初生婴儿专用的奶粉。”德志听了,连忙去办。 德志从超市回来,看到他姐姐在病房,给了德志200元钱,说:“给孩子买些奶粉吧。”她接着问:“生的男孩女孩?” 德志妈高兴地说:“是儿子,我的乖孙儿。” 德志姐说:“真是穷人家的儿子多。” 德志听了,心里不高兴,干嘛说我穷呢?德志的姐夫白了她一眼,又看看德志的妻子,德志妻装没听见,头扭向别处,笑了笑,不做回应。 时间过得真快,德志看到已经安排妥当,不相关的人应该离开了。首先走了的就是德志姨妹子和妹夫,然后是他弟弟。德志的姐夫和德志出去吃饭,然后没什么要做的,也离开了医院。 头一晚上,德志肯定要陪着爱妻,还有小家伙了,德志让他妈妈回去。明天早上送一些稀饭过来。安排完这一切,德志妈离开了医院。 病房里剩下的就是德志和德志的妻子,以及刚来到世间的小家伙。 德志看着熟睡的妻子,还有闭着眼睛躺在她旁边的小家伙,心里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自己当上了爸爸,身份变了,担心的是这几天怎么办,将来孩子怎么办,因为马上要上班走了,谁来照顾他们娘儿俩呢? 第086章 岗位调整 不知道怎样过了一夜,德志醒来的时候,他妻子看着他,说:“辛苦你了,老公!”德志昨晚一直在忙,到楼下超市买一些必需品,帮妻子擦脸......小家伙一直睡,好像还在他妈妈的腹中一样舒适。楼下超市里传来的《十年》歌曲,翻来覆去地唱,对宝宝一点影响都没有。 凌晨四点多,德志迷迷糊糊地趴在妻子的床边睡着了。直到他被过去的火车给吵醒过来。德志的妈妈来了,她带来了银耳汤,德志喂给他妻子吃。德志妈妈问:“你们休息好了吗?” 德志妻子说:“还好,就是麻药散了,肚子疼得很。” 德志说:“我也睡好了,年轻人体力好,恢复得快,妈不用担心。” 德志已经想好了儿子的名字,跟妻子商量,在这之前,俩口已经探讨了多次,都没定下来。到底按不按字派起,确实是个问题。因着德志的信仰,决定不按字派起名,他迷信于齐老师的牧师身份,曾征求她的意见,齐老师想好了一个名字,出自《圣经》,叫约书亚,曾和嘉勒到过迦南美地,上帝所应许的流奶与蜜的好地方。 但德志想来想去,如果叫约书亚,再加上自己的姓,姚,不就是姚约书亚了么,不好,像日本人的名字了。干脆去掉约字,直接叫姚书亚,这个名字不错,文绉绉的,寄托父母的殷殷希望。 德志妻想了想,不说话。 过了好久,德志正在苦思冥想其他的名字时,德志妻突然说:“好,听你的,就叫他姚书亚。” 德志听了,暗喜,这约书亚和姚书亚差不多,真的是好名字,于是就这么定了下来。 护士来登记,办理出生证明,要求写上孩子的名字和其它资料,德志就告诉了护士小姐孩子的名字,小护士不会写哪三个字,德志就写给她看。等小护士走了之后,德志妻说:“真笨,只能当小护士了。” 德志说:“别笑话人家,你会写吗?” 德志妻被问住了,不敢吱声了。说实话,德志妻出了学校大门之后,很少动笔写字了,了不起看看书,还是好的。喜欢看电视剧,特别是台湾的长的无边的电视剧,最近几年又迷上了韩剧,每天活在泡沫剧里,不能自拔,有时候还模仿剧中的情形,和德志生着闷气。只管自己过瘾,不管德志的感受。上次因为看碟子,还被德志打了一顿,真的划不来。 挨打之后,德志妻记着,总要时不时地拿出来摆摆龙门阵,让德志记住,这个耻辱不会忘记,直到老,到死,都要牢记不忘,德志自那以后,也不敢再动德志妻一根手指头,算是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现在,德志得了儿子,对妻子更感到亏欠,利用这次假期好好弥补弥补自己的过失。这几天在医院辛苦些也不算什么。 德志妈中午来送饭,完了之后,就走了。没过多久,又急匆匆地回来,说:“这贼,偷了我的三轮车。” 德志说:“你报警了吗?” 德志妈说:“算了,报警也没有。轿车摩托车被盗,警察都没办法,何况一辆旧三轮车呢,更没有人管。” 德志说:“那是。现在小偷太狂了。不过,舍财免灾,不要紧的。以后我有钱了,给你买一辆新的。” 德志妈听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也是,老人家的代步工具,说没就没了,也不知道这医院的保卫工作怎么抓的。德志不知道,也许是监守自盗呢。医院是县级小医院,基本上靠业务提成发工资,门卫的工资就可想而知,不是少的问题,而且是不及时发的问题。他们内外勾结,睁只眼闭只眼,让贼偷偷走车子,转手一卖,和门卫分成不是不可能。 在医院住了七天,德志被告知可以出院了。德志就忙着收东西。这七天,小家伙吸不出奶水,苦了德志,每天给宝宝冲牛奶喝。夜里要伺候妻子,也要伺候宝宝,定时把尿,或者不定时地观察情形,有了异常情况,赶紧处理。 楼下的超市里传来的还是那首歌曲,不知道宝宝学会了没有。反正德志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听那首歌了。本来德志对流行的通俗歌曲都不感兴趣,更何况天天听着这一首通俗歌曲呢?真的让他临近崩溃的边缘了。 今天算是解放了,德志办好出院手续,和医院结清了账目,然后一扶着他妻子下楼,德志妈抱着宝宝,拿着东西,他们打的回家。医院和德志的家只一江相隔,过了江就到家,很方便。 回到家,德志根据医生开的催乳的药房去药店抓药,然后去市场买猪蹄和鲫鱼,加上草药,回家就熬,天天给他妻子熬中药喝。 德志的岳母赶来看外甥,爱得不行,但有为小家伙担心,没奶吃怎么办。德志的岳母说:“除了吃催乳药,还需要你去吸,打开通道。”德志不懂,他妻子说:“死脑筋,没生孩子前,你不是经常做的吗?” 德志一听,马上回想起来,才结婚那会儿,以及结婚以后想当长的时间,德志和他妻子在性前戏的时候,德志常常吮吸他妻子的乳。 德志没想到,结了婚的女子开放,生了孩子的女人更开放,生了数个孩子的那绝对不得了,相当老辣。 岳母过了一夜,就去她小女儿家,要和她亲家母好好聊聊。那一位亲家母很健谈,不像德志妈话少。德志妈只会实干,不爱说话。说话也没什么好话,往往很容易得罪人。 德志除了给妻子煎药外,晚上给孩子把尿,换尿布,孩子尿完了就要喝奶,德志差不多成了奶爸了。 喝奶的奶水温度要合适,不能偷懒。错一点都不行。孩子最敏感。有一晚,德志迷迷糊糊地给孩子冲奶,结果有些凉,孩子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德志,不喝了,德志吓一跳,赶紧拿微波炉里加热,心想这小子一点亏都不肯吃啊,竟然一点懒都不让爸爸来偷! 弄好之后,德志再给书亚吃,小家伙的小嘴儿才汩汩地吮吸起来。喂饱了孩子,看着他又睡着了,德志才勉强睁着眼睛,给妻子吸乳。他妻子**胀得痛,就是没奶水出来。真着急! 德志坚持给妻子煨汤,喂通乳中草药,吸乳,几方面努力,总算将奶水弄出来,从此孩子就能吃到恒温的母乳了。德志才松了口气。 到了晚上,德志还是不能好好地睡一觉,从上床睡觉到起床做事,完全没有了规矩,如同打仗,已经分不清黑夜和白天,分不出敌人和战友了。 德志的弟弟下月初要结婚,德志看着家里的事已经安排妥当,就要出门上班。妻子也能下地行走,日常生活都能自理了,就是伺候宝宝还需要付出心血,睡不到囫囵觉了。 但是,德志为了不留把柄给机构,不影响小城的项目,他还是决定去项目点上班。他羞于请假,不想占公家的便宜,也不想说好话,请了假将来还是要补假的,何必呢?德志妻子很坚强,一定能够克服困难的。 德志安排好家事之后,就辞别家人,到了小城。 好久没有伊妹的消息了,德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敲门,开门的是余哥,问:“伊妹呢?” 余哥说:“走了。” 德志追问:“走了?到哪里去了?” 余哥说:“不知道。上次休假之后,就没有到江城了。” 余哥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这次,我从江城来,也没见到她,就直接来小城。” 德志没有话说了。 他心里很失落。过了一会儿,德志想起伊妹以前在京都使用的手机号,立马发短信给她,问在哪,怎么不来小城了。 伊妹很快回复道:“我在京都了。在小城呆不下去了,我干嘛还死皮赖脸地带着那里,自讨没趣儿?” 发短信不过瘾,伊妹干脆打电话来说:“上次休假,正是冬天,从小城离开的时候,余哥坚持走公路,我听说,公路在绿葱那里,结了厚厚的冰,翻车的案例层出不穷,我就为了安全考虑,不选择走陆路,而是走水路。可是余哥不听,他坚持要走公路,说不用转车,一上车,下车就是江城。不像坐船还得转几道车。俩人有意见,余哥不和我商量,马上和领导反映,我还在试用期。他走了,我还不知道信,干脆不在这里做了,哪里找不到事做呢?他先走的,一到江城,恶人先告状,哪里还有我说话的权利?即便我说了,领导嫉贤妒能,肯定不会信我,只偏信他。对我一定不利。” 听了伊妹这么一说,德志明白过来。伊妹是铁了心不在小城做,根本不想见到余哥了。德志劝了伊妹几句,就挂了电话。 德志心想,余哥的为人,的确够阴险的,伊妹走了,不再挂牵什么,可我走不了,还得在这里工作几年,这几年的确难过,特别是和余哥这样的小人在一起,更难过。比孤单寂寞更狠的,就是余哥的为人。 从此以后,小城可能暂时就只有两人了。至于以后调人过来,那是领导的事,掉多少人过来,也是未知数。目前,要和余哥一起共事,将项目的验收工作完成,再到另外的新地方开展新的项目。 德志这么想着,余哥递给德志一个信封,里面沉甸甸有些东西,难道是钱?德志不解地看着余哥,余哥笑着说:“打开看看。”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87章 一期项目 德志打开信封一看,是一沓照片,是上次刘小姐来小城考察所拍的项目照片,还有一些是有关伊妹的合影和单人照。伊妹真的很美。又美又有才的女人,当下很难找,至少在德志所接触的女人当中,不容易。一般来说,胸大无脑,头发长,见识短,这是指旧社会,妇女无才便是德的封建思想的影响,实际上无才无德的妇人在如今一抓一大把。 德志想,这些照片留在余哥那不合适,放在自己这也不妥当,不如寄给伊妹,好让她还记得小城这块山地,她曾经在这里哭过、笑过、骂过、伤心过、徘徊过、**过、低迷过、爱过和恨过的地方。 德志说:“余哥,我觉得这照片应当寄给伊妹。算是我们同事一场。我们分担邮资,您看咋样?” 余哥面露难色,但马上阴转晴天,说:“好啊,好,就这么办吧。” 德志就和伊妹联系,问伊妹现在的地址,伊妹吃一惊,电话里明显感到呼吸的声音都有异样,她说:“你想干嘛呢?是不是想我了,要来京都看我?” 德志说:“你又开大哥的玩笑了,还是老样子,死不悔改。” 伊妹说:“你啥时候要求我改了,人家走了你才又来说。” 德志说:“正视现实吧,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赶紧找个人嫁了吧,晚了就不新鲜了。” “哎呦,大哥,你把当啥了?我是菜还是鱼肉?怎么不新鲜了?”伊妹不依不饶起来。如果在身边,这妞儿说不定要打德志一下子。 德志说:“你不是鱼肉,也不是蔬菜。我说的意思是,趁年轻,还有人追,老了,就不吸引人了。” 伊妹在电话那头说:“我等着您来娶我。我谁都不嫁,甘愿做你的小三。” 德志说:“我要是不离婚呢?” 伊妹说:“那我就等。等到嫂子死了,我再嫁给你。” 德志说:“如果是我先死呢?” 伊妹说:“那我就一辈子不嫁。” 德志说:“真的?” 伊妹说:“如假包换。” 德志笑了,男人的自私使他得意忘形,差点忘了正事。他立马想起来,伊妹还没说她的住址呢。 德志没钱,如果有钱,还真说不定包二奶,养小三呢。男人在自制力方面、在对配偶的忠实方面的确略逊女人一筹。这点不假。这得归功于上帝,他这么安排,是不想让德志落入罪恶的深渊。 德志内心的良心,使他在正路上没有跑偏,加上圣灵的引导,使他本来脆弱犯罪的蠢蠢欲动的心,在每一次的试探面前站立得稳了。虽没有哪个牧师语重心长地告诉他,这事不该办,那事不该想,到底怎么办,这全是德志的内心受到圣灵的动力的遣使,让德志的意志愈来愈坚强。嘴巴过过瘾,身体不去行,心里想过就过了,如风一般,不可扎根,不可滋长,不可任意妄为,免得将来无法向上帝交账。这份惧怕,使德志珍惜现在,尊重不完美的婚姻,不玷污圣洁的婚姻之床。想到这些,德志自认为依靠那看不见的主,使他全然得胜了。 伊妹终于告诉德志她的地址。德志将地址存入手机,准备明天再用。忙完这些,德志就休息了。一宿无话。 次日一早,德志和余哥去邮局邮寄相片。德志没让余哥出钱,他明知道余哥不想出,因余哥对伊妹有很大的意见。德志最不喜欢强人所难,不勉强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 二人到了民委,见到谭主任,余哥说:“谭主任,马上一期项目要验收了,需要完善一下村里的项目,准备验收。” 德志很惊讶于余哥的说法,他心里直犯嘀咕,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余哥怎么先说了?看来,刘小姐在重用余哥。有些事情直接跟他说了。 谭主任看看德志,德志不知道如何作答,只是觉得太突然,且余哥和德志在一起的时间有很多,余哥事先没和德志商量,这也是极不妥当的。德志不语。 余哥孤掌难鸣,空气几乎凝固,三人都不说话。 余哥说:“哦,是这样的,我路过江城,到了小城。见到了刘小姐,她和我面谈的。德志直接从家里来的,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德志心想,不知道也该和我事先说说见谭主任要说什么话,这突然来一句要验收了,岂不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本想继续僵持,德志想,算了,不必再斤斤计较,为了项目,为了这份工资,再难受的人也要受,忍耐到底的,必然得福!德志说:“是的,以前听说过这个事情。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谭主任见德志这么说,就开口道:“哦,那好,我们明天就开始行动。先去荷村,你看怎么样?” 谭主任看着德志说道。在政府系统里面,谭主任按照他的习惯,他只认德志,德志表态的,他才听。余哥再这么努力,也是副的(谭主任这么想),不起什么作用。余哥想表现自己的作法,反而贻笑大方。在本机构,糊弄两位女领导还惯用,但到了政府系列,遇到男领导,就注定要失败。 按照惯例,中午还是民委请吃。晚上余哥做了面条,这是难能可贵的,余哥是南方人,很不习惯吃面食,这种改变也值得思考。 荷村的项目全部结束,只是还有部分农户的过滤池里没有放过滤物,这在凭借雨水吃的地方,如果不对流经山林、岩石和房顶的雨水进行过滤,就直接储存和饮用的话,很有可能对身体健康不利。在投资方看来,对村民身体健康的关注超过对建多少立方米的水池的关注,他们不想因着他们资助村民做了水池,反而因为饮用这些水池的水而生病,这会让投资方感到很不安。 这就注定了要对全村的饮水项目的受益户进行检查,看其是否在过滤池放入了过滤材料。 平时跟进的不错。住在更高处的农户听话照做,大多数都按照要求将过滤池完善了。惟有住在低处的农户不太听话,可能对政府某些官员的欺骗已经麻木,想看看再说。有些农户不在家,做完水池就又跑了,外出打工去,联系他们已经毫无意义。也不划算,他们接了通知也不见得立马回来。放入过滤材料,所花的钱远远没有路费多。 于是放入过滤物这项工作只能由村项目管理小组的人来做了。德志亲自动手,他们也不好意思袖手一边,在那观看。毕竟是全村的荣誉,不能让一两个农户给影响了。一个县的名誉,让一个村给毁了。 荷村弄完了,去坪村。坪村做的过滤池很好,但是散户的过滤池内也要放东西,德志跟着谭主任去每一家看,要求每一家按时完成。要求在验收的日子到来之前的三天必须再检查一次。村支书老许表态没问题。 到了白泉村,同样,农户家的过滤池里也不是百分百地放了材料。按照同样的时间要求,给村里做了部署。 在验收的时间到来前三天。德志和余哥又去了问题较严重的坪村,许支书的表态落了空。谭主任对他已经失望透顶,表态以后外面再有项目,打死也不往坪村投了。 这工作还得要做。谭主任就委派德志和余哥去最上面那几户农户家的池子看一看。 德志余哥领了命令,到了平时也很少去的散户水池处查看。这几户本已经有了水池,但不卫生,因池子没有加盖。他们愿意按照dashing基金会的要求做过滤池,本来对他们的健康有好处,但他们中有的人就认为这是多此一举,祖祖辈辈都吃过来的,也没见有什么毛病,偏偏在这一代,要多做一些。 但埋怨归埋怨,过滤池还是做了,只是放过滤物不及时,盖子上的灰尘和树叶没扫,另外还在上面放了一些苞谷杆子和芝麻杆,乱象一片。 德志和余哥请来那些村民,他们见了德志和余哥,很高兴,毕竟帮他们解决了实际问题,得知了他们要做什么时,他们立刻行动起来,不一会儿就把面子工程给完善了。 等弄完这些,一场大雨来临,德志和余哥赶紧上了一辆到小城的客车,回到了县城。奇怪的是,县城一点雨都没有。 德志和余哥找到谭主任,他正在小县城查看民委新办公楼的地址。他听完了汇报,很高兴,接下来的日子是坐等验收来临。 过了一天,验收团果然来临。像往常一样,一级一级的政府官员陪同,队伍和车辆都浩浩荡荡,三个村都验收合格,并且优秀。老外不同国人,他们喜欢人少,喜欢和村民座谈,不喜欢一伙一群的,乱糟糟的。 当然,荷村验收完毕回到县城吃饭。坪村和白泉村验收完毕,在白泉村吃饭。老外相当高兴,并对王书记家房顶上的大喇叭很感兴趣。问:“这是什么?” 德志略懂英语,翻译给老外听,老外明白了。直竖大拇指,说好。老外不知道是真懂还是假懂,这喇叭是村官向村民播放通知,或者播放重要事项的,这种古老的方法已经习用多年了。甚至在一些偏远的地方,仍乐此不疲,非常有效。 晚上,刘小姐和齐老师召集德志和余哥到客房,包括老外,在一起开了个会。和老外交流。老外很满意于这次验收,并且要写好报告,争取再次合作,明年继续投资。刘小姐的外语很好,她负责翻译。在许多方面,仍需要相互协助,才能把项目做好。 将验收团送走,德志松了口气。新项目即将开始,前途如何,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片黑暗。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88章 负面效应 没过多久,德志接到通知,说准备与县政府以及相关单位签订新一轮的协议。 第二期项目的协议,德志没有看到,大概和第一期的内容差不多,但具体内容是什么,他不清楚,领导也没有让他清楚内幕的意思。德志只好装糊涂。 既然第一期项目的《饮水健康协议》没有经过德志,这期的不给看是正常,给看是不正常,女人的心似海深,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德志是学法律出身,受过几年的法律知识的训练,没吃过猪肉,总看见过猪跑吧?领导刘小姐这么不相信人,还怎么同事同工呢? 所以,对签协议这事,德志根本就不在意,倒是余哥很积极,他已经参与过考察,对准备在哪里实施项目,准备做什么项目,余哥都清楚得很。那时候,德志正在三溪大原种猪基地学养猪和配种,对杜洛克和大白公猪有了一些认识,对发情的母猪也有了解,但是,对于将在小城实施的新项目倒没了主张。 德志看到余哥的积极,心想他肯定已经是刘小姐的宠臣,无论德志怎么努力,将注定了德志不得领导的欢心。这样下去,德志很郁闷,似乎觉得天空总是阴沉着脸,不会给他带来一丁点的喜悦。 签协议的日子到了,德志和余哥一起赶到县政府会议室,等着姗姗来迟的齐老师和刘小姐的大驾光临。办公室的主人热情地安排先到的人员就坐,然后指使办事的科员们倒茶。茶的热气上腾,一股浓郁的清香飘在空中,德志爱喝绿茶,这里的绿茶从色泽到口感都还不错。只是美中不足的是,不应该用那些一次性的塑料杯,而应该用瓷杯或者玻璃杯,沏出来的茶才有一种原汁原味的香味。 横幅早已拉起,上面写着“dashing基金会支持小城县水利卫生项目签字仪式”,德志看了这些字,觉得有些别扭,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大姨妈齐老师和刘小姐来到会议室,陪同来的是省里的干部以及州、县级干部,乡干部和村干部早已到了会场,不过没有落座,没有正式坐在桌子旁边,而是在靠墙的地方,坐在椅子上,椅子旁边有茶几,放着茶杯,一次性的,喝完不想续开水的,就扔在垃圾篓里。见到上级官员来,乡村干部自然不敢懈怠,连忙站起来,打招呼,相互寒暄。 这次签协议,内容还是齐老师念,当念到“援助资金不经过县民委,直接通过一线工作人员拨款”的时候,新任的民委局长脸拉长,嘴角撇了撇,这一细微的表现,被德志看到。当念到“援助虎坡村多少米管道”时,念不下去了。 齐老师赶紧让余哥将数据补充完整。余哥拿了协议书,招呼上德志,到旁边的县委办公室填写数据。这个数据是由余哥和伊妹所统计的,德志根本不清楚。于是余哥就在那里计算所需管道的长度,德志在一旁协助计算。参加签字仪式的那些人开始在会议室里闲聊,话题不局限于这次所要签的协议内容,更多的是老朋友好久不见之后的叙旧。 余哥算得很精确,但时间已经用得太多。齐老师亲自过问了,她问:“还有多少没算?” 余哥头也不抬地说:“还有魏村的。” 齐老师说:“算个大概就行了,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余哥说:“不算精确,村干抓住辫子,白纸黑字他们揪住不放,怎么办?” 齐老师笑着说:“那也没办法。这些数据都不严格,必须要到实地踏勘才知道。这只是签协议。你注意到后面有一条,资金调配由我们说了算。那他们再揪也没有。” 余哥说:“那倒是真的,领导真是有智慧。” 齐老师得到了余哥的吹捧,得意洋洋地走回会场。刘小姐看到齐老师归来,心里也有了底,不用怕那些刁钻古怪的问题了。 原来,齐老师去找余哥的当儿,一些人开始问刘小姐一些有关**方面的问题,比如,你结婚了没有?你一个月拿多少钱?你在香港有房子吗?你家的房子多少钱买的?等等问题,最要命的是,每每被人追问到年龄。刘小姐真是左右为难,答也不好,不答也不好。于是,聪明的刘小姐只是笑了笑,什么都不说。这个致命的微笑帮她解了围,看到齐老师大摇大摆地走来,她心里更有数了。 弄好了数据,余哥让德志填写,德志老大不愿意,可情绪归情绪,还是要顾大局,不该让那么多人坐那傻等,干脆填了吧,以后再说恩怨,尽量回避不和余哥一同做一件事。 填好后,德志把协议书递给了余哥,余哥屁颠屁颠地把协议书送给了齐老师,齐老师又继续念。协议终于念完了。齐老师作为老师,在学校里念习惯了,竟然刹不住车,都念到县政府大会议室来了。这个女人真不简单! 签完字,县政府请吃,实际还是县民委埋单。在吃方面,新任的民委局长万局长更是了得,竟然摆了八大桌,来招待各级领导和嘉宾,参加协议大都可以享受美餐。除非有特殊情况的,比如去参加人家婚宴或者其他红白喜事,或者其他重要的事的,可以不在政府的宴席上出现以外,绝大多数都会占了这个便宜。 字也签了,人该走了,这次县民委没有送礼给齐老师和刘小姐。至于省里来的领导得到什么礼物,没有谁知道。 按照常人的理解,援助资金经过政府,具体说经过县民委,县民委多少要扣除一部分作为行政开支的。这个社会太现实了,出门就要花钱,民委的预算是死的,固定了的,但花钱却是随时在变化的,不可能每坐一次车就向财政局打一份请示报告要求预算吧?!这次协议一签,县民委就没了这个项目的油水可捞,当然不积极了。至于宴请,那是因为有省里来的领导,是必须的。从内心来讲,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能够容忍这么长的时间,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德志真搞不懂二期项目为什么要收回援助资金管理权,这样,在没有转移项目县之前,这样让资金易手,是非常不明智的。这让一线工作人员很被动。德志感到二期项目非常难做了。 这和领导的决策有关。要么一期项目从一开始就不让县民委管钱,二期项目不让管人家也没什么意见;要么一期项目让民委管钱,二期项目也让人家管,皆大欢喜,但项目款会缩水,村民的利益受到影响。既然不让管钱,那么,二期项目应当换个县,这样,不在这里恶心人,眼不见心不烦,不是可以讨得政府欢心,起码也不让他们生厌,万一村里遇到些难以解决的问题时,可以通过政府出面来解决。使项目不至于中止、终止或者失败、流产。 德志的这些担心不无道理。可是,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领导是女人,偏听偏信,大到误国,小到误家,更别说小小的机构了。从这时候,德志面对的考验多起来。机构不支持,政府不支持,同事相倾轧,村里的情况不明了,真是四面楚歌啊。 送走了领导们,德志和余哥开始准备搬家到虎坡村。 虎坡村在神农架大山的脚底下,半边山坡,住着贾家和宫家两大户,历来都有着矛盾。贾家的后人在县里当党委书记的秘书,后来安排到乡镇担任一把手,即乡党委书记,刚好管得着虎坡村。贾家人得了势,宫家的人自然见人矮半截,说话也不敢大声了。dashing基金会的项目能落户该村,全得力于水管站站长。站长为了能讨好书记,在一次水利会议上听说了有这等好事,回去后立马向书记面谈报告这一大好消息。 本来水管站准备在虎坡村实施水利项目的,水泥已经进了村,但站长看到缺口不小,就有些胆怯了,担心弄一个半拉子工程,让人笑话,所以,劝说书记把这个项目争取过去。书记原来担任过县委书记的秘书,一个电话,自然就搞定了。所以,上次刘小姐来考察,指定了要到虎坡村去看看。 这个幕后指挥,就是县委书记,县委书记的指示,谁敢马虎?县民委就建议刘小姐去虎坡村看看,看那里的吃水状况。当然,陪同前去的还有伊妹和余哥。德志没去,那时候他在大原煤城学习。 搬家不是那么容易的,先要找房子。 德志和余哥一起前往村里。县民委不派人去,虽然经过五次三番地邀请,人家就是不去。自从万局长调任该局局长的以后,以前向局长所重用的人,万局长一概排斥,包括那位开车技术相当好的汽车兵,原在xz当兵,退伍后分到了民委担任司机,已经经过很多届领导的司机,技术过硬。德志第一次去荷村,就是他送去的。 排斥的人里面,就有谭主任。谭主任出身乡长,有基层工作经验,且相当丰富。可惜不受重用,派去管理民委新办公大楼的工地了。万局长出身教师,不了解民间疾苦,也没有基层工作经验,但不承认,不懂装懂,喜欢瞎指挥。调来不久,就给自己买了一辆新奥迪,黑色的,两个排气筒。新车坐着,旧车连同司机一律赋闲,司机苦不堪言,正找相关的领导反映此事,要求工作。但是这样的投诉似乎效果不好,很久都没有回音,老兵的心也就渐渐冷了下来。只要有钱拿,不做事更好。万局长找的司机技术不高,但和万局长有关系。万局长情愿拿自身安全来成全关系,那是他的自由,无人干涉,也无人敢干涉。 既然民委不派人一同前往,没办法,德志和余哥只有先去村里看看再说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89章 前途未卜 德志和余哥到了溪丘湾乡水管站,常剑站长接待,他开了一家手机店,带维修和缴费,生意红火,乡政府关系混得好,常常来照顾他家的生意。加上地处要道,黄金地段,人流量较大,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他把贾书记维持得好,新当选的乡长更不敢对他马虎,只要他出面,想办什么事的话,在本乡本土,不在话下,处处都能找到便宜。 他立马带着德志和余哥到了乡政府办公室,见到了乡长,书记不在,临走有交代,让乡长安排。乡长正好也要下乡,虎坡村去检查计划生育工作,本来安排了中午在乡里吃饭的,就算了,改天再说。 就这样,乡长安排一辆吉普车,直接送德志和余哥去虎坡村。在此之前,乡长已经和村里打好了招呼,说这两天就过去。村里接到了通知,按照基金会的要求,组织村民代表到村委会开会。 吉普车到了村委会,实际上是一所废弃的小学校,只有一排房屋,木头架构的,年久失修,摇摇欲坠。据说是当时的苏维埃老区办公旧址,贺龙元帅曾带队伍在此驻扎过一段时间。 村学校和荷村的学校一样,现在独生子女,且有外出打工的,有一部分已经将孩子转移到外地上学,现在生源不够,学校只好合并,方圆十几公里内的孩子集中在一个地方上学,不浪费资源。 德志和余哥一下车,村民就燃放起鞭炮来,响声震天,噼里啪啦地在山谷中回响,久久没有停歇。学校上方拉起了横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dashing基金会来村解决人畜饮水”,另外还在墙上贴着小标语,就像欢送当兵的或者欢迎打虎英雄一样的场面。 德志和余哥看得心潮澎湃,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德志说:“这样大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书记太热情了。” 书记姓宫,名德利,人们都称他宫支书,他听德志这么说,马上回应道:“这是应该的,姚先生和余先生来做好事,不辞劳苦,我们村民热烈欢迎,怎么表示都不为过。我们这里穷,没有什么好东西,希望两位先生要多多包涵。” 德志说:“这话说的远了,我们年轻,有很多方面都不懂,还希望宫支书多多包涵和原谅,把这个项目在你们村实施好,交一份完美的答卷,好吸引更多的资金,来继续服务村民。” 宫支书说:“哪里哪里,姚先生太谦虚了,我们要密切配合你们实施好这个水利项目,让虎坡村的村民从此喝上干净充足的自来水。” 宫支书说话的时候,露出黑色是牙齿,而且残缺不全,如果闭口不言,还看不出,一旦笑了,原形毕露,肯定会影响书记的形象。他个子不算高,穿着军服,只是没有领章,那军服也是战士作战训练用的,根本不是军官穿的衣服,他却在今天这种场合,穿来了,显摆一下。 欢迎仪式开始举行,村民代表差不多都已经到齐了,他们很好奇,眼神中露出了怀疑的目光,还真的想搞吗?真的能通水吗? 这些疑惑,由宫支书和村主任贾次山,一个一个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给村民做思想工作,村民代表渐渐明白过来。这两位先生可不是来玩的,是认认真真地要把水利项目实施好的。 德志也发了言,大概意思差不多,就是希望大家齐心协力,把项目做好。余哥从技术方面提出了要求。至于乡长和常站长的讲话,村民代表反而不怎么听,底下抽烟的、说话的和喝茶的,或者带孩子玩的都大有人在,乱糟糟的。德志真想马上离开会场,但又怕人家说他不礼貌。就强忍了下来。 会议开得比较成功,总算完了,村会计贾新意把管委会名单登记上来,然后又统计了受益户的名单,有哪些农户愿意接受援助,哪些不要援助,都一一写清楚,并留出空白处,等到逐户落实。 会后,德志问宫支书:“有没有空房子,我们想租。在村里实施项目,离城较远,来去不方便,不如住村里。” 宫支书想都没想,马上说:“有,有,我们来安排。” 德志说:“也不是要你们出钱。房租和电费都由我们出。” 宫支书似乎不高兴,他紧闭双唇,稀疏的几根胡须长在一颗痣上,再高级的剃刀似乎也奈何不了它。宫支书的细微变化让德志感到有些阴冷,今天的欢迎看来也是表面文章,包括那些花名册,那些管委会和村民代表的真实想法,都没有很坦诚地展示给德志和余哥来看。 德志不禁想到县民委万局长的脸色,当时听说项目款不经过民委了,万局长那脸都变绿了。会后,又被省民委的领导叫到一旁,说了一通话。他不住地点头,看来是面授机宜,不会让局外人明白的。贾局长没有调到移民局之前,曾参加了坪村的水利项目的验收。省民委领导也曾问他了一些问题,当然,这些问题肯定不会让德志那一伙人知道,俗话说,背人无好事,好事不被人,省民委的领导肯定在调查什么事。 但结果是什么事都没有。 当着德志的面,省民委领导曾问过坪村的老百姓:“基金会的同志在村里做什么事啊?” 村民一五一十地回答:“就是做水。” 领导继续问:“除了做水,还做什么呢?” 村民继续回答:“还讲卫生课。教我们使用干净的水,预防感冒和治感冒的办法。” 领导仍不罢休,再问:“还有吗?” 村民说:“没有了。哦,对了,经常来看我们,关心我们。” 领导见问不出什么来。就转脸问德志,说是问,实际上是告诫:“小姚啊,你们在村里做事辛苦了啊。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们,要注意,在村里,做事就做事,别做分外的事,我们相信你们,你们别辜负了我们的希望啊。” 德志心想,不就是担心我们在村里传教么。我们不是牧师,没有牧师的身份和资格,怎么会传教呢?这个政治的神经绷得也太紧了吧。德志马上说:“您放心吧!我们在村里做水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去传福音呢。你也看到了,我们是规规矩矩的人,是好公民,绝对不做违法乱纪的事。” 领导听了,满意地笑了,拍了拍德志的肩膀,以示友好,没有敌意。面子上如此,实际上根本没把德志当成自己圈里的,还是处处在提防着。 换了新局长,省领导又老调重弹,这是他们的事,不说是他们的错,说了就把责任推给了县一级干部,一级压一级,好为自己找好退路。要是贾局长,还好,出身伐木工人,来自老林子里,懂得民间酸甜苦辣,知道为老百姓谋福利,至于信仰的事,暂且放在一边,无论白猫黄猫,逮着老鼠就是好猫。那么高尚的事,是不需要太天真地对待的。 可是,新局长万局长出身老师,没怎么当过官,拿到了鸡毛,还以为就是令箭,取得了权力,就要将权弄得得心应手,让别人害怕,这样才不愧当官一场。 万局长不派人来,不代表他不关心这事,关心的是别让德志和余哥在村里给他们找麻烦。村民告到县里、州里或者省里乃至中央,那可不是好玩的事。万局长肯定打电话给了宫支书,交代了此事,意思就是严密监视。宫支书一方面欢迎德志余哥到村里投资,一方面也要做完县民委万局长交代的任务。毕竟,村里是基层组织,是稳定一方的关键。 听德志要找房子,住在村里,宫支书有些为难。但是,宫支书的大话已经说出,不好意思再收回来,且,德志的决心已经下了,不让住村里,那项目就不好做了。宫支书正在思考的时候。德志补充道:“宫支书,我们去年在坪村住,想必你也有所听说。我们无论到哪里实施项目,都要住村里,这样才能保证项目能够成功。” 宫支书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好再推辞。马上去安排。宫支书找来一位村民,也是饮水项目管理委员会的成员之一,说了租房的事,他马上点头称是。然后,他们一起走过来,宫支书介绍那人给余哥和德志,说:“这是一组的村民,名字叫贾友牛,家里刚好有一处空房,在公路边上,很方便。等一下你们去看看。完了之后,到我家来吃饭。” 宫支书说到吃饭,德志猛地觉得自己真饿了,怪不得刚才都坐立不安呢,原来肚子在唱“空城计”,既然支书这么说,他们当然不客气。还是先去看房子再说。 他们起身要走,刚才点鞭炮的,跑来蹦去的一个壮汉几乎是跳过来的,喜笑颜开,身材魁梧,身上的肌肉结实丰满,胳膊粗的像德志的大腿了。这人自我介绍说:“我是村里原来水利系统的管水员,对饮水我最懂,以后要用我啊。” 德志吓一跳,没表态,余哥也不说话,宫支书说:“去,去,去,别凑热闹了。以后再说。” 那壮汉笑了笑,跑开了。 德志和余哥跟着贾友牛来到他家,房门锁着,旁边就是公路,通向沿渡河镇,再往前,就进入重庆境内。倒是一条省际公路。房子是水泥砖砌成的,没有装修,基本上是毛坯房,但通了电。 德志余哥自己有一套厨房用具,还有铺盖,只要求贾友牛出床架子就行。贾友牛听了,马上说:“有,在一楼。” 原来,这房子还是二层楼房呢,看不出来啊。这一楼正好在山坡那一边,不容易发现。从公路上看,仅仅一层平房,但到了房内一看,还有通向一楼的楼梯。下来楼梯,就发现一楼堆放了一些杂物,其中就有德志想要的床架。贾友牛就想搬,上面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德志说:“算了,等搬家来了再说吧。今天不搬家。” 贾友牛就住了手。 宫支书打电话来说:“饭好了,请吧,顺便也让贾友牛来,他知道我家。” 德志跟贾友牛说了,他不干,说:“算了,算了。” 德志说:“不知道宫支书家怎么走?” 贾友牛说:“你们顺着这条小路,往山上爬,穿过一片杂树林,就到了。” 德志谢过他,和余哥顺着小路朝宫支书家而去。 正走着,听见林子里有人在喊:“姚先生,余先生......”不知是谁在喊叫。德志边走边想,却不得要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90章 尚方宝剑 德志和余哥爬上山坡,才发现是常剑站长,他见书记夫人已经做好了饭,就主动请缨去找德志和余哥。他站在高处,看到了他们,就喊叫。这里是山坡,喊人的声音还是传播得很远的。 常剑站长肥头大耳,天天琢磨人心术,读人很在行,他这么一喊,还真给了德志和余哥鼓舞,前方就是午餐,加把劲就到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此话没错。果然,在食物的引诱下,德志和余哥爬起山来,比平时更快。 常剑很高兴,看到德志,连忙说:“你们到哪儿去了,害得我好找。” 德志说:“哦,对不起,我们去找房子了。” 常剑很奇怪,接着问:“找房子?你们住?” 德志说:“是啊,我们每到一个村,都要住在村里。” 常剑不说话了。他可能很奇怪德志所在机构,为什么这样安排?任何一个政府机构,都不会派工作人员住在村里,最常见的是住在乡镇一级宿舍,不可能还像过去一样驻村的。 现在的机构很多,来自政府和民间的,都是一个目标,为农民服务。但操作方法迥异,政府的作法和真正民间的慈善机构的作法大不一样。政府在上,不愿意下乡,不愿到村里,所以,了解不到村民的真正需要。不清楚农民在想什么。民间慈善机构将扶贫发展当成自己的事业,没有想得到好名声或者好政绩的强烈愿望,结果就认真踏实地做工,不图别的。 说到这些,余哥没有话说,他可能不知道怎么说,或者不想说。总之,只是德志和常剑站长在对话。他们边说边到了宫支书家。 宫支书家住的还是干打垒的泥房,院子挺干净,没有什么垃圾。房屋较高,进了里面,才发现有木板,木板上面是堆放粮食和杂物的地方。堂屋里有红薯窖,里面堆放的是红薯,可惜看不到装了多少,因由木板遮盖了出入口,免得孩子会掉进去。 饭菜已经摆好,德志和余哥落了座,开席。饭食和坪村的大同小异,多的是,白酒和啤酒。德志和余哥说什么也不喝。常剑站长和副乡长喝了,司机不能喝。有纪律,也为了安全。 副乡长,外人都喊他乡长,其实是常务副乡长,有点文化,从政以前是教室,口才经过多年磨练,已经十分了得。那一年,从教师队伍中选拔一批人才进入公务员队伍,副乡长有幸被选中,成了从政的老师。常剑中专毕业,经过他老子的关系,进入水利局。他老子是南下干部,解放了小城,人就在小城安了家,就有了他。 都不简单,个个吹牛,天花乱坠,德志见的人也不少,见怪不怪,任他们去吹。饭后,上车离开,吉普车从村级公路驶过,激起了路上水洼里的黄泥水,刚刚下过一场雨。村级公路没有铺水泥路。下雨就积水,行人一般不走车路,宁愿走小路,还干净些。但住在路边的人家就苦不堪言了。 乡长没有检查计划生育工作,只是到了卫生室看了一眼,和那老医生聊了一会儿,就上车走了。 车到了丘湾乡,德志和余哥要下车,常剑站长说:“不用下。我下车。这车要回小城县城,就不必下车,直接回去吧。”然后常剑对司机说:“小王,麻烦你送两位先生回家。谢谢了!” 副乡长说:“我也回城。小王,你准备些油票,我想办法给你报了。” 司机说:“好的,谢谢乡长。” 乡长年轻有为,他在一家汽车美容中心门口下车,对司机说:“小王,你把两位先生送到宿舍后就过来吧。” 德志连说“谢谢”。 司机小王说:“好的。我马上就来。” 德志和余哥到家了。搬迁的通知赫然贴在门口,看来这一回是动真格的了。 没说的,德志和余哥次日立刻到了县城所在地的西坡,寻找房子。找了几条街,就是没有。这里的房子真俏,有一幢房子在新城,比有一个不听话的儿子要强得多。仅租金就够生活一辈子了。这是目前,但是,将来的情况如何,谁也不知道。惟有天上的父亲知道。 正在灰头灰脸地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德志看到了圆脸,她停下车,问:“干嘛呢?”德志说:“找房子。”圆脸说:“最近找房子的特别多。不过,我认识一位朋友,他那有房子,你去看看吧。”说着,她邀请德志和余哥上了车。车内还有其他乘客,圆脸将那些乘客送到目的地后,将车开回转来,在一家旅馆门口停下来,转过脸来说:“诺,就是这,下车吧。你们先看,我转一圈回来接你们。” 德志谢过她,下了车,走上几级台阶,问门口一位值班的姑娘:“请问你们这有空房出租吗?”那姑娘说:“有。你稍等,我请老板来。”她说着,就蹬蹬蹬地跑上楼去了。没过多久,她又像燕子一样飞回来。她说:“来了。” 老板长相和善,有一副官相,四平八稳的,他微笑着问:“你们要租房吗?”德志说:“是的。”他笑了笑说:“最多租半年。楼上有一套,是给我儿子结婚用的,他在外地,一回来就要结婚。”德志心里不悦,他知道搬一次家很不容易,不想搬来搬去的,就说:“我们想租一年。你看怎么样?因为,我们还要做一年的项目。” 房东说:“你们在做什么项目?” 德志说:“水利卫生项目。” 房东问:“在哪里做?” 德志说:“在丘湾乡虎坡村和茶店镇的魏村。” 房东说:“哦,是这样啊。你们是什么机构?” 德志说:“是dashing基金会。” 房东说:“我知道了。电视上看过。前不久,你们在县委办公室签了合同的。你们是慈善机构吧?我的战友在县统战部。好了,既然你们是做好事的,我也做做好事。就给你们用一年。儿子结婚也是大事,到时候,我再想办法。” 德志说:“谢谢!谢谢!” 房东说:“现在房子挺紧张的。你们来小城也不短时间了吧?小城县城的地寸土寸金,很珍贵,房子不好找。你们能租到我的房子算是走运,也算我们有缘。我们不指望收点房租过日子,房子建了主要是自用。” 德志看到这房子设计比较合理,很亮堂,南北通透,一间厨房,两间卧室,一个大客厅,一个阳台。北面可以看到长江,南面可以看到山上的房子以及台阶,上了台阶,就可以到超市,购物上街都比较方便。这是一处比较理想的位置,房子也不错。 德志和余哥跟房东商量好后,立刻决定租下该房,租金和老县委会家属区的房租差不多。房东在三楼开了旅馆,二楼自住,四楼给二儿子,五楼给大儿子,但大儿子另有房子,没住这里,房子就空闲下来,但里面的家具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德志和余哥决定租房后,就把这一信息告知了刘小姐,刘小姐当然没意见。房子就算落实了下来。剩下来就是搬家。德志和余哥站在门口的时候,圆脸将车开过来,二人上了车,圆脸说:“租好了吗?”德志说:“好了,马上搬家。”圆脸说:“怎么快啊!他是县工商局退休干部,老婆也是。条件你们都看到了,他开个旅馆,赚点打麻将的散钱。他老婆最爱打麻将。他也好这一口。但瘾没他老婆大。” 德志说:“你很了解他们一家啊。” 圆脸说:“那是,小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德志突然想到还没跟谭主任说搬家的事呢。虽说换了局长,但主任还是他,不过,没有管宗教了。没管宗教不等于不可以跟他通信,毕竟他还是民委成员。关键一点,曾借了民委的家具,这次要还。新住址家具齐全,用不着这些了。 想到这里,德志拨通了谭主任的电话,告诉了搬家的情况,并把新住址告诉了他。谭主任说:“知道了,他会把这一情况向万局长汇报。” 圆脸向德志推荐了搬家公司。然后,德志和余哥在县委老宿舍下车,德志对于圆脸的推荐没有怀疑什么,就答应了。到宿舍后,德志和余哥开始打包,准备车来了,直接上车。不一会儿,搬家公司的车来了,没想到,谭主任也赶过来,他说:“我觉得我应该来帮帮你们。”德志说:“谢谢谭主任,我们年轻,又有搬家公司的人,没多少东西,就不用劳您大驾了。” 谭主任不走。仍然帮忙。德志不好拒绝,也就任其所为了。 德志请搬家公司的先把县民委的东西送过去,再来搬其它东西。搬家公司带队的说:“那得加钱。”德志问:“加多少钱?”那队长说:“你看着加点就行。”余哥跳起来,说:“不行。搬这点东西还加钱,欺负外地人是吧?”队长说:“那就不搬了。弟兄们,撤!”他这一喊不要紧,另三位小伙子说:“好的,头儿。”德志一看这情形,没了主张。谭主任说:“小伙子们,火气都别这么大。我是县民委的谭主任,要加钱,就到办公室里谈。是给我们局里搬东西,要多少钱,局里认账,只管搬。” 队长见有人发了话,歪了歪头,意思让大家去搬。小伙子们又七手八脚地搬起来。 搬家完了。大家坐一起休息。德志决定用搬家预算剩下来的钱,请谭主任吃饭。毕竟民委总在请客,也该基金会请吃一次了。很明显,基金会没有预算请吃的费用,为了使人与人的关系更好,德志动用余钱,拉近跟当地官员的关系,使项目顺利实施,让村民得到实惠,提升自力更生的能力,这是好的。 吃饭的时候,德志问谭主任:“换了局长之后,我总觉得村里的态度发生了较大的改变,不知道为什么。” 谭主任说:“新来的局长没有基层工作经验,听信上面的指示,加上今年的项目款不通过局里,他就更没兴趣。反而处处要村里对基金会的村内活动进行监视。” 德志说:“那就麻烦了。我们合作一年,除了项目,我们在村里不做信仰方面的工作,这个万局长不知道吗?” 谭主任说:“我是他的属下,说话更要小心谨慎,但我的性格使我不得不说,说出来就舒服了。明确地说,万局长排斥前任局长的人,又不想做事,又想拿钱,达不到目的,他宁肯拆毁,也不让别人得到。虎坡村是个赖皮村,村委班子相当赖,以后你们在村里可要小心点。” 德志心想,难怪看宫支书、贾主任和贾会计都有些不对劲儿呢。敢情,从县里领导那里就开始不对劲儿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091章 白话成堆 钱是重要的动力,没了钱,鬼都不理,更别说人了。县民委一把手万局长只对钱感兴趣,对老百姓不感兴趣,只要自己有钱用,抽高档烟,哪管百姓福利。先管好自己,照顾自己,再说为人民服务。 从上至下,到了村一级,宫支书那里就更不用说了,一切都围绕着钱做文章,离开钱不说话。不是dashing基金会有钱,村里早就对德志和余哥不理不睬了。 大家边说边聊,很快到了上班的时间。德志和余哥今天的任务就是搬家,完了之后还要到房间了整理整理各自的行李,还有厨房的用具。谭主任和德志告辞上班去了。 余哥占了比较安静的房间,是背向街道的一边,他在老县委会宿舍住得较差,这次德志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好处都让一个人得了吧。问题是,余哥大咧咧地先占了那个房间,并没征求德志的意见,这就有点不合适了。 余哥肯定有理,但是,也要礼让一番,才符合国人的传统,不是应当得到那房间就理所当然地占为己有的。即便住了好的房间,也得要注意谦让,这才让人感到舒服,而不会有一种非常生硬的感觉,久而久之,余哥与人相处就难免会出现一些想都想不到的问题。谁知道呢?只有天上的父亲知道。 然后收拾厨房用具。德志和余哥才到小城的时候,已经买了应该有的煤气罐等用具,但搬了家,就有一些东西损坏。比如塑料盆子坏了两个,热水瓶坏了一个。搬家公司的小伙子个个生猛,搬完这一家,还赶下一家。小小的小城县城,这几天如临大敌,似乎被围城了,个个都恐慌不已,赶紧找房子搬家。 房东的厨房基本是新的,没有用过,除了上面布满灰尘,没有油烟熏过的痕迹。德志和余哥打扫厨房卫生,然后清洗厨房用具,对于损坏的物品,索赔已经不现实,只有向领导刘小姐汇报此事。申请填一些东西,刘小姐不批,说将就着用,说不定以后还要搬家呢,等下次搬家再买吧。 德志和余哥只得听从命令,好在伊妹离开了,可以少一些花销,但是,必要的物品还是需要备齐,可是领导不批,自己买了又报不了,余哥背地里会说德志浪费,告阴状的事,余哥可是乐此不疲的。 算了,将就就将就一下吧,苦不苦,想想红军长征二万五,累不累,想想雷锋董存瑞,这点小事难不倒,难倒了还算是汉子吗?暂且不管刘小姐在江城市宿舍置办的厨房用具了,不说别的,仅菜刀就有五六把,准备起义还是怎么的?贺龙起义不才两把吗? 德志转念一想,自己太笨了,那宿舍不是有芭比吗?领导大姨妈齐老师的外甥女,她在那里住,菜刀少了怎么办?再说,刘小姐和芭比都是姑娘,平时开会还有人,平时宿舍可是没人的。在江城市,许多蟊贼不怕楼高、不怕被抓、苦练功夫入室盗窃,万一偶遇到他们怎么办?得准备菜刀。任凭蟊贼功夫高,俩姑奶奶有菜刀,谁见谁怕,连鬼都不敢惹,你蟊贼不趁早死了心、溜之大吉。 这么一想,德志心里得了安慰。不再计较热水瓶和菜盆的问题,这些东西不值得纠结。谁叫你的姨妈不是领导呢?气,也是干气,气病了自己治,气死了没人管。谁叫你心胸狭窄呢? 县城里的家安顿好了,三峡水库涨水在一年之内不会淹到现在的地方,德志放了心,不再担心有一天从乡下回来,家沉入到水里,再也看不到,除非穿潜水服,不能找回水底的东西。这边弄好了,就该搬另外一个家,即从坪村将村里的一套东西搬到虎坡村。 坪村的东西装进了圆脸的车,圆脸给德志提供了租房信息,而且也顺利达成了租房合同,算是德志的帮助者,她理应得到一定的照顾。这次租车从坪村到虎坡村,就是一次机会。 德志和余哥想到一块去了,这次的英雄所见略同,原来是余哥对圆脸有了好感。余哥见了女人,骨头都会软,无论什么样的女人,他都架不住。如果在招供时,对他使用美人计,就立刻见效,不必再施酷刑,他也会老老实实地说清楚。 德志是为感恩请圆脸,对圆脸毫无兴趣,可和他同行的余哥,就不是这么拨拉算盘子的。租车,租谁的都得给钱,钱出了,买卖双方都满意,那就皆大欢喜;钱的数目是行规,包车无论远近,一天200元;只要在小城县境内,都是这个价。同样,圆脸也没有少要。价格既定,就可以出发了。 圆脸对小城很熟,说哪儿她都知道,可以说是小城的活地图,加之她的驾龄蛮长了,中专毕业就学车,拿到驾照后就开始耍方向盘,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丢掉。德志坐车,感觉好的,那司机的技术就好;感觉不好的,那司机的技术就差一些。德志坐过很多车,这个感觉不会错。他坐圆脸的车,就觉得舒适。问余哥,他也说好。 德志明知余哥看不起自己,但德志无所谓。君子坦荡,小人戚戚,天下公理,他和德志在一起没法,如果领导重用他,就会将其留在身边,但事实上没有这样的安排。这就是说,要想一步登天,还是一种幻想。德志虽年轻,谁对他好,对他有恶意,还是有感觉的。 余哥随声附和,意思是不想理。那就算了。到了坪村,看到熟悉的东西,不免让人回忆过去的一幕又一幕。德志听说,一期项目验收后不久,许书记死了。死于心脏病,前后十分钟,等发现时,已经晚了。他的儿子没回来,女儿在外地无法联系。丧事由许主任操办,邻居都不来看一眼。书记当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够本了。 许红波被逮捕,判刑,罚款6万,走后门花了2万,实际执行罚款3万,勉强省了1万,但人还是没出来,关在里面1年,劳动改造还要14年,他有两个女儿,一个老婆,情人不知道数目,这些女人的命运,他在高墙那边,是无法知晓的。 许主任担任了新的村支书,主任也兼着,年轻有为,大有前途。 白泉村的王支书还是支书,但陈主任不是主任了,他被调到省里去写材料去了,是他兄弟活动,把他弄到省检察院担任书记员。王支书也兼任村主任。 看到许红才,德志连忙和他打招呼,他的妻子正扛着挖锄到菜园里,马上过来。德志找出相机,让圆脸帮着拍照,和房东相处这么久,总得留个纪念吧。拍好照片,德志和余哥收拾东西,红才俩口和圆脸帮着把东西往车上搬。人多力量大,短短十分钟,就全部搞定。德志向两位老人挥手道别。不知这一去,还会不会再见。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颠簸,车从刚修的公路走到老公路,再从老公路到了观音洞,转个弯,就到贾友牛的女儿家门口。 德志昨天已经给贾友牛大过电话,说今天要搬过来住,请他在家等。没想到,车一到,就看见贾友牛站在房前,大门已经打开,里面显然已经打扫干净了。床架子也摆在两间卧室里,一边一个,就是德志和余哥的房间,里面不太宽敞,床占了大部分的位置,留下一些空间好放洗漱用品以及行李箱包。德志住的房,放了一个写字台,余哥那边没有。德志爱写点东西,看书,需要书桌。余哥不爱写啊读的。也就不争书桌的归属了。德志明白,余哥心里也想要书桌,只不过他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假如说德志也不爱看书写字,那书桌一定属于余哥的。这无可争辩。 卸完东西,圆脸就要走,说有客户在县城等,要她回去。德志和她结清车费,她就把车开走了。 才到,所有的都要收拾。忙完这些,贾友牛请德志和余哥到坡下,他家在那里,吃饭。 德志不客气,这里一团糟,还需要时间来捡拾,吃饭成问题,还没地方买去,都是生的,完全是白手起家。先去他家蹭饭,以后想办法回报他就行了。至于余哥,他说:“那多不好意思啊。吃饭可以,但要收钱,要不就不去。” 德志楞在那了。贾友牛也不知怎么办。德志想,余哥心口不一,如果都去,他也会去。这么一想,德志说:“算了,我们买方便面吃吧。”德志不吭声了,看着贾友牛,贾急了,说:“这可怎么办,都已经准备了,老婆子又要说我不会办事了。” 余哥看这情况,小声说:“那就去吧。我还不知道商店在哪儿呢?这里山大人稀,找一家商店还真不容易。” 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肚子里早就咕咕叫了,但,虚伪还是占上风,看谁首先捅破这张纸。目标一致,需求无异,剩下来的就是这样去执行,又得好名声,又得实惠了。 贾友牛很高兴,他在前带路,德志和余哥跟在后面。坡很陡,青石板已经被踩踏的亮闪闪的,在幽暗的树林里,透过树冠而来阳光,照在小路上,真有些世外桃源的味儿。 贾友牛建在公路边上的房子是给他女儿的,他的女儿做过一段时间乡村教师,因为工资太低,就和老公去南方打工去了。走之前,听说有好政策,就申请了地基,在公路边建了新房。打工数年,有了孩子,孩子撇在家里,由贾友牛夫妻带领养着。他们小俩口安心在外打工。德志租了房,多少有些收入,也算是她孝敬父母,给家里一些补贴,买些油盐酱醋啥的。 边吃边聊,贾友牛介绍村里的情况。 虎坡村山大,姓杂,是历史上有名的移民村。据说在清朝以前,从江东搬来,主要由两大姓,一姓贾、二姓宫,三是其他各类杂姓。民族以土家族为主,还有苗族、汉族以及其他各类少数民族。 做水项目,dashing基金会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目前来说,村里就有两个帮扶单位,一个是政府,另一个是基金会。村委会的主任是贾主任,还有一个贾会计,支书姓宫。前不久,乡水利站拖来水泥,在村里准备实施水利项目。听说基金会已经和村里签约,就中止了运送水泥活动。 在政府来做水之前,曾吸引来世界银行贷款,目的是种橘树。有1000亩橘园,全部种橘树。世界银行接到申请,说是绿色环保项目,就同意贷款。结果,宫支书、贾主任和贾会计,三人合计,将此款挪作他用,做了一口大蓄水池,美其名曰,用来灌溉橘园的。实际上水池没有盖子,也没有水来。橘树没种几棵,钱却不知所踪。 说到这里,贾友牛闭了口,听见宫支书在外面咳嗽,德志不知道宫支书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92章 友牛那事 宫支书的突然造访,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事,刚才贾友牛的介绍不知道宫支书听到了多少,将来会不会受到打击,都是未知数。贾友牛是一组的小组长,小村合并后是组长,没合并前是小村长。 虎坡村以前不叫虎坡村,以前叫“红旗村”,后来觉得这块地势像是一只白老虎,还是有威名一些,就仍叫虎坡村。红旗村就成了历史,这段历史是上个世纪的人刻苦铭心的记忆,魂牵梦绕,割舍不尽。当虎坡村恢复原名之后,贾宫两大姓之间的矛盾就稍微收敛。村名没有取他们中间任何一个姓,这块巨大的山坡还是两大姓所共享的资源。 贾友牛住在宫支书家的坡下,来去都是近45度的坡,虽然是山上山下的空间,平面图上的两个点并不远,可是在立体上来去并不容易。这宫支书既然来了,并可能听到了刚才的只言片语,但贾友牛并不害怕,虽然他有些惊讶,但比起他的孙女来,还是要成熟稳重多了。 他的孙女一见宫支书就哭,今天也不例外。原因很简单,是被她奶奶给吓的。宫支书爱喝酒,走到哪里就喝到哪里,喝到哪里就醉倒在哪里,或者在回家的路上。 大山深处,归州北边,靠近林区,也是接近汉族居住区了。这里的人爱喝酒,把酒当成了饮料,或者开水。每到一户人家,待客的东西首先是白酒,白酒不喝,有啤酒,啤酒不喝,有绿茶,极少有人喝白开水的。给白开水喝,会被人骂的,说这家主人吝啬。最常见的饮料就这些,附带的葵花籽是没炒过的,吃生的。 这宫支书当上书记就舍不得下来,在位上,有酒喝,有烟抽,下来了,就酒就没了。宫支书每到贾友牛家,就醉一回。他孙女特别害怕宫支书,虽然宫支书尽量装模作样地和善待人,但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还是透着怯生。 贾友牛家的常告诉她孙女,说宫支书是整材料的,整到谁头上谁倒霉,你不听话,宫支书就整你的材料,让公安来把你抓起来。 这一招果然有用,孩子再苦再闹,一听到宫支书,就联想到公安,还有刺耳的警报声,抓人时的哭闹声,在孩子幼小的心里,埋下了人被公安抓走的阴影。这就使她害怕见到宫支书,害怕公安来抓人。公安的可怕、支书的可怖比山里的狼来说,还更具体些。 狼早已绝迹,虽在林区脚下,这些动物在人类的居住区不敢露头,一出头就必遭殃,因此,它们早已转移到人迹罕至的高山密林中,那里不适合人们居住,却是野生动物们的乐园。 这个祸端就是宫支书,孩子听到宫支书来了,就怕,因大家都知道宫支书是整材料的。孩子不听话,晚上不睡觉,闹腾的大家都不得安生的时候,爷爷奶奶就有杀手锏,一说“宫支书来了!”孩子立马停下来,听外面的动静。比说“公安来了”更有用。 宫支书笑着说:“听说你们来了,我下来看看。怎么样?把家搬来了吗?” 德志说:“搬来了。还没捡拾好,这不,贾组长盛情款待我们,先对付一餐。” 宫支书说:“哎,那可不行,这不算接风洗尘,改天到我家去,我请你们吃饭。” 德志说:“那倒不必了。我们先忙完这些再说吧。” 宫支书对贾友牛说:“老贾,你辛苦了。我代表村里向你表示感谢。” 贾友牛说:“哪里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人家大老远地来到这,给我那么大的支持,请吃顿饭也不算什么。都是做好事。人家不容易,离开家人,服务村民。我们连一顿饭都舍不得,那算人吗?” 宫支书连连点头称是。 然后,宫支书坐了一会儿冷板凳,没有话说了,他就起身告辞,借口是要喂猪了先走一步。贾友牛也没特别挽留,只是客套了一下送走了整材料的人。 贾友牛坐下来,继续讲他的故事。 他和老伴没有亲生的子女,那个女儿是收养沿渡河乡某村的一个农家的,那户人家生了两个女儿,没想到,又意外怀孕,生了女儿,得知贾友牛夫妻结婚多年,一直没有生育,看看年纪大了,再怀孕的机会少之又少,希望如同快燃尽的蜡烛,越来越少,希望之光即将熄灭,也不想多的,先抱过来养着再说。 有很多家庭本来没有孩子,抱养一个后,自己就有了孩子,很奇怪的。这个现象科学家都没有办法解释。怀着这个幻想,贾友牛夫妻就好好地养着这个闺女,一直到长大成人。抱来的孩子成绩相当好,又刻苦发奋,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也没什么怨言,一直把贾友牛夫妻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倒是对亲生父母越来越疏远。干脆断了联系。当初亲生父母抛弃她,现在她倒过来抛弃亲生父母。算是一种报应吧,这个想法的出现,并采取行动,好像不是来自她自己的头脑。至于谁教的,至今还是一个谜。 贾友牛不爱刮脸,瘦长的脸,因为蓄须,留了胡子,长短不齐,很像上上个世纪的人物,最典型的林肯,就是他这个样子。 贾友牛一直是组里的干部,但他不是盲从,有自己的主见,结果,到他这个组的公路一直没修。还有一个组,在最高的地方,需要翻一座山,走三个小时才到,山上有七户人家,修公路完全没必要,马上要动员他们搬迁下来。贾友牛的组不通公路,就是人的问题了。因为他的个性,不爱巴结上头,和村委一班人不和睦,自然轮不到他头上。因此,进出他所在的组,就得靠两条腿了。 他吃尽不通公路苦头。运输物资全靠肩挑背磨了。为什么?他们有背篓,出门就背,买卖东西全靠它。这东西实在,结实,装得多,还不容易坏。竹子到处都有,坏了就自己编或者买一个,在不通公路的地方,或者即便通了公路,背篓对他们来说,都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物品或者说,是必须的工具。正因为如此,他才下了决心支持女儿把房子建在公路边。村里再对他有意见,总不至于将公路改道,绕过他女儿家,另辟捷径吧,村委会没有这么大的权力。 贾友牛的女儿做过一段时间的老师,原来村里还有一些孩子,后来孩子越来越少,可能是计划生育工作抓得好,许多孩子没见过青天白日就在腹中夭折,被人流了,人口锐减,村办小学随之关门大吉,剩余的孩子转到其它学校。有点门路的,打工时将孩子带到打工的城市,在那里求学。 村办小学是希望工程捐助的,可惜,学校建的太差,现在墙体出现裂痕,村里想卖,放出风去,久久没有人买。村委会想搬,也不敢住里面,万一某一天,出了意外,那村里的头头牺牲了,那可是村里的最大损失。村委会做出重大决定,还是不搬,继续在木头架构的房子里办公,以此来缅怀先烈斗争的精神。 贾友牛对村委会一班人根本不信任,他只埋头做他分内的事,对组里人有益的事,他积极争取,让组里人吃亏的事,绝对不干。不过,因着他没有后代的缘故,对社区、对邻舍、对别人都怀着爱心。 贾次山是村主任,对宫支书面子上拥护,实际背地里背叛。贾新意是村里的会计,吃得胖胖的,为了竞选主任,挨家逐户地给人送十斤苞谷酒。结果选民接了酒,还是没选他当主任,宫支书也接了酒,贾新意不得不给,不给,宫支书也知道,到宫支书知道的时候,就不要看了。所以,贾新意不仅给,而且给的比别人要多,五十斤。老村主任也不敢得罪,也是五十斤。这下可好,村会计给全体选民发福利,每户白酒十斤,大家喝着酒,笑话着他。虎死了,威还在,况且老虎还健在,就想在老虎嘴里拔牙,还嫩了些。 究竟谁嫩?还不知道呢。到最后才见分晓。贾新意的愚蠢,其实是演戏,背地里不知道他弄了多少好处。这叫羊毛出在羊身上,他是会计,管账,连宫支书都还会被他算计,这是后话。 贾友牛一天到晚都忙,像普通农民一样,人吃肉就不长肉,看上去总是瘦骨嶙峋的,穿的衣服也总是脏兮兮的,从他的穿着就可以知道他的妻子做事不是很麻利,也不太讲究。不过,和土打交道的人,想干净也不容易。特别是下雨,总有泥点弄不干净,大家都彼此,也就习惯了。 贾友牛的女儿在外打工,偶尔寄点衣服回来给她养父母,现在贾友牛身上穿的就是了。偶尔打打电话,两位老人就感到莫大的慰藉。一家人齐心协力,日子倒也过得其乐融融。盖房子有外债,落下了饥荒,他不做,不勒紧裤带,省吃俭用,房子钱就无法还上。农闲时候,到附近去打打小工,弄点钱补贴家用。穿着随便些也就无可厚非了。 日子就这么过着,还算幸福。贾友牛一家和其他幸福的家庭没什么两样,不算富裕,也不太赤贫,家人和睦,不闹纷争,孩子养大,结婚、生子、再帮着养孩子、再给孩子操办婚事,如果还活着,就再帮着带孩子,上一代是这样过来的,这一代是这样的,下一代还是差不多,无论城里,还是乡里,大同小异。 贾友牛的黄狗突然叫起来,接着是一个女人的高声传进来“哟,来客了,我来看看啊!”,德志心想,来人了,不知道这发大声的女人是谁?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93章 哑巴故事 来者是贾友牛的邻居,住在坡下,贾友牛的堂兄,名叫贾友虎,此人正是贾友虎的堂客,俗称媳妇,也叫妻子。贾友虎家的进来后,说:“哈,我认识你们。村里上次开会,我去参加了的,我丈夫出门给人理发去了,没空,一户一个代表,我就代表了,是吧,村长?” 贾友虎家的说着,笑着看贾友牛,贾友牛点点头。然后,她又对德志说:“我知道,您是姚先生,对吗?”德志点点头。 她又转向余哥说:“您是余技术员,对吗?” 余哥说:“是的,叫我小余就可以了。” 德志弄不清楚余哥为何要装谦虚。可能是才见面,也可能是见她是女人。余哥天生一副可以变化的骨头,见了女人就软,见了男人就硬,见了贫穷人更硬。这是德志观察了许久才得出的真相。而机构领导这一辈子都别想弄清楚余哥的秉性。 德志说:“没错,您的记性真好。” 贾友虎家的说:“还算可以吧。走,到我家去玩一下,喝点茶,吃点东西。” 德志说:“不了,改天再去吧,现在我们是邻居了,以后打扰的机会还多着呢。我们等会儿去收拾东西,刚搬过来,好多事要做的。” 贾友虎家的说:“好吧。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改天去我家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一溜风儿似的下去了。 德志和余哥随后也告辞,往山上爬,到了自己租住的房屋内,开始收拾东西,这样的事情做过一次,就不生疏,算是熟手了。 作为一名社工,住在村里,搬家是常有的事,不可能永远住在一个村里,否则就不是外来的帮助者了,而是本土的村民,本地人能做到的事,如果还留在村里不走,就容易让村民产生依赖思想,做项目也就“等、靠、要”了,没有自力更生的思想意识,永远是个包袱。 弄完这些,人也就很疲累了。德志再累也要写点日记,这个习惯已经沿袭多年,余哥不做声,洗了自己睡去了。德志写完日记,也就洗了睡,一晚上也就没什么话说。 第二天清早,一阵敲门声把人惊醒,打开门一看,是宫支书,他看见德志,就对德志说:“村里还有一些水泥,是乡水利站拉来的,准备实施水利项目。你看怎么办?” 德志往里面努了努嘴,意思是让宫支书去问问余哥,余哥还没起床。这个习惯和领导有关系。如果领导在,他肯定起床了;领导不在,自己就是大王,随心所欲,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德志是老好人,犯不着去得罪他,本来余哥就认为德志跟他过不去,处处提防,或者伤害,没想到德志根本没有伤害他的心,余哥似乎总在用双拳打空气,白费了许多力气,但敌人根本不和他过招儿,退避三舍,敬而远之。 宫支书在余哥门口喊着:“余先生,余先生,起来没?” 里面没动静。 宫支书继续,过了有五分钟,余哥在里面问:“什么事?” 宫支书说:“想问一下啊,村里还有乡水利站准备做项目的水泥怎么办?” 余哥说:“你问问姚先生吧,他在负责项目。” 宫支书答应了一声,就出来找德志。德志已经听见了余哥的回答。山村的早晨特别地静,偶尔跑过去一辆车,那马达的轰鸣由远到近,再由近及远,最后消失,车在远处的大山腰间,像一只甲壳虫在缓慢地爬行。 德志说:“宫支书,您先等一下好吗?等余哥起来后我们再商量一下吧。” 宫支书只好等着。 过了二十分钟,余哥梳洗完毕,坐在客厅。德志问:“你看前面的项目怎么办?”余哥高兴了,他说:“我让你做决定,你却推给我,谦虚过度啊。” 德志还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转念一想,他不说实话是担心将来担责任,谁出的主意,谁来收拾残局。余哥希望别人把他当成一位人物来尊重,但是,有时候他不把别人的尊重当成回事,久而久之,想尊重他的人没有了,不尊重他的人日渐增多,这个意识不知道植入他的脑海中没有。 这件事,德志想得清楚了,如果按政府那一套来搞,早晚要和政府合并,没有自己独立存在的价值。如果独立搞,那就要排除政府的干预,包括那些即将在虎坡村实施的水利项目。这样才是纯粹的dashing基金会的援助,没有政府什么事儿。 想到这里,德志说:“我问一下常剑站长,看他什么意见。” 常剑接听了电话,说:“一切都按照基金会的要求来做。水泥拉走,给附近有需要的村使用,那些村,也是水利方面的项目。” 德志将此信息告诉了宫支书,他很高兴,说:“算是解决了,水泥放在仓库里的确是个负担,时间一长,容易结块,要赶快用。” 德志心想,这就是政府做项目和我们做项目的不同了。政府做项目,从上而下,我们做项目,从下而上,政府做项目,一方情愿,另一方不愿,我们做项目,双方都同意,都积极才行。缺一不可,否则就不成功。 如果dashing基金会不来村里解决人畜饮水,政府已经将水泥拉来快一个月了,还没开始使用。估计村民没有协商好,宁愿浪费也不开工。 一阵电话打来,是常剑打来的,他说:“是宫支书吗?我们马上派车来拉水泥,仓库里有人没有?” 宫支书说:“有。你们过来吧。”宫支书挂了电话,对德志说:“我走了,等一下常剑来拉水泥,那里没人可不行。”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山坡上爬去,真是难为他,快六十岁的人了,爬山还不算吃力。 送走了宫支书,贾友虎家的来说:“姚先生,余先生,我来接你们下去吃饭来了。” 果然,贾友虎家的站在房子的走廊里,笑眯眯地走过来。德志挺纳闷,她是怎么突然出现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也难怪,山坡太陡,树林又稠密,突然出现在面前一个人,是常有的。 既然这么说,德志和余哥也没有客气。跟着她就下山坡,到贾友虎家吃饭。 饭菜已经摆好,德志和余哥一到,就开饭。贾友虎家的弄了点饭菜,盛在一个大碗里,端给旁边屋里的人吃。德志没看到,只听见哇哇的声音,他以为是一位老人,就没在意。谁知吃完饭,那人突然又出现在堂屋。他哇哇地比划着什么,德志和余哥已经放下碗筷,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哑巴穿的是破旧的中山装,脚上穿的是破了洞露出肉的解放鞋,眼睛滴溜溜只转,看起来很聪明,又有力气。可惜的是,头上有个大包。 贾友虎介绍说:“这是他弟弟,四五岁的时候,一次发烧,因交通不便,送卫生院不及时,烧坏了脑子,就不会说话了。” 贾友虎家的说:“他很聪明,又有力气,做起农活来一个顶俩,现在在跟我们一起住。” 德志问:“他刚才在说什么?” 贾友虎家的说:“他在问你们要不要喝茶,他去给你们倒。” 德志说:“不用了。”德志说着,向哑巴弟弟摆了摆手。 贾友虎家的说:“我马上给你们倒茶。他有些不干净,常常种地,穿不上干净的衣裳。我们是农村人,别嫌弃啊。” 余哥说:“哪里,我也是农村来的。姚先生是城里人。怎么会嫌弃农村人呢?” 德志说:“我父亲也是农村出来的。我从小在农村生活。现在的城里人基本上都是农村出来的。城里没有绝对的城里人。他们的祖先是哪里人,谁知道呢?” 贾友虎家的说:“我亲弟弟的户口在城里。因为判刑,原弟媳也和他离了婚,公安也给注销了他的城市户口。现在他在广西南宁,找了个公安民警的妻子,那民警因公殉职。真是巧合啊。” 德志听她介绍她的家事。 她的弟弟仗义疏财,朋友很多,但有些是不务正业的,专门做一些车上的业务。一日,他们一起上班,为了壮胆,喊上她弟弟,因她弟弟长得高大,让人一看就害怕。这几个蟊贼个子不大,胆子却不小。盗窃被发现,马上亮出了刀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挨个儿洗钱,不给钱就扬言放血,车上的人哪里见过这场面,顿时拿钱保命,他们得逞后,下车扬长而去,分赃时,也给了她弟弟一点。 就这样,她弟弟不久被抓,以抢劫主犯被判刑,冤死了,没处说理去。谁让他碰上“严打”呢!判刑之后,她弟弟的家就发生了巨变。她弟媳没有等他出狱,就远走他方。等他出狱后,就去了南宁,在那里遇见了现在的弟媳。那弟媳死了男人,留下一儿一女,真搞不清计划生育为何不一视同仁,民警就容许生二胎?她弟弟和警察的妻子结婚后,又生下了一个女儿。 这真是无巧不成书! 贾友虎家的说到动情处,忍不住流下眼泪,哑巴弟弟很懂事,拿来毛巾给他哥哥,让他哥哥转给她。 哑巴弟弟是小叔子,在这方面很懂事,绝不和他嫂子有什么直接接触。看起来,没上过学,没读过书,但事实上比有些上过学读过书的人还懂礼节。 贾友虎家的说完她弟弟,又说自己,她肯嫁给山上的贾友虎,是看上他老实本分,她自己成分又不好,是地主,过去论成分讲出身,要求门当户对,也不好谈婚论嫁。加上她父母也很挑剔,即便找贫农,也要找贫农中上品人物。父母看中了贾友虎的一门手艺,就是谁在台上掌权,人们的头发可不管什么政治,反正是要生长的。这门手艺在手,吃穿都不愁。 于是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虽说条件艰苦些,可他们仍然过了几年甜蜜蜜的日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94章 城乡通婚 贾友虎家的才嫁到贾家,不习惯于走山路,更别提在陡坡上种地了,连站都站不稳,自然条件十分恶劣,但爱情的力量巨大,战胜了许多阻碍,两人因着爱情的火的燃烧,终于走到一起了。当时有一部电影叫《朝阳沟》,里面的银环嫁到深山沟,与栓宝结合,可能是在上山下乡的政治影响下,出台的一部励志电影,但足以影响好几代人。 贾友虎结婚后,有一门手艺,常常在外走乡串户地给人理发,日子过得不差。当时家里已经买了缝纫机、收音机还有手表,至于手电筒这些,也算是家用电器,该有的,他家都有,也没亏待他妻子。虽说经常还落埋怨,因着他的勤劳,加上哑巴弟弟的肯干,他们家算是混得不错的一家,在当时小有名气。 后来,他们有了爱情的结晶,生了一儿一女,儿子跟贾友虎一样,爱琢磨一门技术,喜欢摄影。在外打工多年,有了钱就寄回家,另外攒钱买了一部数码相机,利用休假的时候,回到村里,给人们照相赚钱,当然,他也是走街串巷,挨家逐户地走访,有人照相就找他,名气渐渐大了起来。有些老人行动不便,不能去集市上照相,就找到他,照了相留作纪念,将来百年之后归了山好作遗像。贾友虎的儿子真的有眼光,赚了钱,将打工认识的女朋友带回家,不久他们就结了婚,那边的工作就就辞了,专门在家做照相的生意,这个流动照相馆的确是新生事物,他抓住了商机,结果发了点小财。现在他将照相馆开在小集镇上,但还没有中断上门服务。费用和在门面上的一模一样。 贾友虎的女儿还在上大学,每月的生活费都由贾友虎从邮政储蓄银行给她寄过去。他女儿成绩不错,将来没打算回到村里来。 贾友虎的一家也算幸福,就是他的妻子看起来很像祥林嫂,高颧骨,按照迷信的说法是克夫的,但事实不是这样。她的眼光轻柔,她的语言动人,她的声音高亮,来去都坦荡荡,没有害人的心,却常常遭受一些诽谤和非议,说她有两个男人、两个丈夫什么的,她也忍受得住这样的造谣,时间一长,谣言不攻自破,他们仍是快乐的一家。 贾友虎的儿子结婚那天,因为娶的是外地女子,就没有娘家人送亲,但婚礼举行的很热闹。贾友虎的妹妹也从香港赶回来参加婚礼。送礼的人很多,场面比较大,人来人往的,贾友虎就请了贾新意的儿子来做登记的工作。对送礼的客人进行登记,并将数额一一写清楚,并上墙公布。这一招是这一带惯用的方法,目的不会乱套。不是想故意出谁的丑的意思。 贾友虎请贾新意的儿子出于两点考虑,一是贾新意是村会计,懂账目,想必他的儿子从小耳濡目染,多少都有影响,他儿子一定也懂一些账目,不至于数不清楚多少钱,写不了什么字吧,再说,又不是他儿子独挡一面,而是他贾新意同时在场,同时收钱,同时登记,两人可以相互监督,确保礼钱分毫不差,全部收入悉数交给贾友虎。二是贾新意和贾友虎是门上的兄弟,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多少沾点亲戚关系,用自己的亲戚想必更加放心。 贾友虎的如意算盘是这样打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结果还是出了问题。 酒席在贾友虎家举办,来宾很多,送礼钱的排队。交了钱,贾新意负责登记,他儿子负责收钱。交了钱,将人名和钱数登记在红色的册子上,看起来没问题。交完钱后,大家都在外面的长凳子上坐着喝茶,由专门请来帮忙的女人们递上茶水,然后由新郎官贾友虎的儿子或者其他年轻人给他们发烟,一边喝茶、抽烟、嗑瓜子、闲聊,一边等着里面吃饭喝酒的客人走了之后,好补充上去,等新一轮的酒饭开席。 有专门的做饭的,用的是蒸笼,还有炒菜,做好后,由帮忙的女人们将菜端上桌子,来客凑够十个人,就开始吃喝起来。菜在头一天基本准本停当,等到今天将菜送入蒸笼,客人来之后,将菜从屉子里拿出来,热腾腾地端到桌子上,请来宾享用美食。 这叫“流水席”,为了方便,蒸菜在大宴宾客前一天准备妥当,集中在屉笼里,然后架起柴禾,进行加热。没多久,这些蒸菜的香味儿就飘了出来,香气顺风飘到很远的地方,引来不少的看门狗,争先恐后地在人群中穿梭,寻找骨头,甚至为了骨头相互争抢,狗叫声不绝于耳,也招来狗主人的痛斥和驱赶。 孩子们更是高兴,穿着比平时干净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来参加婚宴,才来的时候老实,看到了其他小朋友,没过多久就熟了,开始在一起玩耍起来。在家时,大人们交代的话,早已抛之脑后,玩得忘了吃饭。有的小朋友老实,有的却不,一会儿哭,一会儿叫,一会儿闹的,加上狗叫的声音,燃放鞭炮的声音,腾空而起的烟花,冒出来的青烟,还有满地的红彤彤的纸屑,构成了一幅非常亮丽的民俗风景图。 炒菜的香辣味儿是当地所特有的风味,不辣不成席,凡菜都是辣的。红色的辣椒配着金黄色的玉米,加上透亮的腊肉,炒成一盘绝好的佳肴,这种家常小炒是婚宴上的下饭菜。还有,白色的鱼腥草根茎,拌上红辣椒的碎末,吃起来特别地香。至于那些蒸菜,更是土家菜的一绝。不必详述。 德志听贾友虎讲起他儿子的婚宴,禁不住吞了口水,真是不巧,那时候没来这个村。要是早来半年就好了,可惜可惜。 话说贾新意担任记账员,负责登记来宾的姓名还有上礼的钱数,他儿子负责收钱。贾友虎看着挺满意。等到客散,贾新意将账册和钱悉数交给了贾友虎,并告诉了他具体的数目,表面上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当贾新意酒足饭饱离开他家之后,客人包括那些帮忙的客人都走了,约定次日再来帮忙收拾东西,归还借来的物品,清理现场等等琐碎的事。 晚上,贾友虎的妹妹贾友芬偶尔翻起了账册,看到自己的名字,她对她哥哥说:“不对啊,哥哥,我上的礼钱不是这个数啊。” 贾友虎说:“是多写了还是少写了?” 贾友芬说:“少写了。我给了1000元,怎么只写了800元。” 贾友虎说:“真的?” 贾友芬说:“我侄儿结婚,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重视呢?给1000元是少的,要不是你妹夫投资股市,我还要给。” 贾友虎说:“是的,从香港回来一次也不容易。不是你侄儿结婚,恐怕你就不得回来吧?” 贾友芬说:“是啊。我专门回来参加侄儿的婚礼。没想到登记的人搞鬼。” 贾友虎愤愤地说:“算我瞎了眼,找了这么一堆臭狗屎,我找他们去。” 贾友芬连忙拦住他说:“算了,不就是200元钱吗?认清这人就行了。以后少和他们来往,多长个心眼儿,别信他们。” 贾友虎家的说:“真不是个东西。从礼钱里搞鬼,不知道从村里账上搞走多少钱。真是雁过拔毛的家伙!都弄顺了手了,连兄弟的礼钱都眼红,暗地里克扣,还以为我们不知道哩。” 贾友芬从包里拿出200元钱给贾友虎,贾友虎不收,她又把钱塞给贾友虎家的,她也不要,这样推来推去的,弄了好一会儿。她的哑巴小叔子接过了钱,笑嘻嘻地把钱递给了贾友虎的儿子,他儿子也不要。贾友芬说:“我回来一次真的不容易,不知道下次回来时什么时候,还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回来。这点钱算是我给侄儿子的零花钱。一定得收下。” 贾友虎的儿子说:“谢谢姑姑的关心。我现在开了照相馆,有钱,你的心意我领了。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们家真的不缺钱。” 贾友虎见此情形,也帮着他儿子说,贾友芬生气了,她说:“我没什么报答娘家的,这钱一定得收,要不然,我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贾友虎见妹妹生了气,给儿子使个眼色,他儿子会意,就收了钱,一家人又开开心心起来,说笑着,直到睡觉时分。 次日一早,帮忙的人都赶到贾友虎家继续帮忙。贾友虎夫妻送贾友芬到公路上等车去县城,然后转快船到夷陵,再从夷陵机场飞往深圳,从那回香港她的家。 贾友虎在公路边申请了一块宅基地,已经请炮工师傅在公路一侧的山坡上炸开了一个缺口,还没有平整,乱石嶙峋的,贾友芬在石头上坐着。贾友牛牵着一头牛准备放到山坡上,让其自己吃草,看到贾友芬,就打招呼。贾友芬几乎认不出贾友牛了,因贾友牛胡子拉碴的,和原来的样子完全不同。昨天在婚宴上,人来人往的,也没看清。 贾友牛说:“这不是芬妹吗?你这就走啊?” 贾友芬说:“你是......?” 贾友虎说:“这是牛哥,还记得吗?” 贾友芬说:“哦,牛哥啊,记得记得。你可好啊?” 贾友牛说:“好好好。现在过得挺好的。” 贾友芬说:“好就好。牛哥好好保重。等我下次回来专门去拜访您,这次回来太匆忙了,净在路上跑了。” 贾友牛说:“我的女儿在深圳打工,说从那看得到香港,那里的楼房很高吧?” 贾友芬说:“楼房很高,人很多,房间很小,在香港住,消费高,人们都很忙。不如在这里自在。” 贾友牛说:“是的。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往大城市跑,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好的。” 贾友芬说:“人各有志。我觉得在农村创业也有出路。像我侄儿,他就不错。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在大城市发展的。” 正说着,客车来了,贾友芬向大家挥了挥手,就上了客车,客车渐渐发动,沿着蜿蜒的山路向山下驶去。 看着客车转过那座山梁,看不见客车了,大家准备返回,突然看见贾新意沿着公路慢慢走过来。贾友虎看见了他,立马迎了上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95章 脚底抹油 贾新意迎面走来,笑嘻嘻的,装作没事人一般。贾友虎上前就问:“你是不是搞错了?昨天收的礼钱少了200元。” 贾新意装作很无辜,瞪了眼睛说:“哪里,收一笔钱记一个名字,哪里会搞错?” 贾友虎抽了一口香烟,眯缝着眼睛,说:“好,好,好,你不承认是吧?总有好事等着你。” 贾新意连忙递上一支香烟,赔笑道:“大哥,你别生气,我搞鬼搞谁也不会搞你头上啊!我对我亲爹都没有对你好,你是我从小光屁股长大的,我咋能害你!” 贾友虎想,这人是死猪了,咋能怕开水烫呢?算了,不承认也没法,妹妹不让我找他,看来是有道理的。暂且放过他,以后小心些。 贾友虎说:“那就算了。” 贾友虎他们正准备走,贾新意说:“先别,大哥,今天帮忙的都还在吧?” 贾友虎明白了他的意思。按规矩,第三天是帮忙的人收拾东西、归还用具的日子,当然,主人家好待客,打发最后一班人。贾新意想蹭饭吃。怪不得一大早就来了呢? 贾友虎懒得理他,贾新意说:“我去宫书记那,有点事,回头再来。” 傻子都清楚,他在混时辰,等到了开饭的时候,他再来,先去躲一躲,不想给贾友虎帮忙。贾友虎也没指望他能做什么。 德志接到妻子的电话,说要来小城玩几天,德志立马和刘小姐请示,是否可以解决一部分差旅费,没想到刘小姐很支持,当即表示同意,德志喜出望外,真想不到刘小姐这么通情达理。 德志和余哥说回小城县城一趟,需要几天时间,这里的事都交给他来处理了,余哥少了一个掣肘之人,当即表示没问题,他很开心,可以在村里大权独揽,说一不二了。德志就收拾了背包,搭上一辆到县城的面包车,就回去了,留下余哥在村里监管项目。 宫支书没在家,贾新意打电话给他,他说他在他弟弟家。他弟弟是个孤老,在公路边开了家小商店,沿着公路坡下走,还有两家商店,算是公路沿线的一道风景。他弟弟的商店,其实是干打垒,实际就是用土和竹条做成的墙体,上面架着檩子和房梁,小窗户,里面光线太弱,加上在里面做饭,久而久之,油烟将墙体熏得黑漆漆一片。要想在屋里找东西,就得开灯才勉强看得到。 宫支书的弟弟打一辈子光棍儿,到了这个年纪,也不想成家,有人给他介绍老伴,他都拒绝,打单身还舒服些。他本是沿渡河镇的人,那里的房子转手卖出去,搬到这里来,宫支书想办法给他弄了这两间土房,开家商店,弄点钱花,总比到坡上种地要轻松些。 贾新意找到宫支书,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余哥。 余哥先到的虎坡村,从项目的一开始,即考察那时候起,宫支书一直认为余哥是主要的项目负责人,余哥不反对,不纠正,算是默认,外人看不出机构内部的情况,各位同事实际上是平等关系。 余哥不承认这种平等关系,总要在某些地方要突出表现一番,显得高人一筹。 在村干面前,表现这种优越性,实际上由来已久。得志这次到小城县城,实际给了余哥很大的一次机会,凡事都要听他的,所有人都必须围绕他来转,他才满意。 这次在宫支书弟弟商店里会面,不算是正式开会,但是,许多事情,项目实施方案都在这里敲定,而得志还蒙在鼓里,一点音讯都没有。余哥也没告诉得志会议的内容。 当初让丘湾乡水利站撤走水泥,用到别的村,实际上用没用,没有下文,反正村里的仓库空了,水泥谁都需要,给别的村,或者送给私人,都有可能。 这个决定是德志和余哥共同决定的,无可厚非。余哥和宫支书、贾新意商量。水池建在宫支书房子后面,水泥砖买宫支书的堂弟的,砂石料买宫支书表哥的,水泥由施达提供,统一购买,钢筋的采购等以后再说。 这里面好像没有村主任贾次山什么事,实际上贾次山不会袖手旁观。贾次山和贾新意住在一个山头,贾主任有水吃,贾新意也不会落空。 贾次山没有参加这个非正式会议,他托贾新意来表达他的意见。水从他那个山头引过来,可以,但是他们那边的村民也是虎坡的村民,要一视同仁,大家都要有水吃才行。不能仅仅好了宫姓的村民。 言下之意,需要给他们解决水管,让所有的村民都能享受到吃自来水的福利。 宫支书得到了不少好处,对于这个要求,他没有拒绝,否则村里以后的工作就不好开展了。贾次山和贾新意都挺满意。 余哥把会议的主要内容给刘小姐说了,德志不知道。德志在小城县城陪他妻子和儿子。 在宫支书家的坡下,住着饮水项目管理委员会的主任贾明珠,他家房子后面有一口将近400立方米的大水池,当初动用了世界银行中国项目的款项,为桔园灌溉特地修建了这个池子,但没有盖子,池子里没有水。 在水池底部,有一小坑水,里面有几只青蛙在呱呱叫着。宫支书带着余哥和贾新意看到这池子,贾明珠跑上来,说:“书记,这口池子是很危险的,不加盖子,小孩很容易掉进去。现在都是独生子女,谁的孩子谁心疼,为了安全,建议书记考虑给水池加盖。” 宫支书没有表态。余哥说:“好,可以。” 贾新意嘴角撇过一丝不屑的表情,但马上恢复原状,看不出来他很惊讶。宫支书说:“我们开会再研究研究吧。既然余先生答应了,那么我以后就专门找余先生帮助解决了啊。” 余哥说:“没问题!” 宫支书接听电话,是贾友虎打来的,请他和余先生去他家吃饭。清楚的是,没有邀请贾新意。宫支书说;“马上来。” 他们三人顺着公路朝贾友虎家走去。在他家帮忙的,加上宫支书他们,满满坐了三大桌人。贾新意坐在宫支书旁边,谈笑间推杯换盏的,好不潇洒。吃完之后,大家继续忙碌。贾新意溜走了,宫支书回家,余哥回宿舍睡觉去了。 德志送走妻子和儿子,回到虎坡村,到宫支书家开会。贾次山、贾新意和贾明珠,以及其他的饮水项目管委会的成员都参加会议。德志要求尽快将《实施方案》拿出来,他好向办公室汇报,刘小姐说了,不见方案,不会拨款;土方工程不完成,第一笔援助款也不会及时到账。 贾明珠说:“要拿方案。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有了方案,大家都严格遵守,按照方案来实施,才有可能使项目圆满完成,大家才有自来水吃。” 贾明珠说的话,多数人都表示支持,但是,他老婆站起来说:“我反对!”大家都很惊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他老婆说:“我反对让贾明珠当主任。你们再选别人吧。谁都行,让我老头子当就不行。” 宫支书说:“大家都信赖他,选他没选错。你为什么要反对呢?” 贾明珠家的说:“太操心,吃力不讨好。集体的事情不好办,我还想让老头子多活两年。” 宫支书说:“按照dashing基金会的要求,必须成立这个管委会,只管水,不管其他的事情。水利项目完成后,管委会就解散了。不用永远操心。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呢?” 贾明珠家的说:“反正不好,不当主任。” 贾次山说:“不当主任,那水利项目还想不想搞了?大家都愿意挑水吃吗?” 贾明珠心里清楚,贾次山主任和贾新意会计那边都有自来水吃,苦的就是宫家梁子这一块的村民,没有自来水吃,要吃自来水,需要到远处挑,很麻烦。贾次山和贾新意巴不得把项目款分了,不搞水利项目了呢。虽说都姓贾,可是命运却不同。 想到这里,贾明珠说:“选我当主任我就当,对我自己有好处,对宫家梁子的村民也有好处。管委会没有人出头,挑起这担子,项目就没办法搞。我老伴反对我,是为我好,这属于家务事,回到家再做思想工作。” 大家哄堂大笑。 这事就算定了下来。余哥接听电话,是刘小姐打来的,他回到会场,对大家说:“茶店乡魏村的项目要启动了,我要过去,这里就交给姚先生来管理了。” 德志一听,觉得太突然了,为什么呢?这里是余哥一开始就准备做的村,怎么说变就变了呢?很明显,余哥想溜。这个烂摊子甩给了德志,余哥却在脚底抹了油,想溜之大吉。如果虎坡村的项目好做,余哥就不会选择离开。 宫支书他们三个都特别狡猾,三人之间的矛盾存在了很多年,还有帮派、山头的争斗,德志想在短短的一年时间之内,通过水利项目来改变所有的人,解决所有的问题和矛盾,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德志不想再虎坡村做,但是考虑到同事的关系,何必要树敌呢?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把关系搞僵。德志就没有提出什么异议。问题是余哥对宫支书表了什么态,到时候怎么收场呢?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96章 遥相呼应 会议结束,德志和余哥返回宿舍。虎坡村的难题不小。在关键时刻,余哥要去魏村,德志感到很棘手,所有都要从头开始,但是为了维护机构的形象,给外人一个言必行、行必果的印象,同事之间需要相互支持和抬举。德志尽量去做,余哥不爱读书,这些道理不懂,仅凭个人好恶来做事为人。 魏村那边的项目也是水利卫生,那边在催,要求基金会立马派人过去,先要开始成立管委会,组织村民土方开挖,前期准备工作需要同事在一起共同努力,等把项目纳入正规轨道,工作人员才分开,各自负责自己所驻扎的村子。 机构要求,即便在实施项目过程中,也需要同事之间相互交流,弄清楚队工在做什么,遇到什么困难,怎样解决的。自从伊妹走之后,余哥和德志之间的沟通也逐渐减少。余哥眼睛看上,紧紧跟随领导的脚步,对同事,倒不在乎,德志也是忍耐过日子,尽量回避和余哥的矛盾。 余哥会驾驶摩托车,为了在村里工作方便,刘小姐就批准余哥买了一辆,这次去魏村,余哥载着德志一同前往。 走之前,德志跟宫支书和贾明珠分别打了电话,说要去魏村,召开群众代表会,过一个礼拜再回来。德志安排他们这一段时间先准备砂石料,做好前期的基础工作,开挖土方。这样安排妥当后,德志才比较放心地走。 车经过茶店镇,余哥和德志去水利站找该站的主任,他是负责该镇管辖下的荷庄村水利项目的技术人员。安排到村里去的技术员,都归站长统一调配。站长姓吴,叫吴乐东。 吴站长见了德志和余哥,很高兴,说什么也不让走,留在镇里吃饭。边吃边聊了一下魏村水利项目怎样实施。但首要的条件是,先成立村饮水项目管委会,然后使用管委会来实施水利项目。吴乐东说:“这个类似于用水者协会的性质吧?是村民自治组织,只管水,不管其他的事务。” 德志说:“是的,水利项目三分建,七分管,做好水利项目,认真管理,大家才都能吃上干净的自来水。” 余哥着急要走,担心天黑之前赶不到村里。吴站长就没有挽留,德志和余哥辞别了吴站长,二人一起前往魏村。没想到刚离开茶店乡集镇不远,车胎爆了,余哥只好打电话让移动补胎的修补轮胎。 村里方支书打电话来问余哥:“走到哪里了?” 余哥说:“不知道,车胎爆了,正在修。” 方支书说:“下了大沟没有?” 余哥说:“还没有。没看到大沟。” 德志注意到周围没有大沟,也没有人家,静悄悄的,只听见修车的师傅叮叮当当的工具碰击发出的声音,还有一些小鸟在枝头唱着歌,一会儿从这里的树丛飞到另一树丛,一会儿又飞回来。 师傅毕竟是师傅,三下两下,就把车胎不好,余哥给他钱,打了收据,他就骑着摩托维修专用车飞快地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中。 赶路要紧,余哥载着德志继续前进,过了半小时,眼前巨大的鸿沟不得不让人发出惊叹。这是一个天然的大峡谷,眼目所及,没有印象中的悬崖峭壁,倒是长了一些郁郁葱葱的树木。 可以说是一望无边的林海,这个硕大无比的绿色走廊,下边游荡着银色的绸带,蜿蜒曲折,向峡谷深处的远方飘去。 余哥驾驶着摩托几乎是沿着一边的山坡弯来弯去,最后抵达峡谷底部,过了桥就开始沿着山坡,往一边山上爬去。车在林海中爬行,摩托车的马达声被绿色覆盖,周围的静,仿佛涂抹了所有的噪音。 德志坐在摩托车后座上,腰酸背痛,很不舒服,偶尔调整一下坐姿,但是无济于事,他已经无暇顾及山谷中的美景,下决心再也不坐摩托车进村了。原来以为很近,听说和荷庄村遥相呼应,没想到走起来那么远,这次吃亏吃大了,余哥出的主意没有几个是为别人考虑的。 到魏村的路非常难走,路面裸露着岩石,还有一些被雨水冲刷的坑坑洼洼的路面,摩托车尽量回避一些较大的坑,即便这样,德志还是感到颠簸的厉害。 车经过一处稍微平整的地方,这里是三排房子,呈半包围的院落,是附近几个村的小集镇,是较大的供销社,墙上还留着斑驳的标语。 余哥将车停在三岔路口,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正犹豫不决的时候,方支书从山上走下来了。他在县委会签协议时出现过,德志有点印象。看起来是个忠厚老实巴交的人,个子高,说话慢,不善言辞,属于实干家。 头发长,嘴巴又方又阔,牙齿黑,手指中指和食指上半截都是焦黄色,长期吸烟留下了烟渍,平时做活儿,也没认真洗过,即使洗,也洗不干净。 魏村地处高山,但奇怪得很,从魏村下到长江却很近,走到江边一般需要40分钟,走快点不需要这么久,走慢点一个小时。从那里坐船到下水,可以到小城县城。 方支书见了两位,说:“辛苦了,辛苦了,不容易啊!” 德志说:“是啊,太难走了。” 方支书说:“以后从水路走吧,这里近,但爬山也辛苦。” 方支书让余哥把摩托车停在附近一家村民家里,然后对那村民交代了几句,就带着德志和余哥爬山到方支书家。 到方支书家也不简单,要翻过一座山,他家就在山那边,离水路近,离村级公路远。整个魏村只有方支书家所在组没有通路,离开家回到家就只能靠两条腿了。 当晚吃住在方支书家。余哥负责这个村的项目,当晚,他们和方支书讨论了一下组织开群众代表会的事,方支书已经通知各小组组长,到村原小学集中。 第二天,他们爬山到学校,说是学校,其实就两间破旧的瓦房,小学生到了核桃园上课,这里的村办小学校舍就成了空房。村委会刚好没有办公室,就在此处召集村民开会用。平时两间房都是锁着的,村委也没来此办公,在家里办公的时间要多得多。 因魏村是个较偏远的村子,政府做项目不选在这里,dashing基金会做项目的原则就是要照顾到最需要的村民,这个村刚好符合这一原则。 方支书很感谢机构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村民也很欢迎。通知开会,村民积极参与。等德志他们到达会场的时候,已经到了不少人。 教室里没有板凳,方支书就带几个人到附近村民家里去借,等把板凳借来摆好,人也来得差不多了。 开会时,德志发言多一些,余哥的普通话不标准,就简单说了技术要求。方支书也没说什么话。魏村条件艰苦,吴站长最清楚,就安排一个能吃苦的技术员来指导村民建水池。今天不巧,他去县里交材料了,没有赶过来,余哥也谈技术,刚好对水利站的技术员做了有益的补充和说明,弥补了这一缺憾。 会上选出饮水管理小组成员,成立了饮水自治组织,大家都很认真,选出自己信得过的负责人。德志一一做了登记,准备在工作报告中列出名单,算是一项工作内容,丰富一下读者的阅读面。 会议达到了既定的目标,方支书宣布解散。这个村较单纯,支书和主任都是一个人担任,一人兼两职,方自己还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还必须种地,也挺忙的。 这个项目和村民的生活息息相关,方支书只有牺牲自己的时间,来陪德志和余哥到各个小组去看看了。 接下来的几天,德志、余哥由方支书陪着,走遍了全村。这个高山上的村庄,大部分山势较为平坦,最难走的除了去方支书家的路以外,其余的路都还不是太陡峭,跟虎坡村比起来,地势算是好的。惟一的缺陷是,在大山深处,高山之巅,进城赶集购物很不方便。 有一部双排座的轻卡,每天到茶店一个来回,早晨从三排房出发(该车只停在那里),到快中午时可以赶到茶店,下午一点从茶店返回,到下午5点多回到三排房。 走访完整个魏村,德志和余哥即准备返回小城县城。方支书也没挽留。因骑摩托车比较方便,他们决定还是骑车回城。 双排座的轻卡,既装货,又载人,往往是驾驶室里人满为患,德志最怕这种超载,且警察根本无法查获,司机也没办法,惟有这样的轻卡才能走这样的山路,中规中矩的客车根本没办法到三排房来。 早晨出发,到小城县城的时候,德志看看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半,他早已饥肠辘辘。余哥却要去洗摩托车,因山路太差,车轮经过坑洼路段时,溅起的泥点将摩托车沾染得一片模糊。 德志说:“先吃饭,再洗车不行吗?” 余哥不理不睬。他还是将车滑行到洗车处,让工人清洗。德志怒火中烧,真想自己搭车到宿舍去,但是,他又担心余哥投诉,说他有车不坐还打车,浪费机构的钱,人言可畏啊!现在只有忍耐了,德志就不信,余哥不饿,他也不是机器,只要有油,就能转圈的。 将车洗完,余哥付了清洗费,然后驾车载着德志朝西坡他们的宿舍而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97章 往返恋情 回到宿舍,德志累得懒得再动弹一下。余哥也懒得做饭,但是肚子在抗议了。叽里咕噜地唱着《空城计》,德志为了安慰胃,对余哥说:“余哥,中饭怎么解决呢?要不要去买点菜?” 余哥说:“算了,等下下楼去买盒饭吃。我等一下要赶船回家。我爸死了。” 德志心想,这人真沉得住气,心肠很硬啊,老爸死了,竟跟没事人一样,德志知道他假,还常背后搞小动作,在领导面前打小报告,领导很喜欢这种人,可是同事们都远离他。 他的爸早就有病,拖了很多年,据说是在外工作的,在乡村里还是很不错的。那时候没有取消商品粮户口,村里有人在外参加工作,就很了不得,大家都羡慕不已。因农村里出来工作人是非常难的。在六七十年代,如果想跳出农门,是比登青天还难的事。 一个村出了工作人,那个村就为那个工作人感到骄傲。但是,当时余哥和他的弟妹们,跟着余哥的母亲在家务农。余哥的父亲在外工作,家里没有劳动力,余哥上学上到高一,就响应号召,终止了学业,去参加外出大修水利的活动了。 他的母亲带着孩子在家既做农活,又养孩子,真是苦不堪言,吃尽了人间苦楚。因家中没有主要的男劳力,孩子又多,家里每年算账,村里会计告诉她:“今年超支了!”她就要向她丈夫诉苦,余哥的父亲只好拿钱来补窟窿,尽量使家里不欠村里的钱。 余哥在外修水利的时候,略懂一些算工程的皮毛,这就成了他在机构办公室里骄傲的资本,常在同事和领导面前炫耀炫耀。领导什么都不懂,看他说的头头是道,也就将信将疑,反正他算账给自己算得多,足够做项目还有剩余,给别的同事的预算紧巴巴的,最后东挪西借,总算把项目勉强做完,最后得表扬的还是他,而不是其他同事。 水利修得差不多了,余哥又回到村里。因他读过高一,算是有文化的农村人,村支书就安排他当村里仓库的保管员。 余哥清楚记得村民中有些人得罪过他家,特别是他和他爸都不在家的时候,有些村民曾讥笑过他母亲,他母亲给余哥哭诉过此事,余哥就记了仇,总要寻机报复。 这次当了保管员,机会来了。当那些曾讥笑过他母亲的乡亲,他都借故不给人家东西,或者拖拖拉拉,耽误人家做活儿,利用这些整人的机会,他得意了好一段时间。 六个月后,他的保管员的钥匙就被通知交出,这次决议是村组开会集体研究做出的。村支书再考虑余哥是他亲戚,又是国家工作人员的长子,也没有办法。众口铄金,就是金刚葫芦娃,也挡不住群众口水的腐蚀。 余哥一气之下,就离开村子在外做工,不爱搞农业,喜欢上了赌博。他的爸爸气得没办法。弟弟效法他,也不务正业,最后虽都成了家,但是家庭危机四伏,他过得并不幸福。 他的爸爸后来将他的妈妈弟妹们都接到了城里居住,把村里的老房子和所有家具都交给了他,他却认为他爸对他不公平,心怀苦毒,总是和他父亲格格不入,在一起很少说话,即使说话,也充满了火药味儿,似乎一点火就能引爆一栋大楼。 余哥将社会的一套拿到了机构来使用,使机构也充满了怀疑、猜忌、表里不一、人人自保的危险。刘小姐来自香港,对内地人缺少了解,特别是内地的一些老油条、老江湖,刘小姐更是知之甚少。表面上,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正像平静的大海,表面一片和平之象,水里却又是一番天地,暗潮涌动,充满杀机。 余哥的父亲仙逝,对他没有冲击,看不出他的悲痛,倒看出他有些得意,认为自己的敌人最后败在他手下,先离开这个世界,从此以后,他的敌人数目又减少一个,他可以为此高兴上几天了。 中午,德志和余哥各自买了盒饭,余哥的胃口奇好。他们吃完饭,又回到宿舍,休息一会儿之后,余哥收拾了行李,搭上了去港口的车。德志送余哥到楼下,他对余哥说:“节哀顺变!” 余哥想了好一会儿,没听懂德志说的话。他只笑了笑,就走了。 余哥走了之后,德志翻开日记开始补写这一周的内容。 到魏村后,住在方支书家的阁楼上。白天要到各小组里走访,考察踏勘建水池的地址,晚上返回,住在阁楼里。 所谓阁楼,就是木板搭成隔开的空间,上面是檩条和青瓦,下面是木板,木板下面就是白天人所活动的地方。阁楼上有一盏灯,电灯泡悬在那里,开关是拉线的,一头拴在床头的床架上,一头连着房顶。 灯泡很黑了,上面布满灰尘,好像很久没擦了,他们没有擦拭灯泡的习惯,也可能没有时间来擦,平时都在忙农活儿吧。 晚上洗了脚,小心翼翼地上了阁楼,摸索着打开电灯,却发现亮度根本不够。加上白天走路爬山太累,德志就没能坚持写日记。因此落下了一些,趁余哥不在宿舍的机会,没人打扰,把日记补齐。 刚写了一篇,德志的手机响了,一看是陌生的号码,不想接。继续写日记。没过多久,电话铃声又响了,德志就接听,“喂,是姚先生吗?我是圆脸妹,下来啊,我在楼下。” 德志一听,想起来了,是老朋友了,这房子还是她帮忙联系的呢。知恩图报才是君子应该做的事。他说:“哦,是你啊。我在写日记。你有事吗?” 圆脸说:“怎么像小学生啊,都这么大了,还写日记?下来吧,我好无聊,下来陪我说说话。” 德志想,下去陪陪她也行,只要不胡来,学习柳下惠,坐怀不乱。 德志就下了楼,门口坐着一少女,向他挤眉弄眼的,笑他。德志看到面包车停在那,圆脸把门打开,德志上了车,车就开走了。 面包车是小城县城里的公共交通工具,因其体积小,爬坡灵便,一次能坐六七人,很受市民欢迎。交通线路主要在县城里跑,偶尔有包车的,也出县城,到山上去。 圆脸主要在县区里跑,如果生意不好的时候,偶尔也去茶店。 在城区里跑客运,从西坡到黄坡,差不多有二十多里的线路,来回跑,也够呛。黄坡是老县城,原来的县政府在那里办公,后来修建三峡大坝,水位抬高,移民搬迁,县政府才在西坡选址新建了办公楼和家属楼,形成了办公和生活区。德志才来小城的时候,三峡水库蓄水不多,他就在老县委会家属楼居住。 圆脸在他还在老县委会生活区宿舍租住房子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认识,德志也常常坐她的车上街和下乡到茶店,在半路下车,然后爬山去荷村。当时伊妹在负责监管荷村,德志偶尔去帮帮忙,从那时候起,圆脸就存留了德志的电话号码。不过,这是第一次主动给德志打电话。 德志看圆脸耍着方向盘,很娴熟地驾驶,一边跟德志说话,一边用眼睛瞟着路上的行人,看谁要坐车。她毕竟有多年的驾龄,又有读人的经验,车上总不会少人,保留着一到二人或者更多的数量。德志被喊到她车上,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可以充当一下乘客。 圆脸的确长着一张远远地脸,脸蛋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忍不住想咬一口尝尝。虽说才到四月份,小城县城南北都被山包围,气温偏高,圆脸身上洒了香水,车上也放了香囊,给人的感觉很清新,沁人心脾。 圆脸说:“我看到了你们一起的那位大叔,他到港口去了,他去哪儿呢?我就想起你,无聊翻翻手机,没想到还存有你的号码,就试着打打电话,约你出来玩。” 德志说:“你们小姑娘,天天都喜欢玩,不像我们大人,天天想着养家糊口。” 圆脸说:“你才大我几岁,就敢以长辈自居啊!还天天装深沉,你以为我傻啊!” 德志笑了笑,马上严肃地说:“你约我出来,不会是在街上瞎转吧?” 圆脸说:“我今天生意不太好。没什么客,人们好像都在家睡觉。这天气,是春困的天。” 德志说:“是啊。我写日记,写着写着就想睡了。” 圆脸说:“你老婆呢?” 德志说:“前不久,我老婆孩子都来小城了,住了几天就走了。” 圆脸说:“哦,那太遗憾了。下次还来吗?我很想见见嫂子。” 德志说:“好的,下次来,我跟你说一声。反正我存了你的号码了。” 圆脸说:“好。嫂子来了,一定要跟我说啊。我姐姐也才生了个娃娃,很希望找个伴儿玩。” 德志问:“那你姐夫呢?” 圆脸说:“姐夫是跑长途的打卡车司机。经常在路上,我的开车技术还是他教我的呢。” 德志说:“哦,怪不得你的技术很好呢。” 圆脸说:“再转一圈,我就送你回去。我也不想耽误你太多时间。当我的诱饵当得也差不多了。” 德志才明白,原来这小丫头片子是把他当鱼饵了,专门用他来“钓鱼”。人们很奇怪,不愿当先。坐车买东西,都愿意在中间,不想当冒失鬼,在中间稳当。只要发现车上有人,就坐;如果车上除了司机没别人,就不坐,怕挨宰,不当冤大头。 自德志坐上车之后,圆脸的生意就好起来。德志以为上了她的车有什么好事,原来是帮她打工的。今天,算是坐车坐得足够了。先是摩托车,然后是面包车,一天都在车上过。还以为走了桃花运了呢,被少女圆脸约出来,原来是干这个,真是! 圆脸把德志送回他才开始上车的地方,那旅社值班的小姑娘不知道疯到哪里玩去了。德志向圆脸挥挥手,圆脸就驾车飞快地跑了,到了下班时间,正是上客的好机会,她可不会放过这些黄金时间段。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98章 京师遭遇 德志以为圆脸约他出去有什么好事,却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幌子,就像开酒馆的门口树一杆旗子,上面写着“酒”字,或者像景阳冈酒店门口写着“三碗不过岗”的提示,大家一看都明白这老板是卖酒的。 或者是茶楼或者茶馆、茶社门口挂着旗子,上面大写着一个“茶”字,德志刚好是成了圆脸的旗子。可惜没有彩旗飘飘,家里只有红旗不倒。德志这么想着,其实心里也有一种冲动,充满了幻想,趁余哥不在,没人监督,如果圆脸能解风情,和她共度良宵,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可惜,流水无情,纵有落花有意,也是白搭。话说回来,德志的妻子算是美女,如果真能和圆脸有那么一腿儿,也只是限于**的关系,想进一步发展,也是枉然。德志比较一番之后,无论从什么方面,除了年轻几岁之外,圆脸比不上德志的妻子。 这么一想,不知问题出在谁身上,圆脸和德志晚上的幻想被现实或理智冲淡了,各回各家,各忙各的事去了。德志不后悔,有些人,特别是女人的便宜千万别占,一占,就有问题,后患无穷,意外怀孕倒是其次,关键是灵方面的问题,已经不纯洁了,结果就会遇到祸患,不在天边,就在眼前。 这样也好,都可以安心做自己的事了。 没想到刚吃罢晚饭,伊妹打电话来了,说了她在京师的遭遇。 伊妹收到了德志寄给她的照片,这些照片可以让伊妹想起她在归州的日子,愉快的或者忧郁的,高兴的或者沮丧的,都是她人生的长河中激起的浪花,给平静的生活带来一段美好的回忆。 伊妹去了京师之后,先在一家公司担任会计,经常加班,没有时间学习。她的目的是想通过自学拿到大学本科文凭,然后再寻找机会,跳槽到另一家公司,争取更多的经济收入,改善自己的生活,好安慰自己的父母,不让家乡的父母为她操心。 愿望虽然好,但是现实总是不随人的意愿而发生丝毫的改变。像歌中所唱的那样,山还是那座山,梁还是那座梁,爹是爹来娘是娘,没有什么改变。 而她的考试过关率却不理想,总要补考,时间容易打发,只是有太多的知识还记不住。上班又不能耽搁,否则就拿不到工资或者奖金,对自己的收入就有影响。收入减低,房租水电和生活费却在增加,矛盾日益突出,她也实在感到郁闷。 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回到她的师母那里去。师母是韩国人,经常和她在一起学习圣经,在京师开了一家心理咨询公司,她那刚好缺人,工资不高,但养活自己和缴水电费电话费还是可以,房租免了,因她住在办公室。 师母也为她的个人问题操心,老大不小了,还没有合适的对象,高不成低不就的,不仅是她师母担心,她的父母更为担心。但是,局外人担心也没什么用,她暗暗地着急,但也无计可施,干着急不出汗。 有好消息传来,说是有一位弟兄至今没谈朋友,是一名传道人,老家是荆楚的,和伊妹是老乡。这一点让伊妹欣喜不已。这段姻缘如果能成功,算是伊妹的大好消息,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别人说闲话了。像“齐天大圣”竟然也被用来取笑。剩下来的怎么样?都是人精,不是妖精。 其实,这位弟兄伊妹早就见过。说实话,相貌的确不敢恭维,很一般,但是,这位弟兄宁愿放弃挣钱的机会,专门做拯救人们灵魂的传道工作,真的让人钦佩。况且基督徒找基督徒是上帝的吩咐,没有共同的信仰,男女不能同负一轭,即便勉强结合,也很痛苦。 伊妹见过那弟兄,只是根本没在意,也万万想不到会被师母拿来介绍。伊妹虽见过他,可惜没有印象,这一次安排见面全由师母做主了。 弟兄先来,坐在房间里喝茶。伊妹后到的,她蹑手蹑脚地将门开了一条缝隙,在门缝儿里仔细看了拿弟兄一眼,马上跑开了。这次算是第二次见面,但伊妹没有给那个弟兄机会。当师母催促他们见面时,伊妹在电话里一口回绝了继续和他交往,于是伊妹继续在忍耐中等待,看下一个候选人是谁。 谁知结果让人感到万分沮丧,下一个目标迟迟没有出现。伊妹彻底心灰意冷了,她决定离开她师母的心理咨询公司,决定自己先看看再说。 伊妹离开她师母,暂时没有工作,看看手里的钱越来越少,她开始做一些打字员的短时工,她的打字速度很快,一般不会找不到事儿做,只是薪酬太低,她决定再想想办法。 经过仔细观察,她决定做烧烤。 先买了一辆三轮车,购置一些烤盒等设备,租住在较便宜的地方,一切都精打细算。每天早晨要把三轮车推出大门,晚上收回来,否则就会被偷。 起早贪黑的,离中心街区有些距离,不这样做就没办法赶在那个时间赚到钱。她和另一位女孩子住在一起。因大门太小,三轮车每次进出大门都要弄半天。伊妹力气小,往往需要那位女孩子来帮忙。那女孩子挺好,也能吃苦,更愿意帮助人,只要她在家,每次都帮伊妹推三轮车。 俩小女子相依为命,互帮互助,住在一起倒也相安无事,其乐融融的。 只是城管是个大问题。 推三轮卖烧烤,本来是低层老百姓的谋生手段,工具也是谋生的基本条件,城管不管那么多,为了保持街面整洁,总在街上巡逻,见到路边摆摊做小生意的,就要采取行动,没收工具,或者采取其他方式,最终目的是不让你摆摊,最好在家里呆着,别让他们看到。 伊妹苦不堪言,选择做烧烤也是基于来钱快,又是老板,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不用看人脸色,不用担心克扣工资。自己勤快点,多少可以攒点钱,只要城管不管,比做什么都强。不说赚钱买房子的大话了,单单一个月的收入,就是为别人打工所得到收入的六倍。 伊妹算是彻底明白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诗句的含意了。难怪城管对街面的管理存在很大的问题呢。 伊妹边当小老板,边自学,成绩斐然,还有两门课就可以毕业,如果顺利,再过六个月,她就可以算是国民教育系列里承认的大学本科毕业生了。有了这个,她就可以投简历,寻找更好的公司,比作烧烤店的老板要强得多。 做烧烤,怕下雨,怕刮风,更怕城管。天天被烟子熏着,任何人时间长了都受不了。 回到家里,不想吃饭,就想睡觉。这个辛苦,是常人所无法体会的。 伊妹离开dashing基金会,她说,是余哥害的。 其实,不离开,只要和德志在一起工作,她现在会感到很幸福。但是,不能和余哥在一起。因为余哥常在领导面前讨好卖乖,经常性地说同事的坏话,只要和余哥做过同事的,都有相同的体会。余哥会踩着同事的肩膀往上爬,眼睛往上看,只瞧得起领导,却看不起同事。 因此,真正和余哥同心的同事寥寥无几,数量就像早晨的星星,数来数去,就那么一两颗,大多数人不会向余哥说真心话,绝大多数同事都防着余哥,怕他在领导面前告阴状,让同事很不开心。 余哥做事从不爱和同事商量,他喜欢独来独往,但在遇到困难和问题的时候,往往将这些问题推给别人;遇到要承担责任的时候,往往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要负责任的话全是其他同事。他的这种不照顾同事的行为,得到的是众叛亲离,最终所有的同事都会离他而去,最后他必将会落个孤家寡人的地步。 伊妹选择离开基金会,对她来说是个机遇,也是一个挑战。如果她留在基金会至今的话,她就不会有如此丰富的人生阅历,也就不可能长大和成熟。 和她一起来基金会上班的芭比,至今也没谈朋友,没有处对象,她在她大姨妈的支持下,也就是齐老师的保护下,虽在工作上犯过错误,但从来没有扣她的分,每次评估都是满分,每次长工资都是最高的幅度。在温室里长大的苗,是不会成为参天大树的。 芭比到现在虽有成年女人的容貌和身材,包括动作,但是思想和心灵还是十几年前的水平。聊天在qq里常说“晕”,直到现在还是“晕”,十几年过去了,她硬是没有清醒过,一直处于休眠的“晕”状态。 这证明了时间是公正公平的,但是,人的选择,就会决定人的未来。伊妹选择离开,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芭比选择被保护,却还是井底之蛙,能看到的天空只有井口那么大。 将来,提供给芭比保护的齐老师肯定会有人事变动,到时候,芭比就有可能要走出深井,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也许成功,有可能失败,但贵在有勇气走出那一步,离开那井口,成为一个勇士。 伊妹常常将思念之情深埋在心里,特别对德志的眷念更没有消失。德志感觉到自己成了伊妹谈恋爱的障碍,虽说天各一方,但心灵里却是相通的,这一点确实让德志很为难。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做错了,也许短暂的甜蜜很快就成为过去,那历史的一笔,落墨即干,无法更改。 说来说去,伊妹对德志的暗恋,只是一种单相思,德志是不完美的人,在过去,或者在现在,德志都还不认为自己是个罪人,是个缺点颇多的人,这个认识过程是如此漫长,以至于需要足够长的时间来学习和经历才有会所体会和得着。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099章 京师故事 伊妹在京师的爱情故事,还没开始就要结束,现在她正在苦恼到底是去是留。蜀渝有一家麻风病人医院,向她发出邀请,知道她曾做过社会扶贫工作,对发展事工也有一定的认识,也掌握了一些方法,接受过先进知识的培训。 她问德志该不该去蜀渝?德志说:“如果你愿意去就去吧,换个环境也许会好一些的。”伊妹最终没去,她还是离不开京师这个地方,在京师这么多年了,产生了浓厚的感情,再说,要离开京师,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一切都要从头再来,她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再来赌一次青春。 京师不是她的家,只是用来漂流的地方,不过,毕竟是首都,各方面比地方还是要好一些,这一耽搁,就又留在那里了。 尹懋和芭比被通知去京师学习。梁漱溟乡农业合作社组织了一次活动,请各地社工组织对“农合”组织感兴趣的机构参加此次会议。 德志没被选上,芭比不用选,她有背景,没去过京师,年轻人到处都想去,看一看,长长见识,开开眼界,刘小姐考虑到她的姨妈的关系,就又一次做了妥协,让其去学,和尹懋一起去,相互有个照应,实际上是相互监督,不要乱花钱,免得不好向办公室交代。 从去学习的效果来看,没用。 尹懋做项目已经很疲惫了,说实话,已经是老奸巨猾了。根本没有想法为机构多动动脑筋,芭比更不用说了,纯粹是好玩。机构派他们去,只是到京师旅游了一圈。 德志没去,尹懋回来跟他介绍,他略知一二,最关键的是,他根本没管钱,芭比在管钱,芭比买肯德基,尹懋吃烧饼,吃烧饼的钱自己出,买肯德基的钱却拿去报销。报销之后的钱,尹懋要求芭比给予考虑。却没有给。尹懋就决心以后再也不和她一起出差了。 话说回来,出不出差,和谁出差,还不是领导的一句话的问题吗?谁敢不听,有谁不服? 领导之一是芭比的大姨妈,这个靠山暂时还没倒,芭比也可以得意几天。尹懋人到中年,在走下坡路了,以前挺积极的人,因为心直口快,得罪不少人,所以,在同事们并不得民心,没有被看好。哪怕他的意见很对,在某些人的心目中也是不对的。 所以,在关键的时候,领导还是偏袒芭比多一些。说到底,机构是芭比的大姨妈说了算。刘小姐是香港人,既然到了荆楚,就得听从地方的安排。在香港再强势,到了荆楚,也得软下来,否则不会和大姨妈合作得那么久。 尹懋他们在去京师之前,曾想到过京师有一位原来dashing基金会的老同事。虽然没有转正,在延长其试用期时,和余哥有矛盾而离开机构,但是她的聪明、漂亮和能干,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了。正因为人太强了,就招致忌恨,大姨妈就没有极力挽回她的意思。 刘小姐也不敢和大姨妈犟嘴,虽心里可惜了这么个人才,但为了委屈求全,以后求大姨妈的日子还多着呢,所以,马上调整状态,站在了大姨妈这一边,也开始数落起伊妹的诸多不是来,为她的不辞而别寻找冠冕堂皇的理由,好混淆视听,让同事认为当领导的是多么无辜,伊妹是多么地刚愎自用,不懂感恩。 尹懋从来没有跟伊妹联系。当时在洪山村考察学习,伊妹和德志分在一组,芭比在尹懋那一组,尹懋是老同事,是当时的带队队长,对芭比了解的程度比对伊妹了解的要多要深要全面,尹懋是不看好芭比的。 芭比从冒名顶替的中专卫生学校里毕业,没有工作,她甚至没有属于自己的真正的文凭。那份中专文凭,是别人的,她自己没有。毕业等于失业,她无地可去,暂时在家。 她家在农村,但是,她从小都没种过地、耕过田,对电视节目的痴迷却是远近闻名,懒惰无比,家里拿他丝毫无法。她的爸爸只好求助她大姨妈,大姨妈当时以基督教协会的名义和刘小姐合作,久而久之,两人的关系就铁了起来。刘小姐对大姨妈齐老师的依赖也与日俱增,到最后完全听命于齐老师,每动一步都要向齐老师请示汇报。虽少中间也有分歧,闹意见,可最后都以刘小姐的投降而告终。 正因为如此,尹懋看得清、瞧得远,他嘴上不想和芭比同事同行,但是,刘小姐的命令到最后他还是听话照做的。这也说明他是矛盾的统一体,一方面发发牢骚,一方面不敢违抗,他的目的简单得很,就是混到退休,不再想熬一个什么官当当,过过瘾,说起来也没来世上走一回。 尹懋问德志要了伊妹的电话号码,他知道德志和伊妹一直在保持着联系。虽说没再在一起,但是,就像在一起一样。现在的通讯非常发达,一瞬间,消息就传到千里之外。再漫长的相思路,也在那一刻美梦成真。 没错,听到对方的声音,就如同身临其境,的确是一种美好的感受。德志告诉了尹懋伊妹的电话,尹懋很感激,说到了京师,如果有时间,就和伊妹联系。 当然,芭比没有伊妹的电话,她从尹懋那里知道了号码,就在火车上不断地跟伊妹发短信,目的就是去了京师,希望得到伊妹的照顾。伊妹在京师打拼多年,多少混了个地名儿熟悉,偌大个京师城,尹懋和芭比从没去过,才去肯定要迷失方向的。 德志也跟伊妹说了这个事,伊妹很高兴,盼望着早日见到荆楚老乡,曾经的同事。 尹懋和芭比的培训持续了三天时间,然后他们去到处走一走,看一看,京师,他们终于看到了,故宫和**,心里得到了莫大的安慰。只是可惜,芭比一心在看电视节目,对京师博大精深的历史文化一问三不知,倒是尹懋还略知一二,他爱看书,对京师的了解比芭比多。 尹懋和芭比联系了伊妹。伊妹其时已经在上班,但是要赶到火车站送行,还是有不小的困难。 伊妹决定赶到火车站送行。来的时候因为忙没去迎接,走的时候不去送,那就不像话了。所以,伊妹赶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到了火车站,见到了他们,三人相见,感慨不已,一别竟然数载,有很多话要一吐为快。但是,开车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到江城的旅客已经开始检票进站了。伊妹交给了芭比两袋食品,交代说:“诺,一人一提,在路上吃,来的时候匆忙,没来得及仔细挑选,不知道你们喜欢不喜欢吃。” 芭比接了两袋零食,不吭声。尹懋说:“太感谢你了,大老远地来送我们。什么时候回老家,我请你吃饭。” 伊妹说:“先谢谢了。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呢。前不久刚换了工作。不太理想。我自己单独做点生意。也不行,现在又在一家公司做文员。”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尹懋和芭比剪了票上了车,伊妹就告辞回去上班。这一别,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再重逢。 在路上,芭比可好,东西都留着自己吃,幸亏尹懋自己早有准备,买了桶面,也是自己吃自己的。从此少了相互的沟通和交流,两人默默无语到江城。 尹懋见了德志,向其诉说京师之行,历数芭比的种种罪过和不近人情,德志只有劝慰他说:“你也不用恼怒,她背靠大树好乘凉。谁让你没有掌权的大姨妈呢?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用和她一般见识。早晚她会吃亏的。这个机构可以接纳她,不代表社会上所有的机构都能接纳她。她还是太嫩,不吃到亏。如果换了一家机构,早就被辞退了。” 尹懋说:“是啊。我要和她计较,早就回家不做了。这个小丫头片子,和我女儿差不多大,不指望她照顾我这个叔叔,起码要懂得尊重长辈吧。” 德志说:“你醒醒吧!现在有多少8090后懂得‘尊重’二字?” 尹懋说:“可是她自称是83年生的,实际上她是81年的,年龄有假,装嫩!” 德志说:“我说你啊,不就是肯德基和烧饼的事吗?现在装嫩装纯装无辜的人多了去了。算了,让你吃那洋玩意儿,恐怕你还不爱吃呢。” 尹懋说:“她可真不如伊妹。人家无论在相貌、才干、身材、好学、独立、追求真理的种种素质,还是在不断挑战自我、敢于突破、自主创业方面都比她强许多倍。” 德志说:“是的。芭比在很多方面都不如伊妹,但他们有一点是共同的。” 尹懋问:“是什么?” 德志说:“都没结婚啊。另外,关键的一点你没说,那就是,芭比有一个好姨妈,有权有势,呼风唤雨,是女强人,可以荫庇芭比。伊妹除了上帝,没有谁可以依靠,事必躬亲,不起早贪黑就没有饭吃。” 尹懋说:“如果芭比找不到对象我还无所谓。可是伊妹一直没找到,我就觉得世道不公了。” 德志说:“京师的剩女可不止伊妹一个,多得很,单身的原因挺复杂的。那是社会学家研究的事。我们无力回天啊。” 尹懋停顿了一下,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有一个想法,看行不行,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德志说:“说来听听。只要能给伊妹幸福,我可以帮忙牵线搭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00章 预算风波 尹懋说:“我弟弟还没结婚,我看他们年龄差不多,不知道行不行。” 德志想,听说尹懋有两个弟弟,不知道说的是哪一个。据说,他的大弟弟结过婚,因妻子没怀孕,他就离家,妻子也没脸一个人呆在夫家,也外出了,至今杳无音讯。他大弟弟也无法联系。小弟已经谈好了朋友,说不定他在为大弟操心。后来,尹懋的父亲病逝,咽气前夕,子女都在跟前,惟有他大弟不在,很想念。 尹懋读懂了他父亲的意思,就找到他大弟的朋友,告诉他,如果你能联系到大弟,让他回来见见父亲最后一面。 但是,他父亲最终还是带着遗憾闭上了双眼。临终前,告诉众人,不要责怪他,要善待他,关心他。 在尹懋的父亲周年祭的时候,他大弟终于露面,参加了亡父的一周年祭奠。大家都知道,他现在在外打工。尹懋的小弟从南方某市回来,在江城市开了一家印刷厂,需要人手,他大弟也就没再出门,就留在了印刷厂里。 至今,尹懋的大弟媳妇没有出现。 德志又心想,万一他弟媳出现,岂不麻烦?再说,伊妹比较单纯,如果进入尹懋那个家庭,相当复杂,不如不提,免得以后有解决不完的问题。凭着伊妹的脾气,她怎么可能会忍受那样的家庭,那些个伪善的人呢? 德志笑着说:“怎么了,你弟弟忍受不了寂寞,想成家了吗?” 尹懋说:“我父亲已经不在世了。我是大哥,不操心没人操心。你看能不能和伊妹说一说,我觉得伊妹不错,就是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我直接说恐怕不好,毕竟太冒失。拒绝了大家都没面子,不好收场。不如通过你来转个弯儿,缓冲一下才好。” 德志说:“那好吧,我试试,但不要寄太大的希望啊。” 尹懋说:“那太谢谢你了!事成之后,请你喝喜酒。” 德志连忙阻挡说:“别别别,现在八字还没得一撇呢,不用着急。好事不在忙中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尹懋说:“也是。我可能操之过急了。还不知道我大弟的想法呢。不知道他今后还想不想成家。” 德志刚好有了台阶下,马上说:“那就先问问他再说吧。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了。” 德志想来想去,不知道怎么向伊妹提起。 后来,在圣诞节前夕,伊妹寄来了礼物,寄到德志扶贫的村里,当着尹懋的面,打开包装,将礼物分开,上面写着名字,尹懋很高兴,更加喜欢伊妹的细心和周到。比芭比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了。伊妹这样做,目的是为了弥补上次尹懋从京都回来的时候,没有得到伊妹所赠送的食品,那些食品被芭比独吞了。 德志将此事在和伊妹闲聊的时候提及,伊妹就留了心,特地赶在圣诞节前夕,准备了礼物,不远千里寄友谊,德志虽和她很熟,也忍不住向她道了谢。 至于伊妹的婚姻,和谁拍拖,牵线搭桥之事,到后来没有个结果。这是后话。 德志在余哥回家奔丧期间,又到了虎坡村。 到村之后,德志约贾明珠开管理小组会。贾明珠负责召集,宫支书、贾次山和贾新意列席。贾新意负责记录。 会议内容主要是商量购买水泥的事。目前,水池选址已经确定,在技术员的指导下,已经画线,村民负责开挖。原来水池很不好挖,下面有石头,需要用炸药,这些钱谁出? 宫支书说:“这是余先生答应,炸药三材由基金会出的。” 德志问:“余先生答应了吗?” 宫支书斩钉截铁地说:“说了,他明确说了,当时,贾新意还专门做了记录。是吧,贾新意?” 贾新意听了,看看宫支书,把手指放入嘴里蘸了蘸,把会议记录本哗哗哗地翻了翻,眯着眼睛看着记录本(实际是教师备课本),看了又看,然后慢吞吞地说:“是的,有这个记录。诺,在这里!” 宫支书得意洋洋,他说:“我早就说了,在那里挖土方,肯定有石头,果然是这样。我还是有先见之明的啊。幸亏我有言在先,必有记录在册,姚先生别让我们为难了吧。” 德志说:“既然宫支书这么说,那我向刘小姐反映反映,争取一点预算外的开支吧。” 宫支书说:“那好。你去写申请。另外,我们需要先买十吨水泥,现在需要做水泥砖,还有盖板。” 德志说:“好,我先申请再说吧。” 会议第二天,德志回到小城县城,将项目预算表认真做了一遍,通过传真发给刘小姐。被驳回,说做得不行。需要修改。德志又打电话问了技术员,然后再修改,发了传真给刘小姐,没过多久,刘小姐说“不行,需要再修改。” 德志又找到技术员,在一起,仔细商量虎坡村的预算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弄了两天,做了一份比较完善的预算表,发传真给刘小姐,刘小姐说:“不行,让需要修改。等余哥到了一起搞吧。” 于是德志在家等余哥。余哥高兴地回到小城县城。德志很奇怪,人家死了爸爸,都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天天灰头灰脸的,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可是他却不一样,心肠不是一般的硬啊。 德志把预算表给余哥看,说是刘小姐让你看看,需要在哪些地方做修改。余哥看了之后,说:“很好啊,很专业啊。不需要修改,发给她吧。” 德志又跑到邮政局,将预算表发传真给刘小姐,刘小姐打电话来问:“余哥到了吗?” 德志说:“刚到。” 刘小姐问:“他看了预算了没?有什么意见?” 德志说:“他说没问题。” 刘小姐说:“你等一等,我马上再给你打电话。” 没过多久,德志接到刘小姐的电话,她说:“预算没问题了。马上可以实施,但在具体实施之前,仍须要做出一份详细的实施方案出来。” 德志算是服了气,惊叹于刘小姐的认真和细致。在她心目中,德志的可信度没有余哥高,刘小姐已经完全被余哥的不懂装懂所迷惑。刘小姐宁愿相信胡说八道,也不愿相信德志的科学严谨的预算。 这样下去,就存在着很多的矛盾了。德志从这件事立马看出,刘小姐对德志的不信任,将来会导致很多不愉快发生。领导用人,有一个原则,叫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你聘用了德志,就该对德志完全信任,这样人家才会为你卖命。如果不信任,干脆别用,用了反而是个隐形的炸弹,十分危险。 在这方面,刘小姐绝对没有把握好分寸。不知道她的旁边是否有参谋,如果有,这个参谋不称职,绝对会给机构带来灾殃,而不是福气。 折腾了这一场,德志算是明白了权力的重要性。以前不觉得,万事不求人,当你承诺了别人要做某事的时候,你却发现没有权力,自己也没有能力做到的时候,那是万分沮丧的时候,也是最软弱无力的时候。德志的心情刚好就出于这样的状态之中。 弄明白了预算,德志心里有了底,刘小姐同意了拨款,剩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德志约余哥去水泥厂,因为去年和水泥厂建立了关系,到了水泥厂,找到了销售科的科长,他一见,都认识,还问:“民委谭主任呢?怎么没见呢?” 德志说:“他在负责新办公大楼的筹建,可能正忙着呢。” 德志心想,这个绝对不能跟他说,即机构已经中止了向民委拨款,虽还是伙伴关系,但在少数民族地区,说出不团结的事情,就是一个罪错。不说,说不定还是好事。让销售科的人处于云里雾里,让他去猜,更有利于水泥价钱上的优势。 但是,即便如此,还是有了新问题。水泥厂的水泥不卖给江北了,只卖给江南各地。 德志很郁闷,百思不得其解,也没说错话啥的,为什么不卖呢?真是有钱也买不到东西啊。 科长说:“我们不是针对个别人,也不是不照顾您。我们去年合作都很愉快嘛。问题是,现在僧多粥少,不得已而为之啊。江北的合作伙伴,已经买断了江北的销售权,江北的所有水泥用户都要在他们那里购买。江南的水泥用户可以在水泥厂购买。” 德志清楚了,这是垄断行为,但是,在偏僻的小城县,机构在这里购买的水泥用量不会超过1000吨,何必和他们计较呢?难道还要启动反垄断程序吗?等到把反垄断的事情提上日程,恐怕在小城的项目也快要结束了。 算了,忍一忍吧。这种现象到处都存在,不仅仅是在小城,人们为了一点利益,会不惜舍掉性命,何况水泥是建筑业的命根子,不抓住它,等于宣布对赚钱发财不感兴趣。 余哥也无言以对,在这种场合,他总处于劣势,言辞突然变短了。他却在领导面前表现格外不同。总要争风头,抢在前,在同事面前威风凛凛,枪炮轰鸣,在领导面前却噤若寒蝉、鸦雀无声。或者在领导面前,大气不敢出,说话像蚊子,要努力听才行。 德志说:“那我们走吧,谢谢!” 刚准备走,那销售科长突然喊道:“请稍等一等。我还有话说。”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01章 明珠滥权 销售科长说:“我给您一张名片,就说是我介绍来的,他们不会问您要高价,说不定还便宜些,我知道您们是做好事的,让他们也做做好事。在订购水泥之前,和我联系,我再给他们去个电话。” 德志和余哥谢过了他,就离开了水泥厂。 在县城无事,余哥要去魏村看看,德志自然也不能呆在县城了。自从伊妹走了之后,余哥就把矛头更加指向德志,将德志作为斗争的对象,随时随地要置他于死地。德志不跟他计较,总认为他是基督徒,应该有爱心。不会做什么事都做得很绝情,况且德志和余哥之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冤仇。 余哥走了,德志也不闲着,过了江到了虎坡村。 到村之后,晚上召集饮水项目管委会开会,照旧,那三位村支书、主任和会计也参加。他们现在对开会很积极,因为好戏还没开始,他们正要瞧瞧德志下一步要走什么棋。 贾明珠告诉大家(当然,德志想锻炼一下他的能力,这是项目训练的基本要求)说:“预算表通过了审核,这就是说,dashing基金会同意拨款了。接下来的任务是监督完成土方工程,监督制作水泥砖,订购钢筋。” 德志听他又说了一些牢骚话,就打断了他,说:“明天要到官渡水泥厂销售处,和厂方签订合同,你们要去两名代表,谁去,你们选吧。” 在他们叽叽喳喳地选举订购水泥的代表人的时候,德志突然想到,大笔的开支需要两名同事共同在场,他立马给刘小姐发短信,征求她的意见。刘小姐立马回复说:“是的,一定要余哥一起去。” 德志写短信说:“不好。我指挥不动他,他刚下乡。我明天就带采购代表去签合同付款,您看可不可以由您亲自告诉他呢?” 刘小姐在短信里回道:“好的。我打电话对他说。然后,你们再约定具体事宜吧。” 德志道谢之后,返回会场,大家此时已经选举贾明珠和宫华发一同代表他们管委会去。宫支书说:“这样最好,最透明,最公正,货比三家不上当,好好去买,别买了假货,害死人。” 贾新意说:“好,好,好,我倒轻松了,你们去买吧,以后别落群众的埋怨。” 听了这话,宫华发有些为难了,他举手说:“我不想去了。我还有好多农活儿没干完。我要去把活儿干完再说。” 贾明珠说:“这是机构的要求,派人去参与采购,目的是不要买那些水货,需要让大家清楚资金的具体用途,心里明白项目的运作过程,你不要被风言风语所打倒,不敢去,就不符合要求,就没办法签合同,没办法拉回水泥,也就搞不成饮水项目,那么你也吃不到自来水,我也吃不到,大家都吃不到自来水,你就是群众的敌人,是存心不良,想让大家都恨你吗?” 宫华发说:“那我去还不成吗?我不是怕别人说闲话,我是怕家里的农活儿做不完。我妻子又常年患病。” 宫支书说:“谁都知道你妻子有病,正因为这样,你就更应该支持搞自来水,有了自来水,一打开水龙头,水就哗哗哗地流出来,又干净又好喝,不用来回走几公里去肩挑背扛水来饮用了,减少了你的劳动量,增加了你的休息时间,难道说不好吗?” 宫华发没再吭声了。最后一致决定,明天去官渡签订协议。 德志看到有电话打来,一看是刘小姐的,她说:“已经和余哥说了,他说明天赶过来。你们再约具体的时间吧。” 德志说:“好的。我马上和他联系。” 关上手机,德志立马又打开,拨通了余哥的电话,他说知道了,明天在官渡碰头。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德志约好了宫华发和贾明珠,二人在早上7点坐上去县城的客车,到官渡就下车。如果想约德志也可以,德志帮助解决路费。二人当然求之不得,为了公家的事,怎么能掏自己的腰包呢?再说,德志已经说明白了要报销路费的。自己出了钱,出多出少,外人不知,这里面的水分挺大的。还是跟着德志划算,多少他都认。 贾明珠和宫华发果然一大早就来喊德志走,德志知道这少少的路费打动了二人的心,也就早就做好了准备。等到从沿渡河镇开过来的客车一到,三人就上了车。德志注意到,今天是要给购买水泥的定金的,又是自己第一次经手机构的款项,要格外小心和谨慎,就带了相机,准备将二人签合同和交钱的场面给拍下来,留作证据,免得到时候说不清楚。这也是他以前的职业所留下的习惯使然。 山村的早晨很宁静,小型客车在山路上飞跑着,车胎碾着柏油路面发出沙沙的声音。山谷中腾起云雾,还有远处的民房,上升的炊烟,在幽幽的青山映衬之下,显得动静相宜,美丽如画。 司机专心开车,山路弯道多,要集中精力,马虎不得,不像在平原上开车,可以任意驰骋,如脱缰的烈马,撒了欢似的狂奔。 司机打开音乐,传来流行通俗唱法的歌声,刀郎沙哑的声音特别响亮,现在流行他唱的,以后也许就不会,不过就像流星一般,很快就会在人们的视野中消失的。德志还比较喜欢这种音乐,关键是那电子乐器奏出的乐曲,听起来很美。 问题来了,两位都是烟鬼,好在德志不吸烟,身上也就不装烟,两位好么,你给我一支,吸完了,等一等,我再还给你一支,不是开着车窗,早就把人给熏晕了。离开女人的男人,在吸烟方面是肆无忌惮的,说是外出采购,实际上好好给自己放个假。心情当然好,自由自在的,可以过足了瘾。要知道现在,何必当初还扭捏作态,说不想来的话呢? 车到了官渡镇,德志想起要和销售科长联系,就打通了电话,说:“我们已经到了官渡江北销售点,请帮忙联系,我们马上去和销售处签协议。”电话那头说:“没问题。你们只管去。我立马给他们联系。放心,绝对不会卖贵的。” 德志关上手机。此时,电话又响了,德志接听,是余哥打来的,他说他已经到了销售点了,没看到人。德志回答说:“马上就到,现在去银行提款。” 德志带着贾明珠和宫华发到了银行。两位在村里算是人物,响当当的;可是一到县城或者乡镇,就呆头呆脑起来了,不像城里人那么灵光了。德志递上银行存折,说出要取的钱数,然后交给贾明珠,让他再数一遍。 贾明珠接了钱,数一张,蘸一下唾沫,数完了,要交给德志,德志让宫华发拿着,说:“等一下要用,你先保管着。”贾明珠不高兴了,他依依不舍地把钱送到华发手里。华发接了钱,问明珠:“头顶上那个东西是什么?” 贾明珠抬头一看,真的在头顶上吊着一个黑东西。他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你问问储蓄员吧。”那储蓄员听到他们的对话,笑了,不过马上恢复正常,说道:“那是摄像头,专门监督坏人的,谁想抢银行,这里都拍下来,谁也别想跑掉。”贾明珠和宫华发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说道:“哦,我可不是坏人。” 德志他们三人来到销售点,见到了负责人和余哥,看了看合同,因总厂销售科的科长已经和代销处的负责人打了招呼,水泥价格没在意料之外,看了销售合同,德志把合同交给了余哥,余哥看了,再交给贾明珠和宫华发,没什么意见,印刷好了的东西,似乎都无可挑剔。 然后签字付款,德志让华发当着众人的面交给代销处负责人,负责人倒不是用手点钱,而是用点钞机,哗哗地数点,这些钱很快易主。德志趁明珠签字的时候,给他拍了照;在华发交钱的时候,给华发拍了照片。另外,德志也让余哥代表机构在合同书上签了字。 代销处拿出水泥票交给德志,对他说:“这些票是提货单,凭这些票,就可以直接到厂里提货了。一张票等于十吨水泥,可要妥善保管啊。少一张票,等于丢失十吨水泥。” 德志说:“好的,知道了。” 然后他和余哥商量,怎样安排这些水泥票。余哥说:“这好办,现在不是有了管委会了么,把水泥票交给管委会主任,不就行了吗?” 德志说:“那行吗?万一他滥用权力,不是村民的一大损失吗?” 余哥说:“怕什么?管委会主任还不是村民选出来的吗?主任不好好为村民服务,可以把他撤换掉,这个又不需要政府点头,怕啥?” 德志说:“那好吧,听你的,把票交给贾明珠,他是管委会主任。” 德志把票全交给贾明珠,对他说:“这些票给你保管,你根据项目进度调拨水泥。你看行吗?” 贾明珠说:“没问题。我保证没问题。水搞不好,我还怎么好意思在村里见人呢?” 宫华发说:“我监督你,如果你有以权谋私的行为,我就举报揭发你!” 然后,余哥离开官渡镇,过江去了,至于到哪里,德志也没问。 德志既已回到县城,也就暂时不想去村里了。他对明珠和宫华发说了,要到宿舍一次。他们可以自由活动。贾明珠说他要去他儿子家看看孙子。宫华发说去打听一下小猪价。都有自己的事,互不干涉。 没想到,几天之后,德志听说贾明珠怕老婆,滥用权力,结果导致村民对他发出了一片又一片的叫骂声。到此是怎么回事呢?德志马上去村里看看究竟。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02章 小城冷遇 德志到了虎坡村,考虑到村民还比较朴实,没有什么坏心思,对外来的援助资金,不敢有什么不良的动机和歪心思,没想到事情远没有德志想象的那么简单。 贾明珠是选举出来的管委会主任,说白了,他本身就是原三组的组长,这次趁dashing基金会来村援助,算是被当做一颗棋子,被村委会一班子当成了工具,任意利用和宰割。而贾明珠的妻子又是贾新意的表姐,这么一来,实际上贾明珠和贾新意是郎舅关系。 贾明珠一直当着小组长,在利用世界银行种植柑橘绿化项目中,他没捞到什么好处,心里总是憋着一股劲儿。以宫支书为首的村领导那三位得到不少好处。 在利用希望工程建设村小学的项目中,贾明珠更是一丁点儿利益没有沾到,那三位将学校周围农户家的腊猪蹄都吃完了,贾明珠一根猪毛都没见到,群众都明白,心里跟镜子似的,难怪都想当村干部,当了村干部就有好处。他表舅官宁愿给人送白酒拉选票,有权就有一切。选举前的投资一定会连本带利地返还到他身上的。 贾明珠是群众中的一分子,对群众的议论,他最清楚,他最明白三位村干中没有一位真心为老百姓,都是为自己,他们既有利益平分的时候,也有分配不均的时候,宫支书还是一把手,但经常遭到不明村民的投诉,乡政府已经给过他多次警告,告诫其要收敛一些,但效果不明显,于是他受到的诽谤和中伤与日俱增,也使他感觉到这一届支书结束之后,就没有他什么事了。 贾明珠的妻子是贾新意的表姐,贾新意家有什么,她最清楚;贾新意这两年的巨大变化,也使她心存嫉妒,也巴不得让贾明珠也当上村会计,给家里捞不少好处。 但是贾明珠长了一副恶相,不会演戏,也不会巴结人,溜须拍马那些基本功,他还没有练好。所以,村里重要岗位上的人,往往和他擦肩而过。在外受气,回到家里遭埋怨也就在所难免了。 贾明珠在家受气,但农活儿却不耽误,他妻子看在不说话的庄稼的面子上,也就有所收敛。贾明珠感叹,男人没有权势,是非常凄惨的事,只能埋头苦干,或许可以赢得老伴儿的原谅。 贾明珠拿到了水泥票回家,宫华发马上被宫支书给叫了去,问他在官渡做的事。宫华发一五一十地说了,宫支书就明白了,贾明珠现在手里有货了,就开始紧锣密鼓地想方设法来套取水泥。 首先他利用服刑期满回家的贾厚辉。 贾厚辉因强奸罪被判7年有期徒刑,刑满释放后,在家赋闲。他家住在公路边,常常看到开大车的师傅很有钱,就动了心,也去学开车,因为他小学二年级没上完就逃学,硬是不上学了,家里也拿他没办法。他在理论考试中,没有通过, 他脑筋灵活,很够用,就联系发证的部门,硬是没有再考试,通过人托人的方式,事情就这样成了。他顺利地拿到了驾驶证。不知道现在公路上跑的车有多少没有经过考试就拿到驾驶证的数目。人们出行的安全系数有多高呢?这个问题,谁能回答呢? 他开卡车,最近又想办法搞到钱,买了一辆大卡车,可以装20吨。他从宫支书那里得到消息和支持,就去找贾明珠。贾明珠最瞧不起这样的人,说他不务正业,但又怕这样的赖皮常来搅扰,于是就给了他一张水泥票,请他去水泥厂拉一车回来。 第一次还好,十吨全部到村,被安排去做水泥砖了。这些砖可以用来砌水池。实际上这些砖的材料都含在砖价里了,不需要另外给付水泥的。但是,做砖的不是一般人,是宫支书的亲戚,这钱不赚白不赚,谁叫人家有权呢? 可是,第二次就出了问题。十吨水泥不翼而飞。宫支书明知故问,大发雷霆,要求贾明珠交出水泥。贾明珠叫苦不迭,大呼冤枉。宫支书仍旧不依不饶,要将此事一查到底。 实际上,水泥的去向宫支书心知肚明。 当时,余哥曾承诺水利项目实施得好,就答应宫支书的要求,在他的老家沿渡河镇整修一下老屋。余哥答应他了,但是德志不知道,蒙在鼓里,宫支书安排贾厚辉去找贾明珠要水泥票,名义上是赚点运费,实际上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宫支书得水泥修房子,贾厚辉得运费,两全其美,贾明珠因管理不善,挨批不说,还得要赔偿损失,管委会主任的位置也保不住。虽说这个位置没有什么经济利益,但从这个位置上下来,那就是名义上受损,本乡本土,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在村里名誉比生命还重要,这件事情就十分严重了。 贾明珠召集开会,说明了情况,并宣布不再管理水泥票,要交出来,重新选举管水泥票的人。大家都不表态,这个会已经没有意义。水泥票还在贾明珠手里。贾明珠如同猴子捡了块姜,扔了可惜,吃了嫌辣。左右为难,骑虎难下。 德志被现在的僵局弄得焦头烂额,他突然接到通知,说刘小姐要来小城。德志比较吃惊。问清楚情况后,知道原来这次是刘小姐一个人来。没有其他人陪同。 德志猜测余哥肯定也得知了消息,并且很有想利用这次机会好好表现一番的强烈愿望。比较而言,德志宁愿退居二线,让余哥好在他腾出的空间里表现表现。 德志回到小城县城宿舍,余哥也回来了。二人商量一下这次接待的安排。先要跟县民委联系,毕竟是海外人士探访,不经过政府是说不过去的,为打消怀疑,开诚布公,只是来看看项目的进展,不为别的事而来,这样他们也好向上级汇报。将此事处理好,就不会造成前线工作人员的工作被动。 德志立马给谭主任打了电话,说:“刘小姐明天过来,如果方便,她想和你们见个面。“ 谭主任说:“好啊,欢迎欢迎!酒店定好了吗?” 德志说:“这个刘小姐没交代,我们也就不准备,好像要住我们所租的房子里。” 谭主任说:“那好。我和领导汇报一下。” 第二天,刘小姐坐快船到小城,德志和余哥到码头迎接。因是低调访问,就没有通知省到县各级政府部门,只是通知了机构的前线工作人员,如果可能,就与县一级政府见个面,免得他们知道消息后会老大不高兴,还以为机构领导太清高,不懂礼貌呢。 刘小姐从水路到小城,不是第一次了,她很能干,到过新疆等地,见多识广,最后选择荆楚,是看中了这里的山清水秀、空气新鲜、适合人居,从2000年开始,一直在荆楚做项目,还没有离开的意思,看样子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一直要做到退休的。在香港拿钱,在内地居住和消费,想必这是最好的选择。 果然,刘小姐执意不住酒店,要住前线工作人员的宿舍。德志腾出自己的房间,让给刘小姐,自己跟余哥挤几天了。 中午,刘小姐请吃饭。县民委没有动静。当然,刘小姐也交代了,不要随便联系县民委。自己人在一起没什么压力,如果和领导在一起,干什么都不自在。 刘小姐对小城的合渣很感兴趣,点了这道菜汤,即便不点,也会被推荐。而不了解合渣为何物的旅客,多半因为好奇而要品尝一番的。这次大姨妈齐老师没来,说明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否则这次机会一定不会放过。免费旅游、免费吃喝住,这种好事千年难遇一次,为什么要拒绝呢? 也可以推测,是齐老师和刘小姐之间出现了分歧,刘小姐独自到小城,很大的成分之一就是来躲一躲、静一静、调整一下心情。至于齐老师逼走刘小姐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谁都不知道。 下午,三人在一起讨论项目,总结一下去年的项目,学会使用鱼骨分析法来评估项目。德志学会了使用这种方式,并由他执笔将评估情况整理清楚,形成报告,向香港办公室交代。 看看天色已晚,德志他们也就不指望县民委能有什么好客之举了。 第二天,谭主任来到宿舍,看看刘小姐,顺便邀请大家中午在一起吃顿便饭,交流一下。刘小姐也没拒绝,答应前往。 刘小姐他们送走谭主任,然后商量对策,和万局长谈什么,怎样谈?三人在屋里凭想象,看怎样对付万局长(统战部副部长),还有其他一些细节问题。 吃饭是次要的,谈工作才是主要的。刘小姐、德志和余哥提前到县民委办公室,找到万局长。万局长正眯缝着眼吐着香烟,那香烟都是高档的卷烟。 德志最烦烟味,余哥也不吸烟,刘小姐更不用说了。德志坐也不是,走也不行,进退两难。 万局长说:“你们来了!什么时候走啊?” 刘小姐说:“后天走。” 万局长说:“走的时候,我忙,不送啊。” 刘小姐勉强微笑着说:“万局长,您忙您的吧,不用管我们。” 万局长巴不得她说出这句话,然后说:“老毛,你去安排一下,中午我们在一起简单吃点饭。” 毛局长是副局,从别的单位调来的,天天在揣摩万局长的意思。他说:“好的,我去订座,你们随后就来啊,那里的生意特别好,晚了就没有席位了。” 万局长摆了摆手,说:“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中午点的菜有很多,可是刘小姐吃不了多少,好像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点点。很明显,万局长的冷漠已经使刘小姐心灰意冷。这种低落,是刘小姐万万没遇到过的。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03章 命犯桃花 万局长又点着一支烟,并递给毛副局长一支,其他人他试了试,又收回来,他一边递烟一边说:“哦,不要,不要算了。老毛,烟不够了,再去买一些啊。好像不多了。” 毛副局长说:“好的。我记住了。” 刘小姐皱了皱眉,根本没有什么食欲,但是,她一直忍耐,不想发作。看得出来,她憋着一股气。余哥看出刘小姐的不悦,马上给她夹菜,劝其多吃。刘小姐谢过,但马上又陷入忧郁状态中。德志看出这顿饭好像是最后的晚餐,让人很不开心。 万局长是一把手,他在县民委掌舵,大小事都要经过他一个人说了算,根本没有民主可言。大家也都习惯了这种工作和生活,见得多了,就不怪了。宴席不欢而散,万局长敷衍的技术很差劲儿,根本没有一点诚意来演出敷衍这出戏。想必以后在小城做项目的可能性为零了。这个撤项的始作俑者就是万局长。他自己从项目中得不到好处,宁愿不做这个项目,哪里管得到大山深处的老百姓呢? 俗语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这卖红薯的活儿轮不到万局长来做,他可以回家教书。反正不是劳动人民,自然不会为劳动者考虑;他是高于低层的中层分子,自然处处都要偏袒自己的利益,对于其他人的利益,可以少管或者根本不管。 刘小姐已经没有心情在小城待下去了。她准备次日离开小城,自己出钱让余哥去市场买点好菜,回来自己做饭吃。德志不会做饭,主动请缨去买菜,刘小姐同意其和余哥一起去买。 看到脐橙已经上市,余哥建议,由他俩出钱给刘小姐买点带路上吃,既然这么提,德志虽不愿意,可也担心到时候余哥给领导说了,领导不悦,就麻烦了,轻者挨批,重者扣分少拿钱。这个影响可就深远了。 为什么这样说呢? 机构也有制度,其中一项是,只罚不奖。头一年降分,第二年评定工资是参照第一年的标准。起点低,如果别人都不犯错,不扣分,那么你就永远落在人家后面,永远赶不上,不存在奖分的,好拉平啥的。在这方面,因为工资不高,德志也不在乎。但人言可畏,将来即便降分了,拿的钱比别人少了,对钱再无所谓,可是名声要紧,在机构里,既没名声,又拿低工资,那滋味真的很难受了。 晚上由余哥做饭,他炒的菜比较清爽,虽说外表上人不怎么地,但是厨艺还行。这个有一说一,不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德志还是能做到的。 刘小姐夸奖余哥做的饭好吃。余哥听了很高兴,竟然手舞足蹈起来,不知其可了。 殊不知,刘小姐很会做人,她喜欢欣赏别人,肯定别人,见了谁,都要找出对方的优点,加以放大,并且给予赞美,这是她的社交手段。她因此落得了很多的好人缘。可是,余哥不清楚,在背着余哥的时候,在不同的地方,德志也得到过许多的来自刘小姐的赞美。 推而广之,刘小姐对同事,可能都是这样处理人际关系,结果,同事大多数对她都比较死心塌地,对她忠诚,因为她善于笼络人心,攻心术学到了家,就可以让许多人围绕着她转,为她服务,无怨无悔。 当晚无话可说,刘小姐吩咐这次时间紧张,也不想再在小城浪费时间了,等下次来的时候,就到村里转一转、看一看。德志和余哥当然表示欢迎。 次日一早,刘小姐就登上了到异常的快船,然后转车去江城。 县民委最终没派人到码头给刘小姐送行,恩断义绝了。不知刘小姐作何感想,如果不是工作人员来送,她是来去无牵挂的,独来独往的,不认识谁,谁也不认识她,成了孤家寡人,这也说明她以后要加强对同事的关心和爱护,让同事把她当成一家人,这样即便政府部门不理不睬,她也不会感到孤单,反而对做项目越来越有信心。 余哥和德志一起去虎坡村。余哥看到魏村那里的技术员和方支书都很负责,就不担心那里的项目进展。魏村基本上都是一户一口水池,很少有集体水池,一口大水池管好几户的很少。村民基本上都是自己操心建水池,不操心的就不做。大多数村民都积极响应来做,生怕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余哥在做预算的时候,留了一手,知道魏村将来由他来管理项目,就给魏村的预算算的很充足,资金足够对付整个村的需要,另外最好还有剩余,让领导开心,知道他很会节约,很会做项目,是值得学习的。 但是,实际上余哥首先挑选单户水池项目村,比如魏村,他就选定了。至于虎坡村,哪怕他先去考察、先和村里接洽、先表态、先做预算,只要涉及到时集体用水,他就退避三舍,更要命的是,他没有全局观念,认为自己承包了一个村,就想尽办法来把村里的事情做好。哪怕牺牲其他同事、其它项目村的资金,也要把自己的一摊子事做好做完美。 余哥这次去虎坡村,是要看看他的邻居。这个邻居是女的。丈夫常年在外打工。德志去得晚,还不认识她。余哥先去,在走访调查的时候,认识了她,觉得这个人热情好客,值得交往。 德志不在村里的时候,余哥常去她家。她有两个儿子,都在上小学。常年不见她有笑容。她很苦恼,常年和丈夫分居,丈夫在内蒙古挖煤,她在家务农,照顾两个孩子。孩子都在学校住读,到周末才回来,周日下午又要返校。 所以,虽有了一个家,却不完整,白天还好,可以做做农活,打发时间的最好方法就是做活。到了晚上,她独守空房,感到很寂寞难耐,又是壮年时期,生理需要很旺盛,却得不到满足。人生总是短暂,却苦恼缠身。 余哥常去她家。 余哥没有带妻子同在项目点工作。机构的安排恰恰是这一点时致命的。整个机构工作人员中未婚的差不多有三分之一,这样高的比例,的确是个难题。机构做的项目,适合单身人士来做,如果让已婚配偶健在的人来做项目,的确很难受。 因为交通不便,来去不易,每每工作一个半月才能回家休假一次。如果回家,刚好遇到妻子来了“好事”,撞上了“大姨妈”,那可不是倒霉么?就是碰不到“大姨妈”,头一晚上肯定没能坚持几分钟,就那几下子就泄了。如同没了气的皮球,瘫软一团了。接下来几天是恢复期,刚刚找回感觉,英雄重现,准备大杀一场的时候,又要上班了。 这个遗憾,是德志切实体会到的。 至于余哥,德志是不相信他是柳下惠,不信他一定是君子坐怀不乱。他是孤男,她是怨女,也是寡女,两人同在一室,没有操戈吗?这个真不好说,因为没有证据。“捉贼捉赃、捉奸捉双”,这是古话,说的没错。没有证据的话不能瞎说,没有根据的理由不能成立。 余哥说:“有一天,她变了。突然变得容光焕发起来,以前像灰老鼠一样。” 德志问:“那是为什么?” 余哥说:“他老公回来了呗。给她好好地喂饱了。” 德志问:“那真的有奇效吗?她又不是草,干旱的季节,浇了一点水,就活了,而且充满生机。” 余哥说:“那是。女人在**上得到了满足,在精神上也会愉悦的。对美容很有好处的。” 德志说:“那是。可是,我们的妻子独守空房,没有人照顾啊。” 余哥说:“那也没办法。机构就是这么安排的。如果领导是正常的家庭,正常的夫妻关系,也就无什么意见了。他们会考虑到前线工人的需要的。但是,我们的领导却不是正常的夫妻。” 德志说:“那怎么见得?” 余哥说:“大姨妈齐老师有家不常回,却天天跟着刘小姐在一起。难道她老公没意见吗?” 德志说:“那倒也是。我还真担心会出事的。” 余哥说:“管她们做什么?” 德志说:“我也管不了她们,只有她们管我们的份儿。” 德志心想,原来女人是要靠男人来喂养的,不仅是心灵鸡汤的喂养,**的结合,亲密无间的性关系,更是在语言上的安慰和体贴,用舌头来疗伤,那是最好的选择。 对于余哥和女邻居之间的故事,目前为止,还没有传出什么绯闻。德志也没有做进一步的记录。笔者也就不能闭门造车,免得贻笑大方了。 那女邻居习惯了独居,丈夫回来开始几天反倒不自在,后来才有所改变。但是,丈夫还是要出门,否则家里孩子的学费就有了问题,接济不上了。孩子一天比一天大起来,学费也在逐步上升,学校里的杂费又多,名堂真是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简直让人呼吸不畅。 余哥倒也不会主动去沾那女邻居的便宜了,但是余哥在女人面前站立不稳是真的。不是偏左,就是偏右,似乎这一辈子都不明白女人,要探讨一辈子似的。而女人对于这样的男人,从骨子里看不起,认为是个奶油小生,实际是老的掉渣的男人,早就没用了,不过是个纸老虎,看起来吓人,实际上没用罢了。 余哥到虎坡村,没有为德志扫除任何障碍,问题还在那里,余哥根本不着急,仿佛早就想算计德志一般,德志也迷惑不解,不知道余哥到底是站在那个立场说话。接下来,为购买钢筋之事,虎坡村又发生令人大开眼界的一出“戏剧”。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04章 村委敛财 余哥和宫支书商量购买钢材的事,是在德志去村里之前。宫支书委派贾新意去操办,但是,按照机构的原则办事的话,应当由管委会来决定。 德志的想法很单纯,就是:既然项目由自己来管理了,就要试着用从刘小姐那里学来的方法,应用在项目当中。当然,这里面肯定会有困难。不遇到困难,就不会掌握方法,不掌握方法,困难永远都在那,不会得到解决的。 这一次到村,德志跟余哥商量,需要按照社会工作的手法来操作,不能偏听偏信村委会个别人的,要有自己的原则,按自己的手法来办才好。 余哥不说话,他可能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过了一会儿,宫支书来访,现在水利项目需要钢筋,做水池用的。 德志说:“刘小姐要求,要按照她的方法来执行项目。我和余哥正商量怎么办呢。” 余哥点了点头。 宫支书说:“那好吧。你们想怎么办,就按照你们的意思来办,需要我们村委帮助的,只管说就是了。” 余哥说:“可以先去小城县城看看钢材市场再说。” 德志说:“宫书记,我们先要开个管委会会议,让大家选出采购钢材的代表,准备去小城县城考察一下市场。” 宫支书说:“好的。我去通知贾明珠召集成员来开会。” 德志说:“他不是不干了吗?” 宫支书说:“他不干是在说气话。他自己也不想天天挑水吃,还是需要吃上自来水的。” 德志说:“那好吧。你负责通知他。我等候你的电话。” 宫支书就离开了德志的住处,直奔贾明珠家而去。 德志和余哥都不说话。坐等消息。没过多久,宫支书说:“可以了。马上到贾明珠家开会。” 德志和余哥都很高兴,这个顽固的家伙终于扛不住众人的利益需求,这个压力会越来越大,直到通水为止。虽说水泥票事件,让其焦头烂额,但后来大家都没有什么埋怨之言,都还信任他,只不过有些急躁罢了。 他把剩下来的水泥票分别给了村里其他有车的农户,让他们去拉货,这样也就不怕货车司机将水泥拉到别的地方卖掉。弄不好了就找到他家里去,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等把水泥拉到仓库后,再给打条子签字认可,凭条子支取运费。这下子可好,算是公平了,大家利益均沾。沾不到的是因为家里没车,那就不能怪别人了,只能怪自己没车,或者有钱没有兴趣投资在运输业上。 去拉货的大多数都和贾明珠有关,或者和贾明珠的妻子有关,这些蝇头小利,对他们来说,能争取就争取,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为什么要白白地浪费呢? 大家都陆陆续续地齐聚到贾明珠家里,贾明珠见人来了不少,基本齐全,他说:“今天召集大家来开会,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选出代表去采购钢筋,选出两名代表,先到小城县城看看,了解一下市场行情。” 大家都没意见,举手表决,最后定下了还是由贾明珠和宫华发去小城。宫华发上次去购买水泥签协议,这次又派他去,他又不愿意。 宫华发说:“上次去了一趟县城,说起来很风光,后来却导致一片骂声。” 贾明珠说:“这不关你的事,是我闯的祸,我自己负责,你不用管。那些水泥,我一定要追回来,追不回来,我自己赔。你也不用担心。我这么大岁数了,还要一张老脸在村里混的。” 宫华发说:“我又没说你,我说我老婆子很不愿意我去。吃力不讨好。耽误了农活儿。有这点时间,我还可以多做点事,还能见得到效益。这个水,我看不是很容易搞通的,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德志说:“你不用想那么多。我们投资就是要让你们吃到自来水。如果你们不需要,我们可以撤项,不在你们村做了,转到别的地方。不浪费资源。” 宫支书说:“算了,华发,我们村委也要让这自来水通水。你我都在这条供水线上,争取趁年轻把水搞通,到老了不用挑水。现在辛苦点,将来就享福些。” 宫支书这么一说,还真管用。宫华发相信村委会,相信村支书,就是不相信村管委会主任,这家伙脾气太坏,当个小组组长就自以为是,要是当了省长,那还得了,起码不让别人活了。倒是宫支书还会哄人些。 宫华发终于铁定了心,不再听他老婆的絮叨,女人嘛,毕竟是头发长见识短,理她做什么!他说:“那好吧,明天去,但以后不要再喊我了。”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第二天一早,四人搭车前往小城县城,直奔钢材市场。其实,街上的门面不大,但是品种齐全,螺纹钢、冷拔丝还有各种规格和型号的钢筋,初步问了一下价钱,然后又问下一家。 余哥、宫华发和贾明珠是从乡村来的,见这些东西很少,街上人来人往的,很热闹,他们很兴奋,也很认真,拿出小本子在记着钢材价格。连问了几家,都是差不多的,在4300元到4500元每吨之间晃动。但是,决定买还是不买,贾明珠和宫华发都不表态。德志和余哥很是纳闷。 打听完钢材价格后,四人返回,路经丘湾乡的时候,水利站站长常剑接待他们,中午在饭店里吃饭。宫华发爱喝酒,常剑就投其所好,特别给了点了当地的纯正的苞谷酒,喝得他乐呵呵的。贾明珠不喝酒,常剑就给他点了饮料。德志和余哥当然也不沾酒。这酒葫芦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药。 果然,常剑一边劝人吃喝,一边说:“你们打听钢材价格怎么样?” 贾明珠说:“在4300元以上每吨,少了不干。” 常剑说:“是这个价了。估计还要涨。最近基础建设项目比较多,钢材市场火爆,价格攀高不下,要买赶紧买。” 贾明珠说:“这还要宫支书说了算。我们不能做主。” 德志说:“你们可以做决定,但要对决定负责。” 酒足饭饱,大家要离去。常剑请乡长安排车送他们回村。 经过平阳坝,以前的小乡镇,后来撤销,并入丘湾乡,成为一个大乡。常剑将车停下来,对大家说:“这里有我的一位朋友,他也开了家商铺。大家可以去看看。” 车在路边慢慢停下,大家下了车。看到路边有一家铺子,门口摆放着的是加油机,分别加柴油和汽油,里面摆放的是水泥和一点钢筋,旁边是一个养猪场,臭气熏天的。 从脸面出来一个胖子,在山区很少看到胖子,这家伙笑呵呵地走出来,说:“欢迎,欢迎,今天是什么风把老朋友给吹来了?” 常剑说:“这是香港dashing基金会的姚先生和余先生,另两位不用介绍,你可能认识,是虎坡村的。我们来想看看你的钢材。目前,两位先生在村里实施水项目,需要一些钢材,到你这里讨便宜来了。” 胖子说:“没问题。价钱好说,老朋友来了还敢宰吗?” 常剑说:“那好,先让他们看看货吧。” 胖子说:“好的。请大家跟我来吧。” 德志、余哥他们四人跟着胖子进入仓库。看到里面摆放着乱七八糟的建筑材料,什么都有:水泥、钢筋、水管、铝合金等等。胖子笑嘻嘻地说:“跟我做生意,不会亏。” 等他们看完,宫华发问:“你这钢筋多少钱一吨?” 胖子眯缝着眼睛,给他们发了烟,点着,然后说:“我们到外面去喝点茶吧。” 大家从仓库出来,来到旁边的会客室,看起来像是胖子的老婆的人,给大家每人沏了茶,看着那一次性杯子飘出来的水蒸气,德志听胖子说:“不贵,每吨要4800元。现在是这个价,晚一点了还要涨,是朋友,我就不喊高了。” 德志心想,这明显是高价了,还说不贵,难道说4300元每吨的贵吗? 贾明珠和宫华发听了这个价,马上反应,说道:“太贵了,不要。” 常剑坐在旁边不吭声儿,也不说贵,也不说便宜,就是不说话。没过多久,常剑说:“我送你们回村吧。” 因生意没谈成,大家久坐喝茶也没什么意思,听常剑站长这么一说,大家都起身,和胖子辞别,就上了车,常剑开车送他们回了村。 常剑送他们到宫支书那里,和宫支书打了照面,常剑将车开走,连茶都没喝。贾明珠向宫支书报告了今天的情况,宫华发中午喝了点酒,昏昏欲睡,宫支书让他先回家去了。宫支书明白了现在的钢材市场行情,并了解到平阳坝的胖子并非善类。这次生意没谈成,可能留存有一些祸患。 正在疑惑间,宫支书的电话响了,他就出去接听,一会儿回来,他的脸色都变了,说:“你们在平阳坝胖子那里怎么说的?他已经把钢筋拉上来了。” 德志万万没想到,这个家伙怎么无耻。明明对他说:“不要的,他的钢材比市场上每吨要贵500元。贾明珠和宫华发都说不要的,他还拉,拉来干什么?” 宫支书立马给村会计贾新意打电话,要他过来一下,顺便喊上村主任贾次山一起来商讨对策。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05章 强索善款 余哥看此情形,对宫支书说:“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德志当然不愿独挡此事,说:“你们先解决这个问题,我在场也不太好,等你们解决好了,再通知我吧。”德志和余哥都离开了宫支书家。贾明珠见二人都要走,他也要走,被宫支书拦下,说:“你不能走,等那胖子来了,你可以跟他当面对质,到底要了人家的货没有。” 贾明珠只好硬着头皮在宫支书家坐等。那胖子果然开着农用车爬上山来。他那车带自动卸货装置。车到了仓库门口,就把钢材往门口一倒,就要离开。贾新意问:“多少吨?”他说:“五十吨。” 贾新意就记下来,也不称,也不量。宫支书说:“那不行,找人来过秤,要称,不称怎么知道是不是50吨呢。” 贾次山说:“是得称。去找个地磅来,称一称。” 贾新意说:“好的,我去找。” 胖子返回车上,从车里拿出几条好烟来,递给宫支书一条、贾次山一条、贾明珠一条,三人收了烟,宫支书邀请胖子到家里坐一坐,喝点茶,来了半天还没喝上一口水,的确不是待客之道。宫支书安排贾明珠在这里看守钢材,等贾新意借来地磅,帮助称重。贾明珠拿了人家东西,也就不得不听了。 贾新意回来了,同时一起来的还有两名村民,他们抬着地磅,将摆在仓库门口的钢筋,一一地称重,然后记录,贾明珠在旁边监督。实际上贾明珠拿人手短,也不怎么认真了,贾新意怎么写的,他有的清楚,有的不清楚,也不问,不想弄清楚。 弄完之后,贾新意将仓库门一锁,给过秤的村民每人发一支烟,说:“谢谢!晚点时候请你们喝酒啊。今天太忙了。”将他们打发走之后,贾新意和贾明珠都赶到宫支书家里碰头。 胖子一看见贾新意,就喊道:“老表,你还在当会计啊!什么时候当当乡长玩玩?” 贾新意很得意,老表居然看得起我当乡长。于是说道:“老表别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当着高个儿,不说矮话,宫书记还没提拔,怎么轮得到我呢?” 胖子一瞅宫支书,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笑着说:“我差点忘了,还有这位老兄在前面呢,我这不是以下犯上么?” 宫支书谄笑着说:“你可是富甲一方的主儿,连乡长都还让你三分,我这充其量只是小小的村长,论起来,我还排不上队呢。” 胖子的确和乡长称兄道弟,政治和经济结合,非常厉害,政治家和商人联合,不是鱼肉乡里是什么?胖子垄断这个大乡的钢材市场,谁都别想插进来。现在山村里盖房子,大多数都要用钢筋水泥,因为是坡地,缺了这些建材,房子就不可靠,一旦遇到恶劣天气,就让人担心次生灾害。 胖子的生意就是靠着政治的保障,加上经济利益的引诱,许多有权派都喜欢钱,对胖子的行为无法约束,在过去,这种行为叫投机倒把,自从取消了此项罪名,胖子的行为倒显得光明正大起来,看起来是一名诚实经商老少无欺的人,其实不然,今天这例强买强卖的行为,就是**裸的强奸民意。 贾明珠和宫华发都明明白白地说不要,他硬要往村里拉,宫支书倒是装得像,很无辜的样子,实际上从胖子那里拿到了看得见的好处,还有一些好处,在后面,是隐形的。贾次山是村主任,实际上是纸老虎,样子长得吓人,看起来很像正人君子,实际上既不敢得罪宫支书、又不敢得罪贾新意的,他怕宫支书的政治权势,怕贾新意的经济手腕。 只要能给自己好处,他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宫支书想利用他去吓吓村民,他一定会去;如果贾新意想利用他去村里收钱,他也愿意去,事后都有奖赏的。 胖子长得白白胖胖的,看起来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但做起事来心狠手辣、见钱就抓的,毫不留情,只要能抓钱,不管这钱从哪里来的,不管是什么性质的钱。 胖子说:“宫支书,这货也验收了,该结账了吧,我这小本买卖,可赊不起啊!” 宫支书笑着说:“这还能让你落空吗?援助我们的机构有的是钱,跑不了的。” 胖子说:“那好。现在我的资金也周转不开了,可是等着用钱的,你看能不能......?” 宫支书说:“那好!我们去找他们。” 接着几人风风火火地来到德志和余哥的住处,宫支书说:“姚先生,今天,钢筋已经入库。验收合格,都过了秤,看能不能把帐给结了?” 德志心想,这是强迫交易啊,管委会主任都说不要的,胖子霸王硬上弓,偏要把钢筋拉来入库,不买也得买,不收也得收,这也太黑了吧?管钱是余哥在管,我只管项目,这要钱的事还得找余哥。 德志说:“宫支书,您说的我相信。钢筋入库需要管委会主任的认可。不知道经过了他了没有?” 宫支书指了指从远处赶过来的贾明珠,贾主任刚才回去了一下,可能是把那一条胖子送的高级香烟拿回家之后才赶过来。宫说:“诺,贾明珠贾主任知道。等他来了问他。” 宫支书对走到近前来的贾明珠说:“贾主任,你看,姚先生要听你的。钢筋是不是入库了?有多少?” 贾明珠说:“哦,是这样的,姚先生,今天入库的钢筋经过验收过秤,总重量是50吨。” 德志说:“哦,是这样。但是,这些钢筋的价格你们认可吗?” 贾明珠不说话了。 宫支书说:“价格都差不多,肥水不流外人田,能照顾附近的,就不要舍近求远。这个价钱我们认可。” 德志还想说什么,但是感觉到很孤单,因为他被这群人包围,就像一群狼在围攻一只小羊,马上就要落入狼口。德志感觉不到有同伴在场,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暖,更别提安全感了。此时的德志万念俱灰,反正到了这风口浪尖,不表态看样子项目就要到此中止,更为可耻的事是,胖子和村里串通,拿基金会的钱,肥自己的腰包。 追溯上去,凡事村里的项目,外来的资金大多数有去无回,世界银行的绿色橘园项目、希望工程还有政府其他的项目,这村干部都会捞上一大笔,为了让捞钱变得合乎章法,自己不出面,让商人给回扣,否则生意就够呛。 因为许久没有任何投资到村里了,这次引进dashing基金会的资金来到村里,如同久旱逢甘霖,要好好地补补营养了。但是没想到德志是讲原则的,第一次把爱心捐款拿到自己手里来使用,不想做一个半拉子工程,也不想将第一个自己经手的项目弄流产,因此格外地小心,认真地按项目原则来操作,在这样的背景下,宫支书才被迫成立一个傀儡般的管委会,选举了一个傀儡养的贾明珠。 德志说:“这样吧,宫支书,你看今天这事办的,我始料不及。实话告诉你,我不管钱,钱和账目都在余哥那里。” 宫支书:“我不管那么多。余先生管钱管账,我不清楚;但是,这个村的项目是由姚先生来负责,我不找您,我找谁呢?” 贾明珠站在一边,一句话都不敢插,余哥也埋着头不说话。胖子说:“快点啊,我等到黄花菜都凉了。” 宫支书冲他笑了笑说:“心急吃不着热豆腐。再等等看。” 德志说:“那钢筋价也忒高了点吧。” 宫支书说:“这是贾明珠同意了的,是吧,贾主任!” 贾明珠说:“是的。” 德志一听,心想,这下子完了,贾明珠肯定被收买了,或者给了他什么承诺,事后给奖赏。贾次山和贾新意不说话,用这种方式表示无异议,把钱给了算了。 他们很轻松,认为反正用公家的钱用惯了,只要有铜臭味,就趋之若鹜,根本不考虑这钱的性质。胃口大开,红包拿来,无论是国家资源还是民间资源,都照单全收,一个铜子儿都不落下。 余哥说:“这样吧,把你的账号留下,我们申请办公室,直接把钱打入你的账号怎么样?” 胖子说:“那不行!我急等着钱用,人家也在找我催要货款,我赊不起啊,多多理解,多多体谅啊!” 宫支书说:“长痛不如短痛,干脆给了就没事儿,否则将来大家都不好过!”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也就很明白了,这钱今天非要不可了。 余哥说:“那好!我把买水泥的钱先拿来支付了,以后再申请买钢材的钱,再用来补上这个窟窿,用来买水泥。你看呢,姚先生?” 德志说:“你这样决定,我也没什么话说。那以后领导问起来,你负责解释吧。” 余哥说:“那没问题!” 胖子见他们有所松动,说:“我估计你们没有现金在身上,不如去银行,快,趁银行还没下班,我们动身了。” 宫支书说:“是啊,快去快回,一路平安!” 德志说:“我去没用,存折在余哥那里,你们去吧。” 胖子只要钱,见德志这么说,他补充道:“快点啊,我的车可以坐两人。余先生和老表去吧。” 宫支书说:“新意,你陪余先生一起去吧,你是会计,责无旁贷啊!” 贾明珠刚才撒了谎,他站在旁边,再也不插嘴,只等他们去安排。德志明显看到,本来代表用水户利益的管委会主任,仅仅是宫支书手里的一枚棋子,任其指挥,毫无主动性,没有自主权,连付款这事,都轮不到他,还是落回到村委会的那一套模式中。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07章 找替罪羊 贾明珠有权不会用,在种种困境下,实际将权力拱手相让,重新回到过去的管理模式中。贾新意很高兴,余哥本不想去,但在管钱,领导相信他,委以重任,在关键时刻就要显示出重臣的作用了。但是,因为身上有存折,就有危险。但是,个人英雄主义起了催化作用,余哥也硬着头皮上了胖子的车。 车疾驶而去,胖子虽行动不方便,但驾车的时候,那是玩命一般,这人着急着去银行,要趁银行关门下班之前赶过去,否则就是损失。银行的工作人员不是严格按照上下班时间来银行、离开银行的,他们大多比较懒散,来得迟、走得早,山高皇帝远,上面管不着,也活得自在逍遥。 他们到了平阳坝,直奔银行,老远就看见银行已经关门,下面的乡镇银行关门时间更早,相对来说,县城里的银行因为靠近监督机关,他们稍有收敛,可能没关门,二话不说,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就直接驱车往小城县城绝尘而去。 德志在虎坡村宿舍和余哥保持着联系,毕竟涉及到大额的交易,弄不好,领导会怪罪下来,因为她们相信余哥,自然不会说他什么,承担责任的,不用多说,就是德志了。为了减少惩罚的程度,还是知道一些信息,也许以后用得着。 贾明珠等人已经散去,贾友牛上来,到德志的宿舍请他下去吃饭,德志谢绝了,因要写日记,今天是很特别的日子,遭遇黑老大的强迫交易,连善款的主意都敢打动,这小子没有地方政府的支持,绝对不敢。这家伙没有村官村霸的支持,也不会这么做。这人是典型的奸商,不要脸,不要命,只要钱,拿了钱去喂饱大小的贪官,好为他提供保护伞,在伞下继续肆无忌惮地敛财,不问钱款的性质,只要是钱,就不放过分毫。 贾友牛不喜欢强人所难,就走了。没过多久,他又回来,说:“我堂客(老婆)要我请先生下去吃饭,已经好了,要不然,她又要唠叨我了。” 德志也是软心肠,当男人最怕自己的女人唠叨个没完没了,让人心烦意乱的。算了,还是去吧,老牛不容易,爬上来又回去,又爬上来,那与地球引力的博弈,在平原居住的人们是无法切身体会到的。 德志就下去吃饭,闲谈了一下今天的遭遇。 贾友牛说:“我知道了。这胖子是贾新意的老表,贾新意和他合伙搞项目款,又不是第一次了。经常搞!很多政府项目,钱都要经过他,他就把这一信息提供给胖子,胖子就采取不要脸的方式,把东西拉上山,然后就要钱。那东西到底够不够,大家都不清楚。肯定有虚报的。但是,胖子私下又给村支书和主任一些好处,好堵他们的嘴,网开一面,最后糊弄的是老百姓和政府。政府出了钱,来百姓没有受益,但是,验收的时候,他们相互串通,吃喝拿要,一通收买,大家也就不再追究了。” 德志心想,怪不得这胖子就像到自己家里一样! 德志明白了胖子和村里的肮脏交易,回想来的时候常剑站长和胖子的见面时的情形,也觉得很有问题。只是疑惑,并没有风闻什么事。他们都是一伙的,受害的是村民,受益的是流氓地痞和基层村组织,甚至是乡一级的某些官员,当然包括水利站的常剑站长了。一看他那肥头大耳的样子,就完全不是他老子那时候在南下的时候的样子(他称他老子当时非常清瘦),那时候,据正史记载,南下干部艰苦朴素,经过艰苦卓绝的斗争,赢得今天的和平。老子打江山给狗儿子坐,坐的时候却不规矩,又回到过去那种盘剥最底层农民的状态中去。受苦受难的还是那些无辜的村民。 德志坐了一会儿,担心那边的情况,就告辞回到宿舍。 余哥和他们风尘仆仆地到了小城县城,不巧的是,银行也关门了。胖子火了,骂道:“什么东西,上班不积极,下班倒积极。打,打电话,告行长。” 胖子在平阳坝富甲一方,和银行行长认识,那时,行里揽储,找到他,以高息引诱,胖子二话不说,就给行里做了一些贡献,帮他们完成了上级交给的任务。所以,胖子敢说大话,直接找行长。 胖子拨通了电话,设置为免提,问:“是老马吗?” 行长说:“是啊,你是?” 胖子说:“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胖子!” 行长说:“是胖哥啊!好久不见了!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胖子说:“是倒霉风!” 行长说:“谁敢惹胖哥不开心啊?” 胖子说:“是你的手下。” 行长说:“我手下怎么了?” 胖子说:“我今天有一笔业务,跑了两个银行,都关门了,还没到下班时间呢。” 行长说:“我们这小地方,都是这么混的。胖哥要用钱吗?先从小弟我这拿去用。” 胖子说:“不是你的,有客户要提款给我,今天就要办,我有急用。” 行长说:“那我马上过来,你们在哪里?” 胖子说:“我们在西坡。” 行长很快赶到,自己驾驶的私家车,黑色的越野车。他要求余哥把存折拿给他看,余哥不想给,认为这要担风险,胖子说:“怕个啥!又不是你的钱,公家的钱,你心疼什么?” 贾新意说:“虎坡村是姚先生在负责,你是管账的,出事有他扛着,你不用怕。” 余哥心想,说的有道理,我只是个管账的,姚在具体负责,他不来,责任都在他身上,我也好向领导交差。想到这里,他从包里掏出存折,递给了行长,行长看了看,说:“对,这是我行的折子,钱数也没问题。马上办!” 他打电话指挥了一通,然后来了两个工作人员,行长说:“你们也太自由了吧!离下班时间还有半小时,竟然都锁门回家了!” 来者低下头,不说话。 行长见他们不说话,更生气,他说:“你们怎么不吭声?我的胖哥从平阳坝来,他要提款,这是大客户,千万别得罪。以后胖哥的事就是我的事,他说不准下班,你们就得加班,明白吗?” 来者听了,想笑,又不敢笑,只是说:“是,是是,是!” 胖子心里很舒服,余哥也想好了对策,将来追究下来,他把德志当替罪羊,况且,这些善款真的不是自己的,不必要那么认真,只当扶富了,扶贫的性质和意义,先放在一边。胖子也是山里人,他以前也穷过,没事,一定没事!我不说,德志不说,领导怎么会知道?知道了也不怕,是姚德志在负责虎坡村,说一千,道一万,姚德志难辞其咎! 想到这些,他在取款单上,龙飞凤舞、潇洒地签下大名,胖子、贾新意和行长都很满意,余哥也跟着谄笑着,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现在倍感轻松了。 德志知道已经付款,在日记里写下了一笔,不知道将来怎么处罚。余哥肯定会恶人先告状,先推卸责任,且要推得干干净净,不留残余。说不定还要表功,说明他是多么爱机构,多么珍惜手中的权力,多么认真负责! 在这一点上,德志肯定处于劣势,谁叫你不是领导的宠臣呢?谁让你不会巴结领导呢?谁让你没有七大姑八大姨在当领导呢? 余哥接过行长递过来的存折,装进自己的包里。胖子说:“走,我请客,去吃饭!” 他们一起到了一家酒店,胖子的特殊造型,是这里的独特的风景,显然,老板已经熟识这胖子,连忙亲自安排包间,胖子让余哥点菜,余哥是功臣,让他的财富又增加一笔,余哥假惺惺地推让一番,还是点了,老板安排他们以最快的速度上菜。 贾新意喝酒,胖子也喝,余哥说不喝,行长劝,众人也劝,余哥经不住劝,也就喝了。喝完酒,还有活动。 这个活动,就是洗头。 余哥长相一般,瘦,皮肤黝黑,这样的人更是对女性比较渴望的。 在洗头之后,余哥本想回到宿舍,不再参与后面的活动,但是,胖子和贾新意不放他走。余哥再三坚持,不走不行,虽然喝了酒,这一点还是比较清醒;虽然比较渴望,但是,他还把握好了分寸。 胖子和贾新意见弄不过他,就让他走了。余哥搭上一辆面的,回到他住的宿舍。 胖子和贾新意没有走,他们会在红灯区呆上一晚上,还有宵夜,还有桑拿,另外就是赌博。这些活动,基本上可以打发掉很多的时间和金钱。余哥不在那里,也是知趣儿的,是比较明智的选择。 德志知道钱已经支付,可能暂时得到平静的生活,但是,在这个项目运转过程中,已经开了一个不好的头儿。前有车,后有辙,这个口子一开,将来工作会更被动。 物资到村了,剩下来是监管的问题,管委会已经名存实亡,但是工作报告如实写,总是不过关,要重新写。 德志左右为难,想保住这份工资,就得听领导的安排,想要良心得到安宁,就需要实话实说,如实填写报告内容。但是,这是非常难做到的事。不是写小说,可以虚构,是写报告,必须真实。可是,如今的管委会,如果如实叙述,肯定会挨批,说你工作能力不行,在一年的项目里,竟然还没有用好管委会。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08章 江城开会 德志正在为写报告发愁,突然外面起了大风。峡谷中的风尤其强烈,将天花板上的薄膜都吹得呼啦啦地响,那是现浇板拆模之后留下来的尾巴。贾友牛的女儿做完房子,又去打工,房子基本上还是毛坯房,挺粗糙的,连窗户都是用塑料薄膜钉的,有些淘气的孩子将薄膜撕开了口子,大风吹的时候,就猛灌进屋里,夏天还好,需要迅速降温消暑;冬天就挺冷,如果室内没有取暖的设备,那住在这里无异于冷宫。 大风影响了信号塔的信号,刘小姐打电话来给德志的时候,通话质量相当差,德志听刘小姐说已经发过短信给他,但是一直没有回复,于是打电话来问问情况。德志说:“还好,项目运转正常。” 德志心里很清楚,如果说了村里被强迫交易的事,谁都没办法解决,包括大姨妈齐老师和刘小姐,她们能做的也就是和省民宗委的干部反映村里的情况,但是,到了基层,这些省里的机构显得鞭长莫及,或者说是强弩之末,势力已经完全消失。 德志也不能说管委会已经名存实亡。否则仍然被认为是工作能力不行,面临扣分的命运,分就是命根,分就是钱,少一分,就少一份钱。没有特别硬的关系,永世不得翻身。 刘小姐接着说:“马上到江城开会,然后,从下个月开始,尹懋要调到小城工作。你为什么不回短信呢?” 德志说:“我没收到短信。今天这里刮大风,信号塔错位,说不定影响了手机接收短信。” 刘小姐显然不相信这句话成立,反倒认为德志在撒谎。德志为自己刚才不太幽默的回答感到后悔。刘小姐没有结婚,对男人缺少了解,有时候男人的灰色幽默带点自我调侃的味道在里面,在艰苦的穷乡僻壤,在破屋里,听着狂风施虐,自我想象一点快乐,是居住在大城市的刘小姐无法体会的。 余哥给了胖子钱之后,就去了魏村。德志留在虎坡村,村干已经争取到建水池的部分物资,就是金钱还有染指,但物资等于金钱。 这个更实在!德志不管钱,只管项目进展,根据需要安排项目拨款,但所拨款项的使用情况,由余哥监管,说来说去,德志只是一个副手,或者说是一个监督的身份,真正享有实权的是余哥。余哥管钱,手里就有实权,代表刘小姐在小城执行项目,有问题完全应由其负责。 宫支书已经得到了胖子的承诺,事成之后定当重谢,宫支书心知肚明,对以前世界银行贷款项目,他得到的硬件的基础设施的好处,并且还有一些奖励,巧立名目弄了一些钱,中饱私囊,但是,对世行的还款,他推得个干干净净,全部由政府埋单,他们完全可以不管,事实上也没有管。这个生意的确只赚不赔。 和刘小姐走得最近的余哥想必先得到消息,通知去江城开会;德志后知道。以前,领导总是批评前线同事不够主动交流,对领导交代的事情,往往一个人知道,另一个蒙在鼓里,毫不知情。后来,领导改变策略,一条信息分别发给两名同事,内容相同了;应当说再也不必担心不知道领导的吩咐,没有不听的道理。 在实际工作中,德志仍然发挥主动性,有领导的指示或者安排,总想办法让余哥知道,但是,这只执行了一段时间。德志这样做,反而使余哥不悦,认为领导偏心,认为先通知了德志,没有通知他,不应该这样;应该先给余哥他自己说,才给德志说,这样才恰当,只要余哥比德志高一等,就足够了,这样取得的优先权,使他有一种成就感,很满意。不枉一大把的年纪了。 次日,德志就回到小城县城,余哥早已在家。余哥说他去魏村,值得怀疑。德志去过魏村,如果骑摩托车回来,需要大半天时间,如果坐轻卡,则需要一天的时间。比虎坡村远多了,不可能比德志快一些。这样说来,余哥这几天根本就没在乡下,而是在城里。 为了让领导知道他的勤勉,同时需要同事的证明,他就欺上瞒下,说自己下乡在魏村。刘小姐当然不明真相,远隔千里,他说在哪就在哪,不会去认真核实;而德志,余哥明知道德志不会乱说话,也不会陷害人,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瞒一下德志为好。因为德志没有什么歪心思,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一旦领导追问起他来,德志会一五一十地告诉实情,这是因为德志还没有修炼好撒谎的功夫,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领导背着余哥问一下有关的事情,余哥怎么不担心将来领导会问责呢?机构本没有制度,如果说有,就是这个背后相互检举揭发的制度。这个所谓制度,实际上是让同事之间相互倾轧,领导好从中调和,从而树立领导的威信,让领导更方便管理。 在小城,德志首先想到的是向谭主任汇报一下工作,毕竟是属于宗教口的,早请示晚汇报还是比较明智的作法。万一万局长问起来,也好对付的过去。至于刘小姐和大姨妈齐老师如何想,德志不管,她们又没在小城工作,只是在江城遥控指挥,对于浅显的复杂局面,两个女人根本无法应对,别看她们是领导,真正遇到大事发生,她们一定会抓瞎的。 德志约余哥去县民委,找到谭主任,刚好万局长也在,谭主任临近退休,明显对万局长不构成威胁,加上他不拉帮结派,随得方就得圆,万局长也拿他没办法,且让他混到退休算了。说不定的是,将来万局长升迁了,那谭主任还在当主任也说不定。 德志对万局长和谭主任说:“最近村里的项目进展还可以。明天到江城开会,在走之前,来给领导道个别。” 万局长说:“小姚很懂事嘛!你们到江城,告诉刘小姐,小城现在不比过去了,叫她有空来看看。” 谭主任说:“德志是好同志!你路上要小心,欢迎你们平安回来。把我的问候带给刘小姐和齐老师。” 余哥一句话不说。 我们要起身告辞,万局长稳坐钓鱼台,悠闲地点着一支烟,开始抽起来。谭主任送我们到门口,挥了挥手,又回去了。 余哥说:“他妈的万局长,官不大,架子不小!” 德志说:“不管他。我们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这明显是对我们的扶贫不满意。最大的问题是,不能从项目中捞到油水,既然没油水,何必要操心。他虽是局长,但是心胸狭隘,只看小集体利益,只操心个人腰包。” 余哥说:“他妈的!以前的贾局长还经常请我们打打牙祭,这个局长瞧不起人,只有刘小姐来了,他才请吃。是公家的钱,干嘛那么吝啬。估计他公款私用。” 德志说:“这个也说不定。但是,我们没有证据,只是在猜测。他心里没有装老百姓,这是铁定的。” 余哥说:“我们又不是没有饭吃。不是图他一顿饭两顿饭是事。” 余哥没有再说话。两人去了菜市场买了菜,回家自己做饭吃。伙食费是记在挂历上,然后两人平摊。余哥住在县城里多一些,也让德志平分,有些不合理,但是德志不和他计较。在这方面,余哥的心思比女人还细腻,和他计较,显得自己没有档次和品味。德志虽然挣点小钱,除了养活自己,还要养活老婆孩子,但是,这点费用还是承担得起。 以前是伊妹分摊伙食费,伊妹也不在这方面计较,唯独余哥,谁和余哥搭伙,谁注定要吃亏。始终信奉这句话“吃亏是福”就能和余哥和睦相处。 二人到了江城,参加机构的例会。刘小姐像往常一样,让大家将报告用记号笔写在大白纸上,然后将白纸粘贴在墙上,如同原来的大字报,逐条进行阅读和审核。工作日程读完了,停顿,让大家提问;有疑问,就解答;没有疑问,就进行下一项,读内容;内容读完,再读感想、困难和解决办法;如果有问题,或者有建议,就进行研究,另外拿大白纸进行书写;直到把问题解决。 最后一项是下一步计划。对这一块,一般没什么问题,因为没有实际发生,只是对未来的构想,有点像写小说了,完全虚构,至于是否执行,那就没有跟进和监督了。这一块没什么问题。除非是领导作出批示或者补充。一般情况下,都是轻松过关的。 小城的项目比较简单,就是饮水和卫生。而松岗的项目,比较复杂,农村综合发展的项目,几乎都设计。谁家要买牛,谁家要改造厕所,谁家计划改造厨房,谁家孩子要辍学,都要解决。 项目款虽不多,算是一个心意。虽然用钱不多,但是,一分钱也是钱,需要讨论半天。对于松岗的项目,一般是先拿出项目,再审批用多少钱,这个数目不好说清楚。而小城的项目,项目款已经定死,不可能增加一分,这些钱好比是一块面包,只是考虑如何分配的问题,不存在重新烘烤面包的问题。 松岗的项目讨论很浪费时间,但是德志和余哥必须要等他们开完会后才能离开江城。德志深受开会之苦。但是,他是打工的,根本没办法来左右开会的进度。 最后,刘小姐宣布:“从下一个工作周开始,尹懋从松岗调至小城工作。” 她宣布完之后,全场鸦雀无声。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09章 小城尹懋 宣布完后,沉静了一会儿,突然,余哥嚷道:“太好了,太好了,欢迎,欢迎!” 刘小姐很惊奇,问道:“你们认识?” 余哥说:“认识,认识,早就认识了!” 尹懋说:“我们住得不远,但属于不同的县。有一年,我们都到黄县学习,参加一个培灵班,我们就认识了。但是,很久没有联系,各忙各的。现在,在一个机构工作,分在不同的地方,虽认识,但没啥来往。今后,我们在一起工作,就真正地在一起了。” 余哥说:“对,对!欢迎你到小城,我和德志盼着你快来啊。” 德志心想,是你盼望,不是我。别什么事都拉扯上我!你们可好,如果在一起工作,两人合伙整我,那不是好事,倒是坏事,我还欢迎吗?脑子进水了吗? 德志不吭声,刘小姐猜出了**不离十,她说:“你们在一起工作,要团结,要沟通,不要拉帮结派,这样才能合作愉快!” 德志说:“是啊,我欢迎尹懋大哥,到小城来帮我们。” 刘小姐说:“那就好!我们这样安排,是考虑到你们在小城做得很好,让尹懋过去学习学习,特别是和政府沟通这一块,更值得大家学习。项目取得成功的关键所在,就是建立良好的关系。关系不好,做什么都费力气。” 不愧是领导,讲话就是有水平。德志心想,在公开场合,说话很公平;背地里,老是找个别同事谈话,目的再明显不过了,就是打听其他人的情况。这个手段,真是高明。 尹懋不愧是老江湖,很清楚领导的用意,他说:“我去小城,是要像德志和余哥学习的。首先是语言问题。我在松岗工作,因为我本身就是松岗人,本乡本土的,语言不是障碍,容易沟通。但是,要到千里之外的大山区工作,还真是头一次。前面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挑战,我心里没数儿,完全要仰赖两位的鼎力协助,否则我肯定是二奶回娘家----无公(功)而返。我在这里先谢谢了!” 尹懋说得那么恳切和真诚,像是演了一出非常逼真动人的独幕剧,大家都哗哗哗地鼓起掌来,尹懋来了劲儿,接着说:“我到小城之后,首先要向德志学习沟通技巧,特使是怎样和政府官员打交道,如何给官员留下好印象,如何进行下一步的交往,如何谈项目,如何利用当地官员以及其他人力资源来为我们服务,做好项目,遇到问题怎样解决,什么方法最为有效等等等,都需要重新学习。我们在松岗的一套经验,到了小城估计不再适用了,因为在汉族地区和在少数民族地区做项目,条件不同,服务对象不同,风俗不同,习惯不同,而且,政策也不同,需要学习的地方多着呢。” 大家继续洗耳恭听,听他下面要说什么,这似乎有些在卖弄什么,或者在夸大些什么,他要表达些什么,都值得深究,他最后说:“总之,我是去当小学生的,到那里学习,不敢说去指导工作,我是新项目的门外汉,要不断学习,才能胜任新岗位新工作,希望大家、特别是小城的二位同事要多多指导、多多帮助,让我每天都取得进步。” 他的发言完了,大家又鼓起掌来。 反正鼓掌不要钱,又能锻炼心脏,为什么不拍巴掌呢?在领导的眼皮子底下,装也装出热情好客的样子,勉强自己做自己不想做的事,随大流不会错,错的是独树一帜、有独到见解,领导不喜欢这样的人,领导更信赖笨蛋和不动脑筋的人,领导喜欢听话的人。德志不敢有所与众不同,这样做无异于自取灭亡,在吃大锅饭的机构里,谁聪明谁倒霉,谁能干,谁就挨打,谁想出头,谁就被打翻在地,永世不得翻身,宋波就是一个例子。 宋波是老员工,爱动脑筋,许多项目由其开发出来,但同事嫉妒,尤其是春燕,看不顺眼,老是找他麻烦,凡是他提出的项目,春燕都百般挑剔。 但是有一点不挑剔,反而是很支持,那就是为员工办社会养老保险, 这个和春燕的关系紧密,她不反对,另外很支持,并积极协助宋波跑各个政府部门,还说服刘小姐给大家买养老保险。刘小姐开始不同意,说这个不划算,如果提前死亡,所交的钱就不退了。另外,谁知道以后是什么情况。 大家还是坚持要办,都在为以后考虑,买了总比不买好。刘小姐是香港人,那里福利待遇很好,老人院多,街上到处都是老人公寓,刘小姐当然没有一点问题,苦的是内地人,辛辛苦苦钻山沟做项目,为村民服务,到最后老无所养、病无所医的结局,是谁都不愿落到这步田地。 在穷乡僻壤,奉献了时间,牺牲了和家人团圆的机会,为了陌生人,甘愿拿自己的生命来服务他人的生命,这就是机构所有同事的选择,虽然苦,但是看到别人得到帮助后绽放的笑脸,以及对未来的生活充满希望的眼神,大家都没意见了,至少德志是这么想的,觉得工作辛苦没啥,再苦再累也值! 但是,青春不再来,社会工作者离开家乡,到别人的家乡,撇弃妻子儿女,和骨肉分离,本来就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到了晚年,没有保障,处处显出凄凉的下半生的光景,那是刘小姐所不能遇见的,谁家的孩子谁知道心疼,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就永远不知道珍惜,也不会感到疼痛。 在宋波的一再强调下,每逢开会,都要提,次次不落,其实,宋波原来所在的金矿公司,已经给他买了社保,一直到公司倒闭,买够了十五年。他不用着急的,他是为大家忙碌。到最后,刘小姐终于受不了了,将为内地同事买社保的提案拿到香港董事局,开会表决。结果是一致通过! 大家都心知肚明,香港的同事坐办公室,不用在山区劳累,但报酬丰厚,比内地的同事高出十几倍,同样是一个机构的工作人员,为什么待遇有天壤之别呢?他们拿得多也就算了,谁叫人家时香港人呢?生的地方好,待遇就好,生的地方差,就要努力才有可能改变。 通过这件事,春燕嘴上不说,从心里还是感激宋波的,德志也是,虽然德志头两年也没有从中得到什么优惠,德志原来所在的单位仍旧在给他买社保,有两年时间,德志为机构节省了这笔钱,但是,刘小姐从没有说过德志一句好,就像宋波一样,单位为他买了社保,他为机构省了这笔开支,刘小姐没说他好一样。 但是两年之后,德志就可以享受这些待遇了。德志所在的单位改制,被私人购买了,原来的员工全部算断回家,自谋出路,当然,不在为他们购买社保,这笔开支就转为个人购买一部分,新单位购买一部分了。德志在这时候,才开始受益,德志知道报恩,每每都说宋波的好话。 但是,有些人比如金莲就不说他的好,反而还抱怨说买晚了,自己还要出一大笔钱,才能把遗漏的那几年给补上来,否则到别人都开始领钱了,她还在交保险。金莲是凡事都不愿意落后的人,哪怕是残疾人,残疾人也要在健康人中间夸口,比健康人还要好还要强才行。 她没有感谢过宋波为她争取社会养老保险的事,反而不停地抱怨。宋波也不做多的理会,任由人们去褒贬。但总体上,大家都觉得自己有了养老保险,多了一份保障,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一般来说,只要员工开心的时候,老板就开始不开心了,所以说老板老板,就是老是板着一张脸的意思。刘小姐开始提防着宋波这人,但是又没有合适的理由来批评他,又想利用他,又防着他,目的很明显,就是要他为机构效力,同时要压制他,免得他充当领导,杀了刘小姐和齐老师的威风,致使两位女领导在同事们面前不能够政通人和,不方便指挥手下的工人。 大家都觉得宋波适合当工会主席,代表员工可以向老板争取当得的利益,于是德志向二位领导提意见。领导都说:“没问题,但是他属于松岗项目的同事,需要和松岗的同事谈一谈,征求他们的意见,他们说行,让他当工会主席,我们当然没意见,如果他们说不行,那就不行了,我们也不能得罪其他的同事对吗?” 德志心里清楚,领导说的话的潜台词是,无论松岗同事说行还是不行,都不行,怎么能让宋波当官呢,想都别想! 德志来机构之前,刘小姐曾经拿官来引诱,德志当时并不在意当不当官,而是想到新的环境里去看看,去闯闯,增加一点生活素材,免得老了没有什么可回忆的,脑袋里一片空白,那岂不是极容易得老年痴呆么?当官?能当就当,前提是拿当官的津贴;不能当,就把份内的事做好就行,不吃那碗饭,不操那个心,管他作甚? 春燕这时候出来说话了,她说:“宋波不适合当工会主席,他要和我们一起在前线,许多重要的事情都需要他来做决定,如果她当了工会主席,就一定会在江城,我们有困难找谁呢?” 刘小姐点了点头,说:“说的是!前线本来人手就少。办公室有了齐老师、我和会计就够了,其他人在办公室不合适,我们工作的地方在田野,不在家里。既然有人反对,宋波的就不担任工会主席了。这一栏先空着,等到有合适的人选,再来商讨。” 德志心想,领导肯定给过宋波什么承诺,诸如“好好干,将来提拔你当官”啥的,一定会这么说,因为领导就拿这话来引诱过德志,只不过德志的确对当官不热心,讲条件,如果让当官也行,必须要加工资、拿补贴或者领津贴,否则就另找别人,德志可不想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这些人,都不简单,好事不做,坏事还不做吗?肯定会做,而且非常善于做坏事,搞小动作。德志来机构这些年,算是看明白了,要想管理好这些人,必须要有权,而且要有钱。有权可以指挥人、压迫人,有钱可以用来指挥那些贪小便宜的人。有这两项,差不多可以管理这些人;没有两项或者没有其中一项,就趁早做自己的事,别蹚浑水,犯糊涂。 德志明白这些道理,心里很得意,他为自己的智慧和聪明由衷地赞美上帝。事实上,德志做对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10章 人心非善 德志对机构的期望值过高,结果却让人失望。后来,德志也就没有再在仕途上下什么功夫了。一切都为了将来,修身养性,成为一个不虚度光阴的人。 领导激励员工奋发向上,不要抱着混的思想搞工作,实际上在开始还有效,到后来就完全没了味儿。都是假的了。宋浪费力不讨好,领导背地里还当着同事的面,说宋波的不是,这样做,使一些膜拜宋波的同事,也对宋波的印象开始下降,从膜拜到平视最后到鄙视,领导的用意很明显,压低下属,树立自己的权威,什么工会主席,全是虚伪的东西,干嘛要一个给自己挑刺的员工呢? 宋波、尹懋和春燕是第一批到机构上班的员工,属于元老级的人物,三人之中,宋波最小,文化最高,点子最多,挨批也多。春燕心直口快,爱动笔记东西,把开会的内容都做一些记录,包括领导说的话,做的决定,她都详细记录,并有空就拿出来看看。 这两人都经常得罪领导,但是,春燕很会转变,马上可以由阴转晴,开始对那些她得罪的人进行吹捧,让人家摸不着头脑,到底是夸奖还是贬低、看笑话呢?春燕的独门绝技,就是打了哄,哄了又打,谁落在她的手里,把柄被抓,就得当心春燕的一张利嘴了。 春燕不服输,总要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甚至将矛头都针对了领导。她在家是老大,嫁过两任丈夫,第一任是被她休掉的,根本没有幸福可言,前夫跟着前婆婆,不为她说话,她可是娘家里的宝贝疙瘩,五六岁还吃奶呢。到了婆家哪里受得了这份罪。所以,在生下了孩子后不久,就闹着离了婚,前夫也不试图挽回那段婚姻,事情就这样陷入僵局。 春燕不服输,应该说江城那边的人都有一点“不服周”,天性带有一种叛逆的血液,她选择的第二任丈夫,非常听他的话,言听计从,生的孩子也要这样,总之她是家里的女皇,没有谁敢反抗,她爱读书,老三篇到现在还记得,有时候拿出来在德志面前背诵背诵,她知道德志是读书人,懂得她的诵读,其他人无异于牛,她在弹琴,牛在吃草,根本听不懂,干嘛要听? 机构不需要读书人,春燕的诵读没有人听,除了德志还记得学过的一些课文,对她表示敬佩之外,连领导都有些厌烦她。但是,她仍然不在乎,领导不喜欢炫耀才华的人,更不喜欢读书的人。而春燕就是既喜欢读书又喜欢炫耀的人,领导根本不喜欢她。 但是领导又考虑到她是老员工,对机构做出过很大的贡献,就不敢随便将其开除,她离退休的年龄也不远了。何必要树敌呢?员工为机构服务,机构应有一定的制度,但是,机构偏偏没有制度,只有人的主观好恶,爱一些人,必定会恨一些人,领导是人,肯定情绪在发生波动和变化,每人的感受也就不同。 春燕的读书热情丝毫不减,但是想出人头地的劲儿也十足,在家里,是一家之主,在机构,也想这样。男同事们能和她分庭抗礼的少之又少,属于大胡子的男人少了,阴气就特别旺盛,阳气渐渐衰退,女人占了上风,男人又不完全是男人,多少沾染了脂粉气,有些扭捏作态,如同太监,没有办法,只能听命于女领导,甚至女同事的安排。春燕在机构的了势力,背后女领导的支持,就更加肆无忌惮,不把男同事当成干粮,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讲就怎么讲,男人们也就逆来顺受了。所以,在机构里,根本不用提三八妇女节,更应该像三八妇男节更有必要。 春燕也追求时髦,看见女领导将头发染成黄色,她不敢和领导比,但染发已经成为定势,她就变了个颜色,于是染成红色,这个色和领导有分别,领导也就不说什么。同事也无话可说,就不再评头论足。 领导后来看到杂志说,染头发时间久了会致癌,就赶紧停止,让头发自然生长,渐渐出现许多白发,甚至半黄半白的头发,她呢,也出现了半红半白的头发,或者都有白头发,样子有些滑稽,但是,大家都差不多,也就相视无语,但也不会默默流出两眼泪。 这两行清泪,也可能留在无人的时候流出,但在人前,个个表现出非常强悍的样子,除了刘小姐,还稍微保留着港姐的温柔外,其他的诸如齐老师和春燕则表现出不甘于失败的样子,处处要强争胜,没有了女性的温柔,女性没有了温柔和慈爱,就一定会遭到男人的唾弃。即便是暂时忍受,也会好景不长,除非那男人修炼到成仙的程度。 德志想到这些人和这些事,心里总是如打翻了五味瓶,味道齐全,但是,仿佛又没有滋味,到了这个程度,德志有时候总在日记里写出来,要不,思想就很乱了。德志也清楚,自己像蚂蚁,微不足道,对有些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对领导的喜好和憎恶,也无力改变,不能拿鸡蛋去碰石头,也不能拿石头去砸天。只能逆来顺受,将就到自己学有所成,为将来做好铺垫。 尹懋和春燕是死对头,那就证明尹懋也有女性化的倾向,一般来说,好男不跟女斗,尹懋总和春燕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争论不休,对于太阳是什么颜色都要吵上半天,那就说明尹懋有一张婆婆嘴、绣花针般的心思,他天天琢磨怎样保护自己的利益,既不得罪人,也能得到领导的表扬和物质的奖赏,尹懋做得很到位,也没有在人群面前丢脸,反而给人一种“小诸葛”的印象,因他的小九九算得好,大小事都不会吃亏。 尹懋长着大眼睛、双眼皮,皮肤黝黑,厚嘴唇,胡须少,连续两天不刮胡子,也不显得碍眼,说话声音有时高,有时低,见到领导说话声音低,见到同事说话声音高,有时候故意发发脾气,证明他是站在同事一边,他的这一小伎俩,许多人都看得穿,就像冬天的落叶树,一看就知道光溜溜只剩下了枝干,没有叶子。 总在背后评论人的,就是尹懋,他在人前说的好听,背后没有人不被他议论过,所有人都防着他,所有人都怕他说话,包括领导。他的微笑或者大笑,都带着深深的讽刺,就像雪白的棉花里总藏着几根槐树刺,看起来灿烂,实际上包含着祸心。杀了人,舔着刀尖上的血,笑着说:“我杀你,是为了表示我爱你!” 德志到机构三年了,差不多看到听到了很多关于尹懋的事,纯粹是老江湖,非常老辣奸猾,经历丰富,骗人不眨眼,脸色不红,心平气和,在数落别人的时候,毫不留情,而自己呢,伪装得惟妙惟肖,非常生动,让人印象深刻。 尹懋爱打喷嚏,早晨起来,先打几个,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臭味,久久不能散去。只要他起了床,其他人别想再多睡一刻钟。喷嚏声和臭味让人感到极度的恶心。德志没办法,稍微有点办法,就想离开集体宿舍到别的地方住宿,哪怕住旅馆,只要不太贵,只要落个清静自在,完全可行。 男同事都住高低床,三年来,尹懋和余哥首选下铺,起居挺方便的,不用爬上爬下的,也不用担心睡到半夜会掉下来。德志总是睡上铺,这样安排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从来没有谁说声“谢谢!”,似乎谦让成为习惯,根本不值得表功,但是德志希望得到人们的理解,如果有可能,可以调换一下,上铺的可以到下铺,下铺的可以升级,住一段上铺。 木架子的高低床可以拆卸,再组装,螺丝不全,总有一些没有固定好,上下铺只要有人活动,总会摇晃,并听到咯吱咯吱的响声。随着年龄增加,德志总在上铺,没有人安慰,没有人感谢,这些缺少爱和感恩的人,在一起共事,怎么会开心快乐呢? 机构领导已经麻木同事之间的争斗,这些是她们渴望看到的,但表面上却假惺惺地装好人,着急地调解,使人们和好。治理国家也是这样,忠臣和奸臣都是皇帝的臣子,一方人多,皇帝必裁之,使之平衡,皇帝从中取利,方便其统治。至于谁死,死不足惜,只要保住皇权,什么都不重要。 齐老师当领导,想尽办法巩固其地位和威严,总是要拿一些人开刀的。有开刀,就有人牺牲,就得让某些人付出代价。 刘小姐当然在向齐老师学习,包括她的手腕。 包括学习齐老师的铁腕,刘小姐都不会放过每一次学习的机会,结果渐渐变得比齐老师还要干练了。底下的同事就是再有意见,也不能多说什么。否则,刘小姐就会给你扣分,减薪酬,永远别想扳回败局。 在机构的竞争,不比社会上的差,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是人所想象的那样,很完美,很慈善,很阳光。 德志想到的很多。想在机构混出个人样,必须要先别把自己当成人,如果想做人,那就找错了地方。想做人的人,最后都活得不痛快,不开心,不像个人了。 这个机构来hb四五年了,如果还要持续发展下去,不建立制度,行不通;建立制度,不执行,也行不通,最终会越做越没意思的。德志虽着急,从sx回来,上书万言建议,没有一句采纳,他的心肠就渐渐冷却下来,不想再为机构提好建议了,人家能过,他也能过,反正没有奖勤罚懒的制度,积极的人挨批多,扣分多,分就意味着钱,何必自找麻烦呢? 归根结底,德志委曲求全,在逆境中学会成长,在困难中变得老练。对于尹懋调至归州,德志还需要面对很多事情。 第111章 尹懋初探 会议结束,第二天,大家各自回家休假,结束后直接从家里到项目点上班,从此,松岗少一人,归州多一人。 休假的时候德志回到家,家里的一切照旧,孩子已经习惯了喝奶粉,因为德志妻子的奶水不够,不够吃,刚好邻居家的小桃也在哺乳自己的孩子,她的奶水十分充足,一个孩子吃不完,而德志的孩子却不够吃,德志的妻子就向她请求,匀一些给她孩子,小桃很爽快地答应了,于是每天都来德志家串串门儿,喂一下小家伙。 德志到家的时候,小桃刚好在那喂奶,德志见了她,挺不好意思的,德志妻子说:“你可回来了。我们的孩子有福了,他遇到了小桃阿姨,真是幸运,每天都有奶吃。” 德志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不住地说“谢谢、谢谢!”他知道这个最能表达他的想法了。对和邻居的交往,要有分寸,不能过于亲密,也不能太疏远,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原来是很有道理的。看到小桃身体好,养孩子还比较内行,有时候德志还真羡慕小桃的丈夫,走了桃花运,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媳妇,硬是让他给找到了,过着非常幸福的生活。 德志心里有一种酸酸的味道,他在羡慕的同时,又想到自己结婚晚,生孩子也晚,一步慢了,步步都跟不上,有时候还后悔为什么不早点结婚,谁知道会这样呢? 德志妻子也感激女邻居的帮忙,那小桃不是城市长大的孩子,知道艰难辛苦,也没有高傲的心,见谁都还微笑点头啥的,看起来平易近人。 德志在家,德志的妈妈就来得勤一些,毕竟德志是桥梁,也是出气筒。桥梁可以使婆媳走到对方去看去想,出气筒可以让两个女人都发泄发泄,男人要耐得住性子。德志是年轻一些,但因为结婚晚,多少还有些经验,不会意气用事,多少挽回了些败局。 德志听女人絮叨,就只听不评论,两个女人的话都听,但都不挺,女人把肚子里的气放了,也就平复了,不会搞得大风大浪的。 小家庭的事,都是鸡毛蒜皮的,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不触犯底线,为了家庭的稳固,什么都需要做出让步和牺牲,退一步海阔天空,是不假的。自从德志和他妻子打架之后,他妻子就将挨打的事当成了尚方宝剑一般,总是拿出来说事,这是德志的致命弱点,他即使再有理由,也没理由,就是再有道理,也没道理。女人抓住了她男人的弱点,就不会轻易松手,总要让男人为此付上一生的赎价才行。 德志的妻子很爱干净,地板每天都拖,擦洗得照的见人影儿,家没有特别装修,但看起来朴素整洁,就像他妻子一样,不爱奢华,穿衣得体就行了。衣服也基本上每两年换新的,但是旧的也舍不得扔,也不爱化妆,投资在头头脸脸上的,和别的女人相比,要差很多。德志比较欣赏他妻子的这一点。 在家没呆多久,德志就去小城上班了,这次去不再绕道江城,而是先坐火车到夷陵,再船到小城,上船之前,坐大巴车去港口。大巴车是专门接送船客的,车上有服务小姐,声音很甜,她们既是乘务员,又是导游,对三峡大坝和其他景点都很了解,拿起话筒,向船客热情地介绍。大巴车烧柴油,车屁股冒着青烟,像是巨人太累,边走边大口大口地吐着废气,还发出马达的轰鸣声。 车上的乘务员,大多是女性,穿制服,因快船公司的制度,每次每车安排一名司机和一位乘务员,司机是男的,乘务员是女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女乘务员年轻,说不上太漂亮,太漂亮的女人干这活儿的太少,因为女人的男人不会让美玉般的人儿干活儿的。司机总的给人的印象是中年以上,需要养家糊口,不会找一些毛手毛脚的小伙子来开车,精明的老板要考虑将来承担责任的问题。 到小城,余哥和尹懋已经到了。他俩都从江城经过,就约定了时间,然后两人一起坐车到小城。小城的住点在西坡,房子才租下来,还没有到期。但是房间不够,余哥和尹懋就同住一个房间,德志单独住一个房间,这要预备将来德志的妻子来小城小住,余哥和尹懋的妻子去的可能性很小。 房子的租期是一年,现在已经过了三分之一,等过了租期,就需要再找房子和搬家,到时候找一套房子,大家都可以在自己的房间里,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当然,如果家人来了,也不用担心遇到尴尬。 德志向两位哥哥打了招呼,然后进入自己的房间。收拾安顿,打扫室内卫生,然后坐下来将今天的车船费做了记录,养成随时记录的习惯,到报账的时候,就不必苦思冥想了,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很有道理。人再聪明,也会有犯糊涂的时候。 尹懋和德志并不熟,在洪山村学习的时候,他是另一个小组的组长,和德志没有关系。现在在一起工作,可以慢慢来了解他,学习和他相处。但是德志根本没有瞧得起尹懋,尹懋看起来像伙夫,说话狠毒,很不造就人。别人听了他说话,就感到很不舒服。 他说话老是直截了当,根本不容对方辩驳,也不给对方辩白的机会,反正只图自己说了开心,哪管人家心里的具体感受?到小城之后,因为余哥和尹懋关系以前就特别好,他们会更加紧密合作,针对德志做一些不利于德志的事情。德志现在处于劣势,根本没有可能对抗余尹。 晚上,三人买菜做饭吃。他们的钱不多,工资低,不能承受常在外面吃饭的经济负担。同样,外面的小饭店,飘出的菜香和酒香,让饥肠辘辘的人倍感饥饿。小酒店里的人们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可惜兜里的银子决定了人们行动的方向。三人买了一些青菜、当地大米和油盐,三人平摊饭菜钱,每人都要负担一部分,钱花多了,良心会不安的。 三人不常在一起,买多了东西,买好的东西,一次消费不完,就要留到下次再说。万一中间时间,有人回到小城,肯定要使用大家买到的东西。一人使用,其他人就有意见。嘴上不说,心里恼火。德志不知道尹懋到小城后的第一站是哪里,但在一起的时候,就要承担一定的费用,为了保护初来乍到的尹懋,还是节省一点才好。 饭后,德志洗碗,余哥和尹懋都非常会做饭,炒菜技术一流,根本没有德志插手的份儿,德志当小工,择菜和洗菜他能做,也愿意去做。但是,如果长期下去,三人最终还是不能在一起。这里不仅是经济负担的问题,更是合久必分的道理。 没想到,尹懋去的第一站就是虎坡村。这是领导刘小姐的安排,她在尹懋上任之前,已经在办公室向其面授机宜,第一要务就是去虎坡察看德志的工作,对于余哥,机构领导是倾向于他的,不用看,就知道余哥做的很好,挺优秀!倒是对于德志,根本没有放心过。这次去看,肯定要先去虎坡村。 第二天,德志带着尹懋坐上车,准备去虎坡村。德志没有与县民委打招呼,说来了新的同事,目的很明显,马上要结束小城的项目。调尹懋来小城,是为下一个项目打基础。先熟悉一下小城的情况,等完全适应后,再开展新的项目。 新项目,就要到别的县市去,小城县民委领导如果想挽留也是不可能的,暂且不论民宗局领导是否会挽留。据德志观察,他们也没有挽留的意思。这两年,小城移民新政策,很多官方的帮扶机构都有着对口的单位,这些费用已经超过人们的想象。对于dashing基金会的援助资金,他们根本不感兴趣,太少了,懒得去动脑筋。政府的随便一拨款,就远远超过了基金会的援助金额。万局长就是因为嫌钱少,才对刘小姐不太感兴趣,让刘小姐兴高采烈地回来,却心灰意冷地回家。 车到了虎坡,德志马上做饭,实际上德志不会做饭,为了表达对同事的关心,尹懋是第一次到虎坡的客人,总不能让客人做饭吧。尹懋没有反对。德志在房子旁边种了一些青菜,家里还有一些米面,考虑尹懋是南方人,喜欢吃米饭,不喜欢面食,就煮米饭,然后弄了些青菜回来。 水利项目还没结束,还没有自来水到户,德志用水还需要到山上去提。隔壁女邻居家修了一口水池,在她家山上的树林子里。德志每次都要到那里去提水。从那里到德志的住处去来需要20分钟。 德志在开始提水的时候,觉得很辛苦。在没水的地方做水利项目,等水利项目结束了,通了自来水,又要走。这真是给别人带来福气,自己却无暇享用。 提水回来,胳膊酸疼,在家根本不需要提水,打开水龙头,只要水厂照常运行,就有水来。在城市里生活还是比较好的,出行容易生活便利,到了大山深处,一切都不是那么得心应手,德志已经习惯了,再多的怨言,也不要埋怨。为了目标,忍耐到底! 德志洗完菜,然后打开煤气单灶,尽自己的能力炒了两个菜,米饭也蒸好了,两人算是凑合一顿饭。饭后,德志洗碗,尹懋要去,被德志拦住,这样,尹懋初到,饭前饭后,都不用他动手,只是动动嘴罢了。 洗碗结束,德志问:“尹大哥有什么安排?” 尹懋说:“我是客,你是主,你来安排,我跟着就是了。” 德志说:“我们先谈一下村里的情况,然后去村里走走,看看吧。” 尹懋说:“好吧!这样做很好。” 德志说:“村里分两大块,这边姓宫的多,那边姓贾的多。两家势力相差不下,自古都有矛盾。自古不是一个村。撤小村并大村的时候,合为一个村。现在村支书姓宫,村主任姓贾。水源在贾家,水池在宫家。贾家有水,宫家没水。水源池在贾家,水管要经过贾家山林土地。宫家缺水,愿意投工投劳,将水引到宫家。但是,水利系统覆盖了两大家,情形比较复杂。许多历史问题都想借着这次水利项目得到解决。现在水池已经完工,水源池也完工,接下来要接通水管,让水管安装到受益农户的家里。” 尹懋点了点头,说:“比较复杂。不过,慢慢来,说多了我也记不住。” 正在此时,宫支书来了,他站在门口,问:“是谁来了?” 德志说:“是我同事。” 宫支书说:“欢迎,欢迎,姚先生来了一个作伴儿的,这下子先生有说话的了。” 德志说:“是啊。宫支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尹先生。”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12章 来访虎坡 宫支书伸出手来,拉了拉尹懋的手,说:“您辛苦了!到我们这里来,不习惯吧?”他很少干农活,只爱喝酒,抽烟,家里的活儿基本上被它妻子包了,他主外,安心搞工作,他妻子主内,做饭、洗衣、种地还有带孙子。他有两个儿子,老大结婚生子,老二在外当兵,最近在读军校。 德志说:“我们想到贾家坡看一下水源,你有时间吗?” 宫支书说:“没有,我要去通知五保户去领钱。” 德志心知肚明,知道宫支书不会去,他嘴上一套,心里另有一本帐。 德志看看尹懋,他有些沉不住气,急着要走。德志对他说:“我们走吧,去看看,顺着这小路走,就能到那儿。” 顺着公路网下走,再沿着小路,开始上山。公路边上有一户农家,没有院墙,也没有大门,顺着院场边儿,朝山坡上走。 他们先走的一段路,位于宫家梁子的地盘,走了约20分钟,就进入贾家坡。宫家梁子住的大多数姓宫,同样,贾家坡住的大多数姓贾,杂姓也有,可惜没什么势力。在德志路过的一户人家,姓王,从林区搬来落户的,就矮人一截儿,山林没有,土地没有,连走路都还要借道,是人家出钱修的,走人家的路,需要和人家协商。 这户人家势单力薄,在村里只有夹着尾巴做人了。三峡库区有很多移民到平原的,有些偷偷又回到家乡,在平地住不惯,宁愿冒着没有户口的危险,回到原住地,习惯了山山水水和空气,以及乡里乡亲的亲情和人味儿,对于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需要很长时间的适应才行。 德志看到了村民所说的学校。只有四间平方,没有瓦片,是现浇混泥土的屋面,窗户上已经没了玻璃,还有几块破碎的玻璃,挂在木框上,呲牙咧嘴地向人示威。操场上长满了野草,有一块小方块的平台,还看得出是升旗的地方,可惜没有了旗杆,只有一个曾埋设旗杆的窝儿。 教室里没有桌椅,只有掉漆的黑板。教室里堆放的是杂草和苞谷杆子,这所希望小学,花了青少年发展基金会的不少银子,村干部用公款吃遍周围农户的腊肉,弄了所学校,现在竟然满目疮痍、万分凄凉,这个场景,德志相信肯定不是“青基会”所希望看到的。 说起这件事,尹懋唏嘘不已,感叹大山深处也有“黑心人”。德志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罪恶!”尹懋竖起大拇指,说:“很对!” 尹懋说:“德志,你怎么对路不熟,是不是等我来了才到村组里?” 德志说:“哪里哪里!我一般从大路走,很少走小路。这条小路,我走过一两次,不太熟。为了你,因你才来,登山少,怕走不好,走不远。” 尹懋冷笑了几声,说:“哦,是吗?那太感谢你了。” 德志心想,坏了,这人是领导特意派来的,目的很明显,是想监督检查德志在村里的工作,但说的很好听,说什么来学习,来取经,来归州,为了开展新项目,打基础,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检查德志,看他有没有什么问题。那以后,说话要小心,别不经过大脑,什么都说,你对他推心置腹,说不定将来就把这话当成攻击的武器,让人死无葬身之地。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看来是真的。 尹懋提出休息一会儿,德志没意见,谁让尹懋年纪要大一些呢。在黄土地上,看到有些青石露在外面,被雨水冲刷之后,看起来很干净。尹懋就找块石头坐下来,德志也找到了一块,坐下来喘气,擦擦汗,说些闲话。远处传来青蛙的叫声,贾家坡有水,南方人又爱吃米饭,就开辟出了水田,可以用来种些水稻。 山坡上的梯田,种上水稻,富有层次,一级一级的,立体感很强。如果会画画,画下来肯定很美。德志从小喜欢看小人书,但是没有正儿八经地学习过画画。对此美景,只有记在脑海中了。有一部胶卷相机,因为照了之后,又要拿到照相馆去洗出来,嫌麻烦。再就是,尹懋在旁边,德志如果拍照了一下景物,尹懋说不定要告密状。思来想去,德志忍住没有把相机拿出来。 二人休息一会儿后,继续爬坡。当看到一条村里的较宽一点的土路时,德志对尹懋说:“这就是村里的大路了,我常从大路走,不费力,就是时间要用的多一些。”尹懋点了点头。 路边上下,住了一些农户,比较集中,水管从房子后面的山坡上经过,德志说:“现在还没有开挖水管管槽,因庄稼还没收割,如果这时候硬要开挖,条件尚不成熟。毁坏人家的青苗,是要赔偿的。我们的预算里,没有赔款这笔资金。只有做他们思想工作,让村民支持了。” 德志接着说:“中间这些农户不是受益户,他们自己做的有简易的水池,这次不受益,也是一个隐患在内。因为,宫家梁子的农户需要吃水,水管必须从他们这里经过。” 尹懋说:“就是资金太有限了,没有预算帮他们解决吃水困难,他们既然不受益,恐怕就不会支持水利项目,不好埋设水管,不会让宫家梁子的农户吃到自来水了。” 德志说:“没错。我也担心这个问题。搞不好,这个项目会失败。” 尹懋说:“争取吧,往好的地方努力。” 他们来到水源池,看到这里有三口水窖,但是只有一口水窖上方水,另两口水窖没有水,虽是盛夏,但就是没有活水流出来。很是奇怪。有水的水窖,水已经满溢出来,流到旁边的沟里,沟旁边水草茂盛,有一条黑蛇从沟里爬过去,迅速钻进旁边的土豆秧子里。 德志介绍说:“这水窖是乡水利站修建的。乡党委书记是这个村出去的人,他的父母还在宫家梁子居住,吃水困难。他们把这里的水引到宫支书家后面山坡上的水池里,通过水管,将水引到各家各户,其中就有贾书记的父母家。” 尹懋说:“那么说,宫家梁子也有姓贾的?” 德志说:“是的。我们要求政府从村里撤项,否则不进村实施项目。当时考虑的是,政府做事跟我们机构不一样,我们要做的比政府要好一些才行。如果他们不撤项,我们又夹杂在他们一起,让老百姓糊涂,也就不会认可我们的工作了。也没办法向捐款人交差。” 此时,德志的电话响了,他一接听,话筒里说:“请问您是不是dashing基金会的姚先生?”德志说:“是。” 他接着说:“我想和你见面,不知道是否方便。” 德志说:“你有什么事吗?” 他说:“我现在到村里了,在宫支书家里,你等一等,我请他来跟您说。” 宫支书在话筒里说:“姚先生,麻烦您来我家一趟,有重要的事。” 德志现在还离不开宫支书,群众选出的管委会名存实亡,贾明珠就像烂泥巴,根本糊不上墙的。不去,项目还没有结束,说不过去的,为了群众利益,为了让村民吃上自来水,只能去了再说。 德志地尹懋说:“尹大哥,我觉得还是去看看才好。你说呢?” 尹懋说:“好啊!看是什么事,顺便再看看水池修建的怎么样了。” 德志说:“那好吧,我们走吧。” 他们到宫支书家,在路上走了约半小时,贾家坡的和山上更高的住户都要走这条路。一条路将宫家梁子和贾家坡联系起来,要不是这样,这个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将各家各户联系起来了。 路上下的都是住户,住户之上下,是耕地和山林。陡峭危险之处,是山林;地势平缓一些的,基本都被开垦为耕地,寸土寸金,连石头周边都种了星星点点的庄稼。真是见缝插针! 到了宫支书家,堂只见屋里坐着白胖的先生,穿着还比较讲究,看样子是商人或者是政客,很重视外表的穿着和打扮,德志都怀疑他用了面膜,要不,他看起来已经50多了,看起来却像30多岁的样子。 “白面”见了他们二位,马上站起来,宫支书做介绍,他说:“这是从仙桃来的宁磊宁先生。他来和二位谈一谈水管的事。” 德志说:“这属于采购谈判,需要管委会负责采购的成员参加。” 宫支书说:“好,我这就安排。”他说着,就拨通了贾明珠和宫华发的电话。......没过多大一会儿,贾宫二人急匆匆赶来,一进门就问:“什么重要的事,宫书记?” 宫支书说:“现在水池已经做好了,接下来要安装水管了,但是水管还没买,今天,宁老板从远方赶来,就是想和你们谈谈这个事。” 贾明珠扭头想走,他说:“我说是啥事呢,原来是这事,我知道了,你们看中了就买,我没意见,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啊,我老婆还在坡上,等我去做事。” 宫支书说:“先别急着走。我说完了你再走吧。” 宫支书说:“按照管委会的采购制度,买水管必须要有成员中负责采购的人专门采购,你们是负责采购的,是最好的人选。买的水管数量又多,不是小事。20万元的水利项目,起码有一半以上是购买水管。这是大事,不能忽略。水管弄不好,就不可能通水,大家辛辛苦苦一场,白费力了。在关键时刻,还是需要大家做出牺牲的。” 贾明珠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谈谈吧。”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13章 官商买卖 贾明珠是个傀儡,就像末代皇帝一样,被日本人驾驭,表演给满洲国国民看,不过,贾明珠表演给虎坡的村民看。这叫虚假的民主,被宫支书操控的管委会名存实亡,德志所在的基金会一撤走,管委会立马瘫痪。 贾明珠说:“你的水管是什么样的?有没有样品?” 宫华发也跟着说:“是啊,是什么样的?” 宁老板从他的公文包里,摸出两截水管样品,说:“这是样品,一个直径是25毫米的,另一个直径是32毫米的。” 贾明珠接过来样品,看了看,递给宫华发,宫华发瞪着眼珠子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明白什么,又给了尹懋,尹懋以前开过商店,说:“这是一般的,什么价位?” 宁磊说:“先看货,价钱好说。” 贾明珠说:“你不说价,我们怎么能比较呢?” 宁磊说:“不贵,不贵,这种白色的管子,每吨6000元,无论大小。” 尹懋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 贾明珠说:“这位是谁?” 宫支书说:“这是和姚先生一起的,都是一个单位的。姓尹,可以称呼他为尹先生。” 贾明珠连忙伸出他的手给尹懋,嘴里说着:“欢迎来我村做客,尹先生!” 德志补充道:“尹先生不是来这里做客的,是来帮助我工作的。” 尹懋连忙辩解说:“不不不,我是来学习的。还有,以后就称呼我‘小尹’吧。” 宁磊说:“尹先生,看来您是内行。这么说吧,我见了明白人不说蠢话。我与县委书记的弟弟是同学,听说基金会在小城做水利项目,真是大好消息,给老百姓带来了福音,让老百姓吃上自来水,是功德无量的好事,应该向你们学习。我是水管商,需要赚钱养家糊口,说白了,这个价位也是做好事的价格,不如你们去市场看一看,比一比,小城的水管基本上都是夷陵和公安供货的,再没有比我的价位更低的了。” 尹懋说:“那也未必。先给我们时间,去市场上看一看,再给你答复好不好?” 宫支书卷着大叶子烟,卷好之后,噙在嘴上,用一次性打火机将其点着,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说:“我看这样,宁老板,在这,由基金会说了算,因这钱是他们出的,出钱的人就有发言权,他们决定要不要你的水管。他们想去市场上看一看,那么你就先回去,等候消息。走之前,留下联系电话吧。” 宁磊很聪明,见宫支书这么说,就听话地从皮包里拿出一个眼镜盒,从里面抽出几张名片,双手递给在座的每一位。德志双手接过名片,看了看,原来是塑料厂销售员,上面写的头衔挺多,但他就是卖水管的。德志看过之后,将其放进钱包。 尹懋一只手接过名片,看也不看,就装进裤子口袋。贾明珠和宫华发也是这样,随便接了,就放入上衣口袋里。宫支书将名片插进墙上的缝隙里,也没看。宁磊看了,也就不再说什么。 宫支书说:“那么,你们明天就去小城县城里考察水管价格吧。贾明珠、宫华发和基金会的先生们一起去,我就不去了。” 德志心想,什么时候让你去了,别自作多情了,喜欢摆官架子。天天喝得鸡鸭不分,去了也白去。 宁磊说:“这里有没有合适的酒店,我请你们吃饭。” 宫支书说:“这里没有,最近的酒店,坐车去也要一个小时。” 宁磊说:“那就算了,我改天再请你们吃饭。” 他说着,就夹着公文包要走,宫支书说:“既然来到我家,就是客,我不招待不像话。今天大家都别走了,我已经安排我堂客在做准备了。” 果然,从厨房那边飘过来炒腊肉的香味儿,没过多久,是炒鸡蛋的香气。德志不由得暗暗咽口水,在支书家吃饭,不是第一次了,他的妻子炒菜还行,不难吃。今天爬山,走累了,回到宿舍再做饭恐怕时间来不及。人都累了,就懒得动,不可能不吃饭吧?想吃饭就得动,动了才有可能吃到饭。 就这样,中午在宫支书家吃饭。炒鸡蛋焦黄、菜籽油的清香扑鼻,腊肉也晶莹透亮,吃起来口感顺滑,拌着玉米粉和红辣椒粉,真是又香又辣。米饭有一半儿,玉米粉有一半,白的和黄的夹杂在一起,粗细搭配,比较蓬松,饭香和菜香交杂在一起,对饥肠辘辘的人来说,不愧是一顿土家族风味的大餐。至于红皮的花生米,炸过之后,起锅放倒盘子里,才吃的时候还是软的,放凉了之后,吃起来就特别地香脆可口了。 这里的花生米不放盐,只放白糖,更是他们的一种独创,香甜味儿具备;至于像鱼腥草草根,用辣椒和其他作料一拌,还是不错的一道菜。 宫支书肯定要喝点酒,宁磊不喝,他要赶车去小城,担心会有问题,因他穿着考究,看上去就像有钱人,到了陌生的地方,哪怕他是县委书记弟弟的同学,那些见财起意的人也要有所防备,否则真的很麻烦。他常在外面跑业务,想必已经形成了习惯。他拒绝一个小小的村支书的劝酒,可能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大家对做生意的都不怀好感,对这个人也是。哪怕他拿出县委书记的招牌来,暂时也没用。尹懋初来乍到,感觉到自己已经融入到项目的运作中,压根儿忘了自己是要来学习的。尹懋在家排行老大,底下有些弟妹,他当领导做指挥是成长过程的长期养成的习惯。 这不足为奇,到了小城,说是来学习,实际来指挥,德志已经学会逆来顺受,也就不和他计较一些细枝末节问题了。 第二天,他们搭上去小城的小面包车。大山里人少,山大人稀,走半天都看不到一个人,用大客车来跑客运只适合到远方,跑长途才有钱赚,否则就要亏本。倒是这些小客车还比较划算。 到了小城,他们开始到卖水管比较集中的地方打听价格。在三岔路口,果然有很多卖水管的,门口摆着一卷一卷的粗细水管,各种颜色的、各种型号的,都有。细水管常被用在单家独户的家庭。颜色呈咖啡色,这种水管往往接在水源处,直接通到住户的水缸或者石板做成的水池里。这种水管有异味,可能是塑料添加剂的味道,村民不懂它的危害,反正便宜,就要了。 德志不希望村民用这种水管,虽然便宜,但有很多弊端。贾明珠和宫华发对这种水管很有兴趣,说便宜,希望基金会给每户买一卷,自己找水,自己用,不用集体的水。 尹懋说:“那不行,那不卫生,基金会做事,希望大家都能吃到干净的水,不想因为做好事,到最后成了坏事。” 德志说:“没错。这是投资方和援助方的心愿。” 大家看了一圈,打听了几家水管店的水管价格,最终还是没定下来。贾明珠说:“这件事还是由宫支书来决定吧。” 德志心知肚明,他们来也是走走过场。 尹懋不懂,拿松岗那一套工作手法来套小城的项目,怎么行得通呢? 为了给尹懋一个面子,来一次小城,走一走程序,说是让管委会参与采购物资了。 正在此时,德志的电话响了,是宁磊打来的,他问:“姚先生,水管价格打听的怎样了?” 德志说:“正在问价。” 宁老板说:“你们在哪儿?” 德志说:“在三岔路。” 宁老板说:“你们在那,别走,我来接你们,中午吃顿便饭。” 德志挂了电话,对尹懋说:“尹大哥,宁老板来接我们吃午饭。去不去?” 尹懋说:“吃饭要吃,水管暂不答应买。” 一行四人就站那里等,过了十分钟,宁老板从一辆面包车上下来,满面春风地笑着说:“走,啥都别说了,我们找家饭店,边吃边聊吧。” 他们就上了面包车,估计是他租用的,包车,一天200元。车开动,过了十分钟,车在一家饭店门口停下来,几人下了车,进了饭店,落了座,服务员端上来茶水和葵花籽,宁老板请大家吃。 宫华发先抓了一大把葵花籽装进口袋,然后又去抓了一把,边喝茶边磕瓜籽,宁老板接过来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又递给德志,德志将其转交给尹懋,尹懋说:“算了吧,由宁老板来点吧。” 宁老板不肯,说:“我们都是客,同是天涯沦落人啊,你就别客气了,点吧!” 尹懋嘴上说让别人点菜,他根本没有递给别人菜单的意思,又见宁磊这么一说,他也就不再谦让,说:“好吧,希望大家喜欢。” 他点好了菜,服务员拿着菜单一阵风似的走了。 德志说:“水管的事,暂时还没决定好。我们把今天的市场调查情况,拿到村里研究之后再说,这件事比较重要,需要给我们一点时间才行。” 宁老板说:“没关系,我可以等。如果您愿意要我的货,在价格方面,我还可以让步。但是,首先您要确定要我厂的产品,质量可靠,没问题,尽管放心用,出了问题,我厂全部负责。另外,如果要的话,要提前通知我,我好反馈给厂里,让厂里提前准备,免得到时候来不及供货。” 德志说:“好,等我们回村里后再说吧。” 菜上齐后,大家开始吃喝起来,宁老板很大方,见菜点少了,又加了几个菜,饭后,他埋单,全部以现金支付。 同样,这次又没饮酒,德志知道,领导派尹懋过来就是要监视德志的,如果喝酒,领导一定会知道。尹懋和德志根本没什么深交,如果换成是余哥喝酒,尹懋就不会说。才开始打交道,还是要谨慎些才是。 贾明珠又要去看他瘦小的儿子,德志没见过,听贾友牛说过的。他儿子在县城里买了房子,不常回老家,只有老家伙来看他了。宫华发也有亲戚在城里,顺便也要去玩。尹懋才到小城,对城里还不太熟,要德志带去看看。于是大家商量,约定好明天上午在车站集中,下午各自自由活动。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14章 初定方案 大家出了饭店,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德志和尹懋也回到了他们租住的房子,好在不太远,饭店和住处只隔两条街,顺着台阶往下走,穿过两条街就完全可以到家。他们回来后,尹懋住在余哥的房间里,他们共睡一张床,余哥没回来,尹懋就可以享有一个房间了。 余哥喜欢看一些有美女封面的杂志,在他床头,总是摆放着这些书刊,可能晚上孤单寂寞时,能看着这些美女解解馋,看着美女,跟老婆打打电话,就像在跟画上的美女通话一样。也是一种莫大的自我安慰。 可惜是那些杂志看起来斑驳皱褶,还有一些脏东西,就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成分了。余哥的书,德志一般不看,偶尔瞅一下封面,就够了。那些类似于色情杂志的东西,还有一些鬼故事,印刷非常粗糙,错别字满篇皆是,实在让人无法读下去。德志爱读的杂志,是那些印刷精美、有一定哲学思想、无错别字的杂志,比如《读者》就是其中之一。 余哥也读《圣经》,可惜,这本书弄得也很难看,仿佛余哥和所有的书有仇似的,或者说,书见他就怕,书非得被他蹂躏一番不可。余哥粗大的手指似乎每翻一页书,都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对书都是一种伤害。 机构领导却很欣赏有些同事的好学,爱读书,比如说金莲、芭比和余哥,如果有书,也要采取均分政策,爱读书不爱读书的都有,至于拿到书之后读不读,没有人监督,也就没有人反映,但来自齐老师的资源,不爱读书的人拿到书后,作为别的用途,领导不知道,只认为还在读呢。 金莲爱书,有书来分,赶紧冲上前,拿了书之后,将其束之高阁,他争取到了书,放在家里闲置不读,这样做,目的是让别人不要怀疑自己不追求进步。还有,她是残疾人,想要以此来证明自己身残志坚,比起其他农村妇女来说,是知识分子,不是一般的农妇,而是爱学习追求进步的新时代的农妇。拿到书不读的大有人在,比如芭比。 芭比有大姨妈撑腰,不怕任何人,包括另一位领导,刘小姐。 因刘小姐听她大姨妈齐老师的话。拿书,证明她有特权,比别人高一等,不仅要拿到书,而且要拿好书,只要能体现出比别人优越,就成。拿到书后不读,闲置是另外一回事了。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特权存在,包括慈善机构,包括任何单位和团体。 尹懋要出去走走,看看街景,德志也没意见,谁让他先来的呢。他们一起下楼,门口的小姑娘还在那,她偶尔去隔壁玩一下,马上又回来,担心有房客订房和退房。小姑娘像花蝴蝶,飘来飘去地飞。见人都笑,很适合服务他人,让人感到温暖和亲切。不像有些服务人员,没有笑容,总好像别人欠钱不还似的。 第一条街是移动电信营业厅,第二条街上有联通营业厅还有服装店以及超市,第三条街上有更大的超市与县委办公室以及家属楼,第四条街是邮政局以及保险公司,第五条街是各机关所在地,都是从土坡搬过来的。只是县民委还没有搬过来,房子正在建设中,还是由谭主任在工地负责。 尹懋显然不想买任何东西,跟着德志转了一圈,就又回到宿舍,二人也什么话说,尹懋自觉无趣,就上床睡觉了。德志则在补写日记。 突然想到,回到县城应该和圆脸打个招呼,他就发了一条短信给她,没想到她立马打电话过来,说:“我在开车,正从茶店回归州,你在哪里?” 德志说:“在县城,明天去虎坡村。” 圆脸说:“你先别走,我回来后,约你吃饭。” 德志说:“不好。我还有一位大哥,从松岗来,来这里帮我的。” 圆脸说:“那好吧,晚点再说。”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德志这样决定很明智,否则就又说不清、道不明了。尹懋的确是钦差大臣,对什么事都藏不住,肯定要向领导汇报德志在归州有女孩子,这女子常和德志来往,谁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问题呢? 这事到了领导那里,德志就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的。尹懋懂得保护余哥,可是不懂怎样保护德志,即便懂,也不愿意去保护德志。他会把这件事向领导邀功请赏的,人的罪恶本性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 晚上简单吃了面条,然后,各自回房间开始忙着自己的事。德志写完了日记,看了一会儿《圣经》,这本书是齐老师送给德志的,在他到归州的头一天晚上,齐老师邀请德志去她家吃饭,饭后,就送了他一本《圣经》,听说是灵修版的,不被教堂里的牧师看好的一本书。德志在家休假的时候,听牧师说,不要看这本书,这是一本曲解圣经的书籍。德志从来都没有看出书中哪一点违背了圣经的真理。但是,要想得到真正的理解和真能辨明真理,也的确不容易,从这本书里还是看不出来。 第二天,德志、尹懋赶到了车站,贾明珠和宫华发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大家见了面,打了招呼,上了面包车,这车刚好就是来的时候他们乘坐的车,他们四人一上车,司机就说:“够了,我们该走了。” 话虽这么说,他还不动,因为还有三个空座位,他想在车站装满人,可惜等了五分钟,还是没有人来,宫华发说:“快走啊,你不是说走到吗?在路上拣人吧。” 司机说:“就走,就走。” 司机嘴上说,还是不见动,贾明珠发火了,他说:“你这人怎么回事,说走怎么不走?再不走,我们下车了,去赶别人的车,做事怎么这样磨叽,我们还有急事要办呢。” 司机见他这么说,终于发动了车,将车开出车站,他刚刚离开,就有新的车辆驶来,占领了他的车位。 果然,车刚出站,就有人招手要坐车,司机将车停下,上来两个人,坐在了后面,等车坐船过了长江,车刚开上岸,又有人招手停车,这下子就将车填满。司机就开足马力,向山上绝尘而去。从老公路走,是柏油铺成的公路,年久失修,路上有些坑洼,老路的使命即将完结,新路修在山顶,那里只修出了一条土路,还需要风霜雪雨的考验,让其自然垮塌,到一定程度路基就踏实了。 车到了虎坡村,大家直接去宫支书家,宫支书昨晚喝高了,还没起床,他妻子正在骂他,大家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溜走。德志说:“下午再来。” 德志和尹懋回到住处,贾友牛带着他的孙女在路边玩,看见德志,赶紧问好。德志说:“你好!这是我的同事,基金会派来帮我的。这位是尹先生。”贾友牛伸出长满老茧的手,要握尹懋,尹懋伸出手,让他牵了一下,然后,德志又向尹懋介绍说:“这位是一组组长,贾友牛,也是饮水项目管理委员会的成员之一。” 尹懋连声说:“你好你好!很高兴和你认识。” 贾友牛说:“这一下,姚先生不孤独了,可以有个伴儿说话了。” 德志说:“是啊。” 中午自己弄饭吃,没想到,尹懋主动做饭,且做的饭很好吃。尹懋说:“我以前开过餐馆,有一些手艺。” 吃过饭,想休息一会儿,德志收到宫支书的电话,说到他家开会。 德志跟尹懋说了这事,尹懋正睡在床上,他说:“这书记,官架子越来越大了,好叫我们去他那。岂有此理!” 德志说:“这事也挺难的,住的分散,集中开会不容易,需要走上好半天。不过,马上要安装水管了,现在还没有水管,没定下来,一年的项目,马上就完了,能不能完成这个项目,需要多方努力啊。” 尹懋说:“你这么说,我们还是要去一趟。” 到了宫支书家,已经坐满了一屋子的人,大多数是管委会的人,还有贾新意和贾次山,他们和宫支书一样,都是列席会议的。 宫支书说:“现在水管商找上门来,水管样品我们都看了,觉得还行。为了更放心,昨天,姚先生、尹先生和贾明珠、宫华发都去了小城县城,看了几家水管店,比较来比较去的,最后还是要我拿主意,我的主意就是拿那个水管商宁磊的水管。大家有什么意见没有?” 贾次山说:“我觉得可以。人家找上门来,表示人家有诚意。再说了,如果质量不行,我们不要,反正主动权在我们手里。” 贾新意说:“我支持书记的决定。叫他把水管拉来吧。” 尹懋说:“先别,还不知道要拉多少,需要技术员测算。” 宫支书说:“是啊,需要测量之后,再计算需要多少水管。” 贾新意说:“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赶紧叫他送货来,不够的再拉,等到技术员算出来数据,黄花菜都凉了。” 德志说:“宫支书说的没错,需要先测量好计算好,再要货。不打无准备之仗。” 宫支书说:“就这么定了。贾明珠,你负责通知技术员来村里一下,计算管道的长度和数量。” 贾明珠说:“好的,我负责通知。看其他同志还有什么意见。” 大家都不说话。 宫支书说:“那好吧。现在散会,下次开会等通知吧。”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15章 醉会唐睿 散会后,德志和尹懋回到住处。贾友牛也参加了会议,他要回到他自己的家里,必须要经过德志的住处,德志看见他,连忙说:“贾师傅,我们该给你结房租、和电费了。”贾友牛说:“不慌,不慌,这个月的电费单子我没带,等一会儿再说吧。” 德志说:“好吧,等一会儿我们下去到您家找您吧。” 贾友牛说:“好的,我先回去了啊。” 贾友牛走了之后,尹懋对德志说:“你估一下多少电费不就行了,何必还要跑下去呢?反正是公家出电费,你心疼什么?” 德志说:“还是按规矩来吧。有电费单子总比估计的准确,给钱少了,人家已经先垫付了,不好意思欠人家的。” 尹懋说:“他们抄电表的还不是估的吗?哪里有准确的数字呢?” 德志说:“抄电表的人是村里的电工,也是贾新意的弟弟。这人比贾新意要公正厚道些,老百姓还比较信赖他。交电费是村民自己去信用社,在柜台上交,然后打了发票给村民。我每次都是在结房租的时候,问贾友牛要发票的。” 尹懋说:“电工也有亲戚,没有一个完全公正的。” 德志点点头说:“是的,村里有了好电工,就是老百姓的福气。不出冤枉钱,还能享受电带来的便利。” 他俩正说着话,贾友牛上来了,他说:“我屋里的要我来请二位到我家,吃顿便饭。” 尹懋说:“不、不、不,我们有纪律,不准在农户家吃饭的。” 德志心里想笑,但忍住了,心想,你又不是香港人,将来也不会去那里,因为你年纪大了,又不是人才,不会因着人才引进计划而进入港岛的,本来是土生土长的大陆人,应该懂得大陆的人情世故,为什么要故作清高、装出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呢? 德志不知道尹懋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就说:“尹大哥说得没错,我们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不能占你们的便宜。” 贾友牛急了,他胀红了脸,说:“我来请你们吃顿饭,你们却拿大道理来压我,我不懂什么大道理,来家里吃顿便饭,也不算啥的啊,山里人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你们如果嫌弃,不去算了。如果不嫌弃,啥都别说了,跟我走吧。” 贾友牛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尹懋倒也灵活,生怕将来领导知道他和村民的关系不好,在年终评估的时候,给他打低分,他立马改变了主意,赶紧说:“好吧,我们去,但是,我们不能白吃,以后给你孙儿买点东西吧。” 贾友牛说:“尹先生真是见外了!我不图你们汇报啥子,你们大老远的来,不是为我们做好事吗?我请你们吃顿便饭,也是算是做好事,人做好事做多了,会增福添寿的,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接着,跟着贾友牛下了山坡,到了贾友牛家,刚落座不久,就听见贾友牛的孙儿哇哇地哭了,大家正疑惑间,看见了宫支书,他正笑眯眯地逗贾友牛的孙儿玩呢。 贾友牛见了宫支书,连忙拉了一把椅子,让他坐下。贾友牛问:“宫书记,您吃饭没有?没有吃的话,和我们一起吃点。” 宫支书说:“没有,我是来找姚先生谈事的,看到大门已经锁上,我猜想到了你家,下来看看的,真是太巧了,在这碰到,怎么,你们还没吃饭。” 德志说:“我们准备做饭的,刚好今天要和贾师傅结算房租和电费,他们讲客气,非要我们来吃顿便饭不可,实在拗不过去,我们就下来了。” 大家都开始吃了,宫支书不动筷子,贾友牛明白了,赶紧去里屋找出苞谷酒,拿出一次性的杯子,给宫支书斟满,宫支书开始笑眯眯地吃喝起来。德志和尹懋没有端杯子,德志想喝一点,但怕尹懋举报,这时候,他对尹懋阴阳的两面还弄不清楚,暂时要有所保留,也让尹懋看不透德志。 宫支书边喝边吃边说:“姚先生,我刚才和水利站常剑站长打电话了,他下午派丘湾乡水厂的技术员唐睿来,我们下午要派人配合他测量管道路线长度。” 德志见宫支书此时还没喝醉,连忙问:“这样很好,他什么时候来?” 宫支书说:“说是下午2点,我们吃完饭,就要安排人协助唐睿完成任务。” 尹懋问:“请问宫书记,您告诉管委会主任了吗?” “管委会?主任?”宫支书突然被尹懋这么一问,突然感到有些意外,德志估计宫支书酒下来肚,开始犯迷糊了。宫支书毕竟干过多年的干部,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很强。他立马想到尹懋是才派过来的,肯定还死抱着老一套在做事,他对尹懋说:“哦,是这样,我们已经成立了饮水项目管委会,专门机构,专门来监管水利项目的。管委会主任贾明珠,就是上次去归州水管市场考察市场的那位,贾友牛是管委会成员,这个组织运行的很好。锻炼了大家,提升了能力。” 宫支书的三寸不烂之舌,将尹懋说服了。尹懋不再插嘴说什么了。 宫支书继续说道:“我先来给你们通个信,然后再去找贾明珠和宫华发,找一些人帮助唐睿来测量。有些路线不好走,需要一些砍刀,将杂树丛和刺槐树枝砍断,免得挂破了衣裳。” 德志佩服宫支书想的周到,可惜,他是个酒麻木,喝多了,说话不可信,都是带着几分酒气,酒壮人胆,说话无边,怎么能靠谱呢? 他喝完了一杯酒,还没有停住的意思,看着他嘴里的黑牙齿,德志只想呕吐,但他忍住了,毕竟宫支书还在位置上,很多方面还要他支持。德志只能忍耐,尹懋还不明白宫支书的厉害,他信他说的。 贾友牛赶紧又给宫支书斟酒,宫支书假意说:“行了,行了,不喝了。”手却拿着杯子去接酒。贾友牛用雪碧喝完之后的空瓶子来装苞谷酒,他一只手端着瓶底,另一只手扶着瓶颈,倾斜这瓶嘴儿,对着宫支书的一次性塑料杯,汩汩地将酒倒了出来。 宫支书两杯粮食酒下肚,说的话更多了,有些言论完全是无稽之谈。德志对贾友牛说:“你的电费单呢?拿来,另外在收据上签字。” 德志从包里拿出一本收据本来,让贾友牛填写内容,贾友牛说:“我写的字不好看,你写好了我签字吧。” 德志看看尹懋,他点了点头,然后说:“这样也行,我在松岗工作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村民,我就自己填写,然后让他们签字。” 德志低头写起来,然后给贾友牛签字,德志又拿出印泥来,说:“不好意思,请摁个印章或者手印。这是我们的财务制度所要求的。”贾友牛二话没说,用中指蘸了蘸印泥,然后摁在收据上。德志拿出钱,数给了贾友牛。贾友牛说:“谢谢,谢谢啊!” 尹懋说:“不用谢!我们走到哪里,都不占村民的便宜。租房给钱,天经地义的。” 宫支书德志他们在这边忙,一个人吃喝也没什么意思,喝完了最后一滴酒,他起身要走。德志和尹懋也要走。贾友牛不阻拦,说:“闲了来玩。” 宫支书说:“等,等一会,有事,有事我打电话,话给你,啊。” 贾友牛见他差不多了,说话舌头转不过来弯,反应也比较迟钝,就想打发他赶紧走,就说:“好的,好的,我等你的信儿,随叫随到。” 宫支书慢慢地走了,这山坡比较陡,一步踏空,就容易出事,德志和尹懋都为宫支书捏着一把汗。看到宫支书还能走,也就不去搀扶他。贾友牛远远地说:“要小心啊。不过,还没喝好,下次再补啊。” 宫支书偏偏这句话听得真切,说:“哪里,我快醉了。下午还有正事,老贾,你害人呐。” 正在这时,贾明珠急匆匆地来了,他见到宫支书,说:“你让我好找啊!乡水利站的唐睿来了。下午的工作怎么安排?” 宫支书说:“我知道,来的这么早!下午找、找几个人、人帮他测量。” 贾明珠说:“我调动不了人。” 宫支书说:“你、你不是管委会主任吗?” 宫支书摇晃着脑袋看了看尹懋,马上改变了语气,说:“你找宫华发和贾新意,就、就说是我、我说的,来帮忙量线路。” 贾明珠说:“好的,我这就去找贾新意。” 说着,贾明珠就快步向贾新意家走去。他知道,宫华发不会听他的话,倒是他的亲戚贾新意会听话,况且他还有尚方宝剑呢。 德志和尹懋正陪着宫支书,忽然看见一个全副武装的小伙子骑着一辆笨重的摩托车来了。那人戴着头盔、穿着雨衣雨裤,让人看了就想笑。 此人自我介绍说:“我叫唐睿,来自乡水厂,是常站长派来的。听说要测量水管线路和长度。你是宫书记吧?” 宫支书说:“是啊,你、你是谁?” 唐睿说:“我是唐睿。” 宫支书说:“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沿渡河的吧。” 唐睿说:“我是丘湾水厂的技术员,来帮您村测量水管线路的。” 宫支书说:“哦,是、是、是你小子啊!你怎么认得我?” 唐睿说:“我常见你在乡里开会,有时候还上台发言,我就认识你了。” 宫支书说:“那好吧,你、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先回去躺一会儿。” 宫支书走了之后,唐睿和德志他俩就在德志的住房里,坐等贾明珠返回。 德志看这唐睿,有些傻乎乎的,怎么安排这样的人来负责技术呢?难道真是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吗?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16章 为蝇头利 没过多久,贾明珠和贾新意就来了,他们一脸笑容,边走边说,见了德志、尹懋和唐睿,问:“需要多少人帮忙?” 唐睿说:“一个负责记录,我来记。两个人帮开路,两个人帮拿尺子,你们俩,再喊上两位,就可以了。” 贾新意说:“干脆喊贾友牛算了,另外把宫华发喊上,不就齐了吗?” 贾明珠说:“贾友牛老实,宫华发胆小,你真会用人,行,就照你说的办,谁叫你是我舅官呢?” 德志看他谄媚地笑着,心里禁不住一阵阵恶心,怎么会选这样的人当管委会主任呢?不过,在一贯实行家长制的虎坡村,不可能实行类似于民主的东西,贾明珠深知这一点,于是他干脆当奴隶好了,这样落个平安自在多好,当初对村干部的义愤填膺,也只是表演罢了,骗得了村民的信任,最终实权的刀柄握在村支书手里,他还是一个普通村民,在基金会的支持下,暂时被当做傀儡,用来骗钱和糊弄老百姓罢了。 贾新意冲着山坡下尖叫了一声,像是猎人在围猎的时候喊的那种声音,没过多久,就有了回音,也是一嗓子的尖叫,不到十分钟,贾友牛就站在了大家面前,问:“找我什么事?” 贾新意说:“量水管。” 贾友牛问贾明珠:“怎样搞,贾主任?” 贾明珠摆了摆手说:“哪里哪里,我哪里是什么主任,别寒碜我了。真正的主任是贾次山,我只是个工具。” 贾友牛说:“我们要吃上自来水,全靠你了,没你不行啊。” 贾明珠说:“靠大家吧。” 唐睿说:“大家要快行动了,我还有赶回乡水厂。” 于是,德志和尹懋跟着他们向水源处走去。一行人刚到水源处的三口水窖旁边时,跳出来一个壮汉,五短身材,胸部肌肉非常结实发达,胳膊跟德志的大腿不相上下,见人一脸笑,声如洪钟,一说话,声音传播很远,和他说话要在三步之外,否则会被声浪击中。 他说:“我叫贾茂刚。是管水员。” 德志突然想起来,在第一次群众代表会上见过他,当时被宫支书撵走了的人。德志进村,帮宫家梁子的村民做水利项目,做好之后的管理和收费,对他是个考验。 让谁来管水,谁收费,都还未知,影响不影响目前他的收入,也是个挑战。德志也不了解情况,不知道他到底想怎么样。 德志说:“你,我们见过的。” 贾茂刚说:“是啊。开会的时候,没说到话,您就走了。” 德志说:“是的,我当时有事,要赶紧找房子,准备租住在村里。” 贾茂刚说:“我家就在下边,这边的水吃不完,给一些那边的人,我在管理旧的管网,水费由我来收,坏了我来修。” 德志说:“以后要建立管水制度,选谁当管水员,需要投票决定。” 贾茂刚说:“希望选上我。” 他说完,就要走。 贾新意说:“先别走,我正需要你帮忙。你对老水管的线路熟悉,帮忙指明一下。” 贾茂刚说:“好,我愿意。以后有好处别忘了我啊。” 说着,大家开始从最远处的水窖开始量起,由贾茂刚指出老水管埋设的位置,然后由贾友牛和贾明珠扯着皮尺测量,唐睿记录。 走到长满荆棘的地方,需要砍树枝的时候,宫华发出现了。来帮贾新意砍树枝。贾新意看见宫华发来了,就责怪他几句,然后又命令贾友牛去砍杂树枝和藤蔓,自己和贾明珠牵皮尺,唐睿将贾新意报的数字记录下来。 贾新意看德志和尹懋落在后面,尹懋胖,懒得去钻荆棘丛林,就不想去,德志看他不肯去,又担心贾新意搞鬼,正左右为难的时候,贾茂刚说:“姚先生,你们不用来了,这里非常难走。我家里有底子,以前测量过的,不会差多少的。” 唐睿说:“你家有原始记录,我们就不用量了。” 德志说:“那个已经经过很多年了,现在水池的地址变化了,应该重新测量。” 尹懋说:“是的。我们要掌握第一手资料,据实购买所需要的水管,不多不少,不浪费,好向捐款人交代。” 德志说:“是的。贾茂刚家里的原始记录可以作为参考。” 唐睿没有再坚持自己的意见。跟着测量队伍慢慢往前移动。 德志对尹懋说:“水管线路是和村级公路平行的,尹大哥,我们可以走大路,跟着上面的队伍往前走。说不定有时候,水管到前面就可能埋在了道路旁边了。” 尹懋同意了这一提议,他俩就跟着道路往前走。贾新意不停地在报数。 贾新意是雁过拔毛的货,对水管已经垂涎已久,他家住在贾次山主任的坡下,水源不成问题,吃不完,急需要更换水管。这在项目开始时,他俩作为村委会组成人员,已经明确表态了的,不能把好处都让宫支书给占全了。宫支书也基本同意了他俩的意见,要照顾周全,不能挂一漏万,误了大事。 宫支书好喝两口酒,许多杂事,都需要贾主任和贾会计的帮助,光靠宫支书,很难做到十全十美、万无一失。 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宫支书要想把村里工作做好,不挨批,又要过足自己的酒瘾,就必须要依靠村委成员才行。 贾新意已经留了为自己弄水管的心,在报数的时候,故意喊多一些,这样做计划时,才有可能有剩余的水管。只要水管到村,用不完想拉走,门儿都没有。贾新意打好了“小九九”,心里自然生成一本帐,这个在外人心目中,根本就是阴谋,人不知鬼不觉,就把自己的下几步棋都准备好了。 唐睿也不知道,他还在傻乎乎地记载每一笔数据,只要仔细听,看贾新意的动作,就明白了他的如意算盘是怎样打的。唐睿没有想到那么深远,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把计划做出来,应付差事罢了。 几个人把从水源到最远处的农户家的距离测量出来,唐睿做了仔细的记录,然后在宫支书家集中。宫支书的酒已经醒了一半,但是,说话还是不利索。他的妻子一边给来人沏茶,一边骂着宫支书:“死不悔改,真不是人!以后死在哪条沟里,没有人给你收尸。” 大家听了他妻子的咒骂,很不是滋味,贾明珠劝她少说两句,不是安全回来了吗? 她越发来了气,说:“搞这个村支书有啥好,天天不落屋,里里外外都是我在忙,还要带孙子,他忙公家的事,喝坏了胃,谁管?” 宫支书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牢骚,坐在那里不吭声,听完大家七嘴八舌的汇报后,他说:“感谢大家的帮助。接下来,唐睿回去做预算。另外,我也想让唐睿看看水管样品,拿回去做个试验,看质量怎么样。” 他说着,拿出了上次宁磊拿来的水管样品,有两种规格。唐睿说:“好,我拿回去检测检测,看质量怎么样。我后天来村里交方案和检测结果,对安装水管的事,需要村委会支持做好群众工作,尽量别遇到阻碍,顺利完成项目。” 宫支书说:“好,今天就到这吧,我的头还昏沉沉的,可是猪还是要喂的,大家都回去吧。” 德志早就想走了,但碍于面子,大家都没有动,他也不好意思动,忍耐一下。想不到,越是亲近的人,说话越难听,似乎咒诅就是祝福一样。 德志和尹懋辞别村支书,从小路回到他所租的农舍里,尹懋说:“今天真累,需要休息一下,我先躺一会儿,20分钟后喊我做饭啊。” 德志点了点头,然后各自回房。德志回房后,记录今天做的事,简单几句话,就能知道真实的项目进度,将来好写报告,言之有物。真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话说唐睿回到丘湾水厂之后,开始对测量数据进行整理,然后预算需要多少购货资金。另外,拿回的样品,也做了检测和分析。正在这时,唐睿的手机响了。 唐睿接听,是一个陌生人,唐睿问:“你是谁?” 话筒里传出一句:“我是水管商,想约你出来吃饭。” 唐睿说:“我不认识你,现在也很忙,恕不能奉陪了。” 唐睿挂了手机,等忙完之后,他回到家里,看见家里来了客人。 唐睿不认识,宁磊自我介绍说:“我是县委书记弟弟的同学,姓宁名磊,水管商。” 唐睿还没回过神来,宁磊从包里拿出一沓前来,说:“我来的时候比较匆忙,不知道给你孩子买什么吃的玩的好,这是给她带的包,请收下。我也没有什么要说的,只希望你能科学试验,算准村里所需要的水管。” 唐睿见了钱,心里感到特别亲切,言语顿时变了,他说:“你真不容易,从大老远的地儿来了,辛苦了。今天别走了,在我家吃顿便饭吧。” 宁磊说:“不用麻烦了。我同学约了我晚上在归州城里吃饭。我不能爽约啊。” 宁磊说着,拔腿就走了。唐睿假装谦让,说:“不好意思,来了就来了,还带什么包,真是!” 唐睿送走宁磊,回到屋里,拿起钱来,数了数,有5000元,他笑了,心里一琢磨,知道下一步该这么办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17章 敛财有方 唐睿拿了真可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本来想建议村里和基金会的负责人不买这水管的,从成色上看没什么问题,就是管壁的厚度达不到标准,恐怕难以承受足够的压力,压强不达标,水管会破的。还有,水管的添加物也不理想,超过了一定的比例,这些都是管材的致命伤,弄不好,这水管的寿命只有10年,不是50年。 唐睿改变了初衷,颠覆了以前的建议,改变为这个水管没问题。他立马将这个消息打电话告诉了宫支书,宫支书也收了宁老板的礼,巴不得找一个垫背的,刚好送上来一头蠢驴,他就顺水推舟,算是认可了宁磊的货。 然后,唐睿又打电话给德志,说:“这个水管质量合格,可以进货,具体要多少,明天我把方案拿来,您看了再定。” 德志说:“好的,辛苦了,谢谢啊!” 唐睿开始计算具体需要多少米多少斤水管,当然,他不知道贾新意早已做了手脚,预备了以后要占的便宜。这个准备,贾次山和宫支书都心照不宣,没有什么异议,他们非常清楚,贾新意还不敢独吞好处,总要给他们一些甜头尝尝的。 第二天,唐睿骑着摩托车,带着他的预算书找到德志,德志接过预算书,递给尹懋,说:“尹大哥,你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 尹懋接过预算书,嘴上说:“你看了就行,我来小城是向你学习的,不要谦虚了。”可是,他翻开仔细地看,看了又看,然后问唐睿:“唐工,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唐睿说:“请!” 尹懋说:“这些预算是怎么算出来的?” 唐睿说:“昨天测量的数据,参考一下理论依据,根据当地的地形地势,在总数的基础上上浮10%,允许在这个区段里有误差。” 尹懋说:“嗯,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我看不出具体需要多少资金才能完成管道安装,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唐睿说:“没有问题。我有多年的工作经验,这不是难题。有一些不可遇见的开支,需要列入预算。需要资金数目,是参考水管市场价格做出的。如果能和水管商把价格往下压一些,也不是不可以,对大家都有好处。真正做到花小钱办大事。” 尹懋说:“可是,你应该说明或者注明一下,这份预算书拿到香港办公室,无论如何也是无法通过的。请你再斟酌一下。香港人很认真,一点都不能马虎。” 唐睿有些不高兴了,他说:“我做的预算,还没有失败过,都是一锤定音,资金使用到最后,刚好不多也不少,正合适。” 尹懋说:“我知道你很能干,但是,你的预算里还涉及到了人工费,这个开支,我们是没有的,应当做删除处理。我们做项目,在开始动员的时候,就已经多次阐明观点和原则,对于整个项目的资金,基金会投一半,村民自己负担一半。没有任何补偿,是自愿投工投劳,共同完成项目,让村民吃上自来水。” 唐睿歪着头看了看投工预算,一拍后脑勺,说:“哎呀,我把这个给忘了,这个预算不算数,我回去再做修改吧。” 他说完这话,拿回预算书,骑上摩托车,朝沿渡河方向去了。他要去看看那里的水利项目进展,那里的项目是政府投资的,交由水利站来监管,常剑站长就把那个项目交给了唐睿负责。 做预算要到明天才能出来,德志和尹懋打算去小城买点东西再回来,尹懋提出要去魏村看看。德志说:“先别去虎坡村正在关键时刻,需要帮手。余哥能力强,又给自己预算了足够的资金,足以应付各种复杂局面。况且,魏村单个的水池做得多,几乎没有集体共用的水池,非常好做。” 尹懋说:“我想你这边也没什么了,只差水管到位就万事大吉了。” 德志说:“没那么简单。村里复杂着呢。个个都想吃肥羊,哪里管项目成功不成功呢。” 尹懋听德志这么一说,还真不好意思硬要去魏村,他在那里是个摆设,余哥绝对不会任他摆布,在虎坡村,德志有涵养,处处让着他,他却不感恩。 许多人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好了还想好,宁愿被骂着过才舒服。德志读的书多,想的事多,读书让人明理,经历叫他成长,慢慢变得成熟和老练。但是,在无知之人或者半懂不懂之人面前,要格外小心。 德志和尹懋坐上到小城的面包车,到了小城,二人到宿舍。这次报告由尹懋来写,他对德志说:“中途回小城不好,怕领导责怪,干脆不写。” 德志奇怪地问:“那有什么不好,回到小城买生活用品,领导会体谅的吧,不会这么不近人情世故吧?” 尹懋说:“你不清楚领导的脾气,我比你早来几年,对她们多少了解一些。她们宁愿你一个月回城一次,不愿你一个星期回一次。宁愿你常住在村里,不愿你常住在城里。” 德志不好意思,说:“那岂不是欺骗领导吗?” 尹懋说:“那不算欺骗,那叫智慧。” 德志心想,真是厚颜无耻之徒,明明在骗人,还找出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为自己辩护。 德志没有再理会尹懋,任凭他去写工作日程。因为尹懋是老员工,早已取得了领导的信任,德志是新人,估计说话没有他有分量,自己说的话可能不被领导采信,那还不如不说。 德志经过多次较量,明白了真理,在不讲真理和真相的地方,只能学着虚伪,这叫适者生存,否则只有卷铺盖走人。不遵守游戏规则的,早晚要被踢出局的。 只有忍耐。凡忍耐到底的,必然得福。 第二天,他们带着买的东西坐车前往虎坡村。刚下车,就遇到了唐睿,他站在门口等。见到二位,唐睿说:“你们可来了。我已经修改好了方案,拿来你们看看。” 尹懋说:“你不去给管委会主任看,给我们看有什么用?” 唐睿想说什么,看着尹懋的黑脸,马上停止,转脸对带着说:“我已经给贾明珠看了,他说来找姚先生,我就来了。他没意见。” 德志说:“是吗?要是贾明珠已经看过了,那么,尹大哥您就别客气了。” 尹懋听德志这么说,就拿过了预算书,看了又看,最后说:“没问题了。通知他们发货吧。” 过了一会儿,尹懋觉得不妥,对德志说:“你看呢?我觉得没问题了,要不,你也看一看?” 德志心想,你的命令都已经发出,还假惺惺地问我干什么? 德志马上说:“我没意见。唐工,你通知宁老板发货吧,把数据告诉他。” 唐睿很高兴,说:“好的,不过,我觉得我说不太合适,还是让贾明珠说好一些,只要你们没意见就行。” 尹懋说:“你真麻烦!我们什么时候有意见来着?快去吧!” 唐睿说了“行”之后,就发动摩托车,前往贾明珠家而去。 唐睿走后,贾友牛上来了,德志见了他,就问:“贾师傅,你这两天在忙什么?” 贾友牛说:“贾新意的儿子今年要结婚,让我去帮忙做房子。” 尹懋说:“是吗?什么时候?” 贾友牛说:“在11月份。” 德志问:“新房打算建在哪里?” 贾友牛说:“就在他们老房子下面的坡上。现在正在用挖土机平场地呢。” 德志问:“那是好事啊。你去帮忙吧。” 贾友牛说:“好的,我去了。” 过了三天,货发来了,宁老板亲自押车,车从江汉平原开来,司机显然不熟悉山路,本来一天就能到,结果硬是在路上耽误了两天。一路走,一路问,把宁老板弄得很狼狈。 宫支书安排贾友牛和宫华发往磅秤上放捆绑好的水管,贾新意记账,唐睿负责质量把关,验货入库,水管存放在德志住房的楼下,质量显然没问题,唐睿在验收单上签了字。 入库完毕,宁老板要求立马结账,德志说:“没有现金,只有去小城县城取款给付,或者划账了。” 宁老板说:“给现金吧。我们马上就走吗?” 尹懋说:“慌什么呢?我们又不会跑,也不会欠你一分钱的。” 宫支书说:“早晚都得给,拖着也不是办法。你们去把钱给他吧。水管在这里锁着,谁都不能进去,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德志听他这么一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他和尹懋商量了一会儿,达成一致,同意给现金。 德志说:“好,我们跟宁老板到小城付款,村里要不要派人去?” 宫支书说:“不需要,我们现在很忙。水管到了,马上要开挖管槽,局面挺复杂的,村里离不开人,也没有人可派遣。” 尹懋说:“那好吧,我们走了。” 宁老板给那司机结了帐,让他回去。三人坐他的车,一是坐不下,二是怕姚和尹两位先生受了委屈,于是他就另外租车到小城。 在小城县城结了帐,德志和尹懋重返虎坡村,又遇到贾友牛,他说:“你们回来了,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锁被撬了。” 德志和尹懋不费力就进了屋,经过清点,发现水管少了两卷,正在纳闷的时候,贾新意打电话来说:“水管是他拿的,先借用一下,给儿子建婚房,需要用水,没有水管,不好意思,就先拿了两捆用,用完之后,一定完璧归赵,原封不动地还到仓库。” 德志说:“经过贾明珠同意了吗?” 贾新意说:“问了他的,他没意见,我着急着要用,工人都请了,不能因为没有水窝工啊。你们又在小城,一时赶不回来,贾友牛没钥匙,我就先撬了锁拿走两捆,保证以后还。另外,损坏的锁我也赔偿,给换把新锁。” 德志没话说了,关了电话。 贾友牛说:“不光这水管,还有钢筋呢。”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18章 通水走路 德志觉得很奇怪,连忙问:“什么钢筋?” 贾友牛说:“他把仓库里的钢筋拉回家了。帮忙的人都看见了。” 尹懋说:“真的吗?那没有人举报吗?” 贾友牛说:“举报?没有。” 德志问:“为什么没有?” 贾友牛说:“没用。世界银行的项目,他们公开往家里拿,有村民举报,结果告不通,举报信回到村干手里,村干借机报复。谁敢再举报?” 尹懋和德志沉默了。 德志后悔,他们为什么选择这样一个村做项目呢?现在想撤项退出已经不可能了,除非减少援助金额,但是,村里肯定不会答应。不答应也要这么做,如果再投资金进去,还是被村干给瓜分,村民不可能受益,捐款的目的不可能达到。 尹懋说:“我们去找找宫支书,看他怎样解释。这事不是小事,会有国际影响的。” 德志说:“好吧。我们一起去。” 贾友牛见这个情况,有些退缩,他说:“你们去吧,我还有点事,就不陪您们了。” 德志知道他有点怕贾新意,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告不响,岂不是瞎折腾吗?还得罪了人,惹一身骚气,划不来。德志能够体会到贾友牛此时的心情,也就不勉强他,非要他去不可。 从小路走,路上杂草疯长,小路已经被遮掩,绿色的草和黄色的小花长在黄色的泥路上,不是纯粹的泥土,里面夹杂着白色和褐色的小石子和细砂,偶尔在转弯处,有一两个青色的巨石,静默地趴在那里,忍受太阳的暴晒和雨雪的侵蚀,四季风的猛吹,青石还是青石,仍然坚硬和冷漠。小树林里有鸟叫,婉转动听,不知是求偶还是战斗,比赛唱歌还是互诉衷肠,那些语言,只有它们懂。 到了宫支书家,他还没出门,落座后,德志说:“有人说,贾新意拿仓库里的钢筋盖新房,不知道书记听说这事没有。” 宫支书的眼睛一亮,点着一支烟卷,深褐色的烟叶卷成的,猛吸了一口,然后又慢慢地吐出来,德志和尹懋都忍受不了这呛人的烟味,但是,都没什么抱怨,他俩都想听听宫支书怎样说。 宫支书说:“这事我也听说了。现在这事传到二位先生耳朵里,我想是早晚的事。这事说来话长,我没给二位讲过。贾新意担任村会计以来,一直没有拿过工资,村里没钱,找到乡政府,政府说,在村里拿,由乡里层报到县里,才有一点钱。但是,十几年过去了,这个问题还是没解决,一直拖着。不能只让马儿跑,不给马草料吧?马上贾新意的儿子要结婚,但是女方看不中老房子,非要他们建新房才肯嫁过来,实在没法,他才动了歪脑筋。” 德志说:“哦,那么说,你很清楚他拉走多少钢筋了吧?” 宫支说:“清楚,他拉的时候和我打了招呼,我不放心,还专门去看了的。我都记得有帐。他说是借用,答应还的。” 尹懋说:“这件事非同小可,要知道,我们的资金都是香港和国外爱国爱同胞的华人以及其他爱心人士捐赠的,不是银行,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钱,来之不易。香港是国际大都市,这里的情况,那边很快就知道。如果不妥善处理此事,就是国际影响。” 宫支书眨巴眨巴眼睛,鼻子里发出奇怪的哼声,对尹懋似乎不屑。他清了清嗓子,吐出一口令人恶心的浓痰,然后又用脚在痰上来回蹭了蹭。德志看到这块青色的水泥地板上,处处有灰黄的灰尘,怀疑每一处都被宫支书的浓痰所污染,就觉得脚没处放了,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宫支书显然对尹懋的大帽子不感兴趣,也无所谓。他没有说话,默默地抽烟。 德志心想,尹懋拿香港来压他,没用!人家世界银行的贷款都敢动用,拆东墙补西墙,东挪西用的,你这点钱算啥?不管谁的钱,到了虎坡村,就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还说那些大道理给谁听? 前几年的世行贷款绿化项目,村里没还这笔款项,还是由省里埋单,村里哪有钱还?水池你能搬走吗?能的话就搬走吧,反正没有水进来,也没有盖子,无所谓;树能砍吗?能砍的话砍了拉走吧,还巴不得砍掉,占了耕地,橘子没长几个,还浪费了土地资源。 宫支书说:“关于钢筋的问题,我负责监督贾新意偿还,山上的村民还需要钢筋做中小型水池呢。两位先生就请放心吧!” 尹懋说:“那好!什么时候还,请给个时间吧。” 宫支书说:“一个月内。” 德志说:“好,一言为定。合作愉快!” 宫支书说:“村里方方面面都要操心,我觉得管委会没起到什么作用。” 德志说:“这是机构要求成立的,项目时间又比较少,要成立管委会,需要长期培养才行。物色人选很重要。” 尹懋说:“现在情况有变了。我们在松岗市洪山村成立管委会的时候,村里还有一些年轻人,没有外出务工。到了现在,村里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不好物色人选,让年轻人进管委会,都是一些思想僵化的老人在支撑门面。” 宫支书说:“没错。马上要开会,我已经通知管委会,到5组贾思志家集中,等一会我们一起去。哎,我这老婆子,来了半天,还没沏茶。” 他起身出去找他的妻子,找了一圈没找着,他自言自语地说:“可能带孙子串门去了。不管她,我们走吧!到贾思志家再喝茶吧。” 德志和尹懋起身,宫支书让他们走在前面,德志和尹懋谦让,让他带路。宫支书也就不再客气,拔腿朝贾思志家的方向走去。 过了大概20分钟,沿着村级公路,终于走到了贾思志家。村级公路实际是一条土路,坑坑洼洼的,很难走。车的轮胎将两边撵出深深的沟,中间倒突出,上面长了草,有几处露着可怖的大石头,底盘低的车走这样的路,很可能会碰伤,导致熄火。一般来说,能走这样路的机动车,除了摩托车,就是农用车和吉普车或者越野车。 贾思志的家就在水源和水池之间,村级公路边缘,德志他们到了他家,他连忙喊他妻子给客人倒茶,他是高位截瘫病人,常年服药,为补贴家用,在家里开了小商店,方便周围群众生活。大家也照顾他家,总是舍近求远,到他家来买东西。他本来是健康人,年轻时,是村里的拖拉机手,很聪明,对机械无师自通,加上他能说会道,成了远近闻名的人。 不一会儿,人们陆陆续续到了。 开始开会。 宫支书说:“马上要挖管槽,动员大家齐心协力,把管槽挖通,准备埋水管,让宫家梁子的早点吃上自来水。” 5组代表说:“不行。不能从我们房子后面过,如果水管爆炸了怎么办?” 贾新意说:“那你说怎么办?” 5组代表说:“我不管,反正不能从我们这里过水管。” 宫华发说:“难,难,难道从天上飞不成?” 5组代表说:“飞不飞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也没有水吃,谁管我们?凭什么不让我们吃水?难道我们是二奶生的?” 贾明珠说:“都是大妈生的,不存在歧视。大家有意见可以提,好说好说。” 宫支书说:“大家别闹了,我说个方案。看行不行。水管经过的谁家,就在谁家开一个三通,粗变细,直到家户人家的厨房外墙,室内水管安装自己的负责。” 宫华发说:“那、那、那怎么行?如果家家都开口子,水能到我们那边吗?水够用吗?如果大家都浪费,让水敞开了流,拿水去抗旱,我们都快渴死了,人家把水往自己家的水田里灌,那、那能成吗?” 宫支书说:“其他人是什么意见?” 贾明珠说:“我支持书记的建议。不过,每家每户都要安装水表。有钱人买得起水的,尽管放水抗旱。按水表读数收费,每吨多少钱,再商量,参照以前的标准。这个可以问问老管水员贾茂刚的意见。” 宫支书:“这个提议很好,还有谁补充吗?” 贾思志说:“我基本同意书记的意见,在此感谢基金会两位领导!你们辛苦了!跑那么远来我们村来献爱心,真是我这一辈子没见过的好人。大家都让一步,学学人家,都献爱心。水又不是炸药,怎么会把房子弄坍塌呢?万一塌了,我负责赔。大家都安装水表,按读数算水费,一视同仁。我支持!” 5组代表说:“那还是没有保障,我们几户离另一个水源还近一些,不想和宫家梁子共用一条水管,需要另外做一口水池,这个条件必须满足,否则就不准过水管。” 宫华发说:“那、那好,你们狠、狠,看谁狠!你们不准我们吃水,我们就不准你们走路。村里公路经过宫家梁子,你们的农用车包括人,都不准从我们门前走,要走,也可以,拿买路钱来。” 贾新意说:“这样闹就没意思了,何必呢?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人,到外面了都是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亲不亲,故乡人嘛。水管是一定谁通的,补偿款是没有的。本来想在前两个月就开挖的,考虑大家的庄稼没收割,怕毁坏青苗,现在该收割的都收割了,地也闲着,趁这个机会挖了管槽,把水管埋了,今年杀猪就不用挑水烫猪毛,不用愁了,如果大家这样僵持着,受害的还是大家伙。” 德志听贾新意说话,很有道理。大家此时也沉默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19章 暗藏祸心 宫书记说:“刚才贾会计也说了,我就不再重复。我们有信心有决心打赢这场攻坚战,任何阻挡都是白费力气。现在我宣布,明天开始打桩定位,分配各受益户的任务路线,各司其职,这两天趁天气晴好,挖管槽埋管子。老贾,您看有什么补充?” 贾次山说:“我都听了半天的会,到现在我才弄明白是咋回事。这样好了,如果还有剩余资金,可以考虑再给中间的17户做一口小水池,没有资金就由村里想办法给你们做。没有水源的,就用在总水管上开三通、大变小、粗变细的方法,引水到农户,前提是必须自己准备好水表,安装时,见水表开三通,不见水表不开,就跳过去,如果想通了,回头再来找,就需要另交搭伙费。大家看,这样安排怎么样?” 宫支书说:“这样做很好。如果没意见,我们就做一下分工。” 5组代表也没什么话讲了,宫支书就和贾明珠说了明天的安排,大家都领命而去。5组代表回去向那17户农户传达会议的内容,决定近期找技术员选择开挖水池的地址。 贾思志的弟弟是17户之一,他的姨妹子在广东打工时认识一位日本老板,结果就好上了,结了婚,从此过上了格林童话里面的美好生活。他们一家去过香港和澳门,只差日本没去了。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全家人跟着沾光。 现在要建水池,他们能直接从中受益,大家都很高兴,也愿意投工投劳,一起把水池建起来,像宫家梁子一样,吃上自来水。原来,5组代表所提出的意见就是他们的意见,阻挠水管从坡地上经过的也是他们。 他们是被遗忘的群落,高山之上有分散供水的农户,迟早会帮到他们;山下享用集体供水的福利,惟独落下了他们中间的农户,路不平有人铲,理不顺有人评,大家心里憋着一股气,没处撒,不平则鸣,声音总会被决策者听到的,虽然声音很小,但大家一起喊,力量就非常大了。 德志领悟到,如果硬要从人家坡地上挖管槽,说不定真有麻烦,村干要一碗水端平,不能有区别对待。否则,就一定会有麻烦。可以设想一下,村民不懂法,也没有人向他们宣传过法律,如果他们因为没有水吃,而在主水管管道上开口子,他们会认为理所当然。 开了口子,肯定不会安水表;不安水表,他们肯定会把吃不完用不尽的水拿去抗旱,宫家梁子白费一场力气,到最后弄得无水可吃可用。 有个词叫“法不责众”,是这个道理,你不宣传《水法》,村民就不懂,不懂的话,即便违法了,也不知道,还以为在守法。突然把这17户村民抓起来,岂不是笑话?如果这样,那简直太法西斯了。 贾次山承诺,有余钱就给他们做水池,没有,就找村委会,由村干来想办法。只要有人答应,找到了苦主,就有了办法。他们兴冲冲地开始准备挖池子土方,就是这个道理。当生米煮成熟饭,即便你村干有三头六臂,也经不起村民的死缠烂打。 会议之后,贾友牛就带着1组的村民上山,从水源开始,开始插竹片做标识,分配到每个家庭,由每个家庭抽出一个人来挖管槽,没有劳动力的,就出钱,请人挖。请谁不请谁,由农户自己来协商,反正要完成任务,而且要达到一定的深度,除非有巨石,实在挖不下去的,才不挖,这一段要用水泥砂浆固定,决不能裸露在外面,否则,时间一久,风吹日晒,就容易老化,影响正常用水。 贾友虎和他的弟弟刚好分在刚出水源的地方,那里比较好挖,没有什么大石块。贾友虎走运了,他弟弟不会说话,也高兴地哇啦哇啦地笑着叫着,挖了一整天,终于把他们的任务完成。贾友虎兄弟俩完成自己的任务后,就去帮贾友牛。贾友牛不走运,遇到了不大不小的石头,很为难。 德志走过去,看到他已经汗流浃背,问:“遇到困难了吗?” 贾友牛说:“是个,这块石头不大,也不小,不知道怎么办,我已经挖了半小时,一点进展都没有。” 德志说:“这样吧,你顺着石头的边缘开挖,绕过去,但是不能从石头上翻过去,只能绕,因水管是软的,可以转弯。” 贾友牛说:“好啊,谢谢您!” 贾友虎的弟弟看出来,手舞足蹈起来,拿了挖锄开始干起来,非常有力气。德志甚至怀疑,是不是光棍都很有劲儿? 下起了雨,打在泥土上,开始有些小窝窝,腾起了灰,接着就完全湿润,空气中弥漫了土腥味,雨水打在树叶上,沙沙作响,没过一会儿,叶子变得既绿又亮,刺激人的眼。德志带了伞,贾友牛也带了雨具,开始不打算穿,可谓是斜风细雨不须归,后来雨越下越大,不得不穿了。 德志对贾明珠说:“雨下大了,让大家回去吧,挖了也会被雨水冲垮的,算白挖。” 贾明珠说:“好,我去通知。” 他开始挨个儿通知,让大家避雨,等雨小了再干。 尹懋早就到农户家避雨去了,他最善于见风使舵,察言观色的,德志跟他相比,比方坐在飞机上钓鱼,差得远了。 雨越下越大,看样子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雨水从房檐落下,开始是一滴一滴的,接着连成一条细线,紧接着变成粗线,最后成了一碗水一碗水往下泼似的,屋前的院坝里,很快就有了一坑一坑的水,装满了之后,溢出,带着黄色的泥浆,向坡下流去。 下雨之后,风吹进屋里,显得有些清凉了,看样子,秋天快来了。这是夏天最后的疯狂了,俗话说,一层秋雨一层凉,非常正确。 看看天快黑了,雨却没有停的意思,不过,比刚才要小得多了,接下来是毛毛细雨了。德志对尹懋说:“我们回去吧,今天肯定白挖了,看明天的天气咋样,再做决定了。” 尹懋没意见,德志对贾明珠说:“今天做不成了,明天再看吧。” 贾明珠说:“好的。” 贾明珠在宫支书面前,听宫的;宫支书不在,就听德志的。通过几次较量,尹懋明白手里要么有权,大家尊重;要么有钱,大家也暂时尊重。手里既没权又没钱的,说话没分量,反而自讨没趣儿。现在,他比以前乖顺多了。不再处处针对德志,跟他唱对台戏了。 第二天是晴天,德志和尹懋吃完早饭,然后爬山到水源处,看到一条崭新的水管插在水窖里面,正在纳闷的时候,贾次山来了,他是老村长,对德志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没经过您同意,拿了一卷水管,我们这里有8户人家,旧水管已经维修过多次,仍到处漏水,我是老党员了,应当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的,但是那7户村民天天找我闹,说我是村长,都不起作用,到处都在搞自来水,人家都吃上干净水,我们还天天修水管,不修好就没有水来,我们再不动,将来就没有了。你们一走,我们到哪里找资源去。没办法,我就不好意思了,拿回来,堵他们的嘴。” 德志心里不是滋味,这个老不要脸的,还是村长,什么东西,嘴上说一套,手上做一套,外表上道貌岸然,实际上肚子里男盗女娼。 这叫什么事?这完全破坏了整体规划,他可倒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贾新意和他是一路货色。 尹懋不吭声,装作看水窖里的水。德志问:“那你怎么向宫家梁子的人解释?万一不够怎么办?” 贾次山说:“我和宫书记打了招呼的。以贾新意的名义,借盖房子的名义,拿两卷回来暂时用着,以后再还回去。村民应该能理解。” 德志说:“你不是在5组的协调会上,承诺给中间的17户村民建水池吗?你能保证有资源吗?” 贾次山说:“那是没有把握的事,不承诺的话,这水管永远都埋不下去。” 德志明白了,原来当官的从村里开始,一级一级地骗人了。难怪村民不相信村干的话呢?这承诺不能兑现,我们将来一走,村民不还是找村干扯皮吗? 贾次山说:“没问题。老百姓中有些是刁民,不采取这个手段,不能达到目的。” 德志心想,这村长包藏祸心,有阴谋诡计,是个危险人物,在这样的村长带领下,虎坡村算是倒霉了,村民常被算计,有外面来的资源都被他们瓜分了。根本到不了村民手里去。这不是吗?在德志和尹懋的眼皮子底下,他们竟把善款买的物资拿回家,先占领了再说,哪管人家死活。 贾次山书说:“您放心,剩下的村里的协调工作,我绝对帮您完成。您帮我,我帮您,相互帮忙,大家都开心。” 德志说:“你应该直接跟贾明珠说,或者跟我们中的一位说,我们可以商量,你这样先斩后奏,就不太让人舒服了。你让我们很被动了。” 贾次山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懂规矩,下次绝对遵守规章。” 德志心想,哪里有下次?大部分物资都已经买了,你都强占了,我真的不想在这个村多呆一分钟,但是,这是领导定下来的项目点,不做又不行,做了又难受。为了每月的那点薪水,也为了读完自考大学,必须要忍耐。忍耐到底的,必然得福。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19章 暗藏祸心 宫书记说:“刚才贾会计也说了,我就不再重复。我们有信心有决心打赢这场攻坚战,任何阻挡都是白费力气。现在我宣布,明天开始打桩定位,分配各受益户的任务路线,各司其职,这两天趁天气晴好,挖管槽埋管子。老贾,您看有什么补充?” 贾次山说:“我都听了半天的会,到现在我才弄明白是咋回事。这样好了,如果还有剩余资金,可以考虑再给中间的17户做一口小水池,没有资金就由村里想办法给你们做。没有水源的,就用在总水管上开三通、大变小、粗变细的方法,引水到农户,前提是必须自己准备好水表,安装时,见水表开三通,不见水表不开,就跳过去,如果想通了,回头再来找,就需要另交搭伙费。大家看,这样安排怎么样?” 宫支书说:“这样做很好。如果没意见,我们就做一下分工。” 5组代表也没什么话讲了,宫支书就和贾明珠说了明天的安排,大家都领命而去。5组代表回去向那17户农户传达会议的内容,决定近期找技术员选择开挖水池的地址。 贾思志的弟弟是17户之一,他的姨妹子在广东打工时认识一位日本老板,结果就好上了,结了婚,从此过上了格林童话里面的美好生活。他们一家去过香港和澳门,只差日本没去了。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全家人跟着沾光。 现在要建水池,他们能直接从中受益,大家都很高兴,也愿意投工投劳,一起把水池建起来,像宫家梁子一样,吃上自来水。原来,5组代表所提出的意见就是他们的意见,阻挠水管从坡地上经过的也是他们。 他们是被遗忘的群落,高山之上有分散供水的农户,迟早会帮到他们;山下享用集体供水的福利,惟独落下了他们中间的农户,路不平有人铲,理不顺有人评,大家心里憋着一股气,没处撒,不平则鸣,声音总会被决策者听到的,虽然声音很小,但大家一起喊,力量就非常大了。 德志领悟到,如果硬要从人家坡地上挖管槽,说不定真有麻烦,村干要一碗水端平,不能有区别对待。否则,就一定会有麻烦。可以设想一下,村民不懂法,也没有人向他们宣传过法律,如果他们因为没有水吃,而在主水管管道上开口子,他们会认为理所当然。 开了口子,肯定不会安水表;不安水表,他们肯定会把吃不完用不尽的水拿去抗旱,宫家梁子白费一场力气,到最后弄得无水可吃可用。 有个词叫“法不责众”,是这个道理,你不宣传《水法》,村民就不懂,不懂的话,即便违法了,也不知道,还以为在守法。突然把这17户村民抓起来,岂不是笑话?如果这样,那简直太法西斯了。 贾次山承诺,有余钱就给他们做水池,没有,就找村委会,由村干来想办法。只要有人答应,找到了苦主,就有了办法。他们兴冲冲地开始准备挖池子土方,就是这个道理。当生米煮成熟饭,即便你村干有三头六臂,也经不起村民的死缠烂打。 会议之后,贾友牛就带着1组的村民上山,从水源开始,开始插竹片做标识,分配到每个家庭,由每个家庭抽出一个人来挖管槽,没有劳动力的,就出钱,请人挖。请谁不请谁,由农户自己来协商,反正要完成任务,而且要达到一定的深度,除非有巨石,实在挖不下去的,才不挖,这一段要用水泥砂浆固定,决不能裸露在外面,否则,时间一久,风吹日晒,就容易老化,影响正常用水。 贾友虎和他的弟弟刚好分在刚出水源的地方,那里比较好挖,没有什么大石块。贾友虎走运了,他弟弟不会说话,也高兴地哇啦哇啦地笑着叫着,挖了一整天,终于把他们的任务完成。贾友虎兄弟俩完成自己的任务后,就去帮贾友牛。贾友牛不走运,遇到了不大不小的石头,很为难。 德志走过去,看到他已经汗流浃背,问:“遇到困难了吗?” 贾友牛说:“是个,这块石头不大,也不小,不知道怎么办,我已经挖了半小时,一点进展都没有。” 德志说:“这样吧,你顺着石头的边缘开挖,绕过去,但是不能从石头上翻过去,只能绕,因水管是软的,可以转弯。” 贾友牛说:“好啊,谢谢您!” 贾友虎的弟弟看出来,手舞足蹈起来,拿了挖锄开始干起来,非常有力气。德志甚至怀疑,是不是光棍都很有劲儿? 下起了雨,打在泥土上,开始有些小窝窝,腾起了灰,接着就完全湿润,空气中弥漫了土腥味,雨水打在树叶上,沙沙作响,没过一会儿,叶子变得既绿又亮,刺激人的眼。德志带了伞,贾友牛也带了雨具,开始不打算穿,可谓是斜风细雨不须归,后来雨越下越大,不得不穿了。 德志对贾明珠说:“雨下大了,让大家回去吧,挖了也会被雨水冲垮的,算白挖。” 贾明珠说:“好,我去通知。” 他开始挨个儿通知,让大家避雨,等雨小了再干。 尹懋早就到农户家避雨去了,他最善于见风使舵,察言观色的,德志跟他相比,比方坐在飞机上钓鱼,差得远了。 雨越下越大,看样子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雨水从房檐落下,开始是一滴一滴的,接着连成一条细线,紧接着变成粗线,最后成了一碗水一碗水往下泼似的,屋前的院坝里,很快就有了一坑一坑的水,装满了之后,溢出,带着黄色的泥浆,向坡下流去。 下雨之后,风吹进屋里,显得有些清凉了,看样子,秋天快来了。这是夏天最后的疯狂了,俗话说,一层秋雨一层凉,非常正确。 看看天快黑了,雨却没有停的意思,不过,比刚才要小得多了,接下来是毛毛细雨了。德志对尹懋说:“我们回去吧,今天肯定白挖了,看明天的天气咋样,再做决定了。” 尹懋没意见,德志对贾明珠说:“今天做不成了,明天再看吧。” 贾明珠说:“好的。” 贾明珠在宫支书面前,听宫的;宫支书不在,就听德志的。通过几次较量,尹懋明白手里要么有权,大家尊重;要么有钱,大家也暂时尊重。手里既没权又没钱的,说话没分量,反而自讨没趣儿。现在,他比以前乖顺多了。不再处处针对德志,跟他唱对台戏了。 第二天是晴天,德志和尹懋吃完早饭,然后爬山到水源处,看到一条崭新的水管插在水窖里面,正在纳闷的时候,贾次山来了,他是老村长,对德志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没经过您同意,拿了一卷水管,我们这里有8户人家,旧水管已经维修过多次,仍到处漏水,我是老党员了,应当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的,但是那7户村民天天找我闹,说我是村长,都不起作用,到处都在搞自来水,人家都吃上干净水,我们还天天修水管,不修好就没有水来,我们再不动,将来就没有了。你们一走,我们到哪里找资源去。没办法,我就不好意思了,拿回来,堵他们的嘴。” 德志心里不是滋味,这个老不要脸的,还是村长,什么东西,嘴上说一套,手上做一套,外表上道貌岸然,实际上肚子里男盗女娼。 这叫什么事?这完全破坏了整体规划,他可倒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贾新意和他是一路货色。 尹懋不吭声,装作看水窖里的水。德志问:“那你怎么向宫家梁子的人解释?万一不够怎么办?” 贾次山说:“我和宫书记打了招呼的。以贾新意的名义,借盖房子的名义,拿两卷回来暂时用着,以后再还回去。村民应该能理解。” 德志说:“你不是在5组的协调会上,承诺给中间的17户村民建水池吗?你能保证有资源吗?” 贾次山说:“那是没有把握的事,不承诺的话,这水管永远都埋不下去。” 德志明白了,原来当官的从村里开始,一级一级地骗人了。难怪村民不相信村干的话呢?这承诺不能兑现,我们将来一走,村民不还是找村干扯皮吗? 贾次山说:“没问题。老百姓中有些是刁民,不采取这个手段,不能达到目的。” 德志心想,这村长包藏祸心,有阴谋诡计,是个危险人物,在这样的村长带领下,虎坡村算是倒霉了,村民常被算计,有外面来的资源都被他们瓜分了。根本到不了村民手里去。这不是吗?在德志和尹懋的眼皮子底下,他们竟把善款买的物资拿回家,先占领了再说,哪管人家死活。 贾次山书说:“您放心,剩下的村里的协调工作,我绝对帮您完成。您帮我,我帮您,相互帮忙,大家都开心。” 德志说:“你应该直接跟贾明珠说,或者跟我们中的一位说,我们可以商量,你这样先斩后奏,就不太让人舒服了。你让我们很被动了。” 贾次山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懂规矩,下次绝对遵守规章。” 德志心想,哪里有下次?大部分物资都已经买了,你都强占了,我真的不想在这个村多呆一分钟,但是,这是领导定下来的项目点,不做又不行,做了又难受。为了每月的那点薪水,也为了读完自考大学,必须要忍耐。忍耐到底的,必然得福。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20章 散户开幕 说完这话,老村长走了。看起来,他没有为霸占水管而后悔的意思。 尹懋看他走了,对德志说:“这叫啥事?怎么向办公室交代?” 德志没有话说,也不想说什么。好事是他的,坏事就是德志的。邀功请赏是人的本能,倾轧别人也是人的首选,只要不影响自己的利益就成。 一大早,挖管槽的就在忙碌,山里人勤快,每天都要做事,对集体的事,只要分工合理,承包到户,大家都还是积极肯干的。水管到村,锁在仓库,如同肉已经在锅里了,还怕跑了不成。 这个给了大家很大的信心,所以,早晨起早来做事,既是习惯,也是思想单纯的表现。难怪,贾次山在会上振振有辞,将大家都忽悠住了,根本原因是受众的淳朴好骗。 看着沟边的新挖出的土,被雨水冲刷过后,还有些泥泞,沟里也积了水,德志心想,这天气,想集中这几天把水管埋好也不容易。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啊。尹懋在这里帮不上忙,反而处处想当家,总想指挥着德志做事,不知道上帝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这对德志是一个锻炼,也可以说是磨练,不经历这些,可能就长不大。只要经历了磨难,吃尽苦头,才会珍惜甜蜜的日子。 经过检查,发现竹林里挖的管槽不深,达不到要求。尹懋首先向贾明珠提出了意见,贾明珠不理他,就问德志:“姚先生,您看怎么办?” 德志知道不能得罪尹懋,这人肯定会打小报告,让领导产生对德志的不信任,或者不满,然后,领导会夸奖尹懋关心同事,替别人分忧,为机构着想,是值得欣赏的。德志对贾明珠说:“尹先生说的有道理,竹林里的管槽挖的不够深。至于这么处理,我问问技术员唐睿再说吧。” 德志立马跟唐睿取得联系,向其说明此事,唐睿说:“竹林里因见不到太阳,也就不怕日晒,可以比耕地里挖的沟浅一些。” 德志挂了电话,对贾明珠说:“可以浅一些,但不要太浅了。” 尹懋撅起了嘴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打电话给余哥,问余哥是不是经过竹林的水管槽子要挖浅一些。因为手提电话摁的是免提键,说话声音很大,德志听得很清楚,余哥说:“可以。不过不能浅于20厘米。” 尹懋放了心。德志郁闷,为什么给人的感觉不值得信任?有些人长得就让人信,比如骗子,看上去可忠厚了,人呢,也漂亮;可是,有些人的确忠实于他人,但处处受挫,不得欢颜。 竹林在石头比较多的地方,这里开垦为耕地和菜园,显然成本太高,不如种些翠竹,砍了可以编些竹器,既可以卖钱,也可以自用,还能当柴烧。青翠欲滴的竹林,可不是林黛玉的,没有什么诗情画意,只是一些实际的需要。 在宫支书家的不远处,就是一片竹林,四季常绿,很好的一处风景,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响声。德志从事这一行,关键是爱好安静的环境,竹林幽静,山区远离闹市,多少有些闲情逸致,用来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 安装水管、埋设水管,用了两天时间。常剑站长和唐睿技术员亲临现在亲自操作,将水管接通,一切都很顺利。水管接通后,开始试水时,才发现出了问题。 从水源到水池,水管中竟然无水流过,这下子可难倒了众多专家。常剑站长弄不清楚原因,就下了死命令,留唐睿在村里,不把水弄通,不能回家。唐睿是下级,不听不行,只得从水源处开始寻找原因。 不会没有水,水量充沛,还流到水窖外面去了,水管都是好的,也没有漏水的地方。顺着埋水管的地方一路查找,仍然没有找到原因。 唐睿遇到从业十年来的难题,他蹲在水管中间苦思冥想,就是不得答案。德志和尹懋为他着急。宫支书等得不耐烦,回家去了。附近的农户看他陷入困境,就招呼他进屋喝点茶。 德志和尹懋也被邀请。开始给白酒,德志摇头不喝,尹懋也不要。唐睿说:“来点茶吧。” 那农妇拿出葵花籽,没炒过的,然后又拿出糖果点心来,她说:“我的两个儿子都在政府工作。一个在县政府,一个在市政府,他们接我们去他们家生活,我们舍不得这个地方,住惯了,再说,和媳妇的生活习惯不同,宁愿自己过,落个自在,也不想给儿子们添麻烦。” 德志暗暗佩服这农妇的选择,真的,如果住在一起,肯定有麻烦,这样选择,比较明智。在家自在,吐痰咳嗽都不用请示汇报,说话想多大声就多大声,不用捏腔拿调的。 农妇说:“不通水,估计是水管里有空气,把空气排空不就有水了吗?” 德志和尹懋听了,看着唐睿,他一拍后脑勺,说:“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他问农妇:“你怎么知道的?” 农妇说:“很简单啊,我如果生气,气都憋在肚子里,哪里吃得下饭呢?” 大家庭了,哈哈大笑,原来,真理的确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唐睿自称专家,应该拍砖吧?学了那么多理论,竟然还比不上一农妇! 唐睿打开农妇家门前的水龙头,果然,从龙头里传出“噗嗤噗嗤”的响声,响了有十分钟,突然,水龙头掉了,水柱冲上了天空,唐睿吓了一跳,赶紧跟水源处值守的贾茂刚说:“快把总闸阀关了,快点啊!” 原来,水的巨大压力冲开水龙头,大概流了20分钟,水柱的高度慢慢降低,流出的水最后渐渐由粗变细,最后滴答滴答起来。 唐睿的衣服没浇湿了,他抹了抹头上的汗珠,还有水珠,说:“找到原因了。谢谢你啊!” 德志心想,这水来的够猛的,真的是水火无情,那些5组代表所说的话,是真的。水会爆炸,会冲毁房屋的。这里的房屋,有的还是干打垒的土墙屋,怎么经得起水的冲刷和浸泡呢? 很快,唐睿将农妇家的水龙头给修好了,德志想,这小子,有些笨,不过,安装水龙头动作还麻利,不知道是谁的关系,竟然当了水厂的技术员,这样的技术员,估计丘湾乡集镇上的居民常常要挑水吃才行。 大家从农妇家里出来,直奔水池处。水池已经加盖,只是检修孔四周还没砌拦水坝,如果下雨,污水就会流进池子。德志曾跟宫支书和贾明珠说过,一定要修,捐助方很重视村民的身体健康,不想因为投资给他们带来伤害。这拦水坝所需材料不多,几块水泥砖即可完成,不是因为县民委对村里有交代,宫支书就不敢放肆,说了几次,都不见动静。 德志看到水已经开始流进水池,感到集中饮水项目接近尾声,只要把到户的水管接通,就算完成了任务。至于在户内怎样安装,安装成什么样,不是基金会所援助的范围,由用水户和安装技工商量。这也符合机构和村民共同投资、村民受益的宗旨,或者和项目原则不想违背。 唐睿见通水了,拍手,笑了,他说:“我要回去了,两天没见到孩子了。” 德志说:“你昨晚在哪里过的?” 唐睿说:“我老表在沿渡河,我到那去了。” 尹懋问:“是男老表还是女老表?” 唐睿说:“你问这干嘛?” 尹懋说:“算了,不说肯定有问题。” 唐睿说:“是女老表,我们可是清白的。表妹夫也在家呢。” 尹懋说:“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又没问这个,不打自招。” 唐睿说:“我不和你贫嘴了。我回去,如果村里有事,我再来,好,再见!” 唐睿走到路口,发动摩托车引擎,将车开走,响声由近及远,渐渐消失。 德志说:“下一步怎么做,要和宫支书商量一下。您看怎么样?” 尹懋说:“那当然没问题了,你是主任,我是跟班的。” 德志说:“您是大哥!我怎么是主任呢?在他们眼里,我们都是平等的,让他们看不出谁大谁小。” 尹懋说:“事实上,领导绝不容许有第二个主任,我们在领导心目中,都是她们的下属。谁不服,就整谁,谁想当老大,就让他永远不得翻身。” 德志总结说:“谦虚是个宝,一生少不了!” 他们说着闲话,就到了宫支书家,宫支书正在逗着他的孙子玩,见了德志他们,连忙让座。 德志说:“已经通水了。” 宫支书笑着说:“那很好。接下来就是到户的管道了,大家见水池有水,也就放心了。相信不到一个月,宫家梁子家家户户都能通水。” 德志说:“是啊。下一步,我们想做山上的分散户的水池。您看,有什么意见?” 宫支书说:“没意见。但是,前提是要保证宫家梁子的农户吃到水。我村申请的项目,就是以宫家梁子缺水为主要的原因。如果有剩余资金,可以考虑做山上的分散户的水池。” 德志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呢?” 宫支书说:“可以马上开始。明天我们去山上,到那开个会,谈一下,看一看,山上的住户如果真的想做,我们再做打算。” 尹懋说:“那最好了。我刚好也是这样想的。明天我们一起去吧。”说完,他们就辞别了宫支书回到自己的宿舍。 次日,德志和尹懋来约宫支书,宫支书说:“先别着急!我有话说。”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20章 散户开幕 说完这话,老村长走了。看起来,他没有为霸占水管而后悔的意思。 尹懋看他走了,对德志说:“这叫啥事?怎么向办公室交代?” 德志没有话说,也不想说什么。好事是他的,坏事就是德志的。邀功请赏是人的本能,倾轧别人也是人的首选,只要不影响自己的利益就成。 一大早,挖管槽的就在忙碌,山里人勤快,每天都要做事,对集体的事,只要分工合理,承包到户,大家都还是积极肯干的。水管到村,锁在仓库,如同肉已经在锅里了,还怕跑了不成。 这个给了大家很大的信心,所以,早晨起早来做事,既是习惯,也是思想单纯的表现。难怪,贾次山在会上振振有辞,将大家都忽悠住了,根本原因是受众的淳朴好骗。 看着沟边的新挖出的土,被雨水冲刷过后,还有些泥泞,沟里也积了水,德志心想,这天气,想集中这几天把水管埋好也不容易。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啊。尹懋在这里帮不上忙,反而处处想当家,总想指挥着德志做事,不知道上帝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这对德志是一个锻炼,也可以说是磨练,不经历这些,可能就长不大。只要经历了磨难,吃尽苦头,才会珍惜甜蜜的日子。 经过检查,发现竹林里挖的管槽不深,达不到要求。尹懋首先向贾明珠提出了意见,贾明珠不理他,就问德志:“姚先生,您看怎么办?” 德志知道不能得罪尹懋,这人肯定会打小报告,让领导产生对德志的不信任,或者不满,然后,领导会夸奖尹懋关心同事,替别人分忧,为机构着想,是值得欣赏的。德志对贾明珠说:“尹先生说的有道理,竹林里的管槽挖的不够深。至于这么处理,我问问技术员唐睿再说吧。” 德志立马跟唐睿取得联系,向其说明此事,唐睿说:“竹林里因见不到太阳,也就不怕日晒,可以比耕地里挖的沟浅一些。” 德志挂了电话,对贾明珠说:“可以浅一些,但不要太浅了。” 尹懋撅起了嘴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打电话给余哥,问余哥是不是经过竹林的水管槽子要挖浅一些。因为手提电话摁的是免提键,说话声音很大,德志听得很清楚,余哥说:“可以。不过不能浅于20厘米。” 尹懋放了心。德志郁闷,为什么给人的感觉不值得信任?有些人长得就让人信,比如骗子,看上去可忠厚了,人呢,也漂亮;可是,有些人的确忠实于他人,但处处受挫,不得欢颜。 竹林在石头比较多的地方,这里开垦为耕地和菜园,显然成本太高,不如种些翠竹,砍了可以编些竹器,既可以卖钱,也可以自用,还能当柴烧。青翠欲滴的竹林,可不是林黛玉的,没有什么诗情画意,只是一些实际的需要。 在宫支书家的不远处,就是一片竹林,四季常绿,很好的一处风景,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响声。德志从事这一行,关键是爱好安静的环境,竹林幽静,山区远离闹市,多少有些闲情逸致,用来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 安装水管、埋设水管,用了两天时间。常剑站长和唐睿技术员亲临现在亲自操作,将水管接通,一切都很顺利。水管接通后,开始试水时,才发现出了问题。 从水源到水池,水管中竟然无水流过,这下子可难倒了众多专家。常剑站长弄不清楚原因,就下了死命令,留唐睿在村里,不把水弄通,不能回家。唐睿是下级,不听不行,只得从水源处开始寻找原因。 不会没有水,水量充沛,还流到水窖外面去了,水管都是好的,也没有漏水的地方。顺着埋水管的地方一路查找,仍然没有找到原因。 唐睿遇到从业十年来的难题,他蹲在水管中间苦思冥想,就是不得答案。德志和尹懋为他着急。宫支书等得不耐烦,回家去了。附近的农户看他陷入困境,就招呼他进屋喝点茶。 德志和尹懋也被邀请。开始给白酒,德志摇头不喝,尹懋也不要。唐睿说:“来点茶吧。” 那农妇拿出葵花籽,没炒过的,然后又拿出糖果点心来,她说:“我的两个儿子都在政府工作。一个在县政府,一个在市政府,他们接我们去他们家生活,我们舍不得这个地方,住惯了,再说,和媳妇的生活习惯不同,宁愿自己过,落个自在,也不想给儿子们添麻烦。” 德志暗暗佩服这农妇的选择,真的,如果住在一起,肯定有麻烦,这样选择,比较明智。在家自在,吐痰咳嗽都不用请示汇报,说话想多大声就多大声,不用捏腔拿调的。 农妇说:“不通水,估计是水管里有空气,把空气排空不就有水了吗?” 德志和尹懋听了,看着唐睿,他一拍后脑勺,说:“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他问农妇:“你怎么知道的?” 农妇说:“很简单啊,我如果生气,气都憋在肚子里,哪里吃得下饭呢?” 大家庭了,哈哈大笑,原来,真理的确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唐睿自称专家,应该拍砖吧?学了那么多理论,竟然还比不上一农妇! 唐睿打开农妇家门前的水龙头,果然,从龙头里传出“噗嗤噗嗤”的响声,响了有十分钟,突然,水龙头掉了,水柱冲上了天空,唐睿吓了一跳,赶紧跟水源处值守的贾茂刚说:“快把总闸阀关了,快点啊!” 原来,水的巨大压力冲开水龙头,大概流了20分钟,水柱的高度慢慢降低,流出的水最后渐渐由粗变细,最后滴答滴答起来。 唐睿的衣服没浇湿了,他抹了抹头上的汗珠,还有水珠,说:“找到原因了。谢谢你啊!” 德志心想,这水来的够猛的,真的是水火无情,那些5组代表所说的话,是真的。水会爆炸,会冲毁房屋的。这里的房屋,有的还是干打垒的土墙屋,怎么经得起水的冲刷和浸泡呢? 很快,唐睿将农妇家的水龙头给修好了,德志想,这小子,有些笨,不过,安装水龙头动作还麻利,不知道是谁的关系,竟然当了水厂的技术员,这样的技术员,估计丘湾乡集镇上的居民常常要挑水吃才行。 大家从农妇家里出来,直奔水池处。水池已经加盖,只是检修孔四周还没砌拦水坝,如果下雨,污水就会流进池子。德志曾跟宫支书和贾明珠说过,一定要修,捐助方很重视村民的身体健康,不想因为投资给他们带来伤害。这拦水坝所需材料不多,几块水泥砖即可完成,不是因为县民委对村里有交代,宫支书就不敢放肆,说了几次,都不见动静。 德志看到水已经开始流进水池,感到集中饮水项目接近尾声,只要把到户的水管接通,就算完成了任务。至于在户内怎样安装,安装成什么样,不是基金会所援助的范围,由用水户和安装技工商量。这也符合机构和村民共同投资、村民受益的宗旨,或者和项目原则不想违背。 唐睿见通水了,拍手,笑了,他说:“我要回去了,两天没见到孩子了。” 德志说:“你昨晚在哪里过的?” 唐睿说:“我老表在沿渡河,我到那去了。” 尹懋问:“是男老表还是女老表?” 唐睿说:“你问这干嘛?” 尹懋说:“算了,不说肯定有问题。” 唐睿说:“是女老表,我们可是清白的。表妹夫也在家呢。” 尹懋说:“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又没问这个,不打自招。” 唐睿说:“我不和你贫嘴了。我回去,如果村里有事,我再来,好,再见!” 唐睿走到路口,发动摩托车引擎,将车开走,响声由近及远,渐渐消失。 德志说:“下一步怎么做,要和宫支书商量一下。您看怎么样?” 尹懋说:“那当然没问题了,你是主任,我是跟班的。” 德志说:“您是大哥!我怎么是主任呢?在他们眼里,我们都是平等的,让他们看不出谁大谁小。” 尹懋说:“事实上,领导绝不容许有第二个主任,我们在领导心目中,都是她们的下属。谁不服,就整谁,谁想当老大,就让他永远不得翻身。” 德志总结说:“谦虚是个宝,一生少不了!” 他们说着闲话,就到了宫支书家,宫支书正在逗着他的孙子玩,见了德志他们,连忙让座。 德志说:“已经通水了。” 宫支书笑着说:“那很好。接下来就是到户的管道了,大家见水池有水,也就放心了。相信不到一个月,宫家梁子家家户户都能通水。” 德志说:“是啊。下一步,我们想做山上的分散户的水池。您看,有什么意见?” 宫支书说:“没意见。但是,前提是要保证宫家梁子的农户吃到水。我村申请的项目,就是以宫家梁子缺水为主要的原因。如果有剩余资金,可以考虑做山上的分散户的水池。” 德志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呢?” 宫支书说:“可以马上开始。明天我们去山上,到那开个会,谈一下,看一看,山上的住户如果真的想做,我们再做打算。” 尹懋说:“那最好了。我刚好也是这样想的。明天我们一起去吧。”说完,他们就辞别了宫支书回到自己的宿舍。 次日,德志和尹懋来约宫支书,宫支书说:“先别着急!我有话说。”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21章 地主后裔 宫支书喊住了德志和尹懋,宫支书说:“我想,今天我们去那里不太合适。” 德志问:“不是说好了吗?” 宫支书说:“山上的人现在都挺忙的。我们去了,怕组织不拢。” 尹懋撅起了嘴巴,他还是憋不住,说:“不去怎么知道?去看看再说吧。” 宫支书看尹懋这样坚持,德志也没有松口说不去好了,他只得说:“好吧,先去看看。我先声明,如果组织不拢,白跑一趟,可不能怨我。” 这明显是先为自己找退路。不过,他不是背后有县民委万局长的支持,他也没这个胆子,敢公开对抗给他带来好处的人或者机构,说来说去,他因着自己的儿子在县政府工作不得不为他儿子的利益考虑,在这一点上,他怀着极大的矛盾心理,明知道机构很好,但是,要顾及万局长的面子。 万局长是不想让援助资金到村里去的,留在局里自用多好,虽然少了点,但是一年的好烟好酒还是有保障的。至于靠政府的专项扶贫资金,能到他手里的,也不是完全,上面还有几位爷要伺候,凡事都不是那么顺利。 到了这个份上,宫支书只得带着德志和尹懋前往山上。 山上有水源的不多,大多数分布零散,住户居住也分散,如果说大水源,几乎没有,倒是有一些小的水源。如果遇到下雨,水量就多一些,如果久旱,就没有水,需要到远方去挑水才行。 分散农户因为住的分散,想集中做水池存在困难,一是水源没有,即便有,也很小,不能满足人畜饮水需要;二是花费材料较多,特别是水管,需要很多很长。因为居住分散,农户与农户之间相隔甚远。就没有办法节省水管。与其这样浪费,不如就近建一口小水池,投资少,又是自己建自己的水池,有责任心,更容易施工,更有积极性。 虎坡村5组管的范围较大,德志他们跟着宫支书到了5组较集中的地方,这个地方地势平缓,土质肥沃,很适合耕种。其中,有一排房子矗立在半山腰,非常雄伟,德志看着那建筑风格,以及坐北朝南的房屋走向,就知道这几户人家肯定有些来历。在村里这么多时间,还没有哪家的房屋建筑的地方有这样完美。 宫支书接过男主人递过来的白酒之后,坐在椅子上,然后一边饮酒,一边和德志说着话。当然,因着德志和尹懋都不喝酒,男主人就给他们沏茶喝。 宫支书介绍说:“这户人家原先是方圆几十里的地主,非常有钱。日本打中国的时候,他们捐资买武器和药品,支援前线。有的也到前方参战。日本投降以后,又打内战。看看不行,才决定到台湾。走之前,时间紧张,来不及拖家带口的,他们娘儿几个就留在村里。解放后,又有运动,说他们成分不好,就把房子收了,归小生产队所有,他们几个被赶进了牛棚。到后来平了反,抗日有功,才发还这房子。小队收了房子,先是做磨坊,然后是油坊,最后也作为了小队的农机存放处和打米厂,把房子弄得不像样子了。好在这户人家很懂持家,度过三年灾害,以及各样的难关,现在终于走出来,成为村里的带头致富人。” 地主的后裔,就像山上的青松,不轻易夭折。 房子高大,冬暖夏凉,地面干净,没有见到一片垃圾,屋里的东西收拾得井井有条,看上去,很有秩序,赏心悦目。男主人待人热情好客,但不知用什么方式来表达他的复杂心情。 看上去,男主人有些拘谨,小心翼翼,完全没有种田人的粗犷和豪迈,反而谨小慎微,生怕说错一句话,疏忽一个小小的细节。 他说:“我爷爷没有宫书记说的那么有钱,在附近十里的范围内,还算行;出了十里,啥都不是。还有一些大地主,深藏不露,比我爷爷有钱多了。我爷爷的爷爷是贫农,给人家有钱人打长工,慢慢地攒钱,读书,考学,考中秀才,然后才有了我爷的好日子过。祖训不敢忘,就是勤俭持家,不参与政治,种地读书就行了。” 德志问:“你的孩子们呢?” 他说:“在外地工作。参加了恢复高考制度后的第一届高考,没想到老大耽误的功课竟没有忘记,捡起来很快就记住了,一考就考上了。老二也争气,也考上了。孩子读书没让我操心。” 德志心想,这是家教有方啊,孩子的遗传基因好,在艰苦的环境下,只要自身素质过硬,就一定能够过着不一样的生活。他们祖训是不当官、不参政,实际两个孩子都是读的工科和医科,跟政治扯不上关系。 从他家的治家,他的为人,看得出他现在过着幸福的生活。如果治家能治好,那么,治村就不在话下了。他有能力治家,既有能力治村。德志是这么想的。 此时,从外面进来一位女人,穿着打扮都挺干净清爽,不像一般的农村妇女。 他介绍说:“这是我女人。” 她说:“欢迎来我家。我在坡上做事,没有迎接贵客,对不起!” 德志心想,这个女人说话不一般。 宫支书说:“弟媳妇,这两位是香港慈善机构的先生,来我村帮助搞自来水的。” 她赶紧说:“每次好事都轮到宫书记,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把好事弄到我们山上来。宫书记啊,谢谢您啊!您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呐。” 宫支书说:“弄错了,恩人是他们二位。我们来,想开个座谈会,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看大家对做自来水有什么想法。本来,我想让5组组长通知,可是,我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弟媳妇合适。那就麻烦你去通知了。” 她说:“那怎么行?我一没钱,二没权,要啥没啥,单凭肩膀上扛一张嘴,到处惹人笑,被人骂吗?” 宫支书说:“又不是让你去收提留款,也不叫你去抓大肚子妇女,这是好事,你告诉大家,大家欢喜,感谢您都来不及,还能骂您?!去吧,我们在您家等。不通知他们来,我们就不走了。” 她说:“好吧,好吧。我去试试,不行的话,我就不管了。” 他说:“去吧,保管不会错。宫书记对咱们还不错,选在咱家开会,证明瞧得起咱。” 她听了之后,也挺高兴,穿着洗得发白的解放鞋,一路小跑着去通知5组上半部各农户代表来开会。 过了大概半小时,就有人来,有的在喂猪,有的在割草,有的在坡上做事,大家都穿的不是很干净。弄不清楚,地主的后裔,也是一样干农活儿,但身上头上脚上以及家里都是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的。真是奇怪了! 宫支书选在这家开会,可能也是这样考虑,德志和尹懋第一次到山上来。一般来说,大山之上,交通不便之处的人们,各方面特别是卫生都要略差一些,很多习惯被住在平地的人们所看不起。 尤其是环境卫生和个人卫生方面,更是不敢恭维。因为缺水,洗澡成问题,人们洗澡的次数少了,自然就有异味,老远都闻得到,加上,家居环境和道路环境,看起来总是脏兮兮的,无形中就要平地上居住的拉开了距离。 地主的后裔的房子后面,有一处水源,从来没干过。这可能和当初他们的祖先选在这里安家落户有关。有水的地方,才有人;水量充沛的地方,人口才多。 人离不开水,就像离不开空气一样。 地主的后裔,哪怕是冬天,也是勤洗澡、勤换衣,房子内外都清扫得干干净净的。就连水泥地面,也被拖把拖得照得见人影。 宫支书看着来的人差不多了,就说:“安静了啊,人来的差不多了,我们边开会边等。没来的,没听全的,请在场的回去好好传达传达会议精神。” 接着,宫支书就把德志和尹懋的打算告诉了大家,请大家决定,想不想搞这个项目。 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愿意!” 尹懋激动地站了起来,他说:“大家都愿意搞,很好!那么,我想问一下,如果做一口水池需要500元钱,我们出一半,你们愿意出另一半吗?” 大家说:“愿意!” 同样,这次又是异口同声。 没想到,山上群众的积极性比低处住的人要强得多,这个分散户水池的项目,在山上启动没有一点问题。 因为是分散户的水池,几乎是每户一口,自己管自己,不存在选举成立管委会。 即便要成立,也绝不能选择像贾明珠那样的两面三刀的人,反复无常不听话,对基金会不够尊重,还是惧怕宫支书,起不到管委会主任的作用。实际还是宫支书在操心,但名分上宫支书只是管委会的副主任。副主任管的事真不少,甚至有些架空管委会主任的嫌疑。实际上就是这样的。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21章 地主后裔 宫支书喊住了德志和尹懋,宫支书说:“我想,今天我们去那里不太合适。” 德志问:“不是说好了吗?” 宫支书说:“山上的人现在都挺忙的。我们去了,怕组织不拢。” 尹懋撅起了嘴巴,他还是憋不住,说:“不去怎么知道?去看看再说吧。” 宫支书看尹懋这样坚持,德志也没有松口说不去好了,他只得说:“好吧,先去看看。我先声明,如果组织不拢,白跑一趟,可不能怨我。” 这明显是先为自己找退路。不过,他不是背后有县民委万局长的支持,他也没这个胆子,敢公开对抗给他带来好处的人或者机构,说来说去,他因着自己的儿子在县政府工作不得不为他儿子的利益考虑,在这一点上,他怀着极大的矛盾心理,明知道机构很好,但是,要顾及万局长的面子。 万局长是不想让援助资金到村里去的,留在局里自用多好,虽然少了点,但是一年的好烟好酒还是有保障的。至于靠政府的专项扶贫资金,能到他手里的,也不是完全,上面还有几位爷要伺候,凡事都不是那么顺利。 到了这个份上,宫支书只得带着德志和尹懋前往山上。 山上有水源的不多,大多数分布零散,住户居住也分散,如果说大水源,几乎没有,倒是有一些小的水源。如果遇到下雨,水量就多一些,如果久旱,就没有水,需要到远方去挑水才行。 分散农户因为住的分散,想集中做水池存在困难,一是水源没有,即便有,也很小,不能满足人畜饮水需要;二是花费材料较多,特别是水管,需要很多很长。因为居住分散,农户与农户之间相隔甚远。就没有办法节省水管。与其这样浪费,不如就近建一口小水池,投资少,又是自己建自己的水池,有责任心,更容易施工,更有积极性。 虎坡村5组管的范围较大,德志他们跟着宫支书到了5组较集中的地方,这个地方地势平缓,土质肥沃,很适合耕种。其中,有一排房子矗立在半山腰,非常雄伟,德志看着那建筑风格,以及坐北朝南的房屋走向,就知道这几户人家肯定有些来历。在村里这么多时间,还没有哪家的房屋建筑的地方有这样完美。 宫支书接过男主人递过来的白酒之后,坐在椅子上,然后一边饮酒,一边和德志说着话。当然,因着德志和尹懋都不喝酒,男主人就给他们沏茶喝。 宫支书介绍说:“这户人家原先是方圆几十里的地主,非常有钱。日本打中国的时候,他们捐资买武器和药品,支援前线。有的也到前方参战。日本投降以后,又打内战。看看不行,才决定到台湾。走之前,时间紧张,来不及拖家带口的,他们娘儿几个就留在村里。解放后,又有运动,说他们成分不好,就把房子收了,归小生产队所有,他们几个被赶进了牛棚。到后来平了反,抗日有功,才发还这房子。小队收了房子,先是做磨坊,然后是油坊,最后也作为了小队的农机存放处和打米厂,把房子弄得不像样子了。好在这户人家很懂持家,度过三年灾害,以及各样的难关,现在终于走出来,成为村里的带头致富人。” 地主的后裔,就像山上的青松,不轻易夭折。 房子高大,冬暖夏凉,地面干净,没有见到一片垃圾,屋里的东西收拾得井井有条,看上去,很有秩序,赏心悦目。男主人待人热情好客,但不知用什么方式来表达他的复杂心情。 看上去,男主人有些拘谨,小心翼翼,完全没有种田人的粗犷和豪迈,反而谨小慎微,生怕说错一句话,疏忽一个小小的细节。 他说:“我爷爷没有宫书记说的那么有钱,在附近十里的范围内,还算行;出了十里,啥都不是。还有一些大地主,深藏不露,比我爷爷有钱多了。我爷爷的爷爷是贫农,给人家有钱人打长工,慢慢地攒钱,读书,考学,考中秀才,然后才有了我爷的好日子过。祖训不敢忘,就是勤俭持家,不参与政治,种地读书就行了。” 德志问:“你的孩子们呢?” 他说:“在外地工作。参加了恢复高考制度后的第一届高考,没想到老大耽误的功课竟没有忘记,捡起来很快就记住了,一考就考上了。老二也争气,也考上了。孩子读书没让我操心。” 德志心想,这是家教有方啊,孩子的遗传基因好,在艰苦的环境下,只要自身素质过硬,就一定能够过着不一样的生活。他们祖训是不当官、不参政,实际两个孩子都是读的工科和医科,跟政治扯不上关系。 从他家的治家,他的为人,看得出他现在过着幸福的生活。如果治家能治好,那么,治村就不在话下了。他有能力治家,既有能力治村。德志是这么想的。 此时,从外面进来一位女人,穿着打扮都挺干净清爽,不像一般的农村妇女。 他介绍说:“这是我女人。” 她说:“欢迎来我家。我在坡上做事,没有迎接贵客,对不起!” 德志心想,这个女人说话不一般。 宫支书说:“弟媳妇,这两位是香港慈善机构的先生,来我村帮助搞自来水的。” 她赶紧说:“每次好事都轮到宫书记,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把好事弄到我们山上来。宫书记啊,谢谢您啊!您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呐。” 宫支书说:“弄错了,恩人是他们二位。我们来,想开个座谈会,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看大家对做自来水有什么想法。本来,我想让5组组长通知,可是,我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弟媳妇合适。那就麻烦你去通知了。” 她说:“那怎么行?我一没钱,二没权,要啥没啥,单凭肩膀上扛一张嘴,到处惹人笑,被人骂吗?” 宫支书说:“又不是让你去收提留款,也不叫你去抓大肚子妇女,这是好事,你告诉大家,大家欢喜,感谢您都来不及,还能骂您?!去吧,我们在您家等。不通知他们来,我们就不走了。” 她说:“好吧,好吧。我去试试,不行的话,我就不管了。” 他说:“去吧,保管不会错。宫书记对咱们还不错,选在咱家开会,证明瞧得起咱。” 她听了之后,也挺高兴,穿着洗得发白的解放鞋,一路小跑着去通知5组上半部各农户代表来开会。 过了大概半小时,就有人来,有的在喂猪,有的在割草,有的在坡上做事,大家都穿的不是很干净。弄不清楚,地主的后裔,也是一样干农活儿,但身上头上脚上以及家里都是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的。真是奇怪了! 宫支书选在这家开会,可能也是这样考虑,德志和尹懋第一次到山上来。一般来说,大山之上,交通不便之处的人们,各方面特别是卫生都要略差一些,很多习惯被住在平地的人们所看不起。 尤其是环境卫生和个人卫生方面,更是不敢恭维。因为缺水,洗澡成问题,人们洗澡的次数少了,自然就有异味,老远都闻得到,加上,家居环境和道路环境,看起来总是脏兮兮的,无形中就要平地上居住的拉开了距离。 地主的后裔的房子后面,有一处水源,从来没干过。这可能和当初他们的祖先选在这里安家落户有关。有水的地方,才有人;水量充沛的地方,人口才多。 人离不开水,就像离不开空气一样。 地主的后裔,哪怕是冬天,也是勤洗澡、勤换衣,房子内外都清扫得干干净净的。就连水泥地面,也被拖把拖得照得见人影。 宫支书看着来的人差不多了,就说:“安静了啊,人来的差不多了,我们边开会边等。没来的,没听全的,请在场的回去好好传达传达会议精神。” 接着,宫支书就把德志和尹懋的打算告诉了大家,请大家决定,想不想搞这个项目。 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愿意!” 尹懋激动地站了起来,他说:“大家都愿意搞,很好!那么,我想问一下,如果做一口水池需要500元钱,我们出一半,你们愿意出另一半吗?” 大家说:“愿意!” 同样,这次又是异口同声。 没想到,山上群众的积极性比低处住的人要强得多,这个分散户水池的项目,在山上启动没有一点问题。 因为是分散户的水池,几乎是每户一口,自己管自己,不存在选举成立管委会。 即便要成立,也绝不能选择像贾明珠那样的两面三刀的人,反复无常不听话,对基金会不够尊重,还是惧怕宫支书,起不到管委会主任的作用。实际还是宫支书在操心,但名分上宫支书只是管委会的副主任。副主任管的事真不少,甚至有些架空管委会主任的嫌疑。实际上就是这样的。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22章 男女之间 宫支书是副主任,还算是进步的,如果他硬要当正的,也成,估计贾明珠就不是傀儡了,而是工具,被他利用的工具;或者走狗,帮忙看家护院,或者乱咬人,都是可以的。 会议开得还比较顺利。基本都愿意投资投工投力做一口新水池,也有部分想维修旧水池的,德志分别做了登记,趁宫支书讲话的时候,德志请尹懋配合他完成登记工作。来的人,也都愿意配合。这事和大家都有着密切的关系。不会因为疏漏而让他们失去这次援助机会。 会开完了,德志、尹懋跟着宫支书离开了地主后裔家,然后翻了一座小山,看到半山腰里坐落着几座房子,房子背后是一座大山,悬崖峭壁,巨石中间是一口黑洞。 宫支书介绍说:“那里住过人。” 德志很稀奇,问:“那山洞里住过人?为什么住山洞里?” 宫支书说:“这山洞,是从古时候都有的,过去,村里的穷人家,盖不起房子,只有住山洞了。后来,政府消灭‘茅草屋’,就让他们搬了出来。现在山洞就没人住了。” 尹懋很好奇,他追问:“什么是消灭‘茅草屋’?” 宫支书说:“就是不能住茅草当屋顶的房子,必须是青瓦,干打垒的土墙就行,就是不能用草来盖屋顶。” 尹懋说:“哦,是这样,我明白了。” 崖壁下的房子冒着袅袅的炊烟,还传来几声狗子的狂叫,在寂静的山谷里回响。 他们顺着山坡往回走,走的时候,脚底下踩着松软的草,这些不知名的野草生生不息,在田间地头和路上,疯狂地生长,烧了还有,只要有根,第二年春天又会发芽。 路过宫支书家的时候,宫支书留他们在家吃饭,德志拒绝了,他说:“想早点回去休息一下。” 其实,德志心里已经有打算,如果有剩余资金,也要退回办公室,不会给宫支书他们使用。只要一年的项目到期,就走人。至于宫支书以前威胁他说的:“一分钱都别想拿走,否则后果自负!”的话,德志根本没放在心上,管他呢,到时候还不是由不得他们吗? 宫支书大概明白过来德志有些讨厌他了,一是爱喝酒,二是爱抽烟,三是说话不算话,出尔反尔,四是太霸道,根本不讲民主,而且阳奉阴违的,让人莫不着头脑。 第二天,德志看到有两辆警车上了高山,没有拉警报,贾友牛说:“山上出事了。” 德志很好奇,问:“出什么事了?” 贾友牛说:“山上六组有一农妇,死了老公,儿子在乡里上班,是技术员。” 德志问:“是不是唐睿?” 贾友牛说:“不是。唐睿的老家在沿渡河,没在虎坡村,这技术员跟唐睿是同事。农妇晚上一个睡觉。睡到三更半夜的时候,发觉自己身上趴着东西,她吓得惊叫,还没等喊出来,就被大手捂住了嘴巴,即便喊,离最近的一家还隔着一片树林,喊了也没用。夏天衣服穿的少,很快,就被那黑影男人给弄了。那人发完了兽欲,竟然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可能太累了。农妇也不敢动弹,只是在那墙角哭,直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才看清楚,原来是邻居老汉,是她的小时候的玩伴,至今没娶妻,单身一个人过。她呢,几年前死了丈夫,现在也是一个人。单身老汉,是五保户,没有配偶,没有儿女,天天喜欢喝点小酒,每天过得滋润自在。饱暖思**,就打了女邻居的主意。昨晚上在别处喝了酒,可能有预谋,就多喝了点,酒色之徒么,酒壮人胆,他就摸进去了。天亮后,他的酒才醒,知道自己闯了祸,就跪在农妇面前求饶恕。农妇不依,就报了警。现在民警已经来了,正在调查。” 德志说:“这是双方情愿的事,不能强迫的。刚好,一个没有结婚,另个是寡妇,两人结婚多好,干嘛偷鸡摸狗,非得要惊动警方才行吗?” 尹懋说:“那农妇干嘛这样做?又不是小姑娘!” 贾友牛说:“他们从小就好,只是没有越过界限。那个年代,人傻,也不敢,虽有好感,但女方家不同意,嫌弃男方家穷,要为自己的女儿择高枝,攀龙附凤,最后还是选择了本村的李木匠,当时李木匠有手艺,吃喝不愁。他们就怕饿,先解决温饱问题再说。就这样匆匆出嫁了。” “农妇结婚后,她的男朋友就没有再想结婚的事,可能要守农妇一辈子,就是这样,他们成了邻居。农妇家有什么事要做,只要一喊他,或者不喊,就到了,帮忙,不计酬劳,农妇家做什么好吃的,也请他过来吃。两家好得就像一家。”贾友牛继续说道。 尹懋说:“既然两人从小都青梅竹马的,现在多好的机会了。一个干柴,一个烈火,在一起也没啥大不了的。” 贾友牛说:“那可不一样。这是偷偷摸摸的行为,不够光明正大。” 德志说:“也是。本来可以通奸,后来确实是强奸。这个跨度太大了点。” 贾友牛说:“还不知道公安怎样处理这事。农妇的儿子已经回来了。听说了这事,急着要见他妈,还没见到。” 德志问:“农妇现在怎样了?” 贾友牛说:“我也不清楚。听说闹得很厉害,要她男朋友坐牢。” 尹懋说:“那也太不近人情了吧?还是从小就好的朋友,怎么忍心送人家进局子了呢?” 贾友牛说:“你不清楚她的个性。她很注意名声的。这事一弄,让她在那里丢脸了,没脸见人,更对不起她的老公。” 德志说:“这又不是她勾引的,是偷偷进去弄的,她又没犯错误,是男的酒后无德,酿下苦果。她死去的老公会原谅她的吧。” 贾友牛书说:“是的。这错不在女人身上,如果她是风流成性的女人,说不定早就和那男友勾搭上了,早就有一腿了,不会等到三更半夜去偷袭。” 他们正在议论着,警车从山上下来,同样,没有拉警报,悄悄地开走了。 没过多久,宫华发来割猪草,见到了三位,过来问好。宫华发说:“真是稀奇了。偷吃也不挑个好日子。喝得酩酊大醉,做起来云里雾里,也没有意思。” 尹懋笑着说:“看起来,你很有经验啊。” 宫华发割一把猪草,朝背篓里一塞,说:“经验是有点。喝了酒做,就不行。软的。” 贾友牛说:“也不一定。有的是硬的。” 宫华发眼睛瞪了一下,说:“哪个是硬的,你的吗?” 贾友牛说:“看你说的,拿我这老头子开起玩笑来。我比不得你们了。农妇的初恋不就硬的吗?没有开荤的童男子,喝了酒,就是硬的。要不,她的反应也就没那么强烈了。” 宫华发笑着说:“那倒不假!可能她还想要,他不给,结果就想到了退路,给自己留个烈女贞妇的好名声吧。” 贾友牛说:“可能是的。不知道今天警察来了怎么说。” 宫华发说:“只是做了笔录。还没说什么。那女人报警之前把床单和内裤都洗了,撕烂的衣服都烧了,没有物证。男的承认酒后失常,但记不得都干了什么。喝得太多了。警察没有提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去书记那了解男的为人,宫书记说好不说坏,那人也没抓。都知道,抓到派出所,还得管饭。男的又没家人,也不会给他们钱。没什么油水。算了。警察就走了。” 贾友牛说:“那男的可真走运,嘴上过了瘾,喝了酒,胯下也舒服了,还不用承担啥责任。真好。” 尹懋说:“那女的也没注意保存证据,可惜了。” 宫华发说:“我看,这女的有意于男的,不过,心里想,又怕名声不好。这次没事,就为后面的事打下基础了。” 德志说:“可能女的不懂法。想告,却没有力的证据来支持。人到这个年龄了,不想给孩子们脸上抹黑,肯定要注意一下的。” 贾友牛说:“这个事不好说。她儿子常在外面,很少回来。家里就她一个,很孤单寂寞。这男人,刚好可以陪陪她,原来都认识,更容易沟通。又不是流窜作案的,过了瘾就跑了。我猜,宫华发说的有理,大家都知道,他俩在一块公安局都管不了,谁还能管呢?她的儿子无非是多一个后爹而已。” 宫华发哈哈地笑了起来。德志和尹懋是代表基金会的,为了顾及形象,没有那样放开去笑,只是微微地动了一下脸颊上的肌肉。 看这事弄的!德志心想,上一代的爱情悲剧延续到如今。现在还有这样的故事。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 宫华发弄好了猪草,背着背篓往山上爬,一边爬,一边哼着小调,很是轻松自在。人们往往喜欢幸灾乐祸,看人家的笑话,那些事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德志想,如果女的当初和她的男友私奔,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也可能就不会发生昨晚的强奸了。反而可能过得非常幸福。人们只图眼前的利益,而放弃了儿女的幸福和长远的利益,是鼠目寸光,是非常可惜的。本来想为儿女好处着想,替他们选择婚姻,谁知道结果还是不幸福,不知道这错的根源在哪里。 德志甚至不支持婚姻自由了。他还觉得儿女大了,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不需要家人的干涉。家人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过好过坏都是儿女自己的事,自己来做决定,父母来做参考。如果自己做主,岂不乱了套了吗?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22章 男女之间 宫支书是副主任,还算是进步的,如果他硬要当正的,也成,估计贾明珠就不是傀儡了,而是工具,被他利用的工具;或者走狗,帮忙看家护院,或者乱咬人,都是可以的。 会议开得还比较顺利。基本都愿意投资投工投力做一口新水池,也有部分想维修旧水池的,德志分别做了登记,趁宫支书讲话的时候,德志请尹懋配合他完成登记工作。来的人,也都愿意配合。这事和大家都有着密切的关系。不会因为疏漏而让他们失去这次援助机会。 会开完了,德志、尹懋跟着宫支书离开了地主后裔家,然后翻了一座小山,看到半山腰里坐落着几座房子,房子背后是一座大山,悬崖峭壁,巨石中间是一口黑洞。 宫支书介绍说:“那里住过人。” 德志很稀奇,问:“那山洞里住过人?为什么住山洞里?” 宫支书说:“这山洞,是从古时候都有的,过去,村里的穷人家,盖不起房子,只有住山洞了。后来,政府消灭‘茅草屋’,就让他们搬了出来。现在山洞就没人住了。” 尹懋很好奇,他追问:“什么是消灭‘茅草屋’?” 宫支书说:“就是不能住茅草当屋顶的房子,必须是青瓦,干打垒的土墙就行,就是不能用草来盖屋顶。” 尹懋说:“哦,是这样,我明白了。” 崖壁下的房子冒着袅袅的炊烟,还传来几声狗子的狂叫,在寂静的山谷里回响。 他们顺着山坡往回走,走的时候,脚底下踩着松软的草,这些不知名的野草生生不息,在田间地头和路上,疯狂地生长,烧了还有,只要有根,第二年春天又会发芽。 路过宫支书家的时候,宫支书留他们在家吃饭,德志拒绝了,他说:“想早点回去休息一下。” 其实,德志心里已经有打算,如果有剩余资金,也要退回办公室,不会给宫支书他们使用。只要一年的项目到期,就走人。至于宫支书以前威胁他说的:“一分钱都别想拿走,否则后果自负!”的话,德志根本没放在心上,管他呢,到时候还不是由不得他们吗? 宫支书大概明白过来德志有些讨厌他了,一是爱喝酒,二是爱抽烟,三是说话不算话,出尔反尔,四是太霸道,根本不讲民主,而且阳奉阴违的,让人莫不着头脑。 第二天,德志看到有两辆警车上了高山,没有拉警报,贾友牛说:“山上出事了。” 德志很好奇,问:“出什么事了?” 贾友牛说:“山上六组有一农妇,死了老公,儿子在乡里上班,是技术员。” 德志问:“是不是唐睿?” 贾友牛说:“不是。唐睿的老家在沿渡河,没在虎坡村,这技术员跟唐睿是同事。农妇晚上一个睡觉。睡到三更半夜的时候,发觉自己身上趴着东西,她吓得惊叫,还没等喊出来,就被大手捂住了嘴巴,即便喊,离最近的一家还隔着一片树林,喊了也没用。夏天衣服穿的少,很快,就被那黑影男人给弄了。那人发完了兽欲,竟然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可能太累了。农妇也不敢动弹,只是在那墙角哭,直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才看清楚,原来是邻居老汉,是她的小时候的玩伴,至今没娶妻,单身一个人过。她呢,几年前死了丈夫,现在也是一个人。单身老汉,是五保户,没有配偶,没有儿女,天天喜欢喝点小酒,每天过得滋润自在。饱暖思**,就打了女邻居的主意。昨晚上在别处喝了酒,可能有预谋,就多喝了点,酒色之徒么,酒壮人胆,他就摸进去了。天亮后,他的酒才醒,知道自己闯了祸,就跪在农妇面前求饶恕。农妇不依,就报了警。现在民警已经来了,正在调查。” 德志说:“这是双方情愿的事,不能强迫的。刚好,一个没有结婚,另个是寡妇,两人结婚多好,干嘛偷鸡摸狗,非得要惊动警方才行吗?” 尹懋说:“那农妇干嘛这样做?又不是小姑娘!” 贾友牛说:“他们从小就好,只是没有越过界限。那个年代,人傻,也不敢,虽有好感,但女方家不同意,嫌弃男方家穷,要为自己的女儿择高枝,攀龙附凤,最后还是选择了本村的李木匠,当时李木匠有手艺,吃喝不愁。他们就怕饿,先解决温饱问题再说。就这样匆匆出嫁了。” “农妇结婚后,她的男朋友就没有再想结婚的事,可能要守农妇一辈子,就是这样,他们成了邻居。农妇家有什么事要做,只要一喊他,或者不喊,就到了,帮忙,不计酬劳,农妇家做什么好吃的,也请他过来吃。两家好得就像一家。”贾友牛继续说道。 尹懋说:“既然两人从小都青梅竹马的,现在多好的机会了。一个干柴,一个烈火,在一起也没啥大不了的。” 贾友牛说:“那可不一样。这是偷偷摸摸的行为,不够光明正大。” 德志说:“也是。本来可以通奸,后来确实是强奸。这个跨度太大了点。” 贾友牛说:“还不知道公安怎样处理这事。农妇的儿子已经回来了。听说了这事,急着要见他妈,还没见到。” 德志问:“农妇现在怎样了?” 贾友牛说:“我也不清楚。听说闹得很厉害,要她男朋友坐牢。” 尹懋说:“那也太不近人情了吧?还是从小就好的朋友,怎么忍心送人家进局子了呢?” 贾友牛说:“你不清楚她的个性。她很注意名声的。这事一弄,让她在那里丢脸了,没脸见人,更对不起她的老公。” 德志说:“这又不是她勾引的,是偷偷进去弄的,她又没犯错误,是男的酒后无德,酿下苦果。她死去的老公会原谅她的吧。” 贾友牛书说:“是的。这错不在女人身上,如果她是风流成性的女人,说不定早就和那男友勾搭上了,早就有一腿了,不会等到三更半夜去偷袭。” 他们正在议论着,警车从山上下来,同样,没有拉警报,悄悄地开走了。 没过多久,宫华发来割猪草,见到了三位,过来问好。宫华发说:“真是稀奇了。偷吃也不挑个好日子。喝得酩酊大醉,做起来云里雾里,也没有意思。” 尹懋笑着说:“看起来,你很有经验啊。” 宫华发割一把猪草,朝背篓里一塞,说:“经验是有点。喝了酒做,就不行。软的。” 贾友牛说:“也不一定。有的是硬的。” 宫华发眼睛瞪了一下,说:“哪个是硬的,你的吗?” 贾友牛说:“看你说的,拿我这老头子开起玩笑来。我比不得你们了。农妇的初恋不就硬的吗?没有开荤的童男子,喝了酒,就是硬的。要不,她的反应也就没那么强烈了。” 宫华发笑着说:“那倒不假!可能她还想要,他不给,结果就想到了退路,给自己留个烈女贞妇的好名声吧。” 贾友牛说:“可能是的。不知道今天警察来了怎么说。” 宫华发说:“只是做了笔录。还没说什么。那女人报警之前把床单和内裤都洗了,撕烂的衣服都烧了,没有物证。男的承认酒后失常,但记不得都干了什么。喝得太多了。警察没有提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去书记那了解男的为人,宫书记说好不说坏,那人也没抓。都知道,抓到派出所,还得管饭。男的又没家人,也不会给他们钱。没什么油水。算了。警察就走了。” 贾友牛说:“那男的可真走运,嘴上过了瘾,喝了酒,胯下也舒服了,还不用承担啥责任。真好。” 尹懋说:“那女的也没注意保存证据,可惜了。” 宫华发说:“我看,这女的有意于男的,不过,心里想,又怕名声不好。这次没事,就为后面的事打下基础了。” 德志说:“可能女的不懂法。想告,却没有力的证据来支持。人到这个年龄了,不想给孩子们脸上抹黑,肯定要注意一下的。” 贾友牛说:“这个事不好说。她儿子常在外面,很少回来。家里就她一个,很孤单寂寞。这男人,刚好可以陪陪她,原来都认识,更容易沟通。又不是流窜作案的,过了瘾就跑了。我猜,宫华发说的有理,大家都知道,他俩在一块公安局都管不了,谁还能管呢?她的儿子无非是多一个后爹而已。” 宫华发哈哈地笑了起来。德志和尹懋是代表基金会的,为了顾及形象,没有那样放开去笑,只是微微地动了一下脸颊上的肌肉。 看这事弄的!德志心想,上一代的爱情悲剧延续到如今。现在还有这样的故事。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 宫华发弄好了猪草,背着背篓往山上爬,一边爬,一边哼着小调,很是轻松自在。人们往往喜欢幸灾乐祸,看人家的笑话,那些事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德志想,如果女的当初和她的男友私奔,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也可能就不会发生昨晚的强奸了。反而可能过得非常幸福。人们只图眼前的利益,而放弃了儿女的幸福和长远的利益,是鼠目寸光,是非常可惜的。本来想为儿女好处着想,替他们选择婚姻,谁知道结果还是不幸福,不知道这错的根源在哪里。 德志甚至不支持婚姻自由了。他还觉得儿女大了,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不需要家人的干涉。家人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过好过坏都是儿女自己的事,自己来做决定,父母来做参考。如果自己做主,岂不乱了套了吗?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23章 那些杂事 德志问尹懋:“你家的孩子婚事是怎样的?” 尹懋说:“我家的大女儿的婚事是我们决定的。不决定也不行。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是冤仇,反正是要出嫁的。书不好好读,天天跟着社会混混儿瞎闹,嫁出去了,我们心也安了。” 德志问:“那她愿意吗?” 尹懋说:“愿意!她还巴不得呢。早就私下里在一起了。” 德志问:“真的?” 尹懋说:“骗你干什么?现在的年轻人不是我们那个年代的人了。很开放的。未婚同居的多了。” 德志听尹懋说,他家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俩丫头在两头,中间是儿子,镇宅之宝,传递香火的,女儿倒罢了,关键是儿子。大女儿生性顽皮,爱舞枪弄棒的,像个男孩子;经常在学校里拉帮结派,很是威风。 养儿子没有养女儿担心,养女儿操心多一些,万一结交了不好的男友,最后吃亏受伤最大的还是女方,养儿子可能要多给他女友以及家人多赔些不是了,身体不会亏损什么。 大女儿既然桀骜不驯,像一匹脱缰的小野马,管不住,就只有放手,看他们的交往不像开玩笑,尹懋俩口子也就默认了,最后,由尹懋催促其结婚,免得夜长梦多。其实,那时候,他的大女儿已经有了情况。如果再不结婚,被左邻右舍看出来,在乡里是无法抬头的。 对于传统的人或者老年人,或者那些有宗教背景的人看来,这种未婚先孕现象是对不起祖宗的丑事。在旧社会,礼教严格的族人那里,是要被处死的,伤风败俗者,一定会被严厉惩罚的。 最近,尹懋所在的村又要大兴土木,修建祠堂,凑份子,凡是尹家子孙,都要出钱出力,修建供奉祖先的庙堂。 尹懋不能回去帮忙,他只有出钱的份儿了,又因为他自称为信主的,可以不出做偶像的钱。这样大家拿他也没有办法。至于是什么偶像,他自认为就是祖先的牌位,可以不拜的。既然不拜,也就不用张罗着修建牌位了。那份钱,就留给他的两位兄弟了。 他的兄弟倒也豪爽,很快就承诺下来,出钱,连他们哥哥的那一份儿,他俩也承认出。这样,通过尹懋的努力和安排,他在人面前得了好名声,在神那里也落了奖赏,真是皆大欢喜。 基本上,尹懋没有操什么心,家里的祖宗牌位祠堂都告落成。他的一桩心事算做了了结。 他的大女儿结婚后,很快就生了个儿子,也就是他添了外甥,升级为姥爷。生了孩子,女儿变了,不再像过去那样疯疯癫癫,反而围着孩子转,收了心,她丈夫也老老实实出门打工,不再和混混儿们来往。 接下来,就是尹懋的儿子和小女儿了。他儿子倒很老实,挺稳重的。不像金莲的小儿子,看起来老实,实际上一肚子坏水。表面上装得像,实际内心里男盗女娼,净想些坏事。如果归类型,算是属于闷骚型。 儿子这样,尹懋放了心,不会在外打架惹事,对男女之事仿佛也不开窍,情窦未开,就好办,反正年纪还小,还有机会挑选。匆匆结婚,草率结合,只会后悔一生,再没药可救的。 他家和金莲家不同。金莲家在高处,刚好在尹懋家的老房子下面,有一条路通向老房子。金莲为了多占地,好作为稻场用来打水稻,就把路给围了一半,这样,尹懋要去老屋,就不那么方便了。虽说,金莲到机构来上班,全是尹懋介绍力荐,但金莲不感恩,认为是别人在暗中帮忙。 前仇旧恨,加上这段路的被占,尹懋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 好在他的妻子劝阻他,不要太激动,要以大局为重,不和妇人一般见识。金莲是妇道人家,何必惹自己生气,她却当没事人一般呢。 尹懋聪明就在于此,很快就将此事忘掉,不再斤斤计较,有时候在德志面前陈述一二,发发牢骚,那也是不由自主的。 金莲年轻时候,看见自己的丈夫非常花心,常骑着自行车,挎着照相机,到处给人照相,那些年轻的女人很喜欢照相,就盼着他去。甚至有的还坐过他的自行车,去兜风。此信被金莲得知,心里发慌。 金莲是她父亲和他丈夫的父亲认识,由双方家长做主,订了婚的。只是没有举行仪式。金莲心里明知,她是他的人了。谁知道,他却不安分,对庄稼活儿不感兴趣,却总是不务正业,老想着轻巧的事儿。 干别的还能容忍,单单就是干照相这事,不行!这个职业可以大面积地解除到女人,如果金莲不下手,就有人先占。金莲就送上门,**,天天黏着她丈夫,她丈夫就出不了门。没过多久,金莲怀孕,就回到娘家。 和她丈夫说好了结婚的日子,然后吹吹打打地迎进门。进门不到两个月,金莲的第一个孩子就呱呱落地。是女孩! 不甘心失败! 当地生女孩是要被瞧不起的,于是再生,这一次如愿了。金莲被当地人称作“兔子”。因为大家都明白,只有兔子才会一个月就生一窝兔崽子。这金莲赢取进门不足两个月,就生仔,在当时传遍十里八乡,都知道了这事。 虽说金莲腿有些不方便,据她自己说,是小时候不小心摔进了大沟,腿没接好,就落下了后遗症,被人看做是残疾人,但她却不这样认为,反而以为自己是健康人。且处处以健康人自居,总想超过别人才舒服。 乡亲们知道了她争强好胜,也就容忍了她,不和她计较。金莲把不和自己计较当成了自己的胜利,反而处处显示要比别人高一等的样子,本来来自农村,又是妇女,却不认为自己是农村妇女,反而给人一种比城市里的女人还要时髦还要有品味的印象。 但是,聪明人当面不说,心里都清楚,这样的欲盖弥彰的把戏,太常见了。本来脸上有褶子,反而往上面扑粉,弄了一层又一层,只要不下雨还好,一下雨,着了水,肯定是大花脸。这个道理,她不清楚,周围的人都清楚。 没有谁去提醒她!除了尹懋。 尹懋考虑她是同乡,又是他介绍来的,出于真正的关心才给她善意的提醒,在开会的时候,德志看得很清楚。但金莲却当成耳旁风,不把尹懋当回事,没把尹懋当成干粮,连瞅都不瞅一眼。 尹懋伤心,不理就不理,有时候,尹懋憋不住,又善意地提醒,还是没用。 以后,就没有人提了。 在机构工作的女士中间,只有金莲戴铂金耳环,左手中指戴铂金戒指,右手中指戴黄金戒指,脖子上也戴黄金项链,可惜,冬天的时候,穿得厚,看不到,夏天的时候一定有。 德志提醒她,结了婚的女士戴戒指要戴在无名指上,她不听,还是照旧。既然不听,德志也就不再出声,免得费口舌,反而落埋怨。 金莲第二胎生了儿子,家里上下都高兴不已。谁知她妯娌又生了女儿,她不服,凭什么要你比我多一个女儿,我也生。结果第三胎生了个女儿,这下子该满足了吧?不,她妯娌又生了个儿子。她又不服,农村里打架还得要个弟兄帮忙的吧,一个儿子怎么行?于是,加油又生,结果生了个小儿子,这下子算是比过了她妯娌,不是计划生育抓得紧,她还要生下去。 这“兔子”的外号可不是轻易能得到的。 老百姓的说法很形象,在那个年代,未婚同居还是极少的,不像现在那么普遍。她已经走在了时代前列,这也和她的好胜的性格有关。比赛完生孩子,然后比赛在领导面前争宠,看谁能得到领导芳心和青睐。具体表现就是,看谁能在评估的时候不扣分,反而加分,而且平时从领导那里得到一些实惠,比如领导从香港带回来的旧衣服,她就可以先下手为强,抢了衣服,哪怕拿回家搁在家里睡大觉,也比被别人抢走要强。 就是这样的心理,促使她在抢衣服的时候,表现得格外勇猛,领导也为自己在香港拿来的衣服有这么大的反应而高兴。千里迢迢地带来的东西没有白费功夫。 金莲玩领导的心理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甚至领导的一个眼神,一个细小的动作,她都琢磨透了,总能获得领导的信任。这个是来自城市的春燕所不能及的。春燕和尹懋一样,都是心直口快的人。领导不喜欢来得太快的人,这样,太聪明就遮掩了领导智慧的光芒。这一点,金莲把握得很好,她总会给领导一个施展才华的空间,让领导能发挥指挥的作用,让领导知道自己的价值,这就是金莲所惯用的伎俩,虽说金莲小学都没毕业,但人际关系学不亚于研究生。 这些让机构所有有知识和有见识的同事感到不解。往往像金莲这样的人,才是领导最希望用的人。因为金莲在机构最大的好处就是监视别人。 一个机构就像一个国家,总有奸臣和忠臣之分。忠臣太多,也没意思,太沉闷;奸臣太多,国家就会亡。最好是一样一半,势均力敌,这样相互制衡,领导从中取得渔翁之利。 金莲文化不高,但是,盯人盯得紧,看别人怎么花钱,怎么用项目款,好向领导暗中报告。本来没有事,经过她一说,就会产生很多事情来。负责项目的同事,就要费很多口舌去解释。久而久之,很多同事都不愿意和金莲共事了。实际上最会搞鬼的就是金莲,因为自己惯于搞鬼,就生怕别人也搞鬼,结果,就会出现没有鬼的鬼事来。 第123章 那些杂事 德志问尹懋:“你家的孩子婚事是怎样的?” 尹懋说:“我家的大女儿的婚事是我们决定的。不决定也不行。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是冤仇,反正是要出嫁的。书不好好读,天天跟着社会混混儿瞎闹,嫁出去了,我们心也安了。” 德志问:“那她愿意吗?” 尹懋说:“愿意!她还巴不得呢。早就私下里在一起了。” 德志问:“真的?” 尹懋说:“骗你干什么?现在的年轻人不是我们那个年代的人了。很开放的。未婚同居的多了。” 德志听尹懋说,他家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俩丫头在两头,中间是儿子,镇宅之宝,传递香火的,女儿倒罢了,关键是儿子。大女儿生性顽皮,爱舞枪弄棒的,像个男孩子;经常在学校里拉帮结派,很是威风。 养儿子没有养女儿担心,养女儿操心多一些,万一结交了不好的男友,最后吃亏受伤最大的还是女方,养儿子可能要多给他女友以及家人多赔些不是了,身体不会亏损什么。 大女儿既然桀骜不驯,像一匹脱缰的小野马,管不住,就只有放手,看他们的交往不像开玩笑,尹懋俩口子也就默认了,最后,由尹懋催促其结婚,免得夜长梦多。其实,那时候,他的大女儿已经有了情况。如果再不结婚,被左邻右舍看出来,在乡里是无法抬头的。 对于传统的人或者老年人,或者那些有宗教背景的人看来,这种未婚先孕现象是对不起祖宗的丑事。在旧社会,礼教严格的族人那里,是要被处死的,伤风败俗者,一定会被严厉惩罚的。 最近,尹懋所在的村又要大兴土木,修建祠堂,凑份子,凡是尹家子孙,都要出钱出力,修建供奉祖先的庙堂。 尹懋不能回去帮忙,他只有出钱的份儿了,又因为他自称为信主的,可以不出做偶像的钱。这样大家拿他也没有办法。至于是什么偶像,他自认为就是祖先的牌位,可以不拜的。既然不拜,也就不用张罗着修建牌位了。那份钱,就留给他的两位兄弟了。 他的兄弟倒也豪爽,很快就承诺下来,出钱,连他们哥哥的那一份儿,他俩也承认出。这样,通过尹懋的努力和安排,他在人面前得了好名声,在神那里也落了奖赏,真是皆大欢喜。 基本上,尹懋没有操什么心,家里的祖宗牌位祠堂都告落成。他的一桩心事算做了了结。 他的大女儿结婚后,很快就生了个儿子,也就是他添了外甥,升级为姥爷。生了孩子,女儿变了,不再像过去那样疯疯癫癫,反而围着孩子转,收了心,她丈夫也老老实实出门打工,不再和混混儿们来往。 接下来,就是尹懋的儿子和小女儿了。他儿子倒很老实,挺稳重的。不像金莲的小儿子,看起来老实,实际上一肚子坏水。表面上装得像,实际内心里男盗女娼,净想些坏事。如果归类型,算是属于闷骚型。 儿子这样,尹懋放了心,不会在外打架惹事,对男女之事仿佛也不开窍,情窦未开,就好办,反正年纪还小,还有机会挑选。匆匆结婚,草率结合,只会后悔一生,再没药可救的。 他家和金莲家不同。金莲家在高处,刚好在尹懋家的老房子下面,有一条路通向老房子。金莲为了多占地,好作为稻场用来打水稻,就把路给围了一半,这样,尹懋要去老屋,就不那么方便了。虽说,金莲到机构来上班,全是尹懋介绍力荐,但金莲不感恩,认为是别人在暗中帮忙。 前仇旧恨,加上这段路的被占,尹懋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 好在他的妻子劝阻他,不要太激动,要以大局为重,不和妇人一般见识。金莲是妇道人家,何必惹自己生气,她却当没事人一般呢。 尹懋聪明就在于此,很快就将此事忘掉,不再斤斤计较,有时候在德志面前陈述一二,发发牢骚,那也是不由自主的。 金莲年轻时候,看见自己的丈夫非常花心,常骑着自行车,挎着照相机,到处给人照相,那些年轻的女人很喜欢照相,就盼着他去。甚至有的还坐过他的自行车,去兜风。此信被金莲得知,心里发慌。 金莲是她父亲和他丈夫的父亲认识,由双方家长做主,订了婚的。只是没有举行仪式。金莲心里明知,她是他的人了。谁知道,他却不安分,对庄稼活儿不感兴趣,却总是不务正业,老想着轻巧的事儿。 干别的还能容忍,单单就是干照相这事,不行!这个职业可以大面积地解除到女人,如果金莲不下手,就有人先占。金莲就送上门,**,天天黏着她丈夫,她丈夫就出不了门。没过多久,金莲怀孕,就回到娘家。 和她丈夫说好了结婚的日子,然后吹吹打打地迎进门。进门不到两个月,金莲的第一个孩子就呱呱落地。是女孩! 不甘心失败! 当地生女孩是要被瞧不起的,于是再生,这一次如愿了。金莲被当地人称作“兔子”。因为大家都明白,只有兔子才会一个月就生一窝兔崽子。这金莲赢取进门不足两个月,就生仔,在当时传遍十里八乡,都知道了这事。 虽说金莲腿有些不方便,据她自己说,是小时候不小心摔进了大沟,腿没接好,就落下了后遗症,被人看做是残疾人,但她却不这样认为,反而以为自己是健康人。且处处以健康人自居,总想超过别人才舒服。 乡亲们知道了她争强好胜,也就容忍了她,不和她计较。金莲把不和自己计较当成了自己的胜利,反而处处显示要比别人高一等的样子,本来来自农村,又是妇女,却不认为自己是农村妇女,反而给人一种比城市里的女人还要时髦还要有品味的印象。 但是,聪明人当面不说,心里都清楚,这样的欲盖弥彰的把戏,太常见了。本来脸上有褶子,反而往上面扑粉,弄了一层又一层,只要不下雨还好,一下雨,着了水,肯定是大花脸。这个道理,她不清楚,周围的人都清楚。 没有谁去提醒她!除了尹懋。 尹懋考虑她是同乡,又是他介绍来的,出于真正的关心才给她善意的提醒,在开会的时候,德志看得很清楚。但金莲却当成耳旁风,不把尹懋当回事,没把尹懋当成干粮,连瞅都不瞅一眼。 尹懋伤心,不理就不理,有时候,尹懋憋不住,又善意地提醒,还是没用。 以后,就没有人提了。 在机构工作的女士中间,只有金莲戴铂金耳环,左手中指戴铂金戒指,右手中指戴黄金戒指,脖子上也戴黄金项链,可惜,冬天的时候,穿得厚,看不到,夏天的时候一定有。 德志提醒她,结了婚的女士戴戒指要戴在无名指上,她不听,还是照旧。既然不听,德志也就不再出声,免得费口舌,反而落埋怨。 金莲第二胎生了儿子,家里上下都高兴不已。谁知她妯娌又生了女儿,她不服,凭什么要你比我多一个女儿,我也生。结果第三胎生了个女儿,这下子该满足了吧?不,她妯娌又生了个儿子。她又不服,农村里打架还得要个弟兄帮忙的吧,一个儿子怎么行?于是,加油又生,结果生了个小儿子,这下子算是比过了她妯娌,不是计划生育抓得紧,她还要生下去。 这“兔子”的外号可不是轻易能得到的。 老百姓的说法很形象,在那个年代,未婚同居还是极少的,不像现在那么普遍。她已经走在了时代前列,这也和她的好胜的性格有关。比赛完生孩子,然后比赛在领导面前争宠,看谁能得到领导芳心和青睐。具体表现就是,看谁能在评估的时候不扣分,反而加分,而且平时从领导那里得到一些实惠,比如领导从香港带回来的旧衣服,她就可以先下手为强,抢了衣服,哪怕拿回家搁在家里睡大觉,也比被别人抢走要强。 就是这样的心理,促使她在抢衣服的时候,表现得格外勇猛,领导也为自己在香港拿来的衣服有这么大的反应而高兴。千里迢迢地带来的东西没有白费功夫。 金莲玩领导的心理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甚至领导的一个眼神,一个细小的动作,她都琢磨透了,总能获得领导的信任。这个是来自城市的春燕所不能及的。春燕和尹懋一样,都是心直口快的人。领导不喜欢来得太快的人,这样,太聪明就遮掩了领导智慧的光芒。这一点,金莲把握得很好,她总会给领导一个施展才华的空间,让领导能发挥指挥的作用,让领导知道自己的价值,这就是金莲所惯用的伎俩,虽说金莲小学都没毕业,但人际关系学不亚于研究生。 这些让机构所有有知识和有见识的同事感到不解。往往像金莲这样的人,才是领导最希望用的人。因为金莲在机构最大的好处就是监视别人。 一个机构就像一个国家,总有奸臣和忠臣之分。忠臣太多,也没意思,太沉闷;奸臣太多,国家就会亡。最好是一样一半,势均力敌,这样相互制衡,领导从中取得渔翁之利。 金莲文化不高,但是,盯人盯得紧,看别人怎么花钱,怎么用项目款,好向领导暗中报告。本来没有事,经过她一说,就会产生很多事情来。负责项目的同事,就要费很多口舌去解释。久而久之,很多同事都不愿意和金莲共事了。实际上最会搞鬼的就是金莲,因为自己惯于搞鬼,就生怕别人也搞鬼,结果,就会出现没有鬼的鬼事来。 第123章 那些杂事 德志问尹懋:“你家的孩子婚事是怎样的?” 尹懋说:“我家的大女儿的婚事是我们决定的。不决定也不行。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是冤仇,反正是要出嫁的。书不好好读,天天跟着社会混混儿瞎闹,嫁出去了,我们心也安了。” 德志问:“那她愿意吗?” 尹懋说:“愿意!她还巴不得呢。早就私下里在一起了。” 德志问:“真的?” 尹懋说:“骗你干什么?现在的年轻人不是我们那个年代的人了。很开放的。未婚同居的多了。” 德志听尹懋说,他家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俩丫头在两头,中间是儿子,镇宅之宝,传递香火的,女儿倒罢了,关键是儿子。大女儿生性顽皮,爱舞枪弄棒的,像个男孩子;经常在学校里拉帮结派,很是威风。 养儿子没有养女儿担心,养女儿操心多一些,万一结交了不好的男友,最后吃亏受伤最大的还是女方,养儿子可能要多给他女友以及家人多赔些不是了,身体不会亏损什么。 大女儿既然桀骜不驯,像一匹脱缰的小野马,管不住,就只有放手,看他们的交往不像开玩笑,尹懋俩口子也就默认了,最后,由尹懋催促其结婚,免得夜长梦多。其实,那时候,他的大女儿已经有了情况。如果再不结婚,被左邻右舍看出来,在乡里是无法抬头的。 对于传统的人或者老年人,或者那些有宗教背景的人看来,这种未婚先孕现象是对不起祖宗的丑事。在旧社会,礼教严格的族人那里,是要被处死的,伤风败俗者,一定会被严厉惩罚的。 最近,尹懋所在的村又要大兴土木,修建祠堂,凑份子,凡是尹家子孙,都要出钱出力,修建供奉祖先的庙堂。 尹懋不能回去帮忙,他只有出钱的份儿了,又因为他自称为信主的,可以不出做偶像的钱。这样大家拿他也没有办法。至于是什么偶像,他自认为就是祖先的牌位,可以不拜的。既然不拜,也就不用张罗着修建牌位了。那份钱,就留给他的两位兄弟了。 他的兄弟倒也豪爽,很快就承诺下来,出钱,连他们哥哥的那一份儿,他俩也承认出。这样,通过尹懋的努力和安排,他在人面前得了好名声,在神那里也落了奖赏,真是皆大欢喜。 基本上,尹懋没有操什么心,家里的祖宗牌位祠堂都告落成。他的一桩心事算做了了结。 他的大女儿结婚后,很快就生了个儿子,也就是他添了外甥,升级为姥爷。生了孩子,女儿变了,不再像过去那样疯疯癫癫,反而围着孩子转,收了心,她丈夫也老老实实出门打工,不再和混混儿们来往。 接下来,就是尹懋的儿子和小女儿了。他儿子倒很老实,挺稳重的。不像金莲的小儿子,看起来老实,实际上一肚子坏水。表面上装得像,实际内心里男盗女娼,净想些坏事。如果归类型,算是属于闷骚型。 儿子这样,尹懋放了心,不会在外打架惹事,对男女之事仿佛也不开窍,情窦未开,就好办,反正年纪还小,还有机会挑选。匆匆结婚,草率结合,只会后悔一生,再没药可救的。 他家和金莲家不同。金莲家在高处,刚好在尹懋家的老房子下面,有一条路通向老房子。金莲为了多占地,好作为稻场用来打水稻,就把路给围了一半,这样,尹懋要去老屋,就不那么方便了。虽说,金莲到机构来上班,全是尹懋介绍力荐,但金莲不感恩,认为是别人在暗中帮忙。 前仇旧恨,加上这段路的被占,尹懋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 好在他的妻子劝阻他,不要太激动,要以大局为重,不和妇人一般见识。金莲是妇道人家,何必惹自己生气,她却当没事人一般呢。 尹懋聪明就在于此,很快就将此事忘掉,不再斤斤计较,有时候在德志面前陈述一二,发发牢骚,那也是不由自主的。 金莲年轻时候,看见自己的丈夫非常花心,常骑着自行车,挎着照相机,到处给人照相,那些年轻的女人很喜欢照相,就盼着他去。甚至有的还坐过他的自行车,去兜风。此信被金莲得知,心里发慌。 金莲是她父亲和他丈夫的父亲认识,由双方家长做主,订了婚的。只是没有举行仪式。金莲心里明知,她是他的人了。谁知道,他却不安分,对庄稼活儿不感兴趣,却总是不务正业,老想着轻巧的事儿。 干别的还能容忍,单单就是干照相这事,不行!这个职业可以大面积地解除到女人,如果金莲不下手,就有人先占。金莲就送上门,**,天天黏着她丈夫,她丈夫就出不了门。没过多久,金莲怀孕,就回到娘家。 和她丈夫说好了结婚的日子,然后吹吹打打地迎进门。进门不到两个月,金莲的第一个孩子就呱呱落地。是女孩! 不甘心失败! 当地生女孩是要被瞧不起的,于是再生,这一次如愿了。金莲被当地人称作“兔子”。因为大家都明白,只有兔子才会一个月就生一窝兔崽子。这金莲赢取进门不足两个月,就生仔,在当时传遍十里八乡,都知道了这事。 虽说金莲腿有些不方便,据她自己说,是小时候不小心摔进了大沟,腿没接好,就落下了后遗症,被人看做是残疾人,但她却不这样认为,反而以为自己是健康人。且处处以健康人自居,总想超过别人才舒服。 乡亲们知道了她争强好胜,也就容忍了她,不和她计较。金莲把不和自己计较当成了自己的胜利,反而处处显示要比别人高一等的样子,本来来自农村,又是妇女,却不认为自己是农村妇女,反而给人一种比城市里的女人还要时髦还要有品味的印象。 但是,聪明人当面不说,心里都清楚,这样的欲盖弥彰的把戏,太常见了。本来脸上有褶子,反而往上面扑粉,弄了一层又一层,只要不下雨还好,一下雨,着了水,肯定是大花脸。这个道理,她不清楚,周围的人都清楚。 没有谁去提醒她!除了尹懋。 尹懋考虑她是同乡,又是他介绍来的,出于真正的关心才给她善意的提醒,在开会的时候,德志看得很清楚。但金莲却当成耳旁风,不把尹懋当回事,没把尹懋当成干粮,连瞅都不瞅一眼。 尹懋伤心,不理就不理,有时候,尹懋憋不住,又善意地提醒,还是没用。 以后,就没有人提了。 在机构工作的女士中间,只有金莲戴铂金耳环,左手中指戴铂金戒指,右手中指戴黄金戒指,脖子上也戴黄金项链,可惜,冬天的时候,穿得厚,看不到,夏天的时候一定有。 德志提醒她,结了婚的女士戴戒指要戴在无名指上,她不听,还是照旧。既然不听,德志也就不再出声,免得费口舌,反而落埋怨。 金莲第二胎生了儿子,家里上下都高兴不已。谁知她妯娌又生了女儿,她不服,凭什么要你比我多一个女儿,我也生。结果第三胎生了个女儿,这下子该满足了吧?不,她妯娌又生了个儿子。她又不服,农村里打架还得要个弟兄帮忙的吧,一个儿子怎么行?于是,加油又生,结果生了个小儿子,这下子算是比过了她妯娌,不是计划生育抓得紧,她还要生下去。 这“兔子”的外号可不是轻易能得到的。 老百姓的说法很形象,在那个年代,未婚同居还是极少的,不像现在那么普遍。她已经走在了时代前列,这也和她的好胜的性格有关。比赛完生孩子,然后比赛在领导面前争宠,看谁能得到领导芳心和青睐。具体表现就是,看谁能在评估的时候不扣分,反而加分,而且平时从领导那里得到一些实惠,比如领导从香港带回来的旧衣服,她就可以先下手为强,抢了衣服,哪怕拿回家搁在家里睡大觉,也比被别人抢走要强。 就是这样的心理,促使她在抢衣服的时候,表现得格外勇猛,领导也为自己在香港拿来的衣服有这么大的反应而高兴。千里迢迢地带来的东西没有白费功夫。 金莲玩领导的心理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甚至领导的一个眼神,一个细小的动作,她都琢磨透了,总能获得领导的信任。这个是来自城市的春燕所不能及的。春燕和尹懋一样,都是心直口快的人。领导不喜欢来得太快的人,这样,太聪明就遮掩了领导智慧的光芒。这一点,金莲把握得很好,她总会给领导一个施展才华的空间,让领导能发挥指挥的作用,让领导知道自己的价值,这就是金莲所惯用的伎俩,虽说金莲小学都没毕业,但人际关系学不亚于研究生。 这些让机构所有有知识和有见识的同事感到不解。往往像金莲这样的人,才是领导最希望用的人。因为金莲在机构最大的好处就是监视别人。 一个机构就像一个国家,总有奸臣和忠臣之分。忠臣太多,也没意思,太沉闷;奸臣太多,国家就会亡。最好是一样一半,势均力敌,这样相互制衡,领导从中取得渔翁之利。 金莲文化不高,但是,盯人盯得紧,看别人怎么花钱,怎么用项目款,好向领导暗中报告。本来没有事,经过她一说,就会产生很多事情来。负责项目的同事,就要费很多口舌去解释。久而久之,很多同事都不愿意和金莲共事了。实际上最会搞鬼的就是金莲,因为自己惯于搞鬼,就生怕别人也搞鬼,结果,就会出现没有鬼的鬼事来。 第124章 村妇金莲 金莲的处世为人就是这样,她在村里的口碑并不好。儿子在外打架,回来对她说了,她义愤填膺,带着儿子杀气腾腾地找上门,当着对方孩子爷爷奶奶的面,把对方孩子揍了一顿。 对方孩子的父母在外面打工。这还不算,揍完了就站在门口骂,非常难听。后来她说:“我改邪归正了,从此不骂人不背后议论人了。”话音刚落,就又开始。所以,从小,她的孩子就学会了撒谎。 金莲后来也装模作样要信主,一心追求善人善事,每逢礼拜天,也去教堂守礼拜,也带小儿子一起去。教堂里有一部风琴,给唱诗班唱歌用的,她就起了心,想据为己有。于是,趁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她带着两个儿子一个老公,就摸进了教堂,将风琴抬走。 毕竟做贼心虚,走得匆忙,竟将钥匙掉落在现场。 教堂没有人看管,晚上没有留人值守,每逢礼拜天才开门。 尹懋到了教堂,开了门,就发现了钥匙,正在纳闷间,人们陆续来了,他开始教他们唱歌。把钥匙放在了讲台上。 因为琴师没来,尹懋只顾招呼来的人,根本没发现风琴被盗。等到琴师来了,才发现出事了。立马,就有人提出报警。 尹懋看到金莲没来,就觉得奇怪,因为前一段时间来得最积极的,今天又突然不来,这种巨变让人不得不考虑到她做贼心虚,或者畏罪潜逃。实际情况,她根本没逃。据说,还有人早上看到过她。尹懋考虑到这风琴肯定是她偷的。 果然,没过多久,这金莲竟然来了,她来,不是来守礼拜,她来,就问:“有谁捡到一串钥匙?” 尹懋说:“这里有一把,看是不是你的。” 她冲过来一看,连忙说:“是的,是的,谢谢!” 按照推理,一般人接下来会问:“在哪里找到的,我找得好辛苦!”之类的话,但,遇到她,这话硬是没说出来。 金莲拿了钥匙,就急匆匆地走了。 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尹懋很聪明,已经十拿九稳地猜着了,家贼难防!如果报警,警察肯定不会管;即便管,查出了盗贼,追回了风琴,但是,名声已到千里之外,这名声不是好的,是坏的,很多人就会产生对信主的人的看法,不是亏损了教堂的名,不是亏损了信徒的名,而是亏欠了神的名。 想来想去,尹懋决定不报警,但是,信徒中已经有一大半的人会想到是金莲一家干的好事。 金莲的小儿子常常在村里偷鸡摸狗,回到家,金莲不仅不骂,反而鼓励他,做得好!这样的儿子有出息,顾家,知道往回拿东西,不会吃亏的! 不仅如此,她还鼓励她丈夫偷鱼。水库已经发包出去,老板是江浙一带的人,在水库里投放了不少育苗。金莲就鼓励她丈夫到水库捞鱼,专门捞才投放的鱼苗,逮到后拿回家炒了吃,或者炸了吃,很多种吃法。 鱼苗长大了,也下网偷大鱼,自己吃不完,就过给鱼贩子。 金莲的丈夫是司机,常把车停在门口的院子里。金莲的家住得较高,到公路需要先下坡,再上坡。金莲老想人家的东西,却忽略了“苍天有眼”这四个字。 有一天夜里,她家的卡车被几个侠盗给弄走了,人不知鬼不觉,一点动静都没有。侠盗没想到,苦主竟然是道上的,只不过,盗也有道,就是不吃窝边草。金莲的道是专吃窝边草,结果道不同不相为谋,侠盗盗走了她的卡车,营生马上陷入停顿。 她倒有法律意识,马上报警,在没破案之前,村里所有人都值得怀疑。警察来了,又走了,做了笔录,临走,吃饱喝足,顺带拿走了一些干鱼,说是好看,肯定好吃,言下之意不用挑明。金莲在关键时刻不傻,就做了顺水人情,用报纸包了干鱼,送给干警。 最后警察没有破案,命案都破不了,这盗窃更不用说。 金莲竹篮打水一场空,干气,没用。要知现在,何必当初?当初不敢买车的。偷鱼卖也过得很滋润。况且金莲在机构上班,没做什么,一个月的收入也比在农村养猪强。 和金莲同龄的妇女,大多数都看得出下半生的光景来,金莲和她们在一起,年龄看上相差五六岁,这就是劳心者和劳力者的差别。 金莲在机构里,在领导面前,更会动脑筋,专找领导的痒处挠,正中领导的心窝,恰到好处,领导当然需要有人恭维,需要树立权威,要知道,每个主子都渴望底下的奴隶,比自己低下一等,才显得主子的尊贵来。金莲如果不表现得贱一些,领导就没办法显得贵一些。 自古以来,红花需要绿叶配,天下一理。 金莲的儿子读书不成,大儿子开铲车、开卡车,小儿子无车可开,在家待业。沉迷上网,几乎天天都想到镇上的网吧里泡着,很让金莲头疼。 领导得知此信,很是担忧。主子为得意的奴隶操心也是应当的,就利用自己的关系,给她儿子安排了一家快餐店工作。金莲就安排她小儿子兴冲冲地前往。 金莲在她儿子去之前,问:“这是我们领导给你安排的,你想去吗?” 她儿子点点头。 接着,领导大发善心,热情四射地给他买了新衣服新裤子,想让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新的。金莲感动,痛苦流涕,领导也被金莲的出色表演感动,更加坚定了帮她儿子的信心。 金莲安排好她儿子上班,据说还不错,听说是日本的寿司店,在那里干绝对有出息,说不定将来出国到日本看樱花呢。 于是,金莲就放心去上班,好好工作,领导对她这么好,还不好好做,对得起领导吗? 她到项目村的第二天,就接到了领导的电话,说:“你儿子不见了。” 听了这话,金莲魂飞魄散,她最爱的人就是她小儿子,说爱老公,那是假话,她从来就没让她老公当过一回家。就连电工上门收电费,几十块钱,她老公身上都没有,他对电工说:“去找我妻子要吧。” 家中的大小事务,都需要经过金莲的手才行。她老公很乐意当了甩手掌柜的,或者是好好先生。只要金莲说的,都是对的;只要金莲做的,都是对的。这是经过无数次的交锋之后,得出的真理。 从一开始,金莲主动**,和他有一腿之后,就没能得到解放,一直在金莲的控制下,因金莲有人质,就是他们的孩子。从生第一胎开始,这个绑架案就开始持续。严格来讲,从金莲得知自己怀孕后,她就掌握了主动权和支配权,嫁过来更是巩固了这个权力,牢不可破。 接下来是不断加码。生第二、第三和第四个孩子,让她丈夫处于超负荷的运作之下了。如果当初她丈夫还想反抗,到现在,完全被锁链牢牢锁着,再也动弹不得,只有俯首听命了。 她老公最狠的一句话就是:“孩子不管了。你爱咋地就咋地!” 后来,她老公真的做到了。 这次,她孩子在她转身一瞬间,立马人间蒸发,赚了一套衣服,起初在领导面前的吹嘘,那些肥皂泡,被日本寿司店老板的一个电话戳破,看起来美好的谎言经不起小小的力量的触摸,竟然土崩瓦解。 金莲没心上班,担心孩子的安危,要请假,领导此时未批。她一挂电话,就开始咒骂领导不人性,不讲理起来。但是,齐老师的偏袒此时被怒气遮盖,根本找不到爱心在哪里彰显了。 齐老师在盛怒之下,刘小姐不敢去惹她,此时金莲的请假,等于不得时机,毕竟不是面对面,电话里看不到领导的铁青的脸,感觉不到天气变化多端,就这样,金莲的请假被否,她心实在不甘。想来想去,还是指望她老公,看看能否出手相救。 她老公在电话里说:“我们以前说好的,他的生和死,和我都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的里面,肝肠寸断,这一切,罪魁祸首在哪里?她觉得不在自己身上。 当时,孩子在外打架,本来就是人家孩子的错,金莲打人家的孩子,是保护自己的孩子。她老公劝她,不听;她老公,打孩子,不准。她儿子看准了他妈,根本没把他父亲放在眼里。既然如此,他老公干嘛要管一个不尊重自己的儿子呢?既然你管,就善始善终吧。总不至于,老公管儿子管错了,还要遭受妻子的痛打吗?那不是脸面丢尽,没办法在乡里混了吗? 金莲已经感到天快要塌了。 于是找尹懋。 尹懋说:“不用管,他死不了。” 金莲问:“为什么?” 尹懋说:“你别问为什么,有多少次都是这样的情况,你给他找的事,他面子上答应,背地里背叛,消失一阵子,钱花完了,再出现的?” 金莲说:“记不清了。” 尹懋说:“就是。你有钱,你有奶,就不怕孩子不来找你。我估计你家孩子,干坏事的胆子没有,闷着不说话,心里暗暗地对着干是有的。量他也翻不起三尺高的浪。就让他去闯一闯吧,你不可能陪着他一辈子。” 听了这话,金莲沉思半晌,不说一句话了。 第124章 村妇金莲 金莲的处世为人就是这样,她在村里的口碑并不好。儿子在外打架,回来对她说了,她义愤填膺,带着儿子杀气腾腾地找上门,当着对方孩子爷爷奶奶的面,把对方孩子揍了一顿。 对方孩子的父母在外面打工。这还不算,揍完了就站在门口骂,非常难听。后来她说:“我改邪归正了,从此不骂人不背后议论人了。”话音刚落,就又开始。所以,从小,她的孩子就学会了撒谎。 金莲后来也装模作样要信主,一心追求善人善事,每逢礼拜天,也去教堂守礼拜,也带小儿子一起去。教堂里有一部风琴,给唱诗班唱歌用的,她就起了心,想据为己有。于是,趁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她带着两个儿子一个老公,就摸进了教堂,将风琴抬走。 毕竟做贼心虚,走得匆忙,竟将钥匙掉落在现场。 教堂没有人看管,晚上没有留人值守,每逢礼拜天才开门。 尹懋到了教堂,开了门,就发现了钥匙,正在纳闷间,人们陆续来了,他开始教他们唱歌。把钥匙放在了讲台上。 因为琴师没来,尹懋只顾招呼来的人,根本没发现风琴被盗。等到琴师来了,才发现出事了。立马,就有人提出报警。 尹懋看到金莲没来,就觉得奇怪,因为前一段时间来得最积极的,今天又突然不来,这种巨变让人不得不考虑到她做贼心虚,或者畏罪潜逃。实际情况,她根本没逃。据说,还有人早上看到过她。尹懋考虑到这风琴肯定是她偷的。 果然,没过多久,这金莲竟然来了,她来,不是来守礼拜,她来,就问:“有谁捡到一串钥匙?” 尹懋说:“这里有一把,看是不是你的。” 她冲过来一看,连忙说:“是的,是的,谢谢!” 按照推理,一般人接下来会问:“在哪里找到的,我找得好辛苦!”之类的话,但,遇到她,这话硬是没说出来。 金莲拿了钥匙,就急匆匆地走了。 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尹懋很聪明,已经十拿九稳地猜着了,家贼难防!如果报警,警察肯定不会管;即便管,查出了盗贼,追回了风琴,但是,名声已到千里之外,这名声不是好的,是坏的,很多人就会产生对信主的人的看法,不是亏损了教堂的名,不是亏损了信徒的名,而是亏欠了神的名。 想来想去,尹懋决定不报警,但是,信徒中已经有一大半的人会想到是金莲一家干的好事。 金莲的小儿子常常在村里偷鸡摸狗,回到家,金莲不仅不骂,反而鼓励他,做得好!这样的儿子有出息,顾家,知道往回拿东西,不会吃亏的! 不仅如此,她还鼓励她丈夫偷鱼。水库已经发包出去,老板是江浙一带的人,在水库里投放了不少育苗。金莲就鼓励她丈夫到水库捞鱼,专门捞才投放的鱼苗,逮到后拿回家炒了吃,或者炸了吃,很多种吃法。 鱼苗长大了,也下网偷大鱼,自己吃不完,就过给鱼贩子。 金莲的丈夫是司机,常把车停在门口的院子里。金莲的家住得较高,到公路需要先下坡,再上坡。金莲老想人家的东西,却忽略了“苍天有眼”这四个字。 有一天夜里,她家的卡车被几个侠盗给弄走了,人不知鬼不觉,一点动静都没有。侠盗没想到,苦主竟然是道上的,只不过,盗也有道,就是不吃窝边草。金莲的道是专吃窝边草,结果道不同不相为谋,侠盗盗走了她的卡车,营生马上陷入停顿。 她倒有法律意识,马上报警,在没破案之前,村里所有人都值得怀疑。警察来了,又走了,做了笔录,临走,吃饱喝足,顺带拿走了一些干鱼,说是好看,肯定好吃,言下之意不用挑明。金莲在关键时刻不傻,就做了顺水人情,用报纸包了干鱼,送给干警。 最后警察没有破案,命案都破不了,这盗窃更不用说。 金莲竹篮打水一场空,干气,没用。要知现在,何必当初?当初不敢买车的。偷鱼卖也过得很滋润。况且金莲在机构上班,没做什么,一个月的收入也比在农村养猪强。 和金莲同龄的妇女,大多数都看得出下半生的光景来,金莲和她们在一起,年龄看上相差五六岁,这就是劳心者和劳力者的差别。 金莲在机构里,在领导面前,更会动脑筋,专找领导的痒处挠,正中领导的心窝,恰到好处,领导当然需要有人恭维,需要树立权威,要知道,每个主子都渴望底下的奴隶,比自己低下一等,才显得主子的尊贵来。金莲如果不表现得贱一些,领导就没办法显得贵一些。 自古以来,红花需要绿叶配,天下一理。 金莲的儿子读书不成,大儿子开铲车、开卡车,小儿子无车可开,在家待业。沉迷上网,几乎天天都想到镇上的网吧里泡着,很让金莲头疼。 领导得知此信,很是担忧。主子为得意的奴隶操心也是应当的,就利用自己的关系,给她儿子安排了一家快餐店工作。金莲就安排她小儿子兴冲冲地前往。 金莲在她儿子去之前,问:“这是我们领导给你安排的,你想去吗?” 她儿子点点头。 接着,领导大发善心,热情四射地给他买了新衣服新裤子,想让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新的。金莲感动,痛苦流涕,领导也被金莲的出色表演感动,更加坚定了帮她儿子的信心。 金莲安排好她儿子上班,据说还不错,听说是日本的寿司店,在那里干绝对有出息,说不定将来出国到日本看樱花呢。 于是,金莲就放心去上班,好好工作,领导对她这么好,还不好好做,对得起领导吗? 她到项目村的第二天,就接到了领导的电话,说:“你儿子不见了。” 听了这话,金莲魂飞魄散,她最爱的人就是她小儿子,说爱老公,那是假话,她从来就没让她老公当过一回家。就连电工上门收电费,几十块钱,她老公身上都没有,他对电工说:“去找我妻子要吧。” 家中的大小事务,都需要经过金莲的手才行。她老公很乐意当了甩手掌柜的,或者是好好先生。只要金莲说的,都是对的;只要金莲做的,都是对的。这是经过无数次的交锋之后,得出的真理。 从一开始,金莲主动**,和他有一腿之后,就没能得到解放,一直在金莲的控制下,因金莲有人质,就是他们的孩子。从生第一胎开始,这个绑架案就开始持续。严格来讲,从金莲得知自己怀孕后,她就掌握了主动权和支配权,嫁过来更是巩固了这个权力,牢不可破。 接下来是不断加码。生第二、第三和第四个孩子,让她丈夫处于超负荷的运作之下了。如果当初她丈夫还想反抗,到现在,完全被锁链牢牢锁着,再也动弹不得,只有俯首听命了。 她老公最狠的一句话就是:“孩子不管了。你爱咋地就咋地!” 后来,她老公真的做到了。 这次,她孩子在她转身一瞬间,立马人间蒸发,赚了一套衣服,起初在领导面前的吹嘘,那些肥皂泡,被日本寿司店老板的一个电话戳破,看起来美好的谎言经不起小小的力量的触摸,竟然土崩瓦解。 金莲没心上班,担心孩子的安危,要请假,领导此时未批。她一挂电话,就开始咒骂领导不人性,不讲理起来。但是,齐老师的偏袒此时被怒气遮盖,根本找不到爱心在哪里彰显了。 齐老师在盛怒之下,刘小姐不敢去惹她,此时金莲的请假,等于不得时机,毕竟不是面对面,电话里看不到领导的铁青的脸,感觉不到天气变化多端,就这样,金莲的请假被否,她心实在不甘。想来想去,还是指望她老公,看看能否出手相救。 她老公在电话里说:“我们以前说好的,他的生和死,和我都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的里面,肝肠寸断,这一切,罪魁祸首在哪里?她觉得不在自己身上。 当时,孩子在外打架,本来就是人家孩子的错,金莲打人家的孩子,是保护自己的孩子。她老公劝她,不听;她老公,打孩子,不准。她儿子看准了他妈,根本没把他父亲放在眼里。既然如此,他老公干嘛要管一个不尊重自己的儿子呢?既然你管,就善始善终吧。总不至于,老公管儿子管错了,还要遭受妻子的痛打吗?那不是脸面丢尽,没办法在乡里混了吗? 金莲已经感到天快要塌了。 于是找尹懋。 尹懋说:“不用管,他死不了。” 金莲问:“为什么?” 尹懋说:“你别问为什么,有多少次都是这样的情况,你给他找的事,他面子上答应,背地里背叛,消失一阵子,钱花完了,再出现的?” 金莲说:“记不清了。” 尹懋说:“就是。你有钱,你有奶,就不怕孩子不来找你。我估计你家孩子,干坏事的胆子没有,闷着不说话,心里暗暗地对着干是有的。量他也翻不起三尺高的浪。就让他去闯一闯吧,你不可能陪着他一辈子。” 听了这话,金莲沉思半晌,不说一句话了。 第124章 村妇金莲 金莲的处世为人就是这样,她在村里的口碑并不好。儿子在外打架,回来对她说了,她义愤填膺,带着儿子杀气腾腾地找上门,当着对方孩子爷爷奶奶的面,把对方孩子揍了一顿。 对方孩子的父母在外面打工。这还不算,揍完了就站在门口骂,非常难听。后来她说:“我改邪归正了,从此不骂人不背后议论人了。”话音刚落,就又开始。所以,从小,她的孩子就学会了撒谎。 金莲后来也装模作样要信主,一心追求善人善事,每逢礼拜天,也去教堂守礼拜,也带小儿子一起去。教堂里有一部风琴,给唱诗班唱歌用的,她就起了心,想据为己有。于是,趁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她带着两个儿子一个老公,就摸进了教堂,将风琴抬走。 毕竟做贼心虚,走得匆忙,竟将钥匙掉落在现场。 教堂没有人看管,晚上没有留人值守,每逢礼拜天才开门。 尹懋到了教堂,开了门,就发现了钥匙,正在纳闷间,人们陆续来了,他开始教他们唱歌。把钥匙放在了讲台上。 因为琴师没来,尹懋只顾招呼来的人,根本没发现风琴被盗。等到琴师来了,才发现出事了。立马,就有人提出报警。 尹懋看到金莲没来,就觉得奇怪,因为前一段时间来得最积极的,今天又突然不来,这种巨变让人不得不考虑到她做贼心虚,或者畏罪潜逃。实际情况,她根本没逃。据说,还有人早上看到过她。尹懋考虑到这风琴肯定是她偷的。 果然,没过多久,这金莲竟然来了,她来,不是来守礼拜,她来,就问:“有谁捡到一串钥匙?” 尹懋说:“这里有一把,看是不是你的。” 她冲过来一看,连忙说:“是的,是的,谢谢!” 按照推理,一般人接下来会问:“在哪里找到的,我找得好辛苦!”之类的话,但,遇到她,这话硬是没说出来。 金莲拿了钥匙,就急匆匆地走了。 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尹懋很聪明,已经十拿九稳地猜着了,家贼难防!如果报警,警察肯定不会管;即便管,查出了盗贼,追回了风琴,但是,名声已到千里之外,这名声不是好的,是坏的,很多人就会产生对信主的人的看法,不是亏损了教堂的名,不是亏损了信徒的名,而是亏欠了神的名。 想来想去,尹懋决定不报警,但是,信徒中已经有一大半的人会想到是金莲一家干的好事。 金莲的小儿子常常在村里偷鸡摸狗,回到家,金莲不仅不骂,反而鼓励他,做得好!这样的儿子有出息,顾家,知道往回拿东西,不会吃亏的! 不仅如此,她还鼓励她丈夫偷鱼。水库已经发包出去,老板是江浙一带的人,在水库里投放了不少育苗。金莲就鼓励她丈夫到水库捞鱼,专门捞才投放的鱼苗,逮到后拿回家炒了吃,或者炸了吃,很多种吃法。 鱼苗长大了,也下网偷大鱼,自己吃不完,就过给鱼贩子。 金莲的丈夫是司机,常把车停在门口的院子里。金莲的家住得较高,到公路需要先下坡,再上坡。金莲老想人家的东西,却忽略了“苍天有眼”这四个字。 有一天夜里,她家的卡车被几个侠盗给弄走了,人不知鬼不觉,一点动静都没有。侠盗没想到,苦主竟然是道上的,只不过,盗也有道,就是不吃窝边草。金莲的道是专吃窝边草,结果道不同不相为谋,侠盗盗走了她的卡车,营生马上陷入停顿。 她倒有法律意识,马上报警,在没破案之前,村里所有人都值得怀疑。警察来了,又走了,做了笔录,临走,吃饱喝足,顺带拿走了一些干鱼,说是好看,肯定好吃,言下之意不用挑明。金莲在关键时刻不傻,就做了顺水人情,用报纸包了干鱼,送给干警。 最后警察没有破案,命案都破不了,这盗窃更不用说。 金莲竹篮打水一场空,干气,没用。要知现在,何必当初?当初不敢买车的。偷鱼卖也过得很滋润。况且金莲在机构上班,没做什么,一个月的收入也比在农村养猪强。 和金莲同龄的妇女,大多数都看得出下半生的光景来,金莲和她们在一起,年龄看上相差五六岁,这就是劳心者和劳力者的差别。 金莲在机构里,在领导面前,更会动脑筋,专找领导的痒处挠,正中领导的心窝,恰到好处,领导当然需要有人恭维,需要树立权威,要知道,每个主子都渴望底下的奴隶,比自己低下一等,才显得主子的尊贵来。金莲如果不表现得贱一些,领导就没办法显得贵一些。 自古以来,红花需要绿叶配,天下一理。 金莲的儿子读书不成,大儿子开铲车、开卡车,小儿子无车可开,在家待业。沉迷上网,几乎天天都想到镇上的网吧里泡着,很让金莲头疼。 领导得知此信,很是担忧。主子为得意的奴隶操心也是应当的,就利用自己的关系,给她儿子安排了一家快餐店工作。金莲就安排她小儿子兴冲冲地前往。 金莲在她儿子去之前,问:“这是我们领导给你安排的,你想去吗?” 她儿子点点头。 接着,领导大发善心,热情四射地给他买了新衣服新裤子,想让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新的。金莲感动,痛苦流涕,领导也被金莲的出色表演感动,更加坚定了帮她儿子的信心。 金莲安排好她儿子上班,据说还不错,听说是日本的寿司店,在那里干绝对有出息,说不定将来出国到日本看樱花呢。 于是,金莲就放心去上班,好好工作,领导对她这么好,还不好好做,对得起领导吗? 她到项目村的第二天,就接到了领导的电话,说:“你儿子不见了。” 听了这话,金莲魂飞魄散,她最爱的人就是她小儿子,说爱老公,那是假话,她从来就没让她老公当过一回家。就连电工上门收电费,几十块钱,她老公身上都没有,他对电工说:“去找我妻子要吧。” 家中的大小事务,都需要经过金莲的手才行。她老公很乐意当了甩手掌柜的,或者是好好先生。只要金莲说的,都是对的;只要金莲做的,都是对的。这是经过无数次的交锋之后,得出的真理。 从一开始,金莲主动**,和他有一腿之后,就没能得到解放,一直在金莲的控制下,因金莲有人质,就是他们的孩子。从生第一胎开始,这个绑架案就开始持续。严格来讲,从金莲得知自己怀孕后,她就掌握了主动权和支配权,嫁过来更是巩固了这个权力,牢不可破。 接下来是不断加码。生第二、第三和第四个孩子,让她丈夫处于超负荷的运作之下了。如果当初她丈夫还想反抗,到现在,完全被锁链牢牢锁着,再也动弹不得,只有俯首听命了。 她老公最狠的一句话就是:“孩子不管了。你爱咋地就咋地!” 后来,她老公真的做到了。 这次,她孩子在她转身一瞬间,立马人间蒸发,赚了一套衣服,起初在领导面前的吹嘘,那些肥皂泡,被日本寿司店老板的一个电话戳破,看起来美好的谎言经不起小小的力量的触摸,竟然土崩瓦解。 金莲没心上班,担心孩子的安危,要请假,领导此时未批。她一挂电话,就开始咒骂领导不人性,不讲理起来。但是,齐老师的偏袒此时被怒气遮盖,根本找不到爱心在哪里彰显了。 齐老师在盛怒之下,刘小姐不敢去惹她,此时金莲的请假,等于不得时机,毕竟不是面对面,电话里看不到领导的铁青的脸,感觉不到天气变化多端,就这样,金莲的请假被否,她心实在不甘。想来想去,还是指望她老公,看看能否出手相救。 她老公在电话里说:“我们以前说好的,他的生和死,和我都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的里面,肝肠寸断,这一切,罪魁祸首在哪里?她觉得不在自己身上。 当时,孩子在外打架,本来就是人家孩子的错,金莲打人家的孩子,是保护自己的孩子。她老公劝她,不听;她老公,打孩子,不准。她儿子看准了他妈,根本没把他父亲放在眼里。既然如此,他老公干嘛要管一个不尊重自己的儿子呢?既然你管,就善始善终吧。总不至于,老公管儿子管错了,还要遭受妻子的痛打吗?那不是脸面丢尽,没办法在乡里混了吗? 金莲已经感到天快要塌了。 于是找尹懋。 尹懋说:“不用管,他死不了。” 金莲问:“为什么?” 尹懋说:“你别问为什么,有多少次都是这样的情况,你给他找的事,他面子上答应,背地里背叛,消失一阵子,钱花完了,再出现的?” 金莲说:“记不清了。” 尹懋说:“就是。你有钱,你有奶,就不怕孩子不来找你。我估计你家孩子,干坏事的胆子没有,闷着不说话,心里暗暗地对着干是有的。量他也翻不起三尺高的浪。就让他去闯一闯吧,你不可能陪着他一辈子。” 听了这话,金莲沉思半晌,不说一句话了。 第125章 春金交锋 金莲说:“那我还是要去找,宁愿不做这份工作了。” 尹懋说:“随你便,你爱干啥就干啥,腿在你身上,要走,谁也拦不住。” 尹懋很清楚,金莲是嘴上功夫好,实际没那个胆子,她在任何一个项目村,都要想方设法地弄点好处回家。就像贼不走空一样,爱占小便宜。她怎么舍得离开这个舒适的机构呢? 基金会能聘用她,完全基于同情,进来有没有经过考试,没有什么从业资格,自己连小学都没毕业,自己本身又是农村妇女,不管你装得再像城里人,但骨子里仍是农村妇女,举手投足都再清楚不过地显示着她的身份。 有时候,她和春燕辩论,说春燕不是城里人,春燕说:“我不是城里人,你是城里人好吧?” 春燕已经领教,金莲的处处不足,已经无法和她相比,于是就不比。就像大象和蚂蚁比身高,用得着比吗? 领导满足于金莲的吹捧,清楚金莲也不过是个奴隶,主子对奴隶好一点,一点都不奇怪。明朝的东厂西厂完全是宦官当家,朝廷百官,无论忠奸,都可以被任意罗织罪名,进行杀害。太监就是奴隶,一般没文化,不是通过科举考试出人头地的,但是,皇帝就是喜欢。比辛苦读书出来做官的人还要得宠得势,读书人受小人陷害,遭到奴隶欺压并不少见。 春燕不理金莲,是非常明智的作法。一个巴掌拍不响,让金莲去当跳梁小丑吧。看到最后,谁更得意! 金莲用的牙膏没了,就挤别人的,香皂没了,也用别人的,自己从来不买,洗衣粉没了,照样顺手就拿人家的,说下次还。可是,从来没还。更有甚者,还用人家的洗脸毛巾,甚至洗脚布,不知道用来擦什么的。反正,只要她摸过的毛巾,知道的都扔掉,不知道的还在用。 一瓶护肤霜,是她自己买的,用完了挤不出来,就把瓶子屁股用指甲抠开,然后用手指头去抹,抹了后,往她脸上一搪,凑合了一次,下次再摸,将瓶子弄翻过来,也要把里面的乳液弄干净,彻底弄干净之后,才随手就把护肤霜的空瓶子一丢。 这样做的好处,捡破烂的不高兴了,看到一个瓶子被糟蹋成这个样子,本来可以卖一毛钱的,结果被她弄得不值一分钱。 大家都明白家有内贼之后,开始防范起来。在集体宿舍的时候,自己的东西要收拾好,不是不给她用,而是怕她永远用下去,而且用完之后,不说一个“谢”字,认为是天经地义的,就跟用她自己的东西似的,更可气的是,用完之后,随手乱扔,让别人有一种不被尊重的感觉。 包括洗衣粉、香皂、洗发水、沐浴露、牙膏、毛巾甚至洗澡用海绵,都各自收拾起来,哪怕再用的时候麻烦,也必须这样做。这样才能放心。金莲是一个快50岁的有过四个孩子的农村妇女,这时候,身上的各种毛病开始出现,特别是妇科方面的,谁知道会不会传染呢?住集体寝室,大家共用洗手间,哪有那么好。如果她很自觉,又讲卫生,大家凭着爱心,也就不这么做,这么绝情了!问题恰恰不是,所以,人人自危,每人自保。 春燕读书读到高中毕业,出身地主家庭,从小受到的家教很严格,跟金莲出身贫农不同。金莲从小自由散漫惯了,要不是调皮,摔进大坑,也就不会致残,腿脚不便了。 因着那大坑,从此改变了金莲的命运。从小被人瞧不起,于是,她就要反抗,处处要显得比别人高、比他人强,争先恐后,争强好胜,心气虚高, 于是,人到这个年龄,她就得了“三高”。 于是,她开始吃药。 每年基金会可以报销500元门诊医疗费,她全部用来买药。在“三高”不太高的时候,为了得到那500元,就虚构买药事实,虚开发票,最后,“三高”居高不下的时候,她就要自费了。后悔不已! 每每吃饭,她总说:“我有‘三高’,不吃肉。” 于是,大家都说“好”,话音未落,一大块肉已经进入她嘴里,说:“不好意思,吃了眼睛的亏。” 那话里的意思,就是,眼睛欺骗了她,没看清楚那是肉。才开始说这话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是幽默,一笑了之,不在意下。久而久之,她常常自称“不吃肉”,但每每吃得比谁都多的时候,大家就不再相信她。 金莲还常说:“我老人,有‘三高’啊,不能吃肉,现在光吃药了。可怜噢!” 大家除了“哦”一声,也就没有谁附和她了。大家心里都明镜儿似的,老是拿着这些虚套来耍太极八卦,谁不烦? 总是喊“狼来了”的小孩,最后当狼真的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在机构里,金莲就是一个喊着“狼来了”的人。 春燕最讨厌这种虚伪的人。 在开会时,两人之间总是唇枪舌剑的。 领导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春燕太聪明,智慧过高,高过了领导,就不行,要走狗把你拉下来,屈服在领导的权柄下才行,不能任你横行,夺了权,影响了领导在办公室的地位。 金莲是领导的御用走狗,让她咬,她就咬,叫她咬谁,她就咬谁! 春燕为项目操心,动脑筋,着急,金莲跟在后面说春燕说过的话,春燕说的,领导不信,不采纳,轮到金莲重复了春燕的话之后,就信,就采纳,这足足把春燕气个半死不活! 所以,后来,春燕开会时,学聪明了,不再主动发言,让别人先说,领导让春燕说,春燕谦虚地说:“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将这个球轻轻一踢,就传给了别人,大家都心知肚明,清楚所指,金莲就偏不信邪,就说了。 说完之后,等于没说,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想表达什么信息出来,让人摸不着头脑,云里雾里一般。 尹懋提出了一点意见,金莲马上重复一遍,而且语速十分缓慢,加上自己的感叹词和虚拟语气等等,算是积极发言了。 聪明人听了,就知道她在嚼别人吃过的馍,没有一丁点儿的创意,没有任何意思。 最后都不说了,春燕才说出自己的观点。话音刚落,金莲就要插嘴,春燕赶紧声明:“请不要重复我说过的好吗?” 金莲这才停住。春燕算是保住了自己言论的完整。 金莲还是领导面前的红人,有恃无恐,表面看起来忠厚老实,实际上肚子里全坏了。 刘小姐为省钱,和同事们住一起的时候,当然,领导住单间,同事分男女,各住各的集体寝室。金莲就表现特别好。每天早晨起得早,起来就开始把《圣经》摊在腿上,装模作样地读,还发出声音。 等领导自己弄早饭的时候,一般是烤热已经买回来的面包,金莲就开始拿着扫帚和灰铲,到处找垃圾扫。然后,拖地,其实,地面很干净,早在头天晚上就弄干净了,或者已经被其他同事清扫过一遍了。 再就是,弄完这些事之后,就拿着抹布,到处擦,也不脏,但是,就是要表演给领导看,给领导好印象。 德志才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一幕,当初领导都在,德志还以为是办公室请来的钟点工,提供劳务的呢。现在看来,那抹桌子凳子的中年妇女,可不简单,那些道具是她用来表演用的,至于这些花拳绣腿蒙骗了多少人,能蒙骗多久,还不知道。 当领导不在的时候,金莲就原形毕露了,声调开始高八度,也不拖地、不扫地、不擦桌子,也不读《圣经》了。 或者也不到厨房里,不洗碗、不做饭、不择菜也不煮饭,看人家忙,她在旁边瞎指挥,做好了的菜她先尝一尝,评价一番。 领导看不清,受蒙蔽,还自以为聪明,把下属不当回事,实际上领导被卖了,领导还帮着数钱。人的悲剧就在于自己处于悲剧之中而感觉不到悲剧,这就是人类的通病,是最大的悲剧。 德志知道,春燕和金莲的争斗不会停止,除非她们中间有一个离开机构,或者两人都离开,或者其中一个死了,这种争斗才会停息。否则,就会永远继续。 因为制度不建立,谈不到健全;因为忠言谏言不被采信,结果就没有人再提,大家都昏睡,如同煤气瓦斯中毒,在沉睡中死亡,也不想当出头的椽子,先烂掉,反而得了骂名。干脆集体沉默,最后,集体灭亡,反正大家结果都是一样,都走向坟墓。 机构不用好人,偏信坏人,使坏人更加肆无忌惮,更加坏下去,好人就不可能继续存在机构中,最后,要么变色,要么死亡。 春燕的锋芒渐渐失去光亮,变得世俗起来,也学会了谄媚,像金莲那样说着肉麻的话,讨领导的欢心。领导非圣贤,也爱听顺耳之言,直言之人靠边站。要想得到实惠,必须放弃自己的信仰。要想得到魔鬼的好处,就不要装作光明的天使。 魔鬼指挥下的天使,往往更像天使,从来都不甘心失败,反而处处要得荣耀,归自己。 金莲在家的时候,从来不去村里的教堂。若有人问起来,就说:“去了镇上的教堂。” 一个礼拜天,镇里的教堂打电话问尹懋,尹懋是村教堂的负责人,他外出做社会工作的时候,教堂的事务就交给了他妻子。问尹懋金莲在村里守礼拜吗?尹懋说:“没看见。” 镇上以为她在村里守礼拜,村里以为她在镇里守礼拜,实际上她哪里都没去,两头瞒,又想让人知道她多么爱主,故意在人前卖弄。这样做的好处是,避免了十一奉献,不用向奉献箱投钱。可以说,从有了奉献箱以来,宗教就变得比较世俗了。奉献是自愿的,并不强迫任何人。如果非要集中一个时间不可,让大家奉献,实际上是让人难堪,周围的人都奉献了,难道还要纹丝不动吗? 叫人在一个比较集中的时段内奉献,实际是强奸民意,带点勒索的性质了。 奉献的钱到哪里去了,不公开、不透明,让很多大发热心的人自然就对善款产生了怀疑。这种合理的怀疑实际对宗教的兴旺以及教堂的发展很有好处。 第125章 春金交锋 金莲说:“那我还是要去找,宁愿不做这份工作了。” 尹懋说:“随你便,你爱干啥就干啥,腿在你身上,要走,谁也拦不住。” 尹懋很清楚,金莲是嘴上功夫好,实际没那个胆子,她在任何一个项目村,都要想方设法地弄点好处回家。就像贼不走空一样,爱占小便宜。她怎么舍得离开这个舒适的机构呢? 基金会能聘用她,完全基于同情,进来有没有经过考试,没有什么从业资格,自己连小学都没毕业,自己本身又是农村妇女,不管你装得再像城里人,但骨子里仍是农村妇女,举手投足都再清楚不过地显示着她的身份。 有时候,她和春燕辩论,说春燕不是城里人,春燕说:“我不是城里人,你是城里人好吧?” 春燕已经领教,金莲的处处不足,已经无法和她相比,于是就不比。就像大象和蚂蚁比身高,用得着比吗? 领导满足于金莲的吹捧,清楚金莲也不过是个奴隶,主子对奴隶好一点,一点都不奇怪。明朝的东厂西厂完全是宦官当家,朝廷百官,无论忠奸,都可以被任意罗织罪名,进行杀害。太监就是奴隶,一般没文化,不是通过科举考试出人头地的,但是,皇帝就是喜欢。比辛苦读书出来做官的人还要得宠得势,读书人受小人陷害,遭到奴隶欺压并不少见。 春燕不理金莲,是非常明智的作法。一个巴掌拍不响,让金莲去当跳梁小丑吧。看到最后,谁更得意! 金莲用的牙膏没了,就挤别人的,香皂没了,也用别人的,自己从来不买,洗衣粉没了,照样顺手就拿人家的,说下次还。可是,从来没还。更有甚者,还用人家的洗脸毛巾,甚至洗脚布,不知道用来擦什么的。反正,只要她摸过的毛巾,知道的都扔掉,不知道的还在用。 一瓶护肤霜,是她自己买的,用完了挤不出来,就把瓶子屁股用指甲抠开,然后用手指头去抹,抹了后,往她脸上一搪,凑合了一次,下次再摸,将瓶子弄翻过来,也要把里面的乳液弄干净,彻底弄干净之后,才随手就把护肤霜的空瓶子一丢。 这样做的好处,捡破烂的不高兴了,看到一个瓶子被糟蹋成这个样子,本来可以卖一毛钱的,结果被她弄得不值一分钱。 大家都明白家有内贼之后,开始防范起来。在集体宿舍的时候,自己的东西要收拾好,不是不给她用,而是怕她永远用下去,而且用完之后,不说一个“谢”字,认为是天经地义的,就跟用她自己的东西似的,更可气的是,用完之后,随手乱扔,让别人有一种不被尊重的感觉。 包括洗衣粉、香皂、洗发水、沐浴露、牙膏、毛巾甚至洗澡用海绵,都各自收拾起来,哪怕再用的时候麻烦,也必须这样做。这样才能放心。金莲是一个快50岁的有过四个孩子的农村妇女,这时候,身上的各种毛病开始出现,特别是妇科方面的,谁知道会不会传染呢?住集体寝室,大家共用洗手间,哪有那么好。如果她很自觉,又讲卫生,大家凭着爱心,也就不这么做,这么绝情了!问题恰恰不是,所以,人人自危,每人自保。 春燕读书读到高中毕业,出身地主家庭,从小受到的家教很严格,跟金莲出身贫农不同。金莲从小自由散漫惯了,要不是调皮,摔进大坑,也就不会致残,腿脚不便了。 因着那大坑,从此改变了金莲的命运。从小被人瞧不起,于是,她就要反抗,处处要显得比别人高、比他人强,争先恐后,争强好胜,心气虚高, 于是,人到这个年龄,她就得了“三高”。 于是,她开始吃药。 每年基金会可以报销500元门诊医疗费,她全部用来买药。在“三高”不太高的时候,为了得到那500元,就虚构买药事实,虚开发票,最后,“三高”居高不下的时候,她就要自费了。后悔不已! 每每吃饭,她总说:“我有‘三高’,不吃肉。” 于是,大家都说“好”,话音未落,一大块肉已经进入她嘴里,说:“不好意思,吃了眼睛的亏。” 那话里的意思,就是,眼睛欺骗了她,没看清楚那是肉。才开始说这话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是幽默,一笑了之,不在意下。久而久之,她常常自称“不吃肉”,但每每吃得比谁都多的时候,大家就不再相信她。 金莲还常说:“我老人,有‘三高’啊,不能吃肉,现在光吃药了。可怜噢!” 大家除了“哦”一声,也就没有谁附和她了。大家心里都明镜儿似的,老是拿着这些虚套来耍太极八卦,谁不烦? 总是喊“狼来了”的小孩,最后当狼真的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在机构里,金莲就是一个喊着“狼来了”的人。 春燕最讨厌这种虚伪的人。 在开会时,两人之间总是唇枪舌剑的。 领导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春燕太聪明,智慧过高,高过了领导,就不行,要走狗把你拉下来,屈服在领导的权柄下才行,不能任你横行,夺了权,影响了领导在办公室的地位。 金莲是领导的御用走狗,让她咬,她就咬,叫她咬谁,她就咬谁! 春燕为项目操心,动脑筋,着急,金莲跟在后面说春燕说过的话,春燕说的,领导不信,不采纳,轮到金莲重复了春燕的话之后,就信,就采纳,这足足把春燕气个半死不活! 所以,后来,春燕开会时,学聪明了,不再主动发言,让别人先说,领导让春燕说,春燕谦虚地说:“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将这个球轻轻一踢,就传给了别人,大家都心知肚明,清楚所指,金莲就偏不信邪,就说了。 说完之后,等于没说,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想表达什么信息出来,让人摸不着头脑,云里雾里一般。 尹懋提出了一点意见,金莲马上重复一遍,而且语速十分缓慢,加上自己的感叹词和虚拟语气等等,算是积极发言了。 聪明人听了,就知道她在嚼别人吃过的馍,没有一丁点儿的创意,没有任何意思。 最后都不说了,春燕才说出自己的观点。话音刚落,金莲就要插嘴,春燕赶紧声明:“请不要重复我说过的好吗?” 金莲这才停住。春燕算是保住了自己言论的完整。 金莲还是领导面前的红人,有恃无恐,表面看起来忠厚老实,实际上肚子里全坏了。 刘小姐为省钱,和同事们住一起的时候,当然,领导住单间,同事分男女,各住各的集体寝室。金莲就表现特别好。每天早晨起得早,起来就开始把《圣经》摊在腿上,装模作样地读,还发出声音。 等领导自己弄早饭的时候,一般是烤热已经买回来的面包,金莲就开始拿着扫帚和灰铲,到处找垃圾扫。然后,拖地,其实,地面很干净,早在头天晚上就弄干净了,或者已经被其他同事清扫过一遍了。 再就是,弄完这些事之后,就拿着抹布,到处擦,也不脏,但是,就是要表演给领导看,给领导好印象。 德志才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一幕,当初领导都在,德志还以为是办公室请来的钟点工,提供劳务的呢。现在看来,那抹桌子凳子的中年妇女,可不简单,那些道具是她用来表演用的,至于这些花拳绣腿蒙骗了多少人,能蒙骗多久,还不知道。 当领导不在的时候,金莲就原形毕露了,声调开始高八度,也不拖地、不扫地、不擦桌子,也不读《圣经》了。 或者也不到厨房里,不洗碗、不做饭、不择菜也不煮饭,看人家忙,她在旁边瞎指挥,做好了的菜她先尝一尝,评价一番。 领导看不清,受蒙蔽,还自以为聪明,把下属不当回事,实际上领导被卖了,领导还帮着数钱。人的悲剧就在于自己处于悲剧之中而感觉不到悲剧,这就是人类的通病,是最大的悲剧。 德志知道,春燕和金莲的争斗不会停止,除非她们中间有一个离开机构,或者两人都离开,或者其中一个死了,这种争斗才会停息。否则,就会永远继续。 因为制度不建立,谈不到健全;因为忠言谏言不被采信,结果就没有人再提,大家都昏睡,如同煤气瓦斯中毒,在沉睡中死亡,也不想当出头的椽子,先烂掉,反而得了骂名。干脆集体沉默,最后,集体灭亡,反正大家结果都是一样,都走向坟墓。 机构不用好人,偏信坏人,使坏人更加肆无忌惮,更加坏下去,好人就不可能继续存在机构中,最后,要么变色,要么死亡。 春燕的锋芒渐渐失去光亮,变得世俗起来,也学会了谄媚,像金莲那样说着肉麻的话,讨领导的欢心。领导非圣贤,也爱听顺耳之言,直言之人靠边站。要想得到实惠,必须放弃自己的信仰。要想得到魔鬼的好处,就不要装作光明的天使。 魔鬼指挥下的天使,往往更像天使,从来都不甘心失败,反而处处要得荣耀,归自己。 金莲在家的时候,从来不去村里的教堂。若有人问起来,就说:“去了镇上的教堂。” 一个礼拜天,镇里的教堂打电话问尹懋,尹懋是村教堂的负责人,他外出做社会工作的时候,教堂的事务就交给了他妻子。问尹懋金莲在村里守礼拜吗?尹懋说:“没看见。” 镇上以为她在村里守礼拜,村里以为她在镇里守礼拜,实际上她哪里都没去,两头瞒,又想让人知道她多么爱主,故意在人前卖弄。这样做的好处是,避免了十一奉献,不用向奉献箱投钱。可以说,从有了奉献箱以来,宗教就变得比较世俗了。奉献是自愿的,并不强迫任何人。如果非要集中一个时间不可,让大家奉献,实际上是让人难堪,周围的人都奉献了,难道还要纹丝不动吗? 叫人在一个比较集中的时段内奉献,实际是强奸民意,带点勒索的性质了。 奉献的钱到哪里去了,不公开、不透明,让很多大发热心的人自然就对善款产生了怀疑。这种合理的怀疑实际对宗教的兴旺以及教堂的发展很有好处。 第125章 春金交锋 金莲说:“那我还是要去找,宁愿不做这份工作了。” 尹懋说:“随你便,你爱干啥就干啥,腿在你身上,要走,谁也拦不住。” 尹懋很清楚,金莲是嘴上功夫好,实际没那个胆子,她在任何一个项目村,都要想方设法地弄点好处回家。就像贼不走空一样,爱占小便宜。她怎么舍得离开这个舒适的机构呢? 基金会能聘用她,完全基于同情,进来有没有经过考试,没有什么从业资格,自己连小学都没毕业,自己本身又是农村妇女,不管你装得再像城里人,但骨子里仍是农村妇女,举手投足都再清楚不过地显示着她的身份。 有时候,她和春燕辩论,说春燕不是城里人,春燕说:“我不是城里人,你是城里人好吧?” 春燕已经领教,金莲的处处不足,已经无法和她相比,于是就不比。就像大象和蚂蚁比身高,用得着比吗? 领导满足于金莲的吹捧,清楚金莲也不过是个奴隶,主子对奴隶好一点,一点都不奇怪。明朝的东厂西厂完全是宦官当家,朝廷百官,无论忠奸,都可以被任意罗织罪名,进行杀害。太监就是奴隶,一般没文化,不是通过科举考试出人头地的,但是,皇帝就是喜欢。比辛苦读书出来做官的人还要得宠得势,读书人受小人陷害,遭到奴隶欺压并不少见。 春燕不理金莲,是非常明智的作法。一个巴掌拍不响,让金莲去当跳梁小丑吧。看到最后,谁更得意! 金莲用的牙膏没了,就挤别人的,香皂没了,也用别人的,自己从来不买,洗衣粉没了,照样顺手就拿人家的,说下次还。可是,从来没还。更有甚者,还用人家的洗脸毛巾,甚至洗脚布,不知道用来擦什么的。反正,只要她摸过的毛巾,知道的都扔掉,不知道的还在用。 一瓶护肤霜,是她自己买的,用完了挤不出来,就把瓶子屁股用指甲抠开,然后用手指头去抹,抹了后,往她脸上一搪,凑合了一次,下次再摸,将瓶子弄翻过来,也要把里面的乳液弄干净,彻底弄干净之后,才随手就把护肤霜的空瓶子一丢。 这样做的好处,捡破烂的不高兴了,看到一个瓶子被糟蹋成这个样子,本来可以卖一毛钱的,结果被她弄得不值一分钱。 大家都明白家有内贼之后,开始防范起来。在集体宿舍的时候,自己的东西要收拾好,不是不给她用,而是怕她永远用下去,而且用完之后,不说一个“谢”字,认为是天经地义的,就跟用她自己的东西似的,更可气的是,用完之后,随手乱扔,让别人有一种不被尊重的感觉。 包括洗衣粉、香皂、洗发水、沐浴露、牙膏、毛巾甚至洗澡用海绵,都各自收拾起来,哪怕再用的时候麻烦,也必须这样做。这样才能放心。金莲是一个快50岁的有过四个孩子的农村妇女,这时候,身上的各种毛病开始出现,特别是妇科方面的,谁知道会不会传染呢?住集体寝室,大家共用洗手间,哪有那么好。如果她很自觉,又讲卫生,大家凭着爱心,也就不这么做,这么绝情了!问题恰恰不是,所以,人人自危,每人自保。 春燕读书读到高中毕业,出身地主家庭,从小受到的家教很严格,跟金莲出身贫农不同。金莲从小自由散漫惯了,要不是调皮,摔进大坑,也就不会致残,腿脚不便了。 因着那大坑,从此改变了金莲的命运。从小被人瞧不起,于是,她就要反抗,处处要显得比别人高、比他人强,争先恐后,争强好胜,心气虚高, 于是,人到这个年龄,她就得了“三高”。 于是,她开始吃药。 每年基金会可以报销500元门诊医疗费,她全部用来买药。在“三高”不太高的时候,为了得到那500元,就虚构买药事实,虚开发票,最后,“三高”居高不下的时候,她就要自费了。后悔不已! 每每吃饭,她总说:“我有‘三高’,不吃肉。” 于是,大家都说“好”,话音未落,一大块肉已经进入她嘴里,说:“不好意思,吃了眼睛的亏。” 那话里的意思,就是,眼睛欺骗了她,没看清楚那是肉。才开始说这话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是幽默,一笑了之,不在意下。久而久之,她常常自称“不吃肉”,但每每吃得比谁都多的时候,大家就不再相信她。 金莲还常说:“我老人,有‘三高’啊,不能吃肉,现在光吃药了。可怜噢!” 大家除了“哦”一声,也就没有谁附和她了。大家心里都明镜儿似的,老是拿着这些虚套来耍太极八卦,谁不烦? 总是喊“狼来了”的小孩,最后当狼真的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在机构里,金莲就是一个喊着“狼来了”的人。 春燕最讨厌这种虚伪的人。 在开会时,两人之间总是唇枪舌剑的。 领导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春燕太聪明,智慧过高,高过了领导,就不行,要走狗把你拉下来,屈服在领导的权柄下才行,不能任你横行,夺了权,影响了领导在办公室的地位。 金莲是领导的御用走狗,让她咬,她就咬,叫她咬谁,她就咬谁! 春燕为项目操心,动脑筋,着急,金莲跟在后面说春燕说过的话,春燕说的,领导不信,不采纳,轮到金莲重复了春燕的话之后,就信,就采纳,这足足把春燕气个半死不活! 所以,后来,春燕开会时,学聪明了,不再主动发言,让别人先说,领导让春燕说,春燕谦虚地说:“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将这个球轻轻一踢,就传给了别人,大家都心知肚明,清楚所指,金莲就偏不信邪,就说了。 说完之后,等于没说,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想表达什么信息出来,让人摸不着头脑,云里雾里一般。 尹懋提出了一点意见,金莲马上重复一遍,而且语速十分缓慢,加上自己的感叹词和虚拟语气等等,算是积极发言了。 聪明人听了,就知道她在嚼别人吃过的馍,没有一丁点儿的创意,没有任何意思。 最后都不说了,春燕才说出自己的观点。话音刚落,金莲就要插嘴,春燕赶紧声明:“请不要重复我说过的好吗?” 金莲这才停住。春燕算是保住了自己言论的完整。 金莲还是领导面前的红人,有恃无恐,表面看起来忠厚老实,实际上肚子里全坏了。 刘小姐为省钱,和同事们住一起的时候,当然,领导住单间,同事分男女,各住各的集体寝室。金莲就表现特别好。每天早晨起得早,起来就开始把《圣经》摊在腿上,装模作样地读,还发出声音。 等领导自己弄早饭的时候,一般是烤热已经买回来的面包,金莲就开始拿着扫帚和灰铲,到处找垃圾扫。然后,拖地,其实,地面很干净,早在头天晚上就弄干净了,或者已经被其他同事清扫过一遍了。 再就是,弄完这些事之后,就拿着抹布,到处擦,也不脏,但是,就是要表演给领导看,给领导好印象。 德志才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一幕,当初领导都在,德志还以为是办公室请来的钟点工,提供劳务的呢。现在看来,那抹桌子凳子的中年妇女,可不简单,那些道具是她用来表演用的,至于这些花拳绣腿蒙骗了多少人,能蒙骗多久,还不知道。 当领导不在的时候,金莲就原形毕露了,声调开始高八度,也不拖地、不扫地、不擦桌子,也不读《圣经》了。 或者也不到厨房里,不洗碗、不做饭、不择菜也不煮饭,看人家忙,她在旁边瞎指挥,做好了的菜她先尝一尝,评价一番。 领导看不清,受蒙蔽,还自以为聪明,把下属不当回事,实际上领导被卖了,领导还帮着数钱。人的悲剧就在于自己处于悲剧之中而感觉不到悲剧,这就是人类的通病,是最大的悲剧。 德志知道,春燕和金莲的争斗不会停止,除非她们中间有一个离开机构,或者两人都离开,或者其中一个死了,这种争斗才会停息。否则,就会永远继续。 因为制度不建立,谈不到健全;因为忠言谏言不被采信,结果就没有人再提,大家都昏睡,如同煤气瓦斯中毒,在沉睡中死亡,也不想当出头的椽子,先烂掉,反而得了骂名。干脆集体沉默,最后,集体灭亡,反正大家结果都是一样,都走向坟墓。 机构不用好人,偏信坏人,使坏人更加肆无忌惮,更加坏下去,好人就不可能继续存在机构中,最后,要么变色,要么死亡。 春燕的锋芒渐渐失去光亮,变得世俗起来,也学会了谄媚,像金莲那样说着肉麻的话,讨领导的欢心。领导非圣贤,也爱听顺耳之言,直言之人靠边站。要想得到实惠,必须放弃自己的信仰。要想得到魔鬼的好处,就不要装作光明的天使。 魔鬼指挥下的天使,往往更像天使,从来都不甘心失败,反而处处要得荣耀,归自己。 金莲在家的时候,从来不去村里的教堂。若有人问起来,就说:“去了镇上的教堂。” 一个礼拜天,镇里的教堂打电话问尹懋,尹懋是村教堂的负责人,他外出做社会工作的时候,教堂的事务就交给了他妻子。问尹懋金莲在村里守礼拜吗?尹懋说:“没看见。” 镇上以为她在村里守礼拜,村里以为她在镇里守礼拜,实际上她哪里都没去,两头瞒,又想让人知道她多么爱主,故意在人前卖弄。这样做的好处是,避免了十一奉献,不用向奉献箱投钱。可以说,从有了奉献箱以来,宗教就变得比较世俗了。奉献是自愿的,并不强迫任何人。如果非要集中一个时间不可,让大家奉献,实际上是让人难堪,周围的人都奉献了,难道还要纹丝不动吗? 叫人在一个比较集中的时段内奉献,实际是强奸民意,带点勒索的性质了。 奉献的钱到哪里去了,不公开、不透明,让很多大发热心的人自然就对善款产生了怀疑。这种合理的怀疑实际对宗教的兴旺以及教堂的发展很有好处。 第126章 走访农家 金莲这样玩,目的就是逃避奉献,还有,不用听道,更不用讲道。但是,很多人还以为她很虔诚,这个教堂的人认为她在那个教堂,那个教堂的人认为她在这个教堂。 实际她哪个教堂都没去,而是在一个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打麻将。 选在一个没有信号的地方打麻将,就不用担心手机来电,也不用担心有人打搅,赢了还想赢,输了更要报仇,把本钱给打回来,反正一上桌,不是一会儿两会儿就能打完的。 放假回家,她闲着无事,就去找牌友,高声喊“一缺三,快来打呀”,人家不理。她还以为人家没听到,又提高了声调,再喊叫一遍,人家听得不耐烦,回应说:“我们要干活,不像你,玩了还拿钱,我们不干活,就没有收入。没收入,打输了你不要钱行吗?” 她才无话说。 关于金莲的故事,还有很多,以后有空再续。请诸位看官耐心等候。 再说德志自从在高山地主后裔家开了群众会后,他们很积极,就开始在自己屋后的山坡上挖找地方,清理树木杂草石头,开始动工挖了起来。有的家庭有旧水池,嫌小了,又申请新建一口池子,因机构只出一半的钱来资助,也就不在话下,原则上同意了。 还有的农户本来有水池,可惜装不住水,漏掉了,不想新建一口,想通过维修,堵漏,能装得住水就行。 德志和尹懋决定根据具体的情况来定方案,不搞整齐划一,按照一个模式来实施项目,尽量发挥村民自己的主动性和积极性,让村民通过项目,提升自己的能力。 村民的想法千奇百怪,但,只要他们愿意,德志和尹懋还是愿意帮助他们。有一个情况,是德志没有遇到的。 张姓男子今年有27岁了,结婚二年多,在家想创业。得知基金会准备在村里援助做水池的时候,他也申请,愿意投工投资来做。尹懋看他表决心,也积极开挖了土坑,包括所有人都认为他一定会把水池做起来。 德志做计划时也考虑了他的情况,就把他算进来了。 小张以前在深圳打工,玩具厂,有七八年了,每年除了吃喝用,还能积攒到1万多块钱。为了安全,他每次发了工资就给家里寄钱,不是等到过年回来,一下子全带回来。 钱的数目不多,但这已经是他的最大能力了。他结婚所用的钱,除了父母贴补外,主要是他自己攒的钱,由父母保管,到时候一起给他办大事。 结婚一年多来,妻子还没怀孕,也难怪,他结婚后就外出打工,妻子在另一个地方打工,两人隔着几千里,虽说结婚跟没结婚一样。结婚当天就中枪的也不是一定的,有的就错过了那个时间,有的还不打算生孩子,就采取了措施。小张可能属于没中枪。 因为当时结婚是为父母结的,自己还是小孩子,就没当回事,加上奉命结婚,没有想好,回来一段时间,有比较忙碌,天天都在忙,体力透支,就没了精神。上床就睡眠,天亮有开始忙。帮家里做事,买东西,发请柬,能坐下来喝口茶,就是一种享受。 新娘娶进门,人也散了架。 结婚后不到三天,老板打电话来,催着上班,厂里的订单激增,赶货,需要大量的熟手。小张还没来得及和新娘商量将来的打算,他就先走了。新娘一个在家也没意思。 农活太累,又脏,又不会干,即使勉强做了,也不如意,公婆看着着急,嘴上不说,默默地重新做一遍。这样,重做的跟第一次做的情况就不一样,也没有第一次做得顺手。 小张妻子看看在公婆家是个累赘,就要走。公婆见她不是假心假意想走,在家的确也帮不上什么忙,关键一点还没怀孕,就放了她,让她再玩两年,这边,加大对儿子的压力,毕竟,花了一笔钱,啥都没落实,还不是很舒服的。 老人的心愿很简单,就是在身体还健朗的时候,能有个孙儿或者孙女,做活儿累了看着孩子,也是一件美事。儿媳妇很快就外出打工去了。 听说施达来虎坡村做水利工程,援助村民,帮助村民解决吃水困难,虽还没实施到高处,据有人分析,做完了集中饮水项目,就要做分散的,老张夫妻就留了意,上次在地主后裔家开会,明确了这一计划,他就赶紧打电话给他儿子,他儿子打工不知道能否在城里安家,如果不能,就需要回村,回村后,吃水问题肯定要面对。 即便他在城里安了家,两位老人住不惯城里,估计还是要回到村里住,到儿子家也只是暂时寄居,不会长期住在那。城里虽方便,但地方太小。凭小张的收入,在城里能买到大房子,肯定在梦里才能实现。 说来说去,还是要住在山村自在些。如果故土难离,叶落归根,回到村里住,只要人活着,吃水用水肯定会发生,没有水,人老得爬不动了,的确是个不小的考验。 现在解决了吃水困难,有了自来水,将来就会免受背水的折磨了。小张十分支持这件,不光在电话里说要搞,立马赶回来,开始动手了。 他在自己屋后找个块地,和谁都没打招呼,就开始挖起来,等到大家知道确定在高山做水利项目时,他的土方已经快挖好了,这时候他就找到了村里,请求给支持,算他一个指标。德志和尹懋听说这事,不好拒绝,免得让人家说闲话,说基金会承诺的不给兑现,影响其他人的积极性。 村民更愿意相信他们所看到的东西,比如这土方,已经挖好了,就在那里,不能不承认,不能视而不见,至于是什么原因动工,又是什么原因不给于支持,支持多少,村民看不见,那要靠嘴去说了。 德志和尹懋商量,也经过村宫支书同意,如果开挖了土方的,经过对土方工程的验收,可以领取钢筋和水泥。 这个信息已经公开给所有的计划心间水池的农户,至于维修水池的,就不属于这个范畴,他们的补助标准,另外制定。 这样一来,小张就拿到了水泥和钢筋。发放钢筋和水泥需要宫支书批条子,保管员是贾新意,贾见到了条子,才发货。然后,由贾新意将所有的条子汇总,计算好之后,给德志和尹懋写入工作报告,对进行中的项目进行监督和管理。 项目就这样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一天下午,德志和尹懋正在公路上走,准备回到宿舍,山上的农户已经走访完毕,今天的事情差不多完成,回到宿舍好整理工作笔记。 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下里,离德志他们住的宿舍只有几步路了。从车上下来一个人,向德志走过来。 德志一见,认识,是县民委的李书记。李书记伸出手来,握了握德志的手,说:“不好意思,这么久没有联系了,你现在这么样?这位是......?” 德志赶紧介绍说:“这是我的同事,姓尹,从松岗来。” 李书记赶紧伸手去握尹懋的手,边握边说:“你好!尹先生。” 德志对尹懋说:“这是县民委的李书记,对我们的项目非常支持!” 尹懋疑惑地看了看李书记,嘴里不清不楚地说:“你好,你好!” 德志感到尹懋比余哥还仇视政府官员,好像政府官员跟他有世仇似的,或者本能地对官员产生强烈的应激性反映。德志不觉得官员有什么可怕,只不过有些官员喜欢摆架子,官职不大,却要充老大。说到底,是浅薄的表现,即便不是官员,是普通人,有的人也会这样。 权力会让人膨胀,让人虚伪,叫人经常忘记自己姓甚名谁。 李书记说:“我们今天到沿渡河办事,现在要回归州,你们回去吗?回的话,我们顺路带你们。” 德志看看尹懋,尹懋说:“好吧,我们回去,洗个澡,在村里洗澡不太方便。另外再换换衣服。” 德志请李书记到宿舍坐一坐,他们好捡拾东西,李书记很爽快地答应,李书记不抽烟,坐那看手机,德志和尹懋就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将门锁上,和李书记上了轿车。 到了官渡口,实际上这里是神农溪和长江的交汇处。一座大桥横跨神农溪,另一座大桥是斜拉桥,正在合拢,估计明年即可建成通车。 李书记带着德志和尹懋到了桥头,下了车,司机显然很熟悉这里,就将车泊好,老板娘出来热情地打招呼,说:“您们可来了。他们在等您们了。” 李书记说:“好的。” 然后,就进了餐厅。里面已经有了一桌打麻将的,旁边是几个人在观战。 那些人看了李书记,其中一个打招呼说:“李书记落后了,怎么这时候才赶到,我们都打了两圈麻将了。来,来,来,我让给你。” 李书记说:“不不不,您玩吧。我刚才去看老朋友,香港dashing基金会的,他们在虎坡村实施水利项目。” 那人说:“好嘛,这是好事嘛。县民委每年都能争取到新项目,不错啊!哪里像我们政协,清水衙门啊,没钱啊。” 李书记说:“这基金会可不简单。他们对资金的管理是很严格的,亲自管理项目,住在村里,和村民一起,亲自落实到位。值得我们学习。” 德志闻不惯这烟味,就对李书记说:“出去一会儿,马上回来!” 李书记说:“别走远了,马上吃饭。” 德志出去后,尹懋紧跟着也走了出来。德志看到大桥上的路灯已经打开,夕阳已经到了山的那一边,留下的余晖照着波光粼粼的江面,金黄色笼罩着青黛的山,还有山坡上一些零落的房屋及其院坝,房顶上飘着袅袅的炊烟。夜色如黑色的帐幕低垂下来,点点灯光开始闪烁,桥上和街上的路灯光渐渐明亮起来。在宽阔的马路上,游走着三三两两的行人。 正在这时,有个女人走来,向尹懋打招呼。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26章 走访农家 金莲这样玩,目的就是逃避奉献,还有,不用听道,更不用讲道。但是,很多人还以为她很虔诚,这个教堂的人认为她在那个教堂,那个教堂的人认为她在这个教堂。 实际她哪个教堂都没去,而是在一个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打麻将。 选在一个没有信号的地方打麻将,就不用担心手机来电,也不用担心有人打搅,赢了还想赢,输了更要报仇,把本钱给打回来,反正一上桌,不是一会儿两会儿就能打完的。 放假回家,她闲着无事,就去找牌友,高声喊“一缺三,快来打呀”,人家不理。她还以为人家没听到,又提高了声调,再喊叫一遍,人家听得不耐烦,回应说:“我们要干活,不像你,玩了还拿钱,我们不干活,就没有收入。没收入,打输了你不要钱行吗?” 她才无话说。 关于金莲的故事,还有很多,以后有空再续。请诸位看官耐心等候。 再说德志自从在高山地主后裔家开了群众会后,他们很积极,就开始在自己屋后的山坡上挖找地方,清理树木杂草石头,开始动工挖了起来。有的家庭有旧水池,嫌小了,又申请新建一口池子,因机构只出一半的钱来资助,也就不在话下,原则上同意了。 还有的农户本来有水池,可惜装不住水,漏掉了,不想新建一口,想通过维修,堵漏,能装得住水就行。 德志和尹懋决定根据具体的情况来定方案,不搞整齐划一,按照一个模式来实施项目,尽量发挥村民自己的主动性和积极性,让村民通过项目,提升自己的能力。 村民的想法千奇百怪,但,只要他们愿意,德志和尹懋还是愿意帮助他们。有一个情况,是德志没有遇到的。 张姓男子今年有27岁了,结婚二年多,在家想创业。得知基金会准备在村里援助做水池的时候,他也申请,愿意投工投资来做。尹懋看他表决心,也积极开挖了土坑,包括所有人都认为他一定会把水池做起来。 德志做计划时也考虑了他的情况,就把他算进来了。 小张以前在深圳打工,玩具厂,有七八年了,每年除了吃喝用,还能积攒到1万多块钱。为了安全,他每次发了工资就给家里寄钱,不是等到过年回来,一下子全带回来。 钱的数目不多,但这已经是他的最大能力了。他结婚所用的钱,除了父母贴补外,主要是他自己攒的钱,由父母保管,到时候一起给他办大事。 结婚一年多来,妻子还没怀孕,也难怪,他结婚后就外出打工,妻子在另一个地方打工,两人隔着几千里,虽说结婚跟没结婚一样。结婚当天就中枪的也不是一定的,有的就错过了那个时间,有的还不打算生孩子,就采取了措施。小张可能属于没中枪。 因为当时结婚是为父母结的,自己还是小孩子,就没当回事,加上奉命结婚,没有想好,回来一段时间,有比较忙碌,天天都在忙,体力透支,就没了精神。上床就睡眠,天亮有开始忙。帮家里做事,买东西,发请柬,能坐下来喝口茶,就是一种享受。 新娘娶进门,人也散了架。 结婚后不到三天,老板打电话来,催着上班,厂里的订单激增,赶货,需要大量的熟手。小张还没来得及和新娘商量将来的打算,他就先走了。新娘一个在家也没意思。 农活太累,又脏,又不会干,即使勉强做了,也不如意,公婆看着着急,嘴上不说,默默地重新做一遍。这样,重做的跟第一次做的情况就不一样,也没有第一次做得顺手。 小张妻子看看在公婆家是个累赘,就要走。公婆见她不是假心假意想走,在家的确也帮不上什么忙,关键一点还没怀孕,就放了她,让她再玩两年,这边,加大对儿子的压力,毕竟,花了一笔钱,啥都没落实,还不是很舒服的。 老人的心愿很简单,就是在身体还健朗的时候,能有个孙儿或者孙女,做活儿累了看着孩子,也是一件美事。儿媳妇很快就外出打工去了。 听说施达来虎坡村做水利工程,援助村民,帮助村民解决吃水困难,虽还没实施到高处,据有人分析,做完了集中饮水项目,就要做分散的,老张夫妻就留了意,上次在地主后裔家开会,明确了这一计划,他就赶紧打电话给他儿子,他儿子打工不知道能否在城里安家,如果不能,就需要回村,回村后,吃水问题肯定要面对。 即便他在城里安了家,两位老人住不惯城里,估计还是要回到村里住,到儿子家也只是暂时寄居,不会长期住在那。城里虽方便,但地方太小。凭小张的收入,在城里能买到大房子,肯定在梦里才能实现。 说来说去,还是要住在山村自在些。如果故土难离,叶落归根,回到村里住,只要人活着,吃水用水肯定会发生,没有水,人老得爬不动了,的确是个不小的考验。 现在解决了吃水困难,有了自来水,将来就会免受背水的折磨了。小张十分支持这件,不光在电话里说要搞,立马赶回来,开始动手了。 他在自己屋后找个块地,和谁都没打招呼,就开始挖起来,等到大家知道确定在高山做水利项目时,他的土方已经快挖好了,这时候他就找到了村里,请求给支持,算他一个指标。德志和尹懋听说这事,不好拒绝,免得让人家说闲话,说基金会承诺的不给兑现,影响其他人的积极性。 村民更愿意相信他们所看到的东西,比如这土方,已经挖好了,就在那里,不能不承认,不能视而不见,至于是什么原因动工,又是什么原因不给于支持,支持多少,村民看不见,那要靠嘴去说了。 德志和尹懋商量,也经过村宫支书同意,如果开挖了土方的,经过对土方工程的验收,可以领取钢筋和水泥。 这个信息已经公开给所有的计划心间水池的农户,至于维修水池的,就不属于这个范畴,他们的补助标准,另外制定。 这样一来,小张就拿到了水泥和钢筋。发放钢筋和水泥需要宫支书批条子,保管员是贾新意,贾见到了条子,才发货。然后,由贾新意将所有的条子汇总,计算好之后,给德志和尹懋写入工作报告,对进行中的项目进行监督和管理。 项目就这样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一天下午,德志和尹懋正在公路上走,准备回到宿舍,山上的农户已经走访完毕,今天的事情差不多完成,回到宿舍好整理工作笔记。 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下里,离德志他们住的宿舍只有几步路了。从车上下来一个人,向德志走过来。 德志一见,认识,是县民委的李书记。李书记伸出手来,握了握德志的手,说:“不好意思,这么久没有联系了,你现在这么样?这位是......?” 德志赶紧介绍说:“这是我的同事,姓尹,从松岗来。” 李书记赶紧伸手去握尹懋的手,边握边说:“你好!尹先生。” 德志对尹懋说:“这是县民委的李书记,对我们的项目非常支持!” 尹懋疑惑地看了看李书记,嘴里不清不楚地说:“你好,你好!” 德志感到尹懋比余哥还仇视政府官员,好像政府官员跟他有世仇似的,或者本能地对官员产生强烈的应激性反映。德志不觉得官员有什么可怕,只不过有些官员喜欢摆架子,官职不大,却要充老大。说到底,是浅薄的表现,即便不是官员,是普通人,有的人也会这样。 权力会让人膨胀,让人虚伪,叫人经常忘记自己姓甚名谁。 李书记说:“我们今天到沿渡河办事,现在要回归州,你们回去吗?回的话,我们顺路带你们。” 德志看看尹懋,尹懋说:“好吧,我们回去,洗个澡,在村里洗澡不太方便。另外再换换衣服。” 德志请李书记到宿舍坐一坐,他们好捡拾东西,李书记很爽快地答应,李书记不抽烟,坐那看手机,德志和尹懋就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将门锁上,和李书记上了轿车。 到了官渡口,实际上这里是神农溪和长江的交汇处。一座大桥横跨神农溪,另一座大桥是斜拉桥,正在合拢,估计明年即可建成通车。 李书记带着德志和尹懋到了桥头,下了车,司机显然很熟悉这里,就将车泊好,老板娘出来热情地打招呼,说:“您们可来了。他们在等您们了。” 李书记说:“好的。” 然后,就进了餐厅。里面已经有了一桌打麻将的,旁边是几个人在观战。 那些人看了李书记,其中一个打招呼说:“李书记落后了,怎么这时候才赶到,我们都打了两圈麻将了。来,来,来,我让给你。” 李书记说:“不不不,您玩吧。我刚才去看老朋友,香港dashing基金会的,他们在虎坡村实施水利项目。” 那人说:“好嘛,这是好事嘛。县民委每年都能争取到新项目,不错啊!哪里像我们政协,清水衙门啊,没钱啊。” 李书记说:“这基金会可不简单。他们对资金的管理是很严格的,亲自管理项目,住在村里,和村民一起,亲自落实到位。值得我们学习。” 德志闻不惯这烟味,就对李书记说:“出去一会儿,马上回来!” 李书记说:“别走远了,马上吃饭。” 德志出去后,尹懋紧跟着也走了出来。德志看到大桥上的路灯已经打开,夕阳已经到了山的那一边,留下的余晖照着波光粼粼的江面,金黄色笼罩着青黛的山,还有山坡上一些零落的房屋及其院坝,房顶上飘着袅袅的炊烟。夜色如黑色的帐幕低垂下来,点点灯光开始闪烁,桥上和街上的路灯光渐渐明亮起来。在宽阔的马路上,游走着三三两两的行人。 正在这时,有个女人走来,向尹懋打招呼。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26章 走访农家 金莲这样玩,目的就是逃避奉献,还有,不用听道,更不用讲道。但是,很多人还以为她很虔诚,这个教堂的人认为她在那个教堂,那个教堂的人认为她在这个教堂。 实际她哪个教堂都没去,而是在一个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打麻将。 选在一个没有信号的地方打麻将,就不用担心手机来电,也不用担心有人打搅,赢了还想赢,输了更要报仇,把本钱给打回来,反正一上桌,不是一会儿两会儿就能打完的。 放假回家,她闲着无事,就去找牌友,高声喊“一缺三,快来打呀”,人家不理。她还以为人家没听到,又提高了声调,再喊叫一遍,人家听得不耐烦,回应说:“我们要干活,不像你,玩了还拿钱,我们不干活,就没有收入。没收入,打输了你不要钱行吗?” 她才无话说。 关于金莲的故事,还有很多,以后有空再续。请诸位看官耐心等候。 再说德志自从在高山地主后裔家开了群众会后,他们很积极,就开始在自己屋后的山坡上挖找地方,清理树木杂草石头,开始动工挖了起来。有的家庭有旧水池,嫌小了,又申请新建一口池子,因机构只出一半的钱来资助,也就不在话下,原则上同意了。 还有的农户本来有水池,可惜装不住水,漏掉了,不想新建一口,想通过维修,堵漏,能装得住水就行。 德志和尹懋决定根据具体的情况来定方案,不搞整齐划一,按照一个模式来实施项目,尽量发挥村民自己的主动性和积极性,让村民通过项目,提升自己的能力。 村民的想法千奇百怪,但,只要他们愿意,德志和尹懋还是愿意帮助他们。有一个情况,是德志没有遇到的。 张姓男子今年有27岁了,结婚二年多,在家想创业。得知基金会准备在村里援助做水池的时候,他也申请,愿意投工投资来做。尹懋看他表决心,也积极开挖了土坑,包括所有人都认为他一定会把水池做起来。 德志做计划时也考虑了他的情况,就把他算进来了。 小张以前在深圳打工,玩具厂,有七八年了,每年除了吃喝用,还能积攒到1万多块钱。为了安全,他每次发了工资就给家里寄钱,不是等到过年回来,一下子全带回来。 钱的数目不多,但这已经是他的最大能力了。他结婚所用的钱,除了父母贴补外,主要是他自己攒的钱,由父母保管,到时候一起给他办大事。 结婚一年多来,妻子还没怀孕,也难怪,他结婚后就外出打工,妻子在另一个地方打工,两人隔着几千里,虽说结婚跟没结婚一样。结婚当天就中枪的也不是一定的,有的就错过了那个时间,有的还不打算生孩子,就采取了措施。小张可能属于没中枪。 因为当时结婚是为父母结的,自己还是小孩子,就没当回事,加上奉命结婚,没有想好,回来一段时间,有比较忙碌,天天都在忙,体力透支,就没了精神。上床就睡眠,天亮有开始忙。帮家里做事,买东西,发请柬,能坐下来喝口茶,就是一种享受。 新娘娶进门,人也散了架。 结婚后不到三天,老板打电话来,催着上班,厂里的订单激增,赶货,需要大量的熟手。小张还没来得及和新娘商量将来的打算,他就先走了。新娘一个在家也没意思。 农活太累,又脏,又不会干,即使勉强做了,也不如意,公婆看着着急,嘴上不说,默默地重新做一遍。这样,重做的跟第一次做的情况就不一样,也没有第一次做得顺手。 小张妻子看看在公婆家是个累赘,就要走。公婆见她不是假心假意想走,在家的确也帮不上什么忙,关键一点还没怀孕,就放了她,让她再玩两年,这边,加大对儿子的压力,毕竟,花了一笔钱,啥都没落实,还不是很舒服的。 老人的心愿很简单,就是在身体还健朗的时候,能有个孙儿或者孙女,做活儿累了看着孩子,也是一件美事。儿媳妇很快就外出打工去了。 听说施达来虎坡村做水利工程,援助村民,帮助村民解决吃水困难,虽还没实施到高处,据有人分析,做完了集中饮水项目,就要做分散的,老张夫妻就留了意,上次在地主后裔家开会,明确了这一计划,他就赶紧打电话给他儿子,他儿子打工不知道能否在城里安家,如果不能,就需要回村,回村后,吃水问题肯定要面对。 即便他在城里安了家,两位老人住不惯城里,估计还是要回到村里住,到儿子家也只是暂时寄居,不会长期住在那。城里虽方便,但地方太小。凭小张的收入,在城里能买到大房子,肯定在梦里才能实现。 说来说去,还是要住在山村自在些。如果故土难离,叶落归根,回到村里住,只要人活着,吃水用水肯定会发生,没有水,人老得爬不动了,的确是个不小的考验。 现在解决了吃水困难,有了自来水,将来就会免受背水的折磨了。小张十分支持这件,不光在电话里说要搞,立马赶回来,开始动手了。 他在自己屋后找个块地,和谁都没打招呼,就开始挖起来,等到大家知道确定在高山做水利项目时,他的土方已经快挖好了,这时候他就找到了村里,请求给支持,算他一个指标。德志和尹懋听说这事,不好拒绝,免得让人家说闲话,说基金会承诺的不给兑现,影响其他人的积极性。 村民更愿意相信他们所看到的东西,比如这土方,已经挖好了,就在那里,不能不承认,不能视而不见,至于是什么原因动工,又是什么原因不给于支持,支持多少,村民看不见,那要靠嘴去说了。 德志和尹懋商量,也经过村宫支书同意,如果开挖了土方的,经过对土方工程的验收,可以领取钢筋和水泥。 这个信息已经公开给所有的计划心间水池的农户,至于维修水池的,就不属于这个范畴,他们的补助标准,另外制定。 这样一来,小张就拿到了水泥和钢筋。发放钢筋和水泥需要宫支书批条子,保管员是贾新意,贾见到了条子,才发货。然后,由贾新意将所有的条子汇总,计算好之后,给德志和尹懋写入工作报告,对进行中的项目进行监督和管理。 项目就这样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一天下午,德志和尹懋正在公路上走,准备回到宿舍,山上的农户已经走访完毕,今天的事情差不多完成,回到宿舍好整理工作笔记。 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下里,离德志他们住的宿舍只有几步路了。从车上下来一个人,向德志走过来。 德志一见,认识,是县民委的李书记。李书记伸出手来,握了握德志的手,说:“不好意思,这么久没有联系了,你现在这么样?这位是......?” 德志赶紧介绍说:“这是我的同事,姓尹,从松岗来。” 李书记赶紧伸手去握尹懋的手,边握边说:“你好!尹先生。” 德志对尹懋说:“这是县民委的李书记,对我们的项目非常支持!” 尹懋疑惑地看了看李书记,嘴里不清不楚地说:“你好,你好!” 德志感到尹懋比余哥还仇视政府官员,好像政府官员跟他有世仇似的,或者本能地对官员产生强烈的应激性反映。德志不觉得官员有什么可怕,只不过有些官员喜欢摆架子,官职不大,却要充老大。说到底,是浅薄的表现,即便不是官员,是普通人,有的人也会这样。 权力会让人膨胀,让人虚伪,叫人经常忘记自己姓甚名谁。 李书记说:“我们今天到沿渡河办事,现在要回归州,你们回去吗?回的话,我们顺路带你们。” 德志看看尹懋,尹懋说:“好吧,我们回去,洗个澡,在村里洗澡不太方便。另外再换换衣服。” 德志请李书记到宿舍坐一坐,他们好捡拾东西,李书记很爽快地答应,李书记不抽烟,坐那看手机,德志和尹懋就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将门锁上,和李书记上了轿车。 到了官渡口,实际上这里是神农溪和长江的交汇处。一座大桥横跨神农溪,另一座大桥是斜拉桥,正在合拢,估计明年即可建成通车。 李书记带着德志和尹懋到了桥头,下了车,司机显然很熟悉这里,就将车泊好,老板娘出来热情地打招呼,说:“您们可来了。他们在等您们了。” 李书记说:“好的。” 然后,就进了餐厅。里面已经有了一桌打麻将的,旁边是几个人在观战。 那些人看了李书记,其中一个打招呼说:“李书记落后了,怎么这时候才赶到,我们都打了两圈麻将了。来,来,来,我让给你。” 李书记说:“不不不,您玩吧。我刚才去看老朋友,香港dashing基金会的,他们在虎坡村实施水利项目。” 那人说:“好嘛,这是好事嘛。县民委每年都能争取到新项目,不错啊!哪里像我们政协,清水衙门啊,没钱啊。” 李书记说:“这基金会可不简单。他们对资金的管理是很严格的,亲自管理项目,住在村里,和村民一起,亲自落实到位。值得我们学习。” 德志闻不惯这烟味,就对李书记说:“出去一会儿,马上回来!” 李书记说:“别走远了,马上吃饭。” 德志出去后,尹懋紧跟着也走了出来。德志看到大桥上的路灯已经打开,夕阳已经到了山的那一边,留下的余晖照着波光粼粼的江面,金黄色笼罩着青黛的山,还有山坡上一些零落的房屋及其院坝,房顶上飘着袅袅的炊烟。夜色如黑色的帐幕低垂下来,点点灯光开始闪烁,桥上和街上的路灯光渐渐明亮起来。在宽阔的马路上,游走着三三两两的行人。 正在这时,有个女人走来,向尹懋打招呼。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27章 自立门户 那女人看起来很年轻,容貌娇美,身材匀称,看得德志发呆了。她说:“请二位入席,饭已经准备好了。”德志听她这么一说,明白过来,原来是酒店服务员,可能是才出来的幺妹,是归州人?或者是奉节人?不得而知,大概差不多,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是没错了。 德志和尹懋进了餐厅,这个餐厅起名叫香港厅,原来,到了这里就好比到了香港,李书记这么安排有没有搞错?德志和尹懋俩人中没有一位是香港人,难道是暗示德志要努力,将来去香港上班不成? 即便去香港,香港的饮食有些国际化,没有自己的特色,干嘛要去那里?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去那里想耀武扬威吗?有什么资本值得去这么做吗? 屋内已经围着大桌子坐满了人,刚才打牌的没几个,到吃饭的时候突然出现,就像变形金刚一样,难道说他们都是桌子椅子或者其他家具、电器变成的不成,一到吃饭就现身,吃饭前或者吃饭后,就消失不成? “站起来举杯的是谭部长。”李书记在德志耳边小声说。 德志很奇怪,怎么看起来不像呢?说老实话,统战部是个什么机构,德志不清楚,只是听说当初为了抗日,形成了统一战线,才成立统战部,现在没有日可抗了,这个部门还存在,就让德志迷惑了。 谭部长说:“非常荣幸能和诸位在一起吃饭。” 谭部长说话倒还实在,一步到位。 大家都在静听他下一句话是什么。在这里,谭部长是最大的官,民看官,上行下效,他怎么说不要紧,关键看他怎么做了。德志心想。 谭部长端起酒杯,说:“很高兴和大家相聚,来,庆祝一下,先干为敬!” 谭部长说着,一仰脖,咕咚咕咚,一杯白酒下了肚,德志看得呆了,这部长在喝水吗?要知道,那可是一见火星就能烧起熊熊大火的白酒啊。 大家见了,都被震住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一招是下马威,让大家不要搞一点点酒,拿来给这个喝,给那个喝。假惺惺的,没意思。不如自扫门前雪,有能耐的就喝,没能耐的也喝,不过,分几下喝,只是酒杯不能放下。 大家都很媚俗,全军覆没,都喝了底朝天。 大家还以为接下来还有文章要做,谁知道,谭部长说:“谢谢大家捧场,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这两位是香港慈善基金会的人,我再敬一杯,算是好事成双,其他人都对不住了。” 德志和尹懋都不喝酒,李书记在旁解释,谭部长明白了,也不想叫他们为难,就亲自给他俩倒了可乐,让他们喝,德志很少与县长级的官员在一起吃饭,这可乐肯定要喝,也不会醉,就端起来一次性的塑料杯,站起身,与尹懋一起,跟谭部长喝,算是应酬。 然后,谭部长就告辞,说要赶下一场,据说是非常重要的人物。不去不好。他一走,这一桌子的客人都活跃起来,推杯换盏,吆五喝六的,没了个体统。 李书记说:“今天去沿渡河,有人反映那里很有问题。” 德志好奇地问:“什么问题?” 李书记说:“那里的信教群众现在很活跃,把十字架的锦旗放在了堂屋正中央,日夜敬拜,不好好生产。” 德志问:“那是什么宗教?” 李书记说;“他们自称为基督教。但是,他们信奉如果病了,不看病,不到医院,不看医生,单凭祷告,就能把病治好。” 德志问:“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李书记说:“很多人都信,堂屋里供奉十字架,绣在锦旗上。” 德志问:“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李书记说:“还没跟局里汇报这事,我觉得事态再不加控制,将要怕要失控。” 德志问:“他们平时做什么?” 李书记说:“他们平时经常相互走动,经常在一起。很显然,他们在搞串联,相互通信,一般是晚上活动,白天不容易看到。在沿渡河,我们走访的几户,都是在家里的堂屋里挂锦旗的。我想知道,你们和他们一样吗?” 德志不知道如何全面地问答这个问题,就转向尹懋说:“刚才李书记的话你听到了吗,尹大哥?” 尹懋说:“听到了。这个很好区别。只要他们不固定在教堂里聚会,或者有病不看,不吃药不打针,认为祷告就能医治人的疾病,这个宗教就不是正统的宗教,是假的,或者说是异端,或者邪教。” 德志对李书记说:“可能是异端。他们和我们不一样。” 李书记说:“你们我清楚,是正规的宗教,他们信的,的确让人难以接受。我们县民委对这个很重视。” 德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顿饭吃起来心里不是滋味啊。 山区百姓有信仰,是好事。信仰在淳朴善良的人心里扎根,这是宗教的选择,也是信仰的魅力所在。他们信,就让他们信,只要不违法,为什么不行? 尹懋好像对这个事情义愤填膺,说:“他们怎么这样信呢?完全信错了么!” 德志说:“他们信的和我们的不同。他们可能看到了让他们信的东西。我们自以为正确的信仰,什么时候给他们说过呢?” 尹懋说:“他们可以到教堂里去听牧师讲道啊。” 德志问:“如果听不懂怎么办?” 尹懋说:“听不懂他们可以问啊。牧师不是神,他们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德志说:“这就是了。到教堂去,听不懂,也没有问,那时候,牧师肯定很忙,也没空来解答。空空地去,本来想满满地回来,结果还是空空,什么都没得到。他们去教堂干什么呢?” 尹懋说:“也是。交通又很不方便。去一次很不容易。我们的牧师应当在穷乡僻壤也建立教堂,方便他们守礼拜。” 德志对尹懋使个眼色,看看李书记,不说话了。 尹懋似乎明白过来了。在山区建教堂,肯定要经过政府许可,否则,就不可能建立起来。 吃完饭,他们坐李书记的车过江,然后到宿舍。洗了就睡。 第二天,他们一早赶车,坐船过江,到虎坡村。 到村了,炊烟袅袅升起,贾新意家的新房子已经建成,坐落在半山腰里,很是醒目。 德志心里不舒服,他已经建好了房子,为什么还不还水管呢?很明显,这水管,好比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的。 贾新意说的好听,借用,实际是霸占,有借没有还,村干部是不是到了这个时代,都会变得很疯狂呢? 贾明珠打电话来说,不想使用这条集中饮水系统,德志弄不清他为什么有这个想法,就和尹懋商量,尹懋说:“去看看,谈一谈,看他有什么要求再说。” 他们直接到了贾明珠家,贾明珠刚从坡上回来,正在打着身上的灰,看到德志和尹懋,很高兴地迎上来,邀请他们进屋喝茶,德志和尹懋不客气,就进了屋。 太阳升到一竹竿高,有些热,贾明珠家住的是土墙屋,很厚,夜晚的凉气还在屋内,室外升起来的温度,对室内没有任何影响。 贾明珠说:“我为什么不想和他们共享大水池的水呢?原因很简单,我这边高,用水的人多,水往低处流,有水都流走了,我这边肯定一滴水都不会有。瞎忙活半天,最后给别人忙的,我自己倒成了缺水户。” 德志问:“那你想怎么办?” 贾明珠说:“我发现我家对面山上有一处水源,很好的,我想把那股水引过来。” 德志问:“那么远,投资太大了。恐怕办公室批不了。” 贾明珠说:“我自己宁愿出钱买水管,只要求将对面山上修一口水池,增加压力,否则,那水也不容易流过来。” 尹懋说:“我们去看看吧。” 贾明珠说:“好的。现在过去,还不太热,再晚了,太阳升高,温度起来,走路流汗,吃亏着呢,我们快去快回吧。” 德志见他俩都有这意思,二比一,去吧,看看是好事,心里有个数。 他们先下坡,这里是可以见得到太阳的,所以叫阳坡,下到沟里后再往山上爬,不容易见到太阳,就是阴坡,水池就想建在阴坡上。 那里有一口老水池,里面还有水往外冒,老水池没有盖子,正处在一户人家的院坝下边,青石一块压着一块,看起来像是从青石底下冒出来的水。 贾明珠说:“这水的源头不在这里,还在山上。有些远,我们今天不去了。我的意思就是,在这里建一口2立方米的水池,旧水池还保留,如果有材料,就加盖,更卫生。” 德志心想,这水管怎样过沟?怎样到达贾明珠的家里呢?如果能到的话,住在贾明珠家下面的农户就有福了。可以从他家再接一条水管,惠及到那里的农户。 想到这里,德志说:“你们可以商量,一起买一条水管,看愿不愿意,我们申请再修建一口2立方米的水池。” 贾明珠很高兴。尹懋说:“是啊,我想应该没问题。只是你们先要商量好,到底是选择集中供水,还是要选这一口水池。” 贾明珠说:“是啊。我这就回去跟他们开个会。” 德志说:“先别着急。你还没吃饭吧?” 贾明珠说:“是啊,我倒忘了。你们吃了吗?没吃,和我们一起吃点。” 德志说:“谢谢你,我们已经吃过了,在归州吃的,我们还要去别处转转。你先回去啊。” 德志本不想和他多说话。考虑到他太没原则,将水泥票随便送人,弄得大家都不开心。现在又想单干,不想和别人合伙,他真想得出来。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他俩就上了公路。德志看到公路,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让他吃惊不小,心里想,这下完了,这么办才好呢?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28章 撤资风波 德志想到,水管怎样过公路呢? 用水农户有的住在公路下面,水池在公路上面,这个关怎样过?他问尹懋:“我真不知道该这么办?” 尹懋说:“是什么?” 德志说:“水管怎样穿过公路呢?” 尹懋说:“我看有些农户从公路上方悬空,拉根铁丝,水管绑在剖开的竹子里面,再把竹子绑在铁丝上,这个方法挺好的。” 德志说:“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有些竹子里漏出水,可能水管已经破损了。是什么原因?” 尹懋说:“不知道。” 德志说:“很简单,水管悬空,肯定会遭受日晒冰冻,水管大多是塑料的,时间长了,经不起这样的折磨,老化了,漏水就不奇怪了。” 尹懋说:“是啊,那怎么办?” 德志说:“我申请一下,如果刘小姐批准从公路上方过,就从上面走,不批准,再想别的办法。” 尹懋说:“好的。” 尹懋就和刘小姐通了电话,刘小姐说:“等一等,我问一下余哥再回复你。” 没过一会儿,刘小姐打电话来,说:“不能从天上走,自能从地上走。” 德志问:“从地上怎么走呢?” 刘小姐说:“找一找,看公路上下路段,有没有涵洞,排水的,从洞里走水管。” 德志将这个消息给尹懋说了。 尹懋说:“刘小姐怎么啥事都听余哥的呢?” 德志不说话,心想,你还不是和余哥是一伙的,我才是势单力薄呢。你们都被余哥迷惑住了。 德志他们看到从水池里出来的水管正在安装了。白色的水管像一条蛇弯弯曲曲躺在地里,旁边是新开挖的管槽。那些管槽的深度并不符合要求,但是,德志已经不想再重复要求,他们只认为,只要能通水就行了,不用管那么多,万一水管坏了,维修的时候麻烦,要把水管再挖出来。 埋的时候容易,挖的时候就难了,这是真的。 谁能保证这水管一定能管50年呢?说不定只管2年、5年或者10年呢。这很难说!民委不管基金会的资金,但会想尽办法让别人来挖掘,千方百计来赚钱。虽说不是直接的,但是间接的也能让他们的关系户得到好处。 再就是,他们想通过各种白社会或者黑社会来达到赚钱的目的,无论这钱是是什么性质,只要是钱,就要赚,不管用正当的还是不正当的手段,反正要达到目的。 到大水池,必须要经过宫支书家,德志他们看到宫支书正在带孙子玩,就向他打了招呼:“宫支书,你好啊!今天挺闲的啊。” 宫支书说:”我堂客去坡上干活去了,这小家伙没人带,我就哄他玩一会儿。“ 德志说:“哦,那可以锻炼你一下,以后,你小儿子结婚生了孩子,就更有经验了。” 宫支书说:“哪里哪里,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看不到喽。” 宫支书的儿子入伍后,表现好,读了军校,毕业后,是副营级待遇,一个月有大几千的收入。组织上又看中他,选拔他继续上军校,工资照拿,每天学习都很紧张。 没有时间谈恋爱,所以,宫支书说他小儿子要结婚生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尹懋说:“现在生孩子很快的。结婚后不到一个月就生孩子的,我身边的人就是。” 宫支书看看德志,德志连忙辩解道:“我不是。我是结了婚之后,过了一年才生的孩子。” 宫支书笑笑,没说什么。尹懋说:“我的老乡,同村的,在松岗工作,是我介绍来我们机构上班的。她就是不到一个月就生娃的。” 德志清楚,尹懋所说的就是金莲。德志心想,也没必要跟宫支书说这个,明显是败坏机构的形象,人家会对机构有什么看法呢? 德志说:“但大多数还是规规矩矩的,极个别是先上车再补票的。也就是,先上床,再打结婚证。” 宫支书问:“现在村里的援助资金还有多少?” 德志说:“还不知道。需要算一算。” 宫支书说:“如果有剩余的,你们打算怎么办?” 尹懋说:“撤走,用到别的村。” 宫支书说:“那怎么行?是我们村签的协议,钱用不完,也应该留在我们村,为什么要拿走?” 尹懋说:“我们的捐款,没给你之前,就是我们的,你不能夺走,也不能干涉我们的用途。我们有权力这样做。” 宫支书说:“那好,这件事我们需要好好讨论一下。下午开个会,请乡里来人协调一下吧。” 德志也想趁这个机会,向大家阐明这个观点,否则到最后一定会很麻烦。想到这里,德志说:“好吧,我们下午来开这个会。” 决定这个事之后,德志和尹懋离开了宫支书家,回到宿舍,中午简单弄了点饭吃。 下午,宫支书打电话来说到贾明珠家集中。 贾明珠的家,一到下午,太阳的强烈的光被大山阻挡,屋里很凉快,是开会的最佳地方。 来的人不少,是管委会一班人以及村委会的贾次山和贾新意,另外,乡里的副乡长也来了。 副乡长是乡镇合并之前的小乡的乡长,他很有工作经验,现在基本退居二线,没有什么实权,逢开会的时候,还去一下丘湾乡,平时就在家打打鱼,补补网,做点农活,日子过得挺自在。 因他家住在神农溪边上,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临近江湖好打渔。他穿布鞋,剃平头,看上去完全是农民装扮,不像是乡长。宫支书请他来开会,代表了乡政府,应当别有用心。 副乡长说:“按道理说,既然和虎坡签了协议,就要严格按照协议来履行,不能把剩余的资金用到别的村。” 尹懋说:“这个问题,我们有自主支配权。我们觉得虎坡村的项目已经做完,没有更加充分的理由继续做下去,撤资是我们的自由,我们有权力将剩余资金用到更需要的地方去。” 贾次山说:“这话我不爱听,虎坡村还有更多的需要。很多地方还没有水,怎么能说没有需要呢?” 德志说:“请说出来,虎坡村哪里还有需要?” 宫支书说:“以前还有一口旧水池,需要维修,那口水池,维修之后,宫家梁子吃水就有保证了。如果不维修,就很难说了。” 德志说:“维修旧水池,没有纳入计划,当初做预算的时候,怎么不提出来?现在有点完了。” 贾次山说:“我们只是说村里还有需要,没有说预算的事,要有剩余资金,就得要把旧水池维修好才行。再说,还有一些散户的水池还没做,还不知道有没有资金剩下来呢。” 德志说:“的确,我们还没有结算,还不知道到底也没有结余资金。如果有,我们有权力处理;至于怎么用,看以后的情况再说。” 宫支书说:“今天开这个会,就是要明确这个事,到底剩余资金拿不拿走,现在就给个准确的答复,不要让我们失望。” 尹懋说:“拿走!” 副乡长说:“看来,今天开会的意义不大。分歧太大了。我建议,以后再组织开会了。” 宫支书说:“要组织你来组织,我是不搞了。没有啥意思,说来说去,就是要把我们的钱拿走。” 副乡长说:“这样吧,我想知道,结算的情况,今天的会,也不可能把结算的情况给弄出来吧,如果有结余,我们再商量,大家看怎么样?” 大家听了副乡长的话,也就没话说了。这个会开得的确没意思,啥都没得到,瞎占用了大家的时间。 贾次山还想说什么,看大家纷纷起身要离开,也就缄口不语了。 德志和尹懋看大家送副乡长离开,然后各自散去。 德志问尹懋:“你看呢?项目款如果真有剩余,我们是拿走还是留下来?” 尹懋说:“到时候再说吧。” 德志心想,如果把资金留下来,大家都没意见,皆大欢喜,要说需要,就是再多的钱,到了虎坡,还是不够用;不是德志卡的紧,早就用完了,别谈什么剩下来的资金。 如果拿走,就需要重新考察新项目村,然后写报告,申请,等待批复,那一套程序下来,起码也得半年时间。人很受罪,考察新项目点,是一个苦差事,很累,身体受不了,还要动脑筋写报告,不是容易的事。 内心有个声音对德志说,如果有钱剩下,一定要用到更需要的地方去。虎坡村不适合再投冤枉钱了。村里的三位,宫和二贾心思很深,在打剩余资金的主意,县民委没有得到的,想在这里截留,不能让他们得逞。 德志说:“我的意见是将剩余资金用到别的村,放在虎坡村,肯定还要麻烦。不能留给他们,一旦给了他们,他们还会要,是无底坑,永远填不满。三个家伙,天天在琢磨着骗基金会的钱呢。” 尹懋说:“你说的是,你把握好就行了。我看他们并非善类。先提出小要求,一旦满足他们,马上就开始提不大也不小的要求,到最后就是狮子大开口了,无法满足他们。” 德志说:“没错,你看得很准。” 德志和尹懋取得一致,决定以后就这么对付,反正已经把话亮出来,就没打算收回去。这钱的支配权在基金会,如果他们还要争,就把协议好好跟他们讲一讲,看清楚了再说。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28章 撤资风波 德志想到,水管怎样过公路呢? 用水农户有的住在公路下面,水池在公路上面,这个关怎样过?他问尹懋:“我真不知道该这么办?” 尹懋说:“是什么?” 德志说:“水管怎样穿过公路呢?” 尹懋说:“我看有些农户从公路上方悬空,拉根铁丝,水管绑在剖开的竹子里面,再把竹子绑在铁丝上,这个方法挺好的。” 德志说:“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有些竹子里漏出水,可能水管已经破损了。是什么原因?” 尹懋说:“不知道。” 德志说:“很简单,水管悬空,肯定会遭受日晒冰冻,水管大多是塑料的,时间长了,经不起这样的折磨,老化了,漏水就不奇怪了。” 尹懋说:“是啊,那怎么办?” 德志说:“我申请一下,如果刘小姐批准从公路上方过,就从上面走,不批准,再想别的办法。” 尹懋说:“好的。” 尹懋就和刘小姐通了电话,刘小姐说:“等一等,我问一下余哥再回复你。” 没过一会儿,刘小姐打电话来,说:“不能从天上走,自能从地上走。” 德志问:“从地上怎么走呢?” 刘小姐说:“找一找,看公路上下路段,有没有涵洞,排水的,从洞里走水管。” 德志将这个消息给尹懋说了。 尹懋说:“刘小姐怎么啥事都听余哥的呢?” 德志不说话,心想,你还不是和余哥是一伙的,我才是势单力薄呢。你们都被余哥迷惑住了。 德志他们看到从水池里出来的水管正在安装了。白色的水管像一条蛇弯弯曲曲躺在地里,旁边是新开挖的管槽。那些管槽的深度并不符合要求,但是,德志已经不想再重复要求,他们只认为,只要能通水就行了,不用管那么多,万一水管坏了,维修的时候麻烦,要把水管再挖出来。 埋的时候容易,挖的时候就难了,这是真的。 谁能保证这水管一定能管50年呢?说不定只管2年、5年或者10年呢。这很难说!民委不管基金会的资金,但会想尽办法让别人来挖掘,千方百计来赚钱。虽说不是直接的,但是间接的也能让他们的关系户得到好处。 再就是,他们想通过各种白社会或者黑社会来达到赚钱的目的,无论这钱是是什么性质,只要是钱,就要赚,不管用正当的还是不正当的手段,反正要达到目的。 到大水池,必须要经过宫支书家,德志他们看到宫支书正在带孙子玩,就向他打了招呼:“宫支书,你好啊!今天挺闲的啊。” 宫支书说:”我堂客去坡上干活去了,这小家伙没人带,我就哄他玩一会儿。“ 德志说:“哦,那可以锻炼你一下,以后,你小儿子结婚生了孩子,就更有经验了。” 宫支书说:“哪里哪里,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看不到喽。” 宫支书的儿子入伍后,表现好,读了军校,毕业后,是副营级待遇,一个月有大几千的收入。组织上又看中他,选拔他继续上军校,工资照拿,每天学习都很紧张。 没有时间谈恋爱,所以,宫支书说他小儿子要结婚生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尹懋说:“现在生孩子很快的。结婚后不到一个月就生孩子的,我身边的人就是。” 宫支书看看德志,德志连忙辩解道:“我不是。我是结了婚之后,过了一年才生的孩子。” 宫支书笑笑,没说什么。尹懋说:“我的老乡,同村的,在松岗工作,是我介绍来我们机构上班的。她就是不到一个月就生娃的。” 德志清楚,尹懋所说的就是金莲。德志心想,也没必要跟宫支书说这个,明显是败坏机构的形象,人家会对机构有什么看法呢? 德志说:“但大多数还是规规矩矩的,极个别是先上车再补票的。也就是,先上床,再打结婚证。” 宫支书问:“现在村里的援助资金还有多少?” 德志说:“还不知道。需要算一算。” 宫支书说:“如果有剩余的,你们打算怎么办?” 尹懋说:“撤走,用到别的村。” 宫支书说:“那怎么行?是我们村签的协议,钱用不完,也应该留在我们村,为什么要拿走?” 尹懋说:“我们的捐款,没给你之前,就是我们的,你不能夺走,也不能干涉我们的用途。我们有权力这样做。” 宫支书说:“那好,这件事我们需要好好讨论一下。下午开个会,请乡里来人协调一下吧。” 德志也想趁这个机会,向大家阐明这个观点,否则到最后一定会很麻烦。想到这里,德志说:“好吧,我们下午来开这个会。” 决定这个事之后,德志和尹懋离开了宫支书家,回到宿舍,中午简单弄了点饭吃。 下午,宫支书打电话来说到贾明珠家集中。 贾明珠的家,一到下午,太阳的强烈的光被大山阻挡,屋里很凉快,是开会的最佳地方。 来的人不少,是管委会一班人以及村委会的贾次山和贾新意,另外,乡里的副乡长也来了。 副乡长是乡镇合并之前的小乡的乡长,他很有工作经验,现在基本退居二线,没有什么实权,逢开会的时候,还去一下丘湾乡,平时就在家打打鱼,补补网,做点农活,日子过得挺自在。 因他家住在神农溪边上,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临近江湖好打渔。他穿布鞋,剃平头,看上去完全是农民装扮,不像是乡长。宫支书请他来开会,代表了乡政府,应当别有用心。 副乡长说:“按道理说,既然和虎坡签了协议,就要严格按照协议来履行,不能把剩余的资金用到别的村。” 尹懋说:“这个问题,我们有自主支配权。我们觉得虎坡村的项目已经做完,没有更加充分的理由继续做下去,撤资是我们的自由,我们有权力将剩余资金用到更需要的地方去。” 贾次山说:“这话我不爱听,虎坡村还有更多的需要。很多地方还没有水,怎么能说没有需要呢?” 德志说:“请说出来,虎坡村哪里还有需要?” 宫支书说:“以前还有一口旧水池,需要维修,那口水池,维修之后,宫家梁子吃水就有保证了。如果不维修,就很难说了。” 德志说:“维修旧水池,没有纳入计划,当初做预算的时候,怎么不提出来?现在有点完了。” 贾次山说:“我们只是说村里还有需要,没有说预算的事,要有剩余资金,就得要把旧水池维修好才行。再说,还有一些散户的水池还没做,还不知道有没有资金剩下来呢。” 德志说:“的确,我们还没有结算,还不知道到底也没有结余资金。如果有,我们有权力处理;至于怎么用,看以后的情况再说。” 宫支书说:“今天开这个会,就是要明确这个事,到底剩余资金拿不拿走,现在就给个准确的答复,不要让我们失望。” 尹懋说:“拿走!” 副乡长说:“看来,今天开会的意义不大。分歧太大了。我建议,以后再组织开会了。” 宫支书说:“要组织你来组织,我是不搞了。没有啥意思,说来说去,就是要把我们的钱拿走。” 副乡长说:“这样吧,我想知道,结算的情况,今天的会,也不可能把结算的情况给弄出来吧,如果有结余,我们再商量,大家看怎么样?” 大家听了副乡长的话,也就没话说了。这个会开得的确没意思,啥都没得到,瞎占用了大家的时间。 贾次山还想说什么,看大家纷纷起身要离开,也就缄口不语了。 德志和尹懋看大家送副乡长离开,然后各自散去。 德志问尹懋:“你看呢?项目款如果真有剩余,我们是拿走还是留下来?” 尹懋说:“到时候再说吧。” 德志心想,如果把资金留下来,大家都没意见,皆大欢喜,要说需要,就是再多的钱,到了虎坡,还是不够用;不是德志卡的紧,早就用完了,别谈什么剩下来的资金。 如果拿走,就需要重新考察新项目村,然后写报告,申请,等待批复,那一套程序下来,起码也得半年时间。人很受罪,考察新项目点,是一个苦差事,很累,身体受不了,还要动脑筋写报告,不是容易的事。 内心有个声音对德志说,如果有钱剩下,一定要用到更需要的地方去。虎坡村不适合再投冤枉钱了。村里的三位,宫和二贾心思很深,在打剩余资金的主意,县民委没有得到的,想在这里截留,不能让他们得逞。 德志说:“我的意见是将剩余资金用到别的村,放在虎坡村,肯定还要麻烦。不能留给他们,一旦给了他们,他们还会要,是无底坑,永远填不满。三个家伙,天天在琢磨着骗基金会的钱呢。” 尹懋说:“你说的是,你把握好就行了。我看他们并非善类。先提出小要求,一旦满足他们,马上就开始提不大也不小的要求,到最后就是狮子大开口了,无法满足他们。” 德志说:“没错,你看得很准。” 德志和尹懋取得一致,决定以后就这么对付,反正已经把话亮出来,就没打算收回去。这钱的支配权在基金会,如果他们还要争,就把协议好好跟他们讲一讲,看清楚了再说。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29章 发放补助 德志和尹懋回到宿舍,弄晚饭吃。正在准备的时候,贾友虎来说:“请二位先生到我家吃饭吧。已经准备好了。” 平时贾友虎一家对德志不错,吃饭也是常事,德志知道他们不要钱,就想办法给他家带点日常用品,他们上街不太容易,像洗衣粉、牙膏和洗洁精什么的,哪一家都需要,德志顺便带给他们,也不要钱,这下心里得了平安,不欠人家的了,所以去吃饭,也就不再假意推三推四的了。 贾友虎家的很热情,又勤快,一个女人,身边有两个男人,两个男人一个是丈夫,一个是叔叔,都是壮劳动力,在她的精心打理下,家里倒也殷实。 贾友虎闲的时候去给人家理发,有一门手艺,不会没有活钱用,他又闲不住,早晚都在忙。加上她的儿子,结了婚后,在沿渡河开了照相馆,小俩口打理着生意,虽说不是日进斗金,日子倒也过得挺甜蜜。 在贾友虎家吃饭的时候,他妻子说:“现在开始安装水管了,我有一个请求,看行不行,我也厚着脸皮跟您们提一提。” 尹懋说:“不要不好意思,有话就请说。” 她说:“我想弄清楚是不是每一户都可以受益。” 德志说:“我们做集中饮水项目,目的就是用最少的钱,办最好的事,让尽量多的人受益。” 她问:“那我想知道的是,我的儿子算不算一户?” 德志说:“你才结婚的儿子?” 贾友虎说:“不是他,还有谁呢?我只有一个儿子。” 德志说:“那应当有,是在预算里的。怎么了?” 她说:“是这样的。我儿子结了婚,但还在跟我们一起住,名义上算是分了家,实际还和我们住一起。我们已经为他申请了宅基地,准备另外盖房子,宅基地就在你们房子的上面,公路边上。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接个三通,留个闸阀在那里,将来我们盖了房子再接通?” 尹懋说:“当然可以了。你们是一户,你儿子媳妇是一户。先不算你的残疾弟弟了。” 贾友虎说:“那就好,太谢谢您了,那我就可以大胆地找贾明珠在,安装的时候给我的宅基地那里预留一个闸阀和三通了。” 吃完饭,他们很客气地送德志和尹懋回去,天色已晚,贾友虎打着探照灯般的手提电灯,交代他俩从大路走,不从小路走,小路比较陡峭,晚上看不清,可能会跌跤,德志和尹懋就采纳了他的建议。 在路上,二人商量,老百姓真的很朴实,这点小事,还需要那么谨慎地请示,要是放在贾新意那里,早就先斩后奏了,不用跟你说,做了再说,或者根本不说。 贾次山和贾新意名义上是借水管,实际上从没有还回来过,那不是以权谋私是什么。俩人特别是贾次山,在会上说的可动听,但一临到行动的时候,就完全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了。 在位置上的时候,很在意权力的多少和有无,不在位置上的时候,可能就留恋过去的辉煌,从不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这就是人性。 德志和尹懋觉得村里的问题不是一天就存在的,也不是他们来了之后才出现的,而是存在很多年了,不过,人们都已经麻木,不会太在意,只要不牵扯到自己,死人只要不死自己的人,就当没死人,只当是一场梦吧。 他们回到宿舍,德志特别留意了一下,对面的山坡,果然,那里已经开挖出来一片,还没有正式开始平整场地,要正式开始建房,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行。一宿无话。 次日一早,德志准备好了几户的钱,准备给山上的已经做好水池的农户发放援助资金。德志先准备了三户,跟尹懋说了,他表示:“只要验收没问题,当然可以发了。” 机构有个原则,如果管委会起的作用不大,不能正常发挥作用的话,这些钱就可以不经过村委会,由他俩直接发到村民手里。 他们步行到钱友宇家,他家位于贾次山家后面的山坡上,比较陡峭。地盘不好,不知道原因。 钱友宇姓钱,在贾姓的包围圈里生活,艰难程度可想而知。这个贾家坡,大多数人家都姓贾,杂姓很少,但不是没有。这钱家,是从外地搬来的,始于何年何月,无从查考。 钱友宇家被挤在这里居住,比较偏僻,附近的土地都比较贫瘠,无前屋后,长了不少松树,还有一些翠竹,这里的土质长这些植物也算对得起他家了。 在做计划的时候,宫家梁子和贾家坡的名单上都没有他的名字,在偶然的一次走访中,德志发现了他家。原来,他家的地理位置上不上、下不下的,卡在中间,又是真空地带,两边都忽视,两边都不管,谁叫他姓钱呢? 德志发现这一户,孤苦伶仃地,没人管,他就起了心,要把钱友宇列入计划,今天来就是来验收他家的水池的。 钱友宇住的是土墙屋,墙体已经开裂,屋顶是青瓦片,有的也已经破碎,一条黄色的狗,瘦骨嶙峋地卧在墙角,见来了生人,象征性地叫了两声,就住了口。钱友宇出来,看到德志,很高兴,连忙迎他们进屋,然后要沏茶。德志拒绝了,说:“我们去看看水池吧。” 说实话,钱友宇的家里比较黑,可能是长期的烟子熏黑的,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东西,一张模糊的**像挂在堂屋正中央。但是,很奇怪,在卧室里面,倒是挂着一幅白布,白布很亮,正中央绣着一个红色的十字架。 德志清楚,这个就是信主的,钱友宇信主,宫支书故意不给他报名,等于剥夺了他受益的权利。 德志心想,这宫支书真阴险。 钱友宇说:“宫书记不给我报名,我不在计划里面,我不怪他。我只怪我信心不好,没有求告神,神生气了,就让我多受点苦。让我多背水,挑水来生活。” 尹懋说:“不是,你的信心很好,我看你的《圣经》都翻烂了,看来你每天都翻看这本书吧?” 钱友宇说:“是啊,我被人瞧不起,我的孩子上学也被老师瞧不起,但是,我知道,信主的在今生有苦难,在将来必得平安,必享有永生。” 德志说:“宫支书为什么不给你报名?” 钱友宇说:“宫支书说,‘你去找你的基督要项目吧?’” 德志说:“那好。我们去看看你的水池再说吧。” 钱友宇说:“好的,在房子后面,跟我来吧。” 他在前面走,德志他们在后面跟。 没有多远,就看到了一个崭新的水池。完全按照设计要求来做的。一半的水池埋在土里,有一半露在外面,水池加了盖,有拦水坝,还有检修孔,在水池上方的不远处,有一口小过滤池,有活水流进过滤池,然后又通过水管流进大水池。解开检修孔的盖子一看,里面已经装了半池子的水,清亮亮的,很是喜人。 钱友宇说:“这里比较偏僻,但是,水质相当好,水量也充足,把水存在大水池里,天干3个月,我家也不愁,感谢主耶稣!” 德志问:“这水池有多大?” 钱友宇说:“可能有十六个立方米,我家四口,完全够吃,另外,还可以多养两头猪。” 德志说:“好的,我们按照原来的预算,给你补偿金,一口水池补500元,无论你建多大的水池,都是这样,你看怎么样?” 钱友宇说:“行!感谢主,谢谢你们,辛苦了!” 德志说:“你不用谢,我们也是信主的。这些钱,本来是恩赐的,用来帮助你,不用客气了。” 钱友宇说:“我家早就想建一口水池,只是钱不够,遇到这个机会,宫支书又拿我的信仰说事,我本来就没希望的,没想到主给我开了出路,让我也能享受到实惠。” 尹懋说:“好好读经,好好祷告,将来你一定能够得到永生的。” 他们要离开钱友宇家,钱友宇感激不尽,说了半天感谢的话。 德志觉得,信主的就是不同,水池做得漂亮,又干净、又注意环保。如果虎坡村人人都信主,那水池肯定做的没有话说,一定是天下第一。 这可能就是信仰的力量,况且又是给自己做事,不是给别人做,给自己做也是做见证,让别人更不敢小瞧。另外,就是让村干和村民都看看,在小事上做的漂亮,在大事上也会做得好。 德志他们离开钱友宇家,到了另外一家。 这个家庭姓张,上个章节曾提到过的,很积极地挖了土方,准备大干一场,实际上已经向周边的人展示了决心和信心,要把这个水池做好。 德志也很相信,小张一定能够完成任务,做好水池,可以放心去打工,让在家的老父母能吃上干净足够的自来水。 到了张家一看,还没进屋,先映入眼帘就是那个大土坑,黄色的土壤已经被雨水冲刷得不像样子了,垮塌了一大半。 德志感到很奇怪,这个小张以前可是很积极的,怎么弄成这样子? 再到他家院子一看,大门紧锁,有一位老人坐在大树下纳凉。 德志上前问:“请问小张在家吗?” 老人没反应,德志又问了一遍。他说:“小张啊,打工去了。” 德志问:“什么时候走的?” 德志怕老人听不清,又问了一遍,老人说:“走了一个月了。” 德志接下来又问了两遍:“他还做水池吗?” 老人说:“不知道。我在给他家守屋。” 德志心想,这可倒好,有钱还送不出去了,这小张真会迷惑人,把大家都给骗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30章 上行下效 德志他们继续上山,还要发放一些补助款。路上遇到一位女人,她准备下山去办事,德志问:“你打算去哪?” 她说:“我去学校给孩子送点衣服,她走的时候匆忙,忘记带了换洗的衣服。这天这么热,出汗多,不换衣服,身上肯定会臭的。” 德志说:“是啊。你去一个来回需要多少时间?” 她说:“需要一个半小时。” 尹懋接着问:“你知道,下边住的小张的事吗?” 她说:“知道,小张最先挖的水池,没有做,骗了水泥和钢筋,也做了一些水泥砖,准备做水池的,后来全部卖了。” 德志连忙问:“卖了?那是我们援助的物资啊。怎么能卖呢?” 她说:“小张在外头打工,习惯了城市里面的生活,就不想在家呆了。做了水池没用。他想让他的老人也去那住。开始,老人不愿意,小张就挖土方,做水泥砖,后来老人态度变了,又愿意去了。他就卖了东西。” 德志说:“他跟村干说了吗?” 她说:“不知道说了没。他和宫支书是亲戚,应当说了。要不然,他也没这么大胆。” 德志不说什么,陷入了沉思。 她见德志不说话,就说:“我走了,你们有空到我家坐一坐,我家就是一拐弯就能看见的那房子。”说完,那女人就急匆匆地走了。 德志顺着山路往上走。松树林里起了风,风声如海涛声,哗哗地一阵接着一阵。有黑色的小松鼠,从树上飞快地溜下来,然后在地上蹦来跳去地找东西,一会儿跑过来,一会儿跳过去,看到人之后,站着,不动了,等德志他们一动,它就立马跑开去,上了树,再也看不见。 德志心里不是滋味,真是上行下效啊。村干往家里拿援助物资,以权谋私,监守自盗,这个本来无法容忍,没想到,村民也这么干!村民看村干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个道理。 尹懋说:“不说别人了,我们机构不也有人这样做吗?” 德志很好奇,他不清楚尹懋的葫芦里卖的是啥药,目前为止,德志还不敢说尹懋是他这一伙的,很明显,尹懋一定会将和德志说的话,说给余哥听,或者说给领导听,从而给人好印象,让德志在他人面前没有好印象。 在小小的机构里,存在着这样的争斗,推而广之,在村里,在乡里,在县里,在市里,在省里,在全国,在全世界,都有争斗。这个争斗是人与人之间的,不是向天斗,也不是向地斗,这个斗争一直在持续,从不停歇。 顺着公路往上行,转过一道弯,果然看见有一幢房屋。 山上的房屋大多数是青瓦泥墙,砖砌的房子如凤毛麟角,原因很简单,就是交通不便,运费太贵,不如就地取材,得来方便。越到山上,越平坦,这和不上不下的钱友宇家形成鲜明的对比。 越到山上,越安静,这家女主人下山到学校给孩子送衣服去了,留在家里看门是一只老狗,还有一只小狗。小狗先叫,老狗不叫,看着德志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德志很有经验,任凭小狗狂叫,也不理它,那小家伙只是虚张声势罢了,跑过来跑过去的乱叫。德志没有把小狗放在眼里,让它去叫。 倒是对老狗,对不爱叫的狗要十分小心了,这样的狗极具有攻击性。可以说是偷袭,趁人不备,突然冲过来,发动袭击。 因明知这家没人,德志他们也就没进屋,继续往前走。当德志渐渐走远,小狗看他们好像败下阵来,越发来劲了,赶紧跟上来,当德志停下来,小狗也停下来,不跟了,在那狂叫;德志再走,小狗又跟,如此反复,大概走过一个弯的时候,小狗怕了,出了它的势力范围,就不再跟了。狗叫声渐渐停歇,德志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们到了一个住户比较集中的地方。这一块大概集中住了7户人家,要共用一口水池。德志看见门口坐了一位老人,就上前搭讪,问:“老人家,我们是基金会的,是帮你们做水池的,你们的水池做好了没有?” 老人笑着说:“欢迎啊,我们的水池还没做好,土方已经挖好了。我带你们去看看。” 德志万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像七十多岁的老人,他耳朵不聋,回答流畅,口齿清楚。 老人带着德志他们爬上房子后面的山坡,上去一看,发现有一口才开挖的大坑。长6米,宽4米,深3米,德志一看,这不得了,比起宫支书家后的水池土坑来,要大一倍。 坑外的黄土堆成了一个小山坡,挑土的人,已经踩出了一条路,十分坚硬。大坑底部,积存了一汪水,可能是前几天下雨,这些水没有排除坑外所致。 老人说:“我们祖辈都盼着解决吃水困难。没想到到我这一代,还能看得到。” 德志问:“老人家,今年高寿啊?” 老人回答说:“我今年有80多了。” 德志说:“真的吗?” 老人说:“我骗你干什么?” 德志说:“看样子你最多60几岁。” 老人哈哈一笑,说:“你看走眼了。我足足有86岁了,虚的87岁。” 尹懋说:“老人家,你有什么长寿秘诀吗?” 老人说:“没什么秘诀。吃烟、喝酒、吃肉、做活,早睡早起。” 德志心想,这人说的都是实话。住在山里,没有空气污染,没有水的污染,没有噪声污染,吃自己种的菜,吃自己养的猪,远离工业,远离超市,反而健康。也没什么压力,做活吃饭,吃饭喝酒吸烟,也是娱乐和消遣,在家看看电视,看看又臭又长的电视连续剧,看看剧中人物的命运,也是一种生活。 关键一点,是早睡早起,这个是城里人无法做到的。城里的诱惑太多,**太盛,压力太大,往往没有时间来放松,时间一长,就会生病。人一生病,就容易折寿。倒是老人还看得开,会养生,虽然没读到什么书,可是,比有些读书人还厉害。用朴素的语言说出了深刻的道理。 老人说:“我们要感谢您们!” 德志问:“你们做得很好,比宫书记都做得好,不用感谢我们,我们倒要谢谢你们,很愿意改善自己的生活。” 老人说:“你们是好人,做好事,会添福添寿的。” 尹懋说:“谢谢您,老人家!” 老人说:“宫支书,那小子好喝酒,他原来没当书记的时候,是村里的文书,常来我这喝酒,每次都喝醉。睡在半路上。他婆娘来找,我说,早回去了。他婆娘说没见到。结果在回去的路上,发现,那小子还在沟里睡觉呢,差点没冻死。” 德志问:“那后来呢?” 老人说:“后来,他婆娘警告他,如果再这样喝醉,死在沟里,她也不会来抬。让野狼给叼了去。” 尹懋说:“宫支书以前是文书啊。” 老人说:“是啊。以前是文书,还常到我这里来。后来升官了,当了书记,就不好来了。” 德志说:“看来,权力会改变一个人。” 他们看完水池,德志朝远处看了看,发现有几个人正在山坡上忙碌,这个季节,应该是田间管理的时候。 水池刚刚开始,土方完成,这一户的水池就不能验收,需要等到下一次了。 德志看到,院子里摆了很多的水泥砖,就问老人:“这砖准备干什么用呢?” 老人说:“做水池啊。土方挖好了,接下来就要做水池了。这砖还要停一段时间才能用。做砖的师傅说的。天热了还要给它们浇水,它们比人还金贵呢。停一段时间后,才能背上工地去砌水池。” 德志明白,水泥砖有一个养护期,这个养护期在7天左后,让水泥砖度过安全期,才会更坚固。也就是说,水泥砖在24小时就可以凝固,但要想让砖发挥最大的作用,就必须要养护7天才行。 尹懋说:“不需要那么久吧。我家做砖就不需要那么久的。昨天做的,今天就可以上墙了。” 德志说:“那可能跟气候有关,你们海拔低,这里海拔高,昼夜温差较大。对水泥砖有影响。” 老人说:“我们这冬天很冷。比宫支书家还冷,我们这比宫支书家高得多。再往上走,就是老林子了,里面有野猪和野狼。” 德志说:“好长时间没有听说狼了。山上真有狼吗?” 老人说:“这几年开始出现了。可能从别处跑来的。野猪有不少,祸害庄稼啊。” 德志说:“那么,你们不可以去打野猪吗?” 老人摇了摇头,说:“政府收了我的枪,我以前经常打的。要是有枪,你们来,我可以给你们吃野猪肉。” 尹懋问:“政府为什么要收你的枪?” 老人说:“说是统一行动,不能自己打,要让他们组织来打。也担心,枪被坏人偷了去做坏事。” 德志心里明白,这是政府规定的枪支弹药管制,民间持枪需要有《持枪证》,经过许可才行。一般来说,没有特殊的关系,普通人是无法获得《持枪证》的。老人说的是实情。 一天的工作结束,德志他俩辞别了老人,开始往回走。山上很凉爽,秋意很浓,到了山下,还是夏天。 今天这一走,德志基本弄清楚了虎坡村的来龙去脉,如果以后走访或者卫生培训,这里不再陌生。 尹懋跟着德志,心里还是老大不痛快,问:“你从来没来过这里吗?” 德志说:“没。” 尹懋说:“那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负责这个村,起码要把村里的每个角落都要走到,眼看这个项目要结束了,你还没来过这里。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农村工作的?” 德志说:“这里原来没有打算做,我们来村里,只是做集中饮水项目。分散户的没列入计划,不过,结余了一些钱,才临时变更了方案,照顾一下山上的村民。你也看到了,山上的村民需要更大,反映更积极,也更愿意做。” 尹懋还想说什么,看到德志快步走开了,他停住了继续大发牢骚,没有再说什么。 德志陷入沉思。他明白,这尹懋绝非善类,肯定今天走路很累,又热,火气没地方发,就冲德志来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31章 港西赴会 在德志看来,尹懋不过是调来监视他的。 齐老师这样安排,目的很简单,就是安排一个眼线来德志身边,监督德志的一举一动,看有没有搞鬼。德志感觉到不被领导信任,做事就没有了激情,只是想完成任务,混点工资,至于说要为村民服务,见证基督的爱,太伟大和高尚了,做不到,嘴上说说而已。 说到底,齐老师不信任德志,刘小姐也跟着不信,刘小姐就信赖齐老师,其他人一概不信,这就让她的下属很为难,积极了,不行,说要谋权,小看领导,意味着领导愚笨;消极了,说没有发挥作用,学了白学,没有把理论知识活用在实践当中,不追求进步。这就让德志左右上下都为难了。 尹懋的大女儿已经出嫁,还有一儿一女,还在读书,他还需要钱来供他们读书,现在正是为领导卖力的时候,想表现自己,突出自己,不惜倾轧同事,贬低同事,也就不足为奇了。问题,他也是受害者,领导只是把他当成了工具,利用完了就会扔的,不会轻易相信他,更不会重用他,这个,旁观者最清,德志心里很明白,除了齐老师的亲戚,任何人都值得怀疑,这可能和她的生活经历有关,那是后话了。 在这样的处境下,德志惟一想做的就是要把文凭拿到手,然后去参加国家司法考试,拿到资格后,就回到自己长大的城市,在那老老实实做一名律师,平平稳稳地度过下半生。 如果在这个期间,有了新的安排,也未尝不可,得到领导的重用,当然好了。前提是,必须提高收入,如果没有,就免谈,人家能过,德志为什么不能过,德志的过日子,跟别人又有不同,他是为将来打算,一是积累素材,二是装备知识。 俗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老实话,也是真理。齐老师用德志,又不信任他,德志干嘛自寻烦恼?自己找不痛快呢?齐老师不信任德志,就不会委以重任,放心让德志做大项目,只是弄一些小打小闹的项目,来勉强维持门面。这个水利项目,不是美国民间慈善机构的支持,恐怕早已偃旗息鼓了。合作伙伴毕竟是合作关系,是平等的,都需要相互支持,不是单独一个来做大的。没有好的工作人员,当然,人家不会再傻乎乎地投资合作了。 人家机构里也有懂中文的,你做得怎么样,人们心里清楚,不用多说,说多了无益,还不如扎扎实实多做点好事,来挽回败局。 晚上,尹懋做了饭,德志洗碗,两人各忙各的,然后洗澡睡觉。天热,又走了那么远的山路,汗水已经湿透了衣服,不洗澡,很不舒服。哪怕没有水,擦一擦身子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强许多。 早晨起来,收到短信,告知要去江城开会,尹懋也收到了短信,他不说。 相同的短信内容分别发送到诸位同事,是始于余哥和德志才到小城后不久。原因是,余哥是技术方面的高手,自称为工程师,这个自吹自擂,迷惑了刘小姐,刘小姐真的把他当成了水利工程师了。每逢大小事都要咨询他。比如上次,关于水管要过马路,是从天上走,还是从地下走,他就回答要从地上走,结果,刘小姐就命令德志,将虎坡村的水管从涵洞里穿过。 这个问题说明了,刘小姐很膜拜余哥,实际余哥啥都不是,没有资质的工程师,只不过是欺哄海外来的刘小姐罢了。刘小姐受到他的蛊惑,迷失了判断力,被余哥牵着鼻子走,这么一来,余哥的尾巴开始翘上天了,很没把德志放在眼里心里,没拿正眼来瞧德志。 每次他的手机收到短信,而德志的手机没响,他就非常得意,觉得自己又胜利了,觉得自己是个人物,日理万机,不像有些人那么清闲。每次收到刘小姐发给他的短信,实际是安排公家的事,余哥也不告诉德志,让德志去猜。德志不是绝顶聪明的人,怎么猜得出来?猜不出来,就由余哥发号司令,告诉他了内容。德志受到过不止一次这样的显摆,干脆直接跟刘小姐说清楚了要求,一条短信分别发,这样就不用费脑细胞来胡思乱想了。 余哥故弄玄虚,摆架子,实际是炫耀自己的得宠。要知道,宠儿的身份仍然是奴才,反而要加强讨好卖乖的工作力度,以维持他的宠儿地位。德志不往这个方向努力,结果就很轻松,不会担心失宠,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领导的宠爱和青睐。没有得,就无所谓失了。 回到县城,余哥果然在家。只要没有监督的地方,余哥就格外大胆,他可以一连数天都在县城呆着,因为没有人知道。领导已经铁定了心要相信他,谁也没有办法。余哥的妻子在家,养的鸡很肥,每年余哥就要给领导送两只,以表孝心,领导当然假意推辞一番,要给钱,余哥哪里敢要,只说是自家产的土鸡,没有喂饲料,绝对是绿色食品,安全可靠。 齐老师假意说:“是啊,有钱也难买到正宗的土鸡。这个,算是我买的,你一定要收钱,要不然,我就不要。” 为了表示决心,上面这话的“我”后面,又加上“们”,显得从来没有占过人家便宜似的。 刘小姐见她如此说,马上开始贴膏药,顺着她的语气往下说。余哥假意感动一番,说:“不算什么。你们是领导,领导我们打仗,动脑筋,这是我老婆的一点心意,为的是犒劳你们。如果你们不要,或者如果我找你们要钱,回家后,我老婆肯定跟我没完,为了家庭和谐,你们不会让我不好过吧?”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齐老师也就笑纳了,不再提给钱的事。 再说这个口子一开,金莲就摸透了领导的心。 刚好,金莲丈夫的车被盗,还没有买新车,为了赚钱,金莲让他丈夫做起打制金银首饰的生意来。打银戒指,将袁大头,用猛火融化,然后打成银项链或者银镯子,每打一次,坩埚里就故意剩一些,然后,节省下的银子,就是钱。 金莲为了拉拢领导,特别是齐老师,眼皮子浅,贪心,见了什么都想要。这银饰品当然不例外了。因为齐老师和刘小姐都是基督徒,金莲就让他丈夫用克扣下来的银子打了两条十字架的银项链,金莲将其送给二位领导。 领导同样假意推迟一番,要给钱,金莲哪里敢要钱,只说是为了表达感谢,让残疾人有一份工作做,照顾残疾人。这时候,她一口一个残疾人了,说的非常可怜。领导也本着同情,收下了银十字架项链,并且堂而皇之地戴在了脖子上。齐老师和刘小姐的脖子上都戴着银项链,表示自己非常爱主。 宋波的创意特别多,许多项目都是他动脑筋开发的。基金会运作这么多年,宋波立下了汗马功劳。他没有给领导送礼品,没送肥鸡,没送银项链,他的家乡的豆腐很有名,一有机会,就从老家带到江城一桶豆腐。 这豆腐不是齐老师和刘老师独吞,而是给大家品尝。大家都感谢宋波的慷慨。 德志是最看不惯通过送礼来博得领导欢心的作法,他也不会去做,而且非常反感这种不正当的竞争。正因为如此,领导并不看好德志,哪怕德志的学历高,有文化,但在领导眼里,远没有银项链和肥鸡实在。德志有文化是他个人的优势,但在领导心目中,没有一点用处。德志苦恼不是在于自己不受重用,而是毕业遥遥无期,想赶快毕业后好考律师。 余哥提前回到小城县城,回来几天,无人知晓。领导安排尹懋到虎坡村,好监视德志,殊不知,真正需要监视的是余哥。越是在领导面前讨好的人,越值得别人关注他背着领导所做的事情。 尹懋丝毫不为监视德志儿后悔,反而,很高兴做这项工作。至于余哥的提前回城,尹懋连屁都不放一个。这是基于二人以前在一个圣经培训班认识,相互信任,相互理解。对于余哥不好好在村里工作,提前回城,睁一眼闭一只眼,懒得去管,倒是对领导交代的监视德志的事,铭刻在心,丝毫不敢懈怠。 他们一起回到江城市。从松岗来的同事早已到达。 这次到江城有重要事情宣布,不开会,宣布完后,就各自回家休假,假期结束,重返江城,再开会。 晚饭后,大家都坐在客厅。齐老师推一推刘小姐,刘小姐推一推齐老师,几乎都说一样的话:“你来宣布吧!” 俩人相互谦让一番后,齐老师说:“好,我来说,经过仔细观察,港西办公室冯小姐推荐,让金莲、余哥和宋波去港西参加一个国际社工大会。” 宋浪说:“是你们自己决定的吧?马小姐远在港西,她怎样推荐啊?!” 齐老师瞥了宋浪一样,没理他,继续说:“没办法,这次开会名额有限,经过慎重筛选,只有这三位还比较合适。大家没意见吧?!” 既然齐老师这么说,大家还敢有意见吗? 宣布完后,办公室一片沉寂。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31章 港西赴会 在德志看来,尹懋不过是调来监视他的。 齐老师这样安排,目的很简单,就是安排一个眼线来德志身边,监督德志的一举一动,看有没有搞鬼。德志感觉到不被领导信任,做事就没有了激情,只是想完成任务,混点工资,至于说要为村民服务,见证基督的爱,太伟大和高尚了,做不到,嘴上说说而已。 说到底,齐老师不信任德志,刘小姐也跟着不信,刘小姐就信赖齐老师,其他人一概不信,这就让她的下属很为难,积极了,不行,说要谋权,小看领导,意味着领导愚笨;消极了,说没有发挥作用,学了白学,没有把理论知识活用在实践当中,不追求进步。这就让德志左右上下都为难了。 尹懋的大女儿已经出嫁,还有一儿一女,还在读书,他还需要钱来供他们读书,现在正是为领导卖力的时候,想表现自己,突出自己,不惜倾轧同事,贬低同事,也就不足为奇了。问题,他也是受害者,领导只是把他当成了工具,利用完了就会扔的,不会轻易相信他,更不会重用他,这个,旁观者最清,德志心里很明白,除了齐老师的亲戚,任何人都值得怀疑,这可能和她的生活经历有关,那是后话了。 在这样的处境下,德志惟一想做的就是要把文凭拿到手,然后去参加国家司法考试,拿到资格后,就回到自己长大的城市,在那老老实实做一名律师,平平稳稳地度过下半生。 如果在这个期间,有了新的安排,也未尝不可,得到领导的重用,当然好了。前提是,必须提高收入,如果没有,就免谈,人家能过,德志为什么不能过,德志的过日子,跟别人又有不同,他是为将来打算,一是积累素材,二是装备知识。 俗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老实话,也是真理。齐老师用德志,又不信任他,德志干嘛自寻烦恼?自己找不痛快呢?齐老师不信任德志,就不会委以重任,放心让德志做大项目,只是弄一些小打小闹的项目,来勉强维持门面。这个水利项目,不是美国民间慈善机构的支持,恐怕早已偃旗息鼓了。合作伙伴毕竟是合作关系,是平等的,都需要相互支持,不是单独一个来做大的。没有好的工作人员,当然,人家不会再傻乎乎地投资合作了。 人家机构里也有懂中文的,你做得怎么样,人们心里清楚,不用多说,说多了无益,还不如扎扎实实多做点好事,来挽回败局。 晚上,尹懋做了饭,德志洗碗,两人各忙各的,然后洗澡睡觉。天热,又走了那么远的山路,汗水已经湿透了衣服,不洗澡,很不舒服。哪怕没有水,擦一擦身子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强许多。 早晨起来,收到短信,告知要去江城开会,尹懋也收到了短信,他不说。 相同的短信内容分别发送到诸位同事,是始于余哥和德志才到小城后不久。原因是,余哥是技术方面的高手,自称为工程师,这个自吹自擂,迷惑了刘小姐,刘小姐真的把他当成了水利工程师了。每逢大小事都要咨询他。比如上次,关于水管要过马路,是从天上走,还是从地下走,他就回答要从地上走,结果,刘小姐就命令德志,将虎坡村的水管从涵洞里穿过。 这个问题说明了,刘小姐很膜拜余哥,实际余哥啥都不是,没有资质的工程师,只不过是欺哄海外来的刘小姐罢了。刘小姐受到他的蛊惑,迷失了判断力,被余哥牵着鼻子走,这么一来,余哥的尾巴开始翘上天了,很没把德志放在眼里心里,没拿正眼来瞧德志。 每次他的手机收到短信,而德志的手机没响,他就非常得意,觉得自己又胜利了,觉得自己是个人物,日理万机,不像有些人那么清闲。每次收到刘小姐发给他的短信,实际是安排公家的事,余哥也不告诉德志,让德志去猜。德志不是绝顶聪明的人,怎么猜得出来?猜不出来,就由余哥发号司令,告诉他了内容。德志受到过不止一次这样的显摆,干脆直接跟刘小姐说清楚了要求,一条短信分别发,这样就不用费脑细胞来胡思乱想了。 余哥故弄玄虚,摆架子,实际是炫耀自己的得宠。要知道,宠儿的身份仍然是奴才,反而要加强讨好卖乖的工作力度,以维持他的宠儿地位。德志不往这个方向努力,结果就很轻松,不会担心失宠,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领导的宠爱和青睐。没有得,就无所谓失了。 回到县城,余哥果然在家。只要没有监督的地方,余哥就格外大胆,他可以一连数天都在县城呆着,因为没有人知道。领导已经铁定了心要相信他,谁也没有办法。余哥的妻子在家,养的鸡很肥,每年余哥就要给领导送两只,以表孝心,领导当然假意推辞一番,要给钱,余哥哪里敢要,只说是自家产的土鸡,没有喂饲料,绝对是绿色食品,安全可靠。 齐老师假意说:“是啊,有钱也难买到正宗的土鸡。这个,算是我买的,你一定要收钱,要不然,我就不要。” 为了表示决心,上面这话的“我”后面,又加上“们”,显得从来没有占过人家便宜似的。 刘小姐见她如此说,马上开始贴膏药,顺着她的语气往下说。余哥假意感动一番,说:“不算什么。你们是领导,领导我们打仗,动脑筋,这是我老婆的一点心意,为的是犒劳你们。如果你们不要,或者如果我找你们要钱,回家后,我老婆肯定跟我没完,为了家庭和谐,你们不会让我不好过吧?”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齐老师也就笑纳了,不再提给钱的事。 再说这个口子一开,金莲就摸透了领导的心。 刚好,金莲丈夫的车被盗,还没有买新车,为了赚钱,金莲让他丈夫做起打制金银首饰的生意来。打银戒指,将袁大头,用猛火融化,然后打成银项链或者银镯子,每打一次,坩埚里就故意剩一些,然后,节省下的银子,就是钱。 金莲为了拉拢领导,特别是齐老师,眼皮子浅,贪心,见了什么都想要。这银饰品当然不例外了。因为齐老师和刘小姐都是基督徒,金莲就让他丈夫用克扣下来的银子打了两条十字架的银项链,金莲将其送给二位领导。 领导同样假意推迟一番,要给钱,金莲哪里敢要钱,只说是为了表达感谢,让残疾人有一份工作做,照顾残疾人。这时候,她一口一个残疾人了,说的非常可怜。领导也本着同情,收下了银十字架项链,并且堂而皇之地戴在了脖子上。齐老师和刘小姐的脖子上都戴着银项链,表示自己非常爱主。 宋波的创意特别多,许多项目都是他动脑筋开发的。基金会运作这么多年,宋波立下了汗马功劳。他没有给领导送礼品,没送肥鸡,没送银项链,他的家乡的豆腐很有名,一有机会,就从老家带到江城一桶豆腐。 这豆腐不是齐老师和刘老师独吞,而是给大家品尝。大家都感谢宋波的慷慨。 德志是最看不惯通过送礼来博得领导欢心的作法,他也不会去做,而且非常反感这种不正当的竞争。正因为如此,领导并不看好德志,哪怕德志的学历高,有文化,但在领导眼里,远没有银项链和肥鸡实在。德志有文化是他个人的优势,但在领导心目中,没有一点用处。德志苦恼不是在于自己不受重用,而是毕业遥遥无期,想赶快毕业后好考律师。 余哥提前回到小城县城,回来几天,无人知晓。领导安排尹懋到虎坡村,好监视德志,殊不知,真正需要监视的是余哥。越是在领导面前讨好的人,越值得别人关注他背着领导所做的事情。 尹懋丝毫不为监视德志儿后悔,反而,很高兴做这项工作。至于余哥的提前回城,尹懋连屁都不放一个。这是基于二人以前在一个圣经培训班认识,相互信任,相互理解。对于余哥不好好在村里工作,提前回城,睁一眼闭一只眼,懒得去管,倒是对领导交代的监视德志的事,铭刻在心,丝毫不敢懈怠。 他们一起回到江城市。从松岗来的同事早已到达。 这次到江城有重要事情宣布,不开会,宣布完后,就各自回家休假,假期结束,重返江城,再开会。 晚饭后,大家都坐在客厅。齐老师推一推刘小姐,刘小姐推一推齐老师,几乎都说一样的话:“你来宣布吧!” 俩人相互谦让一番后,齐老师说:“好,我来说,经过仔细观察,港西办公室冯小姐推荐,让金莲、余哥和宋波去港西参加一个国际社工大会。” 宋浪说:“是你们自己决定的吧?马小姐远在港西,她怎样推荐啊?!” 齐老师瞥了宋浪一样,没理他,继续说:“没办法,这次开会名额有限,经过慎重筛选,只有这三位还比较合适。大家没意见吧?!” 既然齐老师这么说,大家还敢有意见吗? 宣布完后,办公室一片沉寂。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31章 港西赴会 在德志看来,尹懋不过是调来监视他的。 齐老师这样安排,目的很简单,就是安排一个眼线来德志身边,监督德志的一举一动,看有没有搞鬼。德志感觉到不被领导信任,做事就没有了激情,只是想完成任务,混点工资,至于说要为村民服务,见证基督的爱,太伟大和高尚了,做不到,嘴上说说而已。 说到底,齐老师不信任德志,刘小姐也跟着不信,刘小姐就信赖齐老师,其他人一概不信,这就让她的下属很为难,积极了,不行,说要谋权,小看领导,意味着领导愚笨;消极了,说没有发挥作用,学了白学,没有把理论知识活用在实践当中,不追求进步。这就让德志左右上下都为难了。 尹懋的大女儿已经出嫁,还有一儿一女,还在读书,他还需要钱来供他们读书,现在正是为领导卖力的时候,想表现自己,突出自己,不惜倾轧同事,贬低同事,也就不足为奇了。问题,他也是受害者,领导只是把他当成了工具,利用完了就会扔的,不会轻易相信他,更不会重用他,这个,旁观者最清,德志心里很明白,除了齐老师的亲戚,任何人都值得怀疑,这可能和她的生活经历有关,那是后话了。 在这样的处境下,德志惟一想做的就是要把文凭拿到手,然后去参加国家司法考试,拿到资格后,就回到自己长大的城市,在那老老实实做一名律师,平平稳稳地度过下半生。 如果在这个期间,有了新的安排,也未尝不可,得到领导的重用,当然好了。前提是,必须提高收入,如果没有,就免谈,人家能过,德志为什么不能过,德志的过日子,跟别人又有不同,他是为将来打算,一是积累素材,二是装备知识。 俗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老实话,也是真理。齐老师用德志,又不信任他,德志干嘛自寻烦恼?自己找不痛快呢?齐老师不信任德志,就不会委以重任,放心让德志做大项目,只是弄一些小打小闹的项目,来勉强维持门面。这个水利项目,不是美国民间慈善机构的支持,恐怕早已偃旗息鼓了。合作伙伴毕竟是合作关系,是平等的,都需要相互支持,不是单独一个来做大的。没有好的工作人员,当然,人家不会再傻乎乎地投资合作了。 人家机构里也有懂中文的,你做得怎么样,人们心里清楚,不用多说,说多了无益,还不如扎扎实实多做点好事,来挽回败局。 晚上,尹懋做了饭,德志洗碗,两人各忙各的,然后洗澡睡觉。天热,又走了那么远的山路,汗水已经湿透了衣服,不洗澡,很不舒服。哪怕没有水,擦一擦身子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强许多。 早晨起来,收到短信,告知要去江城开会,尹懋也收到了短信,他不说。 相同的短信内容分别发送到诸位同事,是始于余哥和德志才到小城后不久。原因是,余哥是技术方面的高手,自称为工程师,这个自吹自擂,迷惑了刘小姐,刘小姐真的把他当成了水利工程师了。每逢大小事都要咨询他。比如上次,关于水管要过马路,是从天上走,还是从地下走,他就回答要从地上走,结果,刘小姐就命令德志,将虎坡村的水管从涵洞里穿过。 这个问题说明了,刘小姐很膜拜余哥,实际余哥啥都不是,没有资质的工程师,只不过是欺哄海外来的刘小姐罢了。刘小姐受到他的蛊惑,迷失了判断力,被余哥牵着鼻子走,这么一来,余哥的尾巴开始翘上天了,很没把德志放在眼里心里,没拿正眼来瞧德志。 每次他的手机收到短信,而德志的手机没响,他就非常得意,觉得自己又胜利了,觉得自己是个人物,日理万机,不像有些人那么清闲。每次收到刘小姐发给他的短信,实际是安排公家的事,余哥也不告诉德志,让德志去猜。德志不是绝顶聪明的人,怎么猜得出来?猜不出来,就由余哥发号司令,告诉他了内容。德志受到过不止一次这样的显摆,干脆直接跟刘小姐说清楚了要求,一条短信分别发,这样就不用费脑细胞来胡思乱想了。 余哥故弄玄虚,摆架子,实际是炫耀自己的得宠。要知道,宠儿的身份仍然是奴才,反而要加强讨好卖乖的工作力度,以维持他的宠儿地位。德志不往这个方向努力,结果就很轻松,不会担心失宠,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领导的宠爱和青睐。没有得,就无所谓失了。 回到县城,余哥果然在家。只要没有监督的地方,余哥就格外大胆,他可以一连数天都在县城呆着,因为没有人知道。领导已经铁定了心要相信他,谁也没有办法。余哥的妻子在家,养的鸡很肥,每年余哥就要给领导送两只,以表孝心,领导当然假意推辞一番,要给钱,余哥哪里敢要,只说是自家产的土鸡,没有喂饲料,绝对是绿色食品,安全可靠。 齐老师假意说:“是啊,有钱也难买到正宗的土鸡。这个,算是我买的,你一定要收钱,要不然,我就不要。” 为了表示决心,上面这话的“我”后面,又加上“们”,显得从来没有占过人家便宜似的。 刘小姐见她如此说,马上开始贴膏药,顺着她的语气往下说。余哥假意感动一番,说:“不算什么。你们是领导,领导我们打仗,动脑筋,这是我老婆的一点心意,为的是犒劳你们。如果你们不要,或者如果我找你们要钱,回家后,我老婆肯定跟我没完,为了家庭和谐,你们不会让我不好过吧?”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齐老师也就笑纳了,不再提给钱的事。 再说这个口子一开,金莲就摸透了领导的心。 刚好,金莲丈夫的车被盗,还没有买新车,为了赚钱,金莲让他丈夫做起打制金银首饰的生意来。打银戒指,将袁大头,用猛火融化,然后打成银项链或者银镯子,每打一次,坩埚里就故意剩一些,然后,节省下的银子,就是钱。 金莲为了拉拢领导,特别是齐老师,眼皮子浅,贪心,见了什么都想要。这银饰品当然不例外了。因为齐老师和刘小姐都是基督徒,金莲就让他丈夫用克扣下来的银子打了两条十字架的银项链,金莲将其送给二位领导。 领导同样假意推迟一番,要给钱,金莲哪里敢要钱,只说是为了表达感谢,让残疾人有一份工作做,照顾残疾人。这时候,她一口一个残疾人了,说的非常可怜。领导也本着同情,收下了银十字架项链,并且堂而皇之地戴在了脖子上。齐老师和刘小姐的脖子上都戴着银项链,表示自己非常爱主。 宋波的创意特别多,许多项目都是他动脑筋开发的。基金会运作这么多年,宋波立下了汗马功劳。他没有给领导送礼品,没送肥鸡,没送银项链,他的家乡的豆腐很有名,一有机会,就从老家带到江城一桶豆腐。 这豆腐不是齐老师和刘老师独吞,而是给大家品尝。大家都感谢宋波的慷慨。 德志是最看不惯通过送礼来博得领导欢心的作法,他也不会去做,而且非常反感这种不正当的竞争。正因为如此,领导并不看好德志,哪怕德志的学历高,有文化,但在领导眼里,远没有银项链和肥鸡实在。德志有文化是他个人的优势,但在领导心目中,没有一点用处。德志苦恼不是在于自己不受重用,而是毕业遥遥无期,想赶快毕业后好考律师。 余哥提前回到小城县城,回来几天,无人知晓。领导安排尹懋到虎坡村,好监视德志,殊不知,真正需要监视的是余哥。越是在领导面前讨好的人,越值得别人关注他背着领导所做的事情。 尹懋丝毫不为监视德志儿后悔,反而,很高兴做这项工作。至于余哥的提前回城,尹懋连屁都不放一个。这是基于二人以前在一个圣经培训班认识,相互信任,相互理解。对于余哥不好好在村里工作,提前回城,睁一眼闭一只眼,懒得去管,倒是对领导交代的监视德志的事,铭刻在心,丝毫不敢懈怠。 他们一起回到江城市。从松岗来的同事早已到达。 这次到江城有重要事情宣布,不开会,宣布完后,就各自回家休假,假期结束,重返江城,再开会。 晚饭后,大家都坐在客厅。齐老师推一推刘小姐,刘小姐推一推齐老师,几乎都说一样的话:“你来宣布吧!” 俩人相互谦让一番后,齐老师说:“好,我来说,经过仔细观察,港西办公室冯小姐推荐,让金莲、余哥和宋波去港西参加一个国际社工大会。” 宋浪说:“是你们自己决定的吧?马小姐远在港西,她怎样推荐啊?!” 齐老师瞥了宋浪一样,没理他,继续说:“没办法,这次开会名额有限,经过慎重筛选,只有这三位还比较合适。大家没意见吧?!” 既然齐老师这么说,大家还敢有意见吗? 宣布完后,办公室一片沉寂。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32章 牢骚满腹 宋浪打破了这个宁静的环境,他说:“既然领导这么安排,我们能有什么意见呢?” 齐老师说:“刚才不是说了吗?是香港办公室的马主任定的,不是我们安排的。” 宋浪说:“算了吧,收起来吧,我根本都不相信,一定是你们定的,借口说是是马主任的意见。她远在香港,知道个什么,还不是你们说是方的,她就认为是方的,你们说是圆的,她就认为是圆的。” 领导都爱读书,特别是齐老师,家里有一间书屋,里面摆的全是书,其中最多的就是《圣经》,各种版本。大多数《圣经》都是免费的,利用得天独厚的条件,许多国际友人迎来送往的,赠送《圣经》不是什么稀罕事,反而很正常。书多得很,看书的机会和时间就会减少。 但是读过的书,来治理机构的这几位小人物,还是绰绰有余的,大家都不懂文化,就好统治;个别人有文化,认识字,反而受到文字所累,受到文化之苦,还不如不清醒、不知道,大家都昏昏沉沉地睡死过去,大概都是平等的,结果都是死。清醒的和糊涂的结果都一样,都是死亡,痛苦和幸福的区别在于活着的时候。 领导懂文化,用知识来统治领导这些半文盲,大家都高兴,还有人舔领导的屁股沟子,自己本身下贱,反而要踩同事的肩膀,踏着同事的鲜血往前爬,爬到同事的头上,作威作福,拉屎拉尿,好不威风。 没有文化,认识不了多少字,又喜欢欺负人的,可以说是流氓。这样的流氓到处可见。流氓自有流氓的逻辑,他会认为作恶是正当,耍赖是讲道理,黑的是白的,白的是黑的,指鹿说是马,那就得是马,不能说是鹿,也不能说是牛或者其他动物。这种霸权,不是生来就有的,而是人们的纵容和饶恕,使不合理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地发生了,发生着,并且将来一定还会发生。 齐老师有文化,金莲自称高中毕业,实际小学都没毕业;董志安技校毕业;余哥上到高一,就停课了,说是搞运动,就没再上学。春燕是初三毕业,会背老三篇,教过几年小学生,自称为老师。芭比冒名顶替其他人上了一所卫校,早就把知识还给了她的所有的老师,甚至现在见了拉丁字母还认不全。尹懋不用多说,他自称高中毕业,那个年代能读完完整高中的就像晨星一样寥落无几。 盘点下来,竟然没有一个正儿八经地读过书,难怪领导很喜欢招用这样的人,方便统治。领导自己,也没有考上大学,后来上了神学院,相当于大学本科,实际在社会上,根本不承认神学文凭,找工作非常难,只有到教会工作,而教会内部的斗争相当惨烈,不亚于社会普通单位的内部同事的争斗。在一所教会,后来的神学生往往地位低微,是不受欢迎的人。 除非到神学院当老师,这样才有可能自己觉得英雄有了用武之地,才有一种满足感和成就感。如果不去神学院当老师,或者不去教会工作,神学生还有一条出路,就是出国继续深造,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嫁给老外,或者娶个外国老婆,这都很好。总算跳出了苦海,算是能过着非凡的生活,这种出路,也是无奈之举,谁都想过着人上人的清闲生活,但是如愿的没有几个。 正因为如此,抓住机会就能抓住钱,这次去香港,在齐老师看来不算什么,因她常去,刘小姐更不用提了,她本来是香港人,几个人中间的竞争,就是领导的一句话,很容易就定下来那些人能去,那些人不能去。 理由再简单不过,就是和领导的关系亲疏远近,还有凭借领导的喜好和厌恶,对待那些不讨人喜悦的,比如德志,就不能去,哪怕他学历高,形象好,也不说明什么。正如武大郎开店,绝对不招比他高的人。一样的道理,德志有文化、有文凭,相貌也英俊,又略懂英语,可是,就是不选。 对于尹懋和春燕,也不让去。原因是,春燕和尹懋常常在开会的时候争吵,且声音很大。开会不说话,大家都安静,那项目就不用讨论了,大家都不发言,领导来定,她说行就行,她说不行就不行,行吗?到最后,谁来负责项目实施?难不难?谁写报告?出了问题谁在第一时间解决? 开会发声讨论,为的是规避项目风险,分析项目中会出现的问题,尽量减少损失,让更多的人受益,这些不争吵不能解决。大家都温文尔雅,相互谦让,最后,吃亏的还是大家自己,因为出了问题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整个机构的问题。 宋浪对宋波没有意见。宋波、春燕和尹懋是第一批招聘来的员工,他们的资质差不多,都是从教会信徒中选拔的优秀分子,经过淘汰和选拔,最后确定这三人。 第二批进来的是金莲、宋浪和董志安。现在,存活的是金莲和董志安,宋浪死了。 第三批进来的是德志、余哥和芭比。 三批人被招聘进来,每一批进来的中间有一个代表。宋波、金莲和余哥。 在三人中,金莲文化程度最低,但是装得像,不知其可,在人前装作很懂文化,余哥不用说,自称什么都会,但是,什么都不精,自我吹嘘,已经迷惑住了刘小姐,对此,大家都心知肚明,有困难,宁愿请外面的技工,也不愿淘气去找余哥。 余哥也乐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巴不得没有一个人来找他麻烦。 余哥凭借自己的所谓本事,也被齐老师呼来唤去的,比如家里的马桶坏了,请他去修,他就乐得屁颠屁颠地去修,不敢讨价还价。要挂窗帘子,或者要换窗帘子,需要在墙上打眼子,他就拿着刘小姐的电钻去,说知道,小电钻对付老墙,根本没有什么威力,余哥要求买一个,齐老师不肯,说:“将就着用。” 余哥在墙上打洞,非常辛苦,实在打不动了,就停下来。齐老师刚要发脾气,就有人来说,教堂上面要安装夜光的十字架,需要打眼,没有电钻。 齐老师说:“那好吧,去买一个。” 齐老师已经是神学院办公室主任,有这个权力,给办公室添置一些东西。买个电钻才400多元,对她来说,这个要求并不太高。 买电钻的不是余哥,是做夜光十字架的人。那人是河北来的,和齐老师是老乡。在牵扯到金钱的时候,老乡比外人认为是修马桶的余哥要亲,在关键时刻,老乡比同事还是要可信一些。 齐老师让余哥修马桶,安窗帘,有时去换换灯泡,打打杂,这些小事,齐老师不会亲力亲为,都是要发挥一下手中的权力,动用一下权柄,体味其中的滋味。 除此以外,懂财务的边瑛会计也深受其害,受到其役使。全体同事都被齐老师调遣过,而刘老师却不敢说半个“不”字,任其调兵遣将。那一次,边瑛会计还在做账,就被从岗位上调走,去帮齐老师家做卫生。边瑛是很爱干净的,这次吩咐她去,是齐老师故意所为。她明知边瑛的身体很差,弱不禁风,偏偏要派她去,目的是耍权威,让知识分子或者专业人士掉价,好抬高齐老师自身的价位。目的很龌龊,手段很卑鄙,就是要拉开和同事的距离,好坐在高台上来当大帅,指挥手下的喽啰,饱尝权力的美味。 齐老师的家里很少打扫,到处脏的进不去人了,就让大家去帮忙打扫卫生。弄了一天,个个累得如散了架,走到门口,门卫师傅开始大骂齐老师:“什么东西!手里有点屁大的权力,还不放过。自己懒得屁眼生蛆,还叫别人来打扫自己的狗窝。” 齐老师权当没听到,昂首走过,不做理会。大家几乎都听到了这千古骂声,心里自是过瘾,全身的疲惫一扫而光,这老人真是恩人,替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从那以后,齐老师再也没有让同事们去她家打扫卫生了,偶尔有需要,就请余哥过去帮忙,说是帮忙,实际是全忙,齐老师借口忙别的,啥事都不管了。 安排了去香港的人选,德志就收拾了东西,准备坐晚上的火车离开江城。德志住在中等城市,交通比较方便,什么时候都有车去到他住的地方。其他同事,就没有这个方便了,他们留下来,继续守着齐老师和刘小姐,听她们说着废话。 德志离开了办公室,赶到了火车站。离开车时间还有一小时,他就坐在长凳上,边等车边看书。看累了,就给妻子发一条短信,说晚上回家。 德志已经不在乎谁去香港,领导让谁去,就是谁的恩典;领导喜欢谁就是谁,谁也无权干涉。哪怕派一个高位截瘫的人去香港,也要尊重这位残疾人,他身体残疾,但心里要强,不肯服输,就让她去,回来后好在乡亲们面前吹吹牛,炫耀一番,也可以在老公面前,更加猖狂,让老公这一辈子都别想决定任何一件事情,因为她比她老公强,在国际大都市见过世面的,她的老公,这一辈都没见过香港是个什么摸样。 至于在同事们中间的反响,那就十足地证明,在这个机构,文凭和文化都靠边,专业和技能都是下等,惟有讨好卖乖才是真理,哄领导开心,才是正道。小小的机构,如此复杂;简单的家庭,几个人物,就把整个小环境弄得乌烟瘴气,住不成人了。 机构里所有的人都自称为基督徒,其中,齐老师还是牧师,竟让小人得志,让溜须拍马的人扶摇直上,让正人君子敢于仗义执言的人靠边站,让文化人等同于流氓,这样的领导怎样领导机构健康往前发展呢? 得志陷入了沉思,等看到人们起身排队,准备上车时,他才背起了背包,随着队伍的移动,他上了火车。上车之后,得志的心还是不能平息下来,真想不通,领导这样安排,就是银饰品起了作用吗?或者是肥鸡起了作用?得志什么都没送给领导,结果得到的就是这些,比如排挤,比如歧视,比如窝囊。 火车渐渐地离开了江城,速度加快了许多,一排排高楼向后面倒过去,夜幕慢慢落下,华灯初上,霓虹灯拉长了人和车的影子,德志想到快要见到家人,心情逐渐好了起来。 第133章 又去小城 德志回到家,看到妻子,孩子,他们都很好,心里觉得很踏实。在机构里的明争暗斗,到家里仔细回想,不算什么。那些都是虚的。即便能去香港,又能如何?花钱肯定要花,不给家人买点东西去了只是饱饱眼福,还不如不去。城市都是大同小异的,德志从小在城市长大,不都差不多吗? 这是没有去,才说没去的话,带一些风凉的酸酸的味道在里面,大概有些阿q精神,胜利属于自己,失败属于别人。 领导的缺点太多,可以原谅,一是领导是女人,没有智慧,不知道怎么办但又不肯不耻下问,觉得要保持领导的架子,尊严不容侵犯;二是领导从小都不服从任何人,刚愎自用,绝对不肯听从男人的意见,甚至包括她的丈夫的意见,无论正确还是错误,都一概不听,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做,哪怕是错的,也要按照错的来,丝毫不能怀疑,也不能不执行。 这些问题的存在,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存在很长时间。许多女人的烦恼不是来自外面,而是出自内在的东西。女人爱哭爱掉眼泪,也是自身出了问题,并不是外在环境导致。所以,总有男人自责,说是男人惹了女人生气落泪哭泣,实际不明就里,女人特殊的构造,特殊的情感,即便和男人毫不相干,女人也会自己偷偷地掉泪。 孩子长得好,已经入睡了。看着孩子粉嘟嘟的笑脸,德志忍不住要亲,被妻子轻轻拦住了,说:“先去洗洗。” 德志想到,妻子真是过细,没想到自己爱子心切,竟然忘了自己刚从外面回来,从江城到南郡,从火车到汽车,从公共场合到家里,经过了不同的地方,走过不同的人群,接触过不少把手,确实需要洗洗再说。 德志就到了卫生间,仔细地洗了洗,包括“小弟弟”,洗着洗着就硬了。德志弄完之后,顾不得吃点东西,就上了床,先亲亲儿子粉嫩的脸蛋儿,然后和妻子亲热,顾不得前戏,不等它完全湿润,就迫不及待地挤了进去,“小弟弟”在里面如鱼得水,进进出出,上下翻滚,饱饱地享用了一会儿。毕竟有一个半月没有和妻子在一起,没想到不到十分钟,就射了,还好,心里非常满意。憋了很长的东西终于发射,浑身瘫软,仿佛在云里雾里飘着,一身都轻松。 正想多做一会儿,但是,每次才回来的第一晚,都是很短促,这个现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以后,会逐渐好起来。然后就是越来越猛了。德志的妻子开始对德志抱怨,说时间太短了,还想要的时候,却不行了,德志一脸苦笑,他也想延长时间的,但是力不从心啊。 到后来德志快要上班的时候,他做那活儿可是威猛得不得了,让他妻子受不了,嘴里直喊够了,不要了,不要了,但是德志正在兴头上,哪里控制得住,把他妻子弄得死去活来,像是狠狠地揍了他妻子一顿。不是怕影响邻居的休息,或者为了不影响宝贝的睡觉,他妻子的尖叫声会让彻夜恋爱并欢唱的猫吓跑。 正式青壮年时期,一生中最旺盛的精力,投放在山区为当地村民解决吃水困难的工作上,不是因为信仰的力量在支撑,谁愿意离开家人去给陌生人服务呢?话说回来,如果当地人无论是当官的或者为民的,都不贪不拿,秉着爱心把项目做好,也就不需要德志去做这项扶贫工作了。 正是因为有了贪婪的心,总想方设法为自己捞好处,项目款层层剥皮或者雁过拔毛,最后让有权有势的中饱私囊,老百姓得不到实惠,才会有了德志所在的机构,和机构招聘的这些人。 但是,机构所招聘的这些人就不贪婪吗?不,一样贪,占小便宜的心,每人都有,不过区别在有的心大,有的心小,有的胆大,有的胆小,如果说不贪,恐怕地球上难找了。 德志的妻子还处在兴奋状态,见德志要沉沉地睡去,就不停地跟德志说话。男人发泄完了,一般都是精疲力竭,浑身无力,软如烂泥,妻子说着话,他也是有一声没一声地应着,又要睡着的时候,妻子翻过身来,压在德志身上,摸着德志的鼻子和嘴巴,不停地亲他。 德志求她放他一条生路,要睡觉了。她不肯,还是玩,嘴里说:“谁让你一个半月才回来一次的。家里突然有一个男人,不习惯,睡不着,无聊的时候,不玩玩你,玩谁?” 德志没想到妻子这么能干,她的意思就是还要来一遍,刚才的瘾没过够,还想要。德志被妻子弄得硬了起来,又和她**一番,妻子这才大汗淋漓地说:“够了,暂且绕过你今晚,明天晚上再战!” 德志看看时间,已经是早晨2点了。妻子玩累了,倒头便睡,不一会儿就发出轻微的鼾声,这下子德志倒不习惯起来。一般情况下,都是德志一个睡一个房间,睡一张床,突然身边多个女人,而且还发出鼾声,还真不习惯。 德志太累,烦躁了一会儿之后,加上刚才的剧烈运动,更是疲倦,听着鼾声,看着宝贝,这小家伙睡觉倒还老实,不闹腾人,德志看了心里很喜欢,想象着孩子长大的样子,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早晨,小家伙先醒了,德志还在睡,小家伙开始趴在德志身上玩,不停地喊“爸爸”。本来德志还想睡一会儿,这么一闹,根本无法再睡了。德志回到家,竟然成了家人欺负的对象了。不过,德志喜欢这种氛围,非常愿意,非常甜蜜,非常温馨。哪怕晚上被老婆闹,早晨被儿子闹也心甘情愿。 德志去看他母亲,目前母亲在跟他弟弟生活。日子倒也平安自在,德志放了心,母子俩说说话,德志交代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他母亲,回到自己家里。 白天,德志在家做做家务活,洗洗衣服,拖地,除了做饭稍微逊色之外,其他的事情,德志都尽力去做。他对妻子有亏欠,觉得欠她的太多,利用假期好好弥补一下,妻子倒也不客气,指挥他做这做那的,没有闲着。到中午的时候,德志很困,就上床睡觉。他妻子见德志上床,也犯困了,跟着上床。 孩子每天中午都会睡的,三人都午休。可能昨晚太累的缘故,妻子没过多久,就枕着德志的胳膊睡着了。德志顾不得胳膊被压的酸疼,也睡着。似乎刚才做了个梦,德志被湿润的嘴唇给弄醒了。妻子已经脱光了衣服,趴在德志身上亲他呢。德志笑着问:“怎么还没睡?” 她说:“睡了,又醒了,我想要。” 德志说:“昨晚做了两次了,还不满足啊?” 她说:“就是想要嘛!” 德志说:“好,来吧!” 两人又做了一回。 妻子拿了撕了卷纸给德志,她自己跑到卫生间去处理那些液体去了,德志将“小弟弟”用卫生纸卷了起来,穿上内裤,倒下继续睡。 接下来几天,德志和妻子带着孩子回到丈母娘家,回去看看岳父岳母大人,带点礼物,看看老人,也是一种尽孝的行为。丈母娘生育四个孩子,德志的妻子在家排行老三。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边有个妹妹。都不在家。 德志在三位女婿中是回娘家最勤的人,他的岳父岳母都还比较喜欢德志这位女婿,虽然,岳父更加喜欢小女儿,爱屋及乌,爱小女儿,自然附带着小女婿也爱了。德志并不为此生气或者吃醋,老人偏好谁,是老人的自由。德志只要尽到自己作女婿的本分就可以了。至于功过,任人评说好了。 德志的舅官在外地经商,娶了外地女人为妻,不常回家。德志听了一位老人的意见,找妻子一定要找妻子有兄弟的家,将来妻子的父母有依靠。按照风俗习惯,娘家有儿子,娘家就靠儿子,不靠女儿。况且德志有姨姐有姨妹子,娘家的三个女儿,都有义务来照管老人,也可以分担一部分,不会感到有很大的压力。 基于这种理由之一的考虑,德志选择了现在的妻子。问题是,现在妻子的父母都很健康,也不见老,他舅官不常在家,德志就要趁两位老人还健在的时候,常回家看看,安慰安慰老人,要比死了哭得呼天抢地得要好得多,至少自己的心很平安,不会感到内疚或者亏欠老人什么。 德志回到妻子的娘家,尽量做些农活儿,其实,岳父岳母也不会给他很重的农活儿做,也是心疼这位从城里来的女婿。德志在岳父母家里,还算过得称心如意。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德志在岳父母家过了几天好日子,起码不用洗碗、不用扫地也不用带孩子。宝贝回到他外公外婆家,被视为掌上明珠,心疼得了不得,天天都有人哄着他,德志腾出了手,轻松自在多了。 从他妻子娘家回来,过了一天,德志就奔赴小城,上班时间到了,不能拖延,免得尹懋背地里又告他的状。 德志看到长江三峡的水位又升高了一些,到秭归茅坪港乘坐快船,可以少走几级台阶。本来可以坐缆车上下船的,德志为给机构省钱,就没舍得坐,走台阶。机构的钱都是好心人捐赠,省了钱好多做项目,让更多的人受益。虽然只有区区2元,但人人都这样做,积少成多,将来就是一大笔。 水位升高,三峡的凶险已经荡然无存,长江被三峡大坝拦腰截断,像是被一匹骟马,没有了奔腾跳跃的烈性,也没有了千里江陵一日还的豪情,完全成了一匹驮粮拉车的老马,毫无生气了。 德志回到宿舍,尹懋还没来,余哥仍没到,两位在领导面前表现得那么积极,怎么背着领导又是一个模样。他们肆无忌惮,是因为知道德志老实,不会背地里告状,这样做是对他们好还是不好呢?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33章 又去小城 德志回到家,看到妻子,孩子,他们都很好,心里觉得很踏实。在机构里的明争暗斗,到家里仔细回想,不算什么。那些都是虚的。即便能去香港,又能如何?花钱肯定要花,不给家人买点东西去了只是饱饱眼福,还不如不去。城市都是大同小异的,德志从小在城市长大,不都差不多吗? 这是没有去,才说没去的话,带一些风凉的酸酸的味道在里面,大概有些阿q精神,胜利属于自己,失败属于别人。 领导的缺点太多,可以原谅,一是领导是女人,没有智慧,不知道怎么办但又不肯不耻下问,觉得要保持领导的架子,尊严不容侵犯;二是领导从小都不服从任何人,刚愎自用,绝对不肯听从男人的意见,甚至包括她的丈夫的意见,无论正确还是错误,都一概不听,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做,哪怕是错的,也要按照错的来,丝毫不能怀疑,也不能不执行。 这些问题的存在,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存在很长时间。许多女人的烦恼不是来自外面,而是出自内在的东西。女人爱哭爱掉眼泪,也是自身出了问题,并不是外在环境导致。所以,总有男人自责,说是男人惹了女人生气落泪哭泣,实际不明就里,女人特殊的构造,特殊的情感,即便和男人毫不相干,女人也会自己偷偷地掉泪。 孩子长得好,已经入睡了。看着孩子粉嘟嘟的笑脸,德志忍不住要亲,被妻子轻轻拦住了,说:“先去洗洗。” 德志想到,妻子真是过细,没想到自己爱子心切,竟然忘了自己刚从外面回来,从江城到南郡,从火车到汽车,从公共场合到家里,经过了不同的地方,走过不同的人群,接触过不少把手,确实需要洗洗再说。 德志就到了卫生间,仔细地洗了洗,包括“小弟弟”,洗着洗着就硬了。德志弄完之后,顾不得吃点东西,就上了床,先亲亲儿子粉嫩的脸蛋儿,然后和妻子亲热,顾不得前戏,不等它完全湿润,就迫不及待地挤了进去,“小弟弟”在里面如鱼得水,进进出出,上下翻滚,饱饱地享用了一会儿。毕竟有一个半月没有和妻子在一起,没想到不到十分钟,就射了,还好,心里非常满意。憋了很长的东西终于发射,浑身瘫软,仿佛在云里雾里飘着,一身都轻松。 正想多做一会儿,但是,每次才回来的第一晚,都是很短促,这个现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以后,会逐渐好起来。然后就是越来越猛了。德志的妻子开始对德志抱怨,说时间太短了,还想要的时候,却不行了,德志一脸苦笑,他也想延长时间的,但是力不从心啊。 到后来德志快要上班的时候,他做那活儿可是威猛得不得了,让他妻子受不了,嘴里直喊够了,不要了,不要了,但是德志正在兴头上,哪里控制得住,把他妻子弄得死去活来,像是狠狠地揍了他妻子一顿。不是怕影响邻居的休息,或者为了不影响宝贝的睡觉,他妻子的尖叫声会让彻夜恋爱并欢唱的猫吓跑。 正式青壮年时期,一生中最旺盛的精力,投放在山区为当地村民解决吃水困难的工作上,不是因为信仰的力量在支撑,谁愿意离开家人去给陌生人服务呢?话说回来,如果当地人无论是当官的或者为民的,都不贪不拿,秉着爱心把项目做好,也就不需要德志去做这项扶贫工作了。 正是因为有了贪婪的心,总想方设法为自己捞好处,项目款层层剥皮或者雁过拔毛,最后让有权有势的中饱私囊,老百姓得不到实惠,才会有了德志所在的机构,和机构招聘的这些人。 但是,机构所招聘的这些人就不贪婪吗?不,一样贪,占小便宜的心,每人都有,不过区别在有的心大,有的心小,有的胆大,有的胆小,如果说不贪,恐怕地球上难找了。 德志的妻子还处在兴奋状态,见德志要沉沉地睡去,就不停地跟德志说话。男人发泄完了,一般都是精疲力竭,浑身无力,软如烂泥,妻子说着话,他也是有一声没一声地应着,又要睡着的时候,妻子翻过身来,压在德志身上,摸着德志的鼻子和嘴巴,不停地亲他。 德志求她放他一条生路,要睡觉了。她不肯,还是玩,嘴里说:“谁让你一个半月才回来一次的。家里突然有一个男人,不习惯,睡不着,无聊的时候,不玩玩你,玩谁?” 德志没想到妻子这么能干,她的意思就是还要来一遍,刚才的瘾没过够,还想要。德志被妻子弄得硬了起来,又和她**一番,妻子这才大汗淋漓地说:“够了,暂且绕过你今晚,明天晚上再战!” 德志看看时间,已经是早晨2点了。妻子玩累了,倒头便睡,不一会儿就发出轻微的鼾声,这下子德志倒不习惯起来。一般情况下,都是德志一个睡一个房间,睡一张床,突然身边多个女人,而且还发出鼾声,还真不习惯。 德志太累,烦躁了一会儿之后,加上刚才的剧烈运动,更是疲倦,听着鼾声,看着宝贝,这小家伙睡觉倒还老实,不闹腾人,德志看了心里很喜欢,想象着孩子长大的样子,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早晨,小家伙先醒了,德志还在睡,小家伙开始趴在德志身上玩,不停地喊“爸爸”。本来德志还想睡一会儿,这么一闹,根本无法再睡了。德志回到家,竟然成了家人欺负的对象了。不过,德志喜欢这种氛围,非常愿意,非常甜蜜,非常温馨。哪怕晚上被老婆闹,早晨被儿子闹也心甘情愿。 德志去看他母亲,目前母亲在跟他弟弟生活。日子倒也平安自在,德志放了心,母子俩说说话,德志交代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他母亲,回到自己家里。 白天,德志在家做做家务活,洗洗衣服,拖地,除了做饭稍微逊色之外,其他的事情,德志都尽力去做。他对妻子有亏欠,觉得欠她的太多,利用假期好好弥补一下,妻子倒也不客气,指挥他做这做那的,没有闲着。到中午的时候,德志很困,就上床睡觉。他妻子见德志上床,也犯困了,跟着上床。 孩子每天中午都会睡的,三人都午休。可能昨晚太累的缘故,妻子没过多久,就枕着德志的胳膊睡着了。德志顾不得胳膊被压的酸疼,也睡着。似乎刚才做了个梦,德志被湿润的嘴唇给弄醒了。妻子已经脱光了衣服,趴在德志身上亲他呢。德志笑着问:“怎么还没睡?” 她说:“睡了,又醒了,我想要。” 德志说:“昨晚做了两次了,还不满足啊?” 她说:“就是想要嘛!” 德志说:“好,来吧!” 两人又做了一回。 妻子拿了撕了卷纸给德志,她自己跑到卫生间去处理那些液体去了,德志将“小弟弟”用卫生纸卷了起来,穿上内裤,倒下继续睡。 接下来几天,德志和妻子带着孩子回到丈母娘家,回去看看岳父岳母大人,带点礼物,看看老人,也是一种尽孝的行为。丈母娘生育四个孩子,德志的妻子在家排行老三。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边有个妹妹。都不在家。 德志在三位女婿中是回娘家最勤的人,他的岳父岳母都还比较喜欢德志这位女婿,虽然,岳父更加喜欢小女儿,爱屋及乌,爱小女儿,自然附带着小女婿也爱了。德志并不为此生气或者吃醋,老人偏好谁,是老人的自由。德志只要尽到自己作女婿的本分就可以了。至于功过,任人评说好了。 德志的舅官在外地经商,娶了外地女人为妻,不常回家。德志听了一位老人的意见,找妻子一定要找妻子有兄弟的家,将来妻子的父母有依靠。按照风俗习惯,娘家有儿子,娘家就靠儿子,不靠女儿。况且德志有姨姐有姨妹子,娘家的三个女儿,都有义务来照管老人,也可以分担一部分,不会感到有很大的压力。 基于这种理由之一的考虑,德志选择了现在的妻子。问题是,现在妻子的父母都很健康,也不见老,他舅官不常在家,德志就要趁两位老人还健在的时候,常回家看看,安慰安慰老人,要比死了哭得呼天抢地得要好得多,至少自己的心很平安,不会感到内疚或者亏欠老人什么。 德志回到妻子的娘家,尽量做些农活儿,其实,岳父岳母也不会给他很重的农活儿做,也是心疼这位从城里来的女婿。德志在岳父母家里,还算过得称心如意。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德志在岳父母家过了几天好日子,起码不用洗碗、不用扫地也不用带孩子。宝贝回到他外公外婆家,被视为掌上明珠,心疼得了不得,天天都有人哄着他,德志腾出了手,轻松自在多了。 从他妻子娘家回来,过了一天,德志就奔赴小城,上班时间到了,不能拖延,免得尹懋背地里又告他的状。 德志看到长江三峡的水位又升高了一些,到秭归茅坪港乘坐快船,可以少走几级台阶。本来可以坐缆车上下船的,德志为给机构省钱,就没舍得坐,走台阶。机构的钱都是好心人捐赠,省了钱好多做项目,让更多的人受益。虽然只有区区2元,但人人都这样做,积少成多,将来就是一大笔。 水位升高,三峡的凶险已经荡然无存,长江被三峡大坝拦腰截断,像是被一匹骟马,没有了奔腾跳跃的烈性,也没有了千里江陵一日还的豪情,完全成了一匹驮粮拉车的老马,毫无生气了。 德志回到宿舍,尹懋还没来,余哥仍没到,两位在领导面前表现得那么积极,怎么背着领导又是一个模样。他们肆无忌惮,是因为知道德志老实,不会背地里告状,这样做是对他们好还是不好呢?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33章 又去小城 德志回到家,看到妻子,孩子,他们都很好,心里觉得很踏实。在机构里的明争暗斗,到家里仔细回想,不算什么。那些都是虚的。即便能去香港,又能如何?花钱肯定要花,不给家人买点东西去了只是饱饱眼福,还不如不去。城市都是大同小异的,德志从小在城市长大,不都差不多吗? 这是没有去,才说没去的话,带一些风凉的酸酸的味道在里面,大概有些阿q精神,胜利属于自己,失败属于别人。 领导的缺点太多,可以原谅,一是领导是女人,没有智慧,不知道怎么办但又不肯不耻下问,觉得要保持领导的架子,尊严不容侵犯;二是领导从小都不服从任何人,刚愎自用,绝对不肯听从男人的意见,甚至包括她的丈夫的意见,无论正确还是错误,都一概不听,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做,哪怕是错的,也要按照错的来,丝毫不能怀疑,也不能不执行。 这些问题的存在,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存在很长时间。许多女人的烦恼不是来自外面,而是出自内在的东西。女人爱哭爱掉眼泪,也是自身出了问题,并不是外在环境导致。所以,总有男人自责,说是男人惹了女人生气落泪哭泣,实际不明就里,女人特殊的构造,特殊的情感,即便和男人毫不相干,女人也会自己偷偷地掉泪。 孩子长得好,已经入睡了。看着孩子粉嘟嘟的笑脸,德志忍不住要亲,被妻子轻轻拦住了,说:“先去洗洗。” 德志想到,妻子真是过细,没想到自己爱子心切,竟然忘了自己刚从外面回来,从江城到南郡,从火车到汽车,从公共场合到家里,经过了不同的地方,走过不同的人群,接触过不少把手,确实需要洗洗再说。 德志就到了卫生间,仔细地洗了洗,包括“小弟弟”,洗着洗着就硬了。德志弄完之后,顾不得吃点东西,就上了床,先亲亲儿子粉嫩的脸蛋儿,然后和妻子亲热,顾不得前戏,不等它完全湿润,就迫不及待地挤了进去,“小弟弟”在里面如鱼得水,进进出出,上下翻滚,饱饱地享用了一会儿。毕竟有一个半月没有和妻子在一起,没想到不到十分钟,就射了,还好,心里非常满意。憋了很长的东西终于发射,浑身瘫软,仿佛在云里雾里飘着,一身都轻松。 正想多做一会儿,但是,每次才回来的第一晚,都是很短促,这个现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以后,会逐渐好起来。然后就是越来越猛了。德志的妻子开始对德志抱怨,说时间太短了,还想要的时候,却不行了,德志一脸苦笑,他也想延长时间的,但是力不从心啊。 到后来德志快要上班的时候,他做那活儿可是威猛得不得了,让他妻子受不了,嘴里直喊够了,不要了,不要了,但是德志正在兴头上,哪里控制得住,把他妻子弄得死去活来,像是狠狠地揍了他妻子一顿。不是怕影响邻居的休息,或者为了不影响宝贝的睡觉,他妻子的尖叫声会让彻夜恋爱并欢唱的猫吓跑。 正式青壮年时期,一生中最旺盛的精力,投放在山区为当地村民解决吃水困难的工作上,不是因为信仰的力量在支撑,谁愿意离开家人去给陌生人服务呢?话说回来,如果当地人无论是当官的或者为民的,都不贪不拿,秉着爱心把项目做好,也就不需要德志去做这项扶贫工作了。 正是因为有了贪婪的心,总想方设法为自己捞好处,项目款层层剥皮或者雁过拔毛,最后让有权有势的中饱私囊,老百姓得不到实惠,才会有了德志所在的机构,和机构招聘的这些人。 但是,机构所招聘的这些人就不贪婪吗?不,一样贪,占小便宜的心,每人都有,不过区别在有的心大,有的心小,有的胆大,有的胆小,如果说不贪,恐怕地球上难找了。 德志的妻子还处在兴奋状态,见德志要沉沉地睡去,就不停地跟德志说话。男人发泄完了,一般都是精疲力竭,浑身无力,软如烂泥,妻子说着话,他也是有一声没一声地应着,又要睡着的时候,妻子翻过身来,压在德志身上,摸着德志的鼻子和嘴巴,不停地亲他。 德志求她放他一条生路,要睡觉了。她不肯,还是玩,嘴里说:“谁让你一个半月才回来一次的。家里突然有一个男人,不习惯,睡不着,无聊的时候,不玩玩你,玩谁?” 德志没想到妻子这么能干,她的意思就是还要来一遍,刚才的瘾没过够,还想要。德志被妻子弄得硬了起来,又和她**一番,妻子这才大汗淋漓地说:“够了,暂且绕过你今晚,明天晚上再战!” 德志看看时间,已经是早晨2点了。妻子玩累了,倒头便睡,不一会儿就发出轻微的鼾声,这下子德志倒不习惯起来。一般情况下,都是德志一个睡一个房间,睡一张床,突然身边多个女人,而且还发出鼾声,还真不习惯。 德志太累,烦躁了一会儿之后,加上刚才的剧烈运动,更是疲倦,听着鼾声,看着宝贝,这小家伙睡觉倒还老实,不闹腾人,德志看了心里很喜欢,想象着孩子长大的样子,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早晨,小家伙先醒了,德志还在睡,小家伙开始趴在德志身上玩,不停地喊“爸爸”。本来德志还想睡一会儿,这么一闹,根本无法再睡了。德志回到家,竟然成了家人欺负的对象了。不过,德志喜欢这种氛围,非常愿意,非常甜蜜,非常温馨。哪怕晚上被老婆闹,早晨被儿子闹也心甘情愿。 德志去看他母亲,目前母亲在跟他弟弟生活。日子倒也平安自在,德志放了心,母子俩说说话,德志交代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他母亲,回到自己家里。 白天,德志在家做做家务活,洗洗衣服,拖地,除了做饭稍微逊色之外,其他的事情,德志都尽力去做。他对妻子有亏欠,觉得欠她的太多,利用假期好好弥补一下,妻子倒也不客气,指挥他做这做那的,没有闲着。到中午的时候,德志很困,就上床睡觉。他妻子见德志上床,也犯困了,跟着上床。 孩子每天中午都会睡的,三人都午休。可能昨晚太累的缘故,妻子没过多久,就枕着德志的胳膊睡着了。德志顾不得胳膊被压的酸疼,也睡着。似乎刚才做了个梦,德志被湿润的嘴唇给弄醒了。妻子已经脱光了衣服,趴在德志身上亲他呢。德志笑着问:“怎么还没睡?” 她说:“睡了,又醒了,我想要。” 德志说:“昨晚做了两次了,还不满足啊?” 她说:“就是想要嘛!” 德志说:“好,来吧!” 两人又做了一回。 妻子拿了撕了卷纸给德志,她自己跑到卫生间去处理那些液体去了,德志将“小弟弟”用卫生纸卷了起来,穿上内裤,倒下继续睡。 接下来几天,德志和妻子带着孩子回到丈母娘家,回去看看岳父岳母大人,带点礼物,看看老人,也是一种尽孝的行为。丈母娘生育四个孩子,德志的妻子在家排行老三。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边有个妹妹。都不在家。 德志在三位女婿中是回娘家最勤的人,他的岳父岳母都还比较喜欢德志这位女婿,虽然,岳父更加喜欢小女儿,爱屋及乌,爱小女儿,自然附带着小女婿也爱了。德志并不为此生气或者吃醋,老人偏好谁,是老人的自由。德志只要尽到自己作女婿的本分就可以了。至于功过,任人评说好了。 德志的舅官在外地经商,娶了外地女人为妻,不常回家。德志听了一位老人的意见,找妻子一定要找妻子有兄弟的家,将来妻子的父母有依靠。按照风俗习惯,娘家有儿子,娘家就靠儿子,不靠女儿。况且德志有姨姐有姨妹子,娘家的三个女儿,都有义务来照管老人,也可以分担一部分,不会感到有很大的压力。 基于这种理由之一的考虑,德志选择了现在的妻子。问题是,现在妻子的父母都很健康,也不见老,他舅官不常在家,德志就要趁两位老人还健在的时候,常回家看看,安慰安慰老人,要比死了哭得呼天抢地得要好得多,至少自己的心很平安,不会感到内疚或者亏欠老人什么。 德志回到妻子的娘家,尽量做些农活儿,其实,岳父岳母也不会给他很重的农活儿做,也是心疼这位从城里来的女婿。德志在岳父母家里,还算过得称心如意。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德志在岳父母家过了几天好日子,起码不用洗碗、不用扫地也不用带孩子。宝贝回到他外公外婆家,被视为掌上明珠,心疼得了不得,天天都有人哄着他,德志腾出了手,轻松自在多了。 从他妻子娘家回来,过了一天,德志就奔赴小城,上班时间到了,不能拖延,免得尹懋背地里又告他的状。 德志看到长江三峡的水位又升高了一些,到秭归茅坪港乘坐快船,可以少走几级台阶。本来可以坐缆车上下船的,德志为给机构省钱,就没舍得坐,走台阶。机构的钱都是好心人捐赠,省了钱好多做项目,让更多的人受益。虽然只有区区2元,但人人都这样做,积少成多,将来就是一大笔。 水位升高,三峡的凶险已经荡然无存,长江被三峡大坝拦腰截断,像是被一匹骟马,没有了奔腾跳跃的烈性,也没有了千里江陵一日还的豪情,完全成了一匹驮粮拉车的老马,毫无生气了。 德志回到宿舍,尹懋还没来,余哥仍没到,两位在领导面前表现得那么积极,怎么背着领导又是一个模样。他们肆无忌惮,是因为知道德志老实,不会背地里告状,这样做是对他们好还是不好呢?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34章 村医难觅 如果告状,对德志来说不算难事,一个电话或者一条短信,就完全可以让领导瞬间知道真相,如果心疼电话费昂贵,就发一条短信,这样做看来很过瘾,实际告状之后,结果怎样,应该好好思索。 结果设想是,德志肯定暂时得势,被认为是好管家,领导喜欢,这小子愿意成为别人的奸细,打探人家的**,并且举报人家的短处,是和领导一伙的,肯定不错。从另一方面来看,得罪了同事,人家不愿意和你说心里话,关系紧张,并且凡事都要躲着你,怕一不小心,就被告密。 德志很聪明,和同事在一起的时间要长一些,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想见的偏偏在身边晃悠,相见的见不到,不是和领导一个层次,说话不怕闪了舌头,高攀不起,干脆不去攀,这样要好得多。 明白了这个道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干脆不说,要好得多。 弄不好,被领导抓住小辫子,说德志跟同事搞不好关系,背地里老说人家坏话,是个意见篓子。一旦遇到同事联合起来,集中攻击德志,德志就更显得孤立和无助。余哥和尹懋的关系肯定要比二者跟德志的关系要好,人家在地理位置上已经占了优势,先天的条件已经决定了,德志也打不进他俩的圈子里去。 这么说来,跟领导套近乎没用,进不了她们的圈子;跟同事就不能翻脸,否则会两头不得好,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会过得很辛苦。权衡再三,还是要和领导保持一定的距离,和同事要把关系弄好一些,在有生之年,不至于过得太累。除非自己当了领导,成了领导中的一员,再说符合领导身份的话。 刘小姐曾经说过,将来可能要做到更高一层,至于做到哪一层,谁知道呢?随着时间的推移,德志发现领导的说法已经忘得干干净净,再也想不起那句承诺,德志到目前为止,尚看不到有任何希望能上到更高一个层次。那些美丽的谎言和承诺,就是绚烂多彩的肥皂泡,经不起绣花针轻轻地触碰,瞬间就会成为细小的水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样的伎俩,实际对稍微优秀的同事的一种激励,就连刘小姐本身,也不敢说她将来要做到什么层次,她自己都如同泥人过河,还管得了那么许多人和事么?最好,不要心存侥幸,抱太大的希望来对付未来。未来一定会来,至于谁能把握它,谁也没把握。什么是幸福,如果能在明天早晨醒来发现自己还活着,就是幸福,什么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会变得很淡。 德志倒也轻松自在,他们没来,是好事,可以自由自在地打发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首先,要补写日记。德志发现,每天都要写点东西,不写东西,就会变得反应迟钝,写了东西,感觉就是不同。这种写作的习惯,德志感觉如同吸烟上了瘾,戒不掉了。 然后读书,读书可以扩大视野,增加见识,和智者说话,学习人家的长处,弥补自己的不足。即便外在的环境再恶劣,只要心里安舒,也就不会在乎。 每天亲近神,也是必要做的功课。一旦离开神,德志就觉得六神无主,没了主张,虽然他经常忘记神,以自己的意志强加在神的意志之上,只要不满意,就责怪神没有垂听德志的祷告,这个心态一直伴随德志很长的时间。 这些都做完之后,德志就立刻上床睡觉。晚餐很简单,就是下点面条吃,他就觉得很满足了。 到了小城,才想到以前的德志认识的圆脸。他就发一条短信给圆脸,圆脸立马打电话过来,问:“你在哪儿?” 德志说:“我在小城,今天刚到。” 圆脸说:“我已经睡了,今天太累了。” 德志说:“没关系,我也睡了。” 圆脸说:“你一个人吗?” 德志说:“是的。他们两位没有来。” 圆脸说:“那你昨晚跟你老婆亲热了没有?” 德志说:“肯定要亲热了,要走了,还不亲热,分别之后又是一个半月啊。” 圆脸说:“那你干嘛还给我发短信?” 德志说:“你别想歪了,在小城我没有什么朋友,想起你来了,作为朋友的问候,我想不算过分吧。” 圆脸说:“不过分。我现在很孤单。” 德志说:“怎么了?和男朋友谈不拢了吗?” 圆脸说:“我还没谈朋友呢。” 德志说:“不会吧。你不是那种被动老实型的女孩,一定会抓一把男生在手里玩呢。” “哈哈哈,你可真逗。说真的,睡觉吧,我太累了。”圆脸说完,就挂了电话。 德志知道这位80后的女孩子,肯定谈了男朋友,在他面前装纯洁和无辜,这个迷惑不了德志,他有分寸,在小城多认识一位朋友,无论男女都是好的,至少在孤单的时候可以聊聊天啥的。这个圆脸,一定误以为德志会调侃她,想要耍她,甚至更可能包养她,德志可不这样想。 真正有能力包养女孩子,至少应当是政府官员,起码要科长以上级别才行,手里有权,又有钱,才能包养得起。或者德志在官方的扶贫机构,比如红十字会,就很有钱,可以动用金钱来收买二奶,二奶看到钱的份上,也不会死缠烂打要他离婚跟她结婚的。 德志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其实圆脸就是一位普通的司机,长相很普通,就是年轻一些,如想包养,德志不会选择这样的女人。起码要懂得一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什么的,有一些共同语言,可以吟诗作对,岂不优哉游哉地,共度下半生。但是,现在的女人都很功利,都很现实,那种女人只有在小说或影视作品里找了,或者通过做梦来实现了。 一到小城,德志就倍感自由自在,这种生活是德志想要的,他没有产生因照顾不到妻子儿子和母亲的愧疚感,反而觉得自己为了大家舍小家,为了大多数的利益,牺牲自己的利益,是博爱的表现,是真正的基督徒做的事。这种带有明显的欺骗性的思想,一直支撑着德志往前走,一切都觉得理所当然,正常得很。 第二天上午,余哥和尹懋赶到了小城。德志强装笑脸,嘘寒问暖,对二位面子上还过得去。二位毕竟是老江湖了,明知德志的虚情假意,他俩也装出很热情的样子来,对于德志的问候做出积极的回应。既然三人都到了小城,三人在有限的工资支撑下,一起到外面馆子里吃了一个排骨火锅。男人的胃对付好了,关系自然就融洽一些。 三人自掏腰包,凑份子在一起享受一下小城的美食,吃得还算舒服。指望县民委的万局长来招待,做梦!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啊,换了新局长,连原局长的一套人马都一起换掉。原局长的手下红人不再红,靠边站,甚至包括原局长的司机都面临着下岗的危险。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因着万局长的不冷不热,刘小姐也领教了他的无情手段,做完这个项目,极有可能转地方,从万局长对基金会的逐渐冷淡,已经表明了政府的态度,哪怕山上的村民再欢迎基金会的到来,因着资金不经过万局长的手,万局长就是不让老百姓受益,就是要让基金会撤离小城县,他才满意。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让老百姓得到,这就是万局长为代表的某些领导干部的变态心理。 至于说为人民服务,其实都是为人民币服务,哪里有几个好官为人民服务,都是为自己服务。好官不常常在位置上,总要被恶人挤走。大官不敢用那些不贪不腐的小官,很害怕清官上任,把贪官一个接一个地搞垮,如果这些小官贪腐,但不过分,就是安全的,大家屁股上都有屎,大哥不说二哥,都好说,平步青云,呼风唤雨,大家都相安无事。 怕就怕那些太清廉的官员,也怕那种贪腐起来不要命的官员,这个度把握好了,官才当得持久;否则,就如朝露,清晨还在,太阳一出,就没有了踪迹。这个官,当起来还真的没意思。 三人商量后决定,尹懋跟余哥去魏村看看,德志一人前往虎坡村。 德志到了虎坡村,给宫支书打了电话,这个书记,最近贪杯,听说牙齿又掉了一颗,喝酒火大,掉牙齿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问题是牙齿没有几颗了,说话漏风,有些吐词不清了,要仔细认真去听才行,否则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德志在电话里说了要请人到山上讲卫生课的事,宫支书开始说“不好组织,现在村民都很忙,没人来听课。”德志又追问,说:“哪怕只有一个人来听课,就可以讲。” 宫支书拗不过德志,最后说:“好吧,村医贾华拓可以胜任,你去找找他看。” 德志说:“谢谢!他在哪里?” 宫支书说:“在村卫生室,就在三岔路路口的两间房屋里,门口有院子,种的是牡丹。” 德志没有注意这些,关了电话,他就去找具有这些特征的房屋和院子,运气还不错,在三岔路口果然找到了一位貌似村医的人。 德志走进村医务室,看到一位老年男村医正在给一位老妇抓药,村医看见德志,招呼他坐下,问:“请问你找谁?” 德志问:“请问,贾华拓医生在吗?” 那村医说:“贾华拓?那是我父亲。” 德志说:“那你是他儿子吗?” 村医说:“是的,我父亲是贾华拓,我是他儿子。请问您是谁?” 德志心想,坏了,宫支书长期喝酒酒精中毒,脑子被毒坏了,父子都闹不清!这贾华拓在哪里呢?村医在哪儿呢?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35章 爱情故事 那位坚持自己不是贾华拓,德志只好放弃,他说:“那是我搞错了。哦,我是dashing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在虎坡村做饮水项目。” 那人说:“欢迎欢迎,早就听说你们的大名,如雷贯耳,今天才见到面啊,幸会幸会!” 那人接着说:“我父亲是贾华拓,我不是,我是他儿子,接了他的班,在村里给村民看病,混口饭吃,哦,对了,我叫贾忠金。请问您怎么称呼?” 德志说:“我叫姚德志,叫我小姚好了。” 贾忠金说:“听说你们有两位,还有一位呢?” 德志说:“还有一位稍微胖一些的,叫尹懋,到魏村去了。” 贾忠金说:“不对不对,是比你还瘦一些的,我看到过,从我家诊所门口走过去。不过,他没和我说过话的。” 德志说:“哦,你说的是余先生,他比我瘦一些。他在魏村做项目。后来的一位姓尹,去魏村给余先生帮忙去了。” 贾忠金说:“哦,是这么回事啊。难怪,那个姓余的在村里出现过两次再也见不到了呢。” 德志说:“是啊。以后他还会来的。” 贾忠金说:“对,要到项目验收的时候,他也许会来一次。” 贾忠金对来看病的村妇说:“到里面来一下。” 那村妇进了屋,德志在外面等。听到贾村医对村妇说:“把衣服脱下来吧。” 德志看不到,只听得到,心想,村医想干什么,让人家脱衣服?不过,也可能是常规检查,没什么奇怪的。村医务室条件差,房间不隔音,里面说话,外面听得很清楚。 没过多久,贾村医先出来,坐在那里开处方,记录,面前桌子上摆了几大本笔记本,把病人的病情和就诊情况做了详细的记录。 贾村医问:“姚先生,您找我干什么呢?” 德志听这位村医的问话,很觉得奇怪,村医的年龄看起来比德志大许多,还用尊称“您”,看来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德志说:“我是您的晚辈,应当用‘你’就可以了,不必客气。” 贾村医说:“我们用惯了‘您’,这是归州特有的方言,大小通吃,老少皆宜,没有什么,人和人都是平等的,不存在年纪大小问题。” 德志说:“我想您肯定是有文化的人了。我弄不清楚为什么宫支书要说您就是贾华拓?” 村医说:“这和他的生活习惯有关吧,整天喝酒,把酒当水来喝,肯定会出问题的。过去,酒应当是一种药,用来治病的,不是用来消遣娱乐的。难怪宫支书很喜欢下乡,走东家跑系家的,多少能混口酒吃。” 德志心想,原来宫支书掉牙齿和思维迟钝的玄机在这里。酒是穿肠的毒药,时间长了,容易养成酒精依赖,也就是成了瘾,不容易戒掉了的。 那个村妇出来,一边走,一边系裤子,看来,是妇科病。村里得妇科病的村妇不少,这个和男人有关系。得病的家庭不是非常缺水,是没有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如果讲卫生,就会想办法去弄水回家来洗。洗干净了再同床,可以减少疾病的发生率。 贾忠金给她开了药方,村妇拿了,然后在贾村医那里拿了一些药。村医跟她讲了一下怎样服药的方法。村妇没有给村医钱,村医就在账本上记载下来,等到将来村妇带钱了,或者让她老公抽时间来医务室结账。有的是一年一结,有的是一个季度一结,有的是一个月一结,也有的即时结清,概不拖欠。刚才走的那位,极有可能是一年一结帐的。因为妇科病是慢性病,很不容易治好,需要常年吃药才行。 德志说:“我来,是想请您讲课的。” 德志心想,这个挺搞笑的,让村医给村民讲课,大家都注意了防病,都不生病,村医赚谁的钱呢?村医还不是就像开棺材铺的,咬得牙关咯嘣咯嘣响,就是恨人家不死。 德志不指望村医贾忠金很快答应,没想到贾忠金说:“哦,讲课?跟谁讲课?讲什么内容、什么课题?” 德志说:“就将一些常见病的预防知识,比方说,普通感冒、乙肝什么的。这里的常见病是什么?” 贾忠金说:“这个......这个......不好说,按说,常见病就是伤风感冒的较多,乙肝的没怎么听说。你让我讲普通感冒吗?” 德志说:“其中有一个课题就是讲这个的。您看还有什么补充?” 贾忠金说:“没什么补充了。干弄农活儿的多,常有人说身上疼痛,可能得了关节炎的较多。我想跟村民讲讲肩周炎、膝关节炎,他们大多数是中老年人,年轻人在外打工的比较多。” 德志说:“那很好。就这么办。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贾忠金说:“我的时间有很多,随时候命,要等你们那边的安排了。如果能组织好,随时都可以去讲。” 德志说:“那没问题。我还是要和宫支书打个招呼再说。您方便的话给我一个电话号码,如果那边说好了,我好给您打个电话,您就先准备,约个时间,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贾忠金说:“好的,没问题。我的父亲名字叫贾华拓。万一你打电话到我家,我不在的时候,就是我父亲接的电话。我的母亲已经去世。现在,剩下我父亲一个人在家。不过,他耳朵好使,眼睛不花,在家听听电话,传达一下消息也很好。” 德志抄了贾忠金的号码,然后笑着说:“哦,我记住了,您父亲名叫贾华拓。” 贾忠金说:“是的,我跟宫支书是同班同学,他有时候故意说错,不是酒精中毒。我父亲贾华拓在附近十里八乡都很有名,经常出诊。” 原来,宫支书和贾忠金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在上学的时候,都看上了一位姑娘。宫支书精明,又勤快,常在姑娘面前表现表现,但是,那姑娘不太领情。相反,她看上了温文尔雅又是中医世家的贾忠金。贾忠金很重视写情书,常写些小诗在纸条上,抽空递给那姑娘。姑娘一个字都不回。 宫支书擅长写报告,特别是公文类的,很在行,也写情书给那姑娘。那姑娘索性都不回,让宫支书日里夜里地空想,不得其故。 宫支书出身贫农,贾忠金不是,从医的,先祖都是,悬壶济世,手里多少有些钱,就被认为是小资产阶级,算是自由职业,在“特殊时期”的时候,虽没有挨整,可是,还是受到了影响。宫支书写材料,举报贾忠金说他羡慕腐朽没落的资本主义生活方式,材料很有分量,洋洋洒洒竟然有上万字,学校领导看了材料,有些害怕,怕牵连到自己,就让贾忠金回家请家长,交代问题,写检讨。 贾忠金被冤枉,怎么也不会想到起因是那位姑娘,俗话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是世间最痛恨的事情。贾忠金还在恋爱中就遭遇到如此横祸,被停课回家反思。那时候,上课已经不正规了,落下功课,也不是丢人的事情。但是,这事让贾华拓知道了,他可不这么想。 贾华拓文字功夫十分了得,将此事写给县革委会,革委会主任还算感恩,记起了贾华拓曾救过自己一条命。那时候,革委会主任在没当主任之前,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偷鸡摸狗,祸害乡里。 有一次偷人家公鸡的时候,被一条蛇咬了,那蛇是去鸡舍偷吃鸡蛋的,两个贼头相遇,强者胜,蛇咬了他之后,半条胳膊肿胀起来,脸色铁青,被送到诊所时,他已经奄奄一息,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了。 贾华拓偏偏有专治蛇伤的祖传秘方,一剂药用下,他逐渐好转,算是捡回一条命。这蛇毒发作,再晚半小时,一命归西,不是耸人听闻的故事。 革委会主任看了信,立马派人到学校,带信给校长,还想当校长的话,立刻登门去请贾忠金来学校上课,并且登门道歉。对宫支书停课半年,在家反省,并且让宫支书立刻写检查,全校宣读,公开向贾忠金道歉。 从这个故事看出,贾忠金靠他老子得到很多荣誉,因着这个莫须有的罪名,他因祸得福,比以前更出名,那姑娘更是对贾忠金敬佩,宫支书本想凭着笔杆子,整材料让贾忠金就此倒地,永不得翻身,却没料想贾忠金的老子有如此强悍的靠山,他也就从此偃旗息鼓,不敢再打贾忠金的主意了。顺理成章,那姑娘后来成了贾忠金的妻子。 宫支书喜欢的姑娘最终投入贾忠金的怀抱,宫支书怎能甘心情愿,总要想办法把贾忠金搞垮,但是,又不敢小看贾华拓,直到贾忠金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姑娘之后,宫支书才败下阵来,因为贾忠金子承父业,接过他父亲的衣钵,继续他的行医生涯,在政治上小心翼翼,在医术上精益求精,不管国事,只求治病救人,对宫支书在政治上不构成什么威胁,历经许多变故,贾忠金还算平安无事。宫支书生了两个儿子后,他老婆再也不愿生孩子,就这样,宫支书比贾忠金少了一个子女,人到了中年,再到老年,渐渐熄了年轻时候的火气,慢慢开始学习与贾忠金和睦相处。 但是,宫支书在骨子里还是很恨贾华拓,当德志问起村医来,他就脱口而出,对贾华拓日思夜想,心里充满的,口里就说出来了。 得到这个准信后,德志很高兴,加上对宫支书多了一层的了解,对他喝酒也就可以原谅。用来,他一直憋着一股劲儿,没处发,就拿酒出气,反正喝得麻木了,也就不胡思乱想了,烦恼也就没有了。 德志此时倒还同情起宫支书来,不过,他在情场失意,却在官场得意,咋说现在在基层组织里是一把手,是基层政权的当家人。那贾忠金不过是一名乡村医生。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36章 气急败坏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宫支书比乡村医生贾忠金要强许多倍,在村里基本上是土皇帝,说一不二,缺少监督,任意妄为。另一方面,走到哪儿喝倒哪儿,不喝得差不多不回来。至于老婆唠叨,三令五申,最终抵挡不了权力和酒精的诱惑,最终还是我行我素、天马行空,没有谁来管束。 贾忠金给人看病,大病不收,小病能对付,妇儿内外科,样样都会,但是,没有一样特别突出的,比他父亲贾华拓来说,要差一些。他父亲的教导是,掌握一门技术,比当官要划得来得多。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一点没错。有一点医术,走到哪里都不会饿肚子。医院从古到今都没有关过门,只要是人,都会生病。有病人的地方,就有钱赚,有钱赚的地方,就有饭吃,且能过着人上人的生活。 当官的学问很深,不容易学会和掌握,比学医要难得多,关键一点,没有政绩不要紧,没有能力不要紧,只要有个好的关系,比什么都重要。后台硬,底气就足,就不怕犯错误,甚至犯罪,因为当官没有人监督,就会放肆,胆子比天还大。 宫支书从政,并且儿子在军中,上了军校,大小将来要当官,军政一体,相得益彰。 贾忠金的子女上了医学院,将来都要从医,治病救人,红包多多益善,也是好的。 从长远来看,政治的变数还是大的,不像行医,很有保障。他们选择的道路不同,命运就有不同。 政治就像流水,无情地奔流,毫不停歇;官员如同落花,花落又开,随风而去,盛开有时,凋谢有时,生命就是如此短暂!在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事物,没有永远的青春,两个人,两代人,两个不同的目标,两个不同的生活,造就了不同的人生。 同时代的贾忠金和宫支书,看中同一位女人,发动不同的攻势,采取不同的手段,想达到同一个目的,但是,时势造英雄,命运截然不同。贾忠金抱得美人归,得了芳心,宫支书失意,和酒成了朋友。不能完全归罪于风俗,也要检讨自己的追求。借着酒来麻醉,拿着酒出出气,邀明月清风,对影成三人,容貌如心生,心里憔悴,面容就憔悴难看,心里甜美,面容就姣好俊俏,看人看面,一望便知。幸福就写在人的脸上。 德志找到宫支书,说:“您早!我刚才和村医说了,他愿意配合我们做卫生培训。” 宫支书说:“哦。是贾忠金吧?” 德志心想,这时候他没说错。可能醒酒了,也可能从痛恨贾华拓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人在痛恨之中,就容易丧失理智,没有了正确的判断力。所以,人还是要冷静和理智地对待人和事,才不会犯错误,不会影起别人的反感和不尊。 德志说:“对,是他,他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山上培训。” 德志心想,这里做卫生培训肯定不行,山下的人和山上的人不能比,因为山下的人狡猾和势利,不肯虚心接受新生事物,只追求金钱,不追求知识。 德志知道,如果在山下做卫生培训,肯定没有人参加,到山上去,说不定还有人参与。 宫支书说:“那好,到时候我陪你们去。” 德志先谢过了。他心里很清楚,宫支书说话一般是靠不住的,现在说得好,很漂亮,到时候不见得能成行,对于党的干部,老的有些老奸巨猾,年轻的又有些贪得无厌,好色好吃,或者好酒贪玩,总之,现在当干部真的很舒服。不用找村民要钱,收款,反而向村民发钱,中间再截留一点,很过瘾。手里有点权力,就如同吃了膨胀剂,迅速胀大,自己飘飘然,很大很高,不可一世了。 离开宫支书,德志回到住处,他在旁边的空地上种了些韭菜,平时爱吃面,吃面的时候,在锅里下点韭菜,很是好吃。德志的生活比较简单,不想搞得太复杂,影响了追求更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可以利用大好时间来读书写作,或者听听电台的节目,打发时间是很容易的事,但是,浪费生命是很多人没有意识到的事情。 次日,德志来约贾忠金上山,没想到贾忠金那里有很多病人,他抽不开身,德志只好坐在那里陪病人聊天,准备改时间再上山。没想到,贾忠金说话算话,他说:“你先去组织村民,我这里一时半会儿离不开;等弄好后,打电话给我,我让邻居骑摩托车送我上去吧。” 德志说:“好的,我去找宫支书,一起去。” 贾忠金说:“呵呵呵,好吧,你去吧。我随后就来。” 德志搞不清贾忠金为什么会笑,没准儿里面有些问题。先看看再说。 德志找到宫支书,宫支书说:“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不去,请贾新意去,他对那个组比较熟悉,也是他负责的组。” 德志突然想到刚才贾忠金为什么要笑了,原来,他对宫支书太了解了,知道宫支书喜欢表空态、说大话,一般来说,承诺别人的话,不会兑现,只有经过多次重复确认后,才有极少一部分能达到。 这可能是上行下效,上梁不正下梁歪,宫支书是党培养多年的干部,有一定的素质,有一定的文化,也有一定的诚信度,但是,极有可能不是真的。他熟悉官场,也善于拉关系,和上级的来往,很到位,逢年过节,总要想方设法弄些土特产向上级各级一一打发,这笔开支,当然用不着自己出一分一毫,全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借力使力,或者叫借东风,将关系搞活络。 德志问:“那我怎么去,在谁家开会?” 宫支书说:“我给贾新意打个电话,稍等一会儿。” 宫支书拨通了贾新意的电话,他说:“你陪姚先生去一下六组,在上面开个卫生会,帮助组织一下。” 宫支书点了点头,“哦哦”了几声,然后合上电话,对德志说:“他在前面路口等你,你们一起去吧。” 德志辞别了宫支书,顺着村级公路朝前走。遇到中间农户,他们见到德志很开心,邀请他进屋喝茶,德志说:“没时间了,要到六组开会,等有空再来拜访。” 在三岔路口,果然看到贾新意在那站着,胳膊下面夹着一个公文包,很新,可能是才买的,但看不出是真皮还是假皮。贾新意五短身材,看起来比较壮实,他看到德志,连忙快步走过来,向德志问好。德志也报以点头微笑,实际上心里对他很不满意,德志对那些不法分子,心里总是堵得慌,和他们在一起,总感到时间仿佛凝固,停滞不前了。 看来,德志爱憎分明的特色一点没变,只不过,学会了忍耐。在撤离这个村之前,还是需要忍耐几个月的,对村干,他没有感情,对集中饮水户的村民,他有爱又恨。爱的是需要帮助,确实需要解决吃水的困难,挑水吃真的很难。恨的是,村民不听话,搞窝里斗,不肯献出爱心,不肯退让。难道也是跟村干学的?恐怕有些是自学成才的。 村干是村民自己选的,哪怕收了贾新意的白酒,搞贿选,也是村民自己愿意投的票,这个真让人想不通。为了那5斤白酒,竟然愿意随便处置自己的神圣一票,没想到,选票就只值5斤白酒?只管眼前,不管将来的发展。只管自己这一节车厢,哪里顾得上火车头的优劣和快慢? 到最后,村民遭殃,后悔自己选的村干,但世上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这个苦果只有自己慢慢品尝了。 村里的发展,靠村民,村里的民主,也要靠村民,村民选出的村干不为村民,只想为自己为家人捞好处,这样的村干,选他有什么用?村民的短视,已经造成了村饮水项目管委会的失败,看来,他们对自己的选举权根本没有认识,只是觉得好玩,甚至很多人都还不认识现在的村干是哪几个,就稀里糊涂地写了选票。 人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才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德志跟着贾新意,顺着小路,爬上到了六组。 六组的中心户姓贾志安,他见了贾新意,很高兴,问:“有什么事?” 贾新意负责六组,六组的老百姓不见得都认识他,但是,他对六组还是比较熟悉的,因为他经常做表,那些花名册,他都烂熟于心,说到哪里,他都了如指掌,有些人,他是杜撰的,有些人已经死了,他还在领五保户的钱,领了钱,自己用。有些钱,拿回来,不及时给人家,或者克扣下来,要不,他儿子结婚盖房子,从哪里搞钱? 贾新意说:“来开个会。” 贾志安问:“开什么会?这位是?” 贾新意说:“哦,这是香港慈善基金会的姚先生,在村里做水利项目,我们来这里想组织开个卫生会。” 贾志安说:“是,是这样,我清楚了。原来,是香港的姚先生啊!没问题,没问题,我听说了姚先生做的事,是好事,好事啊!我这就去通知。” 德志追问:“需要多长时间可以通知完呢?” 贾志安说:“大概需要半小时。白天,大家在坡上做事,可能人到不齐。我尽量让大家都来。” 德志说:“没关系,通知多少算多少,能来多少算多少,谢谢了!” 贾志安说:“不客气。我去通知了,你们先喝茶吃点水果吧。” 德志说:“谢谢。” 贾志安说:“哦,还有啤酒,来,一人来一瓶。” 德志说:“不,谢谢了!我不喝酒。喝点茶就好。” 贾新意说:“来一瓶吧。我喝!” 贾志安给贾新意开了一瓶啤酒,递给了贾新意,然后,把启瓶器发在桌上,多贾新意说:“喝完了再开。开早了,敞了气,不好喝了。” 贾新意说:“好的。快去通知吧,开完会了我还有事。” 贾志安说:“好,我去了。” 说完话,贾志安穿着解放鞋,一溜小跑着走了。德志和贾新意坐在那里闲聊。 第136章 气急败坏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宫支书比乡村医生贾忠金要强许多倍,在村里基本上是土皇帝,说一不二,缺少监督,任意妄为。另一方面,走到哪儿喝倒哪儿,不喝得差不多不回来。至于老婆唠叨,三令五申,最终抵挡不了权力和酒精的诱惑,最终还是我行我素、天马行空,没有谁来管束。 贾忠金给人看病,大病不收,小病能对付,妇儿内外科,样样都会,但是,没有一样特别突出的,比他父亲贾华拓来说,要差一些。他父亲的教导是,掌握一门技术,比当官要划得来得多。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一点没错。有一点医术,走到哪里都不会饿肚子。医院从古到今都没有关过门,只要是人,都会生病。有病人的地方,就有钱赚,有钱赚的地方,就有饭吃,且能过着人上人的生活。 当官的学问很深,不容易学会和掌握,比学医要难得多,关键一点,没有政绩不要紧,没有能力不要紧,只要有个好的关系,比什么都重要。后台硬,底气就足,就不怕犯错误,甚至犯罪,因为当官没有人监督,就会放肆,胆子比天还大。 宫支书从政,并且儿子在军中,上了军校,大小将来要当官,军政一体,相得益彰。 贾忠金的子女上了医学院,将来都要从医,治病救人,红包多多益善,也是好的。 从长远来看,政治的变数还是大的,不像行医,很有保障。他们选择的道路不同,命运就有不同。 政治就像流水,无情地奔流,毫不停歇;官员如同落花,花落又开,随风而去,盛开有时,凋谢有时,生命就是如此短暂!在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事物,没有永远的青春,两个人,两代人,两个不同的目标,两个不同的生活,造就了不同的人生。 同时代的贾忠金和宫支书,看中同一位女人,发动不同的攻势,采取不同的手段,想达到同一个目的,但是,时势造英雄,命运截然不同。贾忠金抱得美人归,得了芳心,宫支书失意,和酒成了朋友。不能完全归罪于风俗,也要检讨自己的追求。借着酒来麻醉,拿着酒出出气,邀明月清风,对影成三人,容貌如心生,心里憔悴,面容就憔悴难看,心里甜美,面容就姣好俊俏,看人看面,一望便知。幸福就写在人的脸上。 德志找到宫支书,说:“您早!我刚才和村医说了,他愿意配合我们做卫生培训。” 宫支书说:“哦。是贾忠金吧?” 德志心想,这时候他没说错。可能醒酒了,也可能从痛恨贾华拓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人在痛恨之中,就容易丧失理智,没有了正确的判断力。所以,人还是要冷静和理智地对待人和事,才不会犯错误,不会影起别人的反感和不尊。 德志说:“对,是他,他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山上培训。” 德志心想,这里做卫生培训肯定不行,山下的人和山上的人不能比,因为山下的人狡猾和势利,不肯虚心接受新生事物,只追求金钱,不追求知识。 德志知道,如果在山下做卫生培训,肯定没有人参加,到山上去,说不定还有人参与。 宫支书说:“那好,到时候我陪你们去。” 德志先谢过了。他心里很清楚,宫支书说话一般是靠不住的,现在说得好,很漂亮,到时候不见得能成行,对于党的干部,老的有些老奸巨猾,年轻的又有些贪得无厌,好色好吃,或者好酒贪玩,总之,现在当干部真的很舒服。不用找村民要钱,收款,反而向村民发钱,中间再截留一点,很过瘾。手里有点权力,就如同吃了膨胀剂,迅速胀大,自己飘飘然,很大很高,不可一世了。 离开宫支书,德志回到住处,他在旁边的空地上种了些韭菜,平时爱吃面,吃面的时候,在锅里下点韭菜,很是好吃。德志的生活比较简单,不想搞得太复杂,影响了追求更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可以利用大好时间来读书写作,或者听听电台的节目,打发时间是很容易的事,但是,浪费生命是很多人没有意识到的事情。 次日,德志来约贾忠金上山,没想到贾忠金那里有很多病人,他抽不开身,德志只好坐在那里陪病人聊天,准备改时间再上山。没想到,贾忠金说话算话,他说:“你先去组织村民,我这里一时半会儿离不开;等弄好后,打电话给我,我让邻居骑摩托车送我上去吧。” 德志说:“好的,我去找宫支书,一起去。” 贾忠金说:“呵呵呵,好吧,你去吧。我随后就来。” 德志搞不清贾忠金为什么会笑,没准儿里面有些问题。先看看再说。 德志找到宫支书,宫支书说:“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不去,请贾新意去,他对那个组比较熟悉,也是他负责的组。” 德志突然想到刚才贾忠金为什么要笑了,原来,他对宫支书太了解了,知道宫支书喜欢表空态、说大话,一般来说,承诺别人的话,不会兑现,只有经过多次重复确认后,才有极少一部分能达到。 这可能是上行下效,上梁不正下梁歪,宫支书是党培养多年的干部,有一定的素质,有一定的文化,也有一定的诚信度,但是,极有可能不是真的。他熟悉官场,也善于拉关系,和上级的来往,很到位,逢年过节,总要想方设法弄些土特产向上级各级一一打发,这笔开支,当然用不着自己出一分一毫,全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借力使力,或者叫借东风,将关系搞活络。 德志问:“那我怎么去,在谁家开会?” 宫支书说:“我给贾新意打个电话,稍等一会儿。” 宫支书拨通了贾新意的电话,他说:“你陪姚先生去一下六组,在上面开个卫生会,帮助组织一下。” 宫支书点了点头,“哦哦”了几声,然后合上电话,对德志说:“他在前面路口等你,你们一起去吧。” 德志辞别了宫支书,顺着村级公路朝前走。遇到中间农户,他们见到德志很开心,邀请他进屋喝茶,德志说:“没时间了,要到六组开会,等有空再来拜访。” 在三岔路口,果然看到贾新意在那站着,胳膊下面夹着一个公文包,很新,可能是才买的,但看不出是真皮还是假皮。贾新意五短身材,看起来比较壮实,他看到德志,连忙快步走过来,向德志问好。德志也报以点头微笑,实际上心里对他很不满意,德志对那些不法分子,心里总是堵得慌,和他们在一起,总感到时间仿佛凝固,停滞不前了。 看来,德志爱憎分明的特色一点没变,只不过,学会了忍耐。在撤离这个村之前,还是需要忍耐几个月的,对村干,他没有感情,对集中饮水户的村民,他有爱又恨。爱的是需要帮助,确实需要解决吃水的困难,挑水吃真的很难。恨的是,村民不听话,搞窝里斗,不肯献出爱心,不肯退让。难道也是跟村干学的?恐怕有些是自学成才的。 村干是村民自己选的,哪怕收了贾新意的白酒,搞贿选,也是村民自己愿意投的票,这个真让人想不通。为了那5斤白酒,竟然愿意随便处置自己的神圣一票,没想到,选票就只值5斤白酒?只管眼前,不管将来的发展。只管自己这一节车厢,哪里顾得上火车头的优劣和快慢? 到最后,村民遭殃,后悔自己选的村干,但世上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这个苦果只有自己慢慢品尝了。 村里的发展,靠村民,村里的民主,也要靠村民,村民选出的村干不为村民,只想为自己为家人捞好处,这样的村干,选他有什么用?村民的短视,已经造成了村饮水项目管委会的失败,看来,他们对自己的选举权根本没有认识,只是觉得好玩,甚至很多人都还不认识现在的村干是哪几个,就稀里糊涂地写了选票。 人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才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德志跟着贾新意,顺着小路,爬上到了六组。 六组的中心户姓贾志安,他见了贾新意,很高兴,问:“有什么事?” 贾新意负责六组,六组的老百姓不见得都认识他,但是,他对六组还是比较熟悉的,因为他经常做表,那些花名册,他都烂熟于心,说到哪里,他都了如指掌,有些人,他是杜撰的,有些人已经死了,他还在领五保户的钱,领了钱,自己用。有些钱,拿回来,不及时给人家,或者克扣下来,要不,他儿子结婚盖房子,从哪里搞钱? 贾新意说:“来开个会。” 贾志安问:“开什么会?这位是?” 贾新意说:“哦,这是香港慈善基金会的姚先生,在村里做水利项目,我们来这里想组织开个卫生会。” 贾志安说:“是,是这样,我清楚了。原来,是香港的姚先生啊!没问题,没问题,我听说了姚先生做的事,是好事,好事啊!我这就去通知。” 德志追问:“需要多长时间可以通知完呢?” 贾志安说:“大概需要半小时。白天,大家在坡上做事,可能人到不齐。我尽量让大家都来。” 德志说:“没关系,通知多少算多少,能来多少算多少,谢谢了!” 贾志安说:“不客气。我去通知了,你们先喝茶吃点水果吧。” 德志说:“谢谢。” 贾志安说:“哦,还有啤酒,来,一人来一瓶。” 德志说:“不,谢谢了!我不喝酒。喝点茶就好。” 贾新意说:“来一瓶吧。我喝!” 贾志安给贾新意开了一瓶啤酒,递给了贾新意,然后,把启瓶器发在桌上,多贾新意说:“喝完了再开。开早了,敞了气,不好喝了。” 贾新意说:“好的。快去通知吧,开完会了我还有事。” 贾志安说:“好,我去了。” 说完话,贾志安穿着解放鞋,一溜小跑着走了。德志和贾新意坐在那里闲聊。 第137章 支书要钱 这次卫生培训会,对德志来说,不算是很陌生,以前也讲过,德志不愿自己来讲,很喜欢请别人来讲。他认为,自己不是不能讲,如果看看有关的医学书,当然可以来讲,但是,讲过理论,如果被问到实际东西,可能就答不出,惹人笑话。 更关键的是,不是这个村的人,村民的实际问题需要解决的时候,不在身边,村民的困难解决不了,还不如不讲。最好的办法是借力使力,让村医发挥作用。村民懂得了医学知识,懂得如何预防疾病,尽量少生病,不生病,村医没有钱赚,也不要紧,病人中,如果有不少人是村医的亲戚,也挺麻烦的。 德志答应给培训费,村民可以受益,村医也不会白跑,多少有点收入,加强一下村医的信心。只是动动嘴而已,就有了进项,名声也得到宣扬,大家都很高兴。 在贾志安出去通知村民来参加培训的时候,德志和贾新意随便聊着。贾新意不敢说宫支书半句坏话,他很聪明,如果不信任德志,就干脆不说宫支书的任何不足。德志也清楚,贾新意背地里搞了很多鬼,利用职权中饱私囊,宫支书心知肚明,就是不说破,因为宫支书的把柄在贾新意的手里攥着,成了杀手锏,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可以和盘托出。 到底是什么把柄,就是帐。宫支书每贪一笔,他都贾新意就记得,把时间、地点、数额和见证人都记得清清楚楚,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他无意或者有意地向宫支书透露了这一信息。宫支书曾想尽办法要把他的会计身份撤掉,贾新意也加快了笼络人心的工作,利用白酒贿选,又成了村委会的会计和文书,附带当了民兵连连长,还负责治安调解工作。宫支书万万没想到,情况朝着他不愿意看到的方向逆转。 贾新意的作法可能就是要当村主任,结果老村主任的根系还比较发达,不容易撼动,他就想办法拉贾次山下水。村里的帐都经过他的手,想要弄假账套真钱,不是什么难事。每次给贾次山的钱比给宫支书的少多了。但是,贾次山已经明白,其地位远比宫支书低得多,就不敢和宫支书相比较,自己这一把年纪了,不是手里有一些百姓,他早就被无情地淘汰了。 德志跟贾新意没什么聊的,关键是德志从心底里还没有原谅贾新意的贪腐和欺骗弱小,专门坑害“五保户”以及那些低保户,甚至领取退更还林款和粮食补贴等各类补贴的农户。村民中不识字的农户的各项补贴存折都在贾新意手里,他负责去领钱,领钱之后,给不给农户,给多少,都是由他说了算的。 大概过了半小时,贾志安回来了,他笑嘻嘻地说:“我们周围的所有农户都通知到了,任务完成,我要求他们来,至于他们来不来,我就不敢说了。” 贾新意说:“应该会来,我负责的小组,没有不到的,除非那些不想要钱的。” 德志对贾志安说:“谢谢你,辛苦了!” 贾志安说:“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能来我们高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正说着话,有一位戴着眼镜的老人进来了,他说:“哎呀,怎么没有人来呢?我开会可真积极啊。” 贾新意说:“老人家,你可真会说笑话,我们不是人吗?” 那老人说:“贾会计可冤枉好人了。我们草民哪里敢和你们当官的比,我说没人,是说没有草民,你们是人!” 贾新意说:“这还差不多。我不是人是什么?” 德志心想,按照你的贪腐程度,应该不是东西! 戴眼镜的老人说:“退休了,没事干,真的怀念当老师的时候。老了没用喽,只能来开开会,听听政策了。” 德志说:“老师来,我们欢迎,不是要老师听听政策,我们来是给村民讲卫生课的。” 老人说:“卫生课?我们都是讲卫生的,不用教的。你们是不是有任务?” 德志说:“不是。我们没任务,只是对捐款人有个交代。他们捐了钱,为村民做好事,解决吃水困难,不图回报,惟一的心愿就是不想让村民受害。本来是做好事,让大家都能吃上干净足够的自来水,希望大家少生病、不生病。” 老人说:“那是好事。我们都不生病,都不死,那医生的红包从哪儿来?村里还住得下人吗?” 贾新意说:“看你说的。给大家讲讲卫生科,预防疾病,不花冤枉钱,不给医院和医生做贡献,他们从哪里得红包呢?” 老人说:“也是。会计就是对红包感兴趣,有头脑,佩服佩服啊!” 贾新意一听,这明显戳到了他的痛处,就不再发言,老人说:“人老话多,树老根多,我不说不舒服,说出来,自己享受人家难受。” 德志说:“老人家可以继续为村里出谋划策,为村里的发展发挥余热,夕阳更红。俗话说,家有二老,胜过活宝。老人吃的盐比后生吃的米多,走的桥比后生走的路多,大家都盼着老人出马,一个顶俩呢。” 老人说:“不行了,不中用了。” 德志想起来给贾忠金打电话,拨通了贾忠金的电话,德志说:“贾医生,村民已经到会了。你什么时候动身呢?” 贾忠金说:“来了多少人?人少了我可不愿意来,费汽油不说,浪费时间和精力,得不偿失。” 德志说:“有二十个人了。” 贾忠金说:“好的,我马上来。” 德志用了一点计策,其实包括贾新意和他本人,才二十人。人少了,贾忠金肯定不来,那么这些来的人,就会有意见,下次再通知开会,越发困难。这个不算是善意的谎言,德志目的是想给村民培训的机会,这个机会对村民来说可能是一辈子都不会遇到的。或者说,在德志的家乡城市,也不会遇到过这样的培训。 大概过了20分钟,贾忠金到了,他从摩托车上下来,骑摩托车的小伙子把车停在一边,贾志安给他发了香烟,他坐在门口吸烟。贾忠金很忙,在贾新意说了来意后,德志也简单做了一下介绍。主要是基金会在村里做的项目,为什么要搞卫生培训。 开门见山,贾忠金开始了洋洋洒洒的讲课。他的理论和实践知识都非常丰富,给村民一口气讲了一个半小时,内容涉及到村里的常见病的预防知识。村民听得津津有味,讲完了,还舍不得离去。看来,德志用对了人,找对了方法和路子,这样的培训,村民很欢迎。 培训结束,德志回到住处。 刚准备做饭吃,宫支书来了。他见面就说:“村里的决算出来没?” 德志说:“出来了。” 宫支书问:“有多少余额?” 德志说:“12万。” 宫支书说:“那怎么办?我们村里的缺口还很多。” 德志说:“那不好办。” 宫支书说:“哦。怎么不好办?” 德志说:“这钱已经被余先生挪走了。” 宫支书立马铁青了脸,半天不说话,索性躺在客厅里的凉床上,不一会儿,他“哎哟”一声,满嘴鲜血,喷了出来。 德志看了,吓了一大跳,不知道如何应对。 这样也不是办法,德志赶紧拿了卷纸出来,递给宫支书,他撕扯着卷纸,用它来擦拭嘴角,鲜血渐渐停止,地上不一会儿,就狼藉一片,带血的白纸到处都是,然后,宫支书蹲下来,在乱纸堆里翻找,像是寻找什么宝贝。 德志看他这样子,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过了一会儿,他在乱纸堆里找到东西,他说:“就是这家伙,害得我差点没命了。” 德志一看,是一枚大门牙,上面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牙根很长,看起来像是狼牙。德志再看宫支书,竟然没了门齿,门面上的大牙竟然全军覆没,难怪宫支书的脸颊有窝,那里早已没了支撑的东西了。 这些酒,这些烟,白酒和大叶子烟,是无情的杀手,很是厉害。把宫支书折磨得像是七八十岁的人了,其实他才五十多数。上苍的公义,在这里得到了彰显,当官的天天想鱼肉百姓,上苍却让当官的折寿或者使其健康受损。百姓随无权无钱,但是能颐养天年,享受天赐的美物,这个公平的法则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都是正确的,丝毫不差。 宫支书说:“既然合同签了那多钱,就得给那多钱。捐赠的东西,不能反悔,要不,大家都下不来台。” 德志问:“怎么下不来台?” 宫支书说:“我没办法向村民交代。不明真相的还以为是我贪污了呢。” 德志说:“不会。我们会把实际捐助的数额写入纪念碑,大家都可以看到,绝对不会怀疑你们贪污。” 宫支书说:“现在的人心复杂啊!就是写了碑文,刻在石头上,还会有人说三道四,我们承受不起啊。” 德志说:“好吧。我们再回去商量一下啊。” 宫支书说:“那有什么好商量的。给就给,不给就不给,只要你能说服我。” 德志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这个宫支书已经明显地赖上了基金会,这钱是非要不可了,除非他死了,这事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137章 支书要钱 这次卫生培训会,对德志来说,不算是很陌生,以前也讲过,德志不愿自己来讲,很喜欢请别人来讲。他认为,自己不是不能讲,如果看看有关的医学书,当然可以来讲,但是,讲过理论,如果被问到实际东西,可能就答不出,惹人笑话。 更关键的是,不是这个村的人,村民的实际问题需要解决的时候,不在身边,村民的困难解决不了,还不如不讲。最好的办法是借力使力,让村医发挥作用。村民懂得了医学知识,懂得如何预防疾病,尽量少生病,不生病,村医没有钱赚,也不要紧,病人中,如果有不少人是村医的亲戚,也挺麻烦的。 德志答应给培训费,村民可以受益,村医也不会白跑,多少有点收入,加强一下村医的信心。只是动动嘴而已,就有了进项,名声也得到宣扬,大家都很高兴。 在贾志安出去通知村民来参加培训的时候,德志和贾新意随便聊着。贾新意不敢说宫支书半句坏话,他很聪明,如果不信任德志,就干脆不说宫支书的任何不足。德志也清楚,贾新意背地里搞了很多鬼,利用职权中饱私囊,宫支书心知肚明,就是不说破,因为宫支书的把柄在贾新意的手里攥着,成了杀手锏,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可以和盘托出。 到底是什么把柄,就是帐。宫支书每贪一笔,他都贾新意就记得,把时间、地点、数额和见证人都记得清清楚楚,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他无意或者有意地向宫支书透露了这一信息。宫支书曾想尽办法要把他的会计身份撤掉,贾新意也加快了笼络人心的工作,利用白酒贿选,又成了村委会的会计和文书,附带当了民兵连连长,还负责治安调解工作。宫支书万万没想到,情况朝着他不愿意看到的方向逆转。 贾新意的作法可能就是要当村主任,结果老村主任的根系还比较发达,不容易撼动,他就想办法拉贾次山下水。村里的帐都经过他的手,想要弄假账套真钱,不是什么难事。每次给贾次山的钱比给宫支书的少多了。但是,贾次山已经明白,其地位远比宫支书低得多,就不敢和宫支书相比较,自己这一把年纪了,不是手里有一些百姓,他早就被无情地淘汰了。 德志跟贾新意没什么聊的,关键是德志从心底里还没有原谅贾新意的贪腐和欺骗弱小,专门坑害“五保户”以及那些低保户,甚至领取退更还林款和粮食补贴等各类补贴的农户。村民中不识字的农户的各项补贴存折都在贾新意手里,他负责去领钱,领钱之后,给不给农户,给多少,都是由他说了算的。 大概过了半小时,贾志安回来了,他笑嘻嘻地说:“我们周围的所有农户都通知到了,任务完成,我要求他们来,至于他们来不来,我就不敢说了。” 贾新意说:“应该会来,我负责的小组,没有不到的,除非那些不想要钱的。” 德志对贾志安说:“谢谢你,辛苦了!” 贾志安说:“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能来我们高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正说着话,有一位戴着眼镜的老人进来了,他说:“哎呀,怎么没有人来呢?我开会可真积极啊。” 贾新意说:“老人家,你可真会说笑话,我们不是人吗?” 那老人说:“贾会计可冤枉好人了。我们草民哪里敢和你们当官的比,我说没人,是说没有草民,你们是人!” 贾新意说:“这还差不多。我不是人是什么?” 德志心想,按照你的贪腐程度,应该不是东西! 戴眼镜的老人说:“退休了,没事干,真的怀念当老师的时候。老了没用喽,只能来开开会,听听政策了。” 德志说:“老师来,我们欢迎,不是要老师听听政策,我们来是给村民讲卫生课的。” 老人说:“卫生课?我们都是讲卫生的,不用教的。你们是不是有任务?” 德志说:“不是。我们没任务,只是对捐款人有个交代。他们捐了钱,为村民做好事,解决吃水困难,不图回报,惟一的心愿就是不想让村民受害。本来是做好事,让大家都能吃上干净足够的自来水,希望大家少生病、不生病。” 老人说:“那是好事。我们都不生病,都不死,那医生的红包从哪儿来?村里还住得下人吗?” 贾新意说:“看你说的。给大家讲讲卫生科,预防疾病,不花冤枉钱,不给医院和医生做贡献,他们从哪里得红包呢?” 老人说:“也是。会计就是对红包感兴趣,有头脑,佩服佩服啊!” 贾新意一听,这明显戳到了他的痛处,就不再发言,老人说:“人老话多,树老根多,我不说不舒服,说出来,自己享受人家难受。” 德志说:“老人家可以继续为村里出谋划策,为村里的发展发挥余热,夕阳更红。俗话说,家有二老,胜过活宝。老人吃的盐比后生吃的米多,走的桥比后生走的路多,大家都盼着老人出马,一个顶俩呢。” 老人说:“不行了,不中用了。” 德志想起来给贾忠金打电话,拨通了贾忠金的电话,德志说:“贾医生,村民已经到会了。你什么时候动身呢?” 贾忠金说:“来了多少人?人少了我可不愿意来,费汽油不说,浪费时间和精力,得不偿失。” 德志说:“有二十个人了。” 贾忠金说:“好的,我马上来。” 德志用了一点计策,其实包括贾新意和他本人,才二十人。人少了,贾忠金肯定不来,那么这些来的人,就会有意见,下次再通知开会,越发困难。这个不算是善意的谎言,德志目的是想给村民培训的机会,这个机会对村民来说可能是一辈子都不会遇到的。或者说,在德志的家乡城市,也不会遇到过这样的培训。 大概过了20分钟,贾忠金到了,他从摩托车上下来,骑摩托车的小伙子把车停在一边,贾志安给他发了香烟,他坐在门口吸烟。贾忠金很忙,在贾新意说了来意后,德志也简单做了一下介绍。主要是基金会在村里做的项目,为什么要搞卫生培训。 开门见山,贾忠金开始了洋洋洒洒的讲课。他的理论和实践知识都非常丰富,给村民一口气讲了一个半小时,内容涉及到村里的常见病的预防知识。村民听得津津有味,讲完了,还舍不得离去。看来,德志用对了人,找对了方法和路子,这样的培训,村民很欢迎。 培训结束,德志回到住处。 刚准备做饭吃,宫支书来了。他见面就说:“村里的决算出来没?” 德志说:“出来了。” 宫支书问:“有多少余额?” 德志说:“12万。” 宫支书说:“那怎么办?我们村里的缺口还很多。” 德志说:“那不好办。” 宫支书说:“哦。怎么不好办?” 德志说:“这钱已经被余先生挪走了。” 宫支书立马铁青了脸,半天不说话,索性躺在客厅里的凉床上,不一会儿,他“哎哟”一声,满嘴鲜血,喷了出来。 德志看了,吓了一大跳,不知道如何应对。 这样也不是办法,德志赶紧拿了卷纸出来,递给宫支书,他撕扯着卷纸,用它来擦拭嘴角,鲜血渐渐停止,地上不一会儿,就狼藉一片,带血的白纸到处都是,然后,宫支书蹲下来,在乱纸堆里翻找,像是寻找什么宝贝。 德志看他这样子,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过了一会儿,他在乱纸堆里找到东西,他说:“就是这家伙,害得我差点没命了。” 德志一看,是一枚大门牙,上面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牙根很长,看起来像是狼牙。德志再看宫支书,竟然没了门齿,门面上的大牙竟然全军覆没,难怪宫支书的脸颊有窝,那里早已没了支撑的东西了。 这些酒,这些烟,白酒和大叶子烟,是无情的杀手,很是厉害。把宫支书折磨得像是七八十岁的人了,其实他才五十多数。上苍的公义,在这里得到了彰显,当官的天天想鱼肉百姓,上苍却让当官的折寿或者使其健康受损。百姓随无权无钱,但是能颐养天年,享受天赐的美物,这个公平的法则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都是正确的,丝毫不差。 宫支书说:“既然合同签了那多钱,就得给那多钱。捐赠的东西,不能反悔,要不,大家都下不来台。” 德志问:“怎么下不来台?” 宫支书说:“我没办法向村民交代。不明真相的还以为是我贪污了呢。” 德志说:“不会。我们会把实际捐助的数额写入纪念碑,大家都可以看到,绝对不会怀疑你们贪污。” 宫支书说:“现在的人心复杂啊!就是写了碑文,刻在石头上,还会有人说三道四,我们承受不起啊。” 德志说:“好吧。我们再回去商量一下啊。” 宫支书说:“那有什么好商量的。给就给,不给就不给,只要你能说服我。” 德志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这个宫支书已经明显地赖上了基金会,这钱是非要不可了,除非他死了,这事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138章 三英舌战 德志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算是领教了。他想,如果这事给刘小姐汇报,刘也无能为力,大姨妈齐老师更不用说,只有瞎指挥的份儿,根本于事无补,因宫支书属于不讲理不要脸的类型,想和他讲道理,他比你还懂道理,还会说一些。 德志不用多和宫支书说,凭他这么说,钱在自己手里,就不怕他来夺,关于钱如何使用,在跟村里签协议的时候,已经明确说了,就是对剩余资金的使用,捐赠方有权将剩余资金使用在归州的任何一个有需要的地方。 这个宫支书已经很明白,有时候是明知故犯,这个是他们的通病,这种霸道,是有人类社会以来就存在的东西,一代比一代强,丝毫没有减弱的势头。 对于女流之辈如大姨妈齐老师者,根本不是男人世界的对手,到天边还只是女性,想骑在男权社会头上,恐怕下一辈子不再当女人,这个牺牲不是一般女性能做到的。如果大姨妈到村里工作,很快就会被赶走,根本没有可能继续进行下一步。因为她的性格决定了她的社交圈子,她的思想的狭隘性和极端的自私心,已经统治了她的头脑,使她不得不装作女强人,实际是很脆弱的族群中一份子,根本就是纸老虎。 宫支书小看德志,是因德志附在女流之辈,在宫支书眼里,基金会就是政府的小兵,听党的话,党让她去哪,她就必须去哪,根本没有自由可言。 德志是男的,在许多场合,被宫支书那抹了蜜的嘴喊着“姚先生”,背地里不知道数落了德志多少次,这些话,是从村里嘴里出来的,村支书很会整人,关键是因他有一支笔,会整材料,有一张口,会信口雌黄。 宫支书在德志那里掉了门牙,在乱纸堆里找到,舍不得丢掉,装进了上衣口袋,他穿的是他儿子在军校里发的军装,口袋多,他经常穿着,那些口袋用来装大叶子烟,是再好不过的,另外,即便装一些白酒,小瓶的,也不在话下。这些口袋就是他的食品袋,用来装他的生活必需品还是不错的工具。 他把牙齿用卫生纸卷了,装入口袋后,就离开了德志的住处。临走,宫支书说:“明天晚上我们开个会,讨论一下余款的的问题,要不,这个项目验收就有问题。”宫支书说完这话,就穿过公路向山上他的家爬去。 德志心想,宫支书在恐吓我了。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不给余款,就别想验收项目,不能验收项目,就不算德志的功劳,就可能要挨批,可能减分,降工资,且永世不得翻身。 德志觉得这事有点严重了,想想不对头,不能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承担责任。想到这里,他立马给尹懋和余哥打电话,说了村里的事情,他们表示明天赶到虎坡村来解围。 德志心里忐忑,自己在城里长大,不懂农村的复杂,人心的险恶,利益集团的争斗,农村的淳朴、憨厚和善良的印象完全在德志的头脑里颠了个个儿,完全不是那回事了。如果说,良心还存在于世间的话,村干是完全排除在外,没有一丁点良心存留的。这是德志的观察,至于是否失于客观和公正,任凭人去说。 德志遇到了难啃的“硬骨头”。他从事社会工作以来,遇到了狠毒的角色,虽说这余款自己有权力支配,但是,如果以村里名义争取来的项目,余款没有用在本村的项目上,反而给别的村造福,本村的人肯定有点不好想。村干完全有理由认为基金会出尔反尔,不遵守诺言,给外人一个不好的印象,却不管基金会有权支配余款这件事了。 一宿无话,德志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晚上辗转反侧,弄到深夜,才逐渐睡去。 次日上午,尹懋和余哥赶到虎坡村,见到了德志。他俩从魏村赶到虎坡村,路途遥远,看起来在地图上很近,因着要翻山越岭,需要花费很多时间赶路,他俩能在上午赶到村里,已是奇迹。看来,归州的项目的确不是一个人的,是大家集体智慧的结晶,无论大项目,还是小项目,都不是个人的事,但在决定谁具体负责的时候,就不是集体的事,而是某个人的事了。 德志初步向他俩介绍了情况,说:“目前,宫支书咬着要那余款,我告诉他,余款还用在归州境内,用到别的更需要的村,宫不干,说我们不守约定,应当把余款付给虎坡村。” 尹懋说:“他不了解合同条款的具体含义。总之,不需要跟他多讲废话,我们现在就去找他谈谈。看他是什么态度,从昨天到今天,态度有没有改变。” 德志没有表示反对,只是觉得现在找他,他会更硬,认为是我们有事求他,他越发骄傲得不得了,更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想到这里,德志说:“你们看着办吧。我觉得意义不大,宫支书是个很难啃的骨头,你们去只怕要碰壁。” 尹懋说:“碰壁还是要碰一碰的,我先打个电话问问再说。” 他一边说,一边拨通了宫支书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很刺耳,尹懋拿着手机,德志听不清楚宫支书在里面说什么。 尹懋说:“可以去谈一谈,但是,只容许我和余哥去谈,他现在不想见你。” 德志弄不清楚,怎么把宫支书得罪了,难道就是因为他的门牙在德志这里掉的吗?可能不是,即便他不来德志住处,他的门牙也保不住,经不起太多的腐蚀了。烟熏酒泡的,还有积年累月的茶垢,还有水源周边的农田,农药化肥的渗透,污染了水源,饮用了这些被污染的水,对牙齿的损害进一步扩大。好在,宫支书还有一条命,不知道他因着掉了门牙,会不会想不开去自杀呢?这个事情谁都不清楚。既然宫支书不想见德志,德志也不想去。 德志说:“好吧。你们去吧。是好,是坏,都得扛着。万一不行,晚上开会,看他请来的副乡长怎么说了。” 尹懋说:“他要请副乡长吗?” 德志说:“肯定要请。他们政府那一套,我已经熟悉了。有了副乡长,他就可以拿政府压我们,让我们屈服,听命于他,留住余款,不拿走,万一成功,副乡长肯定会分一杯羹的。” 尹懋说:“真邪乎了。想不到他们如此阴险。” 余哥说:“走吧,我们先探一探他的口气再说,争取不让他们占我们的便宜。” 德志留守家中,他俩爬山去宫支书家。尹懋走过小路,比较近一些,穿过竹林,就是宫支书家。宫支书正看电视,播放的是新闻节目。他看到余哥远远地走来,立马起身,向余哥打招呼,顺便也和尹懋点头示意。 余哥在宫支书面前像奴才,什么都听,承诺了很多东西,宫支书都一一记着,指望以后得以兑现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德志被派来监管这个村,却将余哥调走,监管魏村。余哥的承诺成为悬案,当德志来了之后,宫支书就以前任的承诺为突破口,加大对德志的攻势。 宫支书看到没有德志来,很高兴,觉得自己得胜了,自己说的话没有落空。 宫支书说:“你们的姚先生想拿走属于虎坡村的项目款,真的不像话,我们的钱,怎么能拿到别的村呢?难道说我们辛苦争取来的资金,是给别人的吗啊?” 尹懋说:“这个我们都清楚了。请宫支书明白一件事,就是说,我们来您村做项目,不是为了完成任务,不是为了升官发财的。您村的项目验收不验收,和我们的工资没有任何关系,该拿多少就拿多少,丝毫不会因为您不配合老外来验收,您就以为可以掐住我们了,那是错的,根本没用。” 宫支书低了头,像在想些什么。 余哥说:“您也不用想那么多。合同上写着,我们有权调剂资金的用途。要知道,我们与县政府也签了合同,合同内容是说,我们有权将资金用在归州境内任何一个村庄。” 宫支书见余哥说话,就说:“余先生,要是你在我村不被调走,那有多好哇!我们合作愉快,大家都能得到好处。没想到姚先生是个很讲原则的人,简直是个方脑壳,不懂变通,又不是你私人的钱,干嘛看得那么金贵呢?钱在哪里都是用,都是做好事,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们过得好一些呢?” 尹懋说:“姚先生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他有他的处理事情的原则和方法。他不打算继续在您村投资,我们没意见,因姚先生是主管,我们不能越权。” 阐明这些观点后,尹懋和余哥回到德志房里,简单地向德志说了一下会见的情况。 晚上,乡长果然穿着布鞋,从沿渡河来到村里,这次开会就在德志的住处。饮水项目的管委会、村委会、水管站和基金会各代表,齐聚一堂,开始了大辩论。 唐睿技术员在场,他说:“这个预算和决算我都参与了的。可能没算准,惹了这么多麻烦。我小时候得过脑膜炎,可能有些后遗症,反应慢,计算失误也是有的。” 副乡长说:“是啊!有情可原,有情可原,唐技术员在村里工作,既辛苦、又受气,真的不应该!我们应当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科学管理,让好事办好。” 尹懋说:“我们机构怎么说也是国际机构,很有影响,在村里实施水利项目,需要健康的、聪明的、技术过硬的人才,不需要蠢才,更不能给我们派一个病人或者傻子来给我们作技术指导,和预决算的事情。” 唐睿没有了话说,毕竟,他从水管商那里得到了回扣和好处,再多说,真的没意思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38章 三英舌战 德志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算是领教了。他想,如果这事给刘小姐汇报,刘也无能为力,大姨妈齐老师更不用说,只有瞎指挥的份儿,根本于事无补,因宫支书属于不讲理不要脸的类型,想和他讲道理,他比你还懂道理,还会说一些。 德志不用多和宫支书说,凭他这么说,钱在自己手里,就不怕他来夺,关于钱如何使用,在跟村里签协议的时候,已经明确说了,就是对剩余资金的使用,捐赠方有权将剩余资金使用在归州的任何一个有需要的地方。 这个宫支书已经很明白,有时候是明知故犯,这个是他们的通病,这种霸道,是有人类社会以来就存在的东西,一代比一代强,丝毫没有减弱的势头。 对于女流之辈如大姨妈齐老师者,根本不是男人世界的对手,到天边还只是女性,想骑在男权社会头上,恐怕下一辈子不再当女人,这个牺牲不是一般女性能做到的。如果大姨妈到村里工作,很快就会被赶走,根本没有可能继续进行下一步。因为她的性格决定了她的社交圈子,她的思想的狭隘性和极端的自私心,已经统治了她的头脑,使她不得不装作女强人,实际是很脆弱的族群中一份子,根本就是纸老虎。 宫支书小看德志,是因德志附在女流之辈,在宫支书眼里,基金会就是政府的小兵,听党的话,党让她去哪,她就必须去哪,根本没有自由可言。 德志是男的,在许多场合,被宫支书那抹了蜜的嘴喊着“姚先生”,背地里不知道数落了德志多少次,这些话,是从村里嘴里出来的,村支书很会整人,关键是因他有一支笔,会整材料,有一张口,会信口雌黄。 宫支书在德志那里掉了门牙,在乱纸堆里找到,舍不得丢掉,装进了上衣口袋,他穿的是他儿子在军校里发的军装,口袋多,他经常穿着,那些口袋用来装大叶子烟,是再好不过的,另外,即便装一些白酒,小瓶的,也不在话下。这些口袋就是他的食品袋,用来装他的生活必需品还是不错的工具。 他把牙齿用卫生纸卷了,装入口袋后,就离开了德志的住处。临走,宫支书说:“明天晚上我们开个会,讨论一下余款的的问题,要不,这个项目验收就有问题。”宫支书说完这话,就穿过公路向山上他的家爬去。 德志心想,宫支书在恐吓我了。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不给余款,就别想验收项目,不能验收项目,就不算德志的功劳,就可能要挨批,可能减分,降工资,且永世不得翻身。 德志觉得这事有点严重了,想想不对头,不能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承担责任。想到这里,他立马给尹懋和余哥打电话,说了村里的事情,他们表示明天赶到虎坡村来解围。 德志心里忐忑,自己在城里长大,不懂农村的复杂,人心的险恶,利益集团的争斗,农村的淳朴、憨厚和善良的印象完全在德志的头脑里颠了个个儿,完全不是那回事了。如果说,良心还存在于世间的话,村干是完全排除在外,没有一丁点良心存留的。这是德志的观察,至于是否失于客观和公正,任凭人去说。 德志遇到了难啃的“硬骨头”。他从事社会工作以来,遇到了狠毒的角色,虽说这余款自己有权力支配,但是,如果以村里名义争取来的项目,余款没有用在本村的项目上,反而给别的村造福,本村的人肯定有点不好想。村干完全有理由认为基金会出尔反尔,不遵守诺言,给外人一个不好的印象,却不管基金会有权支配余款这件事了。 一宿无话,德志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晚上辗转反侧,弄到深夜,才逐渐睡去。 次日上午,尹懋和余哥赶到虎坡村,见到了德志。他俩从魏村赶到虎坡村,路途遥远,看起来在地图上很近,因着要翻山越岭,需要花费很多时间赶路,他俩能在上午赶到村里,已是奇迹。看来,归州的项目的确不是一个人的,是大家集体智慧的结晶,无论大项目,还是小项目,都不是个人的事,但在决定谁具体负责的时候,就不是集体的事,而是某个人的事了。 德志初步向他俩介绍了情况,说:“目前,宫支书咬着要那余款,我告诉他,余款还用在归州境内,用到别的更需要的村,宫不干,说我们不守约定,应当把余款付给虎坡村。” 尹懋说:“他不了解合同条款的具体含义。总之,不需要跟他多讲废话,我们现在就去找他谈谈。看他是什么态度,从昨天到今天,态度有没有改变。” 德志没有表示反对,只是觉得现在找他,他会更硬,认为是我们有事求他,他越发骄傲得不得了,更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想到这里,德志说:“你们看着办吧。我觉得意义不大,宫支书是个很难啃的骨头,你们去只怕要碰壁。” 尹懋说:“碰壁还是要碰一碰的,我先打个电话问问再说。” 他一边说,一边拨通了宫支书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很刺耳,尹懋拿着手机,德志听不清楚宫支书在里面说什么。 尹懋说:“可以去谈一谈,但是,只容许我和余哥去谈,他现在不想见你。” 德志弄不清楚,怎么把宫支书得罪了,难道就是因为他的门牙在德志这里掉的吗?可能不是,即便他不来德志住处,他的门牙也保不住,经不起太多的腐蚀了。烟熏酒泡的,还有积年累月的茶垢,还有水源周边的农田,农药化肥的渗透,污染了水源,饮用了这些被污染的水,对牙齿的损害进一步扩大。好在,宫支书还有一条命,不知道他因着掉了门牙,会不会想不开去自杀呢?这个事情谁都不清楚。既然宫支书不想见德志,德志也不想去。 德志说:“好吧。你们去吧。是好,是坏,都得扛着。万一不行,晚上开会,看他请来的副乡长怎么说了。” 尹懋说:“他要请副乡长吗?” 德志说:“肯定要请。他们政府那一套,我已经熟悉了。有了副乡长,他就可以拿政府压我们,让我们屈服,听命于他,留住余款,不拿走,万一成功,副乡长肯定会分一杯羹的。” 尹懋说:“真邪乎了。想不到他们如此阴险。” 余哥说:“走吧,我们先探一探他的口气再说,争取不让他们占我们的便宜。” 德志留守家中,他俩爬山去宫支书家。尹懋走过小路,比较近一些,穿过竹林,就是宫支书家。宫支书正看电视,播放的是新闻节目。他看到余哥远远地走来,立马起身,向余哥打招呼,顺便也和尹懋点头示意。 余哥在宫支书面前像奴才,什么都听,承诺了很多东西,宫支书都一一记着,指望以后得以兑现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德志被派来监管这个村,却将余哥调走,监管魏村。余哥的承诺成为悬案,当德志来了之后,宫支书就以前任的承诺为突破口,加大对德志的攻势。 宫支书看到没有德志来,很高兴,觉得自己得胜了,自己说的话没有落空。 宫支书说:“你们的姚先生想拿走属于虎坡村的项目款,真的不像话,我们的钱,怎么能拿到别的村呢?难道说我们辛苦争取来的资金,是给别人的吗啊?” 尹懋说:“这个我们都清楚了。请宫支书明白一件事,就是说,我们来您村做项目,不是为了完成任务,不是为了升官发财的。您村的项目验收不验收,和我们的工资没有任何关系,该拿多少就拿多少,丝毫不会因为您不配合老外来验收,您就以为可以掐住我们了,那是错的,根本没用。” 宫支书低了头,像在想些什么。 余哥说:“您也不用想那么多。合同上写着,我们有权调剂资金的用途。要知道,我们与县政府也签了合同,合同内容是说,我们有权将资金用在归州境内任何一个村庄。” 宫支书见余哥说话,就说:“余先生,要是你在我村不被调走,那有多好哇!我们合作愉快,大家都能得到好处。没想到姚先生是个很讲原则的人,简直是个方脑壳,不懂变通,又不是你私人的钱,干嘛看得那么金贵呢?钱在哪里都是用,都是做好事,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们过得好一些呢?” 尹懋说:“姚先生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他有他的处理事情的原则和方法。他不打算继续在您村投资,我们没意见,因姚先生是主管,我们不能越权。” 阐明这些观点后,尹懋和余哥回到德志房里,简单地向德志说了一下会见的情况。 晚上,乡长果然穿着布鞋,从沿渡河来到村里,这次开会就在德志的住处。饮水项目的管委会、村委会、水管站和基金会各代表,齐聚一堂,开始了大辩论。 唐睿技术员在场,他说:“这个预算和决算我都参与了的。可能没算准,惹了这么多麻烦。我小时候得过脑膜炎,可能有些后遗症,反应慢,计算失误也是有的。” 副乡长说:“是啊!有情可原,有情可原,唐技术员在村里工作,既辛苦、又受气,真的不应该!我们应当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科学管理,让好事办好。” 尹懋说:“我们机构怎么说也是国际机构,很有影响,在村里实施水利项目,需要健康的、聪明的、技术过硬的人才,不需要蠢才,更不能给我们派一个病人或者傻子来给我们作技术指导,和预决算的事情。” 唐睿没有了话说,毕竟,他从水管商那里得到了回扣和好处,再多说,真的没意思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39章 没有硝烟 唐睿自曝曾得过脑膜炎,看来,尹懋的语言具有相当的杀伤力,唐睿已经彻底丧失阵地,被尹懋俘虏。 尹懋接着说:“堂堂一个丘湾乡,基层人民政府,竟然没有人才,找一个病人来应付国际机构,这个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贾次山黑着脸皮,拉长着脸,不快不慢地说:“我觉得姚先生大原则,太无情,对虎坡村人民群众不喜欢,在应付差事。如果余先生在虎坡村监管项目就好了。” 德志不说话,他心想,尹懋和余哥肯来虎坡村,一定是请示了大姨妈齐老师和刘小姐,否则肯定不会来。余哥在虎坡村撒下许多承诺的种子,现在这些种子已经发芽、生长、开花和结果了,宫支书为首的村委会拿着这些承诺当令箭,指挥德志干什么不干什么,德志概不承认,结果就出了问题。村委会一班子,不把德志当回事,集体攻击德志。德志不怕,但为了证明这个过程,证明自己的清白,让那两个家伙过来,听听他们怎么说,免得尹懋和余哥背地里瞎猜疑,在领导面前打小报告,让德志浑身是口,也说不清楚。 余哥说:“你们说的不对,我在你们村里,比姚先生还要讲原则。按照合同,用不完的钱,我们有权拿走,这些钱是爱心人士捐赠,是要帮助那些确实困难的群众自愿投工的地方去。你们村有资源,将来肯定要完善所有的饮水系统的。” 宫支书说:“贾主任,他们不是政府干部,到我们村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来的,他们做不好,也不会扣工资。做得好,也不会发奖金。” 贾次山说:“那真没意思,还不如干别的。守在深山里面,消息闭塞,思想落后,既然没任务,也没奖金,干嘛还要那么认真,把钱挪走呢?” 尹懋说:“我们不图名,不图利,奉献青春,牺牲照顾家人的时间,来到大山里,目的就是凭着爱心和良心做事。” 宫支哈哈一笑,说:“你少来这一套,我还不清楚你吗?一看,你就是一个贪得无厌的故作清高的人。” 尹懋黑了脸,争辩道:“宫支书,说话请注意用词,你要对你讲的话负责。” 宫支书丝毫没有胆怯,他说:“我说了这么了。你比姚先生要阴险多了。你和余先生一起,想整垮姚先生,自己当老大,别忘了,姚先生是大学生,有文化,离开这个机构,他会活得更潇洒。你们俩根本整不垮他的。” 德志想,这是在使用离间计,想分化德志和余哥尹懋,他们好趁虚而入。 德志说:“我在机构做的时间不长,还不到三年。尹先生是老社工了,很有工作经验。他来巴东,到虎坡村,是来帮我的,正因为我不行,领导才安排人来帮我。如果我行的话,就不用帮手了。” 副乡长说:“那么说,村里的账目没有问题了。争来争去的,我还搞不清你们基金会为什么要把余款撤走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德志说:“是这样的情况。我们怀疑村里存在一些账目混乱的问题,需要查账。列明开支,公布于众,让群众监督,知道善款的具体用途,我们也好向办公室交代,否则,再继续投资,肯定漏洞越来越大,到时候就没办法向捐款人交代了。” 副乡长说:“那么,谁在管理这个项目的账目呢?” 贾新意说:“是我。” 宫支书说:“那你把账目公布一下吧。” 接着,贾新意开始公布账目。什么拉砖的费用,吃饭的费用,转钢筋的费用,买香烟的费用,买酒的费用......太多了,这些费用在政府官员看来,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但是,对于德志来说,每一笔费用都觉得扎心,根本是不可能报销的。在捐款人那里,无论如何都通过不了的。 副乡长说:“该报的还是要报,这是虎坡村,以及整个乡各个村都存在的现实情况,凭一个两个人无法改变。费用已经发生,我看就不用追究了。” 尹懋说:“这些账目为什么不敢公开,我想,村民那里都通过不了。为什么要支出这些费用?跟谁说过了?” 贾新意说:“这些账目都是经过宫支书的。” 宫支书说:“是吗?我想想。” 德志清楚知道,宫支书肯定在酒后答应了贾新意的请求的,且贾新意肯定给了宫支书好处,否则没有那么容易开支了或者根本没开支这些钱。贾新意的房子是树立起来了,儿子结婚有了一套新房,拿基金会捐赠的东西,比如钢筋、水泥、水管等物资回家建房,几乎是公开的秘密。这个帐怎么算?宫支书也容许吗? 尹懋说:“到底能不能报销,我不敢表态,这个要拿到办公室讨论后才能决定。” 贾次山说:“那么麻烦!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就直说,不要绕圈子,扯白话,我喜欢直来直去,能行今天就给个准话,不能也说明白,我们再做打算。” 德志说:“不能。这些费用不能报销。即便有余款,也不能报销。这些费用都是高消费,不是直接用于水利项目中的,还有,消费的时候,我们中的任何人都不在场,没人证明,不能采信。” 贾明珠说:“我在现场。” 德志心想,这贾明珠是贾新意的亲戚,贾明珠是管委会主任,他能证明贾新意花了这些钱,其实,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贾明珠也分得了一杯羹,否则,他也不会那么卖力地为贾新意辩护。这里的情况就复杂了。 刘小姐一直让前线工作人员在村里选拔任用管委会,现在看来,选拔成立管委会,只适合在长期项目中使用。像在虎坡村实行管委会制度,时间只有一年时间,肯定缺少了解,流于形式,选出来的都是村委会幕后操作的,群众还是被蒙在鼓里,大多数人并不知道有这么个组织。 刘小姐和齐老师在办公室里坐在那里空想,在中国内地,在基层村里,想实行民主,非常困难。偏远山村,人们的思想仿佛还在特殊时期中,除了外出打工回来的人,有些新潮以外,从干部到群众,都抱着人治的思想,对村干膜拜,不重视自己的民主权力。贾新意为了当村主任,拿白酒在村组里拉选票,结果,村主任还是没当上,但文书和会计的位置还是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 老主任贾次山人老根多,关系复杂,他说话,听起来是为了广大村民,开会时的发言很振奋人心,让大多数村民都受到迷惑,容易被他牵着鼻子走。实际上,他说一套做一套,还是自私自利,凡事都要考虑到自己的利益,小集体的利益。 贾次山比贾新意稍微公道一些,私心没有贾新意那么重,那么**裸,群众在选主任的时候,还是把票投给了贾次山。群众喝了贾新意的酒,选的不是他,而是贾次山,贾新意也高兴,因为贾次山和贾新意住得不远,两人的利益均沾,二人都心照不宣,好处均分,甚至排除了宫支书。 宫支书常被贾新意算计,因为公章在贾新意手里,开证明等等需要加盖村公章的那些事,都是贾新意亲自来做,当然,村民为了得到证明,有些村民就自觉地买了香烟或者好酒,送给贾新意,如果没有没有什么意思表示,贾新意就不给盖章,或者拖着,推诿卸责,许多人都了解到贾新意好这一口,一般去找他办事,不会空着手去。贾新意贪心甚重,大小通吃,只要有东西孝敬,开证明就不在话下。分得的好处,他主要供给贾次山。还有多的,就给宫支书意思意思。宫支书也风闻此事,也没办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只要大权还在自己手里,就不怕猴子大闹天宫。 贾家坡和宫家梁子的人们中间姓贾的居多。姓宫的少,宫支书能当支书,全靠县里有人,即便这样,他在村里当官还是如履薄冰,村里的贾家,面和心不合,给了宫家有利条件,让宫家稳坐一把手的位置,给宫家多少都带来一些利益。 副乡长说:“今天的会到此为止了。我看也没什么进展,只是希望基金会的同志好好向办公室汇报,多体会基层工作的难度,体会让马长得好又不给马儿吃饱的窘境,争取将余款用在虎坡村。” 宫支书说:“这些账目明细,等贾新意整理完了之后,给各位先生一份,带回去讨论,副乡长的话已经说到位了,我就不再啰嗦。现在宣布散会。” 大家纷纷起立,走出去,外面起了大风,德志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凉意。看来,秋天快要来了。 贾新意最后走,他对德志说:“你不要太死板了。睁只眼闭只眼,放过我一把,大家都有好处。你在基金会拿的钱不多吧,一丁点吧,我随便弄一笔,就让你一年都吃不完。” 德志笑了笑,说:“你跟尹懋和余哥说吧。” 贾新意说:“你毕竟是大学生,从城里来的,不懂农村。你看他们俩,哪一个有你正派?他俩在说风凉话呢,你听不出来?他俩没有监管这个村,弄不到钱,也不想让你弄到钱,你傻呀,还不明白啊?他俩在魏家村,一定非常廉洁吗?骗人的啦。你现在被他俩给算计了,你知道吗?不要相信他俩,他俩不是好东西。你看吧,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因为你有文化,功高盖主,一定遭人嫉恨,领导肯定要压制你,排挤你,叫你不得好过。他俩不但没事不说,而且最后落个力挽狂澜的功臣。不信的话,咱们骑着毛驴看戏本,走着瞧!” 德志听了他说的一席话,愣在了那里。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40章 搬家到坡 德志万万没想到,村会计贾新意如此说尹懋和余哥,简直把他俩说得一无是处,不知道是什么居心。但是,德志是个耳朵根软的人,又不想把人往坏处想,对他的话,还是将信将疑。 德志心里很清楚,如果这件事不处理好,肯定会影响自己的分数,也就是说将来在年终评估的时候,将会扣分,扣分的意义就是,扣钱,本来想通过这个项目受到表扬,将来得到领导的赏识,加工资,拉开和其他同事的距离,显得读书多,有前途,总比不读书混日子要强得多。 可是,想法很好,结果却不像想象那样,美好的梦迟早会被惊醒,这个想好不得好的时代,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在虎坡村,贾新意代表了村委会,他认为贪腐是正常的,最稀松平常的事,在德志眼里,却是十恶不赦,不能容忍。 贾新意阅人无数,和各样的人打过交道,没想到,阵脚先从德志基金会内部开始乱起来。真的没想到,在德志孤军奋战的时候,尹懋和余哥会从中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他们反正隔岸观火,烧不着自己,反而得了救人的美名。一方面在领导那里邀功请赏,一方面在德志面前装好人,两全其美,岂不快哉? 贾新意想通过做假账来贿赂德志,德志偏不买他的帐,非要硬到底不可,问题出在德志的良心太强大,已经不容许他去犯罪,想通过项目来发财。不说发财,就连这个罪恶的念头都是一闪即过的,不容许在头脑中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德志要的是内心的平安。在尹懋和余哥看来,经历了特殊时期,人心多少都受到过刺激,有些变化,也在情理之中。人性的险恶,在人与人的交往中显得更为张扬,基本发挥到了极致。 这个尔虞我诈的遗毒还在侵害着人们的心,久久不容易根治和康复。尹懋和余哥把十年的青春献给了社会,被迫中止了学校生活,现在完全把责任推给了别人,看人都不一般,带着敌意,只有经历了同时代的受害人,才会在现今想办法去害人。德志很清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是很有必要,很有道理的。 现在,尹懋和余哥把矛头指向德志,原因是德志很宽厚,很好说话,不在背后告状,不会讨好卖乖,在领导面前也不争宠,给德志交往,很有安全感。问题在于,尹懋和余哥为了更加讨得领导的欢心,就要编织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来向领导效忠,冰释领导对自己的怀疑。 尹懋肯定有被其他同事告状的经历,因此,常常存着戒备之心,处处防范其他的进攻和伤害,目的想保护自己,有时候保护得太过了,就要不惜牺牲其他同事的利益了,哪怕中伤也无所谓,了不起到时候就说举报不够具体就行,或者说有失误也行。后路好找,也好退,让同事受损,自己得好处,是人的自私的表现。但是,自私已经是很久以前就存在的事实。 这个自私的罪性,如同是吸毒成瘾的人,不容易戒掉,自私落在黑暗的土壤中,就会生根发芽,将来会结出毒果,害人害己,可是,人们往往置之度外,没把自私当回事。人人都自私,不讲奉献,动不动都要钱,人与人之间缺少爱,这个社会和这个国家都面临着巨大的考验,在不久的将来,社会充满更多的不法的事,国家存在着巨大的危险。 德志没有答应贾新意的提议,为了避免怀疑,德志进了屋,看见尹懋和余哥正在说笑,德志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贾新意说的话,真的怀疑他俩真是踩着同事的肩膀往上爬的人,而且是只要有机会接触到项目款,就极有可能会染指铜臭,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好中饱私囊,德志遇到虎坡村这些非常复杂的人,和他们打交道,随时随地要注意他们的算计。凭着德志目前的水准,完全无法在他们面前占优势。 尹懋和余哥见了德志,就问:“刚才贾会计在跟你说什么?鬼鬼祟祟的,你们想干嘛?” 德志说:“没想干嘛,贾会计跟我说,尹先生和余先生都很精明,找他们帮忙肯定没错。” 尹懋和余哥听了,很高兴。一宿无话。 天亮后,尹懋说:“今天要回城了。” 德志问:“怎么了?” 余哥说:“房租到期了,人家不想续租给我们了。我们要自己找房子。” 德志说:“好啊!” 余哥正准备做早餐,就听到外面有车下来,听车的声音像是面包车,等车走近了再看,是每天从沿渡河过来的中巴车,时间基本在8点左右,上下左右错不了几分钟,这个诚信是多年形成的,德志每天都能听到或看到这辆车如期而至,山里人经营客运,这一保证还是有的。 三人没吃早饭,就上了车,到九点半的时候,车才到小城县城,德志好久没吃到小城的名吃荷渣了,才开始来小城吃这小吃,不习惯,吃的次数多了,就逐渐爱上了这东西。 荷渣是用黄豆磨成粉末,然后加上青菜碎叶、瘦肉末或者随自己的喜爱,加东西在里面,有点类似豆浆,但比豆浆内容更丰富,北方人在吃的方面比较南方起来,不算讲究,南方人很讲究吃的精致,吃出味儿来。荷渣有稀有稠,稀的可见人影,乳白色的汤水,碗上面漂着细碎的青菜叶,稠的里面往往加了瘦肉末,共同点是都没有加盐,平淡中透着清香,润滑的口感,留下比较持久的回味。 小城的馒头或者包子,面皮不是特别白,这样的,才让人放心。小城是山区,因为日照、气温或者土壤的关系,小麦长得不算好,不是以小麦而出名,有些局部地区,出产了小麦,可惜磨出的粉、做出来的馒头或者包子,都不是完全白,猛一看,还真没有食欲。不过,小城人从外地引进来面粉,算是解决了面的色泽问题。 吃完早餐,三人回到宿舍,坐下来商量搬家的事,大家决定先去找房子。德志跟圆脸打电话,问:“附近有没有房子可以租?在西坡的房子到期了,房主不打算继续租给我们。他想用房,给儿子结婚用。” 圆脸说:“我知道了。我知道在白坡有房子出租,你要是想租,可以去看看。我马上开车送你过去。” 德志说:“好的,我们先去看看再说吧。” 关了电话,德志把情况给尹懋和余哥略作说明,他俩也一致同意先去看看房子再说。 没过五分钟,听到楼下有摁喇叭的声音,德志往楼下一看,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停在楼下,正是圆脸的车。德志向他俩示意了一下,三人一起下楼。 圆脸打开车门,看到有三位,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不过,马上又恢复了正常,笑着说:“三位啊,上车吧。”余哥盯着看了一会儿,说:“好久不见了啊。你最近发财了吧?” 圆脸笑着说:“你给我钱我才能发财,小司机能有什么本事发财,还不是天天给我妈挑土。” 德志问:“什么叫‘挑土’?” 圆脸说:“就是给我妈打工,这车,这线路,都是我妈买的。我姐姐看着呢,如果我姐看不过去,就会对我妈说,剥夺我的打工权,交给我姐来做。我的命真是苦哇。” 圆脸将车发动,加了油,松了离合,车向坡上跑去。圆脸诉苦道:“我还有一个姐姐,嫁出去了。她嫁到蜀渝,离家远,最喜欢我,可惜不能为我说话,不能及时保护我,总是受到二姐的气。” 德志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你的二姐有性格,大姐心慈面软,也许不是一件好事。” 圆脸问:“怎么不是一件好事?” 德志说:“对你成长不利。你想,如果一个老是不说你,不劝你,不提醒你,让你一条道走到黑,碰到南墙了,你怎么看那人?” 圆脸说:“那不是爱,那是害。” 德志说:“没错,爱一个人还是要有界限的,不能毫无原则,毫无边界,那就麻烦了。” 正说着,德志他们的车就到了白坡。德志要给车钱,每人三元,共九元,圆脸不要,要将车开走,余哥冲上前,往车里扔了一张十元钱,圆脸要正开车,发动了引擎,就没有再把钱送出来。这些差旅费,公家会报销的,不要因为是朋友,就少收钱或者不收钱。圆脸是小城人,比较豪爽,讲义气,但是,她也是社会底层的人,需要挣钱养家糊口,需要为自己以后的生活存点钱,以备不时之需。 德志三人从白坡最高的人家开始找起,想先看看那里有没有房子出租。 第一家是有着一座四层小楼的人家,房东是一个年轻女人,还有一位老妇人,可能是她妈。尹懋问:“你家的房子出租吗?” 年轻女人戴着假睫毛,长长的,说话是上下一张一合地,嘴唇涂抹了红色的唇膏,是玫瑰红的那种,笑起来牙齿不是很白,稍微有些泛黄,身上散发出劣质香水的味道。她穿的是露脐装,和《功夫》里面的包租婆的形象相差很远。她说:“出租,我带你们看一下房间啊。” 她带着三人先从最底层看起,底下就是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可以看得见长江,以及江上快要竣工的斜拉大桥,西坡上新建了许多房子,还有不少正在紧张的施工建设中,工地上很热闹,车辆沿着盘山公路,像甲壳虫那样缓慢爬行,红色的国旗在县政府办公楼上伸展飘扬。 余哥看着穿着露脐装的女人,似乎眼睛快要闭起来,眼神中带着邪恶,他问:“多少钱一个月?” 那女人说:“这一套需要500元。” 尹懋问:“有没有少的?” 女人说:“越到楼上,越贵,二层我们自住,三层加一百,四层和一层的价格一样。” 德志说:“你是房东吗?” 女人说:“是啊。我没有喊高价,这里的房租都差不多。你们可以去别处问问再来。再说,我一个单身女人,也没什么工作,靠点房租,解决生活问题。” 尹懋问:“你家先生呢?” 女人说:“死了。” 德志很好奇,想追问一下她先生是怎么死的,不好意思问,欲言又止,就算了,等到以后有空了和附近的邻居交流交流,看她的故事到底是什么样的。 说实话,凭借着经验的判断,德志认为,这个女人不简单,肯定背后有着不为人知道的秘密,现在只是在看房,不打算租的话,就不必要过多地探寻人家的**。 这么一个妖艳的女子,遇到余哥、尹懋和德志这样的男人,女子没了男人,这三位男人的女人都不在身边,孤男寡女,在一起时间长了,难免就有些问题,这里的问题,可能会突破男女之间的界限,往更深的地方发展。 德志想,如果三人都在宿舍,那可以相互监督,如果都不在,就有问题,这么一个花枝招展的单身女人,随便一个眼神,一个举手,一个投足,甚至一个很正常的说笑,都会为男女之事埋下伏笔,将来,那情节一定会进一步地展开,到底谁能把握得住,还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余哥说:“那以后,假如我的家人来,会不会影响居住质量?” 那女人说:“只管来好了,欢迎欢迎!这里有三间卧室,你们的妻子都来,都住得下,只是小心,别把床给弄坏了。” 三人相视一笑,真没想到,这样的女人!德志隐隐感觉到,如果硬要住在这里,说不定,三人中会有其中一个会遭受到这女人的侵犯的。她正当年,各方面的需求特别旺盛的时期,偏偏没了男人,心里肯定空落落的,就希望找个寄托,哪怕是说说话就很满足了。 德志说:“谢谢你,我们还想到别处看看,如果租的话,会给你联系的。” 那女人说:“没关系,没关系,我把电话号码给你,有需要只管打电话。” 三人离开那里,边走边聊,德志说:“这个地方不能住。你们无所谓,我害怕我妻子,她来看到了那个年轻貌美的丧偶女人,肯定会不放心了。没事也要怀疑出事来,为了不影响家庭团结和安定,我觉得不能住这。” 余哥说:“我看那女人很温柔,不是想勾引人的。” 尹懋说:“我觉得姚老弟说得对,为了避嫌,还是另外在找房子。万一弄出事来,怕谁都不好交差。” 尹懋这么一说,余哥就没话说了,如果让德志来劝说,恐怕要到明年还解决不了。 走了几步,没发现房屋出租,走了十几步,还是没有。三峡移民,老县城将要被升起来的江水淹没,许多人要搬走,县城还在建设中,不能解决所有移民的住房问题。只有在外租房了,造成现在的房子紧张。 再走了几步,发现门口贴了小广告,房屋出租,留了电话,德志拨通了电话,尹懋和余哥用电话跟家里人联系得较多,找房子、办公事和项目沟通都是德志负担。德志并没有拿到额外的通讯津贴,和大家都是一样的,其他人报了电话费,自己用,给家人、办私事,都用得心安理得,毫无愧疚之心。 接电话的是一位中学老师,他说:“马上过来。” 这位中学男老师,小个子,戴眼镜,看起来已经过了半百的年纪,他问:“是你刚才跟我打电话吗?” 德志说:“是的。” 男老师说:“我是信陵中学的老师,姓贾。” 德志说:“您好!贾老师。” 贾老师说:“你们是干什么的?” 德志说:“我们是一家慈善机构的工作人员,在小城做了两年多项目了,以前在西坡住,现在的房东的儿子要结婚,需要用房,就不出租了,我们才问您的。” 贾老师说:“哦,原来是这样,你们是做好事的啊。你们在那里实施项目呢?” 德志说:“在虎坡村。” 贾老师说:“是丘湾乡下边的虎坡村吗?” 德志说:“嗯,就是那里了。” 贾老师说:“我老家在沿渡河,离虎坡村不远。什么时候把项目做到我的老家呢?” 德志说:“这个不太清楚。争取吧。” 尹懋和余哥见德志和贾老师聊得火热,他俩站在那里无所事事,特别是余哥,急的走来走去,他终于忍不住,说:“贾老师,你要出租什么房?” 贾老师说:“我差点忘了,你们要先看看房子吧。” 德志说:“好的。” 接着,他们一起进了屋,还有地下室,那算是一层,一层之下还有一层。因为是沿着山坡建房,立体的房屋构造。中间是一方天井,可以有充分的采光。 一楼可以说是地下室,加上上面的四层,共有六层。贾老师说:“这房子是请专家设计的。你们看怎么样?” 德志说:“很好啊,水平很高,住起来肯定很舒服。” 贾老师说:“这房子才建好,还没来得及出租,你们是第一批房客。” 德志说:“那房租怎么算?” 贾老师说:“按照现在的市价,楼上楼下,租的话一年4500元,先付钱,再住房。” 德志算了一下,比刚才看的那一家要省钱多了,幸亏没有决定在她家租房。那一家只一层,三室一厅,一年是6000元,很不划算。 德志点点头,说:“这房子不错,到处都是新的,连楼梯上都铺了瓷砖,我们先商量一下,如果租,我就跟你联系。” 贾老师说:“不错。我还有课,你们商量好后跟我联系。我在每天12钟关机,早晨7点开机。” 德志说:“那你去上课吧。” 离开这里,尹懋和余哥都觉得这房子不错,价格也合理,德志和他俩一商量,都同意了,于是决定租这房子。 在门口,有一位老人坐在那里晒太阳,他说:“我是贾老师的岳父,你们先看的那一家,是个寡妇。” 尹懋说:“我们知道,她说她死了丈夫。” 老人说:“我是人民教师,也退休十来年了。我不爱说谎话。你们先前找的那家房子,我也看到了。你们不是最先来看她的房子的,也不是最后来的人。她作风很不好,又贪财,许多房客住了不到一个月,就退了房。我家的这房子是不想出租,考虑到我和我老伴住这里太孤单,没有人气,才想热闹一下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开放我家,让人们进来增添人气,至于赚钱不赚钱,那不是主要的。” 德志问:“你们的退休工资很高吧?” 老人说:“不多,养活我老伴没问题。” 德志问:“我想知道隔壁女人的先生是怎么死的。” 老人说:“她和她丈夫因小事生气,她想不开,要跳长江,他去追,去拦,说:‘我爱你!’她就说:‘如果你爱我,就去死!’那男的说:‘死就死。’结果男的就跳了长江,再也没有打捞到。那女人没有跳长江,也没有停止寻找新欢,我经常看到,女人死了男人之后,得到了房子和存款,另外,她常带着男朋友回家,三天两头换一个,真是个伤风败俗的女人,幸亏你们没租她的房子。” 德志知道老人话多,没有时间听他说得更详细,就说:“我们还有事,那边的房子要退,还要收东西。以后再和你聊天吧。” 老人说:“好的。你们去忙吧。” 德志他们辞别了老人,步行到原住处,因为是下山,不用沿着公路走,直接走下去,省掉了很多盘山公路,倒还近得多。 行李不多,家具没几个,收拾起来不费什么力气。弄完这一切,德志想给县民委打电话通知一下搬家的事。尹懋说:“算了吧,人家对我们根本都不感兴趣了。说了,又有什么用。弄完这最后一个项目,我们肯定要搬到别处。” 余哥说:“对,不用对他们说。他们没把我们当人,我们干嘛要热恋对冷屁股呢?” 德志只好打消了念头,想想现在的人多么势利和现实,有钱赚就理,没有油水可捞,就干脆放弃,不用自找麻烦。万局长的逻辑就是,拿了政府的钱,就替政府卖命,有钱赚就成,拿了基金会的钱,可以为基金会办点事,吃吃饭,是比较适宜的。不能赚着面粉的钱,出着贩卖毒品的力,如果那样,岂不亏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41章 搬家前后 回到西坡的宿舍,三人开始埋头捡拾东西,在搬家方面,尹懋和余哥都比德志内行,经历过几次搬家后,人往往会变得精明和富有经验,对于分门别类地封装物资,尹懋和余哥轻车熟路,没过多久,他俩都装好了,德志还在慢慢地装。 尹懋说:“你跟圆脸联系一下,看有没有搬家公司。”德志说:“我们要请搬家公司吗?” 尹懋说:“不请搬家公司怎么能行?” 德志说:“东西不多,请了搬家公司的来了,不划算。” 尹懋说:“你这人真笨!又不是你私人出钱,诺,是它出钱。” 德志顺着尹懋所指的方向一看,是一家银行的自动柜员机,有些人花钱不大方,凭啥不大方,花自己的钱就不大方,花别人的钱就无所谓了。这柜员机,还是有人往里面存钱,才会凭人的指令,再吐出钱来。 德志弄明白了,原来,尹懋比德志早来三年,早已经明白公款在尹懋看来,哪怕是爱心人士的捐赠得来的,只要到了尹懋手里,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巧立名目来使用之。当然,这搬家的费用,明知道行李很少,不必要请搬家公司,但是,为了少出力气,不费力气,关键是懒惰,就可以用公款来搬家。 德志算是明白了尹懋的阴谋,不知道他利用手里的权力做了多少坑害公家的事,怪不得现在不让他染指经手账款了。原来领导早就有所防备。领导的领导能力确实很高,利用同事之间相互监督,相互牵制,相互举报,相互揭发,总之,能达到治理管理好一个机构的目的就成,至于人格健全和不被重用问题,都暂且留在一边,无关紧要。每个人好比机器的一个零件,缺少一个还能够运转一段时间,不缺,也就无所谓,不重要也重要。 领导想利用某人,就说某人很重要,不利用了,就冷淡对方,甚至重用另外一个人,来淡化、剥夺这个人的权力,让其慢慢自我折磨,直至自杀。这个自杀,已经超出了**的消灭,而是灵魂的消散,活着时候,精神的荡然无存,看起来,如同行尸走肉。 大家把钱捐进来,目的是集中大家的爱心款,用来做一些好事善事,让有需要的人感到人间的温暖。 如果被关怀的人有感动,就会再捐款,把爱心钱用来帮助更困难更有需要的人们。如果没有感动,也就算了,没有人强求,不会去强迫人家去捐款。如果是真的有人这么做,就一定出自那恶者。 德志随大流,在这个问题上,不想做过多的纠结,如果尹懋和余哥愿意请搬家公司,那就请吧。人家请来了工人,自己又不用出钱,不用出力,有什么不可。在浪费方面,大家都主张的话,自己就孤掌难鸣。这个问题,只能采取顺服。 搬家公司联系好了,不一会儿车就到了楼下。德志本想明天搬家的,看到尹懋和余哥迫不及待的样子,对今天搬家反对也没用。好事做到底,就搬吧。 工人们把东西都搬上了车。 最近,作为新生事物的搬家公司在小城很是火爆,甚至以搬家家族公司的鄂西人联盟,也开进了小城移民新城的搬家队伍。鄂西团队很快就占领了小城搬家公司的半壁江山。鄂西团队在江城很是活跃,对江城的搬家业务,非常熟练,但是,江城人比sh人要对外地人友善些,即便这样,鄂西团队也没有归属感,觉得江城还不是自己的家乡。鄂西团队挺进了小城,感到就是在自己家,为自己家做事,哪里没有不舒服的? 鄂西团队在江城打拼,背着东西上楼梯,不在话下,吃苦耐劳,远近闻名。城里人怕苦怕脏怕累,在鄂西团队眼里,什么都不值得怕。年轻人,有的是力气,今天没劲儿了,晚上睡一觉,第二天又有了。鄂西团队在江城很受当地人的欢迎。到了小城,鄂西团队的工人就不必要操着鄂西味儿的普通话跟江城人交流了。有时候,说鄂西普通话,比肩挑背磨地扛重物更累。 搬家公司来了三个人(含司机),均是小伙子,他们做事速度很快。看起来有些鲁莽,可能是要赶下一单生意,天气晴好的时候,就特别忙。三峡水库移民,忙坏了搬家公司。能吃苦的除了鄂西团队,还有sc奉节的搬家团队。他们都知道,时间就是金钱,早完成一家,就多赚一份钱。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金钱。 东西搬上车,和房东结算了水电费,在城里住的时间不多,水电费也就用的不多,房东收了钱,打了收据。房东原来是工商局的工作人员,在职的时候不知道弄了多少空白的正规发票,当余哥找他要发票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开了发票。 德志跟信陵中学的贾老师联系,请他去开房间的门,贾老师说:“我正在上课,走不开,我岳父那里有钥匙,我给他打个电话,你去他那里,让他给你们开门吧。” 德志想起来,门口确实有一位老头,贾老师既然走不开,这家具行李都已经上车,不可能再搬回去,只好往前走了。 到了目的地,令人想不到的是,门口的老头不见了,尹懋埋怨德志不会办事,余哥说风凉话,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门从里面开了,走出来一位老太太,她问:“是租房子的吗?” 德志说:“是的。” 老太太说:“刚才女婿打电话来了,找我老头,老头去跟邻居下棋去了,他又没有带手机,女婿就让我把门打开,你们好搬东西进去。” 德志说:“那谢谢了。不好意思,我们来得太快了。” 老太太没听到后面德志说的话,她只管下楼去开房门,然后,搬家公司的工人七手八脚地将东西搬了进去,至于怎样摆放他们就不管了,尹懋和余哥住德志的楼上,他们先管自己,把自己的东西摆放好了,搬家公司的工头问:“老板,已经搬完了,找谁结账呢?” 余哥朝尹懋那里努了努嘴,工头走到尹懋跟前,将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尹懋说:“按道理说,找我结账时对的,但是,我不管钱,领导不信任我。” 余哥说:“不管就不管,不用说那么多,领导也有领导的苦衷。” 尹懋说:“你还不咋地,就充当起领导来了,竟然为领导说话!” 余哥说:“没有,没有,谁都当不了领导,惟有你才能胜任。” 工头不耐烦了,他嚷嚷道:“你们俩就别讲虚套了,有什么用?不如快点给我们结账,还有下一个顾客在等我们呢。” 听了这话,尹懋就对德志喊:“德志,德志,快点给搬家公司结账,人家要赶路了。” 德志听到尹懋的命令,心里很不舒服,尹懋算老几,竟然发号司令了!这不是明显地欺负德志的老实嘛?! 德志管钱,没权的人才喜欢瞎嚷嚷,胆小的小狗才喜欢狂吠不止,工头看出来,只有德志手里才有公款,余哥也有,他在监管魏家村,手里有可支配资金,对于在小城县城里的公共开支,他也可以垫付资金,以解燃眉之急,没想到余哥偏偏不出钱。 不出钱的原因可能就是无钱可出,或者他有钱,就是想看看德志如何摆脱眼前的窘境和尴尬,万一解决不好,可以成为别人的笑柄,或者辜负了领导的期望,这点小事都干不好,领导在第一时间就能明白德志的能力,尹懋和余哥的告状能力非常强大,这和他们在特殊时期中学到的战术,有很大的关系。 搬家公司的工头拿了钱,签了收据,驾车离开,在给钱的时候,尹懋和余哥都在场,请尹懋在收据上签字,尹懋说:“让余哥签吧。” 当德志把收据给余哥的时候,余哥说:“我的字写的不好,还是请尹懋签吧。” 德志说:“真搞不懂你们是什么意思!签个字还推来推去的,这搬家费又不是我贪污了。给出去多少钱,就认多少帐,有什么难的,要担什么风险?” 尹懋说:“我签,这余哥也是的。签个字还不肯,字写得不好,把手打一打,谁让你写不好呢?签字只是证明一下,又不是拿出去展览的书法作品。拿来吧,我签。” 德志把收据递给尹懋,尹懋用中性笔飞快地在收据上签了字,然后把收据交还给德志。德志没说什么话,把收据收好,转到房间里开始整理东西。 这座小屋很大,里面有两室一厅,一个卫生间,穿过一个天井,又是两室一厅,其中,这边的厨房、卫生间、一间主卧室都有窗户,面朝山下,看得到长江,以及江上即将竣工的大桥,还有白坡上楼房,远远地看得见有一座大的运动场,可能就是贾老师所在的信陵中学了。 正在忙碌的时候,德志的电话响了,接听,是贾老师,他说:“姚先生,你们搬家搬完了吗?” 德志说:“搬完了。我们给你房租,另外,还要准备一式两份的租房合同书,请过来签约拿钥匙交钱。” 贾老师说:“好的。但是,今天不行,我比较忙,有课,还有帮其他请假的老师代课,明天好吗?” 德志弄不清楚明天什么时候,马上追问道:“请告诉我是上午还是下午好吗?” 贾老师说:“上午吧,我下午又有课。” 德志说:“好吧。明天上午,我们在家等您。” 德志将这一情况告诉了尹懋和余哥,他们都没意见。 这两个家伙,一般来说,不是省油灯,小事都告诉他们,他们才不会怀疑什么,生来就有婆婆心,啰嗦嘴,生怕好了别人。德志很清楚,如果这事不告诉他们,他们肯定要背后说三道四,说起来是基督徒,其实,挂名的也不在少数,谁敢保证他们不是呢? 晚上,三人到外面吃饭,才安顿好,搬家又累,厨房还没弄好,还需要添置一些东西。晚餐无法在家开伙。 余哥不说什么,尹懋说:“今天情况特殊,搬家总不能不吃饭吧。我们吃饭的钱,也算在搬家费里,要不然,我们吃亏。” 余哥听了,还没说话,看着德志,德志心想,这个提议既然由尹懋提出,附议就可以了,不用担什么责任。 德志说:“尹大哥想得周到。” 德志懂得保护自己,在机构里一天,就是机构的人,还要跟这些人或兽打交道,不能天天惆怅,忧虑,总要想法面对和解决,干嘛把自己弄得那么凄惨呢? 余哥说:“好吧。我觉得不从搬家费里出饭钱,就从魏家村的项目里想办法吧。” 尹懋说:“那怎么行,魏家村的项目款一分钱都不能动用,专款专用,这样才对得起捐款人。我们搬家吃饭属于行政开支,已经做了预算的,不同于项目款。” 德志想,这个尹懋真的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贞洁牌坊?先听听再说。 余哥说:“搬家费已经付了,打了收据,人家签名了的。如果列在搬家费里,那不好加,而且也没办法向香港那边交代,需要解释很长时间。一般来说,搬家公司做事,不吃客户的,如果吃了,在搬家费计算方面就要注意一下了,也就是要减少。” 尹懋问:“魏家村的预算里有没有吃饭一项?” 余哥说:“没有,但我可以想办法多报一户农户,不都有了吗?” 尹懋说:“那需要做得天衣无缝才行。你做了,我签字。领导不了解前线的情况,有时候需要变通一下,如果解释,需要很长时间,领导不见得明白,女人嘛,和男人是有差别的。” 德志明白了,尹懋为何不能插手经济事务。余哥毫无原则,但在领导面前,伪装得很好,不经过长期观察,极不容易发现。 晚餐就这样定下来。 德志不出钱。尹懋和余哥他们也不担心德志会举报,这是由他的性格决定的。和德志在一起,很有安全感,不用担心遭到伤害。 晚餐过后,各自回宿舍休息。 贾老师的岳父回来了,正在看电视新闻,老爷子很操心国家大事,中央的政策走向,以及法治类的节目。电视声音很大,虽在五楼,声音通过天井传到室内,嗡嗡作响,加上德志稍微有点择床,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等睡着之后,才发现睡觉是如此美妙。早已忘掉身上的不快,进入了梦乡,一进去,就比较留恋,不愿意醒来看到现实。 早晨有人敲门,德志被急促的声音惊醒,好梦往往是这样,不会长久的。德志惺忪这双眼,起来开门,是贾老师,他说:“我准备去上课的,想起来昨天约好了的,特地来拜访。诺,这是一份合同书,你先看一看吧。” 德志说:“好的。我们一起有三人,需要都看一看。请稍候。” 贾老师说:“好的。” 德志迅速穿好衣服,将合同书拿到楼上,去找尹懋和余哥,将合同送给他们看。敲门后,余哥开了门,接过合同,德志向他交代了几句,说:“贾老师在我那等,你们看完后,下来谈一谈好吗?” 余哥说:“好的,我们马上下来。” 德志下楼,对贾老师说:“尹先生和余先生,他俩住楼上,正看合同,等一会儿下来,贾老师,你忙吗?” 贾老师说:“不忙,我是上午三节课,先要去学校备课。” 德志说:“不忙的话,您先坐着喝茶,我去一下卫生间。” 贾老师说:“你去忙吧。我等一等没关系。” 德志在洗手间进行早晨三部曲。上厕所、刷牙、洗脸刮脸,德志的胡须长势威猛,每天都需要刮脸,要不脸上立马露出不少胡须茬子,亲儿子儿子都嫌扎,儿子皮嫩,有情可原,连德志的妻子都嫌扎,看来是德志的问题了。 余哥和尹懋下来了,刚才,德志下楼进了自己的屋,没有随手把门关上,他知道他俩马上就会下楼来。 德志赶紧给他俩凳子坐,四人坐那商量。 贾老师说:“你们都看了合同书了吧?” 尹懋说:“是的。看了,还不错。” 贾老师说:“怎么样?有没有补充的?” 尹懋说:“很好,不需要补充。” 德志问:“贾老师想让我们怎样支付租金呢” 贾老师说:“按照小城的规矩,你看,合同书上也写的有,是现在支付未来一年的房租。” 尹懋说:“我们可能还要住半年,老项目已经接近尾声,新项目肯定不会在小城做。小城的资源很多。可以争取的外援的机会也多。我们只租半年的,您看可以吗?” 贾老师说:“竟然这么说,我也爽快,住半年完全可以,只是先要付清未来半年的房租。” 德志说:“没问题。请问是多少?” 贾老师说:“凑个整数,2000元算了。” 德志问:“有没有有线电视,多少钱一个月?” 贾老师说:“有,15元一个月。” 德志说:“好的,我有一台电视机,是前不久买的,但是看不到电视节目,买台电视机,竟然看不到图像,我想用你们的数据线,需要我出多少钱呢?” 贾老师说:“你出15元,我们再给电视台,他们收我们的一共是25元。” 尹懋说:“这个费用不在预算里,15元自己出。” 德志知道尹懋会这么说,就说:“我肯定自己出,你们没电视机,看不到外面的节目,心里肯定不舒服,我享受了,我就得付出。” 余哥说:“你开通了有线电视,我们也可以去看看了。” 尹懋说:“是啊。我喜欢看电视剧。” 德志说:“恐怕到时候请你们去看,你们也未必想看。” 德志问:“请你们二位,不管是谁,在租房合同书上签字。” 尹懋说:“我不签,谁的字写得好,就是谁签。” 余哥说:“大家都知道,我的字脚长脖子粗的,难看得很,写了之后,怕人笑话,我不是不想写,是写不出来,或写出来后反而影响机构的形象,说堂堂一个慈善机构,竟然连个会写字的人都没有,可惜哇!” 德志心想,这些人都是这么了?感觉到很奇怪,他们真的被特殊时期改变了吗?可恶的特殊时期,竟然毁掉了一代人。现在在一个机构里共事,如果常年这样下去,还真难受。 德志说:“既然两位大哥都这么谦让,我就不客气了。贾老师还要去上课,这合同我就签了吧。” 说着,德志拿出钢笔,在合同书上签了字,然后,拿出钱,递给贾老师,贾老师看着钱,想数一数,又怕人家笑话,正在犹豫之间,尹懋看出来,对他说:“贾老师,请把钱数点一点吧,免得弄错了。” 贾老师问:“数一数?好,我就数一数,不好意思。” 贾老师就在那里数钱,德志、尹懋和余哥三人眼睛望着别处,不忍看着贾老师的紧张,不就是20张红票子吗? 贾老师数完钱,对德志说:“够,够,够,那我去上课了,我联系电视台的,把有线电视接通,这是房间钥匙,只有这一套,我岳父母那里都没有,希望你们都妥善保管。” 德志说:“贾老师,我需要您写一张收据,我们好报账。” 贾老师说:“好的,我楼上好像有收据本,我去找一找。” 德志说:“不用麻烦了,我这里有,麻烦你签个收据好吗?” 贾老师说:“好的,没问题。” 德志拿出收据本,翻到空白的一页,贾老师在上面写了字,然后摁了手指印。等贾老师弄好后,德志将收据本递给尹懋,尹懋明知推不过去了,因为上次为签证明已经闹了一出,大家都不开心。为吸取教训,这次尹懋很爽快地在上面签上证明人。弄好这一切,贾老师从包里找出几串钥匙来。德志看到收据上的字,惟独贾老师的字体最美,老师毕竟是老师,常年练笔,效果就是不同。 贾老师把钥匙递给了德志他们三人,尹懋和余哥还要住在一起,他俩各有一套钥匙。四人都挺满意。贾老师上课去了,尹懋和余哥上楼,德志在家收拾东西。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42章 山城团聚 对德志来说,能吃上肉已经算是奢侈,打工的生活,比不得老板,老板有权势,在大城市坐办公室,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不少人为达目的,向其送礼讨好,名利双收,牧师也难避免这个世俗的规律,再清高、再廉洁的人一旦尝到一丁点权力的滋味,就难以割舍,恋恋不忘,想尽一切办法来保权扩权,这种膨胀的**就像被投入酵母的面团,在那个环境下,发得越来越大。 工资少得可怜,同工不同价,只是因为不是香港人,就比香港人的收入要少得多。只是因为是被领导者,就要付出打工者的辛苦,给老板脸上增光,老板好凭着工作业绩,获得更多的收入。 德志正在胡思乱想,手机响了,是老板打来的,问:“你妻子到了吗?” 德志说:“还没,下午到。” 刘小姐说:“好啊,接到你妻子后,陪她在归州城里玩两天,不着急下乡。” 德志说:“好的。谢谢领导关心。” 刘小姐这么安排,已经经过深思熟虑,这样的承诺,转瞬之间,她就可能遗忘,如果不提醒一下,就会忘记所有的誓言。 德志关了电话,躺在床上想心事,不知道将来的命运如何,走到如今还是不太满意,到底什么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到底谁会让自己过上心满意足的生活呢? 很明显,人人都不完美,但德志从小到大,从没承认这一点,他总认为自己很完美,没有犯过罪,自己不需要学《圣经》,就能明白很多道理,知道基本道理就行了,但是,这些远远不够。 又有电话打来,是尹懋,他问:“德志,弟妹来了吗?” 德志说:“还没。吃中午饭了吗?” 尹懋回答说:“没,我们在茶店镇农业服务中心,等人到齐了,到馆子里吃,是政府请客。” 德志说:“那很好,证明你有口福。” 尹懋说:“假如我是项目负责人,有权管钱,我喜欢谁就给谁,钱能收买魔鬼,使其为钱服务。”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了,就是:余哥多照顾一下农业服务中心,哪怕在中心买点水管或者水管配件,就很值得中心感恩,毕竟,余哥掌握魏村的项目款。凭着个人喜好,可以建立他自己关系网。 尹懋和余哥是一伙的,他去魏村,可以对余哥的作法睁只眼闭只眼,完全可以证明余哥比德志强,德志没有这张王牌,只有逆来顺受的份了。 德志中午简单弄了点饭吃,一个吃饭真没意思,不过,古今圣贤皆寂寞,一个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会有人干扰。从窗户向远方望去,看见长江大桥已经完工,只等开始通车的日子到来。估计就在这两天,看德志有没有福气从桥上走一回了。 楼下山坡上的南瓜已经成熟,可惜还没有人来摘,在橘子树下,有两袋垃圾,是余哥所扔。扔的时候,德志刚好在窗子附近,听得清清楚楚,头顶上的窗户打开的声音,余哥的咳嗽声,然后白色的垃圾袋从头顶上飞过去,稳稳当当地落在橘树根部。 不知道余哥在村里怎样去讲卫生科,本来自己都不讲卫生,损人利己,懒惰有加,还去教训别人,真有点滑天下之大稽啊! 要知道,每天垃圾车都要从门前经过,垃圾车的音乐声,能传到很远,听到音乐声,出门丢垃圾到车上,是轻松无比的活儿,可是,余哥就是要添堵,让大家都过得不开心。 德志每天打开窗户,都会看到那白色的垃圾袋,本来是很小的事情。但是,心里总不舒服。那些白色垃圾太扎眼了。苦于德志要到下边去捡,还隔着一层楼,跳下去的一定会导致危险发生。 对于余哥乱丢垃圾的作法,尹懋无话可说,尹懋和余哥,本是铁哥们儿,尹懋可以包容余哥的一切,甚至缺陷;如果余哥敢欺负他,他也不会客气。他也可以在领导面前据理力争,这个时候,胆小就是懦弱,和情操没有关系。 德志接到短信,是妻子发来的,说已经上了快船。 因她这次是第二次来,虽说不是轻车熟路,但也确实比第一次来要好得多。 上了快船,意味着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到归州港,德志想给圆脸打电话或发短信,告诉这个消息,转念一想,不行啊!妻子带着孩子来看她老公,发现老公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女人,那可不是好玩的事。即便德志又一千张嘴,也说不清。越描越黑。 干脆不对圆脸说算了,为了家庭团结稳定和谐,宁愿自己打车去接,反正刘小姐已经表态给报销车费,当然,也包括在归州境内的交通费了。 时间快到了,德志走下山,拦面包车,在门口,能坐上车的机会很小,要靠运气,再往山上去,就是比较偏僻的地方了,那里基本上是郊区了。平原城市,郊区是平面的,离城区中心越远的地方,就是越不发达的地方。在山区,郊区是立体的,越高的地方越不发达,这是两者的明显的区分。 在山脚,拦车很容易,经常有车从土坡到西坡,或者往相反的方向跑客运,白坡刚好位于中间地带,无论到哪里,都行,马路上行人很少,主要是车在跑。 车包括摩托车,在山区,摩托车也是比较贫穷家庭的必备交通工具,因它比乘坐中巴车或者面包车便宜。拥有摩托车的穷人是归州特色,推而广之,一般来说,在山区拥有摩托车不值得炫耀,作为一般的交通工具,一般家庭的必备生活用品,如电视机一样平常了。 走到码头是不可能的,德志已经申请了这笔交通费,打车去码头接人,也在预算之内。 有车慢慢停下来,德志上了车,经过一座大桥,一边的山坡很陡,工人师傅在坡上加固,横竖着混凝土的构件,目的是防止水土流失或者滑坡,掩埋了道路,阻碍了交通,就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滑坡治理每年都在申请,因着三峡工程,归州各方面都赚了一笔,而且每完没了,巧立名目,想方设法骗钱,伸手找政府要钱,找省里以及中央要钱,只要申请,大多都有希望得到,哪怕十分之一也是好的。总比等着天上掉馅饼好! 德志到了码头,水位升高了,不用爬那么多台阶就能上岸,岸上停着许多面包车,只要船一靠岸,有旅客下船,就有苦力,问旅客要不要搬运,那些拉客上车的,跟着苦力一起邀请他们上自己的车。 每逢船来到,就要热闹一会儿。 大船长鸣着汽笛,撕开平静的江面,朝着上水或下水的地方航行,汽笛声震动峡谷,回声在山谷里荡漾。推开的波浪,一层压一层,一浪赶着一浪地向岸边冲来,将江里停泊的船只推摇得左右动荡。 码头有摆烟摊的、卖瓜子和茶叶蛋的,他们不吆喝,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斜拉桥已经竣工,就是不通车,等不及的行人,早已穿过警戒线,来去自由了。桥很壮观,桥面离江面有些距离,大船通过桥底,没任何问题。 德志看见一艘快船从下水上来,看着它减慢速度,船几乎从水面之上落回到水面,巨大的水雾让人产生幻觉,认为那是一个从水里出来的怪兽。 船慢慢拢岸,工作人员将船的缆绳缠绕在铁柱上,然后站在船的门口,招呼下船的乘客,防止发生意外。德志看到妻子背着背包,抱着孩子,赶紧上去,接过孩子,他对妻子说:“辛苦了。” 德志妻子说:“累死了。下次再也不来了,把人给整死了。” 德志说:“没有习惯出差,是这样的,我们上车吧。” 德志不需要别人引导,很熟练地上了一辆即将要开的车。车上已经坐了两三个人,加上德志俩口,想必车立马会走。事实上,德志一家上了车,车果然开走了。这是德志的经验。差不多,车装上四五人之后,再不走,车上已有的乘客会下车,而新乘客还是未知数,为了保存胜利果实,司机见好就收,开走。说不定路上还能捡到人呢。 有些乘客害怕被宰,不坐任何车,硬着头皮往山上爬。谁知道,爬山并不好玩。开始爬还不算啥,越爬越累,见到车,就像孩子见到了娘一般亲,此时,很容易被车诱惑,有车坐才是硬道理。 司机的经验又一次奏效,果然,车一拐弯,就看见有乘客招手,司机停了车,那人气喘吁吁地,二话没说,不问车价,就上了车。 德志想到,在白坡下车,需要爬台阶才能到住处,妻子又不习惯爬坡。于是跟师傅商量:“师傅,您能把我们送到白坡的住处好吗?” 司机问:“在白坡哪里?” 德志说:“嗯,在县疾病控制中心上面一点。” 司机说:“好的。” 因为这笔费用在预算内,德志就不心疼,如果让尹懋或余哥去接他们的家人,有可能包车,包车的费用当然要报销。 司机果然守信,将其送到目的地,德志给了钱,找司机要票,没有,德志只好作罢,在笔记本上做了记录,到码头接家人来回多少钱。 孩子一直在睡,只要坐车坐船,小家伙准睡着,怎么弄都弄不醒,偶尔弄醒一次,他就烦,就哭,知道了他这个习惯,一般不打扰他。但是,一从车上下来,孩子就醒了。孩子开始哭。德志弄不好,怎么哄都没用,德志妻子说:“来,我来。” 德志将孩子抱给他妻子,他妻子解开衬衣,给孩子喂奶。孩子就停止了哭声,家里一片宁静。只听见孩子小嘴吸吮的声音。孩子一边吃奶,一边动着小脚,好像很开心,只不过不会表达罢了。 孩子吃饱了奶,看着德志,德志逗他玩,他也不笑,德志问:“这孩子,怎么了?” 他妻子说:“快不认得了。” 德志说:“我离家没多久吧。” 她说:“快一个月了。” 德志说:“那也没办法,我还不敢确定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她说:“先干着吧,以后有机会了再跳槽。现在增添了人口,不像以前,只有我俩,好对付。孩子将来花钱的日子还多着呢,你的月收入又少得可怜,我又没工作,没收入,只有你多担待一些了。” 德志哄孩子玩了一会儿,孩子渐渐和他熟了起来,不一会儿,孩子被逗得咯咯直笑了。父子之间还是一脉相承,小家伙很快就喜欢上了他爸爸。玩了一会儿,孩子又睡着了。 天还早,德志有快一个月没过性生活了,他妻子上门服务,就等不到晚上天黑再做了。德志妻子也有需要,俩人一拍即合,两人在床上开始**起来。......完事之后,德志浑身都疲软乏力,他妻子也是,躺在床上,一边休息,一边闲聊。 德志说:“真是苦了你了。一个半月,我才休假一次,平时你想我了怎么办?” 她说:“没生孩子之前,想得厉害,睡觉来解决问题,睡着了啥都不想了。生了孩子之后,就把爱和精力放在了孩子身上,日夜照料孩子,哪有时间想你呢?” 德志说:“那倒是实话。怪不得有很多生了孩子的家庭,男人喜欢有外遇呢,敢情是女人的爱转移到孩子身上了,男人没有人来爱,当身边出现‘小三’或者‘狐狸精’的时候,男人很难把持得住,并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她问:“你有吗?” 德志反问道:“有什么?” 她说:“‘小三’啊?” 德志说:“我没钱,谁想跟我?” 她说:“有倒贴的‘小三’!” 德志说:“不会,我还没遇到过,有人愿意倒贴,我倒愿意有那样的‘小三’。” 德志妻子听了,笑了,说:“不会吧,有看得上你的富婆,保养你,我还喜欢些。” 德志说:“我有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吗?” 她说:“对得上眼儿不管贵贱,你一不丑,二不乱交朋友,三不吸烟,四脸白,有些女人就是喜欢小白脸。” 德志说:“我常年在山沟里转,村里的‘小芳’们早已进城打工去了,留下来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孕,哪里有机会接触到‘小三’呢?” 她说:“说的也对。我相信我的老公不会有‘小三’,如果有,我也不会放弃我的老公。” 德志问:“如果有‘小三’呢?” 她说:“有就有呗,我相信你没有。如果真有,我不会离开你,两个女人共同服侍你一个。” 德志说:“我可没有那么大的福气。有你一个就够我吃的,还贪多嚼不烂吗?” 她说:“你一个在归州,总是寂寞的时候多。如果你在归州找到一个女人,愿意给你提供服务,当然好了。” 德志说:“说实话,做这个工作的都是些打工者,工资让人饿不死算了,那里还有钱去潇洒,玩情人包‘二奶’都是需要大把大把的票子的,我有钱吗?我们领导刘小姐和大姨妈齐老师有钱,她们是老板,可惜,不是男的,想包但基础不牢,发挥不了作用,也是白费力。再说,拿钱去填那无底洞,是十分愚蠢的作法。” 太阳落山了,天渐渐暗了下去,街上的霓虹灯开始亮起来。德志问:“要不要做饭吃?” 她说:“好啊,但是我懒得动,你去弄面条吃好吗。” 下面条是十分常见的吃饭习惯。德志最擅长的就是这个了,主要原因,是简单。生活简单了,可以多做别的事。特别是做有意义的事。比如阅读,大量阅读有意义的书刊,人的大脑不会爆炸,读得越多,知识越丰富,思考问题越深入,说出来的话就越能帮助到别人。 人因为吃饭,会花去很多时间,看看电视,又花去很长时间,睡觉,又占用几乎三分之一的时间,还要工作,那么用来阅读和写作的时间就少之又少了。 德志不愿意这样。不喜欢阅读的如余哥和金莲之流,他们花更多的时间来讨好领导了。每天开动脑筋,怎样能讨得领导的开心,博取芳心,提高薪金,在同事面前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领导喜欢不爱阅读的下属,她们宁愿下属愚笨,这样方便她们管理,至于机构怎么发展,需要建立什么样的制度,建不建立制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下属会给自己送礼,得到实在的好处。 正因为这样,德志很苦恼,但是,他从不放弃学习,也不浪费时间,总想方设法地挤时间来装备自己,即便这样,还是有很多时间浪费了,工作、生活、交往和照顾家人,都需要时间。许多想读得书还没读到,许多要写的东西还没写出,只恨一天的时间太短,生命的长度有限。 德志的妻子和德志这么些年来的磨合,就像发动机,那些齿轮渐渐变得不再僵硬,摩擦渐渐减少,但是,不是完全消失,而是有所缓解,谁知道下一刻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人的脾气不容易控制,人的口舌之是非,不是立马从人间消失。 德志一家三口算是团聚,在归州移民新城。孩子在归州土坡老县委会怀上,在家乡出生,现在又来归州,在白坡相聚。看来,孩子和归州有不解之缘。德志的妻子自嫁给德志,没有钱外出旅游,但这次她来探亲,算是饱了三峡美景的眼福,比起那些一辈子都没见过三峡长啥样的人来,还是不错的。 德志和他的妻子吃饭,孩子还在吃奶,没有正式学习吃饭,就少了照顾这个小家伙,德志的妻子吃饱了就行。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德志开门一看,是有线电视维修工,他问:“你们报请了分支线安装,我们最近比较忙,没及时来,请原谅。” 德志说:“没关系,欢迎来看看。” 工人说:“那我先看看分支器吧。” 德志问:“需不需要帮助?” 工人说:“不需要,我带了手电筒。” 没过多久,工人说:“已经弄好了。你有电视机吗?连接起来看一下。” 德志说:“有。” 德志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大纸箱,打开,提出里面的一台小彩电,放在茶几上,工人将数据线插好,打开电视,一段动听的音乐响起来,工人说:“好了,如果再有问题,请拨打这个电话。” 工人递给德志一张名片,德志感到很意外,怎么回事?名片上竟然印着送煤气的电话号码。工人见德志疑惑,解释道:“哦,我在兼职做送煤气的生意,补贴家用。” 德志问:“你们电视台待遇应该很好吧?” 工人说:“外人看来是不错,但真不错的是那些领导。我们是技术工人,只有做活的命,拿的钱很少。业余时间送煤气,才能保证孩子将来上学用。” 德志说:“你真是一位好爸爸。” 工人说完,就走了。 德志想,原来,人不能看表面,还需要交谈了解才知道真相。在电视台上班的应该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可现实真的很残酷。想想自己,一个月的工资就那么点,这几年一点积蓄都没有,更别提将来孩子的教育费用了。作为一家之主,更需要负责到底,为孩子准备点钱,应付当今**的无望的但是自己又无法完成的教育。 德志打开电视,看到节目,妻子很爱看电视,希望这一段时间,让妻子过得舒服,在德志下乡期间,不至于寂寞。 没看多久,孩子醒了,德志抱着孩子出去转转,妻子关掉电视机,一同出去,三人在门口的街上,走了走,有些人坐在门口乘凉,其中,包括贾老师的岳父母。他们看到德志一家,很是高兴,看着可爱小宝贝,更是欢喜。 小家伙对归州以及对归州人充满好奇,有爷爷奶奶们逗小家伙,那宝贝疙瘩还真讨人喜欢,见人就笑,很好相处,很通通情达理。 转了一圈,回到家里,给小家伙洗了洗,放在床上,他自己玩了一会儿,德志和他妻子分别洗了,上床睡觉。电视节目再精彩,也不想看了。 小家伙喜欢开着灯睡觉,在他没睡着之前,如果熄灯,必闹,如果开灯,就安静,宁愿自己独自玩耍,吃饱了就没事。知道这一规律,是德志的妻子总结出来的,看来,德志的妻子属于贤妻良母型的,这一辈子也不想外出工作,抚育孩子就是最大最重要的工作。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42章 山城团聚 对德志来说,能吃上肉已经算是奢侈,打工的生活,比不得老板,老板有权势,在大城市坐办公室,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不少人为达目的,向其送礼讨好,名利双收,牧师也难避免这个世俗的规律,再清高、再廉洁的人一旦尝到一丁点权力的滋味,就难以割舍,恋恋不忘,想尽一切办法来保权扩权,这种膨胀的**就像被投入酵母的面团,在那个环境下,发得越来越大。 工资少得可怜,同工不同价,只是因为不是香港人,就比香港人的收入要少得多。只是因为是被领导者,就要付出打工者的辛苦,给老板脸上增光,老板好凭着工作业绩,获得更多的收入。 德志正在胡思乱想,手机响了,是老板打来的,问:“你妻子到了吗?” 德志说:“还没,下午到。” 刘小姐说:“好啊,接到你妻子后,陪她在归州城里玩两天,不着急下乡。” 德志说:“好的。谢谢领导关心。” 刘小姐这么安排,已经经过深思熟虑,这样的承诺,转瞬之间,她就可能遗忘,如果不提醒一下,就会忘记所有的誓言。 德志关了电话,躺在床上想心事,不知道将来的命运如何,走到如今还是不太满意,到底什么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到底谁会让自己过上心满意足的生活呢? 很明显,人人都不完美,但德志从小到大,从没承认这一点,他总认为自己很完美,没有犯过罪,自己不需要学《圣经》,就能明白很多道理,知道基本道理就行了,但是,这些远远不够。 又有电话打来,是尹懋,他问:“德志,弟妹来了吗?” 德志说:“还没。吃中午饭了吗?” 尹懋回答说:“没,我们在茶店镇农业服务中心,等人到齐了,到馆子里吃,是政府请客。” 德志说:“那很好,证明你有口福。” 尹懋说:“假如我是项目负责人,有权管钱,我喜欢谁就给谁,钱能收买魔鬼,使其为钱服务。”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了,就是:余哥多照顾一下农业服务中心,哪怕在中心买点水管或者水管配件,就很值得中心感恩,毕竟,余哥掌握魏村的项目款。凭着个人喜好,可以建立他自己关系网。 尹懋和余哥是一伙的,他去魏村,可以对余哥的作法睁只眼闭只眼,完全可以证明余哥比德志强,德志没有这张王牌,只有逆来顺受的份了。 德志中午简单弄了点饭吃,一个吃饭真没意思,不过,古今圣贤皆寂寞,一个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会有人干扰。从窗户向远方望去,看见长江大桥已经完工,只等开始通车的日子到来。估计就在这两天,看德志有没有福气从桥上走一回了。 楼下山坡上的南瓜已经成熟,可惜还没有人来摘,在橘子树下,有两袋垃圾,是余哥所扔。扔的时候,德志刚好在窗子附近,听得清清楚楚,头顶上的窗户打开的声音,余哥的咳嗽声,然后白色的垃圾袋从头顶上飞过去,稳稳当当地落在橘树根部。 不知道余哥在村里怎样去讲卫生科,本来自己都不讲卫生,损人利己,懒惰有加,还去教训别人,真有点滑天下之大稽啊! 要知道,每天垃圾车都要从门前经过,垃圾车的音乐声,能传到很远,听到音乐声,出门丢垃圾到车上,是轻松无比的活儿,可是,余哥就是要添堵,让大家都过得不开心。 德志每天打开窗户,都会看到那白色的垃圾袋,本来是很小的事情。但是,心里总不舒服。那些白色垃圾太扎眼了。苦于德志要到下边去捡,还隔着一层楼,跳下去的一定会导致危险发生。 对于余哥乱丢垃圾的作法,尹懋无话可说,尹懋和余哥,本是铁哥们儿,尹懋可以包容余哥的一切,甚至缺陷;如果余哥敢欺负他,他也不会客气。他也可以在领导面前据理力争,这个时候,胆小就是懦弱,和情操没有关系。 德志接到短信,是妻子发来的,说已经上了快船。 因她这次是第二次来,虽说不是轻车熟路,但也确实比第一次来要好得多。 上了快船,意味着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到归州港,德志想给圆脸打电话或发短信,告诉这个消息,转念一想,不行啊!妻子带着孩子来看她老公,发现老公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女人,那可不是好玩的事。即便德志又一千张嘴,也说不清。越描越黑。 干脆不对圆脸说算了,为了家庭团结稳定和谐,宁愿自己打车去接,反正刘小姐已经表态给报销车费,当然,也包括在归州境内的交通费了。 时间快到了,德志走下山,拦面包车,在门口,能坐上车的机会很小,要靠运气,再往山上去,就是比较偏僻的地方了,那里基本上是郊区了。平原城市,郊区是平面的,离城区中心越远的地方,就是越不发达的地方。在山区,郊区是立体的,越高的地方越不发达,这是两者的明显的区分。 在山脚,拦车很容易,经常有车从土坡到西坡,或者往相反的方向跑客运,白坡刚好位于中间地带,无论到哪里,都行,马路上行人很少,主要是车在跑。 车包括摩托车,在山区,摩托车也是比较贫穷家庭的必备交通工具,因它比乘坐中巴车或者面包车便宜。拥有摩托车的穷人是归州特色,推而广之,一般来说,在山区拥有摩托车不值得炫耀,作为一般的交通工具,一般家庭的必备生活用品,如电视机一样平常了。 走到码头是不可能的,德志已经申请了这笔交通费,打车去码头接人,也在预算之内。 有车慢慢停下来,德志上了车,经过一座大桥,一边的山坡很陡,工人师傅在坡上加固,横竖着混凝土的构件,目的是防止水土流失或者滑坡,掩埋了道路,阻碍了交通,就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滑坡治理每年都在申请,因着三峡工程,归州各方面都赚了一笔,而且每完没了,巧立名目,想方设法骗钱,伸手找政府要钱,找省里以及中央要钱,只要申请,大多都有希望得到,哪怕十分之一也是好的。总比等着天上掉馅饼好! 德志到了码头,水位升高了,不用爬那么多台阶就能上岸,岸上停着许多面包车,只要船一靠岸,有旅客下船,就有苦力,问旅客要不要搬运,那些拉客上车的,跟着苦力一起邀请他们上自己的车。 每逢船来到,就要热闹一会儿。 大船长鸣着汽笛,撕开平静的江面,朝着上水或下水的地方航行,汽笛声震动峡谷,回声在山谷里荡漾。推开的波浪,一层压一层,一浪赶着一浪地向岸边冲来,将江里停泊的船只推摇得左右动荡。 码头有摆烟摊的、卖瓜子和茶叶蛋的,他们不吆喝,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斜拉桥已经竣工,就是不通车,等不及的行人,早已穿过警戒线,来去自由了。桥很壮观,桥面离江面有些距离,大船通过桥底,没任何问题。 德志看见一艘快船从下水上来,看着它减慢速度,船几乎从水面之上落回到水面,巨大的水雾让人产生幻觉,认为那是一个从水里出来的怪兽。 船慢慢拢岸,工作人员将船的缆绳缠绕在铁柱上,然后站在船的门口,招呼下船的乘客,防止发生意外。德志看到妻子背着背包,抱着孩子,赶紧上去,接过孩子,他对妻子说:“辛苦了。” 德志妻子说:“累死了。下次再也不来了,把人给整死了。” 德志说:“没有习惯出差,是这样的,我们上车吧。” 德志不需要别人引导,很熟练地上了一辆即将要开的车。车上已经坐了两三个人,加上德志俩口,想必车立马会走。事实上,德志一家上了车,车果然开走了。这是德志的经验。差不多,车装上四五人之后,再不走,车上已有的乘客会下车,而新乘客还是未知数,为了保存胜利果实,司机见好就收,开走。说不定路上还能捡到人呢。 有些乘客害怕被宰,不坐任何车,硬着头皮往山上爬。谁知道,爬山并不好玩。开始爬还不算啥,越爬越累,见到车,就像孩子见到了娘一般亲,此时,很容易被车诱惑,有车坐才是硬道理。 司机的经验又一次奏效,果然,车一拐弯,就看见有乘客招手,司机停了车,那人气喘吁吁地,二话没说,不问车价,就上了车。 德志想到,在白坡下车,需要爬台阶才能到住处,妻子又不习惯爬坡。于是跟师傅商量:“师傅,您能把我们送到白坡的住处好吗?” 司机问:“在白坡哪里?” 德志说:“嗯,在县疾病控制中心上面一点。” 司机说:“好的。” 因为这笔费用在预算内,德志就不心疼,如果让尹懋或余哥去接他们的家人,有可能包车,包车的费用当然要报销。 司机果然守信,将其送到目的地,德志给了钱,找司机要票,没有,德志只好作罢,在笔记本上做了记录,到码头接家人来回多少钱。 孩子一直在睡,只要坐车坐船,小家伙准睡着,怎么弄都弄不醒,偶尔弄醒一次,他就烦,就哭,知道了他这个习惯,一般不打扰他。但是,一从车上下来,孩子就醒了。孩子开始哭。德志弄不好,怎么哄都没用,德志妻子说:“来,我来。” 德志将孩子抱给他妻子,他妻子解开衬衣,给孩子喂奶。孩子就停止了哭声,家里一片宁静。只听见孩子小嘴吸吮的声音。孩子一边吃奶,一边动着小脚,好像很开心,只不过不会表达罢了。 孩子吃饱了奶,看着德志,德志逗他玩,他也不笑,德志问:“这孩子,怎么了?” 他妻子说:“快不认得了。” 德志说:“我离家没多久吧。” 她说:“快一个月了。” 德志说:“那也没办法,我还不敢确定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她说:“先干着吧,以后有机会了再跳槽。现在增添了人口,不像以前,只有我俩,好对付。孩子将来花钱的日子还多着呢,你的月收入又少得可怜,我又没工作,没收入,只有你多担待一些了。” 德志哄孩子玩了一会儿,孩子渐渐和他熟了起来,不一会儿,孩子被逗得咯咯直笑了。父子之间还是一脉相承,小家伙很快就喜欢上了他爸爸。玩了一会儿,孩子又睡着了。 天还早,德志有快一个月没过性生活了,他妻子上门服务,就等不到晚上天黑再做了。德志妻子也有需要,俩人一拍即合,两人在床上开始**起来。......完事之后,德志浑身都疲软乏力,他妻子也是,躺在床上,一边休息,一边闲聊。 德志说:“真是苦了你了。一个半月,我才休假一次,平时你想我了怎么办?” 她说:“没生孩子之前,想得厉害,睡觉来解决问题,睡着了啥都不想了。生了孩子之后,就把爱和精力放在了孩子身上,日夜照料孩子,哪有时间想你呢?” 德志说:“那倒是实话。怪不得有很多生了孩子的家庭,男人喜欢有外遇呢,敢情是女人的爱转移到孩子身上了,男人没有人来爱,当身边出现‘小三’或者‘狐狸精’的时候,男人很难把持得住,并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她问:“你有吗?” 德志反问道:“有什么?” 她说:“‘小三’啊?” 德志说:“我没钱,谁想跟我?” 她说:“有倒贴的‘小三’!” 德志说:“不会,我还没遇到过,有人愿意倒贴,我倒愿意有那样的‘小三’。” 德志妻子听了,笑了,说:“不会吧,有看得上你的富婆,保养你,我还喜欢些。” 德志说:“我有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吗?” 她说:“对得上眼儿不管贵贱,你一不丑,二不乱交朋友,三不吸烟,四脸白,有些女人就是喜欢小白脸。” 德志说:“我常年在山沟里转,村里的‘小芳’们早已进城打工去了,留下来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孕,哪里有机会接触到‘小三’呢?” 她说:“说的也对。我相信我的老公不会有‘小三’,如果有,我也不会放弃我的老公。” 德志问:“如果有‘小三’呢?” 她说:“有就有呗,我相信你没有。如果真有,我不会离开你,两个女人共同服侍你一个。” 德志说:“我可没有那么大的福气。有你一个就够我吃的,还贪多嚼不烂吗?” 她说:“你一个在归州,总是寂寞的时候多。如果你在归州找到一个女人,愿意给你提供服务,当然好了。” 德志说:“说实话,做这个工作的都是些打工者,工资让人饿不死算了,那里还有钱去潇洒,玩情人包‘二奶’都是需要大把大把的票子的,我有钱吗?我们领导刘小姐和大姨妈齐老师有钱,她们是老板,可惜,不是男的,想包但基础不牢,发挥不了作用,也是白费力。再说,拿钱去填那无底洞,是十分愚蠢的作法。” 太阳落山了,天渐渐暗了下去,街上的霓虹灯开始亮起来。德志问:“要不要做饭吃?” 她说:“好啊,但是我懒得动,你去弄面条吃好吗。” 下面条是十分常见的吃饭习惯。德志最擅长的就是这个了,主要原因,是简单。生活简单了,可以多做别的事。特别是做有意义的事。比如阅读,大量阅读有意义的书刊,人的大脑不会爆炸,读得越多,知识越丰富,思考问题越深入,说出来的话就越能帮助到别人。 人因为吃饭,会花去很多时间,看看电视,又花去很长时间,睡觉,又占用几乎三分之一的时间,还要工作,那么用来阅读和写作的时间就少之又少了。 德志不愿意这样。不喜欢阅读的如余哥和金莲之流,他们花更多的时间来讨好领导了。每天开动脑筋,怎样能讨得领导的开心,博取芳心,提高薪金,在同事面前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领导喜欢不爱阅读的下属,她们宁愿下属愚笨,这样方便她们管理,至于机构怎么发展,需要建立什么样的制度,建不建立制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下属会给自己送礼,得到实在的好处。 正因为这样,德志很苦恼,但是,他从不放弃学习,也不浪费时间,总想方设法地挤时间来装备自己,即便这样,还是有很多时间浪费了,工作、生活、交往和照顾家人,都需要时间。许多想读得书还没读到,许多要写的东西还没写出,只恨一天的时间太短,生命的长度有限。 德志的妻子和德志这么些年来的磨合,就像发动机,那些齿轮渐渐变得不再僵硬,摩擦渐渐减少,但是,不是完全消失,而是有所缓解,谁知道下一刻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人的脾气不容易控制,人的口舌之是非,不是立马从人间消失。 德志一家三口算是团聚,在归州移民新城。孩子在归州土坡老县委会怀上,在家乡出生,现在又来归州,在白坡相聚。看来,孩子和归州有不解之缘。德志的妻子自嫁给德志,没有钱外出旅游,但这次她来探亲,算是饱了三峡美景的眼福,比起那些一辈子都没见过三峡长啥样的人来,还是不错的。 德志和他的妻子吃饭,孩子还在吃奶,没有正式学习吃饭,就少了照顾这个小家伙,德志的妻子吃饱了就行。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德志开门一看,是有线电视维修工,他问:“你们报请了分支线安装,我们最近比较忙,没及时来,请原谅。” 德志说:“没关系,欢迎来看看。” 工人说:“那我先看看分支器吧。” 德志问:“需不需要帮助?” 工人说:“不需要,我带了手电筒。” 没过多久,工人说:“已经弄好了。你有电视机吗?连接起来看一下。” 德志说:“有。” 德志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大纸箱,打开,提出里面的一台小彩电,放在茶几上,工人将数据线插好,打开电视,一段动听的音乐响起来,工人说:“好了,如果再有问题,请拨打这个电话。” 工人递给德志一张名片,德志感到很意外,怎么回事?名片上竟然印着送煤气的电话号码。工人见德志疑惑,解释道:“哦,我在兼职做送煤气的生意,补贴家用。” 德志问:“你们电视台待遇应该很好吧?” 工人说:“外人看来是不错,但真不错的是那些领导。我们是技术工人,只有做活的命,拿的钱很少。业余时间送煤气,才能保证孩子将来上学用。” 德志说:“你真是一位好爸爸。” 工人说完,就走了。 德志想,原来,人不能看表面,还需要交谈了解才知道真相。在电视台上班的应该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可现实真的很残酷。想想自己,一个月的工资就那么点,这几年一点积蓄都没有,更别提将来孩子的教育费用了。作为一家之主,更需要负责到底,为孩子准备点钱,应付当今**的无望的但是自己又无法完成的教育。 德志打开电视,看到节目,妻子很爱看电视,希望这一段时间,让妻子过得舒服,在德志下乡期间,不至于寂寞。 没看多久,孩子醒了,德志抱着孩子出去转转,妻子关掉电视机,一同出去,三人在门口的街上,走了走,有些人坐在门口乘凉,其中,包括贾老师的岳父母。他们看到德志一家,很是高兴,看着可爱小宝贝,更是欢喜。 小家伙对归州以及对归州人充满好奇,有爷爷奶奶们逗小家伙,那宝贝疙瘩还真讨人喜欢,见人就笑,很好相处,很通通情达理。 转了一圈,回到家里,给小家伙洗了洗,放在床上,他自己玩了一会儿,德志和他妻子分别洗了,上床睡觉。电视节目再精彩,也不想看了。 小家伙喜欢开着灯睡觉,在他没睡着之前,如果熄灯,必闹,如果开灯,就安静,宁愿自己独自玩耍,吃饱了就没事。知道这一规律,是德志的妻子总结出来的,看来,德志的妻子属于贤妻良母型的,这一辈子也不想外出工作,抚育孩子就是最大最重要的工作。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42章 山城团聚 对德志来说,能吃上肉已经算是奢侈,打工的生活,比不得老板,老板有权势,在大城市坐办公室,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不少人为达目的,向其送礼讨好,名利双收,牧师也难避免这个世俗的规律,再清高、再廉洁的人一旦尝到一丁点权力的滋味,就难以割舍,恋恋不忘,想尽一切办法来保权扩权,这种膨胀的**就像被投入酵母的面团,在那个环境下,发得越来越大。 工资少得可怜,同工不同价,只是因为不是香港人,就比香港人的收入要少得多。只是因为是被领导者,就要付出打工者的辛苦,给老板脸上增光,老板好凭着工作业绩,获得更多的收入。 德志正在胡思乱想,手机响了,是老板打来的,问:“你妻子到了吗?” 德志说:“还没,下午到。” 刘小姐说:“好啊,接到你妻子后,陪她在归州城里玩两天,不着急下乡。” 德志说:“好的。谢谢领导关心。” 刘小姐这么安排,已经经过深思熟虑,这样的承诺,转瞬之间,她就可能遗忘,如果不提醒一下,就会忘记所有的誓言。 德志关了电话,躺在床上想心事,不知道将来的命运如何,走到如今还是不太满意,到底什么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到底谁会让自己过上心满意足的生活呢? 很明显,人人都不完美,但德志从小到大,从没承认这一点,他总认为自己很完美,没有犯过罪,自己不需要学《圣经》,就能明白很多道理,知道基本道理就行了,但是,这些远远不够。 又有电话打来,是尹懋,他问:“德志,弟妹来了吗?” 德志说:“还没。吃中午饭了吗?” 尹懋回答说:“没,我们在茶店镇农业服务中心,等人到齐了,到馆子里吃,是政府请客。” 德志说:“那很好,证明你有口福。” 尹懋说:“假如我是项目负责人,有权管钱,我喜欢谁就给谁,钱能收买魔鬼,使其为钱服务。”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了,就是:余哥多照顾一下农业服务中心,哪怕在中心买点水管或者水管配件,就很值得中心感恩,毕竟,余哥掌握魏村的项目款。凭着个人喜好,可以建立他自己关系网。 尹懋和余哥是一伙的,他去魏村,可以对余哥的作法睁只眼闭只眼,完全可以证明余哥比德志强,德志没有这张王牌,只有逆来顺受的份了。 德志中午简单弄了点饭吃,一个吃饭真没意思,不过,古今圣贤皆寂寞,一个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会有人干扰。从窗户向远方望去,看见长江大桥已经完工,只等开始通车的日子到来。估计就在这两天,看德志有没有福气从桥上走一回了。 楼下山坡上的南瓜已经成熟,可惜还没有人来摘,在橘子树下,有两袋垃圾,是余哥所扔。扔的时候,德志刚好在窗子附近,听得清清楚楚,头顶上的窗户打开的声音,余哥的咳嗽声,然后白色的垃圾袋从头顶上飞过去,稳稳当当地落在橘树根部。 不知道余哥在村里怎样去讲卫生科,本来自己都不讲卫生,损人利己,懒惰有加,还去教训别人,真有点滑天下之大稽啊! 要知道,每天垃圾车都要从门前经过,垃圾车的音乐声,能传到很远,听到音乐声,出门丢垃圾到车上,是轻松无比的活儿,可是,余哥就是要添堵,让大家都过得不开心。 德志每天打开窗户,都会看到那白色的垃圾袋,本来是很小的事情。但是,心里总不舒服。那些白色垃圾太扎眼了。苦于德志要到下边去捡,还隔着一层楼,跳下去的一定会导致危险发生。 对于余哥乱丢垃圾的作法,尹懋无话可说,尹懋和余哥,本是铁哥们儿,尹懋可以包容余哥的一切,甚至缺陷;如果余哥敢欺负他,他也不会客气。他也可以在领导面前据理力争,这个时候,胆小就是懦弱,和情操没有关系。 德志接到短信,是妻子发来的,说已经上了快船。 因她这次是第二次来,虽说不是轻车熟路,但也确实比第一次来要好得多。 上了快船,意味着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到归州港,德志想给圆脸打电话或发短信,告诉这个消息,转念一想,不行啊!妻子带着孩子来看她老公,发现老公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女人,那可不是好玩的事。即便德志又一千张嘴,也说不清。越描越黑。 干脆不对圆脸说算了,为了家庭团结稳定和谐,宁愿自己打车去接,反正刘小姐已经表态给报销车费,当然,也包括在归州境内的交通费了。 时间快到了,德志走下山,拦面包车,在门口,能坐上车的机会很小,要靠运气,再往山上去,就是比较偏僻的地方了,那里基本上是郊区了。平原城市,郊区是平面的,离城区中心越远的地方,就是越不发达的地方。在山区,郊区是立体的,越高的地方越不发达,这是两者的明显的区分。 在山脚,拦车很容易,经常有车从土坡到西坡,或者往相反的方向跑客运,白坡刚好位于中间地带,无论到哪里,都行,马路上行人很少,主要是车在跑。 车包括摩托车,在山区,摩托车也是比较贫穷家庭的必备交通工具,因它比乘坐中巴车或者面包车便宜。拥有摩托车的穷人是归州特色,推而广之,一般来说,在山区拥有摩托车不值得炫耀,作为一般的交通工具,一般家庭的必备生活用品,如电视机一样平常了。 走到码头是不可能的,德志已经申请了这笔交通费,打车去码头接人,也在预算之内。 有车慢慢停下来,德志上了车,经过一座大桥,一边的山坡很陡,工人师傅在坡上加固,横竖着混凝土的构件,目的是防止水土流失或者滑坡,掩埋了道路,阻碍了交通,就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滑坡治理每年都在申请,因着三峡工程,归州各方面都赚了一笔,而且每完没了,巧立名目,想方设法骗钱,伸手找政府要钱,找省里以及中央要钱,只要申请,大多都有希望得到,哪怕十分之一也是好的。总比等着天上掉馅饼好! 德志到了码头,水位升高了,不用爬那么多台阶就能上岸,岸上停着许多面包车,只要船一靠岸,有旅客下船,就有苦力,问旅客要不要搬运,那些拉客上车的,跟着苦力一起邀请他们上自己的车。 每逢船来到,就要热闹一会儿。 大船长鸣着汽笛,撕开平静的江面,朝着上水或下水的地方航行,汽笛声震动峡谷,回声在山谷里荡漾。推开的波浪,一层压一层,一浪赶着一浪地向岸边冲来,将江里停泊的船只推摇得左右动荡。 码头有摆烟摊的、卖瓜子和茶叶蛋的,他们不吆喝,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斜拉桥已经竣工,就是不通车,等不及的行人,早已穿过警戒线,来去自由了。桥很壮观,桥面离江面有些距离,大船通过桥底,没任何问题。 德志看见一艘快船从下水上来,看着它减慢速度,船几乎从水面之上落回到水面,巨大的水雾让人产生幻觉,认为那是一个从水里出来的怪兽。 船慢慢拢岸,工作人员将船的缆绳缠绕在铁柱上,然后站在船的门口,招呼下船的乘客,防止发生意外。德志看到妻子背着背包,抱着孩子,赶紧上去,接过孩子,他对妻子说:“辛苦了。” 德志妻子说:“累死了。下次再也不来了,把人给整死了。” 德志说:“没有习惯出差,是这样的,我们上车吧。” 德志不需要别人引导,很熟练地上了一辆即将要开的车。车上已经坐了两三个人,加上德志俩口,想必车立马会走。事实上,德志一家上了车,车果然开走了。这是德志的经验。差不多,车装上四五人之后,再不走,车上已有的乘客会下车,而新乘客还是未知数,为了保存胜利果实,司机见好就收,开走。说不定路上还能捡到人呢。 有些乘客害怕被宰,不坐任何车,硬着头皮往山上爬。谁知道,爬山并不好玩。开始爬还不算啥,越爬越累,见到车,就像孩子见到了娘一般亲,此时,很容易被车诱惑,有车坐才是硬道理。 司机的经验又一次奏效,果然,车一拐弯,就看见有乘客招手,司机停了车,那人气喘吁吁地,二话没说,不问车价,就上了车。 德志想到,在白坡下车,需要爬台阶才能到住处,妻子又不习惯爬坡。于是跟师傅商量:“师傅,您能把我们送到白坡的住处好吗?” 司机问:“在白坡哪里?” 德志说:“嗯,在县疾病控制中心上面一点。” 司机说:“好的。” 因为这笔费用在预算内,德志就不心疼,如果让尹懋或余哥去接他们的家人,有可能包车,包车的费用当然要报销。 司机果然守信,将其送到目的地,德志给了钱,找司机要票,没有,德志只好作罢,在笔记本上做了记录,到码头接家人来回多少钱。 孩子一直在睡,只要坐车坐船,小家伙准睡着,怎么弄都弄不醒,偶尔弄醒一次,他就烦,就哭,知道了他这个习惯,一般不打扰他。但是,一从车上下来,孩子就醒了。孩子开始哭。德志弄不好,怎么哄都没用,德志妻子说:“来,我来。” 德志将孩子抱给他妻子,他妻子解开衬衣,给孩子喂奶。孩子就停止了哭声,家里一片宁静。只听见孩子小嘴吸吮的声音。孩子一边吃奶,一边动着小脚,好像很开心,只不过不会表达罢了。 孩子吃饱了奶,看着德志,德志逗他玩,他也不笑,德志问:“这孩子,怎么了?” 他妻子说:“快不认得了。” 德志说:“我离家没多久吧。” 她说:“快一个月了。” 德志说:“那也没办法,我还不敢确定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她说:“先干着吧,以后有机会了再跳槽。现在增添了人口,不像以前,只有我俩,好对付。孩子将来花钱的日子还多着呢,你的月收入又少得可怜,我又没工作,没收入,只有你多担待一些了。” 德志哄孩子玩了一会儿,孩子渐渐和他熟了起来,不一会儿,孩子被逗得咯咯直笑了。父子之间还是一脉相承,小家伙很快就喜欢上了他爸爸。玩了一会儿,孩子又睡着了。 天还早,德志有快一个月没过性生活了,他妻子上门服务,就等不到晚上天黑再做了。德志妻子也有需要,俩人一拍即合,两人在床上开始**起来。......完事之后,德志浑身都疲软乏力,他妻子也是,躺在床上,一边休息,一边闲聊。 德志说:“真是苦了你了。一个半月,我才休假一次,平时你想我了怎么办?” 她说:“没生孩子之前,想得厉害,睡觉来解决问题,睡着了啥都不想了。生了孩子之后,就把爱和精力放在了孩子身上,日夜照料孩子,哪有时间想你呢?” 德志说:“那倒是实话。怪不得有很多生了孩子的家庭,男人喜欢有外遇呢,敢情是女人的爱转移到孩子身上了,男人没有人来爱,当身边出现‘小三’或者‘狐狸精’的时候,男人很难把持得住,并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她问:“你有吗?” 德志反问道:“有什么?” 她说:“‘小三’啊?” 德志说:“我没钱,谁想跟我?” 她说:“有倒贴的‘小三’!” 德志说:“不会,我还没遇到过,有人愿意倒贴,我倒愿意有那样的‘小三’。” 德志妻子听了,笑了,说:“不会吧,有看得上你的富婆,保养你,我还喜欢些。” 德志说:“我有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吗?” 她说:“对得上眼儿不管贵贱,你一不丑,二不乱交朋友,三不吸烟,四脸白,有些女人就是喜欢小白脸。” 德志说:“我常年在山沟里转,村里的‘小芳’们早已进城打工去了,留下来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孕,哪里有机会接触到‘小三’呢?” 她说:“说的也对。我相信我的老公不会有‘小三’,如果有,我也不会放弃我的老公。” 德志问:“如果有‘小三’呢?” 她说:“有就有呗,我相信你没有。如果真有,我不会离开你,两个女人共同服侍你一个。” 德志说:“我可没有那么大的福气。有你一个就够我吃的,还贪多嚼不烂吗?” 她说:“你一个在归州,总是寂寞的时候多。如果你在归州找到一个女人,愿意给你提供服务,当然好了。” 德志说:“说实话,做这个工作的都是些打工者,工资让人饿不死算了,那里还有钱去潇洒,玩情人包‘二奶’都是需要大把大把的票子的,我有钱吗?我们领导刘小姐和大姨妈齐老师有钱,她们是老板,可惜,不是男的,想包但基础不牢,发挥不了作用,也是白费力。再说,拿钱去填那无底洞,是十分愚蠢的作法。” 太阳落山了,天渐渐暗了下去,街上的霓虹灯开始亮起来。德志问:“要不要做饭吃?” 她说:“好啊,但是我懒得动,你去弄面条吃好吗。” 下面条是十分常见的吃饭习惯。德志最擅长的就是这个了,主要原因,是简单。生活简单了,可以多做别的事。特别是做有意义的事。比如阅读,大量阅读有意义的书刊,人的大脑不会爆炸,读得越多,知识越丰富,思考问题越深入,说出来的话就越能帮助到别人。 人因为吃饭,会花去很多时间,看看电视,又花去很长时间,睡觉,又占用几乎三分之一的时间,还要工作,那么用来阅读和写作的时间就少之又少了。 德志不愿意这样。不喜欢阅读的如余哥和金莲之流,他们花更多的时间来讨好领导了。每天开动脑筋,怎样能讨得领导的开心,博取芳心,提高薪金,在同事面前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领导喜欢不爱阅读的下属,她们宁愿下属愚笨,这样方便她们管理,至于机构怎么发展,需要建立什么样的制度,建不建立制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下属会给自己送礼,得到实在的好处。 正因为这样,德志很苦恼,但是,他从不放弃学习,也不浪费时间,总想方设法地挤时间来装备自己,即便这样,还是有很多时间浪费了,工作、生活、交往和照顾家人,都需要时间。许多想读得书还没读到,许多要写的东西还没写出,只恨一天的时间太短,生命的长度有限。 德志的妻子和德志这么些年来的磨合,就像发动机,那些齿轮渐渐变得不再僵硬,摩擦渐渐减少,但是,不是完全消失,而是有所缓解,谁知道下一刻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人的脾气不容易控制,人的口舌之是非,不是立马从人间消失。 德志一家三口算是团聚,在归州移民新城。孩子在归州土坡老县委会怀上,在家乡出生,现在又来归州,在白坡相聚。看来,孩子和归州有不解之缘。德志的妻子自嫁给德志,没有钱外出旅游,但这次她来探亲,算是饱了三峡美景的眼福,比起那些一辈子都没见过三峡长啥样的人来,还是不错的。 德志和他的妻子吃饭,孩子还在吃奶,没有正式学习吃饭,就少了照顾这个小家伙,德志的妻子吃饱了就行。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德志开门一看,是有线电视维修工,他问:“你们报请了分支线安装,我们最近比较忙,没及时来,请原谅。” 德志说:“没关系,欢迎来看看。” 工人说:“那我先看看分支器吧。” 德志问:“需不需要帮助?” 工人说:“不需要,我带了手电筒。” 没过多久,工人说:“已经弄好了。你有电视机吗?连接起来看一下。” 德志说:“有。” 德志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大纸箱,打开,提出里面的一台小彩电,放在茶几上,工人将数据线插好,打开电视,一段动听的音乐响起来,工人说:“好了,如果再有问题,请拨打这个电话。” 工人递给德志一张名片,德志感到很意外,怎么回事?名片上竟然印着送煤气的电话号码。工人见德志疑惑,解释道:“哦,我在兼职做送煤气的生意,补贴家用。” 德志问:“你们电视台待遇应该很好吧?” 工人说:“外人看来是不错,但真不错的是那些领导。我们是技术工人,只有做活的命,拿的钱很少。业余时间送煤气,才能保证孩子将来上学用。” 德志说:“你真是一位好爸爸。” 工人说完,就走了。 德志想,原来,人不能看表面,还需要交谈了解才知道真相。在电视台上班的应该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可现实真的很残酷。想想自己,一个月的工资就那么点,这几年一点积蓄都没有,更别提将来孩子的教育费用了。作为一家之主,更需要负责到底,为孩子准备点钱,应付当今**的无望的但是自己又无法完成的教育。 德志打开电视,看到节目,妻子很爱看电视,希望这一段时间,让妻子过得舒服,在德志下乡期间,不至于寂寞。 没看多久,孩子醒了,德志抱着孩子出去转转,妻子关掉电视机,一同出去,三人在门口的街上,走了走,有些人坐在门口乘凉,其中,包括贾老师的岳父母。他们看到德志一家,很是高兴,看着可爱小宝贝,更是欢喜。 小家伙对归州以及对归州人充满好奇,有爷爷奶奶们逗小家伙,那宝贝疙瘩还真讨人喜欢,见人就笑,很好相处,很通通情达理。 转了一圈,回到家里,给小家伙洗了洗,放在床上,他自己玩了一会儿,德志和他妻子分别洗了,上床睡觉。电视节目再精彩,也不想看了。 小家伙喜欢开着灯睡觉,在他没睡着之前,如果熄灯,必闹,如果开灯,就安静,宁愿自己独自玩耍,吃饱了就没事。知道这一规律,是德志的妻子总结出来的,看来,德志的妻子属于贤妻良母型的,这一辈子也不想外出工作,抚育孩子就是最大最重要的工作。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43章 小城漫步 孩子睡熟后,德志忍不住,抱着妻子又想做一次,这段时间确实憋得难受,可惜,他妻子不愿意了。 德志说:“你不想要吗?” 她说:“我想要,可是床不行,我担心它受不了,会垮掉的。” 原来德志妻子对床的要求比较高,不容许它发出响声,免得楼下的人听见。但是,德志是很不愿意为这个浪费时间的,他在瞌睡的时候,无论在什么地方,睡什么样的床,他都不挑三拣四的,随方就圆,都是可以的。 他妻子这么要求,也是她个人的喜好,毕竟男女有别,不想在这个方面有太多的争执,他说:“好吧,我们重新把床支一下吧。” 领导对前线同事,在各方面都严格要求,近于苛刻,但是对自己,还是比较放松的。谁叫人家是领导呢?比如这床,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一般来说,都是板凳之上,加个床板,就是一个床。领导却不是,睡软床。 德志知道要想成为名符其实的读书人,留恋床是没出息的,对生活太过苛刻,关注生活中的小事或者细节,就会影响对知识的追求上,就不可能花太多的精力在最重要的事情上。 妻子不是读书人,她就在意生活的细节,床吱吱响,就是不行,影响情趣,不如不做。 德志向妻子妥协后,俩人开始寻找床板发出声音的原因,找到空隙处,德志的妻子找来硬纸壳子,将其折叠后,插入缝隙处,一个一个地找,最后躺上床去,再试试效果,有声音的话,再找,直到不发出声音为止。然后,俩人上了床,但是,都累得没多少力气了,德志上到她妻子身上,没用几下,就射了,然后呼呼睡着了。 到了夜里,体力恢复,底下的“小弟弟”又蠢蠢欲动,德志对妻子说:“我还想要。” 他妻子说:“色狼!人家都困死了......好吧,来吧。” 德志这一次做得时间较长,可惜的是,他妻子没有达到**,太累了,他发泄完体内的东西,感觉到说不出的轻松,很满意,看着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微微的晨光,天还没亮,还可以再睡一会儿,于是,德志又睡着了。 等德志醒来,发现妻子已经起床,正在奶孩子。德志睁惺忪的眼睛,问:“什么时候起来的?” 她说:“宝宝把我弄醒的。你们父子俩,真的烦人。你晚上烦我,宝宝白天烦我。” 德志笑着说:“那下辈子我作女人。怎么样?” 她说:“算了,你作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恐怕一天到晚都离不开男人,天天都想要。” 德志说:“夫妻之间,互相满足性的需要,就不会到外面瞎搞了,这是好事。房事不和配偶做,难道跟情人做吗?” 她说:“你说的是。不过,我看你需要看看医生,**太强了,让人受不了,都快把人家那里都弄坏了。” 德志说:“情到深处,无法控制,多多原谅啊,老婆!” 她说:“看你到什么时候,才能做到,见到送上门的美女都不动心。” 德志说:“我已经做到了。现在有美女送上门,我就是心里想搞,也硬不起来啊。” 她笑了,说:“你也有弹尽粮绝的时候啊?” 德志说:“那当然,我是人啊,不是猪。” 她说:“我知道你还是人。就是有点小小的色罢了。” 德志说:“男人都不色,那人类都要绝种了。” 她说:“你别老想着救人于水火之中。你不色,就够了,何必要管那些天下男人呢?” 德志说:“不和你贫嘴了。我起来,给你们准备早餐。” 她说:“不必了,小城有啥小吃,我想到外面吃。” 德志说:“好啊。荷渣是小城的特色。” 她说:“是什么样的?” 德志说:“是黄豆磨成的,像豆浆,但是比豆浆稠一些,里面还有菜。” 她说:“好,我们出去吃。” 德志不想带妻子去上次圆脸请他吃饭的地方去,怕有人认出来瞎说,认为这小子花心,换女人了。 德志带着妻子在超市附近找了一家早餐店,点了两份荷渣和包子,给妻子吃,德志抱着孩子,让妻子先吃,妻子尝一尝之后,说:“还行,就是不咸不甜,原滋原味的。” 德志说:“我吃过里面加的是瘦肉丁的荷渣,爱吃肉的喜欢,今天吃的是素荷渣,没有肉末。” 德志的那一份也上了桌子,但是,德志没动,他抱着孩子,想等妻子吃完了他再吃。他妻子说:“把孩子给我吧,我既能吃饭,也能抱孩子。厉害吧?” 德志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说:“我练出来的。你妈在外面做钟点工,哪有时间管我们母子?我不练就这本事,孩子怎么带呢?好在,儿子还听话,吃饱了就睡,不闹我,我就可以腾出手来吃饭。如果实在不行,就边吃饭边哄孩子。” 德志看着他妻子抱着孩子在她腿上,一只手臂托着孩子,另一只手用来吃饭。动作很娴熟、很老练。 德志心里挺佩服这个老婆。同时,心里也很自责。为什么不多赚点钱?有了钱,就可以不让孩子的奶奶出去做钟点工了,可以让他奶奶帮着照管孩子,妻子也就不那么辛苦了。但是,现实往往非常残酷,德志每月的收入是死的,就是那几百块钱!想要兼职做第二职业都不可能,因为时间是一样,不能同时做两样事,人的精力有限,不是全能冠军,达不到超人的水准。 吃完饭,德志说:“今天去小城长江大桥看看。昨天的新闻说,今天大桥通车。你来的正是时候。” 德志的妻子说:“大桥通车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来小城是来看你的,不是来看大桥的。” 德志说:“是啊。我比大桥还贵重。大桥是连接长江南北的工具,爱是联系你我的工具。” 她说:“少来这一套,不嫌肉麻啊?” 德志说:“你知道吗?以前人们过江,都要坐船的。不知道你记得不记得,上次你来小城,看到江面上常有渡船来往?” 她说:“是啊。我记得我走的那天,你过江北去,与县民委的邓主任一起去的。” 德志说:“不是,是谭主任。” 她说:“对,我记得是个什么主任,他还叫我再来小城的时候,和他说,他要请我们吃饭啥的。” 德志说:“那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现在县民委换了领导,谭主任也受排挤,不被重用了。恐怕,你这次来,就没有可能请你吃饭了。” 她说:“那是怎么回事?” 德志说:“现在的万局长,很贪婪,基金会的钱不经过他,他就有驱赶我们走的意思。但是,迫于省民宗委的压力,勉强还让我们继续做一年。如果省民宗委不压他们,我们早就走了,你就无缘再见到小城的面了。” 她说:“原来是这样!” 德志说:“是啊!当官真的变幻无常。就像我们机构的齐老师,她就极有希望当选为省两会的秘书长。” 她说:“女人当官?” 德志说:“没办法,现在是阴盛阳衰,女人当官,确实是无才可调用了。” 她说:“她当官对你有什么好处?” 德志说:“现在,我们是她的下属,在野外,为她捞政绩,功劳是她的,为升官铺平道路;苦劳是我们的,不知道何年何月是个尽头。” 她说:“那她当官究竟能给你带来什么利益?” 德志说:“我不是说了嘛,她当官不可能给我带来好处,只会给她自己以及和她关系密切的带来好处。她信奉的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说:“她不是牧师吗?” 德志说:“牧师?我们记得她是牧师,她自己可能不这么认为,如果她记得自己是牧师,就不会如此对待她的下属了。” 德志的妻子说:“你就是愤青,抱怨多,读了点书,就想高人一等。想多拿钱,不想像和尚帽子一般平,对不对?” 德志说:“是啊,要不,读书是为了什么?读书的和不读书的一个样,读书还有用吗?明知道,读书可以给自己以及机构带来复兴,就是不容许读书。虽然,面子上鼓励大家读书,实际上害怕大家读书,鼓励读书,又不拿实际的奖励出来,也不有区别地对待读书和不读书的同事,结果,在那喊空口号有什么用,你就是拿鞭子抽打人去读书,他们也不愿意去读书。读书是苦差事,要坐冷板凳,要放弃很多世俗的娱乐的。” 德志的妻子说:“那你还读书吗?” 德志说:“读,怎么不读?读书是为了明理,不是为名利。我读书,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充实。” 她说:“你充实顶个屁用!怎么不让我们娘儿俩的口袋充实?我劝你好好干,早点学点本事,好养家糊口,让我们家也过上有尊严的生活。有钱就有尊严,没钱就没有尊严。信不信由你。” 德志说:“不要灰心气馁,相信我,一定会让我们过上好生活的。” 他们边说边聊,走到了大桥边,看到桥上张灯结彩,人们熙熙攘攘,公安和武警出动,维持秩序。领导讲话,剪彩,放炮,一阵阵喧哗声,不绝于耳,德志不敢太靠近,站在桥头的台阶上,桥面上的情景一目了然,看得清清楚楚。德志担心孩子听到放炮会害怕,就远离大桥。等到可以走的时候,车辆和人群开始涌动。 人们都很高兴,毕竟现在天堑变通途了,再也不用担心赶不上渡船留在对岸住宿了,只要大桥不是豆腐渣工程,就能发挥作用,为人们提供出行方便。 人太多,德志决定今天不上桥,还是看看桥的承载力怎样,万一桥塌了,不作冤死鬼,这个心理有点卑鄙,但是,偷工减料的人不自认为卑鄙,走路的人还担心卑鄙不卑鄙呢,这是无所谓的了。 这只是公路桥,不是铁路桥,做的时间又长,应该问题不大,事实上到目前为止,桥的主体结构还是没出什么问题。 桥下可以通船,万吨巨轮也能通过。这要归功于三峡水位的上升,但是,这么多的水,长江中下游的鱼却上不来,那些鱼到不了水的源头繁殖,鱼的品种会渐渐减少。这是另外一个层面的问题了。 抱着孩子爬台阶,的确是个不小的考验,小家伙生下来7斤4两,现在已经翻番了。如果是个背包,背着倒还不觉得,但是孩子就不同了,有着很强的责任心,就倍觉沉重。 整个西坡看起来就是移民新城,豪华漂亮,与国家级贫困县的称号一点都不匹配,不知道这个称呼还要持续多久。这几年的移民建设,使西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德志的妻子感叹不已,她说:“真没想到,山区如果都像小城县城,那有多好!” 这个愿望可能不会很快实现,要知道小城只是长江水运的要道,是209国道的必经之地,是巫峡和西陵峡的交界处,这个县城,是狭长的,顺着长江建城,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烟花爆竹声,一直不绝于耳,在峡谷中回响,荡气回肠,很有气魄。刚才领导的讲话,通过大喇叭、大音响设备,声音传到很远的地方,领导的讲话太长,听起来像是比建桥用的时间还要长。 人们早已沉不住气了,恨不得马上过到对岸去,恰逢大桥通车,桥两头都新开了超市,超市开业,一般的商铺,开业当天要酬宾,对顾客进行打折促销活动。刚好,江南的想去江北,江北的想到江南。许多经常逛商店的人,都敏感地觉得这个机会难得,只有通过相互比较,才知道自己亏不亏。 超市开业选在大桥通车绝对是个绝顶聪明的作法,人们还是将物质主义的,大桥通车的意义就在于买东西方便,至于说大道理,群众也不想说,也说不来,留给官员说比较合适,群众还是关心菜篮子,至于其它东西,都暂且不管。 抱着孩子逛街的确不是很爽的事情,德志说:“老婆,你辛苦了!” 德志的妻子正在用眼角扫货,看到橱窗里摆着的新式衣服,没注意到德志正有气无力地对她说话。 德志说:“怎么样?今天的感觉?” 德志的妻子听见了,连忙回答说:“爽极了。今天我算解放了。” 德志问:“为什么算解放了。” 她说:“你知道吗?带孩子真的狠辛苦的。” 德志说:“是啊,你受苦了。” 她说:“你知道就好。今天算是体会到了吧?你还不知道怀孕的情况呢。怀孕更是麻烦,还好你不是女人。有些女人不要孩子,我能理解。” 德志问:“你理解到多少?” 她说:“女人生了孩子之后,身体会发生巨大的改变。苗条的身材再也不会回来了,肚皮上的妊娠斑无法消除,令人烦恼的妇科病也会来凑热闹,无论怎么锻炼,底下还是比较松弛,再也找不到少女的紧迫感了。” 德志说:“为了孩子,牺牲那么大,真的很考验女人!” 终于看到一家大型的超市,三人都进了超市,只不过,三个人四只脚,还有两只脚在德志怀里。里面的东西还真齐全,考虑到孩子马上要断奶,喝奶粉,德志和他妻子去奶粉专柜看看。 马上就有导购小姐,来滔滔不绝地介绍其产品的优越性,并说出,现在买一罐送一包,或者送其他东西,比如茶杯,比如儿童自行车,德志看到琳琅满目的奶粉,头昏脑胀的,也大伤脑筋,不知道哪一种奶粉较好。 德志问导购小姐:“哪一种奶粉较好?” 小姐说:“老牌子好。” 德志问:“你敢保证老牌子一定不会出问题吗?” 小姐说:“不敢。” 德志问:“既然这么问,是想了解一下奶粉的安全程度,现在不买,等孩子断奶后我们再来看一看,到时候可以给孩子喂奶粉。” 导购小姐离开,然后德志带着他妻子,在超市的其它地方转了转,顺便买了点菜,中午要吃的。德志又选了几个碗盘,一并带上,到收银台交钱,出门,拦了一辆面包车,请求司机将车开到小城疾控中心,司机只是在半路上往山上的方向开去,没过两分钟,车就到了,问司机多少钱,司机说:“正常收费,” 本来德志不在乎给多少钱,因为这也算交通费里的预算,没有超标,既然有言在先,就不属于滥用职权,也不算贪污**。这个心理暗示非常重要,是引诱人去犯罪的。 从疾控中心到住处,需要走5分钟,抱着孩子走路,也非容易之事。德志对他妻子说:“老婆,你辛苦了!” 德志的妻子说:“辛苦,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成?” 德志说:“一个人带孩子真的辛苦。我今天算领教了。” 回到宿舍,德志将小家伙放在床上,他在旁边甩胳膊,用来缓解麻木的手臂。小家伙看着德志做操,他就欢快地笑着,手在空中乱抓,不知要抓些什么东西。 德志的妻子自己进了厨房,开始对今天买的菜进行整理、选择、加工、清洗,使其显得干净了,然后打开煤气灶,开始做起午餐来。 德志的妻子非常清楚德志做得饭是怎样的,不是因为太累,而是缺少技巧,德志知道中国菜,都喜欢烹炸,炒菜都希望用很多油,闻起来很香,实际上很多油都被抽油烟机的巨大能力吸到外面去了。 走在街道上,抬头一看,很容易看到家家户户的厨房外面,在抽油烟机排气口那里,墙壁被油烟污染,排除的油烟变成了黑色的装饰,这种厨房往往伸到空中,油烟凝结成油水,流啊流,流到楼下一户人家的厨房外头,这种风景,带有浓厚的中国元素在里面,走到哪里,都知道中国菜都是在大火中得到永生而做出来的。离开火,就不能称为中国菜。 好在德志清楚人的心理,如果自己样样都做得优秀,那就完了,事必躬亲,累死人不偿命。不要太逞强,逞强的结果是越来越疲劳。把都能做到的事,礼貌地交给那些回答问题不积极的身上,没准,他们也知道答案,只不过含蓄些,不想出风头,不举手并不表示他们一定不在意。 承认自己的不足,意思就是让别人把他们的长处发挥出来,别人只要愿意,就尽量让别人去做,结果是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呢? 午饭过后,德志说:“我明天要下乡了。如果有事,跟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最好发短信,打电话是漫游,收费高,发短信收费低,这样就选择了发短信,也能把事情说清楚。如果说不清楚,就再发短信;如果还是说不清楚,那就需要打电话了,不要心疼漫游费,有些电话是必须要打的。钱很重要,但是对家人的照顾更重要。” 德志的妻子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的。万一孩子需要你,你就回来吧。” 德志说:“没问题,我肯定随叫随到,一定不会离开你们。” 她说:“那我就放心了。” 孩子的腿很有力气,德志抱着孩子,让他站在德志的大腿上,小宝宝开始一上一下地在蹬腿,很有力,边跳边唱歌,嘴里不闲着,不知道他唱什么歌,自寻其乐吧。 德志很高兴有这么一个儿子,腿有劲,声音洪亮,又很开心,脸上总是在微笑,虽然嘴角老是有口水流出,但总体上还是比较有前途的。首先,他将来一定是大个子,因他出生的时候,医生量过了,看到他小腿真的修长,就断定将来这小子是大个子。 医生说的话没有错,孩子这段时间疯长,食量也有增加,看来正是抽条猛长的时候,如果此时给他加点饭,慢慢地习惯吃饭,孩子将会保证有充分的营养,这样就更健康了。 德志交代完了事情之后,就烧水,给孩子洗澡,然后让妻子洗,自己洗,上床睡觉。明天要下乡,免得尹懋和余哥有意见,说不定他俩要查德志的岗呢。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44章 保护孩子 晚上,德志看着孩子睡着的样子,粉嫩的脸蛋儿,长长的睫毛,红润的小嘴儿,均匀地呼吸,身上散发着浓郁的奶香,他打心里高兴,虽说他在机构里工资少,人心复杂,明争暗斗,相互倾轧,看着上帝赐给他们的小宝贝,所有的烦恼都消散了。 德志回到书房,整理最近的日记,然后计划明天到村后的工作。 他妻子悄悄走来,给德志端来一杯热茶,轻轻放在写字台上,从背后抱着德志,看德志工作。德志回过头,对妻子微微一笑,努着嘴亲了妻子一下,说:“还没睡?” 他妻子说:“我着急。” 德志问:“急什么呢?” 她说:“我急你的钱少,我又不能工作。现在还好,孩子断奶后,马上就要吃奶粉了,你的那点钱,够吗?还不说以后孩子上幼儿园,读小学、初中、高中和大学了。” 德志说:“我也想发财,但是,有些事我做不来,有些话我说不出。” 她问:“什么事做不来?什么话说不出?” 德志说:“我不能去抢银行吧?不能贩毒或者贩卖人口吧?我不能去撒谎骗人经商做生意吧?就是卖水果,也得自卖自夸吧?” 她说:“也是,都是你的信仰害的你这样了。” 德志说:“不是,恰恰是信仰让我内心里平安。我不会因为钱少而铤而走险,杀人越货。信仰给了我力量,让我走正路。也让我们家人平安,将来也让孩子走正路。” 她说:“我说不过你,我去睡了。” 德志说:“好的,宝贝,你去睡吧!放心,我不是偷懒的人,上帝是公义的,他必不会看着我们受苦而不搭救的。凡事都依赖耶和华,什么都不缺。” 德志的妻子上床睡去了。 德志陷入沉思。 说老实话,他对未来的把握也不好说。看看大姨妈齐老师,她可是上了神学院,被按立为牧师的,是正规的传道人,又是神学院的老师,又是基金会的顾问,这么多头衔,这么多称呼,可以说是比较有信心吧,但是,她的行为真的不敢恭维,德志将来是要成为她那样的人吗?不会,应该要按照《圣经》的标准来行事为人,不横向看人,而是纵向看上帝。 齐老师是女人,女牧师,生来是要被保护的,但是,却在扮演着保护别人的角色,保护别人也将就吧,但是她却依靠自己的力量,没有依靠上帝的力量。她说出来的话不是来自《圣经》,反而世俗的东西占了大部分,这样就非常可惜了。和她的身份极不相配,让真正想帮她的人暗暗着急。 德志又想,如果刘小姐当牧师,那会好得多,可惜,她也被齐老师驾驭,什么事都要听命于她,否则,会生气,会一连几天不理她,到时候,刘小姐如果想推进项目,需要借助省一级政府的力量的时候,齐老师不去找,不配合,刘小姐就不知所措了。为了项目的开展,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有项目才有工资,为了村民的利益,刘小姐只有退让,一而再,再而三地毫无原则地退让,到无路可退的时候,还要退,直到掉到悬崖里摔死。 这个形势很明确了,刘小姐离不开大姨妈,大姨妈也要利用刘小姐,每月能多一份收入,可以买一些想买的没用的东西,齐老师眼皮子浅,见到感兴趣的就买,买了回去又不用,或者忘了用,最后还是成为垃圾,扔掉。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时间久了,刘小姐就有些类似于大姨妈了。说是两个领导,实际上是一个,就是大姨妈,因着刘小姐的谦让和无原则的处理问题的方式,大家逐渐看清楚,大姨妈的权力让齐老师变得无限膨胀,结果渐渐地、渐渐地失去了本真,变成魔鬼的门徒。 因着这种希特勒式的管理模式,大姨妈的外甥女芭比无法无天,根本没把发给她工资的刘小姐放在眼里,这种情况愈演愈烈,德志远离是非之所,也有所耳闻,但是,德志只是她们的下属,没有地位,说话自然轻微,没有力量,不被重视,干脆不说,还落个潇洒自在。 德志想了很久,就是不明白齐老师怎么当牧师的?她又是怎样在学生面前讲上帝的公义的?这个问题,缠绕在德志的头脑中,久久不得答案。 昏沉沉了,德志懒得去想,上床睡觉。 一躺上床,没过多久,德志的“小弟弟”就硬了起来,身边就是他妻子,摸索着爬上了她的身体,妻子被弄醒了,张开了腿...... 然后,德志沉沉地睡去,一直到天亮。夜里,孩子把尿都忘了,但是一点事都没有,他看着妻子,她说:“夜里我起来把的,你睡得死,孩子一动,就有尿了,或者吭两声,我就明白,他憋着了。夜里喂奶,孩子尿尿,我都没惊动你。我也惊动不了你,你一睡着就跟死猪一样了。” 德志笑了笑,说:“以后,孩子把尿的时候,你把我掐醒,我来做。不能让你太辛苦了。” 她说:“算了,我没工作,带孩子就是我的最重要的工作。你要挣钱养家,我能做的,尽量做到,不麻烦你。” 德志说:“夫妻之间,应当相互承担家庭事务,不存在麻烦,也不要太讲客套。” 她说:“那好,我吩咐你去做饭。” 德志说:“怎么了?不到外面吃吗?” 她说:“不去了,不好吃。又贵,不如在家自己煮面吃,倒要好得多。” 德志说:“行,我去下面条。” 他妻子抱着孩子,小家伙已经醒了,被她妈妈抱着走,很听话。德志看着孩子,感到上帝真的爱他,赐给这么个小宝贝疙瘩,真真爱煞人也! 德志下了面,打了两个荷包蛋,盛好后,端给他妻子,德志抱过孩子,让他妻子好吃饭。德志说:“吃完了,把那个荷包蛋也吃了吧。” 她说:“我吃了,你吃什么?” 德志说:“我不吃啊。” 她说:“你不吃怎么有力气?” 德志说:“我的工作主要是走路、家访、开会,不需要下力气。你要吃好,孩子才吃得好。你的营养跟不上,孩子怎么办?再苦不能苦孩子啊。” 她说:“你说的有理。我吃还不成吗?” 德志很清楚,在小城,物价超出想象,买东西要计划着买,否则,很容易超支,但是,德志又不愿意借钱过日子,所以需要精打细算,做到处处节约。小城是移民新城,居民手里有钱,商家从外地进货到小城,本来运费不菲,将此费用加在商品上面,导致物价接近上限,居民和商家皆大欢喜,苦了像德志这样的外来户。 等妻子吃完饭,德志将孩子交给她,德志将剩下的面条,还有面汤一扫而光。吃完之后,洗碗,擦桌子,扫地,拖地,收拾好之后,抱抱孩子,又抱抱妻子,德志背起背包,出门朝山下走去。 大桥通车后,德志发现经过这里的车比原来多了一倍,以前的车都不用到西坡,只在土坡就可以上渡船过江,对德志来说,这是第一次坐车从大桥上过江。 德志先坐面包车到桥头下车,然后,转换到虎坡村的车,直接到虎坡村的车没有,需要坐到沿渡河的车,经过虎坡村。 德志专门找那些车上已经坐上了二人以上的车,还要分清楚,乘客是否和司机聊天。如果聊天,那“乘客”可能是假的。这些客运车车主,研究透了人们的心理,都想早点走,不想浪费时间,坐等其他乘客来坐车。乘客来坐车,大多都选择车上有人的车,没人的车不坐,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才开车。有些客运车车主就相互扮演乘客,诱骗真正的乘客上车之后,然后临到人坐得差不多的时候,再离开,等人们发现真相,后悔都来不及了,因为已经坐等了较长的时间。在乘客的催促下,客车才极不情愿地离开。 这里乘车有个优点,就是司机一旦将车开走,就不再兜圈子,不走回头路,比那些在平原城市的车主要强许多。他们往往在市区兜圈子,找乘客,等乘客快坐满了,才离开。有时候兜圈子不是一圈,而是n圈。这可就让人头大了。 德志选择的客车,只有三排座,最多允许坐六人,司机不算。加座一人,后排挤一挤加一人,中间如果人多的时候,再加一人,这样,满打满算一辆面包车最多只能坐9人,不包含司机。 客运司机一般都不拒绝路上招手拦车的人,山里不同城里,交通方便,交通工具比较多,这次坐不上,下次再坐,很快就有,山区往往山大人稀,遇到客车很不容易,乘客也比较老实,上车就要给钱,司机往往不收,等下车后再给。问在哪里上车,乘客都会老实回答,不会虚报,想少给钱。但是,有个致命的弱点,山里人出门少,坐车少,晕车的人较多。 山路十八弯,的确是路随山转,或者沿河道而建,笔直的路极少,大多数的路都是玩玩去去的,弯道多,车拐弯就多,坐在车上的人就要随着车的转弯,身体发生倾倒,左摇右晃的,晕车的人就难受了。 车终于启动,从大桥上走,桥上的斜拉钢索一条一条地往后面倒去,桥底下驶过巨轮,江水浑黄,远处青山隐隐,峡谷中游荡着一层薄雾,车非常轻快,不到2分钟,车就过了大桥,停在收费站交钱拿票。 这座桥难道是借贷修建的吗?不过,德志不敢去想,也不值得去想。通车当天,桥头燃放那么多烟花爆竹,可能就是投资方为以后可以收过桥费庆贺吧。收费到什么时候,不知道。不缴费也可以,渡船还没取消,愿意坐船的下去坐船,过了桥就得给钱,不能再倒回去。 甚至,连摩托车也收费。投资大桥,可是一本万利、一劳永逸的好事。 车过了桥,开始上山,刚修好的公路,修在山顶,以后不再从山底下的老公路走了,除非是新公路塌方无法行走,一般情况下都要从没有铺设柏油的公路上走。这条毛公路,目的是让众多过桥的车辆义务碾压,等过了两年之后再铺柏油或者水泥。 苦了司机,常常要关闭了车窗,否则漫天的灰尘会毫不留情地侵蚀车内的人。 天热的时候,也苦了车里的人。没有过来的车或者没有超过去的车还好,如果有,那卷起的灰尘如黄风怪,将车包围,里面的人成了它的猎物。最好的时候,就是下雨之后,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空气中带着野花香味,另外,公路一边裸露的山岩呈深红色,有的呈土黄色,有的已经粉化,风吹过,雨淋过,就会簌簌地往下掉渣子。 山岩中长着兰花花,显得生命无比顽强,周围的植物因为挖掘机的作用纷纷死去,但挖掘机停止工作,没过多久,就有新的一批植物长出来,看到那些在恶劣环境下的小生命,只要有阳光雨露,就要生长,就要创造生命的奇迹。这个多少给德志以启示,不要管环境如何,只要坚持自己的信念,生命在演进的过程中,就会出现转机,就会在不经意间出来好消息。 车不再经过丘湾乡,而是从集镇所在的山背后走了,然后进入传统的老省道,经过平阳坝,再到虎坡村。 车在德志住的地方停了下来,德志下了车,开锁,进屋,屋里面有一股发霉的味道。原来,前几天下大暴雨,雨从破损的窗纸里进入房间,打湿了地面,还有一些家具,加上屋里的空气没有对流,贾友牛没有进来过,也没开过大门,产生了霉味。 德志放下背包,坐那休息,贾友牛带他孙子经过,看见大门洞开,就走了进来,看到德志,说:“姚先生,好久没见了,最近可好?” 德志说:“还行,我的妻子儿子来小城了,前两天在忙着搬家,最近在县城里忙。” 贾友牛说:“好啊,堂客来了,是好事啊。家人团圆了啊。” 德志说:“是啊。你好吗?村里好吗?” 贾友牛说:“还好。现在已经通水了。只是水不够用。” 德志说:“哦,要建立用水制度,选好管水员,认真管理,大家才有水吃。” 贾友牛说:“贾明珠也不召集开会,建立管水制度,你来了,是好事。” 德志说:“我看贾明珠围绕宫支书的指挥棒在转,还不如直接找宫支书。” 贾友牛说:“宫支书不会管,他现在说你姚先生要求选管委会主任的,那就由主任来管理好了。他不管。” 德志问:“那么,宫支书不吃水吗?” 贾友牛说:“吃啊,他现在故意在摆官架子,我们找他,他不理。” 德志说:“你觉得该怎么办才好?” 贾友牛说:“我虽是管委会委员,可是,说话基本没人听。还是看宫支书的脸色,他说行的事才行,他说不行,那就真的不行了。” 德志说:“那你们是不是都服从宫支书呢?” 贾友牛说:“都服从,不服从不行。他是村里的最高领导,说一不二的,一般老百姓总有事求他,他不点头,就办不成。” 德志说:“我知道了,以后再商议吧。” 贾友牛说:“好,既然来了,就到我家吃顿便饭吧。” 德志说:“算了,我想去了再去好吗?” 贾友牛说:“好的。” 贾友牛背着孙子走了,德志开始打扫房间,风雨过后,屋里已经布满了灰尘,真搞不清,这么多灰尘从哪里来的。 德志正在忙的时候,宫支书打电话来说:“贾明珠找我申请项目,我哪里有钱给他做项目。想来想去,没有想出结果。后来我看了预算书,上面竟然有他申请的项目。我们啥时候见个面呢?” 德志说:“好的,我已经到了虎坡村,现在在宿舍。” 宫支书说:“那好,我等一会儿下来。” 德志说:“好。” 德志继续打扫卫生,简单收拾一下后,屋里基本上看得过去了。刚要坐下来休息的时候,贾明珠和宫支书来了。 他们落座之后,贾明珠说:“我家房子后面有一口大水池,不知道姚先生看到了没有。” 德志说:“没注意。” 贾明珠说:“是的,只要不留意,是看不到的,它就在公路下面,走几步就能看到。” 德志说:“有空去看看。” 贾明珠说:“我来,是想申请新项目。” 德志说:“你说说看,为什么要上这个新项目?” 贾明珠说:“我说的新项目就是给我房子后面的大水池加盖。如果不加盖,孩子在那玩耍,不小心掉下去,那后果不堪设想。许多孩子都是留守的,由爷爷奶奶来照管,孩子的父母在外务工,爷爷奶奶年事已高,眼睛昏花,总有看得不仔细的时候,他们的孙子孙女和外孙掉下去,这个责任谁负呢?” 宫支书说:“那口水池是利用世界银行贷款修建的,到现在已过去10多个年头了。世行贷款不够,所以就没加盖,当时也没想到要将这个水池改为饮水池,就没打算加盖。现在的预算包括了那口水池,只不过我们没有想到,这个水池还能用,就不必要新建一口,为了节约,还是不新建了,在原来的水池上方加一个盖子就够了。” 德志明白了,他找出《实施方案》,上面确实有一口水池,但没有建。没想到已经存在一口旧水池,而且挺大的,大概有400多个立方米,原来修建这口大水池目的是给柑橘园灌溉用的,但是,世界银行的贷款项目失败,柑橘园种植项目没有成功,这口水池就闲置了下来。 德志说:“这个加盖的预算需要多少钱?” 贾明珠说:“不算人工费,只算材料的话,大概需要1万元。” 德志说:“好,我知道了,我需要时间向办公室申请,经过讨论后再决定。管委会开过会了吗?” 贾明珠说:“开过了,委员表示同意,这是会议记录。” 贾明珠递过来一本没有封面的笔记本,德志翻看了一下,确实有会议记录,大家一致通过给柑橘园大水池加盖,目的是为了保护孩子们的安全。“ 德志想到刚才贾友牛说的话,自德志到小城县城之后,村里一直没有召开过管委会了。不知道贾明珠在撒谎,还是贾友牛在撒谎,德志估计前者撒谎的可能性大些,因为这口大水池和贾明珠有着密切的利益关系。 德志问:“你们不是不利用村里的集体供水水利系统,要用对面山上的水源吗?” 贾明珠说:“对面山上的水源,流量不大,不能满足超过24户的饮水需要。我们这一块有12户,他们那边有21户,已经超过了,人家不同意我们和他们共用一个水源。没办法,还是要接通村里的水利系统。” 德志问:“听说最近通水了是吧?” 宫支书说:“是的,水好得很。” 贾明珠说:“我们家还没有受益,现在只等把大水池加盖后才能享受自来水了。” 德志问宫支书:“水量够吗?” 宫支书明白德志的意思,他在试探,看他是否说实话,宫支书说:“不太够,需要建立管水制度,需要选好管水员。” 德志说:“这个工作什么时候开始做呢?” 宫支书说:“也是等大水池加盖后再进行,这个水利系统要等到大水池完工后才是一个完整的体系。” 德志说:“别着急。我会尽快向办公室申请的,尽快给你们答复的。” 贾明珠和宫支书见德志不再说话,他俩互相看了看,就起身走了。 德志也没起身相送,他在给刘小姐发短信,看刘小姐是什么意见。 在等待刘小姐回复短信的时候,贾友虎上来了,他说:“姚先生,你来了,我的堂客听说你来了,要我上来请你下去吃饭。” 德志说:“算了,谢谢你的好意。” 贾友虎说:“饭已经好了,跟我下去吧。” 德志说:“那多不好意思,经常打搅你们啊。” 贾友虎说:“没有。你去我们家,我们很高兴。” 德志说:“好吧。” 贾友虎不走,德志见赖不过去,就起身,关上房门,锁了,要贾友虎前面走,贾友虎不肯,让德志先。德志见推不过,只好照办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44章 保护孩子 晚上,德志看着孩子睡着的样子,粉嫩的脸蛋儿,长长的睫毛,红润的小嘴儿,均匀地呼吸,身上散发着浓郁的奶香,他打心里高兴,虽说他在机构里工资少,人心复杂,明争暗斗,相互倾轧,看着上帝赐给他们的小宝贝,所有的烦恼都消散了。 德志回到书房,整理最近的日记,然后计划明天到村后的工作。 他妻子悄悄走来,给德志端来一杯热茶,轻轻放在写字台上,从背后抱着德志,看德志工作。德志回过头,对妻子微微一笑,努着嘴亲了妻子一下,说:“还没睡?” 他妻子说:“我着急。” 德志问:“急什么呢?” 她说:“我急你的钱少,我又不能工作。现在还好,孩子断奶后,马上就要吃奶粉了,你的那点钱,够吗?还不说以后孩子上幼儿园,读小学、初中、高中和大学了。” 德志说:“我也想发财,但是,有些事我做不来,有些话我说不出。” 她问:“什么事做不来?什么话说不出?” 德志说:“我不能去抢银行吧?不能贩毒或者贩卖人口吧?我不能去撒谎骗人经商做生意吧?就是卖水果,也得自卖自夸吧?” 她说:“也是,都是你的信仰害的你这样了。” 德志说:“不是,恰恰是信仰让我内心里平安。我不会因为钱少而铤而走险,杀人越货。信仰给了我力量,让我走正路。也让我们家人平安,将来也让孩子走正路。” 她说:“我说不过你,我去睡了。” 德志说:“好的,宝贝,你去睡吧!放心,我不是偷懒的人,上帝是公义的,他必不会看着我们受苦而不搭救的。凡事都依赖耶和华,什么都不缺。” 德志的妻子上床睡去了。 德志陷入沉思。 说老实话,他对未来的把握也不好说。看看大姨妈齐老师,她可是上了神学院,被按立为牧师的,是正规的传道人,又是神学院的老师,又是基金会的顾问,这么多头衔,这么多称呼,可以说是比较有信心吧,但是,她的行为真的不敢恭维,德志将来是要成为她那样的人吗?不会,应该要按照《圣经》的标准来行事为人,不横向看人,而是纵向看上帝。 齐老师是女人,女牧师,生来是要被保护的,但是,却在扮演着保护别人的角色,保护别人也将就吧,但是她却依靠自己的力量,没有依靠上帝的力量。她说出来的话不是来自《圣经》,反而世俗的东西占了大部分,这样就非常可惜了。和她的身份极不相配,让真正想帮她的人暗暗着急。 德志又想,如果刘小姐当牧师,那会好得多,可惜,她也被齐老师驾驭,什么事都要听命于她,否则,会生气,会一连几天不理她,到时候,刘小姐如果想推进项目,需要借助省一级政府的力量的时候,齐老师不去找,不配合,刘小姐就不知所措了。为了项目的开展,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有项目才有工资,为了村民的利益,刘小姐只有退让,一而再,再而三地毫无原则地退让,到无路可退的时候,还要退,直到掉到悬崖里摔死。 这个形势很明确了,刘小姐离不开大姨妈,大姨妈也要利用刘小姐,每月能多一份收入,可以买一些想买的没用的东西,齐老师眼皮子浅,见到感兴趣的就买,买了回去又不用,或者忘了用,最后还是成为垃圾,扔掉。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时间久了,刘小姐就有些类似于大姨妈了。说是两个领导,实际上是一个,就是大姨妈,因着刘小姐的谦让和无原则的处理问题的方式,大家逐渐看清楚,大姨妈的权力让齐老师变得无限膨胀,结果渐渐地、渐渐地失去了本真,变成魔鬼的门徒。 因着这种希特勒式的管理模式,大姨妈的外甥女芭比无法无天,根本没把发给她工资的刘小姐放在眼里,这种情况愈演愈烈,德志远离是非之所,也有所耳闻,但是,德志只是她们的下属,没有地位,说话自然轻微,没有力量,不被重视,干脆不说,还落个潇洒自在。 德志想了很久,就是不明白齐老师怎么当牧师的?她又是怎样在学生面前讲上帝的公义的?这个问题,缠绕在德志的头脑中,久久不得答案。 昏沉沉了,德志懒得去想,上床睡觉。 一躺上床,没过多久,德志的“小弟弟”就硬了起来,身边就是他妻子,摸索着爬上了她的身体,妻子被弄醒了,张开了腿...... 然后,德志沉沉地睡去,一直到天亮。夜里,孩子把尿都忘了,但是一点事都没有,他看着妻子,她说:“夜里我起来把的,你睡得死,孩子一动,就有尿了,或者吭两声,我就明白,他憋着了。夜里喂奶,孩子尿尿,我都没惊动你。我也惊动不了你,你一睡着就跟死猪一样了。” 德志笑了笑,说:“以后,孩子把尿的时候,你把我掐醒,我来做。不能让你太辛苦了。” 她说:“算了,我没工作,带孩子就是我的最重要的工作。你要挣钱养家,我能做的,尽量做到,不麻烦你。” 德志说:“夫妻之间,应当相互承担家庭事务,不存在麻烦,也不要太讲客套。” 她说:“那好,我吩咐你去做饭。” 德志说:“怎么了?不到外面吃吗?” 她说:“不去了,不好吃。又贵,不如在家自己煮面吃,倒要好得多。” 德志说:“行,我去下面条。” 他妻子抱着孩子,小家伙已经醒了,被她妈妈抱着走,很听话。德志看着孩子,感到上帝真的爱他,赐给这么个小宝贝疙瘩,真真爱煞人也! 德志下了面,打了两个荷包蛋,盛好后,端给他妻子,德志抱过孩子,让他妻子好吃饭。德志说:“吃完了,把那个荷包蛋也吃了吧。” 她说:“我吃了,你吃什么?” 德志说:“我不吃啊。” 她说:“你不吃怎么有力气?” 德志说:“我的工作主要是走路、家访、开会,不需要下力气。你要吃好,孩子才吃得好。你的营养跟不上,孩子怎么办?再苦不能苦孩子啊。” 她说:“你说的有理。我吃还不成吗?” 德志很清楚,在小城,物价超出想象,买东西要计划着买,否则,很容易超支,但是,德志又不愿意借钱过日子,所以需要精打细算,做到处处节约。小城是移民新城,居民手里有钱,商家从外地进货到小城,本来运费不菲,将此费用加在商品上面,导致物价接近上限,居民和商家皆大欢喜,苦了像德志这样的外来户。 等妻子吃完饭,德志将孩子交给她,德志将剩下的面条,还有面汤一扫而光。吃完之后,洗碗,擦桌子,扫地,拖地,收拾好之后,抱抱孩子,又抱抱妻子,德志背起背包,出门朝山下走去。 大桥通车后,德志发现经过这里的车比原来多了一倍,以前的车都不用到西坡,只在土坡就可以上渡船过江,对德志来说,这是第一次坐车从大桥上过江。 德志先坐面包车到桥头下车,然后,转换到虎坡村的车,直接到虎坡村的车没有,需要坐到沿渡河的车,经过虎坡村。 德志专门找那些车上已经坐上了二人以上的车,还要分清楚,乘客是否和司机聊天。如果聊天,那“乘客”可能是假的。这些客运车车主,研究透了人们的心理,都想早点走,不想浪费时间,坐等其他乘客来坐车。乘客来坐车,大多都选择车上有人的车,没人的车不坐,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才开车。有些客运车车主就相互扮演乘客,诱骗真正的乘客上车之后,然后临到人坐得差不多的时候,再离开,等人们发现真相,后悔都来不及了,因为已经坐等了较长的时间。在乘客的催促下,客车才极不情愿地离开。 这里乘车有个优点,就是司机一旦将车开走,就不再兜圈子,不走回头路,比那些在平原城市的车主要强许多。他们往往在市区兜圈子,找乘客,等乘客快坐满了,才离开。有时候兜圈子不是一圈,而是n圈。这可就让人头大了。 德志选择的客车,只有三排座,最多允许坐六人,司机不算。加座一人,后排挤一挤加一人,中间如果人多的时候,再加一人,这样,满打满算一辆面包车最多只能坐9人,不包含司机。 客运司机一般都不拒绝路上招手拦车的人,山里不同城里,交通方便,交通工具比较多,这次坐不上,下次再坐,很快就有,山区往往山大人稀,遇到客车很不容易,乘客也比较老实,上车就要给钱,司机往往不收,等下车后再给。问在哪里上车,乘客都会老实回答,不会虚报,想少给钱。但是,有个致命的弱点,山里人出门少,坐车少,晕车的人较多。 山路十八弯,的确是路随山转,或者沿河道而建,笔直的路极少,大多数的路都是玩玩去去的,弯道多,车拐弯就多,坐在车上的人就要随着车的转弯,身体发生倾倒,左摇右晃的,晕车的人就难受了。 车终于启动,从大桥上走,桥上的斜拉钢索一条一条地往后面倒去,桥底下驶过巨轮,江水浑黄,远处青山隐隐,峡谷中游荡着一层薄雾,车非常轻快,不到2分钟,车就过了大桥,停在收费站交钱拿票。 这座桥难道是借贷修建的吗?不过,德志不敢去想,也不值得去想。通车当天,桥头燃放那么多烟花爆竹,可能就是投资方为以后可以收过桥费庆贺吧。收费到什么时候,不知道。不缴费也可以,渡船还没取消,愿意坐船的下去坐船,过了桥就得给钱,不能再倒回去。 甚至,连摩托车也收费。投资大桥,可是一本万利、一劳永逸的好事。 车过了桥,开始上山,刚修好的公路,修在山顶,以后不再从山底下的老公路走了,除非是新公路塌方无法行走,一般情况下都要从没有铺设柏油的公路上走。这条毛公路,目的是让众多过桥的车辆义务碾压,等过了两年之后再铺柏油或者水泥。 苦了司机,常常要关闭了车窗,否则漫天的灰尘会毫不留情地侵蚀车内的人。 天热的时候,也苦了车里的人。没有过来的车或者没有超过去的车还好,如果有,那卷起的灰尘如黄风怪,将车包围,里面的人成了它的猎物。最好的时候,就是下雨之后,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空气中带着野花香味,另外,公路一边裸露的山岩呈深红色,有的呈土黄色,有的已经粉化,风吹过,雨淋过,就会簌簌地往下掉渣子。 山岩中长着兰花花,显得生命无比顽强,周围的植物因为挖掘机的作用纷纷死去,但挖掘机停止工作,没过多久,就有新的一批植物长出来,看到那些在恶劣环境下的小生命,只要有阳光雨露,就要生长,就要创造生命的奇迹。这个多少给德志以启示,不要管环境如何,只要坚持自己的信念,生命在演进的过程中,就会出现转机,就会在不经意间出来好消息。 车不再经过丘湾乡,而是从集镇所在的山背后走了,然后进入传统的老省道,经过平阳坝,再到虎坡村。 车在德志住的地方停了下来,德志下了车,开锁,进屋,屋里面有一股发霉的味道。原来,前几天下大暴雨,雨从破损的窗纸里进入房间,打湿了地面,还有一些家具,加上屋里的空气没有对流,贾友牛没有进来过,也没开过大门,产生了霉味。 德志放下背包,坐那休息,贾友牛带他孙子经过,看见大门洞开,就走了进来,看到德志,说:“姚先生,好久没见了,最近可好?” 德志说:“还行,我的妻子儿子来小城了,前两天在忙着搬家,最近在县城里忙。” 贾友牛说:“好啊,堂客来了,是好事啊。家人团圆了啊。” 德志说:“是啊。你好吗?村里好吗?” 贾友牛说:“还好。现在已经通水了。只是水不够用。” 德志说:“哦,要建立用水制度,选好管水员,认真管理,大家才有水吃。” 贾友牛说:“贾明珠也不召集开会,建立管水制度,你来了,是好事。” 德志说:“我看贾明珠围绕宫支书的指挥棒在转,还不如直接找宫支书。” 贾友牛说:“宫支书不会管,他现在说你姚先生要求选管委会主任的,那就由主任来管理好了。他不管。” 德志问:“那么,宫支书不吃水吗?” 贾友牛说:“吃啊,他现在故意在摆官架子,我们找他,他不理。” 德志说:“你觉得该怎么办才好?” 贾友牛说:“我虽是管委会委员,可是,说话基本没人听。还是看宫支书的脸色,他说行的事才行,他说不行,那就真的不行了。” 德志说:“那你们是不是都服从宫支书呢?” 贾友牛说:“都服从,不服从不行。他是村里的最高领导,说一不二的,一般老百姓总有事求他,他不点头,就办不成。” 德志说:“我知道了,以后再商议吧。” 贾友牛说:“好,既然来了,就到我家吃顿便饭吧。” 德志说:“算了,我想去了再去好吗?” 贾友牛说:“好的。” 贾友牛背着孙子走了,德志开始打扫房间,风雨过后,屋里已经布满了灰尘,真搞不清,这么多灰尘从哪里来的。 德志正在忙的时候,宫支书打电话来说:“贾明珠找我申请项目,我哪里有钱给他做项目。想来想去,没有想出结果。后来我看了预算书,上面竟然有他申请的项目。我们啥时候见个面呢?” 德志说:“好的,我已经到了虎坡村,现在在宿舍。” 宫支书说:“那好,我等一会儿下来。” 德志说:“好。” 德志继续打扫卫生,简单收拾一下后,屋里基本上看得过去了。刚要坐下来休息的时候,贾明珠和宫支书来了。 他们落座之后,贾明珠说:“我家房子后面有一口大水池,不知道姚先生看到了没有。” 德志说:“没注意。” 贾明珠说:“是的,只要不留意,是看不到的,它就在公路下面,走几步就能看到。” 德志说:“有空去看看。” 贾明珠说:“我来,是想申请新项目。” 德志说:“你说说看,为什么要上这个新项目?” 贾明珠说:“我说的新项目就是给我房子后面的大水池加盖。如果不加盖,孩子在那玩耍,不小心掉下去,那后果不堪设想。许多孩子都是留守的,由爷爷奶奶来照管,孩子的父母在外务工,爷爷奶奶年事已高,眼睛昏花,总有看得不仔细的时候,他们的孙子孙女和外孙掉下去,这个责任谁负呢?” 宫支书说:“那口水池是利用世界银行贷款修建的,到现在已过去10多个年头了。世行贷款不够,所以就没加盖,当时也没想到要将这个水池改为饮水池,就没打算加盖。现在的预算包括了那口水池,只不过我们没有想到,这个水池还能用,就不必要新建一口,为了节约,还是不新建了,在原来的水池上方加一个盖子就够了。” 德志明白了,他找出《实施方案》,上面确实有一口水池,但没有建。没想到已经存在一口旧水池,而且挺大的,大概有400多个立方米,原来修建这口大水池目的是给柑橘园灌溉用的,但是,世界银行的贷款项目失败,柑橘园种植项目没有成功,这口水池就闲置了下来。 德志说:“这个加盖的预算需要多少钱?” 贾明珠说:“不算人工费,只算材料的话,大概需要1万元。” 德志说:“好,我知道了,我需要时间向办公室申请,经过讨论后再决定。管委会开过会了吗?” 贾明珠说:“开过了,委员表示同意,这是会议记录。” 贾明珠递过来一本没有封面的笔记本,德志翻看了一下,确实有会议记录,大家一致通过给柑橘园大水池加盖,目的是为了保护孩子们的安全。“ 德志想到刚才贾友牛说的话,自德志到小城县城之后,村里一直没有召开过管委会了。不知道贾明珠在撒谎,还是贾友牛在撒谎,德志估计前者撒谎的可能性大些,因为这口大水池和贾明珠有着密切的利益关系。 德志问:“你们不是不利用村里的集体供水水利系统,要用对面山上的水源吗?” 贾明珠说:“对面山上的水源,流量不大,不能满足超过24户的饮水需要。我们这一块有12户,他们那边有21户,已经超过了,人家不同意我们和他们共用一个水源。没办法,还是要接通村里的水利系统。” 德志问:“听说最近通水了是吧?” 宫支书说:“是的,水好得很。” 贾明珠说:“我们家还没有受益,现在只等把大水池加盖后才能享受自来水了。” 德志问宫支书:“水量够吗?” 宫支书明白德志的意思,他在试探,看他是否说实话,宫支书说:“不太够,需要建立管水制度,需要选好管水员。” 德志说:“这个工作什么时候开始做呢?” 宫支书说:“也是等大水池加盖后再进行,这个水利系统要等到大水池完工后才是一个完整的体系。” 德志说:“别着急。我会尽快向办公室申请的,尽快给你们答复的。” 贾明珠和宫支书见德志不再说话,他俩互相看了看,就起身走了。 德志也没起身相送,他在给刘小姐发短信,看刘小姐是什么意见。 在等待刘小姐回复短信的时候,贾友虎上来了,他说:“姚先生,你来了,我的堂客听说你来了,要我上来请你下去吃饭。” 德志说:“算了,谢谢你的好意。” 贾友虎说:“饭已经好了,跟我下去吧。” 德志说:“那多不好意思,经常打搅你们啊。” 贾友虎说:“没有。你去我们家,我们很高兴。” 德志说:“好吧。” 贾友虎不走,德志见赖不过去,就起身,关上房门,锁了,要贾友虎前面走,贾友虎不肯,让德志先。德志见推不过,只好照办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45章 世行项目 德志知道贾友虎的家,他的夫人,当地称作“堂客”的,非常慷慨,热情好客,这和她来自平阳坝乡镇有些让人感到意外,因她少了市侩气,没有小市民的精明和算计,她自愿嫁到山上来,很大程度上受到电影《朝阳沟》的影响。 她的弟弟在广西安了家,是第二次婚姻,第一次因为她弟弟入狱,弟媳妇改嫁,宣告婚姻失败,留下一个姑娘,在她娘家,由她父母代养。第二任夫人是广西的警察的妻子,警察因公殉职,留下警察妻子和警察女儿,两个孩子,都是女孩,奇怪了,警察的家属容许生二胎,执法者违法,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警察的命运还是凄惨,老婆孩子都易主了,交给曾被惩罚的罪犯来抚养和照顾,这里多少都有些悲剧色彩,结局却有些喜剧特色。 她现在也有两位男人,其中一位是她老公,即贾友虎,另一位是叔叔,即贾友虎的弟弟,哑巴,但很聪明,很能干,又勤快。虽不会说话,比那些会说话的,还要强许多倍。贾友虎家算是比较富裕的,这和她的聪明贤德有关,又懂经济,也懂计算,在农村,有这样的女人来管理家庭,比较合适。贾友虎有福,她不仅给贾友虎生儿育女,一儿一女,还懂持家之道,勤俭节约,渐渐地家道中兴,慢慢地在当地出了名。 她的热情好客,给她带来的好处多多,人都讲感情,你敬他一尺,他还你一丈,相互尊重,人活着图的不就是这个吗?她儿子在沿渡河开照相馆,生意还可以。贾友虎趁农闲时,外出走村串户,帮人理发,捞些外快,补贴家用,倒也过得滋润快乐。 德志去她家,她很开心,连忙邀请入座,端出炒好的菜,问:“姚先生,这么久都不来我家了,在哪里忙啊?” 德志说:“最近事情比较多,没来看您,不好意思。” 她说:“来了就好。喝点啤酒还是白酒?” 德志说:“不喝酒。” 她说:“无酒不成席,如果看得起我们,就喝点吧。” 德志心想,这女人真不简单,让人无路可退,于是说:“好吧,来点啤酒。” 贾友虎开了一瓶啤酒,递给德志,德志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哪里喝的了这么一瓶?” 贾友虎说:“喝的完,男人喝一瓶啤酒算什么?来,喝!” 德志还想说什么,看到贾友虎诚恳的眼神,就接受了。贾友虎的妻子笑了,说:“这就对了,不喝酒不热闹,喝酒才能助兴,好,你们慢慢喝,我还要去忙。” 德志说:“算了,菜够多了,别炒了。” 她说:“哪里够?这几个菜是我们家平常吃的,今天来了贵客,添两盘,不算什么。”她话音刚落,就又进了厨房。 贾友虎的哑巴弟弟没有在桌子前吃饭,自己端着一个大碗,他嫂子帮他添了各样的菜,他坐在旁边约2米的地方,在那笑眯眯地吃,还不停地做手势让德志多吃、多喝,德志请贾友虎翻译,请他过来,坐在桌前吃,他摆摆手,不干,贾友虎说:“他很会事,自己不好意思,怕客人嫌弃,就不来。” 德志说:“我不嫌弃啊,他虽不会说话,可是他很讲卫生,穿着也干净,不惹人讨厌,可能太多心了。” 贾友虎说:“你不嫌弃,因为你是慈善人士,能够爱人,有些当官的也在我家吃过饭,他们不像你,对残疾人很有偏见。我弟弟不太清楚你的身份,需要给他解释。这一阵子很忙,也没给他说清楚。他把你当成政府官员了。” 德志说:“是啊。我不是政府干部,也能接纳残疾人。他们虽然身体残疾,但心灵健康,不像有些人身体健康,心灵和思想却受到了玷污。行事为人,显得比残疾人还差劲儿。” 吃完饭,德志起身回到宿舍,给妻子打了一个电话,问:“生活得还适应吧?孩子好吗?” 德志的妻子说:“还好。就是出门难。” 德志问:“怎么出门难?” 她说:“出门就是坡,下坡还好,上坡不好走。” 德志说:“是啊,到归州生活,经常爬山,山里人常爬山,想胖都难。除非是那些出门开车的人,才会胖,其他人都瘦。你生了孩子,肚子上有赘肉,常在归州生活,逼着你锻炼,应该会苗条起来的。” 她说:“我可不想苗条,太难了。不如我们家好,到哪都是平地,走起来又快又好。” 德志说:“除了这个以外,还有那些不适应的?” 她说:“没有了。” 德志说:“你发现没有,这里的空气比较新鲜,水也好喝。” 她说:“是啊。我觉得我们家的自来水的消毒水的味道太浓了。空气也受到了污染,不好闻,灰尘较大。不如这里干净。” 德志说:“是啊。各有各的好处。山区生活的人寿星多,平原生活的人中风的多。你注意到没有,山区很少看到中风的?” 她说:“是啊。” 德志和他妻子通完电话,突然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是刘小姐发来的,她说:“先和尹懋、余哥谈过之后,再跟她汇报。” 德志心想,这就麻烦了。到底是谁在负责虎坡村呢?出了事情到底是谁来负责呢? 但是,牢骚归牢骚,命令还得要听。德志打通了尹懋的电话,说:“刘小姐让我和你们商量,虎坡村的世界银行柑橘项目,遗留了一口灌溉用的水池,没有加盖,现在想把这口水池并入集体饮水项目,原来做过方案的,后来就忽略了,现在贾明珠提出来这个请求,目的是解决下面十几户吃水困难问题,另外为了保证孩子的人身安全,万一掉进去,不是淹死也会摔残,你看怎么办?” 尹懋说:“等一会儿,我跟余哥商量一下啊。” 德志开始写日记,尹懋在给自己找替罪羊,等他找好了再说吧。 没过多久,德志差不多把日记写完,尹懋打电话来,说:“如果预算不超过1万元,就行。” 德志说:“行,我就给贾明珠答复了啊。” 尹懋问:“谁?哪个贾明珠?” 德志说:“就是虎坡村的集中供水管委会主任。他申请的项目,水池在他家屋后。” 尹懋说:“哦,那要小心了。不要轻信,最好去水池看看。” 德志说:“明天我去看看,你要不要过来?” 尹懋说:“不用了。这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德志很清楚,魏村根本没什么事。都是分散户的水池,哪里有那么多的事。都是在逃避,不想负责,到时候出了事一概不认账。只有德志独自扛了。 德志说:“那好吧。到时候,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就过来吧。” 尹懋说:“没问题。我会随叫随到的。” 德志说:“那谢谢了。” 德志关闭电话,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暂时不跟贾明珠说,想明天去水池看看再说。 德志将这一安排,打电话给宫支书说了,宫支书说:“好,明天我也去看看。” 当晚无话,德志看了看工作计划,记了工作笔记。 第二天天一亮,德志弄好了早饭,吃了,然后打电话给妻子,问:“昨晚过得这么样?” 她说:“就是想你。” 德志问:“想我也没法,周末回去。孩子怎么样?” 她说:“孩子很好,就是突然出现了爸爸,又突然消失了爸爸,有些不适应吧?” 德志笑着说:“真想他啊!” 她问:“不想我吗?” 德志说:“当然想,你是我老婆嘛,不想你想谁呢?” 她说:“算了,别浪费电话费了,你去工作吧。” 德志说:“好的,拜拜!” 德志合上手机,看看时间还早,就坐在门前读《圣经》,刚阅读一章,宫支书打电话来,说:“到我兄弟的商店里来。” 德志知道他兄弟的商店在公路旁,于是,德志关上房门,锁了,带着相机,沿着公路朝前走,拐了一个弯,看见那座土墙筑的青瓦房,宫支书已经在那等着了,他一边抽着呛人的大叶子土烟,一边和他兄弟说笑。看到德志上来,他暂停了他的谈话,起身,问:“姚先生,你早啊!” 德志弄不明白宫支书为何这般热情,也报以礼节性地说:“您好!” 宫支书说:“昨天和领导汇报情况了?” 德志说:“是的。领导先让我实地察看一下再做决定。” 德志心里清楚,实际上是已经批了,不过要把情况弄扎实些才好。德志把相机带来的目的,就是要照一些图片,保存下来,作为证据使用,或作为工具,用来麻痹一下宫支书,让他知道,基金会做事是非常严格的,随意性并不强。 宫支书说:“那好,我们走吧。刚才我跟贾明珠联系了,他可能已经去了。” 德志不知道水池的具体位置,加上现在树叶浓密,不容易发现水池。宫支书和德志沿着公路往回走。 宫支书指着公路下方的平房说:“那里就是丘湾乡党委书记的老家。他的父母都还健在,在房子里居住。” 德志弄明白了,原来这个项目能到虎坡村,是因为乡党委书记是这个村出去的。看来,在中国做任何事情,若想成功,必须要靠关系。 德志说:“那你们对书记很尊敬吧?” 宫支书说:“不怎么样。我和贾书记相差了一辈,贾新意和他是一辈的。” 德志说:“没听说过。” 宫支书说:“贾新意和贾书记从穿开裆裤时一起玩,到后来在不同的岗位,贾会计从来没说过贾书记半句好话,如果贾新意求求贾书记,我这支书的位置早就被他取而代之了。” 德志说:“原来如此!贾新意当村会计,和乡党委书记平起平坐,相当齐天大圣吗?” 宫支书笑着说:“可能是。贾新意不想当支书,只当文书兼会计,看来,对党的事务不感兴趣。” 德志问:“贾会计是党员吗?” 宫支书说:“是的。前不久才批准入的党。” 德志说:“他为什么现在才入党呢?” 宫支书说:“以前怕交党费,他是会计,算得准,党费交了没用,不如买酒喝。” 德志说:“那他现在应该想通了吧?!党员有很多特权。” 宫支书说:“对,他现在入党了,也不心疼党费,他很清楚,是村里的干部,又是党员,现在农村又不用找村民收取各种税费了,反而给村民发钱,天底下到哪里找这样的好事呢?贾会计看见好处来了,权力有了,如果再不入党,肠子都会悔青的。”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走着,然后下了公路,沿着一条小路往前走,转弯就看见一口约400立方米的水池。贾明珠站在水池边上,看见德志和村支书,立马迎了上来,说:“接到电话,我就赶来了。没想到你们起得这么早。” 宫支书说:“长话短说,姚先生今天来实地看看,拍些照片,留存备查。” 德志心想,宫支书真厉害,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没有拖泥带水的,不愧是多年的老书记了。要知道德志并未告诉宫支书他带了相机,即便假设看到了相机,他也没问用相机干什么。 宫支书既然能当上这么长时间的村支书,自然有一套,像攻心术、像关系学,更重要的是,他善于观察,这个是许多成功人士的共同特征。宫支书看出德志早已决定要上这个项目,但是,没有见到兔子,就不会轻易撒鹰。既然看了大水池子,就不再怀疑,德志决定近期购买水泥和钢筋。 但是,还没听到贾明珠和宫支书的意见,就不能先说出这个决定。 贾明珠说:“这个大水池是灌溉柑橘园的,但是柑橘没有几棵了,项目宣告失败;现在,大水池就像张开大嘴的老虎,要吞吃不小心的人。包括那些在外打工的人的留守儿童。” 德志问:“出过事吗?” 贾明珠说:“出过。前年有个小孩子掉下去了,幸好里面没有水,否则就会被淹死。后来,人们把他救了上来,发现胳膊骨折,身体多处软组织受损。” 德志说:“真的很不幸!” 宫支书说:“所以,给水池加盖迫在眉睫了。我不是这个水池的受益户,但是,我很愿意帮助大家组织,齐心竭力把盖做起来,避免以后的麻烦。” 德志问:“那先测量一下好吗?” 贾明珠说:“好的。” 贾明珠回家拿来一个皮卷尺,然**支书帮助他测量。很快地,测量结果出来了。 德志向负责登记的宫支书说:“请把数据报告给我,我好计算。” 宫支书就把刚才登记的长和宽,用来计算,看看需要多少材料。从事实部分来看,有些东西是不准确的。比如,这口大水池的宽是不一致的,长也是不一致的。 可以清楚知道,当初修建这口大水池,施工并不规范,不知道是找哪里的专业队伍来做的池子,很难送上恭维之言;如果存在承包转包现象,材料都难以保证是否正宗,斤两是否短少? 德志把有关的数据记录下来,然后对他们说:“我弄明白了。等我的电话通知吧。”然后他就离开了贾宫二人。 德志回到宿舍,给尹懋打电话告知此情况。尹懋听完报告,回复说:“我知道了,给余哥说说看。稍微等一等吧!” 德志挂了电话,等他们去商量,过了一会儿,尹懋打电话来说:“没问题了,不能超过1万元。” 德志说:“我知道了,等施工的时候您能来吗?” 尹懋说:“好的。” 德志立马跟宫支书说:“没问题了。请通知贾明珠找受益户开会吧。” 宫支书说:“好,我这就打电话。” 到了下午,德志接到电话,说:“请到贾明珠家开会。”电话是宫支书打来的。 德志立马往贾明珠家赶。到了那一看,已经有不少参会的农户代表,坐在那里喝茶吃瓜子。贾明珠见德志来了,连忙找来一把椅子,请德志坐下。 然后,又沏茶给德志喝。他知道,这个项目其实是为贾明珠做的。但是,周围的受益户都要陪太子读书。如果能成功,造福村民;如果不成功,也不要紧,可以重头再来。在基金会来村里做水利项目之前,村民还不是有水吃?只不过要辛苦走远路挑水而已。现在能让村民吃上自来水,村民当然皆大欢喜。 人们陆续到齐了,贾明珠主持会议,他说:“经过努力,我们争取到给旧水池加盖的项目,希望大家积极参与,也能理解我们的苦衷。为了保护孩子,大家齐心,可以移动泰山。到施工的时候,诚恳邀请在座的各位都来捧场,为了自来水,为了下一代的安危,我们一定要像贾家坡人那样过着水量充沛的日子,用上自来水,用上安全水,都是好的。” 到会的村民问:“什么时候开始?” 贾明珠说:“等时间定了再说吧。” 那村民问:“中午管饭吗?” 贾明珠看看宫支书,宫支书看看姚先生,姚先生说:“我看可以。大家来投工,给水池加盖,我们提供材料,中午不休息,坚持一气呵成,因为混凝土不能等,人能等,太阳的热量会让混凝土很快结块,以后想要纠正就非常难。所以,中午就需要在工地上吃饭了。我们会安排好大家的伙食。” 那村民说:“好,我相信姚先生,相信基金会。到时候,我们来做活就不需要自带干粮了。” 德志说:“大家的事大家做,我相信,大家都会从中受益的。” 贾明珠说:“明天开始,我奉献家里的木材,用来做模板,另外,希望大家奉献点急需的东西,万一没有,只好去买。” 宫支书说:“小东西就不必麻烦大家的了。希望大家踊跃参加水池加盖项目中来。群策群力,大家都付出辛苦,这个项目一定会成功的。” 会议看起来取得了成功,群众为了后代,为了孩子,愿意自己辛苦点,把水池盖子做了,哪怕自己没有受益,也无所谓,这种牺牲精神在功利社会已经很少见了。在深山里,人们还是比较单纯,比较低平地区的人来说,还是保持着良善,谁知道呢?也许在城市里,人们内心里也有良善,但是,在邪恶面前,就退缩了。让步给那恶者,结果恶性循环,人都变得麻木了。 会议最后决定:明天开始装模,即,贾明珠提供木材,将木材改成模板,用来承担浇灌水池盖子的混凝土。然后,按部就班,有力的出力,有智的出智,将模板做好,然后铺设钢筋,就像做房子一样。 管委会的会议,乱糟糟的,不是那些村委会开的例会,基本上都是支书说了算,其他人去,只是凑个人数,举举手,表态基本一致,开会比较斯文,大家基本上没有什么话说,更别说提意见,因为提了意见,等于没提。所提的意见基本上没有什么用,反而引起支书的不快,一旦引起他的不快就麻烦了。 不过,大家都参与了,应该说对大家都是一种激励,比较热心参与这样的会议。当然,也有不好的一面,就是大家聚在一起,难免会说一些负面的话,张家长李家短的,弄得挺复杂的。宫支书不喜欢让大家来开会,不想处理那些扯皮拉筋的事儿,而每次开完会,就会出现一些邻里矛盾的新鲜又老套的事儿。 散会后,贾明珠带着德志来到房屋的山墙前,指着一堆木头说:“这些木材我准备留着给我和我老伴做棺材的,现在给水池加盖,急需木材,到别处弄,怕来不及,也担心质量,我就狠狠心,先斩后奏,将木头改了,支持项目。” 德志听了,惊得半天不得动弹。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46章 传说之河 德志心想,这贾明珠还真豁出去了!连老本都拿出来了,看来,给水池加盖是下了决心,一定要做到的。趁德志还在村里的时候,抓紧时间,错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了,真是要好好把握。 贾明珠说:“我明天找师傅来加工木材,这些费用,包括买钉子的费用,我都会一一记账,绝不出现任何纰漏。如果说项目刚开始不久,我没经验,经过这几个月的磨练,我也懂得了一些,姚先生就请看好吧。” 德志听说后,也不怎么评论,只是淡定地说:“您肯为大家做出牺牲,是好样的,值得大家向您学习。” 贾明珠说:“那是应该的。姚先生就看好吧。我做好后您来看吧。” 德志联想起了在项目起初,贾明珠拿水泥票做人情,弄得差点全军覆没,项目差点流产,现在还好,勉强又走了一段里程,到现在又弄得不伦不类了。如果想要彻底完成项目,得到满分,估计有些难。不过,在项目撤走之前,尽量留个好印象倒是一个努力的方向和目标。 德志离开贾明珠家,一路走,一路想,不知道贾明珠是真是假,不管真假,看行动吧。 明天要回城一次,这里已经安排妥当了,他们准备模板,并且给水池加盖支模,德志可以回家看看妻子和孩子,不知道他们过得是否还习惯。德志心想,不回家看孩子,不像做父亲的,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 德志跟妻子打电话,问:“你和孩子都好吗?” 他妻子说:“就是想你,别的都好。如果你能回来就好了,还跟我在老家一样啊,没什么两样。” 德志说:“村里的工作安排好了我就回去。还是要舍小家为大家嘛。” 他妻子说:“小家不顾,为大家其实不合适,人都是自私的,自己的家都顾不好,怎么会顾好别人的家呢?” 德志说:“我保留我的意见好吗?” 德志的妻子又回答了关于儿子的一些情况,德志恨不得马上回到县城,看到自己的儿子。 在村里住了一晚,德志想,快要撤项了,竟然连沿渡河是什么样的还没看过,将来如果有人问:“你在哪里做项目?” 德志回答:“虎坡。” 人家如果喜欢追问,接下来就是:“虎坡在哪儿?附近有什么?” 德志想说,在沿渡河附近,可是人家根本不知道沿渡河是什么,德志又没去过,又怎么会回答呢? 德志在初到小城考察的时候,游览了神农溪,听说神农溪的上游就是沿渡河。 沿渡河的水流入神农溪,加上出自神农架的其它小溪,汇成一条小河,小河流淌,聚少成多,就成了著名的神农溪,到了长江,与巫峡的出口相连,神农溪看上去,就是一片汪洋了。 德志要回小城县城,已经走了很多次的公路了,想尝试着走水路,那就是要到沿渡河坐船到小城了。德志常常坐车,那车就是在沿渡河与小城之间来回地跑,为那些不想坐船的人,提供一个可以选择的出行工具。 既然这样决定,德志整理完了工作笔记,另外写了今天的日记,读读专业书,按照计划读了几章《圣经》,然后听了听收音机,就睡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德志就起了床,他收拾好东西,弄点早饭吃了,然后站在门口等车,那车是去沿渡河的。 正在等车的时候,看见从公路上走过来一个人,对德志来说,身影较为熟悉,山区的早晨有些许的薄雾,加上德志的眼睛近视,不太容易看得清楚,德志猜出那人是贾明珠。 果然,他走近前来,德志一看,问:“您早啊,贾主任!” 贾明珠说:“早,姚先生!我是假主任。这么早您要去哪儿啊?” 德志说:“您老千万别用‘您’这个字,折杀我了!” 贾明珠说:“我们习惯用‘您’这个字眼儿了。希望您不要见怪。” 德志问:“这么早,您要去干什么?” 贾明珠说:“我们乡下人,早晨都起得早,还有比我更早的呢。我去找贾友牛借大锯。” 德志问:“借大锯干什么?” 贾明珠说:“把木料改一改。昨天我给您看的那些木料,准备给我和我老伴做棺材的,先拿来用,看样子,我还能活几年,老伴身体还算硬朗,最近几年,老天可怜,别收我们走就行了;至于那些已经用了的棺材木料,以后再说。” 德志说:“您的儿子很成器的,会为您考虑,会尽孝养老的。” 贾明珠说:“别提了。我儿子在县城里住,要让我们去,我们去住了一段时间,很不适应,又回来了。还是土墙房屋好,住得踏实。小城里很热闹,人多,地方小,房子小,没有住在乡下自在。” 德志说:“那是。我不耽误您了,您去忙吧,有事电话联系。” 贾明珠说:“好的,真对不起,我开始不了解您,知道您是来办实事的,还以为是政府干部呢,以前被骗怕了,对您有些不太礼貌,也出了一些乱子,真的不应该,让您也担惊受怕的。希望您留在村里多做几年。” 德志说:“过去的事情就算了,不要再提。关键是以后的几个月里,把所有项目都完成,尽善尽美,竭尽全力做好,为将来留在村里继续实施新项目做好铺垫,也可以将其作为模范,供后来者参考。” 贾明珠说:“对,我去了,您可以坐到沿渡河的车,坐船回去,可能车快要来了。” 德志说:“好,谢谢您提醒,我再等等。您去忙吧。” 贾明珠和德志握了握手,就走了。 德志站在那里继续等,心想,贾明珠实际在为自己的事在忙。大水池就在房屋后面的山坡上,离他家的距离是最近的,怪不得怎么积极呢!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没有道理。 德志发了一会儿呆,一辆面包车“嘎”一声听在他面前,问:“去哪儿?” 德志说:“去沿渡河。” 司机说:“上车吧,我刚好去那里接人。” 德志上了车,又看了看门,已经锁好了,屋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是如果遭了贼,也让人感到不爽。 车启动,沿着山体向上爬行。这里又是一番天地,先爬坡,转过几座山梁之后,开始下坡,一直下坡,到了山脚,就是一条蜿蜒的小河,河床上裸露着一块块的石头,还有一些细碎的鹅卵石。 河岸之上是小集镇,有新时代的楼房,贴着瓷砖,窗子是钢塑的或者铝合金的,也有过去的古董式的房屋,小木屋或吊脚楼,在河边顺势而建,经过多少年,已无从考证,但仍在发挥着作用却是不争的事实。 河面上如同撒了一层金子,闪闪地跳跃,发着诱人的光芒,让人不得不想有朝一日能在河边和亲爱的人一起漫步,那多么惬意。 德志下了车,这车到了终点站,就不再前行,如果想坐船,必须要再换乘其它车辆去码头。 德志看到有人上来问:“有没有去码头坐船的?” 马上有几人响应,说:“我们去,多少钱一个人?” 那人说:“不贵,一人三元。” 有人还价,道:“二元带不带?” 那人说:“我们也不容易,三元是最低的了。” 还价的说:“坐船坐那么远才三元,你这么一点路,还要三元?” 那人说:“那不能比的,船装的人多,人多,钱就多,我这面包车,怎么能和大船比呢?好了,算了,薄利多销,你们都上车吧,一人二元。” 德志也跟着上了车,车很快坐满,朝码头方向驶去。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句话说出了山道的变幻莫测,真的,在怀疑无路可走的时候,司机总能找到一路来,对这段路,司机是很清楚的,他靠这路吃饭。走起来,车颠簸得厉害,可能考虑到这路也是暂时用一下,没有想办法维修。 三峡水库的水位还要上升,到时候,这条路有可能会被水淹没,投资维修得不偿失。 路相当难走,司机要三元钱不过分,过分的是乘客,话说回来,这是做生意,如同周瑜和黄盖的关系,无可厚非,说来说去,还是人们手里钱不多,节约和小气也就不难理解了。 车到了码头,司机收了钱,下车,船还没来,码头上已经等着了一批人,零零落落地分布在码头的各个角落,码头也是简易的码头,原因也是即将被水淹没,这个地方水比较深,是个很好的驳船的位置。青石板已磨得很光滑,被水打湿,可以看得见人影儿。 没过多久,船来了,是机动船,铁皮做的,一次差不多可以乘坐200人,这样的船,不是旅游船,功能就是方便人们出行,但所走的水道,恰恰是神农溪。 德志上了船,看着低缓的山体,不觉得这条溪流会经历什么激流险滩,确实如此!随着三峡水位的上升,以前的山不再高,以前的水不再急,以前的险变为夷,检验水手的技术,通过如今的水道,无法检测。就是老水手,对现在的新水手,很是看不起,觉得不经历风浪的水手,练不出来好技术。现在的水手基本上不需要训练了,给他一条船,他就能开得稳稳当当的。 同时,风景如同一条桀骜不驯的烈马,变成了温顺的毛驴,如果想探险,无疑,神农溪不再适合。除非,到更远的上游,那里可能还存在着激流险滩,可以让那些弄潮者一试身手。 船推开了码头,劈开了绿镜子一般的平静的水面,缓缓地朝着峡谷里逝去。船非常稳,船尾的机器轰鸣和震动,对大船来说,一点都没影响。 有些小孩子在船上奔跑,大闹,因着高高的栏杆,和家长的保护,他们也习惯了这种出行方式,对两安的风景熟视无睹,包括那些常从沿渡河到小城县城工作的或休息的人来说,那不算什么。 这些让人陶醉的风景,是居住在平原的人们平常所看不到的,他们来旅游,看到这样的如画或者如仙境一样的地方,从心里发出惊叹是可以理解的。 德志才到小城时,走过一次神农溪,当时,他就被神农溪的风景深深地吸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没想到,他会再走神农溪。只是,这一次是生活,上一次是旅游,两者的区别是,前者更真实,后者更虚幻。前者是独行侠,后者是伴君如伴虎,使他不得开心颜。 大船在神农溪里走,除了机器的马达声,和小孩子的欢叫,再也没什么声音,仍然有不少人拿出相机,在忙着拍照,这些人可能是一些拍客,希望在网上留下一些爪印的人。 船所走过的地方,大多数山体都比较险峻,如同被巨剑削开两半儿,一半儿落水里,被洪水冲走了,另一半儿矗在那里,两边的绝壁遥相呼应,相互对视,一站就是五百年,至今还是那样,除了四季的变化,野花开了谢,谢了开,就是像箭竹那样四季都保持着不变的绿色,既没多,也没少。 船越走越宽,终于可以看见人家的房舍了,还有有些张网的、垂钓的,房舍坐落在平缓的岗地上,远远看去,显得有些朦胧。再往前走,就是官渡了。 官渡是巫峡的出口,巫峡、神农溪和西陵峡组成了三岔水道,是水路、山路的交叉处。难怪小城要建城在此地呢,这是咽喉要道,北上或西进,水路或旱路,都必须从官渡经过。再往下水走,就是险滩众多的西陵峡,一般人走到这里,需要北上的话,就在此转道,否则,就要再次面临生死考验。如果不死,出了西陵峡,就是夷陵,夷陵过去又叫“平陵”,言下之意,就是平坦之地,再往下走,经过湘州,长江再转道北上,就是著名的江汉平原。三峡如同一条巨大的扁担,一头挑着成都平原,一头挑着江汉平原。 三峡是检验人对生命的态度的地方,这里可以说是穷山恶水,不适合人类生存,只适合匆匆经过,古今许多文人墨客赞美三峡,留下许多诗篇,是因为三峡非常险峻,人迹罕至,夺去了许多人的性命。 三峡的一头是天府之国,另一头是鱼米之乡,都是非常适合人居住的地方。要想从一个美丽富庶之地到另一个美好之地,必须要经历这样的考验。走过了死亡谷,就是永生,这样的经历确实是值得去探索的。要么生,要么死,这是一个问题。 船靠了岸,人们蜂拥下船,港口有很多等客的面包车,德志随便上了一辆,车上上了三个人后,司机就开动了引擎。德志来小城有两三年了,知道在港口坐车,不要问价,问了也白搭,价钱都差不多,白费口舌,因为行内已经形成了规矩,这个运输成本在那摆着,想要有所突破非常难。 德志住的位置非常不便,车是直接去土坡的,没有车到白坡去,就意味着德志必须在主公路上下车,然后步行爬上,沿着台阶回到住点,即便如此,德志也非常愿意步行。因为家就在上面,因着爱的缘故,自己辛苦点没有什么。 等德志打开了自己的房门,看到他妻子一脸都是惊喜,德志的“偷袭”算是成功了,心里掩饰不住喜悦,连妻子儿子一起抱了起来,就地转了一圈。 他妻子问:“你怎么回来了?” 德志说:“我想你和孩子了。” 她说:“我昨晚还梦到你了。” 德志说:“是吗?女人爱做梦。” 她说:“吃饭了吗?” 德志说:“没有。” 她说:“你抱着孩子玩,我去做饭。” 说实话,德志很欣赏他的妻子,会做饭,最近他的妻子常常做面条,原因是做面条很方便,也节约。做米饭要做菜,起码两盘菜才行,但是做面条就不同了,只做一个菜或者不做菜,打一个荷包蛋就算完事。德志的妻子到小城后,逐渐开始习惯了做这一主食。要知道,她在以前是最讨厌吃面条的。但是现在,这一情况已经发生了改变。 孩子见了德志就笑,德志打心眼里喜欢儿子,这个小家伙,给德志带来很大的安慰,从心里感谢上帝没有偏心眼,虽然给了一个低收入的工作,但给了一个无价的宝贝儿子,至于将来给孩子什么样的未来,德志不清不楚,惟独需要把孩子交给上帝来带领了。 德志观察到,小家伙对电视剧和正规节目不感兴趣,倒是对广告还是挺在意的,只要有广告,他就很兴奋,虽然不说话,但是,他会尖叫、会笑。 德志不得不佩服那些广告节目的制作者,水平真高,可能适合那些心地纯洁的人看,对于常常受骗的成年人来说,说得天花乱坠的广告节目一播出,就会让人产生尿意,趁此机会上厕所才是重要的。 很快,饭就好了,德志吃完饭,开始洗碗,他妻子带着孩子玩。小家伙开始试着站立,但是总是失败,只好又坐在地上,玩着自己的小鞋带,甚至用小嘴巴去衔。 德志在厨房里忙完了,然后烧水,准备洗澡。在村里洗澡不太方便,没有卫生间,弄得到处是水,再就是村里的自来水不够,贾明珠那里正在施工,将来加盖完成,更是难以确保有足够的水用。要想根治这个问题,必选建立管水制度,选好管水员。 烧好了水,德志说:“老婆,你先洗吧,水烧好了。别看的是了。我来带孩子。” 德志的妻子说:“你先洗吧,我把这一集看完了再去洗。” 德志只好照办,不想等水凉了再去。洗澡之后很舒服,德志洗完了澡,电视剧刚好放完了一集,德志的妻子赶紧把孩子给了德志,去卫生间洗澡。 以前在土坡老县委会宿舍住时,德志和他妻子洗鸳鸯浴,用过的澡盆子,搬家的时候一起搬过来,在西坡的时候,给余哥在用;搬到白坡,盆子就被尹懋看中,他家开杂货铺,知道什么东西好,什么东西差,他来之后,就首选了这盆子,被他拿走,自己用了,殊不知,他根本没有料到这盆子是德志夫妻用过的。 尹懋不明就里,自私贪欲占了上风,不问盆子出处,就占领了好东西,现在德志和他妻子洗澡就用桶了。当德志的妻子问起那盆子的时候,德志如实回答,德志的妻子骂道:“什么东西,还信主呢!竟然这样做!” 德志说:“算了,不必和他计较,他又不是完美的人。” 她说:“也难怪了,你和们在一起生活和工作,一点都不开心。” 德志说:“那真是的,如果我单单地看人,早就跌倒了。不是信仰的力量支撑,我可能不会走到今天。” 她说:“我佩服你。有时候我也想不通,在家里好好的,干嘛要到穷山沟里来做扶贫工作?” 德志说:“不是我要做,是有人催逼着我来做。如果追求高工资,想发财,就不必选择这样的工作。” 她问:“是谁逼你的?” 德志说:“是上帝啊。” 她说:“你怎么知道是上帝?” 德志说:“谁让我是基督徒呢?是基督徒都要读《圣经》这本书,这本书就是上帝在对我说话。” 她说:“我不信上帝。我只信你。” 德志说:“如果你按照《圣经》的原则来教育孩子,将来会省心的。” 她说:“算了,到时候再说了。反正你信你的,我信我的,各不干涉。” 德志无话可说,虽然他很想让他妻子信主,可是看看德志的同事,看看其他信主的人,德志就没有勇气再劝,纵然心里很着急,由于周边的环境和人,使得他不得不放弃此念头。况且,自己做的,也不尽善尽美。己身不正,怎么正人呢? 德志的妻子本来还想看电视剧,德志也想看,但孩子不能熬夜,夫妻俩都忍痛割爱,关了电视睡觉。两人上了床,跟孩子玩了一会儿,孩子渐渐睡着。德志就喜欢看孩子睡熟的样子,非常可爱。这种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尿尿,然后玩一会儿,再睡觉,不吵不闹,孩子的性情,比较其他爱哭闹的孩子来,要好得多。这对德志来说,是非常值得感恩的事情。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47章 买洗衣机 第二天一早,德志想到要去帮妻子买台洗衣机,因妻子带着孩子,孩子还不会走路,洗衣服的确是个不小的难题。 德志先不想告诉妻子这一打算,想给她一个惊喜。 德志洗漱完毕,帮孩子穿好衣服,妻子洗漱,然后去做饭,德志抱着孩子,逗孩子玩。妻子做好了饭,一边吃,德志一边说:“我想去买点菜。” 她说:“你去吧,我带孩子,今天下乡吗?” 德志说:“今天不去,明天去。” 德志说完,来到超市,买了一点菜,然后转到家电商铺,看了几款洗衣机,最后选择了一部,谈好了价钱,写了地址和电话,付了钱,德志拿着菜回家坐等,他不向他妻子说买洗衣机的事。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有人敲门,德志去开门,妻子问:“谁啊?” 德志打开门,一名工人背着一个大纸箱子进来,问:“是不是姚德志家?” 德志说:“是的。” 工人说:“我是送货的,放哪里?” 德志说:“先放客厅吧。你们不负责安装吗?” 工人说:“负责,我先把外包装取掉。” 他很麻利地把粘胶带撕开,将纸盒子拿掉,露出德志要的那款洗衣机,妻子见了,脸色变了,飞起一脚,将洗衣机踢倒在地。工人都吓傻了,德志也呆在那里。 她嚷道:“谁让你买洗衣机了?” 德志说:“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给我一个惊吓。” 他妻子说:“我又没让你买洗衣机。你也不看看,现在吃饭都难,还买这个东西!外债还没还清,你还逞能!” 德志说:“我看你带孩子挺辛苦,洗衣服更是麻烦,我又不能常常在你身边帮你,不能教管孩子,想拿物质来弥补你们呢。” 她说:“不需要。我能吃苦,能洗衣服。你为什么做事不跟我商量呢?” 德志说:“我认为对的事,就做了,我知道和你商量,你肯定不会同意的。” 她说:“拿去退了,我不要。” 德志说:“好,我去试一试。” 德志对工人说:“不好意思,我们没商量好,麻烦你再装好,拿回去,我和你一起去,亲自向你们老板说,不会让你为难。” 德志帮工人装好了洗衣机,然后,工人又背着它,将洗衣机放到车上,德志坐车,跟他一起到了家电商铺。 德志心想,妻子肯定想要洗衣机,只不过她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买给她,如果想让妻子孩子常年留在项目县,和自己同住,就需要洗衣机,减轻妻子的负担,让她安心相夫教子,扎根在这个小县城,让德志工作更放心,不像原来那样,每过一个多月才能和家人团聚,现在几乎是每个礼拜都可以见到家人。 德志决定换一台,不要这台,让妻子明白,的确来过家电部,老板建议用更好的洗衣机,但是又是做活动的类型,女人都爱小便宜,可以对妻子说,这个机会难得,花小钱办大事,用一点钱买了名牌的洗衣机。 德志见了家电部的老板,对她说:“不好意思,让您的个人白跑了一趟,妻子要我来退货,因为我买洗衣机之前没和她打招呼,她很生气,非退货不可,想给我一个教训,看我下次还敢吗。但我,的确心疼妻子,不想让她太辛苦。我们又是外地人,没有爷爷奶奶的帮助,全靠自己。我决定还是买一台洗衣机,您看这个怎么办?” 老板想了一会儿,说:“严格来说,已经出货了,只要没有毛病,一般不给退货。看您说的有理,我就对您破个例,不用添钱,给你换台名牌的洗衣机,您看怎么样?” 德志说:“那太好了,非常感谢您!” 老板说:“不用谢。我也在外地打过工,知道其中的味道,希望你们在归州过得愉快。李师傅,麻烦你再跑一趟,到仓库里重新提货,送过去。” 工人说:“好的。这小俩口真有意思,特别是这位先生的太太,可厉害了,我差点都回不来了。” 老板说:“怎么回不来了?” 工人突然发现自己口误,连忙纠正说:“那太太吵这位先生,快要打起来了。幸亏不是真打。” 德志担心工人说出他妻子踢倒洗衣机的事,还好,工人比较灵活,没有继续往下说,那洗衣机被德志的妻子踢倒,没有任何损伤,也没有什么痕迹,德志暗自庆幸。另外,也领教了妻子发脾气的样子,以后,在决定重大事情之前,一定要和妻子商量商量,要不然,苦日子还在后头。 工人装好了车,德志跟车回去,见到他妻子,说:“老板还行,答应退,就退了。” 他妻子看着工人背着纸盒子进了屋,听着德志的解释,一脸不解。 德志说:“今天碰到好事了,不用添钱,竟然买到了名牌洗衣机,全自动的,老板问起我退货的原因时,老板理解,也同意退,她是女人,很希望老公对自己体贴,她说你不是对洗衣机生气,是我的作法生气,下次我就改,买大件的东西和你商量好吗?老板还行,对我优惠,我就决定把洗衣机拉回来了。” 德志的妻子仍然不说话。 德志心里直犯嘀咕,想,老婆怎么了? 德志见老婆没反应,就帮工人的忙,工人说:“不用了,我能做到。” 德志又逗孩子,小家伙紧盯着洗衣机,看着工人忙。德志的妻子说:“买了就买了,我担心今年的外债还不完。你看着办吧。” 德志放心了,妻子终于说话了。他说:“外债你不用担心,我们争取今年把所有外债都还清。这么说,你不反对我买洗衣机了?” 她说:“算了,下不为例,以后你不在基金会做了,这东西这么办?” 德志说:“还不知道呢。” 她说:“你得考虑远一点。” 德志说:“我知道。最近几年还不能离开基金会。我想,现在的基金会都差不多的待遇,在荆楚做还行,毕竟离家较近。可以多照顾一下家人呢。” 她说:“对。你自己决定吧。” 工人安装好了洗衣机,就要德志在送货单上签字,德志很爽快地签了,并向李师傅表示感谢。李师傅装上了签收单,走了。 德志打开洗衣机,想试一试它的功能,问:“老婆,有没有脏衣服?” 她说:“有啊,我去找。” 德志抱着孩子,让妻子好腾出手来找脏衣服,另外,他妻子将床单、被罩和枕巾都拿出来,有些大件的东西,手洗起来真的很累人。 德志看着孩子都笑了,妻子面子上还勉强装着,这种矜持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从内心里讲,德志是很希望妻子开心和年轻的,如果常年接触这些洗衣粉等碱性的物品,手不粗糙才怪,他也知道,女人都有虚荣心,都不肯放着洗衣机生锈,宁愿自己去手洗衣物,她们对美丽和年轻的留念和追求从没有停止过脚步。 德志的妻子算是对这洗衣机接纳了,这样的冲突让他感到有点害怕,直接飞起一脚,不管不顾后果,如果是人,那不被踢断腿才怪! 德志的妻子把衣物放入洗衣机,倒入洗衣粉,因在德志老家,有双桶洗衣机,放多少洗衣粉、多少水位,德志的妻子都很懂,原理大概相同,只不过,全自动的洗衣机只需要一个按钮,摁一下就全部搞定了。 看着运转的洗衣机,德志的妻子终于笑了起来。她说:“没想到,现代的科技越来越厉害了。” 德志说:“早就厉害了,不过我们一直没有去体验,所以洗衣机就没买,我看了好久,想买,又担心你不愿意,就先斩后奏了。” 她说:“我又不是女皇,把人都杀了,再说对不起,行吗?” 德志说:“为了你和孩子,我苦点没什么,要让你在归州过得舒服。我又不能天天陪你,替你分担家务,只好让钱吃亏,不让人吃亏了。放心,我们勤俭节约,今年还清外债,应该不难。” 她说:“有你这话,我也放心了。” 这场洗衣机的风波算是平息了下来。 这么一折腾,就到了中午,德志要主动做饭,他妻子说:“你带孩子,照看洗衣机,我来做。” 德志说:“好的。” 家里还有些闷热,德志抱着孩子上了顶楼,小家伙到了外面,更加开心,小腿只蹬,跃跃欲试,想下来行走,德志就扶着孩子在顶楼上慢慢地走。 德志的妻子在一楼炒菜的香味飘了上来,人在饥饿的时候,问到香味就感觉到更加饥饿。远方的斜拉大桥,上面跑着不少的车辆,即便摩托车每过一次收费三元,还是拦不住人们为求方便快捷的车轮。据说,这桥是贷款修的,谁知道呢?赚钱的自赚钱,不赚钱的不赚钱。 德志看着左邻右舍的人家,房子上是凌乱的电线、电话线和有线电视线,如同蜘蛛网一样,这些线连接着很多家庭很多人,在看电视累的时候上网,上网累的时候打电话,打电话累的时候再看电视。周围总是响着熟悉的新闻节目以及宫廷剧的节目,或者是又臭又长的言情剧节目的声音。 德志带着儿子,儿子不会走路、不会说话,是最可爱的时候,嘴里只会简单地发出爸爸妈妈的声音,这就让德志很满足。儿子认得爸妈,会叫爸妈,这足以让德志激动好长时间。 德志对孩子的爱越深,就越感到亏欠他的越多,不知道这种亏欠感要到什么时候结束。让妻子孩子到归州,无疑是弥补这种亏欠的作法,可是,他并不清楚这种作法是否能够持久,效果怎么样。 德志妻子做好了饭,在楼下喊他的名字,声音从天井里传出,德志听得清清楚楚,马上答应下来。 楼梯铺了地板砖,这家房东日子过得很精致,从房子的装修就可见一斑。 小家伙盯着德志的脚步,很好奇,看来这小子也想试一试。没准,小家伙会爬的时候就要从楼梯开始练起的吧。 回到宿舍,德志妻子已经摆好了饭桌,德志说:“那你先吃吧。我带孩子。” 她说:“该喂奶了,你先吃,我给孩子喂奶。宝宝吃奶的时候会睡着的。” 德志想想有道理,就把孩子送给妻子,妻子解开了扣子,小家伙闻到了奶香,十分兴奋,欢快地张着小嘴噙住**。德志看了,不知道怎么了,底下迅速膨胀起来,色迷迷地看着她。她说:“怎么不吃饭?看的我心里发毛。” 德志说:“我想要。” 德志在空腹的时候,**特别强烈。 她说:“色鬼!孩子睡着了再说。” 果然,孩子吃饱了,就睡着了,嘴角还留着一点奶汁,德志用小毛巾将奶汁轻轻地擦去,接过孩子,放在床上,盖好了毛巾被。 德志担心小家伙刚刚睡着,很容易被惊醒,就提议不到床上做,德志的妻子同意了,两人就在床边做了,从妻子的后面进入,更刺激。......德志满足了,俩人去到卫生间,妻子将德志的东西排出来,德志擦干净了,洗了洗,然后他们俩坐在饭桌前吃饭。 德志看着她,想着刚才的快感,笑了。她说:“真是一匹色狼,大白天也要。” 德志说:“我的老婆,我要常常用,不用,生锈了怎么办?” 她拿起筷子,打了德志的头,说:“老公,你把我当成机器了吗?怎么不用要生锈?” 德志说:“你那里要经常摸一摸磨一磨,才会保住青春,如果不用,真的就不好用了。俗话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都是很有道理的。” 她说:“你真的没正经。不知道你原来怎么过的?” 德志说:“是啊,一个半月我们才能亲近一次,你的也生锈,我的也生锈。” 她说:“吃饭吧,恶心!” 德志说:“夫妻之间的生活是纯洁的,如果和配偶以外的人发生关系,那才叫肮脏和恶心呢。” 她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德志问:“什么问题?” 她说:“我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是怎样解决的?憋得难受吗?” 德志说:“我不好意思说。” 她说:“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是你老婆,你的什么东西我都见到了,有啥害羞的?” 德志说:“我撸管。” 她说:“什么叫‘撸管’?” 德志说:“非要我说明白不可吗?” 她说:“是啊。” 德志说:“就是自慰。” 她说:“哦哦,明白了,那个习惯可不好。” 德志说:“谁让我们分居呢?机构招聘我来的时候,说得挺好的,说可以带家属,可以给安家费,谁知道,等我进来以后,就没有了。” 她说:“领导说话,有几个是说到做到的?” 德志说:“我们的领导可不是一般的领导。” 她说:“难道是二般的不成?” 德志说:“是基督徒。” 她说:“算了吧,有很多自称基督徒的人,比不信的人更坏。” 德志说:“我们领导不算坏吧?” 她说:“谁知道呢。” 德志说:“我觉得领导还行,比社会上的领导要好得多。” 她说:“我觉得你不要太单纯,太相信别人了,现在的人都是相互利用的。想用你的时候,就说好话求你;利用完了,没价值了,就一脚踢开,忘得干净了。” 德志说:“你说的有理。” 她说:“我不信,就明明白白说不信,不像有些人为了讨领导喜欢,撒谎骗人,说自己的信心好。” 德志说:“我希望你信主,这样我们才更和睦。” 她说:“不信主就不和睦了,你们领导这样教你的吧?” 德志无语,他也不清楚为什么领导,特别是大姨妈齐老师这样,似乎配偶不信主,是天大的过错一般。德志被妻子问倒了,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吃完饭,德志洗碗,妻子看电视。洗完碗之后,德志抱了抱妻子,问:“睡觉吧?” 她说:“不睡。这个电视连续剧挺好看的。我知道你,一上床,你那玩意就硬了,硬了就要做,烦人。” 德志笑着说:“生成的东西,就是要做的,越做越强,不做就蔫了。” 她说:“少贫嘴,去睡吧。注意下孩子,不要碰到他。再就给孩子把把尿,尿了睡得更踏实。” 德志说:“好的。” 德志给小家伙把了尿,嘴里吹口哨,太响了,孩子睁开一只眼,知道了是什么情况,就又睡着。平时都是德志的妻子把尿,她不会吹口哨,孩子习惯了那种吹气的声音,一吹就尿。今天换了人,知道是他爸爸,磨叽了一会儿,也尿了。 德志心想,小家伙随方就圆,适应能力较强,让父母省心,不是那种做精作怪之人,难以捉摸其性情。 放好了儿子,德志倒在床上。因为人还不胖,也不用担心鼾声大作。德志的妻子将电视节目的声音调小了些。过了一会儿德志就睡着了。 迷迷瞪瞪睡了一会儿,德志觉得嘴上有什么东西在摸,睁开眼睛一看,是儿子正用小手在抓自己呢。非常舒服。 德志逗孩子玩了一会儿,底下憋得难受,就喊他妻子道:“快来抱抱儿子,我去上厕所了。” 德志的妻子跑进来,抱起了儿子,让德志去卫生间方便。 弄好之后,德志回来,看到妻子在给孩子喂奶。 德志看了一会儿电视,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广告太多,正片也没意思。德志等孩子吃饱了,就抱着孩子到外面转转,他妻子还沉迷于电视剧。 德志到外面看到邻居很喜欢买彩票,家里的墙上画得数据和线条密密麻麻的,看来,许多人都在为钱伤脑筋、心力憔悴。邻居买彩票有很多年了,中过奖,但都不大,将奖金拿去再买彩票,没中的多,中的少。他劝德志也去买,德志说:“我是基督徒,不参与赌博。” 他说:“中不了,只当是为福利事业做贡献了。” 德志说:“那是自我安慰。” 他说:“我们归州有的中过500万,在平阳坝乡,现在已经撤了,并入丘湾乡。那人中奖之后,给村里捐了10万,修路,然后连夜搬家到了别的地方,再也找不到人了。” 德志问:“那500万,拿到了没有?” 他说:“扣掉税,还能拿400多万。” 德志说:“那也不错,要是你中了,你会搬家吗?” 他说:“不搬。我没什么好怕的。老婆跑了,孩子留给我,家里有老人,多年有病,我又下了岗,亲戚朋友都不来往了,中奖了他们来找我我也不理他们。” 德志说:“希望你中奖。” 他说:“我也想,但中的奖都不大。我每天都看分析,还看风水。” 德志说:“这和风水有什么关系?” 他说:“有很大关系。听分析评论,一般会有一首古诗。” 德志问:“那和古诗有什么关系?” 他说:“古诗里藏有玄机。一时两时跟你说不清楚。还有一些古谚语和歇后语都会藏有数字,如果猜对了,就能中奖,我试过的。” 德志说:“这里有点玄学在内啊。看来,中奖不光凭运气,还要深厚的学问。” 他说:“其实也简单,只要认真学,日夜琢磨,早晚会得道的,会悟出来的。” 德志心想,这个过程非常漫长。要想成功,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就像水滴石穿、绳锯木断,不知道要修炼到什么时候才行。 德志要下乡,不能天天去彩票点买彩票,也没有时间研究,加上德志从小对数据都不敏感,怎么可能在彩票上发财呢? 德志要修完大学本科的所有课程,已经不简单,加上还要工作,做项目,要养家,还要天天阅读《圣经》,因为杂事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最近没有读了。需要将落下的内容给补上来。 还要写日记,写工作日志,写报告,事情比较多,根本不可能来研究彩票。 德志正和邻居聊着,他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身后站着,德志偶尔一回头,看见了,吓一跳。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48章 德志陪妻 德志问:“怎么没看电视?” 她说:“刚才看着看着睡着了,我又担心孩子要吃奶,不敢睡,就出来转一转,看看孩子,提提神。” 德志说:“你先给孩子喂奶吧,喂饱了你去睡,我带孩子。” 她说:“不想睡。” 德志不勉强她,不睡就不睡,德志看她不走,也不喂奶,很奇怪,问:“你想买彩票吗?” 她说:“我想试一试,但又担心不行,我一窍不通。” 邻居说:“你跟着买就行了,其实很简单的。” 德志的妻子说:“你先买,等我看一段时间再说。” 他说:“好的。” 德志万万没想到妻子对彩票着迷,他说:“我们去超市转转吧。” 她说:“好的。” 下午的时光很短暂,德志陪着妻子,抱着孩子去超市,让妻子感觉一下归州城的魅力,使她不至于想自己的家乡。 在家什么都好,离超市很近,走路最多七分钟,买菜也方便,新鲜的菜随便挑选,水果也容易得到,常常有一些打折的商品,物资相对丰富些,不像归州,是个立体的地方,没有平行移动的概念,只有上下升降的印象。 德志抱着孩子,沿着台阶往下走,已经习惯了这种行走模式,但是德志的妻子就显得有些笨拙了。德志妻子腿较长,重心就偏高,走起这样的台阶,显得要倾倒的样子。走一会儿,腿就显得酸麻不堪了,她就需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要不然,就走不动了。即便是德志本人,他也需要喘粗气,这样才觉得心里舒服些。呼吸起来,嘴里和嗓子里都有些干涩,这是在山区爬山所具有的共同特点。 德志等妻子站起来再走,孩子不干了,哭了,对户外的风景好像已经厌倦。越哭,声音越大,德志不知所措,看看妻子,妻子说:“可能饿了。给我给他喂奶。” 德志把孩子送到妻子怀里,妻子撩开衣服,孩子开始吮吸起奶水来,知道儿子最清楚的还是妻子,德志在这方面要粗心多了,难怪上帝要给丈夫一个妻子,为的是要帮助他,是助手,贤内助,要不然,靠男人给孩子喂奶粉,也不是个事儿。最好的奶水,就是母乳喂养,是最有营养的。 德志看着孩子吃奶,很高兴地动着小脚,小手紧紧地抓着他妈妈的衣服,生怕他妈妈离开他似的。德志看到妻子的气色也不错,脸上红润,额头沁出了小小的汗珠儿,德志拿着纸巾,帮妻子擦擦额头,问:“你怎么样?还能走路吗?” 她说:“可以。这超市也太远了。” 德志笑着说:“看着挺近,走起来挺远。如果把归州压扁了就好了,到超市就是走平路,不是很远。” 她说:“我们家附近的超市,如果建在山上,也难走了。怪不得山里很少看到胖子,大多数人都偏瘦。” 德志说:“他们大都健康,不是太瘦,比较匀称。” 德志的妻子听了,有些不高兴,撅着嘴说:“你的意思是我长得不匀称了?” 德志赶紧改口说:“哪里,我的老婆最漂亮,又白,个子又高,腿又修长,哪里看,哪里都舒服。” 她笑着说:“你别给我戴高帽子,归州的姑娘长得苗条,我也知道。深山出俊鸟,这话不错。好山好水出美女。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德志问:“休息好了吗?” 她说:“好了,我们走吧!” 德志和他老婆下了山,顺着公路走,过了一座桥,再下了几级台阶,就到了超市。 德志很高兴这样爬上爬下,这样的运动,其实就是一种强迫的锻炼,在家乡城市居住的时候,没有这样的机会锻炼。每天骑着自行车去律师事务所,然后把车停在所里,然后再坐车去法院,或者去调查取证,会见当事人,出门坐车的机会较多。锻炼的机会很少。 德志从事这项工作的好处之一就是,锻炼了身体,可以呼吸到山区的新鲜空气,可以锻炼肌肉和骨骼,让自己更健康。如果在家乡城市,可能面临着汽车的尾气,还有污染的水的毒害。长期下去,肯定会得不少奇怪的病。比如说,德志的父亲爱喝凉水,这个习惯可不好。城市大了,饮水都是饮地表水,也就是汉江里的水,从江里把水抽上来,然后加上氯,净化消毒后,送到千家万户,那些水难以保证全部消毒了,凡事量一多,超过了一定的度,就容易出问题。 所以,德志所在的家乡城市,那里是水可以用来洗澡,但用来口服并不是人们的口福。 在超市里转,听着轻音乐,偶尔也有流行通俗歌曲,德志不感兴趣,可是德志是太太却很喜欢听。 又购物又欣赏音乐,的确是个很好的地方,德志买了奶嘴和奶粉,准备给孩子断奶,然后就吃奶粉和米粉,慢慢地适应。奶瓶有旧的,还能用,就是奶嘴儿坏了,小家伙很厉害,把硅胶的奶嘴儿都扯破了,换个新的,应该更方便吸奶。 蔬菜类的买了一些,明天德志下乡,这些东西留给妻子吃,免得她又要抱着孩子出门买菜,很是辛苦。 买完东西,德志抱着孩子,妻子拿着菜,在超市门口玩了一会儿。超市门口有充气的儿童乐园,上面有很多小孩子在充气的城堡里玩耍,有各色的球,小孩子在上面爬来爬去,很是开心。 德志的孩子也喜欢看他们玩,那聚精会神的样子,恨不能也上去玩一会儿。德志的太太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她很想去时装店里看一看,但德志的行动已经明确了,不想去,还抱着孩子,带着菜,很不方便,再说,去看,去试,最后又舍不得买,岂不浪费时间么? 德志带了相机,他们没去时装店,一起来到超市门口的草坪上,有些家长带着孩子在那上面玩。德志说:“不如我给你们娘儿俩照相吧。” 德志的太太欣然同意,她除了爱时装以外,也爱照相。她抱着孩子,将孩子放在草坪上,她在孩子后面,摆着姿势,德志注意观察到他们的表情和动作,主要是孩子的动作,遇到合适的时候,就摁下了快门。 德志用的还是胶卷相机,如果照不好,就是一种浪费,通过这几年的摸索,德志也掌握了一些照相的技巧,拍出来的照片,**不离十,虽说不那么专业,可也看得过去。 德志的妻子想给德志照几张,德志不肯,他从来都不愿意照相,不是长得丑,而是不想做假动作,想自自然然地,该是啥样就是啥样。但是拍照者大多数为了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就指挥德志摆出pose,这个令人不爽。 草坪这块平地,非常珍贵,最好的地方往往是政府办公所在地,没错,草坪在新政府办公大楼前面。当然,还有一些雕像,雕像的基座上,刻着归州的历史和简介。除了草坪,就是一个小花园,在到处都是斜坡的地方,修建这么一块平地,花费巨大,可能用的是移民款中的一部分资金。 从草坪上往前看去,远处就是西陵峡,那些悬崖峭壁,和山谷中游走的薄雾,如诗如画。草坪伸向远方,绿草茵茵,青山隐隐,白云缭绕,倒是非常壮观。草坪散发淡淡的清香,夹杂着那些路边烧烤的肉香,以及孩子们喧哗,穿梭不已的车辆的鸣笛,加上江水里的客轮,穿越峡谷时发出的汽笛声,组成了归州特有的街景。 德志一家三口在草坪上玩一会儿,再走到小花园里,坐在长椅上,那些雕花的铸铁做的长椅,看上去很精致,有谈朋友的小朋友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窃窃私语,但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动作,在白天,在公众场合,又在小县城,几方面的因素决定了他们的举止,可能归州人身材姣好,看起来,他们的实际年龄,猛看一下,还以为是小朋友呢。 德志对他太太说:“以前我们谈恋爱也在公园吧?” 她说:“没有。在河边约会的次数较多。” 德志说:“不是河边,是江边吧?” 她说:“是河边,护城河边,江边也有。你在江边的亭子里,第一次吻了我。” 德志说:“那一天,天下着雨,路上的行人很少。我记得是我看了你的身份证和影集后,吻了你。” 她说:“没错。你是作律师的,要验明身份,免得上当是吧?” 德志说:“哪里哪里,我不是律师,也没想到看你的身份证。你为什么要拿出来?” 她说:“不是你先拿出来的吗?” 德志说:“我什么时候拿出来的?” 她说:“在我们认识后没过几天,我们约会时,你亮明了身份,我后悔当时没有带,如果当时带了,我也会给你看的。我不想落后,也不想欠你的。” 德志说:“那有什么,身份证也有假的。” 她说:“我的身份证是真的。” 德志说:“真的假的?” 她说:“真的。” 德志说:“我的身份证是真的,但是,身份证上记载的内容是假的。我的实际年龄比身份证上的年龄要大一岁。当时,我父亲在为我转户口的时候,负责登记的民警,把我年龄算错了,错了又不改,就成了现在的年龄。” 她说:“哦。怪不得我看你不像小孩呢。” 德志问:“我像什么?” 她说:“像老头。” 德志说:“我知道,我比较成熟,你看上了我,其实我没有钱,也没有高大帅的外形,我只有一颗真诚的心。” 她说:“原来,光有真诚的心还不行。离井背乡的,到外地谋生,不容易。还受气。” 德志说:“现在还好,各负责各的项目点,不来往,不干涉,都不为对方负责,都为刘小姐负责,还行。就是不能常常照顾家庭。” 她说:“现在就挺好,不过,将来就不好说了。孩子长大了,要上幼儿园、小学、中学和大学,怎么办?你还这样在外漂着?学费怎么弄?” 德志说:“我来想办法。” 德志心想,自己每个月就那么一点死工资,吃饭没问题,但攒不住钱,怎么办?本来做慈善事业,扶贫,帮助别人脱贫,求发展,自己却穷的揭不开锅,怎么打仗,怎样做工作呢?这是个难题,难怪男人可以说是难人呢! 做慈善,就不好意思要求加薪,人家一问,就不知道如何回答,比如:“既然献爱心,还谈钱干什么?”社会民众总认为做慈善都是大资本家,富翁,钱多得没地方用了,才发给穷人。但这些发钱的人,自己也是穷人,谁发给他们钱呢? 做送钱的社会工作的人,自己饿着肚子去做,时间长了,也就没人愿意去做了。理想和现实的争斗从来都没结束,不过,有时候要么理想退让,要么现实退让,但是到现在,还无法得知谁会胜利,谁会失败。 在小花园玩了一会儿,德志对他妻子说:“我们回去吧。”他妻子点了点头,不用问孩子的意见,问了也白用。 对他妻子来说,下山很困难,上山更困难。走过一段弯弯曲曲的平路,倒还没什么,问题是面对数不清的台阶,让人作难。德志爬山,感觉费力,更不用说他妻子了。 当然,德志在山区工作了两年多,还比较习惯这种“运动”方式,对他妻子来说,简直就难于上青天了。 德志边走边说:“平时没事少看电视,多逛逛超市,带孩子到花园玩。” 她说:“要命!还到超市,能在门口买点菜,为那些爷爷奶奶送点菜钱,要好得多。” 德志说:“你怕爬山,故意说些好听的。” 她说:“鬼才愿意爬山呢。” 德志说:“你想苗条,就需要多锻炼,生了孩子的女人,很少有苗条的。” 她问:“你嫌弃我了吗?” 德志说:“没有嫌弃,我也是为你好。” 她说:“算了,我会安排好的。” 德志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德志心里很清楚,姚太太是非常有个性的人,坚持原则,不肯轻易妥协,她不想爬山,可以理解。因她从小在平原长大,哪里习惯在山区生活呢? 不是为了家,为了孩子,为了老公,她才不愿意到这深山里来。如果旅游,可以到处看一看,开开眼界,还新鲜,满足好奇心,如果是定居,打死她也不愿意。 话说回来,习惯了山区生活的人们,强迫他们搬家到平原,同样也不会满意。三峡移民到平原的人,纷纷回到山区,哪怕注销了户口,也阻挡不了返回的脚步,宁愿不要户口,也不想呆在广阔的平原。这就应了那句话,叫“故土难离”。非常正确! 德志爬山到一半的时候,就抱着孩子坐在台阶上。雨水过后,台阶很快就干爽,青石砌成的台阶,有的地方还没完全干,有些湿润,蚯蚓爬过,留下长长的痕迹,还有一些忙碌的黑蚂蚁,在勤快地工作。德志指着那些飞奔跑过去的小甲壳虫,让孩子看,孩子反应不快,不看,却盯着山下慢慢往上挪动的姚太太,那个目标较大,孩子又熟悉,当然比甲壳虫或者蚂蚁具有吸引力。 德志只好让孩子站在自己双腿上,看着可怜的妻子往山上爬着,德志冲她喊:“老婆,加油,老婆,加油!”小家伙也挺高兴,站在德志的腿上,上上下下地蹦跳,小腿非常有力。 等姚太太上来,看她满头都是汗珠子,德志掏出餐巾纸,递给她,让她擦。姚太太说:“老公,你害死我了!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德志说:“没事,万一跳出来了,我再把它放回去。” 她说:“懒得理你,我都不想说话了。每说一句话,都要费很大力气。” 德志说:“幸亏我不在西藏工作,要是那样,打死你也不会去西藏了吧?” 她说:“那不一定。听说西藏是个高原,上去了就是平地,除了缺氧,什么都好。真让人向往。你到了这个归州,上不上,下不下的,不好不好。” 德志说:“方便啊。至少可以常常回家看看。如果到西藏,那我们见面就难了。” 她说:“不一定。像我们现在这样,一家人都在西藏,不是更好吗?” 德志说:“领导不会让我们在一起的。怕影响工作。另外,机构也不可能到西藏开项目,那里是佛教地区,不欢迎基督教的机构。” 她说:“不分宗教派别,都是为老百姓服务的,有什么关系呢?” 德志说:“不是你说的那样。少数民族地区是很敏感的,特别是对民族宗教问题,政府很重视。即使我们想去,有钱,有人,有项目,群众都需要,如果政府不答应,我们还是去不了。” 姚太太说:“哦,是这样。那就算了。我不懂。” 德志说:“你的首要任务,就是把孩子养好,将来,等孩子长大了,说不定西藏允许外来机构在那里做项目了呢。” 她说:“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事了。” 德志说:“有苗不愁长,无苗想得慌。你看我们的宝宝,腿很有劲儿,将来一定比你爬山强。” 她说:“巴不得他强壮些。比你还壮实才好。” 德志说:“不光要有好的身体,更要有好的思想。” 她说:“那就要注重人格方面的培养了。” 德志说:“不错啊,老婆,你很有远见,说的词不像是你想出来的。” 姚太太摆摆脑袋,得意地说:“那当然,我跟电视上学的。” 德志说:“你的记性真好,应该闲了读点书。” 她说:“算了,算了,我最怕看书,一看书,我就睡觉。” 德志说:“还是读点书吧,书能让你老年不得痴呆症。” 她好奇地问:“真的吗?” 德志看到她的样子,觉得真的需要帮她养成阅读的习惯,但谈何容易?现在又有了孩子,时间都给了小家伙,只有等孩子睡了,她才有空,有点时间,又抵挡不了电视节目的诱惑。那些无聊的电视剧,的确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德志说:“你觉得怎么样了,可以走了吗?” 姚太太说:“没问题了,走吧,一口气走完这段台阶。” 德志抱着孩子在后面走,他妻子让他走在前,德志问:“怎么了?” 她说:“前面有一只狗。” 原来,他妻子在下山的时候,就注意到附近有一户,养了一只黄毛狗,只是用铁链锁着,德志每次走,经过那户人家,都不用担心什么,但是,妻子怕,这可能是心理作用。 其实,那只狗还是一只小黄狗。 男女有别,小事中显示净尽。 回到家里,姚太太瘫软在床上,连喂奶都没离开床,直喊“揉揉大腿、脚脖子”,德志忙着做饭,又给他妻子按摩,又给小家伙把尿,忙得不亦乐乎,他甚至有点后悔,带他们出去玩。 很显然,晚上的节目有点玄。德志给妻子洗脸、脚、屁股,给孩子洗,给自己洗,电视都懒得看,浑身也没劲儿。 到了深夜,稍微有些缓过劲儿来,他妻子翻身,骑在了德志身上,......算是给了德志一点安慰和温柔。奇怪的是,德志就是累,遇到这种事,又精神抖擞起来,浑身都是力量,让她过足了瘾,自己也发泄完毕,她拿了自己的内裤帮德志擦了擦,也给自己的也擦了,给孩子把了尿,睡了。德志如同打死了一只老虎,力气耗尽,随后也沉沉地睡去。 早晨起来,一束阳光透过银色的窗帘,射进卧室,德志睁开眼睛,看着母子俩还在熟睡,就悄悄地起床做饭。看着床头柜上放着妻子的内裤,上面的液体还在,很粘稠,散发着淡淡的味道,德志把内裤拿到卫生间,放入盆中,接了水,浸泡了。 德志做好饭,妻子孩子也穿好了衣服,德志就喊妻子来吃。 德志问:“怎么样?” 她说:“还好,就是小腿肚子还酸疼酸疼的。” 德志说:“可能需要几天才不疼,慢慢来。才开始爬山都是这样的。” 她说:“不是为了你,我昨晚不想做的。” 德志看着她,微笑着说:“天底下只有我老婆最疼我,最了解我。” 她说:“少说麻人的话。” 德志吃完饭,抱孩子,让妻子好好地吃,妻子吃完饭,德志要去洗碗。她说:“不用了,你快去上班吧。” 德志说:“没关系,头班车还没来。现在大桥通车了,不用着急的。随时都有车坐。” 她拗不过他,就让他把碗洗了,德志收拾好桌子,背起背包,亲了亲儿子,抱了抱妻子,朝山下走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48章 德志陪妻 德志问:“怎么没看电视?” 她说:“刚才看着看着睡着了,我又担心孩子要吃奶,不敢睡,就出来转一转,看看孩子,提提神。” 德志说:“你先给孩子喂奶吧,喂饱了你去睡,我带孩子。” 她说:“不想睡。” 德志不勉强她,不睡就不睡,德志看她不走,也不喂奶,很奇怪,问:“你想买彩票吗?” 她说:“我想试一试,但又担心不行,我一窍不通。” 邻居说:“你跟着买就行了,其实很简单的。” 德志的妻子说:“你先买,等我看一段时间再说。” 他说:“好的。” 德志万万没想到妻子对彩票着迷,他说:“我们去超市转转吧。” 她说:“好的。” 下午的时光很短暂,德志陪着妻子,抱着孩子去超市,让妻子感觉一下归州城的魅力,使她不至于想自己的家乡。 在家什么都好,离超市很近,走路最多七分钟,买菜也方便,新鲜的菜随便挑选,水果也容易得到,常常有一些打折的商品,物资相对丰富些,不像归州,是个立体的地方,没有平行移动的概念,只有上下升降的印象。 德志抱着孩子,沿着台阶往下走,已经习惯了这种行走模式,但是德志的妻子就显得有些笨拙了。德志妻子腿较长,重心就偏高,走起这样的台阶,显得要倾倒的样子。走一会儿,腿就显得酸麻不堪了,她就需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要不然,就走不动了。即便是德志本人,他也需要喘粗气,这样才觉得心里舒服些。呼吸起来,嘴里和嗓子里都有些干涩,这是在山区爬山所具有的共同特点。 德志等妻子站起来再走,孩子不干了,哭了,对户外的风景好像已经厌倦。越哭,声音越大,德志不知所措,看看妻子,妻子说:“可能饿了。给我给他喂奶。” 德志把孩子送到妻子怀里,妻子撩开衣服,孩子开始吮吸起奶水来,知道儿子最清楚的还是妻子,德志在这方面要粗心多了,难怪上帝要给丈夫一个妻子,为的是要帮助他,是助手,贤内助,要不然,靠男人给孩子喂奶粉,也不是个事儿。最好的奶水,就是母乳喂养,是最有营养的。 德志看着孩子吃奶,很高兴地动着小脚,小手紧紧地抓着他妈妈的衣服,生怕他妈妈离开他似的。德志看到妻子的气色也不错,脸上红润,额头沁出了小小的汗珠儿,德志拿着纸巾,帮妻子擦擦额头,问:“你怎么样?还能走路吗?” 她说:“可以。这超市也太远了。” 德志笑着说:“看着挺近,走起来挺远。如果把归州压扁了就好了,到超市就是走平路,不是很远。” 她说:“我们家附近的超市,如果建在山上,也难走了。怪不得山里很少看到胖子,大多数人都偏瘦。” 德志说:“他们大都健康,不是太瘦,比较匀称。” 德志的妻子听了,有些不高兴,撅着嘴说:“你的意思是我长得不匀称了?” 德志赶紧改口说:“哪里,我的老婆最漂亮,又白,个子又高,腿又修长,哪里看,哪里都舒服。” 她笑着说:“你别给我戴高帽子,归州的姑娘长得苗条,我也知道。深山出俊鸟,这话不错。好山好水出美女。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德志问:“休息好了吗?” 她说:“好了,我们走吧!” 德志和他老婆下了山,顺着公路走,过了一座桥,再下了几级台阶,就到了超市。 德志很高兴这样爬上爬下,这样的运动,其实就是一种强迫的锻炼,在家乡城市居住的时候,没有这样的机会锻炼。每天骑着自行车去律师事务所,然后把车停在所里,然后再坐车去法院,或者去调查取证,会见当事人,出门坐车的机会较多。锻炼的机会很少。 德志从事这项工作的好处之一就是,锻炼了身体,可以呼吸到山区的新鲜空气,可以锻炼肌肉和骨骼,让自己更健康。如果在家乡城市,可能面临着汽车的尾气,还有污染的水的毒害。长期下去,肯定会得不少奇怪的病。比如说,德志的父亲爱喝凉水,这个习惯可不好。城市大了,饮水都是饮地表水,也就是汉江里的水,从江里把水抽上来,然后加上氯,净化消毒后,送到千家万户,那些水难以保证全部消毒了,凡事量一多,超过了一定的度,就容易出问题。 所以,德志所在的家乡城市,那里是水可以用来洗澡,但用来口服并不是人们的口福。 在超市里转,听着轻音乐,偶尔也有流行通俗歌曲,德志不感兴趣,可是德志是太太却很喜欢听。 又购物又欣赏音乐,的确是个很好的地方,德志买了奶嘴和奶粉,准备给孩子断奶,然后就吃奶粉和米粉,慢慢地适应。奶瓶有旧的,还能用,就是奶嘴儿坏了,小家伙很厉害,把硅胶的奶嘴儿都扯破了,换个新的,应该更方便吸奶。 蔬菜类的买了一些,明天德志下乡,这些东西留给妻子吃,免得她又要抱着孩子出门买菜,很是辛苦。 买完东西,德志抱着孩子,妻子拿着菜,在超市门口玩了一会儿。超市门口有充气的儿童乐园,上面有很多小孩子在充气的城堡里玩耍,有各色的球,小孩子在上面爬来爬去,很是开心。 德志的孩子也喜欢看他们玩,那聚精会神的样子,恨不能也上去玩一会儿。德志的太太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她很想去时装店里看一看,但德志的行动已经明确了,不想去,还抱着孩子,带着菜,很不方便,再说,去看,去试,最后又舍不得买,岂不浪费时间么? 德志带了相机,他们没去时装店,一起来到超市门口的草坪上,有些家长带着孩子在那上面玩。德志说:“不如我给你们娘儿俩照相吧。” 德志的太太欣然同意,她除了爱时装以外,也爱照相。她抱着孩子,将孩子放在草坪上,她在孩子后面,摆着姿势,德志注意观察到他们的表情和动作,主要是孩子的动作,遇到合适的时候,就摁下了快门。 德志用的还是胶卷相机,如果照不好,就是一种浪费,通过这几年的摸索,德志也掌握了一些照相的技巧,拍出来的照片,**不离十,虽说不那么专业,可也看得过去。 德志的妻子想给德志照几张,德志不肯,他从来都不愿意照相,不是长得丑,而是不想做假动作,想自自然然地,该是啥样就是啥样。但是拍照者大多数为了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就指挥德志摆出pose,这个令人不爽。 草坪这块平地,非常珍贵,最好的地方往往是政府办公所在地,没错,草坪在新政府办公大楼前面。当然,还有一些雕像,雕像的基座上,刻着归州的历史和简介。除了草坪,就是一个小花园,在到处都是斜坡的地方,修建这么一块平地,花费巨大,可能用的是移民款中的一部分资金。 从草坪上往前看去,远处就是西陵峡,那些悬崖峭壁,和山谷中游走的薄雾,如诗如画。草坪伸向远方,绿草茵茵,青山隐隐,白云缭绕,倒是非常壮观。草坪散发淡淡的清香,夹杂着那些路边烧烤的肉香,以及孩子们喧哗,穿梭不已的车辆的鸣笛,加上江水里的客轮,穿越峡谷时发出的汽笛声,组成了归州特有的街景。 德志一家三口在草坪上玩一会儿,再走到小花园里,坐在长椅上,那些雕花的铸铁做的长椅,看上去很精致,有谈朋友的小朋友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窃窃私语,但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动作,在白天,在公众场合,又在小县城,几方面的因素决定了他们的举止,可能归州人身材姣好,看起来,他们的实际年龄,猛看一下,还以为是小朋友呢。 德志对他太太说:“以前我们谈恋爱也在公园吧?” 她说:“没有。在河边约会的次数较多。” 德志说:“不是河边,是江边吧?” 她说:“是河边,护城河边,江边也有。你在江边的亭子里,第一次吻了我。” 德志说:“那一天,天下着雨,路上的行人很少。我记得是我看了你的身份证和影集后,吻了你。” 她说:“没错。你是作律师的,要验明身份,免得上当是吧?” 德志说:“哪里哪里,我不是律师,也没想到看你的身份证。你为什么要拿出来?” 她说:“不是你先拿出来的吗?” 德志说:“我什么时候拿出来的?” 她说:“在我们认识后没过几天,我们约会时,你亮明了身份,我后悔当时没有带,如果当时带了,我也会给你看的。我不想落后,也不想欠你的。” 德志说:“那有什么,身份证也有假的。” 她说:“我的身份证是真的。” 德志说:“真的假的?” 她说:“真的。” 德志说:“我的身份证是真的,但是,身份证上记载的内容是假的。我的实际年龄比身份证上的年龄要大一岁。当时,我父亲在为我转户口的时候,负责登记的民警,把我年龄算错了,错了又不改,就成了现在的年龄。” 她说:“哦。怪不得我看你不像小孩呢。” 德志问:“我像什么?” 她说:“像老头。” 德志说:“我知道,我比较成熟,你看上了我,其实我没有钱,也没有高大帅的外形,我只有一颗真诚的心。” 她说:“原来,光有真诚的心还不行。离井背乡的,到外地谋生,不容易。还受气。” 德志说:“现在还好,各负责各的项目点,不来往,不干涉,都不为对方负责,都为刘小姐负责,还行。就是不能常常照顾家庭。” 她说:“现在就挺好,不过,将来就不好说了。孩子长大了,要上幼儿园、小学、中学和大学,怎么办?你还这样在外漂着?学费怎么弄?” 德志说:“我来想办法。” 德志心想,自己每个月就那么一点死工资,吃饭没问题,但攒不住钱,怎么办?本来做慈善事业,扶贫,帮助别人脱贫,求发展,自己却穷的揭不开锅,怎么打仗,怎样做工作呢?这是个难题,难怪男人可以说是难人呢! 做慈善,就不好意思要求加薪,人家一问,就不知道如何回答,比如:“既然献爱心,还谈钱干什么?”社会民众总认为做慈善都是大资本家,富翁,钱多得没地方用了,才发给穷人。但这些发钱的人,自己也是穷人,谁发给他们钱呢? 做送钱的社会工作的人,自己饿着肚子去做,时间长了,也就没人愿意去做了。理想和现实的争斗从来都没结束,不过,有时候要么理想退让,要么现实退让,但是到现在,还无法得知谁会胜利,谁会失败。 在小花园玩了一会儿,德志对他妻子说:“我们回去吧。”他妻子点了点头,不用问孩子的意见,问了也白用。 对他妻子来说,下山很困难,上山更困难。走过一段弯弯曲曲的平路,倒还没什么,问题是面对数不清的台阶,让人作难。德志爬山,感觉费力,更不用说他妻子了。 当然,德志在山区工作了两年多,还比较习惯这种“运动”方式,对他妻子来说,简直就难于上青天了。 德志边走边说:“平时没事少看电视,多逛逛超市,带孩子到花园玩。” 她说:“要命!还到超市,能在门口买点菜,为那些爷爷奶奶送点菜钱,要好得多。” 德志说:“你怕爬山,故意说些好听的。” 她说:“鬼才愿意爬山呢。” 德志说:“你想苗条,就需要多锻炼,生了孩子的女人,很少有苗条的。” 她问:“你嫌弃我了吗?” 德志说:“没有嫌弃,我也是为你好。” 她说:“算了,我会安排好的。” 德志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德志心里很清楚,姚太太是非常有个性的人,坚持原则,不肯轻易妥协,她不想爬山,可以理解。因她从小在平原长大,哪里习惯在山区生活呢? 不是为了家,为了孩子,为了老公,她才不愿意到这深山里来。如果旅游,可以到处看一看,开开眼界,还新鲜,满足好奇心,如果是定居,打死她也不愿意。 话说回来,习惯了山区生活的人们,强迫他们搬家到平原,同样也不会满意。三峡移民到平原的人,纷纷回到山区,哪怕注销了户口,也阻挡不了返回的脚步,宁愿不要户口,也不想呆在广阔的平原。这就应了那句话,叫“故土难离”。非常正确! 德志爬山到一半的时候,就抱着孩子坐在台阶上。雨水过后,台阶很快就干爽,青石砌成的台阶,有的地方还没完全干,有些湿润,蚯蚓爬过,留下长长的痕迹,还有一些忙碌的黑蚂蚁,在勤快地工作。德志指着那些飞奔跑过去的小甲壳虫,让孩子看,孩子反应不快,不看,却盯着山下慢慢往上挪动的姚太太,那个目标较大,孩子又熟悉,当然比甲壳虫或者蚂蚁具有吸引力。 德志只好让孩子站在自己双腿上,看着可怜的妻子往山上爬着,德志冲她喊:“老婆,加油,老婆,加油!”小家伙也挺高兴,站在德志的腿上,上上下下地蹦跳,小腿非常有力。 等姚太太上来,看她满头都是汗珠子,德志掏出餐巾纸,递给她,让她擦。姚太太说:“老公,你害死我了!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德志说:“没事,万一跳出来了,我再把它放回去。” 她说:“懒得理你,我都不想说话了。每说一句话,都要费很大力气。” 德志说:“幸亏我不在西藏工作,要是那样,打死你也不会去西藏了吧?” 她说:“那不一定。听说西藏是个高原,上去了就是平地,除了缺氧,什么都好。真让人向往。你到了这个归州,上不上,下不下的,不好不好。” 德志说:“方便啊。至少可以常常回家看看。如果到西藏,那我们见面就难了。” 她说:“不一定。像我们现在这样,一家人都在西藏,不是更好吗?” 德志说:“领导不会让我们在一起的。怕影响工作。另外,机构也不可能到西藏开项目,那里是佛教地区,不欢迎基督教的机构。” 她说:“不分宗教派别,都是为老百姓服务的,有什么关系呢?” 德志说:“不是你说的那样。少数民族地区是很敏感的,特别是对民族宗教问题,政府很重视。即使我们想去,有钱,有人,有项目,群众都需要,如果政府不答应,我们还是去不了。” 姚太太说:“哦,是这样。那就算了。我不懂。” 德志说:“你的首要任务,就是把孩子养好,将来,等孩子长大了,说不定西藏允许外来机构在那里做项目了呢。” 她说:“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事了。” 德志说:“有苗不愁长,无苗想得慌。你看我们的宝宝,腿很有劲儿,将来一定比你爬山强。” 她说:“巴不得他强壮些。比你还壮实才好。” 德志说:“不光要有好的身体,更要有好的思想。” 她说:“那就要注重人格方面的培养了。” 德志说:“不错啊,老婆,你很有远见,说的词不像是你想出来的。” 姚太太摆摆脑袋,得意地说:“那当然,我跟电视上学的。” 德志说:“你的记性真好,应该闲了读点书。” 她说:“算了,算了,我最怕看书,一看书,我就睡觉。” 德志说:“还是读点书吧,书能让你老年不得痴呆症。” 她好奇地问:“真的吗?” 德志看到她的样子,觉得真的需要帮她养成阅读的习惯,但谈何容易?现在又有了孩子,时间都给了小家伙,只有等孩子睡了,她才有空,有点时间,又抵挡不了电视节目的诱惑。那些无聊的电视剧,的确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德志说:“你觉得怎么样了,可以走了吗?” 姚太太说:“没问题了,走吧,一口气走完这段台阶。” 德志抱着孩子在后面走,他妻子让他走在前,德志问:“怎么了?” 她说:“前面有一只狗。” 原来,他妻子在下山的时候,就注意到附近有一户,养了一只黄毛狗,只是用铁链锁着,德志每次走,经过那户人家,都不用担心什么,但是,妻子怕,这可能是心理作用。 其实,那只狗还是一只小黄狗。 男女有别,小事中显示净尽。 回到家里,姚太太瘫软在床上,连喂奶都没离开床,直喊“揉揉大腿、脚脖子”,德志忙着做饭,又给他妻子按摩,又给小家伙把尿,忙得不亦乐乎,他甚至有点后悔,带他们出去玩。 很显然,晚上的节目有点玄。德志给妻子洗脸、脚、屁股,给孩子洗,给自己洗,电视都懒得看,浑身也没劲儿。 到了深夜,稍微有些缓过劲儿来,他妻子翻身,骑在了德志身上,......算是给了德志一点安慰和温柔。奇怪的是,德志就是累,遇到这种事,又精神抖擞起来,浑身都是力量,让她过足了瘾,自己也发泄完毕,她拿了自己的内裤帮德志擦了擦,也给自己的也擦了,给孩子把了尿,睡了。德志如同打死了一只老虎,力气耗尽,随后也沉沉地睡去。 早晨起来,一束阳光透过银色的窗帘,射进卧室,德志睁开眼睛,看着母子俩还在熟睡,就悄悄地起床做饭。看着床头柜上放着妻子的内裤,上面的液体还在,很粘稠,散发着淡淡的味道,德志把内裤拿到卫生间,放入盆中,接了水,浸泡了。 德志做好饭,妻子孩子也穿好了衣服,德志就喊妻子来吃。 德志问:“怎么样?” 她说:“还好,就是小腿肚子还酸疼酸疼的。” 德志说:“可能需要几天才不疼,慢慢来。才开始爬山都是这样的。” 她说:“不是为了你,我昨晚不想做的。” 德志看着她,微笑着说:“天底下只有我老婆最疼我,最了解我。” 她说:“少说麻人的话。” 德志吃完饭,抱孩子,让妻子好好地吃,妻子吃完饭,德志要去洗碗。她说:“不用了,你快去上班吧。” 德志说:“没关系,头班车还没来。现在大桥通车了,不用着急的。随时都有车坐。” 她拗不过他,就让他把碗洗了,德志收拾好桌子,背起背包,亲了亲儿子,抱了抱妻子,朝山下走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48章 德志陪妻 德志问:“怎么没看电视?” 她说:“刚才看着看着睡着了,我又担心孩子要吃奶,不敢睡,就出来转一转,看看孩子,提提神。” 德志说:“你先给孩子喂奶吧,喂饱了你去睡,我带孩子。” 她说:“不想睡。” 德志不勉强她,不睡就不睡,德志看她不走,也不喂奶,很奇怪,问:“你想买彩票吗?” 她说:“我想试一试,但又担心不行,我一窍不通。” 邻居说:“你跟着买就行了,其实很简单的。” 德志的妻子说:“你先买,等我看一段时间再说。” 他说:“好的。” 德志万万没想到妻子对彩票着迷,他说:“我们去超市转转吧。” 她说:“好的。” 下午的时光很短暂,德志陪着妻子,抱着孩子去超市,让妻子感觉一下归州城的魅力,使她不至于想自己的家乡。 在家什么都好,离超市很近,走路最多七分钟,买菜也方便,新鲜的菜随便挑选,水果也容易得到,常常有一些打折的商品,物资相对丰富些,不像归州,是个立体的地方,没有平行移动的概念,只有上下升降的印象。 德志抱着孩子,沿着台阶往下走,已经习惯了这种行走模式,但是德志的妻子就显得有些笨拙了。德志妻子腿较长,重心就偏高,走起这样的台阶,显得要倾倒的样子。走一会儿,腿就显得酸麻不堪了,她就需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要不然,就走不动了。即便是德志本人,他也需要喘粗气,这样才觉得心里舒服些。呼吸起来,嘴里和嗓子里都有些干涩,这是在山区爬山所具有的共同特点。 德志等妻子站起来再走,孩子不干了,哭了,对户外的风景好像已经厌倦。越哭,声音越大,德志不知所措,看看妻子,妻子说:“可能饿了。给我给他喂奶。” 德志把孩子送到妻子怀里,妻子撩开衣服,孩子开始吮吸起奶水来,知道儿子最清楚的还是妻子,德志在这方面要粗心多了,难怪上帝要给丈夫一个妻子,为的是要帮助他,是助手,贤内助,要不然,靠男人给孩子喂奶粉,也不是个事儿。最好的奶水,就是母乳喂养,是最有营养的。 德志看着孩子吃奶,很高兴地动着小脚,小手紧紧地抓着他妈妈的衣服,生怕他妈妈离开他似的。德志看到妻子的气色也不错,脸上红润,额头沁出了小小的汗珠儿,德志拿着纸巾,帮妻子擦擦额头,问:“你怎么样?还能走路吗?” 她说:“可以。这超市也太远了。” 德志笑着说:“看着挺近,走起来挺远。如果把归州压扁了就好了,到超市就是走平路,不是很远。” 她说:“我们家附近的超市,如果建在山上,也难走了。怪不得山里很少看到胖子,大多数人都偏瘦。” 德志说:“他们大都健康,不是太瘦,比较匀称。” 德志的妻子听了,有些不高兴,撅着嘴说:“你的意思是我长得不匀称了?” 德志赶紧改口说:“哪里,我的老婆最漂亮,又白,个子又高,腿又修长,哪里看,哪里都舒服。” 她笑着说:“你别给我戴高帽子,归州的姑娘长得苗条,我也知道。深山出俊鸟,这话不错。好山好水出美女。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德志问:“休息好了吗?” 她说:“好了,我们走吧!” 德志和他老婆下了山,顺着公路走,过了一座桥,再下了几级台阶,就到了超市。 德志很高兴这样爬上爬下,这样的运动,其实就是一种强迫的锻炼,在家乡城市居住的时候,没有这样的机会锻炼。每天骑着自行车去律师事务所,然后把车停在所里,然后再坐车去法院,或者去调查取证,会见当事人,出门坐车的机会较多。锻炼的机会很少。 德志从事这项工作的好处之一就是,锻炼了身体,可以呼吸到山区的新鲜空气,可以锻炼肌肉和骨骼,让自己更健康。如果在家乡城市,可能面临着汽车的尾气,还有污染的水的毒害。长期下去,肯定会得不少奇怪的病。比如说,德志的父亲爱喝凉水,这个习惯可不好。城市大了,饮水都是饮地表水,也就是汉江里的水,从江里把水抽上来,然后加上氯,净化消毒后,送到千家万户,那些水难以保证全部消毒了,凡事量一多,超过了一定的度,就容易出问题。 所以,德志所在的家乡城市,那里是水可以用来洗澡,但用来口服并不是人们的口福。 在超市里转,听着轻音乐,偶尔也有流行通俗歌曲,德志不感兴趣,可是德志是太太却很喜欢听。 又购物又欣赏音乐,的确是个很好的地方,德志买了奶嘴和奶粉,准备给孩子断奶,然后就吃奶粉和米粉,慢慢地适应。奶瓶有旧的,还能用,就是奶嘴儿坏了,小家伙很厉害,把硅胶的奶嘴儿都扯破了,换个新的,应该更方便吸奶。 蔬菜类的买了一些,明天德志下乡,这些东西留给妻子吃,免得她又要抱着孩子出门买菜,很是辛苦。 买完东西,德志抱着孩子,妻子拿着菜,在超市门口玩了一会儿。超市门口有充气的儿童乐园,上面有很多小孩子在充气的城堡里玩耍,有各色的球,小孩子在上面爬来爬去,很是开心。 德志的孩子也喜欢看他们玩,那聚精会神的样子,恨不能也上去玩一会儿。德志的太太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她很想去时装店里看一看,但德志的行动已经明确了,不想去,还抱着孩子,带着菜,很不方便,再说,去看,去试,最后又舍不得买,岂不浪费时间么? 德志带了相机,他们没去时装店,一起来到超市门口的草坪上,有些家长带着孩子在那上面玩。德志说:“不如我给你们娘儿俩照相吧。” 德志的太太欣然同意,她除了爱时装以外,也爱照相。她抱着孩子,将孩子放在草坪上,她在孩子后面,摆着姿势,德志注意观察到他们的表情和动作,主要是孩子的动作,遇到合适的时候,就摁下了快门。 德志用的还是胶卷相机,如果照不好,就是一种浪费,通过这几年的摸索,德志也掌握了一些照相的技巧,拍出来的照片,**不离十,虽说不那么专业,可也看得过去。 德志的妻子想给德志照几张,德志不肯,他从来都不愿意照相,不是长得丑,而是不想做假动作,想自自然然地,该是啥样就是啥样。但是拍照者大多数为了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就指挥德志摆出pose,这个令人不爽。 草坪这块平地,非常珍贵,最好的地方往往是政府办公所在地,没错,草坪在新政府办公大楼前面。当然,还有一些雕像,雕像的基座上,刻着归州的历史和简介。除了草坪,就是一个小花园,在到处都是斜坡的地方,修建这么一块平地,花费巨大,可能用的是移民款中的一部分资金。 从草坪上往前看去,远处就是西陵峡,那些悬崖峭壁,和山谷中游走的薄雾,如诗如画。草坪伸向远方,绿草茵茵,青山隐隐,白云缭绕,倒是非常壮观。草坪散发淡淡的清香,夹杂着那些路边烧烤的肉香,以及孩子们喧哗,穿梭不已的车辆的鸣笛,加上江水里的客轮,穿越峡谷时发出的汽笛声,组成了归州特有的街景。 德志一家三口在草坪上玩一会儿,再走到小花园里,坐在长椅上,那些雕花的铸铁做的长椅,看上去很精致,有谈朋友的小朋友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窃窃私语,但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动作,在白天,在公众场合,又在小县城,几方面的因素决定了他们的举止,可能归州人身材姣好,看起来,他们的实际年龄,猛看一下,还以为是小朋友呢。 德志对他太太说:“以前我们谈恋爱也在公园吧?” 她说:“没有。在河边约会的次数较多。” 德志说:“不是河边,是江边吧?” 她说:“是河边,护城河边,江边也有。你在江边的亭子里,第一次吻了我。” 德志说:“那一天,天下着雨,路上的行人很少。我记得是我看了你的身份证和影集后,吻了你。” 她说:“没错。你是作律师的,要验明身份,免得上当是吧?” 德志说:“哪里哪里,我不是律师,也没想到看你的身份证。你为什么要拿出来?” 她说:“不是你先拿出来的吗?” 德志说:“我什么时候拿出来的?” 她说:“在我们认识后没过几天,我们约会时,你亮明了身份,我后悔当时没有带,如果当时带了,我也会给你看的。我不想落后,也不想欠你的。” 德志说:“那有什么,身份证也有假的。” 她说:“我的身份证是真的。” 德志说:“真的假的?” 她说:“真的。” 德志说:“我的身份证是真的,但是,身份证上记载的内容是假的。我的实际年龄比身份证上的年龄要大一岁。当时,我父亲在为我转户口的时候,负责登记的民警,把我年龄算错了,错了又不改,就成了现在的年龄。” 她说:“哦。怪不得我看你不像小孩呢。” 德志问:“我像什么?” 她说:“像老头。” 德志说:“我知道,我比较成熟,你看上了我,其实我没有钱,也没有高大帅的外形,我只有一颗真诚的心。” 她说:“原来,光有真诚的心还不行。离井背乡的,到外地谋生,不容易。还受气。” 德志说:“现在还好,各负责各的项目点,不来往,不干涉,都不为对方负责,都为刘小姐负责,还行。就是不能常常照顾家庭。” 她说:“现在就挺好,不过,将来就不好说了。孩子长大了,要上幼儿园、小学、中学和大学,怎么办?你还这样在外漂着?学费怎么弄?” 德志说:“我来想办法。” 德志心想,自己每个月就那么一点死工资,吃饭没问题,但攒不住钱,怎么办?本来做慈善事业,扶贫,帮助别人脱贫,求发展,自己却穷的揭不开锅,怎么打仗,怎样做工作呢?这是个难题,难怪男人可以说是难人呢! 做慈善,就不好意思要求加薪,人家一问,就不知道如何回答,比如:“既然献爱心,还谈钱干什么?”社会民众总认为做慈善都是大资本家,富翁,钱多得没地方用了,才发给穷人。但这些发钱的人,自己也是穷人,谁发给他们钱呢? 做送钱的社会工作的人,自己饿着肚子去做,时间长了,也就没人愿意去做了。理想和现实的争斗从来都没结束,不过,有时候要么理想退让,要么现实退让,但是到现在,还无法得知谁会胜利,谁会失败。 在小花园玩了一会儿,德志对他妻子说:“我们回去吧。”他妻子点了点头,不用问孩子的意见,问了也白用。 对他妻子来说,下山很困难,上山更困难。走过一段弯弯曲曲的平路,倒还没什么,问题是面对数不清的台阶,让人作难。德志爬山,感觉费力,更不用说他妻子了。 当然,德志在山区工作了两年多,还比较习惯这种“运动”方式,对他妻子来说,简直就难于上青天了。 德志边走边说:“平时没事少看电视,多逛逛超市,带孩子到花园玩。” 她说:“要命!还到超市,能在门口买点菜,为那些爷爷奶奶送点菜钱,要好得多。” 德志说:“你怕爬山,故意说些好听的。” 她说:“鬼才愿意爬山呢。” 德志说:“你想苗条,就需要多锻炼,生了孩子的女人,很少有苗条的。” 她问:“你嫌弃我了吗?” 德志说:“没有嫌弃,我也是为你好。” 她说:“算了,我会安排好的。” 德志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德志心里很清楚,姚太太是非常有个性的人,坚持原则,不肯轻易妥协,她不想爬山,可以理解。因她从小在平原长大,哪里习惯在山区生活呢? 不是为了家,为了孩子,为了老公,她才不愿意到这深山里来。如果旅游,可以到处看一看,开开眼界,还新鲜,满足好奇心,如果是定居,打死她也不愿意。 话说回来,习惯了山区生活的人们,强迫他们搬家到平原,同样也不会满意。三峡移民到平原的人,纷纷回到山区,哪怕注销了户口,也阻挡不了返回的脚步,宁愿不要户口,也不想呆在广阔的平原。这就应了那句话,叫“故土难离”。非常正确! 德志爬山到一半的时候,就抱着孩子坐在台阶上。雨水过后,台阶很快就干爽,青石砌成的台阶,有的地方还没完全干,有些湿润,蚯蚓爬过,留下长长的痕迹,还有一些忙碌的黑蚂蚁,在勤快地工作。德志指着那些飞奔跑过去的小甲壳虫,让孩子看,孩子反应不快,不看,却盯着山下慢慢往上挪动的姚太太,那个目标较大,孩子又熟悉,当然比甲壳虫或者蚂蚁具有吸引力。 德志只好让孩子站在自己双腿上,看着可怜的妻子往山上爬着,德志冲她喊:“老婆,加油,老婆,加油!”小家伙也挺高兴,站在德志的腿上,上上下下地蹦跳,小腿非常有力。 等姚太太上来,看她满头都是汗珠子,德志掏出餐巾纸,递给她,让她擦。姚太太说:“老公,你害死我了!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德志说:“没事,万一跳出来了,我再把它放回去。” 她说:“懒得理你,我都不想说话了。每说一句话,都要费很大力气。” 德志说:“幸亏我不在西藏工作,要是那样,打死你也不会去西藏了吧?” 她说:“那不一定。听说西藏是个高原,上去了就是平地,除了缺氧,什么都好。真让人向往。你到了这个归州,上不上,下不下的,不好不好。” 德志说:“方便啊。至少可以常常回家看看。如果到西藏,那我们见面就难了。” 她说:“不一定。像我们现在这样,一家人都在西藏,不是更好吗?” 德志说:“领导不会让我们在一起的。怕影响工作。另外,机构也不可能到西藏开项目,那里是佛教地区,不欢迎基督教的机构。” 她说:“不分宗教派别,都是为老百姓服务的,有什么关系呢?” 德志说:“不是你说的那样。少数民族地区是很敏感的,特别是对民族宗教问题,政府很重视。即使我们想去,有钱,有人,有项目,群众都需要,如果政府不答应,我们还是去不了。” 姚太太说:“哦,是这样。那就算了。我不懂。” 德志说:“你的首要任务,就是把孩子养好,将来,等孩子长大了,说不定西藏允许外来机构在那里做项目了呢。” 她说:“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事了。” 德志说:“有苗不愁长,无苗想得慌。你看我们的宝宝,腿很有劲儿,将来一定比你爬山强。” 她说:“巴不得他强壮些。比你还壮实才好。” 德志说:“不光要有好的身体,更要有好的思想。” 她说:“那就要注重人格方面的培养了。” 德志说:“不错啊,老婆,你很有远见,说的词不像是你想出来的。” 姚太太摆摆脑袋,得意地说:“那当然,我跟电视上学的。” 德志说:“你的记性真好,应该闲了读点书。” 她说:“算了,算了,我最怕看书,一看书,我就睡觉。” 德志说:“还是读点书吧,书能让你老年不得痴呆症。” 她好奇地问:“真的吗?” 德志看到她的样子,觉得真的需要帮她养成阅读的习惯,但谈何容易?现在又有了孩子,时间都给了小家伙,只有等孩子睡了,她才有空,有点时间,又抵挡不了电视节目的诱惑。那些无聊的电视剧,的确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德志说:“你觉得怎么样了,可以走了吗?” 姚太太说:“没问题了,走吧,一口气走完这段台阶。” 德志抱着孩子在后面走,他妻子让他走在前,德志问:“怎么了?” 她说:“前面有一只狗。” 原来,他妻子在下山的时候,就注意到附近有一户,养了一只黄毛狗,只是用铁链锁着,德志每次走,经过那户人家,都不用担心什么,但是,妻子怕,这可能是心理作用。 其实,那只狗还是一只小黄狗。 男女有别,小事中显示净尽。 回到家里,姚太太瘫软在床上,连喂奶都没离开床,直喊“揉揉大腿、脚脖子”,德志忙着做饭,又给他妻子按摩,又给小家伙把尿,忙得不亦乐乎,他甚至有点后悔,带他们出去玩。 很显然,晚上的节目有点玄。德志给妻子洗脸、脚、屁股,给孩子洗,给自己洗,电视都懒得看,浑身也没劲儿。 到了深夜,稍微有些缓过劲儿来,他妻子翻身,骑在了德志身上,......算是给了德志一点安慰和温柔。奇怪的是,德志就是累,遇到这种事,又精神抖擞起来,浑身都是力量,让她过足了瘾,自己也发泄完毕,她拿了自己的内裤帮德志擦了擦,也给自己的也擦了,给孩子把了尿,睡了。德志如同打死了一只老虎,力气耗尽,随后也沉沉地睡去。 早晨起来,一束阳光透过银色的窗帘,射进卧室,德志睁开眼睛,看着母子俩还在熟睡,就悄悄地起床做饭。看着床头柜上放着妻子的内裤,上面的液体还在,很粘稠,散发着淡淡的味道,德志把内裤拿到卫生间,放入盆中,接了水,浸泡了。 德志做好饭,妻子孩子也穿好了衣服,德志就喊妻子来吃。 德志问:“怎么样?” 她说:“还好,就是小腿肚子还酸疼酸疼的。” 德志说:“可能需要几天才不疼,慢慢来。才开始爬山都是这样的。” 她说:“不是为了你,我昨晚不想做的。” 德志看着她,微笑着说:“天底下只有我老婆最疼我,最了解我。” 她说:“少说麻人的话。” 德志吃完饭,抱孩子,让妻子好好地吃,妻子吃完饭,德志要去洗碗。她说:“不用了,你快去上班吧。” 德志说:“没关系,头班车还没来。现在大桥通车了,不用着急的。随时都有车坐。” 她拗不过他,就让他把碗洗了,德志收拾好桌子,背起背包,亲了亲儿子,抱了抱妻子,朝山下走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49章 只欠东风 德志已经习惯爬山,腿肚子不像他妻子那样夸张般得疼,他到了山下的公路上,很快就有一辆跑县区内公交线的面包车,德志招了招手,车就停下,然后,车向桥头奔去。 车不是直接去桥头,而是沿着几条街道,弯来弯去,如同游戏贪吃蛇,目的是让车上的乘客,去到他们想去的地方。有上班的,有做生意的,有出差的,目标不一样,所以行走起来就麻烦些。 早晨的店铺,开张的极少,小县城也习惯了夜生活,晚上灯火通明,许多白天没时间逛商店的人,趁晚上天凉快,出来购物。当然,商家更愿意在晚上做生意,比方衣服,在灯光下看,和在日光下看,效果就是不同。许多衣服都在晚上出售,白天到处很亮,但销售的数量却没有在晚上的多。这个现象,德志也不知道具体原因。 看来,人们的消费大多数都是盲目的和攀比的。 德志到了桥头,面包车等德志付了车费,扭头就走,他要赶着去接第二批上班和经商的人,那些人还在土坡居住,一直对外和中央声称滑坡和地质灾害的,其实都是骗人的。 如果真有那么回事,不用向中央申请,不必叫苦,人都逃生去了,哪里还优哉游哉地每天那么潇洒地工作和生活呢。 每个项目,都流着金子,不捡白不捡,在任的捡得到,卸任或者调走的捡不到,只能逢年过节拿点好处,算是堵了嘴,不让瞎说,但是,老百姓都清楚,那些官个个都肥的流油。 德志上了车,今天好运气,没过多久,车上的人都坐满了,司机没有再耽搁,开车就过桥,他也想多跑两趟,多赚点钱。 车在桥那头的收费站停了下来,旁边有一辆摩托车呼啸而过,没有交费。车上有乘客问司机:“摩托车怎么不收费?”司机说:“群众意见很大,就没收了。但是三个轮子以上的,都要收费。” 司机交了钱,开车往山上跑去。 车从山上走,灰尘漫天,比从山脚要难受得多。特别是夏天,关了车窗,车内很闷热,司机舍不得开空调,真是倒霉。遇到大方的司机,关了车窗,开了空调,又有人要吸烟,倒还不如开了车窗的好。这一段路,真叫受罪。上次,德志从神农溪走,算是走对了,又欣赏了美景,呼吸了新鲜的空气,还不用饱受车上颠簸之苦,没有烟雾缭绕的烦恼。 司机为调节气氛,开了音乐,稍微好一些,但是,总体上还是不行。德志苦不堪言,甚至有了不想干下去的念头。不过,想想妻子和孩子,妻子没工作,孩子还在吃奶,怎么说都不能冒失,在做出决定之前,一定要慎之又慎,免得后悔。 在车上胡思乱想,随着车的颠簸,思想在摇晃,但是,理智还是要占上风。现在,德志的优势占下风,劣势占上风,需要慢慢地修炼,等羽翼丰满了再展翅高飞。 车到虎坡村,转过观音峡,开始爬坡。 观音峡也是剑峡,因两座山之间一条缝隙而得名。传说是观音的宝剑从天上落下,将一座山劈了一条缝儿,结果落了个这样的名声。有些像“一线天”了,站在观音峡的桥上,从那缝隙里看上去,的确像一把锋利的巨剑劈成的,很是险要。这一块,没有人家居住,车往上再爬一段路之后,才有民房,坐落在稍微缓和一点的山坡上。贾新意儿子的婚房就在公路之上不远的山坡上建筑,公路下方,也有民居,就像德志居住的那房子一样,一边搭在公路上,一边悬空,由柱子支撑,类似于吊脚楼了。 德志在他的住处下车,放下背包,就去了贾明珠家,看看水池加盖的准备情况。 贾明珠不在家,他的老婆正提着一壶茶准备出门,德志上前问:“请问,贾主任在哪里?” 她笑着问:“这不是姚先生嘛!哪个贾主任?真的假的?” 德志说:“当然是真的了。” 她说:“真的贾主任在村委会,这时候可能在坡上做事。” 德志说:“不是那个,是您老公。” 她笑着说:“他呀,是假的,是真正的假主任,是你们基金会来了之后,按您们的要求选出来的,临时管事,他算什么主任,别笑话咱家没有当官的了。” 德志说:“那是工作的需要,不选个管委会主任,就不好组织协调工作,这水利项目就没办法完成。集体的事是需要有人牵头的,对吗?” 她说:“是啊,大家都要吃水,但都不想出力,没有人起来带头做,还真不好办。” 德志追问道:“那他在哪里呢?” 她说:“在工地呢。” 德志说:“好,谢谢您!您先走吧!” 她说:“您请!” 德志知道她在讲礼貌,就不想推来推去的,上前爬坡,从小路走,绕过他家的房子,顺着小路,就到了水池工地。 德志看到,水池大部分已经被木板盖住,下面有工人在用树干支撑木板,上面有工人在钉木板。贾明珠看到德志,笑着说:“您可来了。我正要问您,这么大的跨距,肯定需要横梁,不知道下面用什么做柱子来支撑横梁。正在等您来了做决定,所以中间留了个洞。” 德志说:“您觉得用什么好呢?” 贾明珠说:“工人师傅有多年的施工经验,我也打电话咨询了唐睿,他们都觉得用水泥杆做柱子比较可行。又经济又实惠,您看行不行?” 德志说:“您稍等,我和另外的同事商量一下再说吧。” 贾明珠说:“好的,我等您。” 德志立马拨通了尹懋的电话,他问:“什么事?” 德志就把情况简单跟他说了说,他说:“我跟余哥商量一下啊。” 尹懋挂了电话,德志看着旁边的树叶子发呆,心想,怎么回事?尹懋不是领导派来跟我学习的吗?他怎么老和余哥在一起呢,为了推卸责任,大小事都要跟余哥商量,这样多影响工作效率啊! 尹懋比德志早来机构上班,足足有三年,不知道那三年是不是也是这样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拿机构的钱,办着不紧不慢的事?真是难以想象,领导不下基层,有多少事不懂啊!领导有多少决策是稀里糊涂啊!被尹懋这样的下属所左右,混日子混工资,打发时间,最后投资方不满意,村民也不满意。 尹懋打电话,打了一声,又挂了,德志猜想,可能在节约电话费,让他打过去,德志就摁下了绿色键,电话那头响来“嘟----嘟”声,通了,只是不接。德志知道,如果订购彩铃,是要收费的,机主出钱,打电话给机主的欣赏音乐,在等待的同时,拨打机主电话的人在享受,机主肯定不会好死别人,就是不订购,因此电话那头出来的就是单调枯燥的“嘟嘟”声。 尹懋在讨论订制彩铃的时候,说:“我们是基督徒,不喜欢世俗的音乐”。谁知道更深层的含义,就是不用出钱,美其名曰,有信仰,不要音乐,无论世俗还是高雅。德志就不信,听了世俗音乐会死人,不听世俗音乐就一定长寿! 不一会儿,德志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声音,是余哥的声音,他说:“可以。两边的水池墙,也能起到支撑的作用,加上中间有水泥杆,可以加固。” 德志道了谢,关了电话,对贾明珠说:“没问题,可以用水泥杆。顺便问一句,你们怎么还有水泥杆呢?” 贾明珠说:“那谢谢了!” 他就对水池上下忙着的村民说:“去抬水泥杆吧。将中间的模板也钉好。” 村民起来,跟着贾明珠到公路上,用木棒和绳子将水泥杆抬起来,“哼哧哼哧”地喘着气,将其抬到水池边,然后将水泥杆沿着水池中间的洞,放了进去,将其直立,下去三个村民,将水泥杆扶正,在底下固定,贾明珠和另外的村民将上面固定,很顺利,也很平安地将水泥杆固定好,接着水池下边的村民上来,在水池上面进行作业,将模板补充完成,整个水池加盖的模板全部弄好,只等浇灌混泥土了。 中午,贾明珠邀请德志到他家吃饭,德志本想拒绝,贾明珠说:“已经准备了,你不来,我们每天也都在我家吃。没什么好吃的,都是家常便饭。”德志就没有拒绝,他也清楚,贾明珠所谓的家常便饭,其实挺丰盛,他的妻子很讲究,做饭菜都比较干净。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德志在贾友牛家吃饭,一样的东西,吃着感觉就不一样。 德志说:“好的,那就麻烦您了,实在不好意思啊!” 贾明珠说:“可千万别这样说,您给我们援助那么多,那么大,我们感谢都来不及,何况在于一顿饭两顿饭的,您又不图我们什么,将来水池您也拿不走,还不是我们享福吗?” 德志想想,他说的有理,难怪村民都投票选他当管委会主任呢! 如果不是宫支书上面有关系,村支书可能就是贾明珠了,但是,贾明珠生性倔强,有比较耿直,俗话说的,有些二,但是他还是代表了一部分村民的利益,大家还是公投他任主任。这样说,耿直的人不适合当官,倒是像宫支书和贾次山这样的两面三刀的人,才适合玩政治,哪怕是在中国的最基层,也要玩出各种花样来。 贾明珠在这点上,远远不如他们那般狡诈,这是耿直人最后的结果,不被重用,只被利用。利用完后,哪里凉快到哪里,一边呆着去,听候下次再用,或者永不叙用。 中午,有火锅还有几样时令蔬菜,都比较新鲜。肉是腊肉,他们不喜欢吃新鲜肉,嫌有一股腥味,不好吃。吃惯了腊肉,新肉就靠边。城里人爱吃新鲜肉,不爱吃腊肉,咸了,或者担心。专家说了,腊肉不能常年吃,否则容易得癌症。看了电视报刊杂志的人,受到影响,并且宣传,结果,给卖肉的造了声势,他们太喜欢专家了。 德志观察到,这里的村民大都不爱那些专家在电视上的讲话,了不起在电视连续剧的中间,插播了电视广告,有些明星代言,或者有些假专家胡说八道,此时也没几个人老老实实守在电视机前收看他们胡诌,而是趁此机会上厕所,或者喂猪,或者做其他的杂事。 说到报纸、杂志和书一类的,几乎没有,即便订了杂志和报纸,哪个邮递员愿意送呢?山大人稀,行走不便,坐车要出钱,开车要买油,油价居高不下,没有人学雷锋,有,那是在城里,山里很少有。德志说的,是那些送报纸杂志的雷锋。 说到书,小城县城里才有一家老掉牙的新华书店,移民县城里开了一家商铺又一家商铺,卖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书店。老百姓到城里,也是买衣服买吃的,买书的几乎没有,有的,是那些学生,老师要求买的,或者学生自愿买的,这些学生成了书的消费队伍。至于村民,读书等于开玩笑。 村里也有带有文字的东西,那是村里被要求订的党报党刊,其实,那些书报,在村支书家堆成了山,宫支书从来不看,期盼收破烂的来,全部卖掉。但是宫支书很懂政策,每次开会,都讲得头头是道,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每天半夜里爬起来读《人民日报》,其实,他记性好,看《新闻联播》就行了。至于报纸和书籍,他自称人老眼花,看不清字,谁也拿他没办法。 贾明珠他们喝白酒,问德志喝什么,德志说:“喝白酒能做事吗?” 他们说:“喝白酒能做事,不喝才没劲儿。” 德志说:“我不能喝白酒,那来点啤酒陪你们喝吧。” 贾明珠说:“好,爽快,应该这样。在当官的面前作假,在我们老百姓面前就不必了。” 德志问:“我作假了吗?” 贾明珠说:“有些时候不得不做,我知道。” 德志笑着说:“你不在官场上混,真是委屈了你,人才啊!” 贾明珠说:“我才不要进入官场呢。很简单,我朝里没有人,没有人提拔,也没有人保护。当官不贪,还叫官吗?谁愿意去当官?” 德志说:“您的意思是,所有当官的都是贪官了?” 贾明珠说:“没有不贪的。看贪多贪少了。” 德志说:“这个倒是新鲜,您怎么知道的。” 贾明珠说:“我会看啊。越是外表像官的,越是会装的,越有钱,那些钱十分有九分半都是不干净的。” 德志说:“怎么见得呢?” 贾明珠说:“你还太嫩啊。我都快死的人了,还会骗您啊。” 德志说:“谢谢指点。我也当不了官,有时候还幻想,将来会被领导提拔,但,现在看希望渺茫啊。领导提拔的都是有关系的,或者是裙带关系,或者那些会巴结领导的小人。” 贾明珠说:“是啊,你会越来越体会深刻的。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这个国家很大,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我们这个宫家梁子和贾家坡,就是一个小社会,很多事情和大社会和国家都差不多。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肮脏的交易。人的心、人的本性都是不善的。” 德志说:“喝酒!” 德志举起杯来,向各位敬酒,算是还了礼,免得人家背后议论说他不讲礼貌。 贾明珠说:“您还好。把人家的捐款用到了实处,没有贪污和挪用。刚才您问的问题,水泥杆怎么还有是吧?” 德志说:“是啊。怎么没用完呢?” 贾明珠说:“水泥杆是农村电网改造时拉进村里的。当时的口号是‘消灭煤油灯’,我们村在改造范围之内。村委会就组织我们帮助更换电线杆。村里多要了一些,都堆在公路边上。但是,7、8、9组还有很多家庭没有更换,高山上没有劳动力,不能走车,电线杆就堆放在公路边很多年。” 德志问:“那村里为什么不组织他们来抬呢?” 贾明珠说:“谁愿意?这种事吃力不讨好,又没有油水可捞,电线杆又不能用来建房子,只是牵线用的。” 德志说:“那也是。山上的农户在用什么呢?” 贾明珠说:“木杆子。” 德志说:“难怪山上有那么多木杆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这事就这样算了吗?” 贾明珠说:“不算,怎么办?还能把村里几个干部吃了不成。他们对上头汇报说,‘全部更换完毕,全村没有一根木电线杆子’。” 德志问:“怎么没有村民投诉?” 贾明珠说:“没用,投诉信最后会原封不动地回到宫支书手里,不是没有先例。谁想出头,就先打谁。宫支书整材料,把人给整的死。‘特殊时期’中,他可是生死判官,凭着一支笔来定生死,即便不死,也会被整疯,谁敢惹他?!” 德志说:“谢谢您向我解释。” 贾明珠说:“这电线杆子,已经验收了的,又不要钱,我们用它是经过宫支书批准了的。放在公路边,也没人要,小偷看都不看一眼,太高了,没什么用处。” 德志说:“很好啊!智慧从群众中来。” 贾明珠说:“这水池加盖关乎我们切身利益,要不然,也没有几个积极的。到浇灌混凝土的时候,我只要通知他们,他们极少有不愿意来的。” 德志吃完饭,知道他们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毕,德志问:“那么,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浇灌混凝土呢?” 贾明珠说:“明天吧。下午我去通知各受益户,一组的村民,只要想从大水池受益的,都必须到。” 德志说:“那我回去了,需要开会的时候通知我。” 贾明珠说:“好的。” 德志回到自己的住房,喝了啤酒,肚子有些胀,去了厕所,回来后开始整理工作笔记,然后补写了这两天的日记。 天气还是热,他躺在床上,吹着小电扇,这两天太疲劳了,很快,他就沉沉地睡熟了。 德志被过去的一辆大卡车的马达的轰鸣声惊醒,他睁开眼,想到刚才做的梦,清晰可以回忆。 他梦到自己坐在江城的办公室里,其他人都拿着票据请他签字,德志一一问明白,这些票据的来历和用途,然后拿起大笔,在上面潇洒地签了自己的大名。 有的同事不太老实,德志就开始训斥他们,指出他们的错误,尤其是对齐老师,对她进行严肃的批评,说她不该让他的外甥女来到这个机构上班,为了她,芭比娃娃,将来有个好的前途,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劝其离开本机构,找一个更好的机构,以谋取更全面更健康的发展。 训斥余哥,说他:排斥异己,没有原则,在男女关系上暧昧,欺上瞒下,应当予以开除。 刚准备写辞退通知单的时候,大卡车将德志吵醒,德志回想,自己都笑了。 一般来说,梦是反的,德志这一生永远不会坐到那个位置,也没有管理的才能和魄力,不如安分守己,不做当官梦,踏踏实实做自己的事情,将每一件事情都做好、做到精致,让人无可挑剔。让别人都满意。然后,自己的学习要坚持,要有成效,不浪费时间,不追求政治理想。 梦醒时分,往往是清楚的。可贵的是,如能坚持最好,争取在将来,做得更优秀。 正在洗脸的时候,德志接到宫支书打来的电话,他是用座机打来的,这个费用村里给报销,但要有正式的电信局开具的发票。其实,不必报销,贾新意也能“孝敬”他一笔钱,足够支付电话费,包括手机费,他们这样做,无非是掩人耳目罢了。 宫支书用座机打电话给德志说:“贾明珠明天要浇灌水池加盖的混凝土,已经通知各有关村民。他一时找不到姚先生的电话号码,就委托我来告诉您,怕您操心。” 德志说:“谢谢宫支书,请代我谢谢他,如果他还打电话给你,你就转告我的谢意。” 宫支书说:“姚先生太讲礼貌了。好的,我会通知他的。” 德志挂了电话,心想,明天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但是,一直没看到砂石在哪里,只有水泥码了一堆在那儿。 德志打电话给宫支书,他想宫支书肯定还在电话附近,就拨他的座机,果然,电话那头有人接听,是个老妇,问:“您找谁?” 德志说:“我是基金会的小姚,找宫支书” 电话听筒里传来:“老宫,快,姚先生的电话,找你的。”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50章 停电众怒 德志听到她这种亲昵的称呼,心想,不愧为支书的太太,就像电影里放的,宋美龄称呼蒋介石为达令一样,这种称呼,足以保持爱情的年轻了。 德志听到电话那边“您好----”后说:“宫支书,您的太太真好,学香港人台湾人了,喊‘老公啊’!” 宫支书说:“姚先生真会开玩笑,我姓宫啊,她喊我‘老宫’喊了四十多年了。不是今天才开始喊的。” 德志说:“是这样,我说呢,您算是有福之人,和您关系好一点的妇女都可以喊您‘老公’,您做妇女工作的条件得天独厚啊。” 宫支书说:“那是年轻时候的事,人家喊我老宫,我还不满意,都把我叫老了,现在倒好,不是老宫也是老公了。哦,对了,您有事吗?” 德志说:“我突然想到,明天浇灌没有砂石,怎么办?” 宫支书说:“我让我侄儿去沿渡河拉砂石,来得及。” 德志上次去过传说中的沿渡河,非常美,那里的河床上铺的满地都是砂石,闪闪发亮,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就是担心时间不够。 德志想到这里,追问道:“时间来得及吗?” 宫支书说:“我等一会儿就和他打电话,让他一大早先送一车过来,每车60元钱,让商店里的老弟负责计数。等人来了,开始搅拌混凝土,然后,一边拉砂石一边浇灌,估计一天时间能做完。” 德志想,好么,好事都让你们占全了,监督的和做活的是一家,这样做不太合适,可是,在村里,宫支书说一不二,明知道不能拿他怎么样的。 德志挂了电话,还有时间,就看看专业书,看怎么样,马上要考试了,该念的书还没有念,该记的知识点还没开始记,不知道这次考试能否过关。 有一门课程是《国际经济法》,非常难考。 德志在谈恋爱前,已经参加过两次考试,这一门课程没及格,需要再次参加考试;在恋爱期间,参加过两次考试,这一门课程还是没及格,扔需要再次参加考试,否则就不能毕业;结婚时,耽误了一次考试,这一门课程又算泡了汤,需要再考;等到孩子都生下来了,还需要再次参加这门课程的考试,不想考也可以,那就不能毕业,真是让人愁闷死了。 但是,德志没有放弃,他相信一定会考过去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需要付出代价。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恐怕是比较明智的作法,像鲁迅先生学习,只要付出,方向对头,就不怕路远,至于技巧,学习需要技巧,但是,根本问题还是需要记得知识。 据说,爱因斯坦只用了大脑的百分之一的部分,就很了不得,许多人的大脑都没有得到动用,大部分都浪费了。学习一旦上了瘾,就不怕苦,不怕累,不怕别人说闲话了。就像那些喝咖啡上瘾的人,哪怕再苦,也觉得必须要喝,否则身体就会无力,精神就会颓废,没有振作的精神,做什么都无趣儿。 德志爱学习,考试是检验学习成果的好方法,机构刘小姐也支持他学习。目前,在机构里坚持学习的只有德志,其他人也在学,不过,学的是关系学。天天琢磨怎样搞好领导关系,拍马屁,有的甚至成了马屁精,专门挠痒痒,领导的痒处被他们一挠,很舒服。领导一高兴,就会喊“赏”,这些小丑,就赶紧过去领赏,欢天喜地的,丝毫不觉得丑,反而引以为荣。并且在没有得到奖赏的人面前炫耀,非常得意,尾巴都翘上了天。 德志明知道,学习不会得到特别的对待,领导害怕下属懂得多,水平高,担心管理不好下属,就不鼓励下属去学习。嘴上的鼓励,让德志抓住了,得到的好处就是,容许在考试的时候回去参加考试,这样,德志就感到比其他同事稍微占优势了,心里多少得了点安慰。 晚上,德志弄了点面条吃。 在宫支书的老弟的小店里买了一把面,看起来挺黑,再没有其它的面条可以挑选,他老弟说是本地的面,新鲜。德志不喜欢吃方便面。 不爱吃方便面是始于上高中的时候。 德志在学校上晚自习,下午放学后,一般不回家,就在学校里吃点东西,吃完之后,接着上晚自习。 一般情况下,吃方便面。 学校里有一家小商店,里面有开水供应,在店里买面的,免费提供开水。可惜的是,德志运气不好,每次给的开水都是温水,不知道店家是怕烧煤还是用电,亦或是开水放忘记了,竟成了温水,还浑然不知觉,德志几乎每次都是用温水泡面,印象太深,可想而知,温水泡的方便面要多难吃就有多难吃,每次吃完,德志就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胃里非常不舒服。 好在人年轻,扛得住,勉强过了那段日子,但是,记忆中受到的伤,会在不经意的时候重现在脑海中。每每想到那一幕,或者闻到别人泡面,德志就觉得胃里不舒服。看到别人吃得津津有味,德志一点都不羡慕,反而想退避三舍,远远地走开。这种吃面的情形,却总在公众场合遇到。比如,在火车上,那狭小的空间,几乎有一半人都是吃方便面,在那里,德志就无法可逃,只有硬着头皮,忍住恶心的味道,或者到卫生间或者吸烟处透透气,否则真的要憋坏了。 归州是山区,狭长地带,南北文化和习俗都有点,靠北边的爱吃面,靠南边的爱吃米,但是,北边的面的确长得黑,可能和气候、日照以及温度或者土壤都有关,他们努力种出来的麦子,磨出的面竟然很黑,这让德志没想到。自己生的孩子不嫌丑,这里的人习惯了吃黑面,大多数家庭的面都是这个颜色,见怪不怪,祖祖辈辈都吃,挺好的。 德志对生活要求不高,人家能吃,他也能吃。好在门口一个土包,有一些韭菜在那里长着,割了,择了,用来下面条,挺好的。这种一个人的生活,让德志很放松,感到很自由,吃点素面,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是一种德志想要的生活。 吃完饭,洗碗,然后再复习看书,写点字,听听收音机,读读《圣经》,一天的生活就这样结束。临睡前,和妻子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母子都好,然后,德志简单做了个短短的祷告,就上床,熄灯睡觉。 天蒙蒙亮的时候,贾友牛在外敲门,德志起床,他揉着惺忪的眼睛,看着贾友牛问:“什么事?这么早啊!” 贾友牛说:“今天倒盖子,我在喊他们上工。” 德志说:“我知道啊。没必要这么早吧?!” 贾友牛说:“要早啊,早了凉快,等太阳出来,大家很热,都懒得做了。再说,这大小是个事儿,早点做完,早安心,要不心里老惦记着,我家也有个小娃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给我姑娘有个交代,让他们在外打工放心,把盖子做了才好。” 德志说:“好啊。您去忙吧。我洗漱完后,弄点饭吃,就去工地。” 贾友牛说:“好的,您不知道啊,现在的人可会偷懒了。自己的事天不亮就做,公家的事没几个积极去做的。现在又不能随便组织劳力做集体的事,弄不好,就有人举报。村里得向上面解释半天,还不能让他们信服。我只能积极动员他们去做了。能动员几个就动员几个。” 德志说:“我知道,您去忙吧。” 贾友牛答应了一声之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德志穿上衣服,洗漱、上厕所,做饭,吃饭然后洗碗,看了一会儿书,就走到工地。 果然,有一堆砂石料堆在公路边,上面还是湿漉漉的,有水顺着公路往下流去。宫支书已经安排他侄儿做了这事,看来还是比较守信的。 这样的集体作业,需要一环套一环,少了中间任何一环,都会掉链子,都会有问题。这个统筹安排,表面上是由贾明珠在做,实际上是宫支书在操作。在整体布局和协调工作上,贾明珠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更关键的因素是,宫支书有实权,贾明珠没有,村民在嘴上说拥戴贾明珠,但心里还是惧怕宫支书,最后拍板指挥的是宫支书,贾明珠最大的作用是执行决定。 这个习惯不是一天养成的。 人们陆陆续续地来了,来了之后,站在那里不知道干什么好。贾明珠带着做模板的村民,检查铺的钢筋,是否有遗漏的,对这些已经到了的村民,他没做安排,一直到宫支书来了之后,情况才发生改变。 宫支书说:“大家都来了。吃早饭没有?” 大家差不多都吃了,宫支书这是在明知故问。很清楚,今天浇灌混凝土,早晨不管饭,中午也难说,现在天长夜短,不吃饭怎么能行?又是干重活,又要持续不断地干,天热,水泥很快就会干,如果真的动起来,就像机器一样,不能停的。 只要经常干活儿的人,都很清楚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不会傻乎乎地等主人家管饭的。 在农村,给房子上顶,是很隆重的事情,要放鞭炮庆贺的,这里就免了,是集体的事,集体是主人,放鞭炮为谁庆祝呢?但是,犹豫习惯的力量强大,人们的思想意识里还是觉得这件事很重要。但是贾明珠没有安排,大家只有玩了。虽然听到宫支书假惺惺的问候,但这种礼貌的方式还是被大家所接受了。 宫支书的礼貌外交取得了大家的好感,接下来就是宫支书的命令了。他将队伍分成小组。妇女负责搅拌混凝土,男的负责搬运,另外的男的负责使用振动棒,平整混凝土,这样分工的好处,是有序不乱,大家没意见,犯不着跟女人去做轻省点的活儿,况且,一件事长时间去做,也会累的。 在太阳升起来后,水池盖子已经做好了一半,大家积极性很高,找回了过去大集体劳动齐心协力的感觉,只是少了红旗和喇叭的声音,伴随的是公路上的汽车鸣笛声和振动棒的轰鸣声。 一切都进行得有条有理,很是顺利的时候,振动棒突然成了哑巴。操作的村民,仔细检查,也没有发现故障。正在不解间,宫支书下来说:“振动棒没坏,是停电了。” “停电了?那怎么办?”贾明珠问道。 “还是要做,要不然前功尽弃。”宫支书说。 “这供电局也是的,这可是国际项目,做不好的话,影响多不好。还是要想办法送电啊。”贾明珠说。 “我联系一下再说。”宫支书说道。 德志听到宫支书在给乡长打电话,“停电怎么不提前通知啊?” “怎么回事啊?” “我们村里在做国际项目,是香港慈善基金会的帮我们村搞饮水解困,正在浇灌混凝土,这天又热,水泥很快就干了,这损失谁赔?这责任谁负?” “好了,好了,算了!” 宫支书关了电话,怒气冲冲,村民也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对供电局的作法很不满意。 宫支书说:“乡长也没接到通知,是供电局今天检修线路。有些树木太茂密了,需要砍伐,要不然,遇到雷雨天气,容易出事故。他们工人正在忙这事。也是,夏天正是树木疯长的时候,他们早在干什么?” 贾明珠说:“我儿子的同学在供电局,要不然问问他,看能不能供电?” 德志说:“您可以试一试,没有振动棒,施工很艰难,效果也不好。” 宫支书说:“不用了,这条线路牵扯了很多地方,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找人,我们直接找县委书记,看能不能行,找供电局恐怕还不起作用。” 有妇女说:“老宫说的没错,可以问一问,那县委书记的秘书还是我们村里的呢,这点面子应该给吧。” 又有妇女说:“是人家秀的老公,怎么是你老公,你被臭美了!” 女人群里发出了一阵笑声。 钱钟书说的很有道理,“鸡鸭多的地方,粪多;女人多的地方,笑多。” 大家借此可以舒缓一下刚才的紧张和忙碌,借停电的机会,好好休息休息。 宫支书说:“我是所有女人的老公。” 女人说:“您若是我们的老公,秀怎么办?一张床睡得下吗?” 宫支书说:“看您说的,怎么睡不下,睡不下的话,睡地上。” 女人说:“姐妹们睡床上,您大老爷们睡地上,对不对呀,姐妹们?” 女人们齐声嚷道:“对----!” 宫支书说:“我才不睡呢!” 女人说:“不睡?又不是没睡过。在人家那喝多了酒,秀到处找,原来您在坑里睡着了,是不是呀?” 宫支书说:“是啊。不过,好汉不提当年勇了。” 女人说:“你好好汉呢?你有多勇啊!喝酒勇还差不多。小心你家秀不要你了。” 宫支书说:“她都半老徐娘了,谁要?难道说还有年轻的后生要她吗?” 女人说:“那也说不定。灯一拉,还不是一样吗?” 女人群里又发出一阵哄笑。 宫支书走了,他去水池那里看看。村民正在平整刚才振动后的部分。 混凝土经过振动棒的振动,表面上起了一层水泥浆,经过抿子一抿,发亮,好看,这就算成功了。等大概半小时,就可以覆盖上草帘,避免太阳的曝晒,让其内部慢慢凝结,等水分挥发完了,在24小时之内,就告凝固,第二天再洒水进行养护,每天都要做,连做半个月,不用再浇水,等到20天后,就可以拆模,水池盖子就告竣工。 因为停电,剩余的部分,振动棒就不能工作,让所有人都没想到。平时不用电的时候,供电非常及时,偏偏今天要用电的时候,却没了电。 按照以往的惯例,供电局拉闸停电是不事先通知的,山大人稀,人们投诉,也没有门道。等到亲自找到供电局,往返一次,花费不菲不说,难有为民请命的人,反正大家都没电,又不是跟我过不去。大家都在等。 有些用电大户,不用电就会影响生意的情况下,也不愿去归州城找供电局理论,等去了,说不定人家下了班,或者在去的路上或者回来的路上,人家又送了电,你没有证据投诉。 就这样,供电局成了老大,大家都沉默,任由其送电或停电,送也不通知,停也不通知,限电也不通知,大家都蒙在鼓里,有就用,没有就不用。 可是,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宫支书与县委书记客气一番后,就说明了原因。县委书记在开会,他知道了情况,答应马上找供电局局长问情况。 宫支书算松了一口气。 他吩咐大家继续干起来。在来电之前,不能停,否则,混凝土就不起作用了。他一命令,大家都动了起来。 看看太阳已经挂在天空的正中,晌午了。 宫支书问德志:“中午,大家从早起干到现在,应该吃点东西了。放大假回去弄饭吃,下午估计没人来。您看怎么办?” 德志说:“您的意思是......?” 宫支书说:“我想留大家在这里。工程没做完,不能半途而废。没有振动棒,人工来做,用螺纹钢来捣。中午大家随便在小商店里买点东西吃。要求都不高,又不贵。您看怎么样?” 德志说:“您稍等。我请示一下领导再说。” “好的。”宫支书走开去,继续指挥大家做事。他也抽空搭个手,帮他们上混凝土,让男人背起背篓,他帮着扶一下。 德志拨通了刘小姐的电话,他的意思也想让刘小姐感受一下工地的气氛,这里热火朝天地干着,想必刘小姐会对德志的工作给予肯定。然后,德志就向刘小姐汇报了一下情况,顺便提出中午饭的问题,没想到,刘小姐很爽快地就答应下来,容许每人一碗方便面,两根火腿肠,一瓶矿泉水。 得到刘小姐的指示后,德志给宫支书打了个手势。宫支书笑眯眯地走过来,听了德志的说法,他就去安排。反正有人埋单,他就格外地殷勤。 他径直走到他老弟的商店,搬来一箱方便面、一项矿泉水和一包火腿肠,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力气,硬是把东西搬到工地,然后喊着让大家休息,在贾明珠的协助下,给大家分发了食物和水。 一边吃,大家一边开着玩笑,德志不清楚,他们为什么那么开心,在这么累的情况下还有好心情。 宫支书说:“大家不要忘了,中午这顿饭是姚先生请客的。” 大家都向德志道谢。德志摆了摆手说:“不用谢,不用客气,大家尽量吃饱。没吃饱的说一声啊。” 的确,大家都还懂得感恩,没有谁再多要一份。德志很清楚,常年做农活的人,吃这么点东西肯定不行,吃不饱的。但是,大家没有意见。甚至,有个别妇女留下了火腿肠,不肯吃,说是留给孩子吃。 德志真的为朴实善良勤劳的乡亲所感动。 吃完饭,休息了几分钟,大家接着干。送砂石的车来了之后,宫支书问贾明珠:“看,车来了,砂石够不够?这一车拖了以后还要不要?” 贾明珠问问做房子比较有经验的村民之后,他说:“还需要一车就不要了。” 宫支书就告诉了他侄子,然后又去安排其他的事了。 正在这时,宫支书的老弟跑过来说:“来电了,来电了。” 宫支书赶紧跑下去告诉浇灌的村民,那人拿起振动棒,开始工作起来。振动棒发出的声音让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这下子好了,终于不用担心水池盖子捣得不扎实了。 用螺纹钢来捣混凝土,真的很辛苦,那些村民的衬衫或者t恤衫基本上都已经被汗水打湿,紧紧地贴着肉,有些村民干脆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干起来。身上的肌肉黝黑且油光铮亮。额头上脸上的汗珠子在太阳的光里显得更加闪亮。放在一边的衣服上有一层白乎乎的盐渍,像是地图了。 到太阳偏西的时候,工程完毕。 贾明珠留着几个男人处理善后事宜,其他人解散。 第151章 小城飞车 德志心想,这件大事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敦促分散户的水池完工,初步验收后,这个村的项目就告结束。 贾明珠邀请宫支书和德志去他家吃晚饭。德志没有拒绝,宫支书也巴不得吃人家的、攒自己的。 贾明珠的堂客(妻子)早已在家准备了,他妻子很能干,今天家里有工,她从计划到实施到完成,基本没让贾明珠插手,都是她一个妇道人家独立完成。能干的女人,不能说是大公无私的女人,毕竟,这口水池对她家来说非常重要,她家从这口水池所的的得到的利益是无人可比的。 说起来是给村里做水池加盖,实际上是为她家做的。 以前世行的项目,宣告失败,留下一口干水池,白天装太阳,晚上装月亮,偶尔下雨,池子里才有水,平时都是干的。她家守着一口大水池,却没有水吃,吃水要靠到对面山坡上去挑,岂不郁闷? 恰巧了,这里就是没有活水出来,祖祖辈辈都在找水,始终找不到,估计这里是虎头,没水,老虎屁股才有水,刚好,贾次山和贾新意,一个村长,一个村会计,他们都住在老虎屁股那里,离观音峡不远,水量丰富,吃不完,用不尽,羡煞了贾明珠,为水伤透脑筋,从古到今都没解决这个问题,到他这一代,算是有了转变。 她自从嫁过来,都没有享受到自来水的好处,全靠挑水,不挑水没有水,爱干净的人没有了水,真是苦恼。刚刚好,她就是爱干净的人。和贾明珠生气,有些确实为一些家常小事吵嘴,仔细想来,就是为洗脚洗脸这些个鸡毛蒜皮的事,追根溯源,是水的问题。男人爱简单,不想那么麻烦,洗一遍又一遍的,女人就不了,非洗干净不可,否则不能上床。 贾明珠和他妻子结婚快40年了,早已习惯了她的啰嗦,有时候不啰嗦反而觉得少了什么。如果吃上用上自来水,人老体弱,挑不动了水,在家打开水龙头,水就会哗哗哗地流出,那多省事啊!从内心来讲,这次解决了吃水困难,贾明珠算是了却了一头心事。他们的儿子在小城县城也不用担心家里老人的吃水问题了。 正在这时,宫支书的老弟来了,他找到德志,笑眯眯地问:“姚先生,中午的帐,可以结了吗?” 德志说:“当然可以,我正准备找您呢!” 德志从包里拿出来一本收据,让他在上面写了单位名称、金额和用途,签了名,摁了手印,德志给了他钱,他拿着钱快速地走开,到他店里去了。 宫支书的老弟是单身,店里没人,又在公路边上,来去的车辆和一些顽皮的孩子,会去惹这位孤单的老汉,弄出一些小故事出来。他的哥哥是支书,在孩子面前却不是,他不处处小心谨慎,只能自己倒霉。 宫支书动员他来虎坡村开店,也考虑到兄弟之间可以相互照应,毕竟是一娘同胞兄弟,一个**叼大的。 他走之后,德志请宫支书在收据上签字,做个证明,宫支书当然愿意,这钱让他老弟给赚了,应该是好事,没有拒签的道理。 宫支书和贾明珠谈到今天的花费,以及这段时间共投资在水池上的费用,初步算了一下,大概有12000元。 宫支书说:“基金会支持10000元,村里想办法找2000元,但你不要抱希望,实在不行,就让受益户分摊吧。” 贾明珠说:“这个恐怕不好。现在政府都不让农民负担村里的集体公益项目了,如果分摊,有人举报,对你影响可不小。” 宫支书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都快死的人,村里的情况很复杂,怕什么怕?不这样弄怎么行,我不能让你出力出智又出钱吧!” 贾明珠说:“你离死还早得很。我做群众工作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收不到钱还挨骂,我可受不了。” 宫支书说:“你脸皮不薄啊,这是光明正大的事,有什么藏着掖着的?不要怕,只管去做,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呢,还用你出马?” 贾明珠说:“你说的没错。我还需要村里多支持,多理解。” 宫支书说:“我相信你,村里理解你,支持你。这一段时间你辛苦了,替村委会分担了不少。我代表村党支部和村委会向你表示感谢。” 贾明珠说:“谢什么谢?都是给自己做事,不用谢。” 正说着,贾明珠家的分别给在座的沏茶。最后留下的村民,是做过房子屋顶的,在外面做过建筑工,具体来说,是泥工,要等两个小时后,对水池进行最后的加工,这最后一道工序完成之后,会让水池盖子变得又平整、又光滑、又发亮。因此非常重要,最后一道工序做好了,就是对这一天的辛苦做个总结,一天的辛劳不会白费。 德志说:“这次大家都辛苦了。那水池加盖的资助款,我向办公室完善了借款手续后,把钱领出来给你们。” 贾明珠说:“太感谢基金会,感谢姚先生了。不是你们来帮助我们,我们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解决饮水困难啊。” 德志说:“不要感谢我个人,我只是执行项目的。要感谢就感谢上帝吧。” 宫支书说:“瞎说!上帝在哪里?我从来都不信。” 德志说:“你不信,是你的事,信仰是个人的事,有的信这,有的信那,不能求全责备。” 宫支书说:“我是受党教育多年的,我只信党。” 德志说:“那是你的自由。不谈这个了。无论信什么,都要讲良心。” 宫支书说:“这倒还中听。不讲良心的人越来越多。” 贾明珠说:“我觉得姚先生所信的不错,要不然,人家不会几千里几万里来到我们这做好事了,是不是?” 那几名村民说:“是啊,要谢谢姚先生,他才是真做好事的。不像那些政府某些当官的,光打雷不下雨,听得见雷声,就是不见下雨。姚先生做事,是一点雨,一点湿(实)啊。” 德志说:“别夸奖我了。我是专门干这个的。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他们哈哈一笑,开饭了。 贾明珠家的做了一木桶的饭,里面有大米饭还有玉米饭,白的是米饭,黄的是玉米饭,当地称它们是“金包银”饭。据说,吃了“金包银”,干活有力气。玉米饭是粗粮,吃了饿得慢是真的,适合做农活的耕地的背粪的等下力气的人吃。 还有,就是腊肉。 他们不吃腊肉,觉得没吃饭,干活儿没力气。村里交通不便,吃新鲜肉怕腥,路又远,来去车费也要几个钱,不如吃自己喂大的猪,快过年了,杀了,盐腌了,烧柴熏干,留着慢慢吃,一家老小,吃上一年,天天有肉吃,很是惬意。 这顿饭做得扎实,贾明珠家的可能考虑出力的人,饭量大,预算了所有帮忙的人的食物,但是,没想到,那些妇女一收工,就被遣散,不用说,这顿饭是吃不完的了。贾明珠责怪他妻子,他妻子也说贾明珠,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在那干起来。 宫支书嚷道:“还让人吃饭吗?不让吃,我们就走。一点点小事,就干起来。也不看看有客人在呢!” 俩人都闭了口,赶紧拿出陈年包谷酒,给宫支书斟上,用一次性的塑料杯,斟了一满杯,然后给德志拿了一瓶啤酒,开了,递给德志,其他人有喝白酒的,有喝啤酒的不等。 因为太累,今天算是完结,贾明珠也喝白酒,算是庆祝。做最后一道工序的村民喝啤酒,他们知道,最后做不好,前功尽弃,是要挨骂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以后村里如果有谁家做房子,他们就可能要被淘汰,宁愿请外面的和尚来念经,也不用本地的。 大家吃完饭,起身,寒暄之后,各自回家。除了那两个收光的村民之外。 晚上的月亮很亮,德志没有带手电筒,顺着公路往住处走。路上反射着乳白的月光,很清楚。树丛显得很黑,叶片上却也像洒了银子,风一吹,一闪一闪的。谁家的狗在叫,在空寂的山谷里回响,叫累了,停歇一会儿,又开始了跟猫头鹰的合唱。 远处的蜿蜒的公路上,像萤火虫一样爬行的车辆,没有声音,只有亮光,远射灯光在山腰时而拉长,时而闪耀。几处黝黑的房舍,透出灯光,和月光一起,装扮着山村的夜晚。 德志回到住处,整理完工作笔记,写了日记,打电话问问妻子,妻子说孩子有点发烧。德志有些着急了,又不能马上赶回,这时候也没车了。 德志说:“老婆,要坚持。先给孩子喝点退烧药,看怎么样,明天早晨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的,只是轻微有点烧,我已经给他喝了小儿退烧的粉剂,现在比较安静。你也辛苦了,早点睡觉吧。”德志的妻子说。 德志刚挂了电话,有一个来电,打开手机一听,是余哥,他说:“明天我去你那里,马上要验收了,我先来看一下啊。” 德志问:“来几个人?” “就我一个,尹懋在魏村,他还没走完所有的分散供水户,我先过来。”余哥说。 “那你怎么来?”德志问。 “骑摩托车来。”余哥说。 德志没想到,他会骑摩托车来。 这摩托车是刘小姐来小城,考虑到在村里工作方便才买的。德志不会骑摩托车,只会骑自行车,很明显,是刘小姐为余哥买摩托车,并想让德志也学会,这样在村里工作就会方便些。 买摩托车的时候,余哥想要嘉陵牌的,因为贵,嘉陵是老牌子,名气大,自然价格也低不下来。刘小姐有些心疼钱,看余哥的样子,不是个精细人,更不是精致人,买个一般的摩托车就可以了。 刘小姐不同意给余哥买名牌车。 于是,他们又开始看别的牌子的车。 有一款车,不是名车,厂家也不出名,叫银祥,150型的,很大气,马力大,费油。但是价钱比较合理,说通俗点,就是便宜。 德志问刘小姐:“摩托车用油报销吗?” 刘小姐说:“报销。” 德志对余哥说:“就买这款吧。公家管报销油钱。” 余哥犹豫不决。 刘小姐说:“老板,你这车能不能再便宜些?” 那小老板笑着说:“不能了。我已经出到最低价,再低,我就贴不起了。干脆这样算了,你也别再还价,我负责办理上牌照和办《行驶证》,您看怎么样?” “那也行,那就要这台车了。”刘小姐最后作了决定。 这样可好,余哥不要也得要了。 买了车之后,刘小姐就去江城了。余哥高兴了几天,骑着车,带着德志在小城里瞎转。反正油不要钱,报销啊! 没过多久,刘小姐发来一份文件,是关于使用摩托车的具体规定的,比如最高时速不能超过每小时40公里,在什么情况下可以使用摩托车,车不能外借,等等,一些细则,让人无法理解。 德志被余哥埋怨,他说:“我说买嘉陵,你偏要我买银祥,那是杂牌的,费油,又不好用。买了嘉陵,省油,光省下来的油钱,就可以再买一部银祥了,给你骑,那多好!” 德志说:“算了,买了就买了,有车总比没车强。看看走路的人,有多辛苦啊!” 余哥说:“那可以锻炼身体。有车的人,身上的肥肉会慢慢变多的。” 德志说:“不管怎么样,你要负责教会我骑摩托车。这也是刘小姐的命令,你不教我,我就告状。” 余哥说:“我没说不教你啊。其实很简单,几个功能弄清楚,就像你骑自行车一样了。会骑自行车的,一定会骑摩托车。会骑摩托车的不见得会骑自行车。你一定会很快就学会的。” 果然,德志很快就学会了。剩下来的日子,就是德志天天在江边练习骑摩托车了。他跑来跑去,上山,下坡,上坡,跑平路。基本上会了。就像余哥所说的,有骑自行车的基础,学起来很快。 德志在家乡城市的时候,出门骑自行车,很多年了。当初才学会骑自行车的时候,那才七岁,腿斜插进二八自行车的三角空裆里,骑半圈,回半圈,硬是沿着汉江大堤,骑到了唐代诗圣杜甫的衣冠冢那里。不知道当初为何有那么大的决心和行动。现在,如果让他去骑,给钱都不愿。 德志会骑摩托车之后,余哥就将摩托车骑到了魏村,那里交通不便,而虎坡村,每天有从沿渡河到小城县城的面包车,比较方便。车给余哥骑,顺理成章。还有一个问题是,德志没有驾照,那些东西,办下来都是余哥的名字。虽说在村里没有警察来查,但是,摩托车到了县城,就难以保证每一位交警都看德志看得顺眼的了。 德志一慌,技术就可能会受到挑战,综合种种因素,摩托车给余哥骑,是比较好的。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德志骑了这部银祥牌摩托车,过了若干年,这车就会旧,到时候,余哥会一口咬定,当时选择银祥的是德志,买了之后骑银祥的也是他,哦,骑旧了不想要了,甩给余哥啊!那不太合适吧! 如果领导觉得余哥冤枉,那么,如果再买一部摩托车,或者嘉陵,或者其他名牌,自然就归余哥所有了。德志可不想这么干,说实话,德志也看不中银祥牌摩托车。虽然都是在一个地方出厂,厂家离嘉陵厂也不愿,但做出来的产品多少都有些区别,从长远来看,差别会更大。德志可不愿意看到,在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摩托车熄火或抛锚在那里,到时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真是让活人气死,不气死也急死,不急死也郁闷死。你在荒郊野外,人家在后方吃香的喝辣的,潇洒快活啊! 时间一长,关于摩托车的使用规定就没再提起,关于几公里之外自费的说法,也没能执行。刘小姐的制度再一次以失败告终。 德志很感谢上帝,垂听了他的祷告,他正操心没法回县城,看看发烧的儿子时,上帝派余哥驾车到虎坡村,送车到村后,德志就可以随便什么时候回城,就什么时候回城,再也不用担心,那些班车到底来还是不来了。 想走的时候,就走;想留的时候,就在村里留着工作。 晚上,德志翻来覆去睡不着,打电话给他妻子,问儿子的病情。他妻子说:“退烧了。”德志才放心睡着。此时的德志,对上帝的信心仍然很小很小。 果然,第二天,余哥驾车赶到虎坡村,他到的时候,是下午三点了。德志已经吃过中午饭,问余哥吃了没,余哥说:“没。” 德志赶紧要给余哥做饭,余哥说:“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 余哥做饭比德志做得好吃,德志有这个缺点,也就没有争抢着去做。 吃完饭,德志说:“什么时候开始验收?” 余哥说:“快了。可能是下个月,在验收之前,有新项目要签协议。” 德志问:“新项目在哪里实施?” 余哥说:“两个地方,一个是鄂西,一个是宣统。” 德志说:“那我们要分开吗?” 余哥说:“是的。” 饭后,余哥将碗洗好后,说:“我们去山上看看,那些分散户做得怎么样。另外,水池加盖做完了吗?” 德志说:“昨天才做完。我们等一会儿可以看到的。” 余哥说:“那很好,不错,又增加了个项目,受益户又增加了。领导肯定会喜欢,保证没意见。” 德志说:“不会吧,我们是为主做工,还在乎领导的喜好吗?” 余哥说:“你不懂。主,我们看不见。但是,领导我们看得见。领导会给我们打分,评估,定工资等级,而主不会,主看内心。” 德志说:“你觉得领导对你怎么样?” 余哥说:“马马虎虎,还可以吧。” 德志问:“那对我呢?” 余哥说:“你太耿直,不会巴结领导。你很有才华,可惜,领导有些忌妒,你的日子不会好过。学了那么多课程,读了那么多书,领导不重用你,大家都认为读书多了没用,你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德志说:“我不会讨好卖乖,又不送礼给领导,也没钱送,只求内心的平安。” 余哥说:“你不要太清高了。现在这个社会,你不做,有人做,不做的人吃亏,还没有地方说理去;做的人凡事亨通,扶摇直上,升官发财,让人羡慕。” 德志说:“我生成的性格,这样挺好。我读书,是为充实自己,装备好自己,万一机构不行了,还可以到别处打工。” 余哥说:“机构这两年不会垮。但,工资不会给多少,饿不死,攒不住。” 德志说:“是啊。我们走吧。” 说着,他们离开住处,驾驶着摩托车,朝山上开去。德志看到昨天施工的地方,喊停。余哥停下车,看到搅拌混凝土的痕迹,地上还有一小部分砂石。又下到水池那里,看到水池上面加的混凝土的盖子,上面覆盖着很多的草,上面湿漉漉的,可能是贾明珠撒了水在上面,对水池盖子进行养护。余哥点点头,说:“不错,不错,做得很好。” 德志心想,你又不是领导,表扬没用。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做作和虚伪。 然后,他俩又驾车朝山上驶去。沿着村级公路,一直到最高处没有路可走的人家。走访了几个在家的村民,他们说:“水池已经完工,大部分已经拆模,并灌了水,洗了池子,如果再下雨,就准备储存起来,准备秋冬季节少雨的时候使用。 余哥很满意,他说:“初步验收没问题了。我们下去吧。” 他们辞别高山上的村民,开始驾车下滑,沿路看到那些新建的水池,有模有样的,很是好看实用美观,比集中饮水的那口水池要漂亮多了。难怪要搞承包责任制呢?自家的水池做得很好,公家的做得好不好都无所谓。这个感觉一直在德志的心里萦绕。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52章 深夜回城 德志他们路过宫支书家的时候,余哥直接跑到宫支书家,德志心里很不舒服,余哥做事怎么不和同事商量呢,太主观了吧! 宫支书在家,昨天他也累了一天,今天在家休息,顺便带带孙子,他的堂客到坡上做事去了。他家的坡地离他家的房子很近,家里说话,坡上都听得到。 他家也远离公路,山下的汽车喇叭或鸣笛对他们也没什么影响。 余哥说:“宫书记,好久没见,十分想念!” 宫支哈哈地笑了起来,说:“我又不是你情人,想我干什么?” 余哥说:“瞎说,我哪里有情人,别败坏我名声啊!” 宫支书说:“你还知道名声啊?我又没说你有情人,我说我不是你情人,想念我做什么?你看看,不打自招了吧,你肯定有情人了。” 余哥说:“没有,没有。我长得黑,又老了,又没钱。人既老又穷,哪个女人愿意当我的情人呢?” 宫支书说:“有倒贴钱的富婆啊。” 他俩有一句没一句地瞎扯,德志不插嘴,只觉得余哥的言语,根本不像基督徒。但是,德志自己也不好反驳,难怪宫支书对信仰十分反感呢。 村里的确有不少信主的,可是,他们有病不吃药,不打针,不看医生,只是凭着信心祷告。对人是这样,对家畜也是这样,结果有的就耽误了治疗,造成终生的遗憾。 还有,在家里挂了十字架的锦旗,天天去拜,出门拜一次,进门拜一次,却总和邻居吵架,骂人,偷东西,很是让人头痛。 他们的组织上面有高一级的领导过来,平信徒管吃管喝管住,走的时候,他们还拿平信徒家里的腊肉或者其他东西。不看《圣经》,而是拿着上面来人送的手抄本,祷告也不是按照《圣经》上面说的来祷告,而是将他们篡改的祷告词拿来教平信徒祷告。 他们来了,平信徒就要遭殃了。贴钱贴物不说,还被教唆着不听村干部的话,这个让宫支书、贾次山和贾新意头痛不已。 德志明白这些事之后,也慢慢体会到宫支书的心情。可是,德志也隐隐感到,村里有异端,那正规的宗教在哪里呢?像余哥这样的信徒让宫支书怎样看呢? 这个问题不是小问题,而是关乎正确宗教崇拜的问题。宫支书也是有信仰的,他信的马克思主义,虽说他也不认识马克思,可是他就是信没有神,信物质,信现实的东西,眼见的东西。 在这一点上,德志清楚,基金会在村里实施项目,是真实的,是可见的,是实实在在的,所以,宫支书即便不承认信仰,也得承认他们实际得到的好处。 余哥其实想缓和气氛,想和村干部打成一片,但是,他的作法,只会让村干部小看,觉得这样做实际上在否定自己的信仰,而是承认了村干的马克思主义。 余哥没有站稳自己的立场,结果被宫支书拉过去,而这边又说自己是基督徒,在这样的矛盾处境中,艰难度日,其实也很可怜。 余哥说:“马上要验收了,我来,是想看看村里的项目进展咋样,看能不能交卷?合不合格?” 宫支书说:“没问题,合格合格。我说行,一定行。您就放心吧。” 余哥说:“您办事我放心啊。” 德志很熟悉这句话,好像在哪儿听说过,或者在哪儿看到过。 德志说:“宫支书,大水池里面清洗过了没有?” 宫支书说:“还没有。” 德志问:“那您打算什么时候洗呢?” 宫支书说:“现在大家都在用水了,我想等验收前再洗。现在洗,肯定影响大家正常吃水。” “水池建好后,洗过没有?”余哥问道。 宫支书说:“来不及洗,大家都迫切需要水,就直接用了。” 德志说:“那也太不卫生了吧。” 宫支书说:“没关系。我们开会说了这事,先不要喝这水,用来洗可以,等过一段时间稳定后,水干净了,再喝。喝,也是烧开了才喝。冬天可以直接喝冷水。” 余哥问:“为什么冬天可以喝凉水?” 宫支书说:“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啊。祖祖辈辈都喝,不是我们这一代才开始喝的。” 德志心想,冬天可能气温低,虫子都冻死了,细菌也少,喝凉水没问题。这里的水,是真的山泉水,从石头缝儿里出来的,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多少层的过滤,肯定干净。倒是德志所在的家乡城市,人太多了,吃江河里的水,放了消毒粉,就不知道消毒得彻不彻底,就送给千家万户饮用,那里的水才不安全、不卫生呢。 德志庆幸自己这些年在山区度过,可以减少水的毒害,起码可以喝到比较纯净水。另外,空气也新鲜,起码没有受到污染。德志挺感恩,虽然也有苦闷,不知道下一刻自己的命运会否发生改变。但是目前,现实一点,中国还是讲关系的国度。 德志的苦闷,不仅体现在这方面,更重要的是,读书无用论的盛行。特别是在这个机构,表现尤为明显。不知道啊,不知道,领导的心思怎么了,到底想让下属怎么办,是追求进步还是追求颓废? 追求进步,机构就有希望;追求颓废,机构的死期不远。 德志不是正规大学的学生,在高考的时候失利,以后的命运就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德志也庆幸早点进入社会,这样的带来的好处,比较其他的好处来,要好得多。 战争是在战争中学到的,在课堂上,永远不可能学会战争。纸上谈兵的故事,结局是牺牲很多热血男儿。 德志提出,既然余哥来了,就去水池处看一看,这个项目的主要部分就是水池和水管,水管埋在土里看不见,能见的就是水池,如果水池修建的不好,那就证明这个项目是不完美的,或者说是失败的。 余哥接纳了德志的说法,刚好,宫支书也想带着孙子去转转,这小家伙很不老实。据宫夫人介绍,他们去坡上种地的时候,担心小家伙从坡上滚下来,就不带他到坡上去,而是把他像小狗那样栓在桌子腿上,小家伙跑不远,在屋里转来转去,就是出不了屋子。这样做的好处,可以保证小家伙的人身安全。 其实,在宫支书家院坝下面,就又是陡坡了,万一从那陡坡滚下去,也是非常危险的。 宫支书的大儿子和儿媳妇都要上班,孩子放在爷爷奶奶家,应该很放心。现在都是独生子女,家长都视为珍宝。 三人带着个孩子来到水池。底下的闸阀是铸铁的,余哥看了直皱眉,问:“怎么用铸铁的闸阀呢?” 宫支书说:“是常剑站长拿来的,还挺贵。” 德志明白了,常剑拿着水厂的旧配件,卖给了村里,从中捞一笔,真是雁过拔毛啊。现在的闸阀都是塑胶的,铸铁的闸阀因为好生锈,早就淘汰不用了。 余哥说:“常剑站长也真是的,拿淘汰的东西来。” 宫支书说:“是你答应的。” 余哥说:“是吗?” 宫支书说:“是啊,有一回,常剑在我家吃饭,你也在场。姚先生没来,你表态的啊。” 余哥拍了拍脑袋,扭了扭身体,说:“是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 德志心想,你装吧,装下去,只要不怕良心受到谴责,不担心捐款人找你麻烦,就继续装下去吧。 水池上面没有建拦水坝。 余哥说:“按照捐款人的要求,应该建拦水坝的,下雨的污水就不会流进水池了,不做的话,水池里的水肯定要受到污染。这个肯定不符合要求。” 宫支书说:“我去安排。” 德志问:“什么时候能做好呢?” 宫支书说:“这个不好说,我尽量安排吧。” 余哥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说就没意思了。这个项目从开始到现在,他们都是被动的,最大的根源在于前后两个项目操作手法不一。 第一年在坪村和白泉村实施项目,钱归县民委管,基金会工作人员只监督,不插手,至于钱怎么用,还是一抹黑。 第二个项目,情况逆转,钱归工作人员管,这是个敏感问题,钱到不了村里,只有物资,现在动不动都要用钱,自己手里没有,还是不方便。上次闹过一次,村里也知道了基金会的制度严格,至少对外是比较严格的,领教了尹懋的不好惹,就没打算再想基金会的钱。 倒是还有物资在仓库里,可以想办法变点钱,但是又怕群众举报,这个左右为难。因此,宫支书就放权给贾新意,让他见机行事。 还有,德志曾多次给宫支书说过,要求在水池表面覆盖土壤,然后可以种植一些南瓜等植物,用来保护水池,避免太阳的曝晒,以及冰冻,这样做,可以让水池里的水更好喝。但是,宫支书还是迟迟未动,原因还是在于没有钱,村里的账上没有钱,有一点钱也想办法分了。 宫支书的小儿子当兵,上军校,提干,都需要花大量的钱,贾次山的儿子离婚了,媳妇也拿走了许多钱,贾新意的儿子结婚了,更需要钱,钱不咬手,个个都想要。集体瘦了,个人却肥了。真正要用钱,办集体的事的时候,却无钱可用,干着急,傻了眼。 宫支书说:“现在离开钱难办事。我尽量想办法吧。” 三人站在水池上面,也不是个办法,宫支书的孙子正在挣脱他的手,想到别处玩。德志看到这个情况,说:“我们回去吧。” 宫支书说:“本来想留你们在家吃顿便饭的,可我堂客不在家。只有等下次余先生来了再说了。” 余哥说:“谢谢宫书记!我看情况再决定什么时候离开虎坡村。” 俩人告辞宫支书,下坡去,开启摩托车,走了。宫支书带着他孙子去找孩子的奶奶去了。 回到住点,德志准备做晚饭,余哥说:“我来吧。” 大家对德志取得共识,都认为德志做饭不是一般难吃,是非常难吃,干脆将洗碗的活儿交给他来做。 德志也乐意干洗碗的活儿。 晚饭后,德志洗碗,刚写了日记,准备整理工作笔记的时候,德志的妻子打电话来,说:“孩子烧得厉害,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德志顿时乱了方寸,不知道情况会突然发生变化,他想回去一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于是,他对余哥说:“余哥,我想回小城县城一次,孩子发烧,很厉害。昨天就有点微烧,还不觉得严重,今天没有退烧,反而更严重了。” 余哥说:“好吧,你回去吧。我在村里,放心吧。” 德志问:“那谢谢你了。这时候也没车了,我想骑摩托车回去,不知道行不行?” 余哥说:“当然行了。你的技术,我相信,一定行。” 德志问:“摩托车轮胎还有气吗?” 余哥说:“可能需要打一点气,很长时间都没打气了。” 德志从余哥那里拿来钥匙,打开摩托车的后备箱,拿出气筒,给摩托车前后轮子都打了气,然后将摩托车推出来,骑上,顺着山坡上的公路往下滑,转过一道弯,将摩托车引擎打开,打开车灯,朝山下驶去。 车过了观音峡,开始上坡,接着又是下坡,这一段路很好走。下坡,过了一座桥,那桥是60年代修建的,上面还写着**语录。过了桥就是平阳坝。 平阳坝也是60年代修建,主要是阻拦从山里出来的洪水,保护平阳坝这边的农田。当时,参加建设的大多数是不计报酬,不要工资,每个村争先进,尽义务从山上下来,帮助平阳坝乡的村民修建拦水坝。 等过了平阳坝乡政府,摩托车又开始爬坡。山路十八弯,弯来弯去的,终于爬上了山顶,再看看平阳坝,真是千家灯火,对面的大山就是虎坡村所在的位置。摩托车上了山之后,基本上是走平路,在山顶行走,除了有弯度比较小的地方需要拐弯外,基本不需要爬坡下坡,就这样,德志非常轻松地骑着摩托车朝前驶。 晚上公路上来往的车辆很少,一条大路很宽,走起来比较舒服。德志打开摩托车远光灯,等到对面有车过来,他将远光灯改为近光灯,以避让对面来的车辆。 走过一段平路,摩托车开始下坡,一直是下坡,等坡下完了,就是小城县城。 在下坡的时候,前不久刚下过雨,有些地方塌方,将公路掩埋,后来有挖掘机,将土方转走,但是,还有一些地方有积水,摩托车过后,溅起了许多泥点,弄脏了德志的裤子,此时,德志根本没在意这些细节,心里老是惦记着孩子。 晚上的小城大桥灯火通明,非常敞亮,德志过了收费站,没有要钱。德志从桥上驾车跑过,桥面非常平坦,走起来,跑起来更加过瘾。 车过了桥,开始爬坡,绕来绕去,经过小城县城的所谓洗脚屋,那里的玫瑰色的霓虹招牌,在晚上的街景里更加显眼。德志驾车经过,直奔住处。 到了家,德志打开车库门,将车停好,锁上车库门,再去敲自己家的门。德志的妻子打开门,德志轻声问:“孩子怎么样了?” 她说:“还没退烧,身上烫得很。” 德志走到床前,看看儿子的脸蛋儿,红扑扑的,用手一摸,的确发烫,孩子不哭不闹的,更让担心。德志的妻子学过医,拿出体温计测量了孩子的体温,说:“还是高烧。” 德志问:“需要送医院吗?” 她说:“孩子的体温比大人的体温普遍要高一些。我再看看,刚才给孩子喂了药,观察一下。如果孩子闹的话,再送也不迟。” 德志说:“好。” 德志就到了卫生间,将裤子脱下来,放进洗衣机,然后,洗了个澡,感觉舒服些,把刚才的疲劳一扫而光。 德志上了床,顺手摸一摸孩子的额头,仍然发烫,德志又起来,将毛巾放在水里透了透,拧干,叠成条状,敷在孩子的额头上,另外,又用另一条毛巾,在冷水里浸了浸,拧干,给孩子擦身子。 可能用这种方式能有助于退烧。 德志的妻子也支持这种作法。 德志一看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晚上,外面的凉风吹进来,感觉非常凉爽。德志将毛巾被搭在肚子上,手摸着孩子的小手,睡着了。 睡了一会儿,德志在一阵小提琴声中醒了。琴声从远处飘过来,拉的说《梁祝》协奏曲,德志摸一摸孩子的额头,退烧了,感谢上帝!真的,退烧了。 德志轻轻拍了拍他妻子,她正发出轻微的鼾声,以前还没有,自从生了孩子以后,她就有了打鼾的习惯,德志每天睡得晚,上床睡着了就不觉得,听不到,如果有点心事,就不容易睡着。 她醒了,问:“怎么了,孩子?” 德志说:“好消息,孩子退烧了。” 她说:“把人给吓死了!” 德志说:“说老实话,是不是想我了,故意用计让我回来陪你?” 她说:“没有的事。昨晚回来你也看到了,我怎么骗你呢?不过,我想你也是真的。” 说着,她就过来,抱着德志。德志说:“等等,我给孩子把把尿,看他吃不吃点奶。” 德志抱着孩子,到厕所去,厕所离卧室不远,只隔着一间小客厅。 孩子没有尿多少,可能出汗都差不多了。 德志将孩子抱回去,给他妻子,她就给孩子喂奶。孩子这时候已经醒了,比较活跃。 她说:“比昨天强多了,昨天没有今天这么欢。” 德志说:“孩子不会装病,身上不舒服,肯定不想动。这下子好了,只要他肯吃,就会很快康复。不过,这退烧药还吃吗?” 她说:“当然要吃。稳固一下。” 德志起身,给孩子弄好了退烧的冲剂,用嘴唇试试温度,看烫不烫,觉得合适,就给孩子喝。冲剂是甜的,但是,没有奶香,孩子开始不肯喝,德志轻轻地试了试,孩子最终还是喝了。 喝了药之后,他又吃奶。估计再有一个月,孩子就可以断奶了。 琴声停止了。 德志猜想,可能是哪家的孩子在练琴呢。真想不到,小县城里竟有这么爱好艺术的人! 其实,德志小时候有个梦想,也想练习小提琴,进入中央音乐学院,或者当首席小提琴手,但是,家庭条件不允许。这个理想最终成为幻想。但他对玩琴的人还是很羡慕。 闭着眼睛回想刚才的乐曲,似乎还在闹钟回荡。德志心想,这就是我的人生吗?我在小城干一辈子吗?我做扶贫发展工作要做一辈子吗?我的前途在什么地方呢?自己所学的根本用不上,有文凭跟没文凭一个样。 德志的妻子喂完了奶,孩子又睡着了,嘴角还有奶汁,德志拿来纸巾,帮孩子擦了。 德志妻子又过来抱德志,德志底下也膨胀起来,两人做了一次。往往在早晨做的时候最有力,效果最好,但是,不好的地方是会疲劳,会影响一天的工作。 德志瘫软在床上,闭了眼睛,懒得去想烦恼的事,刚才得了妻子的安慰,算是转移了一下视线,稍微安抚了心,变得比较轻松了。 德志没有想到早晨起来读《圣经》,他只是晚上才读,且是等到入睡前读一点,有时候太忙,就忘了读。许多烦恼还是在那里,没有移走,许多问题还没解决,仍在那里,没有人来帮助。齐老师远在江城,她也没有及时跟进她的下属,可能也在为前途忙碌。似乎人人都像泥人过江,自身难保了。 懒得去想了。天还没完全亮,再睡一会儿,太累了。 等到天大亮的时候,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照得满屋子都亮堂堂的,德志起床,开始准备早餐。他妻子说:“我来做吧,昨天的衣服,你洗一洗吧。” 德志说:“好的。你有没有要洗的衣服?” 她说:“没有,我的早洗过了。用手洗,不要开洗衣机。两件衣服,费水费电。” 德志说:“好的。” 答应完了,他开始干起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52章 深夜回城 德志他们路过宫支书家的时候,余哥直接跑到宫支书家,德志心里很不舒服,余哥做事怎么不和同事商量呢,太主观了吧! 宫支书在家,昨天他也累了一天,今天在家休息,顺便带带孙子,他的堂客到坡上做事去了。他家的坡地离他家的房子很近,家里说话,坡上都听得到。 他家也远离公路,山下的汽车喇叭或鸣笛对他们也没什么影响。 余哥说:“宫书记,好久没见,十分想念!” 宫支哈哈地笑了起来,说:“我又不是你情人,想我干什么?” 余哥说:“瞎说,我哪里有情人,别败坏我名声啊!” 宫支书说:“你还知道名声啊?我又没说你有情人,我说我不是你情人,想念我做什么?你看看,不打自招了吧,你肯定有情人了。” 余哥说:“没有,没有。我长得黑,又老了,又没钱。人既老又穷,哪个女人愿意当我的情人呢?” 宫支书说:“有倒贴钱的富婆啊。” 他俩有一句没一句地瞎扯,德志不插嘴,只觉得余哥的言语,根本不像基督徒。但是,德志自己也不好反驳,难怪宫支书对信仰十分反感呢。 村里的确有不少信主的,可是,他们有病不吃药,不打针,不看医生,只是凭着信心祷告。对人是这样,对家畜也是这样,结果有的就耽误了治疗,造成终生的遗憾。 还有,在家里挂了十字架的锦旗,天天去拜,出门拜一次,进门拜一次,却总和邻居吵架,骂人,偷东西,很是让人头痛。 他们的组织上面有高一级的领导过来,平信徒管吃管喝管住,走的时候,他们还拿平信徒家里的腊肉或者其他东西。不看《圣经》,而是拿着上面来人送的手抄本,祷告也不是按照《圣经》上面说的来祷告,而是将他们篡改的祷告词拿来教平信徒祷告。 他们来了,平信徒就要遭殃了。贴钱贴物不说,还被教唆着不听村干部的话,这个让宫支书、贾次山和贾新意头痛不已。 德志明白这些事之后,也慢慢体会到宫支书的心情。可是,德志也隐隐感到,村里有异端,那正规的宗教在哪里呢?像余哥这样的信徒让宫支书怎样看呢? 这个问题不是小问题,而是关乎正确宗教崇拜的问题。宫支书也是有信仰的,他信的马克思主义,虽说他也不认识马克思,可是他就是信没有神,信物质,信现实的东西,眼见的东西。 在这一点上,德志清楚,基金会在村里实施项目,是真实的,是可见的,是实实在在的,所以,宫支书即便不承认信仰,也得承认他们实际得到的好处。 余哥其实想缓和气氛,想和村干部打成一片,但是,他的作法,只会让村干部小看,觉得这样做实际上在否定自己的信仰,而是承认了村干的马克思主义。 余哥没有站稳自己的立场,结果被宫支书拉过去,而这边又说自己是基督徒,在这样的矛盾处境中,艰难度日,其实也很可怜。 余哥说:“马上要验收了,我来,是想看看村里的项目进展咋样,看能不能交卷?合不合格?” 宫支书说:“没问题,合格合格。我说行,一定行。您就放心吧。” 余哥说:“您办事我放心啊。” 德志很熟悉这句话,好像在哪儿听说过,或者在哪儿看到过。 德志说:“宫支书,大水池里面清洗过了没有?” 宫支书说:“还没有。” 德志问:“那您打算什么时候洗呢?” 宫支书说:“现在大家都在用水了,我想等验收前再洗。现在洗,肯定影响大家正常吃水。” “水池建好后,洗过没有?”余哥问道。 宫支书说:“来不及洗,大家都迫切需要水,就直接用了。” 德志说:“那也太不卫生了吧。” 宫支书说:“没关系。我们开会说了这事,先不要喝这水,用来洗可以,等过一段时间稳定后,水干净了,再喝。喝,也是烧开了才喝。冬天可以直接喝冷水。” 余哥问:“为什么冬天可以喝凉水?” 宫支书说:“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啊。祖祖辈辈都喝,不是我们这一代才开始喝的。” 德志心想,冬天可能气温低,虫子都冻死了,细菌也少,喝凉水没问题。这里的水,是真的山泉水,从石头缝儿里出来的,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多少层的过滤,肯定干净。倒是德志所在的家乡城市,人太多了,吃江河里的水,放了消毒粉,就不知道消毒得彻不彻底,就送给千家万户饮用,那里的水才不安全、不卫生呢。 德志庆幸自己这些年在山区度过,可以减少水的毒害,起码可以喝到比较纯净水。另外,空气也新鲜,起码没有受到污染。德志挺感恩,虽然也有苦闷,不知道下一刻自己的命运会否发生改变。但是目前,现实一点,中国还是讲关系的国度。 德志的苦闷,不仅体现在这方面,更重要的是,读书无用论的盛行。特别是在这个机构,表现尤为明显。不知道啊,不知道,领导的心思怎么了,到底想让下属怎么办,是追求进步还是追求颓废? 追求进步,机构就有希望;追求颓废,机构的死期不远。 德志不是正规大学的学生,在高考的时候失利,以后的命运就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德志也庆幸早点进入社会,这样的带来的好处,比较其他的好处来,要好得多。 战争是在战争中学到的,在课堂上,永远不可能学会战争。纸上谈兵的故事,结局是牺牲很多热血男儿。 德志提出,既然余哥来了,就去水池处看一看,这个项目的主要部分就是水池和水管,水管埋在土里看不见,能见的就是水池,如果水池修建的不好,那就证明这个项目是不完美的,或者说是失败的。 余哥接纳了德志的说法,刚好,宫支书也想带着孙子去转转,这小家伙很不老实。据宫夫人介绍,他们去坡上种地的时候,担心小家伙从坡上滚下来,就不带他到坡上去,而是把他像小狗那样栓在桌子腿上,小家伙跑不远,在屋里转来转去,就是出不了屋子。这样做的好处,可以保证小家伙的人身安全。 其实,在宫支书家院坝下面,就又是陡坡了,万一从那陡坡滚下去,也是非常危险的。 宫支书的大儿子和儿媳妇都要上班,孩子放在爷爷奶奶家,应该很放心。现在都是独生子女,家长都视为珍宝。 三人带着个孩子来到水池。底下的闸阀是铸铁的,余哥看了直皱眉,问:“怎么用铸铁的闸阀呢?” 宫支书说:“是常剑站长拿来的,还挺贵。” 德志明白了,常剑拿着水厂的旧配件,卖给了村里,从中捞一笔,真是雁过拔毛啊。现在的闸阀都是塑胶的,铸铁的闸阀因为好生锈,早就淘汰不用了。 余哥说:“常剑站长也真是的,拿淘汰的东西来。” 宫支书说:“是你答应的。” 余哥说:“是吗?” 宫支书说:“是啊,有一回,常剑在我家吃饭,你也在场。姚先生没来,你表态的啊。” 余哥拍了拍脑袋,扭了扭身体,说:“是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 德志心想,你装吧,装下去,只要不怕良心受到谴责,不担心捐款人找你麻烦,就继续装下去吧。 水池上面没有建拦水坝。 余哥说:“按照捐款人的要求,应该建拦水坝的,下雨的污水就不会流进水池了,不做的话,水池里的水肯定要受到污染。这个肯定不符合要求。” 宫支书说:“我去安排。” 德志问:“什么时候能做好呢?” 宫支书说:“这个不好说,我尽量安排吧。” 余哥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说就没意思了。这个项目从开始到现在,他们都是被动的,最大的根源在于前后两个项目操作手法不一。 第一年在坪村和白泉村实施项目,钱归县民委管,基金会工作人员只监督,不插手,至于钱怎么用,还是一抹黑。 第二个项目,情况逆转,钱归工作人员管,这是个敏感问题,钱到不了村里,只有物资,现在动不动都要用钱,自己手里没有,还是不方便。上次闹过一次,村里也知道了基金会的制度严格,至少对外是比较严格的,领教了尹懋的不好惹,就没打算再想基金会的钱。 倒是还有物资在仓库里,可以想办法变点钱,但是又怕群众举报,这个左右为难。因此,宫支书就放权给贾新意,让他见机行事。 还有,德志曾多次给宫支书说过,要求在水池表面覆盖土壤,然后可以种植一些南瓜等植物,用来保护水池,避免太阳的曝晒,以及冰冻,这样做,可以让水池里的水更好喝。但是,宫支书还是迟迟未动,原因还是在于没有钱,村里的账上没有钱,有一点钱也想办法分了。 宫支书的小儿子当兵,上军校,提干,都需要花大量的钱,贾次山的儿子离婚了,媳妇也拿走了许多钱,贾新意的儿子结婚了,更需要钱,钱不咬手,个个都想要。集体瘦了,个人却肥了。真正要用钱,办集体的事的时候,却无钱可用,干着急,傻了眼。 宫支书说:“现在离开钱难办事。我尽量想办法吧。” 三人站在水池上面,也不是个办法,宫支书的孙子正在挣脱他的手,想到别处玩。德志看到这个情况,说:“我们回去吧。” 宫支书说:“本来想留你们在家吃顿便饭的,可我堂客不在家。只有等下次余先生来了再说了。” 余哥说:“谢谢宫书记!我看情况再决定什么时候离开虎坡村。” 俩人告辞宫支书,下坡去,开启摩托车,走了。宫支书带着他孙子去找孩子的奶奶去了。 回到住点,德志准备做晚饭,余哥说:“我来吧。” 大家对德志取得共识,都认为德志做饭不是一般难吃,是非常难吃,干脆将洗碗的活儿交给他来做。 德志也乐意干洗碗的活儿。 晚饭后,德志洗碗,刚写了日记,准备整理工作笔记的时候,德志的妻子打电话来,说:“孩子烧得厉害,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德志顿时乱了方寸,不知道情况会突然发生变化,他想回去一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于是,他对余哥说:“余哥,我想回小城县城一次,孩子发烧,很厉害。昨天就有点微烧,还不觉得严重,今天没有退烧,反而更严重了。” 余哥说:“好吧,你回去吧。我在村里,放心吧。” 德志问:“那谢谢你了。这时候也没车了,我想骑摩托车回去,不知道行不行?” 余哥说:“当然行了。你的技术,我相信,一定行。” 德志问:“摩托车轮胎还有气吗?” 余哥说:“可能需要打一点气,很长时间都没打气了。” 德志从余哥那里拿来钥匙,打开摩托车的后备箱,拿出气筒,给摩托车前后轮子都打了气,然后将摩托车推出来,骑上,顺着山坡上的公路往下滑,转过一道弯,将摩托车引擎打开,打开车灯,朝山下驶去。 车过了观音峡,开始上坡,接着又是下坡,这一段路很好走。下坡,过了一座桥,那桥是60年代修建的,上面还写着**语录。过了桥就是平阳坝。 平阳坝也是60年代修建,主要是阻拦从山里出来的洪水,保护平阳坝这边的农田。当时,参加建设的大多数是不计报酬,不要工资,每个村争先进,尽义务从山上下来,帮助平阳坝乡的村民修建拦水坝。 等过了平阳坝乡政府,摩托车又开始爬坡。山路十八弯,弯来弯去的,终于爬上了山顶,再看看平阳坝,真是千家灯火,对面的大山就是虎坡村所在的位置。摩托车上了山之后,基本上是走平路,在山顶行走,除了有弯度比较小的地方需要拐弯外,基本不需要爬坡下坡,就这样,德志非常轻松地骑着摩托车朝前驶。 晚上公路上来往的车辆很少,一条大路很宽,走起来比较舒服。德志打开摩托车远光灯,等到对面有车过来,他将远光灯改为近光灯,以避让对面来的车辆。 走过一段平路,摩托车开始下坡,一直是下坡,等坡下完了,就是小城县城。 在下坡的时候,前不久刚下过雨,有些地方塌方,将公路掩埋,后来有挖掘机,将土方转走,但是,还有一些地方有积水,摩托车过后,溅起了许多泥点,弄脏了德志的裤子,此时,德志根本没在意这些细节,心里老是惦记着孩子。 晚上的小城大桥灯火通明,非常敞亮,德志过了收费站,没有要钱。德志从桥上驾车跑过,桥面非常平坦,走起来,跑起来更加过瘾。 车过了桥,开始爬坡,绕来绕去,经过小城县城的所谓洗脚屋,那里的玫瑰色的霓虹招牌,在晚上的街景里更加显眼。德志驾车经过,直奔住处。 到了家,德志打开车库门,将车停好,锁上车库门,再去敲自己家的门。德志的妻子打开门,德志轻声问:“孩子怎么样了?” 她说:“还没退烧,身上烫得很。” 德志走到床前,看看儿子的脸蛋儿,红扑扑的,用手一摸,的确发烫,孩子不哭不闹的,更让担心。德志的妻子学过医,拿出体温计测量了孩子的体温,说:“还是高烧。” 德志问:“需要送医院吗?” 她说:“孩子的体温比大人的体温普遍要高一些。我再看看,刚才给孩子喂了药,观察一下。如果孩子闹的话,再送也不迟。” 德志说:“好。” 德志就到了卫生间,将裤子脱下来,放进洗衣机,然后,洗了个澡,感觉舒服些,把刚才的疲劳一扫而光。 德志上了床,顺手摸一摸孩子的额头,仍然发烫,德志又起来,将毛巾放在水里透了透,拧干,叠成条状,敷在孩子的额头上,另外,又用另一条毛巾,在冷水里浸了浸,拧干,给孩子擦身子。 可能用这种方式能有助于退烧。 德志的妻子也支持这种作法。 德志一看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晚上,外面的凉风吹进来,感觉非常凉爽。德志将毛巾被搭在肚子上,手摸着孩子的小手,睡着了。 睡了一会儿,德志在一阵小提琴声中醒了。琴声从远处飘过来,拉的说《梁祝》协奏曲,德志摸一摸孩子的额头,退烧了,感谢上帝!真的,退烧了。 德志轻轻拍了拍他妻子,她正发出轻微的鼾声,以前还没有,自从生了孩子以后,她就有了打鼾的习惯,德志每天睡得晚,上床睡着了就不觉得,听不到,如果有点心事,就不容易睡着。 她醒了,问:“怎么了,孩子?” 德志说:“好消息,孩子退烧了。” 她说:“把人给吓死了!” 德志说:“说老实话,是不是想我了,故意用计让我回来陪你?” 她说:“没有的事。昨晚回来你也看到了,我怎么骗你呢?不过,我想你也是真的。” 说着,她就过来,抱着德志。德志说:“等等,我给孩子把把尿,看他吃不吃点奶。” 德志抱着孩子,到厕所去,厕所离卧室不远,只隔着一间小客厅。 孩子没有尿多少,可能出汗都差不多了。 德志将孩子抱回去,给他妻子,她就给孩子喂奶。孩子这时候已经醒了,比较活跃。 她说:“比昨天强多了,昨天没有今天这么欢。” 德志说:“孩子不会装病,身上不舒服,肯定不想动。这下子好了,只要他肯吃,就会很快康复。不过,这退烧药还吃吗?” 她说:“当然要吃。稳固一下。” 德志起身,给孩子弄好了退烧的冲剂,用嘴唇试试温度,看烫不烫,觉得合适,就给孩子喝。冲剂是甜的,但是,没有奶香,孩子开始不肯喝,德志轻轻地试了试,孩子最终还是喝了。 喝了药之后,他又吃奶。估计再有一个月,孩子就可以断奶了。 琴声停止了。 德志猜想,可能是哪家的孩子在练琴呢。真想不到,小县城里竟有这么爱好艺术的人! 其实,德志小时候有个梦想,也想练习小提琴,进入中央音乐学院,或者当首席小提琴手,但是,家庭条件不允许。这个理想最终成为幻想。但他对玩琴的人还是很羡慕。 闭着眼睛回想刚才的乐曲,似乎还在闹钟回荡。德志心想,这就是我的人生吗?我在小城干一辈子吗?我做扶贫发展工作要做一辈子吗?我的前途在什么地方呢?自己所学的根本用不上,有文凭跟没文凭一个样。 德志的妻子喂完了奶,孩子又睡着了,嘴角还有奶汁,德志拿来纸巾,帮孩子擦了。 德志妻子又过来抱德志,德志底下也膨胀起来,两人做了一次。往往在早晨做的时候最有力,效果最好,但是,不好的地方是会疲劳,会影响一天的工作。 德志瘫软在床上,闭了眼睛,懒得去想烦恼的事,刚才得了妻子的安慰,算是转移了一下视线,稍微安抚了心,变得比较轻松了。 德志没有想到早晨起来读《圣经》,他只是晚上才读,且是等到入睡前读一点,有时候太忙,就忘了读。许多烦恼还是在那里,没有移走,许多问题还没解决,仍在那里,没有人来帮助。齐老师远在江城,她也没有及时跟进她的下属,可能也在为前途忙碌。似乎人人都像泥人过江,自身难保了。 懒得去想了。天还没完全亮,再睡一会儿,太累了。 等到天大亮的时候,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照得满屋子都亮堂堂的,德志起床,开始准备早餐。他妻子说:“我来做吧,昨天的衣服,你洗一洗吧。” 德志说:“好的。你有没有要洗的衣服?” 她说:“没有,我的早洗过了。用手洗,不要开洗衣机。两件衣服,费水费电。” 德志说:“好的。” 答应完了,他开始干起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53章 又来新令 德志想,安家费只给800元,够什么呀?平时的水电费、有线电视费都是自费,不节约,就凭每月几百元的工资,怎么负担得了呢? 德志考虑到工资,就非常郁闷和惆怅,如果单单养自己,也许会没问题,但现在是三口之家,母亲还健在,不用负担,如果母亲老迈,也需要供养,那时候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德志洗衣服,是自己的衣服,加上孩子的,也不是负担。他妻子起来做饭,早餐不到外面吃了,目的还是要处处节约,孩子还小,妻子没工作,母亲还在,将来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能够省一分钱就是一分钱,没有开源,那就节流吧。 靠别人同情没用,还需要自己努力。想在机构有好的待遇,就需要付出,起码溜须拍马的功夫要有,否则,真的难以有出头之日。涨工资、得好评都是有主儿的,不会无缘无故临到德志身上。加之,现在德志带了妻子儿子到小城,更是比别人矮了半截儿似的,处处要谨慎、小心,余哥和尹懋都很会背后搬弄是非的,弄不好自己吃不了兜着走,目前,德志还需要在机构混日子,没有想过不干,也没在别处找出路。 德志洗完衣服,他妻子也做好了饭。德志抱起孩子,没想到,没想到,儿子的身体这么结实!上帝的恩赐,上帝的恩慈啊!知道德志贫寒,没有让他花钱,送孩子上医院! 还是那样,德志先吃,孩子吃奶,德志的妻子喂奶,三口之家倒也温馨和睦。只不过,最大的困扰还是钱不够用。德志现在从事扶贫工作,自己还处于赤贫阶段,说给以前的同事听,人家都不可理解,说:“自己都穷的揭不开锅了,还去帮扶人家。都是大慈善家在做,你去做的什么做?!” 德志也不辩解,总是听着,如果他父亲健在,也不会让他来做的,谁知道呢,他偏偏走上这条道路。不过,他还一直认为将来会有出息,他遇到了好老板、好上司,一定在将来的某一天会提拔他的。这份幻想,支持他走过这几年。 德志吃完饭,他妻子喂完孩子的奶,德志抱过孩子,让妻子吃饭。面条要趁热吃,迟了就不好吃了。德志摸一摸小手,然后,用自己的额头轻轻地接触一下孩子的额头,不觉得烫,他算彻底放了心。 德志说:“我还要去虎坡村,那里有余哥,我担心他告状,我现在还需要这份工作,不想半途而废。” 她说:“好吧。你去吧,孩子就交给我了。” 德志心里清楚,他的妻子很通情达理,不会让他为难。如果换成别人,肯定要陪妻子儿子过几天才行。 德志从内心感谢上帝给他这么一位好妻子,只是他缺少赞美妻子的勇气和习惯。这让他妻子有些不爽。其实,好多问题都是两人沟通不到位导致,如果德志聪明,多夸奖他妻子,他妻子也就不会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惋惜了。德志做得很好,如果再努一把力,嘴上勤快点,他妻子会更满意,会感到更幸福的。 德志的妻子比德志小一岁,在某些方面,他是让着她的。但是,有些时候又不让,这可能是所有年龄差不多的人的共性。有好处,也有不好的地方。德志很喜欢目前的妻子,也没有什么想法梅开二度,也没有第二春的打算,这是成熟婚姻的标志吧。 在交代了这件事后,德志等他妻子吃完饭,他将儿子交给他妻子,自己收了碗筷,到厨房洗碗,然后擦桌子,弄完了,就背上包,和妻子拥抱,亲了亲儿子,打开车库门,推出摩托车,就走了。 德志白天驾车觉得没有晚上好玩。夜里到处都是黑的,被夜色包围,只有路被车灯照到的地方,是白的,可以专注驾驶;不旁顾周围的景色,也没有什么行人,感到孤单但不寂寞,冷静但不寒冷。 白天驾车,那不一样了。有青山、黄土路、山花、绿树还有行人,那些车辆,晚上是在安静的海洋里航行,白天则是在闹市里游荡,灰尘漫天,喇叭震天响,喧嚣的环境里,走着浮躁的人,感觉真的不爽。 无论如何,白天的感觉和夜晚的感觉就是不同。夜总是给人神秘,白天总是给人直白,那种含蓄,那种羞涩,那种宁静,都被破坏,变得功利,变得庸俗,变得让人没有了丁点的想象力,没有一点的思考的余地和空间。 到了虎坡村,余哥正在吃饭,德志问:“余哥,才吃饭啊!” 余哥说:“是啊。昨晚睡得不踏实。多起来了几次,又热,到早晨凉快点了才睡着了一会儿。” 德志说:“难怪余哥胖不起来呢,不像我,一上床,就睡眠,直到天大亮,还不想起床。长了一身的肥肉。” 余哥说:“我羡慕你啊。不怕热,又不怕冷。哦,对了,孩子怎么样了?” 德志说:“没什么大碍,已经退烧了。谢谢您的关心!” 余哥说:“没什么,应该的。哦,对了,今天要去看看贾家坡的分散户水池。” 德志说:“对了,有一户人家,我想请您去看一下。他是信主的,但宫支书不报他的名字,不给他解决饮水困难,让他不要找政府,要他找主。” 余哥说:“宫支书怎么能这样呢?这不是打击信教群众吗?” 德志说:“是啊,我觉得宫支书在这件事上处理的不公平。我们去看一看吧。” 余哥说:“没问题。我们做好事,是要帮到真正有需要的人,不是做面子工程。在分配资源方面,要一视同仁,不分宗教信仰,也不分男女老幼。” 德志说:“说得好!只是还有一些像他那样的家庭。只不过没下去仔细调查。” 余哥说:“我也听说了,尹懋说,虎坡村有一户基督徒家庭,被瞧不起,没有纳入饮水解困规划,您格外对其照顾,是吧?” 德志说:“也不例外,是该给的,只不过,村干讥笑他信主,这一点让人感到无法理解和生气。” 余哥说:“虎坡村靠近公路,人心复杂,不像魏村,离公路很远。” 德志问:“离公路远怎么了?” 余哥说:“离公路远,人没有接触到什么人,心思不复杂,也不会想着去害人家,虎坡村就不同了。人心复杂,加上不是同姓,历史矛盾突出,一直没有得到妥善解决。我们在村里做项目就很困难了。” 德志说:“是啊。你一拍屁股走了,将虎坡的烂摊子甩给我不管,我怎么办?以后,万一项目失败了,你可要为我争辩啊,千万别落井下石啊。” 余哥说:“我们什么关系?铁哥们了,从到小城开始,我们就是一条壕沟里的战友了,肯定不会出卖你,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德志说:“那我就放心了。” 德志等余哥洗完了碗,然后,等余哥背上挎包,骑上摩托车,德志坐上后座,余哥发动摩托车,向贾家坡驶去。 贾家坡分散供水户不多,关键是帮他们解决了水管,因水源点较分散,水量充沛,除了少数几户,大部分都有水,甚至水多了,他们就在坡下开了水田,用来种水稻。 南方人爱吃大米,这个习惯由来已久,哪怕是在山地,条件十分有限,只要有水的地方就要想办法弄出水田来。 因为有水,在得知基金会来做水利项目的时候,有些人就比较被动,不愿意投工,倒是那些缺水的地方,像宫家梁子那里的住户,就特别渴望解决吃水困难。 即便如此,一些人不想参与,但是不代表不想从中得到好处,怕好死了别人,显得自己吃了亏,就缠着村干要水管或者水泥砖,也要做水池,铺水管。 村干被缠得不行了,就答应给。但是,那些信主的家庭,比如钱友宇,就不去争取,他家刚好又是缺水的。缺水的不争取,不缺水的倒去争取,这就给人一个印象,就是在村干和群众眼中,信主的是傻子。不知道为自己谋福利,只懂谦让和为别人考虑,只会被伤害,不会去害人。 在他们心目中,信主的是不危险的,不害人的,但是,是懦弱的,有些呆滞,不会求人,不想给别人添麻烦。这样的基督徒,现在很少见了。 前不久,在平阳坝有基督徒,被抓了,说是邪教,后来政府实在找不出犯罪违法的证据,就给放了。人给放出来,名声却传到很远的地方。这个消息刚好被大姨妈齐老师得知,非常感兴趣,知道现在仍有不少为信仰献身的人,不怕受苦,为主作见证,齐老师就特别留意到这个信息,当提出小城这个地方时,她的心被触动,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谁知道情况没摸清楚,那位为主牺牲的人不在平阳坝,而在沿渡河,就是上次县民委带着县统战部部长去农户家看锦旗的地方,那里的信教群众很热心,很有追求,非常爱好真理,就在家里挂了绣有十字架的锦旗,早晚敬拜。形成了一个风气之后,政府主管宗教的才去实地察看,看了之后,也没什么,那些信教的人看起来比较面善,也没听说有过不良的犯罪违法记录,就没有对其进一步处理。 余哥在半路上停下摩托车,对德志说:“你看!” 德志顺着余哥手指的地方看到,有一处水泥砖散乱地堆放在那里,德志说:“下去看看吧。” 他俩就沿着小路来到坡下,发现那些水泥砖堆放凌乱,旁边有一口挖好的土坑,可能准备修建水池的,结果没建。 德志打电话问宫支书是怎么回事,宫支书说:“是5组的,他出去打工了,水池不建,钢筋没拿,临走时说等有钱了再说。” 德志问:“那他这一户算不算规划内的?” 宫支书说:“算啊,已经报了的,他不建是他自己的原因,不是我们不帮他,这一户占了指标,钱还是要的。” 德志觉得不合理,既然不建了,还要钱干什么?他问余哥:“看这一户怎么办?” 余哥说:“不能报销,这个缺口由村里自己来解决。这是村里的工作没做好。” 德志说:“像这样的情况还有一例,开始做得好,积极得很,土方工程也完成了,后来出去打工,把材料都卖了。这一户,没有卖砖,估计也没有人来打水泥砖的主意,以后就难说了。” 余哥说:“这样的事,真的要注意了,以后做项目,更要小心,避免这样的农户,还要培养一个比较好管理委员会。” 德志说:“管委会所起的作用很小,大多数村民都不买他们的帐,没有一定的威信。我们在驻村的时候,有钱支持,他们的话还有人听。离开村子,他们就散了,没有谁买他们的帐。” 余哥说:“这个事情,有点在内地行不通。但是,刘小姐一厢情愿,非要行不可。” 德志说:“没有谁说实话。明知行不通,就是不说破。齐老师也没基层工作经验,在办公室凭空臆想。她们想象的事情,根本不靠谱,就让我们做。况且时间只有一年,在村工作的时间除掉开会、出差、休假等时间,根本不到半年。想在半年里,把人读懂,非常困难。更别说物色人选成立管委会了。” “这个我清楚,但她们是领导。顺者昌,逆者亡,你不是不知道。”余哥说。 “刘小姐和齐老师不是基督徒吗?这点涵养还是有的吧?!”德志说。 “你完全错了。她们是人,我最清楚。如果不顺着她们,苦日子在等着你,不信就走着瞧。”余哥反驳道。 德志也懒得再回应了,这个世界,没有公平可言,是基督徒又怎么样?不是许多挂着羊头卖着狗肉的主儿吗?不要认为她们是公义的化身,是非常讲道理的人。女人有时温顺如绵羊,有时凶暴像豺狼,这句话是没错的。特别手里有权力的女人,尝到权力滋味儿的女人,更是十分搞笑,又十分恐怖,男人在其权柄下,不小心谨慎,就可能惹祸上身,睡都无法避免。 看完这凌乱的水泥砖,他俩爬上坡,驾车到钱友宇家。钱友宇的水池做得很漂亮,上次德志和尹懋来看过一次的。钱友宇在竹林里砍竹子,准备编竹器卖。他看见德志来了,赶紧回来,他说:“非常欢迎,感谢主!你们来了。” 德志笑着说:“你好!这位是我们机构的余先生,你见过的吧?” 钱友宇说:“没见过。听说过。“ 德志说:“为什么没见过呢?” 钱友宇说:“他们说的,说是基金会来了两位先生,一位姓姚,另一位姓余。村干没通知我去开会。他们去参加开会的人回来对我说的。” 德志说:“嗯,我们来看看你家的水池,怎么样,家里有水吃了吗?” 钱友宇说:“有,有,有了,谢谢啊!这一回,我家算是彻底解决吃水困难了。” 他说着,让德志和余哥进屋坐一坐,喝点茶,德志也没拒绝,但是没进屋,只在院子里坐。钱友宇给俩人沏茶,说:“这水就是水池里的水,请尝一尝,看怎么样?” 德志说:“好!” 余哥和德志接了茶水,坐那边喝边聊,因为都是基督徒,说得格外投机。余哥趁空去水池看了看,又回来继续聊天。 正说着话,德志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刘小姐的来电,她说:“准备去野山关木龙村去看看,那里有需要。你与县民委李书记联系吧。看了之后再和我联系。” 对于这命令,德志不敢含糊,他立马给余哥说:“刘小姐刚打电话来说,让我去木龙村看看。” “木龙村?在哪里?”余哥好奇地问。 德志说:“她说在野山关,让我与县民委李书记联系,他们好安排。” “那你就联系吧。我在虎坡村留守。”余哥说。 德志想,干嘛不早说,我才回了小城,今天又赶过来,真是疲于奔命啊。 他立马跟李书记联系,李书记问:“您现在在哪儿?” 德志说:“在虎坡村。” 他说:“虎坡村?还没搞完啊?” 德志说:“又增加了分散供水的项目,快完了。” 他说:“好的,什么时候回小城县城呢?” 德志说:“怎么了?” 他说:“我们挂点木龙村,那里需要解决饮水困难。我们已经向省民宗委申请,他们表示可以帮助解决,因那个村也是省民宗委的挂点村,对口帮扶。” 德志说:“是这样啊。那您想什么时候去木龙村呢?” 李书记说:“我想明天去,刚好,有记者要去采访,对路,对人都不熟,局长安排我带记者去。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不知道怎么样?” 德志说:“可以。” 德志明知道这又是关系村,不是省县有关部门挂点扶贫,也不会安排基金会去那里,小城缺水的村多得很,最困难的村不去,偏去这些方便参观的地方。德志很清楚,这些地方肯定不穷,并且是重点扶持对象,因为,如果村里搞不好,会影响领导干部的形象的。那些偏远落后的村,交通不便,村民最需要,可是基金会偏偏不去,为的是要为政府分忧,替领导干部解愁,让领导干部取得政绩,便于升迁。 事不宜迟,德志对余哥说:“对不起了,我要先走一步。村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余哥说:“你放心去吧。等一等,我送你上公路吧。” 德志说:“谢谢余哥!” 余哥说:“我们兄弟,别讲客套。” 说着,他俩起身,向钱友宇告辞。钱友宇说:“欢迎再来,我对《圣经》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来给我讲啊。” 余哥说:“好的,只要你愿意学,我们一起来学。但是,我只是以个人身份来跟你学,跟我们机构没关系,跟项目也没关系。” 钱友宇说:“我懂了。我家所在的位置,您也看到了,孤零零的,没人注意,没人知道。村干部都懒得理我,其他人更不用说,都是势利眼,跟着干部走。您来教我,我很感激。” 余哥说:“不用谢我。要谢还是谢上帝吧。” 德志和余哥驾车从村组公路,下到省级公路上,余哥载着德志到了驻点,德志开了房门,进屋拿了自己的随身物品,然后站在门口等车。没过一会儿,车就来了。今天的车很是及时,不像以前,很让人头疼。 德志向余哥挥挥手,上了面包车,司机问:“到哪里?” 德志说:“小城。” 司机露出了笑容,他当然愿意搭载走远路的客人,可以多赚钱嘛! 德志回到家,他妻子感到很意外,连忙问:“怎么这时候回来啦?” 德志说:“想你了呗!想儿子了呗!” 德志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妻子,当然,孩子在妻子怀里,这样,一家三口抱成一团了。 他妻子又轻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啊。” 德志说:“明天有公干。” 她问:“什么公干?” 德志说:“有新项目,在另外的乡镇另外的村子实施,领导让我先去看一下,再向她汇报。” 她说:“哦,是这样啊。那是好事啊。说明领导信任你。” 德志说:“也许是,但是,也是工作安排的需要。余哥和尹懋都抽不开身。” 她说:“不对吧。尹懋在干什么,不是跟班的吗?” 德志说:“可千万别这么说,他可不是跟班,他是钦差大臣,专门来监督我的。” 她说:“我看不像。领导还是喜欢你一些。凭女人的直觉。” 德志说:“算了,再喜欢也没用,我有你就够了。” 德志妻子听了,很开心。她说:“如果我不和你结婚,刘小姐会不会嫁给你?” 德志说:“不会。” 她说:“这么肯定?” 德志说:“当然。我是内地人,她是香港人,论文化,论生活习惯,论身高,还是论外貌,都不可能嫁给我。” 她说:“你不懂女人。女人要是爱上一个人,会不顾一切的。” 德志说:“错了。刘小姐可是非常理智的人,不会一时糊涂,不顾一切的。” 她说:“算了,我说不过你。晚饭吃什么?”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53章 又来新令 德志想,安家费只给800元,够什么呀?平时的水电费、有线电视费都是自费,不节约,就凭每月几百元的工资,怎么负担得了呢? 德志考虑到工资,就非常郁闷和惆怅,如果单单养自己,也许会没问题,但现在是三口之家,母亲还健在,不用负担,如果母亲老迈,也需要供养,那时候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德志洗衣服,是自己的衣服,加上孩子的,也不是负担。他妻子起来做饭,早餐不到外面吃了,目的还是要处处节约,孩子还小,妻子没工作,母亲还在,将来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能够省一分钱就是一分钱,没有开源,那就节流吧。 靠别人同情没用,还需要自己努力。想在机构有好的待遇,就需要付出,起码溜须拍马的功夫要有,否则,真的难以有出头之日。涨工资、得好评都是有主儿的,不会无缘无故临到德志身上。加之,现在德志带了妻子儿子到小城,更是比别人矮了半截儿似的,处处要谨慎、小心,余哥和尹懋都很会背后搬弄是非的,弄不好自己吃不了兜着走,目前,德志还需要在机构混日子,没有想过不干,也没在别处找出路。 德志洗完衣服,他妻子也做好了饭。德志抱起孩子,没想到,没想到,儿子的身体这么结实!上帝的恩赐,上帝的恩慈啊!知道德志贫寒,没有让他花钱,送孩子上医院! 还是那样,德志先吃,孩子吃奶,德志的妻子喂奶,三口之家倒也温馨和睦。只不过,最大的困扰还是钱不够用。德志现在从事扶贫工作,自己还处于赤贫阶段,说给以前的同事听,人家都不可理解,说:“自己都穷的揭不开锅了,还去帮扶人家。都是大慈善家在做,你去做的什么做?!” 德志也不辩解,总是听着,如果他父亲健在,也不会让他来做的,谁知道呢,他偏偏走上这条道路。不过,他还一直认为将来会有出息,他遇到了好老板、好上司,一定在将来的某一天会提拔他的。这份幻想,支持他走过这几年。 德志吃完饭,他妻子喂完孩子的奶,德志抱过孩子,让妻子吃饭。面条要趁热吃,迟了就不好吃了。德志摸一摸小手,然后,用自己的额头轻轻地接触一下孩子的额头,不觉得烫,他算彻底放了心。 德志说:“我还要去虎坡村,那里有余哥,我担心他告状,我现在还需要这份工作,不想半途而废。” 她说:“好吧。你去吧,孩子就交给我了。” 德志心里清楚,他的妻子很通情达理,不会让他为难。如果换成别人,肯定要陪妻子儿子过几天才行。 德志从内心感谢上帝给他这么一位好妻子,只是他缺少赞美妻子的勇气和习惯。这让他妻子有些不爽。其实,好多问题都是两人沟通不到位导致,如果德志聪明,多夸奖他妻子,他妻子也就不会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惋惜了。德志做得很好,如果再努一把力,嘴上勤快点,他妻子会更满意,会感到更幸福的。 德志的妻子比德志小一岁,在某些方面,他是让着她的。但是,有些时候又不让,这可能是所有年龄差不多的人的共性。有好处,也有不好的地方。德志很喜欢目前的妻子,也没有什么想法梅开二度,也没有第二春的打算,这是成熟婚姻的标志吧。 在交代了这件事后,德志等他妻子吃完饭,他将儿子交给他妻子,自己收了碗筷,到厨房洗碗,然后擦桌子,弄完了,就背上包,和妻子拥抱,亲了亲儿子,打开车库门,推出摩托车,就走了。 德志白天驾车觉得没有晚上好玩。夜里到处都是黑的,被夜色包围,只有路被车灯照到的地方,是白的,可以专注驾驶;不旁顾周围的景色,也没有什么行人,感到孤单但不寂寞,冷静但不寒冷。 白天驾车,那不一样了。有青山、黄土路、山花、绿树还有行人,那些车辆,晚上是在安静的海洋里航行,白天则是在闹市里游荡,灰尘漫天,喇叭震天响,喧嚣的环境里,走着浮躁的人,感觉真的不爽。 无论如何,白天的感觉和夜晚的感觉就是不同。夜总是给人神秘,白天总是给人直白,那种含蓄,那种羞涩,那种宁静,都被破坏,变得功利,变得庸俗,变得让人没有了丁点的想象力,没有一点的思考的余地和空间。 到了虎坡村,余哥正在吃饭,德志问:“余哥,才吃饭啊!” 余哥说:“是啊。昨晚睡得不踏实。多起来了几次,又热,到早晨凉快点了才睡着了一会儿。” 德志说:“难怪余哥胖不起来呢,不像我,一上床,就睡眠,直到天大亮,还不想起床。长了一身的肥肉。” 余哥说:“我羡慕你啊。不怕热,又不怕冷。哦,对了,孩子怎么样了?” 德志说:“没什么大碍,已经退烧了。谢谢您的关心!” 余哥说:“没什么,应该的。哦,对了,今天要去看看贾家坡的分散户水池。” 德志说:“对了,有一户人家,我想请您去看一下。他是信主的,但宫支书不报他的名字,不给他解决饮水困难,让他不要找政府,要他找主。” 余哥说:“宫支书怎么能这样呢?这不是打击信教群众吗?” 德志说:“是啊,我觉得宫支书在这件事上处理的不公平。我们去看一看吧。” 余哥说:“没问题。我们做好事,是要帮到真正有需要的人,不是做面子工程。在分配资源方面,要一视同仁,不分宗教信仰,也不分男女老幼。” 德志说:“说得好!只是还有一些像他那样的家庭。只不过没下去仔细调查。” 余哥说:“我也听说了,尹懋说,虎坡村有一户基督徒家庭,被瞧不起,没有纳入饮水解困规划,您格外对其照顾,是吧?” 德志说:“也不例外,是该给的,只不过,村干讥笑他信主,这一点让人感到无法理解和生气。” 余哥说:“虎坡村靠近公路,人心复杂,不像魏村,离公路很远。” 德志问:“离公路远怎么了?” 余哥说:“离公路远,人没有接触到什么人,心思不复杂,也不会想着去害人家,虎坡村就不同了。人心复杂,加上不是同姓,历史矛盾突出,一直没有得到妥善解决。我们在村里做项目就很困难了。” 德志说:“是啊。你一拍屁股走了,将虎坡的烂摊子甩给我不管,我怎么办?以后,万一项目失败了,你可要为我争辩啊,千万别落井下石啊。” 余哥说:“我们什么关系?铁哥们了,从到小城开始,我们就是一条壕沟里的战友了,肯定不会出卖你,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德志说:“那我就放心了。” 德志等余哥洗完了碗,然后,等余哥背上挎包,骑上摩托车,德志坐上后座,余哥发动摩托车,向贾家坡驶去。 贾家坡分散供水户不多,关键是帮他们解决了水管,因水源点较分散,水量充沛,除了少数几户,大部分都有水,甚至水多了,他们就在坡下开了水田,用来种水稻。 南方人爱吃大米,这个习惯由来已久,哪怕是在山地,条件十分有限,只要有水的地方就要想办法弄出水田来。 因为有水,在得知基金会来做水利项目的时候,有些人就比较被动,不愿意投工,倒是那些缺水的地方,像宫家梁子那里的住户,就特别渴望解决吃水困难。 即便如此,一些人不想参与,但是不代表不想从中得到好处,怕好死了别人,显得自己吃了亏,就缠着村干要水管或者水泥砖,也要做水池,铺水管。 村干被缠得不行了,就答应给。但是,那些信主的家庭,比如钱友宇,就不去争取,他家刚好又是缺水的。缺水的不争取,不缺水的倒去争取,这就给人一个印象,就是在村干和群众眼中,信主的是傻子。不知道为自己谋福利,只懂谦让和为别人考虑,只会被伤害,不会去害人。 在他们心目中,信主的是不危险的,不害人的,但是,是懦弱的,有些呆滞,不会求人,不想给别人添麻烦。这样的基督徒,现在很少见了。 前不久,在平阳坝有基督徒,被抓了,说是邪教,后来政府实在找不出犯罪违法的证据,就给放了。人给放出来,名声却传到很远的地方。这个消息刚好被大姨妈齐老师得知,非常感兴趣,知道现在仍有不少为信仰献身的人,不怕受苦,为主作见证,齐老师就特别留意到这个信息,当提出小城这个地方时,她的心被触动,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谁知道情况没摸清楚,那位为主牺牲的人不在平阳坝,而在沿渡河,就是上次县民委带着县统战部部长去农户家看锦旗的地方,那里的信教群众很热心,很有追求,非常爱好真理,就在家里挂了绣有十字架的锦旗,早晚敬拜。形成了一个风气之后,政府主管宗教的才去实地察看,看了之后,也没什么,那些信教的人看起来比较面善,也没听说有过不良的犯罪违法记录,就没有对其进一步处理。 余哥在半路上停下摩托车,对德志说:“你看!” 德志顺着余哥手指的地方看到,有一处水泥砖散乱地堆放在那里,德志说:“下去看看吧。” 他俩就沿着小路来到坡下,发现那些水泥砖堆放凌乱,旁边有一口挖好的土坑,可能准备修建水池的,结果没建。 德志打电话问宫支书是怎么回事,宫支书说:“是5组的,他出去打工了,水池不建,钢筋没拿,临走时说等有钱了再说。” 德志问:“那他这一户算不算规划内的?” 宫支书说:“算啊,已经报了的,他不建是他自己的原因,不是我们不帮他,这一户占了指标,钱还是要的。” 德志觉得不合理,既然不建了,还要钱干什么?他问余哥:“看这一户怎么办?” 余哥说:“不能报销,这个缺口由村里自己来解决。这是村里的工作没做好。” 德志说:“像这样的情况还有一例,开始做得好,积极得很,土方工程也完成了,后来出去打工,把材料都卖了。这一户,没有卖砖,估计也没有人来打水泥砖的主意,以后就难说了。” 余哥说:“这样的事,真的要注意了,以后做项目,更要小心,避免这样的农户,还要培养一个比较好管理委员会。” 德志说:“管委会所起的作用很小,大多数村民都不买他们的帐,没有一定的威信。我们在驻村的时候,有钱支持,他们的话还有人听。离开村子,他们就散了,没有谁买他们的帐。” 余哥说:“这个事情,有点在内地行不通。但是,刘小姐一厢情愿,非要行不可。” 德志说:“没有谁说实话。明知行不通,就是不说破。齐老师也没基层工作经验,在办公室凭空臆想。她们想象的事情,根本不靠谱,就让我们做。况且时间只有一年,在村工作的时间除掉开会、出差、休假等时间,根本不到半年。想在半年里,把人读懂,非常困难。更别说物色人选成立管委会了。” “这个我清楚,但她们是领导。顺者昌,逆者亡,你不是不知道。”余哥说。 “刘小姐和齐老师不是基督徒吗?这点涵养还是有的吧?!”德志说。 “你完全错了。她们是人,我最清楚。如果不顺着她们,苦日子在等着你,不信就走着瞧。”余哥反驳道。 德志也懒得再回应了,这个世界,没有公平可言,是基督徒又怎么样?不是许多挂着羊头卖着狗肉的主儿吗?不要认为她们是公义的化身,是非常讲道理的人。女人有时温顺如绵羊,有时凶暴像豺狼,这句话是没错的。特别手里有权力的女人,尝到权力滋味儿的女人,更是十分搞笑,又十分恐怖,男人在其权柄下,不小心谨慎,就可能惹祸上身,睡都无法避免。 看完这凌乱的水泥砖,他俩爬上坡,驾车到钱友宇家。钱友宇的水池做得很漂亮,上次德志和尹懋来看过一次的。钱友宇在竹林里砍竹子,准备编竹器卖。他看见德志来了,赶紧回来,他说:“非常欢迎,感谢主!你们来了。” 德志笑着说:“你好!这位是我们机构的余先生,你见过的吧?” 钱友宇说:“没见过。听说过。“ 德志说:“为什么没见过呢?” 钱友宇说:“他们说的,说是基金会来了两位先生,一位姓姚,另一位姓余。村干没通知我去开会。他们去参加开会的人回来对我说的。” 德志说:“嗯,我们来看看你家的水池,怎么样,家里有水吃了吗?” 钱友宇说:“有,有,有了,谢谢啊!这一回,我家算是彻底解决吃水困难了。” 他说着,让德志和余哥进屋坐一坐,喝点茶,德志也没拒绝,但是没进屋,只在院子里坐。钱友宇给俩人沏茶,说:“这水就是水池里的水,请尝一尝,看怎么样?” 德志说:“好!” 余哥和德志接了茶水,坐那边喝边聊,因为都是基督徒,说得格外投机。余哥趁空去水池看了看,又回来继续聊天。 正说着话,德志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刘小姐的来电,她说:“准备去野山关木龙村去看看,那里有需要。你与县民委李书记联系吧。看了之后再和我联系。” 对于这命令,德志不敢含糊,他立马给余哥说:“刘小姐刚打电话来说,让我去木龙村看看。” “木龙村?在哪里?”余哥好奇地问。 德志说:“她说在野山关,让我与县民委李书记联系,他们好安排。” “那你就联系吧。我在虎坡村留守。”余哥说。 德志想,干嘛不早说,我才回了小城,今天又赶过来,真是疲于奔命啊。 他立马跟李书记联系,李书记问:“您现在在哪儿?” 德志说:“在虎坡村。” 他说:“虎坡村?还没搞完啊?” 德志说:“又增加了分散供水的项目,快完了。” 他说:“好的,什么时候回小城县城呢?” 德志说:“怎么了?” 他说:“我们挂点木龙村,那里需要解决饮水困难。我们已经向省民宗委申请,他们表示可以帮助解决,因那个村也是省民宗委的挂点村,对口帮扶。” 德志说:“是这样啊。那您想什么时候去木龙村呢?” 李书记说:“我想明天去,刚好,有记者要去采访,对路,对人都不熟,局长安排我带记者去。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不知道怎么样?” 德志说:“可以。” 德志明知道这又是关系村,不是省县有关部门挂点扶贫,也不会安排基金会去那里,小城缺水的村多得很,最困难的村不去,偏去这些方便参观的地方。德志很清楚,这些地方肯定不穷,并且是重点扶持对象,因为,如果村里搞不好,会影响领导干部的形象的。那些偏远落后的村,交通不便,村民最需要,可是基金会偏偏不去,为的是要为政府分忧,替领导干部解愁,让领导干部取得政绩,便于升迁。 事不宜迟,德志对余哥说:“对不起了,我要先走一步。村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余哥说:“你放心去吧。等一等,我送你上公路吧。” 德志说:“谢谢余哥!” 余哥说:“我们兄弟,别讲客套。” 说着,他俩起身,向钱友宇告辞。钱友宇说:“欢迎再来,我对《圣经》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来给我讲啊。” 余哥说:“好的,只要你愿意学,我们一起来学。但是,我只是以个人身份来跟你学,跟我们机构没关系,跟项目也没关系。” 钱友宇说:“我懂了。我家所在的位置,您也看到了,孤零零的,没人注意,没人知道。村干部都懒得理我,其他人更不用说,都是势利眼,跟着干部走。您来教我,我很感激。” 余哥说:“不用谢我。要谢还是谢上帝吧。” 德志和余哥驾车从村组公路,下到省级公路上,余哥载着德志到了驻点,德志开了房门,进屋拿了自己的随身物品,然后站在门口等车。没过一会儿,车就来了。今天的车很是及时,不像以前,很让人头疼。 德志向余哥挥挥手,上了面包车,司机问:“到哪里?” 德志说:“小城。” 司机露出了笑容,他当然愿意搭载走远路的客人,可以多赚钱嘛! 德志回到家,他妻子感到很意外,连忙问:“怎么这时候回来啦?” 德志说:“想你了呗!想儿子了呗!” 德志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妻子,当然,孩子在妻子怀里,这样,一家三口抱成一团了。 他妻子又轻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啊。” 德志说:“明天有公干。” 她问:“什么公干?” 德志说:“有新项目,在另外的乡镇另外的村子实施,领导让我先去看一下,再向她汇报。” 她说:“哦,是这样啊。那是好事啊。说明领导信任你。” 德志说:“也许是,但是,也是工作安排的需要。余哥和尹懋都抽不开身。” 她说:“不对吧。尹懋在干什么,不是跟班的吗?” 德志说:“可千万别这么说,他可不是跟班,他是钦差大臣,专门来监督我的。” 她说:“我看不像。领导还是喜欢你一些。凭女人的直觉。” 德志说:“算了,再喜欢也没用,我有你就够了。” 德志妻子听了,很开心。她说:“如果我不和你结婚,刘小姐会不会嫁给你?” 德志说:“不会。” 她说:“这么肯定?” 德志说:“当然。我是内地人,她是香港人,论文化,论生活习惯,论身高,还是论外貌,都不可能嫁给我。” 她说:“你不懂女人。女人要是爱上一个人,会不顾一切的。” 德志说:“错了。刘小姐可是非常理智的人,不会一时糊涂,不顾一切的。” 她说:“算了,我说不过你。晚饭吃什么?”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54章 山关森林 德志说:“吃面条好吗?” 她说:“好吧,我在娘家的时候,不喜欢吃面条,我奶奶总是给我炒米饭吃,说它是‘蹦蹦饭’,在锅里炒的时候,它们会跳起来的,可好玩啦。” 德志说:“你嫁给我,就没那么幸福了,在小城吃面条,你烦不烦啊?” 她说:“烦,当然烦,但是,有什么法子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能克服。带孩子很辛苦,不可能做几百样饭,那多麻烦。” 德志说:“是啊。生活越简单越好。我不能给你想要的幸福,真的很抱歉。” 她说:“有时候我真想抱着你摇一摇,看你啥时候能醒一醒。跑到几千里之外,自己在家不好吗?非要到小城来不可,这里有什么好的?可我也尊重你的选择。有时候我爸妈都让我劝劝你,让你在老家做事,我看你怎么坚持,也就算了。” 德志说:“我想,将来会回家的。做社会工作,有点意义,可以帮助更多的人。但是,我还会考虑孩子的将来,说不定到时候就回家了。” 她问:“那要到什么时候?” 德志说:“这个我也说不好,看上帝怎么带领了。” 她不耐烦,说:“你又来了。我不信上帝,你别拿这来烦人好不好?” 德志说:“好吧。我以后少说。虽然我很希望你也信主。” 她抱着孩子走了。 德志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其实,德志最近几年都在忙着考试,工作,生活和看书,正儿八经地读《圣经》,的确忽视了,也就是说,最近几年都没好好读一遍《圣经》。完全读一遍的时间是五年前,那时候正是对《圣经》感兴趣的时候。谁知道那股热情满满变冷了,以后再也没有读过。 自己都不懂,怎么讲给别人听呢?在小城这地方,又没有教堂,逢礼拜天,自己一个人守礼拜,守礼拜也不是有计划地读经,而是选择一些感兴趣的章节进行阅读,比如《诗篇》和《箴言》,那些内容不多,字体排列又简单,一目了然,可以很快读完,也算是在读经,自己感到舒服,得到一些安慰,算是过了个礼拜天,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我也守礼拜了”。其实,什么都没得到,想来也真可怜。 到这时候,德志还是找不到人生的方向和目标。即便读经,也是应付差事,觉得信主,只要信就可以了,何必信那么真呢? 德志做饭,他妻子抱着孩子在外面转着玩,邻居都挺和善的,见了孩子都要抱一抱,知道了德志是干什么的,大家都挺欢迎,虽说不是自己受益,德志所在的机构驻扎小城县城,平时又在乡下工作,德志一家住在县城,没有大家带来实际利益或者好处,可是大家还是喜欢这样的邻居,见面总是很热情。这一点,德志的妻子也明显地感觉到了。 德志做好饭,就出来喊他妻子,她抱着孩子回来,德志抱着孩子,逗着玩了一会儿。德志让她先吃,自己等一会儿再吃。 她也不客气,吃了起来。她喜欢看电视节目,更喜欢边吃边看,德志也有这个习惯,就不好说她。其实,他很明白,妻子就要这样做,明显是在德志面前撒娇,德志就尽情地让她撒,毕竟在小城,来自家乡的就是他们俩,此处不亲,还有哪里亲呢? 德志很高兴,在小城的三人小家庭里,夫妻、父子和母子关系还比较和谐。在去年的时候,也是在小城,是他和他妻子的二人世界,虽说中间还有余哥和伊妹,但他们不常住在小城,说到底还是二人世界。 现在他们曾住过的老县委会宿舍已经成了龙宫,成为水下之城了,但是,那个记忆还是新的。德志和她在卧室里,恩恩爱爱,日夜加班加点,终于有了爱情的结晶,这个小家伙,就是上帝赐给他俩的宝贝,是两人感情的纽带,这种血肉的联系,是无法分开的了。 德志见妻子吃完了饭,她伸手将孩子抱过去,要给孩子喂奶,德志就开始吃起饭来。德志的速度很快,也喜欢吃蒜,问她同意不,她没意见,只是吃完之后,不可以亲吻,德志爽快地答应。 一般来说,吃蒜的人喜欢看小品,德志就喜欢看,因为电视剧太长,没时间看,倒是小品短小精悍,看了哈哈一下了之,也非常有意思。那些演小品的,大概也喜欢吃蒜,实在、务实、自私和搞笑,骨子里媚俗,面子上只图自己舒服,不管别人感受。 德志吃完,看了一会儿电视节目,洗碗,洗澡,这天气,虽然已经立秋,可这秋老虎还很厉害,不想这么爽快地离去。动一动,身上就出了油汗,黏糊糊的,很不舒服,洗澡之后,身上倍觉轻松。德志洗完澡,想给孩子洗,他妻子说:“发烧还没彻底好,给他擦擦身子算了。” 德志说:“好吧。我来给他擦身子,你去洗澡吧。” 德志妻子听了,说:“好。”她就脱了外面穿的衣服,只留下短裤和胸衣,到卫生间去了。 德志看到小家伙很欢快,特别喜欢疯着玩,德志给他擦澡,他以为是逗他玩,或者是怕咯吱他,笑得咯咯声特别响,德志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小宝贝根本不装病,好了就好了,病了就病了,这比那些大人要容易懂得多。 给孩子擦完澡之后,她也洗完回来,头发还是湿的,她说:“你先哄孩子睡着吧,我去看会儿电视。” 德志说:“好,你别管孩子,我来管。你去看吧。声音小一点。” 她在小客厅里看电视,声音的确调得比较小了。德志给孩子唱歌听,孩子的小嘴一动一动的,好像也想跟着一起唱。德志看着不对,怎么了,好像要哭了,果然,没到一分钟,孩子开始哭。 声音渐渐变大,他妻子进来,说:“他在睡觉前,一定要吃饱,然后撒尿,才肯睡呢。” 德志说:“这家伙,不肯吃一点亏啊。” 德志的妻子抱着孩子,给他喂奶。德志看着他妻子丰满的胸脯,白皙又有弹性,底下翘了起来,真是美人啊。难怪说,灯下观美人,越看越越爱看。这话不假! 等喂好了奶,孩子也睡着了,德志接过来孩子,给孩子把尿,嘴上学着吹不太响的口哨,孩子果然哗哗哗地尿了出来。德志看到她又想出去看电视,说:“算了吧,这天热,头发快干了,睡吧。我今天跑来跑去的,挺累的。我也想要......” 她说:“想要什么?” 德志说:“那个!” 她说:“天天都弄不够,真够色的。我要是不来,你会不会包二奶?” 德志说:“有那个心,没那个胆,也没钱,谁愿意?” 她说:“好啊,终于说实话了吧?” 德志说:“男人都想,看敢不敢做,有没有能力做了。” 她说:“你要是地位变了,有钱了,你会做吗?” 德志说:“这个不好说。我说,不会,你肯定不信,我说会,我自己都不敢信。” 她说:“那你到底敢不敢?” 德志说:“不敢。我要是包二奶,你会怎么样?” 她说:“我会成全你们,我和你离婚,我退出,怎么样?” 德志说:“不信!” 她说:“真的,我喜欢成人之美。” 德志说:“那是有底线的。其他都好说,惟有男人不可以轻易转让。” 她笑了,说:“你又不是东西,我干嘛要转让呢?” 德志说:“就是,正因为我不是东西,是人,才不可以随便转让呢。” 她说:“这还差不多。不过,说真的,我不在你身边,我还真的希望你找一个,只是不要动真感情。我是很大方的。” 德志说:“那不行。我是基督徒,绝对不能和配偶以外的人发生关系。” 她说:“我不介意。到时候做的时候用套子不就行了。” 德志说:“那不舒服。” 她说:“那怎么办?” 德志说:“你如果能变化就好了,把你变成一个小小的人儿,变小了放在我口袋里,想要了,就拿出来,说声‘变’,就变成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就可以用了。用完之后再变回去,那有多好!” 她说:“你想得挺美,没那回事。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德志说:“来吧,我亲亲你!” 她说:“去,去,去,吃饭的时候说好了的,一股大蒜味。只能底下接触,不能嘴上接触。” 德志说:“好的,抓紧时间,做完了就睡觉。” 她笑着褪下了内裤。 ...... 一阵优美钢琴声响来,德志听到这声音,轻轻地对她说:“真好听!” 她说:“睡吧,明天还要到你说的那个地方呢。” 德志说:“是啊,叫野山关,木龙村。” 她说:“是不是野鸡比较多啊?” 德志说:“不知道。” 她说:“现在到处都有野鸡。你要当心啊。跟当官的在一起,千万要小心。” 德志说:“我明白了。我会洁身自好的。放心吧,睡觉。” 德志想着,如果这样下去,三口之家,住在小城,孩子不长大,也是好的。但是,这是童话,不可能的。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 天亮的时候,德志醒了,他打开手机,跟李书记约好在哪里见面。李书记说:“我刚好要跟您联系的,您到民委来吧,司机在办公室等我们。” 德志问:“几点钟呢?” 他说:“七点半吧。” 德志关了电话,起床,穿衣,看着他妻子已经醒了,就趴上她的身体,亲了亲她,说:“你睡得好吗?” 她说:“不好。” 德志问:“怎么不好?” 她说:“你烦人,把人弄得舒服的时候,就停了。怎么不延长点时间呢?” 德志笑着说:“不都是十来分钟吧。再长,我受不了。” 她说:“时间短了,不过瘾,下次再做,如果时间短了,我不跟你玩了。扫兴!” 德志说:“我会努力,我会加油的。” 她说:“你几点走。” 德志说:“约好的是七点半,在办公室碰头。” 她说:“那要赶紧了,免得赶不上。” 德志说:“是的了。我来做饭,你再睡一会儿。” 她说:“不睡了。该起床了。你去吧。” 德志就穿衣、洗漱、上厕所,忙完之后,他开始做饭。饭做好后,他喊她来吃。在德志做饭的时候,她和孩子在洗脸、刷牙。德志娶了她是福气,不用操心为她买化妆品,她喜欢素妆,不爱打扮,这样倒好,保持了脸蛋的自然色。 吃过饭,德志亲了亲儿子,抱了抱妻子,背着包,下山坐上面包车,往土坡去了。老县民委办公室在那里。 到了那一看,德志发现一张陌生的面孔,站在车库门口。 德志不认识他,就上了楼,办公室已经打开,李书记来了,他在那看报纸。李书记见到德志,起身说:“真准时,我们在等万局长。” 德志问:“万局长?他也去吗?” 李书记说:“他不去,安排我去,代表他就可以了。另外,还有一名记者也去。” 德志问:“那楼下那小伙子是谁?” 李书记说:“是新来的司机。万局长找来的。车库和车的钥匙都在万局长那里。” 德志明白了,万局长以前当过老师,非常细心,新买的车,怕司机给弄坏了,就自己亲自保管钥匙,每天都让司机来办公室。早晨车出库,晚上车入库,不能给司机开走私用。除非经过万局长同意,连别人结婚借用车,都不行。 以前的老司机,万局长找出他的过错,开赶了,调到别的地方任用。以前的局长的亲信,他一概排除不用,专门培植自己的亲信。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德志问:“这次去木龙村需要多少时间?” 李书记说:“当天去,当天回,我们有车,方便。住在那里不方便。” 德志说:“那里有水的需要吗?” 李书记说:“是啊,要不然,我们也不会申请这个项目了。” 他们正说着话,从外面飘进来一股浓烈的烟味儿。紧接着,万局长咳嗽两声,走进办公室,他见了李书记,淡淡地说:“来了?” 李书记说:“来了,姚先生也来了。” 万局长斜着眼睛看了看德志,说:“小姚啊,去木龙村,那里有很大的需要,帮他们吧。” 德志说:“去看看,再说吧。” 万局长反驳道:“不是看看而已,是有需要。去了,就要拍板的。” 德志说:“这个我说不好,等上级的指令吧。” 万局长点点头,对李书记说:“去吧,车库门已经打开。司机小王在楼下等你们。” 李书记说:“那记者呢,还去不去?” 万局长说:“去,怎么不去。你们可以不去,记者一定要去。要不,我们局做的好事情,就没人知道了。上级问下来,你怎么回答?” 李书记说:“好的。” 德志冲着万局长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跟着李书记下楼,上了那辆新车。司机看着他俩上了车,也坐在驾驶的位置。 李书记掏出手机,跟记者联系,记者说他在大转盘那里等,就不用到办公室了。 李书记对司机小王说:“走吧,他在大转盘那里的等。” 司机驾车蜿蜒到大转盘,那里果然站着一个挎着摄像机的记者,两位,刚好,一辆车坐满了。 人到齐,司机小王开车向山上奔去。 德志第一次穿过茶店镇,继续往前行。据说,过了茶店,再往上走,就是緑葱坡,那里海拔有1700米,是小城比较高的山脉。再就是神农架,那不属于小城管辖了。 緑葱坡上是蔬菜基地。在没到达那里之前,要经过一处风景旅游区,那里山峰独秀,非常美丽。修建了一些楼阁,小桥和亭子,山壁陡峭,如刀砍斧劈一般,峡谷中有白云悠悠飘过,倒是一个神仙居住的场所。 在往上攀爬,就是緑葱坡,那里不需要空调或者冰箱,夏天像秋天,冬天冰冷刺骨,海拔高,当然方便观察。因此建了雷达站,日夜有人值守,预防坏人破坏,在那里,有专门的武警部队,和他们遥相呼应的,是驻守在德志在小城宿舍山上的一个中队,他们会把相关的讯息,每月的记录,都向上级汇报。 旁边是三峡工程。 万一有问题,殃及的范围,不可想象。 穿过緑葱坡,开始下山。 下山是原始森林,非常大,走起来,需要一个多小时。山上还有杜鹃花部落,非常广袤的杜鹃花,花季已经错过,看不到漫山遍野的映山红了,多少有些遗憾吧。不过,看到那些笔直的松树和杉树林,那些森林里的绿海,还有小鸟的歌唱,以及突然逃窜出来的锦鸡和松树,以及突然逃跑的竹鸡,灰不溜秋的惊慌失措的样子,像是在密林里热恋中的情人突然被人发现一样,滑稽的憨态让人忍俊不止。 白天遇到这些不怕死的小生灵,的确是赏心悦目的,比在大城市里天天看车辆要舒服得多。晚上,路上会有什么,森林有什么故事,还真值得向往。最有可能的,就是有野猪吧,或者麂子啥的吧。 车到野山关,没去到集镇,而是直接沿着318国道,到木龙村。木龙刚好在交通十分便利的地方,和德志的猜测十分吻合。 车直接开进了木龙村的村委会院子。 出来迎接的是村支书和村主任。他们非常娴熟这种接待的工作,邀请大家进会客室,主任亲自沏茶给大家喝。木龙村非常大,包括了正在修建的宜万(夷陵至万户)铁路,刚好从村里经过。 李书记说:“我来介绍一下啊,这是基金会的姚先生,这两位是记者。” 村书记看起来很年轻,说:“欢迎欢迎!这里是新农村示范点,需要基金会大力支持。也欢迎记者同志多多报道我村,吸引更多的投资。” 记者说:“我们是政府派来的,应当宣传推广,介绍经验,并吸引社会各界来你村投资。” 德志说:“我们是一家慈善机构,来自民间自治组织,目前在小城只做和饮水以及卫生方面的项目。不知道你们村有没有这方面的需要?” 李书记说:“开门见山,畅所欲言,不要害羞,错过了就没了。” 村支书说:“我们很需要解决吃水困难。目前,宜万铁路施工放炮,已经影响以前的自来水水路,造成了吃水困难,目前亟需解决这个困难。你们真是大好人啊,又是及时雨,来得正是时候。” 记者说:“李书记,我们先做个采访报道吧。” 李书记说:“好,老谭,你就配合一下啊,记者同志,在哪里采访好呢?” 记者说:“就在党支部办公室吧。” 他们几个就去党支部办公室,德志由李书记和文书陪着,向德志介绍一些有关村里的情况。德志拿出笔记本做了记录,另外,到了外面看看村容村貌,拍了一些照片,准备好这些,好向刘小姐做汇报。 木龙村坐落在一大片比较舒缓的山坡上,村子下面是木龙河,对岸是悬崖峭壁。只有河这边才适合建房子,住人,那边只有小树林、灌木和杂草。318国道从村里穿过,沿着木龙河开始,往上盘旋,一直到山顶,全是这个村子的地盘,等翻过山顶,一个名叫柳树湾的地方,才是另一个村子。 村文书是女人,和德志的年龄差不多,非常能干,文笔很好,曾在《鄂西晚报》发表过文章。德志的妻子担心的问题,到了野山关,会遇到“野鸡”恐怕和她没关系。但是,文书的干练和秀美,在灰色的男干部中,的确也是一道亮丽的点缀。 德志问:“村里总人口有多少,哪个地方最需要解决吃水问题?” 村主任说:“人口有三千多,目前,村委会所在的组最需要解决吃水困难。” 德志在笔记本上一一做了记录。德志提出想去水源处看一看,村主任有些为难,李书记说:“他们做事非常认真,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才行。” 村主任说:“请你稍等一下,我去问问书记。”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55章 项目敲定 他们正说着,记者从外面进来,说:“请李书记去一下。” 德志看到李书记跟着记者去了,村主任没动,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村主任说:“算了,我们现在就去,可能他们下午要赶回归州,我们不去就没时间了。等一下吃饭,争取在饭前把水源看完。” 他站起来,正准备走,书记进来了,他说:“现在在采访李书记。我没事了。听李书记说,你找我?” 村主任说:“是啊,姚先生想去水源处看看。刚才在给你录像,怕影响了采访效果,就没去打扰,刚准备去的时候,你来了。” 村支书问:“哦,好啊。我找一辆车吧。” 他说着,打了电话,不一会儿,一辆面包车停在楼下,司机在楼下摁了喇叭,村支书出来向其喊道:“马上下来。” 然后,村支书对文书说:“我们陪姚先生去看水源了,你在这里等李书记,他弄完了,让他在这里等,中午在对面餐馆吃饭。你看情况过去订座吧。” 文书爽快地答应下来。 德志在此时如同众星捧月,大家对他非常客气。自万局长上台以来,县民委基本很少管龙垭村,他把精力和财力用在城里,这个村不是省民宗委敦促,万局长还是不肯来。在李书记再三提醒下,万局长才不得已派他来看看。刚好,利用基金会做做文章,免得村里说闲话。毕竟那里太方便了,来去都要经过那里。如果坐船,那就另当别论了。 德志上了车,支书和主任也上了,车发动,向山上爬去。转过一道大弯,就开始要下山,但车没有下去的意思,而从旁边的岔路上去,再拐弯,直走一段路程后,车就无法前进,就停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 这路穿过农户家的院子,给农户家带来方便,在路的尽头,还有两三户人家。看门狗看到有车来,冲车直叫,见有人下来,还是叫,村支书和村主任都不怕,一般来说,爱叫的狗子不咬人。 狗的主人出来,喝斥住了狗,狗跑向山上,还在叫,只不过没有刚才那么狂了。村支书说:“这是另外的村,不属于我村管辖。水源恰好就在这里。” 德志说:“我们做水利项目,不负责调解村与村之间的关系。这个村的人答应给你村使用水源,这个项目才能批准,否则,我们本来是做好事的,结果弄得大家都不好,那就麻烦了。” 村支书说:“您放心吧。水源没问题。我们不用,这两三户人家也用不完这水,我们先去看看再说吧。” 有一段路程需要步行,先下坡,再上坡,然后又下坡,山路就是这样的。不是一马平川那么豪爽。 村支书显然对这里比较熟悉,知道这里有三处水源,上面有两个,下边有一个,实际上也说不清,下边的水源的水,极有可能是上面两个水源的交汇处,集中在一起,成了一个较大的出水的地方。 上面的两个水源在山坡,下面的一个水源在山沟。德志去看,那水比较清澈,但是有树叶子将其盖住,拨开树叶,看到有水汩汩而出。 德志放了心,如果在这个地方建取水池,和过滤池,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 德志将这个疑问交给了村支书,村支书说:“放心好了。这条山沟,直接通到村委会,我们和这个村有多年的友谊,交情不错。在这里修建过滤池和取水池,占地不大,又不占耕地,最多三个平方米,有什么关系呢?实在不行,我们就每年给这三户人家一点钱,分摊在水费中,我看也不是不可以。” 德志说:“主任有什么看法?” 主任说:“我想,书记说得没错。” 德志说:“那好吧。我回去后再说。我还要向我们机构领导汇报,拿到办公室讨论一下。” 水源处居住的农户很热情,拿出椅子给我们坐,然后给我们沏茶,拿出葵花籽和花生等来招待他们。 德志心想,这里跟虎坡村的风俗又有不同。虎坡村的村民敬酒,这里的村民敬茶,真是十里不同风,五里不同俗啊。 村支书在这里还比较出名,话说回来,这里在行政区划上是分属不同的村,实际上在地理位置上,两个村有着同一山脉的连接,亲情方面还是有关联。如果严格按照行政区划来死搬硬套,那显然有些问题。德志担心的问题,两条村的关系和共用水源的问题,都能得到有效地缓和。 然后,三人沿原路返回,司机没下来,他在车上等,远远看去,从车里冒出来白烟,德志说:“这车很有意思。都不跑了,还冒烟。” 村支书说:“那是人在吞云吐雾。哦,对了,姚先生吃烟吗?我不吃,都忘了问了。” 德志说:“我不吃烟,闻到那味儿,都受不了。我的肺活量太低了,只有3500,还是上高三的时候测量的,这时候可能还要低。” 村支书说:“不一定。在城市里,吸入的汽车等产生的废气多,影响人的身体健康,到了山区,空气极好,你的肺活量会提升不少的。出门就爬山,被强迫着锻炼,身体能不好吗?” 村主任说:“是啊。山区的人普遍比低平的人要长寿。” 德志问:“既然空气这么好,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吃烟呢?” 村支书不吭声了。 村主任说:“我也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吃烟,我也记不得了。好像是前辈们的影响,或者同辈们的影响,真的说不清。” 村支书说:“这个根源在哪里,谁都说不清了。现在社交离不开香烟。有时候,没有烟,还真不能拉近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我出门办事,也被老婆提醒要带香烟。有了烟,哪怕自己不吃,也能壮胆,办事有底气,成功的次数就多一些。没有香烟在身上,好像出门没带钱一样让人尴尬,总觉得比别人少了点什么,心里头不踏实。” 三人走到车前,司机掐灭了烟,等三人上车坐稳后,司机发动引擎,掉头往回开去。因为是山坡,立体的距离不太远,如果爬山会更近,但是,村支书为了表示好客,也不想让人觉得他小气,就喊了车来,不让德志走路。当然,这笔费用是村里负担,不会摊到德志头上来的。 他们并不清楚德志其实也能爬山,只不过是第一次打交道,村干不想让客人辛苦。要在平时,村干砍柴或者串门子,都会爬山。在摩托车还不流行的时代,主要的交通工具就是两条腿了,俗称为“11路公共汽车”。 回到村委会,记者采访结束,正坐在那里喝茶,聊天。李书记问:“怎么样?看到了吗?” 德志说:“看到了,水量还行。就是说,如果项目批下来,我还想知道,水池准备建在什么地方?” 村支书说:“就在对面的山坡上,那里建了水池,可以覆盖到这里二三十户人家。” 德志问:“在哪里?” 村主任说:“诺,就在那里。说着,他拉开铝合金的窗户,手指着马路对面房子后面的那一块稍微缓和的山地说。德志看到,那块地在一片树林下面。 德志问:“我先申明一点,项目款不包含占地补偿款,如果被地主索要补偿款,这个费用我们是不负责的,最好村里想办法解决。如果地主不要,那求之不得,再好不过的了。” 村支书说:“那块地的地主也是受益户,他们也要吃水,对自己有好处的事,他们不支持,谁支持呢?我们也告诉他们这是外界援助的项目,没有补偿;万一他们要补偿,我们村委会再想想办法。” 德志心想,村里还是有钱啊,动不动就说村里想办法,看来,这个村不简单,可以找到很多资源。那么说,在这个村实施项目,纯粹是给省民宗委与县政府、县民委脸上增光啊。做项目,给政府服务,让领导满意,算是领导的政绩,至于群众,没有着重考虑,看来,这个项目肯定会批准。 机构领导目前跟政府走得非常近,政府领导得到政绩,肯定对机构领导特别青睐,这样,机构领导有可能会得到提拔,从民间机构一跃成为政府官员,升级了,什么都会好的。名利双收,特别是齐老师,这方面的倾向十分明显。而刘小姐,倒还没什么,她只图项目能平稳进行,到时候来个软着陆,到了退休年龄,在香港养老,岂不美哉善哉?! 中午,实际从下午2点开始,村主任看到文书过来,问她:“怎么样,饭准备好了吗?”文书点点头。村主任说:“请姚先生、李书记去吃饭。在对面的小餐馆里。” 李书记说:“好的。姚先生,请吧!” 看来,这时候吃午饭,的确有点迟了,不过,他们早已习惯,德志来归州这些年,也能适应。因此,在早上尽量吃饭,不要跟肚子过不去。因为,你不知道中饭在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即便午餐很丰富,但是,在进食之前的某个时间,肚子是非常难受的。这一点,德志感受非常深。 余哥的胃已经出现了问题,当然,不是来归州以后出的故障。他在老家的时候,就已经出现胃上的毛病。胃药是没断过的,但是,只要是药,就有毒性,也许,毒性比药性更要猛烈些,因此,余哥在对付胃病方面,已经宣布缴械投降,不过,他的脾气很怪,非要跟胃病过不去,做殊死的斗争不可,到现在处于持久战的状态。 他很注意养生,在中午到了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吃点东西,否则就不舒服,要发脾气了。德志还年轻,胃方面还比较正常,但看到余哥的痛苦之状,心里也不免提高了警惕,争取对肠胃好一些。像遇到这种情况,德志就需要准备一些零食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但是,德志又每每考虑的经济条件的局限,总是忘了带零食,像今天就忘了带。要不是刚才在水源处的农户家吃点花生、葵花籽,恐怕现在真的成了钱钟书笔下的公文包,那胃就像没有放任何文件袋公文包,前胸贴着后背,饿成一张纸了都可能。 中午饭很丰富,主菜是火锅。虽是夏季,但是,还是习惯吃火锅,这个习惯不容易改变。另外,有些配菜。当地的蔬菜比较低平地区的蔬菜来,要好吃多了。不知道原因,口感就是好一些。这可能和气候、土壤还有不打农药有关。因为是高山,病虫害就少,不像低平地区,虫害相当多,不打农药不行。 吃完饭,差不多都三点了,看看太阳,想想路程,的确不敢再耽搁了。李书记说:“天不早了,明天我要去县委开会。姚先生也要赶回去。” 记者说:“今晚还要赶稿子,争取明后两天在电视台播出。我们也要回去。” 村支书说:“那好,你们这时候走,不紧不慢的,准能在天黑之前赶到家。我们也不耽搁你们了。” 村主任对德志说:“麻烦姚先生好好跟你们机构领导说说,村委会这里有二三十户人家没水吃,说起来让人都不敢相信,连村委会都没水吃,那还了得?说出去人家都不信。” 德志说:“我尽量争取吧。只要领导没意见,我当然愿意再来你们村。” 村支书说:“那还不是您说了算吗?” 德志说:“我只是打工的。决定还是领导来定。” 村支书说:“好,我们敬候佳音。” 德志说:“行,那就这样说吧。” 刚准备走,文书说:“请姚先生留个电话号码好吗?” 德志说:“那行。” 于是,德志就告诉了文书他的电话号码。 弄完这个,留了号码,李书记请德志上车,德志不肯,非要请李书记先上不可,李书记推让不过,只好先上车,随后德志也上了车。 上了车,村支书、主任和文书向李书记和德志招手,眼神中充满着期盼。德志回避这眼神。李书记说:“放心吧,尽量争取!” 德志心里没数,不知道机构领导的心里怎么想。他不能过早地表态,免得到时候领导不批,他也不好交待。 就是这样保守,其实没有什么坏处,至少给人的印象好,说到做到,乃真君子!其实,德志一直在努力创造一个给人守信的印象,但是,失败的多。在不经意的时候,往往让人觉得他在撒谎。 德志坐在车上,李书记说:“希望姚先生向机构刘主任好好争取,将项目落实下来。我们很期待。” 德志说:“您放心吧。领导的心思不用去猜测。只要做好分内的事情就是了。” 其实,德志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说出这话来。他可不能给一顿饭就打发了的。他希望多做一个村,不管这个村是什么背景,只要多点见识,多跑跑路,换个环境都是好的。免得在虎坡村看那宫支书可恶的嘴脸。 加上县民委万局长的自私自利,小集团利益,和刚愎自用,实在让人受不了。如果木村是最后一站,是要开赴新项目点的前奏的话,这个序曲应该已经开始,这个路程已经开始行走,就像坐上了车,发动了引擎一样。至于什么时候到达目的地,那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在路上,德志睡着了,这个习惯由来已久,随着车的摇晃,车上又沉闷,空间又小,人就容易睡熟。晕车倒不至于,这一点让德志更加有信心从事社会工作。 来的时候很漫长,充满了好奇,回去的时候却短暂,仿佛瞬间就到了。当德志睁开眼睛,车就到了六公里了,看着山谷里那些白色的房子,和一条长江水蜿蜒通过归州城,德志问:“李书记,到了啊?” 李书记说:“快了,最多还有10分钟,就就可以到家了。”然后李书记对司机小王说:“把姚先生送到他家吧。” 德志说:“谢谢!” 李书记问:“不好意思,您搬家之后,我还没去过呢。” 德志说:“在白坡,县疾控中心上面一点。” 李书记问:“好,我们一起去。” 正说着,车就开始爬坡,爬到头,再拐弯,就是一支武警中队,和緑葱坡的部队是一个系统,都是负责雷达工作的。每天早晨还听得到军号吹响,似乎是他们在那里起床或者操练或者熄灯睡觉。 送德志回家,德志邀请李书记下来坐一坐,喝点茶,李书记谢过,说:“要赶紧回去。明天还要在县委会开会,我的材料还要做最后的修改,润色,争取过关。记者同志也有事,忙,以后专门来拜访您!” 德志也不勉强,就此告辞,他们被车载着绝尘而去。 德志进了屋,看到妻子正在给孩子喂奶,德志洗了手,摸了摸妻子的脸蛋,然后又按摩一会儿她的后背,德志的妻子笑着说:“老流氓!” 德志说:“我的老婆,我还不能摸吗?” 她说:“当然能摸,孩子在吃奶呢,不怕他噎着吗?” 德志说:“情动,心动,就要行动。我有分寸。” 她问:“怎么样?今天看得情况怎么样?” 德志说:“水源没问题。做是能做,就看机构领导的了。她们的心,太深,摸不透。” 她说:“那就如实汇报不就行了。管她们的心干什么,你做好分内的事情就行了。” 德志说:“说的是。我这就整理一下工作笔记。然后给刘小姐汇报情况。看她怎么决定了。” 说完,德志就进了小房间,那里算是一个小小的书房,放一些杂物。被妻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有条有理的。 德志将今天的走访情况向刘小姐做了汇报,刘小姐说:“辛苦了,我等一会儿给你打电话。” 德志知道她肯定要和大姨妈齐老师商量,这个事情拍板还是要齐老师来的。齐老师和政府走的很近,经常向政府汇报工作,在这一方面,刘小姐作为香港人,她就不擅长和内地官员打交道了,必须要依靠齐老师,正因为如此,刘小姐总在依赖着齐老师,齐老师为此总是得意不已。 德志心想,这个项目十有**要批准,省民宗委的对口帮扶村,新农村示范点,被纳入计划的,是要验收,评政绩的,如果不弄好,负责人情何以堪? 果然,过了十分钟,刘小姐打电话来,说:“可以了,过两天你再去村里,做个详细的预算,然后规定个时间,尽快赶在11月份做完。” 德志说:“好,尽量在那个时间之前做完。我先去虎坡村,把扫尾的工作做完,再去龙垭村吧。” 对于这事,刘小姐也没能过分干涉,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具体情况具体对待和解决,不能一刀切,适当给前线同事一些自由权力,大家都会很轻松。只要不违反项目原则,不威胁机构利益就行。 德志弄完这个,正准备去做饭时,圆脸打电话来,问:“嫂子来了吗?” 德志猛吃了一惊,这小丫头,怎么这时候打电话来?德志说:“来了,有事吗?” 圆脸说:“我姐姐想见见她和小家伙。我姐也在家带孩子,今天姐夫也在家,他们要我请你们一家去他们家玩。” 德志说:“您稍等,我问问。” 德志关了电话。对妻子说:“我归州的朋友,想邀请我们去她家玩。你看......?” 她说:“什么朋友?” 德志说:“女的,我们常包她的车,还行,比较讲义气。” 她说:“那就去吧。什么时候?” 德志说:“好,我问问她。” 德志打电话给圆脸,问:“行。什么时候去?” 圆脸说:“马上。我来接你们。” 德志说:“好的。我们都在家。” 德志挂了电话,对他妻子说:“她马上来接我们。” 德志的妻子说:“好,我洗洗脸,收拾收拾。没想到今天会出门。你也洗洗脸吧。看起来脏兮兮的。” 德志说:“我刚才洗了手,把孩子给我,你先洗。等一会儿我擦把脸就可以了。男人,简单些才好。” 说着,德志的妻子进了卫生间。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55章 项目敲定 他们正说着,记者从外面进来,说:“请李书记去一下。” 德志看到李书记跟着记者去了,村主任没动,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村主任说:“算了,我们现在就去,可能他们下午要赶回归州,我们不去就没时间了。等一下吃饭,争取在饭前把水源看完。” 他站起来,正准备走,书记进来了,他说:“现在在采访李书记。我没事了。听李书记说,你找我?” 村主任说:“是啊,姚先生想去水源处看看。刚才在给你录像,怕影响了采访效果,就没去打扰,刚准备去的时候,你来了。” 村支书问:“哦,好啊。我找一辆车吧。” 他说着,打了电话,不一会儿,一辆面包车停在楼下,司机在楼下摁了喇叭,村支书出来向其喊道:“马上下来。” 然后,村支书对文书说:“我们陪姚先生去看水源了,你在这里等李书记,他弄完了,让他在这里等,中午在对面餐馆吃饭。你看情况过去订座吧。” 文书爽快地答应下来。 德志在此时如同众星捧月,大家对他非常客气。自万局长上台以来,县民委基本很少管龙垭村,他把精力和财力用在城里,这个村不是省民宗委敦促,万局长还是不肯来。在李书记再三提醒下,万局长才不得已派他来看看。刚好,利用基金会做做文章,免得村里说闲话。毕竟那里太方便了,来去都要经过那里。如果坐船,那就另当别论了。 德志上了车,支书和主任也上了,车发动,向山上爬去。转过一道大弯,就开始要下山,但车没有下去的意思,而从旁边的岔路上去,再拐弯,直走一段路程后,车就无法前进,就停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 这路穿过农户家的院子,给农户家带来方便,在路的尽头,还有两三户人家。看门狗看到有车来,冲车直叫,见有人下来,还是叫,村支书和村主任都不怕,一般来说,爱叫的狗子不咬人。 狗的主人出来,喝斥住了狗,狗跑向山上,还在叫,只不过没有刚才那么狂了。村支书说:“这是另外的村,不属于我村管辖。水源恰好就在这里。” 德志说:“我们做水利项目,不负责调解村与村之间的关系。这个村的人答应给你村使用水源,这个项目才能批准,否则,我们本来是做好事的,结果弄得大家都不好,那就麻烦了。” 村支书说:“您放心吧。水源没问题。我们不用,这两三户人家也用不完这水,我们先去看看再说吧。” 有一段路程需要步行,先下坡,再上坡,然后又下坡,山路就是这样的。不是一马平川那么豪爽。 村支书显然对这里比较熟悉,知道这里有三处水源,上面有两个,下边有一个,实际上也说不清,下边的水源的水,极有可能是上面两个水源的交汇处,集中在一起,成了一个较大的出水的地方。 上面的两个水源在山坡,下面的一个水源在山沟。德志去看,那水比较清澈,但是有树叶子将其盖住,拨开树叶,看到有水汩汩而出。 德志放了心,如果在这个地方建取水池,和过滤池,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 德志将这个疑问交给了村支书,村支书说:“放心好了。这条山沟,直接通到村委会,我们和这个村有多年的友谊,交情不错。在这里修建过滤池和取水池,占地不大,又不占耕地,最多三个平方米,有什么关系呢?实在不行,我们就每年给这三户人家一点钱,分摊在水费中,我看也不是不可以。” 德志说:“主任有什么看法?” 主任说:“我想,书记说得没错。” 德志说:“那好吧。我回去后再说。我还要向我们机构领导汇报,拿到办公室讨论一下。” 水源处居住的农户很热情,拿出椅子给我们坐,然后给我们沏茶,拿出葵花籽和花生等来招待他们。 德志心想,这里跟虎坡村的风俗又有不同。虎坡村的村民敬酒,这里的村民敬茶,真是十里不同风,五里不同俗啊。 村支书在这里还比较出名,话说回来,这里在行政区划上是分属不同的村,实际上在地理位置上,两个村有着同一山脉的连接,亲情方面还是有关联。如果严格按照行政区划来死搬硬套,那显然有些问题。德志担心的问题,两条村的关系和共用水源的问题,都能得到有效地缓和。 然后,三人沿原路返回,司机没下来,他在车上等,远远看去,从车里冒出来白烟,德志说:“这车很有意思。都不跑了,还冒烟。” 村支书说:“那是人在吞云吐雾。哦,对了,姚先生吃烟吗?我不吃,都忘了问了。” 德志说:“我不吃烟,闻到那味儿,都受不了。我的肺活量太低了,只有3500,还是上高三的时候测量的,这时候可能还要低。” 村支书说:“不一定。在城市里,吸入的汽车等产生的废气多,影响人的身体健康,到了山区,空气极好,你的肺活量会提升不少的。出门就爬山,被强迫着锻炼,身体能不好吗?” 村主任说:“是啊。山区的人普遍比低平的人要长寿。” 德志问:“既然空气这么好,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吃烟呢?” 村支书不吭声了。 村主任说:“我也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吃烟,我也记不得了。好像是前辈们的影响,或者同辈们的影响,真的说不清。” 村支书说:“这个根源在哪里,谁都说不清了。现在社交离不开香烟。有时候,没有烟,还真不能拉近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我出门办事,也被老婆提醒要带香烟。有了烟,哪怕自己不吃,也能壮胆,办事有底气,成功的次数就多一些。没有香烟在身上,好像出门没带钱一样让人尴尬,总觉得比别人少了点什么,心里头不踏实。” 三人走到车前,司机掐灭了烟,等三人上车坐稳后,司机发动引擎,掉头往回开去。因为是山坡,立体的距离不太远,如果爬山会更近,但是,村支书为了表示好客,也不想让人觉得他小气,就喊了车来,不让德志走路。当然,这笔费用是村里负担,不会摊到德志头上来的。 他们并不清楚德志其实也能爬山,只不过是第一次打交道,村干不想让客人辛苦。要在平时,村干砍柴或者串门子,都会爬山。在摩托车还不流行的时代,主要的交通工具就是两条腿了,俗称为“11路公共汽车”。 回到村委会,记者采访结束,正坐在那里喝茶,聊天。李书记问:“怎么样?看到了吗?” 德志说:“看到了,水量还行。就是说,如果项目批下来,我还想知道,水池准备建在什么地方?” 村支书说:“就在对面的山坡上,那里建了水池,可以覆盖到这里二三十户人家。” 德志问:“在哪里?” 村主任说:“诺,就在那里。说着,他拉开铝合金的窗户,手指着马路对面房子后面的那一块稍微缓和的山地说。德志看到,那块地在一片树林下面。 德志问:“我先申明一点,项目款不包含占地补偿款,如果被地主索要补偿款,这个费用我们是不负责的,最好村里想办法解决。如果地主不要,那求之不得,再好不过的了。” 村支书说:“那块地的地主也是受益户,他们也要吃水,对自己有好处的事,他们不支持,谁支持呢?我们也告诉他们这是外界援助的项目,没有补偿;万一他们要补偿,我们村委会再想想办法。” 德志心想,村里还是有钱啊,动不动就说村里想办法,看来,这个村不简单,可以找到很多资源。那么说,在这个村实施项目,纯粹是给省民宗委与县政府、县民委脸上增光啊。做项目,给政府服务,让领导满意,算是领导的政绩,至于群众,没有着重考虑,看来,这个项目肯定会批准。 机构领导目前跟政府走得非常近,政府领导得到政绩,肯定对机构领导特别青睐,这样,机构领导有可能会得到提拔,从民间机构一跃成为政府官员,升级了,什么都会好的。名利双收,特别是齐老师,这方面的倾向十分明显。而刘小姐,倒还没什么,她只图项目能平稳进行,到时候来个软着陆,到了退休年龄,在香港养老,岂不美哉善哉?! 中午,实际从下午2点开始,村主任看到文书过来,问她:“怎么样,饭准备好了吗?”文书点点头。村主任说:“请姚先生、李书记去吃饭。在对面的小餐馆里。” 李书记说:“好的。姚先生,请吧!” 看来,这时候吃午饭,的确有点迟了,不过,他们早已习惯,德志来归州这些年,也能适应。因此,在早上尽量吃饭,不要跟肚子过不去。因为,你不知道中饭在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即便午餐很丰富,但是,在进食之前的某个时间,肚子是非常难受的。这一点,德志感受非常深。 余哥的胃已经出现了问题,当然,不是来归州以后出的故障。他在老家的时候,就已经出现胃上的毛病。胃药是没断过的,但是,只要是药,就有毒性,也许,毒性比药性更要猛烈些,因此,余哥在对付胃病方面,已经宣布缴械投降,不过,他的脾气很怪,非要跟胃病过不去,做殊死的斗争不可,到现在处于持久战的状态。 他很注意养生,在中午到了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吃点东西,否则就不舒服,要发脾气了。德志还年轻,胃方面还比较正常,但看到余哥的痛苦之状,心里也不免提高了警惕,争取对肠胃好一些。像遇到这种情况,德志就需要准备一些零食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但是,德志又每每考虑的经济条件的局限,总是忘了带零食,像今天就忘了带。要不是刚才在水源处的农户家吃点花生、葵花籽,恐怕现在真的成了钱钟书笔下的公文包,那胃就像没有放任何文件袋公文包,前胸贴着后背,饿成一张纸了都可能。 中午饭很丰富,主菜是火锅。虽是夏季,但是,还是习惯吃火锅,这个习惯不容易改变。另外,有些配菜。当地的蔬菜比较低平地区的蔬菜来,要好吃多了。不知道原因,口感就是好一些。这可能和气候、土壤还有不打农药有关。因为是高山,病虫害就少,不像低平地区,虫害相当多,不打农药不行。 吃完饭,差不多都三点了,看看太阳,想想路程,的确不敢再耽搁了。李书记说:“天不早了,明天我要去县委开会。姚先生也要赶回去。” 记者说:“今晚还要赶稿子,争取明后两天在电视台播出。我们也要回去。” 村支书说:“那好,你们这时候走,不紧不慢的,准能在天黑之前赶到家。我们也不耽搁你们了。” 村主任对德志说:“麻烦姚先生好好跟你们机构领导说说,村委会这里有二三十户人家没水吃,说起来让人都不敢相信,连村委会都没水吃,那还了得?说出去人家都不信。” 德志说:“我尽量争取吧。只要领导没意见,我当然愿意再来你们村。” 村支书说:“那还不是您说了算吗?” 德志说:“我只是打工的。决定还是领导来定。” 村支书说:“好,我们敬候佳音。” 德志说:“行,那就这样说吧。” 刚准备走,文书说:“请姚先生留个电话号码好吗?” 德志说:“那行。” 于是,德志就告诉了文书他的电话号码。 弄完这个,留了号码,李书记请德志上车,德志不肯,非要请李书记先上不可,李书记推让不过,只好先上车,随后德志也上了车。 上了车,村支书、主任和文书向李书记和德志招手,眼神中充满着期盼。德志回避这眼神。李书记说:“放心吧,尽量争取!” 德志心里没数,不知道机构领导的心里怎么想。他不能过早地表态,免得到时候领导不批,他也不好交待。 就是这样保守,其实没有什么坏处,至少给人的印象好,说到做到,乃真君子!其实,德志一直在努力创造一个给人守信的印象,但是,失败的多。在不经意的时候,往往让人觉得他在撒谎。 德志坐在车上,李书记说:“希望姚先生向机构刘主任好好争取,将项目落实下来。我们很期待。” 德志说:“您放心吧。领导的心思不用去猜测。只要做好分内的事情就是了。” 其实,德志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说出这话来。他可不能给一顿饭就打发了的。他希望多做一个村,不管这个村是什么背景,只要多点见识,多跑跑路,换个环境都是好的。免得在虎坡村看那宫支书可恶的嘴脸。 加上县民委万局长的自私自利,小集团利益,和刚愎自用,实在让人受不了。如果木村是最后一站,是要开赴新项目点的前奏的话,这个序曲应该已经开始,这个路程已经开始行走,就像坐上了车,发动了引擎一样。至于什么时候到达目的地,那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在路上,德志睡着了,这个习惯由来已久,随着车的摇晃,车上又沉闷,空间又小,人就容易睡熟。晕车倒不至于,这一点让德志更加有信心从事社会工作。 来的时候很漫长,充满了好奇,回去的时候却短暂,仿佛瞬间就到了。当德志睁开眼睛,车就到了六公里了,看着山谷里那些白色的房子,和一条长江水蜿蜒通过归州城,德志问:“李书记,到了啊?” 李书记说:“快了,最多还有10分钟,就就可以到家了。”然后李书记对司机小王说:“把姚先生送到他家吧。” 德志说:“谢谢!” 李书记问:“不好意思,您搬家之后,我还没去过呢。” 德志说:“在白坡,县疾控中心上面一点。” 李书记问:“好,我们一起去。” 正说着,车就开始爬坡,爬到头,再拐弯,就是一支武警中队,和緑葱坡的部队是一个系统,都是负责雷达工作的。每天早晨还听得到军号吹响,似乎是他们在那里起床或者操练或者熄灯睡觉。 送德志回家,德志邀请李书记下来坐一坐,喝点茶,李书记谢过,说:“要赶紧回去。明天还要在县委会开会,我的材料还要做最后的修改,润色,争取过关。记者同志也有事,忙,以后专门来拜访您!” 德志也不勉强,就此告辞,他们被车载着绝尘而去。 德志进了屋,看到妻子正在给孩子喂奶,德志洗了手,摸了摸妻子的脸蛋,然后又按摩一会儿她的后背,德志的妻子笑着说:“老流氓!” 德志说:“我的老婆,我还不能摸吗?” 她说:“当然能摸,孩子在吃奶呢,不怕他噎着吗?” 德志说:“情动,心动,就要行动。我有分寸。” 她问:“怎么样?今天看得情况怎么样?” 德志说:“水源没问题。做是能做,就看机构领导的了。她们的心,太深,摸不透。” 她说:“那就如实汇报不就行了。管她们的心干什么,你做好分内的事情就行了。” 德志说:“说的是。我这就整理一下工作笔记。然后给刘小姐汇报情况。看她怎么决定了。” 说完,德志就进了小房间,那里算是一个小小的书房,放一些杂物。被妻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有条有理的。 德志将今天的走访情况向刘小姐做了汇报,刘小姐说:“辛苦了,我等一会儿给你打电话。” 德志知道她肯定要和大姨妈齐老师商量,这个事情拍板还是要齐老师来的。齐老师和政府走的很近,经常向政府汇报工作,在这一方面,刘小姐作为香港人,她就不擅长和内地官员打交道了,必须要依靠齐老师,正因为如此,刘小姐总在依赖着齐老师,齐老师为此总是得意不已。 德志心想,这个项目十有**要批准,省民宗委的对口帮扶村,新农村示范点,被纳入计划的,是要验收,评政绩的,如果不弄好,负责人情何以堪? 果然,过了十分钟,刘小姐打电话来,说:“可以了,过两天你再去村里,做个详细的预算,然后规定个时间,尽快赶在11月份做完。” 德志说:“好,尽量在那个时间之前做完。我先去虎坡村,把扫尾的工作做完,再去龙垭村吧。” 对于这事,刘小姐也没能过分干涉,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具体情况具体对待和解决,不能一刀切,适当给前线同事一些自由权力,大家都会很轻松。只要不违反项目原则,不威胁机构利益就行。 德志弄完这个,正准备去做饭时,圆脸打电话来,问:“嫂子来了吗?” 德志猛吃了一惊,这小丫头,怎么这时候打电话来?德志说:“来了,有事吗?” 圆脸说:“我姐姐想见见她和小家伙。我姐也在家带孩子,今天姐夫也在家,他们要我请你们一家去他们家玩。” 德志说:“您稍等,我问问。” 德志关了电话。对妻子说:“我归州的朋友,想邀请我们去她家玩。你看......?” 她说:“什么朋友?” 德志说:“女的,我们常包她的车,还行,比较讲义气。” 她说:“那就去吧。什么时候?” 德志说:“好,我问问她。” 德志打电话给圆脸,问:“行。什么时候去?” 圆脸说:“马上。我来接你们。” 德志说:“好的。我们都在家。” 德志挂了电话,对他妻子说:“她马上来接我们。” 德志的妻子说:“好,我洗洗脸,收拾收拾。没想到今天会出门。你也洗洗脸吧。看起来脏兮兮的。” 德志说:“我刚才洗了手,把孩子给我,你先洗。等一会儿我擦把脸就可以了。男人,简单些才好。” 说着,德志的妻子进了卫生间。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55章 项目敲定 他们正说着,记者从外面进来,说:“请李书记去一下。” 德志看到李书记跟着记者去了,村主任没动,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村主任说:“算了,我们现在就去,可能他们下午要赶回归州,我们不去就没时间了。等一下吃饭,争取在饭前把水源看完。” 他站起来,正准备走,书记进来了,他说:“现在在采访李书记。我没事了。听李书记说,你找我?” 村主任说:“是啊,姚先生想去水源处看看。刚才在给你录像,怕影响了采访效果,就没去打扰,刚准备去的时候,你来了。” 村支书问:“哦,好啊。我找一辆车吧。” 他说着,打了电话,不一会儿,一辆面包车停在楼下,司机在楼下摁了喇叭,村支书出来向其喊道:“马上下来。” 然后,村支书对文书说:“我们陪姚先生去看水源了,你在这里等李书记,他弄完了,让他在这里等,中午在对面餐馆吃饭。你看情况过去订座吧。” 文书爽快地答应下来。 德志在此时如同众星捧月,大家对他非常客气。自万局长上台以来,县民委基本很少管龙垭村,他把精力和财力用在城里,这个村不是省民宗委敦促,万局长还是不肯来。在李书记再三提醒下,万局长才不得已派他来看看。刚好,利用基金会做做文章,免得村里说闲话。毕竟那里太方便了,来去都要经过那里。如果坐船,那就另当别论了。 德志上了车,支书和主任也上了,车发动,向山上爬去。转过一道大弯,就开始要下山,但车没有下去的意思,而从旁边的岔路上去,再拐弯,直走一段路程后,车就无法前进,就停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 这路穿过农户家的院子,给农户家带来方便,在路的尽头,还有两三户人家。看门狗看到有车来,冲车直叫,见有人下来,还是叫,村支书和村主任都不怕,一般来说,爱叫的狗子不咬人。 狗的主人出来,喝斥住了狗,狗跑向山上,还在叫,只不过没有刚才那么狂了。村支书说:“这是另外的村,不属于我村管辖。水源恰好就在这里。” 德志说:“我们做水利项目,不负责调解村与村之间的关系。这个村的人答应给你村使用水源,这个项目才能批准,否则,我们本来是做好事的,结果弄得大家都不好,那就麻烦了。” 村支书说:“您放心吧。水源没问题。我们不用,这两三户人家也用不完这水,我们先去看看再说吧。” 有一段路程需要步行,先下坡,再上坡,然后又下坡,山路就是这样的。不是一马平川那么豪爽。 村支书显然对这里比较熟悉,知道这里有三处水源,上面有两个,下边有一个,实际上也说不清,下边的水源的水,极有可能是上面两个水源的交汇处,集中在一起,成了一个较大的出水的地方。 上面的两个水源在山坡,下面的一个水源在山沟。德志去看,那水比较清澈,但是有树叶子将其盖住,拨开树叶,看到有水汩汩而出。 德志放了心,如果在这个地方建取水池,和过滤池,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 德志将这个疑问交给了村支书,村支书说:“放心好了。这条山沟,直接通到村委会,我们和这个村有多年的友谊,交情不错。在这里修建过滤池和取水池,占地不大,又不占耕地,最多三个平方米,有什么关系呢?实在不行,我们就每年给这三户人家一点钱,分摊在水费中,我看也不是不可以。” 德志说:“主任有什么看法?” 主任说:“我想,书记说得没错。” 德志说:“那好吧。我回去后再说。我还要向我们机构领导汇报,拿到办公室讨论一下。” 水源处居住的农户很热情,拿出椅子给我们坐,然后给我们沏茶,拿出葵花籽和花生等来招待他们。 德志心想,这里跟虎坡村的风俗又有不同。虎坡村的村民敬酒,这里的村民敬茶,真是十里不同风,五里不同俗啊。 村支书在这里还比较出名,话说回来,这里在行政区划上是分属不同的村,实际上在地理位置上,两个村有着同一山脉的连接,亲情方面还是有关联。如果严格按照行政区划来死搬硬套,那显然有些问题。德志担心的问题,两条村的关系和共用水源的问题,都能得到有效地缓和。 然后,三人沿原路返回,司机没下来,他在车上等,远远看去,从车里冒出来白烟,德志说:“这车很有意思。都不跑了,还冒烟。” 村支书说:“那是人在吞云吐雾。哦,对了,姚先生吃烟吗?我不吃,都忘了问了。” 德志说:“我不吃烟,闻到那味儿,都受不了。我的肺活量太低了,只有3500,还是上高三的时候测量的,这时候可能还要低。” 村支书说:“不一定。在城市里,吸入的汽车等产生的废气多,影响人的身体健康,到了山区,空气极好,你的肺活量会提升不少的。出门就爬山,被强迫着锻炼,身体能不好吗?” 村主任说:“是啊。山区的人普遍比低平的人要长寿。” 德志问:“既然空气这么好,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吃烟呢?” 村支书不吭声了。 村主任说:“我也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吃烟,我也记不得了。好像是前辈们的影响,或者同辈们的影响,真的说不清。” 村支书说:“这个根源在哪里,谁都说不清了。现在社交离不开香烟。有时候,没有烟,还真不能拉近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我出门办事,也被老婆提醒要带香烟。有了烟,哪怕自己不吃,也能壮胆,办事有底气,成功的次数就多一些。没有香烟在身上,好像出门没带钱一样让人尴尬,总觉得比别人少了点什么,心里头不踏实。” 三人走到车前,司机掐灭了烟,等三人上车坐稳后,司机发动引擎,掉头往回开去。因为是山坡,立体的距离不太远,如果爬山会更近,但是,村支书为了表示好客,也不想让人觉得他小气,就喊了车来,不让德志走路。当然,这笔费用是村里负担,不会摊到德志头上来的。 他们并不清楚德志其实也能爬山,只不过是第一次打交道,村干不想让客人辛苦。要在平时,村干砍柴或者串门子,都会爬山。在摩托车还不流行的时代,主要的交通工具就是两条腿了,俗称为“11路公共汽车”。 回到村委会,记者采访结束,正坐在那里喝茶,聊天。李书记问:“怎么样?看到了吗?” 德志说:“看到了,水量还行。就是说,如果项目批下来,我还想知道,水池准备建在什么地方?” 村支书说:“就在对面的山坡上,那里建了水池,可以覆盖到这里二三十户人家。” 德志问:“在哪里?” 村主任说:“诺,就在那里。说着,他拉开铝合金的窗户,手指着马路对面房子后面的那一块稍微缓和的山地说。德志看到,那块地在一片树林下面。 德志问:“我先申明一点,项目款不包含占地补偿款,如果被地主索要补偿款,这个费用我们是不负责的,最好村里想办法解决。如果地主不要,那求之不得,再好不过的了。” 村支书说:“那块地的地主也是受益户,他们也要吃水,对自己有好处的事,他们不支持,谁支持呢?我们也告诉他们这是外界援助的项目,没有补偿;万一他们要补偿,我们村委会再想想办法。” 德志心想,村里还是有钱啊,动不动就说村里想办法,看来,这个村不简单,可以找到很多资源。那么说,在这个村实施项目,纯粹是给省民宗委与县政府、县民委脸上增光啊。做项目,给政府服务,让领导满意,算是领导的政绩,至于群众,没有着重考虑,看来,这个项目肯定会批准。 机构领导目前跟政府走得非常近,政府领导得到政绩,肯定对机构领导特别青睐,这样,机构领导有可能会得到提拔,从民间机构一跃成为政府官员,升级了,什么都会好的。名利双收,特别是齐老师,这方面的倾向十分明显。而刘小姐,倒还没什么,她只图项目能平稳进行,到时候来个软着陆,到了退休年龄,在香港养老,岂不美哉善哉?! 中午,实际从下午2点开始,村主任看到文书过来,问她:“怎么样,饭准备好了吗?”文书点点头。村主任说:“请姚先生、李书记去吃饭。在对面的小餐馆里。” 李书记说:“好的。姚先生,请吧!” 看来,这时候吃午饭,的确有点迟了,不过,他们早已习惯,德志来归州这些年,也能适应。因此,在早上尽量吃饭,不要跟肚子过不去。因为,你不知道中饭在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即便午餐很丰富,但是,在进食之前的某个时间,肚子是非常难受的。这一点,德志感受非常深。 余哥的胃已经出现了问题,当然,不是来归州以后出的故障。他在老家的时候,就已经出现胃上的毛病。胃药是没断过的,但是,只要是药,就有毒性,也许,毒性比药性更要猛烈些,因此,余哥在对付胃病方面,已经宣布缴械投降,不过,他的脾气很怪,非要跟胃病过不去,做殊死的斗争不可,到现在处于持久战的状态。 他很注意养生,在中午到了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吃点东西,否则就不舒服,要发脾气了。德志还年轻,胃方面还比较正常,但看到余哥的痛苦之状,心里也不免提高了警惕,争取对肠胃好一些。像遇到这种情况,德志就需要准备一些零食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但是,德志又每每考虑的经济条件的局限,总是忘了带零食,像今天就忘了带。要不是刚才在水源处的农户家吃点花生、葵花籽,恐怕现在真的成了钱钟书笔下的公文包,那胃就像没有放任何文件袋公文包,前胸贴着后背,饿成一张纸了都可能。 中午饭很丰富,主菜是火锅。虽是夏季,但是,还是习惯吃火锅,这个习惯不容易改变。另外,有些配菜。当地的蔬菜比较低平地区的蔬菜来,要好吃多了。不知道原因,口感就是好一些。这可能和气候、土壤还有不打农药有关。因为是高山,病虫害就少,不像低平地区,虫害相当多,不打农药不行。 吃完饭,差不多都三点了,看看太阳,想想路程,的确不敢再耽搁了。李书记说:“天不早了,明天我要去县委开会。姚先生也要赶回去。” 记者说:“今晚还要赶稿子,争取明后两天在电视台播出。我们也要回去。” 村支书说:“那好,你们这时候走,不紧不慢的,准能在天黑之前赶到家。我们也不耽搁你们了。” 村主任对德志说:“麻烦姚先生好好跟你们机构领导说说,村委会这里有二三十户人家没水吃,说起来让人都不敢相信,连村委会都没水吃,那还了得?说出去人家都不信。” 德志说:“我尽量争取吧。只要领导没意见,我当然愿意再来你们村。” 村支书说:“那还不是您说了算吗?” 德志说:“我只是打工的。决定还是领导来定。” 村支书说:“好,我们敬候佳音。” 德志说:“行,那就这样说吧。” 刚准备走,文书说:“请姚先生留个电话号码好吗?” 德志说:“那行。” 于是,德志就告诉了文书他的电话号码。 弄完这个,留了号码,李书记请德志上车,德志不肯,非要请李书记先上不可,李书记推让不过,只好先上车,随后德志也上了车。 上了车,村支书、主任和文书向李书记和德志招手,眼神中充满着期盼。德志回避这眼神。李书记说:“放心吧,尽量争取!” 德志心里没数,不知道机构领导的心里怎么想。他不能过早地表态,免得到时候领导不批,他也不好交待。 就是这样保守,其实没有什么坏处,至少给人的印象好,说到做到,乃真君子!其实,德志一直在努力创造一个给人守信的印象,但是,失败的多。在不经意的时候,往往让人觉得他在撒谎。 德志坐在车上,李书记说:“希望姚先生向机构刘主任好好争取,将项目落实下来。我们很期待。” 德志说:“您放心吧。领导的心思不用去猜测。只要做好分内的事情就是了。” 其实,德志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说出这话来。他可不能给一顿饭就打发了的。他希望多做一个村,不管这个村是什么背景,只要多点见识,多跑跑路,换个环境都是好的。免得在虎坡村看那宫支书可恶的嘴脸。 加上县民委万局长的自私自利,小集团利益,和刚愎自用,实在让人受不了。如果木村是最后一站,是要开赴新项目点的前奏的话,这个序曲应该已经开始,这个路程已经开始行走,就像坐上了车,发动了引擎一样。至于什么时候到达目的地,那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在路上,德志睡着了,这个习惯由来已久,随着车的摇晃,车上又沉闷,空间又小,人就容易睡熟。晕车倒不至于,这一点让德志更加有信心从事社会工作。 来的时候很漫长,充满了好奇,回去的时候却短暂,仿佛瞬间就到了。当德志睁开眼睛,车就到了六公里了,看着山谷里那些白色的房子,和一条长江水蜿蜒通过归州城,德志问:“李书记,到了啊?” 李书记说:“快了,最多还有10分钟,就就可以到家了。”然后李书记对司机小王说:“把姚先生送到他家吧。” 德志说:“谢谢!” 李书记问:“不好意思,您搬家之后,我还没去过呢。” 德志说:“在白坡,县疾控中心上面一点。” 李书记问:“好,我们一起去。” 正说着,车就开始爬坡,爬到头,再拐弯,就是一支武警中队,和緑葱坡的部队是一个系统,都是负责雷达工作的。每天早晨还听得到军号吹响,似乎是他们在那里起床或者操练或者熄灯睡觉。 送德志回家,德志邀请李书记下来坐一坐,喝点茶,李书记谢过,说:“要赶紧回去。明天还要在县委会开会,我的材料还要做最后的修改,润色,争取过关。记者同志也有事,忙,以后专门来拜访您!” 德志也不勉强,就此告辞,他们被车载着绝尘而去。 德志进了屋,看到妻子正在给孩子喂奶,德志洗了手,摸了摸妻子的脸蛋,然后又按摩一会儿她的后背,德志的妻子笑着说:“老流氓!” 德志说:“我的老婆,我还不能摸吗?” 她说:“当然能摸,孩子在吃奶呢,不怕他噎着吗?” 德志说:“情动,心动,就要行动。我有分寸。” 她问:“怎么样?今天看得情况怎么样?” 德志说:“水源没问题。做是能做,就看机构领导的了。她们的心,太深,摸不透。” 她说:“那就如实汇报不就行了。管她们的心干什么,你做好分内的事情就行了。” 德志说:“说的是。我这就整理一下工作笔记。然后给刘小姐汇报情况。看她怎么决定了。” 说完,德志就进了小房间,那里算是一个小小的书房,放一些杂物。被妻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有条有理的。 德志将今天的走访情况向刘小姐做了汇报,刘小姐说:“辛苦了,我等一会儿给你打电话。” 德志知道她肯定要和大姨妈齐老师商量,这个事情拍板还是要齐老师来的。齐老师和政府走的很近,经常向政府汇报工作,在这一方面,刘小姐作为香港人,她就不擅长和内地官员打交道了,必须要依靠齐老师,正因为如此,刘小姐总在依赖着齐老师,齐老师为此总是得意不已。 德志心想,这个项目十有**要批准,省民宗委的对口帮扶村,新农村示范点,被纳入计划的,是要验收,评政绩的,如果不弄好,负责人情何以堪? 果然,过了十分钟,刘小姐打电话来,说:“可以了,过两天你再去村里,做个详细的预算,然后规定个时间,尽快赶在11月份做完。” 德志说:“好,尽量在那个时间之前做完。我先去虎坡村,把扫尾的工作做完,再去龙垭村吧。” 对于这事,刘小姐也没能过分干涉,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具体情况具体对待和解决,不能一刀切,适当给前线同事一些自由权力,大家都会很轻松。只要不违反项目原则,不威胁机构利益就行。 德志弄完这个,正准备去做饭时,圆脸打电话来,问:“嫂子来了吗?” 德志猛吃了一惊,这小丫头,怎么这时候打电话来?德志说:“来了,有事吗?” 圆脸说:“我姐姐想见见她和小家伙。我姐也在家带孩子,今天姐夫也在家,他们要我请你们一家去他们家玩。” 德志说:“您稍等,我问问。” 德志关了电话。对妻子说:“我归州的朋友,想邀请我们去她家玩。你看......?” 她说:“什么朋友?” 德志说:“女的,我们常包她的车,还行,比较讲义气。” 她说:“那就去吧。什么时候?” 德志说:“好,我问问她。” 德志打电话给圆脸,问:“行。什么时候去?” 圆脸说:“马上。我来接你们。” 德志说:“好的。我们都在家。” 德志挂了电话,对他妻子说:“她马上来接我们。” 德志的妻子说:“好,我洗洗脸,收拾收拾。没想到今天会出门。你也洗洗脸吧。看起来脏兮兮的。” 德志说:“我刚才洗了手,把孩子给我,你先洗。等一会儿我擦把脸就可以了。男人,简单些才好。” 说着,德志的妻子进了卫生间。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56章 圆脸姐姐 德志逗孩子玩了一会儿,他妻子从卫生间出来,接过孩子,换德志进去洗。德志只洗了一把脸,简单,他不注重细节,这个习惯由来已久。 正因为如此,德志的所谓的女友,被另一位小哥给蛊惑走了。那位小哥比德志干净,脸皮白净,爱整洁,喜欢在家收拾东西,物件摆得井井有条。卧室里总是摆着一口大鱼缸,里面总是游着不死的金鱼,可能死了的都被清理走了。 总之,那鱼缸里有气泵,总在冒泡,鱼总是活泼得游来游去,很美。 就这样,德志在律师办业务,没有时间守在家里,也没有闲情逸致去玩鱼,家里也摆得不整洁,身上的衣服也很普通,他的心思用在学习和业务上,没有用在休闲娱乐上,因此,女孩子不喜欢,不愿意跟他继续来往,德志的婚姻就推迟了几年。他的所谓女友,就跟了那位小哥。 当时结婚,还是德志做的伴郎,那滋味,的确有些复杂,不过,德志有义胆侠心,不和那女友计较,不跟那小哥计较,还是参加了婚礼,还是为他们祷告,希望他们幸福一辈子,白头到老。 不过,从那以后,德志也偶尔注意一下,自己不是洪七公,干嘛要往丐帮首领的方向打扮,也不是苏乞儿,不会奉旨乞讨,那就做个正常人,该讲究的时候还要讲究,该认真的时候就要认真。否则,真的成为剩男,那可不是好玩的事儿。 结婚之后,德志有所收敛,对个人穿着方面,稍微有些留意了。因为,自从将新娘接过来,成为德志生命中一部分,他就要让出一部分自由给配偶,结束单身时代的自由散漫,和光棍的光辉岁月挥挥手,说永别,不要留恋曾经的浪漫,面对现实,重新做人。 德志洗完出来,他妻子抱着孩子在看电视,德志说:“这么点时间还看,真是争分夺秒!”他妻子说:“这有什么。不是还没准备好吗?哎,老公,对了,我们怎么去?” 德志说:“等一下,我朋友来车接,然后载我们去。” 她问:“是什么朋友?” 德志说:“是女的,是个司机,跑短途客运。” 她说:“是吗?那好啊,我老公有女朋友陪着,在小城不寂寞啊。” 德志说:“我从不寂寞。每天都觉得时间不够用,哪有心思去交朋友,瞎搞呢?” 她说:“我又没有说你瞎搞,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了吧?” 德志说:“我可没有什么可招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什么怕?!” 她说:“好吧。你是正人君子,我信了。” 德志说:“我经常在乡下村里,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那个时代早已过去了。现在村里的姑娘绝大部分出去打工了。留在村里的要么是要生孩子了,要么是要结婚了,要么是在闹离婚。五花八门,啥都有。我有了你这位大美女,还想别人吗?” 她说:“少来,又耍贫嘴了吗?” 正在说话,外面有摁汽车喇叭的声音,德志说:“走,车来了,她在外面催了。” 德志的妻子抱着孩子往门外走,德志把电视机关了,拔下插座。德志清楚,每次看完电视节目,他妻子就忘了拔掉插头。 果然,是圆脸来了,她没下车,先看到德志的妻子,然后是德志,她笑着问:“这是嫂子吧?” 德志说:“嗯,怎么样?你不是很想看到吗?” 圆脸说:“是啊,比想象的还要漂亮。嫂子,上车吧!” 德志的妻子听了,嘴角一扬,开心地说:“原来,老公在小城有这么一个小妹妹啊!” 圆脸说:“怎么了?我可是很想见到嫂子的,盼了好久,今天才终于见到了。真是幸运啊。” 他们上了车。德志他妻子说:“上次你来,她听说了,就要去码头去接你,不怕你有误会。也担心她要做生意,不能特意去,耽误了生意,她不好向她妈交差啊。” 德志的妻子问:“误会什么呢?皇帝都还有个远方的亲戚呢,何况你在小城除了政府,就没有一个朋友了吗?在这里,我很放心。如果不放心,我怎么会放你出来,到这里上班呢?” 接着她对圆脸说:“我老公不会随便交朋友的,他愿意和你来往,证明你是一位好姑娘。哎,对了,我老公说,你不好向阿姨交待,交待什么啊?” 圆脸说:“这车和线路都是我妈买的,我给我妈‘挑土’开车,我妈是我老板。” 德志的妻子终于释怀,不再追问了。圆脸拉开手闸,面包车朝山下滑去。滑到下边的公路上,圆脸发动了汽车引擎,车朝前方开去。 德志心想,女人还是具有嫉妒心的,自己的老公跟异性在一起时间长了肯定会有嫌疑。瓜前李下,说不清,道不明。现在还处于观察期,圆脸和妻子在僵持,在争斗,看看谁最后得胜。 德志是肉身的人,克服不了完全的**的软弱,面对一位年轻女子,长得一般,身材苗条,比妻子起来,多少都占了年龄的优势,看起来,圆脸比妻子要水灵些。但是,到底怎么样,德志从没有试过,虽说他有些异想天开,但是,最终还是在面对现实,要考虑周全,在关键时刻要把握好自己,不至于坠入陷阱,成为魔鬼的俘虏。截止目前,德志还没有越雷池半步,处于身稳的状态。 在没有**的时候,德志完全可以理直气壮,不对任何女人有什么亏欠,但是,德志说话柔和,似乎让人感觉到有什么问题,但又没有什么问题。这个问题有点暧昧。 但是,在这个问题上,德志的想法是,如果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也是好的。但是,这样的人,一是有权,二是有钱。 德志什么都没有,只是在拼年轻,可是,中国的年轻人多得很,也拼不过。拼爹更不行,不是官二代,不是富二代,拼爹的话,德志宁愿到凉快的地方呆着去,绝不参与这样的讨论。 既然这样,德志的优势就是可以决定租车,租谁的,不租谁的,这个权力算什么?让小司机赚点钱,也发不了财,也亏不了本,赚得的是个友谊,哪里敢有非分之想呢? 到了,圆脸将车停好,邀请德志一家下了车,然后指了指一处楼房,说:“这是我二姐家,请吧。” 他们上了楼,左边的客厅门已经打开,圆脸的二姐抱着孩子迎出来,请他们进去,圆脸分别做了介绍,双方相互寒暄就座,德志问:“你的二姐夫呢?” 圆脸说:“二姐,姐夫呢?” “在厨房切西瓜呢。”圆脸的二姐说着,她二姐夫就端着西瓜出来,请客人吃瓜。德志拿了一块西瓜,开始吃起来。德志的妻子也想拿,但是,孩子在怀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圆脸的二姐说:“我常把孩子放在地上。我老公常常出差,跑长途,我要忙家务,孩子没办法,就放在地上,让她爬着玩。” 说着,她拿出一堆泡沫板来,是拼图用的,在地上拼了一块地,将孩子放在上面,德志的妻子见了,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于是,也把孩子放在地上,两个小家伙看着对方,正好是一男一女,年龄都不足一岁,都不会走路,会坐,会爬,小宝贝们在地上玩,大人们在说着话,吃着瓜。 圆脸的姐夫非常细心,对老婆和孩子都有耐心,说话也温柔,完全颠覆了德志对大卡车长途运输司机的印象。有几次,德志的妻子都小声对德志说:“你看看人家老公,对老婆有多好,对孩子有多好。你要像人家多学习学习。” 德志点了点头,说:“我是要向人家学习。但是,我不知道我哪里做得不好。” 德志妻子说:“你爱发脾气,自私,专顾自己,不管家人。” 德志说:“我现在改变不少了。以前,我不是这样的。” 圆脸问:“你以前是什么样的?” 德志说:“我以前不谈恋爱,天马行空,我行我素的,从没有人说我,也没有人指点我干这干那的,很不自由。” 圆脸说:“我现在是单身,也怕谈恋爱,更怕结婚生孩子。看看我大姐和二姐,每天围绕着孩子转圈,自己想玩都玩不成,真的辛苦死了。人这一辈子就完全奉献给孩子和老公吗?” 圆脸的二姐说:“女人结了婚后才能算是大人,没结婚的,远远长不大。” 圆脸说:“我这不是长大了吗?难道我长得不像女人吗?” 二姐说:“不是这个身体的长大,是心理成熟了,能够有责任心和幸福感。” 圆脸说:“我有责任心,我每天早起晚归,为妈妈开车,给家里挣钱,我还没有责任心吗?我不谈恋爱,是因为我没有找到我喜欢的男人。想再看看,再想想。” 二姐说:“算了,人各有志,等你想通了,怕是成了齐天大圣了。” 圆脸说:“现在的剩女多了去了,多我一个不显得什么。我不怕。” 正在这时,圆脸的手机响了,她一接听,脸色变了,然后她挂了电话,对大家说:“不好意思,有很重要的事,我要先走了。” 二姐说:“什么重要的事,连饭都不吃了吗?” 第157章 赴联络点 圆脸说:“是我男朋友厂里有事,我去了,回来再给你说。” 德志一听,心里放了心,想必这话,德志的妻子也听到了,人家又男朋友了。这不,正要去他那呢。 圆脸走了。 底下传来发动引擎的声音,摁了两声喇叭,车就开走了。 二姐说:“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还有一个姐姐,加到巫山去了。” 德志的妻子问:“巫山?” 二姐说:“离这里有一百多里,属于蜀渝管的。她在那里安了家,归州就剩下了我的父母和我妹妹。我这小妹,从小脾气都坏,家里人都宠着她,没想到长大后她竟然,比我和我姐都要调皮一些。最近,她遇到姚先生这样的雇主,她发生了一些变化,脾气变好了些,比以前温柔多了。从不甜言蜜语,总是杀气腾腾地。” 德志的妻子问:“一年比一年大,人就会变得越来越成熟的。不用着急,她不是已经谈朋友了吗?” 德志说:“我好像在超市买东西的时候,看到过她跟一个小伙子在超市里买东西呢,俩人的关系比较亲密。” 二姐说:“那就是了。他们以前都认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俩人分手了。那时候,她还不会开车。谁知道她从小就好动,读书不成,喜欢运动。我老公是开长途卡车的,她就想学开车。没想到,一学车就上了瘾,一发不可收,很快就学会了。我妈看她读书不行,喜欢像男孩子那样舞枪弄棒的,让人不得安生。” 德志的妻子问:“后来怎么样?” 二姐说:“后来,我小妹初中毕业后,没有考高中,就直接上了技校。谁知道,上了技校更没用,一毕业就失业。没事可做。当时我妈就决定买车,跑短途客运。我妈就拿出所有积蓄,买了车,然后又借钱,买了线路。她就这样干了起来。谁知道一干就是这么多年。” 德志问:“她好像对婚姻有恐惧感?” 二姐说:“你不知道。我大姐夫对我大姐不好,经常不是打我姐就是骂她,我姐现在都有点神经质了。” 德志的妻子问:“这个不幸的家庭会给她造成影响。对婚姻的就不看好了。” 二姐说:“你不知道。我大姐夫以前不是这样的。对我姐非常好。后来,被朋友邀请去打牌。结果上了瘾,赌输了回来找我姐要,我姐不给,就打。后来,大姐夫和和一位牌友好上了,常在外头过夜。” 德志说:“怎么会这样呢?应该取消这样的家庭赌场,没收麻将机,关闭麻将馆,现在的麻将桌公开摆放,到处都是,怎么得了?不知道要拆散多少家庭,毁坏多少婚姻啊。” 二姐说:“你有什么办法让全国的麻将馆关门,又有什么办法让人们戒赌呢?” 德志说:“其实,很简单,提请全国人大议案,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戒赌法》,就可以了。” 二姐问:“谁来提议案?向谁提呢?” 德志说:“通过县人大代表向全国人大提,然后再到县里执行实施。” 二姐说:“谈何容易啊?” 德志说:“这样的公开赌博不禁止,将来还会有不少人遭殃。” 二姐说:“太多了,抓不完的,也戒不了,连人大代表自己都玩麻将。如果通过法律,那才叫可笑呢?他们不可能通过一部不保护自己的法律。” 德志说:“那是。有道理,可以在全国两会期间,给**提建议,通过新华社记者来提,看看能不能先出台行政法规,再上升为法律。” 二姐说:“你可以到网上发帖子,看有没有人跟帖子,争取多救救一些想我姐那样的家庭。” 德志说:“好的。到时候,我试试,看看效果怎么样,这样的议案肯定有人提,最好大家都提,让微小的声音汇成大声,引起法律制定者的注意。” 正说着话,二姐的老公问:“你们先聊着,我来做饭了。” 德志妻子一看,明白了他们要留德志一家在他家吃饭,德志妻子说:“不用了,不用,我们只是来认认门,不在这里吃饭。别忙了。” 德志说:“是啊,多麻烦啊。我们马上去超市买东西,时间宝贵,我想多陪陪家人。” 二姐说:“吃顿饭也不用多少时间的。我们已经做了准备,不吃就走,心里不安啊。” 德志的妻子说:“吃了,我们会更不安。夏天,到处都热,动一动,浑身都冒汗,我们来,是想多多和二姐交流一下养孩子的经验的。以后,想来吃饭,尝一尝归州的口味的话,我们再来吧。” 二姐听她说得有理,也就不再坚持,就放德志一家走了。 德志一家从圆脸二姐家出来,在公路上拦了一辆面包车,往土坡方向而去。 土坡是老县委会所在地,经常被政府做文章,说是因三峡水库蓄水,引起了地质灾害,到处都滑坡,亟需要拨款治理。这报告打到中央,国家很重视,就拨款来加固,实际上这些都是假的,根本没有滑坡,不需要治理。 归州老县城所在的土坡,比现在的新政府所在地的西坡还要结实,经过几千年的历史,将老县府建在土坡并非是好玩,而是经过了很多年的风雨等自然的选择,那里的根基深厚,不容易垮塌。 德志带家人去土坡的意思,是让家人感受一下老县城的魅力。因为在老县城,还保留一下民族的东西,包括建筑等。在县城所在地,房子是新的,但是那些民族民风民俗的东西全部看不见了。归州新城的房子,在德志的家乡,随处可见,不算什么新奇的。 但是,在归州想要看到过去的东西,只有黄土坡还保存了一些古时候留下来的东西。再就是逛一逛那里的超市,还有街道,免得让德志的妻子将来带着遗憾走,对归州没有一点的印象。 俩人和归州有不解之缘,这都是德志的信念,让他做出了让世人无法理解的抉择,当然,德志不后悔这样的决定,多一些见识,有什么不好呢? 德志带着妻儿到处转转,看看街道,以及街上背着背篓的人,那些支撑背篓的木棍叫“打杵”,是在上坡爬山时,累了,站立,休息用的。 德志看到,那些打杵可以当凳子坐,就像有些老人用的带凳子的手杖,可以撑开开,坐在那里,不过,打杵不是四条腿,是一条腿,不是铝合金,是木制的。非常结实。将背篓的底部放在打杵上,可以支撑着休息休息,劳动者的智慧真是高! 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德志的妻子说:“太累了,抱着孩子逛街,真的累死了。回去吧。” 德志说:“好的。”说着,他拦了一辆面包车,坐上,车开动,到了公路三岔路,车停下了,他们下车。刚好有卖菜的,德志买了点菜,提着,然后又把菜给妻子,他接过孩子,抱着往家的方向走。 回到家,德志择菜,把米饭蒸上,对妻子说:“看,孩子都睡了,放床上吧。” 他妻子说:“你说的那事,叫关闭麻将馆,能行吗?” 德志说:“管他行不行,试试再说吧。也许行呢。这个太祸害人了。” 他妻子说:“我知道。好在你不沾麻将,这点让我不担心。” 德志心里清楚,听说他的“一担挑”(妻子姐姐的丈夫)就爱赌博,打牌,本来做早点生意,挺好的一个家,硬是给毁了。 德志的姨姐很是恼火,但是,不可能天天管着姨姐夫,这就造成了家庭的悲剧。德志没什么钱,也不赌,没有什么进项,也不出什么钱,这一生就算平安了。 德志想到木龙村的村干还在盼着回信呢,但不想马上给回复,显得不严肃,即便回复,也要先给联络点谈谈,由他们通知比较合适,显得符合程序一些,再说,自己是前线工作人员,决策权在上头,不必要什么事都要出头。自己先去县联络点谈好之后,看他们是什么态度才比较合乎中道。 午饭过后,德志休息一会儿,妻子也在睡。 天气炎热,身上总是汗津津的。好在住在一楼,有些凉气,不敢开窗,那些热浪一浪接着浪,会冲进卧室,让人连呼吸都觉得在桑拿室。 到太阳偏西点的时候,德志对妻子说:“我去一下县联络点,向他们说说新项目的事。” 他妻子说:“你去吧。记得带点花露水回来,洗澡用,比较凉爽。” 德志答应了一声,然后,想抱一抱妻子,被妻子推开,说:“算了,这么热的天,还想浪漫吗?” 德志笑了笑,说:“习惯了,抱一抱吧。” 德志的妻子不理,抱着孩子一路小跑,到另一个房间去了。德志没趣儿,只好带上门,出去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58章 书店奇遇 德志出了门,沿着水泥路往山下走。这条路之所以用水泥做成,是因为柏油路耐不住热,到夏天会将路面晒软,黏胶一样。另一方面,水泥路下面有螺纹钢,可以防止山坡下滑。虽说这里没有坡度不陡,根本不需要在混凝土里夹杂钢筋,但是,这好歹是个项目,总会照顾一下那些当权者,让他们有钱赚。 德志很想打伞,挡一挡太阳,可是又觉得黑是男人的荣耀,又不是女孩子,好好保养皮肤,将来好找个好的男朋友。事实上,德志到了这个年龄,孩子都有了,也就不想保持皮肤白皙,找女朋友,即便男女都这样,又如何呢,该黑的还是黑,想白都不能。不该黑的,怎么弄都不黑。 男人黑了,无可厚非;若女人黑了,就成为笑谈,许多人都觉得那黑女人,嫁个好人家有些困难了。俗话说,一白遮三丑,没错,白皙的女人即便长相一般,也比黑玫瑰要好看。当然,有些特殊人是口味重,喜欢黑玫瑰或者黑牡丹。这是特殊情况,一般情况不会发生这事。 德志在路上等车,来了一辆,很眼熟,等车到了面前,发现是圆脸,德志笑着说:“这么巧?” 圆脸说:“不陪着老婆,到处乱跑什么?” 德志上了车,对她说:“去县联络点,找李书记谈谈。” 圆脸说:“哦,上次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没有说到话。” 德志说:“你的情况我都清楚了。不需要解释。” 圆脸说:“你们回去没有吵架吧。” 德志说:“没有。从你二姐出来,我们去了土坡玩,没有吵架,就是累。” 圆脸说:“我以前谈了朋友,都吹了,现在又想和我好。” 德志看到她的眼神里有一点希望,就说:“那就和好吧。这样下去,怕不好。” 圆脸说:“有什么不好。现在我觉得婚姻家庭有点可怕;离婚的那么多,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德志说:“只要自己把握好,不受社会不良风气的影响就行,怕什么怕。就是最先进的美国,还不是有离婚的?” 圆脸将方向盘打了一下,前面有个大的转弯,然后她说:“我大姐过得不好,二姐还行,不知道到我结婚时会是什么样子?” 德志说:“往好处想想,找对象只要对方好,对感情专一就行。不要太看重外在的东西。” 圆脸说:“这个我懂,但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要操心,那样的日子岂不也没意思吗?” 德志说:“看你怎么想了。其实,你看我和你嫂子,都没有什么钱。每个月只有几百元,还没敢动呢,就没了。花钱如流水,不知不觉就没的用的了。别谈攒钱啥的。可是,我们有希望,有宝贝,这样,只要两个人都朝着一个目标看,就会变劣势为优势,就会走到一起的。相反,就会分道扬镳。我更倾向于两人分手的前提,就是道不同,如果道同,目标一致,就不会扬镳,你说是吗?” 圆脸说:“话说起来都那么容易。以后再聊,到了,下车吧。” 德志准备给钱,圆脸对他做了个鬼脸,开车跑了,德志只好沿着台阶往县联络点的方向往上爬。 路过书店,德志想进去看看,但正事没办,心里不安,就忍痛割爱,继续往上爬。 德志边爬边想,那里的书,差不多只看不买,专业书看不过来,还要记住,时间不够。挤时间读书,是好事,可以避免胡思乱想。但是,在机构里不注重读书,这个风气由来已久,大家都认为读书不好,还不如不读。 到办公室,李书记在那里,德志问:“您好!开会开完了?” 李书记见了德志,连忙站了起来,万局长纹丝不动地坐那。 李书记说:“开完了,是个例会,每月都要开。怎么样,机构领导有什么意见?” 当李书记问到这个问题,德志的眼角瞥了一下万局长,他挪动了一下屁股,头偏向一边,看起来,想用一只耳朵来捕捉从德志嘴里发出的声音。 德志干咳一声,说:“刘小姐说了,原则上同意,但是,” 李书记问:“但是什么?” 德志继续说道:“但是,要再去一次,把具体方案拿出来,包括受益农户和受益人口,投资多少,村民出多少,愿不愿意出,这些细节问题都要弄清楚才行。” 李书记说:“那太好了。我们盼着您早点去啊。我们支持你去那里,什么时候去?” 万局长说:“小姚啊,不是我说你啊,你办事效率也太低了吧?昨天去的,看了又看,不立马把情况向机构汇报,非要拖到今天。” 李书记不说话了。德志也没接话,只是装作虔诚地听着。万局长发表演讲完毕,接着说:“我去统战部一下,你们接着聊,只是我提醒小姚一句,不要拖太久,要不然就不要开始做。” 万局长走了,德志也没起来,德志想,这叫一报还一报,又不求他,他摆架子,我干嘛要讨好他!他是吃朝廷俸禄的,靠纳税人养活,我是靠捐款人,犯不着我又出钱又受气吧? 李书记说:“你明天去吗?” 德志说:“我明天去。您有空吗?” 李书记说:“我就不去了,明天州里要来领导,需要我陪,看一下少数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申报情况。我提前给村里打招呼,您也认识路,就直接去吧。” 德志说:“好的。没问题。” 李书记还想说什么,德志不想呆了,他不喜欢在办公室呆着。 以前德志分到机关上班时,很是无聊,早晨到办公室,就开始拖地,然后,沏茶,再给办公室主任沏茶,收发室送来新的报纸,收了,放在那,然后出去吃饭。过早后再回来,然后开始看报纸。 报纸没什么可看的,一条新闻,内容差不多,先是《人民日报》,然后是《荆楚日报》,最后是地方报纸,干嘛不在一份报纸上写一条消息就行了,浪费资源。德志最爱看的就是晚报,那里还有一点生活的气息。除此以外,没什么好看的。 但是,每年办公室都被要求订报,层层施压,作为政治任务来完成。德志虽不出钱,可是,要负责接收报纸,看完之后要负责打理,堆放,很是麻烦。大多数报纸基本不看,就收起来,扎成捆,有收破烂的来,当废旧物品卖掉。卖掉报纸是按废纸的价收的,订阅报纸可是按照报纸的定价来买的。两者的差距可谓巨大。 即便这样,每年的订报还是如期完成。这些废纸,办公室主任不要,交给德志,德志也懒得拿。最后交给办公室最老的人,他快退休了,不嫌弃这些破烂,就拿回家,把报纸上的散文和诗歌剪下来,贴在一本旧杂志上,拿到办公室来读,还常写点文章,久而久之,偶尔也有一些豆腐块的文章登出来,他就拿了点稿费,请大家过早。 其实,那些稿费少得可怜,还不够过早的,他就把剪得大窗户小窗户一样的报纸拿去卖了,用那些卖破烂儿的钱请大家过早,大家都很乐意给他旧报纸。 德志受到他的影响,有一段时间对剪报感兴趣,也模仿他剪了一本,但后来兴趣渐渐地淡了,就没有坚持下去,继续剪报,但是,也常写点文章,试着去投稿。晚报上偶尔也登一些关于消息一类的豆腐块文章。德志渐渐有了信心,逐渐爱上了写作,平时没事他就写日记,练练笔,逐渐成了一种生活方式,或者是个不错的习惯了。 德志离开联络点,就去到书店,太阳偏西了一点,德志计划看半小时的书。实际上这个书店里面的人已经很少了,有点要下班的样子。书店一半卖书,另一半卖文化用品。这个书店和全国的书店差不多,周围布满了卖小吃和卖衣服的,再就是做其他小生意的。现在爱读书的人越来越少,读书无用论一直占据着市场。 德志到书店,翻开新书,闻着印刷的墨香,久久不愿离开,新书摸着就很舒服,更别提阅读了,更能带来愉快的感觉,受到了启发,心灵得到了安慰。阅读,就像跟一位智者说话,多少都能从中得到教益,指导人的人生道路,不至于偏离正道,走上邪门,越来越远。 看看时间不早,店员是个女人,手里拿着鸡毛掸子到处擦灰,德志瞥见她朝他这边来了,就想躲开,谁知她不来,蹲在那边,手扶着鸡毛掸子,另一只手伸进裙子里,摸索了一会儿,身子颤抖了两三下,然后,把手指头放在她鼻子上闻了闻,笑了,然后,又拿着鸡毛掸子朝德志走来。 德志突然感觉到这书不再香了,隐隐闻到一股女人的骚味儿,于是他放下书,把书插进书架,走出书店。 德志想,那女人可能觉得书店没人,就是她自己的卧室了,谁知道,人的眼睛非常奇特,不用正面去瞧,就知道另外的人在干什么,甚至细节都一清二楚。女人痒了,挠挠痒,也正常,但是,偏偏让德志看到,看到后,德志就很容易想到那里。 看来,善于联想的人多么可怕。弄得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 德志下了台阶,站在路口,一辆车驶过来,停在他面前,德志一看是圆脸,他说:“奇怪了,今天偏偏遇到你。” 圆脸说:“不想见我吗?” 德志说:“这么巧,来的时候是你送我,回去的时候,又是你来接我。” 圆脸说:“归州城就这么一条长20里的街道,我每天要跑多少遍,没法计算。今天算你走运,坐免费车。来,上车。” 德志说:“你不要钱,我就不坐。” 圆脸说:“我们是朋友,还要钱吗?以后,有客人包车,就喊我。多包几次,城内遇到你坐车,统统不要钱。” 德志想想有道理,干嘛和她太认真呢!她不要钱,自有不要钱的理由,也可能是她妈交待了呢!” 德志还在犹豫,圆脸说:“快上车吧,又不是上床,干嘛那么扭扭捏捏的。不爽快,不像个爷们儿。”她说着,推开了车门,德志看到她的车门洞开,就毫不犹豫地上了车。 谁知车上只有德志一个乘客,圆脸说:“现在还没到下班高峰,没客人。” 德志说:“送我回家吧。” 圆脸说:“我想问你一件事。” 德志说:“什么事?”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59章 江边入港 圆脸说:“你喜欢过我吗?” 德志说:“我,我们长得蛮像的呢!” 圆脸说:“别打岔,我很认真地问你。” 德志看着她的眼睛,又看看外面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他说:“走吧。” 圆脸见德志不说话,就发动了引擎,德志看到有一行泪珠儿顺着从圆脸的脸颊上滚下来。 圆脸边开车边说:“昨天我是故意走开的,其实,我和我男朋友根本没和好,打碎的镜子怎么可能重圆呢?即使修好了,也有裂痕。” 德志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圆脸说:“我发现我爱上你了,你刚才说我们长得像,是的,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我们应该是一家人,我们应该是夫妻。我们长得就是夫妻相。” 德志说:“你为什么要骗我妻子呢?” 圆脸说:“你不懂。我估计你老婆懂。接下来,你的老婆肯定不会让你和我来往,也不会让你包我的车。我估计,我们俩走到了尽头。” 德志说:“不会吧,女人都有点神经质吧?!” 圆脸说:“不是神经质,是感觉比男人细腻,比男人更懂人心。” 德志说:“你说的,不会发生的。以后有客人来归州,我肯定会叫你的车的。” 圆脸说:“但愿如此!”她说着,微微一笑。德志捕捉到这一表情,说到刚才在书店里看到女店员的一幕,圆脸笑个不停。 她说:“你别逗了,我把车停好,你再说给我听吧。” 圆脸将车开到江边,这里是一个废弃的码头,随着三峡水库的蓄水,这里即将淹没,因沿江大道从山坡上面经过,这条路就没用了。 德志说:“这里倒安静。” 德志看到有一对恋人在江边拥吻,圆脸停好了车,突然抱住了德志,德志没有防备,本能地想推开,但是,圆脸就是不放,圆脸一边吻着德志,一边放下车座椅,和德志滚成一团。 德志被圆脸滚烫的嘴唇压住,胸脯也紧贴着德志的身体。夏天衣服都穿得单薄。不一会儿,俩人就把衣服褪尽了。.......车子猛烈地振动起来。 圆脸显然很有经验,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她喊叫了起来,那是幸福的尖叫。德志感觉到很惭愧,没想到,真没想到,人犯罪就在一个念头之间。 圆脸从车里拉出抽纸,递给德志,说:“擦一擦。” 然后,自己也抽了两张,用了之后,扔到窗外。德志又要了一张,擦干净了。 圆脸说:“我就是特别想你,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特别是看到你的老婆比我漂亮,我就睡不着觉,总想马上拥有你,今天算是我报复她了。你不必有愧疚心,我会采取措施,不会怀上的。放心吧。” 德志似乎还在做梦。 圆脸把座椅扶正,穿好衣服,德志也穿好了,俩人又跟刚才来的时候一样。江边的恋人已经不见,没有一个人。 圆脸说:“我们走吧,快下班了。” 德志被圆脸送到家门口,看到妻子抱着孩子在门口玩,圆脸向德志的妻子打了招呼后,就将车开走。德志见了妻子,连忙低下了头,赶紧抱过孩子,进了房间。 德志的妻子随后也进了房屋,对德志说:“事情办完了?” 德志慌了,以为是问刚才他和圆脸的事,红了脸,说:“完了。” 她说:“怎么样?” 德志以为他妻子在问和圆脸做得怎么样,就说:“很好。” 德志的妻子还想问什么,德志反问道:“晚上吃什么?” 她说:“吃你!” 德志做贼心虚,害怕东窗事发,连忙掩饰道:“我有什么好吃的?” 她说:“我不吃你,怎么有的孩子?” 德志笑了,说:“嗯,那是。我们也学电视上的镜头啊。” 德志和妻子结婚的时候,看过那些口味很重的镜头,那些影碟,看了之后,就想试一试,他们就模仿那些动作,在家里试了,在归州的宿舍里也试了,感觉还真不错,一晚上干了多少,记不清了。反正都很投入。 德志听妻子说晚上要吃人呢,他心想,还有吗?应该还有的,德志在这方面,资源确实丰富。真的很奇妙,从来没有断货过,取之不竭,用之不尽。德志真想和他妻子永远在一起,想用了就用,一点都不浪费。可惜,不能如愿。轮到放假,才在一起,一般在头一晚上,要多做几次,而且短时间、快速、很快结束战斗,妻子还想要,但是,由于憋得太久,那些东西都是迫不及待地往外冲。等过了那股劲儿之后,随后是一段时间疲软。 睡到半夜,雄风重来,其势头相当猛烈,他妻子有些受不了,抓着枕头乱叫,他妻子越叫得响,德志越发猛烈,他很享受这种超凡的愉悦,一直将妻子送到高山之巅,那种荡气回肠,那种霸王气概,让他妻子脸颊红润,大汗淋漓,几乎死去。 德志在少年时代,没有接触过女人,在28岁之前,没有过性经历,处于地火在下运行的状态,直到有一天,那就是结婚时,火山终于爆发,且,一发不可收,非常旺盛的精力,非常厉害的行货。甚至在妻子的大姨妈来的时候,他妻子都不管不顾,抓住德志不放。要知道,他妻子可是学医的,并且是妇产科,那时候,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学识,身体一接触到德志,就像发了疯一样。 刚才在江边和圆脸试了一回,圆脸竟然在江边,像是到了无人之境,拼了命尖叫,可想而知,圆脸也尝到了德志那东西的威力,以后不知道圆脸会不会还来找德志。 德志的妻子说:“老公,晚上我来做饭,你看电视吧。” 德志说:“好的。”德志答应着,还是不敢看他妻子的脸。 吃完饭,德志洗碗,他妻子给孩子喂奶,弄完之后,德志想看一会儿电视,毕竟下午太累。德志的妻子也看了一会儿,看着看着,孩子就要睡了。德志弄了水,给孩子洗澡,洗完了澡,孩子在床上玩了一会儿,就睡了。 德志去洗,然后是他妻子洗。 俩人上了床,德志妻子就扑过来,骑在德志身上,说:“今晚我要你把我喂饱。” 德志说:“好的,你说怎么搞就怎么搞,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二人自是亲热剧烈运动了一回,不必细说。德志还是有很多弹药,给了他妻子不少。他妻子被弄得精疲力竭,呼呼地睡着了。 德志已经大汗淋漓,就擦了擦汗,坐在写字台前些工作笔记,在写到日记的时候,他停住了笔,不知道怎样叙述今天下午的事,想来想去,就写了一些关于天气方面的废话,把和圆脸交往的细节一概省略,免得将来麻烦。 弄完这些,德志身上的汗水逐渐消失,但是身上还是汗津津的,他又到卫生间洗了个澡,擦干身子,悄悄到了床上,亲了亲儿子,又吻了妻子,就睡了。 到半夜里,德志的底下又翘了起来,怎么啦,是不是有毛病了?德志很纳闷,为什么一看到女人的身体,他就亢奋,底下就痒的难受,他分开她是双腿,又做了一次。德志的妻子太累,就任凭德志在那里垦荒、耕耘、播种,德志辛苦劳作,她在那里享受,到舒服的时候,哼哼了几声,又睡着了。 钢琴声传过来,天又快亮了,德志起来做饭,等弄好后,轻轻地喊妻子起来,他说:“今天我还要木龙村。” 德志妻子起床后,洗了,吃饭,德志洗碗,孩子还在睡,然后蹑手蹑脚地走,他妻子送到门口,俩人拥抱着吻了吻,德志说:“昨晚感觉怎么样?” 她说:“不好!” 德志问:“怎么不好?” 她说:“感觉没有以前硬。” 德志说:“瞎说,不硬,进得去吗?” 她说:“是硬,但好像不够,没有以前硬。” 德志笑着说:“可能太累了。这两天都在外面跑呢。” 她说:“嗯,今天回来吗?我这两天特别想......你。” 德志说:“好的,尽量赶回来。” 说完,德志轻轻地关上门,朝山下走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59章 江边入港 圆脸说:“你喜欢过我吗?” 德志说:“我,我们长得蛮像的呢!” 圆脸说:“别打岔,我很认真地问你。” 德志看着她的眼睛,又看看外面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他说:“走吧。” 圆脸见德志不说话,就发动了引擎,德志看到有一行泪珠儿顺着从圆脸的脸颊上滚下来。 圆脸边开车边说:“昨天我是故意走开的,其实,我和我男朋友根本没和好,打碎的镜子怎么可能重圆呢?即使修好了,也有裂痕。” 德志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圆脸说:“我发现我爱上你了,你刚才说我们长得像,是的,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我们应该是一家人,我们应该是夫妻。我们长得就是夫妻相。” 德志说:“你为什么要骗我妻子呢?” 圆脸说:“你不懂。我估计你老婆懂。接下来,你的老婆肯定不会让你和我来往,也不会让你包我的车。我估计,我们俩走到了尽头。” 德志说:“不会吧,女人都有点神经质吧?!” 圆脸说:“不是神经质,是感觉比男人细腻,比男人更懂人心。” 德志说:“你说的,不会发生的。以后有客人来归州,我肯定会叫你的车的。” 圆脸说:“但愿如此!”她说着,微微一笑。德志捕捉到这一表情,说到刚才在书店里看到女店员的一幕,圆脸笑个不停。 她说:“你别逗了,我把车停好,你再说给我听吧。” 圆脸将车开到江边,这里是一个废弃的码头,随着三峡水库的蓄水,这里即将淹没,因沿江大道从山坡上面经过,这条路就没用了。 德志说:“这里倒安静。” 德志看到有一对恋人在江边拥吻,圆脸停好了车,突然抱住了德志,德志没有防备,本能地想推开,但是,圆脸就是不放,圆脸一边吻着德志,一边放下车座椅,和德志滚成一团。 德志被圆脸滚烫的嘴唇压住,胸脯也紧贴着德志的身体。夏天衣服都穿得单薄。不一会儿,俩人就把衣服褪尽了。.......车子猛烈地振动起来。 圆脸显然很有经验,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她喊叫了起来,那是幸福的尖叫。德志感觉到很惭愧,没想到,真没想到,人犯罪就在一个念头之间。 圆脸从车里拉出抽纸,递给德志,说:“擦一擦。” 然后,自己也抽了两张,用了之后,扔到窗外。德志又要了一张,擦干净了。 圆脸说:“我就是特别想你,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特别是看到你的老婆比我漂亮,我就睡不着觉,总想马上拥有你,今天算是我报复她了。你不必有愧疚心,我会采取措施,不会怀上的。放心吧。” 德志似乎还在做梦。 圆脸把座椅扶正,穿好衣服,德志也穿好了,俩人又跟刚才来的时候一样。江边的恋人已经不见,没有一个人。 圆脸说:“我们走吧,快下班了。” 德志被圆脸送到家门口,看到妻子抱着孩子在门口玩,圆脸向德志的妻子打了招呼后,就将车开走。德志见了妻子,连忙低下了头,赶紧抱过孩子,进了房间。 德志的妻子随后也进了房屋,对德志说:“事情办完了?” 德志慌了,以为是问刚才他和圆脸的事,红了脸,说:“完了。” 她说:“怎么样?” 德志以为他妻子在问和圆脸做得怎么样,就说:“很好。” 德志的妻子还想问什么,德志反问道:“晚上吃什么?” 她说:“吃你!” 德志做贼心虚,害怕东窗事发,连忙掩饰道:“我有什么好吃的?” 她说:“我不吃你,怎么有的孩子?” 德志笑了,说:“嗯,那是。我们也学电视上的镜头啊。” 德志和妻子结婚的时候,看过那些口味很重的镜头,那些影碟,看了之后,就想试一试,他们就模仿那些动作,在家里试了,在归州的宿舍里也试了,感觉还真不错,一晚上干了多少,记不清了。反正都很投入。 德志听妻子说晚上要吃人呢,他心想,还有吗?应该还有的,德志在这方面,资源确实丰富。真的很奇妙,从来没有断货过,取之不竭,用之不尽。德志真想和他妻子永远在一起,想用了就用,一点都不浪费。可惜,不能如愿。轮到放假,才在一起,一般在头一晚上,要多做几次,而且短时间、快速、很快结束战斗,妻子还想要,但是,由于憋得太久,那些东西都是迫不及待地往外冲。等过了那股劲儿之后,随后是一段时间疲软。 睡到半夜,雄风重来,其势头相当猛烈,他妻子有些受不了,抓着枕头乱叫,他妻子越叫得响,德志越发猛烈,他很享受这种超凡的愉悦,一直将妻子送到高山之巅,那种荡气回肠,那种霸王气概,让他妻子脸颊红润,大汗淋漓,几乎死去。 德志在少年时代,没有接触过女人,在28岁之前,没有过性经历,处于地火在下运行的状态,直到有一天,那就是结婚时,火山终于爆发,且,一发不可收,非常旺盛的精力,非常厉害的行货。甚至在妻子的大姨妈来的时候,他妻子都不管不顾,抓住德志不放。要知道,他妻子可是学医的,并且是妇产科,那时候,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学识,身体一接触到德志,就像发了疯一样。 刚才在江边和圆脸试了一回,圆脸竟然在江边,像是到了无人之境,拼了命尖叫,可想而知,圆脸也尝到了德志那东西的威力,以后不知道圆脸会不会还来找德志。 德志的妻子说:“老公,晚上我来做饭,你看电视吧。” 德志说:“好的。”德志答应着,还是不敢看他妻子的脸。 吃完饭,德志洗碗,他妻子给孩子喂奶,弄完之后,德志想看一会儿电视,毕竟下午太累。德志的妻子也看了一会儿,看着看着,孩子就要睡了。德志弄了水,给孩子洗澡,洗完了澡,孩子在床上玩了一会儿,就睡了。 德志去洗,然后是他妻子洗。 俩人上了床,德志妻子就扑过来,骑在德志身上,说:“今晚我要你把我喂饱。” 德志说:“好的,你说怎么搞就怎么搞,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二人自是亲热剧烈运动了一回,不必细说。德志还是有很多弹药,给了他妻子不少。他妻子被弄得精疲力竭,呼呼地睡着了。 德志已经大汗淋漓,就擦了擦汗,坐在写字台前些工作笔记,在写到日记的时候,他停住了笔,不知道怎样叙述今天下午的事,想来想去,就写了一些关于天气方面的废话,把和圆脸交往的细节一概省略,免得将来麻烦。 弄完这些,德志身上的汗水逐渐消失,但是身上还是汗津津的,他又到卫生间洗了个澡,擦干身子,悄悄到了床上,亲了亲儿子,又吻了妻子,就睡了。 到半夜里,德志的底下又翘了起来,怎么啦,是不是有毛病了?德志很纳闷,为什么一看到女人的身体,他就亢奋,底下就痒的难受,他分开她是双腿,又做了一次。德志的妻子太累,就任凭德志在那里垦荒、耕耘、播种,德志辛苦劳作,她在那里享受,到舒服的时候,哼哼了几声,又睡着了。 钢琴声传过来,天又快亮了,德志起来做饭,等弄好后,轻轻地喊妻子起来,他说:“今天我还要木龙村。” 德志妻子起床后,洗了,吃饭,德志洗碗,孩子还在睡,然后蹑手蹑脚地走,他妻子送到门口,俩人拥抱着吻了吻,德志说:“昨晚感觉怎么样?” 她说:“不好!” 德志问:“怎么不好?” 她说:“感觉没有以前硬。” 德志说:“瞎说,不硬,进得去吗?” 她说:“是硬,但好像不够,没有以前硬。” 德志笑着说:“可能太累了。这两天都在外面跑呢。” 她说:“嗯,今天回来吗?我这两天特别想......你。” 德志说:“好的,尽量赶回来。” 说完,德志轻轻地关上门,朝山下走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60章 再访龙垭 德志下了山,站在岔路口,心想,女人的感觉真的细腻,想想原来男女之间就是那么一回事儿,女的追男的,隔着一层纱,或者是一张纸,一点就破,一撕就裂,男的追女的,却像隔着一座大山,不容易翻越。 他正沉思间,一辆车停在他面前,他吓一跳,担心是圆脸,仔细一看,不是,司机问:“你去哪儿?” 德志说:“我去家三关,你去吗?” 司机说:“不去,你要去那,要到大转盘那才有车,这里没有,我可以带你到那等。” 德志点点头,就上了车,车走的是大概是平路,没有什么大的坡度,很快就到了转盘,德志给了钱,那车就开跑了。德志站那等,就怕遇到圆脸,但有点想见到她,年轻,还是不一样,水汪汪的,真好!但是,德志想到那一幕,还是觉得心里不安。 正在沉思的时候,德志看到一辆商务车停在面前,喊道:“家三关,家三关!” 德志问:“是去家三关的吗?” 那人说:“是的。” 德志上了车,司机还想等一会儿,看有没有像德志这样的好人,不用费口舌就上车,也不讨价还价的,德志坐车是可以报销的,即便不报销,这车费大同小异,为了一块钱,磨破嘴皮子划不来,德志干脆不还价。 车上见车不走,就不干了,在车上催促司机,司机没法,只要开动商务车,希望在六公里、八公里或者马鹿池能遇到拦车的主儿。 车上的人,还是通情达理的,不过分要求什么,上车睡觉的,说话的,抽烟的都有,过一会儿,车上就会安静许多。车越往高处走,人越稀少,车窗外就是一些山景,没什么好看的。随着车的摇晃和转来转去,车上的人大部分都会睡着。除了那些不常出门晕车的,或者常出门也晕车的,不敢睡着,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难受、会突然呕吐。 车越往上走,越凉爽,非常舒服,车窗开着,风吹进来,再大的烟味,也会被吹走。德志出门坐车,最怕坐空调车,车上的窗户都是关着的,免得冷气出去,热浪进来。车内总有烟民,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到“啪”一声,那就是打火机打火的信号,不大一会儿,烟味袭来,无处躲藏。 德志吸这种二手烟已经多年,根本没办法避免。每每闻到烟味儿,就感到肚子隐隐作痛,非常难受。“全民戒烟”,谈何容易? 第一次到木龙村,充满好奇,这次去,那份童心,减弱了一次。 再去,可能还要减弱,什么原因呢?德志想不明白,可能是对家的牵挂,对归州两个女人的牵挂吧。 对于妻子,德志很爱,很在乎,对于圆脸,没想到会**,成了**。但是,这是她的赌气而为,第一次,做了,算了吗?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次。 德志估计这一生会被情所困,有些放不开了。 在车上容易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德志就睡着了。直到车在安静地往下滑行时,德志被车内音响播放的歌声惊醒。车内播放刀郎的那一场雪,没有听出什么意思来。德志根本还不懂爱情,就结了婚,似乎从没体会什么是爱,就走入爱的生活。 就像战士不会打仗,被卷入战事,不去杀人,就会被杀;或者不反抗,就会被杀一样,结果是被逼拿起武器,跟敌人搏斗。这场战事,包括了爱,有时候,爱是一场战事,要么去爱,要么去害,要么去生,要么去死。这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车到了家三关,进入车站,德志不知道怎样去木龙村,就想在车站找车,于是德志下车,给了钱,司机对他一笑,德志对司机说:“辛苦了,谢谢!” 司机很意外,似乎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句话,德志也是偶尔想到要致谢的,司机不容易,倒不是德志和同是司机的圆脸妹妹有关系。 德志在车站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到木龙的车,只有到夷陵和江城的车,德志又不去那,而且司机也不愿意带短途客。经过检票人员的指点,德志到了站外,顺着街道朝来的方向走,看到有一些小货车沿街道摆开,车前的玻璃后面放着一块小牌子,上面写着“家三关----木龙----狼坪”,原来这里是短途客车集中地。 木龙是个很出名的地方啊。对附近方圆几十里的地方是这样,但是,对于匆匆的过客,眼睛闭一会,就过去了,根本没什么印象,加之,旅途劳累,在大山里转来转去,都晕头转向了,哪里还记得这些地名。德志到木龙村做项目,才懂得这个地方,如果不去,也会忽略这个地方。翻看地图,也就是个地名而已,没什么特别新奇的地方。 德志看这些小货车,觉得又装货又载人,有些意思,在魏村的时候,那里也是这么做的,不过,车比这个要大多了,那车是一天一个往返,这些小货车,是随时去,随时回,在国道上,占的优势就要大些,方便了乘客,也方便了自己。 车小,燃油就少;车大,就费油。小车烧汽油,大车往往烧柴油。小车轻便,跑在国道上,很顺畅;大车较笨重些,走在山路上,遇到裸露的石头,也没什么反应,照样运行平稳。各有各的好处,这些交通工具在山区非常实用,相互补充,相得益彰。 德志上了一辆车,里面已经坐了一位老人,还有一位妇女,司机说:“另外一个人去买东西了,马上回来,她一回来,就走。” 没过多久,司机接了电话,然后挂掉电话,将车发动,朝前开去。他说:“那人在前面等了,拿了许多东西,不过来了。” 车慢慢停在一个女人面前,那女人将东西往车厢里码放,司机下去帮她,没要什么报酬。装完了货,那女的进来,德志在边上,让了让,还是挤,德志只好再让。那女人才勉强把车门关上。 夏天衣服都穿得少,那女的穿的是牛仔短裤,真想不到,现在人真开放。看来,她是一个杂货店的老板,来家三关进货,这车正是她想要的。即便不是老板,是村民,也很喜欢这样的车。装些农膜化肥等农用物资,这小货车起了大作用,有时候收一个人的钱,有时候不要钱,只收乘客的车费,带货的钱就免了。 车走了,在路上摇晃,随着车的颠簸,车上的人随着车的运动而运动,就没有刚才那么挤,但是,旁边有女人,德志还愿意挤一挤,这样,他就可以有理由和那女人有些身体的接触和摩擦了。不知道怎么搞的,这女人浑圆的臀部,紧挨着德志的腿,摩擦了一会儿,德志的那活儿,硬了起来。 女人问德志:“去哪?” 德志说:“木龙。” 她说:“巧了,我是那个村的。” 德志说:“哦。你在进货?” 她说:“是啊,老公在深圳打工,我才回来,想想打工也攒不住钱,不如在家做事,还能照顾孩子。” 德志说:“那你老公什么时候回来?” 她说:“他不想回来,打工不用操心,很舒服的。就是没钱。” 德志说:“你们两地分居,对孩子对家庭都不是最好的办法。” 她说:“我们也没办法。有的家,父母都在外打工,孩子丢给爷爷奶奶,还要惨一些。” 德志说:“是啊。慢慢来吧。” 德志想,这样的女人在村里有很多,常年不能过夫妻的正常的生活。久而久之,就容易发生婚变。毕竟都还年轻,烈火干柴的年龄,作为同龄人,德志感同身受。这杂货店女老板,穿着打扮各方面,看起来毕竟随便,想必也有这方面的倾向,她挤德志,一方面车上人多,第二,就可能是渴望和男人交往。当然,不单单是思想的交流,也是身体的互动。 车到木龙村委会,德志在村务公示牌那下车。 那女的不知道到哪里下车,德志懒得去管,任由她去了。 到村委会办公室,支书和主任都在,文书不在。支书问:“姚先生,总算把您给盼来了。怎么样?” 村主任去沏茶,德志说:“还好,机构还比较支持,需要你们提供一个详细的方案和预算,如果有可能,请技术员参与。” 村支书说:“没问题。” 支书立马拨通了水管站站长的电话,支书说:“我们村引进了一个国际援助项目,现在项目负责人姚先生已经来了,需要站长支持,派一员得力大将过来。” “对,现在!”支书接着说。 支书关了电话,对德志说:“马上来,先喝点茶。”德志笑着接过来主任刚刚给他沏的茶,奇怪的是,主任不直接给,通过村支书递过来,德志心想,到村里来了,还分那么清! 在村级以上,各级官员等级思想严重,分等级的,走路谁在前,谁在后,吃饭时,谁坐上位,谁坐下位,分得清楚明了,不能乱来。一乱,就完了。轻者不得提拔,重者还会掉“乌纱帽”,才入行的,都要学规矩,有些规矩很明白,写在纸上,挂在墙上,一看便知,也好操作。有些规矩不写出来,言传身教,无字天书,需要去悟,悟出来就成功,悟不出来就失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60章 再访龙垭 德志下了山,站在岔路口,心想,女人的感觉真的细腻,想想原来男女之间就是那么一回事儿,女的追男的,隔着一层纱,或者是一张纸,一点就破,一撕就裂,男的追女的,却像隔着一座大山,不容易翻越。 他正沉思间,一辆车停在他面前,他吓一跳,担心是圆脸,仔细一看,不是,司机问:“你去哪儿?” 德志说:“我去家三关,你去吗?” 司机说:“不去,你要去那,要到大转盘那才有车,这里没有,我可以带你到那等。” 德志点点头,就上了车,车走的是大概是平路,没有什么大的坡度,很快就到了转盘,德志给了钱,那车就开跑了。德志站那等,就怕遇到圆脸,但有点想见到她,年轻,还是不一样,水汪汪的,真好!但是,德志想到那一幕,还是觉得心里不安。 正在沉思的时候,德志看到一辆商务车停在面前,喊道:“家三关,家三关!” 德志问:“是去家三关的吗?” 那人说:“是的。” 德志上了车,司机还想等一会儿,看有没有像德志这样的好人,不用费口舌就上车,也不讨价还价的,德志坐车是可以报销的,即便不报销,这车费大同小异,为了一块钱,磨破嘴皮子划不来,德志干脆不还价。 车上见车不走,就不干了,在车上催促司机,司机没法,只要开动商务车,希望在六公里、八公里或者马鹿池能遇到拦车的主儿。 车上的人,还是通情达理的,不过分要求什么,上车睡觉的,说话的,抽烟的都有,过一会儿,车上就会安静许多。车越往高处走,人越稀少,车窗外就是一些山景,没什么好看的。随着车的摇晃和转来转去,车上的人大部分都会睡着。除了那些不常出门晕车的,或者常出门也晕车的,不敢睡着,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难受、会突然呕吐。 车越往上走,越凉爽,非常舒服,车窗开着,风吹进来,再大的烟味,也会被吹走。德志出门坐车,最怕坐空调车,车上的窗户都是关着的,免得冷气出去,热浪进来。车内总有烟民,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到“啪”一声,那就是打火机打火的信号,不大一会儿,烟味袭来,无处躲藏。 德志吸这种二手烟已经多年,根本没办法避免。每每闻到烟味儿,就感到肚子隐隐作痛,非常难受。“全民戒烟”,谈何容易? 第一次到木龙村,充满好奇,这次去,那份童心,减弱了一次。 再去,可能还要减弱,什么原因呢?德志想不明白,可能是对家的牵挂,对归州两个女人的牵挂吧。 对于妻子,德志很爱,很在乎,对于圆脸,没想到会**,成了**。但是,这是她的赌气而为,第一次,做了,算了吗?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次。 德志估计这一生会被情所困,有些放不开了。 在车上容易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德志就睡着了。直到车在安静地往下滑行时,德志被车内音响播放的歌声惊醒。车内播放刀郎的那一场雪,没有听出什么意思来。德志根本还不懂爱情,就结了婚,似乎从没体会什么是爱,就走入爱的生活。 就像战士不会打仗,被卷入战事,不去杀人,就会被杀;或者不反抗,就会被杀一样,结果是被逼拿起武器,跟敌人搏斗。这场战事,包括了爱,有时候,爱是一场战事,要么去爱,要么去害,要么去生,要么去死。这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车到了家三关,进入车站,德志不知道怎样去木龙村,就想在车站找车,于是德志下车,给了钱,司机对他一笑,德志对司机说:“辛苦了,谢谢!” 司机很意外,似乎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句话,德志也是偶尔想到要致谢的,司机不容易,倒不是德志和同是司机的圆脸妹妹有关系。 德志在车站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到木龙的车,只有到夷陵和江城的车,德志又不去那,而且司机也不愿意带短途客。经过检票人员的指点,德志到了站外,顺着街道朝来的方向走,看到有一些小货车沿街道摆开,车前的玻璃后面放着一块小牌子,上面写着“家三关----木龙----狼坪”,原来这里是短途客车集中地。 木龙是个很出名的地方啊。对附近方圆几十里的地方是这样,但是,对于匆匆的过客,眼睛闭一会,就过去了,根本没什么印象,加之,旅途劳累,在大山里转来转去,都晕头转向了,哪里还记得这些地名。德志到木龙村做项目,才懂得这个地方,如果不去,也会忽略这个地方。翻看地图,也就是个地名而已,没什么特别新奇的地方。 德志看这些小货车,觉得又装货又载人,有些意思,在魏村的时候,那里也是这么做的,不过,车比这个要大多了,那车是一天一个往返,这些小货车,是随时去,随时回,在国道上,占的优势就要大些,方便了乘客,也方便了自己。 车小,燃油就少;车大,就费油。小车烧汽油,大车往往烧柴油。小车轻便,跑在国道上,很顺畅;大车较笨重些,走在山路上,遇到裸露的石头,也没什么反应,照样运行平稳。各有各的好处,这些交通工具在山区非常实用,相互补充,相得益彰。 德志上了一辆车,里面已经坐了一位老人,还有一位妇女,司机说:“另外一个人去买东西了,马上回来,她一回来,就走。” 没过多久,司机接了电话,然后挂掉电话,将车发动,朝前开去。他说:“那人在前面等了,拿了许多东西,不过来了。” 车慢慢停在一个女人面前,那女人将东西往车厢里码放,司机下去帮她,没要什么报酬。装完了货,那女的进来,德志在边上,让了让,还是挤,德志只好再让。那女人才勉强把车门关上。 夏天衣服都穿得少,那女的穿的是牛仔短裤,真想不到,现在人真开放。看来,她是一个杂货店的老板,来家三关进货,这车正是她想要的。即便不是老板,是村民,也很喜欢这样的车。装些农膜化肥等农用物资,这小货车起了大作用,有时候收一个人的钱,有时候不要钱,只收乘客的车费,带货的钱就免了。 车走了,在路上摇晃,随着车的颠簸,车上的人随着车的运动而运动,就没有刚才那么挤,但是,旁边有女人,德志还愿意挤一挤,这样,他就可以有理由和那女人有些身体的接触和摩擦了。不知道怎么搞的,这女人浑圆的臀部,紧挨着德志的腿,摩擦了一会儿,德志的那活儿,硬了起来。 女人问德志:“去哪?” 德志说:“木龙。” 她说:“巧了,我是那个村的。” 德志说:“哦。你在进货?” 她说:“是啊,老公在深圳打工,我才回来,想想打工也攒不住钱,不如在家做事,还能照顾孩子。” 德志说:“那你老公什么时候回来?” 她说:“他不想回来,打工不用操心,很舒服的。就是没钱。” 德志说:“你们两地分居,对孩子对家庭都不是最好的办法。” 她说:“我们也没办法。有的家,父母都在外打工,孩子丢给爷爷奶奶,还要惨一些。” 德志说:“是啊。慢慢来吧。” 德志想,这样的女人在村里有很多,常年不能过夫妻的正常的生活。久而久之,就容易发生婚变。毕竟都还年轻,烈火干柴的年龄,作为同龄人,德志感同身受。这杂货店女老板,穿着打扮各方面,看起来毕竟随便,想必也有这方面的倾向,她挤德志,一方面车上人多,第二,就可能是渴望和男人交往。当然,不单单是思想的交流,也是身体的互动。 车到木龙村委会,德志在村务公示牌那下车。 那女的不知道到哪里下车,德志懒得去管,任由她去了。 到村委会办公室,支书和主任都在,文书不在。支书问:“姚先生,总算把您给盼来了。怎么样?” 村主任去沏茶,德志说:“还好,机构还比较支持,需要你们提供一个详细的方案和预算,如果有可能,请技术员参与。” 村支书说:“没问题。” 支书立马拨通了水管站站长的电话,支书说:“我们村引进了一个国际援助项目,现在项目负责人姚先生已经来了,需要站长支持,派一员得力大将过来。” “对,现在!”支书接着说。 支书关了电话,对德志说:“马上来,先喝点茶。”德志笑着接过来主任刚刚给他沏的茶,奇怪的是,主任不直接给,通过村支书递过来,德志心想,到村里来了,还分那么清! 在村级以上,各级官员等级思想严重,分等级的,走路谁在前,谁在后,吃饭时,谁坐上位,谁坐下位,分得清楚明了,不能乱来。一乱,就完了。轻者不得提拔,重者还会掉“乌纱帽”,才入行的,都要学规矩,有些规矩很明白,写在纸上,挂在墙上,一看便知,也好操作。有些规矩不写出来,言传身教,无字天书,需要去悟,悟出来就成功,悟不出来就失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61章 德志彻悟 所谓的潜规则就是这样。许多人很有本事,但是只是做业务,掌握技巧,好比工具,被人拿来用,本事变成劣势,不再是优势,沦为人家的奴隶或者奴隶手中的工具。有的人没什么本事,却会巴结上司,结果就有了本事,那本事就是使唤奴隶,并且让奴隶去使唤奴隶,奴隶再用手中的工具,为主人服务。 德志不擅长当官,也就不潜心研究那些潜规则,总是碰壁,好知道,在中国,学识和技巧,远远没有关系重要。再有本事的人,如果没有关系,也就是一个工具,被人拿来用,用完了就扔的。有关系的就完全不同,可以呼风唤雨,可以平步青云,可以出大事有人扛,出小事有人替,让真相直到和他有关系的人那儿为止。 正喝着茶,有人上楼来,支书认识,伸出手去和来人握手,那人是水管站的技术员,支书说:“欢迎,欢迎,真是兵贵神速啊!我们的好同志。我来介绍一下啊,这是香港慈善基金会的姚先生,这位是家三关水管站的田工。” 德志伸手和田工拉了一下,田工的手非常有力,捏住德志是手,摇了摇,然后放下。可能是异性相斥,德志对同性不感冒,真希望来的人是女的,这样干活不累。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真的是这样的。包括,村文书,哦,对了,也姓田,和田文书在一起吃饭,感觉就爽一些。 德志遇到田工,就向他说了基金会的要求,田工清楚了。田工说:“我知道了。国际项目要求非常严格。投资方肯定要去水源处看的,水源池包括三口过滤池,一口取水池,都要设计进去,预算的时候,要考虑这些;另外,我想知道蓄水池建在什么地方?” 村支书说:“在餐厅后面,从窗户这里可以看到那片树林,在树林下面有一块比较平缓的地,在那里开挖土方,新水池就建在那儿。” 田工说:“这里看得不清楚,能不能到现场去看一下?” 支书说:“可以,可以,当然没问题,我们去吧。” 德志注意到,村主任没有给田工沏茶,正在纳闷间,支书说:“老邓,怎么不给田工沏茶呢?” 邓主任说:“哦,对不起,忘了,只顾听您说话去了。” 支书说:“算了,去看了后再说吧。” 德志他们来到拟建水池的地方。这里是一块比较大的地,从树林里出来,就是一片开阔地。再往下走,又是坡地,附近有七八户居住,房子与房子之间,院坝与院坝之间,都隔着距离,清楚标明各家各户的界限。 沿着公路建的,是两户人家,实际上连成一个整体,看起来算是一家,这一家就把公路边上的服务都弄全了,吃饭和住宿是必不可少的,另外还有麻将桌,供喜欢码长城的人来说,这里还算不错。再就是,来这里休息的大多数是长途大货车,因为开店时间长了,司机熟悉了,就把这里当成了歇脚的地方。 德志不清楚,路边的汽车小旅馆那么多,为什么有的生意好,有的生意差,有的关门了。常常看到,有些年轻的姑娘坐在饭店门口,见到大货车,就频频向司机招手,熟悉的司机就停下,不熟悉的就开车过去,一路尘烟,不回头。 据说,这里修高速公路,还有铁路,打山洞,费时费力,许多外地的女子来到这里,在小旅馆里长期提供服务。那些离开家人的男人们,在小旅馆里寻找安慰和满足。 凡是有工程的地方,就有工程师,有打工的,包括技工师傅,条件好的,带了家属过来;条件差的,就没办法带。有的有条件带也不带。家花哪有野花香?那些老工程师,也喜欢和那些可以做他女儿或者孙女的女子来往。 听说,在修建青藏铁路的时候,高原缺氧,许多离开家乡的工程师,找发廊妹买欢,结果死在女孩子的身上,修了青藏铁路,死了不少人,工程师有之,打工者有之,这条神奇的天路上,从此长眠着一些石榴裙下的风流鬼。 同样如此,凡是有工程的地方,就有交易,不仅仅是货物交易、劳工交易,还有**交易,这里海拔不高,不会因缺氧死很多人,但会因意外事故死很多人。这种意外,当然包括那些自身有心脏病或高血压的患者,到小旅馆买欢,进行交易,会突发那些病抢救不及时而毙命。毕竟,山区看病非常难,难就难在交通不便上。 还有,“两路”建设(高速公路、铁路),牺牲了传统的普通公路,造成318国道路面坑坑洼洼,晴天一身灰尘,雨天一身泥点,真真地让经过此路段的车和人都叫苦不迭,怨声载道,正因为如此,许多工人不愿意回家,一是花钱,二是少赚钱,三是可以买到性服务,省钱,还免得回家受气。 田工看了这块地后说:“这个地方倒是理想,没问题。书记,准备做多大的水池?” 支书问:“您看呢?” 田工说:“要看,这水池可以供多少人使用了?” 支书说:“包括村委会,这水池要保证38户吃用水。” 田工问:“水源水量怎样?” 支书说:“上次和姚先生一起,我们去了柳家湾,看了水源,水量还行。” 田工说:“需要建一口300立方米的水池就可以了,完全能满足这38户使用,包括旅馆。” 支书说:“嗯,我们正需要这个效果。” 德志说:“田工说的没错。我想,需要田工做个预算。看需要多少钱?” 田工问:“柳家湾的最远得到水源到这里有多远?” 邓主任说:“大概有2000米。” 田工又问:“从这水池到最远的农户有多远?” 邓主任说:“大概有1000米。” 田工说:“那好。我们到办公室谈谈吧。” 他们一行人到了办公室,邓主任给田工沏茶,田工连忙接过来,这次村支书没有亲自递茶,被田工抢了先。田文书回来了,她说:“欢迎姚先生,欢迎田工。” 田文书很美,笑起来没了眼睛,眯成一条缝儿,睁开眼睛,却大,忽闪,睫毛长,是真的。没说话就微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人民大会堂调来的礼仪小姐呢。 德志对她点点头,田工也向她打了招呼,她说:“对不起,刚才出去走访育龄妇女去了。” 德志说:“没关系,我们也才到。” 田工问:“村里能拿多少钱出来,村民集资行不行?” 村支书说:“现在集资非常难。还要防范村民上访,政府三令五申不得摊派和集资,向民间集资有点难。只能由村里想办法筹措资金了。具体多少,这不好说。” 邓主任说:“我们可以先做,等基金会的钱来了,可以先支付一部分,不足的部分,再想办法。我支持书记的观点,能不向群众集资就不集资,免得后患无穷。” 德志说:“田工,您看建这水池要多少钱?” 田工笑着说:“我估计需要6万元,村里自筹3万,剩余的部分就麻烦你们基金会了。” 德志说:“我需要一份详细的实施方案和具体预算,您能不能提供给我?” 田工说:“今天不行。我要回去算,你什么时候要?” 德志说:“越快越好。” 田工说:“那这样吧。我马上回去做,做好之后打印装订,然后跟您联系。最快在今晚弄完,明早交给您,您看如何?” 德志说:“好。那我等一等。” 田文书说:“姚先生,您就别走了,今晚住村里,明天再走吧。” 中午,由村里安排在村委会对面的餐馆里吃饭。饭后,田工回去,德志留下来。 村支书和村主任在汽车旅馆吃完饭,支书留下来,主任回家去,饭店老板陪着村支书打麻将,德志无聊,看了会儿电视,然后到村委会看报纸,田文书作陪,整理育龄妇女表格。 德志读报,喜欢看一些副刊,有关散文、诗歌类的短文,田文书问:“姚先生爱看那些散文啊?” 德志说:“是啊。新闻类的没意思,还有些假新闻。再就是有一些新闻连名字都搞错了。比如,上次在小城县委会召开签字仪式会,《鄂西晚报》记者就把刘小姐的名字搞成柳小姐了。” 田文书说:“是啊。有些记者才出道,还很嫩啊。” 德志问:“你的文章写得怎么样?” 田文书说:“我没读过正儿八经的大学,是老高中生,也爱写点文章,但是,都不太好。和正规中文大学的学生比,还是差很多。” 德志说:“正规大学的文学院的学生,学习了理论,如果不多练,也只是懂理论而已。” 她说:“是啊。文学一直是我的梦,没实现,可惜得很。现在又结婚,还没要要孩子,杂事就一箩筐,真的想实现少年时代的梦想,可惜没机会了。” 德志问:“你有什么梦想?”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61章 德志彻悟 所谓的潜规则就是这样。许多人很有本事,但是只是做业务,掌握技巧,好比工具,被人拿来用,本事变成劣势,不再是优势,沦为人家的奴隶或者奴隶手中的工具。有的人没什么本事,却会巴结上司,结果就有了本事,那本事就是使唤奴隶,并且让奴隶去使唤奴隶,奴隶再用手中的工具,为主人服务。 德志不擅长当官,也就不潜心研究那些潜规则,总是碰壁,好知道,在中国,学识和技巧,远远没有关系重要。再有本事的人,如果没有关系,也就是一个工具,被人拿来用,用完了就扔的。有关系的就完全不同,可以呼风唤雨,可以平步青云,可以出大事有人扛,出小事有人替,让真相直到和他有关系的人那儿为止。 正喝着茶,有人上楼来,支书认识,伸出手去和来人握手,那人是水管站的技术员,支书说:“欢迎,欢迎,真是兵贵神速啊!我们的好同志。我来介绍一下啊,这是香港慈善基金会的姚先生,这位是家三关水管站的田工。” 德志伸手和田工拉了一下,田工的手非常有力,捏住德志是手,摇了摇,然后放下。可能是异性相斥,德志对同性不感冒,真希望来的人是女的,这样干活不累。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真的是这样的。包括,村文书,哦,对了,也姓田,和田文书在一起吃饭,感觉就爽一些。 德志遇到田工,就向他说了基金会的要求,田工清楚了。田工说:“我知道了。国际项目要求非常严格。投资方肯定要去水源处看的,水源池包括三口过滤池,一口取水池,都要设计进去,预算的时候,要考虑这些;另外,我想知道蓄水池建在什么地方?” 村支书说:“在餐厅后面,从窗户这里可以看到那片树林,在树林下面有一块比较平缓的地,在那里开挖土方,新水池就建在那儿。” 田工说:“这里看得不清楚,能不能到现场去看一下?” 支书说:“可以,可以,当然没问题,我们去吧。” 德志注意到,村主任没有给田工沏茶,正在纳闷间,支书说:“老邓,怎么不给田工沏茶呢?” 邓主任说:“哦,对不起,忘了,只顾听您说话去了。” 支书说:“算了,去看了后再说吧。” 德志他们来到拟建水池的地方。这里是一块比较大的地,从树林里出来,就是一片开阔地。再往下走,又是坡地,附近有七八户居住,房子与房子之间,院坝与院坝之间,都隔着距离,清楚标明各家各户的界限。 沿着公路建的,是两户人家,实际上连成一个整体,看起来算是一家,这一家就把公路边上的服务都弄全了,吃饭和住宿是必不可少的,另外还有麻将桌,供喜欢码长城的人来说,这里还算不错。再就是,来这里休息的大多数是长途大货车,因为开店时间长了,司机熟悉了,就把这里当成了歇脚的地方。 德志不清楚,路边的汽车小旅馆那么多,为什么有的生意好,有的生意差,有的关门了。常常看到,有些年轻的姑娘坐在饭店门口,见到大货车,就频频向司机招手,熟悉的司机就停下,不熟悉的就开车过去,一路尘烟,不回头。 据说,这里修高速公路,还有铁路,打山洞,费时费力,许多外地的女子来到这里,在小旅馆里长期提供服务。那些离开家人的男人们,在小旅馆里寻找安慰和满足。 凡是有工程的地方,就有工程师,有打工的,包括技工师傅,条件好的,带了家属过来;条件差的,就没办法带。有的有条件带也不带。家花哪有野花香?那些老工程师,也喜欢和那些可以做他女儿或者孙女的女子来往。 听说,在修建青藏铁路的时候,高原缺氧,许多离开家乡的工程师,找发廊妹买欢,结果死在女孩子的身上,修了青藏铁路,死了不少人,工程师有之,打工者有之,这条神奇的天路上,从此长眠着一些石榴裙下的风流鬼。 同样如此,凡是有工程的地方,就有交易,不仅仅是货物交易、劳工交易,还有**交易,这里海拔不高,不会因缺氧死很多人,但会因意外事故死很多人。这种意外,当然包括那些自身有心脏病或高血压的患者,到小旅馆买欢,进行交易,会突发那些病抢救不及时而毙命。毕竟,山区看病非常难,难就难在交通不便上。 还有,“两路”建设(高速公路、铁路),牺牲了传统的普通公路,造成318国道路面坑坑洼洼,晴天一身灰尘,雨天一身泥点,真真地让经过此路段的车和人都叫苦不迭,怨声载道,正因为如此,许多工人不愿意回家,一是花钱,二是少赚钱,三是可以买到性服务,省钱,还免得回家受气。 田工看了这块地后说:“这个地方倒是理想,没问题。书记,准备做多大的水池?” 支书问:“您看呢?” 田工说:“要看,这水池可以供多少人使用了?” 支书说:“包括村委会,这水池要保证38户吃用水。” 田工问:“水源水量怎样?” 支书说:“上次和姚先生一起,我们去了柳家湾,看了水源,水量还行。” 田工说:“需要建一口300立方米的水池就可以了,完全能满足这38户使用,包括旅馆。” 支书说:“嗯,我们正需要这个效果。” 德志说:“田工说的没错。我想,需要田工做个预算。看需要多少钱?” 田工问:“柳家湾的最远得到水源到这里有多远?” 邓主任说:“大概有2000米。” 田工又问:“从这水池到最远的农户有多远?” 邓主任说:“大概有1000米。” 田工说:“那好。我们到办公室谈谈吧。” 他们一行人到了办公室,邓主任给田工沏茶,田工连忙接过来,这次村支书没有亲自递茶,被田工抢了先。田文书回来了,她说:“欢迎姚先生,欢迎田工。” 田文书很美,笑起来没了眼睛,眯成一条缝儿,睁开眼睛,却大,忽闪,睫毛长,是真的。没说话就微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人民大会堂调来的礼仪小姐呢。 德志对她点点头,田工也向她打了招呼,她说:“对不起,刚才出去走访育龄妇女去了。” 德志说:“没关系,我们也才到。” 田工问:“村里能拿多少钱出来,村民集资行不行?” 村支书说:“现在集资非常难。还要防范村民上访,政府三令五申不得摊派和集资,向民间集资有点难。只能由村里想办法筹措资金了。具体多少,这不好说。” 邓主任说:“我们可以先做,等基金会的钱来了,可以先支付一部分,不足的部分,再想办法。我支持书记的观点,能不向群众集资就不集资,免得后患无穷。” 德志说:“田工,您看建这水池要多少钱?” 田工笑着说:“我估计需要6万元,村里自筹3万,剩余的部分就麻烦你们基金会了。” 德志说:“我需要一份详细的实施方案和具体预算,您能不能提供给我?” 田工说:“今天不行。我要回去算,你什么时候要?” 德志说:“越快越好。” 田工说:“那这样吧。我马上回去做,做好之后打印装订,然后跟您联系。最快在今晚弄完,明早交给您,您看如何?” 德志说:“好。那我等一等。” 田文书说:“姚先生,您就别走了,今晚住村里,明天再走吧。” 中午,由村里安排在村委会对面的餐馆里吃饭。饭后,田工回去,德志留下来。 村支书和村主任在汽车旅馆吃完饭,支书留下来,主任回家去,饭店老板陪着村支书打麻将,德志无聊,看了会儿电视,然后到村委会看报纸,田文书作陪,整理育龄妇女表格。 德志读报,喜欢看一些副刊,有关散文、诗歌类的短文,田文书问:“姚先生爱看那些散文啊?” 德志说:“是啊。新闻类的没意思,还有些假新闻。再就是有一些新闻连名字都搞错了。比如,上次在小城县委会召开签字仪式会,《鄂西晚报》记者就把刘小姐的名字搞成柳小姐了。” 田文书说:“是啊。有些记者才出道,还很嫩啊。” 德志问:“你的文章写得怎么样?” 田文书说:“我没读过正儿八经的大学,是老高中生,也爱写点文章,但是,都不太好。和正规中文大学的学生比,还是差很多。” 德志说:“正规大学的文学院的学生,学习了理论,如果不多练,也只是懂理论而已。” 她说:“是啊。文学一直是我的梦,没实现,可惜得很。现在又结婚,还没要要孩子,杂事就一箩筐,真的想实现少年时代的梦想,可惜没机会了。” 德志问:“你有什么梦想?”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62章 留宿木村 田文书说:“我的理想,就是当作家。” 德志问:“你喜欢写作?” 田文书说:“是啊,我喜欢写。人,总要有点理想,总要做点梦的,在现实里得不到的东西,可以寄托在文字里,得到自己的东西。” 德志说:“文学只是理想化的生活,现实生活中根本没有这个。在世俗的人眼中,文学没有泡面来得实在,文学不能当饭吃,不能生存。但是,离开了世俗,离开了食物,就没有命了。” 田文书说:“当人们吃饱,喝足,穿暖,该得到的都得到了,为什么还是不满足?” 德志说:“那是精神空虚。” 田文书说:“是啊,精神空虚,我们这个时代都是空虚的时代。人们只抓钱,忽略了很多东西。人们不读书,没有了信念,这样下去,不是很危险吗?” 德志说:“那也没办法。我们不是救世主,不能救人。” 田文书说:“不能救人,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德志说:“自己有时候也救不了自己,可以说,人人都是自身难保的,还是需要超能力的人来救啊。” 田文书说:“我怕结婚,但是,我的父母非要我结婚。没办法,结就结了吧,找个上门女婿,这下子,我的父母都高兴了,在乡亲们面前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但是,后来,又在担忧。” 德志问:“担心什么?” 田文书:“担心我,怎么不要孩子?” 德志说:“呵呵,那也挺好玩的。不要孩子不是犯罪。” 田文书说:“可他们不这样想,连我老公都想不通,不要孩子结婚干嘛?” 德志说:“城里有些家庭就是丁克家庭,不要孩子的。” 田文书说:“是啊,那是在城里,农村的人们还是不想要这个。他们认为,结婚就是为了生孩子。要不然,就不要结婚。不生孩子的女人不是好女人,是注定要被唾弃的。” 德志说:“婚姻自由,生育自由,谁也不能干涉。但是,在农村,普遍缺少劳动力,没有人,会被别人看笑话的。” 田文书说:“是啊。打架还需要亲兄弟,上阵需要父子兵。” 德志说:“你的思想与众不同啊,只是还需要多和丈夫沟通,寻求他的支持,再做做父母的工作。” 田文书说:“你说的对。不过,我丈夫不爱读书,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德志说:“没读书,就用他喜欢的方式来说话,不至于每天回家都吃饭、睡觉,不说话吧?” 田文书说:“差不多。本来我都不想结婚的,只不过,父母之命,为了面子,为了结婚而结婚,到了年龄,不结婚也担心同辈们笑话,就稀里糊涂结了婚,结婚结婚,只有发昏了才结婚。” 德志说:“呵呵呵,你说得太有意思了。” 两人在办公室你一句、我一句地瞎聊,看看天色不早,到了下班的时间了。田文书说:“我们该下班了。晚上这样安排,你看行吗?” 德志说:“客随主便,你怎么安排,我怎么来。” 田文书说:“我想请你到我家吃饭。然后,再说住宿的事,你看怎么样?” 德志说:“好啊。” 然后,田文书笑了笑,关了门窗,让德志先走,她紧跟其后。 山区的风雨说来就来,幸亏,田文书关了门窗,否则,办公桌上的东西必是一片狼藉,水会从窗户飞进屋内,打湿文件的。 田文书说:“奇怪,这两年的气候很不正常,雨水偏多了。” 德志说:“谁知道呢,听说,yngz该下雨的时候,没有雨,大旱啊。这是不是和三峡工程有关呢?” 田文书说:“可能,已经形成了三峡小气候,这里刚好属于三峡库区。” 看看风越吹越大,乌云从那边山头压了过来,这边的天空仍旧明亮。 田文书说:“快,要下雨了。我们要在下雨之前赶到家。” 德志问:“你家远吗?” 田文书说:“不远,垂直距离,只有1里,沿公路走,可能是3里。” 德志说:“我跟你走。” 田文书说:“顺着这条小路,就可以到我家。” 德志顺着田文书指示的位置,往下一看,是一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的,在前面的密林处,小路就弯向了一边,看不见了,再往下看,那条小路重新出现。 德志请田文书在前面走,田文书说:“在我们这里,女人不能走在男人前面,要跟着男人后面走。” 德志:“是吗?呵呵。不是有句话说‘女士优先’吗?” 田文书说:“不对。那是在英国,那是绅士们说的话,我们这里不兴。” 德志拗不过她,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说实话,走这条密林小路,德志心里还是一阵阵地发虚。 刚下过雨,路上没水,但是有些地方很滑,长了青苔,不小心,就会摔跤。 德志很小心,总是拿一只脚在前面试探,然后再跟上一只脚,不是傻乎乎地直接踏上去,否则就会摔得很惨。这个是荷村受到的教训,经过摔打得出的经验。 德志正走着,突然,田文书尖叫一声,德志回头一看,田文书朝德志扑过来,德志一看,糟糕,这人直愣愣地倒向德志,德志赶紧绷直了腿,转过身子,等她倒下来,他伸手去扶,田文书就势扑在德志身上,她的胸脯坚挺,有肉感,富有弹跳性,德志明显感到她紧张的呼吸,对着德志的脸颊,扑哧扑哧地喘着气。 德志问:“怎么了?” 德志明显地感受到她的心跳和胸脯的温度,她说:“不好意思,常走山路的人,也有失脚的时候。” 德志说:“没关系。这里很少有人来吧,路上长满了青苔,不小心,就会摔跤的。” 田文书说:“姚先生真是厉害,连这样的路都能走。” 德志说:“我才来的时候,经常下雨到农户家走访,常走山路,习惯了,掌握了技巧,就不容易摔跤的。” 田文书没有离开德志的意思,德志干咳了一声,田文书不情愿地离开德志,说:“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德志说:“没事,没事。我们走吧。” 德志心想,这人有意思,估计是故意的,知道要摔跤故意走后面,目的是想抱一抱德志,其实,抱一抱也没啥,不必要用这个计谋吧。在有些国家,见面拥抱是礼节,没什么损失,也没有什么占便宜的。 他们来到田文书的家,她老公不在家,只有她父母在家,德志见到老人,连连打招呼,她也向她父母做了介绍。 田文书的老公是上门女婿,因田是独生女,父母亲需要照顾,就找了个老实的家中又有兄弟的男子上门,来一起孝敬女方的父母亲。 少数民族地区没有汉族那样重男轻女,生男生女都一样。甚至,生了女孩子还要高兴些。女孩子比男子更懂得心疼父母,照顾父母也细心和上心些,男孩子比较粗犷,照顾得不太到位,如果将来娶了媳妇进门,男孩子更是心有所属,对父母更是无心照管。女子心细,可以让指挥女婿对女方父母进行照顾和贴补,但是男子就要差许多。 田文书让德志坐,然后沏茶,让田文书的父亲作陪,她和她母亲到厨房里忙着做饭。 她家的房子一般,平房,砖混结构的,是90年代比较流行的一种建筑风格,颇具民族特色。 德志跟田父随便聊天,他很健谈,说到村里的发展,头头是道的,很有见解,他说以前他也是村干部。 难怪了,这也是官二代啊! 田文书可能从小受他父亲的影响,学会了处理村民之间的矛盾,从小耳濡目染,对村里的发展多少都有点印象,现在接过父亲的班,做着村里的文书工作,更多机会和村民打交道,也是一种锻炼。 晚饭弄好之后,德志吃过晚饭,田文书说:“姚先生,太晚了,我觉得如果不嫌弃,就住在我家吧。住小旅馆太吵了,也不卫生。每天晚上都有大货车出入。” 德志闭了眼睛一想,也是,到晚上睡得正酣的时候,来了大喇叭,那才叫扫兴呢! 再说,小旅馆也有一些风尘女子,专门做一些皮肉生意,过往的大客车司机,总有好色之徒,酒肉穿肠,花钱买欢。 那床铺,那卫生间,甚至拖鞋,都让德志不敢恭维,听田文书这么一说,还真心动。 德志说:“那好吧,给你们添麻烦了。” 田父说:“以前我是村里的干部,那些下乡驻村的县里、省里的干部,一般都在我家吃住。条件虽然一般,住着干净放心。” 德志很满意,看着田文书收拾了一间小屋,里面床铺、写字台、台灯还有衣柜俱全,干干净净,清爽安静。田文书弄来了洗脚水,德志谢过,洗了脚,换了拖鞋,非常舒服,坐那写工作日记,然后关灯睡觉。 田文书的父母还在客厅看电视,田文书在她自己的房间,等亮着,可能在整理白天没弄完的资料。 夏虫低鸣,灯下有夜蛾飞舞,扑打着灯罩。远方偶尔传来两声狗叫声,空旷的山谷里,回响着猫头鹰的呼喊,一个人住在这里,还真有点令人毛骨悚然。 第162章 留宿木村 田文书说:“我的理想,就是当作家。” 德志问:“你喜欢写作?” 田文书说:“是啊,我喜欢写。人,总要有点理想,总要做点梦的,在现实里得不到的东西,可以寄托在文字里,得到自己的东西。” 德志说:“文学只是理想化的生活,现实生活中根本没有这个。在世俗的人眼中,文学没有泡面来得实在,文学不能当饭吃,不能生存。但是,离开了世俗,离开了食物,就没有命了。” 田文书说:“当人们吃饱,喝足,穿暖,该得到的都得到了,为什么还是不满足?” 德志说:“那是精神空虚。” 田文书说:“是啊,精神空虚,我们这个时代都是空虚的时代。人们只抓钱,忽略了很多东西。人们不读书,没有了信念,这样下去,不是很危险吗?” 德志说:“那也没办法。我们不是救世主,不能救人。” 田文书说:“不能救人,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德志说:“自己有时候也救不了自己,可以说,人人都是自身难保的,还是需要超能力的人来救啊。” 田文书说:“我怕结婚,但是,我的父母非要我结婚。没办法,结就结了吧,找个上门女婿,这下子,我的父母都高兴了,在乡亲们面前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但是,后来,又在担忧。” 德志问:“担心什么?” 田文书:“担心我,怎么不要孩子?” 德志说:“呵呵,那也挺好玩的。不要孩子不是犯罪。” 田文书说:“可他们不这样想,连我老公都想不通,不要孩子结婚干嘛?” 德志说:“城里有些家庭就是丁克家庭,不要孩子的。” 田文书说:“是啊,那是在城里,农村的人们还是不想要这个。他们认为,结婚就是为了生孩子。要不然,就不要结婚。不生孩子的女人不是好女人,是注定要被唾弃的。” 德志说:“婚姻自由,生育自由,谁也不能干涉。但是,在农村,普遍缺少劳动力,没有人,会被别人看笑话的。” 田文书说:“是啊。打架还需要亲兄弟,上阵需要父子兵。” 德志说:“你的思想与众不同啊,只是还需要多和丈夫沟通,寻求他的支持,再做做父母的工作。” 田文书说:“你说的对。不过,我丈夫不爱读书,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德志说:“没读书,就用他喜欢的方式来说话,不至于每天回家都吃饭、睡觉,不说话吧?” 田文书说:“差不多。本来我都不想结婚的,只不过,父母之命,为了面子,为了结婚而结婚,到了年龄,不结婚也担心同辈们笑话,就稀里糊涂结了婚,结婚结婚,只有发昏了才结婚。” 德志说:“呵呵呵,你说得太有意思了。” 两人在办公室你一句、我一句地瞎聊,看看天色不早,到了下班的时间了。田文书说:“我们该下班了。晚上这样安排,你看行吗?” 德志说:“客随主便,你怎么安排,我怎么来。” 田文书说:“我想请你到我家吃饭。然后,再说住宿的事,你看怎么样?” 德志说:“好啊。” 然后,田文书笑了笑,关了门窗,让德志先走,她紧跟其后。 山区的风雨说来就来,幸亏,田文书关了门窗,否则,办公桌上的东西必是一片狼藉,水会从窗户飞进屋内,打湿文件的。 田文书说:“奇怪,这两年的气候很不正常,雨水偏多了。” 德志说:“谁知道呢,听说,yngz该下雨的时候,没有雨,大旱啊。这是不是和三峡工程有关呢?” 田文书说:“可能,已经形成了三峡小气候,这里刚好属于三峡库区。” 看看风越吹越大,乌云从那边山头压了过来,这边的天空仍旧明亮。 田文书说:“快,要下雨了。我们要在下雨之前赶到家。” 德志问:“你家远吗?” 田文书说:“不远,垂直距离,只有1里,沿公路走,可能是3里。” 德志说:“我跟你走。” 田文书说:“顺着这条小路,就可以到我家。” 德志顺着田文书指示的位置,往下一看,是一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的,在前面的密林处,小路就弯向了一边,看不见了,再往下看,那条小路重新出现。 德志请田文书在前面走,田文书说:“在我们这里,女人不能走在男人前面,要跟着男人后面走。” 德志:“是吗?呵呵。不是有句话说‘女士优先’吗?” 田文书说:“不对。那是在英国,那是绅士们说的话,我们这里不兴。” 德志拗不过她,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说实话,走这条密林小路,德志心里还是一阵阵地发虚。 刚下过雨,路上没水,但是有些地方很滑,长了青苔,不小心,就会摔跤。 德志很小心,总是拿一只脚在前面试探,然后再跟上一只脚,不是傻乎乎地直接踏上去,否则就会摔得很惨。这个是荷村受到的教训,经过摔打得出的经验。 德志正走着,突然,田文书尖叫一声,德志回头一看,田文书朝德志扑过来,德志一看,糟糕,这人直愣愣地倒向德志,德志赶紧绷直了腿,转过身子,等她倒下来,他伸手去扶,田文书就势扑在德志身上,她的胸脯坚挺,有肉感,富有弹跳性,德志明显感到她紧张的呼吸,对着德志的脸颊,扑哧扑哧地喘着气。 德志问:“怎么了?” 德志明显地感受到她的心跳和胸脯的温度,她说:“不好意思,常走山路的人,也有失脚的时候。” 德志说:“没关系。这里很少有人来吧,路上长满了青苔,不小心,就会摔跤的。” 田文书说:“姚先生真是厉害,连这样的路都能走。” 德志说:“我才来的时候,经常下雨到农户家走访,常走山路,习惯了,掌握了技巧,就不容易摔跤的。” 田文书没有离开德志的意思,德志干咳了一声,田文书不情愿地离开德志,说:“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德志说:“没事,没事。我们走吧。” 德志心想,这人有意思,估计是故意的,知道要摔跤故意走后面,目的是想抱一抱德志,其实,抱一抱也没啥,不必要用这个计谋吧。在有些国家,见面拥抱是礼节,没什么损失,也没有什么占便宜的。 他们来到田文书的家,她老公不在家,只有她父母在家,德志见到老人,连连打招呼,她也向她父母做了介绍。 田文书的老公是上门女婿,因田是独生女,父母亲需要照顾,就找了个老实的家中又有兄弟的男子上门,来一起孝敬女方的父母亲。 少数民族地区没有汉族那样重男轻女,生男生女都一样。甚至,生了女孩子还要高兴些。女孩子比男子更懂得心疼父母,照顾父母也细心和上心些,男孩子比较粗犷,照顾得不太到位,如果将来娶了媳妇进门,男孩子更是心有所属,对父母更是无心照管。女子心细,可以让指挥女婿对女方父母进行照顾和贴补,但是男子就要差许多。 田文书让德志坐,然后沏茶,让田文书的父亲作陪,她和她母亲到厨房里忙着做饭。 她家的房子一般,平房,砖混结构的,是90年代比较流行的一种建筑风格,颇具民族特色。 德志跟田父随便聊天,他很健谈,说到村里的发展,头头是道的,很有见解,他说以前他也是村干部。 难怪了,这也是官二代啊! 田文书可能从小受他父亲的影响,学会了处理村民之间的矛盾,从小耳濡目染,对村里的发展多少都有点印象,现在接过父亲的班,做着村里的文书工作,更多机会和村民打交道,也是一种锻炼。 晚饭弄好之后,德志吃过晚饭,田文书说:“姚先生,太晚了,我觉得如果不嫌弃,就住在我家吧。住小旅馆太吵了,也不卫生。每天晚上都有大货车出入。” 德志闭了眼睛一想,也是,到晚上睡得正酣的时候,来了大喇叭,那才叫扫兴呢! 再说,小旅馆也有一些风尘女子,专门做一些皮肉生意,过往的大客车司机,总有好色之徒,酒肉穿肠,花钱买欢。 那床铺,那卫生间,甚至拖鞋,都让德志不敢恭维,听田文书这么一说,还真心动。 德志说:“那好吧,给你们添麻烦了。” 田父说:“以前我是村里的干部,那些下乡驻村的县里、省里的干部,一般都在我家吃住。条件虽然一般,住着干净放心。” 德志很满意,看着田文书收拾了一间小屋,里面床铺、写字台、台灯还有衣柜俱全,干干净净,清爽安静。田文书弄来了洗脚水,德志谢过,洗了脚,换了拖鞋,非常舒服,坐那写工作日记,然后关灯睡觉。 田文书的父母还在客厅看电视,田文书在她自己的房间,等亮着,可能在整理白天没弄完的资料。 夏虫低鸣,灯下有夜蛾飞舞,扑打着灯罩。远方偶尔传来两声狗叫声,空旷的山谷里,回响着猫头鹰的呼喊,一个人住在这里,还真有点令人毛骨悚然。 第162章 留宿木村 田文书说:“我的理想,就是当作家。” 德志问:“你喜欢写作?” 田文书说:“是啊,我喜欢写。人,总要有点理想,总要做点梦的,在现实里得不到的东西,可以寄托在文字里,得到自己的东西。” 德志说:“文学只是理想化的生活,现实生活中根本没有这个。在世俗的人眼中,文学没有泡面来得实在,文学不能当饭吃,不能生存。但是,离开了世俗,离开了食物,就没有命了。” 田文书说:“当人们吃饱,喝足,穿暖,该得到的都得到了,为什么还是不满足?” 德志说:“那是精神空虚。” 田文书说:“是啊,精神空虚,我们这个时代都是空虚的时代。人们只抓钱,忽略了很多东西。人们不读书,没有了信念,这样下去,不是很危险吗?” 德志说:“那也没办法。我们不是救世主,不能救人。” 田文书说:“不能救人,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德志说:“自己有时候也救不了自己,可以说,人人都是自身难保的,还是需要超能力的人来救啊。” 田文书说:“我怕结婚,但是,我的父母非要我结婚。没办法,结就结了吧,找个上门女婿,这下子,我的父母都高兴了,在乡亲们面前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但是,后来,又在担忧。” 德志问:“担心什么?” 田文书:“担心我,怎么不要孩子?” 德志说:“呵呵,那也挺好玩的。不要孩子不是犯罪。” 田文书说:“可他们不这样想,连我老公都想不通,不要孩子结婚干嘛?” 德志说:“城里有些家庭就是丁克家庭,不要孩子的。” 田文书说:“是啊,那是在城里,农村的人们还是不想要这个。他们认为,结婚就是为了生孩子。要不然,就不要结婚。不生孩子的女人不是好女人,是注定要被唾弃的。” 德志说:“婚姻自由,生育自由,谁也不能干涉。但是,在农村,普遍缺少劳动力,没有人,会被别人看笑话的。” 田文书说:“是啊。打架还需要亲兄弟,上阵需要父子兵。” 德志说:“你的思想与众不同啊,只是还需要多和丈夫沟通,寻求他的支持,再做做父母的工作。” 田文书说:“你说的对。不过,我丈夫不爱读书,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德志说:“没读书,就用他喜欢的方式来说话,不至于每天回家都吃饭、睡觉,不说话吧?” 田文书说:“差不多。本来我都不想结婚的,只不过,父母之命,为了面子,为了结婚而结婚,到了年龄,不结婚也担心同辈们笑话,就稀里糊涂结了婚,结婚结婚,只有发昏了才结婚。” 德志说:“呵呵呵,你说得太有意思了。” 两人在办公室你一句、我一句地瞎聊,看看天色不早,到了下班的时间了。田文书说:“我们该下班了。晚上这样安排,你看行吗?” 德志说:“客随主便,你怎么安排,我怎么来。” 田文书说:“我想请你到我家吃饭。然后,再说住宿的事,你看怎么样?” 德志说:“好啊。” 然后,田文书笑了笑,关了门窗,让德志先走,她紧跟其后。 山区的风雨说来就来,幸亏,田文书关了门窗,否则,办公桌上的东西必是一片狼藉,水会从窗户飞进屋内,打湿文件的。 田文书说:“奇怪,这两年的气候很不正常,雨水偏多了。” 德志说:“谁知道呢,听说,yngz该下雨的时候,没有雨,大旱啊。这是不是和三峡工程有关呢?” 田文书说:“可能,已经形成了三峡小气候,这里刚好属于三峡库区。” 看看风越吹越大,乌云从那边山头压了过来,这边的天空仍旧明亮。 田文书说:“快,要下雨了。我们要在下雨之前赶到家。” 德志问:“你家远吗?” 田文书说:“不远,垂直距离,只有1里,沿公路走,可能是3里。” 德志说:“我跟你走。” 田文书说:“顺着这条小路,就可以到我家。” 德志顺着田文书指示的位置,往下一看,是一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的,在前面的密林处,小路就弯向了一边,看不见了,再往下看,那条小路重新出现。 德志请田文书在前面走,田文书说:“在我们这里,女人不能走在男人前面,要跟着男人后面走。” 德志:“是吗?呵呵。不是有句话说‘女士优先’吗?” 田文书说:“不对。那是在英国,那是绅士们说的话,我们这里不兴。” 德志拗不过她,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说实话,走这条密林小路,德志心里还是一阵阵地发虚。 刚下过雨,路上没水,但是有些地方很滑,长了青苔,不小心,就会摔跤。 德志很小心,总是拿一只脚在前面试探,然后再跟上一只脚,不是傻乎乎地直接踏上去,否则就会摔得很惨。这个是荷村受到的教训,经过摔打得出的经验。 德志正走着,突然,田文书尖叫一声,德志回头一看,田文书朝德志扑过来,德志一看,糟糕,这人直愣愣地倒向德志,德志赶紧绷直了腿,转过身子,等她倒下来,他伸手去扶,田文书就势扑在德志身上,她的胸脯坚挺,有肉感,富有弹跳性,德志明显感到她紧张的呼吸,对着德志的脸颊,扑哧扑哧地喘着气。 德志问:“怎么了?” 德志明显地感受到她的心跳和胸脯的温度,她说:“不好意思,常走山路的人,也有失脚的时候。” 德志说:“没关系。这里很少有人来吧,路上长满了青苔,不小心,就会摔跤的。” 田文书说:“姚先生真是厉害,连这样的路都能走。” 德志说:“我才来的时候,经常下雨到农户家走访,常走山路,习惯了,掌握了技巧,就不容易摔跤的。” 田文书没有离开德志的意思,德志干咳了一声,田文书不情愿地离开德志,说:“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德志说:“没事,没事。我们走吧。” 德志心想,这人有意思,估计是故意的,知道要摔跤故意走后面,目的是想抱一抱德志,其实,抱一抱也没啥,不必要用这个计谋吧。在有些国家,见面拥抱是礼节,没什么损失,也没有什么占便宜的。 他们来到田文书的家,她老公不在家,只有她父母在家,德志见到老人,连连打招呼,她也向她父母做了介绍。 田文书的老公是上门女婿,因田是独生女,父母亲需要照顾,就找了个老实的家中又有兄弟的男子上门,来一起孝敬女方的父母亲。 少数民族地区没有汉族那样重男轻女,生男生女都一样。甚至,生了女孩子还要高兴些。女孩子比男子更懂得心疼父母,照顾父母也细心和上心些,男孩子比较粗犷,照顾得不太到位,如果将来娶了媳妇进门,男孩子更是心有所属,对父母更是无心照管。女子心细,可以让指挥女婿对女方父母进行照顾和贴补,但是男子就要差许多。 田文书让德志坐,然后沏茶,让田文书的父亲作陪,她和她母亲到厨房里忙着做饭。 她家的房子一般,平房,砖混结构的,是90年代比较流行的一种建筑风格,颇具民族特色。 德志跟田父随便聊天,他很健谈,说到村里的发展,头头是道的,很有见解,他说以前他也是村干部。 难怪了,这也是官二代啊! 田文书可能从小受他父亲的影响,学会了处理村民之间的矛盾,从小耳濡目染,对村里的发展多少都有点印象,现在接过父亲的班,做着村里的文书工作,更多机会和村民打交道,也是一种锻炼。 晚饭弄好之后,德志吃过晚饭,田文书说:“姚先生,太晚了,我觉得如果不嫌弃,就住在我家吧。住小旅馆太吵了,也不卫生。每天晚上都有大货车出入。” 德志闭了眼睛一想,也是,到晚上睡得正酣的时候,来了大喇叭,那才叫扫兴呢! 再说,小旅馆也有一些风尘女子,专门做一些皮肉生意,过往的大客车司机,总有好色之徒,酒肉穿肠,花钱买欢。 那床铺,那卫生间,甚至拖鞋,都让德志不敢恭维,听田文书这么一说,还真心动。 德志说:“那好吧,给你们添麻烦了。” 田父说:“以前我是村里的干部,那些下乡驻村的县里、省里的干部,一般都在我家吃住。条件虽然一般,住着干净放心。” 德志很满意,看着田文书收拾了一间小屋,里面床铺、写字台、台灯还有衣柜俱全,干干净净,清爽安静。田文书弄来了洗脚水,德志谢过,洗了脚,换了拖鞋,非常舒服,坐那写工作日记,然后关灯睡觉。 田文书的父母还在客厅看电视,田文书在她自己的房间,等亮着,可能在整理白天没弄完的资料。 夏虫低鸣,灯下有夜蛾飞舞,扑打着灯罩。远方偶尔传来两声狗叫声,空旷的山谷里,回响着猫头鹰的呼喊,一个人住在这里,还真有点令人毛骨悚然。 第163章 遭遇桂英 田文书很勤勉,晚上还加班呢。德志熬不过,昏昏睡去。谁知半夜,尿憋难受,需要起夜了,小解之后,才能轻松,否则,那个负担,的确不能承受,怎能安睡到天明呢?德志本想仗着自己年轻,抗得过去,但是,“小弟”不肯,非要一泻千里,才能安舒。 迷迷瞪瞪地,德志穿过客厅,前往厕所。 不知道厕所开关,摸索前进...... 人们已经熟睡,德志终于摸着开关,打开电灯,里面很亮,女人用的洗漱用品,还有化妆品,琳琅满目,非常丰富,看来,田文书是独生女,从小被视为父母掌上明珠,非常珍贵,条件不错,家道殷实,但是,也培养了她的任性和自私。 看到田文书挂在卫生间的衣物,还滴着水,看来,她已经洗过,奇怪的是,今晚月亮很亮,星星都不见了。很晴朗的天气,为什么不把敏感地方的衣物挂在室内,这是什么暗示呢? 德志的困意袭来,几乎受不了,懒得去想,只想睡觉。排完小便,冲水,关灯,经过走廊,外面的月光,反射到屋内,比较清楚,安静的夜晚,正是百无聊赖的时候,除了睡觉,无事可干。 德志离开卧室,灯没有关,当他回来,发现灯已经关了,德志正纳闷,借着月光,摸索到开关,打开电灯一看,吓了一跳,田文书躺在德志的床上。 一丝不挂...... 德志惊奇,说:“你,你,你!” 田文书用手指挡住嘴,意思不要出声。她把灯关掉,原来在床头也有一开关,德志不知道,还以为只有一个开关呢。 田文书小声说:“我发现,我爱上你了。” 德志说:“千万别这样。你有家,我也有。总要对得起配偶吧。” 田文书说:“你看你,又来讲大道理了不是,我从小跟我父亲睡觉,直到结婚前夕。我是独女,跟男人睡觉,是我的最爱。只是结了婚后,受丈夫管辖,不得不和父亲分开睡。” 德志听得呆了,他说:“俗话说得好,‘女大背父,儿大背母’,意思很清楚,就是女儿长大了,要注意,不要总想和父亲在一块,这样不好,实际是对自己的男人不好,不满意,就容易出现问题。当儿子的,也要注意。虽是亲生母亲,也有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之说。儿子长大,和母亲不同,自然好奇,说不定就做出令人难堪的事情。” 田文书小声说:“来,困死了,今天弄了一天的材料,来安慰安慰我吧。” 德志看到月光映照在她的脸上,眼睛闪着泪光,德志心软了,上床,抱着她睡。 她也没什么继续要求大动作,两人聊了一会儿,她说:“我老公,没法和他说,啥都不懂,也不读书,人还算老实,就是我和他在一起,很别扭,但为了老人,我只能先憋着。” 德志问:“你父母的意思是什么?” 她说:“我想,他们反对我离婚,等他们离开人世了再说。” 德志问:“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她笑着说:“难道说,你想让天下所有女人都被你独吞?” 德志摇摇头说:“哪里,我是说,你们看起来不太般配。” 她说:“这个就是命!上苍往往把一些不般配的人凑合在一起。有些婚姻在上苍看来非常可笑,但是,人家过得很幸福。潘金莲和武大郎过得挺好,不是西门庆,也就不会被拆散那段姻缘。” 德志说:“西门庆有钱,在官府也是个官,名利都有了,饱暖思坏事,潘金莲不被掳,就是其他女子遭殃。” 她说:“不见得遭殃吧,对外说无辜。其实自己性福得要死了。这叫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得名得利得大行货,快乐死了,还哭什么?” 德志说:“那么,女人最终是命苦的吗?” 她说:“不见得,女人自认为苦,一些道德家或者政治家说她们苦,她们哪里苦?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下床撒尿,上床就干。” 德志笑了,底下硬了起来。 她抚摸着它,越发翘了起来,说:“难怪你找了个美女老婆,还对你依依不舍,原来功臣在这里呀!” 德志说:“哪里是什么功臣,是‘和事老’,夫妻二人吵了嘴,打了架,床头吵架床尾合,这个合,不是和好的和,是交合的合,古人很有智慧,有含蓄,实在是高不可攀啊。” 她说:“想不想尝一尝没有生孩子的少妇的味道?” 德志说:“不,对不起!” 她说:“不行也得行!” 德志不敢喊叫,不争气的它看来很是饥渴,被她抚弄得跃跃欲试,没想到她竟然将它一口含住,慢慢地,然后舌尖下滑,......德志很久没有这样的感受,简直是飘飘欲仙,快乐得要死了。 他底下越来越硬,越来越长,跳得越来越厉害,心快要从胸口蹦出来,呼吸越来越急促,身子幸福得颤抖起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在身上运行,如地火在地壳之下快速运行,在大海洋中寻找薄弱之处,这股力量越来越大,不是德志所能掌控得了的。 正在此时,她将它夹在双峰之间,揉搓起来。 在下山回她家的时候,她曾故意摔倒在德志身上,她那双峰非常挺拔和柔软,比较丰厚,此时,才真正见到庐山真面目,山峰的确如白玉,白玉之中一点红,玉有瑕疵,才算完美,这位霸道的女人,用这个秘密武器打败了德志,就像穆桂英俘虏了杨六郎一样,德志现在成了人家口中的一道菜。 白玉山峰在月光的反射下,那像牛奶一样的颜色,映衬得她更加娇媚。她脸上的潮红,勾起了德志更大的冲劲儿,但是,又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就想中止这个,但是,现在已经无法刹车,再也控制不住了。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身体下部出来,如同火山爆发的熔浆,喷薄而出,在山峰间喷射,开头的部分浆液,滚烫,气味浓厚,直达她的嘴和鼻子,她笑了,又不敢大声,德志的小家伙,还在山峰间温柔乡里跳舞,那汩汩而出的浆液,流满了山坡。 她说:“我说你呀,真是!胆子比老鼠还小,这么不争气?!人家妹妹还在望着去看她呢,就这么,撒在半路上了,可笑,真可笑,你是故意的吧,怕我以后找你吗?” 德志说:“哪里哪里,有些事,是人力所不能控制的,比如地震等天灾,就没办法。” 她说:“那个是没办法,可是,我们的床震应该有办法吧?!不行,我还要,都没过到瘾,没到家,坐车起码要送到站,到家,到点,点到为止嘛,可是,人家的瘾才上来,你就熄火了。不行,再来。” 她从床上下来,拿了纸,擦了,又要来弄德志,德志说:“求求你,算了,休息一会儿好吗?来日方长嘛!” 她没办法,如果它不起来,还真的无法入港。 这样折腾了一个小时,两人困意很浓,双双睡熟。过了约一个时辰,外面有头遍鸡叫了,田文书轻轻对德志说:“我回房了啊,你再睡一会儿,早晨我给你下面。” 德志说:“什么,早晨还要,真是色女!” 她说:“哪里,你错了。我是说给你下面条吃。” 德志说:“哦,是这样啊,吓我一跳。好啊,谢谢!” 德志看到她光着身子出去,到隔壁她的房间之后,德志很想做一次,奇妙得很,下面那东西,仿佛在瞬间都能补充完能量,用了还有,但是,这种罪性,又让德志感到内疚和恐惧。 为什么受不了引诱,成为她的俘虏? 看来,女人是受害者,是主流观点,男人受害,没人出来辩护,为男人说话,特别是那些俊男,年轻没见识,没文化,不懂为自己申辩的,岂不要受苦一辈子? 女人一旦霸道起来,凶残如狼,比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男人精满自溢,甘愿为女人殚精竭虑,将自己的所有倾尽净尽,直到无精可供,而女人似乎永不知足,要了还要,永远填不满那条**之河。 话说回来,德志做了丑事,虽没有进入她的体内,不用担心什么,每每想到火山的熔浆在她的脸上鼻上还有在双峰间流淌,看到她咯咯咯直笑,德志的心,就隐隐地疼痛,不知道这样下去,谁能拯救他? 一方面在追求圣洁和公义,一方面又在罪的泥潭里游弋,一方面快乐地高歌,一方面又痛苦地呻吟,这就是德志想要的生活吗? 原来,他的妻子不在身边,远在千里之外,一个半月可以回家与家人团聚,亲近妻子,有情可原,可是,现在妻子到了归州,不再遥不可及,就是短短的一夜,就走上罪的道路,德志情何以堪? 也许,在田文书看来,这是人之常情,她从小都搂着她父亲睡觉,直到少女、到结婚前夕,有了老公,她才离开她父亲的床榻,这是她独特的生长环境导致,使她睡觉离不开男人,养成了这个恶习。如果她老公能容忍,也就罢了,她父亲自不必说,知道她有这个毛病,毕竟是自己亲生女儿,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可是,她和德志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就这样了,除了德志长得俊美之外,还有什么?难道是德志作为年轻父亲的魅力? 即便如此,德志还是为自己的罪过感到揪心。这样想着,德志就无法再入睡了。 可是,困意还是占了上风,德志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63章 遭遇桂英 田文书很勤勉,晚上还加班呢。德志熬不过,昏昏睡去。谁知半夜,尿憋难受,需要起夜了,小解之后,才能轻松,否则,那个负担,的确不能承受,怎能安睡到天明呢?德志本想仗着自己年轻,抗得过去,但是,“小弟”不肯,非要一泻千里,才能安舒。 迷迷瞪瞪地,德志穿过客厅,前往厕所。 不知道厕所开关,摸索前进...... 人们已经熟睡,德志终于摸着开关,打开电灯,里面很亮,女人用的洗漱用品,还有化妆品,琳琅满目,非常丰富,看来,田文书是独生女,从小被视为父母掌上明珠,非常珍贵,条件不错,家道殷实,但是,也培养了她的任性和自私。 看到田文书挂在卫生间的衣物,还滴着水,看来,她已经洗过,奇怪的是,今晚月亮很亮,星星都不见了。很晴朗的天气,为什么不把敏感地方的衣物挂在室内,这是什么暗示呢? 德志的困意袭来,几乎受不了,懒得去想,只想睡觉。排完小便,冲水,关灯,经过走廊,外面的月光,反射到屋内,比较清楚,安静的夜晚,正是百无聊赖的时候,除了睡觉,无事可干。 德志离开卧室,灯没有关,当他回来,发现灯已经关了,德志正纳闷,借着月光,摸索到开关,打开电灯一看,吓了一跳,田文书躺在德志的床上。 一丝不挂...... 德志惊奇,说:“你,你,你!” 田文书用手指挡住嘴,意思不要出声。她把灯关掉,原来在床头也有一开关,德志不知道,还以为只有一个开关呢。 田文书小声说:“我发现,我爱上你了。” 德志说:“千万别这样。你有家,我也有。总要对得起配偶吧。” 田文书说:“你看你,又来讲大道理了不是,我从小跟我父亲睡觉,直到结婚前夕。我是独女,跟男人睡觉,是我的最爱。只是结了婚后,受丈夫管辖,不得不和父亲分开睡。” 德志听得呆了,他说:“俗话说得好,‘女大背父,儿大背母’,意思很清楚,就是女儿长大了,要注意,不要总想和父亲在一块,这样不好,实际是对自己的男人不好,不满意,就容易出现问题。当儿子的,也要注意。虽是亲生母亲,也有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之说。儿子长大,和母亲不同,自然好奇,说不定就做出令人难堪的事情。” 田文书小声说:“来,困死了,今天弄了一天的材料,来安慰安慰我吧。” 德志看到月光映照在她的脸上,眼睛闪着泪光,德志心软了,上床,抱着她睡。 她也没什么继续要求大动作,两人聊了一会儿,她说:“我老公,没法和他说,啥都不懂,也不读书,人还算老实,就是我和他在一起,很别扭,但为了老人,我只能先憋着。” 德志问:“你父母的意思是什么?” 她说:“我想,他们反对我离婚,等他们离开人世了再说。” 德志问:“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她笑着说:“难道说,你想让天下所有女人都被你独吞?” 德志摇摇头说:“哪里,我是说,你们看起来不太般配。” 她说:“这个就是命!上苍往往把一些不般配的人凑合在一起。有些婚姻在上苍看来非常可笑,但是,人家过得很幸福。潘金莲和武大郎过得挺好,不是西门庆,也就不会被拆散那段姻缘。” 德志说:“西门庆有钱,在官府也是个官,名利都有了,饱暖思坏事,潘金莲不被掳,就是其他女子遭殃。” 她说:“不见得遭殃吧,对外说无辜。其实自己性福得要死了。这叫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得名得利得大行货,快乐死了,还哭什么?” 德志说:“那么,女人最终是命苦的吗?” 她说:“不见得,女人自认为苦,一些道德家或者政治家说她们苦,她们哪里苦?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下床撒尿,上床就干。” 德志笑了,底下硬了起来。 她抚摸着它,越发翘了起来,说:“难怪你找了个美女老婆,还对你依依不舍,原来功臣在这里呀!” 德志说:“哪里是什么功臣,是‘和事老’,夫妻二人吵了嘴,打了架,床头吵架床尾合,这个合,不是和好的和,是交合的合,古人很有智慧,有含蓄,实在是高不可攀啊。” 她说:“想不想尝一尝没有生孩子的少妇的味道?” 德志说:“不,对不起!” 她说:“不行也得行!” 德志不敢喊叫,不争气的它看来很是饥渴,被她抚弄得跃跃欲试,没想到她竟然将它一口含住,慢慢地,然后舌尖下滑,......德志很久没有这样的感受,简直是飘飘欲仙,快乐得要死了。 他底下越来越硬,越来越长,跳得越来越厉害,心快要从胸口蹦出来,呼吸越来越急促,身子幸福得颤抖起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在身上运行,如地火在地壳之下快速运行,在大海洋中寻找薄弱之处,这股力量越来越大,不是德志所能掌控得了的。 正在此时,她将它夹在双峰之间,揉搓起来。 在下山回她家的时候,她曾故意摔倒在德志身上,她那双峰非常挺拔和柔软,比较丰厚,此时,才真正见到庐山真面目,山峰的确如白玉,白玉之中一点红,玉有瑕疵,才算完美,这位霸道的女人,用这个秘密武器打败了德志,就像穆桂英俘虏了杨六郎一样,德志现在成了人家口中的一道菜。 白玉山峰在月光的反射下,那像牛奶一样的颜色,映衬得她更加娇媚。她脸上的潮红,勾起了德志更大的冲劲儿,但是,又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就想中止这个,但是,现在已经无法刹车,再也控制不住了。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身体下部出来,如同火山爆发的熔浆,喷薄而出,在山峰间喷射,开头的部分浆液,滚烫,气味浓厚,直达她的嘴和鼻子,她笑了,又不敢大声,德志的小家伙,还在山峰间温柔乡里跳舞,那汩汩而出的浆液,流满了山坡。 她说:“我说你呀,真是!胆子比老鼠还小,这么不争气?!人家妹妹还在望着去看她呢,就这么,撒在半路上了,可笑,真可笑,你是故意的吧,怕我以后找你吗?” 德志说:“哪里哪里,有些事,是人力所不能控制的,比如地震等天灾,就没办法。” 她说:“那个是没办法,可是,我们的床震应该有办法吧?!不行,我还要,都没过到瘾,没到家,坐车起码要送到站,到家,到点,点到为止嘛,可是,人家的瘾才上来,你就熄火了。不行,再来。” 她从床上下来,拿了纸,擦了,又要来弄德志,德志说:“求求你,算了,休息一会儿好吗?来日方长嘛!” 她没办法,如果它不起来,还真的无法入港。 这样折腾了一个小时,两人困意很浓,双双睡熟。过了约一个时辰,外面有头遍鸡叫了,田文书轻轻对德志说:“我回房了啊,你再睡一会儿,早晨我给你下面。” 德志说:“什么,早晨还要,真是色女!” 她说:“哪里,你错了。我是说给你下面条吃。” 德志说:“哦,是这样啊,吓我一跳。好啊,谢谢!” 德志看到她光着身子出去,到隔壁她的房间之后,德志很想做一次,奇妙得很,下面那东西,仿佛在瞬间都能补充完能量,用了还有,但是,这种罪性,又让德志感到内疚和恐惧。 为什么受不了引诱,成为她的俘虏? 看来,女人是受害者,是主流观点,男人受害,没人出来辩护,为男人说话,特别是那些俊男,年轻没见识,没文化,不懂为自己申辩的,岂不要受苦一辈子? 女人一旦霸道起来,凶残如狼,比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男人精满自溢,甘愿为女人殚精竭虑,将自己的所有倾尽净尽,直到无精可供,而女人似乎永不知足,要了还要,永远填不满那条**之河。 话说回来,德志做了丑事,虽没有进入她的体内,不用担心什么,每每想到火山的熔浆在她的脸上鼻上还有在双峰间流淌,看到她咯咯咯直笑,德志的心,就隐隐地疼痛,不知道这样下去,谁能拯救他? 一方面在追求圣洁和公义,一方面又在罪的泥潭里游弋,一方面快乐地高歌,一方面又痛苦地呻吟,这就是德志想要的生活吗? 原来,他的妻子不在身边,远在千里之外,一个半月可以回家与家人团聚,亲近妻子,有情可原,可是,现在妻子到了归州,不再遥不可及,就是短短的一夜,就走上罪的道路,德志情何以堪? 也许,在田文书看来,这是人之常情,她从小都搂着她父亲睡觉,直到少女、到结婚前夕,有了老公,她才离开她父亲的床榻,这是她独特的生长环境导致,使她睡觉离不开男人,养成了这个恶习。如果她老公能容忍,也就罢了,她父亲自不必说,知道她有这个毛病,毕竟是自己亲生女儿,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可是,她和德志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就这样了,除了德志长得俊美之外,还有什么?难道是德志作为年轻父亲的魅力? 即便如此,德志还是为自己的罪过感到揪心。这样想着,德志就无法再入睡了。 可是,困意还是占了上风,德志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63章 遭遇桂英 田文书很勤勉,晚上还加班呢。德志熬不过,昏昏睡去。谁知半夜,尿憋难受,需要起夜了,小解之后,才能轻松,否则,那个负担,的确不能承受,怎能安睡到天明呢?德志本想仗着自己年轻,抗得过去,但是,“小弟”不肯,非要一泻千里,才能安舒。 迷迷瞪瞪地,德志穿过客厅,前往厕所。 不知道厕所开关,摸索前进...... 人们已经熟睡,德志终于摸着开关,打开电灯,里面很亮,女人用的洗漱用品,还有化妆品,琳琅满目,非常丰富,看来,田文书是独生女,从小被视为父母掌上明珠,非常珍贵,条件不错,家道殷实,但是,也培养了她的任性和自私。 看到田文书挂在卫生间的衣物,还滴着水,看来,她已经洗过,奇怪的是,今晚月亮很亮,星星都不见了。很晴朗的天气,为什么不把敏感地方的衣物挂在室内,这是什么暗示呢? 德志的困意袭来,几乎受不了,懒得去想,只想睡觉。排完小便,冲水,关灯,经过走廊,外面的月光,反射到屋内,比较清楚,安静的夜晚,正是百无聊赖的时候,除了睡觉,无事可干。 德志离开卧室,灯没有关,当他回来,发现灯已经关了,德志正纳闷,借着月光,摸索到开关,打开电灯一看,吓了一跳,田文书躺在德志的床上。 一丝不挂...... 德志惊奇,说:“你,你,你!” 田文书用手指挡住嘴,意思不要出声。她把灯关掉,原来在床头也有一开关,德志不知道,还以为只有一个开关呢。 田文书小声说:“我发现,我爱上你了。” 德志说:“千万别这样。你有家,我也有。总要对得起配偶吧。” 田文书说:“你看你,又来讲大道理了不是,我从小跟我父亲睡觉,直到结婚前夕。我是独女,跟男人睡觉,是我的最爱。只是结了婚后,受丈夫管辖,不得不和父亲分开睡。” 德志听得呆了,他说:“俗话说得好,‘女大背父,儿大背母’,意思很清楚,就是女儿长大了,要注意,不要总想和父亲在一块,这样不好,实际是对自己的男人不好,不满意,就容易出现问题。当儿子的,也要注意。虽是亲生母亲,也有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之说。儿子长大,和母亲不同,自然好奇,说不定就做出令人难堪的事情。” 田文书小声说:“来,困死了,今天弄了一天的材料,来安慰安慰我吧。” 德志看到月光映照在她的脸上,眼睛闪着泪光,德志心软了,上床,抱着她睡。 她也没什么继续要求大动作,两人聊了一会儿,她说:“我老公,没法和他说,啥都不懂,也不读书,人还算老实,就是我和他在一起,很别扭,但为了老人,我只能先憋着。” 德志问:“你父母的意思是什么?” 她说:“我想,他们反对我离婚,等他们离开人世了再说。” 德志问:“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她笑着说:“难道说,你想让天下所有女人都被你独吞?” 德志摇摇头说:“哪里,我是说,你们看起来不太般配。” 她说:“这个就是命!上苍往往把一些不般配的人凑合在一起。有些婚姻在上苍看来非常可笑,但是,人家过得很幸福。潘金莲和武大郎过得挺好,不是西门庆,也就不会被拆散那段姻缘。” 德志说:“西门庆有钱,在官府也是个官,名利都有了,饱暖思坏事,潘金莲不被掳,就是其他女子遭殃。” 她说:“不见得遭殃吧,对外说无辜。其实自己性福得要死了。这叫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得名得利得大行货,快乐死了,还哭什么?” 德志说:“那么,女人最终是命苦的吗?” 她说:“不见得,女人自认为苦,一些道德家或者政治家说她们苦,她们哪里苦?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下床撒尿,上床就干。” 德志笑了,底下硬了起来。 她抚摸着它,越发翘了起来,说:“难怪你找了个美女老婆,还对你依依不舍,原来功臣在这里呀!” 德志说:“哪里是什么功臣,是‘和事老’,夫妻二人吵了嘴,打了架,床头吵架床尾合,这个合,不是和好的和,是交合的合,古人很有智慧,有含蓄,实在是高不可攀啊。” 她说:“想不想尝一尝没有生孩子的少妇的味道?” 德志说:“不,对不起!” 她说:“不行也得行!” 德志不敢喊叫,不争气的它看来很是饥渴,被她抚弄得跃跃欲试,没想到她竟然将它一口含住,慢慢地,然后舌尖下滑,......德志很久没有这样的感受,简直是飘飘欲仙,快乐得要死了。 他底下越来越硬,越来越长,跳得越来越厉害,心快要从胸口蹦出来,呼吸越来越急促,身子幸福得颤抖起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在身上运行,如地火在地壳之下快速运行,在大海洋中寻找薄弱之处,这股力量越来越大,不是德志所能掌控得了的。 正在此时,她将它夹在双峰之间,揉搓起来。 在下山回她家的时候,她曾故意摔倒在德志身上,她那双峰非常挺拔和柔软,比较丰厚,此时,才真正见到庐山真面目,山峰的确如白玉,白玉之中一点红,玉有瑕疵,才算完美,这位霸道的女人,用这个秘密武器打败了德志,就像穆桂英俘虏了杨六郎一样,德志现在成了人家口中的一道菜。 白玉山峰在月光的反射下,那像牛奶一样的颜色,映衬得她更加娇媚。她脸上的潮红,勾起了德志更大的冲劲儿,但是,又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就想中止这个,但是,现在已经无法刹车,再也控制不住了。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身体下部出来,如同火山爆发的熔浆,喷薄而出,在山峰间喷射,开头的部分浆液,滚烫,气味浓厚,直达她的嘴和鼻子,她笑了,又不敢大声,德志的小家伙,还在山峰间温柔乡里跳舞,那汩汩而出的浆液,流满了山坡。 她说:“我说你呀,真是!胆子比老鼠还小,这么不争气?!人家妹妹还在望着去看她呢,就这么,撒在半路上了,可笑,真可笑,你是故意的吧,怕我以后找你吗?” 德志说:“哪里哪里,有些事,是人力所不能控制的,比如地震等天灾,就没办法。” 她说:“那个是没办法,可是,我们的床震应该有办法吧?!不行,我还要,都没过到瘾,没到家,坐车起码要送到站,到家,到点,点到为止嘛,可是,人家的瘾才上来,你就熄火了。不行,再来。” 她从床上下来,拿了纸,擦了,又要来弄德志,德志说:“求求你,算了,休息一会儿好吗?来日方长嘛!” 她没办法,如果它不起来,还真的无法入港。 这样折腾了一个小时,两人困意很浓,双双睡熟。过了约一个时辰,外面有头遍鸡叫了,田文书轻轻对德志说:“我回房了啊,你再睡一会儿,早晨我给你下面。” 德志说:“什么,早晨还要,真是色女!” 她说:“哪里,你错了。我是说给你下面条吃。” 德志说:“哦,是这样啊,吓我一跳。好啊,谢谢!” 德志看到她光着身子出去,到隔壁她的房间之后,德志很想做一次,奇妙得很,下面那东西,仿佛在瞬间都能补充完能量,用了还有,但是,这种罪性,又让德志感到内疚和恐惧。 为什么受不了引诱,成为她的俘虏? 看来,女人是受害者,是主流观点,男人受害,没人出来辩护,为男人说话,特别是那些俊男,年轻没见识,没文化,不懂为自己申辩的,岂不要受苦一辈子? 女人一旦霸道起来,凶残如狼,比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男人精满自溢,甘愿为女人殚精竭虑,将自己的所有倾尽净尽,直到无精可供,而女人似乎永不知足,要了还要,永远填不满那条**之河。 话说回来,德志做了丑事,虽没有进入她的体内,不用担心什么,每每想到火山的熔浆在她的脸上鼻上还有在双峰间流淌,看到她咯咯咯直笑,德志的心,就隐隐地疼痛,不知道这样下去,谁能拯救他? 一方面在追求圣洁和公义,一方面又在罪的泥潭里游弋,一方面快乐地高歌,一方面又痛苦地呻吟,这就是德志想要的生活吗? 原来,他的妻子不在身边,远在千里之外,一个半月可以回家与家人团聚,亲近妻子,有情可原,可是,现在妻子到了归州,不再遥不可及,就是短短的一夜,就走上罪的道路,德志情何以堪? 也许,在田文书看来,这是人之常情,她从小都搂着她父亲睡觉,直到少女、到结婚前夕,有了老公,她才离开她父亲的床榻,这是她独特的生长环境导致,使她睡觉离不开男人,养成了这个恶习。如果她老公能容忍,也就罢了,她父亲自不必说,知道她有这个毛病,毕竟是自己亲生女儿,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可是,她和德志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就这样了,除了德志长得俊美之外,还有什么?难道是德志作为年轻父亲的魅力? 即便如此,德志还是为自己的罪过感到揪心。这样想着,德志就无法再入睡了。 可是,困意还是占了上风,德志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64章 心虚面对 德志醒来,山村的早晨寂寥,有些凉爽,突然想起夜间情形,脸却有些发烧,这叫什么事啊?怎么遇到的女人都热情似火,这么容易爱上我,难道不是那方面的爱,而是身体的需要? 这么说来,德志感到女人的需要比男人还要多,还要强,真的很可怕,人一旦陷入这样的漩涡,很难自拔啊。怎么办呢,怎么面对自己的配偶,将来怎样面对孩子的问责呢?这难道是追求信仰的人该干的事吗? 德志起床后,照样上厕所,洗漱,刮脸,忙完这一切后,坐在客厅,看到云雾从山谷里升了起来,小鸟在歌唱,婉转悠扬,无忧无虑,为什么人在晚上就是鬼,在白天就是人呢? 正在这时候,田文书笑着说:“起来了,饭已经好了,来吃。” 德志看到田文书满脸笑容,心情很好,不知道她对夜里做的事后不后悔。 田文书说:“白天还有事,不然,我还想睡一会儿,很长时间没有睡个好觉了。真想啊!” 德志问:“伯父、阿姨呢?” 田文书说:“到坡上做事去了。” 德志问:“那他们不回来吃饭吗?” 田文书说:“别管他们,他们在上午9、10点是时候回来吃。习惯了。” 德志问:“他们起得真早啊!” 田文书说:“乡下人都是这样,起早贪黑,晚上睡得早,看看电视连续剧,洗了睡,日子每天都这样过的。” 德志问:“哦,你,还好吗?” 田文书说:“吃饭吧,哪有那多话!” 德志埋头吃饭,吃着吃着,底下又硬了,他说:“你,昨晚上,怎么那么会玩?” 田文书说:“情到深处就会了。你不要以为我是色女啊,这是正常的。” 德志说:“你和你老公经常这样做吗?” 田文书说:“不是。我从不跟他做。只是,和你做。” 德志说:“我不争气,没弄两下,都控制不住了。哎----” 田文书说:“你老婆不跟你这样做吧?” 德志说:“是啊,只是在她生孩子前,做过的,生了孩子后,兴趣都转移到孩子身上去,对我倒冷淡许多。” 田文书说:“是的,村里很多年轻的父母闹离婚,我见得太多了。你们可不要步他们后尘啊。” 德志说:“我也说不好。但是,基督徒有一项要求,就是不得离婚。” 田文书说:“那要看信心好不好了。信心好的不会离,信心不好的一定会挡不住诱惑的,离婚在所难免。” 德志问:“你看我的信心好还是不好?” 田文书说:“信心好,你不会。不要介意,我只是夜里寂寞,需要慰藉,别太在意,也不要把我记住,忘了吧。” 德志问:“你说的意思是什么?” 田文书说:“很简单,你夜里是我的玩具,就像芭比娃娃,我喜欢玩,抱着睡觉,醒了就不玩了。” 德志问:“哦,那我走了,你怎么办?” 田文书说:“你不用担心,你走了,我会自慰的。” 德志问:“你,怎么会这样做?你有老公啊。” 田文书说:“我有老公,跟没有一样。” 德志问:“为什么?” 田文书说:“他只有5厘米。” 德志问:“是吗?” 田文书说:“是的。比你的差远了。” 德志说:“那也没办法。我的,有主了。” 田文书笑着说:“你看出来了吧?我是有口无心的傻女人。” 德志说:“你不傻。只是我弄不清他的怎么那么小!” 田文书说:“人的身体不一样。有的男人个儿挺高大,但是,他的东西却小。我老公就是。有的男人个儿不高,那东西厉害。像你的就是。可惜,昨晚没有进去。” 德志说:“来得太猛了些,我没有准备,谁知道你怎么会玩,再说,我也担心,我们之间会有什么后患。” 田文书说:“你真有意思,前怕狼后怕虎的,能有什么呀,一次就能有问题,不会吧?” 德志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田文书:“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德志说:“干文书的呗!” 田文书说:“除了这,还干什么?” 德志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田文书说:“我还管计生工作。” 德志好奇地问:“那,怎么了?” 田文书说:“真是,傻得可爱!我有套子啊,药啥的。” 德志拍拍脑袋,说:“哦,对了,是的呀!” 田文书说:“明白过来了吧?” 德志点点头。 田文书说:“怎么样?还想来一次吗?” 德志心里很想,可是担心被人撞见,就说:“算了,我今天还要回归州,老婆问起来,不好交差的。” 田文书听说德志提到他老婆,就说:“哪有什么,从这里回去,起码要四五个小时,在这个时间段里,你完全又有了一满杯。” 德志说:“哪有啊,又不是公猪。” 田文书说:“我来检查检查吧。” 德志看到她来真的,想躲开,但心里还是挺痒痒,田文书拉开拉链,仔细地看了起来,她越看,德志心里越毛,那家伙越翘。 田文书穿的是裙子,骑在德志腿上,把那家伙放进去,原来田文书裙子里面啥都没穿。德志心想,这色女原来早就有了准备。 ...... 完事之后,她扯了两张抽纸给德志,然后去了卫生间,德志想,女人真是有办法的,会把那些东西给排出来。 德志浑身酥软,在此之前,他总是憋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寻找出口,在浪尖上起伏不定,忽左忽右,忽上忽下,那种欲仙的感受,在德志结婚前,接触女性前,所没有过的。虽然已经泄劲儿了,可是仿佛刚才的那剧烈的颤栗还在继续进行中。 德志擦了擦,揉成一团,放入自己的裤子口袋,免得引起伯父阿姨的怀疑,那些东西,有着一股浓烈的味道,一时不易散尽,处处谨慎些为好。 读了书的女人真是不简单,花样百出,让人期待着下一个。 德志佩服她,说起来是山里妹子,可是思想和大城市里的知识女性相比,不相上下,甚至还有超过。这个女人生在城市,肯定不会吃亏。 她会抓一把小男生在手里,爱玩谁就玩谁,绝对不会被动,不会吃亏。和谈得来的人谈心,和合得来的人合身,和看着舒服的人打情,和看着霸气的人骂俏,这个女人不简单,人面上行的人,胳膊上走的马。 田文书从卫生间出来,说:“真舒服,你老婆肯定性福死了。” 德志说:“我在30岁前,没碰过女人,这叫厚积而薄发。” 田文书说:“美得你,我说你老婆,又没说你。” 德志说:“我老婆的性福是谁给的?” 田文书说:“你啊!” 德志说:“还不是嘛。我专心做事,不管做什么,都认真去做,不想别的。” 田文书说:“谢谢你,你真棒!做事,做得非常到位。只是,你别认为我犯贱啊。我跟别的女人不同,我要做的事,就直说,马上去做,做完了就完了,不再去想,也不留恋,不后悔,不像有些女人,明明想要,明明想犯贱,可是不敢,怕人家笑话,结果没做,后悔死了。有的也做了,偷偷摸摸做的,以为天衣无缝,实际上早就臭名远扬了。” 德志说:“我也佩服你的作风,敢爱敢恨,敢作敢为,既然做了,就敢负责到底。” 田文书说:“你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清楚我几斤几两。我想说的是,人的罪性在于思想。有的女人明明想跟你做,但,嘴上不承认,心里已经跟你做了几千次了。如果这样,与其在思想上犯罪,还不如来一次**的解放,何必藏着掖着,假冒伪善,在人前装成一位道德学家呢?我最烦这种人了,可是,现在这个社会,这样的伪君子太多了。” 德志不得不暗暗佩服这个女人,她洞悉社会的能力何等强啊! 德志说:“谢谢你啊,招待我,还让我享受一场大餐,非常丰富!” 田文书说:“我该谢谢你,让我体会到了男人的威力。你吃亏了,我享受了。辛苦了。” 德志不知道再怎样接下去。只好傻笑着。 田文书送德志上了公路,招手叫停了一部去家三关的车,然后和德志挥手告辞,德志对她笑了笑,不再说什么话了。 一路无话,德志在家三关集镇上转了车,过了三个小时,路过緑葱坡和茶店,从六公里的地方,看到了熟悉的峡谷和白色的县城,德志感到很疲劳,特别是底下,肌肉有点酸疼,可能和她有关。这是明显得用力过度了。 回到家,德志的妻子看到德志,喜出望外,将孩子放在床上,就来和德志来个全盘的拥抱,德志说:“好了,小心肝,我太累了,先去洗洗。” 德志妻子问:“怎么啦,原来回来不是这样的,是不是在外头有了野女人?说,老实交代!” 德志听了,心里一惊,难道说女人真的有第六感吗?她怎知道呢? 心里这么想,德志辩解道:“你看你,一个晚上,能有什么野女人?我这样的,没钱,个儿也不高,哪里有女人看上?再说,村里的姑娘都打工去了,哪里有人在等着你呢?” 德志妻子说:“看看看,我说你一句,就顶我十句。” 德志笑了笑,进了卫生间洗澡去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64章 心虚面对 德志醒来,山村的早晨寂寥,有些凉爽,突然想起夜间情形,脸却有些发烧,这叫什么事啊?怎么遇到的女人都热情似火,这么容易爱上我,难道不是那方面的爱,而是身体的需要? 这么说来,德志感到女人的需要比男人还要多,还要强,真的很可怕,人一旦陷入这样的漩涡,很难自拔啊。怎么办呢,怎么面对自己的配偶,将来怎样面对孩子的问责呢?这难道是追求信仰的人该干的事吗? 德志起床后,照样上厕所,洗漱,刮脸,忙完这一切后,坐在客厅,看到云雾从山谷里升了起来,小鸟在歌唱,婉转悠扬,无忧无虑,为什么人在晚上就是鬼,在白天就是人呢? 正在这时候,田文书笑着说:“起来了,饭已经好了,来吃。” 德志看到田文书满脸笑容,心情很好,不知道她对夜里做的事后不后悔。 田文书说:“白天还有事,不然,我还想睡一会儿,很长时间没有睡个好觉了。真想啊!” 德志问:“伯父、阿姨呢?” 田文书说:“到坡上做事去了。” 德志问:“那他们不回来吃饭吗?” 田文书说:“别管他们,他们在上午9、10点是时候回来吃。习惯了。” 德志问:“他们起得真早啊!” 田文书说:“乡下人都是这样,起早贪黑,晚上睡得早,看看电视连续剧,洗了睡,日子每天都这样过的。” 德志问:“哦,你,还好吗?” 田文书说:“吃饭吧,哪有那多话!” 德志埋头吃饭,吃着吃着,底下又硬了,他说:“你,昨晚上,怎么那么会玩?” 田文书说:“情到深处就会了。你不要以为我是色女啊,这是正常的。” 德志说:“你和你老公经常这样做吗?” 田文书说:“不是。我从不跟他做。只是,和你做。” 德志说:“我不争气,没弄两下,都控制不住了。哎----” 田文书说:“你老婆不跟你这样做吧?” 德志说:“是啊,只是在她生孩子前,做过的,生了孩子后,兴趣都转移到孩子身上去,对我倒冷淡许多。” 田文书说:“是的,村里很多年轻的父母闹离婚,我见得太多了。你们可不要步他们后尘啊。” 德志说:“我也说不好。但是,基督徒有一项要求,就是不得离婚。” 田文书说:“那要看信心好不好了。信心好的不会离,信心不好的一定会挡不住诱惑的,离婚在所难免。” 德志问:“你看我的信心好还是不好?” 田文书说:“信心好,你不会。不要介意,我只是夜里寂寞,需要慰藉,别太在意,也不要把我记住,忘了吧。” 德志问:“你说的意思是什么?” 田文书说:“很简单,你夜里是我的玩具,就像芭比娃娃,我喜欢玩,抱着睡觉,醒了就不玩了。” 德志问:“哦,那我走了,你怎么办?” 田文书说:“你不用担心,你走了,我会自慰的。” 德志问:“你,怎么会这样做?你有老公啊。” 田文书说:“我有老公,跟没有一样。” 德志问:“为什么?” 田文书说:“他只有5厘米。” 德志问:“是吗?” 田文书说:“是的。比你的差远了。” 德志说:“那也没办法。我的,有主了。” 田文书笑着说:“你看出来了吧?我是有口无心的傻女人。” 德志说:“你不傻。只是我弄不清他的怎么那么小!” 田文书说:“人的身体不一样。有的男人个儿挺高大,但是,他的东西却小。我老公就是。有的男人个儿不高,那东西厉害。像你的就是。可惜,昨晚没有进去。” 德志说:“来得太猛了些,我没有准备,谁知道你怎么会玩,再说,我也担心,我们之间会有什么后患。” 田文书说:“你真有意思,前怕狼后怕虎的,能有什么呀,一次就能有问题,不会吧?” 德志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田文书:“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德志说:“干文书的呗!” 田文书说:“除了这,还干什么?” 德志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田文书说:“我还管计生工作。” 德志好奇地问:“那,怎么了?” 田文书说:“真是,傻得可爱!我有套子啊,药啥的。” 德志拍拍脑袋,说:“哦,对了,是的呀!” 田文书说:“明白过来了吧?” 德志点点头。 田文书说:“怎么样?还想来一次吗?” 德志心里很想,可是担心被人撞见,就说:“算了,我今天还要回归州,老婆问起来,不好交差的。” 田文书听说德志提到他老婆,就说:“哪有什么,从这里回去,起码要四五个小时,在这个时间段里,你完全又有了一满杯。” 德志说:“哪有啊,又不是公猪。” 田文书说:“我来检查检查吧。” 德志看到她来真的,想躲开,但心里还是挺痒痒,田文书拉开拉链,仔细地看了起来,她越看,德志心里越毛,那家伙越翘。 田文书穿的是裙子,骑在德志腿上,把那家伙放进去,原来田文书裙子里面啥都没穿。德志心想,这色女原来早就有了准备。 ...... 完事之后,她扯了两张抽纸给德志,然后去了卫生间,德志想,女人真是有办法的,会把那些东西给排出来。 德志浑身酥软,在此之前,他总是憋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寻找出口,在浪尖上起伏不定,忽左忽右,忽上忽下,那种欲仙的感受,在德志结婚前,接触女性前,所没有过的。虽然已经泄劲儿了,可是仿佛刚才的那剧烈的颤栗还在继续进行中。 德志擦了擦,揉成一团,放入自己的裤子口袋,免得引起伯父阿姨的怀疑,那些东西,有着一股浓烈的味道,一时不易散尽,处处谨慎些为好。 读了书的女人真是不简单,花样百出,让人期待着下一个。 德志佩服她,说起来是山里妹子,可是思想和大城市里的知识女性相比,不相上下,甚至还有超过。这个女人生在城市,肯定不会吃亏。 她会抓一把小男生在手里,爱玩谁就玩谁,绝对不会被动,不会吃亏。和谈得来的人谈心,和合得来的人合身,和看着舒服的人打情,和看着霸气的人骂俏,这个女人不简单,人面上行的人,胳膊上走的马。 田文书从卫生间出来,说:“真舒服,你老婆肯定性福死了。” 德志说:“我在30岁前,没碰过女人,这叫厚积而薄发。” 田文书说:“美得你,我说你老婆,又没说你。” 德志说:“我老婆的性福是谁给的?” 田文书说:“你啊!” 德志说:“还不是嘛。我专心做事,不管做什么,都认真去做,不想别的。” 田文书说:“谢谢你,你真棒!做事,做得非常到位。只是,你别认为我犯贱啊。我跟别的女人不同,我要做的事,就直说,马上去做,做完了就完了,不再去想,也不留恋,不后悔,不像有些女人,明明想要,明明想犯贱,可是不敢,怕人家笑话,结果没做,后悔死了。有的也做了,偷偷摸摸做的,以为天衣无缝,实际上早就臭名远扬了。” 德志说:“我也佩服你的作风,敢爱敢恨,敢作敢为,既然做了,就敢负责到底。” 田文书说:“你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清楚我几斤几两。我想说的是,人的罪性在于思想。有的女人明明想跟你做,但,嘴上不承认,心里已经跟你做了几千次了。如果这样,与其在思想上犯罪,还不如来一次**的解放,何必藏着掖着,假冒伪善,在人前装成一位道德学家呢?我最烦这种人了,可是,现在这个社会,这样的伪君子太多了。” 德志不得不暗暗佩服这个女人,她洞悉社会的能力何等强啊! 德志说:“谢谢你啊,招待我,还让我享受一场大餐,非常丰富!” 田文书说:“我该谢谢你,让我体会到了男人的威力。你吃亏了,我享受了。辛苦了。” 德志不知道再怎样接下去。只好傻笑着。 田文书送德志上了公路,招手叫停了一部去家三关的车,然后和德志挥手告辞,德志对她笑了笑,不再说什么话了。 一路无话,德志在家三关集镇上转了车,过了三个小时,路过緑葱坡和茶店,从六公里的地方,看到了熟悉的峡谷和白色的县城,德志感到很疲劳,特别是底下,肌肉有点酸疼,可能和她有关。这是明显得用力过度了。 回到家,德志的妻子看到德志,喜出望外,将孩子放在床上,就来和德志来个全盘的拥抱,德志说:“好了,小心肝,我太累了,先去洗洗。” 德志妻子问:“怎么啦,原来回来不是这样的,是不是在外头有了野女人?说,老实交代!” 德志听了,心里一惊,难道说女人真的有第六感吗?她怎知道呢? 心里这么想,德志辩解道:“你看你,一个晚上,能有什么野女人?我这样的,没钱,个儿也不高,哪里有女人看上?再说,村里的姑娘都打工去了,哪里有人在等着你呢?” 德志妻子说:“看看看,我说你一句,就顶我十句。” 德志笑了笑,进了卫生间洗澡去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65章 青春对话 德志在洗澡,他妻子重新抱起孩子,一边喂奶一边看电视节目,德志听到电视机里播放着《康定情歌》,非常好听。一边洗一边听,一边回忆着和田文书做的时候,那种美妙的感觉。真的,没生孩子的女人,那里真是爽啊。生了孩子后,那里都大了点,感觉就是不同。 难怪有很多婚姻出现问题的家庭,性关系不和谐是其中很重要的原因之一。加上,注意力转移到孩子身上,爱,倾注在孩子那里,丈夫就感觉到了寂寞。虽然天天在一起,好像不在一起,身体虽有接触,可是性趣却无,每天做一些机械动作,或者像每天给自行车打气,使用打气筒,简单、重复,无起伏,无变化,无味,无情,无性。 到了有**的碰撞,没有了**的结合,却没有**的融合;即便有了**的融合,却没有了情的交融,始终在打着擦边球,没有进入一个爱情的洞。 许多人感觉不到爱情,只是觉得有责任,有义务,却忽视了权利,结果导致了婚姻的程序化、程式化以及婚姻的机械性,即便看到了文章介绍的**部分,也是假装,那种尖叫,听起来特别地刺耳,却感觉不到爱情的痛彻心扉和灵里交融,这种感觉随着年龄的增加而在不断地增加,这种痛苦,就像带着毒性的小嫩芽,遇到合适的土壤,湿度和温度,以及足够**的营养,嫩芽就会毫无阻拦地生长,无可挽回。 德志听着歌曲,想着心事,对妻子的愧疚,也随着洗澡水,流进了地板上面的下水洞里,德志做的事,那些肮脏的交易,丝毫没再感到羞耻。 洗完澡,德志出来,他妻子在逗孩子玩,孩子遇到播放广告的时候,高兴极了。孩子对其它节目毫无兴趣,对广告特别有兴趣,德志也弄不清为什么他的孩子会这样。问妻子,她也不知。 他妻子说:“孩子可能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听到这广告声,就特别兴奋,踢我肚子,我还以为他也讨厌广告呢。谁知道是这么一个家伙,对广告有兴趣,产生好奇,很是激动。不管什么广告,他都来者不拒。” 德志说:“看来,咱们的儿子将来学个广告设计,有创意啊。或者从事别的和推销推广有关的职业,说不定是好事呢。” 她说:“你别说了,自己都办不到的事,却让儿子办,要想让别人做什么,首先自己要做。” 德志说:“我没有你的东西,你没我的东西,我想要让别人弄我,也不现实啊。” 她“咯咯咯”地笑了,过了好一阵子,然后她才说:“这个倒不假,谁叫你多长个东西的呢?” 德志说:“你不清楚。我在少年时期,每天晚上都要向上帝祷告,赐给我一个漂亮媳妇,真的,那时候,欲火攻心,却要求学,真是苦啊。把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根本没有释放的机会。” 她说:“那你怎么办呢?” 德志说:“真的不骗你,我在15岁的时候,有一次上体育课,做引体向上运动,当我双手拉住铁杠子的时候,做了几下,还行,再做,都没力气了。还想做。刚好,旁边有女生在旁边喊‘加油,加油!’我呢,就想逞能,表现表现,成为英雄。结果,用力一拉,底下的‘小弟弟’竟然狂泻起来,将我里面弄得湿漉漉一片。我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他妻子问:“那你怎么下台的?” 德志说:“我说,做不了了,就下来,赶紧上厕所,为找有门的厕所,跑到男生宿舍去,用卷纸擦了干净。回来,装作没事人一样。实际上心里突突突地直跳,心,都差不多跳出了嗓子眼儿。看到那些女生,有的疑惑,有的嗤笑,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德志的妻子问:“那是青春期,男的在14岁左右,女的在12岁就有初潮。” 德志问:“什么叫‘初潮’?” 她说:“就是女孩子第一次来‘大姨妈’。” 德志说:“哦,那和男孩子有什么区别?” 她说:“男孩子的声音开始变粗,腋下和底下开始长毛。女生声音变细,那些部位也长毛。” 德志问:“那女孩子是怎么样的?” 她说:“我开始来的时候,吓个半死,说要死了,都流血了,还活不活的了,都是个问号。我奶奶说,没事,女孩都有的。” 德志笑了。 她继续说:“我妈说,你的胸脯要长,别害怕。就这样,是奶奶和妈妈给了我这些教育。” 德志说:“我父母没跟我讲过。我们的《生理卫生》课为什么不讲呢?” 她说:“你说的那一门课程,我们根本连书都没发。真正了解青春期知识,还是在上卫生专门学校时才掌握的。那时候,青春期已经过了。” 德志说:“是啊。那时候,我们对异性充满了好奇,但没有途径来了解。我就看看《生理卫生》里的那部分插图,可惜,只有解剖图,没有外面的,我就更渴望看到。教科书上没有,我就去书店和图书馆查找,结果还是不清不楚,心里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 她说:“那你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德志说:“十二岁的时候,有一次我过河,到新华书店找这方面的书。挤公共汽车,车上有卖票的,那时候车还很少,有两节车厢的那种。那是夏天,我穿的是西装短裤,但是材料是化纤的,里面没有穿别的。在拥挤的车厢里,我的前面刚好是一位女孩,她的臀部刚好顶着我的前面,随着车的摇晃,我的那个家伙不老实起来,随着车的摇晃,那家伙受到肉的摩擦,那女孩的臀部非常有弹性,那个东西顶着,擦着擦着,竟然射了,那女孩没有一点感觉。我却羞得满脸通红,车没到书店,我就下了车。找个地方处理那些黏糊糊的液体。” 她说:“啊,你是咸猪手。” 德志说:“冤枉啊!我是无意的。不过,少年时代,青春期的萌动,也许真的说不定是我故意靠近那女孩,为什么不是靠近大妈或者大婶呢,找个问题,没有人给我解答。从物理学上讲是异性相吸,同性相斥,从化学上讲,是气味的吸引。女孩子天生就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不用使用任何香水,自然都有。我呢,可能就是受了那气味的引诱,才使我用我的‘小弟弟’去揩女孩子的油呢!” 她说:“你真是个大色狼!从小看大,三岁至老,你要害多少女生啊?” 德志说:“我实话实说,不掩饰什么,再说,我和你都是过来人了,都是孩子的爸爸妈妈了,说些往事,不怕丑。” 她说:“我跟你开玩笑的。你昨晚上怎么过的?” 德志见他妻子这么突然一问,心里有了鬼,不敢马上说,只是笑笑,想给自己的回答寻找最说得过去的理由。 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最近,德志走了桃花运,先是跟圆脸在江边那废弃的港口,然后再跟田文书在她家里,德志认为桃花应当在夏末秋初才合适。这时候,不冷不热,人的**在膨胀,在扩张,如才开垦的处女地,需要更多的种植和耕耘,才能保证秋天丰硕的收成。 那个扩张的贪婪,让许多人失去了本性,变得非常凶残,以至于完全像兽类了,那种兽性的发作,比火山爆发更猛烈,比地震来得更疾风暴雨势不可挡,而且根本无法预料无法控制事态的发展。这个**的闸门一打开,就像猛兽,像洪水,将荡涤所有一切的羞耻和良心。人类的底线,将会被这个贪婪,完全攻破,暴露在敌人的面前。结果就是,敌人得了胜利,狂妄地大笑。 德志的妻子追问道:“你不是实话实说吗?怎么了,昨晚怎么过的马上就忘了吗?” 德志笑着说:“我还不是一个人过,在村里的小旅馆里过。那里真吵,来往的大货车,深更半夜还要住宿、吃饭,看电视,还要打麻将,真受不了。出差真苦啊。” 她问:“是吗?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德志发觉妻子有些异样,毕竟自己心里不安,就不看,怕妻子看穿他的谎言,连忙看着电视节目,究竟电视里放着什么节目,他根本就不知道。有图像看不见,有声音听不到,这难道就是撒谎的代价吗? 德志最终看着妻子,看她下一步怎样做。 德志的妻子放下孩子,让他在地上爬着玩。自从上次去了圆脸姐姐家以后,她就模仿圆脸姐姐的作法,买了一些泡沫拼板,将地板用拖把拖得干干净净,再铺上拼板,让孩子在上面爬着玩,大人省心,小孩高兴,真的不错。 德志说:“我也没办法,太远了,我想赶回来,但是没有了末班车,要知道,从龙垭村到家三关集镇需要约一个小时,因那里在修铁路。到了集镇,再到小城县城,需要三四个小时,算来算去,时间不够,就不能赶回来。我知道这两天你特别想我,可我不能天天陪你啊。” 她“噗嗤”一笑,说:“我知道了。刚才是我试探你的,老公,我这两天都想疯了你啊,害怕你不要我,在家三关找‘野鸡’啊!你找,我也不反对,但是要注意安全,或者,跟‘野鸡’做了,就不要碰我,为了我和孩子的健康,你要洁身自好啊。” 德志心想,你哪里知道,我根本不可能上‘野鸡’,花钱买罪受,不如找良家妇女,像田文书那样的,安全绝对有保证,而且有套。 德志说:“放心啦,我爱你都来不及,哪里有闲工夫找那些女人呢?再说,那些残酷的**易,本身对‘野鸡’是不公平的,那些嫖客只图自己短暂的开心,有谁会关注那些女人的命运呢?”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66章 小城冷战 德志的妻子说:“你说的是。作为女人,活在当下真的不容易。” 德志说:“男人也难,总是难。我们都没有背景。如果一个有,就不会呆在这个地方了。” 她说:“你不是说,为了信仰,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牺牲自己的利益、家庭的利益,舍小家为大家嘛!” 德志说:“人很会给自己找个大帽子扣上,看起来光彩照人,实际上,内心里是另一回事,不好说出来,羞于启齿的,往往是最真实的。” 她说:“是啊。我知道你也有苦闷。但你本质上是被动的,为了不得罪人,往往逆来顺受,宁愿自己吃亏,也要让对方满意。所以,我就担心,当别人要用你的时候,你毫不吝惜,给别人用,当别人利用完了,就一脚踢开,你也不发怨言。为什么我要追问你在家三关的情况呢,因为我担心你的性格有问题,当妓女找你的时候,当然,你舍不得出钱,我知道,你也没什么钱出。但是,你现在年轻,长相可以,又俊美有力,有些女人倒贴也愿意。不要和我犟,我是女人,我了解女人。往往攻入对方阵地,才了解对方的情况。” 德志说:“好了,好了,又来了,我不是好色之徒,担心我什么?” 她说:“男人都会利用眼睛去犯罪。我们上街的时候,我就观察到,看到街上有美女路过,你就会去看,不是头迈向别处,而是盯着看,对吗?冤枉你了吗?” 德志说:“那是有次数的,不就是一回或两回的吗?” 她说:“有了开头,就不容易刹住车,当面说得好,不见得背后做得好。我不在你身边,你又有需要,年轻气盛,精力充沛,看到美女,没有冲动,打死我都不信。” 德志说:“好了,洗洗睡吧。哪有这么多话!” 她说:“你别嫌我烦,你是我老公,我是你老婆,老婆,老婆,总是啰嗦,我不爱你,才不说你,说你都是为你好,你别好心当成驴肝肺。” 德志说:“行了,老婆大人,现在的驴肝肺还是好东西呢,一般人吃瘦肉精,灌水牛肉,身体饱受摧残。俗话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那是好东西呢!龙肉谁吃过?可是驴肉就有很多爱吃。驴肝肺可是驴子身上的精华部分,最尊贵的客人才有资格吃呢。” 她说:“老公又在给我上课了。今晚,还能不能多讲一讲《生理卫生》课上,好好补一补,我没学会、学精、学透,没有实习呢,你愿意作为我的实习材料吗?” 德志想想,底下才过几小时,就又有了,跃跃欲试,说:“好,老婆,没问题,让你学习个够。相互学习啊,我也要了解一下女孩子那里的构造啊。” 她说:“流氓!” 德志笑着说:“你别说我,彼此彼此!不流氓,怎么会生出宝宝呢?” 德志笑着看孩子,小家伙睡着了,嘴角动了动,又睡着了。可能刚才在做梦吃奶呢,小东西,连睡觉都梦着吃,看来,将来是个典型的吃货。德志看着孩子粉红的脸蛋,细细的、淡淡的眉毛,红润润的小嘴唇,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孩子嫩嫩的小脸。 德志想,自己孩子都有了,还和那些热情似火的女子来往,并发生关系,看来是要刹车了。如果自己没结婚,还说得过去,毕竟在找另一半,现在不仅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要好好地过日子,不能三心二意啊。 天下女子多得很,不可能每一个在你生命中遇到的,都是你的前世情人,偶尔遇到,就认为注定要和他/她走完这一生,这一生有多久,路有多长,谁都不知道。看来,婚姻的配合不是人所能控制的,明明人看上去很般配的,结果没有白头到老;明明看起来天壤之别的,却相濡以沫,走完一生。这个事情,没有一部《心理学》、《婚姻家庭学》等课程或者教授学者能够解释清楚,也许,写书的或者教书的都是在一厢情愿、在做梦呢。 没过多久,德志的妻子洗完,身上淡淡的香味儿,穿着若隐若现的薄薄的睡衣,见了德志,就脱了。然后,德志关了电视机...... 不知怎么了,德志的激情没有再来。 她说:“怎么了,刚才说你了,有情绪了?怎么进不去?” 德志说:“我也不清楚。” 她问:“不是有病了吧?” 德志说:“不会。也是,平时看到你那下面的小妹妹,好像冲我笑呢,我就有一股抑制不住的冲动,想立马进去,可是今天......” 她说:“没关系,可能这两天太疲劳了。先躺一会儿吧,等一会儿我们重来。不是有一首歌叫做《重头再来》吗?别灰心,相信你,一定行!” 受到妻子的鼓励,德志觉得那些说“家花没有野花香”的说法不靠谱! 还有的说法是,“偷不着的”才更具诱惑力。这些世俗的怪诞理论充斥着各种杂志书刊,德志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受到了这方面的影响,不知不觉就进入了这样的理论怪圈里,给他生活造成了影响。 这样想着,德志倒头就睡。他妻子在他旁边抚摸着他,从上到下,摸了个遍,然后挨着他的身体睡下来。 天气到了夏末初秋,晚上没有以前那样炎热,山区的夜晚基本上不需要再扇电风扇,凉爽的空气从窗户吹了进来。很舒服。德志吹着微风,渐渐睡着了。 到了半夜,又听到远方传来的小提琴声,现在不再拉奏《梁祝》,而是《花儿与少年》,德志听着这样的煽情曲子,想象着草原上那美丽的姑娘,底下不知道是尿憋的,还是被曲子给催情了,他轻轻拍了拍她,她睁开惺忪的眼睛,问:“干嘛呢?” 德志说:“我想了。” 她说:“行吗?” 德志说:“再试试好吧?” 她说:“嗯,我刚才还做梦了,梦着跟你在做。” 说着,她摸了摸“小妹妹”,然后用那手指往德志鼻子上放,德志吓一跳,要跑,被她抓住,说:“给我回来!深更半夜的,能跑到哪里去?” 德志说:“脏!” 她笑着说:“去,去,去,脏,脏什么脏?脏你怎么还吃呢?” 德志说:“我当初爱死你了,恨不得把你整个人都吞到肚子里,这会儿,都老夫老妻了,激情不再来。” 她说:“要保持激情,爱情才会长青。不然,那以后还有几十年,怎么过呢?” 德志说:“是啊。别废话了。来吧,这一会儿它正饥渴呢。” 她说:“好色之徒,天天都喂不饱你。” 说着,她像一条蛇慢慢缠上了德志的身体,两人在床上颠鸾倒凤极尽鱼水之欢,床上做得不过瘾,又到地上做,她竟然愉悦地喊着德志是小名起来,还要,还要,再坚持一会儿,再来一会儿。 德志如平静的河流,慢慢地到了悬崖边,只等那“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气魄来临,此时,德志停止了动作,“小弟弟”竟然跳起舞来,非常活跃,连德志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小弟弟”竟然重新焕发了青春,而且势不可挡。 “小弟弟”和“小妹妹”的重逢,德志和他妻子又一次在身体上融合,如水如乳,交流在一起,难舍难分,德志在碰撞出爱的火花,紧接着就是爆炸一样的爆发力,着实让德志的妻子如同死人一般了,浑身松软,再也不想动弹。平时,德志的妻子还能起身去拿抽纸,这一次再也懒得动,任凭那些东西横流,好在,两人都在地上,不用担心什么,明早拖把一拖就干净了。 过了一会儿,德志的妻子“噗嗤”一笑,吓得德志一哆嗦,问:“怎么了,吃了蜜蜂屎了吗?” 她说:“刚才看你那傻样,倒是蛮可爱的哩!” 德志说:“睡觉吧,当初你不是看中我傻,肯嫁给我吗?城里有那么多帅哥,那么多富二代,包工头,你都不要,偏偏要我这么个穷光蛋,穷得只剩下了蛋蛋了,为什么?” 她说:“女人不是要你多么帅,多么有钱,女人只渴望有一段美满的婚姻,能够相互厮守终生的伴侣,能带来安全的丈夫,能教管孩子的父亲,有能接纳对方缺点的宽容心,就足够了,钱不能买来幸福,也不能买来健康,钱并非万能。再说,人的容颜会改变,人的心也会改变。女人外在的美丽就那么几年,如果美貌和青春都消逝的时候,男人还能和女人保持那种热恋的温度,常常相依相伴,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德志说:“是啊,你说的很有道理,如果一个穷老公,在外头有了情人,那怎么办,你还爱他吗?” 她说:“爱,当然爱,如果一个妻子让她老公在外面有了情人,那证明两件事。” 德志追问:“哪两件?” 她说:“一、证明女人的眼光不错,自己试过的男人,都成了孩子他爸了,还有女人来爱,跟挑选衣服一样,女人都看中的衣服,一定是好衣服,抢到手,要珍惜,不能随便丢弃;二、证明男人有魅力有精力,缺少力,没有女人喜欢,女人图男人什么呢,对有钱人,人家看不起她,对没钱人,又看不起他,女人情愿和一个穷男人交往,除了交心,就是交性。如果不能满足其一,在女人眼中,这男人就不算完全的男人,是无能的男人。” 德志说:“那我如果有了呢?” 她说:“你有,我更喜欢。你愿意跟我过,我欢迎;你不愿意跟我过,随便。但是,将来如果离婚,你跟那女人过,我跟孩子过。” 德志说:“恐怕不太好,我更喜欢孩子。” 她说:“不好也没办法。反正孩子,我要定了。无论多么艰难,未来多么难测,我都要把孩子养大。” 德志说:“算了,说着玩的,不必当真。” 她笑了,说:“我说呢,我也不信。又穷又迂腐的男人,没几个女人喜欢的。你知道吗,老公?刚才我给你闻的手指,其实......” 德志问:“其实是什么?”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67章 小城撞衫 德志连忙问道:“是什么?” 德志妻子说:”是中指。我用的手指是食指。哈哈哈!” 德志笑道:“真坏!原来上初中时,英语课本上讲,化学老师,在课堂上做试验,用食指在瓶中蘸了一下,然后用中指放入嘴中,让大家效法,结果大多数人上当。很少人按照老师教的方法去做。” 她说:“是啊,我没有记住那篇课文,但是我想那是对的。考验人的观察能力。我相信你也没好好观察吧。” 德志说:“我的重点不在你手,而在别的地方啊。” 她说:“其实,我也知道你很在意我。就是没本事天天和我在一起罢了。观察不仔细那是你的习惯问题,不观察那是态度问题。我还真担心后面的呢。” 两人说着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然后听到江中有游轮通过,发出了汽笛,在谷中回荡,吵醒了睡梦中的小城。当然包括德志一家了。 小家伙睡得踏实,天蒙蒙亮的时候,德志起来给小家伙把了尿,清晨,他就睡得踏实,不至于被尿给憋醒,或者干脆憋不住,尿床。小家伙基本没有尿床的习惯,罪责在大人身上,没有控制好孩子的吸奶量,结果容易使孩子控制不住自己,尿床倒也稀松平常,一点都不奇怪。倒是苦了德志,每逢尿床,他都要忙活一阵子。 早晨,德志吃完早饭,准备去虎坡村,那里的余哥已经呆了两天,恐怕牢骚满腹,背后要跟领导打小报告了。德志不怕他打小报告,说到底,最严重的就是要开除德志,但是,开除德志,必须要有充分的理由。 目前为止,机构还没发现德志有严重的错误。开除,暂时不可能,因德志还有被利用的价值。 德志正准备等车走的时候,圆脸打电话来,说:“想你了,快来,我上午休息,来玩一下。” 德志说:“我不玩了,要去村里上班。” 圆脸说:“只有一会儿时间,然后你再去上班吧。” 德志说:“我已经在桥头,现在已经坐上到沿渡河的车,算了吧。等我回来再去拜访你吧。” 圆脸说:“好吧。” 德志的车等到了三个人,车就开始动,再等下去,还是没有结果。现在是淡季,没有什么客人。在此多等一小时,还是没用,毕竟是小县城,又是下乡的车。早晨,进城的人多一些,下午,返回的人多一些。 一早晨,下乡的人自然就少。面包车师傅懂得这个道理,见此情形,及早开动车子,免得乘客心中不满,坏了关系,影响下一次的合作。 德志心想,坐车之人的心理大概如此,只要自己坐上车,不管别人是否坐上,自己坐上车,巴不得赶紧走,不管别人,是不是还在赶这辆车的路上。只要自己能达到目的,不管别人的状况,人与人大概如此。 车很快到了虎坡村,路上没有捡到人,司机们都常常说捡人,在他们眼中,这些人就好比是货物,可以捡起来丢下去的。 余哥还没起床,德志敲门,不想打开门,德志有钥匙,不想突然进入影响他,或者,有可能他不知道德志今天突然回村,他会不会裸睡,或者里面有什么情况,也说不定。 德志一个人在村里,一个人住在房间里,喜欢做的事就是裸睡,这个习惯由来已久,在妻子面前,反而有些不适,结婚那几年特别不习惯,还好,在家的时间少,大部分时间在外头,基本是独居一间房,在房间里可以干着自己喜欢的事。不是别人家,总是缩手缩脚的放不开。 就如同林黛玉,处处小心,务要谨慎,这才是让大家都满意的事。如果造次或者唐突,肯定会遭人怨恨,这样做,目的是减少和人打交道的摩擦,避免发生不必要的事情。那些事情,往往需要很多口舌去讲,还不一定讲得明白清楚。每人的理解不同,心态各异,行为不一样,也就不奇怪了。 果然,没有人开门,德志想,可能睡熟了,他加大了敲门的力度,还是没有反应。正在纳闷间,贾友牛上来了,他看到德志,问:“姚先生,早啊,你不是有钥匙吗?” 德志说:“我想余先生在里面吧。” 贾友牛说:“你不知道哇,这两天,余先生走桃花运了。” 德志问:“真的吗?” 贾友牛点着一根烟,慢慢地吸着,德志好奇地问:“是怎么回事?” 贾友牛说:“这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是真的,不过,都是小道消息,没有抓到他们。” 德志笑着说:“没有抓到他们现行,那就是没有证据了,没证据是靠不住的。” 贾友牛说:“我们就这样站着说话吗?” 德志见敲门没有人反应,说话也说了几分钟了,屋里有人早就可以出来开门了。可能没人,他说:“不好意思。让你站立那么久。” 贾友牛说:“不要紧,我是担心你,我们山里人,出门就爬坡,从小就这样,习惯了,也锻炼好了,每天不走两步山路,脚底就痒痒,走了就舒服了。” 德志笑着说:“是啊,习惯了事,不容易改掉。” 贾友牛说:“我有三次看见余先生从邻居家里出来,那时候天刚蒙蒙亮。可能怕被人撞见,结果还是被撞见,这叫做贼心虚。” 德志问:“他离开老婆这么久,女邻居的老公出去打工这么久,干柴遇到烈火,燃烧起来也就没什么,好像顺理成章的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贾友牛说:“话是这么说。看起来,女邻居还行,不是那种风流女人。” 德志说:“人不可貌相,光看外表,好像看不出什么吧。” 贾友牛说:“是啊。这两天那女邻居脸上放光,很有精神。这个现象只有她老公回来之后才有。现在遇到了余先生,不错。余先生代替了她老公,给她喂养,使她长得神气起来。” 贾友牛说完,走了。德志整理房间,然后再给宫支书打个电话,询问水池完善的情况。宫支书说:“盖子上面的拦水坝已经做好,只是闸阀需要更换pvc材质的,铸铁的锈蚀得很厉害。” 德志说:“那好吧,下午我去小城买,遇到余先生,请告知我的去向。” 宫支书当然没意见。村里又不用出一分钱。卸下来的铸铁闸阀也许能卖几毛钱呢。 德志中午随便弄了点饭吃,然后在门口搭车前往小城,下午车上的人多一些,但还是有一个空位子。 德志在车上跟余哥打电话,询问这两天的情况,但是没问他在哪儿,这是做人的礼貌,和起码的底线。万一他正在和情人幽会,还会去打搅人家,让人家难堪吗? 车回来的时候,德志以为车太慢,因他借着买闸阀的名义,可以回家一次,不像下乡的时候,车总是走得很快。这是人的正常心理。村里的事慢慢来做,不和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大最重的良心责备。 车到小城,德志就赶到水管商那里,买配件。趁水管商店没关门之前赶到,买了放心,否则等到明天早晨,就影响了施工进度,免得宫支书又把责任推给德志,然后所有的罪错都在德志身上,在机构那里,他们一点事都没有。 买了配件,德志正准备回家,圆脸又打电话来,问:“怎么样,到村里了吗?今天过得开心吗?” 德志说:“还行。” 圆脸问:“怎么怎么热闹,你没在村里吧,在哪里,老实说!” 德志说:“我在县城,村里需要闸阀,我来买。” 圆脸说:“哦,是这样啊。你要闸阀,是要管住你的水水不流出吧?” 德志说:“开玩笑吧,关住了水龙头,那水不把人给憋死。” 圆脸说:“你在三岔路吧,站那等我,我马上到。” 德志说:“嗯,好的。” 没过一会儿,圆脸开车过来,打开车门,让德志坐在副驾驶室,她说:“我送你去我住处,等我一会儿,现在是下班高峰,我们晚上吃顿饭,等着我啊。” 德志说:“这不好吧。我有老婆孩子,有家不回,陪你干嘛?” 圆脸说:“那不一样,你又不是没尝过味儿,我可是想死你了。” 德志听了,脸上发热,扭头看看后面,还好,没有乘客。他舒了一口气。 德志说:“你现在这个年龄,正是活力迸发、激情四射的时候,遇到我,也算你走运。但是,我可不能保证你什么。” 圆脸说:“我啥都不要,只要你。” 德志说:“我提醒你,我结了婚的。我要对我妻子孩子负责,将来他们知道了,我的脸往哪搁?” 圆脸说:“我不把你当成我老公,我只是把你当成情人。不要你一分钱,不要你任何东西,我只要你陪陪我。” 德志说:“对不起,我有些想不通,你干嘛不找个男朋友呢?” 圆脸说:“我有,但我不喜欢他,如果我稍微透露一点信息给他,他会立马出现。” 德志说:“找个我信。那么我去你的小屋坐坐吧。” 说着话,他们一起来到圆脸租的小屋,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房间虽小,功能齐全,住着依山靠水的地方,的确舒服。 德志被引上楼,坐在圆脸的房间里,看书,圆脸“噔噔噔”地跑下楼,德志关上门,打开电视,开始看起来。节目很无聊,但是看到美女,德志还是忍不住多看一会儿,特别是时装模特走台,德志最爱看。 正在此时,听得敲门声响,德志站起来去开门,一看,一个黄头发小伙子站在门前,德志问:“请问你找谁?” 小伙子说:“我是圆脸的男朋友,特地来看看她。你是?” 德志说:“我,我是她的朋友。你进来吗?” 小伙子看了看德志,说道:“算了,我走了请你转告她一声,就说我来过就行了。”他说完,就跑下了楼。 德志的心“砰砰砰”直跳,怎么会这样,这不撞衫了吗?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68章 再会圆脸 德志想到,圆脸肯定留了一手,脚踏两只船,这边和德志,那边不丢男友,看她男友,除了更年轻,没有什么特色,甚至有些冒冒失失,这也是年轻人的共性。可是德志不清楚,女人心,似海深,这样和圆脸打交道,肯定不好。在圆脸眼里,德志可能是比较成熟的男性,在她骨子里,更希望交往成熟的男性,通过交往,可以增加社会知识。而年轻的男朋友,就没有这些优势,他们所有的,就是充沛的精力,而不是丰富的经历。 正在此时,圆脸回来,带回一些熟菜,一瓶白酒,德志一见,吓了一跳,问道:“买这些干什么?” 圆脸说:“吃。” 德志问道:“你,你喝酒?” 圆脸说道:“你见哪个司机不喝酒?再说,这里是小城,山区,又是少数民族地区,有当地的酒文化。哪个小城人不会喝酒?” 德志问道:“是吧。你是女的,也喝吗?” 圆脸说说道:“你真幼稚,我是女的就不能喝酒吗?我身上比你少一个部件吗?” 德志笑道:“你还别说,上帝造人,很奇妙,刚刚好,女的比男的少了一点。” 圆脸笑问道:“少了哪一点?” 德志笑而不答。 圆脸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怪不得你娶了那么漂亮的老婆,原来你是大色鬼。” 德志说:“我可没说半个字跟色有关,是你多想了吧?!” 圆脸羞红了脸,她说:“开饭,喝酒,吃菜,不醉不休。” 德志说:“先别慌着吃喝,告诉你一件事,如果对你没影响,我们再开吃好吗?” 圆脸说:“什么事?爽快些,别像女人那样。” 德志说:“刚才你男朋友来找你了。” 圆脸杏眼圆睁,怒道:“瞎说!我早和他吹了,怎么还来烦我?” 德志说:“是真的,难道我骗你吗?我是基督徒,不骗人的。” 圆脸笑道:“你是基督徒,为什么还和我做?我信你说的,他来过,但是,你不要说你是基督徒了吧!” 德志不语,心里惭愧,没想到,犯罪如开闸的水,一放难收。 德志没想到圆脸正触摸到他的痛处,心里良心的律开始运作,正如火在慢慢燃烧,越烧越大,直至熔化所有刚硬的罪恶。可是,恶性总是占上风。 在这样的矛盾纠结中,德志感到自己所做的不对,在犯罪,可是挡不住罪的吸引。 圆脸笑着说:“你这几天跑哪去了?想死我了。” 德志说:“提醒你一句,我已经结婚,并且我的妻子就在这里。” 圆脸说:“少来这一套吧!我就是对有妻子的男人感兴趣,那种诱惑怎么都挡不住。” 德志说:“你是不是要看看心理医生?” 圆脸说:“我不需要看医生。这是女人的嫉妒心使然,许多心理医生本身心理都有问题。” 德志想想,也有道理。许多写书的人把现实说得太美好,往往是那些对现实很不满的人把现实寄托在书中,臆想着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黍。 正说着话,圆脸摆好酒杯和菜肴,香气扑来,酒香很快弥漫了整个屋子。 德志咽了咽唾液,俗称口水,圆脸笑了,说道:“想吃了吧?想吃就吃,还装模作样,不够爽快,不过,瞧你这样,还挺可爱的。” 德志看看圆脸,心想,下头都吃了,还怕上头的吗?于是,拿起筷子,跟圆脸对饮起来。 圆脸酒量可以,德志甘拜下风,两人喝着喝着,就都上了脸,红扑扑的,一瓶酒喝了一小时,边喝边说,时间过得很快,天黑了,德志跟圆脸都有些微醉,处于半清醒状态,俩人借着酒劲儿,重演了一番江边码头车震的那一幕。 只是,这次是在床上,德志被酒精这个毒魔控制,跟圆脸耳鬓厮磨,竟然如同夫妻了。 事毕,德志要回家,圆脸也没阻拦。德志对圆脸说:“不许有下次了哦。还有,你要注意,我是没有戴东西的,要吃药啊。” 圆脸说:“我知道了,你去吧,我会处理好的。不要担心,大英雄!” 德志刚才给圆脸弄得舒服极了,圆脸要狠咬德志,德志赶紧给了她一块毛巾,她就狠狠地咬着毛巾,像产妇生孩子那样用力,看起来非常痛苦,但是,德志感觉到很快乐。这种扭曲的心理不知有多少男人有过?这样做,不会在肩膀上留下什么痕迹,如果真的快乐得忘了形,留下的不是蛛丝马迹,而是非常明显的偷腥标记了,到那时,德志真的没办法向妻子解释,这个事情只会越描越黑,不会往好的方面发展。要知现在,何必当初?不如干脆别留下记号。 圆脸喊德志是大英雄,德志得意极了,有些飘飘然,原来德志没钱,却有一个好宝贝,能在女人那里得到肯定的好宝贝,自己也爽一回,如果不是道义的限制,德志不知道要造下多少风流债。这个债,是男女之债,是无法用金钱来偿还的,可是,债主在如今的时代如此之多,以至于混淆了情人和爱人的区别。 大概时间到了八点,德志要回家,圆脸要送,德志不肯,喝酒还开车,不要命了,圆脸说没事。德志更不肯了。一般酒后驾车的司机都很自信,结果出事的往往是这些人。 圆脸喝了酒,又经历这样一场大爱,身子酥软如同一团烂泥,再也懒得动弹。德志坚持自己搭车回家,圆脸就没再说啥,任他走了。 德志走到楼下,提着塑料袋,里面装着闸阀,要拿到村里用的。华灯初上,万家灯火,街上行人已经少了,但来往的面包车还在辛勤地奔跑。 德志拦了一辆去西坡的车,过大概十分钟,就到了岔路口,德志步行回家。 妻子见他醉醺醺地回来,问道:“干嘛去了?不是才到村里怎么又回来啊?” 德志说:“今天回来买水管配件,被县民委的李书记知道了,他代表局里请我吃饭。” 妻子问:“你又喝酒了吧?” 德志说:“跟政府官员打交道,哪有不喝点酒,应酬应酬的?” 他妻子笑了,说:“你真会编。” 德志一惊,忙辩解道:“我没编啊!” 德志心里有鬼,以为被他妻子发现了在外偷嘴吃,连忙为自己辩解。他妻子的意思,是自己想喝酒,就说是应酬。男人撒谎比女人差多了,一条谎言,就是万金油,不懂得变通,结果很容易被识破,弄得都下不来台。 他妻子说:“你自己想喝酒,就直说呗,在你老婆面前,不必伪装!” 德志长舒一口气,说道:“吓死我了!” 他妻子说:“怎么开句玩笑话,就把你吓住了?” 德志说:“没啥,就是觉得我有点对不起你。” 他妻子说:“有啥对得起对不起的,都是夫妻了,还客气啥啊?” 德志说的话,他妻子根本不懂,德志也不敢明说。曾经想说,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就这样,德志洗了澡,将里面穿的都换了,刚才做完,还有些水在上面,虽然最后的水比较清亮,一干,还是很明显,那些看似蛋白质的东西,不把证据处理好,还是后患。虽然圆脸过了瘾,可总有厌烦的一天,说不定将来就会面临麻烦呢。 一宿无话,洗碗澡,德志亲了亲孩子,倒头就睡,实在太累,再说,酒后,那“小弟弟”就很疲软,特别是已经累了一场之后,就更疲乏,至于书上说,酒后更猛,更威,那是骗人的。 德志的妻子见他这样,一身的酒味,卧室里被酒气充满,德志的妻子起来打开窗帘,透透气,对酒的敏感,或者对丈夫酒后“小弟弟”的疲软,她不高兴,就懒得再去和德志亲热。小俩口就各睡各的,直到天明。 早晨,德志像往常那样起来做饭,给孩子穿衣,吃饭,完了之后,他带着水管配件和闸阀前往虎坡村。 将东西交给宫支书后,德志找到余哥,余哥笑着说:“这两天过得还好吗?” 德志说:“当然好!你呢?” 余哥说:“还行。我今天回城,然后去魏村。尹大哥那里在叫我过去。” 德志说:“那好,你去吧。谢谢你,辛苦了。” 余哥说:“别客气。我们是兄弟,相互帮忙是应该的。又不是给你做项目,不都是给机构做吗?何必分你我呢?” 德志说:“是啊。但有些人不这样想,都想邀功请赏,都想踩着同事的肩膀表现自己,往上爬。要知道,我们的机构,你能爬多高呢?怎么说,你也不是香港人,何必自讨没趣儿呢?” 德志实际说的就是余哥,不知道余哥听得懂听不懂,德志顾不了那么多了。 余哥说完,就走了。 德志想到,余哥此话有假。在虎坡遇到一位知心女人,虽有两个儿子了,无奈丈夫常年在外打工,两三年见不到面,见了面,做了之后,女人就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可惜,没有了丈夫的浇灌,这花朵就逐渐枯萎。此时的女人,那方面的需要特别强烈,女人可贵的就是那几年,黄金时间已过,这一辈子也就算完了。 余哥刚好来给她补了这个窟窿。 余哥见了女人腿都挪不了了,浑身都是软的,似乎要靠人来扶持才行。如果要人来扶着,那人一定是女人。男人一来,余哥就不软了,反而很硬。 这种见了女人骨头就发软的人,自然在女人面前话都说不清楚了。女人喜欢的是他的东西大,不是长得好。那女邻居可能就是图这个。只要能过瘾,不开灯,就行。 女邻居的绯闻传开,令许多人都想不到,这么老实本分的女人,竟然属于闷骚型女子,看来,看人还是要看全面,看内心,而不能看外表,看片面,不能拿有色眼镜看人,不能带成见来看人,这样是愚昧的,不是被智慧所充满的。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69章 共数星月 女人不被智慧充满,就会做一些不道德的事情出来,像这种不守妇道,就算一种,但究竟是谁有问题,倒是个问题。 社会现实如此,女邻居的老公在远方矿上上班,而矿难总在发生,谁知道今天早上下井,晚上还回不回得来呢? 这个女人和很多农村留守女人一样,都是盼着丈夫回来,有些人的丈夫回来了,有些人的丈夫没回来,或者在外有了新家,或者骨灰盒回来了。活着的人,自然高兴,死了的人,自不必多说,很伤悲。 农村留守女人,在家务农,照顾孩子,赡养老人,丈夫从远方回来,哪怕只有几天,也很开心。对于性,还是其次,关键是心灵的满足。也有**旺盛的,但长期憋着,也不是个事儿。村里的年轻人平时都在外面,在家的一般是结婚后不久或者生了孩子不久的,或者是孩子在上小学以上的。 这类人,饱受两地分居之苦,丈夫也苦,妻子也苦,守不住寂寞的,如虎坡村的女邻居,就有了红杏出墙之说,余哥刚好钻了这个篱笆的洞。 德志见余哥走了,自己才从城里下乡,也就不好说什么。余哥走时,说:“我还要到魏村去。” 德志知道他去魏村,肯定会和尹懋商量着来做事,不像在虎坡村,他我行我素,自以为是,从不把德志的意见当回事。而对尹懋,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丝毫不敢马虎。 德志见余哥走了,他也放松了一大截,这次归州之行,还有木龙村的项目,让德志尝试到了其他村落、项目和女人,觉得又是一笔不小的收获。无论如何,从事社会工作以来,这些东西都足以让德志回味良久。 德志前往水池处,看看闸阀更换了没有,他爬上山去,看到唐睿正在那里忙着。德志问道:“唐工辛苦了。” 唐睿抬头一看,他笑道:“原来是姚先生,好久不见,十分想念!最近在哪里忙啊?” 德志说:“真想还是假想?我在村里,在县城里,然后又在村里,就这么过的日子。” 唐睿笑笑说:“你真有意思,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幽默啊!我在到处忙,到处搞水利,还到处受气,现在工作不好做,生意不好做,什么都不好玩。” 德志说:“做人都不容易,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你还好,还有一个旱涝保收的单位,还能和妻子在一起,能照顾家人,我就比不上你了。” 唐睿说:“这个倒是真的,你离开家,在山区工作,的确不能照顾家庭,确实有些不好。不过,你赚到钱了,也不错!” 德志摇摇头说:“真是隔行如隔山,我们做社工的,听起来很好,做起来难。不是公务员,做的却是公务员的事。” 唐睿用钢锯条锯断闸阀水管,然后套了已经攻丝的水管,有些胶管,使用了黏胶。不知道,更换了闸阀之后,这水管能保持多长时间。从虎坡村的历史来看,还没有特别冰冻的天气。这些水管问题应该不大。 唐睿的技术的确不咋地,弄了半天都弄不好,德志见他做起活儿来,连话都不会说了,可能和小时候得过脑膜炎有关,因他自称小时候得过脑膜炎。 德志步行到水利系统中间七户人家的地盘,他们允许水管从他们土地中间经过,条件是要求村干一碗水端平,主要是针对宫支书处事不公来的,不患贫穷,只患不均,对公益事业,大家要么都没有,要么都有,不存在轻这个,重那个,恨这个,爱那个。 七户代表说:“我们不是二妈生的,你们也不是大妈生的,为什么要不一样对待呢?” 这样的呼声赢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经过这么一摊牌,大家都明白,要想解决自己的饮水困难,必须要让村干做出让步,在整个预算里,找出一点资源来,帮助七户村民解决饮水困难。在利益分配上,宫支书说了算,但宫支书又受制于人,就是七侠(一户一个代表,充满侠气,普救众人)。 德志去看,目的就是看看,后来为他们争取的水池做好没有。等他到了工地,发现水池已经完工,非常结实、好看。 从水池处下来,被七户村民邀请到家里坐坐,喝茶。 刚好有一户村民家里养的有蜜蜂,蜂箱就在屋檐底下,他正在取蜜,那蜜水非常粘稠。 村民拿出一双筷子递给德志,德志看到筷子的本色已经消失,不知道村民为什么不把小小的筷子洗干净,或者忙,或者没习惯,或者熟视无睹,德志看到黑黢黢的筷子,除了发给德志,还发给邻舍的小孩和一些熟悉的成年人,蜂主将蜂蜜滴出来,是最新鲜的,当黑黢黢的筷子纷纷伸向蜂蜜时,德志感到仿佛是在快乐地分享,而不是尔虞我诈的无情独吞。 当初村干不把中间七户纳入规划,是带有私心的,因他担心材料不够,就想集中所有资源彻底解决宫家梁子的住户,当然,他是其中之一。没想到中间七户有人在外打工,多少长了些见识,不肯白白地看到人家吃肉,自己连汤水都喝不到一口。 宫支书的算盘拨弄错了,没想到这程咬金横空出世,非常厉害,在不得已的时候,做出了让步,答应做水池,反正不用村里出钱,有冤大头基金会出钱,村干只是起协调作用,到底走多远,他也不清楚,只要求中间七户不闹事就行,不阻挡施工就可。 在答应七户家庭提出的要求之后,项目得以顺利开展。 德志吃着蜂蜜,感到是村干把问题弄复杂了,目的是抓权抓惯了,不肯放手,不愿意交出哪怕一点点的权力,目的很简单,怕一点小利益好了别人,自己得不到。人心不足蛇吞象,在曾经尝过权力的味道的那里能得到最好的诠释。事实的确如此。村民没权,村干有权,有权以权势压人,是很厉害的。这种争斗,在村里表现得更为激烈,甚至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蜂蜜太甜,很正宗,才摘的蜂窝,才榨出的蜂蜜,一切都是新鲜的,德志感到吃太多甜食,对身体不好,就谢绝了蜂主的再次邀请,说道:“不用了,谢谢,尝一尝感觉一下就够了,不必吃多,物极必反,不能拿人家的好东西当饭吃对吗?” 蜂主听罢此话,也就暂停了盛情邀请,德志闲坐一会儿,就走了。想必今天闸阀安装完毕,中间七户也已经户户通水,不再担心他们搞破坏或者从中作梗,保证水能顺利到达大水池。 德志回到村内的宿舍,弄点晚饭吃了,然后开始写日记、读《圣经》,听听广播,然后洗了睡。睡之前,打电话问妻子的情况,问孩子的情况,都很好,德志也放了心。 睡之前,听一听福音广播,想学学英语,但不能完全听懂,有时候完全听不懂。为了训练听力,尽量适应那种环境,有时候需要强迫自己做出不想做的事,比如说,强迫自己听英语广播。德志心里想到。 德志睡到第二天上午九点,从来没有这么舒服地睡觉了。德志这两天的确精力耗尽,被几个女人弄得晕头转向,又不好启齿,好在人年轻,恢复很快。他也不用担心什么损失,反正人家也过瘾了,自己也过瘾了,身子如同在云中漂浮,那种感觉,惟独神仙才能体会。 不是因为尿憋得难受,德志懒得起来;不是因为爬坡的大卡车运输矿石,发出巨大的声音,吵得人不得安睡,德志还想再睡一会儿。给自己放个假,这也是一种文武之道、松弛有方。 德志想到,如果余哥回家,看到自己的妻子,会不会大献殷勤呢?这个问题不得不考虑,这里面的问题复杂着呢。为了安全起见,德志决定尽快回归州。 集中饮水项目已经接近尾声,水管已经通水,村民已经受益,这个不用再操心了。德志最担心分散供水项目的顺利实施。魏村基本上都是分散供水,大家积极性很高,愿意按照基金会的要求来做,只因那里水源较分散,村民的住所也分散,只要支持这样的村民建水池,就可以了。当然,要有免费提供一些水管、钢筋、水泥等等东西的政策,或者以非官方的人说道:“大家要严格按照项目的要求来做!” 德志在虎坡村走访了一天的分散供水户,情况比较乐观,大部分农户已经建好了水池,只等雨水下来,好蓄积这些水,用于秋冬那些干旱少雨的时候,将存储的水拿出来使用,不致惊慌失措,或者认命后,每天都要走很远的山路去挑水,岂不让人大呼过瘾?! 晚上,德志像昨天那样做完手头的工作,然后和妻子打打电话,知道儿子会站立,小手扶着电视柜那些低组合家具可以慢慢行走时,德志高兴极了,巴不得立马回城,看看老婆孩子。 还是要忍耐。 德志第二天一早搭上车回城。回到家里的时候,他妻子正在给孩子喂奶,德志笑眯眯地说:“夫人,我回来了。” 他妻子说:“怎么回事,三天两头往家跑?” 德志刚要回答,突然听到外面有摩托车的声音,德志走到里面的房间,从天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一位美貌的年轻女人从余哥的摩托车后座上下来,跟余哥有说有笑的,接着是开卷闸门的声音,余哥将摩托车推进车库,然后,和少妇进了他的房间...... 到了晚上,夜空被城市的霓虹灯照亮,想看到星星,除非等到深夜,万家灯火变成千家灯火之时,才可以看到。 年轻女人显然和余哥在一起数星星,至于还干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70章 检验风波 余哥怎么不甘寂寞,不知道在哪儿拐了个女娃回家。德志看到,这女人比较年轻。穿的是连衣裙。这个谜一直在德志的心里留存。 次日一早,德志听到余哥在楼上往窗外吐痰和接听电话的声音,说的是尹懋要回来,有重要的事要说。 余哥不知道德志已经回到小城县城驻点,余哥也不清楚德志就在小城,这样的误会,使双方都不主动来挑明真相。德志住在余哥的楼下,两人都有各自的一套房。在房间里干什么,只有自己清楚,至于心里想什么,只有自己明白。 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有些事看起来总是神秘兮兮的。德志对这些故弄玄虚,实在不感兴趣。尹懋喜欢当家,这和他排行老大有关。其次,余哥在家也是排行老大,两人在一起,都会有好的方法面对弟妹们和家人在工作、生活中遇到的具体问题。 不知道余哥什么时候送走了那位少妇。不久,尹懋回来,找到德志,商量要事。 尹懋说:“机构有意到鄂西其他少数民族县开展事工。目前,最有可能去的就是宣统和鄂西。因为这两个地方的政府支持,比较民主,也愿意承担风险。” 余哥问:“什么时候去呢?” 尹懋说:“等候通知吧。上面的事,我们当兵的怎么知道。她们指挥打哪儿,就打哪儿,我们不能积极,积极的反而挨批。” 德志听了,不以为然,认为尹懋在为自己没当官而发牢骚。 简单的碰头会结束,他们散会后各自去忙。看来,再下乡,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于是大家都呆在小城县城。 刘小姐打电话在催促水质化验的事。正愁没事,这不是有了吗? 目前,最容易做的化验活动,就是在虎坡村取样,因那里交通方便;来去所用时间较短,半天可以有一个来回。问题在魏村,那里道路坎坷,颠簸难受,坐车如同跳舞。碰头是常有的事,像魏村,如果取水样化验,一天一个去来,就很不错了。 县疾控中心的穆科长,还在那里,只不过,机构的项目转换了位置,到了另一个村庄,实际上,疾控中心是铁打的衙门,有些工作人员诸如穆科长这样的人,也是吃闲饭的。至于化验所取得的化验费,也是他们的外快收入,应该是无可查证的。 有的化验送检申请人,只求合格证书,起个证明的作用。穆科长说:“如果严格检测,所有的水都不能喝,可是,当人们很饿的时候,去给人讲道理,就有可能被驱逐,因为人们目前最渴望得到的是食物,不是理论或者学说;所以,自古以来就有一种人生观比较实际,就是唯物主义了。行与不行,要看当时当地的条件,条件不同,结果迥异。 当下人们最迫切的,是希望有水,无论是什么水,哪怕牛的脚窝,如果下雨攒了水,那水也可以拿来救急,总比爬山几十里去背水划得来,你说牛脚窝的水不卫生,喊得再响,也无人理会。不会喊,大家都清楚,可是,实在没办法啊。如果有办法,谁甘愿放着好水不用,去用脏水呢? 联系了穆科长,好在他们现在的住的地方恰好在疾控中心附近,非常方便,德志十分钟就可以走到那里。 见到了穆科长,他还是那样,惟一不同的是,头上的毛发似乎又少了几根。一年不见,花相似,人却不同。 这穆科长有一位女儿,在移动公司上班,他却用联通的号,真是怪事。不过,他的选择,对任何一家运营商来说,都是好事。因他说话结巴,一句话,正常人说话,一分钟足够,还有余,对他来说,不仅不够,还喜欢重复别人的话,这样通话时间就翻倍了,通话时间越长,产生的费用越高。看起来,这样的用户没有一家移动通信公司会不高兴的。 找到穆科长,说了来意。他说:“没问题,不说多了,都是老客户了,包干,三个村,一口价4000元怎么样?” 尹懋和余哥老谋深算,去谈的时候,扭扭捏捏,不愿意去,去了之后,又是畏畏缩缩,不愿进办公室,仿佛都得了办公室恐惧症。都让德志去说。德志傻乎乎地就说,他俩到了关键时刻,又不表态,又想答应,又不答应。弄得德志进退不得,左右为难。 正在这时,余哥冒出来一句话说:“不能再少点了吗?” 穆科长说:“不能。考虑我们是老关系了,你们又是做好事做善事的,我就在我权限范围内给你们少了。不能好了又好。我们很忙,实话告诉你们,现在小城出现不少艾滋病病人,这属于高级机密,本不想说,考虑到你们不像是坏人,就先告诉你们,我们的任务很重,对于这些病人,我们要采取措施。中心里很多医生护士都很紧张。你们考虑吧。” 尹懋开口道:“好吧。就这么定吧。” 德志没说什么。这样挺好,让尹懋和余哥参与到谈价的过程中,让他们了解事情的前后经过,他们就减少一些怀疑和猜测,在领导面前凭空捏造一些对德志不利的东西,至于后果如何,的确不知。 既然这么决定,大家都对价格没有争议,剩下来就是要决定时间,先去哪里,后去哪里。根据穆科长的时间,先去虎坡村。再去魏村,最后去木龙村。 虎坡村半天就可以搞定,于是德志向刘小姐请示,顺便问了去采水样需要交通费的问题。刘小姐表示可以包车前往,这下子德志就可以决定是否使用圆脸的车了。 德志想尹余说了刘小姐的意见。他俩没有反对。对于圆脸,余哥认识,尹懋却不。 余哥说:“那人,小姑娘,人长得小巧玲珑的,技术却不错。” 尹懋说:“你们说好,那就好。” 德志刚想跟圆脸打电话,德志的妻子来电,说:“老公,你在哪儿?” 德志说:“在孩子打预防针的地方。在找他们去村里取水样化验,准备下午去。” 德志是妻子说:“我带孩子在邻居家玩,这家人挺好的,小儿子在跑市内客运,开面包车,以后要用车,就考虑用他的吧。” 德志突然想到圆脸说过的话,就是“嫂子将来不会再让你用我的车了。” 开始,德志还不肯信,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德志答应了一声,对老婆大人的命令,他不能忽视,决定去看看车况再说。德志跟穆科长道别,说:“准备下乡取水样,到时候把车准备好了,下午2点出发前往。” 穆科长说:“没问题,我安排助手,准备取水的东西,消毒等程序,一个都不能少。” 他们这样说定,离开疾控中心,尹懋和余哥听德志说了刚才租车的情况,考虑尹懋在场,他喜欢凡事过问,虽啥职位没有,啥职衔不是,为了尊重他,堵住他的惹是非的嘴,决定去跟邻居谈谈,看看能否租到。 果然,这车今天在家整修,目前看来,车况还行,司机是个小伙子,非常木讷,尹懋说多少钱,他都愿意,最后,给他一个合理的市场价,事情就这样敲定。 尹懋很得意,余哥支持他,德志忍让他,使他成为不是官的官,没有权的掌权者,这样,使他尝到了权力的滋味,一发不可收拾,就处处想当家指挥,虽然面子上谦让,骨子里却霸道专横。 中午各自在自己家吃饭,下午2点,三人坐车下到疾控中心,然后请穆科长上车,前往虎坡村。 包车,在路上不存在上下乘客,没有耽误时间,司机小伙子对路况比较熟悉,看来也经常被包出行。他的技术还行,跟圆脸不相上下,车就及时赶到了虎坡村。 水源处的水样已经取过,做了化验,结果大肠杆菌超标,经过治理,要求方圆30米内不得有耕地或者道路,严格来讲,做不到,为了达到让投资方满意的地步,只好将报告做了些修改,重新发放报告,然后,敦促水源处的村民,在耕地里尽量种植一些木本的植物,而不是庄稼,工作有难度,但,还是有一点进展。 这次再去取水样,就是到农户家取了。 农户家基本都通了水,只是用户多了,水量不足,这个问题不好解决,宫家梁子确实人多,水少,管理又跟不上。目前为止,尚没有管水员,有一个管水员,在贾家坡,他有水吃,这边没水,他也没影响,没有什么切肤之痛,干嘛那么积极。他很愿意甚至非常积极地当这边的管水员,人家要当,他就扬言说要控制水源,让人家也当不成,他当呢,又不认真负责,宫家梁子的百姓,感觉非常难过。但是,也无计可施,谁让他是宫支书的同学呢。 关系是两刃剑,非常锋利,在伤害别人的时候,一不小心,自己就会受伤。 车直接开到了农户家的院子里,但农户家没人,这下子如何是好,大家都没了主意。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71章 尹余先锋 正在这时,宫支书红着脸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他看上去有些醉了,可是这就他想要的生活,并不认为自己醉了,仅仅是平时工作生活中不紧不慢的一环,少了,行,多了,也行,不重要的是工作,重要的是酗酒。这样的支书竟然成为虎坡村多年的当家人! 支书笑问:“是不是有新项目来村啊?怎么还包车,还来这么多人啊?!” 德志说:“这位是县疾控中心的穆科长,负责水质化验的,项目开始后不久,曾经来过,取了水源处的水源拿回去化验了的。那时候,书记挺忙,没有见面,有些生疏了。” 支书说道:“我说呢,这么大的动作,开始我竟然不知道。想不到到项目快结束的时候才出现,不好意思!” 穆科长笑着说:“没关系的,我到过不少村子,你们村山高路远,环境好,水质肯定没问题!” 宫支书说:“别戴高帽子了!你干脆直接说,虎坡村是个穷村,道路不好,人的素质差,环境破坏严重,因要吃饭,不可能按照水源附近30米以内不得种庄稼,不得有开辟人畜行走的道路的要求,无论是官方认可的,还是民间自发制定的,都要保证民生,再考虑政绩的。你们是政府和非政府机构,我们呢,需要努力才有吃的,不可能完全讲卫生,而不管肚皮。” 德志心想,其实山里人很讲卫生的,不需要特别培训和教导,刘小姐的心思是好的,帮助推进内地项目朝着健康的目标进发。从开始该项目,到结束该项目,都是需要充分调查,避免上当的。后者应为错误的抉择,而弄成不伦不类的了,大家都很累,只不过没有谁愿意第一个吃螃蟹。 宫支书说:“这一家的水不错,建议去取一个样,保证没问题。” 穆科长当然愿意,只要能完成任务就成。他拿着水壶和烧瓶,进入这户人家的厨房。 德志紧随其后,因德志是负责这个村的项目,他要拍一些照片,好带回江城,给刘小姐存档,证明他们确实在积极推进项目的运作,朝着健康的方向前进。 穆科长拿出水壶,打开水龙头,让水先流一会儿,然后,拧开水壶瓶盖,将壶嘴儿对着水龙头,打开闸阀,水就“哗哗哗”地开始流起来,不一会儿就装满了一壶。穆科长拿着记号笔,在水壶之上写字,问宫支书:“这家主人是谁?” 宫支书对着德志想说,话到嘴边又咽下,过了一会儿,他说:“不好意思,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们搞这一套,完全没用!” 德志心知肚明,尹懋和余哥也不说破。 穆科长急了,他催促宫支书说:“你可真磨叽,我问这家农户户主是谁?” 宫支书说:“哦,忘了,还有穆科长,这家农户户主叫宫金城。” 穆科长将姓名写在水壶上,然后,拿出烧瓶来,这瓶子是咖啡色,磨砂的,将瓶盖打开,然后灌水,满了之后,盖上瓶盖,然后在瓶身上贴上标签。这下子,不用再问户主姓名,照抄水壶上的名字即可。 这一塑料水壶的水,准备做物理和化学检验用的水样,那一小瓶咖啡色玻璃瓶子里的水,是用来做生物检验用的水样。只有将物理、化学和生物各项指标都检验完毕之后,才会拿到完整的水质化验报告。 水样取完,接着上山,往分散饮水户进发,在德志的邀请下,宫支书应邀上了车,到高山之上协助取水样。山上分散饮水户,有的家庭有活水可用,有的家庭运气可没那么好,没有活水,只好靠天下了雨,等水从山林里流出来,或者雨后两三天从森林里流出来,那些水取来用。 对于森林里渗透出来的水,机构帮助村民做了水池,可以通过过滤后,进入大水池,然后在大水池里投放适量的消毒粉,帮助杀死水里面的细菌,这样做,目的只有一个了,就是饮用到干净的自来水。 活水自不必说,只要到农户家取了水样,肯定过关了。活水在天干四十昼夜里,没有一点问题,仍然汩汩地流出,想当然,那些活水是真正的矿泉水,不是假冒伪劣商品。 穆科长收集完了水样,对宫支书说:“谢谢,不是您的帮助,我没有这么顺利过,时间不早,水样必须越早做越好。超过24小时,水样已经不是原来的了,需要重新再做才行。” 宫支书说:“不用谢!一回生二回熟,下次来,提前打个招呼,打个电话,我略备薄酒,请赏脸一起吃喝。” 穆科长笑道:“好酒留着,等我忙完了再说吧。” 大家上了面包车,开始返程。尹懋不停地发短信,也总是收到短信来信提醒,车内净听到这种不死不活的音乐声,让人十分烦闷,可也不好发作。毕竟,尹懋有这个爱好。总不能剥夺人家写短信、发短信,或者发表一些比较过激的言论的自由吧?!这个过激言论,不会在和刘小姐的短信里出现,只会在德志的手机里出现。 尹懋的伪装技术十分过硬,炉火纯青,他是一个十分让人难以捉摸的人。 回到小城县城,面包车在县疾控中心门前停下来,尹懋和余哥帮助穆科长拿水样,送到四楼化验室。 等他们上车后,车继续往山上爬。到家了,德志跟邻居司机结了帐,然后请尹懋在收据上签字,以此证明。 当晚,德志太累,没有跟妻子做什么,上床就睡眠,一直到天亮。远处的小提琴声仍然响起,这是一位何等勤奋的小提琴手啊!真的让德志感到不如他/她。 次日,到魏村取水样,早晨出去,到晚上回到家,结了帐,一宿无话。 再一日,三人决定去木龙村,木村已经快要完成水池建设了,这次去木村,只是取水源处的水样。因木村的水利项目是才批下来的,不像虎坡村和魏村,这两个村的项目已经快要结束,检验水样只能是通水后的水。 收集完水源处的水样,他们正要准备离开木村时,村支书请求留下,吃顿便饭后再走。 盛情难却,再说,到哪里都是要吃饭的,总不能饿着肚皮回家吧。 德志看到田文书也在,不敢拿正眼瞧她,而田文书趁人不备,还是对德志挤眉弄眼的,德志巴不得早点离开。真是无巧不成书,穆科长的妻子打电话来,告诉他,“要当姥爷了,女儿生了,正在医院呢!” 穆科长眉开眼笑,对大家宣布了这一个好消息。众人也劝他回去看看,毕竟是独生女,从小到大,没有受到什么委屈,也不知道痛苦二字怎样写。 饭后,大家纷纷登车,坐稳后车开动了。德志向村干们打了招呼,当然包括了田文书。她诡诈地笑着,勾魂摄魄一般,没有坚强的意志,怎么能识破并善用这美人计呢?这美人计,用在解放前的旧中国,当全国快要解放的时候,就会将计就计,得到了美人,岂不快哉? 当中了美人计之后,想投降的时候,全国都得到了解放,这样,就不用投降,反而成为英雄,受众人瞩目,并且会得到很多好处。 车爬上緑葱坡之后,开始往下行,緑葱坡是小城境内最高的山脉,车从上到下,一路欢歌,到了县城。 晚上,尹懋召集开会。 三人各抒己见,特别是针对将来项目的构想。但是,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到恩轩找房子,等找到房子之后,就可以搬家了。 三人最后达成统一,去恩轩时,三人都去。这样,如果遇到难以决定的事情时,可以用少数服从多数的世界通用作法来做出决定。 这样敲定计划后,散会。 当晚又无话可表。 三人在天明后,到车站坐车,买了到鄂西的票,据说,到了鄂西再转车,就可以到恩轩了。 上车,启动,三人觉得新的地方,新的挑战,新的机遇都要来到,心情格外轻松、愉悦。 在德志脑海中,小城没有平地,甚至连丘陵都见不到,惟独高山到处耸立,出门难,行走要爬坡。这就给了小城人坚强的意志和苗条是身段,幸福的满意程度较高,不去做一些容易犯明显的、低级的错误的事。比如,小城人不爱说谎,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如果你骗了小城人一次,你就不可能再交到小城的任何朋友了。 车到了清太坪乡,再往前走,就是鄂西县境内了。 车刚过大桥,进入鄂西境内,此时,德志是手机有一条短信,上面写着:“办公室急需近期照片,请速发照片到办公室,汇总后发给总部看看。” 德志回复说:“对不起,车已经到了鄂西,能否等回小城后再寄?” 车仍在弯曲的山路上爬行,或者上坡,或者下坡,十八弯的情形,似乎回应了那首老歌。 德志期待刘小姐给前线同事一些自由处理的权利,不要大权独揽,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其实,德志也清楚,不是刘小姐有权,而是大姨妈齐老师有权。不知道她们会如何回复德志的第二条短信,看看她们的领导艺术究竟怎样?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72章 绝对控制 德志收到短信,内容显示道:“回小城,速寄项目照片到江城,香港办在催,不得有误。” 德志十分悲催,这车眼看就要到梦寐以求的鄂西了,对德志来说,在小城两年,实际十分渴望去一次传说中的鄂西,听说那里很美,这两年一直在小城忙,偶尔去江城开会,然后回家休息,至于鄂西,倒没去过。 鄂西在望,却不得不原路返回,叫人郁闷。德志正在看短信,尹懋扭头说道:“领导让你回去呢。” 德志说:“知道了。” 德志对司机说:“师傅,请你停车。” 司机巴不得收了钱,人越少越好,他赶紧停了车,德志向尹懋和余哥挥挥手,交代一句:“平安!” 他俩也假惺惺地说:“顺利!” 他们就此别过,分道扬镳了。 德志在等车,这车是从鄂西到小城的。领导的指挥,让他半途返回,不管是谁在指挥,都是一个错误,但是,领导的决策错了,因着身份的关系,也要按错的来。错了,后果还是要德志来承担,领导的霸气就在这里得到彰显。 公路上下都是农户,在一个大的弯道上,显出这里有着得天独厚条件,完全可以让所有车辆都要谦卑地前进,踯躅爬行。只有到了山顶,才能得到势利,直接往下冲。 住在弯道上的人家显然是当地村民,可能属于鄂西市管辖,劳动人民的勤劳善良,让他们可以住上了水泥砖做的房子,一般是三层,外墙用瓷砖。但还保留着土墙屋,那里可以用来熏蒸腊肉。无论何时,腊肉的香味都可以让所有的美味让至一旁,不能取代它在人们味觉中的地位。 附近的菜园,让他们有着自己出产的时令蔬菜,只要勤快,就不用跑几十里去买任何蔬菜,除了海带。 海带是他们喜欢吃的海洋植物,这个不知道是始于什么时候。 据说二战的时候,鄂西是hb的省会所在地。当时江城陷落,省政府搬至鄂西县,就是现在的鄂西市,如同国民政府搬到cq一样,路上常有死人,是一些逃难的,从各地往鄂西县或者cq方向赶,能活着到达的不多,能够活着的就很幸福。但是,海带的特殊作用,让一些人抵御住了瘟疫和疾病的攻击,幸存下来,当地人就将海带当成灵丹妙药,加以妥善利用。 海带从海洋到高山,非常不易,和平年代交通是最大的障碍,二战或者内战的时候,政治地盘的划分,不同的管辖是最大的障碍,但是,无论如何,海带总能在鄂西的山地人的家里,可以看到。这个现象,让德志很难理解。 车终于来了,德志招了招手,车停下了,司机笑着说:“你好,让你久等了。” 德志很奇怪,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你。是到小城的吗?” 司机说:“我的朋友打电话给我了,说你要回小城,我就提前离开鄂西,一路留意,终于找到了你。上车吧。” 德志对司机说:“谢谢!” 德志心想,司机对乘客的关心,在这里,这个时候,超过任何人。鄂西人的敬业精神让人敬仰,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阻止鄂西人对乘客的关心。车从小城站出来,直接上路,要停车等人,就等人,但是,绝不会在城里绕圈子,满街找人。大山深处,人们朴实,坐车,说坐就坐,不用强迫,不用下车去拉客,不坐就不坐,把人往车里塞也不上。没有那么恬不知耻。 为了区区一点点车费,跟绑架差不多,那就很不爽了,在当下,官府不尊重人,连人也不尊重人,把人当商品,越是发达的地方,越是明显。 司机说道:“是到小城的,上车吧!” 德志上了车,车就向小城方向疾驶而去,刚下过雨,这一段公路非常干净,雨水冲刷过后,垃圾或者树叶早已不见,估计被雨水冲刷到了坡下树林里去了。 但是,到了修铁路的地方,路况就特别差了。工程车的威力巨大,但工程车付出的代价也巨大。旧轮胎堆成一座小山似的,车厢凹凸不平,一些废弃的机器锈迹斑斑,堆放在工地上,可以想见,那些工程车在山洞里遭受到怎样的折磨。 洞外的路面坑坑洼洼,司机最怕走这样的路,费轮胎,轮胎的更换,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勤,但是,铁路建设方和施工方,损坏了公路,从不道歉,也不对来往车辆的损失负责,一般来说,这一条国道,你愿意走,就走,不愿意走,也要走,没有第二条国道了。要想避开这条道,必须要走很远。自古山里一条道,无法回避,无法选择。 车很快就上了緑葱坡,这个地方常年低温,海拔较高,一年四季不用电风扇,不用冰箱,不用空调,走过緑葱坡的街道,没有一家商店卖这些东西,卖衣服、手机、缴话费、电视机、摩托车、农用物资等的较多,对于制冷的家电,谁进这些货,谁的脑袋准进了水。 车朝山下跑,基本全是下坡了。偶尔也爬一段小的山坡,但大的趋势是下,在车上,德志爱睡觉,随着车的摇晃,人就开始犯迷糊。再摇晃,就睡着了。 等睁开了眼睛,发现小城县城就在脚下了。德志等车到了大转盘,司机问:“在这里下车还是到车站?” 德志说:“到这里下。” 司机停了车,德志付了车费,问有没有车票,司机在方向盘上的玻璃下面的夹缝里找了半天,找出一张从鄂西到小城的旧票,不知道能不能用,德志说:“可以,谢谢!” 德志拿了票,然后给圆脸打电话,问:“在哪儿呢?” 圆脸说:“在家。” 德志说:“那算了,我在大转盘,准备回家呢。” 圆脸说:“哦,你不是去了鄂西么?” 德志说:“有事又回来了。” 圆脸压了电话,自从上次和她男友撞衫之后,谁叫他们穿的衣服一样呢?流行的衣服,大家都跟着穿,就叫时髦,许多人心里空虚,就想通过衣服来弥补这个窟窿。 德志上了一辆去西坡的面包车,在疾控中心停下,付了车费,步行回家。见了老婆,老婆喜出望外,问:“你总是这样吗?常常溜回家?” 德志说:“没有啊。今天是领导的安排。要寄照片到江城办公室。” 他妻子说:“你走到哪里返回的?晚一天再寄不好吗?” 德志说:“这是领导的安排。可能,余哥总是抱怨我,第一个到的小城,没有派他和伊妹,两人合伙,说领导对我额外对待,偏袒我,这次就让他先去鄂西和宣恩,弥补一下,堵他的嘴,还有尹懋也是一个满肚子意见的人呢,要让他俩先入为主,看看项目以后会不会顺利。再说了,领导的权威就体现在这里。她们不弄权术,还叫什么领导?” 德志说完,他妻子有些不理解,毕竟官场上的事,机构里人事复杂,没有经过这些,就会茫然,但是,简单来说,如果去买东西,也会遇到贪便宜吃亏的事,小贩懂得心理学,也研究如何把人家兜里的钱弄到自己兜里来,这也是人心复杂。复杂的心,是由贪婪的细胞和**的肌肉组成的。 德志妻子理解的人心善恶,从小贩那里学到的功课最多,德志知道的人心善恶,是从所谓披着崇拜主的和什么都不信的那里得到,有些人披着合法合乎道德和信念的外衣,内心里却是**不堪,充满罪恶,要想了解,需要仔细琢磨,不是一天的功夫,也不是一般人所能达到。 照相机里还有胶卷没用完呢,德志拿着相机,想给儿子拍几张,总是要洗照片的,一卷洗是洗,几张洗也是洗,如果不照完剩下的十几张,就是浪费。 凭着这个理由,德志开始让他妻子抱着孩子,摆出各种姿势,啪啪啪啪照了,然后,又让他妻子给他和儿子照相。反正这些照片都要冲洗的。 这也是占便宜,机构的相机,机构的胶卷,照私人的照片,不是占便宜是什么? 德志拍完照片,步行到照相馆,要求其洗照片,第二天去拿。 德志心想,领导的安排绝对是滥权,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要让德志懂得,领导就是领导,不服不行。试想,如果她们想让德志去鄂西和宣统,洗照片也需要经过一夜,到第二天才取,然后可以寄到江城。都快到鄂西了,又让返回,这不是故意是什么?到了鄂西,立马去洗,第二天去取,取了就寄,也不耽误时间。 实际回小城的时间比去鄂西所花的时间还要长,德志到了小城,慌里慌张地,加拍的照片效果并不好,似乎这是心理不平衡,感到内心有一股力量在谴责他,占了公家的便宜,自然就拍不出好照片来。在鄂西洗照片,哪怕废掉没有拍完的胶卷,也无所谓,起码内心是坦荡的。 领导的安排,目的就是要让余哥和尹懋占一回先,体会一下,哪怕德志学历再高,文化水平再高,人长得再帅,再青春四射,也要服从权力,知道女权的厉害,懂得领导的权威,三个男人听从于两个女人,或者说是一个女人的安排和指挥,会让那位女领导感到无以伦比的痛快。当某些女性坐在权力的宝座上的时候,她所治理的不再是一个国家或者社会,而是一种征服的快感和无上的虚荣。这样的心态,不是理性的,而是感性的,这样的感性政治,只会导致她所治下的团队走向衰落。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73章 余哥遂愿 就这样,德志第二天去照相馆取了照片,然后发短信请问领导具体地址,同时也让她们知道他已经照办了,让她们再一次感受到权威的力量。 三名男性,自称是基督徒,服从在牧师的领导下,即便这牧师自以为是,自以为义,错误领导了机构,但是,服从仍是第一重要的事,不能有丝毫质疑,这个质疑,只会导致个人利益的损失,这种损失,是无法挽回无可弥补,计算利害比例,傻瓜才会顶风而上,碰得头破血流,但是,一旦有了好心情,或者受到好话的熏陶,自然又开始自醉起来,说了胡话,担了后果。 将照片寄出,德志算是放了心,至于那些照片能否顺利收到,他完全根本没有办法控制,收不到,也没办法,只当收到了吧。 再说,余哥和尹懋先去了恩轩,没有在鄂西,他们接受到命令,就是以恩轩为主,鄂西为辅,资金用在恩轩的多,用在鄂西的少,关键的原因在于将来机构有人事的重大调整,怎样调整,德志不得而知。这次余哥和尹懋去恩轩,很显然,是在抬高他俩,来钳制德志,这是领导者的手腕,好听点,就叫领导艺术。 余哥尹懋到了恩轩,县民委领导杨局长亲自接待,早已定好了房间,然后让其稍事安顿,休息片刻,然后再让副局长和办公室主任到宾馆等候,接他们到饭店吃饭。 副局长姓侯,爱好书法绘画,每天必须临摹字帖,以此为乐,遇到余哥和尹懋,谈论字画,二人如同木瓜掉井里----噗通(不懂)。 余哥只好一笑而过,尹懋也无话可谈,侯局长勃勃而起的兴致,顿时皆无。但是,既然是人,他们还有共同点,那就是吃。 恩轩的吃,跟归州又有不同。食物更加精致,更加可口,更加辣。 余哥肠胃不好,吃辣够呛,可是抵抗不了食物的色香味,冒着胃炎和咽炎发作的高度危险,以身试吃,身先士卒,将本该属于德志的食物也一并收入肉囊之中。至于酒,初来乍到,为留下好印象,不落把柄给当地民委,就忍痛撒谎说:“基督徒从来不喝酒,禁戒任何使人麻醉的饮料或者拒绝任何使人上瘾的食物,这些食物或者饮料会伤害人的身体,就应当弃绝。 侯局长听信,不再力劝,旁边的办公室主任滕主任看出来,二人有诈,但是,初次见面,不好挑明,就忍笑不插话,只是劝二人多吃菜。至于一把手杨局长,来打了招呼之后,就离开,到另一个地方去,那里的酒楼比这里更高级,县政府接待的客人更重要,级别更高。 余哥和尹懋的接待工作,全权交给了侯局长和滕主任。余哥和尹懋很是得意。 侯局长问:“你们一共有多少位工作人员啊?” 余哥说:“三位。我和尹先生先来看看,打头阵,找找房子,准备搬家。” 侯局长说:“哦,看来,机构领导很重视你们,打头阵的往往是非常受重用的。” 余哥和尹懋听后,更加得意。余哥的上半身开始摇摇晃晃起来。 尹懋还算稳重,没怎么动。 毕竟没有共同语言,侯局长说了几句之后,闲扯了别的,因侯局长根本不懂水利项目,他只好扯一些当地风俗,即便是风俗,余哥和尹懋也不太懂。滕主任很有分寸,有高一级的同僚,他不多插话,毕竟是外来客人,还不知深浅,话多必失,于是少说为佳。话已至此,饭也差不多,留下电话号码,准备离开。 余哥尹懋辞别领导,回到宾馆入住。 第二天,余哥跟侯局长打电话,问能否帮助介绍一下,有没有房子出租。 侯局长问:“需要什么样的房子?” 余哥说:“需要三室一厅的。” 侯局长说:“你等一等,我问问看。” 余哥于是在房间看看电视。然后等尹懋起床后,二人正准备下楼去街上吃饭,侯局长和滕主任来了,侯局长伸出右手,给余哥和尹懋握了握,然后,又跟滕主任握握手。 侯局长说:“我们去过早吧。” 余哥说:“谢谢!” 侯局长说:“别客气。照顾不周,多多原谅啊!” 余哥感到很开心,他终于找回了自尊,想当初,把他和伊妹放在黄石的乡下,单单让德志去归州,吃香的,喝辣的,临走的时候,还拿!拿什么?拿当地土特产,茶叶,而且是精装的。 这些事情,都是领导在和余哥聊天的时候说的,说者无意,听者却上了心,寻找机会,进行抱怨。 当在工作中遇到问题,发现矛盾之时,就说:“德志先入为主,县民委只认德志,不认余哥和伊妹。”实际他想说“只认德志,不认余哥。”为了加大震慑力,就将伊妹带上,增加人气。 “老江湖”果然厉害,拉了伊妹,有了底气,领导乃女流之辈,果然上当,于是误认为余哥所喊,的确冤枉,当初不该把他放在黄石乡下。事实证明,后来,领导的确认识到,撒谎欺骗带来的负面影响的确较大,万局长对刘小姐的极度冷淡就很能说明问题。 恩轩早点有菜免费领取食用,不用另外出钱,那就是折耳根,就是鱼腥草的根,用辣椒一拌,非常好吃。余哥和尹懋来自汉族地区,在恩轩遇到不要钱的菜,很是开心,大吃特吃。 侯局长看不过,就说:“折耳根吃多了不好。” 余哥问:“有什么不好?” 侯局长说:“怕肠胃不习惯。” 余哥停止了继续进食折耳根,的确如此,余哥的肠胃不好,如果硬要吃,说不定还真有问题。 余哥问:“房子的事怎么样,侯局长?” 侯局长说:“落实了,就是需要你们去看一看。” 德志说:“没问题。” 饭后,四人前往房东家。 侯局长在路上介绍说:“这房子是我们民宗局毛主任的房子。有一套房子,准备给小儿子结婚用,现在小儿子才上大学一年级,还没谈朋友,结婚就更早了,他愿意将他家的房子租给你们,我们就先去看看再做决定吧。” 果然,毛主任的房子与县民委隔河相望,他想出租的房子在最高一层。 离一楼远,离楼顶近,晒被子、晾衣服很方便。 严格来说,是四室两厅,一卫一厨,主卧房里有卫生间。 余哥和尹懋均同意租,侯局长和滕主任松了一口气。 房子既然已经定下来,他们决定离开恩轩。 侯局长说:“下午走怎么样?中午为你们饯行。” 余哥和尹懋均反对,说:“谢谢局长。我们要赶回去,怕走晚了,要摸黑。” 侯局长滕主任也没再三阻拦。 余哥和尹懋回房间,收拾好行李,去车站,坐车到鄂西,跟鄂西民委领导打了电话,他们没有说要请吃饭。余哥愤愤不已,但,决定在鄂西做项目,不是他愤恨,就不做了的。 从恩轩到鄂西,需要一个小时,但是,从鄂西到归州,则需要四到五个小时。 回到归州,余哥非常高兴,在德志面前,大声说话,眉飞色舞地描述恩轩之行。尹懋则在旁边,闭口不言,只是微笑。他的这种态度,让余哥更加嚣张,描绘将来的恩轩、鄂西项目,还是水利和卫生项目,正是他的强项,将来一定大有前途。 余哥吃完牛,上街买菜,回来做饭,尹懋和他一起吃住,前段时间尹懋去魏村,那里的项目基本完结,资金没有剩余,开新项目也不够,虎坡村经过结算,略有结余,德志觉得虎坡村村干惹人厌烦,管委会主任贾明珠又是软骨头、墙头草,就不想继续陷在白村了。但是,村里的扫尾工作还要完成,为验收打好基础。 虎坡村宫支书得知剩余资金挪走,肯定对验收准备工作不太支持,不支持倒还罢了,只要预防他搞破坏,那就麻烦了。 到关键的时候,尹懋有必要去虎坡村,看看村里还有哪些工作没有做到位,需要完善的。这样商量定之后,德志和尹懋于次日到虎坡村。余哥则去魏村,有时间可以到附近了解一下其他村的需要。 到了虎坡村,尹懋说:“领导很器重你,我们的新项目,将要开在恩轩和鄂西。鄂西市是整个州的中心,下面管八个县,领导会让你和你的家人住在鄂西,那个项目你来负责。余哥和我分在恩轩,我们负责那里的项目。” 德志暗暗吃惊,但打死也不信,就问道:“是吗?那太好了!” 其实,德志很清楚领导的作为,不会轻易让他得到好处,这从到机构上班以来第二年就明显表现出来。因为德志喜欢思考,喜欢写日记,在日记中,他多次提到将来的命运。不动笔,就不会思考;思考过后,就有动笔的冲动。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尹懋的说法,仅仅是为了博得德志的好感。这个说法,根本不会成立。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74章 虎坡立碑 尹懋的说法,显然不能成立,他的想法仅仅是主观臆想罢了,目的是为了显摆自己的聪明,而且是霸气外泄的结果。尹懋在家排行老大,底下有弟弟妹妹,父母老迈,家中大小事务,均由其和其夫人裁度,当家当惯了,就会刹不住车,让众人都服从他,他才后快。否则,嘴巴就撅得老高,生闷气,或者发脾气。他以猜到领导的心思而兴奋,以猜错而懊恼,反正,总以表面的快乐来掩饰内心的自卑和痛苦。 对于这个情况,德志心里逐渐明朗,但不好反驳,未来的事,辩驳无用,还让人不舒服,为了和尹懋保持好的关系,不必要非要把未来的事争个面红耳赤。领导的心,如海深,无法猜度,即使尹懋是诸葛孔明,如果遇到了阿斗,也无计可施。目前的领导,正如这个情况,想往好的方向发展,遇到了昏君,自然好不起来,再聪明,再能干,也在边疆,刺配受罚,空有上高天揽月之志,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反而气得要死不活。 虎坡村项目大势已去,宫支书后来新提的方案,关于维修旧水池的项目,德志根本没考虑,余哥和尹懋来村里多次,听到这个项目,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干脆不管,让德志自己去挣扎。遇到这种情况,躲得越远越好。 一日,德志收到刘小姐的电话,要求树碑立传。 德志不解,但必须执行。 德志心想,不是慈善机构吗?做好事不留名,为什么要在村里树碑立传?人走茶凉,况且不是所有人都满意,还有村民没有照顾到,这些村民有意见,难道不会砸碑? 疑问归疑问,碑还是要树立,否则,在验收过程中,就少了一环。那些验收团,没有在石碑前照相,没有拿回去给捐款人看,怎么认为村民受益,村里修建了饮水池、铺设水管了呢?水池埋在土里有一半,露在外面有一些,水池表面上铺盖了泥土,种植了南瓜,不容易看出是水池。另外,水管铺设在沟里,埋在土里,外面长了草,根本看不出里面有水管。 等等这些,都不足以证明这个项目有村民受益,立碑,通过看碑文,就可以了解大致的情况,看来,文字的力量的确很大。在外国的捐款人中,有不少懂中文的,看来是华人区的,那里有不少华人捐款,支持大陆的公益事业,让更多偏远农村的人受益。 尹懋决定,先去找贾明珠谈谈。 德志明知贾明珠不行,看尹懋决心挺大,也不好反对,就先去试试,也许,贾明珠感到被尊重,虽然没有决定权,也不能做石碑,至少,他不会搞破坏,不会砸碑,没准儿会监管石碑,使石碑坚持树立到验收之后。验收之后,石碑的命运如何,就不再重要了。想来好笑,想要和政府做得不一样,到最后,还是一样,无法逃脱操作的怪圈,无法避免虚荣的缠累。 二人步行到贾明珠家,贾明珠正在吃饭,他赶紧让座,问:“吃了没?” 德志说:“吃了。” 贾明珠家的说:“再吃点。” 尹懋说:“不用了,谢谢!” 人在吃饱的时候,再吃东西,就是浪费,也没胃口。 国人饿怕了,见面打招呼问:“吃了吗?”问了几千年,到现在还是。无论何时,无论何地,这句问候,就像见面问“你好!”一样,一般人都会回答“嗯,吃了,你呢?” 实际上没吃的也会这样回答。只是一句问候语,没有任何意义,不必当真。如果当真,回答说“没吃。”问着赶紧说:“没吃,就到家里吃点,记得来啊!” 当真正去了,人家什么都没准备,傻乎乎地问:“饭做好了吗?”人家会相当尴尬,没想到一句问候,遇到认真的人,就会认真对待,就会认真来家里吃。 早晨,德志和尹懋的确吃了,到这里来,就要预备自己一天三顿吃好吃饱,在走访的时候,很多人家里吃饭不定时,有时早,有时晚,如果不吃好就去走访,那肯定要饿肚子,或者撑肚子。饥一顿饱一顿,对身体十分不利。 尹懋和德志坐下来,接过递过来的茶,边喝边说出他们的来意,尹懋的普通话带有浓厚的地方口音,中间被贾明珠反问了,德志赶紧帮着翻译,贾明珠弄清楚之后,马上说:“这事超出他的能力范围,还是去找宫支书吧。” 尹懋碰了一鼻子灰,不甘心,说道:“你是管委会主任,应当负责这件事!” 贾明珠有些恼火,说道:“我负责我自己的事,水池、水管有问题,我负责,至于树碑立传这些花哨东西,图虚名的玩意,我不感兴趣。” 尹懋没了话说。 坐了一会儿,贾明珠也不好好理会,干坐着没意思,德志提醒尹懋,走算了,尹懋无趣儿,只好站起来走人。打算去找宫支书。 德志说:“村民很实在,以前村干骗他们,也骗世界银行,两头骗,老百姓出力,世行出钱,他们村干中饱私囊,个个发财,老百姓气得要死,承诺不给兑现。这些无名之火,无处发泄,今天我们算是撞到枪口上了。倒霉!” 尹懋说:“是我没有注意到虎坡村的历史。我以前听你说过,没想到,我太急切,忽略了这个敏感问题。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操之过急了。你没撞到枪口,是我撞上了。” 他做自我检讨,可能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德志清楚,他的文化程度并不高,但在所有同事面前,他还不错,至少读过《三国演义》,读过古典小说的,会一些写作的基本知识。他当然不例外,最辉煌的时候,他写剧本,他的妻子演出,弄一些顺口溜之类的,不在话下。因着他的才华,他妻子的特长,当地乡长看了,很高兴,就委任他做了村组的小组长。他到机构上班,组长的事儿就交给了他的妻子。 找到宫支书,他正在清理红薯,德志说明来意,宫支书说:“村里没钱来做这个事。” 尹懋说:“不让村里出钱,我们出钱。需要村支书支持,介绍好的工匠,还有纪念碑立的位置。” 宫支书说:“这个没问题。” 德志将碑文给宫支书看看,德志清楚他是整材料的,对文字还是比较敏感的,宫支书接过碑文,认真读了读,觉得有村委会的名字还不错,就说:“行,这个碑文写得不错,不知道是出自谁的手?” 德志说:“是原县民委局长。” 宫支书说:“难怪呢,写得好!听说,他是高中毕业,林业部门的,很会写东西。” 德志说:“是啊,很认真,凡遇到开会,一定要先写好材料,在会上发言,很到位。” 宫支书说:“附近有一家制作石碑的农户,石材、工具都有,你们去找他吧,做好之后,碑就安装在他家门前,我抽空去协调一下。今天要弄红薯,改天我去。你们先去跟他谈吧。” 尹懋还想说什么,德志给他使个眼色,尹懋会意,不再追问。他俩按照宫支书说的,来到石匠家。 石匠家门前,有不少石料,在山里,多得是石头,但是,要想有比较齐整的大石头,必须要切割,一旦切割,石材就升值,这些石材是做墓碑以及配套设施的必备物资。 土家族实行土葬,山大人稀,多得是山坡,埋再多的人,也有地方,像宫支书家屋后的松树林里,就是一片墓地,基本上宫家梁子的人,死后都埋在这里。 埋葬死人,必须要做墓碑,做墓碑的生意,从来都不愁没有顾客。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石匠,石匠的作用,基本上都是为死人做碑。后人越有钱,越愿意花钱装饰坟墓,结果,看活人混得好不好,只要看死人的碑,就一清二楚了。当然,有些活人抠门儿,即便有钱也不愿意给死人投资,外表上看不出来到底有钱还是没钱。 一般情况下,有做碑的技术,在虎坡村或者其他地方,完全可以混个肚儿圆,不用操心生计问题,只是,石匠很辛苦,跟**的东西打交道,早晚身上都是灰蒙蒙的,穿不得干净衣服,另外,长期和粉尘打交道,肺功能大多数都不好。 德志和尹懋找到石匠,姓贾名山。贾山很愿意做这个生意,花钱不多,费力不多,就能做好一个功德碑,完全是兼职得来的外快,这个生意的好处就是时间短、见效快、不用压资金,及时兑现,不担心做了工得不到钱。 贾山说:“你们来村里快一年了。我家也吃村里的水,真要感谢你们啊!愿你们多子多福,延年益寿!” 贾山的祝福,头一个即“多子多福”未必成真,且违反计划生育,不敢以身试法。后一个“延年益寿”,也靠不住,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谁知道一年后、十年后或者百年后会发生什么事呢?或者,最近的就是明天,会发生什么,谁都不清楚。 德志将碑文给了贾山,贾山看了,说:“这个我还不会写呢!”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75章 立碑之末 贾山说到他还不会写,让德志和尹懋着实吓了一跳,看看他刻的碑文,在他家门前林林总总的,到处都是,他本人的脸上,皱纹也是如刻刀所刻划而出,怎么会不会写呢? 贾山见二人呆若木鸡,马上解释道:“不是说我不会刻,是我不会写。” 德志问道:“那你是怎样弄出这些石碑的呢?” 贾山说道:“我请一名退休老师撰写,然后我将那些字拓印,之前,在碑上横竖打上线条,这样就不会乱糟糟了。” 他讲的,没有人亲见,也就算停留在想象中。德志也后悔,在村里将近一年,从他家门前过去过来的,硬是不关心人家,不去看看人家是怎么工作的,到现在快离开村子的时候,才去看看,而且是不得已的,这样的事,的确不该发生。回忆一下,原来是那里的噪音和粉尘让人望而却步。 噪音是电动刻刀在石碑上打磨和刻划,随之产生的石粉飞扬,让人不敢靠近,奇怪的是刻碑的贾山没有戴面罩,难怪他的力气越来越小,说话声音都不大。 德志问道:“你最近做过体检吗?” 贾山说:“我们山里人命贱,要死就死,死了往山上一埋,这一也就算完了。平时不去医院,小病也不去医院,大病重病快死了才去。像我这身体,就不去,体检更不会,要生存,就要劳动,劳动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德志听了,唏嘘不已,尹懋倒无所谓,他说:“农民都是这样,我们家乡的农民跟这差不多,农民历朝历代都是社会最底层的,无论他做什么行业,身份始终没变。” 尹懋知道假山最关心什么,他说:“包工包料,包安装和包看管,你看多少钱合适?” 贾山说:“你们是做好事的,我也学学雷锋,一口价伍佰元。” 尹懋说:“没错,是这个价,成交!” 德志弄得稀里糊涂,他对这个价格很不敏感,算了,既然尹懋已经占先,决定了就行,无论是谁决定,都要定,都是机构出钱,自己出力,连嘴皮也不用费什么,因有尹懋,一切都会从简。尹懋的权力得到应用,虽然派他来学习,实际上是来监督德志,表里不一,挂羊头卖狗肉,是机构领导惯用的手段。德志会慢慢习惯的。 贾山有两个儿子,小儿子上了技校,被安排去了南方城市打工,但因为是未成年,没有签劳动合同,学校代领实习费,学校很赚钱,这些钱一般不给学生,白白做事,就是不拿钱。 大儿子在内蒙古某矿挖煤,也很辛苦,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但是,看看他的老家的房子,也就不再抱怨什么,为了钱,为了改变现状,他要赌一把。 说到现状,贾山家的确不算富庶,土墙屋,土墙里的夹杂些小石子,深黄色略带红色的墙体,在做房子时,被模板夹得比较整齐,看来,当初做房子还是用心在做。 山里人实在,做事认真踏实,不偷工减料,也不偷奸耍滑,一五一十,从房屋的建筑就可以知道一些,这是在当初,不知道现在人心如何,可能有所变化,时代在变,人心也会受影响,加上现在通了公路,人们交流面扩大,相互交往的过程中难免会有些尔虞我诈的嫌疑。 在他家屋后,养了一些小猪,听他说,是他家母猪下的,这些小猪,可以卖了,有一些收入。德志来自城市,不知道猪对农民意味着什么,所以,在以前是漠不关心的,因为城里很少看到活猪,只看到市场上挂着的猪肉条,或者猪骨头。 猪是农民来钱最快动物,养不到一年,或者八个月,就可以出栏,卖掉,换钱,买农药、化肥、或者其他农用物资,有学生的可以用来交学费,买调料鸡精酱油醋和盐,不产茶的地方,还要用来买茶,想调节一下生活,就买白酒啤酒,自己少喝,来了客,有东西招待,不失为一种礼节和慷慨好客。 养了猪,自己一年上头有肉吃,自己菜地里种一些时令蔬菜,也算可以拿来招待客人,还算过得去。 农村有个说法,叫“要想富,先养猪”,很有道理。 德志将碑文交给贾山,他说:“好,我把这东西交给那个老师,请他来写。” 德志问:“这些刻好的字和正在刻的字都是那位老师写的吗?” 贾山说:“是啊!他念过私塾,小时候写字都用毛笔,写得好,我只会刻,不会写。若下笨力气,我还行;如果论做轻巧活儿,我就不行了。” 尹懋说:“习书法,也不轻巧,需要下功夫,不是一天两天就写得出来。” 德志说:“是啊!书法是个很难掌握的东西。” 贾山说:“我不知道书法是什么,我只知道那老师写的字,我刻出来,好认,漂亮,有些愿意买,就算成功了。” 德志也不懂书法,就不好说什么。如果余哥在,肯定要评头论足一番,他觉得他自己很懂书法。 交代完毕,他们正准备离开,贾山说:“你们先挑块石碑吧,我还画格子,准备写了。” 尹懋就挑了一块石材,贾山又问:“是准备竖着放还是横着放?” 尹懋说:“竖着放吧。” 贾山听了,摇摇头。 德志说:“竖着放,有点像传统的墓碑了,我们在茶店子和白泉寺村做的纪念碑都是横着的。” 尹懋听了,黑了脸,不说话,德志明显感到,他的呼吸短促,很明显,他在生气了。但德志也顾不得那许多,如果石碑竖着放,老外不懂,可是捐款人,捐款人大部分都是华人,华人的风俗习惯,不是一代人两代人就能改变过来的,对于墓碑和纪念碑,他们还是能够区别。老外不懂,将照片发到网上,捐款人看了,肯定会提意见,自己做好事,怎么被人家立了墓碑,岂不贻笑大方吗? 德志不好跟尹懋细说,毕竟当着外人,越描越黑,越说越显得尹懋无知,干脆闭口,给尹懋些面子,免得村民认为尹懋啥都不懂,显得极为浅薄。还有现在石材准备好了,就是雕刻打磨碑文需要花些工夫,故他们打算过两天再来。 过了两天,尹懋和德志来到贾山家,来看看石碑的雕刻进度。 贾山正在忙,今天他戴了墨镜,看上去,比较酷。尹懋大声喊,他才听到,那打磨机和雕刻机的分贝太高,不发大声根本无法听到。贾山关掉电源,问:“两位先生有事吗?” 德志说:“来看看进度。” 贾山说:“诺,碑文已经写好,刻了一半,再过两天,即告完工。” 尹懋说:“好!完工之后,安装的时候,请通知我们。” 贾山说:“没问题。宫书记也来对我说了,你们是做好事的,我们都要向你们学习,占了巴掌大的地方的土地,不算什么,我也愿意奉献。” 德志心想,这个宫支书,嘴上刁钻,内心还算可以,还讲一下良心。但是,他的动机是什么?到底是机构领导心坏还是村里领导心恶?不得而知。如果宫支书被贾新意利用,被贾次山架空,那么宫支书就是无辜的,但这个可能几乎为零。贾新意没有宫支书的默许或者授权,他也不敢。贾新意没有贾次山的支持,他也不敢。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宫支书不是完美的,不是好人。 应用到机构领导身上,大姨妈齐老师从一开始,就没认为机构是慈善机构,而是一个可以赚钱或者给她提供方便的公司,至于说做慈善,那是一个美丽的借口,借这个美丽的光环来向捐款人募捐,好争取更多的钱,来达到自己私人的目的,这样做,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呢? 德志想到这些,总结一点,人,无所谓善恶,不是听其所说,而是观其所为;不是看其在人前表演,而是暗察其在人后所做所说,或者通过暗藏的摄像头来看看其独处时在做什么说什么。聪明人不仅仅听,还会看,智慧人不仅仅看,还会想。当然,这些都不是空穴来风。这个行为,预示下个行为,说出的话,暗示着未说出的话。 德志和尹懋离开贾山处,他太忙了,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之后,他们离开,贾山继续忙。 两天之后,贾山打电话给尹懋。因尹懋给他留了他的号码,没有留德志的。德志乐得少了一个号码,没有负担。 贾山说:“今天安装纪念碑,请来看看有没有错误的。” 德志听了尹懋所说,遂一同前往。 果然,饮水纪念碑已经完成,安装石碑的基础也已经挖好,基座正在浆砌。 尹懋看了看碑文,没有错误,他说:“可以了。” 德志看了,有些标点不对,但是,既然尹懋说可以,那就可以,懒得纠正。 再说,这石碑好比是演戏的道具,只要能应付验收,能保持到验收团到来那个时间,这石碑的使命即告完结,从虎坡村撤项之后,这一辈子都可能不会再回去,那石碑看或不看,倒或不倒,都无关紧要。 还有自以为是的尹懋,在前头指手画脚的,喜欢当老大,那就让他当老大,免得气得像杀猪吹气的,何必自讨没趣呢?有什么过不去的火焰山呢? 德志很想得开,遂就闭口不言,只等他们将石碑抬到基座上,然后,糊上水泥砂浆,再在基座上粘贴上瓷砖,此饮水纪念碑即告完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76章 贾山建碑 贾山不仅是石匠,还是泥匠,只见他手拿着瓦刀,上下翻飞,在砖缝之间石缝之见操作,动作娴熟,不做什么停留。 饮水纪念碑坐落在贾山门前靠近小路的松树底下,德志越看越别扭,青松、石碑、小路,青翠欲滴的古松,青石黑底红字的凹陷碑文,大路小路交叉点的位置,山区难得的一块平地,组成一幅风景画,可是,给人的感觉不是饮水纪念,反而是对故人的纪念。 德志不愿意多想,可是不得不想下去。 慈善机构走着走着,就类似了政府机构了。不要名利,走走就也要了。不追求社会效益,日子久了,也追求了;不要求别人纪念,经不起政府官员和作法的影响,到最后还是自己出钱,做了纪念碑,希望人家纪念。这个到底是谁的主意呢? 德志不清楚,既然有信仰,就应当不顾名利,手中所做的,上帝会纪念,何必在于石碑的文字雕刻?要知道,想不朽的东西会朽得更快。德志发现不少墓碑或功德碑一类的,后来都成了铺路架小桥的东西,被许多人践踏,在乡村,随处可见。也可以想见,当初碑上的人物,在当地,肯定是显赫一时,名声远播,可最后也是一堆黄土草没了,为引起后人注意和纪念,打了石碑,没想到,坟墓不知所踪,墓碑被人抬走铺路架桥。 乡村的沟渠,不算很大,一跨之距,那些石碑的长度刚刚合适。是最好的材料,当然,对山区里的人来说,石头不算什么,到处都有,对平地的人来说,石头就少见了,一件东西只要有人接触,有人付出劳动和时间,就有价值,石头也是,被抬来铺路更是升值。 许多人走过石碑铺就的路,可是几乎没有人会驻足细看碑文,即便偶尔看看,也不会有人去研究。即便研究,也不知文字记载的是谁,给人的印象就是文字,没有其他,那些姓名,只是符号而已,没有更多更深的意义在里面。 可以试想,那些当初立碑之人的想法,他们绝对不会让自己辛苦立的碑拿去铺就道路,想铺路架桥,可以另外找石材,但是,历史是不由人的想法来左右的。人,今天还在,明天就可能不在,今天的想法很好,到了明天,可能就变成坏事,或者不情愿地变为坏事。 世事的变迁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有时候变得面目全非,连自己都不认识、不接受、不习惯,可是,事,还在那,就像自己的孩子,即便再丑,身上流淌的也是自己的血,这不是认不认的问题了。 德志看到工人们逐渐散去,饮水纪念碑肃穆地树立在路口,心情格外复杂。 第一年的项目,由小城县民委操刀,做得还行,比较有起色,结果投资方愿意继续援助和合作,将善款给我们使用。政府开了头,做了纪念碑,或者是慈善机构要求做了碑,有了这个先例,才有后面的效法,始作俑者不在政府,在我们自己。 我们是给政府善款的,政府当然愿意想我们继续投资,做纪念碑虽花费不多,可影响却大。碑文上罗列那些政府机构的名字,想必是为了讨好从省一级到县一级甚至村一级的领导干部,好为自己的升迁铺路。石头上的字,几乎可以存续千年,除非遇到地震或者大洪水,将石碑埋没或者断裂冲走,一般可以凭此碑文,就可以向上级要钱。 在弄完这一切之后,贾山点着一根烟,慢慢地吸着,宫支书过来,笑道:“不错哒,都搞好了!” 贾山见了村干,连忙送上一根烟,宫支书接了烟,蹲在地头上抽着。 尹懋说道:“等一下我们把手续办一下吧。” 大家都会意,办手续就是要给他工钱以及材料费了,贾山连忙答道:“好的,好的!” 做工的人,得工价,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有些人就不这样认为,好像是老板开恩,做善事,发慈悲才去做的。不去想,这些是自己劳动所得,应该得的,不给就不行。 没有权利意识的人,太多了,特别是农民、农民工更是。 大家收工,进入贾山的家里,外面太阳的照射,让人感到烦躁不安,一进入土墙屋,看着地面铮亮的水泥地,有一层薄薄的水汽,就知道快要下雨了。屋里非常凉爽,加之电风扇的劲风吹拂,更感到凉快。 贾山买了电风扇,是超强力的,为的是要吹走石碑上的灰,我们一去,就受到了这劲风的力量。吹了一会儿,德志受不了,说:“这风足以把人吹上天,吹久了会感冒。” 贾山听了,就关了风扇,这样,又感觉到有些热。不知道如何是好。贾山给每人一把扇子,是棕树叶子做的,非常环保。虽然累一些,可不会把人吹上天。 德志将钱数了,递给贾山,贾山写了收据,字体怪异,实在不敢恭维,的确,如果让其在石碑上书写,估计连小学生都会笑话的。 办完手续,大家离去,德志和尹懋回到宿舍,整理一下工作笔记,这一段时间的工作就告一段落,准备回小城,然后再回家休假。 到了小城,德志见到了妻子儿子,自然拥抱在一起,从小跟孩子树立一个好榜样,除了自己的女人,不能去抱别的女人,当然,母亲除外,自己的怀抱是圣洁的,是不容玷污的。不可以随便和别的女人有染,但是,即便德志这么说,这么想树立好的印象,可是做不到那么圣洁,内心总是被各种污秽占据,一不小心,一旦遇到引诱,就管不住自己,在这一点上,德志的意志还是脆弱的。 即便脆弱,德志仍然自以为是,可以战胜邪恶的念头,这个思想,一直居于统治地位,他不知道他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陷入危险的泥潭,不能自拔,也没有谁可以来拯救,依靠上帝,上帝看不见,似乎很遥远,依靠牧师,牧师的行为让人失望,依靠同事,同事的作法比世界上的俗人更不如,依靠朋友,朋友有酒肉,来得勤快,没有的话,就会疏远。 看来,祖先有言在先,“靠山山倒,靠人人倒”。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靠自己良心的律来支撑,靠自己来自圣灵的力量来支持,靠内心的强大,来应对外在力量,来战胜邪恶的奴役或者捆绑。 最近德志所犯的错误,罪大恶极,可是,他却自以为义,无所谓,不是自己的罪,不是自己的错,责任不应由自己来负,而是别人的不好,别人的不是,一切后果都要由别人来承担才行。自己身上的责任干干净净,没有一点问题。每每产生的烦恼,大概是自己的期望值高于现实的估计,所以总是愤懑,总是不满,总是埋怨,这个事情,总是在恶性循环,这个怪圈,总是缠绕在德志周围,不得解放。 德志对妻子说:“明天放假,我们是在小城度假还是回老家呢?” 妻子说:“太好了,我早就想回老家看看了。” 德志说:“回去后还来吗?” 妻子说:“看情况吧。可能过一段时间我和孩子再来,你先来,我快发疯了。小城这个地方,我很不习惯。” 德志说:“你好没去过我所工作的村子呢!” 她妻子说:“不去也知道一二三,山区,到处不是一样吗?不是山,就是谷,不是谷,就是梁,就是山路十八弯,李琼早就唱过的。” 德志说:“是啊!那李琼,据说就是土家族的,是夷陵人。” 他妻子说:“是啊!好像那个谁也是土家族的。” 德志问道:“谁?” 她说:“嗯,对了,叫宋祖英。” 德志说:“好像是,看报纸上说,她是湘西土家族妹子,偶然的机会出了名,现在据说唱到了维也纳,真是红得发紫了。” 她说:“女人,再红,再紫,也要结婚生孩子,才是完整的,否则,总是缺憾。” 德志说:“不见得,宋祖英是我梦中情人哦。” 她说:“和你想的一样的男人成千上万吧?你抢得过人家吗?” 德志被问住了,无话可说。 她又说:“女人,无论外表再风光,晚上睡觉时,一关灯,底下不都一样的吗?” 德志说:“你真是色死了!总要开灯的吧?总要天亮的吧?” 她说:“那当然了。不过,我想说的是,你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己老老实实本分过日子,要好得多呢!” 德志听他老婆这么一说,那颗不安分的心还真是觉得有理,人活一辈子,短短几十年,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爱除了配偶之外的异性呢?当然,同志另当别论了。要珍惜自己的配偶,试着保持热恋的温度和激情,就很不容易,特别是有了孩子,杂事一多,容易移情别恋,难怪有七年之痒之说,把握不好,就可能陷入婚姻的困境而不能自拔。德志对未来实在没有把握,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变,或者他妻子会变,这个谁说得好呢? 德志抱着孩子,逗他玩,小家伙要断奶了,德志帮着妻子,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准备一下,应付断奶之后的不适期。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77章 慢过三峡 德志的孩子对生活的要求不是很高,断奶应该不成问题。问题是,德志和妻子为孩子担心得很,不知道小家伙能不能安全度过这个时期。 德志逗了一会儿孩子,他妻子要给孩子喂奶,这个假期,比较长,大概有半个月,德志决定,二人同心协力,帮助孩子,学习吃奶粉,或者米粉。 德志拿出相机,给孩子留个纪念,就是最后一次吃母乳,这个决心是德志和妻子下的,并非是外在的因素所决定。 医学书上和家庭生活医学常识上说,孩子在6个月的时候就要断奶。德志清楚记得这个,可是,有些书又不这样说,弄得德志很迷茫,这些专家写书难道是骗稿费吗?真是文字害人,不知听谁的才好? 德志听父亲说,奶奶生他的时候疯了,没有奶可吃,只好由他姐姐,也就是德志的大姑妈抱着,到处找奶吃。村里的年轻的妈妈们还好,很慷慨大方,奶量丰富,在那个年代,条件很差,奇怪的是,孩子们都还比较健康,不像现在有这么多有毒食品。 现在的食品可以放心食用的少之又少,人们都没有良心,食品和药品都关系人们的身体需要和身体健康,这样做会让更多的人陷入不安全的境地。即便安全,也很有限。 德志拍照片的目的是让孩子长大后,可以看到他什么时候断奶,因相机上有自动保存拍照日期的功能。德志将孩子的成长,用相机记录下来,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孩子知道自己是怎样长大的,希望从小培养一颗感恩的心,将来要向社会和其他人心怀感谢,建立良好的关系,不至于在社会上单打独斗,非常孤独。 这个照片让德志感到很得意,比较自然。自然的东西才长久,不是昙花一现的辉煌,而是恒久的温馨。德志在巴东,还是在将来的任何地方,都需要把家庭照顾好,不想将家庭经营得差太远,不是不想成为别人的楷模,不是不想得到别人的称赞,而是总觉得金钱在支配人的底气。 有了钱,说话的口气就会不同,浅薄之人表现更为明显。厚重的,踏实的,内敛的才会沉住气,不会被表面的繁华所影响,使自己的判断力将为零。 奇怪的事,孩子就像德志那样能够忍受,人在饥饿的时候,往往爱发脾气,这一点,德志的妻子表现比较突出。而德志的孩子则比较安静,即便饿了,也不会哭闹。看来,这小子将来一定是大将军,从小看大,三岁至老,这时候,小家伙就很沉着,不轻易发怒,将来,幸福家庭的秘诀就在于此。 一方忍耐,另一方再厉害,也会孤掌难鸣,最终会烟消云散,重归于好,如果不信,可做试验,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夫妻反目,产生矛盾,不可开交的?可能就是都不服输,都要争老大,在争的过程中,就会闹出很多故事来。 夫妻一方如果拿配偶的忍耐当成懦弱,那么,夫妻之间的争吵仍会持续,直到双方的都精疲力竭,虽然看起来成功,也是失败。在家庭里,没有赢家,都是输者,都需要付出代价,需要牺牲,这种牺牲不是献出宝贵的生命,而是为了实践爱的誓言,做出合理合情的退让,退让并非懦弱,在妻子儿女面前,显示勇气或者强悍,是十分愚蠢的。在家庭里,没有彻底赢的人,也没有彻底输的人,人都不完美,不可能什么事都想十全十美,这个,在地球上,在人类社会,是不可能找到的。 德志跟妻子说放假回家还是留在巴东,他妻子说想回去看看,德志觉得故土难离,她不是随遇而安,对父母的牵挂,比德志更为强烈,不回去,心里不安,比起德志来,心肠要软许多。德志在这方面,还是比较差劲儿的,难怪这几年一直不顺,难道是先要做到“孝”不成?孝,做不到,怎么会顺呢? 德志突发奇想,从到巴东以来,一直没坐过慢船,今天就试试,即将离开巴东,项目转战鄂西和宣统了,也该坐坐慢船,体会一下究竟有多慢!因为他经常从夷陵坐快船到巴东,慢船只闻其声,不见其船,为了丰富见识,增加知识面,增加一点社会经验,他对妻子说:“我们今晚走好吗?” 他妻子问:“为什么?” 德志说:“你还没坐过慢船吧?船从三峡走,可以看看风景。虽说我们没钱专门坐船到三峡玩,我们坐客船同样也从三峡过,也可以一饱眼福啊,你说是吧?” 他妻子说:“你说的对,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德志说:“慢船晚上走,快船白天走,我们今晚就走,船过三峡,过三峡大坝船闸,然后再过葛洲坝船闸,就到了夷陵港,那里转车就可以回家了。” 他妻子:“看起来不错,我们现在走吗?” 德志说:“还是先弄点吃的,收拾东西,现在是下午三点,还来得及。” 这样决定后,他们开始收拾东西,让小家伙在地上的软垫上爬着玩。 德志收拾装箱,他妻子负责做饭。 一个小时后,一切都准备妥当,饭也准备好了。小家伙没有给他吃奶,调好了牛奶,小家伙觉得不对劲儿,可是不知道哪不对劲儿。才生下他时,德志妻子没奶,就给他吃过两天牛奶,光买奶粉,都让德志头大,现在又开始了,真的不知道,就凭德志那点工资,怎样才能满足孩子的成长需要。没想到这个,德志就感到一阵阵的愧疚。 好在小家伙还是吃了,不是很挑剔的孩子,这个多少都让德志感到莫大的安慰,这样的孩子养着省心,容易养活,这个习惯,这个漂亮的贝比,是德志最大的礼物,德志没钱,可以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吃完饭,德志背着背包,抱着孩子,他妻子也背着背包,再提一只箱子,差不多了,然后,找邻居家开车的小伙子,那小伙子不在家,他母亲打电话问小伙子在哪,能不能回来,送邻居到港口。她说的巴东话,德志听得懂,且非常清楚,毕竟巴东和南郡虽隔着几座大山,但是口音很奇怪,差别并不大。 尹懋出来,问:“你们去哪儿?” 德志说:“回家。” 尹懋很好奇,问道:“奇怪,晚上有车?” 德志说:“有,有卧铺长途汽车去江城,没卧铺车到南郡,只能坐晚上的客船到夷陵后再转车了,归心似箭啊!你啥时候走?” 尹懋说:“那很浪漫啊,一家坐船,优哉游哉,玩了风景,又不耽误行程。真是一举两得,好啊好啊!” 德志笑着说:“是啊,你也可以坐慢船,我们又不是国家大员,更不是国务院总理,没有那么多要务,也不用日理万机不是吗?” 尹懋说:“是啊!你看,我们的车来了。” 果然,邻居小伙子将车开回来,今天正巧,他说:“车在山下跑来跑去,刚好跑到我家的山下路段,就接到了电话。无巧不成书啊。” 德志一家和尹懋打了招呼,进了面包车,直奔码头而去。 小伙子开车送他们到港口之后,就要开车返回,德志要给车费,他不要,说下次来之后,来港口来接,到时候一并结算,德志想想有理,也就不再勉强,在那里浪费时间,像有些人那样,把钱扔过去,又送回来,拉拉扯扯,弄了很久,声振寰宇,真的很麻烦。 德志买了船票,是二等舱,不算高级,也不是低级的,票价不高。 从下午五点开始,慢船从上水下来,主要是cq各地,在巴东港稍事停留后,继续开船往下水而去。 港口候船大厅的喇叭说:“到夷陵的船来了,请买好船票的旅客上船,上船时请注意安全!” 德志一家就上了船。 到了二等舱那一层,找服务员,凭船票换了铁牌,按照铁牌上的号,德志找到了房间,里面有上下床铺,加起来共四个,除了德志一家,再也没有人,房间很小,可设备齐全,有洗澡的,有卫生间,有热水供应,不错。 但是小房间并不隔音,隔壁有人在大呼小叫地打牌,听口音,是cq人。也可能二等舱坐的人少,他们找到老乡,在一起无聊,就打起牌来,也说不定可以很好地打发时间。 巴东的旅客不到十位,大家不愿意坐慢船吗?可能是,德志坐快船时,巴东的旅客一般都在二十位左右。无论是往下水走,还是往上水走,都在十位以上。 难道说,坐慢船很慢吗? 事实的确如此,慢船真的很慢,可以好好地看看三峡。三峡就是峡谷,三个峡谷连在一起,绵延数百公里,走完整个三峡,像这样的慢船,起码需要一天吧? 三峡听起来,名字不长,语气也不傲气,但是,到了峡谷中,才发现三峡之险,非想象就能知道的。 不说石壁,不说赭色的巨石,就是那船拉汽笛,声音在谷中回响的那种气势,就足以震慑人心,惊叹造物主创造的奇妙。船慢慢行,山却静默,白云和雾气,笼罩着两边的巉岩,星星点点的绿色植物和小树,从石缝中挣扎着生长,伸张手臂,迎接阳光雨露,让人不得不惊奇于生命长大的奇迹。 太阳还没落山,红色的晚霞映照着白色的巴东新城,白的建筑,在红的霞光里,显得越发美丽。 看着熟悉的城市渐渐后退,慢慢消失在他的视野中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78章 西陵峡坝 德志看着两边的山壁,类似刀斧所砍劈,这样的奇观,惟有造物主才有这个能力。 孩子渐渐入睡,德志没有坐过客船,在归州两年,看遍了江上来往的客船,反而麻痹,觉得客船从江里来往上下,只是归州长江段的一道风景。因着归州城沿着长江两岸所建,客船经过,拉响汽笛,声音在空谷中回荡,那种感觉真是荡气回肠,非常大气。甚至,船在拐弯处,无论从下水到上水,还是从上水到下水,船经过归州,还是要吼两声的。 轮船的一楼基本是最基层的,人很多,票也便宜,越往上,越贵,人也越少。从重庆外出打工,最便宜的交通工具就是轮船了。乘坐这种船,大概要忍耐得住船过三峡的苦恼了。 德志在甲板上遇到了一名老外。 德志的英文水平不好,特别是口语,能说,但是听还是有问题。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学习英语很多年了,就是在听力上不能进步。也不知道从初中到高中,学的英文跑哪里去了。 德志很好学,一直在寻找机会提高学习语言的最佳途径,包括收听广播,英国的bbc,泰国的英语节目还有中国的对外广播,都要听听,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通过英语科目的考试。 其实,德志在选择自考的时候,有人读函授的时候,英文考试就是抄袭,抄完了,也就过了,主要是看态度,态度好就好,态度不好再补考,补考交了费,也就算老实,补考一次就算过了,老师和学校也就不再怎么为难了。 还有,英文成为必考科目,一是因为英文使用范围较广,几乎成为百分之八十的地区和国家的官方语言。二是英文可以让很多人老实下来,不至于胡思乱想,英文都学不好,还谈什么政治?三是英文就是由字母组成,不习惯使用符号,或者对符号不敏感的人等于嚼蜡,非常晦涩难懂的,没有兴趣,纯粹是为了应付考试。考完之后,也就扔掉,根本没有兴趣再捡起来,久而久之,英文也就成了一种曾经的辉煌,或者说是一种炫耀的资本,毕竟自己也懂一些英文。 德志在甲板上遇到的老外是一名来自澳大利亚的中年男子,他带着他的儿子来游三峡,奇怪的是没有跟着旅游团,反而是父子两个人。 他说,他不喜欢跟着旅游团,以前也跟过,旅游团在他的印象中就是导购团,让他买东西,不是看风景。 违背了宗旨,就不能再挂羊头卖狗肉,但是,旅游团的市侩气和铜臭味依然浓厚。 他不参见,没有减少旅游团的导购**,再说,旅游团导游看游客,不过是花钱的机器,看风景,不过是看自己家的后院,习惯生麻木,麻木生无知,无知就是没了良心。 老外很高兴遇到一个懂他说话的人。 德志在甲板上和他海聊神聊的,周围出来看风景的人,也叽叽喳喳地议论着,用的是方言,有的德志也听得明白。有的乘客认为德志是一名不错的导游,德志很是开心。 这艘客船,不是旅游船,是一般的交通工具,可是经过的地方恰好是三峡旅游区,旅游船也是慢船,多了几分粉色,添了一些脂香,其他都差不多,船的动力系统还是柴油机,船靠舵调整方向。船上的人,目的不同,一个是找钱,一个是花钱。 和老外聊了一会儿,德志回房,给他妻子说了,他妻子有些诧异,想不到领导不在身边,熟人不在身边,德志竟能和老外对话起来,难道是彻底放松了就毫无障碍了? 她说:“老公,你真了不起。” 德志说:“没什么!” 老外也是人,也需要交流,也许他觉得我的英文很烂很差劲,但是,可以原谅和宽容呢,毕竟不是一门母语,仅仅是一种学习的语言。学习母语简单,环境造成,学习外语很难,也是没有那个成长的环境。而语言,是需要不断地训练的。 老外这么想着,跟她分享这些心得体会,也是,没有领导在,更放松,更能充分发挥他的作用,调动他的能力,达到一个新的水平。 旁边那些打牌的吵闹声,隐隐约约地穿过墙壁,到了德志这边,孩子在船平稳的行进中,以及船上机器的轰鸣中,睡着了。德志看着妻子美丽的脸庞,心中痒痒,夏天穿的衣服少,德志说:“身上油汗要洗一洗,我先去洗。” 他妻子说:“你看着孩子,小心从床上滚下来。我先洗。” 德志不和他妻子抢,洗澡房就在屋内,什么时候洗都可以,想洗多久都行。资源很丰富,这些热水都是从长江里抽上来的水,由机器的余热烧热的,非常丰富,只要你愿意,可以从小城洗到夷陵,都没问题。而客船只要行进,就有热水供应。 船在江中游,非常静,路标在旁边,闪烁着红色的光。天黑了,探照灯向前和左右都有灯照射,船尾除了航标灯以外,没有别的可见的东西。山非常静穆,非常黑,如同煤山,看不到星星点点的人家。山势非常陡峭,那些人家不会在这样的陡峭地方,修建房屋。 只要有一点稍微平缓的地方,就有房屋。住在三峡边,这里几乎与世隔绝,要想出入,不是轻而易举的。 峡谷里,不透风,船舱里的电风扇已经不能满足需要。德志的仓位有空调,但也不想久待在狭小的空间,那里的空气不太好。不如到外面透透风。 那个老外带着孩子已经回房休息了。已经到了晚间11点,除了怕热的,和想看三峡大坝的,都回房去了。 12点,船渐渐靠近了三峡大坝。德志停了空调,此时,已不是太热,德志趁机就和妻子做了,轮船的马达的振动,很能助兴。洗完之后,德志又洗了澡。 然后转到舱外,看看客船被拴在大坝这边的巨柱上,巨柱上有一些铁环,缆绳往上一套,就能固定船体,轮船不会被来往的船只激起的巨浪,摇晃得太远。 就在这时候,有人说,船进船闸了。 德志跑到船头去看。 果然,第一道闸门缓缓升起,客船随着前面的船进入了第一道船闸,大概一道船闸里面可以容纳六艘船,然后,船尾的闸门缓缓关上,船头的闸门开始升起,船体明显地开始下降,大概一个小时后,客船终于走完了一道船闸。 德志看到,船体下降时,离上面越来越远,抬头看看漆黑的天空,有点像是掉进了井里了。德志不知道,这样的船爬楼梯设计得如此巧妙,而且颇动了些脑筋。 德志看到那些水中泛起的垃圾,感到后怕,那些垃圾怎么会进船闸的呢?真是奇怪!漂浮在水面上的东西,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最常见的是塑料用品,还有泡沫,水草,木棍,木头,等等,最多的是生活垃圾,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些垃圾能够进入船闸之内,证明外面的垃圾已经太多了。 德志清晰地记得,一旦下雨之后,江面就会多出很多垃圾,漂浮得一朵一朵的,真是太多了。 难怪山上很干净,那是因山上的垃圾都被雨水冲到沟里、冲到小溪,再小河,最后到了长江。 长江被三峡大坝拦腰截断,大坝截流,水被拦住,垃圾也没有跑,这样,整个三峡上游,就成了巨大的垃圾场,整个垃圾场,需要经常进行清理。但是,即便经常清理,也会有很多东西没办法及时清除。 等船过了最后的船闸时,德志已经回房睡觉了,太难受了。难怪人们都愿意多花钱去坐快船呢?等船过船闸,似乎经历了一场生死的考验,或者说是经历了一次死亡历程。 那种身在深井之内的感觉的确不爽,万一有人从上面丢个致命武器,整船人都会完蛋。 德志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他感到船加快了速度,非常平稳,非常迅速,如同脱缰的野马,无论如何,都比刚才在船闸里窝着舒服多了。 天似乎麻麻亮了。德志看看妻子和孩子,他又翻身睡着。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船又进入一个船闸,这个船闸就是葛洲坝船闸了。只有一级。构造和三峡大坝船闸差不多,只是鹅卵石看起来被船体碰掉了一些,上面留着一些刮擦的痕迹。 这里离地面也不太远。有早锻炼的人,穿着短裤,沿着江岸在跑步。清新的早晨,东方现出鱼肚白,看来太阳快要出来了。 德志决心再也不坐慢船,但是对西陵峡的美景,非常留恋,赶紧拿出相机来,连拍了几张。 不知道洗出来的效果如何,反正是一部傻瓜相机。照不好,也没办法,不是技术不行,就是相机不行。 船出了葛洲坝,就进入夷陵市区,到了夷陵港,人们开始往外走。大包小包的,行李箱,行李袋,背袋,大呼小叫的,非常热闹。一些扁担工,长得五大三粗的,扛着竹筒,竹筒一头挂着绳子,用来固定那些行李。 人们看到这样的装扮,就知道是下苦力的,有些人不擅长走台阶,所带的东西又多,只要请他们去帮助了。他们靠此为生。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79章 港口停留 德志抱着孩子,背着背包,他妻子则背着背包,提着滑轮行李箱,有“苦力”来问,德志均摇头,这些负担不是负担,没有钱才是负担。妻子很能干,拿着行李,看起来很费劲,但没什么怨言,也不想找“苦力”来做。主要还是为省钱。按说,这找苦力的钱应当由机构报销的。因机构领导均表示,愿意帮补一些安家费给德志,严格来说,没有在归州安家,这些钱就省下来了,省下来,又有预算,干嘛要把钱退回办公室呢?这样拖儿带女的,应当给予照顾。德志这样想,其实,他心里也没数,不要意思开口提这个事。再说,德志也很年轻,这点苦还能吃,不存在劳累过度的问题。 沿着台阶往上走,开始还不算什么,走着走着就累了,好在在归州经常走台阶,走不了几步,就走完了台阶。台阶没有归州的高,但也不简单,最后能走完,也算是克服了自己的不足和胆怯。 港口就建在车站那里。德志打听了票价,还行,要买直接到南郡的车,没有,可是,有到荆溪口再转才行。南郡和夷陵暂时不通高速公路,走铁路要走回头路,有点不划算。再说,港口离汽车站近,离火车站远,总不能舍近求远吧,又不是高级领导,随意性很大。据说,高速公路正在紧张建设中,谁知道夷陵的地势非常复杂,不容易修好,在施工过程中有难度,耽误了工期,也属于正常。这次不好走,等孩子大一点,就好走了。但是,孩子大了,还会再来吗?这个还真不好回答。 德志问妻子:“我们坐到荆溪口的车好吗?” 他妻子问:“到荆溪口?我们不是到南郡吗?” 德志说:“到南郡的车没有,只有转车。” 他妻子说:“那好吧。”女人一到外面都会犯晕,难怪有那么多人贩子将贼眼盯着女人呢。女人在全国各地都有,上街七转八转犯晕的也不少。人贩子抓住了女人爱慕虚荣的心理,很容易得手,加上女人在噪杂的环境里,判断力下降,更不知道怎样分辨是否,查验忠奸。 就这样,德志想买票。突然,感觉肚子在唱“空城计”,很饿。他又转了回来,对他妻子说:“我想,车挺多的,不如先吃饭,再买票坐车。先买票,坐上车之后,就不能安心吃饭了。” 他妻子说:“对,司机一喊,我们就得走,不能让人家等半天。” 他们就在附近找饭店,找了几家,都不满意,最后,走得离港口车站越来越远,德志的妻子说:“不行,我走不动了,最后找一家,好歹不走了,吃了再走。” 德志看到他妻子这样,也就算了。找了一家小吃店,吃了热干面。夷陵的热干面,作料太多,有一种怪怪的味道,可能胡椒放多了。味道不是很正宗,正宗的是江城的热干面。荆楚的名吃之一就是热干面。出了江城,吃别处的热干面,就没有了那种口感。南郡最有名要数牛肉面了,当然,牛油面也不错。只有在南郡吃,才能吃得好,吃得正宗,在南郡的友谊街,也就是**街,吃得最正宗。要是在江城吃,恐怕也不会这么正宗。要找到那个味儿,恐怕很不容易。 德志抱着孩子,让妻子先吃。这是体贴的表现,这样做不是落妻子的表扬,其实,体贴妻子不需要表扬,认真去做就行了。很多人表态了,可是无法兑现。这是欺骗,久而久之,名声传出去,就没有人理会了。 妻子吃完,换德志吃。吃饱了,德志心里踏实,得了安慰。他妻子更不用说。越是饿的时候,越容易发脾气,这是他妻子的特点。掌握这一点很重要,如果想要平安无事,那就得让他妻子先吃饱。 这个毛病陪伴德志妻子多年,有时发一些无名之火,德志摸不着头脑,后来,德志摸到了门道,了解了她的这个毛病,就尽量避开这个高峰,缺乏血糖供养的时候,避免对话。 这个新的发现让德志非常开心,让他有一种善于观察的快感。其实,这个事实早已存在,不过因着德志的疏忽和自负,显得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结果发生了一系列的问题。经过数次碰壁之后,德志变得乖巧起来。 这样的事情经历得多了,德志就变得成熟起来。 吃过饭,门口就有人招呼说:“到荆溪口的有没有?车快开了。” 德志听了,赶紧跑出来,看到一辆中巴车停在路边。他问:“是不是去荆溪口?” 那人说:“是啊,绝对不绕圈子。” 德志一听,说自己不绕圈子的一定会绕,德志说:“你走吧。” 那人说:“谁骗你是小狗。” 德志听了,心里好笑,想,不知道你当了多少回狗,连狗都为你感到羞耻。因现在很多人连小狗还不如,小狗懂得忠实,对主人绝无二心,哪怕被主人宰杀,也绝不退缩。 德志最终没有坐车,还是克服困难,重新到车站里。像大多数人一样,他还是信任车站的车。对于谎言,德志从小到大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再多一次不算多,少一次也无所谓。国人的教育使然,习惯使然,传统使然,家长制的作风使然。这不算什么。 车站里的车很多,相对来说,有保障,有问题可以投诉。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跑了车,跑不了人,跑了人,客运公司跑不了。最后还是有人承担责任的。不过,责任有大有小。 到了车站,德志突然想到,真笨!应该想到将行李交给行李存放处的,只要出点钱,就免得大包小包的满街里瞎跑了。真是累死人了。 德志让他妻子照看孩子和行李,他过去买票,买了到荆溪口的票。买票她必须不和你商量,就用订书机”啪“一声订了,然后要钱,拿到手一看,是保险,意外险,多要付两元钱。德志不喜欢这种强买强卖,就不要,售票员经不起德志的决心,就作罢,只好退钱。这样做,其实对售票员有好处,这不是任务之一,是额外的,因为额外,就有外快。售票员没有任何意见,乘客们中,有的也无所谓,车在路上走,你不撞别的车,别的车撞你,都不是没有可能,也不可能一辈子都顺利,总有不顺的时候,或者天气原因、或者人为因素,或者车况不好,或者路况不好,都会造成意外。有些事不能想,越想越怕。 荆溪口是荆溪的门户,故名荆溪口吧?西边是群山,东边是平原,属于典型的西高东低的地势。这样的地势,让水自西向东流,日夜不停歇。带来山中的水,还有泥砂,当然也有肥沃的土质,冲击形成的平原,更适宜种植农作物。 德志将行李放入车下的行李厢里,然后上车,之后,他抱着孩子,坐在他妻子旁边。到荆溪口的车不少,几乎半小时一个班次,不需要等太多的时间。因此,车很快就从车站开出,不开出,后面的车就有意见。 车没在城区内再转圈子,这样转来转去没意思。 许多游击队,就是喜欢在车站附近的街上拉客,规避车站的管理,将旅客骗上车之后,开始在城区内兜圈子。旅客急得汗流浃背,司售人员却安若泰山,根本没有听到旅客的抱怨。这样的兜圈子的车,比较常见。 当乘客问道:“什么时候走?” 司机或者售票员说:“马上就走,马上就走,马上!” 旅客暂时信了,可仍然不见走上离开市区的路,这样随口拈来的谎言,是他们用惯了的,因此他们的口碑越来越差,越来越差,直到最后,无人肯上他们的车。偶然骗一两个外地人,算是顾个温饱。这些结局都是自己造成的,跟外界没有任何关系。 外地人遭到本地人的欺负,任何地方都存在,不是偶然发生的,这是人的本性使然。本地的优越性,盲目的自大狂,无知和浅薄,是人类的通病。越是无知,越要装作学富五车;越是浅薄,越要故弄深沉;越是幼稚,越要装作成熟得发紫。 所以,本地人欺负外地人成为通病和通例,外地人遭受欺骗或者欺负,成为自然。谁都不好说什么,谁都清楚这个现象的存在不是一蹴而就,而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 车没有走高速公路,从夷陵到荆襄的高速公路正在建设中,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通车。所以,车走的是普通公路。 既然是普通公路,山路就要弯曲许多了。 高速公路之所以快,是因为高速公路往往将路拉直了,拉平了,不让车上坡下坡或者左拐右拐的,要知道,两点之间,直线距离最短。 车走普通公路,自然跑的速度就很普通了,不敢开快,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现在的变数太多了,简直让人目不暇给,应付不来了。车走得好好的,突然从前面跑过一条狗,车避让不及,将狗碾死,或者跑过一只鸡,甚或一只猫,都难免有失误的时候,自然,那些刚才还活着的生灵,突然成为一堆烂肉,那情形,真的让人难以相信。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80章 人鼠大战 德志看着孩子熟睡,完全不顾客车的颠簸,说实话,交通工具最好的算是船了,比较平稳,特别是长江中的船,更不用担心风浪,坐在船上,的确很舒坦。 比船稍好一些的是火车,最差的算是汽车了。还有动车,这种和谐号的快速列车,实际上用电带动,快,非常快,从江城到南郡,两个小时多就到了,比传统的列车要快一个多小时。可惜,从夷陵到南郡还没有快速列车。最好的出行工具就是汽车,也最方便。 汽车颠簸程度的深浅依赖路况的好坏。路况的好坏决定于路上跑的车。现在的车宽度限定死了,惟一可以变化的,就是高度。现在的重型卡车,走在脆弱的普通的公路上,的确令人担忧,路况因此也越来越差。 好的路段,就车跑起来既快又好,差的路段,车跑得不好,还容易磨损轮胎,车上的人也难受。 但是,很奇怪,小家伙偏偏喜欢这样的路况,坐船太平稳,他还时不时地醒来,玩一会儿,不肯睡,到了车上,情况发生改变,上车摇晃一会儿,就开始入睡,直到尿憋醒了,撒了尿,继续睡。不肯玩。因为有德志和他妻子轮流抱着,小家伙就仿佛回到了妈妈的肚子里,很喜欢睡觉。小家伙对德志两口子十分信任。当然,他的父母也绝对对得起他。 究其根源,在于德志也爱在车上睡觉。德志在恶劣的环境下,也能睡觉,只要困乏,就能睡,加上德志喜欢熬夜,在白天的某一时段,就非常困,睡一会,就好得多。不睡,就非常要命,浑身都没力气,没精打采。 太困的时候,哪怕在车站的长凳上,他也会睡着,要知道,车站的大喇叭不歇着,总是要播出一些发车和来车的广播,或者是一则总也不变的晚点通告,对影响旅客出行表示歉意,但是,时隔不久,又会有相同内容的致歉广播。 所以,车站,尤其是火车站,诚信度几乎为零。根源在于火车站是国营企业,也就是全民所有制单位,由国家来负责,没有落实到人,结果晚点,或者喇叭报告滞后,就可以理解了。如果某一天,中英文或者韩日文报告及时,那么候车室内更加有序和先进了。 车到荆溪口,然后转车。 转车之后,开始朝南郡方向进发。离目标越来越近。德志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激情,因妻子和儿子都在身边,有了他们,就等于有了家,南郡仅仅是一个地名,你爱家乡,家乡不见得感恩,不见得爱你,因为家乡有太多的人去爱,自己的爱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回到家了。这个家不算富裕,可很温馨,也舒适,但是,有一点,就是有不好的回忆。不过,旧事已过,一切都是新的了。忘掉忧伤,抹去眼泪,笑着面对未来。家不大,但是,心大就行。薄饼虽少,难以下咽,但是,平安就行,有欢笑,有安心,就比吃鱼吃肉、享受山珍海味都强,因为,吃得奢侈,心里不安。吃得朴素,肠胃都舒服。 家里布满灰尘,结满蛛网,看起来很荒凉,虽说房子没有破旧,没有人住的房子,就是显得没有人气。没有人气,连房子就没有了灵气。 放下行李,没说的,开始打扫房间,否则,德志一刻也呆不下去。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浑身已经如同散了架,懒得动弹,上床就睡,睡到半夜,发现有老鼠。 德志万万想不到,原来家里不是没主人,有,不是人,却是老鼠。老鼠成了家里的主人,让真正的主人情何以堪,真是,不把假主人给揪出来,真主人就无法在家里掌权。这个家,这所房屋,只能有一个主人,或者是人,或者是鼠,绝对做到天无二日,家无二主。 半夜里赶老鼠也是一种战斗。德志听到老鼠的吱吱声,就不自在,就要敲一下床架。老鼠就老实一会儿,老鼠再叫,德志再敲,一直折腾到天亮。白天,人是这屋的主人,夜晚,这屋的主人就是老鼠了。互不相扰,可是,一想到老鼠对人的影响,就让人心里难受。 天亮之后,二话不说,开始找老鼠的窝。柜子里,柜顶上,墙角,书架各层,书架后,沙发后,各个地方都找遍,就是没有。 德志想到了厨房。因为老鼠爱厨房,那里有水,有下水道,有食物,也比较阴暗,老鼠喜欢。 厨房的打火灶下面的柜子里,有一个纸箱子,以前装过微波炉,因为纸箱质量非常好,舍不得扔,就做了杂物箱。 德志打开一看,一只大老鼠突然跳出来,跑了。还有四只小老鼠。这是老鼠的窝。这是老鼠真正的家,侵犯德志的卧室,是属于侵略行为,既然老鼠先做了初一,那就怪不得德志做十五了。相互不侵犯成为历史,需要做出决定了。 小老鼠还跑不出来,大老鼠可能想等他们长大了,就能出来,老鼠的自信,被德志提前回家击打个粉碎。二话不说,德志对老鼠进行了全歼。 处理完这些小老鼠,大老鼠的去想在哪,仍需要追杀。 白天无果,等待夜幕降临,观察之后,再做打算。 夜深人静的时候,老鼠开始出动。德志仔细听这些动静。可惜没有任何声音,德志沉沉地想睡着的时候,听到了老鼠活动的声音。那吱吱声不是来自地面,而是来自天空。 德志想,不会在楼上吧。楼上那家主人有洁癖,一点灰尘就让他们大呼小叫的,何况一只硕鼠了。楼上那家伙,做了水磨石的地面,建筑垃圾全部倒进了下水道,结果堵塞,弄了很长时间,他们才收拾好。当然,德志住在一楼,下水道另外走线路,和楼上没有任何关系。这种水磨石,可能会有老鼠活动的场所,但是,楼上养猫了,恐怕还不会给老鼠留机会。 不在楼上,那在哪里呢? 仔细再听,吱吱声来自二楼地板之下,德志突然想到,一定在紧贴着二楼地板,一楼天花板的位置。 正在这样想着,突然看到一只黑影顺着落地窗帘往上窜,动作之快,快过武林大侠,那轻功十分了得。然后,那黑影又溜下来,非常娴熟,显然,窗帘背后有文章。 但是,晚上作战显然不行,对敌有利,对己不利。 等到天明,德志继续寻找,搬来梯子,在窗帘背后寻找问题答案,到底老鼠藏身何处呢? 德志掀开窗帘,细细一看,原来,在天花板的墙角有石膏线,是装修之后,在窗帘旁边留了一洞,老鼠很精明,就从窗帘这个“绳梯”攀援上下,在此做窝,处于优势,易守难攻,看来,老鼠非常狡猾,很懂战争之术。 发现这一惊天秘密之后,德志向他妻子做了汇报。她说:“赶紧想办法解决掉,免得晚上他们又要闹腾。” 德志说:“没问题,我来解决。” 德志想了又想,用什么办法来堵塞这漏洞呢? 木头?不行,老鼠的利齿肯定会把木头啃成碎末。铁?不行,没有那样的铁块,再说,不能保证一定严丝合缝没有空隙。最后想到了水泥。没错,水泥可以将洞口糊起来,保证严丝合缝,另外,水泥完全干了之后,会非常坚硬,凭老鼠再锋利的牙齿,也无可奈何。 家里没有水泥。附近也没有人家装修,外面也没有人施工。没办法,德志只好想到去东门口的建材市场,到那里看能不能想点办法。 德志骑车前往,到了那里,认识一个以前家里装修,经常光顾的那家卖水泥的老板,问他有没有水泥,他说有。德志说零散的有吗,他指了指仓库地上,说:“扫一扫,有很多。” 德志说:“我想要一点。” 老板说:“没问题,你去扫一点吧。” 德志谢过,然后,拿着扫帚就去扫了一些。 装进黑色的塑料袋里,已经足够。 德志跟老板道过谢,然后回家,弄了点黄沙,将水泥和黄沙拌合,调成糊状,然后上梯子,开始糊起来。 洞口太大,不能将洞口完全盖住。 德志就找了一小块砖头,将洞口堵住,再糊上水泥砂浆,事情就这样成了。还好,今天气温较高,水泥砂浆会很快凝固,无论老鼠在不在洞里,都会再也无法安居此处了。 估计不会在洞里,在德志开始糊水泥砂浆的时候,还没完全糊住,老鼠就趁机跑掉,显然,它们已经知道主人的用意,早已趁主人去想办法的时候,搬家走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81章 又回娘家 要说老鼠是世界最聪明的动物之一,老鼠娶亲的故事家喻户晓,老鼠不仅在德志家娶了亲,还生了娃,这个家俨然就是它们的家,它们的天下了。 德志将其后路封死,窝全端,小老鼠全部歼灭,对大老鼠,准备老鼠铁笼子,诱捕,然后溺毙,打扫房间,屋内有老鼠屎尿味,彻底清理。对付老鼠,德志需要动脑筋,多想想策略和方法,不断调整思路。这就像做项目,需要动脑筋,不能照抄照搬课本上的知识,不能学习理论,不懂实践,要多方面地去思考。 弄完之后,德志坐那想,这样也不行,孩子一天天长大,山区的教育很明显有些不够好,老师不安心在山区,条件也不太好,相对来说,南郡还是中型城市,比较适合孩子的教育。问题在于,如何经常照顾孩子。 家中无人,就不像个家了,老鼠来占领阵地,自然会娶亲,下一窝又一窝的老鼠仔。德志家住一楼,厕所外面是下水道,还有垃圾道,老鼠最爱的地方就是这里,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俨然就是它们的厨房了。 然后,它们吃完喝足就回房间睡觉,至于撒尿拉屎,都在屋内。 德志和他妻子也是忍着刺鼻的味道,做完清洁的工作,然后准备准备,回妻子的娘家看看,免得这么久不见面,让她父母看看女儿和外甥的样子,也高兴高兴。 这边的父母,德志的父亲已经去世几年了,目前只有一位母亲健在,去看看也不为过。人生的时间短暂,尽孝需要尽早,否则后悔都来不及。这些都是痛苦的经历。德志历历在目,不堪回首,但不得不想到。偶尔想起,便是一种心酸。 老人还好,就是吃糖吃得厉害,喜欢喝茶糖水,身体还硬朗,牙齿也不因为有糖而感到有虫在啃咬。身体健康,是德志最大的安慰,希望她长命百岁,等德志成功,有钱了,可以带老人到处走走看看,免得遗憾。问题是因为爱,让她牵挂着德志弟弟的孩子,这个小家伙留给了德刚,而德刚不争气,喜欢喝酒,专顾自己,没办法,德志想到这些,就感到身上的担子非常沉重。 老人和德志的弟弟在一起居住,帮助他照顾孩子,德志的弟弟结婚,德志没能回来,当时才到归州,第一期项目刚开始,挺忙,加上,领导不是特别信任,为了建立良好的关系,德志忍痛,以工作忙为借口,就留在了归州项目点。 这样的事情,还发生在德志的妻子在蜜月、在孩子没满月的时候,总之,德志有些缺憾,对妻子,对弟弟,还是对其他亲人,都有过类似的经历。 当然,在功利社会,大家都能理解这个,为了赚钱,为了养家,不得不做出牺牲,但是,如果这事发生在基督教机构里,就让人匪夷所思了。基督教机构也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完美,反而,人们对当今社会上的机构不满,也就对基督教的机构充满了希望,但是,希望越大的,失望也就越大,不如以平常心对待之,加之,基督教机构培养的人,大多数也有一些特点,都以爱人为原则,并且要实践出这个真理。可是,德志觉得自己没有做到,心里的确有些惭愧。 德志从他母亲家回来,准备一下,第二天到德志的岳父岳母家。 德志问:“岳父母爱吃点什么?” 他妻子回答:“买点香蕉、苹果吧。那里缺少这个,但在我们这里,市场的供应非常丰富。” 德志说:“很好!” 在购买这些水果的时候,德志显然没有他妻子有经验。但是,在算账方面,德志又略胜一筹。这些习惯,并非德志喜欢数学,而是没办法,而且,对人的观察方面,更加厉害。他喜欢写日记,这些习惯让他提升了观察能力,将能力应用出来,就能带来果效。 因为忙碌,都忘了买水果,有了孩子之后,把年轻的父母弄得丢三落四,慌乱不堪,到了车站才发现没有买。德志在单身时代,也不怎么注意细节,不过,在后来,他逐渐改变。要说婚姻改变一个人,的确不是假的,而是真的。谁的功劳大,妻子功劳大。好的妻子,培训出好丈夫,甚至宁愿挨打,也要让老公按照自己的意志行,最后老公顺服,被老婆柔弱的不抵抗精神所折服,只有改弦易张,让家庭和谐,家人和睦。 只好临时到车站附近买。德志抱着孩子,守着行李,他妻子前往。 没过多久,德志的妻子返回,给德志看了看,说六斤,十八元。 德志点点头。 德志掂了掂重量,发现好像只有三斤。问:“不像是六斤,怎么只有一半?” 德志的妻子说:“是吧?水果商说是六斤,难道少给了?” 德志说:“肯定了。三公斤和三市斤大不一样。快去找他,免得到时他不认账了。” 德志的妻子赶紧提着水果袋过去找。不多久就回来,说:“还行。他又给添了三斤。要不给退钱,我说,反正回去一次也不容易,拿三斤水果不像话,就又添了三斤。” 德志说:“我就是再穷,这点水果还是买得起的。免得老人心里不好想。这么久不见面,见面就给三斤水果,让其他女婿看笑话。 正说着,车来了。 德志他们上了车,还在现在不是节假日,人不多,人人都有座。 这车离开车站,没有在车站附近逗留,只在市区缓慢前行,有人招手,即停,也多少捡了一些乘客。这些乘客,有的是从乡下卖完东西回家的,有的是到乡下探亲的,有的是学生放假回家的,有的是下乡钓鱼的。还有其他装扮的,林林总总,很是多样。 小家伙在车上,刚开始还活跃地吃喝,小眼睛到处看,随着车慢慢地走上正轨,小家伙像以前那样,雷打不动地开始睡觉。这倒让德志他们很是轻松。小家伙爱动,就需要格外小心。睡着了,只要他们小心,就没事。自己小睡一会儿也可以了。小家伙并不重,压在胳膊上,腿上,都没有什么,不知道这个习惯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改变过来,小家伙将来是大个子,可能不到十岁,就跟十二岁的孩子一样高了。 到了站,路很烂。才修建了从南郡到光华的高速公路,工程车将脆弱的、年久失修的公路,碾压得更加不堪,坑坑洼洼的,坐在车上,好比坐在装甲车上,走在旷野或蛮荒之地,在车上上下左右地颠簸,也确实是对人们的忍耐力极限的考验。 小家伙醒过来,睁开眼睛,四处张望。可能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还不熟悉,要知道,这是他外婆的家,外婆是个美好的称呼,在《小红帽》里经常出现,小家伙也很爱听这个童话故事。 天空格外蓝,因为没有汽车尾气的污染;黄土地一望无边,岗地和洼地交错,很有层次感和立体感。远方的水库,水蓝蓝,和天空差不多,艳阳下的广袤土地让人心情格外舒畅。特别是刚从山区回来,刚从钢筋混凝土建筑物的市区回来,给人的感觉确实很不一般。 有一段路程是必须要走的,因为有土路,但没有车,要有车,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德志心里没数,也不知道未来如何。 德志的岳父母家在水库之滨,有水的地方,路就要让步,所以,显得格外遥远。好在两人都还年轻,换着抱孩子,慢慢往前走,如果太累,就坐下来歇息歇息。 路途中间有一些是松树岗。德志的妻子说:“小时候,觉得松树长得很高大,现在看来,却很小,不知道怎么回事。” 德志说:“那是因为你比松树长得快。” 她说:“是啊,这些松树没什么变化。这几年,基本上没见怎么长。” 德志说:“是的。松树长寿,常有人祝寿就说‘寿比南山不老松’。” 上了一座小山包,就看到山包下的村庄了。 袅袅的炊烟升起,静静的村落,有一些鸡叫和狗吠,是村庄在说话了。 当然,走近之后,听得到有些农户家在播放一些戏曲,当地的曲剧或者豫剧,还有一些人家的电视播放“三农”信息,再就是做一些农药种子的广告,很是热闹。 德志打开岳父母家的栅栏门,看见了岳父母,他们听说德志一家回娘家,就在家等候。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在厨房里忙着做饭。德志向二老喊了爸妈,问问好,然后放下孩子。岳母说:“孩子以后会走了,就轻省些了。” 德志的妻子说:“不见得,到时候更要担心。到处跑,就需要特别小心了。” 岳父说:“那当然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82章 娘家岁月 德志说:“很想让孩子快快长大,但又担心我们会老。” 岳母说:“不要怕。有苗不愁长,无苗想得慌。孩子一天一天的,不知不觉就长大了。我们家养四个孩子,仿佛还在昨天,但,一个一个都成家立业分飞东西了。现在我们老两人,也感到孤单,你们回来,我们很高兴。” 德志说:“是啊。我虽然钱少,我觉得满足,未来怎么样,不是思虑能解决得了的。我有时候盼望孩子长大,会走了,就方便了,不用成天抱着,做不了事。” 岳父说:“你说的是。” 岳母说:“不要着急,慢慢来。钱多也不能浪费,钱少也不要忧虑。只要不浪费时间,努力了,就行,至于结果如何,我们当然巴不得你们好,如果实在比不上别人,也无所谓。家人和谐,比啥都强。” 德志说:“谢谢你们给我你们的女儿,我觉得她还行,不浪费钱,也不追求吃穿,新衣服也喜欢,但不是买贵的,只要便宜的,且能穿上新潮的,就行。” 德志的妻子说:“没钱多狠啊,到超市或者专卖店,试穿衣服,又不买,人家给了我多少白眼啊。我只装作没看见。反正把好衣服摆出来就是让人家试的,不试怎么会买,如果怕别人试穿,干嘛要摆出来,不如藏在仓库里得了。” 岳母说:“你也是的,都孩子他妈了,还爱虚荣,衣服只要穿上得体大方就行,显得庄重,别穿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不好看,又不正规,又浪费钱。” 德志的妻子说:“妈说得对。我就是忍受不了那种虚荣心的折磨,有了好衣服,心里总想拥有,就给自己心理暗示,说,没衣服,没衣服,打开衣柜一看,不少衣服,都不合适,不合适。选来选去,还是穿了刚才脱下来的衣服。没办法,女人好像天生就是衣服架子,总要挂上一两件好的装点门面,其实,我也不想,可是不得不去做。” 岳父说:“买衣服,别买那些带子多的,须须溜溜的,或者口袋多,不知道要装多少钱才装得下似的。真正用得着的口袋就那两个,最好,别在口袋里放东西,显得鼓鼓囊囊的,炫富吗?” 德志说:“没错。” 德志的岳父在京都当过兵。喜欢简单的生活,通过刚才一席话,可见他当初的选择,只是军民一家,和德志的岳母结合,相互影响,慢慢地变成了琐碎起来,也渐渐消失了军队的作风,慢慢地和平民一样了。 不过,骨子里还是渴望那种生活,孩子一多,如同小牛,牛栏里就不太干净了。可是,牛很有用,少了牛,槽头干净,没牛就没生命,没有劳动力,就没有了收成。光图槽头干净,还是远远不够。 德志帮岳母烧火,德志会做的不多,锯木头、劈柴、然后码堆,这些粗活,德志会干,但不能干时间长,毕竟不是经常下力气的人。想必他们也能体谅。再就是,村里生活跟城里生活不同,城里有煤气,不用砍柴、劈柴,也不用担心没有柴。村里什么都有,从烧的到吃的,要啥有啥,就是烧火不方便,需要合作。当然,如果功夫高,也能一边烧火一边做饭,这可能也分等级,德志不知道排在哪一级,他在努力学习烧火,尽量让火发挥到作用。 乡下人做饭,还是靠柴禾,这些东西,烧起来特别有劲儿,做出来的饭菜格外香。除了棉花杆、芝麻杆还有树枝,这些东西在德志岳父母家随处可见。加上附近有短松岗,其它杂树也挺多。靠山不愁柴,靠水不愁鱼,这里有柴有鱼,的确是个好所在。德志不是为了生计,宁愿在乡村生活,这里没有什么不好,只不过他的条件达不到,如果有钱,就不用种地。想吃菜,就种一点,也不累。德志的目标就是朝着这个方向走,争取早点实现。 城里做饭靠煤气,这些液化气非常快,用来烧水还可以,但是用来炒菜做米饭,就无能为力了。 吸引德志回到岳父母家的原因之一就是来体验一下,农村人的饭食,跟城里比起来,有格外的风味儿。 烧火也有学问,把柴挤成一堆,火容易熄灭。德志开始烧火,没经验,火老是熄灭,不停地用吹火筒吹,才有火起来,但没过多久,灶膛里的火又熄灭。岳母说:“等你烧火,我们到晚上都没饭吃。将柴架起来烧。火要空心,这样才不会熄灭。人要实心,才会有真朋友。” 德志很感谢岳母这番话,原来,烧火也充满了哲理。 德志不知道他妻子为何不懂这些,他们姊妹四个,相对来说,老四还懂事些,其他几个都太直率,不知道如何拐弯。这样容易得罪人。包括德志,都和得罪差不多的音,不知不觉,就把人给得罪了。 而德志的姨妹子,却是发高帽的。腰里别了一圈的高帽子,见了谁都发一顶,吹捧几句,人家就高兴极了,没有办不成的事。这些高帽子都不需要去投资,花很多钱去买,而是因客观情况的变化而变化。说话得体,不知不觉就进入了设计好的话题。 面条、馒头都不算白,可是吃起来有一股麦香,没有染色,没有添加剂、没有防腐剂、膨化剂,很好。这些原始的食品,没有深加工,倒显得受人欢迎,看起来不太好看,但是,吃起来觉得香甜,另外,还吃的比较安心。要是回来,种地的肯定是德志的妻子,德志不会去种地,他种不好,反而落埋怨。在农村,没有闲下来的时刻,总是做不完的事,不是这事,就是那事,事做不完,一方面是人贪心,总想多捞一点。另一方面是习惯,做惯了活儿,突然停下来,恐怕要郁闷出疾病来。 德志到岳母家,可以完全放心,吃的食物没问题。有问题的就是水,她家没有打深水井,大概只有十米左右,地面的水、农田的水都极有可能渗透到井内,然后经过抽水,到水塔,经过沉淀,再到农户家,没办法,水里有些土腥味,才喝的时候,很不习惯。心里的阴影就是,这水不够卫生。 德志很想帮他们解决吃水困难,可是,项目的落实需要一定的关系。德志所去的地方,和省民宗委有着密切的关系。没有关系,比登天还难。除非自己有钱,拿钱出来给大家解决吃水困难。可惜,德志没钱,虽给别人做好事,轮到自己,却无能为力。对尴尬的理解,大概就在这里。 但是,从小教育的方向是,要为大多数人谋福利,不要自私自利,但是,这个方向好像有点问题。自己的温饱都没解决,拖着病怏怏的身体,怎样为别人谋福利呢?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事多了,无论在何方,都要学会适应环境,不能埋怨周围的环境,即使在咒诅环境,环境还在那里,对环境的改变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影响自己的心境。 德志也只是借力使力,用别人的钱办实事,不是靠自己的能力,自己的财力来为大家服务。在山区,在陌生的地方,根本没有可能照顾家人的需要。对于岳父母的需要,德志无法满足。这在周围的邻舍中,岳父母都没办法解释。 帮助了那么多的人,轮到自己,却没有办法,这种情况不知道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也就是说,机构领导没有放权给德志,一个项目,没有领导的支持,是不可能得到资助的。说到底,德志还是没有权力,也没有权利,在这种事情上,他表示很无奈,但是又很不甘心。总在想办法突破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成熟,更加有能力,能给家人带来保障和平安、喜乐。 在大方向上,还需要明朗。德志很清楚,以前和现在所做的项目,在归州,那里和省民宗委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德志的岳母家,虽说在农村,所说在“三不管”地区,这些汉族地区的边区,无人顾及,无人关心,交通不便,非常有需要,可是,没有谁来援助。”边区“要想得到帮助,得到发展,必须要靠自己,外界只是一方面的资源支持,但最终还是要依靠自己的动力。自己不做,别人累个半死,也于事无补。德志不是为了项目能落实到没有关系的贫困农村而忧心,而是为了机构的发展和个人的发展不相匹配而忧心。这种忧心,就像蚂蚁一样,在德志的心里爬来爬去,不知道怎么样处理。他不是政府的官,也不是机构的官,他只是一介平民,一个无名小卒。要想有所进步,必须要坚持,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出来,到达极致,不要被动挨打。不久,就有希望达到目标,实现平生的抱负。 德志想到这里,心里有些不舒服。看着灶膛的火舌舔着锅底,岳母在锅台前忙碌,德志感到心里有些酸酸的,两滴清泪竟不听话地流了下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83章 德志表现 德志抹了抹眼泪,岳母问:“怎么了?” 德志说:“没什么,眼睛里进了灰。” 岳母没有再问什么。 岳母打了土鸡蛋,加了葱花,浓烈的香味充满厨房。德志的妻子抱着孩子进来,说:“好香,好香!” 岳母说:“这是我放养的鸡下的蛋,放心地吃。不存在你们担心的问题。什么红?什么假土鸡蛋。什么什么的。” 德志妻子说:“是苏丹红,假土鸡蛋,壳上涂色,或者混杂在土鸡蛋里,实际是一种白壳的洋鸡蛋。” 岳母说:“上次我看电视,说那些养鸡场养的鸡,每天被灯泡照着,又添加了催蛋的东西,弄得母鸡脖子上的毛都快掉光了,洋母鸡,每天都以为是白天,加上吃了那些饲料,结果下蛋,跟屙屎一样快。哪里像我喂的鸡,两天一个蛋,这样的蛋才放心,吃着才香。” 德志说:“是啊。养鸡场的母鸡,那是下蛋的机器。老板为了赚钱,肯定以最少的投资,赚回最大的利润。这样才能赚钱,才能完成向政府所定的税额。” 德志的岳母说:“原来,养鸡也要交税啊。” 德志说:“是啊。现在的税,名堂可多了。还有一些政府主管部门,常常光顾养鸡场,老板不堪重负,因他们去了名为调研,检查工作,实则是吃饭,吃完还拿,于是就有一句流行的话叫做‘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领导十一点打电话。’一打电话,准备来吃饭了。不得不做准备。有些老板,到了中午,就关机,或者将那些混吃混合的人拉入黑名单,但是,似乎没用,他们会通过工商税务等常打交道的部门找到老板,让老板无处可逃。所以,老板开养鸡场的确不容易,既然斗不过政府,逃脱不了人,干脆就拿鸡出气,让鸡多下蛋,这样才多卖蛋,赚点钱好弥补那些窟窿。” 饭好了,德志将菜端到堂屋里的桌子上。德志的岳父赶紧起身,也到厨房帮忙端饭菜。 德志的岳父用自己的专用碗筷,考虑到自己有结核病,实际是顽固性的结核病,已经石化,不会传染。为了避嫌,他自己要这样做。年轻时候当兵,为了表现好,拼命去做事,早晨起得早,晚上睡得晚,起早贪黑,争当五好战士,后来,果然达到目的,但是,因为太卖力,身体搞垮了,年轻的时候不觉得,还扛得住,到了老年,就发现身上不是这疼,就是那痒的。一身都是病,尤其是这结核病,更是顽固,看过不少名医,都无能无力,最后不得不放弃,任其发展。好在他命大福大,结果,肺已经石化,就不会传染,也不会立马就死。虽不传染,但也是一种病,想起来有些心里有些添堵,但是,看看他本人的健康状态,也就没什么了。街上有很多人都有病,不可能都弄清楚人家得的是啥病。 他喜欢吃饺子,这和他在部队十年有关。 德志听父亲说过,部队上包饺子,是边擀皮边包。饺子馅基本上全是肉。饺子下锅后,捞出来,咬一口,油直流。 但是,在部队上吃饺子,不是那么容易。特别是才入伍不久,在训练阶段,更不容易。对小战士的考验就在前三个月,能忍受的,就留在部队,忍受不了的,就回家。因此,在才入伍的三个月里,对新战士简直是一种虐待,该睡的时候不能睡,该吃的时候不能吃,该乘凉的时候偏偏在太阳底下晒,该取暖的时候,偏偏在冰天雪地里拉练,让人无法忍受。 饺子下锅,捞起来,端到餐桌,刚准备开吃,忽然听到吹紧急集合哨,那就吃不成了,没办法,这是训练,军令如山倒。哨子一吹,就得集合,如临大敌。这种训练,就是要求你提高警惕,别只顾了吃,忽略了警卫,不提高警惕,有可能将小命送掉。 第二次集合,是饺子还没起锅,就吹了紧急哨,只好让饺子烂在锅里。 第三次,是端碗到餐桌的路上,没办法,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饺子只好就地一放,跑出去集合。吹哨子的人真够缺德的,估计他在暗中查看,专门让人达不到目的。特别是那些对吃特别感兴趣的战士,更为懊恼,恨不得将哨子弄成哑巴,或者让吹哨子的人肺活量降为十,想吹也吹不响了。 但这些都是幻想,该吹哨的就吹,该吃不着饺子的吃不着。这些事都很无奈,不这样也不行。如果敌人来偷袭,你是要饺子还是要命呢?这些事,都是人无法预测的。 但是,德志的父亲说,他很有经验,只要饺子从锅里一捞起来,不要等凉,再慢慢吃,需要立即行动动嘴,趁热吃,边走边吃,走一路,吃完最好。因为吹哨子就盯着餐桌,当他看不到你,你就安全了,可以先下手为强,先吃几个,万一吹哨,你肚子至少还有收获,不至于太吃亏。 德志的岳父爱吃饺子,简单,又有内容,实在。这是当兵的人的特色,脑袋比较简单,直来直去,不喜欢搞一些阴谋诡计,只是想怎样达到自己的理想。目标很远大,道路很曲折,喜欢直行的他们的确没有办法。要想改变一个人的习惯,需要付出一生的努力才行。 饭量可以,这一点让德志尤其感到安慰。岳父母身体好,就是德志的福气,不用担心花钱买药。虽说人到老年,疾病缠身,小病不断,大病却无。让德志尤其感到欣慰。因德志本没有钱,在慈善机构做事,如果个个都富得流油,社会不好理解。社会人的普遍观念,就是既然做慈善,一定是很有钱了,钱多得没地方用,或者有很高的收入,找一份慈善的工作做着玩的,不依靠工资养家糊口的。 其实,德志刚好是后者。如果有钱,也许就不会给别人打工,听别人指挥了。 有了家,有了孩子,德志在决定重大事情之前,就不是仅仅为自己一个人考虑了。需要考虑到妻子和孩子,以及自己的父母和妻子的父母,这些都是至亲至爱的人。人之所以选择单身,可能惧怕承担责任。其中一个重要的理由,就是害怕自己成为别人的需要,而自己又无能为力,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陷入尴尬之地。 实际上,如果没有孩子,德志也许会以自我喜好为中心,而不愿为别人做出牺牲。自从德志的孩子来到世间,德志就彻底改变了这一点。这个功劳,说到底,还是应当归给孩子。是孩子来到世界后,那种无助,需要呵护,让德志感到身上的重任,还有不断添加的压力使然。对家人负责,对孩子负责,是一种迫切的需要,德志不觉得是一种负担,而是一种本能。一般来说,自私的人不会考虑别人,不肯牺牲,人们早就说过,孤老杆子,就是自私,因为不懂分享,所以一辈子孤单。哪怕是借人家的玫瑰送人,手里留下的还是清香。 德志的岳父母不停地让德志吃鸡蛋、鸭蛋,那些盐蛋,有的非常咸,但德志强勉吃下,他并不知道,一天之中,人体应该摄入多少盐才算科学。看着岳父母花白的头发,邀请他吃蛋,他感到很是愧疚。他们将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给你,然后又为你生儿养女,你如果对不起人家女儿,就是对不起两位老人家。 上次,德志还和他妻子打架,那更是不应该。男人打女人,走遍天下都不对。女人是水做的,非常娇嫩,应该倍加呵护,不应该因生气而殴打,更不应该凭蛮力来取胜。在家庭生活中,没有胜利的一方。若果非要争个输赢,最后肯定是两败俱伤,得胜的不是人,而是鬼。 吃完饭,德志要去洗碗,被岳母拦下,他只好将空盘子和碗,捡到厨房,然后到堂屋里扫地。地面不平,是水泥和砂浆铺的,但是,堂屋中央还有一个磨盘,这磨盘不是石头雕刻成的,比较粗糙,看上去,当时的磨盘就是要让磨盘粗糙些,这样才能打磨出粮食来。历经多年,这磨盘仍然如新,就像一部手机,虽是新的,但就是舍不得用,一直妥善保管,到时候还是把新手机藏起来,担心被偷,因为很多时候,在不经意间手机就会易主,不像磨盘,许多年过去了,还是一块纹丝不动的石头。这样下去,还真的需要好好地交流。交流是一种妥协,对于失败,通过交流可以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需要采取甚么措施来改正,都需要好好地思索。 德志这样做,其实,是举手之劳,在田地里做不了事,在家里总能做事吧。有些偷懒的理由听起来特别可笑,这也证明人是诡诈的。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84章 回到南郡 德志看到他岳母在洗碗,这活儿,从德志和他妻子结婚以来,一直都是岳母在做。岳父很少做,不知道为什么。德志猜测,可能是岳父的自卑有关。他自知有病,怕传染,就自动回避。可是,有些事情是无法回避的。也可能是男尊女卑的思想在作怪,因哪怕再没用的女人,在她老公面前,也理亏三分,这是社会的大环境使然。 不是他岳父偷懒,从他当初从部队转业不去政府开始,他就一心扑在家照顾家人了。家事比天大,家妻赛万金。年轻时候的爱情,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淡化,反而会越来越纯,越来越精,越来越好!德志看中的正是这一点,对家忠实,爱家,是一个男人当尽的职分,不要以为女人说大话,就完全相信女人。女人最脆弱的时候,往往喜欢吹牛,这是德志观察到,屡试不爽。 他不偷懒,也以偷懒为耻,得到的好处是,他可以在部队待十年,在家里守护爱妻,养育孩子,虽说没有培养出大学生,但如今的教育,大学生恐怕也不是天之骄子,那是政府的宣传。大学生比任何人都苦。名声好听,实际却只是虚的。他心安理得,因他送走老人,尽了孝心,还有,他为了家庭,宁愿放弃到城里工作的机会,这一点很值得学习。再说,他是一个爱家的人,在邻舍面前,还懂得幽默,让大家都喜欢和他玩,在一起说话、聊天,平淡地打发日子。倒也没有什么缺憾。至于培养大学生,有的人在培养,培养出去了,就不再回来,留下孤单的老人,心里再后悔,也无能为力,因为都希望孩子跳出农门,志在四方,才是好男儿。但是,名声有了,却没有实惠。很多老人,都在想尽一切办法,让孩子逢年过节回来玩玩,哪怕看上孩子一眼,也值得去做。 当然,有背景的大学生却会平步青云,非常顺利。苦的是那些拼命读书,想靠读书跳出农门改变命运的大学生。从来都不是知识改变命运,而是关系改变命运。前一句话,是诱骗,在当下的中国,根本无法实践。拿德志熟悉的司法界就是这样,法官的自由裁量权十分强大,一件案子,可以这样判,也可以那样判,总之,左右都行,看关系好坏,关系好,就倾斜照顾,关系不好,就丢之一旁,不再理会。任凭败诉方去走下一步的程序。还有,拿扶贫来说,也要靠关系,关系好,可以在关系户的地方落实项目;关系不好,就到别的地方去做,最终落脚点,还在关系户那里,不会到一个不相干的地方。正因为如此,刘小姐才特别依靠齐老师,因齐老师是内地人,又是老师,学生多,和政府的关系也能维持一番,就这样,有些项目就落实到政府想让基金会落实的村庄去,至于村庄是否有需要,还要看那些村民怎样回答了。 德志非常欣赏他岳父,这人有意思,将**像挂在堂屋中间,他却总看不惯如今的贪腐现象,也关心国家大事,在言谈中也表明自己的观点,那就是这一切都是墙上这一位先生的首创,当然,这种说法只是在德志面前说,当着外人,他还是闭口不言的。如果说爱毛,他却真爱,是毛让他从贫穷人翻身,当兵不费力,复员到村庄,也有一个不错的事做,一辈子没有大风大浪,还算平稳。照顾家庭,还是好的。一个男人,一生总要做点事,做不了大事,可以做小事,总不能不做事。做事就要有意义,对得起光阴。不浪费时间,就是好的。哪怕做错了事,也无所谓,因为对错都是一种感觉,没有正确答案。 另外,在儿女面前,他也绝不提政治,奇怪得很,当着其他女婿的面,他也不提,单单在德志面前,提这个,德志从事的是社会工作,没有加入任何政治团体,他这么信任德志,看来,是好事。也可能,德志生来就是从政的料,只不过,阴差阳错,生就了一个官相,却没有官的心,对人不会诡诈,不会欺骗,不会巴结领导,不会请客送礼,总之,对于拉关系这一点,德志的恩赐几乎没有,所拥有的拉关系巴结上司的智商,接近于零。 德志的岳父远在乡间,紧靠室外天线,接收本地电视节目,惟独对南郡领导人的变化和天下大事感兴趣,对电视连续剧,可有可无。但是,德志的岳母却乐此不疲,每天看两集,有时候三集,播放者有时候在外应酬,回来工作,酒精的力量还在起作用,多放一集或者少放一集,也不是没有,好在他岳母不懂投诉,要不然,电视台的信件都能堆成山。形成了习惯,仿佛吃饭,总也离不开了。 德志的岳母也不会玩电脑,不会发帖子投诉,电视台最欢迎这样的观众,如果全市人民都非常愚蠢,都集体沉默,不知道主张自己的权利,提出自己的意见,那么,电视台离死也不远了。 反正,德志是不爱看本地电视节目的,特别是新闻类的,要抱着不断地提问“是吗?”的态度来看,那才有意思。否则,很容易被蒙蔽,被欺骗,得到过多的假资讯,就会影响做出正确的判断,久而久之,人就会变得愚笨。 因此,看电视时间越长的人,不仅外形接近于土豆,连智力也要接近于肥猪,甚至还不如肥猪,肥猪只是受到了限制,它的智力不算差。 德志以前不是这样。 他也看电视,不过,爱看新闻,或者电影频道,再就是时装模特的走台。偶尔看看科学探索方面的节目。科学探索的节目似乎从来都不知道答案,后面的答案往往推翻前面的,还有待更新的答案推翻现在的,所以,电视台制作这样的节目,永远不会过时,永远都有好奇的观众。 至于新闻,以前以为是权威,不信小道消息,可是,从小到大,终于明白,原来,新闻为统治者的新闻,为统治者说话,来自民间的真实呼声,民众听不到。而且,那些内容基本上是一个套路,假大空,稍微动一动脑筋,就会明白,新闻的生命不是真实,是为统治者服务,为了生存,为了垄断,不得不说着违心的话,制造着假新闻,说着大话,讲着空话,每天那几十分钟的时间已过,回家休息,确保无虞。稍有不老实的,回家,或者换岗,或者惩罚。 在德志的心里,新闻的地位日渐下落,转而爱看一些网上的消息,或者官方的参考消息,这些消息,需要动脑筋,才看得懂的,即便这样,德志仍然高兴去发现真理,并且愿意坚持真理。 在德志的岳父母家,也帮不上忙,农活儿基本不会做,陪着岳父母说说话也是好的。可是,有时候,德志明显地感觉到,因为爱之深切的缘故,德志的岳父母有意地回避他们的儿女,他们愿意让他们的儿女都在外面工作,不想让他们回来打破他们平静的生活。 这样的态度,有些西洋化,不像传统的父母,愿意儿女在家陪伴,子曰“父母在,不远游。”如果儿女在家不能创业,又不想从事农业,那还不如远游。 德志很欣赏这种作法。德志看看自己还不会走路的孩子,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儿子很懒,当了啃老族,会不会拿棒子打他出门呢? 可能于心不忍,但是,如果这样纵容,就等于害了儿子。 一般情况下,父母要先儿女离世,儿子如果不脱离啃老族,在父母去世之后,他怎么办?有些时候,外国的经验还是值得学习,家庭教育如果带上政治色彩,硬是让孩子牢记,帝国主义是垂死的,是必亡的,是资本主义最高阶段,是将被埋入坟墓的,结果过了若干年,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帝国主义还在,并且活得很好,那怎么解释。正如教育,人的本性是自私,资本主义国家的人自私,帝国主义的人自私,外国人自私,中国人也必然自私,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古代人自私,现代人更自私。 德志在岳父母家过了三天,就带着孩子回家,他家在南郡,离他岳父母家大概有六十里,但是,行车时间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原因就是,水库之地,遇水绕行,弯道一多,自然延长了时间,如果拉直了走直线,那就省时省力多了。 德志回到家,开始巩固战果,继续查找是否有老鼠残余,仔细查看,没了,德志放心了,赶紧脱衣服,洗澡,洗衣服,使用的还是七年前买的洗衣机,双桶的,需要将洗过的衣服,拿起来,一件一件地放入甩干机里,另外,到快到预定分钟数的时候,有蜂鸣声提醒的那种。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85章 永恒之家 德志不知道洗衣服是这么艰难,从小到大都不爱洗衣服,觉得那太浪费时间,就在单身时代,舍得花钱买了一台,用到结婚,用到生孩子。到了归州,还是要买洗衣机,全自动的。为此,德志的妻子还一脚将洗衣机踢翻,好在没有踢坏,否则就无法更换另一款洗衣机,店家肯定要说这是人为因素造成的,不在赔偿范围,也不在更换范围,幸亏他妻子脚下留情,让洗衣机躲过了一次劫难。 德志的妻子也不喜欢洗衣服,但是,又舍不得花钱买洗衣机,怎么办,只要德志在家,就让他洗,德志心里很烦,可是没办法,只有洗。谁叫你是男人呢,需要多付出的,需要去心疼妻子的。 为了两全其美,德志买了洗衣机,虽然暂时受到妻子的反对,可是,久而久之,就会依赖洗衣机。人,都不会主动去受苦,一有机会,就要想办法享乐,享受甜蜜的生活,都想轻松,都不想沉重。领导是人,也想得到一些好处,不过,也要维护好他们的尊严,那句老话说得好,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大概意思就是这样。领导的不当之处,就在于此,可是,领导永远是对的。不是错的,错的永远是员工。甚至连得到一丁点好处,都是那么艰难,不容易得到,即便得到,也是一种怜悯和施舍,还要对领导感恩戴德,要称颂他们一千遍一万遍的好才行,否则就没有下一次了。 跳舞如果没有戴着枷锁,那是很好的,没有戴着脚镣,那更美。想唱歌,就吼两声,很美,想跳舞,就起舞,那也潇洒和风雅。没有谁限制,就是自由。自由,人人都渴望。但是,自由,不是每人都拥有。 德志检查完家里各个角落,发现老鼠彻底被摧毁,没有卷土重来的了,德志的方法对头,将家里有可能藏身的地方,都仔细地检查一遍,特别是纸箱和天花板下的石膏线空隙,那里是老鼠的乐园,将其乐园彻底封闭,就是一个断绝老鼠的绝好方法,只怕老鼠的智商没有人高,但老鼠很勤奋,会不断寻找方法达到它们的目的。 更重要的是,德志的妻子非常敏感,味道的刺激使她抓狂,一定要把老鼠赶尽杀绝才后快,依照德志的想法,如果老鼠跑掉,不再回来,就不必将老鼠置于死地,留着老鼠命,免遭杀戮,也许是好的。可是,他妻子却不行,一定要将其剿灭,才后快。德志不干,就不行,跟在后面啰嗦半天,德志听了心烦意乱,因此,为了耳根清净,他就妥协,他妻子这样说,他就怎样做,这是一种盲目的妥协,当发现此路不通时,才能证明她的错误,即便错误,没有几个女人愿意承认。要想维护家庭的和谐稳定,必须要承认女人的地位,知道女人是不会错的,永远都对,都是一种情感和理智上都绝对占优势的。女人错,也是因男人错在先,女人对,那是绝对对,女人不是一般的人,是情商和智商都高过男人的人。她们若当了领导,绝对会让男人彻底崩溃,因为,男人和女人不是一样的,哪怕看到太阳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看到的不是规律,是美景。 恭敬不如从命,女人的命令哪怕是错的,也不要犟,否则,就会遭殃。折中的办法,就是有智慧地留有余地,不要完全照做,也许留着的部分是对的,也可以挽救。在二人世界里,没有绝对的真理,当你无法向其讲通道理的时候,最好闭嘴,这个事最有智慧的作法。德志经过长期的痛苦的思考,终于得出这一结论。 女人的短视,是注定的,可从来不会主动承认,哪怕错了,也不承认错,只会找借口,推脱责任。要想让女人主动认错,比登天还难,至于有人说,女人找到她老公或者男朋友,哭着哀求认错,那是一厢情愿,天方夜谭,在地球上极不容易遇到,没准在其他有生命的星球上存在,也未可知。 二人之战,男人不会赢,哪怕赢了,最后还是输,不主动认输会输得更惨。德志的命苦,领导是女人,妻子也是。在女人窝里,苦苦挣扎,真是痛苦。机构的路越走越窄,没有章法可循,任人唯亲,不是任人唯贤,相互包庇,相互遮盖,有没有制度约束,所以,个个都肆无忌惮。 德志到家里,妻子又不懂事,处处和德志针锋相对,不肯妥协,如同女皇,要当家,又不懂经济算账,偏爱买衣服穿。家里的衣服,多得让人头大,还在成天叫着没有衣服穿,打开衣柜,愁容满面,不知道穿什么才好,选来选去,还是常常穿的那些,要知道如此,买了衣服闲置若干年,还不如就买那几件衣服,这样,就不用浪费金钱,也不用伤脑筋,打开衣柜发呆了。 因着信仰的缘故,德志很喜欢过简朴的生活,衣服准备那常穿的几件,有换的就行了,何必要将衣柜塞满呢?塞满了衣柜,那些东西又不用,就是浪费。送人,人家不要,扔了可惜,左难右难,不知如何是好? 起源在于,不要培养奢侈攀比的心,人一旦忙起来,就会忽略很多东西。走在街上,行人对你穿的衣服丝毫不会在意,在这个时代的社会里,人人都在忙碌,都会关注自己的需要,关注自身,不会在意别人,身上穿得好或者不好,不影响行人的评价。因为人对自身的关注,才会选择衣服,穿了所选的衣服,也仅仅是自己的所爱,至于观看的人,是什么意见,谁都不知道,也不愿去了解。衣服也好,事业也好,只要有意义,就值得做,不要过分追求正义,也不要过分追求完美。每个人都不完美,都是有缺陷的,要说好人,也只是相对于坏人,没有那么邪恶。 许多烦恼就在于,你以为人家在关注你,实际上人家早已心有所属,给别人的是心,给你的是不靠谱的虚伪。人人都虚伪,人人都有一颗虚荣的心。在这样的世代里,要想独善其身,难上加难,弄不好,就会陷入困境。 德志的家在南郡市,据说,金庸笔下的许多故事都发生在南郡,比如《射雕英雄传》、《神雕侠女》等等,后来排成了电视剧,虽说外景地不在南郡,可地名再三提示就是南郡,南郡名声渐渐远播。可是,德志从事的扶贫发展工作,不在南郡,而是在少数民族地区,离家有八个多小时的车程。 德志选择到山区做农村发展扶贫社工,其实是希望得到一份稳定的收入,虽只能保证温饱,可是,在没有关系的中国,先保住温饱就已经不错,他这样的牺牲,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孩子没有后顾之忧,给孩子一个不算很好可是很安全的成长环境。如果就是为工资,不如在南郡找一份赚钱的工作,可是,谈何容易。现在这个社会,什么都要讲关系。政府官员更重视关系,逢年过节,送礼成风,刹不住车了。 德志在家做了短暂的停留,准备去江城开会,然后去项目点上班,也就是归州。归州是德志修身养性的地方。山沟虽偏僻,但是,没有一个好地方能比得上山沟。山沟可以断绝和外界的联系,也让自己思想以往的过犯,修正自己,然后可以更好地生活。 这样的安排已经形成了习惯,有时候德志也担心,自己在温水里,如同一条鱼,慢慢加温,会不会成为水煮鱼?极有可能!但是,穷则思变,还不知道怎样去办?换工作是一个很重大的抉择,需要十足的勇气,才能迈出那一步。 德志不常在家,有些类似于开人代会,总是热闹那么几天,然后一切都恢复平静。多了几份草案或者法律法规,可是,对人们的生活却没什么影响。那些草案,大多数都是来自主观臆想,在实际生活中很难执行,造成一些案子长期累积,无法理清头绪。 打麻将的照样打麻将,散步的照样散步,唱歌跳舞的,各干一行,相互之间,也无什么瓜葛。世俗的娱乐和德志不沾边,但是,不代表所有人都会弃绝娱乐,反而会发扬光大的趋势。人们的生活方式,不因领导人的更换而变换,还是一样的。如果变化,也是暂时的服从,表面上是这样,内心里还是不服,久而久之,仍会恢复到原始阶段。 德志这次走,不带家属,因为要去江城开会。总不至于让他娘儿俩也参加会议吧? 然后才转道去归州,天气炎热,出门有难度,带着孩子,总不是像带着行李那样方便。即便孩子再喜欢坐车睡觉,也不能了,南郡,从长远来看,还是德志的家,很多地方,都是旅行的地方,德志是旅客,包括归州、江城还有南郡,甚至对整个地球来说,德志只是一名旅客,匆匆而过。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86章 物是人非 德志坐火车去江城市,到江城,不是一次了,在车上总要遇到兜售东西的,那些小贩,在火车上做生意,常年在摇晃中过日子,也不容易。 一般来说,火车上卖的东西,德志都不敢恭维,总有一些禁不起小贩游说的人,买了东西回家,最后还是将东西丢弃,这种消费的冲动带来的后果,最好的解释是算是照顾那些为生活奔波的小贩了。这样的安慰就好比,买了彩票总也不中,就说是为了国家的慈善福利事业了,其实,这种惟一的国家卖彩票的行为,就是典型的赌博。 没有一个赌徒愿意将自己腰包的钱用来做慈善,总要守护最后一个子儿,来购买筹码,押宝,凭运气,赢得更多的钱。事与愿违,总有一些富有经验的赌徒马有失蹄,赌输了,就愿赌服输,甘认倒霉,但只要还有机会,就绝不放过一次翻身的机会。 惟有赌博才能给赌徒带来成就感和释放的快感,通过金钱的频繁易手,让人觉得人生就是这样。有时有,有时无,毫无定数,不必强求。德志并不认为赌徒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有两种人会金盆洗手,不再从事赌博。 一种是赢的人,赢了还想赢更多;一种是输的人,输了还想翻身的,大有人在,可惜,真正能够通过赌博而翻身的却如凤毛麟角,非常稀少,非常难得。 到达江城,还是很热,到处如同泼了火一样,连柏油沥青马路都被晒软了,有的地方被晒化,发出黑色的亮光,人走上去,甚至都担心那些晒化的沥青,粘着人的脚底,非常窝火。柏油路不怕热,就怕水。德志小时候经常走过一条沥青路,是出门必经的路。不知道被哪个缺德的司机开履带拖拉机,将路碾坏,然后被水浸泡,松动了,石子分离,来往的车辆不断碾压、推挤,让道路变得更加坎坷不堪。德志最怕下雨天,一到下雨天,那里就是一片沼泽,非常难走。曾经写过一首诗,来形容道路难行。巴不得早点修好那条路,可惜,市长走马灯般地更换,道路却无人来问,无人来管,直到后来,车辆增加,领导出行不太方便,也怕堵车,就考虑到从后门走,从后门走必须要经过这条路,于是下了决心,为了自己不堵车,就修好了这条路,领导出行方便,居民也方便。 德志走到宿舍,宿舍在四楼。 到了宿舍,听说遭贼了。 怎么又遭贼了?可能贼已经清楚公安的办案能力,公然向那些人提出挑战,不断碰触这根底线。上次丢失的是一部电脑,留下了音箱,这次丢失的还是电脑,连音箱也“一锅端”了。 贼胆够大的,宿舍有人还敢进来,悄悄地,来了,带着布袋,静静地走了,带走了所有云彩。这里的值钱的东西,一扫而光,包括小小的音箱。真是空空地来,满满地去,如同在自己家的客厅厨房。 刘小姐已经报了警,警察来了,看了看,做了笔录,又走了。像这样的案件,太多了,登记一下就不错,根本破不了,也不会引起重视,除非刘小姐是日本人,或者是有特殊的高官背景,否则,就搁置一边,等着吧,等蟊贼自投罗网、自己坦白,即便坦白了,那些失窃的东西早已不在,还怎么追?损失是一定的,谁会负责?只有刘小姐自认倒霉了。因为,是芭比和她姐姐在住宿舍,过年前离开宿舍,匆匆忙忙的,小偷早就在这里踩点,专门盯着那些马虎的人,等机会下手。芭比不够谨慎,给蟊贼留了空子,让蟊贼不费力就得逞了。按说,出了这事,应该警醒才对,但是可能亲情的力量太大,还是不好处理。 一般来说,走上这条飞檐走壁之路的,不是穷极,就是富极,这两个极端都会刺激蟊贼铤而走险。穷极的是因为物质匮乏,富极的是因为精神匮乏,想满足一下看到让别人倒霉的那种幸灾乐祸,还有就是自己的成就感,不只是有钱,还有本事偷到东西,而且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偷,那多好啊,万一自己从富极变成穷极,也有一碗饭吃,一门技术,一门谋生的手段,那有多好! 门窗完好无损,蟊贼如何进入,不得而知。难道是内贼?家贼?不知道,没有权威部门和权威人士发言,谁都有可能成为罪犯,对刘小姐来说,谁都可能成为怀疑对象。 看到这一幕,大家都很小心了,德志心想,再也不敢把稍微值钱的东西放在这里,能带走了就带走了,别留给蟊贼作纪念,再说,也许这蟊贼相当熟悉,没准儿平时就给你一个笑脸,一个问候呢?谁知道呢,蟊贼就是光明的天使,内心里却有一颗撒但的心思呢? 来自外界的偷窃还可以预防,无非加固篱笆,提高警惕,时刻守望,来自内部的窃贼,如果防备起来就难上加难了,很难分辨。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熟人心里在想什么呢?他/她不说,你就永远不知道。 宿舍遭窃,大家心情不爽,但是,排解愤懑的方式之一就是吃饭。通过咀嚼,享受美食,说不定可以化解胸中闷气。 当然,吃饭时,来的人就多了。不是这几位工作人员。德志心想,如果不是美食的吸引,大家可能都不会听话,如果不是工资的维系,大家都会作鸟兽散。吃饭增加人不奇怪,奇怪的是何时不增加人。或者快到吃饭的时候,悄悄地走人,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个事仿佛一千年的奇迹,从没有发生过。因为是奇迹,所以,不好追究,如果有制度,可以让她离开,芭比永远离开,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事了。但是,芭比不会离开,她认为进入了保险箱,绝对不会有问题。因为她有极大的靠山,这座靠山,除了德志以外,都认为不会倒,尤其是刘小姐,认为所有人都会倒,但是靠山不会。 齐老师的儿子来了,一起来分享盛宴。他在吃饭时突然问到:“伊阿姨怎么没来了?” 齐老师说:“她不适合做社会工作了,我们已经将其辞退。” 她儿子说:“哦。那多可惜啊,她很聪明的,我觉得很适合做。” 大家都沉默不语。母子之间的对话十分可笑。人家有选择权,在这里上班不上班,不是你能辞退的原因。别人不知道,德志最清楚,齐老师在众人面前又在撒谎,反正不是头一次,而是经常性的了。伊妹是炒老板的鱿鱼,因为和余哥有矛盾,余哥又喜欢恶人先告状。而余哥和齐老师关系好的不得了,没有谁能取代余哥的位置,他善于钻营,懂得巴结,知道人心,抓住了齐老师的虚荣心,就会好好地利用。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其实,德志很清楚,是伊妹主动不干的,她来之前,就已经在京都做事,来到机构,是要看看这里的环境,行的话就留,不行的话就走,她是自由人,见不得一些人,一些事,选择离开,想避开是非,但是最后还是被人说是非。 如果伊妹知道她是被机构开除的,她可能会更加愤怒或者失望。德志想,不会有人告诉她齐老师说的话,因为大部分人都会听齐老师的话,在机构里,齐老师还是说一不二的,刘小姐不会跟她计较,只想和谐,保持和她的关系,努力营造一个轻松的合作环境。虽然有钱,并且吸引钱进来,但是,在当地还是要依靠齐老师,否则,她认为会寸步难行。 大家埋头吃饭,金莲和春燕很爱吃,但表面上装作不想吃,假让一番,还是挑好的吃,这些都是她们惯用的伎俩,大家见怪不怪。可能效仿领导,也可能是独家创新,德志看了只想笑。却又不敢笑,因为还是老百姓,笑了,就不行,不准笑,免得影响和同事的关系,将来在年终评估的时候,扣分,扣分意味着扣工资,永远不可能再翻身,对人的打击是终生的。这个制度到目前为止,德志没有发现有更改的迹象,因此要格外小心。 吃完饭,还是要回到被贼光顾的宿舍,看到一片狼藉,德志就觉得不舒服。这又是用亲戚带来的恶果。对德志他们不信任,就不要招聘他们来,偏要安排齐老师的亲戚住在宿舍,东西丢了算谁的?她们绝对不会负责,倒霉的是公家,对不起的是港岛的捐款人。 齐老师吩咐大家:“请大家把宿舍打扫一下吧。现在已经报案,警察也来了,做了登记,破案还需要时间。不能老是让宿舍成这个样子吧。” 大家很听话,七手八脚地忙起来,谁叫你是被领导呢,不听话是不行的。 德志很期望警察尽快查出谁是家贼。可是,这个看起来遥遥无期。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87章 最后一程 金莲表现得很积极,像以前的表演一样,跛着脚,拿着扫帚和灰铲,扫着干干净净的地面,家贼来的时候轻轻地,走的时候静静地,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纸屑或者灰尘,金莲的作秀赢得了齐老师的称赞,她说:“大家都要向金莲学习,我说什么,她做什么,认真负责,不做小事,就不做大事,做不好小事,怎么可能做好大事呢?我们机构就需要这样的人,在小事上负责,就在大事上负责;在小事上做得优秀,就能在大事上做得优秀。在小事上廉洁,就能在大事上做到廉洁,大家都要做廉洁的人,做干净的事。” 她这一席话,讲得很到位,很动听。齐老师不在外交部,或者在部门担任发言人,那真是太亏了。她讲话,可惜没有人鼓掌,她看重的正是鼓掌。不鼓掌,难以得到肯定。鼓掌,是受众自己的意愿,想鼓掌就鼓掌,不想鼓掌,谁拉也没办法。 但是,德志才来的时候,对其膜拜,然后就不再,原因很简单,能讲不能做,何必要讲?那不是骗子是什么,只不过,是领导级别的骗子,明知是骗,也要装作信,因为是打工的,处在这样的体制下,人人都要装作相信,这样,骗子才开心,才得意,不至于揭穿了领导的表演,使领导无地自容,威严扫地,激起其愤怒,那样,日子就不好过了。领导随便找个理由,就够手下难受好长一段时间。 金莲很愿意做齐老师的门徒,齐老师也很愿意骗着她玩,她呢,还笑嘻嘻地,谄媚之状,无能用文字来描写。其他人却不这样,正因为如此,齐老师愿意被捧,就有来捧场的人,齐老师一瞌睡,就遇到一个枕头,岂不过瘾?这个枕头是肉做的,提供肉的就是金莲。金莲在摸爬滚打,没有多少文化,但是会骗人,他很会巴结人,知道领导哪个地方痒,找到准确的地方挠挠,领导舒服了,就不会再说什么,反而更加得意,对于这样的人,在社会和机构里,到处都存在。因为存在,就有存在的理由,无可厚非。 这样的表演还在持续,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终结。德志看惯了这种表演,也逐渐变得麻木。设想一下,电脑就是金莲所偷,因为她有宿舍钥匙,因为她老公是开车的,她儿子是开车的,她又深得齐老师信任和喜爱,那么,她就有充足的理由来拿走电脑,一点都不奇怪,跟拿自己家的东西一样,不存在偷这个单词。排除了有蟊贼踩点的可能,早就盯上了这一家,因为大城市的蟊贼很忙。一般不会来办公室,因为机构没有另外租赁办公室,只能在这里办公。蟊贼去的地方,都是有钱的人家或者有钱的办公场所,像局长办公室,或者政府有钱的机构办公室,都是蟊贼首选的去处。像这样的地方,蟊贼看不上。最有可能的,就是家贼。 那么,从拥有钥匙,到拥有领导的心,从而拥有公家的电脑,那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根本没有任何申请,也不存在任何悬念,公安机关破案,遥遥无望也是正常,即便侦破,有了保护伞,自己家的人拿自己家的东西,苦主不告,谁会追究呢? 这些事都没有根据,只是在做合理地推测,从小机构到大国家,都是这样一个道理。宠臣从来都是有恃无恐的,胆大包天,出事也不怕,有人保着,有人担责,自己不用操心,不用烦忧,只要会拍马,会送东西,会巴结上司,都非常好。领导喜欢,即便没有学历,没有健康,没有外表,没有形象,也无所谓。只要把领导维持好,领导会为你搞定一切。 有对联说得好“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横批是“不服不行”,真是绝对了。金莲深知自己生来跛脚,这个缺陷伴随她多年,造成心理扭曲,有些变态了。好在众人还能忍耐,习惯了她的莫名其妙地发脾气,或者高声说话,她的缺陷,让她自卑,她的极端自卑,就要处处争先,争出风头,想让别人不敢小看,从而满足她好胜的不甘于后的好斗之心。谁要是一句话不够谨慎,就可能遭致劈头盖脸地批驳,直至将对方弄得鸦雀无声,完全熄火,不敢再犟为止。 这样的愚蠢至极的人,机构不敢拿她怎么样,因她深得领导的喜爱。其他比金莲强的人,个个收敛,不敢表现,让金莲一个人在舞台上表演。表演者不嫌丑,观看者又如何?除非你不看,否则,她就要在你面前晃来晃去,只要她开心,哪管你烦不烦。自私自利的人的特点之一,就是自娱自乐地欣赏,哪管人家难受好受?专顾自己的表现之一就是,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只要领导不说什么,就有恃无恐。 如果再多一个像金莲这样的人,德志肯定要辞职,这样一颗老鼠屎,会坏掉一锅汤,如果有两颗,岂不让人去死。齐老师所宠爱的,大多是坏坏的那种,这说明什么,说明领导也是坏坏的那种,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坏坏的,就不会相互吸引;好人和坏人不会走到一起的,话不投机半句多,根本不可能说完整句话的。好人和坏人的差别之一,就是坏人圆滑,好人耿直,大多数领导喜欢坏人,不喜欢好人。特别是那些世俗的机构,更是如此。 比如宋浪,很受领导喜爱,结果死掉。如果不被过分宠爱,也就不会死掉,溺爱的孩子没有一个成器的。这话不假。现在,受宠爱的就是金莲,可能是下一个牺牲品。当领导给你一个接一个的好处时,那么,你就离死或者离失业不远了。除了金莲,还有一个,就是余哥,余哥很得领导的欢心,他比金莲占优势的地方就是,他是男人,有技术、有力气,大方,肯花钱,让领导得到好处。领导信赖余哥,余哥就可以控制尹懋和德志,甚至包括安德烈。哪怕实际上他不是领导,另外有领导,就是三把手芭比,只要有余哥和金莲,这个机构就不会消停。 打扫完卫生,各自回房休息。准备开会。德志始终保持和领导一定的距离,免得被灼伤,领导身上的光芒四射,火力十足,很容易被烤着,最好离远点,到安全区才行。领导就是一团烈焰,离得越近,死得越快,已经有了例子,不用多说。那宋浪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死。如果不是领导,他有可能好转,并且可以多活两年。但是,因为领导的宠爱或者说是溺爱,让事情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败局不可挽回。 休息的时候,德志的脑袋里不停地转,齐老师可是牧师啊,怎么比属世的人还不如呢?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公正公平公义,那么在小小的机构里,应该努力实现出来吧,可惜,没有,小机构处在大环境下,小机构处于整个社会有机构造系统中,如果社会不能提供公义,那么,处于社会之下的小机构,也很难实现。 想着想着,德志就睡着了。中午午休的时间总是很短,宿舍里人一多,就难保安静,总有人弄出声音,没有点动静似乎就不能征民自己存在似的。 然后,被喊起来开会。德志起来,洗了一把脸,然后,拿着笔记本和笔,到了客厅,也是会议室。客厅里已经没有挂白纸,写报告,也都需要用电脑来打字,然后用usb盘存入,再插入电脑就能用了。以前都是用记号笔在大白纸上写,像大字报,相互批斗,实际上斗争还没结束,只不过阵地转移,不再像过去那样**裸。现在开会,就比较现代化了,不懂得技术,就不行。金莲在机构,多少学了一些技术,这个在农村,连村支书都无法掌握的技术,在她那里却享有。这是好事。但是,金莲是为了讨好领导,并没认识到学了这些,对自己的将来有什么好处。 每逢开会,对金莲和余哥最具挑战性的是打字,他们不常用电脑,金莲不懂拼音,余哥也是,只好借助五笔,即便是五笔,金莲仍然记不住。余哥勉强,但是报告打出来,用投影仪放到墙上,反而更显得错字多多,可以装满一箩筐。 金莲也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她有高血压,晚上睡不好,就把时间用来修改报告上。一篇报告,翻来覆去地修改,润色,如同在写文章,因此,她的报告错别字就少一些,但是当地的方言却多一些。有时候听她讲报告,念普通话听起来很难受,不如讲方言还原汁原味一些,既方便,又亲切,总比捏腔拿调地学说普通话听起来舒服。 大姨妈齐老师只要不忙,在没当官之前,比较清闲,只教教书就可以了,有大把的时间来开会。开会时,齐老师不太懂项目,可是,她喜欢凭自己的主观想法来为项目支招儿,她的办法绝大部分流产,行不通。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88章 后续故事 第二天,会议结束后,德志、尹懋和余哥前往小城。这次要先坐车到夷陵,再转船,可能是最后一次,下一次就可以直接去鄂西再转车了。在两路建设竣工之前,都是这样。 一大早,尹懋就起床,然后是余哥,最后起床的是德志。尹懋有鼻炎,早晨必须要连打好几个喷嚏才能不难受。他不难受人家可就难受了,这个没办法,加上晚上睡觉打鼾,那鼾声足以将天花板上的墙皮给震动下来。德志没办法,想在耳朵上戴耳机,不行,总要翻身吧,一翻身,耳机就会掉,还是没用;想塞棉花球吧,也不行,害怕时间久了,看上去不太正常,或者早晨听不到闹钟声,耽误了行程。 为了能正常入睡,德志就选择在深夜入睡,这样比较好,上床就能进入深度睡眠状态,别人就是把楼房震垮,也不会受到丁点儿的影响。 早晨不存在醒不了,人一多,难免会有各种声音,机构的人,大部分都是大学以下的人,除了德志还勉强算是专科毕业,像金莲这样的,也不在少数。即便读过大学的德志,也不能完全做到悄无声息,就这样,影响别人,成为了习惯。如果不弄出声音,反而感到不正常。早晨想在宿舍多睡一刻,比登天还难,干脆起来要好得多。 弄不清楚,爱谁懒觉的芭比,就是齐老师的外甥女,为何要选择住在宿舍,明明很痛苦,偏偏要忍受。难道非要沾点机构的便宜不成?再说,本来是领导的亲戚,不知道避嫌,反而处处提醒别人她是齐老师的外甥女,让人感到了以势压人的浅薄和无知,众人就是再傻,也能感觉到这一点,久而久之,大家都对她退避三舍,不愿和她打交道了。生怕说错了话,传到了她大姨妈的耳朵里,吃不了兜着走。芭比没在社会混过,在机构的温室里呆了很长时间,因为有人罩着,没人拿她怎么样。刘小姐是不敢得罪她的,巴不得巴结她,她没意见,齐老师就没有意见,两人特别好,项目才会好。芭比就沾了光,总是拿着她姨妈说事,没人敢犟,她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别人服气,别人服气了,就会尊重她,听从她,哄着她过,她才开心。 到归州县的路上没有什么出奇的事,一切都平安,到达归州县。三峡美景,似乎已经变得不再美丽,习惯了这种美景,倒不觉得新鲜。就像外地人,特别是平原居住的人,渴慕到山区看看美景,山里人都笑话他们,祖祖辈辈们居住的山,有啥好看的,来了之后,大多数平原人走不惯山路,反而后悔,旅游大概就是这样,没有去过的地方想去,去过之后,跟着队伍走,走了一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仔细一想,原来都是在拍照,哪里有时间欣赏美景和思考呢?留下一下照片,只是存在电脑或者优盘里,却没有在记忆里。没在记忆里,当有人问你,你就要找电脑,或者优盘,否则说不出来。因为肚子里没货,也就倒不出来。倒出来的,才是真东西。人行走不可能背着电脑,或者带着优盘,总有遗忘的时候,当发现别人问起的时候,就会抓瞎,慌了手脚。 当身疲力竭地回到家,才发现,钱花了,却没留下什么,除了几张照片,而如果想看照片,杂志、报纸或者网上到处都可以找到,去亲自走一趟,反而影响了情绪。感到很累,没有好心情。了不起后来当人问道,可以自豪地告诉人家说:“那里有啥好玩的,不好玩,后悔不该去。”罢了,人家自然知道你去过了,投射过来假装羡慕的眼光,自己的虚荣心也得到了莫大的满足而已。 旅游大概就是这样,如同围城,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挤出来。出来了,感觉不好,又想进去;进去了的,感觉不好,又想出来,所以有了车水马龙之说,也有了不少的人气,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不知道那些旅行社的工作人员,成年累月地重复一个话题,是什么感觉? 就像解说打乒乓球的解说员,打过来打过去,打过去打过来的,多枯燥,这些人,把平凡的工作做得精彩,就是不错的。 到了小城宿舍,德志进入自己寄居的家,看到熟悉的一切,但是没有妻子儿子在身边,感到落寞和孤单,孩子的衣服还有妻子用的物品都还在,他们这次没来,德志感到这样很对不起他们,怎么说,他也舍不得离开家人到这个地方来做事。而且做得不开心。 转念一想,也是,德志来这个机构之前,发现其他公司的人也差不多,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砺,德志也明白,在如今这个国度和社会,想要舒心,似乎很难。 经历过风雨,才能见彩虹,德志到机构里来,有很多不如意,但也不后悔,反正在当下的中国生存都不容易,无论在哪里,都会看到不公义。 德志打扫完了宿舍,开始整理起笔记来。另外,补充这几天落下的日记。 在宿舍是写东西,总要受到别人的影响,没有安静的环境,思路总被打断。只有到了项目县,才能安静,心也略略安定。除了对家人的思念,也没什么可以挂牵的了。 尹懋在楼上喊道:“到外面吃饭吧。” 德志听到他的喊声,出来一看,心想,也罢,家里什么都没有,现在妻儿不在身边,自己随便吃点就成。哪怕是方便面,只要能充饥,就行。于是答应:“好的,马上来。” 德志抱着这种心态,不可得罪小人。他宁愿得罪君子。通过这几年和余哥的交锋,他更加确信这一点。得罪小人,自己受气,还会挨批。德志君子,淡然一笑了之,不存隐患。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正是这个道理。 出门往左拐,就是一家餐馆,德志跟着他俩,吃什么,吃多少,都由他们来说,不存在争议。如果说争议,就是说谁付钱,到最后,大家争着付钱,德志知道,都不容易,工资都不高,家里都有负担,也坚持不让他们埋单,但是尹懋生气了,说:“这点饭钱,我还是出得起的,不要小看我,同事一场,这个交情还是要的。” 德志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再争了,了不起下次找机会回请不就得了。这个过程,余哥不说话,他从来不会在钱上吃亏,只会想办法占点便宜,这个和金莲很相似,说不定他们以后会走在一起的。谁知道呢?但是,大方向就是,臭味相投。 晚饭后,大家坐下来商量明天的行程,尹懋说:“现在项目接近尾声,需要到各个项目点走一遍,增加的项目如木龙村和坪村等,要督促赶紧完工,争取在我们离开小城之前完成,否则不容易监管,以后验收时,就很麻烦。” 余哥是支持他的,当然没有意见。余哥为了证明自己正确,总是要拉一个人为他作证,德志肯定不行,总是要反对他,哪怕是表面上没什么,心里还是不服。可尹懋不一样。他们在地理位置上更接近一些。地理上接近,心理上也接近了。 德志说:“虎坡村的宫支书看来还有情绪,工作难做。毕竟把本属于他们村的项目款挪到了坪村,他们不好想。” 尹懋说:“项目款有剩余,我们有权决定在哪里用,况且,这些项目款并未离开小城,对整个小城来说,钱没有减少,要有全局观念。他能有什么意见?” 德志说:“这个我不清楚。我担心,因着宫支书的问题,使项目验收受到影响。” 尹懋说:“不要担心,即便项目验收不了,也允许存在失败的项目,这是齐老师说的,你的工资又不会不发。你的工作又不会丢掉。” 德志心想,话说得好听,工资不会停发,但是难免会减少。这不是没可能,工资减少,对老板来说不见得是好事,工资少了,员工肯定回消极怠工,磨洋工,这样,就会存在一定的问题,什么问题,该干的活儿不好好干,不该干的活儿,偏要去看看。不属于自己分内的事不管不问,属于自己分内的事,偏还要推卸责任。在缺少公平公义的机构里,什么事都可能会发生。因为领导的亲戚在机构里,而刘小姐偏偏是最听齐老师话的,想象一下吧,这个机构会好在哪里?领导不公,坏就坏在员工是她外甥女身上,她外甥女不能给她增光,反而会影响她的前途,影响她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没有了尊严,没有威信,这样的事在机构里频频发生,不奇怪。正如一个国家或者一个社会,这样的事太多太多,无法一一枚举。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89章 邀尹去村 德志正是担心这个问题,毕竟工资还是养家活口的必需品,这个问题会影响德志的心情。听尹懋说的话,完全是在安慰人,他不是领导,因为他余哥的嘴快,余哥更是见了女人身子发软的,站都站不直,经不住问,会一股脑儿地全盘道出,为的是取悦领导,特别是女上司。对于漂亮的女上司,他简直快要飘起来,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定位。要是他掌握重要权力,在重要位置,就可能会遭到各种试探引诱。或者放弃了很多原则,做出了很多不公义的事情。 齐老师虽年龄已近五十,但是,皮肤尚白,看起来还有些像美女,对于余哥来说,只要是女人,都差不多,况且看起来,都比他老婆强,他是宁滥勿缺的货,经不起女上司的甜蜜语音,极容易卖友求荣的。对朋友就是这样,况且对还不是朋友的、心存芥蒂的同事,更要这样做,显得他是坦诚的,对工作热情的,对女上司是忠诚的,他的这一做法,比尹懋要明显得多。 尹懋做得比较隐藏。他当着面不说,背后会说;当着说,净说好的,背后净说坏的;一句话概括,就叫“笑面虎”。也可以理解为温柔的一刀,杀了你,你不觉得痛,不仅不觉得疼痛,反而觉得有意思、够朋友。尹懋做人比较巧妙,大概是软刀子杀人,只见流血,不见喊疼。 魏村基本不需要帮助,那里的资金完全够用,刘小姐信任余哥,让他做了预算,余哥留了一手,完全算得多多有余,要不,怎么叫“余哥”呢?多余的余。开始,他不知道自己会调走,到魏村,以为会留在虎坡村,所以,预算也够。没想到,虎坡村到最后项目快结束的时候,还有资金剩余,其时他已经在负责魏村了,那些余款,被刘小姐挪走,又用在魏村,魏村本来都多,又加进来一些,真的头疼。 余哥没办法,只好又找了一个新的项目村,想把钱用完,不用带走。另外,刘小姐又争取到了一笔钱,让德志在离开小城前,找了一个新的村,即木龙村,这不乱套了吗?完全打乱了计划。木龙村也是县民宗局的挂点扶贫村,是省民宗委的新农村示范村,这些项目的设立都有一定的关系,不是凭空任意到哪儿做就能行的。 基于魏村和坪村余哥都能搞定,有钱就好办事,了不起出了问题,拿钱就能摆平。但是,虎坡村就不好办了。德志头痛,在于本属于虎坡村的项目款挪走,而虎坡村也完全能将项目款用下去,自古以来,无论中外,钱都容易花不容易挣的,哪里有钱用不下去的道理,问题症结在于,德志不喜欢宫支书,不看好贾新意的贪婪,这些村一级的干部,贪心写在他们脸上,完全是**裸的,看的人都感到恶心和厌烦。 德志第一次独立掌管项目,遇到这样的村级贪官,怎么看得惯呢?看不惯心情不畅,自然就不想再投资,于是就报告说,村里没有新项目。有余款,这个项目如果交由政府(水管站)来做,哪里有钱剩下,肯定不够,还要申请增加才行。增加的款项,大概有一些没到村里来,没有经过政府的盘剥,但是,经过了私人的剥削,要说是谁盘剥,很有可能是领导,领导盘剥项目款,用在自己身上,然后拿去报账,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知道其动机,也不知道气目的。总之,就凭刘小姐和齐老师,就很难相信她们一直很清正廉洁,因为没有机构组织和员工能够永远保证廉洁,一心为公。 这也体现慈善机构做事严谨,工作人员廉洁,踏实,认真,和政府做事有差别,不仅完成了项目,而且节省了钱。更重要的是,德志能省钱,想得到领导的表扬,会做项目,肯定在年终评估时得高分,加工资,拉开和其他工作人员的工资收入差距,显得懂知识、有文化、凭着文凭,就可以打败那些小学都没毕业的工作人员,显得知识改变命运是确切的真理,从而鼓励工作人员都追求学习,提高素质,体现知识的价值,减少纷争,要知道,许多矛盾和纷争都是因为不同的人对一件事情不同的看法所引起,如果同事文化差不多,分歧就不会太大。 因着读书的缘故,人的素质就不是透过外表可以体现,而是通过自己的涵养来体现了。不读书的,和读书的在一起,很容易分辨的。如果拉大工资收入的差距,那么,就会激励混日子、混工资的珍惜时间,不浪费生命。但是,很多时候,不会考虑学历的问题,学历越高,工资越低。在机构里,领导故意这样安排,美其名曰,领导就像神那样,想恩待谁就恩待谁,想给谁好处就给谁好处,无论给谁好处,都会少不了给芭比的好处。这个是真理,是没办法的事。德志再努力,也是没用的。除非德志将来到了另外一个机构,这时候做的准备,流过的汗水,付出的努力都会得到回报,如果没有回报,就变成了剃头担子----一头热了。 德志想得太多,结果不在其位,没用,只是心里有这样的想法,不付诸实践,根本没用。况且这些人基础不同,学习水平各异,根本无法通过自身的学习来改变自己,来增加知识,或者提高素质。德志最想知道的,就是学习需要成本,付出代价,要想得到回报,恐怕还需要时间,不是马上就会得到。付出的读书的钱,还没有完全收回吧,因为总有投入和产出,投入和产出量不同,需要加加减减,才有可能得到答案。 面对现实,还是要解决当下的困难,如何从虎坡村全身而退,是一个斗智斗勇的过程。斗争在生活的各个方面,包括对话,都是一种斗争的艺术。德志说:“尹大哥,虎坡村特别需要您去帮忙,仅凭小弟我的能力,无法胜任验收前的工作。” 尹懋笑着说:“你高看我了。我只不过比你早来三年,论学历、论水平,我都甘拜下风。虎坡村既然是你负责,就善始善终吧。我去,反而是个累赘。” 德志说:“瞧您说的。其实,善始的功劳算是余哥的,善终的功劳应该是尹大哥您的,我只是在中间跑跑腿而已,不是什么负责人。即便是负责人,也要帮手帮我才行啊。俗话说得好‘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我就是好汉,也需要你们帮助才行啊。” 尹懋说:“没错,《三国演义》里有刘关张桃园三结义,我们也是三个,也应该相互帮助才行。” 余哥不懂三国,插不上话。余哥看过电视剧《三国演义》,但是,能够弄懂,还真不容易。三国用文言文写成,没有文言的基础,想看懂,非常困难。可是,不是没有机会,机会来临的时候,没有多少人珍惜,等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 德志说:“是啊。还有三英战吕布的故事,那宫支书绝对不是吕布,仅仅让尹大哥出马,就能立即搞定。” 尹懋听到夸奖,哈哈一笑,说:“是啊,我或者你,都可以对付那个刁蛮的宫支书。他爱喝酒,爱喝酒的要么是英雄,要么是狗熊。前者如武松打虎,后者如酒鬼醉生梦死。” 德志问:“那宫支书属于什么类型?” 尹懋笑道:“他,他什么都不是,算是个无赖。” 三个人哈哈哈大笑。宫支书算是酒囊饭袋,吹牛有他,说大话有他,做实事却没有。他的贪婪写在脸上,很容易被人看出来。看出就看出,他也无所谓,他干脆撕破伪装,直接说,让人知道他,反正没人告他,即便告,也告不响。 事情就这样安排妥当,大家各自回去洗澡睡觉。次日一早,德志和尹懋就去到虎坡村。余哥一个人坐车去魏村,约好一周后回到小城县城,再做商议。 德志和尹懋到达虎坡村,没想到,遇到贾友虎,他在外面干活儿回来,邀请德志和尹懋去他家坐一坐。 德志不想去,他家住在德志住房的下面,要下山,吃了饭又要上山,真的很麻烦。再说,经常去他家,都不好意思。 贾友虎再四邀请,尹懋说:“好吧,我们收拾一下房间,洗一洗,就下去。” 贾友虎说:“一言为定,我先回去,你们知道路吗?” 德志说:“知道,知道,去过多次了,放心吧。” 贾友虎说:“那就好!马上来啊。” 说着话,贾友虎就扛着挖锄下去了。 德志和尹懋进入房间,将行李放好,打扫打扫室内卫生,收拾停当,一起下山,去贾友虎家。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90章 民谈鬼神 贾友虎正在家,他从不下厨房,都是他妻子忙,另外,他的哑巴弟弟帮忙择菜,洗菜,很聪明,很会来事,就是不会说话,心里可有数了。 这次午餐很丰富,德志感觉到他们有事相求。请客吃饭,是一种手段,拉近距离,拉好关系,吃了人家嘴软,拿了人家手短,不好坚持原则,担心早晚出事。不过,也有另外一个层面的意思,就是东家确实是热情好客,不存在恶意。只是表示好客。如果德志他们的项目不到这个村,也就没有这些问题。因为他们考虑的,还是经济利益。说白了,就是有钱就好,没钱拉倒。 果然,饭吃了一半,高颧骨女人,也就是贾友虎的妻子说道:“姚先生,尹先生,你们来,我们很欢迎。给我们带来了福音。” 德志很纳闷,福音?他问道:“我们是做事的,不传福音的,难道你们这里有人传?” 女人说:“有,有,我母亲就是基督徒。” 德志问道:“哦,她在哪里信的?” 女人说:“在阳平坝,她信主的时候,我们都还小得很。” 尹懋问道:“她是怎么信的?” 女人说:“有人来传福音。” 德志问:“是谁?” 女人说:“我也不知道,听说是外国人。” 德志问:“外国人?” 女人说:“是外国人。在清末的时候来的,后来被当地人杀死了。” 德志很惊讶,问:“当地人杀的?” 女人说:“是的,当时义和拳运动,各地农民暴乱,专门针对外国人进行屠杀,不分良莠,不辨好坏忠奸,一律杀死。......当时,传教士也被杀了。” 尹懋说:“那些外国人,不远万里,离开家人,到中国这个地方来传福音,却被暴民杀害,真的太不幸了。” 德志说:“好在福音的种子种下了,这时候开始开花结果了。” 女人说:“没错。听我妈说,那些传教士很好,给我们传福音,还建医院和学校,孩子有学上,病人看得起病,真的是做好事的,跟你们一样,为我们解决实际困难的。让我们不出门,就能享受到世界上先进的知识,吃上干净水。” 德志说:“我们不传福音,只做事。传福音不是我们的工作,有专门的牧师在做。” 女人问:“牧师?牧师长什么样子?” 德志说:“牧师跟你我差不多。” 女人问:“是中国人吗?” 德志说:“是啊。解放后,洋人被赶走了,教会是我们自己来办的。教会里的神职人员就是牧师。” 女人说:“哦,是这样。我印象中的牧师就是洋人,我们从来没见过牧师,从没来过山区。比较好奇,所以问问。” 德志说:“我们的牧师都是自己培养的,有专门的神学院。” 女人说:“哦,还有神学院啊。那谁去读神学呢?” 德志说:“上神学还要考试。但是,不用参加全国的统一高考。由神学院自己命题、改卷,发布成绩,决定录取等事宜。” 女人问:“那包分配吗?” 她咽了口水说道:“如果包分配,我就让我姑娘别打工了,回来读神学,像你们一样,外出做善事,那有多好啊!” 德志说:“那好啊。你母亲又是基督徒,有信仰方面的背景。可以考虑考神学。只是有一点需要注意,上神学不包分配,社会上各公司招聘,看到神学院毕业的文凭,一般不予认可。上神学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出国继续深造,或者申请在外国居住;另一条就是找到当地宗教局,让宗教局来安排工作。这一条路往往走不通,最后还是回到接纳他/她的教会去。” 尹懋补充道:“现在读神学,还不如不读。建议你慎重做出决定。神学的课程安排很有问题,学的和大学里学的课程差不多。本来来神学的基础参差不齐,有的是信徒,有的不是,是高考失利的学生,从小接受的是无神论的教育,再到神学院学普通大学学的公共课,还是无神论的东西,怎么可能树立好的信心,培养属灵的品格呢?建议不要学。有人总结说,神学生第一年学神,第二年学人,第三年学鬼,第四年啥都不是了,反而害了孩子。” 女人说:“你说的很有道理,虽说,我没读啥书,可道理懂得一些。那神学不读也可以。让我孩子和孩子的孩子以后也不要念神学,考不上大学,就学门技术,只要能养家活口就行。” 贾友虎说:“刚说到做好事,我跟姚先生和尹先生说件事好吗?” 尹懋说:“好吧,你说吧!” 贾友虎看看他女人,然后慢慢地说道:“还是水的问题。上面住户太多,水量供应存在问题,不够。” 德志问:“那你们想这么办?”德志感到人有时候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不惜撒谎,编织一些理由,让人相信,也不惜出卖自己的人格。 贾友虎说:“我们这里有一处水源,是活水,现在用的就是,可满足我们这几户的用水,水池也有一个简陋的池子,就是水管年久失修,常常漏水,需要更换,看你们能不能想办法给予解决呢?” 德志说:“虎坡村的项目已经基本结束了,水管也全部安装下去了,仓库里是空的,你们也知道的。铺设水管,你们都参与了的。” 贾友虎说:“是的,我们清楚。当时,抬水管还是我和我弟弟去抬的呢,仓库是没有了,我们就是问问,如果没有办法,也就算了。” 尹懋说:“再说吧。我们再想想,看有没有办法。有的话,就给你联系。” 贾友虎家的感激地说:“好的,期待你们有好消息给我们。” 吃完了饭,德志和尹懋返回住处。在别人家就是再好,也是别人家。所以有了“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的说法。回到自己租的房子,哪怕啥都没有,也很舒服,看得顺眼。主要是因为住起来自由,不担心别人的看法,不存在影响别人的关系。当时没有表现,可是,事后就有麻烦。因为有些事,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有些人善于伪装,不是马上就能被看出来,需要时间的检验,会慢慢地被人发觉。 刚才尹懋说的,德志很纳闷,钱都挪走了,哪有钱继续投资呢?德志忍不住问道:“想办法,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 尹懋说:“这一家有基督教背景,我们的机构和基督教组织有些联系,许多善款都是信徒奉献的。他们这样的家庭不帮,难道帮外邦人?” 德志说:“外邦人?我们对于以色列人来说,都是外邦人,怎么会区分得这么清楚呢?” 尹懋说:“没错,我们对于以色列人来说,是外邦人;但对于信仰来说,我们又不是外邦人,不信的才是外邦人。” 德志说:“这个解释还是不够确切。”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突然有手机铃声响起,德志一听,不是自己的,是尹懋的,他接听电话,德志听不懂;估计是家事。因为他不是慌里慌张地找笔记本,汇报数据,而是面带温情,有时严厉有时嬉笑,只有对妻子或者孩子才这样。他的家人多,电话也多,大事小事,都要经过他,他又喜欢操心,对于家事,看得比国事、机构的事还重要,这是爱家的表现,也是值得领导好好效法的。可是,领导不喜欢这样,领导的意思,是让所有的家人都围绕着她来转,不转的,就是坏人,不理人家了。这样简单地处理问题、区分好人坏人,是她的致命伤,没有办法来恢复。 德志正准备写日记,他的手机响了,是宫支书用座机打过来的。座机的字比较大,看得清楚,对于常年喝酒、眼睛老花的人来说,用座机比用手机要好得多。在他家,信号不太好,这个让他很郁闷,书记家竟然没有信号,岂有此理?但是,很奇怪,住在偏僻的地方,信号很好。书记和村民的差别就在于此,书记占尽资源,可是,在某些时候某些地方,却无法领先,如果说上帝不公义,上帝不关心人,还需要考虑考虑后再下结论。 德志说:“宫书记,我们已经到村。正准备向您报告呢,正巧您打电话过来。” 宫支书说:“这么久不见,你们到哪里去了?” 德志说:“不是回家休假去了吗?我记得走之前跟您打电话了的,在码头等船的时候,还给您打了电话的,忘了吗?” 宫支书说:“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你们辛苦了!” 德志想了想,怎么不对劲儿啊?宫支书说话,喜欢绕圈子,而德志喜欢直来直去,如果还在儿童期,接触到的都是小朋友,倒还无所谓,可是在成人的世界,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91章 渐行渐远 有什么不对劲儿呢?这个情景好像发生过。 记得在码头,德志曾经,哦,想起来曾向白泉村的支书打过电话。老书记都很懂人心,有些人故意气人,是因为你先气了他,他善于报复,不在当时,而在以后。平时大家都各自忙碌,也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因为都在忙,也就看淡这些问题。如果闲暇时候,想想也有些后怕。因为,人的语言有局限性,没有办法完全表达内心的想法,通过语言的工具,也可能达到自己的目标。老支书既然在这个位置,肯定有在的理由,不懂事的人,就不能占着这个位置,需要引咎辞职,让有能力的人上,不能耽误大家的好事。有的支书先天不懂事,后天经过努力,也逐渐懂事,慢慢成熟,也是好事。在和各样村支书打交道的时候,德志也感到自己在悄悄地进步,完全没有城里人的那种东西存在了。 这个很难得,因为一般情况下,德志是不主动打电话的,除非是那些有好感的人。村支书比较起来,德志还是喜欢白泉村的王书记多一些,原因很复杂,主要还是王书记姓王,加上不特别地给德志提要求,而且,王书记真心为民,对于乡政府的瞎指挥,他总有办法应对,不是非让村民去执行错误的东西。 在这一点上,宫支书要相差很远,完全不敢对抗政府,只是照抄照搬,对于有油水可捞的项目,总要雁过拔毛,私心太重,就容易糊涂。加上嗜酒如命,没有清醒过似的,怎么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呢?他不敢拿政府怎么样,原因是,他的儿子都在军政系统里面。大儿子在林业局,小儿子在部队,通过送礼,被选拔去军校,学校出来,被分到了部队,担任营长,一个月的收入是普通职工收入的三四倍,是普通士兵的上十倍,因此,家里有多少钱,就能决定孩子走多远。钱少,就在内地本乡,钱多,就到省城首都,没钱,呆在家里。 贪心之人一看便知,德志不喜欢太贪心的。贪心的,一般都小气。只想得到别人的好处,不想付出,不肯牺牲,吝啬,小气,自私,生怕好死了别人,亏死了自己。向上级政府部门讨要东西,以村民集体的名义,要到了,就截留,没有到村民手里去。或者,假借村民的名义,向基金会等民间团体争取资源,只要基金会管理稍微放松一些,那么,这些钱照样不会到村民手里,只会被村干给瓜分了。拿请吃来说,德志不喜欢吃吃喝喝,可是有些地方比较热情,是风俗习惯,不这样做,传出去是要被骂的。德志到虎坡村一年,还没有在白泉村一个月请吃次数多。 王书记热情好客,又不喝酒,一心为百姓打算,处处都微笑着防备着乡镇干部的进攻,有些进攻武器是软刀子,杀的时候不见血,可是,到了感到疼痛的时候,已经晚了。王书记尽量不给村民添加负担,但自己可以间接地得到一些好处,这些优点都让德志非常欣赏,非常佩服。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很多人和事都害怕比较,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这都是真的。因为,通过比较,才能发现是否存在公义、公平、公正、正义。通过比较,可以看出差距和不足,不至于固步自封,或者夜郎自大,弄得贻笑大方。 反正,虎坡村的名字将越来越少地出现在工作报告中了。包括宫支书的名字,甚至他的姓,将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偶尔在茶余饭后,说不定偶尔还提一下。 宫支书当书记当到这个份上,其实也可怜,被究竟麻醉,大脑基本处于残疾状态,牙齿已经光荣退休,长期饮酒,眼睛也不太好,偶尔在夜间摔跤了,也不被家人知道。大儿子一家在县城,小儿子在部队。 他清楚他的儿子们怎样当的官,怎样入的伍,这些都离不开钱,宫支书又不是很会种地,因他长得确实有些吃力,做起活来,可想而知,那是相当地艰难。 宫支书打电话来说:“听说项目快要撤了是吗?” 德志说:“还不知道上面怎么安排的,我们是当兵的,不能替领导做主。” 宫支书说:“我知道。我还是那话,希望你们在走之前,将村里的配套水利设施完善了再走,要不然,我没法向村民交代。” 德志说:“以前没有列入计划的,现在再提已经来不及了,马上就要验收,想通过突击来完善以前的老水池,恐怕不行。” 宫支书说:“你们在哪里?” 德志说:“在村里住房。” 宫支书说:“你们别走,我马上到。” 果然,德志关上电话后不久,宫支书就到了德志的住房里来了。 宫支书说:“你们来了,我欢迎!这样好吧,我们打交道快一年了,有话直说,不想拐弯抹角地,烦躁。” 尹懋给宫支书搬了把椅子,请其坐下,宫支书说:“等一会儿再坐,我想蹲一会儿。” 德志心想,还是老毛病,有椅子不坐,喜欢蹲。 尹懋说:“你来刚刚好!我正想去找你,谈谈项目的事呢。” 宫支书挥了挥手,可能想模仿毛接见红卫小将们那姿势,但他长得比较猥琐,看着都像林副,那手势没有学会。就在尹懋面前卖弄卖弄。他说:“哪里,你们辛苦了,我来,就是要和你们谈项目的。” 尹懋偶尔也提及宫支书像小气鬼,他来这么久,一顿饭都不主动请吃,真是吝啬之极。见了公职苏好喝酒,说胡话,更是看不惯。 即便如此,村里仍有人笑话德志在村里所做的,比如组织村民参加卫生培训等等。那些卫生知识,他们大多数都懂,那些人,大多数都是村民,有的管委会成员仍然信任村支书,而不信任德志他们。 德志呕心沥血准备的讲课内容,被个别管委会的成员所讽刺打击,真的让人很沮丧。弄得不好再继续下去。刘小姐在办公室胡思乱想,完全脱离实际,加上齐老师的不懂装懂,瞎指挥,让前线工作人员很难操作。弄得德志他们与领导的关系越来越疏远。 疏远的原因有一半在领导,一半在同事那里。不懂装懂害死人,这人包括同事,更包括领导。当领导没有了被领导者,当司令成为光杆司令,那司令也就没意思了。 果然,时隔不久,齐老师说:“你们有事不要跟我说了,比如帮村民买一头牛,买什么样的,什么颜色的,都不要跟我说了,跟刘小姐请示吧。” 齐老师这么一放权,大家都乐开怀,终于减少了一个环节,还好不是在消防队工作,要不,等到层层审批下来,房子都烧没了。 宫支书说:“旧水池加固加盖是没有做到的,需要投资继续做,这样整个水利系统才完善,才能保证村民有水可吃可用。” 德志说:“算了吧。旧水池的水源是新水池的同一个水源,新水池把水接过去,哪里有剩余的水流到旧水池?再说了,旧水池已经在漏水,还不知道哪里漏水,需要检查,另外还需要不少水管和整个水利系统连成一片,那个资金预算缺口,从哪里可以补上。” 宫支书无话可说。尹懋说:“是啊,整个预算一开始都是糊里糊涂的,不断地有新的要求,说不够,不够,不够,如果不建立制度,再多的水也不会够。都不安水表,都不交水费,出了问题,没有钱,谁能解决好?” 德志说:“宫书记,你回去吧。这一年来,我算领教了,你是很好的书记,很有经验,不停地争取新项目,到我们快要走的时候,还有层出不穷的项目,我们真的没有那么多时间在村里了。在验收前,还希望村支书给予完善,并配合验收团把验收工作做好,以吸引更多的援助方来无偿援助少数民族地区村民解决饮水等实际困难。” 宫支书说:“我们村都没搞好,还帮谁呢?先把我村搞好了,再走吧。如果不把这个维修水池项目搞好,恐怕要影响到整个验收工作了。” 德志心想,这是宫支书在耍赖了,硬是要上这个项目,要不然,一定不配合做好验收工作。 尹懋看出问题,他缓和了一下,说:“宫书记,我们一向很欣赏你,你一心为村民考虑,经常走门串户的,村民很信赖你,对你很好,好过了对我们。验收是一定要验收的,成功的,他们高兴;不成功的,他们也不会责备。做项目有风险,不怕失败。况且我们都不是公务员,不担心考核和升级,无官一身轻,怕什么?你干脆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大家都开心,把最后的工作完成,你看好不好?” 宫支书问:“那维修旧水池的项目,到底批还是不批?给个准确的信儿,我好向村民解释。” 尹懋想了想,说:“不如这样,到底批不批,我们实在心里没数,给我们一些时间好吗?”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92章 博弈继续 德志心想,宫支书真会演戏,拿着村民说事,借着假民意来糊弄外来者,难道宫支书真把德志他们当成世行的老外了不成?德志没吃过猪肉,也看到过猪奔跑。总是把德志当老外,其实这个作法本来就是十分错误的。加之,现在的人们的确缺乏信任,总是相互欺哄,根本原因,就是大多数人都没有信仰。宫支书所信的,只是白天在众人面前宣称的信,但是到了晚上,就不再信了。因白天和晚上是不相同的。白天有光,晚上没有光。白天能做的事,晚上就不能做;晚上做的事,白天就不适合做。这些道理,都很清楚,其实,都不愿意说破。老外是凭爱心,想让地球上的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但是,老外的善心,被恶意利用了。结果,导致项目失败,证明了一人的贪心,会影响到所有人的利益,但是,众人的贪心,比如过度采伐森林和矿藏资源,就没有办法留给后代子孙的了,这个现象不久的将来就会出现。 在报告中,虎坡村和宫支书以及管委会的名字会越来越少地出现。了不起就是在将来的验收工作中还会出现一会儿,也仅仅是不起眼的聊聊数语,或者是几个词,几个字而已,不会像过去一年那样,大篇幅地去编写了。管委会的作用非常有限,因为项目周期短,就是一两年的时间,没有时间培训管委会成员,只有利用以前管委会,才能及时反映村民的意见,向村民宣告基金会或者村委的旨意,是一个中介,桥梁,必不可少,没有办法必须留用。 有一点好处,德志身处ngo组织,不存在升官晋级,干了这些年,还是在基层,既然是老百姓,就不存在降级,这个名分不重要,也就不怕宫支书的诽谤或者中伤。至于刘小姐,实际是齐老师的高位阶的游说,或者说是幻想,动用一些莫须有的技巧,让德志安心扎根基层,这些伎俩,德志已经看得明白,德志比任何时候都看得明白,懂得前方的路如何行走,领导的手段,对德志丝毫不起作用。 当一个人足够清晰地看清前路时,旁人的言语所起的作用,显得微乎其微、软弱无力了。德志一直相信,有一种力量和美好的未来,在前方等候,只要自己肯动,就一定会前进。就像逆水行舟,以前只是停留在感性的认识阶段,现在是理性的认识阶段,需要努力划桨,才能前进,否则,就无法前进,只能后退。 德志说:“宫支书,我们合作一向都很愉快是吗?都是为村民服务是吗?” 宫支书说:“是啊,身份不同,做的事相同,目的相同。” 德志说:“你考虑到我们的感受了吗?我们是国际机构,人是hb人,不想把事情弄得难看。你想以势压人,没门儿!我们不怕,你觉得援助是应该给你们村的,你还要再想想。我们并不欠你什么,我们想走就走,想不走你也赶不走。想走,你也拦不住。希望你回去好好看看《无偿援助协议书》,不要凭想象按照以往的作法来安排我们好吗?” 宫支书铁青了脸,不再说话,说了句:“我走了,你们好生休息吧。” 德志很清楚,这是宫支书拿着鸡毛当令箭,看着政府的态度,来决定对机构的态度。他的想法就是,进得来,未必出的去,走得了。 这样的人,德志很清楚,属于无赖,竟然是无赖,就无道理可讲,讲了,也不听,不会接受。他从始至终都把德志和德志所在的基金会当成了应该为该村做好事的了。而且,他从骨子里瞧不起这个机构,还有德志这个人。他想,既然世行的贷款都可以动用,那可是世界银行,比dashing基金会大得多,就做得天衣无缝,自己得好处,让政府埋单,那多好,这次德志他们进村,是送上门的好事,不能错过,错过就是罪过。 县民委的态度很明确,因为不再插手项目资金,想从中捞点好处是不可能的,所以,不再对基金会及其工作人员感兴趣,也没有以往热情,加上中层干部的大部分调整,以前配合基金会的人,都被派往别处,惟独余下李书记,还对基金会,以及基金会所做的事心存感激,偶尔还过问一下,至于才来的万局长,不值一提,他只想给自己或者给局里小金库捞好处,根本会置村民利益与不顾的,指望县民委支持,那恐怕还需要等待。 县民委代表了县政府,民委的态度就是政府的态度。民委不能染指金钱,就说坏话,那么政府听了,自然认为基金会存在归州,是一个威胁,还要担心会出什么乱子,于是乎也不认真对待起来。对于得不到的,自然不支持;对于毫不相干的人得到的,却要横眉怒视,严加看管,想尽一切办法,找出缺陷,找到弱点,好狠狠地攻击。如果将其打败,则自然就会重新拾回威信,让政府更加威严,让百姓更加臣服。 宫支书大概已经听闻风声,知道政府的态度,于是就飞扬跋扈起来,不把基金会和工作人员当成回事了。造成德志他们在村里实施项目时处处被动不堪。这个事情的起因,还在于齐老师的策略。要知道,这些事,是造成齐老师骄傲的因素,手里有钱,并且能决定钱的去向,这个本来就是金钱所起的作用,让金钱的功能发挥到极致,就会树立齐老师的威信,让机构的工作人员臣服,齐老师的地位就会稳定,岿然不动,不管刮的是什么风,都是如此。 尹懋看见宫支书走了,就说:“我们该怎么办?你刚才说话也太直了,恐怕他会有想法。” 德志说:“他有脑袋,有想法就想法呗,谁也管不了。他这样的人,不说狠话不行,重病要靠猛药。我说的都是事实,当然,实话更难听,真话更刺耳。这话早晚要说的。” 尹懋说:“你在冒险啊!他一直对你不满,背地里老是爱打小报告,如果机构领导知道他在投诉你,恐怕就就要遭殃了。” 德志说:“遭殃?还怎么遭殃?难道派遣我到青藏高原?” 尹懋说:“你又在说笑话。那里不是谁都能去的。” 正说着话,贾友牛进来来,他背着竹背篓,里面放着青草和镰刀。看样子去割猪草,才回来。 贾友牛说:“二位先生,你们可来了。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们给盼来了啊!” 贾友牛一边说,一边将背篓放下,掏出烟叶,蹲在墙角。尹懋搬了椅子来给他,他也不坐,说:“蹲着舒服,坐着难受。”尹懋也不强勉他坐,随他便好了。他将烟叶撕成一条一条的,然后卷起来,摁紧,塞进铜烟袋锅,然后掏出火柴,擦了一根,着了,点着烟叶,猛吸一口,然后吐出烟雾,整个房间被烟雾充满,尹懋到后面打开了窗户,让空气对流,要不然,很难受。这些大叶子烟毒性很大,可他们不怕,习惯了,不吸倒还不习惯。要说绿色食品,这也算一种,只不过是一种燃烧的食品。要想戒掉,恐怕很难,因为毒品一旦沾染,就不容易戒掉。这是一种心瘾,不是一般药力能够达到的。 贾友牛不好意思地说:“憋了好久,刚才做活儿,没有空吸,到了这里,就顾不得那么多,谁知道倒忘了你们不爱吸烟,也闻不惯烟味,我这就把它弄熄火了。” 德志赶紧说:“不容易,不容易,你就吸吧,只当是在村里开会了。开会的时候,不是有很多吸烟的吗?无法制止,他们不吸烟,就犯困,开会就睡着了,听不到什么内容,不是瞎开的吗?所以,虽有约法三章,却很难执行。算了,几千年的习惯,讲卫生,我们在这一年,也不容易改变。” 尹懋说:“是啊,我们在这里还好些,人一走,茶就凉,该吸烟还是老样子,照吸不误,谁也管不了。” 德志说:“是啊,我们的卫生项目应该改变了,不要老是让人家讲卫生,我们自己倒做不到。己身不正何以正人?” 贾友牛说:“我来,是为贾友虎来求情的。” 尹懋问:“贾友虎怎么了?” 贾友牛说:“说实话,贾友虎家用的自来水,是我们几家合伙修建的,都出了钱的,因为我家住得较高,水源的水位置较低,水就流不到我家。只有和贾明珠家的水池连成一片了。但是,贾友虎家吃水就麻烦了。关键是用户太多。” 尹懋说:“是的,没有建立管水制度,就很难监管,想吃水的吃不上,有的人却让水白白流掉,或者拿去抗旱。真是缺德。” 贾友牛说:“尹先生说得没错,真是这样。建立管水制度,有章可循,大家都有水吃,要不,都没有水吃。你们的援助,等于竹篮打水一场空,没有达到目的。我们还是要靠挑水才有水吃用。”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93章 项目秘密 尹懋说:“确实需要建立管水制度。要不然,我们也没法向捐款人交代啊。”尹懋说的,就像他是领导一样,那气势,令人产生错觉。 德志说:“那你为贾友虎求什么情呢?他犯了什么错误?” 贾友牛说:“他的弟弟是个哑巴,贾友虎又要照顾瘫痪在床的八十多岁的老娘,还在儿女都已经长大自力更生,不再依靠家人供养,但是,他们仅能保证自己的生活,对家人也缺乏照顾。贾友虎夫妻也日渐衰老,总有挑不动水的那天。趁你们在这里,帮助他们解决一部分水管就行,水源池没问题,水源的流量也有保证。就是从水源到农户家里的水管不行,到处都流水,修了又修,补了又补,十分淘气。” 尹懋问:“那是水货水管吧?怎么老是漏水?” 贾友牛说:“是啊。当时让大家凑份子,每家都出点钱,买了一条看起来不错的水管,价格低,还很长,大家都图便宜,就买了。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买回来,把水接通后,高兴了一阵子,但没过多久水管就出了问题。当时水管埋在路上,埋得不深,家里没水,沿着水管往上查,才发现埋设水管的地方,湿成一片,就断定这里漏水,挖起来一看,可不是,真是这块地下的水管漏水。” 德志问道:“你们买的水管肯定是有颜色的吧?”德志心想,既然是有色水管,肯定填了其它颜色的材料,要不然,就会增加成本。颜色变深,就不容易看出本色,水管的水分就加大。一般人图便宜,也就算了,不再深究。 贾友牛说:“对啊!只有这种有色水管才便宜,要不,那么长的距离,我们怎么买得起呢?” 德志说:“有色水管里面加了辅料的,又有色素,水管不经晒,不经冻,如果埋得浅,就容易漏水。头一年还将就,第二年就不行了,开始是一处漏水,接下来是二处、三处......会越来越多。” 贾友牛说:“没错,正是这样,所以,我要为贾友虎求情,请你们帮帮他,还有附近的人。哦,对了,有一位孤寡老人,也是受益户,如果将水管换了,那位老人也不用用塑胶水壶到水源处提水吃了,这老人很可怜,有时候走路就像在爬,不是在走。邻居也有帮忙的,但不是随叫随到,需要自己来背水、提水了。老人更多的时候是背水,因背驼得厉害,有时候水壶会掉出来,很麻烦。” 尹懋说:“好啊!我们考虑考虑,本来整个项目就接近尾声,没有可能再申请新项目的。刚才宫支书还说,要修建以前那个旧水池呢。我们刚刚把他打发走。” 贾友牛说:“哦,他说的那个旧水池我知道,你们可能不清楚。” 德志问:“有什么来历吗?” 贾友牛说:“那个旧水池早就存在了。你们没来村之前,那个旧水池还在用,土里还有水管,这个项目是重复投资的项目,村里找上面申请到了一些钱,项目很大,可到了村里不多,村干再截留一些,到村民手里就没多少,后来又申请,在申请的时候,乡水管站、水厂都还得到了好处,他们也愿意继续向上面要,都是利益相关联的。你们不知道实情,上了当,受了骗。” 尹懋问:“怎么会呢?我们走访的时候,村民家里确实没有水啊。” 贾友牛说:“说不定,他们把你们带到了没有安装水龙头的农户家里。只要你们留心,再次去到农户家,会发现那些农户家有两个水龙头,一个旧的,是以前用的,一个新的,是你们援助的。旧的还能用,又有了新的,旧的坏了,再继续申请,反正你们援助后,就有可能损坏,再找上面要,还是有希望。” 德志问:“那村里为什么要这样做?” 贾友牛说:“你们来之前,是不是乡水利站的在这里实施饮水项目?” 德志说:“是啊。” 贾友牛说:“姚先生您来了之后,要求其将物资运走,不想和政府搅成一团,免得说不清到底谁做的项目,是谁的功劳对吗?” 德志说:“是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贾友牛说:“你很聪明,打乱了宫支书他们的部署,将煮熟的鸭子放飞了,宫支书就很恼火,你发现没有,宫支书一直对你都不感冒,甚至很反感?” 德志说:“是啊,我还以为他脾气古怪呢。” 贾友牛说:“宫支书的如意算盘是这样打的,我琢磨他琢磨了四十年,他和我从小玩到大,很了解他。他想利用乡水利站的提供的物资做好水利项目,然后把你们的资金弄进来,做假账,瞒天过海,中饱私囊。没想到,你们一来,亲自管账,他们的计划落空,只好改变策略,将物资低价卖掉变现,把政府的物资折价变卖后,再进行瓜分。你们的物资进村,他们也在打主意,你发现没有,修建水池多进了十几倍的钢筋,当时仓库是满的,现在还满吗?” 德志说:“仓库已经空空如也。” 贾友牛说:“是啊。已经变卖了,贾新意的儿子的婚房,就是拿的仓库里的物资,只不过算钱的时候,少分给他而已。” 尹懋听了,心里不是个味儿,这下子遇到高手了,防不胜防。在眼皮子底下,他们胆大包天,将国际组织的爱心捐赠拿去谋私利。这些事肯定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他们有了开头,没有受到惩罚,就可能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事发被抓。现在讲唯物,就是惟利是图,有钱,就有尊严和地位,有钱就有前途,没钱,啥都没有,连未来都没有。 贾友牛说:“你们蒙在鼓里,村里早就传开了。实际上这个项目就不该设立,也不该经过村干的手。可话说回来,现在,不经过村干也不行,你们不认识村民。在和村民的第一次接触,就需要村干帮忙组织开会,他们不动,你们也动不了,也就不会认识我们。时间长了,你们自然就会认识的更深。” 德志说:“所以,以后再设计项目的时候,一定要考虑长一点的时间,需要充分地了解,再上项目。不能搞速决战,这样真的达不到应有的效果。” 尹懋说:“是啊。这个宫支书,心思可真深。把我们卖了,我们还傻乎乎地帮着他数钞票呢。” 贾友牛很想再抽一烟袋锅的土烟,德志看出来,对他说道:“你想抽烟就抽吧,窗户已经打开了。我们没事。” 贾友牛抬头看看德志,说:“那我就对不住了哦。” 他一边说着,一边整理着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烟叶来,然后擦了擦火柴,点着了烟叶。然后,他又使劲甩了甩火柴,将没烧完的火柴梗扔到外面地上。德志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不用一次性打火机,那多方便啊,又不怕受潮啥的。 后来心想,那是他们的习惯吧?喜欢用洋火,这个习惯可能延续多年,对于一次性打火机,不太接受,况且有利于环保,真的应该提倡使用火柴,少用或者不用一次性塑料打火机。洋火才到中国的时候,也不被接受,老百姓一般使用的打火的工具就是火镰,这个东西现在几乎绝迹,就连火柴,都要绝迹了。这是另一个话题了。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是一样的道理。很多人不是喜欢旧东西,而是旧东西有着美好的回忆,不是新东西能代替的了的。有些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慨,除非那人十分无情,对人薄情寡义,也就不存在恋旧了。 贾友牛讲完这些话,又扯了些别的话题,就要走,他总有忙不完的活儿,农村人,就是要做到眼睛里有活儿,如果发现不了,就存在问题,是挨骂的相。贾友牛显然被他老婆训练好了,不存在偷懒的问题,看看他,就知道男人在世间存活并不容易。他说:“家里的猪还等着喂呢。老婆子一个人又要带娃娃,又要做农活、弄家务,实在忙不过来,我先走了,有空下去坐坐,吃顿便饭啊。” 尹懋说:“好的,你赶紧回去忙吧。” 贾友牛吸完这一烟袋锅的烟叶,将余烬在地上磕了一磕,他这个动作做了一辈子,动作十分娴熟,就像演员说哭就哭,说笑就笑,说闹就闹,说什么就来什么,那是职业习惯,没什么两样,凡事都是熟能生巧,只要你爱这个,就有办法训练出来。他站起来,说:“真希望你们考虑一下贾友虎那十几户人的需要,别的不说了,我就下去了啊。” 德志说:“你放心吧,我们会认真考虑的,看看还有没有资源。” 贾友牛笑着走了。贾友牛显然是想着自己的好处,他要是当了村长,也是一样,先满足自己,再顾及他人,或者将他人抛之脑后,都有可能。因为德志在慈善机构,多少还有些建议权,他才这么客气,否则,他也只是应付应付,不是真心。不过,比较而言,村里人还实在些,城里人总是狡猾些,在骗和被骗之间左右游移不定,又是加害人,又是受害人,是综合体、复杂体。 德志总算明白他为什么喜欢蹲着吸旱烟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94章 吸烟纳税 其实很容易理解,贾友牛蹲着吸烟,离地面近,想磕掉烟灰,不用弯腰,不用起身,蹲着,顺手一动,就可以完成,不必那么辛苦。他还有其他村民对吸烟的危害认识的很少,但看到村支书和其他村干都吸烟,他们就吸开了。 再说,他们家的堂屋一进门的正面墙上基本悬挂或者张贴毛像,主席手里就有烟,连伟大领袖都吸烟,他们更要紧跟脚步,免得掉队,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烟瘾,在村里,大部分男人都吸烟,也有吸过滤嘴香烟的,大多是年轻或中年人,老年人买烟不容易,就靠自己种点旱烟,晾干了,收藏起来,想过瘾的时候,拿出来吸一吸。 偶尔,像贾友牛这样的村民到乡镇赶场,上车后,就会被司机提醒,不要吸旱烟,可是有些老人健忘,或者没听见等原因,他们不自觉地拿出烟叶来,放入烟袋锅,点着,旁若无人地过瘾,引起其他乘客不满,如果司机不管,乘客就要求退钱下车。司机为了维护既得利益,再一次地提醒老人不要吸烟,这一次动作大了,当然管用。于是车内暂时取得和平和卫生。 老人们下了车,那就开始猛吸起来,其实,一烟袋锅的烟叶也没多少,吸两口就没了,不知道这个习惯始于何时,终结于何时,反正德志在山区工作期间,见识这样的事太多了。这个事让德志感到特别为难,想到自己没有完成他父亲的心愿,他心里就如同刀铰,要知道,学医是不错的出路,当年鲁迅就是学医,如果鲁迅坚持下来,一直从医,早就致富,而且不用费神费劲地骂人,且能颐养天年,非常快活。倒是弃医从文后,天天为小事闹心,想用笔来唤醒人麻木的心,却宣告失败,人心很难唤醒,总在不断犯错,再改错,再犯错,再改错,如此反复,这还是针对一心向善的人说的。鲁迅的成绩,就是留下了不少著作,名字可以名垂千古,但是,他到底没有唤醒中国人的心,现代人的思想仍然还在旧社会。从人性的角度来分析,鲁迅应该更要重视人们的健康。**的健康,才能带来精神的健康,精神的健康,才能带动**的健康。 德志心想,如果他们不吸烟,凭借这好空气,好水,好食物,起码没经过农药化肥添加剂污染的食物,加上不吸烟,多活几年应该没有一点问题。可是,他们偏偏好这一口,那就没办法了。跟着墙上的偶像学,肯定要学吸烟;跟着村干部走,肯定要吸烟;请人帮忙,也需要香烟打头阵,没有烟,不好开口求人,有了烟才胆大,才说得出来。 德志和尹懋见贾友牛背着背篓回家了,尹懋说:“这样办,你看好不好?” 德志问:“怎样办?” 尹懋说:“我们再申请一点钱,帮他们再买一点水管,看起来,这个是新增的项目,没在计划内,但是,确实有这个需要。” 德志说:“我们明天去看看究竟,再说好吗?” 尹懋说:“当然,看了心里会更有数,也好计算到底需要多少水管。” 事情就这样商定,二人当晚话,到第二天一早,德志跟贾友虎打电话说:“今天有空吗?” 贾友虎说:“有,有好消息吗?” 德志说:“暂时没有,我们需要去实地看看再说。” 贾友虎说:“没问题。我马上上来。” 德志说:“如果水源在你们下边,就不要上来了。免得走回头路,冤枉。” 贾友虎说:“没关系!山里人,走惯了山路,一天不走,脚板都发痒呢。” 德志听了,还真是那么回事。习惯了做某事,就一直想做,一天不做,就难受。就像作家,每天都要写点东西,不写,就难受,写了,就快乐,因为作家写的,就是想说的话,内心被充满,就想要倒出来,倒出来最好的媒介就是文字,让想法变成文字,让别人来看,来对照,来分析,就是好的。文字的力量很大,可以打动人心。文字也能存留久远,让后代子孙可以通过文字,来学习前人的事情、前人的为人。模仿前人来行事为人。德志兴趣就在写作,而写作成了德志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融入了德志的生命当中。 什么事情做习惯了,突然停下来,还真不适应。比如写日记,德志天天写,结果,突然不写了,就很不习惯。搁置时间一长,再回头想写,心里有,却写不出来。正如茶壶里煮饺子,肚里有货,就是倒不出来。苦闷之极。 早晨,是尹懋做饭,吃过早饭,贾友虎果然上来,也背着背篓。背篓是比较好的工具,在农村,没有背篓,就如同人没有手。因为山高坡陡,用扁担挑东西,非常难;很容易碰到筐。背篓在人的背上,不占空间,容易上下货,非常方便。累了,可以用打杵支撑着筐的底部,人站在那里休息,休息完了之后,就可以继续赶路,也不用坐凳子,到处都有山石,那里都能坐,但是,有些石头就是不敢坐。打杵是最好的支撑工具,是可以移动的板凳,深受山民的欢迎。 德志问:“今天不去理发了?” 贾友虎说:“最近农活比较多,我堂客做得辛苦,我在家帮帮忙,免得她絮叨个没完没了。一刻也不住嘴,不消停,真受不了。” 德志问:“你现在准备去哪?” 贾友虎说:“准备去打猪草。” 尹懋问:“养了几头猪?” 贾友虎说:“我们家人口多,喂了六头猪。” 尹懋问:“养猪干什么?” 贾友虎说:“养猪,可以卖钱,改善一下生活,养猪的好处太多了。我也说不好了。” 德志问:“你们吃肉是怎样解决的?” 贾友虎说:“吃自己养的猪,杀了,腌制,然后放入烤房,熏烤,成为腊肉,想吃的时候,就可以将肉取下来,用水洗干净,洗干净之前用火烧一烧,将肉上的毛烧掉,然后再用水煮,晾干,想吃的时候,就切一绺,配上各样蔬菜,就是很不错的山珍美味了。” 德志问:“你们养的猪出栏后,怎样处理?” 贾友虎说:“六头猪,卖四头,吃两头。” 正在说话间,贾友虎家的来了,她就是高颧骨女人,她并非像命相书上所写的那样克夫,而是非常热心快肠,愿意帮助别人,不图回报的。可是,德志不相信相书,也不相信占卜,但是他相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她问:“两位先生好!怎么还没去看呢?” 贾友虎说:“正准备走呢,你就来了。” 她说:“好吧,我走了,我去平阳坝买点东西,村里的商店卖的东西水货多。” 她一边说着,一边招手,一辆面包车停在门前。 这女人不简单,算车到的时间,算得很准呢。一点都不浪费时间,怪不得从乡镇来的人不简单,有时间观念呢。德志这么想着,尹懋已经关上了门,他俩由贾友虎带领,前往一组部分村民公用水源处走去。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就到了水源处,其实,这里正是比较集中的地方,地势适中,他们的祖先寻找的水源很好。可惜的是,水源刚好在耕地和小路附近,按照加拿大水利卫生专家的要求,是不符合卫生标准的。 但是,除此而外,祖祖辈辈都没有发现更好的水源,在dashing基金会驻村之前,他们已经在使用此处水源,如果让他们变更,恐怕很难。 尊重目前的现实,德志和尹懋不建议他们去变更。 德志发现,这水源池做得挺好,有盖子,多余的水有空溢出,但也不浪费,多余的水流入沟里,引入远方的农田。 德志心想,这里的水源池就是这十几户合资建的,比起村里做得水池来,要好得多。 村里不是做不好,是心术不正,一开始就想借着这个项目大捞一笔,没想到基金会做事不同于政府部门,专门有人驻村监督项目进展,资金不经过村干的手,了不起就是物资进村,入库之后,他们借职权,拿去变卖,但是,变卖的东西,远没有新东西值钱,加上山路崎岖,运费高昂,豆腐都卖成了肉价钱。 说来说去,基金会这样操作,可以有力地控制贪腐。世行的项目为什么让他们有机可乘,原因在于世行没有派人驻村监管,世行也不怕,只认中国财政部,了不起再认一下省一级财政厅,还不了钱,找政府要,政府跑不了,世行也就愿意放出贷款,谁知道,从村里开始,到乡里、县里、州里还有省里,最后到中央,都有钱赚,亏的是纳税人。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95章 爱心角落 德志这样想着,也不得不佩服刘小姐起来,她离开香港,到达内地,所有的情况都要一点一滴地学起,对于从小在香港长大的小姐来说,非常不容易。可是,选错了师傅,也是枉然,不仅得不到进步,反而遗恨终生。当一个好人遇到金钱时,立马会变坏;当一个坏人遇到金钱时,说不定也会变好,谁知道呢? 机构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成立,已经跨过两个世纪,还在稳健地前行,真的很不容易。如果想要健康地发展,就需要有自己的制度和自己的特色,才能吸引更多的爱心人士加盟。如果一味迎合政府的要求,恐怕,非政府机构的特色就无法凸显出来。迎合政府,可以满足私欲,拿原则做交换的条件,丧失独立性,就会被政府瞧不起,同样,到最后,还是凶多吉少。 考虑到贾友虎要去还有事要做,德志说:“谢谢你带我们来看水源池。我们沿原路返回,看看到最远的住户要走多远。另外,一组还有没有没解决吃水困难的?” 贾友虎说:“最底下还有两户。” 尹懋问:“在哪儿?” 贾友虎说:“从这条路走下去,一直走到底,没有分岔的路,走到能听见流水声就是,只有两户。” 德志问:“他们是什么情况。” 贾友虎说:“目前他们有能力修建水池,也有水源,就是没有水管。家里有两个孩子读书,负担不轻,男人在做木工,收入勉强,另外一户家庭条件还差不多,估计合作,可以做一口水池,没问题。” 尹懋说:“那好。我们去看看。” 贾友虎说:“我带你们去。” 德志说:“你不是有很多事吗?” 贾友虎说:“再多的事,不如做好事过瘾,做好事,能添寿,难怪你们都长得细皮嫩肉,看起来非常年轻呢。” 尹懋说:“也不年轻了,你看我,长得白发都数不清。” 德志说:“是啊,我也有。” 贾友虎说:“笑话!你们都是少年白,有福气啊。” 正说着话,只见贾友牛背着背篓走过来,他问:“先生们好,友虎,你们在干嘛呢?” 贾友虎说:“带先生们来看看水源。” 贾友牛说:“好啊!看看心里就有数了。” 尹懋问:“贾师傅,你是组长吧?” 贾友牛说:“是啊!怎么了?” 尹懋说:“我们想去一下一组最远处两户人家,看看他们是怎样吃水的?” 贾友牛说:“好啊!我正要去河边打猪草呢。” 德志搞不清,贾友牛为什么一天到晚地打猪草。要知道,他家的猪只有贾友虎家的一半,竟这样劳累。 后来一想,也难怪,贾友牛的老婆常年有病,身体不好,女儿将孩子丢给两位老人,到深圳打工去了。 两位老人又要种地,又要带孩子,贾友牛还负责小组里的政务,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今天,据贾友牛说,他负责打猪草,他堂客(妻子)负责带孩子,另外就是做做家务。 德志说:“这也太巧了,如果没有人带领我们去,我们就想自己摸索着找去。毕竟,这个项目都在一组,是我们疏忽的项目,实在不该,不知道现在弥补还来得及来不及。” 贾友虎说:“来得及,来得及,只要二位先生表态,积极为我们争取,我们愿意先拿钱出来做好水利项目,等你们那里批下来,再给我们一些补贴就行,你们肯做,实际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 贾友牛说:“是啊,你们在村里,在我们附近,我们心里就很踏实,哪怕最后你们不出一分钱,我们也要把该换的水管换掉,该解决饮水困难的,一定想办法来解决。要不然,错过这次机会,组织村民做水利,真的比登天还难了。现在的人们都向钱看,衡量一个人有用没用的标准也就是看他/她有没有钱。” 尹懋说:“是啊!” 德志对贾友虎说:“你去忙吧。” 贾友虎笑着说:“谢谢你们,谢谢,积极为我们争取吧,万一不行,就算了,我们不勉强。” 德志心想,自己的事,小范围的事,住在这一块山坡的人,心比较齐,就容易组织一些,也愿意积极投工投资将水利项目做好,让家家户户都有干净充足的水饮用。人们的利益一致,又没有什么天大的矛盾,应该比做村里的集中饮水项目好得多。集中饮水项目的难处,就在心不齐,有好处都想占,出力都怕出。对组织者还不放心,总认为组织者拿到了好处。一万的项目,可能得了五千,最后落实的只有五千;十万的项目,私人可能得了五万,最后落实的只有五万,但是往上报还是五万。以此类推,很多人都不愿出头组织这事,最后大家都一起挑水吃。 德志说:”尽量吧,你去忙,我们看了那两户,一并申请,看办公室批不批准。“ 贾友虎听了,笑着走了。 贾友牛为表示尊敬,让德志他们走在前面,他在后面指示往哪里走。他走在前面,显得不礼貌,而贾友牛虽没读到多少书,没什么文化,但是在人情往来上,还是很懂的。身在农村,就不说城里的规矩,说到底,城市里的人大概都是从农村迁移过去的,根子上还是农村的那些规矩,没有改变,只不过,后来搞了城市文明啥乱七八糟的,包括放鞭炮啥的,都是农村的规矩,一直在延续,没有断过。人在城市,根在农村,头脑里还是农村的思想,只不过在城市,多了一份节奏和焦虑。 其实,刚才贾友虎已经明确告诉我们,这里到河边的两户人家只有一条路,没有什么岔路口,正因为如此,才是被村里忽略,村干一年到头都不下来看一看,似乎他们不是这个村的人。山大人稀,这才是真体会。其实,这些都是人的惰性造成的,村干宁愿多赚钱,也不愿为村民服务,服务好了,是应当的,服务稍有不好,就被骂得狗血喷头。这样的村干,干了也没用,不在乎那一点点工资。 贾友牛说:“一般通知开会,发放各种本本,都是我来,村委会那些人,根本不来。稍微有点权的,就死抓住不放,像我们这些小组长,又不拿钱,又要办事,耽误了自己家的农活儿,反而给村支书和村主任他们服务,让他们得表扬,实际全是我们做的。” 德志说:“那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越往上,等级越明显,越气人,要当官,就当大官,别当那些不大不小的中层官员,上不上,下不下的,卡在那里,真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才窝囊呢。” 三人一路说,一路走,很快就到了河边。 两户人家的房子建在离河边垂直高度约去有200米的地方,与其说是河,不如说是溪流,那水从观音峡流出。观音峡即是剑峡,是观音大士丢了宝剑,将一座山峰劈成两半,结果,窄窄的缝隙里却流出充沛的水来,遇到山洪暴发,这里就是一片水国,好在房子建在比较高的地方,洪水想淹着房子,还不是那么容易。 贾友牛向他们介绍以上的情况。 穿过一片竹林,就有狗叫声传来。那狗不敢冲过来,三人中,它至少认得一人,就是贾友牛,这似乎让狗很为难,究竟是进攻还是按兵不动,这是个难题。 狗主人立即出来迎接,喝退了看门狗,狗的任务完成,看起来,这群人对它主人不构成威胁,它立即伙同来找它玩的狗跑到山坡上的耕地里撒野去了。 贾友牛向主人介绍了两位先生。 她说:“姚先生,我见过一面。在村委会开会时见过的。” 德志想起来,第一次到虎坡村时,宫支书安排在村委会,也就是村老学校里开过群众代表会,这一户人家是女代表,因男人出去打工去了,一两年才回村一次。 对于尹懋,她没有印象。 德志有些惭愧,来村里快一年了,有些角落却没走到,被遗忘了。临到项目快结束时,才发现还有农户没有受益。 真的不应该啊! 可恶的宫支书,从来不提这里还有人居住,一天到晚老是想着如何沾便宜,怎样才能捞到好处,置村民的利益不顾,或者不想全部照顾。或者利用职权来报复那些平时说他坏话,不肯听话,别别扭扭的村民,宫支书可真阴毒啊。 女主人很热情,立马从里屋拿出啤酒来,尹懋和德志看了吓一跳,她正要开启,德志连连说道:“不喝,不喝。” 但是说时已经迟了,德志和尹懋都没接瓶子,贾友牛说:“给我吧,我忘了交代,他们是基督教的,工作期间不喝酒,有规定。”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96章 世界银行 贾友牛拿了啤酒开始喝起来,他们这里的风俗,自古就是这样。德志已经领教过了。 山区,有些湿润,冬天寒气袭人,高低气温差异较大,不喝酒,似乎难于抵御冷气,不好逼出体内积攒的寒气。喝了酒,酒精的作用,要大得多,可以提高抵抗力。 德志清楚这一点,但是,像宫支书那样的喝法,让人胆寒,那不叫品酒,叫牛饮,像喝水一样,一般人都无法忍受。 啤酒度数低,酒精含量不高,还可以对付。像宫支书那样,用保温杯来装白酒,且还是包谷酒,更是厉害。难怪他妻子警告他,喝醉了酒摔死了,也不收尸。宫支书的老婆身子高,有力气,加上不喝酒,身体好。而宫支书却不行,被酒伤了肝,肝不行,身子也不行。浑身无力,连带孩子都困难,干农活有没有这个人都没多大的关系。另外,就是带孩子,他都追不上孩子,跑不过孩子,自然管理也不到位,他的大儿子也就不放心让他带,因他是酒麻木,走到哪里,喝到哪里,喝得酩酊大醉,别说带孩子,连自己都管不了了,若带孩子,那不是害孩子了吗? 话说得如此狠毒!管用吗?不行。宫支书照旧,走到哪里,喝到哪里,醉倒在哪里,说来奇怪,宫支书从来都没有醉死过去,也没摔死,这个让他妻子更加肆无忌惮,越发诅咒宫支书去死了。困难是恨极了才说这话,对于酒鬼来说,仅凭嘴巴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诅咒归诅咒,越诅咒,越没事,越长寿。因为是诅咒的词是”老不死的“,那不是祝福是什么?老,而且不死。老,证明是南山不老松,不死,那就是永生。这样的咒诅实际是祝福,两口子斗嘴,说得越难听,感情也就越深。再说,宫支书十分聪明,不跟他夫人犟嘴,这样,他夫人就斗不起来。发一通牢骚,也就算了,不会没完没了的,因为孙子就在身边,那小家伙只要醒着,就一刻也不消停,让她没办法,连吵架都不能吵个囫囵的。不像才结婚那几年,没有多少人,除了公婆,就剩小俩口了,闲来无事,就会说些闲话,闲话里多少都有人身攻击,其实,忍一忍也就算了,不必弄到两败俱伤。因为日子还得过,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大概如此。 宫支书在外面训斥人,整材料,回到家里,却遭到训斥,被家人整材料,这叫一报还一报,一点都没错的。整材料的在外头威风,回到家就连狗屁都不如。在外头威风,就将威风停在门外,不能带回家,就像不能把工作带回家一样。工作的事,不能掺合家里的事。这样才能保证工作的效率。 贾友牛边喝酒,边说了来意。女主人很热情,平时见不到什么人,听不到人说话,只听得河流里的水哗哗,见到人,显得格外亲切。看来,人是群居的,如果把人放进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那人会疯掉的,不像罗宾逊那样做,在小岛上过得很快乐,因罗宾逊是基督徒,有信仰,能够忍耐,并不稀奇。德志很清楚,罗宾逊就是小说中的幸运儿,没有被食人族发现,就是奇迹。若果硬要发票,那么只有等等看了,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解决。 村干是不愿意到这个深谷里来的,不是爱的缘故,德志也不想来,太远了,下来不易,上去也难,关键是不通公路,靠两条腿上下,与地球引力做斗争,当然要困难许多。 德志还年轻,爬得动山,以后老了,腿脚不灵便了,困难增多了,就不会再从事这种工作。谁不愿意享福呢?谁不愿意住在平地呢? 当然,在山里住惯了,如果搬到城里还不习惯,或者搬到平地就很不习惯,如果习惯,三峡移民搬迁走了的,又偷偷地搬回来,毕竟故土难离。回来上不了户口,也没关系,就是不愿意住在平地。 这个可能和人的本能排斥性有关。 山区的人稍微好一点,不怎么排斥平地上来的人;住在平地的人却生来就喜欢排斥人,无论在大城市,还是在小城市,都是这样。没准儿,大城市的人排斥外地人的现象更加严重。 说到水池,那女主人滔滔不绝地讲了吃水困难的事。 以前的民谣说: “听见水响, 看见水流, 吃水愁上愁。” 没准儿说的就是像这样的居民,无论城市,还是乡村,山区的住房大概大同小异,依山傍水而建,背靠着山,面向着水,看得见水,如果想把水弄上来,就不容易,除非,在山上找到水源,否则,一辈子都得看着脚下哗哗的流水发愁。 德志暗暗记下,刚才来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建好了一口水池。 德志问:“你们新建了水池对吗?” 女主人说:“是啊,才建的。听说你们来帮我们,我们很高兴。从我家到宫支书水池那里,距离太远,需要很多水管。我们两家就商量,自己做一口水池。这样自己用水就方便了。我们也没指望,通过你们来帮助我们。我们从来都是被忽略的,早已习惯了。不过,我看见你们,就觉得有很大的支持。” 德志问:“你有什么要求吗?关于水利项目。” 她说:“是这样的,如果你们还愿意帮我们,就准备一些水管好吗?” 她又说:“我们的水池已经完工,目前需要水管,接到水池那里,分给两户人家使用,这样做,方便两家人,多好!三户以下就不必安装水表,两家相互谦让点,估计这口水池的水用不完,因上面有活泉,水不停地流进大水池。即便是干旱季节,也是这样。” 德志心想,原来这女主人很关心村里的水利项目,虽开会去一次不容易,山很大,要爬山,走很远,妇女夜里去参加开会,不太方便,为了安全,德志也不勉强让所有人参加。 开会一般在晚上,村民只有晚上才有时间,白天要忙于农事,没空。不是特别重要的会,村民白天参加开会的极少。要开会,选在晚上开比较合理,也容易组织。但是,对于妇女的要求,就不必了。特别自从山上出了那一档子事儿之后,更要小心。 这女主人即便不去开会,也懂得开会的内容,知道基金会的具体要求。比如说,三户以上的农户共用水池,原则上要安装水表,目的是加强管理,保证大家都有水吃。但是三户以下,就没做要求。 这里刚好是两户人家,不需要安装水表。而且也没有让基金会出一分钱来做水池,完全是他们自费。 现在的要求就是要解决一部分水管。 尹懋说:“我们应该格外照顾你们才对。因你们住得偏远,更需要帮助。公路边上的农户,得到的好处比你们多得多,凡有好事,都轮不到你们。” 女主人说:“确实是这样!我们原来合伙做一口水池,没打算让基金会出钱,也没想到让二位先生解决水管。只是,姚先生在问,我才提出这个的。” 德志说:“是啊,如果村里所有村民都有你这样的觉悟,那有多好!” 尹懋说:“我们做项目,原则是各出一半儿。宫支书好像到现在都没弄懂,我们定的出资原则,一个劲儿地要新项目,我们可不是世行。” 女主人笑了,说:“什么叫世行啊?” 德志说:“就是世界银行。” 女主人问:“那是世界上最大的银行吧?” 德志说:“不是。” 女主人说:“你们的项目资金从哪里来的?既然不是银行,总不会自己印钞票吧?” 德志说:“是海内外爱心人士捐助的,我们可不是印钞厂的,也不是银行。我们是白白地给你们,不图任何回报的。” 女主人说:“我就说了,你们和他们不一样。” 德志问:“有什么不一样的?” 女主人说:“他们喜欢摆官架子,极少像你们这样到最偏远的农户家里来。做项目选在容易参观的地方,交通便利,不需要走很多路的地方。像我们这里,兔子都懒得来在这里拉屎,更别提官员了。只有你们才愿意这样做。” 德志和尹懋听了她一席话,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德志问:“那么,你们需要多少水管呢?” 女主人愣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 尹懋补充问道:“你们的水池在哪里?水源呢?” 女主人说:“我知道,知道,带两位先生来看看。” 德志和尹懋起身,看到贾友牛竟然在椅子上睡着了。 贾友牛很累了。 他女儿和女婿都在外打工。他女儿以前是民办老师,乡村里的孩子少了,她的工资又低得可怜,盖房子欠下一屁股的债,只好向学校递交了辞职信,到南方打工去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197章 申请撤退 贾友牛的女儿走后不久,村里的小学校就荒废了。孩子们到另一个村子上学。自从计划生育以后,农村人口锐减,年轻人外出务工,有的带走了孩子,在城里读书。但是,只是流动儿童,没有学籍。好一点的,才有学籍。需要花钱买。这是没办法的。就连城市里人,需要选择学校的,就必须要出择校费。学费没了,费用却增加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村里的小学校就成为被占地农民的柴房,堆放一些茅草在教室里。被占地的村民想把房子推倒复耕也不可能。那些房子坐落的位置相当好,适合种水田,但是看着这块好地,被盖了村办小学,村民窝一肚子火,可是没法子来暴发。 贾友牛在家,忙里忙外的,他老婆有病,做事不太麻利,就让她带孙子,贾友牛就多做一些。夫妻相互尊重,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只有这样,才有幸福可言。如果都想当老大,肯定会乱套,不能前进一步。 刚才的对话,贾友牛开始还略懂一些,最后聊到世界银行的事,他听不懂,加上酒精起了作用,他就在椅子上睡着了。啤酒劲儿不大,可是喝多了,也不可小视。德志有经验,在做律师助理的时候,常常跟师傅出去吃饭,常常喝酒,他有这种感觉和体会。 真是高手,坐在椅子上睡都打呼噜,旁若无人,一看便知,贾友牛没有任何心机,也没有什么心计,不会算计人,结果他走到哪里,都受到村民的欢迎。不像宫支书,走到哪里,村民都不会跟他说掏心窝子的话,因为宫支书会整材料,善于抓人的小辫子,然后拿小辫子做文章。 可惜的是,这样的人,做不了村支书。只能当个小组长,被村支书指挥利用。这也是体制内的问题,没办法,由一人说了算,哪怕再正确,只要支书说不正确,那就是不正确的。毫无办法。 德志不想打扰这位沉睡的老人,就悄悄地和尹懋一起,跟着女主人去看水池。老人太辛苦了,活着也挺不容易,看到孙儿,就开心,然后,吸上大叶子烟,就算幸福了。 水池正在两户人家的中间,房子后面的山坡上,那里是斜坡,还有青石露出,石头与石头之间,是开挖出来的耕地。 水池做得很好。正正方方的,有棱有角,看来,是专业的师傅做的。对机构关心支持他们,他们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们是珍惜这个项目的。这对捐赠方是一种莫大的安慰。认真做事,才会对得起捐赠方,不认真做事,就会影响到以后的发展。做的水池是自己的,不是别人的,做好了自己受益,还省了钱,大家都愿意。尤其是后来补上的,更不容易,需要好好珍惜。这个角落,一旦关心,就有不一样的反响。 完全符合卫生标准。有盖,盖子上还有防止污水流进水池的小拦水坝,水池呈长方体,一大半埋在土里,一小半露在外面,露在外面的部分用水泥砂浆抹平,很光滑。 村里的大水池,跟这个两户人家合资合作做的水池相比,要差得多。就是那个拦水坝,不知道费了德志多少口水,到现在,做是做了,但没有用砂浆抹平,很粗糙、很难看。 投资人看了村里集体供水用的大水池,肯定会生气的。哪里像个水池? 还是那句话,为集体做的,永远做不好,以宫支书为首的,都这样想,反正不是我的,是大家的,大家的东西,我何必管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何必自讨没趣儿呢? 那个水池,让德志伤透了心,以至于都动摇了以后继续做集体项目的信心了。 看完水池,接着去看水源。水源在女主人家的房子后面的山坡上,做了一口小的取水池,不到一个立方米。 那水从石头缝里流出。流入小取水池,然后通过有色塑胶管流入大水池,再在大水池出水口,安装闸阀,再分叉,分到两户人家房子里,或洗澡、或饮用。 但是,水池做得漂亮,水管却廉价货,质量很差,管不了多少年,就像贾友虎他们十几户用的水管一样。说来说去,还是没钱,或者没有这个意识,总之,是没有认识到问题的关键,更重要的是,现在市场上的水货太多,就是花钱,也不见得买的东西都是真的,反而有些问题。 德志很惊奇于他们做事的高度一致性。比如买这样的有色塑胶管,他们都买一个牌子,哪怕以前买过的都喊上当了,他们还是照旧去买这种的水管,真让人担心,竟然没有自己的独到见解,纯粹是人云亦云。 这也许就是从众心理了。或者是朋辈的压力,因为人家都买这样的,你如果买那样的,人家认为你在唱反调,不合群,久而久之,就会遭到唾弃。具体情况,德志不太懂,只是好奇!明知不可以,还要去照样行,不知道是处于什么境地?基于什么目的? 德志看了这些,再看看尹懋,问:“尹大哥,怎么样?心里有数了吧?” 尹懋点点头。 二人重新回到女主人家,女主人从里屋拿出一些水果,请尹懋和德志吃。德志心想,这里不产水果,要知道,这里不通公路,去集镇一次非常困难,女主人从集镇上背回来的水果,肯定要招待贵客的。怎么忍心吃呢? 女主人坚持要给他俩吃,并且拿了苹果,洗干净了,递给尹懋和德志,德志见此情形,知道这是真心邀请品尝,就开吃了。尹懋见德志吃苹果,他也开始吃起来。 在推来让去的时候,贾友牛醒了,他问:“谈得怎么样了?” 三人相视一笑,女主人说:“我们已经看完水池和水源了,你刚才下乡去了,没敢惊动你。” 贾友牛说:“看你说的,我太累了,去看水池和水源,怎么不喊我呢?” 德志说:“你太辛苦了,加上年纪不轻,猛然把你从梦中喊醒,我们实在不忍心啊。” 贾友牛说:“姚先生想得真是周到啊,谢谢!” 三人正准备要走,女主人说:“说啥都不准走,好不容易来一次,中午就在我家吃顿便饭吧。” 德志说:“那可不行,我们没有为你们做什么。连新水池都是你们自己合伙建的呢!” 女主人犟着,非要他们留下来不可。这是滥用热情吗?但是,这就是一种爱的表达,方式有些粗鲁,但是,没有坏心眼。 德志想到一条妙计,他说:“如果组长留,我们就留,他要走,我们也跟着走,你看怎么样?” 这一招儿管用,女主人只需要说服组长贾友牛即可,贾友牛不走,德志和尹懋就不走,如果要走,那女主人就没办法了。 女主人和组长贾友牛用方言讲了半天,只见贾友牛仍然摇头,很明显,表示拒绝了。 德志很清楚,贾友牛背着背篓出门,不是玩来的,他家的猪在等他回去喂呢。 这是隔得远,如果近一点,没准儿听得到猪饿得喊叫的声音呢。 人能耽误一餐饭,猪却不干。 贾友牛坚持走,女主人没辙儿了,她又过来跟尹懋和德志说,说来说去,目的就是留他们在家吃饭。 德志说:“谢谢你的好意!我们不是说好了么?只要组长没意见,我们就没意见;如果组长不干,我们只好返回,你可不能反悔啊!” 女主人说:“组长今天确实要做很多事,没有时间在我家吃顿便饭。你们能不能不走,留下来?” 德志说:“不行。要不这样,你看好吗?” 女主人问:“怎么样?” 德志说:“我们下次再来的时候,就不走了,吃了饭再走,你看怎么样?今天的情况确实特殊。” 女主人说:“可以啊!” 就这样,德志和尹懋谢绝了一顿饭,但心里很满足。 三人辞别了女主人,朝山上进发。走到半路,贾友牛从背篓里拿出镰刀来。 德志一看,吓一跳,问:“贾师傅,你想干什么?” 尹懋看到德志装作恐惧的样子,哈哈大笑,贾友牛也笑了。 笑了好一阵才缓过劲儿来,他说:“我出来就是打猪草的。怎么了,没见过打猪草吗?” 德志来自城市,不懂就问:“怎么叫‘打’呢?” 贾友牛说:“我也不知道,祖祖辈辈都是这样称呼过来的,就是割草吧?” 德志想一想,不错,现在许多字词都离不开打。比如打电话、打字、打扫卫生等等,不足为奇! 有时候,德志喜欢问一些奇怪的问题,但随后不久,就忘了以前的疑问。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98章 原来不难 德志说:“我还以为你要打人呢?” 贾友牛刚才在椅子上睡了一觉,现在精神抖擞起来。他问:“我怎么会打人呢?只有被人打。” 贾友牛说:“被村干打啊。他们经常给我分派任务,磨破嘴,跑断腿,不比打人更疼吗?” 德志问:“他们怎么不到村民家里摸摸情况呢?” 贾友牛说:“要是那么做就好了,他们也到农户家,只不过,到的农户家都是有点关系,或者不反对他们的。” 德志心想,村干肯定喜欢顺民,不喜欢刁民,他们对那些逆来顺受的老实人欺负,对那些刁民惧怕,但是,刁民面子上也装作惧怕村干的样子,这是聪明的刁民。那些老实人,基本上没有自己的独立的思想,村干怎么说,他们怎么做,村干错了,他们也跟着错。 贾友牛属于这两者之间的,既不聪明,也不老实,玩得转村干,因此当上了小组长。据说,有些村小组长每年能拿点补贴,虽然很少很少,但名声好听,大小也算个官吧。 德志和尹懋离开贾友牛,他打猪草,还需要一点时间,回去的山路只有一条,很好辨认,对走惯了山路的德志来说,不在话下。 尹懋从平原松岗而来,才到虎坡村,看到如此高大的山,很害怕走路,也怀疑德志是否走过山路,因他清楚德志从小在城市长大,根本没接触多少农村的人和事,平原或丘陵地方的农村没有接触多少,更别提归州大山深处的农村了。 他的怀疑,并没有成立,当他看到德志走起山路来,健步如飞,就彻底打消了疑虑,因为这种健步如飞的功夫,并非短时间内练成。俗话说,曲不离口,拳不离手,爱一行,就要常常练习,这样才能给别人带来良好的感受。 德志也知道尹懋爱琢磨人,喜欢质疑别人,不轻信别人,就是自己的儿女家人,也要怀疑一会儿,推敲一阵子,更何况对于同事了。同事和他不沾亲、不带故的,存在合理或不合理的怀疑,也属正常,无可厚非。对外交往,德志看重的是对方的人品,可是,人品不是马上能看出来,需要常打交道。逐渐认清这人的本质。这就需要练就一双鹰眼,仔细观察对方的行为,不要被其语言所迷惑。还有,需要从这个人的朋友或者家人来了解这个人,也许,从这个人关系网里,就能找到突破口,逐渐明白这人到底值不值得交往。 德志容易原谅尹懋的多疑缺陷,因为遭受蛇咬过的人,见到草绳,允许存在合理的惧怕,如果见到草绳,毫无惧色,证明被蛇咬得不狠,没有切肤之痛,或者没有生命之虞。 走回宿舍,二人都很累。德志要说:“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吧?” 尹懋说:“还没呢。要写工作日程。” 德志吓了一跳,原来尹懋说话就是打人,说话语气很重,仿佛别人差他钱似的。这是家中长子养成的霸道,因为他是老大,是不懂体贴人家的感受的,只是居于其位置的重要性,属于指挥官那个层面,一般这样的霸道,是让对方屈服,对方可能不了解其真实意思,但是,他要的,就是要让对方屈服,别的不论。屈服后,并且照办,最终貌似是满足自己的需要,也照顾到了别人的需要。 这个不用说,德志赶紧拿出工作笔记本,写了今天的工作日程和内容。然后整理一下这几天的日记。工作日程容易记,像流水账一样,有啥就记啥。日记不同,需要添加个人的感受。甚至包括情感的变化,还有不少是心情的好坏,都能让人觉得生活其实就是一出戏。 如果做到每天一记,那是好的无比的,但是就是一忙起来,就容易遗忘。德志的记忆在衰退,不知何故?为什么越读书,越感到困惑,越疲惫呢?这个现象已经困扰德志多年了。 德志做完这些文字的工作,和尹懋商量申请项目的事。商量是必须的,刘小姐一直让德志学会和他人沟通,学会沟通技巧,并且要运用出来,达到娴熟的地步,尽量减少工作上的摩擦,让人更能顺利地进行投身于工作。在偏僻的地方,更需要这样,没有人商量,也是孤单;商量了之后,大家共同分担责任和风险,要好得多。 尹懋说:“按说,项目快结束了,再申请新项目困难蛮大,不过,根据我对刘小姐的观察,知道她作风,我们试一试,说不定还真批准了呢。” 德志说:“越在村里呆的时间长,越能明白村里的复杂,摸透村里的真实情况。” 尹懋说:“所以,项目的时间要延长,不能太短,做项目才有把握。否则,需要付出很多努力,还达不到项目的效果。” 话说到这里,尹懋让德志给刘小姐发短信,告诉虎坡村一组还有很多的需要,最迫切的需要就是解决水管问题,其他都可以不管,由村民自己想办法解决,事实上你给村民的越多,村民越感激,但是不符合项目的原则,项目是需要让村民的能力得以提升,不是授之以鱼的事,而是授之以渔的事,其中大有差别。做农村综合发展项目,需要人才去做;做饮水项目,同样需要人才去做。总之,就是要让村民出钱、出力,珍惜劳动成果,并且通过项目来提升能力,让村民能够认真思考未来,想办法克服困难,解决难题,不是老是等、靠、要。 德志组织文字的能力较强,让他编辑短信,应该能把事情说清楚,万一说不清楚,刘小姐就直接打电话来问吧。 德志编好了短信,看了又看,觉得没问题了,就摁了发出键,然后就做别的,德志还年轻,经过爬山,还不觉得累。尹懋略长几岁,身体就有些吃不消,躺在床上休息。经常爬山,就没什么,不爬的话,脚板还发痒,爬了就好了。人需要锻炼,越锻炼,越觉得轻松,凡事都能应付。不锻炼,逐渐就变懒了。 德志对他说:“尹大哥,短信已经发出去了。” 德志打扫房间卫生,完毕之后,还没有回信。尹懋问:“刘小姐回复短信没有?” 德志摇了摇头。德志的弱点是不懂得拒绝,对别人的请求,一般都说yes,不说no,这是不好的,可养成了习惯,不容易改变,因德志没钱,需要这份工作养家,就要禾同事保持良好的关系,否则,就会影响将来的分数,而分数,恰恰是代表了钱数。这个是致命的。 尹懋说:“可能在忙也说不定。现在项目挺多的,黄土高原和云贵高原的项目也要经过刘小姐,她一个人,真的有点忙不过来。” 德志“嗯”了一声,再不理他。 尹懋总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什么内情他都清楚,实际他是连蒙带猜的,也不准确,他自以为自己是小诸葛,其实啥都不是,往往自以为是罢了。德志却不好戳穿他,毕竟,这些没发生的事,凭着想象说一说,也无可厚非,说说就说说吧,无伤大雅,对实质性的问题毫无影响。 德志做完卫生,刘小姐打电话来了。毕竟耽搁时间太长,她可能不好意思,就直接打电话,可以把事情说清楚些。 这一点,刘小姐很清楚,她说她的文字表达能力很一般,通过短信不容易把事情说清楚,打电话比较快,也方便。 对刘小姐来说,打电话当然没问题,她是领导,工资高,电话费都不算什么。 德志很纳闷,这么久,刘小姐都在隐藏她的两件重要的事情,一个是她的收入,每月有多少;另一个是她的年龄,机构里所有的同事都非常想知道这两个问题的答案。 但是,刘小姐就是秘而不宣,严格保密。 原因是,刘小姐秉承香港传统,而香港传统,沿袭了西方的特色,即男女两样东西非常忌讳人家问。 男人的收入,女人的年龄。 中国人,偏偏喜欢问这个实质性的问题,问了,才表示关心;也许只是应酬应酬,即便说了,有些人也记不住,等于没说,当当时这样问,顿时可以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个**无关。 刘小姐说:“可以实施这个项目,直接买水管,买多少,自己决定,不可浪费。” 德志听了之后,立马跟尹懋说了,尹懋说:“很好。问问钱怎么办?” 德志立马给刘小姐发短信,问了钱的事。 发射短信成功后不久,刘小姐又打电话来说:“钱不成问题。你们先买,开好发票,将发票传真给我就可以打款给你。” 德志说:“好的。” 刘小姐问:“钱打入你的哪个账户?” 德志听见刘小姐这么一问,反倒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99章 村民欢颜 德志生怕说错话,有时候对别人的问题,要思考好一会儿才回答,对于领导,更是如此!因为过分担心,说起话来就没有了底气,声音小,显得理亏似的,反而更容易让人怀疑。很多人明明有真理,可害怕被人攻击,被人耻笑,就放弃,不敢坚持,也怕麻烦,怕得罪人,宁愿得罪神,就这样,很多人都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变得畏畏缩缩,不敢表达自己的意见。另外,还有很多人认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总觉得是人家的事,人家倒霉,自己没事就好。德志在这样的社会环境里长大,多少带着那个社会、那个时代的痕迹,其实,很多时候,他都是随波逐流,人家怎么说,都行,这样,无形中助长了那人的嚣张气焰,变得不可一世,从这个层面上来说,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德志被领导问,项目款打入哪个账号时,顿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刘小姐以为她说的话,德志没有听清,又重复了一遍,德志想到应该打入农行吧,以前工资打入建行账户,好像中间出了点问题,到了江城,才将此问题解决掉,中间的麻烦自不必说了。 国有银行都是大银行,都差不多,打入哪家银行,对小额储户来说,影响都不大。德志告诉刘小姐:“请打入农行账户。” 刘小姐问:“把账号用短信发过来吧。” 德志说:“好!” 这个问题重复了不知多少遍了,刘小姐总是忘掉账号,德志好脾气,总是不提醒说“上次不是给你了吗?”,免得让人产生不悦感,正是这种谨小慎微,让德志看上去有些畏畏缩缩,放不开,没有胆量。 德志总是要委屈自己,成全别人,走路,不走中间,不横着走,给后面走快的人留位置。骑自行车,也是靠边,但不完全靠边,因为他不知道后面来的二货有多二,可能偏要靠更右边走呢,谁知道呢,世界上啥样的人都有,特别是那些与众不同的人。 说话不说绝对,给自己留有后路,可以撤退。这样的话,个性就没有得到张扬,在当下的社会,不允许你张扬自己的个性。冒尖的,要被剪除,落后的,逐渐被淘汰,不适合在这个地球上生活。对于熟人,还值得拉一把,对于陌生人,人人往往冷若冰霜,觉得这是命运的安排,没有同情心,没有伸手援助。人的心,渐渐变得麻木不仁。 这样做的好处,让人觉得德志这人太温柔。男人带温柔,似乎不是一件好事。 在机构里,谁温柔?女人?非也。女人并不温柔。如果女人面对温柔的男人,肯定会强悍,这个毋庸置疑。 比如春燕,比如金莲,在家里都不是温柔的,凌驾于男人之上的,她们的老公相对来说,就要懦弱得多,不懦弱,家早就不像个家了,早散伙了。 对温柔的男人,女人也要给予应当给的尊重,否则,时间一长,准出问题。男人的隐忍,比不过女人,女人如果凌驾于男人头上,时间一长,肯定会越来越助长女人的叫横跋扈,变得不再温柔。女人不像女人,男人不像男人,顺性的东西,变成逆性的东西,肯定不好。违反自然规律的东西,就要小心了。 德志对尹懋说:“刘小姐已经批准了新增的项目,需要进一步核实到底需要多少水管。” 尹懋说:“我们今天看了一下,大概需要2000米长的水管就够了,你给刘小姐说吧,只需要这么多。连同汇款数目也一并告诉。” 德志问:“需要多少钱?” 尹懋说:“可以算一算,每米三块五角钱,大概需要七千元人民币。” 德志就将数额发给了刘小姐,她回复说尽快安排汇款。 这件事就算搞定。有时候,德志的感觉是对的,他喜欢干脆的人,但是,社会上大多数人都不太干脆,于是就有很多事情发生。 德志问:“要不要对村里宫支书说一声?” 尹懋说:“不必了。这是新增加的项目,他巴不得弄点钱,做他想做的事,根本不会考虑到偏远角落里那些真有需要的人。” 德志说:“也是。不过,如果宫支书问起来‘不是没有钱了吗?’怎么应付?” 尹懋说:“到时候再说了。他总不能管那么多、那么宽吧?” 德志无话可说,就这样,两人将新项目给定下来,尹懋给余哥联系,说了此事。余哥并无意见。 对于订购水管一事。德志说:“真的不想再联系以前那个水管商了,叫什么,对,叫宁磊。” 尹懋说:“算了,还是联系他算了,不想再重新考察市场,不想重新建立关系。到项目的末尾,就给他做好了,好在数额不大,他又熟悉我们的要求,如果换人,又要一套繁琐的程序,你说呢?” 德志说:“是的,那就还是订购他的水管算了。” 尹懋说:“现在官商勾结的事多了,这宁磊还算不严重的,我们的项目又不大,他从中也捞不到多少钱。” 德志说:“没错,不是我们管得紧,这点钱根本不够。现在,不仅够,还有多余了,拿去给余哥那边的坪村用了。真是不简单。” 尹懋说:“那是你控制得好,不是我的功劳。” 德志说:“大家都有功劳,不是尹大哥的帮助,虎坡村的项目肯定更糟糕,我又没有什么经验,全靠大哥的力挽狂澜啊。” 两人说着话,贾友虎敲门,进来了,德志问:“下班了?” 贾友虎说:“嗯,今天客人少,早点关门回来算了,还要喂猪。” 尹懋说:“你真是里里外外一把手啊。” 贾友虎说:“这是男人分内的事,不能全靠女人做吧,男人也不是整天吸烟的。” 德志清楚,贾友虎以前是吸烟的,老烟枪了,自小都吸,自从结了婚,老婆受不了烟味,她就力劝贾友虎戒烟,总不见效果,久而久之,她也就放弃了努力,一直到有一次,贾友虎得病住进医院,他老婆拿着片子给贾友虎看,贾友虎被自己的肺部图片给吓晕过去,等清醒之后,就下了决心戒烟。 经过多年的努力,贾友虎终于戒了烟。戒烟对某些人来说是非常困难的,毕竟这是心瘾,没有烟,就很难受,还有,就是朋辈的压力使然。人家都吸,你不吸,就和别人格格不入了;人家给你烟,你不要,人家就会认为你是怪物。总之,习惯、风俗、道德对人的影响,比法律要大得多。法律如果不用出来,就是一张写满权利的纸,好看是好看,没有实际的用处。 现在看上去很健康。 贾友虎开了理发店,如果一边吸烟一边给别人理发,有的客人还好,是烟民,对香烟不过敏,也不反感,那还好说。但是,有的客人不喜欢吸烟,反而被动地吸了二手烟,没经过过滤嘴的烟,理发如同受刑,难受至极,干脆就不来理发,按照一般男人一个月理一次头发来计算,一次收费二元,一年就是二十四元,十人二百四,百人二千四,千人二万四,那就损失大了。想来想去,戒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凭着贾友虎的信心和决心,烟终于戒掉了。 他不吸烟,但是,贾友牛却吸,而且吸旱烟,就是大叶子土烟。 这样,随时堂兄弟,但是因为妻子的差别,男人也就有了差别。 德志对贾友虎说:“机构同意了增加的项目,我们负责订购水管,你们负责开挖管槽,近日要做出安排,尽快让大家正常地饮用水。” 贾友虎很激动,连连地问:“真的吗?是真的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你们真是做实事、做好事的人。” 德志说:“你回去吧,尽快早做安排。我们这里联系水管商,安排送水管到一组。” 贾友虎说:“没问题。天色不早了,你们晚上别做饭,到我家去吃,顺便喊上贾友牛,一起谈谈项目的事,怎么样?” 德志说:“开会当然好,但是,吃饭就免了,我们吃了饭就下去。” 贾友虎说:“那不好。不符合我们土家族的规矩,一定要吃饭,要尊重我们的风俗。” 德志一听,还真不好反驳,看看尹懋,他说:“这样吧,我们商量一下,再说好吗?” 贾友虎笑道:“商量什么啊?没得商量,皇上也管不了吃饭的人。吃顿饭不算什么,我们土家人,只有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感激了。你们再商量,那是瞧不起我们了。” 隐没啊见他这么一说,也闭口不言了。 德志说:“你先回去吧。” 贾友虎说:“不给个准信,我就不走。”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200章 约法失效 对于吃饭,德志已经习以为常。才开始的时候,也就是才进村的时候,大姨妈齐老师再三交代:“不要去村民家吃饭。”她还讲了个故事,说宋浪生前很受村民欢迎,平时邀请他去村民家吃饭,他不去,到了过年情况就发生了变化。也就是,根据机构的规定,必须在过完年后,正月十五前上班。这个制度规定得很死,不够灵活,因为那时候城里人都上班了,但是乡下人还没有。村里还要等待春暖花开,冻土松软后,才能做事,但是,城里人不存在耕种,也就对气候的要求不怎么严格。还有,就是在城里上班,不用担心气温对人的影响,办公室里有空调,都分不清是春夏秋冬了。刘小姐常说,港岛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没有她的身体好,原因就是她不经常在空调办公室里呆着,而港岛就不是了。港岛一年四季都热,空气中带着潮湿和咸咸的味道,身上总是湿漉漉的。可能是海洋性气候的影响吧,对港岛人来说,基本上每人都在海风中沐浴。到了办公室,不吹冷气,是不好过的。尤其重要的是,港岛办公室的冷气非常冷,大夏天的,屋里的温度大概只有十几度到二十几度,需要穿厚衣服才行,常年在办公室里,偶尔出来,上上街,稍不注意,就会感冒。因此,在港岛的同仁,经常有人感冒,看上去病怏怏的,很没有精神。也难怪,刘小姐在内地工作,已经完全适应,锻炼出了好身体,虽然在内地没有机会拍拖,但是,得到一个好身体,也值得。到了上班时间,就得上班,哪怕到了村里没事,也要呆在村里,这个要求,是刘小姐提出的。她来自港岛,港岛是一个遵守规矩的地方,朝九晚五地生活,是他们生存的方式和策略,唯独遵守规矩,才不会破坏秩序,其实,德志也是,来自城市,养成了习惯,就会造成一种比较美丽的人生氛围,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真的很美好。确实在岁首年初的时候,村民都忙着过年,没有时间做基金会的项目,这时候,也是工作人员最闲的时候。村民家里准备过年待客和自己吃的食物比较丰盛,不及时吃完,等天一暖和,食物就会坏掉,与其扔掉,不如和别人分享。这一点,农村人和城里人就有了分别。于是,村民稍微有点良心的,总是来邀请宋浪到家里吃饭。宋浪有乙肝,吃不得油腻东西,恰巧在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准备大量的油腻的东西。因此,宋浪每逢到了吃饭的时候,比如中午或者晚上,他就躲进房子后面的山林里,让来请他到家吃饭的村民找不到,只好返回。因着这件事,齐老师总是大做文章,让新来的工作人员向宋浪学习,吃自己的。另外,不占村民的便宜。但是,她不说内情,要知道,宋浪的老毛病,宋波和他同进同出,不好意思一个人去,再说,他若去了,谁来照顾宋浪?德志又想到,齐老师说话留有退路,她还说,万一推辞不掉村民的邀请,也不可破坏和村民的关系,就去吃,只是吃完之后需要给村民钱。给钱给多少呢?不知道,其实,给多了,德志拿不出来,给少了,人家不高兴,要是真的认真起来,那点银子,人家也不会看在眼里,别以为山里人穷,就看不起人,其实,山里人很有志气。这个规定,如同就是乌龟的臀部(龟腚)一样难看,也难以执行。根据村民的风俗,在任何地方,吃了村民的东西,现场给钱,往往是对村民的侮辱,弄得大家很不愉快。国人都讲含蓄,不想把事情弄得太直白,不是万恶的资本主义,比较重视个性,一是一,二是二,你的就是你的,我的就是我的,分得清,查得明。大家互不相欠,因为大家的流动性比较大,今天在这里,明天就到外国去了,今天送礼,是考虑朋友情谊,到了外国,就没办法还礼,于是,干脆当时就把问题弄清楚,不留将来签个人情。光买机票的钱,就是所送礼物价值的几倍,不划算。村民既然邀请你吃饭,那是瞧得起你,不存在要钱的问题,你偏不信邪,拿着龟腚来说事,只有碰壁。因为中国人特别注重吃,是饿怕了的民族,能够生存下来的,都不简单,除了顽强的生命力,还有就是辈辈相传的人性。而吃,无论是请吃还是吃请,都是好心的,都是联络感情的最好的方法。不是生硬地说不,不是为了原则而丧失人性的。在这一点上,齐老师不值得一提了,反倒是刘小姐还能体谅一线工作人员的苦衷。才到虎坡村,余哥和德志头一次在村民家吃饭,那是在项目开始前,在村里走访的时候,因为山高路远,走到深山里,到了中午要返回家做饭吃,还没走访完,半途返回,明天再来,显然行不通,只好在半路遇到农户,就地解决午餐问题。吃饭之后,德志谨记齐老师的教导,掏出钱来要给,人家说啥都不要,连连推让,余哥也没办法。只好作罢。邀请他们吃饭的村民很开心,高兴极了,并不觉得亏损什么。山里人的确淳朴,对人热情,在山大人稀的环境里,他们更加渴望有客从远方来,愿意和人交流,根本不会斤斤计较,这次吃掉多少食物,浪费多少钱,反而会以家中常有客人来往,而感到自豪和满足。齐老师可能从农村出来得早,不懂村民的心,在办公室里空想,让前线工作人员吃村民的饭,就得付钱。齐老师讲普通话,甚至在她的亲人面前都是这样。弄得家乡来人,看她像是陌生人,或者是港岛人,或者是外国人,总之,不是内地人,不是农村出来的人,已经完全变了,面目全非,甚至内心。 话说回来,如果给钱,人家不要,可以想办法给,比如买一些等值的生活必需品,家中有孩子的可以买些零食或者玩具,都可以,这些不用齐老师交代,大家都清楚,都会自觉地去做,当然,有些人例外,比如金莲一流,只想人家的好处,不想让自己做任何的付出,甚至连一根稻草都看在眼里,临走时要拿回家,当柴禾烧。 齐老师总认为这些工作人员很笨,总想事必躬亲地教导他们,结果,就摆错了自己的位置,扮演了不好的角色。人笨不笨,不是看表面,有些人看起来笨笨的,可是过得很好;有些乖巧聪明,可不见得过得幸福。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事例不胜枚举,无论在城里还是在乡下,都是一样。不要过分聪明,不要过分正义,这些都是不好的,人要善于藏拙,不要做得太圆满,否则,领导就没事干了。当领导没事干的时候,你就没事干了。 比如,她在学校教书,面对的都是学生。老师高高在上,训导学生惯了,学生常在下面坐着,看老师都是仰视,老师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位置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没有及时调整,就带到了同事面前。 虽说同事来自城乡各地,文化水平差异较大,但是,在齐老师心目中,都是她的学生,虽然有些同事年纪比她还大,她却总要占上风,不给别人留退路和余地,批评同事,是家常便饭,只要跟她在一起的,没有谁没有挨过她的批。 相反,没有谁来批评她,她自以为自己是十分完美的。这种无视自己缺陷的老师,非常可悲,没有人会在她面前说实话或者是说心里话,因此她常被蒙蔽和欺骗。齐老师是聪明人,无可厚非,可没有德行,就容易引起别人忌恨。这样的女人,自以为能取代男人的地位,可是,她永远不明白的是,她永远无法取代男人的地位,永远无法当好领导。无论你再努力,做到人生的顶端,还是副手,不可能主宰稍大一点的机构,只能在小机构里指挥几个人,即便这几个人,也是貌合神离,并不买她的帐。 因她总记得别人无意中说出的无心的话,她将在某个时候,不分青红皂白地乱批一通,让人下不来台,简直是无地自容。她却不管不顾这一细微的变化,仍然大放厥词,狠斗猛批,将人置于死地而后快。 德志最怕这种女人,貌似很聪明,实际上很愚笨,但又无视自己愚笨,总想办法掩饰自己的缺陷,却弄巧成拙贻笑大方。 对于在村民家吃饭,德志自己有办法来解决这一问题,根本用不着齐老师的指点。因为德志也是中西部的人,在地理位置上,比齐老师更加接近归州县虎坡村的人,对风土人情和世故,他比齐老师懂得更多一些,可是,他是被领导者,也就不必要去纠正齐老师的不当言谈和举止了。 尹懋当然也不赞同齐老师的说法,他和德志在这一点上取得一致。 对于贾友虎的邀请,他俩决定接受。 看看贾友虎的执拗的样子,德志笑着说:“我们不希望你永远站在这里,会影响我们睡觉的。这样吧,我们去,听你的好不好?” 贾友虎高兴了,说:“这还差不多!走!”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201章 山有歧路 贾友虎和贾友牛住在同一个山坡,上下关系,不是指上下级的关系,是地理位置的关系。 德志和尹懋被贾友虎盛情邀请去他家吃饭,刚好路过贾友牛家。贾友牛早就数次邀请德志和尹懋去他家吃饭,只不过,德志一直觉得他老俩口带着一个孩子,确实不容易,又要种地,贾友牛还要管理组里的事。公事和私事,都是事,不处理就还是事,早晚都得处理。 虽说他的官不大,但是,村里接到上级的通知,要办什么事,最后都落在最基层,也就是组长头上。在中国的公务员序列里,要算不是公务员的组长最辛苦了。他们一年才几百块钱,村支书和主任是几千,甚至一两万,就是这些拿几百元钱的组长,做着拿几千元甚至暗地里不知道多少钱的人做的事。 德志和尹懋去过贾友牛家吃过饭,以后就不想再去了,主要原因就是觉得他们不容易。人要善于为别人考虑,不要老想着自己,不要光为自己捞好处,也要考虑考虑人家的利益,尽量缩小差距,不要肆意扩大,否则就很难收拾。因为路不平,有人踩,人不平,就有人修理。这是一定的。 贾友牛自己没有孩子,他的姑娘不是亲生,是从林区抱来的,他们自己多年都不生育,因此对抱来的女儿更是疼爱,视为己出。人家说抱养女儿之后,一定会生一儿半女的,可是,这事也不是绝对的。他们就没有自己生,按照迷信的说法,风水不好。贾友牛家在坡上,贾友虎家在坡下,错一点点,风水就有差异。就像有些地方,手机信号不好,可是,刚换个角度,走几步,手机就有了信号一样。贾友虎生了一个又生一个,贾友牛费了老大的力,床腿都换了好几个,还是不行。不知道是种子不行,还是土壤不行,总之,栽种在人,能否成功,能否收获或者结果,就不在人,而在神了。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是一样的道理。 好在他女儿争气,懂得用功读书,就成了一名老师,一开始德志猜想是民办的老师,经过打听,确实是民办教师。公办老师和民办的截然不同,就像国内存在很久的正式工和零时工的差别,一直到现在,都还有这个差别。正式工待遇就是好得多,临时工再努力,也达不到正式工的待遇水准,这个就是命运的捉弄了。在国内,一般是这样,至于国外,德志没去过,不清楚。 没有转正的民办老师工资非常低,因此在他女儿结婚后很长时间,家里的经济条件不是很好。因此,看到有人在公路边上挖地基盖房子,他们心里也痒痒。当老师,特别是民办老师,注定是没多少工资的,想要盖房子,比登天还难。看到同学同事一个接一个都买房的买房,到城市扎根的扎根,在家的也新建了楼房,总之,看上去,都很富裕。再看看自己,还是穷教书匠,孩子也越来越少,一个学校,三个年级,还有学前班,加起来也才三十多学生。 村里的小学说撤就撤,合并到另一个村,集中上学,因此,村里的民办老师就无法安置。 刚好,村里的省级公路加宽工程开始实施,以前的石子路,将要重新维修扩宽,铺上沥青,使道路更加平整易行。 贾友牛受到邀请,他有些意外,这些年来,兄弟俩在一起吃饭的机会太少了。 不是基金会在村里实施这个水利项目,恐怕他们后半生就这样过了。真是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他们家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又同宗同姓的,为什么不来往呢? 德志弄不清楚,也不想动脑筋去想。尊重他们的作法,不来往就不来往,没什么的。有时候,人的嫉妒会让人发狂,看到别人行,会嫉妒,就如同杀人,在他心目中,嫉妒如同一把利剑,将仇敌杀害,已经死了。活人怎么会和死人来往呢? 德志想,贾友牛会不会去呢?这几年,贾友虎混得不错,而贾友牛就差一大截儿了。但,贾友虎一直没有讥笑或者瞧不起他的意思,只是各自忙各自的,没事就不来往,有事能自己克服就克服,不能克服需要帮助,就开口求帮助。平时,各自过各自的生活,没有什么。贾友虎有儿有女,有手艺有钱,儿女个个也都强。而贾友牛,他自己都不敢说大话,总是缩手缩脚的。不敢比,一比都差一大截儿,这是事实让他觉得不如人,就不在虚荣上下功夫,故意掩饰自己的不足,而是回避,减少见面的机会,贾友虎也就没有炫耀的时间了。其实,贾友虎也没有炫耀的意思,不过在言谈举止中透露出来,让贾友牛感到不安,很不舒服。 贾友虎的妻子已经回来,在家忙着。她看到德志、尹懋和贾友牛来了,很高兴,连忙招呼大家坐,然后沏茶、拿瓜子和水果,请大家吃,她自己又一头钻进厨房,继续忙碌。她的屁股上就像有钉,坐不住,睁开两眼就开始忙碌,一直忙到黑灯瞎火的时候。到睡前,都还要做一些在屋内能做的活儿。 贾友虎主动去帮,堂屋里就只有贾友牛和德志他们了。 德志爱看电视,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又不好意思问,就忍住。当贾友虎来到堂屋拿东西的时候,德志就怯生生地问他:“想看一会儿电视节目,可以吗?” 贾友虎说:“当然可以了。来,我来给你打开。诺,这是遥控器,不好看的节目就跳过去,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帮忙。” 尹懋问:“需不需要我们搭个手、帮帮忙?” 贾友虎说:“算了。你们不要管,我能应付。” 德志不喜欢看电视剧,但是尹懋喜欢,最后遥控器到了尹懋手里,德志不再看电视,转为玩手机。 贾友牛看看饭没好,就要回去,想帮家里做点事。贾友虎说:“过半小时后下来吃饭。” 贾友牛说:“好的。” ...... 吃饭的时候,德志说:“明天晚上召集大家开个会吧,请大家将任务分派下去,每户都要出劳动力,挖管槽,然后埋设水管。按照我们的要求挖,明晚开会时再强调一下吧。” 尹懋很爱看战争题材的电视节目,这个和他的基督徒的身份好像不太适合。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这叫“积重难返”,他以前差点当了兵,后来阴差阳错,竟连民兵都不是了。 从抢电视机遥控器来说,尹懋是自私的,但又要装大方的一个人。在无聊的时候,就容易为小事生气,如果大家都忙碌,就没有时间生气。特别是,有些事、有些人喜欢自寻烦恼,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得不偿失。很多不该发生的事,都是一时糊涂,才酿成大祸的。 其实,德志对于电视连续剧,从头到晚看完整的,没有一部。 德志的时间很宝贵,没有多余的时间花在无聊的电视节目上。特别是对于战争题材的,有时候也看看,可没有上瘾。 德志选择电视节目的首要内容是,学习型的,不要情节型的,看那样的节目很花时间。就像一样,读了上集想中集,读了中集想下集,总想看看主人公后来怎么样了。 结果很浪费时间。在以前,德志也爱看一些历史题材电视剧,后来上了大学,要修完所有课程,避免补考,就放弃了继续看电视剧,不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多少还是受身边人的影响,在无聊的时候,偶尔也看看,并没有彻底地杜绝观看。 晚饭后,天黑得很,贾友虎找出电筒,像探照灯的那种,他说是他儿子从广东带回来的,借给德志和尹懋用。贾友牛很聪明,趁刚才回家做事的时候,天还没黑,就拿了手电筒,不需要找贾友牛借了。 回到宿舍,德志让尹懋先洗,然后是德志洗,弄完之后,德志看了一会书,写了日记,做了祷告,安然入睡。 早晨,他们商量,一组的群众会是晚上召开。白天没事,就去看看纪念碑有什么变化没有,走访一下贾山,也就是那位刻碑文、立石碑的石匠。如果遇到宫支书,就告知晚上一组有会要开,愿来就来,不勉强,如果没有遇到他,就不告知,毕竟是快要结束了,在最后的阶段,新上一个小项目,也没什么大的影响的。 简单地吃过早饭,德志和尹懋前往贾山家。德志想爬山,这样就近多了。但,尹懋不干了,他说:“又没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从小路走干嘛?小路的坡度太陡了,站不稳,要摔跤的。不如顺着公路慢慢往前走。那要好得多呢。” 德志不想和他分歧太大,无论走小路,还是走大路,都是要到目的地去的。 俗话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能到贾山家,就行,何必问从小路还是从大路走的呢? 在这个问题上,德志很清楚,两个人在一起,难免会有矛盾和摩擦,如果各不相让,最后准是两败俱伤。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202章 人的墓碑 在这个问题上,不存在问题。 从大路走,方便,从小路走,近便,以和为贵,不伤和气。 从大路的好处是,尹懋不晕。走小路,山坡较陡峭,脚下不稳,容易摔倒,摔倒之后,定要从山坡滚下,尹懋近两年横向发展,势不可挡,滚下的可能极大,为了人身安全,避免以后工伤认定的麻烦接二连三,不如走大路,哪怕绕圈子,也值得去做。 可以想象,如果尹懋出事,第一责任人就是德志,因德志离他最近,恐怕说不清道不明,要解释好半天,人家还不一定相信。 到贾山家,他正在刻字,好像他这一辈子,专为刻字而生的。 他有这个手艺,哪怕两个儿子在外打工没打到钱,反而被介绍所的人骗,也无所谓,贾山有钱,儿子打工受挫,他就是儿子的最大的支持和保障,只要携带银行卡,走遍天下都不怕。最疼爱儿子的就是父亲,哪怕儿子再没用,父亲总是在家等候,不会嫌弃,并且欢迎流浪的儿子回到家乡。 贾山不怕找不到工作,不怕失业,他只要把字刻好,就稳定只赚不赔。因这是技术,是手艺,有了这些,比有万两黄金坐吃山空强。 如同木匠,不会失业,除非自己把自己给辞退了,没有老板来告诉说,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木匠和石匠,在农村是必不可少的,他们是最受欢迎的。 人总会死的。死不可怕,早晚会临到,问题是生的日子,无所事事,日子才难以打发。做点事,才会感到满足,才有盼头。即便死,也死得其所。 土家族的人,老了,不实行火葬政策,青山多得是,何愁无处埋忠骨?当然,这忠骨是对所有逝者的一种尊重的说法。 人在将死之前几年、十几年、几十年前,都要请木匠师傅来做棺材,做好、上漆、阴干、再上漆,这样,黑色的棺材就做好了,放在柴棚或者闲置不用的屋里,或者山墙头,太阳晒不着、风吹不到的地方存放。 有时候德志走访村民,一进客厅,就发现在客厅一侧,放着一口黑漆大头棺材,或者有两口。家中有一位老人的就准备一口,有两口老人的就准备两口,或者为男方家的老人准备,或者为女方家的老人准备,两边四位老人,就要准备四口黑漆棺材。这些棺木,天天见,也就不奇怪了,每天都在检视死亡,每天数算死亡的日子,也是一种黑色的幽默。 德志才开始看到棺材,有些意外,因为在德志所居住的地方,只有看到老人快不行的时候,或者在已经断气的时候,才打制棺材。等到棺材打制完工,才上漆,上漆之后不是马上就干,结果,当人们抬棺材的时候,就容易和油漆正面或反面接触。接触之后,肯定会留下痕迹,有了痕迹,很难清理。总之,非常仓促,一切都在忙乱中。因此,丧事也算是人生中的大事。一般人,都会非常重视。 从卫生角度来考虑,土家族的人还是准备充分些,当家中老了人,在办理后事的时候,可以从容不迫,应付自如。 再有一点,山里的木料充足,有些村民很早就为自己百年之后做准备,种下打制棺材的树苗,等到自己快死的时候,树苗已经长成材,能够使用了,且绰绰有余,不仅自己死得起,连配偶也死得起。 山林很大,浩瀚无边,埋再多的人也不显眼。但是,在平原,一马平川,有一个土包,老远都看得到,因此,在汉族居住的平原地区,实行火葬,不实行土葬。但是,火化之后,死者的亲人仍然要把骨灰撒入棺材,像以前那样,执行葬礼,将棺木埋在土里,正是入土为安的写照。因此,在汉族地区,现在逐步放开了土葬的政策,横竖都是要埋的,何必多一道火化的程序呢?花钱,人还受罪,死者亲人心里也不好想,与其这样,不如放开。放开也不是一下子全放开的,还是按照步骤,逐步逐区逐村放开,实行拈阄,哪个区拈到,哪个区实行。估计以后会全部放开。 德志和尹懋非常欣赏手艺人,他们不怕失业,不怕谁在台上谁在台下,谁上了,谁下了,对他没任何影响。不管什么朝代,人都会死。人的观念形成了几千年,一时不容易改变。即便再革命,也只管一阵子,传统的力量非常强大。这些手艺人不会失业,不会没饭吃,而且吃喝得还不错。 无论风云怎样变幻,人,都会死的,人死如灯灭,万事转眼成空。死者死了,不知道活着的人怎样处理死者,怎样折腾都不为过。 有钱人,墓碑做大一些,做豪华一些,没有钱的,墓碑做小一些,做薄一些,你不能说他不是墓碑是石头吧? 有钱人和没钱人都要死,结果都一样,就好比在公共澡堂子里,大家都一样,看不出谁有钱谁没钱,谁是官谁是民。脱了衣服都一样,没什么差别,在澡堂子里,可以看到公平,大家都一样。在死亡面前,大家也都一样,都难免一死,再厉害的人,包括秦始皇、亚历山大大帝,都没有长生不老。都是空空地来,空空地走。来到世间,他本人哭,离开人世,他的亲人哭。自始至终,都和哭声相伴。 贾山总是那副表情,不爱笑,也不愁,无表情。来请他做碑的,大概对突然失去亲人感到悲痛,来做个石碑留作纪念,算是后人对逝者的安抚,对自己的安慰;贾山不能笑,否则顾客会很生气。偷偷地在心里乐,当然可以,毕竟有人送钱来了,瞎子见钱,眼睛会睁开,连鬼见了钱,都还帮着推磨。没有人不喜欢钱的。但是,国人讲的是含蓄,即便心里高兴得要死,也要装作悲悲戚戚的,这样才有钱赚。女人在她丈夫活着的时候,天天说恩爱,等死了之后,高兴得不知其可,不等尸骨冷却,就连忙找她的情人去了。人类的一切言语都是谎言,不要轻信。 也不能太忧愁,给别人难受的感觉,好像人家都是差钱似的,这样人们都不愿与之来往,久而久之,就只会和石头打交道了。从事这一行,也不简单,不能高兴,不能过于悲伤,要把握好这个分寸,还真不容易。 贾山说:“来来往往的人多了,想笑不能笑,想哭又不能哭,只有接触人们的痛苦,才会懂得什么是幸福。” 德志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现在,德志弄懂了医院,特别是三级甲等医院的医生护士,为什么脸是木头雕成的了,没有什么变化。 他们年年月月日日都接触病人,看惯了病人的痛苦,就麻木了,不再为病人着急。因为他们见多了因病痛而变得脸部扭曲变形的人,可以说,所有到医院的,没有一个会笑的,除非有坚定的信念的人,才会蔑视病痛,忍受剧痛,不会屈服于病魔,反而会笑对突然临到的灾难的。 谁要是觉得郁闷,自己觉得不如别人幸福,最好去医院里走一走,看一看,到底哪里是地狱,哪里是天堂。常在医院,人也会变得麻木。最好偶尔去看看,如果自己过得不如意,到医院参观是最好的选择。 德志想到这些,为宫支书感觉到不值。为了讨点小便宜,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健康,经常喝酒吸烟,因为这些都是白白得来的,所以,不会心疼银子。要知道,苍天有眼,宫支书未老先衰,让其外貌和年龄不相匹配。虽在支书的岗位上,得到不少好处和资源,两个儿子都安顿好,自己的健康却每况愈下。 正是因为这样,乡镇一级领导开会决议,准备利用这次换届,将宫支书给拿下来,换新支书。 贾山一边描字,一边说。 贾山的字写得不好,他先在石碑上画好线,横竖交叉,成为方格,然后请老师过来写字,写完之后,他再用刀刻。传统的工艺就是刀刻斧凿。 现在技术先进了,就用电动打磨机,将写好的字进行打磨,这样做很快,但是,失去了书法特有的美感。 一般来说,德志仔细观察,用电动雕刻机进行打磨的字,那些笔锋带不出来,每个字的收笔之作,都是圆浑的,根本不是苍劲有力的,这就不叫书法了,倒很想卡通片里的字体。 德志不喜欢这样大众化的字体,千篇一律,因为用电打磨碑文,速度快,出活儿,不像过去,一个石碑要打上一个星期多的时间。现在不同,一个石碑半天不到,就可以交货了。 现在是快餐时代,连精雕细琢的刻碑行业也在加快速度,不知道贾山为什么要这样刻字,没准儿是为了增加收入,那简直是一定的,但是,人死亡的速度却无法估算。 贾山的石碑远近闻名,附近村庄里如果走了人,就会来请他刻碑。贾山有点忙不过来,想请两个儿子回家帮忙,但是,两个儿子吃不了苦,看到那漫天飞舞的石粉,就望而却步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203章 ** 贾山的两个儿子都是技校毕业,他俩前后都上技校,根源在贾山这里。一般读书不太好的,就去上技校,技校学一年,实习一年,然后上班。 贾山靠技术吃饭,深深地体会到技术改变命运的甜头,这是祖训,一代一代地往下传,只可惜到了贾山下一代,他们的兴趣却悄悄发生了变化。 贾山的大儿子在土川市打工,没钱,频繁换厂,钱没攒住,最后在一家小公司,还是不能按时出粮,即发工资,找老板,老板跑了,跑的路上,老板丢了一部手机,是触摸屏的,不敢回来捡,得之,窃喜。 算是顶替了工资。顶替工资的事太多了,很多人都不满,可没办法,人在江湖,就像鱼虾,任人宰杀。在外漂泊,总要受些冤枉气。员工不反抗,老板更猖狂。所有人都沉默,自然就没有办法对付老板。但是,只要有人出头,就会有人响应,最后走上极端,不法的事就增多了。 德志去贾山家,他大儿子将手机拿出来炫耀,德志看那手机,一头雾水,手机再大,不是用来打电话的么,终究代替不了笔记本电脑。再说,科技的发展非常快,电子产品更是日新月异,没办法撵上,投资电子产品,消费永远没有止境。这是真的。 老二也在外打工,听说土川市不好,就去了江南省,据说在暖州市。那里人人好,就是说不出好在什么地方,就是说话听不懂。 但是,工资是按时发的,可惜不够花,又辛苦,一天要上十几个小时的班。老二在技校学过《劳动法》,说老板违法了,加班不给加班工资,剥削工人的剩余价值,不干,就要加薪,老板让他滚,没有加薪的说法,工资不拖欠就是好的。他的加薪要求碰壁,只好作罢。 可惜没钱,就给贾山打电话,贾山立即将银子汇去,老二重又获得生机,活过来了,从此就怕进厂,不信任何人,在暖州过了一段时间,觉得没意思,就回到了归州老家。 两兄弟如同商量过的一般,一个来自南方,一个来自东方,两人来自不同的地方,但是有着同一个梦想,那就是啃老。 贾山没有表情的,你走,他不忧愁,你回来,他还是不快乐。很适合发言人一类的,反正看不出他有什么想法。 两个儿子不帮助家里做事,家人也挺高兴的,只要他们在家,比什么都好。至少不用牵挂。打工没有打到钱,也没有谈到朋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贾山已经习惯了他们这样,对儿子的爱超过了对儿子的期望,那期望值哪怕降到零,他也爱着他的儿子。宁愿养着他们,直到他自己停止呼吸那一刻。 尹懋和德志在贾山家,看到他的儿子们正在玩手机游戏,也就不再打扰,准备去宫支书,偏偏贾村医过来,邀请两位先生去他的诊所里坐坐。 德志和尹懋欣然同意。 上午诊所没什么人,有一村妇过来拿了药,转身就走了。贾村医就在本子上做了记录。这些都是乡里乡亲的,名字都知道,几个病号,贾村医记得很清楚,常常打交道,他也指望这些人养着。因此,医生希望人人都健康,那是骗人的鬼话,医生巴不得人人都病怏怏的。还有人民医院为人民服务,其实,现在住院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许多人辛苦一辈子,不如救护车响一阵子。小病就扛着,大病就晚了,许多人,刚倒下,就没能起来。能在农村呆着,没病没灾,就是幸福。如果有了病,那就是痛苦的开端。 德志问:“记录这些做什么?” 贾村医说:“他们没带钱,就暂时记账,等到有钱了,再算。” 德志说:“她不签字,到时候不认账怎么办?” 贾村医说:“这个情况倒还没出现过呢。” 德志心想,山里人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不复杂,坐车先给钱,治病后给钱,不差分毫,不讨价还价,虽然不算富裕,但做人的底线还守得住。 贾村医说:“我对那些常年有病,经常来看的人,建立了档案,每人都有。都做详细的记录,将来我这看不好了,转到大医院时,也可以做个参考。山里人,上城里看病不容易,小病不去看,一般都在我这看。” 德志问:“他们有没有医保?” 贾村医说:“有的有,有的没有。那个他们一般都用不着,医保门诊都不给报销,手续还麻烦,听说去报销时,看人家脸色,算了。平时头疼脑热的,都在我这里拿点药吃就行,严重点的就输液,就是打吊针。” 德志问:“打一次吊针多少钱?” 贾村医说:“一次四十。” 德志说:“哦,那打的人多吗?” 贾村医说:“老人少一些,主要是孩子多一些。大人们,以孩子为中心,孩子的父母在外打工,一般都是爷爷奶奶照顾,或者是外公外婆照顾,一点小感冒都要过来打吊针,我建议不打。他们坚持要打,病好得快,他们高兴,好得慢,就不高兴,怕无法向孩子的父母交代。” 德志问:“那他们坚持打吊针,你怎么办?” 贾村医说:“那就打呗。” 德志问:“那你用抗生素吗?” 贾村医说:“当然用,这个要好得快一些。” 德志听了,心想,据说抗生素用多了,对孩子的成长不利。但德志不想给村医上课,毕竟自己是门外汉。 尹懋问:“最近看见宫支书了没?” 贾村医说:“他快下台了。” 德志一听,心想,这倒是个大事,怎么会下台呢?宫支书干得好好的,上面关系也硬,恐怕不容易下台。再说,当村支书,手里多少都有一些证据在手,会向上级举报。既然想要拿他,恐怕要想好退路。这是一场政治斗争,丝毫不能懈怠。但是,作为德志,恐怕在项目结束前,看不到宫支书的倒台。 贾村医说:“村里要换届选举,每三年一次。这次换村主任,乡里建议将村支书一并换了。” 尹懋问:“那谁当接班人呢?” 贾村医说:“现在还不知道,据说村支书不是一般的村民,是有背景的。” 德志感到奇怪,村支书不是村民,怎么会为村民考虑,为村民谋福呢? 尹懋问:“不是这个村的村民,虎坡村的党员们会选他当村支书吗?” 贾村医说:“宫支书也不是党员普选的,都是上面指定的,凭民选,村支书肯定选不上。” 德志问:“那怎么办?” 贾村医说:“宫支书县里有人提拔,就当上了村支书,选举只是走走过场,弄个形式,糊弄一下党员和村民们罢了。” 尹懋说:“复杂啊!原来,村委会并不是村民自治组织。” 贾村医说:“都是一些自私自利的家伙,但是,他们很听话,政府喜欢就行了,至于村民喜不喜欢,管不了那么多。他们说,羊羔好吃,众口难调,总有不喜欢村干的人。” 尹懋问:“难怪最近看到宫支书有点垂头丧气的样子呢。” 贾村医说:“他现在可以了。两个儿子都安排好了。无后顾之忧,不是太贪,不是自私,不是粗心,他也下不来。” 德志问:“他不粗心啊,总是很细心的,为自己考虑得很全面。” 三人都笑了。 贾村医说:“只要上去后,弄过权术的,尝到了甜头,就不想下来了。人们都愿意上,不愿意下,但是位置就一个,结果就有了斗争,且非常残酷。” 尹懋说:“是啊。我们村的书记,就是因为家里弟兄多,打架一起上,那村支书就是用拳头打出来的,非常残酷。谁不服,就打谁,直到打得服服帖帖。” 德志心想,这就是区别。有权的人,像宫支书之流,后代跟着沾光,参加工作,入伍上军校当军官,没有权力的人,如贾山的儿子们,在家窝着,打工受气,到处碰壁,不光是土家族,还是“啃老族”。人们一旦尝到权力的滋味,就难以割舍,想方设法地保住位置,掌控权力,不仅有利益可沾,还有好名声,在社会上有地位,后代跟着享福,那是好的无比的事。读书,没有后台,没有背景,没有关系,也只是“陪太子读书”,都是读书,结局不一样。这就是区别。有的人赶鱼,有的人吃鱼,得到鱼的还是少数。得到鱼的,不会分给那些赶网的人。偶尔给一点,就是恩典。 贾村医说:“如今,宫支书面临下台,和他的贪得无厌有很大关系,最近一件事,让他彻底失去了当支书的底牌。” 到底是什么事呢?德志心想,不得其解。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204章 仕途游戏 宫支书对贾家从来都不感冒,但是,虎坡村从来都是贾家的天下,因村子主要坐落在半边山,外观像白色的老虎卧在林海之中,只有老虎背上有一道山梁,叫做“宫家梁子”,梁子上集中居住的是姓宫的村民。 即便如此,宫家梁子里面仍然杂居着不少姓贾的村民,这种优势再明显不过了,即,宫家在虎坡村和其他杂姓的村民一样,算是少数民族了。少数民族,其实不是土家族,在汉族聚居的地区,土家族等民族是少数民族;在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区,比如维族聚居的地区,汉族人相对少一些,就是少数民族。这里的少数民族,只是针对姓氏来说的,不是真的民族问题。 宫支书当然是宫家的一支有生力量,以他为首的宫家来与大多数的贾家抗衡。贾家人多势大,但是不够团结,一盘散沙。宫家人少,联合其他杂姓,一起来抗衡贾家。 结果,发生令人啼笑皆非的局面,就是,贾家竟然将大权交给了宫家,这个当然和宫支书县政府里有人分不开,可是,也和贾家的内讧有关。国人凡事都讲关系,人情关系,非常厉害,人情债,大过所有的债。国人非常注重这个,相信关系,超过相信法律和道德,族人之间,甚至比村人之间,更加信赖。村人,来自不同的地方,族人,差不多都有血缘关系,差不多是一个祖宗的,相对来说,还有一个共同点,不至于乱了朝纲。无论在城市,还是在乡村,都有这个关系在里面。人在城市居住,但是,心还是属于农村。人和自然分不开,人的记忆很奇怪,对于乡村的记忆,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要说有人,贾家在县政府里也有人。 比如说,贾书记,丘湾乡的党委书记,就是来自虎坡村的。 贾书记原是县长秘书,到丘湾乡当书记是下基层锻炼,人却是县政府的人。 很明显,派遣他去乡里当一把手,实际上是实权派,在县政府还不是,还得听命于人,他去乡里当然高兴,但是有有一个人就偏不高兴,反而耻笑。 这人是谁? 就是村会计贾新意。 贾新意和贾书记从小都是好朋友,光屁股长大的,人生的起点差不多,但是不代表后来就一定差不多,到后来,人生会发生变数,道路截然不同。真是这样,贾书记成了书记,贾新意成了会计。 贾书记不用种地,贾新意还有责任田,还要春播秋收,甚至,遭遇到恶劣天气,颗粒无收。 贾新意的身份是农民,贾书记身份是国家公务员,截然不同,天壤之别,贾新意就心怀不满,总要在人前人后,说贾书记的不是。 自小玩到大的伙伴敢这样说,那么,那些村内姓贾的长辈们更不用说了。对贾书记知根知底的,根本听不进贾书记的话,不尊重贾书记。 这个水利项目不是贾书记,怎么会落户到虎坡村呢?他们都不会这样想,只觉得这是贾书记欠他们的,应该解决吃水困难,要不然,就打电话让贾书记回来挑水,因他的父母还在虎坡村宫家梁子居住呢。 贾书记说过多次,让他父母搬到县城去居住,两位老人就是不去,说住在城里憋屈得慌,不如住在乡下自由,做什么都得心应手,也不用担心儿媳的闲言碎语,或者背后翻白眼什么的。 贾书记拗不过二老,只好让他们住在虎坡村。老人喜欢自然,不喜欢楼房,人多必然是非多。和儿媳妇合不来,不是吃不到一块,就是看不惯。老人牙齿不好,不喜欢吃硬的,喜欢吃软的,年轻人相反,胃口也好油腻,老人喜欢清淡。老人喜欢安静,年轻人喜欢热闹。 因着这家出了书记,人们对这家另眼相看,本来都是一样的瓦房,书记家的就是好看,搭了好地气,结果出大官。地气很重要,风水也重要,关键是和谐。和天地自然融洽,其实就是和谐。和谐之家,必然凡事都顺利。家中鸡犬不宁,难成大事,子孙也难成器。 另外,贾书记父母家房子旁边,有一户农户家也出了当官的,不在小城县城当官,在鄂西州里当官,官位更高一层,也姓贾,据说是在鄂西自治州财政局,管钱的,更有权,比贾书记还牛,姓贾,曾经为虎坡村做过贡献,据说世行贷款柑橘园项目就是,但是,项目失败,留下来的就是一口敞着的大水池,还在无声地证明钱花了,没办成事的事实。 贾新意和贾次山更不珍惜这位州里的老乡,只顾自己谋好处,不管别人脸上黑不黑,反正只要有钱进村,就比什么都重要。没有钱来,即便是主席来了,也是白搭。爹亲娘亲,不如钱亲,现在就讲一切向钱看。这是大政方针,整个社会,已经病得不清。认为钱是万能的,没有钱,寸步难行。有钱没理也能走遍天下,有钱就有理,有钱能通神鬼。钱是万能的,在世界上作王,没有钱,英雄汉也作难。 财政局的老乡本来想做好事,结果被一群贪便宜的村干做成了坏事,他也就不想回家,不想见到那些贪吃蛇。 他一停下,贾书记开始登台演出,他当乡里的一把手,又曾在县府任过职,自然处处都有人,想象能在村里实施好项目,远比世行贷款项目要好得多。 这两位来自虎坡村的官员,出来工作,心系父母,挂念乡亲父老,想为家乡做点贡献,可惜得很,他们的心思白费,遇到基层的贪官,项目屡屡泡汤。 德志所在的基金会到村里实施饮水项目,对他们来讲又是一次捞油水的机会,没想到,基金会的工作非常严谨,让他们无机可乘。 当然,他们并不死心,还在寻找破口,从中渔利。 德志第一次管项目,当然不会给他们有机可乘。德志坚持原则,这是发自内心,没有什么外在的影响。关键是来自的内心的自律。德志的父亲,为人正直,不喜欢搞假的,搞歪门邪道。但是,德志的父亲,经常让德志学习铜钱。内方外圆,外面的事和人,要圆滑些,不要太正义,太坚持,在适当的时候,学会让一步;对待家人,要严格,严格要求,可以让孩子能茁壮成长、健康成长,发现孩子有错误,要及时纠正,不要让孩子继续错下去,如果过分溺爱,就是对孩子不负责任,对社会也不负责任。 即便如此,还是受到来自机构内部的对德志的诽谤和中伤。 比起贾书记和贾新意的矛盾来,德志这点委屈就不是问题了。 所以,当宫支书申请改名,将红旗大队改名为虎坡村,村支书还是得到了上面的支持,要不然,这名字无论如何,也无法更改。 因为,这里大多数人都姓贾,按照历史上的记载,应当称作“贾家坡”,贾家本来人多,再叫这个名字,其他姓氏的村民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宫支书于是据理力争,改名为“虎坡村”,因着贾次山和贾新意根本瞧不起贾书记,当时担任改名领导小组组长的贾书记,就批准了宫支书的改名申请,于是就成为现在这个名字了。 这件事,让贾次山和贾新意很没面子,见到村民,都不好意思回答他们的提问。贾次山和贾新意不服,屡屡找到县里反映此事,县里将材料转给贾书记,贾书记一看,更加光火,批复“不准”。 贾书记本来都对贾次山和贾新意不满,看到这申请更加生气。贾书记想通过手中的改名的小小的权力,来刺激一下村主任和村会计,让他们受刺激后,改变对贾书记的态度,学会尊重人。最起码都是老乡,要学会尊重一下,且莫说是书记了,以势压人,来逼着你尊重,没有人强迫,都不愿意去做。这以后,还让书记走得回去吗? 贾次山和贾新意想错了,他们认为正因为和贾书记太熟,他肯定不会胳膊肘往外拐,肯定要为贾家人说话,没想到,他俩完全搞错了,贾书记竟然偏向宫支书。 就这样,虎坡村就成了现在的名字,宫支书因为有了县政府和贾书记的支持,在村里就抖了起来,成为官场里的一枚棋子,捏在相关人士的手中,进行博弈。 具体来说,宫支书成为贾书记手中的牌,用来拍打贾次山和贾新意,让他们有所收敛,让贾书记脸上有光,让贾书记能光明正大地走回家,看望父母。 如果贾次山或者贾新意当了村里的一把手,即担任村支书,那么,他们会更加猖狂,对贾书记会更加不利,哪怕都姓贾,可是心思比外姓人更加险恶。这样的人,哪怕是兄弟,也不能用。 贾次山和贾新意正因为对贾书记太熟悉,知道的事情太多,贾书记就要故意压制他俩,在这一点上,他俩在仕途上,显然还太嫩。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205章 究竟是谁 贾书记在县政府做过多年的秘书,对官场很熟悉,也很精通,所用的手腕也比较温和,但温柔刀最致命,往往比痛痛快快地死要更痛苦。软刀子杀人,当时不觉得疼痛,等血流尽了,人也就死了。快刀子捅人,刺破动脉,血喷溅而出,当然会立刻就死。但未免太血腥,太吓人,影响太坏,让死者痛快,却让生者痛苦。做官之道,讲究中庸,不会就这样惩罚人,而是留一手,慢慢地来,慢慢地弄,直到将人弄到气绝血尽而死。 贾新意和贾次山没能申请到村名,从此不敢小看宫支书,对于这个支书,还是面和心不合,总要想办法弄点小动作,让宫支书难受难受不可。 官场如战场,权力就是利益,这个道理谁都懂,但是当局者却迷惑。正如下棋,博弈双方沉迷其中,没有看到杀机四伏,或者正在酣战,顾不得旁观者的指点,相反,旁观者的指点竟然成为噪音,听不进去,也就不会从谏如流了。 贾村医从医,不问政治,旁观者清,冷眼看这些人斗来斗去,无非是为名利二字,为名利所累,过得并不开心。医生不涉政,历朝历代,医生都不可缺少。政治家也有生病的时候,因为政治家也要吃五谷杂粮,他们也是人。白天做官,晚上做人,也要尽到人事。不管官多大,都难免会生病,生病,就需要医生。请医生,肯定要花钱,有时候花大钱请医生,医生就有钱,有钱,可以办善事,帮助那些有病请不起医生的人。 贾村医说:“宫支书善于写材料,其貌不扬,钻营却内行,做村里的文书的时候,经常去乡里、县里办事,结识一些人,渐渐就攀上了关系,走入从政的道路。但是,我不稀罕。” 德志问:“怎么不稀罕?自古都说当官好,没有谁愿意当屁民,只要有点缝隙,就要削尖了脑袋往里钻,目的就是要成为坐轿子的,不想做抬轿子的。” 贾村医说:“当官比搞技术要难得多,我当不了,有自知之明,干脆远离官场,认真行医,才是正事,从政的风险太高了,不如行医。重病人推给大医院,一般的头疼脑热的小病,手到擒来,了不起就是接诊的病人多一些,但总比一下子栽倒在重病人身上强。” 德志说:“但是,从医的风险还是有的,不能说从医一定会出人头地,只要不出人命,基本上旱涝保收。无论谁主政,就饿不死医生。任何朝代,都有病人,只要有病人,就有医生。疾病可不分官民,只要是肉身,都可以侵犯。” 贾村医说:“人一旦生病,病重,死亡,一切转眼即成空。何谈功名利禄呢?再大的官如老毛,也死了,被人喊万岁,也没用,那是欺骗,奇怪的是,一个要骗,一个要被骗,就是要过皇帝的瘾,你说奇怪不奇怪?” 德志说:“是奇怪。可为什么都不愿放下呢?放下一切,不就轻松了吗?” 德志问:“那后来贾书记怎么对待虎坡村的呢?” 贾村医反映,贾书记排挤了贾次山和贾新意之后,就重用了宫支书。 宫支书和贾姓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贾书记重用宫支书,目的就是要压制二贾,利于村里的稳定发展。在自然界里,胜利的一方往往是少数。多数都吃草,少数的吃肉。比如老虎和牛群。老虎是顶端的动物,在食物链中的地位最高,当然,地位高,数量就少,要不然,就是一场斗争。牛群羊群吃草,数量众多,却敌不过老虎。老虎吃肉,狼吃肉,豹子吃肉,这些都是食肉动物,所吃掉的动物,往往是离群的食草动物,离开了群体,就容易被野兽吞吃,这是一定的。贾家也是这样,人数多,但不团结,总是拉帮结派,结果被宫家分裂,分而食之,就站到了劣势的行列。贾家的大户,被宫家的小户给统治,说到底还是内部不团结,起了内讧,自然会成为少数人的奴隶。 假如将支书的位置让出,到底给谁好呢? 宫支书品德不好,但是文笔好。贾书记对贾次山和贾新意恨之入骨,不可能让他俩当支书,就将位置让给了宫支书,其实,宫支书没有威望,反而民怨深厚,就是因为二贾的问题,贾书记内心里恨恶二贾,可面子上装好人,都不得罪,就找他俩谈话,讲明利害关系,动员二贾不要和宫支书争了。 二贾看到大势已去,也不得不承认既成事实,承认了宫支书的领导地位,可是三年后还当不当,谁也不知道。 三年后,也就是现在要换届选举了。现在还是三年,到底什么时候是五年,不得而知。年限太短,对村民不利。新上任的村领导人,才上任,头一年摸底调查,第二年制定大政方针,想出致富方法,可准备实施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第三年。刚实施,就又要换届选举了。因此,持续性较差,如果延长两年,在第三、第四年和第五年实施,可能还能见到一定的发展规模,到那时再离开,村里就可以自力更生地发展了。 现在村里活动的很厉害了,贾新意是党员,尤其突出。原来想当村主任,给村民每一户送五斤包谷酒,两包香烟,结果没当上,还是原来老主任贾次山担任,贾次山听说贾新意的狼子野心后,更加嫉恨。 贾次山老了,开会就那几句老八股,没有新内容,村民早就想让贾次山下来,他脸皮厚,就是不下来,硬撑着,多一天也是好的。 只要在任上,就会有油水捞,有便宜沾,特别是现在不用交各种税费,政府反而下发一些补贴,比如退耕还林补助,还有粮食直补,等等,尽是些好事,不仅不用收钱,反而给村民发存折,将财政补贴下发到各农户的存折里了。 现在的官好当极了,只要不犯大错误,就可以当很久的官。 但是,当官的日子并不好过,没有想象中那么完美无缺,反而徒添许多烦恼。 贾新意竞选主任时被淘汰,如果他稍微注意点,严格要求子女,也就不会赔了夫人又折兵,钱花了,却打了水漂,没个响声,最后只有悄悄地退出。 所以,口碑很重要,胜于那些外在的条件或者环境,暂时的物质困难都不重要,物质总有机会可以到,但是,名声一出去,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无法收回了。 贾村医透露,这次选举基本内定好了,召集干部党员代表只是走走过场,不影响实质。有意见,可以直接提,但是,没有答复,即便答复,也像没有答复,大局已定,不可改变。宫支书是肯定要下来的,毋庸置疑,他的仕途日子已经临界结束,不要奢望还会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德志在项目运行过程中,受到的冤枉气,有时候一时想不开,真的恨不得找乡里的组织干事,将村支书或者主任换掉或者撤职或者调走,这样,他才能没有阻碍地实施好水利项目,因为村干从项目中搞不到钱,就变本加厉地阻止项目在村里顺利实施,因此,推进项目进展的道路坎坷崎岖,蜿蜒漫长,十分难行。 但是,德志的想法太过天真,以至于忘记了民间慈善机构只是非营利机构,根本无权干涉村内行政和组织上的事务,无权更换或者提议更换村干。如果做了,就是一个很大的败笔,忘掉了基金会的宗旨,做了不该做的事,会影响到整个团队在荆楚做事。 还好,整个想法仅仅是个想法,并未实施。 有时候听村民讲话,还得要仔细甄别真伪。宫支书做了那么多年的村干,应该更清楚,自己都得罪了哪些人,会不会实施报复行动,也未可知。有的村民拥戴宫支书,哪怕宫支书会写材料,会无中生有,会巧立名目,找上面要钱,也肯原谅他。 人无完人,宫支书也有很多缺陷,可是,村民都认识宫支书,这个比任何东西都值钱,毋庸置疑,那个从未见过面,或者见过面又匆匆离开的人,不是虎坡村的焦点人物,可以说是陌生人,不可能马上取得村民的信任,怎么会马上投票选他作支书呢? 中国是讲关系的国家,社会是熟人的社会,有了熟人和关系,一定会把事情办好。哪怕花大把的冤枉钱,也豪不心疼,倒是给受灾群众捐赠,总也舍不得。不是当着领导的面,根本不会捐;当着群众的面,不捐又如何? 真正的民意和民选都是空中楼阁,或者说是海市蜃楼,可望而不可及,村支书名义上是民选,实际上是内定。这个内定的主谋是谁?为什么要拿下宫支书呢?这些问题一直在德志的脑海中萦绕,不得其解。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206章 书记争斗 思索归思索,历史就是历史,前进的车轮无法阻挡,想不通,事实还在那里,不得不想通,想不想是一回事,想不想得通是另一回事,总之,宫支书的仕途已经走到了尽头。 两个儿子安排妥当,家里也不缺吃少穿,甚至银行户头的数字还有,给小儿子打点上军校和军校以后的钱,都准备的足够,不存在闹饥荒。天下父母心,都是为孩子,既然孩子没事,老家伙有事,都能扛得住。无非是不当官了,削职为民,和普通人一样,受一些白眼,或者受到别人的嘲笑而已。至于农民,自古就是最底层的,没有比农民更低的了。农民的职业就是种地,也不存在不让农民种地,剥夺农民劳动的权利的说法。农民不种地,就没有粮食,没有粮食,也没钱,还叫农民怎样活?农民受到压迫,到最后到了不能承受的时候,就会起来反抗。被削职的宫支书,年事已高,可能不会反抗,但是,不能说没有怨言,来自内部的反对,往往更具有杀伤力。 贾村医透露,他对宫支书有意见,不是从现在开始,从很久就开始了,往事已经过去,不必要再翻旧账,就是这次下台,他还是表示同情,没准还会在一起多下几次象棋也不一定,只要时间允许,都可以。没拥有难以消除的仇恨,人越老,越容易饶恕人。经历得越多,越成熟稳重谨慎。 贾书记内定了村支书,显然有他的用意,贾村医很清楚这一点。宫支书下来,上去的一定还姓宫,没准儿贾村医还认识。至于现在的村主任和会计,也就算了,没戏。只要上面的贾书记还在,他俩就没有翻身的机会。在这一点上,德志很清楚。因为,要么流芳百世,要么遗臭万年,国人喜欢走极端,看人喜欢拿结果说事,成了,就是王侯,败了,就是贼寇。虎在山上,虎虎生威,一到平原,连狗都不如,还受狗的欺凌。 贾书记肯定不会抬举不尊重自己、不给自己好处的人,像贾新意这样做,纯粹是在玩火,哪怕贾书记和你从小玩到大,在权力面前,也要退避三舍。 如果没有权力,贾书记和贾新意可能玩得很好,没有利益的争夺,没有资源的分配不公,一切都美好,否则,就很残酷,一点都不好玩。 贾新意在基层,不懂村以上的政府运作模式,只要稀里糊涂地听从上级分配下来的任务就行了,把村里的那一套,套在贾书记身上,肯定要失败。贾新意本来对贾书记就看不起,贾书记心知肚明,也不会把机会让给贾新意,提拔一个反对自己的人。贾书记清楚,如果提拔了贾新意,等于断送自己的政治前途,这个贾新意,心深着呢!不知道啥时候把你给卖了,你还帮他数钞票呢。 贾村医冷眼看着这政治斗争风云的云卷云舒,薄厚快慢,都似乎不重要。他有技术,就像农民有种地的技术一样,只要有一亩三分地,只要人勤快,地就不会懒,只要不是灾年,肯定有出产,且吃不完,还能送人。这就是常识。 德志想知道为什么贾书记到后来不看好宫支书了,就问贾村医,他说:“不为别的,就是宅基地。” 德志觉得很奇怪,问:“村支书弄块宅基地不是很容易的吗?怎么会得罪贾书记呢?” 贾村医说:“你大概忽略了一件事情。” 德志问:“什么事情?” 贾村医说:“贾书记的根。” 德志一听,想了想,哦,对了,他的父母还在村里呢,在村里自然有房子,有房子自然要有宅基地。老人家不愿意离开老宅子,是因为那里有他们美好的回忆。住在城里,很是憋屈,哪里有在村里住的自在? 德志说:“贾书记的父母都在宫家梁子住,跟宫支书家隔得比较远,怎么会为宅基地产生纠纷呢?” 贾村医说:“你不知道啊,贾书记的父母家和宫支书家,宅基地没有任何问题,他们中间还隔着两户农户,和一条公路呢,是不存在问题的。” 德志好奇地问:“那......那是为什么?” 贾村医说:“你真不清楚还是假不清楚呢?” 德志说:“真不清楚,怎么回事?” 贾村医说:“在贾家房子后面的公路边,有一幢小土屋你注意到了吗?诺,从这里往下看,即可以看到。” 德志说:“对,是有一幢小土屋,好像只有两间房。” 贾村医说:“对,没错,那小土屋的主人原来是一位‘五保户’,按照村里的规定,‘五保户’和村委会签订《遗赠抚养协议》,村委会承担‘五保户’的生养死葬义务,‘五保户’死后,将其财产无偿捐赠给村委会。” 德志说:“这个我知道,在学习《继承法》的时候,我曾经学过。那后来呢?” 贾村医说:“后来,那‘五保户’的房子,也就是现在你们看到的那两间小土屋,在‘五保户’死了之后,就由村里收回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房子钥匙在宫支书手里了。据他自己对外宣称,土屋已经由其购买,别人不要打主意。” 德志问:“真的吗?” 贾村医说:“谁知道呢” 德志问:“那后来怎么样呢?” 贾村医说:“后来,据说贾书记的爹妈一起找到村支书,要求其退出借给‘五保户’的宅基地。” 德志问:“那,是怎么回事?” 贾村医说:“他们说,以前同情这‘五保户’,在其房子后面的菜园里划出一块地,在其他村民的帮助下,建了土屋,供其居住。说好了,等她死后,房子和宅基地要收回,有其他用处,比如建一个柴棚,用来装木柴。没想到,‘五保户’老了,脑子竟不好使,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村委会的前任领导也没将此事交接给接任者,这件事就成了悬案。” 德志问:“那后来怎么样了?村委会是什么态度?” 贾村医说:“村委会当然替宫支书说话了。毕竟宫是村里‘一把手’,掌握实权的。村委会就劝贾书记的父母算了,你两位老人,儿女都中用,也不会回来居住,你们二老百年之后,这宅基地还不是属于村集体所有吗?” 德志问:“那贾书记的父母怎么办?听劝了吗?” 贾村医说:“没有。他们没有听劝,说,那宅基地当初是批给他们的,他们出于好心好意,想做好事,行善积德,为儿女造福,没想到现在村委会不认账,竟然将宅基地收回去,还转手倒卖。岂有此理,欺人太甚。而且,左手买,右手卖,又没公开进行,到卖了才通知,究竟里面有什么猫腻,谁也不知道。” 德志问:“后来怎么样?” 贾村医说:“后来,他们见村委会一心偏袒村支书,知道行不通,本来不想找他们的儿子,即贾书记的,怕给他添麻烦,都是乡里乡亲的,得罪不得罪,就是你的感觉,感觉对了,就没得罪;感觉错了,就得罪了,久久不得平静。” 得罪问:“后来,他们俩老人找了他们的儿子贾书记没有?” 贾村医说:“找是找了,可是碰了一鼻子灰,贾书记把他俩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德志说:“那么,贾书记是支持村委会的决定的喽!” 贾村医说:“可以这么说。” 德志说:“那么说,贾书记顾全大局,不激化矛盾,还是做了退让啊。” 贾村医说:“看起来是贾书记及其父母输了这场宅基地之争,实际上事情还没完。” 德志问:“那是这么回事?还有什么事呢?” 贾村医说:“贾书记在官场呆得久了,自然懂得以退为进的道理,更懂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说法。他都一一记在心里了。加上另一件事,宫支书也没处理好。” 德志问:“是什么事?” 贾村医说:“就是省级公路从村里穿过的事。” 尹懋听到这里,好像如梦方醒,插嘴问:“怎么和公路扯上了关系?” 贾村医说:“事情是这样的:贾书记知道省级公路要从虎坡村经过,刚好工程途经他的老家,只差那么几米的距离,贾书记就跟宫支书说:‘尽量将公路从我老家门前穿过,那样,逢年过节回去看看父母,就不用坐船或者坐车,自己开车回家即可。免得有村民议论说:‘当了官忘了娘’。” 尹懋急切地问:“按说这个要求不过分,从贾书记父母家门口经过,然后再盘旋上山,可以减缓坡度。那,宫支书听话吗?” 贾村医正想说的时候,看见有人来了,就中止了对话。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207章 鹿死谁手 此人走近,正是宫支书。宫支书看来阅历非常丰富,对于小波浪,根本没放在眼里。他是酒麻木,有酒支撑着,别说人了,连老虎都能被他打死。他的样子,的确能让人产生恐惧,只不过这种恐惧不是来自外表,而是来自内心。他善于写举报材料,一支笔很厉害,能让一个人死,也能让一个人活。他的心术不正,那支笔也好不到哪里去。笔是工具,被他利用,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事,说他想说的话,对谁有仇,那笔就是匕首,要刺透敌人的胸膛;那笔也是舌头,对谁怨恨,就开始咒诅。 宫支书看见德志和尹懋,笑道:“哦,都在啊,两位先生有空啊。难得到诊所来。” 德志笑道:“没病来诊所干什么?” 宫支书说:“有病看病,没病防病,养生啊。” 德志说:“有道理。有道理。” 尹懋问:“宫支书,今天这么也很清闲啊?” 宫支书说:“以后会更清闲的。” 尹懋问道:“此话怎么讲呢?” 宫支书说:“你不知道,马上要换村支书了。” 尹懋故意问:“换村支书和你有什么关系?” 宫支书说:“你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没有关系,和新任村支书有关。” 贾村医说:“老宫说的,每次都换届,每次都是你,还怕什么?” 宫支书说:“这次是动真格的,要把我换下去。” 贾村医看看德志,又看看尹懋,德志低头,想笑,又怕被人看出来,就憋着一口气,不说话。有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回答。沉默是好的,至少不会担心说错话,不会惹人忌恨。因为乖巧之人,必然遭致怨恨。人的语言的表达力也有限,不能认为语言能够清楚表达所有思想。语言的能力是有限的,不相信这一点,恐怕就会犯错误。还有一点,国人都相信,沉默是金。不说话,是聪明人;多舌的,必然惹祸上身。 尹懋说:“宫支书,你做得很棒,一定不会换下去的,没有谁比你更胜任这个位置。” 宫支书说:“看你说的,我真的那么优秀吗?你不知道,羊羔好吃,众口难调啊。村里几千名人口,这个家不好当的。” 德志心想,你不放权,我们帮助村里成立一个饮水项目管理小组,你都干涉,把小组组长(或者说是管委会主任)贾明珠弄得都想哭,不过,贾明珠也不争气,到最后竟然受不了枕头风,让权出来,也是有的。说来说去,奴性太重,也是导致失败的原因。女人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宫支书说:“老了,也该退休了。老贾,以后你要是闲了,给我打电话,我肯定比你闲,咱俩下盘棋,说说话。” 贾村医说:“没问题。今天来,不单单是来跟我说话的吧?” 宫支书说:“是啊。我最近腿疼,来请你看看,拿点药。” 贾村医说:“书记的腿也会疼?” 宫支书笑道:“书记不是人吗?” 贾村医说:“把最后的‘吗’去掉,要好听得多。” 宫支书说:“老贾,你怎么骂人呢?” 贾村医笑着说:“开玩笑的。你是人。其他书记不是人。” 宫支书说:“看来,现在的党的书记,不得民心啊。” 贾村医说:“不是全部,还有好的。” 尹懋说:“任何时候都有好人和坏人,有淤泥,也有荷花。” 德志说:“没错。” 贾村医让宫支书卷起裤腿,看了看,说:“原来,书记的腿是肉做的,不知道心是不是肉做的。” 宫支书说:“老贾,这话里有话啊,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你了?” 贾村医说:“没有,没有,书记英明,书记英明。” 宫支书说:“少来这一套。我还没退呢,就有这么多问题要出来。那要事真退下来,我岂不成了丧家之犬,到处挨打吗?” 贾村医说:“不会,不会,宫支书根本不会退下来的。” 宫支书说:“不要太乐观,也不要太悲观。真要是退下来,新书记如果不哄好我,也不好过。” 贾村医说:“宫支书想这么做?” 宫支书说:“还是老毛那一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如果想拿我清算老账,没门,中原逐鹿,鹿死谁手,谁笑到最后,谁就笑得最好!” 贾村医看了看宫支书的腿,说:“你这是血脉不通,小心中风啊!” 宫支书说:“中风?别吓我了,中风是怎么引起的?” 贾村医说:“中风一般由高血压引起。我来测量你一下血压。” 宫支书伸出胳膊,贾村医就拿着血压仪,将绑带缠在他胳膊上,插入听筒,然后开始捏气囊,水银柱突突地上升,然后,贾村医停止捏气囊,慢慢拧开闸阀,水银柱开始下降,贾村医仔细听了听,在本子上做了记录。他这样做,给人的感觉是,非常专业,像是洋人医生干的活儿。洋人的东西,有时候还真行,不得不佩服。现在的东西,假的东西多得很,一不小心,就容易吃亏。特别是食品药品,让人害怕,防不胜防,不知道啥时候就买到假的。假东西要是工具,问题还不大,问题大的,就是那些入口的东西。出口的话语能害人,入口的食品药品也能害人。 贾村医解开绑带,收了听诊器,说:“血压偏高,要小心了,禁烟酒,禁油腻。” 宫支书说:“真要命!我这么瘦,血压还会高?” 贾村医说:“高血压患者有胖有瘦的,这个和胖瘦是没有关系的。” 尹懋说:“那宫支书要保重身体啊,留着好身体,好逐鹿中原啊!” 宫支书说:“真是笑话。逐鹿中原,最后还是要喝酒吃肉,不能喝酒吃肉,争来争去的有什么意思?” 贾村医说:“就是嘛!当官,无非是鱼肉人民,如果得了病,就不能吃肉,过不了瘾,还不如不当官,当草民就行了。人这一辈子,就是短短几十年,长寿的可以活到一百多一点。就是国家主席,人们都喊万岁,结果还不到一百岁,生前受骗,山呼万岁,实际上越喊得响人就死得越快。这明显是骗人的,可是人们就要这样。想要人学会真诚,自己先虚伪了。虚荣心害死人,害几代人,还会继续害下去的。” 恰在这时,宫支书的手机响了,接听了之后,他关上电话,对他们说:“有事,要离开一会儿,你们先聊着。老贾,等晚些时候,我来拿药,先把药配好吧。” 村医说:“好吧,我来配。” 宫支书抬脚走出村诊所。宫支书的家离诊所不远,这么个地方,算是宫家梁子的中心地,比较方便。 村医见他走了,说:“他常年喝酒,不得高血压才怪。” 话音刚落,宫支书突然又出现了,他说:“不好意思,忘了一件事,老贾,晚上到我家开个党支部会议。” 村医说:“好的,几点?” 宫支书说:“晚上八点怎么样?” 村医说:“好的,准时参加。” 宫支书就走了。他前脚走,村医站起来,后脚就跟着出了诊所,看看他走远没有。村医有文化,还是比较细心。他很清楚,宫支书喜欢背地里打听别人的**,也注意隔墙有耳。话语有穿透力,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过了一会儿,他进屋说:“这回真的走了。这个家伙,专门喜欢偷听,看看有谁对他不满,好暗地里整人。” 尹懋问:“那宫支书买了‘五保户’住的房子后,怎么处理这所房子的呢?” 村医说:“卖给他弟弟了,据说没有给钱。” 德志问:“那贾书记的父母有什么反应?” 村医说:“气得很!土房在贾书记父母家后院,挨着厕所,撒尿的声音,土屋都听得见。他们非常不满,想赶走宫支书的哥哥。宫支书保护,一直没能如愿。” 德志说:“真的不简单,当时的县政府秘书,都拿基层支书没有办法,更何况在村里受欺压的其他老百姓了。” 村医说:“土房子的事,是一笔账算是旧愁,贾书记都记得;还有一件事,就是新恨了。” 德志问:“什么新恨?” 村医说:“和你们有关。” 尹懋惊诧,问道:“和我们有关?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村医说:“你们来村里,是破天荒头一次,大多数村民还很支持你们,支持你们来实施这个饮水工程。只是村支书待人不公,引起不满,对贾书记一家来说,即是如此。” 德志很奇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思索再三,终不得其解。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208章 非一日寒 村医说:“你们不清楚吗?” 尹懋和德志都摇摇头说:“不知道。” 村医说:“是这样的。你们不是要求所有受益户都要去投工,开挖埋设水管的管槽吗?” 尹懋说:“是啊。那是我们的要求。这也是项目要求,关键是培养村民对项目的热爱,知道这水利工程是自己的,是让自己受益的,基金会无偿援助目的就在于通过这个项目,来培养他们的归属感。” 贾村医说:“不太懂,太专业了。我只知道,最后村里出了对策,就是,如果家里没有劳动力,不出工的,也行,但是要出钱。具体出多少,按照现在的市场价,一个工是多少钱,平均下来,人家出多少工,你就得出多少钱。” 德志说:“这个方法还算公平,没什么啊!” 村医说:“可是,后来,形势的发展就无法掌控了。据说,这件事是宫支书主谋的,由贾新意来执行,在执行的环节出了问题。” 德志好奇地问:“出了什么问题?” 村医说:“贾新意到贾书记父母家要钱。带着计算器,当着老人的面,摁了计算器的喇叭,声音较大,老远都听得到。算账,算来算去,竟然算多了。” 尹懋说:“那怎么行?童叟无欺才对,干嘛要欺负人家老人,一般老人就不能欺,况且是贾书记的父母,这是有后台的老人,更不应该去算多啊。毕竟要给贾书记一点面子吧!” 村医说:“没错。算多了,贾新意也知道,就是要这样故意去气人的。” 村医喝了一口茶,继续说:“两位老人就去找宫支书评理,宫支书不仅不听,还劝老人回去,交钱就没事了,以后再也不收。” 德志问:“那最后两位老人怎样做的?” 村医说:“钱交了,但是,也把这一情况也告诉他们的儿子----贾书记。” 德志问:“他们的儿子----贾书记听说此事后,怎么样?” 村医说:“当时没有说话,后来就有了一些变化。” 德志清楚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贾书记久经官场争斗,不会轻易表露什么态度,只是在心里琢磨,如何处理才不显山露水,不知不觉就让人受到责罚。这是斗争的艺术。可能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了。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万事万物都有源头,都有开始,都有结束,除了创造万物的那位。斗争,是人的特点。特别是国人,在斗争的环境里长大,成者王侯败者贼的思想,深入骨髓。人在世上,在斗与被斗中挣扎,久而久之,人就变得麻木,缺少同情心,没有爱心,甚至,自私自利,专顾自己。这就是一种人生哲学。 贾书记找到沿渡河乡的一个朋友,姓宫,也是老同学,在一起上的高中,关系很铁,也是虎坡村的人,后来搬家到了沿渡河乡,担任副乡长,主管计划生育工作。 他很会写,比宫支书会写多了。宫支书的笔生锈,长期没动笔,笔锋不再锋利;他却很厉害,常常动笔,常常写,写的东西,紧跟时代,常常提到一些你想不到的地方,而是被大多数人忽略的。一旦捡起来,还真新鲜,又真实。都是被人们忽略的地方,是很多环节,都没有被重视。如果把人们常见的东西,放在放大镜下看,一般都不认识,这是过度关注细节。如果把稀松平常的东西,用相机或者录像机拍摄下来,放在屏幕上播放,就会发现很不一样,非常新鲜,非常稀奇。他常常这样,做了个有心人,结果发现很多东西,引起了领导的重视,逐渐培养他,提拔他,虽是副职,可比当农民从事农业要强得多。 在虎坡村居住的时候,屡遭宫支书的排挤。高中失利,想出农村,断了一条路,惟有参军。参军也要走后门。过去不用,不去还抓。后来就挤破头也要去,因不打仗,不存在在牺牲。和平年代,当兵就像上班或者上学,没什么,就是在头三个月难受,过了头三月,以后就舒服了。没有发生战事,平安度过两年,上军校的另当别论,就回来,跟做梦一样,时间非常容易过。没什么大不了。 宫支书不让去,说是他家没有劳动力,当兵去了,村里的粮食任务怕受影响,硬是不给机会验兵。 小宫家徒四壁,没有东西可以送给宫支书的,就横下心,半夜里出发,去验兵站申请当兵,将情况说明之后,兵站负责人对其表示同情,看看身体还行,又念过高中,这在农村还很不容易。 负责人就写了信给大队,宫支书看了信,是点名要的人,抗不过去,就给他出了手续,小宫顺利地当了兵。 在部队上表现不错,第二年就入党,第三年考上了军校,毕业后,因为地方上需要人才,他就响应号召,到了地方,恰巧他走之后,部队大裁军,许多想勉强留下来的,都被裁掉,回到家里,原来干什么,回来还是照旧。 小宫的主动请缨,给他带来了好处,从普通办事员,到科员,到科长,又被借调到县里,担任书记员。人生来勤快,虽说上面没有强人提拔,但是,他在基层,凭着热情、谦虚和勤快,逐渐引起领导的重视,到最后就成了乡里的副乡长。 要知道,平民的孩子,在农村是很受罪的,如果想跳出农门,就必须要掉三层皮,经过蜕变,才能破茧而出,毛毛虫才能改头换面,成为美丽的蝴蝶,从爬行到自由地飞翔,那个过程是痛苦的。 话说回来,小宫被借调到县里工作的期间,巧遇到贾书记,当时他在担任秘书,两人本是老同学,见了更加亲热。以后,贾书记调到了丘湾乡,小宫回到沿渡河乡,偶尔通通电话,有空了两人在一起喝喝酒,其乐融融。 贾书记想到了小宫,找他有空出来玩。小宫说:“现在杂事太多,上级检查难以应付。实行一票否决,超生的,要罚款,还要强制人流,忙啊。” 贾书记说:“你有空了给我打电话,我不忙,随时待命。” 小宫说:“我这是作孽啊!好好的女人,强制人流,弄得人家再也生不了孩子,以后政策变了,想要孩子就没办法了。再说,都快要生了的孩子,把孩子弄出来,等于杀人,我现在成了刽子手,真的很难办啊。” 贾书记说:“那也没办法。算了,长话短说,我有事相求,有空我们出来坐一坐,喝点小酒,聊聊天。” 小宫说:“没问题,下午见面。” 他们一见面,找个地方,坐下来,这些酒楼茶肆都认识他俩,常常在这些地方吃饭,随时可以签单,报销没有一点问题。贾书记就说:“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老同学帮不帮?” 小宫说:“说吧,为老同学,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敢去。什么忙,说说看。” 贾书记说:“如今你老家,也是我老家,虎坡村要换届选举新的村支书了,你帮个忙,让宫支书下来。” 小宫说:“哦,他呀,这个家伙,可不是只好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贾书记说:“宫支书经营官场多年,县里肯定也有一些靠山,需要你温柔的一刀,将其解决掉,任凭再大的靠山也帮不上任何忙。” 小宫问:“你说的是!只是我要想一想一个万全之策,置之于死地才行。我也深受其还,差一点还在虎坡村修理地球,这个宫支书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他强,这个思想很要不得。” 贾书记说:“你先想一想,我接个电话。”贾书记将电话设置为振动,因此来电时,听不到声音。今天是有事,他才带了电话;如果没事,他的电话在他司机那里,因他经常和司机在一起。” 等贾书记回来,小宫说:“我有办法了。” 贾书记问:“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小宫说:“从计划生育入手。我听同事说,虎坡村有超生的,而且不只一例,现在实行一票否决制,只要超生,肯定保不住乌纱帽的。这虎坡村已经出现多起超生人。宫支书的位置还坐得稳吗?” 贾书记说:“这个计策挺好的。只是谁去执行呢?” 小宫说:“这个我来安排,你不用着急。” 两人都比较忙,两人没怎么喝酒,也没怎么吃菜,说完之后,各自离开。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209章 一票否决 小宫和贾书记辞别后,就立即和以前的好朋友联系,那位朋友住在虎坡村。 小宫说:“你觉得你们宫支书怎么样?” 他朋友说:“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小宫说:“当然说真话了。对我,你还有啥不放心的?” 他朋友说:“自私自利,只顾自己,不为别人考虑,比较专横霸道,不得民心,只恨人们拿他没办法,听说他有后台,有关系,想要搬掉他不那么容易。也有人想试一试,结果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小宫说:“如今有一桩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去做?” 他朋友问:“但说无妨。” 小宫说:“如今贾书记想扳倒宫支书,又不好自己出面,毕竟乡里乡亲的,以后知道了真相,恐怕不好见人。左邻右舍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传不出去还好,一旦传出去,以后见了还真难为情。因此,他托我来办这件事。” 他朋友说:“你看,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给抖出去吗?” 小宫说:“我和你从小光屁股长大的,还怕你告密不成?既然敢找你,你不怕你说出去,况且你也不是那种人。” 他朋友说:“开玩笑的,我想你没看错人。你说吧,怎么办?听你的。” 小宫说:“我起草一份举报信,你抄写一遍,然后,匿名投递到县委。你看怎么样?” 他朋友说:“以前村里也有人投诉,可是,投诉信都回到了宫支书手里。我也担心会发生同样的事。” 小宫说:“这一次不会。你想想,贾书记是干什么的。他在县委会交代一下,事情不就成了吗?” 他朋友笑了,说:“那当然,我还没想到这一点,行,就这么办,你写我抄,把宫支书给弄下来。” 二人商量已定,小宫即开始着手准备文稿,对于他来说,弄这些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他知道哪些字词句是关键,哪些话能打动领导,哪些语气可以击中要害,让宫支书死无葬身之地,就凭他手中的一支笔。笔是双刃剑,可以杀死敌人,也可以使自己受伤。善于利用的,会置敌人于死地,不善于利用的,会让自己受伤,敌人还没杀死。笔是文人的吃饭工具,锄头是农民吃饭的工具,砍刀或者斧头是砍柴人的吃饭的工具,手术刀是医生吃饭的工具。这些东西,可以用来养生,也能让人丧生。历朝历代,都不饿死这些人。被整的最惨的,恐怕是从政当官的人,特别要小心,一不留意,就会丢掉乌纱帽,或者丢掉脑袋。总之,在官场上混,想要保住脑袋,就很不容易。别说在官场挖金子了,无论是第一桶,还是最后一桶,那些金子都不干净,早晚会东窗事发,前功尽弃的。 宫支书万万想不到,如今这个时代,后生可畏,以前他是一支笔,现在要退位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最后没用的被拍在沙滩上。宫支书凭着手中的笔,害惨了不少人,没想到,到最后,他也会被别人的笔弄得很难受,处于下台的边缘,而无人能够给予搭救。这叫报应。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没到,时候一到,一定会报。 果然,没过多久,县委会收到了从丘湾乡邮政局寄来的检举信,这信很快就被县委书记看到,书记看到后勃然大怒。 书记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的,由省委组织部安排,驻扎贫困山区锻炼的,仕途道路刚刚见到一点曙光,就遇到了敢往枪口上撞的二愣子货,不严厉惩罚,那还了得?于是,连忙召开计划生育紧急会议,针对这封信,进行全面审查全县的计生工作,责任到人头,件件超生案例要落实,绝对不能让不该来到世界上的孩子来到世界上。 负责计生工作的局领导做了深刻的检讨,自认工作有疏忽,有漏网之鱼,应该责罚。计生局局长愿意引咎辞职,以儆效尤,绝对不能在计生工作上出任何纰漏,否则,计生局局长要完蛋,县委书记也要完蛋,州里、省里的有关同志也要完蛋,想想看,违反基本国策的干部,还能当得持久干部吗? 然后,县委书记责令县里成立特别调查小组,抽调计生专干,派小组到丘湾乡彻查举报的村,看看那里的真实情况,制作调查报告,交到县委,集体讨论,针对目前的情况,尚没有产生极大极坏的社会影响,刚好可以及时纠正,避免使事态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调查小组到了丘湾乡,贾书记负责接待,他向调查组介绍了整个乡的计生情况,说到超生,贾书记信誓旦旦地说:“没有一例。” 调查组二话不说,展示了检举信,贾书记没有说话。负责计生工作的副乡长说:“如果属实,这就是我们乡的耻辱,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究竟是哪个村出了问题,不查出来,我这副乡长就不干了。” 看来,他下的决心挺大的。调查组很满意,会议结束,开始工作。工作之前,先要吃饭,吃饭之前,先要喝酒,喝酒之前,先要打牌,因为饭还没好,不能浪费时间,要见缝插针,把时间充分地利用起来。 大家都很开心,吃喝玩乐,谁都喜欢,无论是人还是神,都不愿过得很沉重。人追求的是**的快乐,神喜悦的是希望人得到灵里面的快乐,并且归荣耀给神。但是,很多人只知道前半句,不知道后半句。大多数只停留在前半句上,很多人不快乐,也就是因为只盯着前半句,太关注自己,实际上眼睛里就没有了神。过于追求属世的东西,就容易忽视属灵的东西。人在酒足饭饱的时候,大多数时间用在消化去了,惟独在饥饿状态,才能进入到空虚的追求境界。只要还活着,就有一种需要,要么来自**的,要么来自灵体方面的。人和动物的最大区别,就在于灵,灵只存在人的身上,和动物毫无关系,也不蒙神的祝福。神的原意,是让人管理动物,不让动物来辖制人。 酒足饭饱,接着工作。副乡长大话已经说出去,除了喝酒厉害,不知道下一顿酒还喝不喝得着,有一次机会,就要紧紧抓住不放松。 很显然,这匿名信很容易查获。 乡邮政所和储蓄所在一起,上面安装的有摄像头,通过调取录像资料,调查组在派出所的协助下,很快就将目标锁定了小宫的朋友----虎坡村的村民----那个和小宫合谋的人。 调查组决定去虎坡村看一看,没有惊动村委会,也没和宫支书打招呼,直接去找那个寄匿名信举报的人。 巧得很,那小宫的朋友很快就被调查组发现,合该宫支书点背,这次掉下来的是注定了。 调查组的问:“这信是你写的吗?” 小宫的朋友说:“是的。” 调查组的问:“你的文笔不错啊?什么学历?” 他说:“高中。这还叫不错,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谈不上好。” 调查组的问:“这个先不谈,你在信中说,超生的那一户在哪里居住?” 他说:“就在我们村十二组。” 调查组的问:“你确定吗?” 他说:“确定。如果我造谣,情愿受法律惩治。” 调查组的问:“十二组在哪里?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他说:“在最高的山上,离神农架很近,那里经常有野兽出没,以野猪为最常见。每年派出所都要组织民兵进行捕杀,因野猪常常祸害庄稼,数量太多,种点东西都被野猪给糟蹋了,不杀不行了。” 调查组的问:“超生和野猪好像没什么关系。野猪超生,我们不管,交给计生局去管吧。我们只想弄清楚超生的事实。” 他说:“那很好办。如果你们愿意爬山,我带你们去,不过,上去之后,今天是回不来的,需要在上面过夜,等第二天才能回来。” 调查组的中间,有女同志,立刻表态说不去。 调查组尊重大家的意见,统一思想,一概不去。调查组都不想去的地方,宫支书或者其他支书,肯定也不愿去,结果,山顶和山沟,那些偏远的地方,没有爱心照耀。除了德志他们,真的不在乎升官发财,只图这些山里人过得幸福。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210章 书记批复 方便去的地方,政府部门的人就去,不方便的地方,他们就不去,除非有特别任务,像那些出了刑事案件的地方,死了人的,才有公安上去,不出大事,根本不会去和那里的村民打交道。 像十二组村民超生的事,对于一些人来说,不算什么大事,也不是什么小事,可大可小的事。在人烟稀少的地方,超生是应该能理解的事,那里确实需要大量繁衍人口,不似在城市,人满为患,资源分配不公,容易引起人们的不满,就容易闹事。容易闹事,就要配备警察、检察官、法官和狱警,就要建立公安局派出所、检察院、法院和监狱,甚至要有武警或者士兵来站岗,维持秩序。 调查组最终没有去十二组继续调查,他们让小宫的朋友在调查笔录上签了字,然后就离开了虎坡村。 调查组到丘湾乡,跟贾书记碰头,交换总结调查的情况,做一个简单的汇报。 贾书记听完之后表示满意,然后在调查组做的小结报告上签字,贾书记又设宴款待,他们酒足饭饱之后,贾书记安排他们去洗脚按摩,还有一些男同事,给他们提供一些特殊的服务项目,不必细述。 调查组回到县城,向县委书记做了报告,县委书记在报告上批示: “一定要严肃查处违法生育事件,对宫支书一并严肃处理,作为反面教材,向全县村支书发布内部参考,避免类似事件再次出现在我县辖区内。” 这就是在土家族自治县最高长官发出的命令,谁都不能质疑和反对,等于过去的土司发布的“圣旨”,它的威力十分巨大,大到能在平静的虎坡村掀起轩然大波。 贾书记接到县委书记的批示后,立马申请退出处理该事件的所有有关活动。他这样做,很耐人寻味。 按照常人的理解,他可以完全利用这次机会狠狠地报复一下宫支书,将前仇旧恨一并清算才后快,到了这一天,真要变了天,可惜的是,贾书记偏偏申请回避这件事,就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贾书记很聪明,他不出马,就安排另一个听话的负责人来负责处理这件事。 自从上次调查组到村里之后,宫支书就知道了大事不好。可是他故作镇定,一点都不害怕,也看不出任何沮丧的样子,仍然是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样子。无论走到哪里,还是像以前那样喝酒抽烟吃饭,无所顾忌。 这次,来的是处理组,和上次调查组不一样,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但是,为让宫支书有尊严地下台,乡里决定来一次换届选举,以混淆视听,不致让宫支书突然空中掉下来,进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贾书记原则上同意了这个方案,但私下里给有关领导透露,决不能让宫继续干下去,这是根本问题。 有了这句话,底下的人都好操作了。县里派来的事件处理组,也有了个底儿,目的就是让宫支书下来,推新人,取而代之。 县乡两级工作组到虎坡村,召集党员来开会,说了县委书记的意见,要求大家认真考虑,重新选举出一个新支书来。 大家听了,你看我,我看你,再看看宫支书,他抽着烟,问大家:“弄清楚了没有?不要有什么顾忌,该是怎样,就怎样,难道怕我打击报复吗?” 大家心里清楚了,原来宫支书还知道他以前经常打击报复别人的。特别是在整黑材料方面,更是手到擒拿的,轻车熟路,非常娴熟,只要是被他整过黑材料的,都深知道他的为人。 这次工作组的同志说到要换新支书,可让他们吓得不轻,在会上,竟然没有一个敢提名敢吱声的。谁知道这是试探呢还是引诱呢? 一般来说,宫支书和乡里、县里有关领导的关系非常好,一般有什么问题,他都清楚得很。 这一次,谁知道水的深浅呢?也许是镇里的领导闲着没事干,到村里来寻开心来了,选谁当书记,都是一场戏剧,对普通党员来说,只是一种普通的会议,可以不必当真的。 结果,弄了半天,也没有结果。 工作组只好离开村子。如实向县里反映了选举失败的情况。 县委书记言道:“那好!就直接任命吧,等他们过渡好了,再组织一次选举。” 这正是贾书记想达到的效果。 贾书记很清楚游戏规则,很愿意按照常理出牌,但是,有时候还是要耍一些小聪明的。此次贾书记以退为进,反而取得了较大的利益。 宫支书下台了,取而代之的也姓宫,是乡广播站的副站长。 副站长,一般都是站着的,只有正的,才配坐。副站长基本上没事可做,现在谁还去听广播收音机呢,家家都有电视机,有点时间看看电视连续剧,也比听收音机强,况且在山区,想听到收音机,只有听卫星上的,地面上的节目没有,这就难怪了,广播站副站长天天在干什么呢? 权且称其为记者吧。 可是记者从不采访,也不播放新闻联播,不知是干什么的记者,可能是徒有其表罢了。外貌很美,实际上是废物一个。 这样的公务员,到村里任村支书,村民中有人感觉到特别别扭,但又不要说破,这人,就是贾村医。 德志跟贾村医聊了这么久,十分佩服贾村医,他选择自己的事业,不参与政治斗争,他只是每天在给村民看病,遇到不公平的事的时候,记在心里,不随便发作。 关键是他的爱民行为,激励德志好好专心帮助别人,当别人需要一杯水的时候,他就需要准备一桶水,当别人需要一桶水的时候,他就需要准备一车水。这样,才能做到供需平衡、游刃有余。 德志和尹懋在贾村医的诊所里喝茶,顺便和村医聊了这么多东西,真的很有收获。 回到宿舍,德志开始整理这两天的日记。 然后,德志开始记载工作笔记,方便以后查考。 对大多数人来说,毕竟村里换了领导,村的未来会是个什么样子呢?大家都沉默不语,沉默的意思就是默认,哪怕是一个坏蛋在领导一个村,也默认;结果,肯定就像瞎子带瞎子,最后都掉进坑里去。 村民的麻痹让领导更加肆无忌惮地贪腐,在黑暗中的村民浑浑噩噩,不知道什么是光明。因为在黑暗里呆得越久,就越麻木,越短视,越看不到希望,越没有光明。 德志在虎坡村遭遇的这件事,给德志一个提醒,那就是在决定自己的命运的时候,一定要慎之又慎,否则,只会南辕北辙,越走越离谱。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211章 老练村干 次日一早,德志和尹懋前往小城县城,然后准备去龙垭村看看。据说那里的项目已经接近尾声,在去那里之后,准备搬家。 验收不知道始于何时。打工的总是不知道前面的路。德志想,应该算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吧。 也许,可能领导不知道前面的路。 回到县城,尹懋住楼上,德志住楼下,两人各吃各的饭,也很好。 关键有自己的时间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有些工作有的人不喜欢,但是,还在坚持做,那一定是信仰的力量在支撑。当然,如果有人喜欢目前的工作,达到自己的理想,那也好。如月圆月缺,此事古难全,总有不完美的时候,德志就相信这个理。 在自己的房间做自己的事,不喜欢别人来干扰,这是德志的个性。而尹懋,习惯了当老大,总爱管一些弟弟妹妹的事。 德志,似乎就成了他的一个弟弟,这样,他的行动就受到了限制,总也没办法来摆脱这种束缚,只有到了县城,两人在不同的空间,才有不同的自由。 在县城呆了一天,德志和尹懋就去了龙垭村。龙垭村的支书比村主任年轻。据说,村主任以前是支书,因年纪大了,就让出支书的位置,让给了年轻人。 年轻的村支书比村主任要稚嫩得多,但是,德志根本不喜欢这个村支书,虽然,他很喜欢跟德志说话,也可能是看到德志是来自有钱的机构。自从上次到了龙垭村和村文书的一夜情之后,德志就不敢再见到村文书了。田文书的出现,会将德志的心打乱。 越怕的事,越会出现。田文书还是出现了。田文书的强悍如传说中的穆桂英。 德志见了她,脸一红,田文书说:“哎呀,这不是姚先生么?” 德志讪笑着说:“哦。是的。” 田文书对尹懋说:“您是......?” 尹懋说:“我叫尹懋,是姚先生一个机构的。” 村支书连忙介绍说:“这是尹先生,是协助姚先生工作的。” 田文书大方地伸出手说:“欢迎欢迎!辛苦了,到我们这里很不容易吧?!” 尹懋说:“是啊。” 村主任说:“好的,大家辛苦了。中午,到餐馆吃顿便饭吧。” 德志不吭声。村主任问:“姚先生是不是不舒服?” 德志赶紧摇摇头,说:“没有,没有。” 田文书接过话头说:“姚先生是来检查项目的吧?不如我们先去看看。” 德志点点头。尹懋说:“谢谢!我们正想去看看呢。” 村主任说:“好吧,你们去看吧。我老了,爬山有点困难,刚好要帮村民办一点事。你们年轻人去吧。村支书想去也去吧。” 村支书说:“我还要去镇里开会,小田,你就辛苦一下啊。” 田文书说:“不辛苦。我来陪二位先生,你们各自忙去吧。” 村支书和村主任笑着,和姚德志和尹懋握握手,然后就走了。 姚德志和尹懋由田文书陪同,前往工地。 工地就在村委会后面的山坡上。 那里是村民所用的地。由当地房地产开发商占用,用来建水池。当然,签协议是由村里和农户来做。承包协议,是由村里和开发商来做。这项工程,实际是由村里分别和村民、承包商来签协议来做。 其中的过程,无人知晓,至于三方是否同意,但最后以协议为准。看来,村主任和村支书费了很多力。 完成这个项目,必须要有相当多的人来支持,否则不会这么顺利。 事实上,德志和尹懋上山之后看到的水池已经完工,水池上方是一层土壤覆盖,还种了一些花草,长势挺好。 纪念碑建在水池下方,改变了以前的初衷。以前,村支书决定将纪念碑放在村村务公告墙的旁边,这样,在国道边上,来来去去的人都可以看到。 机构要求树碑,但是石碑的尺寸和样式,让人看了容易产生误解。 德志明确告知这个尺寸。但是村支书表面上同意,实际上迟迟不动,德志着急,就找到了以前做碑的人。 刚好余哥也要做两个纪念碑,一个为魏村,另一个为魏村的邻村坪村,加上龙垭村的石碑,一共三个,在一起做,算批发价,便宜一些。 弄好这个后,德志就和村支书联系,让其不要再联系雕刻饮水项目纪念碑了。村支书说:“不好意思啊!我还没联系呢,我太忙了,想让田文书去联系做碑呢,她也很忙,一直没有机会去联系。” 德志说:“不用道歉,没事没事。我们已经联系好了,等做好之后,送到村里,希望你们负责将石碑树立好,另外,就是要选好树碑的地址。” 这碑现在已经在这里了,碑文还是照旧,沿袭了以前县民委主任的文风。简单扼要,把问题说清即可。 将石碑拍照后,德志又将水管和闸阀都拍了照。在埋设水管的时候,德志曾来过龙垭村,现场拍照并指导村民埋设水管。 这个是德志的要求,德志是根据机构的要求来做的了。 需要村民自愿投工投劳,但是,背后村委会是否有承诺,谁也不知道。德志没办法了解到,因他并未入住该村,不了解里面的情况,村民可能习惯了撒谎,不可能跟他说实话,会说“没拿钱”。而实际上“出钱了”。 村委会拿钱,办集体的项目,会减少工作难度,如今的年代,只做事不给钱的雷锋,没有了。也许,雷锋本身都对自己所做的都不敢相信。 自愿奉献的人越来越少,几乎绝迹,德志很清楚,但是机构领导不清楚。如果说花钱请人挖管槽,那么项目就算失败,实际上村民对项目没有认同感和归属感。 在龙垭村的时候,德志还能让村干动员村民自愿奉献来挖管槽,即便是事实,也需要证实。 其实,那里的村干表面上看还是不错的。老主任,中年的支书,青年的文书,配搭很好。田文书对人很甜,看起来很舒服。 如果有项目意向,看看龙垭村的领导班子,一般的人都会认同,愿意投资,很放心,虽说不太成功,但是,绝对不会失败。 当德志将安装水管和埋设水管的照片拍好以后,他在龙垭的任务就算完成,剩下来就是一到二次的卫生培训了。 卫生培训当然要请县疾控中心的穆科长了。 那是后话。现在只是看看水池以及配套设施的完成。经过今天的检查,硬件项目已经没有了问题。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212章 人鬼未了 德志和尹懋在田文书的陪同下,看完了水池和水管,水源池那里,尹懋也想去看看。田文书就安排了一辆车,然后一起去。 说实话,水源池田文书也没看过,她对司机说不清楚,德志补充道:“是柳湾,往前走,我再告诉你怎样拐。” 本来这些项目上的事,由主任在分管,恰巧他有事,就委托了田文书来负责。 田文书做一些文字和数据上的事情,现场和具体操作过程就不太明了,需要问主任。主任把相关的资料和进度告诉田文书,田好做记录,作为村务的一个成绩,好向外公布。 柳树湾其实是一个大的地名,要到水源处,需要指路,司机并不清楚怎样走。 司机显然经常从狼坪到山关,两地往返,而柳树湾刚好在两地之间的山上,从岔路过去,绕着山爬行一段路,再下坡,走到前面无车路可走,道路变窄了,就可以步行下去,到达目的地。 尹懋第一次来水源,也是第一次和田文书接触。为了留下好印象,他也尽量装出一副正人君子是模样。德志因为和田文书有了一次,就怕再次和她单独在一起,今天尹懋来,刚好是个很好的保护。 车按着德志的提示,停了下来,然后三人下车,司机坐在车内抽烟。尹懋、德志和田文书走到水源。 那里的农户显然不认识,看到德志,他们认出来,说:“香港的人来了,搞水的!” 德志笑着点点头。 他又问:“书记怎么没来?” 德志说:“有事,委派了田文书来。” 他们赶紧沏茶、让座、拿瓜子、水果和糖,来招待他们。德志说:“不用,不用了,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田文书笑眯眯地对德志说:“吃点瓜子,营养丰富。可以补充各种身体的需要。” 主人家也说:“是啊!吃点吧。山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这点瓜子,略表心意。” 尹懋二话不说,拿起就吃,然后发觉有什么不对,赶紧说:“哦,谢谢!你们很热情。向你们学习。” 德志说:“我们今天来,是要看看水源池做好了没,看看做得怎么样。” 主人家说:“做好了。你们去看看吧,我觉得做得很好。非常卫生。” 德志说:“那好吧,我们去看看。” 其实,这些话是尹懋想说的,并不是德志想说的,不看到水源池,怎么能甘心? 主人家就带着他们来到三处水源池那里,果然,有两口水池约一个立方米,另外两口稍大一些,最下边一口已经超过12个立方米,这样的四口水源池,已经能够完全满足下边几十户人家和餐馆的需要了。 水源池都加了盖子,可以阻挡落叶或者杂物落入其中。尹懋拿出相机,给水源池拍照,这个项目,可以乐观地估计,在木村获得成功,比起虎坡村,这个村已经将该项目运作得有条有理了。看来,若想弄好一个项目,关键是村里的领导,领导团结和谐,就好办事;领导矛盾深厚,相互倾轧,争权夺利,怕吃一点点亏,就容易搞内讧,搞窝里斗,别说项目了,什么事都搞不好。 三人完成任务,辞别主人,主人很想邀请他们仨在家吃饭,田文书说:“已经安排好了,谢谢你!” 三人上了车,田文书拿眼不停地瞟着德志,德志浑身发毛,避开不看。尹懋问道:“田文书今年多大岁数?” 田文书问:“尹先生您看呢?” 尹懋说:“大概三十不到吧?” 田文书说:“不到。” 尹懋发觉田文书不爱搭理他,就不再问。车继续朝山下开去,直到餐馆门口。 三人下了车,直奔饭厅,原来是一间小屋,里面有火炉,只是没有火。桌上摆了一个酒精火锅盆,服务员进来点着了火,然后架上火锅,原来是土鸡火锅。加上其他配菜,比如鸡蛋、炕洋芋、折耳根、荷渣、小葱皮蛋拌豆腐、玉米粉炒肉等等,主食就是金包银米饭和净米饭。 所谓金包银米饭,就是玉米粉和米在一起蒸好的饭,算是粗粮吧,但是尹懋不爱吃,他是南方人,专爱吃白米饭。 田文书问:“喝点酒吗?” 德志摇摇头说:“不。” 田文书说:“喝点啤酒怎么样?” 尹懋说:“不好,我们有规定,不能喝酒。” 田文书说:“规定是死的,这里的风俗人情就是,无酒不成席,无酒不敬意。不喝酒,怎么能行?” 德志心想,喝了酒就会说胡话,万一被尹懋知道,告诉了领导,那么,恐怕将来就不好受了。需要花很多时间去解释。 于是,德志说:“不喝酒,不喝酒,中午喝了下午做不成事。” 田文书问:“还要做什么事?不都做完了吗?” 德志说:“还要写报告。” 田文书说:“回去写不好吗?” 德志不说话,尹懋好像插不进来话。 田文书说:“今天不回去,到我家住好吗?” 德志想起上次在田文书家的事,心有余悸,他说:“算了,算了,以后再说吧。今天下午想回去。” 田文书说:“好吧,现在先吃饭,等一会儿再说吧。” 因为德志坚持不喝酒,尹懋也不好意思要。 德志想,这个村是后来加的村,在这里,情况不熟,上次因为和田文书有了那事,心中本来就忐忑,就不想再出什么问题,比如喝酒,就免了,否则,罪加一等,可不是好玩的。尹懋可不是好东西,他一定会举报德志。 还是忍一忍吧,也许这次的忍耐,会给自己将来减少不少的麻烦。 三人吃喝已毕,田文书在总台签了字,田文书邀请他们去办公室坐一坐,尹懋和德志看看天色还早,就答应了。 三人到了办公室,德志说:“有没有报纸看?” 田文书说:“有,到我办公室来拿吧。” 德志说:“好的。” 田文书带了德志进了她的办公室,然后关上门,德志一看,忙问:“你想干什么?” 田文书说:“不要那么凶嘛!你不是想看报纸吗?我不是比报纸更好看吗?” 田文书一边说,一边脱衣服,这可把德志吓坏了,他说:“赶紧穿上,要不,我喊了。今天确实不行,等下次好吗?” 田文书说:“人家想死你了,想现在就要。” 田文书说着,就抱住了德志。 德志推开了她,他说:“我们都结了婚的,要对婚姻忠实。况且,我的同事在隔壁,他不傻,是个‘奸臣’,很容易向领导报告,你不想害我就住手吧,我们可以作为朋友,好吗?” 田文书说:“好,那就算了。不过,我可以保留我对你的思念,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会记得你。” 德志说:“谢谢你!我很感谢你对我的欣赏,但我们还是保留着一段距离才好,人家说,距离产生美,对吗?” 田文书说:“对。那就这样吧。” 两人呆呆地坐着,各自想着心事,不知道将来会是个什么样子,德志也陷入了一种对未来的遐想。 将来的路,不知道怎么样,不过,在漫漫人生路上,还会面对许多的试探引诱,如何胜过试探诱惑,的确是个毕生学习的功课,需要加强内心的锻炼,使内心更加强大,让自己能够在各样的事上得胜,将来要进那美好的乐园,不至于羞愧,不至于后悔。 这样想着,德志不由自主地笑了。德志的未来不可知,但是,追求稳当的生活,是他的目标。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别人,就像大多数中国人一样,一辈子都在为别人而活,而很少有自己的天地。牺牲越多,得到越少,而感恩的人哪里去了?这个问题谁知道呢?天呐!德志陷入了沉思,不过,这种时候非常少,他的时间,留给沉思的简直太少了。说到底,还是不懂哲理,也不知道天到底怎么啦。这个世界非常奇怪,你越想作恶,就越能成功;越想行善,却行不出来,反而被当成了恶人,人生真是苦啊。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213章 喜讯传来 ps: 《陷世》新章节“喜讯传来”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阅读并打赏。 德志想了很多,但都不得其果,最后离开木龙村。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 轮到德志休假,回到家中,有时候去找以前律师事务所的同事玩,但心里有点遗憾,不知道怎样说自己所干的活儿。 虽说在律师事务所上班,但他不是律师,甚至连法律本科毕业证还没拿到,所里的人,大多数都已经是律师了,甚至包括以前德志的女同学。 这个女同学是德志读函大认得的,一头长发,在法院担任书记员,每次上课,她都去听,坐在德志的前面。当时,德志并不留意,只是觉得她的秀发很美,身材高挑,再没有往深处想。 当时,德志想追求一个个子不高的女孩,住在司法局,她爸是军分区的军官,她妈是法院的法官,她也在政府部门工作,按说,这个条件真的不错,如果能追到手,咋说也能为家里节省一些费用。但是这事遭到德志爸爸的反对,说德志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德志当时不以为然,总觉得没有难成的事,特别是祷告之后,更要如此,他深信上帝听了他的祷告,肯定会让他娶到那个个儿不高但有权势的女孩。 可是,真的像德志爸担心的那样,那女孩的母亲反对,甚至都不想让德志到她家里去,德志的自尊心受到打击。发誓再也不去,事实上他也做到了。再后来,听说那女孩嫁了一个大她十几岁的政府干部。 德志在为她感到惋惜的同时。开始正儿八经地追求高个儿的女孩。高个儿听说德志在追求矮个的权势女,一气之下,去了东南沿海城市打工,德志也去,不过,不是东南,是正南,和港岛相隔一条街。 高个儿女孩跟德志的爸爸通过电话,想去德志所在的地方。可惜,没能联系好,很遗憾。高个回来了,德志也回来了,二人又到了曾经约会的地方,就是江边,二人最终还是分手。高个儿继续深造,拿到法律本科文凭,然后到了京都。住地下室,啃干馍馍,喝白开水,后来终于通过了司法考试。取得法律职业资格证书,到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刚好是德志所在的律所。 世间的事真是太巧了。德志还没有法律本科文凭,曾经追求过的矮个女孩离开司法局。到了区政府上班,偶尔遇到。嗟叹不已,看来有很多后悔的事,不能一一述说, 德志这次回来,刚好想问高个女孩借书看,就提前和她联系,到了市中心的麦当劳门口见面,为了表示感谢,德志准备了一些明信片。这些明信片是基金会托人印制的,人像都是非洲贫困地区的儿童,上面写了基金会的电话、地址和网址,看样子,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明信片,倒像是宣传单张了。 定好了时间,德志先去等,高个儿女孩来了,仍然是亭亭玉立,头发仍然很长,听说她生了一个儿子,可是肚子没有起来,看上去仍像没有生育过孩子的人。 她的老公很爱她,结婚后不久,她得了一场大病,到江城治疗。德志听说后,但无能为力,要钱,他没钱,在慈善机构上班,工资都不高;要时间,他也没时间,虽说在做慈善事业,听起来不错,实际上要花费很多时间要做事。人家说,莫做坏事,德志要加上一句,莫亲自做好事。 通过别人做好事就行,别傻乎乎地自己去做,凡事都亲力亲为,看起来认真负责,实际上非常痛苦。 要是每人都有做善事的恩赐,就不需要专业的慈善机构了,当然,这慈善机构的工作人员要廉洁,不起贪心才行。可德志很难保证,每个人都廉洁。 德志要的书,高个女孩都拿来了,她说:“这是你要的书,都在这,还有两本,别人借走了,你说晚了,要是早一步,就不给她了。” 德志连连道谢,他递给她一些卡片,说:“拿回去给你喜欢的人吧,我现在在慈善机构做事,事多、时间不够用,拿的钱却少。” 高个儿笑着说:“你选择了这一行,就要走下去。等你考上了律师,我们再并肩战斗吧。” 说完,她就扭头走了,德志站在市中心广场,看着麦当劳人进人出的,非常热闹,喇叭里在不断重复播放着麦当劳的广告,想尽一切办法来勾引人们,特别是孩子的食欲,缠着大人给他们买。其实,这些速食产品,在国外就是普通一小吃,到了中国,就变成了孩子们的奢侈品,不仅吃,还能玩,得到小玩具。这是不是一种商业贿赂呢? 德志看到秀发美女离开他,心里不舒服,但看看现实,总觉得时光不可能会倒流,世界上也绝对没有后悔药可买。 德志怅然若失。 接着一阵铃声响起,德志一看是刘小姐打来的,说:“你才从木龙村回来吧?” “是啊!” “报告写了吗?” “写了。” “写了请发到我的邮箱。” “已经发了啊。你没收到吗?” “没有,你再重发一次吧。”刘小姐命令道。 “好的。” “你发出电子邮件后,立马给我打电话。” “好的。” “不打电话,发短信也行。” “好的。” 德志弄不清楚她到底想要干什么。最后刘小姐说:“去办个港澳通行证,准备到港岛开会。” “太好了,我这就去办。” “行,我们上班的时候就去。”刘小姐说。 然后,德志就将书提回家,将书放下,再去行政大楼,去办证。 过了几天,德志领取了通行证,然后去江城,在江城集中后,到了港岛。 德志和其他三名弟兄被安排住在一间宿舍里,上下铺,硬板床,比较简陋,有卫生间和洗澡的地方。在港岛,听说只有有钱人才住在山上的房子里,不像内地刚好相反,越有钱的,越到闹市区的高楼房里居住;越没钱的,越到高山深坳里居住。 住下当晚,吃过晚饭,就到了会议厅进行学习,介绍大家相互认识,各个地方的同事都很热情,但是,来自荆楚的同事却表示冷漠,至少表面上表现冷漠,不像是真正想做项目的人。内心的火热,早已冷却,变成了敷衍。 这座会议室只有两层楼,看起来显得大气和潇洒,建这样的中心,恐怕要花很多钱,奇怪的是,有很多人都愿意捐赠,来建设这样的培训中心,让青少年走正路,不至于越走越偏,最后会祸国殃民。 伙食还比较丰富,都是自己选择桌子,但是,在吃饭之前,已经在会议室里安排好了组别,分为三个桌子,每个桌子都有一到两个董事会的成员,有什么问题,可以在吃饭的时候畅所欲言。 没想到,当晚临睡觉前,齐老师和刘小姐召集大家到齐老师的宿舍开会,让大家注意的言行举止,不要给荆楚省来的人脸上抹黑,她这么一说,大家心里还真有些不满,凭什么要订立攻守同盟?难道港岛办的人也分帮派吗? 这里面的问题太多了,无法一一说清楚。 大家都很累,开完会,大家各自回房。开始洗衣服,尹懋和余哥先用水,接着是安德烈,最后是德志。 德志到最后洗澡洗衣服,港岛的天气就是热,到最后洗衣服,恐怕衣服就不会干。但是,没办法,这里到处寻找,都没有找到楼梯口,只要有楼梯口,就有风,有风,就有可能将衣服晾干,不至于闹饥荒,啥都没有。 到了早晨,同样,齐老师开始吩咐德志,要尽量早点,让各个同事表现好点,给其他省份和港岛的人看看,看我们荆楚来的人是怎样的,不能赖床,要表现积极点。 德志只是让大家早早起床,其他的他记不住,记住了也说不出来,干脆算了。 会议继续开始进行,组织者要求各个地方的人,写出为什么参与扶贫事工,是怎样开始的,得到哪些人的支持?遇到哪些问题? 这些事,都是德志亲力亲为,要是说出来,就像滔滔江水,永远也说不完,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荆楚来的人较多,也比较稳定,很少有人辞职,不做的少,几乎没有;做的人,差不多都是留下来的。 刘小姐和黄主任关系很铁,黄主任是基金会的元老,对机构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黄主任来了不久之后,刘小姐加入,一直做到现在,可以说,要找对象必须找志同道合的,黄主任和刘小姐算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在办公室出现争执的时候,虽然吵架厉害,但是,最后还是刘小姐赢,到了这种地步,很显然,还是有人不重视手中的选票。这是后话。 这样,港岛办公室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弄明白了,不弄明白,恐怕很难顺服,以及将来来了新手将会怎么办?答案简单,也就是可以上诉,不行的话,就不会有问题。 白天开大会,讲故事,晚上又要开小会,讨论还会不会再回来呢?实际上,还是要注意齐老师参加开小会的意义是什么。 齐老师、关小姐、黄主任、齐老师等等,可能会有尊重不尊重刘小姐的说法,积极改正就可以了。 。 第214章 山鸡风波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阅读、点评并打赏。 白天继续开会,开大会,晚上开小会,交流学习怎样应付其他省份的同事。然后,因着项目转型的事,大家讨论个没完没了。 说到同事的廉洁问题,尹懋沉不住气,他说:“有些人利用管理项目的机会,在村里拿东西不给钱,这事怎样处理?” 齐老师听了,一愣,马上故作镇定地问:“怎么回事?说谁呢?” 德志心里觉得好笑,难道在说齐老师吗? 齐老师不好意思,要知道,余哥为了巴结齐老师,曾送过鸡给齐老师,不仅如此,还送给齐老师的领导鸡,这余哥真厉害,两只鸡收买两颗心,从此,齐老师更加照顾余哥,在众人面前表扬余哥,余哥越发得意起来。 后来,余哥和金莲在一起工作了。刚好在九峰县一个村子。那个村子是省民委主任的家乡村,做了几次水利项目,都没成功,做不下来,最后找到了基金会去做。基金会刚好做个冤大头,有钱没权,听话照做,当然愿意去。 结果他们去了,金莲到哪里都是不落空的人,行走到哪里,都会拿东西,小到一根竹竿,哪怕这竹竿在她老家漫山遍野都有,大到一只羊,说起来羊是代养的,也就是利用养殖项目,买了小羊,因为买得多,老板为了奖赏,就送了一只小羊给金莲,金莲家里没人。在家没有人照顾小羊,宰杀了。吃了,又没什么肉。就放在项目村里,让村民帮忙养。 村民养羊,一群羊和一只羊,没有什么两样,就顺带着养了。羊大以后,交给金莲,金莲就将羊带回了家,宰杀了好过年,至于分不分给她婆婆羊腿。是另当别论的。 然后是其他的小东西,不胜枚举,总之是不落空的,到处都会留心,到处都要带东西回家。可惜,家里没人,大多数人都在外面,开车的开车,打工的打工。拿回家的东西,大都没派上用场,大部分都逐渐浪费掉,十分可惜。 这次在港岛被举报的事是。她找了村民,美其名曰要没土鸡,她一说。因为项目在人家手上,不好意思拒绝。再说,村民有土鸡。没有什么,卖了几十元钱,也不能彻底解决问题。然后,有可能想多得到一些水管就会落空,得不偿失,于是爽快地送了,金莲十分高兴,假意给钱,人家跑了,第二天,金莲要去送钱,结果迟迟未动,她自嘲说:“这人有意思,卖了土鸡,怎么不来收钱?” 余哥很清楚她的想法,不好说破,就直说:“该给的,会给,不该给的,给了也不要。想给的,就不会坐在那里强调理由,会主动去给人家。” 金莲无语,最后扯了个理由,说车来了,然后上了车,土鸡没有宰杀,说是要吃新鲜的。要知道,从项目村到她住的村,需要上车下车折腾几次,那土鸡命再大,也经不起折腾。但是,金莲保证不会出问题,为了她的媳妇,说是怀孕了,需要好好补补。要不然,她儿子就有意见了。 土鸡到了江城,因为刘小姐坚持让他们到办公室,不能直接回家,不管理由多么充分,证据多么真实,都要服从命令,金莲抗不过去,本来不想去,也不得不去。 她将两只土鸡带进了宿舍,可土鸡是活的,放在哪里呢?到处放都不合适,土鸡带有气味儿。 放在卧室,人家怎么睡觉,放在客厅,那不是找骂吗?再说,客厅是公共活动场所,也受不了这味,关键一点,没有地方是小事,关键是鸡是活的,既是活的,就要吃喝拉撒,有新陈代谢。 最后,金莲聪明,将土鸡放在大厕所。她很清楚,刘小姐和齐老师不会去上大厕所,她们有小厕所,只要没有人举报,放在小厕所放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离开,就万事大吉,反正她们起床比较晚,等起床后再来看大厕所,早已人去楼空,她们也没办法可想。 谁知道金莲的点子太低,哪怕是躲过这一晚上,也不可能。齐老师发了神经一般,偏偏进了大厕所,看到了土鸡,问:“谁的?” 金莲见事情败露,赶紧说:“我的,我的,我在项目村买的,是要送给齐老师一只,剩下的一只拿回家给我媳妇熬汤喝。” 她一说,大家都在心里发笑,原来随机应变就是这样来的。 齐老师信了,连忙道谢,说:“想不到还是金莲心疼我,连我老公都提都不提,他可没少下乡,可总是忙自己的。” 金莲说:“男人是粗心些。我住的村子,没有土鸡,在城里又买不到,想要吃真正的土鸡,还真难。看到山里的土鸡长得好,我就向农户家买了两只,算是完成婆婆的心愿。” 大家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原来撒谎还能撒成这样,竟然说家乡没有土鸡,骗三岁小孩吧。金莲本来就在山里住,山里的土鸡漫山遍野到处都是,想要多少,都有多少,毕竟是一个媳妇,要是有十个八个媳妇,每天都喝鸡汤,都喝得起。何必千里迢迢地从项目村带活土鸡回家呢,这是在江城被发现了,如果刘小姐不强调必须到江城,恐怕这土鸡的鸡毛,都不会让齐老师看见。 齐老师好吃,听了这话,心里乐开了花。她是神学院的老师,学历高,而且地位也高,金莲就是老百姓,没学历,自然要在她面前炫耀炫耀,卖弄卖弄,显得自己很老练。 事后才发现,其实,是刘小姐问到了臭味,她的鼻子特别敏感,于是到处寻找,最后找到了臭味的起源,发现了活鸡。她不知道是谁的,也没有问。就告诉了齐老师,齐老师不依不饶。偏要去那里看看。 然后她说:“金莲真好,如果同事个个都像你,那简直太好了。” 齐老师说这话简直太寒碜,如果个个都是金莲一样的人,那么,她就会成为一个天天吃鸡肉、喝鸡汤的领导,那简直太享受了,是一个爱喝鸡汤、搞心理咨询的心灵辅导老师和专家了。 金莲被无故截留下一只鸡,大家都吃得很嗨。高兴极了,好久没吃到这么正宗的土鸡了,而且是免费的,由金莲请客,大家都敞开了吃。金莲被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又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就这样,她没有兑现带回两只伙活鸡的承诺。在儿子、儿媳面前又成为一个说话不算话的母亲,心里很是自责,但是,自责毫无用处。 这还没完。到了港岛,尹懋对此事重新提起,让人觉得耳目一新。原来还有这些内幕。 齐老师听尹懋这么一说,立马明白过来。原来如此!敢情吃了一只没付钱的土鸡,可是。那土鸡早已化为乌有,如何赔偿呢?要知道,土鸡是贵的,因为洋鸡太多,物以稀为贵,情因老更慈,新年逢吉日,满月乞名时,桂燎熏花果,兰汤洗玉肌,怀中有可抱,何必是男儿? 这些土鸡没有对价,村民在没有得到土鸡的钱之前,肯定会理直气壮地找工作人员要水管或者其它材料,工作人员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软。你想再给村民买土鸡的钱,他们也不会要,但是,水管是要定的了。 在这件事上,余哥没有把好关,有一定的责任,但是,金莲和村民的交易,余哥并不清楚。 要说谁更有发言权,余哥有,可惜余哥不敢说,只能背地里向尹懋说,尹懋敢说,因尹懋和金莲有矛盾,刚好借这个机会,举报金莲,金莲这次没去港岛,因她上次已经去过,不想再去,就找了个理由,说身份证掉了,正在补办,没办法,这个理由太强悍了,无法拒绝,只好任凭她去。 齐老师听了这话,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她说:“每人都不完美,希望你们能原谅她。余哥督促她,将鸡钱给村民。” 齐老师不好说什么,的确,公报私仇也好,告状也好,都是一种报复,齐老师也是当事人,因为她也吃了鸡,不可能再将鸡吐出来,说来说去,就是她也起了贪心,要想追究,她也难辞其咎。 小会开完,大家都很放松,但是对大会,怎样应付,还没有一个定稿。因为大会上,要求每个省份的同事,都要表演节目,来表现自己做的项目,和项目中遇到的困难以及怎样解决困难的。 讨论来讨论去,都没有个结果,一直弄到晚上十二点,考虑到明天还要开会,怕精神不好。齐老师安排了几个角色,准备表演一些节目。其中,德志也扮演其中一个角色,就是政府官员。 分派已毕,各自回去休息,然后洗澡洗衣服,睡觉,有点类似于在打工的时候,睡的硬板床。因为疲劳,也就不会选择什么样的床了。上了床就睡觉,也没有在意床是什么材料做的了。 对疲乏者来说,床就是一个休息的地方,而且,越是疲劳,床越重要。如果让德志睡太高级的床,反而无法入睡了。 刘小姐是港岛人,她不住在宿舍,而是住在家里,因为都是集体活动,不论你在内地地位有多高,到了港岛,就要遵守港岛的规矩,况且这个中心,就是培养人平等思想的地方,不能搞特殊,大家都一样。齐老师也就没有格外去要求什么。 在港岛生活和工作的人,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家中,住在这里,还是需要缴纳一些费用的,虽比不上山下的住宿条件,但是,这里很安静,价位也中等,容易被办公室接受,于是成交,安排在这山上住宿、吃饭和培训。 第215章 简朴生活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朋友们前来阅读并打赏。 吃饭也是自己动手收拾碗盘,不用洗,有人来洗,就是要动手,这和在外面吃饭不一样,在外面吃饭不需要自己动手来收捡的。既然是培训中心,就要懂得怎样让更多的人珍惜生活、尊重别人的劳动。 富人一般住在山顶,这个地方不算山顶,但在周围看来,还算比较高的,德志觉得自己也是富人了。 才到港岛的时候,德志没去海洋公园,他觉得那是孩子们喜欢去的地方,他选择了另一条道路,去福音船,船上有各个国家和地区的弟兄姐妹,为了同一个梦想,登船,到世界各地巡回卖书,所得款项用于慈善事业,另外,还传道,让更多地方的人听到福音,知道好消息。 关键有一点,到海洋公园需要自费,这个恶心的作法,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既然机构邀请大家去港岛,就要有这个预算,出一半留一半是啥意思?再说,对于玩,德志从来不喜欢,至于玩刺激的游戏,比如,坐过山车,的确让人害怕,德志更不喜欢。即便机构全费,德志也要考虑考虑是否会去,更何况机构要求想去的同事出钱呢。 这实际上是不想让他去,或者担心大家都去,费用过高。领导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可她们未免考虑得太细,要知道,她们的想法怪异,每次都针对德志,德志不上当。干脆不答应去玩。 他们去玩,无非是照相。摆出各种pose,留取一些影像。真正了解海洋生物的,没有几个,还有,拍照会浪费很多时间。有的人为一个景点,等好半天,然后拍出来,里面全是人,哪里有风景? 人比动物还多,动物都有想法了。动物自娱自乐,吃喝玩乐,人却在外面眼巴巴地看着,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到底谁是被关的呢? 还有到里面参观,都要排队,有的插队,内地来的,一般都吆五喝六地插队。而港岛本地人却规规矩矩,按序进行,这都是万恶的资本主义英国培训出来的奴才,竟然凡事都按规矩行。哪里有自由? 不过,买东西最舍得的还是内地人,在内地节俭惯了。到了港岛,开始大肆花销。吃喝玩乐,极尽其能。 到港岛旅游的。不是一般人,不是有权的,就是有钱的,这些人都很厉害,普通百姓,是不可能去的。还有,他们旅游简直就是大采购,因此,旅行社都喜欢内地游客,能给导游带来丰厚的回报,甚至习惯了这一做法,只要是内地的,就一定大方,与港岛的经销商一起,对内地游客进行盘剥,直到被内地游客投诉的那一天,才完全解除强制购物消费的潜规则。 德志没钱,不愿去花钱的地方,而其他同事,有的是土豪,有点钱,比如金莲,她有钱,但这次没来,不好意思来,来了怕掉底子,尤其是那次山鸡风波,更是了得,没办法,她只有回避了,即便是这样,仍然逃不掉口诛笔伐,让他们清楚了金莲在项目村的所作所为。在这次风波中,余哥始终没有出面来澄明此事,而是由尹懋来阐明检举,而主持公道者却是同案犯,或者说是销赃者,或者说是享受者,总之,因着齐老师的好吃,让这一切都变得不好处置。当然,刘小姐有靠山,既然齐老师吃在头里,她还怕什么呢?有什么事,让齐老师担着就行。 大会议室里,大家都到齐了,分组后,分别上台表演。精彩纷呈。到了荆楚省项目小组表演,芭比先上场,然后在那祷告,很多人观赏。芭比祷告完了,信心大涨,说:“我知道了解决的办法。” 言下之意说,她在项目进行过程中,遇到了麻烦,就是说,凭借人的力量她没有办法解决,只有祷告,求神帮助。 她的祷告很快得到了回应,找到了办法。 然后她去找政府官员协商,政府官员不予理睬,而出演政府官员的,恰好是德志。德志凭着和政府官员打交道多年的经验,处处刁难,让芭比无法达到目标,也就是说,她的祷告不蒙垂听,神并不想要她这样做,她更想知道的,就是怎样让项目顺利,但是,她的心并不纯净,和齐老师一样,带着私心,被德志看出,德志出演官员,当然要给她一些苦头吃吃。 如此三番较量,芭比急得快哭了,齐老师说话了,她说:“这是表演,哭什么哭?” “我没哭啊。”芭比辩解道。 “明明你哭了,还狡辩!”齐老师嚷道。 这一下,芭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差点掉下来,要知道,在场的有不少人。 德志看看差不多了,就说:“行,我们政府部门答应你,不过,你们只能在村里做项目,不能做除了项目之外的其他事情,一旦发现,你们的日子也就完结了。全部要被赶走,不能再到这里做项目,明白了吗?” “明白了。”芭比怯生生地说。 “哗----”全场爆发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掌声。 德志考虑最多的,还是怎样打压齐老师和她外甥女的嚣张气焰,遇到这种场合,他不借此报复,等到什么时候?恐怕一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然后轮到港岛本土的同事表演,他们演出的是在印度做项目时所遇到的问题,怎样审批项目,怎样落实项目,怎样筹款等等,他们所做的,是内地同事所不能做的。严格来说,内地同事做的,就是花钱的事,港岛同事做的事,是筹款的事。 简单地说,就是这样的划分,其实,其中有交集,有互动。但是,内地同事的任务就是寻找人的需要,计划好项目,然后将项目拿到董事局讨论,取得认可,董事局认可,就会给钱,有钱,就能做项目。没钱,想做项目都不行。 这个也让大家大开眼界。 很快就到了中午,开始吃饭,这一次又是轮流和董事局的人坐席,席间,可以谈谈话,相互做一些了解。 到了晚上,听说有圣餐。 一看,主持圣餐礼的竟然是齐老师。真是让人大跌眼镜。齐老师是女牧师,而在场的,有很多男牧师,为什么不让男牧师主持? 这还罢了,等饼子拿到手里一看,哪里是规定中的无酵饼,而是黑色的面包,葡萄酒倒有,但是,没有杯子,只是勺子。一个桶,里面装的是红葡萄酒,每人发了一把勺子。 餐厅里的勺子多得是。 大家忍耐了,看看齐老师主持圣餐,然后吃面包,喝葡萄酒。 德志感到非常别扭,人们为什么沉默? 难道齐老师要逆天?在内地作威作福惯了,竟然刹不住车,到了海外,到了港岛,这还了得! 在场的那么多牧师,竟然都沉默!这是默认齐老师造反吗?她在内地教会是不能主持圣餐礼的,除非教会里没有男牧师,非常迫切的情况下,才允许女牧师主持。在内地有这样的严格规定,因此,在齐老师的前半生,没有多少机会主持圣餐礼,到了海外,却大肆报复,在众男牧师面前、在各地同事面前,开始大发淫威。 她这样做,影响了大家的积极性,甚至怀疑到港岛总部领导的智慧和权威了。要知道,这是不该做的。 众怒难犯,这可能是齐老师最后的疯狂,她这样做,等于自掘坟墓,只要忠心于《圣经》教训的人,都不会服从她的安排。这是她人生中最辉煌最得意的时刻,也是开始转折的时刻,下一步,她就开始走下坡路。 月亮有圆满的时刻,大家都欢喜;圆满之后,就开始亏损,亏损在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明显,甚至不易察觉,但是,等察觉了时候,已经晚了,成为了事实。 这样说来,无形中,齐老师树敌无数,且都潜伏,不易察觉,到了时候,她必然完蛋,且如大厦将倾,独木难支。上帝欲叫谁灭亡,必先让她疯狂。没错,齐老师已经到了巅峰时刻,接着,必然是一场巨变。 很多人都沉默,知道这是一种较量,看看齐老师到底能走多远。 齐老师不是政府官员,做项目光靠她一人还不行,她还得求人,很多事情,她并没有权力。 她做完圣餐礼,大家在表面的屈服中过了一个晚上。大家都把怨气和疑惑深深埋在心底,早晚都会发芽、长大、结果。 你和政府关系再好,也不能取代非政府机构,非政府机构的成立,离不开独特的操作手法,独到的技巧,和政府不同,否则,将面临着灭顶之灾,当你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的时候,肯定会被淘汰出局的。 大家都在铁屋子沉睡,没有清醒的,被刘小姐迷惑了,她鼓吹她的项目多么成功,但是,只有不懂项目或者没有时间管项目的人才会相信,大多数人都不相信,但大多数人不是领导,存在很多弊端,不能立马解决问题。 少数人是领导,可惜,少数人不懂怎样来分辨是非,弄不清楚真理和谬论到底是什么。在这个世界,真理和谬论可能只差一步。 港岛的领导被糊弄了,比较糊涂,他们逐渐变得只相信刘小姐,因为刘小姐也是用了这个手段,让港岛人排斥内地人,除了齐老师,别人都不可信。在齐老师的手把手的教导下,很多同事共事多年,但领导对他的起码的信任还是没有,这个习惯需要培养很长时间。 第216章 暗潮汹涌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阅读并打赏。 刘小姐信赖齐老师,看来,齐老师有过人之处,在内地,刘小姐也算是阅人无数,都看不上眼,最终选择了齐老师,她一直认为这是祷告的果效,是上帝赐给她的礼物,因此,她自始至终都认为齐老师是她命中的贵人。 有贵人相助,她自然如虎添翼,更加厉害。事实证明,在这几年明显看到了荆楚项目的果效,而在其他省份,则举步维艰。 因此,刘小姐在港岛办公室同事面前,耀武扬威一番,也情有可原。其他同事,即便再生气,也不能超越刘小姐,刘小姐的功劳太大,以至于完全超过了办公室的总干事年主任的功劳。 年主任和他妻子都没有孩子,也不想要孩子,在东南亚一些山地小国家从事扶贫发展事工,有着外国社会工作的经验。但是,那是外国,到了中国,就不管用了。都要从头开始学习。 因此,为了达到一定的果效,与其从头学习,不如借力使力,于是刘小姐就是合适的人选。加上办公室的元老级人物,办公室主任黄小姐十分信赖刘小姐,这层关系非常牢固,旁人无法拆散。 年干事是董事局的成员,刘小姐不是,年小姐为年干事负责,年干事为董事局负责,一级一级的,等级十分明显。还有一点,就是年干事特别忙,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管理具体的项目。而刘小姐恰好利用了这个空白。积极发挥她的作用,将项目弄得看起来花里胡哨的。实际上在烟幕弹背后,可以满足她和齐老师的私欲。这个私欲的膨胀和实施。因为没有监督,而变得神秘莫测,甚至包括齐老师最亲近的人,也就是配偶和儿子,都不清楚,更不用说芭比了。 大家都默认齐老师颁发圣餐,都默不作声,是看年干事的面子,好歹年干事是个负责人。他同意的事,一般都没有多大问题,但是,年干事不是牧师,对《圣经》的了解,远没有专业牧师全面,他答应了刘小姐的请求,让内地来的齐老师主持圣餐,已经得罪了神。更得罪了人,这杯自酿的苦酒,必须由她自己慢慢地品尝。 大家各自散去,接下来的几天。就是学习新东西,然后照集体照,无须赘述。这些事。政府官员都干过,没有什么稀奇。无非是照片洗出来,每人都发一张。然后,接到照片,都迫不及待地看,看谁?当然先看自己,看自己眼睛是否闭上,是否头歪了,身子斜了,或者是否有怪异的动作,或者穿的衣服是否合适,颜色怎么样?还有所站的位置,是否是应该调整的等等。 大家都很兴奋,虽然不知道下一步,人们将会去哪里。今天还在,明天离开,是常有的。荆楚省的同事比较稳定,没有流失,但是,这不是好事,不流失不代表都胜任,只要不犯大错误,就由领队摆平,更重要的,是领导偏私,自私,为了芭比,更有可能为了她儿子,她 必须要稳定,想尽一切办法让同事不要离开机构,这样,她就有充分的理由向上面申请项目,貌似这也是优势。 领导的自私,使项目得以延续发展,可是,人的心在追求不公义,做项目做得再好,不如能得到领导的欣赏和欢心更有实惠。因为项目做得好,名声是机构的,个人得不到奖赏;机构做得好,名声在外,有人捐款,钱就到了齐老师和刘小姐那里,谁会巴结,谁得恩惠,谁会舔臀,谁就得到大大的好处。 大家的心不在项目上,而在领导上,想为领导所想,做为领导所做,日夜思考的,不是神的话语,也不是项目,而是领导。把领导的关系弄好了,什么都不是问题,要项目给项目,要钱给钱,要啥给啥,另外,私下里还给一些别的同事都没有的小恩小惠,这些都是有的。 领导的艺术就是看你的谎言编织的技巧有多高,会撒谎的,领导就干得长久;不会撒谎的,领导就干不长。原因很简单,这个世界就是弯曲悖逆的,你要正直,就会遇到打击。山里的树,太直,就享受不到天年;水太清澈,就很难有大鱼出现。 给了领导面子,领导就会青睐,爱说直话的,就会受到领导的批评。批评多了,自然会影响到分数,而分数,就是一个人的工资参考。德志的工资一直很低,原因很简单,就是他说话太直,一直被领导批,工资低就不奇怪了。 齐老师的心膨胀,因为心里有鬼,就要拼命掩饰,她要包庇芭比,占便宜,必须就要事事领先,凡事都比别人强,在气势上压倒别人,她才能稳固地位。要知道,她这些手段,都是内地官场常用的,她在学习,并且用在机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为了齐老师和她的一家人,或者是朋友、同学等等,她所有的关系,她都要调动起来,目的只一个,人人为我服务,不管别人难受不难受。 以自我为中心的齐老师,在港岛内地交流会上,表现突出,引人注目。机构快要成立三十周年,为了表示庆贺,提前做好准备,黄主任安排一次录像的活动,就是让内地的同事,说说从事扶贫工作的感受,还有对未来的打算。听起来像是在写回忆录,每个人都要回想做项目的点点滴滴,让更多的人来思考自己在工作中遇到的困难,自己存在的问题,怎样解决问题,以后怎样改善等等。 这是作秀,大多人都在讲大话空话套话,没有一句实话,内地的不良风气,已经带到了港岛。港岛办公室总部,如果经受不住考验,任由齐老师和她的团队的进攻和侵扰,将会面临着生死存亡的时刻,这个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 录像完了之后,是参观访问。 德志不想跟荆楚省的同事,任何一个人都不想跟,但是,尽量回避,比如余哥、金莲、尹懋、安德烈、芭比、春燕,齐老师更不用说了,更是如此,见了就烦,不懂装懂,瞎指挥,乱指挥,瞎说乱说,影响人的判断力。 但是,因为荆楚省的人较多,没办法回避,不得已,德志选择了去康保书院。康保书院也是机构支持的,有关系,也经常上港岛各个电视台,她是以青少年教育为主的,特别是对青少年的不良行为矫正,做了大量的工作,但是,这所书院没有什么钱,政府拨款也有限,就需要其他慈善机构伸出援手。 对于这次参观学习,德志和春燕跟着港岛办公室的魏会计前往。 康保书院在一座岛上,需要坐船,在港岛出行,要么是坐船、地铁、大巴,要么就是飞机、步行,街上很少看到骑自行车的,因为港岛的街道狭窄,机动车都没地方跑,也没空余的地方停,怎样让单车横行呢?乘船出行是港岛人经常做的事。 魏会计安排好她的儿子,然后带他们上了船。买船票都是魏会计买的,码头有报纸,免费领取,厚厚的一沓,只要你拿得动,尽管拿,因此,在候船大厅里,不少人都在看报纸,也有人在听音乐、欣赏海景的。 德志也拿了一份,边看报纸,边等船。春燕在旁边,没有看报,却要跟德志说话。德志没心情看报纸了,因为春燕没完没了,说个不停。原来,春燕是为了她儿子去康保书院的。最近,她的儿子不太听话,总是跟她作对,春燕从来没在男人面前输过,却惟独拿自己的儿子这个男人没办法。 小伙子到了青春期了,正是叛逆的时候,人这么大个子,打起来都嫌手疼,况且打也不是办法,没办法纠正她认为错的行为。 船来了,人们按照次序登船。过了一会儿,船拉响了汽笛,离开港口,向海洋驶去。 港岛的海还真大,船在海上行,不错,感觉不错,心情格外爽朗,天高海阔,就是一种写照。直升机在海上巡逻,原来是警方派出来巡逻的,密切观察,看海上是否有事故发生,好采取紧急援救措施。 船行走得十分平稳,但不够快,德志看看船舱内的人,都很惬意,有些港岛人还在使用连德志的母亲都不用的手机,相比较而言,港岛人并不是全都追求奢侈的生活,喜欢节俭的人肯定有很多。这种手机,在内地市场上都很难发现,不晓得怎么在港岛,这个发达地区,还这么盛行。 德志突然想到,就连年干事,还在用在内地早就淘汰的bp机,这样的机子,不能打电话,只能接收到信息。 这个可能他在做手术有关,在手术室,不能用手机,有信息可以用bp机来接受,打电话可以到办公室去打。这有严格的规定。不可能在手术进行中打电话,那样的话,是不尊重别人的健康,要知道,麻药很快就会失效,手术时间越长,对病人越不利。不仅**受苦,连经济也要受到损失。 城市越大,人们的生活越丰富,人的喜好花样也越多,甚至在内地都被淘汰的物件和生活方式,差不多还在保留。德志心想,虽然据说上个世纪第四十九年解放了中国人,可是,德志觉得,中国人的生活习惯都是继承来的,仍未改变。思想还是封建社会,物资丰富了,思想还是空白。说来说去,当下的政府和当初的政府,大同小异,当下的人的为奴的思想,还是一样,没有任何进步。 第217章 学子被囚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来订阅和打赏。 这次到港岛的活动经费,全部由年干事奉献,他们夫妻俩一心为了实践上帝的爱,刻苦自身,专为他人。但是,内地的齐老师却不这样想。在年干事还在用内地人都不用,早就淘汰的bp机的时候,齐老师不知道换了多少部手机了。就连刘小姐都跟齐老师学。 看到船舱里的港岛人使用过时的手机,德志不免感慨万分,港岛更是丰富多彩的地方,就连手机都不同,总比内地的某些人实在,不是追求虚荣心,不是靠先进的电子产品来赢得尊敬,与其这样,不如尊重卖电子产品的售货员,因为他们天天接触这些新东西,坐拥许多新玩意,岂不羡煞了人?问题不在这里,在人的贪心没有止境。天天坐拥天下所有的手机,又能如何,还不是不能同时使用,人不是章鱼哥,有八只手,可以同时玩智能机。 可是事实的确如此。领导总是换手机,钱从哪里来?值得商榷。一部手机不简单,都是最新推出的。新出的手机往往很贵,到后来快被淘汰了,才便宜。 对于智能手机,能用就可以,不必天天炫耀,可是领导不是。德志看看带队的何会计,还挺好,没有带手机。这样一个管钱的人,竟然没带手机,令人敬佩。也就是这个机构有一些坚守公义的人,上帝才没有灭亡他们,还是给了一些机会。让其他人悔改,免得陷入绝境。不能自拔。 到了港口,又转一次船。街上的人比较少。显得比较真实。海风吹来,感到阵阵凉意。要说港岛,还是有不少好玩的地方。 离闹市区越远,越能感觉到幸福。要说真实的港岛,比电视里所表现还是要美丽和真实些,有些人物和景物,看电影电视是记不住的;但是,有些地方,只要经历一次。就终身难忘。 在码头,看到了政府的优惠公告,就是领取“八达通”交通补贴的告示。德志没有,也就不自信看,本来对这些数字,都不敏感,更何况在马上就要上船走的地方呢。 人们在候船,一声长长的汽笛响了,一艘船慢慢拢岸。先下人,再上人,都有专业的水手,在操控着人下人上。港岛人喜欢按照次序而行。有条不紊。 不是因为人多显得杂乱无章,反而,很是整齐。不知道为什么。人到了港岛,一切都规规矩矩。港岛人到了内地,逐渐显出本性。也的确有意思。难怪有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说法,看来很有道理。 德志也上了船,春燕显然有些晕船,刚下船,又要上船,眉头紧锁,不知道怎样办。但是,为了儿子,她必须要到目的地,然后学习,学成之后,可以回家用在儿子身上,有没有新的技巧来对付叛逆期的青少年。 船开始驶离码头,向不明确的方向而去,德志不知道,又担心别人看出他是内地来的,就不便多问。何会计也没多少话,这是会计的共同特点,她可能善于做账,但是,对于一些账目,她永远弄不清楚真实的情况。因为,真实的情况,到了齐老师那里已经变成假的,再从领导那里出来的,假上加假,变得更假。 要不然,谁来当这个领导呢? 领导光干活不拿钱,这领导早晚干不长,也不正常。谁都知道,干部肯定比平民待遇好。做账这个问题,显然,没有得到正确的答案。 刘小姐太相信齐老师,不惜花重金在她身上,不惜放弃纯正的信仰,灵魂都被齐老师带走了。刘小姐还不醒悟,还在做梦,认为只有齐老师才是她的好朋友。既然是好朋友,安插一些亲信,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在安插的过程了,就出现了不公平,在和她的亲信交往过程,更感觉到很大的压力。 比如,她所信赖的,哪怕做错了事,她也遮盖包庇,说上帝会饶恕人;她不信赖的,哪怕做对了事,她也要批评一通,劈头盖脸,不由分说,久而久之,她的身边就没有忠心的人,而是一些狡诈小人,谄媚之徒。 何会计只是完成任务,可能普通话说起来也拗口,不怎么说话,只是到了目的港之后,她的话才多起来。 刚下船,就有当地的官员和书院校长助理在码头迎接,然后不做停留,立马上了小船,向书院驶去。 在海上,有不少的三角石碓,德志心想,这些东西肯定是预防海啸的,减缓水流的速度吧,免得对岛上的居民造成财产和人身伤害。 直升飞机在海岛上空巡逻。 小船是民间的,走在大海上,海浪起伏,还是有些危险,不过,船老大经验丰富,一看,还是女的,皮肤晒得黑,猛一看,还以为是男的。 船拢了岸,他们用方言交谈,奇怪的是,德志竟然听懂了,原来,他们交换了电话号码,等要用船的时候,提前半小时打电话,因为船过来需要二十分钟。 上了岸,先走平路,然后开始爬山,德志看到送他们上岛的船离开码头,回去了。德志看看码头周围,连一条船都没有,看来,这个地方是与世隔绝的地方,关了人在岛上或者放养一些牛羊在岛上,恐怕不用担心逃跑。 春燕没有呕吐,显然,她晕船还是停留在口头阶段。每走几步就会发现在路边有一个小屋,小屋下面,是一个塑料容器,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春燕嘴快,明知道问何会计没用,她不太会说普通话,只有问陪同的两位先生,他俩已经给了德志名片,可惜,德志没有名片,这名片,其实就是一种社交用的手段。大多数人都没有保管名片的习惯,因此。收了很多名片,却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遇到事想起来了,就去找,结果总是翻了底朝天,也没有结果。看来,纸质的名片已经过时,需要制作电子名片,随时可以在网上查阅。 书院的校长助理显然在内地跑过,懂得普通话,比随行的官员还要厉害。港岛的官方语言一般是英文。对于普通话没有强制性规定。官员不太懂,但比何会计强,现在港岛政府也要求学习普通话,但收效甚微,英文仍很流行,仍是官方语言。 助理解答了春燕的问题,说:“那是厕所。为了保护小岛的岛上自然环境,严禁随地大小便。” 这倒是很新鲜,在内地。如果在山上走路,随地大小便,非常常见,一点都不稀奇。因此。走在路上,要随时注意有没有“地雷”,否则一不小心。就可能踩上。还有一些景区,有些地方。出现尿骚味,阵阵气味袭人。令人头晕。 走了一会儿,竟然汗流浃背,小岛就像风景区,非常好,安静,树木也茂盛,还有流水,奇怪得很。这座山,在港岛来说,非常珍贵,因为这座岛和内地的距离最近。助理介绍说,这里有内地的电话信号,如果有内地电话,在这里可以通话,但是,信号有时候好,有时候不好,要分地段。 见到了校长,他在榕树下等,先跟何会计握手,再和德志、春燕握手,最后和官员握手,和他的助理就不握手了。很奇怪,这和内地又不同,内地一般是先跟首长握手,再和平民,一些不重要的角色,都不握手,这校长难道想逆天吗? 后来德志想明白了,因为港岛高度自治,不存在政府过度干涉,校长办学,政府又不拿钱,这是民间机构自费帮助有不良行为的青少年,矫正他们的错误行为,使他们走正路。 从繁华的闹市,到宁静的小岛,的确有些不适应,喜欢打游戏彻夜不归的、喜欢吃摇头丸的、喜欢打架的等等一些叛逆的青少年,被安排到这座孤岛上,显然很不适应。 不知道校长用什么方法来做到的,不仅矫正青少年的错误,还培训了青少年,让青少年健康成长,不至于影响自己一生,让孩子的父母也放心呢? 带着疑问,校长一路走,一路介绍,他会说普通话,为了内地来的德志和春燕,校长讲着生硬的普通话,让大家都感到新鲜,而男校长穿的也比较新潮,跟年轻人喜欢的颜色接近,德志突然想到,这可能是拉近和青少年距离的最好的方法。 一般来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校长懂得青少年的心理,尽量和青少年保持一致,这样才能让青少年不感到陌生和害怕。 留下了第一印象,是美好的,然后再进一步交流。 校长瘦削,动作快,行动迅速,听说已经四五十岁了,但心态年轻,充满热情。 他先带德志、春燕去女生区。女生区首先映入德志的眼帘,其实,与其说是宿舍,其实就是一个大铁笼子,里面的房间狭小,床铺上下铺,小女生喜欢漂亮,放了一些照片和小饰物在小课桌上。 女生不能留长发,全是短发,在课桌上,摆放着的,都是《圣经》。 宿舍的女生不多,只有两位,在宿舍旁边的厨房里写东西。 德志弄不清楚她们在写什么,校长介绍说:“她们俩个违反了纪律,被处罚抄写《圣经》。” 德志点点头,心想,真是太好了,看十遍《圣经》,不如抄一遍,抄写的,比看的,印象要深刻得多。 “那抄写完了《圣经》,就不用处罚了吗?”春燕问道。 “不是,还要写检讨。” “那是不是把全本《圣经》都抄写一遍呢?” “不是,只抄一章,写多了,她们也受不了,毕竟还小。”校长说。 春燕点点头。 德志突然发现在厨房里有几个男人,吓了德志一大跳。这个铁笼子关着两个女生,竟然还关着几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第218章 书院狩猎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阅读打赏。 再一看,不是老男人,是小男人,还有一些类似于男孩的人,他们在那做事。做什么事呢? 书院校长和他们打招呼,他们很热情,停下来,和校长说话。原来,他们手里都在忙,准备拿着东西,有灰铲,地上有一堆砂石和水泥,还有一些砖块,再往上看,是一间小屋,和路上看到的大同小异,校长说:“你们辛苦了!今天做得完吗?” “做得完!”男人们回答。 “好,效率真高,做完后就回到你们的住处吧。”校长吩咐道。 “好的。” 男生们脆生生地答应了。看看那被罚抄写《圣经》的女生,看上去怯生生的,非常害怕,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些人大概都犯过错误,只不过在家里,家长无法矫正他们的行为,家庭教育不行,才有社会组织来帮助,校长为书院也很操心,总在想办法为不良青少年提供帮助,使他们回归正常,在社会上能够成为一个正常的能为人们带来好处的。 在前段时间,当地村民和书院发生争议,赶书院走路,不让他们在这岛上办学,因这些不良青少年会影响当地的青少年。书院坚持不搬,说要保护失足青少年,他们已经被社会抛弃,不给社会接纳,存在很大问题,需要爱,需要给他们一次机会。 但是,当地村民仍然不依不饶,要赶他们走。并且游行示威,让他们离开。非走不可,但是。书院搬动了政府,政府官员出面帮助协调,做过很多工作,村民仍不答应,游行示威静坐,非要书院搬家不可。政府耐心解释,书院校长也承诺,绝不扰民,绝不让他们影响当地年轻人。努力培养他们,矫正他们,让他们成为一个合格的社会人,回归社会,为特区做贡献。 这事弄了很长时间,到德志他们去参观的时候,才解决好。书院的青少年心里也惶惶然,密切关注自己的去向,有的希望搬到闹市区。有的希望留在岛上。 最后,还是校长说:“大家都有儿女,都不可能不犯错误。既然大家都希望儿女好,可是在不良的社会风气的影响下。很多青少年走上歧路,如果我们都排斥他们,抛弃他们。那么,他们终日游荡在社会上。也对大家没好处,害了自己。还害了家人,害了社会,那么,你不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改正错误,回归正常的生活当中,那么,他们也就自暴自弃了,最后,伤害的还是大家,和这个社会。我们要讲爱,就要行出来。不能这样下去,否则,我们就对这个社会不负责,没有对社会做出贡献。” 说了这番话,村民的心被打动,逐渐有人哭泣,有人离开,静坐的人一个一个,站起来,低着头走了。那些跟着校长一起来的学生,一起唱起歌来,大概都是需要爱、需要关怀、希望献出爱的意思,歌曲非常动人,因为他们的呼声发自内心,不是娇柔做作,也不是一种应景之作,而全是来自内心。 来自心里的呼唤奏效了,静坐的人散开,书院取得了成功。于是,书院得以存留下来。 校长点点头,听助理一直在介绍,然后继续往上走,到了教室,这所教室,用石头砌成,有学籍,有档案柜,用品齐全,课桌虽简单,但还结实,教室里没有空调,有吊扇,这些东西,都有人奉献,书院没有花什么钱。 书院和村民对抗的整个阶段,电视台一直跟踪报道,在港岛引起很多市民的关注,纷纷捐款,支持书院继续办下去,也有唱反调的,跟着村民一起呐喊,意思是让书院搬家,让不良少年沉入大海。 结果,这场争斗,不是村民和书院的问题了,而是社会上两派的争斗了,这些问题,存在社会中。有的有爱,有的没有爱,有的总是自私,有的愿意分享。 这所石头砌成的教室,有十几个学生,做完了作业,纷纷拿来围绕着校长叽叽喳喳,要校长改作业,校长笑着,拿过作业本,看了看,在上面画了勾,然后将作业放进书柜,那里已经有不少的书册,大概是学生的档案和一些作业本,再就是,记录学生表现的资料,这十几个学生,由一个老师在教,忙不过来,校长有时候过来帮帮忙。因校长没有摆架子,学生都愿意接近他。 离开教室,那一群花蝴蝶一样的女生们依依不舍地离开校长,继续爬山。过了一座桥,就是教学区,那里集中的是年龄稍长一些的男生。拐角有鲤鱼池,锦鲤在里面游来游去,旁边是办公区,里面有校长室、财务室等等,一排排的房子,都是办公室,地方不大,但是,功能还比较齐全。 据说,这里曾经是内地人偷渡的第一站,他们没地方去,没有合法身份,就在这里开荒种地、养猪,因此,这里是非法移民的集中区。但是,这里条件太差,没有一块好地,全地都需要开挖,非常难。 内地人就是死也要死在荒岛上,不肯回内地,港岛政府没有驱赶他们,将他们弄到村里,成为村民,离开了荒岛,荒岛越发荒芜,还有一些旧的猪圈,那些石头垒成的遗址还在,一些石头砌成的屋还在,只是屋顶坏了,开垦出来的田地重新长了茅草,也逐渐荒芜。 校长来到这里,带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收拾了这些旧东西,像愚公移山那样,又像蚂蚁搬家,渐渐将荒岛收拾得适合人居住了,而且,用科学的管理,比较合理地设计,建立书院,收容港岛上的不良青少年,让他们在荒岛修身养性,学点本事,好在社会上生存。 开始政府不同意,后来发现校长是基督徒,信心比较好,经过考察,人没有问题;加上社会上的确有些青少年问题,政府解决不好。对于违法但是情节不太严重,后果也不严重的,就同意交给社会组织来进行行为矫正。因此,书院取得了办学资格,一些轻微的刑事犯罪,一些年龄偏低的,都被送到这里,接受老师和专家的帮助,让他们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但是,这些事需要一些愿意牺牲的老师和爱心人士来做。 在这里做事,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他们就是一些边缘人,前进一步,就是罪犯;后退一步,就是正常人,介乎两者之间,的确十分尴尬。 书院所做的事,比较有意义。青少年的矫正,做起来非常难,但是,校长不怕难,凭着爱心,凭着上帝赐给他的力量来做事,克服了困难,发展到今天,的确不易。 要想在这里生存,首先要解决的是吃水问题。德志在做水利项目,对水的问题,也特别关注,他看到书院的大水池里装满了水,再问,原来,是从山上引过来的。校长找到了水源,外面山沟里也有水,但是,看起来,流经了不少地表,显然不干净。这里的水,是从山洞里引出来,有泉源,四季不干。内地逃跑出来的,到了荒岛,先要做的事,就是寻找干净的水源。他们成功了,但是在撤离后,这些地方都废弃了。 校长聪明,按图索骥,再加上有些遗迹,很快找到了水源,接驳到校区,成为书院的生命之源。 厨房旁边就是食堂,食堂有两部大电视机,高高地悬在上面。到了吃饭的时间,学生们排排坐,吃饭,看电视,次序井然。 德志被邀请进入空调房,里面有电视制作的机器。这也是一门课程,专教学生学习电视新闻制作。书院有自己的电视台,记者和编辑,包括后期制作,都非常齐备。 经过介绍,学生们学习电视节目制作,将书院作为小社会,对发生在书院的事进行报道。 算是实习了,制作好的节目,拿到港岛电视台播出,也有不小的影响。包括村民驱赶书院的消息,他们也制作了节目,在港岛电视台滚动播出,经常更新,让市民了解到实情。 安装空调的房间其实就是电视节目制作室,学生的作品,堆码得整整齐齐,还都是录像带的东西。随便播放一集,德志随便一看,觉得比内地电视台的新闻还真实可信。因为,书院电视台更关注人的内心真情实感,不是为了给领导好看,也不是为了完成任务,他们是真的在做事。 参观完了书院电视台,继续拾级而上,看到有些靶场,校长介绍说:“有些闹市区的青少年,没有触犯法律,也没有不良行为需要矫正,但是,根据他们好动的特性,设立了靶场,组织他们登岛,配发武器,在靶场进行野外训练,寻找假想敌人,进行演练,书院借此收取一定的费用,用于书院的建设,还用来帮助一些贫困的学生。” 大家听了,都频频点头,这是富人子弟的游戏,收费帮助了别人,通过中介的机构,来为一些贫穷人服务,体现了公平和公义。 看完靶场,看到那弹药库里的枪,非常真实。看来,训练用的子弹不是真的,应该是橡皮子弹,否则,岂不要命?这些武器,在内地是绝对要管制的,绝不容许出现在民间,但是,在书院,这种现象不存在,反而得到鼓励,训练的目的不是用来杀戮,而是用来强身健体,这样做,德志由衷地感到他们的个性得到了张扬,不是窝囊地生活,而是有条件选择舒适,那就选择吧。 第219章 捐赠无声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有票的大神小神们砸票来吧。 这些靶场布置合理,看起来没有雕琢,实际上设立的有保护装置,尽量保持自然,在丛林中,看得到一些假人,还有一些工事,尽量伪装,看不出来,不是助理指明,德志还真看不出来。 到了山的最高处,就是学生的宿舍了。 看起来像是农舍,进去一看,还真是学生的集体宿舍,里面有高低床,有蚊帐,有吊扇,德志个人觉得,这是港岛,发达的地区,竟然还会有比内地贫困山区更差的生活条件。 即便是这样,宿舍还很拥挤,看来还需要扩大规模,只是有些捉襟见肘。 德志这时候有些心痛,港岛的青少年走邪路的何其多!但是,内地的青少年也不会少。在港岛,有一心一意帮他们的民间组织,而在内地,这样的组织在哪里?港岛的青少年是不幸的,但又是幸运的。 参观完毕,再也不能上了,上面就是壁立的山,没有办法翻越,校长也不想让他们冒险。校长邀请德志、何会计他们下山。 上山还不觉得累,但是下来就麻烦些。感到腿脚麻木,有些不听使唤了。德志个人觉得选错了地方,可又觉得值得来看一看。 春燕累了,但是嘴不停,问来问去的,始终围绕着怎样教训叛逆的青少年。这个问题太宽,校长普通话不很标准,讲起来有些费劲儿。而要说清楚这个问题,需要很长时间。他忙,只是简单说了点。可春燕是不依不饶的人,助理接过话茬,说了半天,春燕却犯了愁,根本无法明白助理说的话。 前面就是财务室,何会计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交给校长,说:“这是一点奉献,请收下吧。” 校长没有拒绝。说:“刚好需要钱,要添一些装置,上帝听了我们的祷告,派你们来,送来了礼物。我们要把这些奉献,全部用来改善学校的硬件的添置上。” “恐怕杯水车薪,这些钱先救个急,晚点了我们再来。”何会计说,“不过。方便的话,给我写个收据吧。” “好。”校长答应着,低头写了起来。 完成了捐赠,无声无息。学生们吃完了饭。回去午休,但是,还是留了一些人在饭堂里。德志上前一看,他们正在接受惩罚。抄写《圣经》。食堂由铁皮搭设,没有墙。四面透风,不知道冬天冷不冷。根据港岛所处的位置,应当属于海洋性气候,冬天永远没有雪,温度不会在零度以下。 这样,没墙,也就无所谓了。倒是夏天特别炎热,因风在山那边,被高山阻隔了。海风吹来,要经过树林,食堂在树丛中,遮阴的同时,也挡住了海风。 校长拿来了收据,交给何会计,何会计道了谢,然后又道别,校长说:“不送了我还有去忙。” 何会计不说什么,港岛人就是这样,不必客套。 助理说:“我们走吧。你给船家打电话吧,我们要坐船过去。” 随行的官员立马拨通了电话,请船家开船过来。 大家准备和校长打招呼告别,可一转身,就发现校长不见了,何会计和德志很纳闷,怎么这校长一点都没有校长的架子呢? 德志心想,内地的校长一般都是上级任命的,和上级政府官员一致,就可以了。很多校长,只要做到巴结好领导的工作就行,其他的事做不做都无所谓,做得好或者做得坏无所谓。 大家肚子都饿了,走下山来,大家到了一大片都是岩石的地方。看起来,有的石头比较白,有的是褐色,但是,沙滩上的沙全是白的,海浪拍打着海岸,直升机巡逻,扇着螺旋桨,在海面上来来往往,仿佛随时准备救助有需要的人。 船来了,看上去船没有多大,可它作用却很大,在这广阔的海洋上,船不论大小,能穿过海洋就行。 大家上了船,官员很稳重,让何会计和春燕先上船,德志第三个,然后是他们俩。 坐稳后,船家发动了船的机器,慢慢离开码头,调转船头,朝对岸驶去。 德志突然看到一艘艘船依次排列在海港上,看起来像军舰,也有民用的船舶。在海岸上,有一艘大型的船正在改装,这首船,比在内地的船大。可是,工作的地方就是海岸,造船也有经验,大船已经初具规模。如果台风提前到达,对造船实际上没有什么影响。万一有影响,也就是战争的影响,可那是后话,德志一边看一边思想这些问题,因为这些渔船看起来也有杀伤力。 海盗如果遇上渔船,渔民可以反抗,就不至于全军覆没了。如果发生海战,这些船经过简单的改装,就可以作为武装船了。 男人好像都是喜欢战争的,德志也不例外,他喜欢征服,只不过因为信仰改变了他,让他在这方面不太热衷了,可是,骨子里都有一种好战的东西,因此,战争片也是德志喜欢看的,只不过时间紧张,总是不够用,就没有再过多地关注。 船靠拢了岸,停好,缆绳套上了岸上的铁柱,德志跟着他们下船上岸,回头一看,那些巨大的三角锥的石块,堆码得如一座座山,连接起来,像起伏的群山,连成一条线。 巨石后面,就是一大群船停泊,原来人们常说的避风港就是指这里。 小镇房子不高,渔民沿街摆摊出售龙虾、黄鱼等等才打上来的各种各样的海鲜,非常稀奇,还有一些海产品,琳琅满目,非常丰富,目不暇给。德志突然想到,这里的渔民自己打渔,自己卖鱼,在这个地方自由自在,不担心城管,也不担心被追逐,生活惬意,十分幸福啊。 房子不高,街上行走的人,步子缓慢,悠闲自得,完全不像闹市区的人,来来往往,匆匆忙忙,看上去面容憔悴,十分慌忙,惆怅得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如果工作为了赚钱,赚钱为了生活,生活为了幸福,直接达到幸福不就行了?不必要绕个大圈子,最后回到起点,付出的却是生命的,代价太昂贵了。 顺着小街道,助理带他们进入一家小餐厅。面积不大,里面摆了五六个小桌子,但是,里面的东西非常精致,所卖的东西,大都是手工做成。助理介绍说:“这里的大部分东西,都是书院的学生做的。他们走了邪路,但他们很有才华和技能,你们也看到了,他们制作的电视片。这里摆放的工艺品,也是出自他们的手。他们的才华在社会上,在以前没有被开发出来,现在,经过书院老师的引导,他们的才能发挥出来,为社会做出了贡献,受到社会民众的欢迎,同时,也让大家明白了道理,神对每个人都很公平,神爱每一个人,不要因为他/她曾经犯了错误而抛弃他/她,要用基督的爱去爱他/她。” 助理的一番话,让人感动。 德志他们进了小店坐下,刚好四个人,官员说有事,就不陪了。 这个也让德志心里感到稀奇,一般来说,内地的官员到了这个时间,都会想办法留下,当然,也会假意推辞一下,然后,半推半就就应允了,留下来,和大家说笑、喝茶。 因为这是吃饭的时间,吃饭是大事,吃好了,才能工作好。因为主要任务已经完成,剩下来,就是休息时间,吃饭、喝茶是常事。港岛人喜欢喝茶,上午茶、下午茶,都会喝,很有意思。 官员可能真的有事,总之离开了德志他们,好在他留了名片,估计也没什么用处。 吃的也简单,就是汉堡包,在这条小街上,有汉堡包是比较先进的,大多数人还是过着传统的生活。总之,海产品相当多,可能是为到这里度假的游客准备的。看看这里的人这么悠闲,估计是久居闹市区的市民的首选旅游度假区。 事实真是如此!助理介绍说,这里是休闲度假的好地方,每到休息日,闹市区的市民会到这里来度假,钓鱼,散步,休息,每到休假日,这里的旅馆都爆满,要提前预订房间,否则就没有空房间。 助理还说,他认得芭比的姨妈和姨父,见过他们,他曾访问过内地教会,当时,是芭比的姨父姨妈接待的,印象深刻。 助理和东南省的一个地方合作,在内地的那个地方修建了青少年戒毒服务中心,专门收治那些毒瘾经常发作但又想戒毒没戒了的被瞧不起的人,助理十分痛心,他想,这是好事,需要加强和内地的合作,扩大合作规模,随着内地经济的发展,人们有钱了,可人对毒品的认识却没有进步,一不小心,就会染上毒瘾。有了毒瘾,就很难戒除。要想戒除,凭借个人力量十分有限,很有可能复吸。 吃完饭了,聊了很久,尤其是春燕,有问不完的话,显得有些不耐烦,包括德志在内,都觉得春燕吃多了鸡下巴,那么爱说话,而且,话匣子一打开,话语简直像被不小心打开的潘多拉的盒子,里面跑出来不少妖魔鬼怪,无法收拾乱局和残局。 春燕的出发点,还是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因为孩子是她的未来,不学好就没办法保护他,既然生了他,就要让他成才成器,要不,就不要抚养,还不如当年不生他、不养他,倒要省事得多。 第220章 海岛归来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订阅并砸票。 春燕是一心为儿子,她这次来,就是这个目的。但是,她不懂的地方太多,助理被问得哑口无言,其实,德志以为春燕会拿笔记下助理说的每一句话,但春燕没有这样做,改了她以前的做事风格,而是不停地问,不停地说。 这种人需要好好地调教,否则,将把人陷入痛苦的境地。吃完饭,助理结账,助理送他们三人出去,之后,助理离开。 何会计、德志和春燕到了港口,何会计说:“我们坐快船吧。” 德志点点头,他也不清楚,慢船和快船有什么区别,既然她说了,就听吧,她是港岛人,总不至于会吃亏,应当很熟悉情况。 跟着走,不吃亏,听着春燕的抱怨,她总说快船会晕,何会计说:“比较平稳。一般人不坐,是因为快船的船票比普通票贵一倍。为省钱,市民不坐,本来出来就是度假,不用那么赶。坐快船的,是有急事,或者是公务。” 听何会计一说,春燕停止了唠叨,跟着快步走,何会计买了三张票,然后坐上快船,过了十分钟,船慢慢离开港口,慢慢加速,很快,船体进入航道,加快速度,像冲锋舟一样,向港岛本土驶去,就像一头巨大的海豚,踏浪前行,速度非常快,但是很平稳,没有想象得那样颠簸,反而像飞机一样。偶尔有些颠簸,可总体上是平稳地前进。海面上有些船,眼看在前方,马上就被甩在后面,海浪被撕开一条口子,波浪逐层荡漾开去,甚至将一些小船推搡得起伏不停。 不到一个小时,船就到了,何会计带着春燕、德志下船,然后随着人流上了岸。 春燕惊魂未定。担心晕船的。却没有晕,想装都没办法装,因为快船已经抵抗住了海浪的颠簸,非常平稳。没有问题。 旁边像是一个国际商贸大厦。楼房非常高。相互连接,很像吉隆坡的双子塔,德志边走边看。何会计说:“要过天桥。然后在对面坐公交车。” 德志见春燕没问题,就快步跟上,一边欣赏一边走路。 突然,路边出现一个书摊,还有人三三两两地在书摊旁边,向人发着传单,小桌子上摆着小本的《圣经》,和和合本的《圣经》不一样,总之,是比较精致的那种,对书的热爱,德志从小都开始了。 他自然放慢脚步,再一看,春燕竟然到了书摊旁边,何会计见春燕不走,也就站在那里等,德志心里也想看那里摆着的书籍和杂志,听说港岛的报纸不要钱,难道这些书册也不要钱?如果不要钱,那就拿了,带回家,好好看看,看这《圣经》的不同译法,与和合本的有什么差别。 德志突然想到,如果何会计看到春燕这样磨叽,会不会告诉刘小姐,那么挨批的不是她一个人了,想到这里,德志回去找春燕。 春燕正在看书,德志一站在那里,就有一个穿着整齐干净大方的小姐笑着问他:“你们是一起的吧?” “是啊。” “那么,欢迎你们到港岛。”那漂亮小姐说。 德志感到奇怪,港岛的小姐一般穿着怪异而随意,但是,她却不是这样,再瞅瞅其他人,也很正点,都不像是歪门邪道的人。德志问:“那么,你这《圣经》可以免费领取吗?” “当然,当然,免费赠送,免费赠送。”她说着,拿起一本,递给德志,德志就想要一本,正中下怀,拿了《圣经》就准备离开。 “哦,先生,我们不光免费赠送《圣经》,还送杂志,这些杂志都是免费送你的。”她说着,又拿了一些杂志,要给德志,德志说:“不用了,不用了,我只想要这个。” 他说着,拿起《圣经》向她扬了扬。 “我知道哦,你来港岛一次也不容易吧?看样子,你们是第一次来,不容易来,就多带点东西回去,最好别带金银珠宝,带点书籍啥的,要好得多。”她劝道。 德志想了想,的确有理,就说:“好吧,我再添两本杂志,其它的太多,我真的不要。” “行,那就挑选两本吧。”她说着。 春燕看了半天,没有下决心,看到德志回来找她,又拿了书和册子,就也动了心,说:“我可以拿吗?” “当然,当然,给你,你也要杂志吗?”她说着,迅速拿起了书和册子,给了春燕,春燕十分庄重地收下了。 二人连连道谢,转身刚准备走,她说:“回来,请!” 德志吓一跳,以为她反悔了,要收钱,就站在那里,转过身,看着她,她说:“不好意思,刚才忘记说了,这些书和杂志是免费送给你们的,但是,我们有个小小的请求,希望你们能够配合一下,好吗?” 德志听了这话,觉得她还真客气,连忙问:“是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就去做。” “是这样的,我想请你们留下电话号码,方便以后我们联系,你看怎样?”她说着,眼神中透露出善意的光,看着德志,德志不好意思起来,她又转脸向春燕。 德志觉得她不是坏人,凭着德志多年的经验,是这样的。 德志点点头,说:“行,这个没问题。”他走到小桌前,写下了自己的姓名和电话。春燕见德志这样做了,也留下了姓名和联系方式。 然后,她和她的同事,都向德志和春燕表示欢迎,希望下次在港岛再见。德志和春燕连连说当然愿意,其实,他们说是这样说,可不清楚到底能不能实现这个愿望。这次到港岛。是年干事自己奉献的费用,办公室并没有这个计划。 这次来,就非常难为情,何况下次呢?除非办公室有这个预算。 他们离开书摊,快步撵上了何会计,她什么都没说,这是会计的谨慎吗? 德志没有多留意,也没多想,可能这是港岛人的习惯,不想干涉别人的私生活。春燕跟德志学。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德志喜欢读书是办公室里出了名的。可是,春燕也想附庸风雅。说实话,春燕的确会背老三篇,对毛很有感情。因为她在五岁的时候。父亲就死了。她父亲是老师。 死了之后。学校就给她家发抚恤金。一直到她上学、到成年,在当年很困难的时候,全国人民都挨饿的时候。她家却丰衣足食,什么都没有缺少。后来,高中毕业,又安排她工作,成了一名女教师,算是顶了她父亲的职位。 老师的收入还行,旱涝保收,还有个寒暑假,无论怎么说,都还是平安度过的。因此,她对政府十分感谢,也喜欢毛,成为彻头彻尾的政府和组织的忠实信徒。 在办公室里,所有同事都没有她从政府那里享受的福利多,因此,所有同事,都没有她对政府的痴狂,对干部的向往,因此,养成了她的清高的习惯,对来自农村的同事,她一万个瞧不起,在他们面前,趾高气扬的,昂首提胸,不把农村同事当回事,在对城市同事的态度,春燕明显地要好得多,尤其对德志,更是佩服,至少当面表示尊重和羡慕。但是,德志不把她当回事,反而有些讨厌她。 德志有点欣赏何会计,女人就应该像她那样,要尊重别人的**,不要问长问短的,喜欢探寻,然后又添油加醋,大肆宣扬,这就是长舌妇的表现,在西周,长舌妇是要被休掉的。而春燕显然长舌,若在西周,不知道要被休掉多少次了。 何会计没有长舌,获得男人的欣赏,不仅是德志,想必她老公也是如此,因为,女人要是不美丽,就需要有美德,若没有美德,那起码要少言多做,拿勤劳来弥补缺陷。女人,总要有点长处的。否则,就存在问题,即便暂时没问题,也是个隐患。如果一个女人一点长处都没有,作为男人,是无法原谅的;作为女人的丈夫,更是巴不得早日离婚。男女有别,不仅指生理上有较大的差别,更重要的,是指心理上的差别。 从春燕那里,看到的是没有教几年书的乡村女教师,显得有些土气,偶尔透露出伪装的高贵,骨子里还是有些泼妇的遗毒,在遇到合适的时候,遇到合适的人,是要发作的。只不过,她会区别对待,在很多事情上,还是保持了自己的独立性。 何会计带着两位,上了公交车,因为德志卡上还有钱,春燕也是,直接到闹市区下车,然后,何会计和办公室黄主任联系,在地铁口,见了黄主任,德志很不明白,黄主任怎么这么快就出现在他们面前,令人惊讶。 何会计离开,回家去了,按照办公室的规定,在港岛有住处的同事,必须回家。然后,休息一晚上,到第二天一早上班时间再到办公室集中开会。 德志早就跟刘小姐说了,这次去港岛,有个任务,想要配一幅眼镜,据说港岛的配镜先生,差不多都是医学博士,有了这个资质,才能配好眼镜。在内地,不是这样,只要有俩钱,就能在工商局注册一家个体户,开始卖眼镜。至于验光啥的,都不怎么科学。就连配镜师傅,内地的,大多数都是初级中学毕业,或者没毕业,就开始开店做生意,配出来的眼镜可想而知,比较贵,质量还没有保证。不仅对视力没有好处,反而会损害视力。究其原因,内地只抓税收,不管眼镜的质量。贵了,可以找物价局投诉,但是,民间的合同行为,物价局也没办法管;质量问题,可以找工商局,可是,工商局一般不管这些事,除非是影响较大的案件,实在没办法推脱了,才勉为其难,受理了,至于处理得如何,也不深究,也没人投诉。 第221章 参观神学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阅读、订阅、打赏。 让德志感动的是,这次是黄主任亲自来,帮德志跑眼镜店。 德志到港岛不容易,工作了这么多年,在机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样想,也心安理得了。不知黄主任哪根神经搭错了,要知道,港岛的身份和内地人不同,工资待遇各方面都是内地同事的好几倍,相差甚远。因为经济上的优势,在地位和政治上也无形中抬高了几个档次,因此,要说平等,那是书上写的,或者是梦中才有的。 她情愿屈尊,陪同德志一路去选购眼镜,证明她还是听话的,听谁的话?听刘小姐的话,她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只是在吃饭方面积极,在其他方面都不咋地。在机构里,她虽是元老,自从机构成立,她就来了,但是,为机构没做什么贡献,对项目更是一窍不通。 单单就帮忙配镜来说,还是值得肯定的,她听了刘小姐的话,带领德志一路去跑眼镜店,当然,在内地,不存在越级的问题,越是高级干部,越不愿意和下级来往,特别是那些隔了一级或者两级的属下说话,因为官员之间的等级观念十分严重。 在这方面,德志很欣赏他们的作法,如果内地的人怎样做就好了。黄主任很清楚哪里卖的眼镜好,于是带领德志先去了一家比较大的眼镜店。那个眼镜店楼上楼下全部卖眼镜,生意比较好。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客人还是络绎不绝,川流不息。 上了楼,看到柜台里面摆放着的眼睛琳琅满目,各色各样的,品种太多了,还有,这里的眼镜大都较贵,德志看来看去,没有合适的。主要是价钱方面。令人咋舌。 黄主任问:“有没有钟意的?” 德志说:“没有。” “行。我再带你去一家,那一家规模小,在门面店铺,离这里不远。过马路就是。”黄主任说。带着德志下了楼。 在港岛。黄主任如鱼得水,行动比较快,和人对话非常流利。德志想不到她在拥有如此肥硕的身材下,竟然行动迅速,可能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港岛,就有港岛的速度。否则,就无法适应。德志到了港岛,就有些难以适应,同样,黄主任到了内地,也面临同样的难题。 在这样的情况下,德志感到无论在哪里,都有真情在,哪怕是暂时的,也存在,不要认为世间的人和事都变得冷漠无情,总有好人。 下了楼,跟着黄主任,然后去到对面的小店。 里面有三个人,都在忙碌,看到有客人进来,连忙打招呼,男店员看起来像是老板,他问:“是谁要配眼镜?” 黄主任用港岛话跟他说,然后他问:“是要什么样子的?” 德志连忙用普通话回答。老板很会随机应变,立马用普通话说:“好吧,这些是今年流行的款式,当然,也有经典的样式,由您来选择吧。” 德志明显地感到真的很受尊重了,在这里消费,如沐春风,就是花钱,也心甘情愿。 德志选择了一款,黑框,四方的,戴上,让黄主任看看,提些建议。黄主任说:“不好,显得有些老气,不适合你的年龄,也不适合你的脸型。” 德志看看镜中的自己,还真有点,就换了一款,和以前戴的旧眼镜差不多,再戴,试了试,还行,再请黄主任看,她看了,点点头说:“好的,这个蛮好。” 德志就对男店员说:“这个不错。就要这个了。” 店员请德志坐到验光的椅子上,然后给德志检验眼睛的视力,观察来观察去,先是左眼,然后是右眼,然后又是左眼,又是右眼,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天,德志就有些不耐烦了,店员说:“关键在验光,不给你配好,顾客会骂的。还有,希望我们的服务,让你满意。眼睛是关键的,没有好的眼睛,会影响很多事。” 德志不好说什么,原来不是他技术差,看他名片上的头衔,也不少称呼,竟然是理工大学的教授。教授在干这个,真是不可理解。还有,港岛的学历都很高,在港岛,每天都有走路、坐车、等车船看书的人,城市大了,还是不一样。 能够接受培养博士生的教授的服务,那才是服务,德志感到,这眼镜配得真值。 店员很爽快地拿出一副新的眼镜架,然后推荐了镜片,说是韩国产的。 德志相信了,因为他相信黄主任带他到一个口碑不好的店铺,这样的店铺是坑人的。在港岛,不能排除个个店铺都诚实经营,也有不诚实的,到处都一样,看你的运气好坏了。 不过,要想在大城市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店铺,没有熟人介绍,还真不行。 熟人关系在内地有用,在港岛也有用。中国人都相信这个,即便到了美国,也相信,没有熟人介绍,就会走很多弯路。但是,如果融入了美国社会,可能就很少用到关系了,因为每个人的感受不同,不能求全责备。 然后是打磨镜片,这个和内地差不多,机器是一样的机器,可是认真负责的态度不同,再就是打磨机器的时候,要高度专心,否则镜片就报废。这个对师傅来说不是大事,对徒弟来说就成问题。 德志遇到了师傅,当然很快搞定。弄好这些,该付款了。德志没带多少现金,就问店员:“可不可以刷卡?” “当然可以。” “内地的银行卡也行吗?” “行,没问题。” 德志放了心,原来如此。还能这样啊!他从钱包里掏出银行卡,交给了店员,店员拿出刷卡机,“嘀----”一声,刷了,然后让德志输入密码,和内地的一样,签字,然后交易成功,德志弄不清楚。是否有人民币和港币的互换。但是,事实上已经刷卡了,也没显示汇率,也无法查询余额。因他担心有这个问题。万一有了汇率的互换。就存在要交差额。这个东西,德志还弄不清楚,算了。既然来了港岛,就算高消费一次,况且这个也经过了妻子的同意。 配好了眼镜,德志戴上,头晕,赶紧取下,店员说:“没事,新眼镜都是这样,习惯了就好。” 德志点点头,看看黄主任,她也不说话,意思是承认他说的。店员见德志不说话,就拿出眼镜盒,开了发票,送了一块眼镜布,说:“这是保修单,如果有问题,随时可以拿来。” 德志对他说这句话有点纳闷,心想,我来一次容易吗?干嘛要我来找,最好没有一点问题。 当然,这是客气话,想必黄主任所介绍的店员不会差,希望眼镜一次配好,永远不出问题。在这时候,信任是最起码的要求。即便眼镜坏了,也可以让刘小姐拿回港岛找他维修。如果是小问题,就完全没问题。是大问题,再说不迟。再说,这样的事,一般都很简单,也不用麻烦他。 店员热情地开了保修单,这个和内地一样,只不过许多顾客没有保管保修单的习惯,开了就随手放,到了想用的时候,就再也找不出来。 对大多数人来说,保修单没有用处,况且上面规定的免费维修的时间,一般的产品,在起初几年,都不会出问题,出问题的时候,都是几年后了,保修期也过了,没办法要求其赔偿。 从眼镜店出来,跟着黄主任走,突然,看到了春燕,春燕也看到黄主任,连忙上前打招呼,春燕说:“我去附近转了转,差点走丢了,刚才还记得路,转了一圈,就忘了。幸好看到你们,要不然就走失了。港岛这么大,万一走失了,怎么办啊?” 黄主任笑着说:“走失了,就留在港岛吧,比内地要好一些吧。” “不行,我家还有一座小楼,怎么说,也是我的产业,在港岛,啥都没有,房子贵得要死,一间厕所就上百万,我这辈子都别想在港岛买房。” 德志也不敢妄想,知道这个地方的确寸土寸金,非常昂贵,如果谁吹牛,房子多么大多么大,就请他来港岛看看,不是比较房子大小,而是比较房屋的位置。黄金地段,房子赛过黄金,野狗屎地段,房子再大,也是白搭,不值钱。 德志说:“你不是跟何会计走了吗?” “没有,她回家去了,要我去,我不去,还有活动,我想,反正你们要买眼镜,在这条街上,全是卖眼镜的,应该不会走丢,就随便转转,没想到,我太自信,越走越心慌,因为街景都大同小异,我又喜欢看衣服,看了半天,看那些价格,也挺吓人。” “其实,港岛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内地生产的,是港岛投资,但是,厂家在内地,工人也是内地招聘的,你们在内地也能买到。”黄主任说。 “我比较了的,同样的衣服,内地卖得贵,港岛反而便宜。”春燕说。 “是吗?那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港岛的衣服出口,出口之前,先要检查,如果不行,就不出口,将衣服的商标破坏了,如果有人买,就便宜卖了,你看到的可能是已经没有商标的衣服吧?”黄主任问。 “不是,都有商标。”春燕坚持自己的意见。 “那也不奇怪,因为内地的钱比港岛的钱值钱,同样的东西,如果换算一下,觉得便宜,是因为人民币升值了。“黄主任说, 她一解释完,德志就迷糊了,因为他没听说过这个说法。春燕也是,她也不清楚。关于钱的换算,也是一头雾水。 第222章 火眼金睛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砸票,不要浪费票票了哦!期待您快来! 对于人民币和港岛币之间的换算,德志不清楚,只要把钱给出去就行,管他那么多细节干什么,又不是搞金融行业的,干嘛要那么认真?再说,钱也不多,数来数去,不还是那些仨瓜俩枣的?又不是很有钱。 春燕到底没有舍得买衣服,她更想知道,在港岛哪里有便宜的衣服卖,自己不知道,就问黄主任,黄主任说:“有,在秀水街。” 德志听了这名字,就觉得好,秀----水----街,嗯,说不定有一段美丽的传说呢,不过,德志听黄主任讲普通话太难受,也就不想为难她,想等一下见了刘小姐的面问问她。 三人从地面,沿着台阶,走到地下,等地铁,人很多,但很有次序。没有人喧哗。电车过来,非常快,停下来,打开门,人们先下后上。 三人上了电车,这个地下的怪东西,语音提醒,关了门,开始飞起来,在地下飞速前行,就像钻地龙一样,很快,电车到了,黄主任提醒他们到了,就离开电车,快步走到电梯旁,上了电梯。 电梯将他们送上地面,眼前豁然开朗,这个地方不是闹市区,显得有些僻静。黄主任介绍说:“这里是富人区,很多富人居住在这里。” 果然,这里的房子都不算高,甚至有的房子完全是三层小楼。还有小院子,在寸土寸金的港岛,这样的房子显然非常昂贵。 然后,他们走到街道的拐角,在那等人。 其他小组,到了另外的地方参观学习,有的对城市事工有兴趣,关注城市里的贫民,有的对福音电台感兴趣,到那里看看空中之音是谁发出的。看看幕后的真相。 在分开行动之前。先约定了碰头的时间和地点,就在这里,看街上所树立的牌子,知道这条街道名字叫做“九龙潭”。 九在古代是吉利的数字。汉文化影响深远。将街道以九命名。显得尊贵。 龙又是吉祥物,到如今,谁也没看到过龙。可在人们的印象中,龙就是能带给人好运的东西,皇上就叫真龙天子,百姓盼望儿子成龙,盼女成凤,这样才能做到“龙凤呈祥”。 德志抬头一看,这里是神学院。 在港岛,随处可以看见教堂、养老院、医院还有神学院,港岛是信仰自由的地区,信什么的都有。 他们出现了。从街角走过来一群人,看上去,比较疲惫,但是他们手里都有东西,一看,是一些单张、小册子,看来,参观别的机构,都会发一些资料。但是德志和春燕没有,他们去书院,看到最多的还是《圣经》。 万幸的是,只要出去就有收货。在半路上还遇到免费发放《圣经》的人,且是不同的翻译版本,这个真是太好了。德志很想知道其他版本是怎样翻译的。 从各个参观小组的表现来看,都还有收货,比如,有了很多书册。这些东西,可以保存,想起来了可以看看。不会过时,比食物有用,比衣服有用。食物和衣物,都是损耗的。 让德志感到欣慰的是,他们都没有丢弃书册。在港岛,最珍贵的就是书籍,书籍能改变人的命运,是真的,能让人提升收入。 在内地讲关系,在港岛不行。能者上,不能的就别占位置,非常现实和残酷。 在大街小巷,都能看到读书的影子,当然,也有在手机上阅读的。现在,在内地的大街小巷,看手机的也有,但更多的是戴着耳机听音乐的,另外,看书的,几乎没有。 书店里的实体书打折了又打折,还是堆积如山,学生的课本和课外辅导书,倒居多,也畅销,里面读书不买书的,大多数是少年儿童。成人很少,基本上是孩子的家长,为了完成学校老师布置的任务,才到书店里来。 这就是文化差异。日本人批评中国人,书店没有日本多,读书的没有日本多,将来,日本根本用不着害怕中国,中国只能加工产品,日本却能发明产品,中国赚到的,永远是产品的价值的一小部分,大部分都属于外国。 中国读书厉害的,只要留学外国的,大部分都不愿意回来,在国内辛苦读书,到最后,是给人家读的。只因人家待遇好,读书不就是为了有了好的收入,好的生活吗?可是,在国内,什么都讲关系,读书人从国内得不到想得到的,只有靠有奶的了。 这是悲哀,不过,还好还有港岛,这个小地方,还保留着读书的习惯。国内没有出去的知识分子,或者准知识分子,也叫知识青年,或者伪知识青年,大概还懂得读书的重要性,所以,床头总有书柜,睡前翻翻书,才能睡着,德志就是这样的。 另外,国内现在出现很多**丝,男**丝还有女**丝,或者是房奴,大多数活着都很累,成为奴隶,不是主人,感觉这一生像是太监,没有一点自由。 **丝不结婚,玩游戏上瘾;房奴天天累得像牛马驴子,累得回家就想睡觉,哪里有时间看书。书看他/她还差不多。 人已到齐,一起过马路,到神学院,旧神学院在马路这边,新的在那边。上了楼,就有人接待,原来是神学院的老师,她做了自我介绍,然后介绍神学院,每人发了简介的小册子,还有一些杂志,另外,罪珍贵的,可能就是一直圆珠笔了。上面印了神学院的名字,用意大概是,看了书,用了笔,大概能想到神学院,有钱有时间,就去神学院读书。可以进步。 神学院不大,可能就四层,转了一圈,就没了。神学院里有一个教堂,可能是给学生实习的对方。然后,一层楼房全是书。书多得很,那老师还介绍:“大部分书还在旧学院里,这里还没有收拾好,收拾好后,全部要搬过来。旧神学院就卖掉。要不然。就没钱付给建新神学院的了。” 德志听了。这简直是瞎折腾,在旧神学院不好吗?内地的建筑不长命,怎么港岛的建筑也不长命?还是欧洲的建筑寿命长。 这是真实的。 春燕、芭比等人,到处照相留影。不知道她们美在什么地方。 德志甚至觉得。建筑物都比她们美。花花草草都比她们美,为什么把心用在留影上,而不是用眼睛去观察。用耳朵去听,用手指去碰触,用鼻子去闻,用身体去感觉呢? 说起来到了港岛,回家后可以炫耀一番,拿出照片指出这是哪,那是哪,可是不知道怎样去描写感觉。 大家一起合影后,离开神学院,学院没有留大家吃饭的意思。 然后,刘小姐说:“年干事在等我们过去吃饭,直接去餐厅吧。” 对于吃饭,大家都不拒绝,看来,这个需求都是高度一致,没有什么不同。 到了,德志一看饭店的布局和档次,觉得不是一般的酒店,在港岛也算是比较高档的。年干事考虑得仔细,因为大家都没去过港岛,可能这一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大家为基金会工作了很多年,别人很习惯会问:“既然你在港岛的慈善机构,那么,你去过港岛了吗?” 要是实话实说,人家就会打心底里瞧不起,还说自己在港岛机构工作,连港岛长的啥样都不知道,还吹牛!如果去了港岛,自然就会理直气壮地说,去过,那么,人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晚饭很丰盛,董事局的人基本都在这里,还有办公室工作人员,以及内地来的各地同事,大家欢聚一堂。 尹懋不知道抽了什么疯,提出来让荆楚同事表演节目,可能看到有很多菜吧,这一桌菜不简单,估计昂贵,内地人饿怕了,见了好吃的,但要有礼仪,不能立马就吃,还要忍一忍,等节目结束,才开始敞开了吃。 想来想去,尹懋上了舞台,德志、余哥不肯,芭比更不用说了,扭得像麻花,不肯去。尹懋的失误之处,就在过于**和霸道,没有和其他同事商量,就这样搞,不止一次了,属于霸王硬上弓。当老大当惯了的人就是这样。 家中排行老大的,大都有这个毛病,没办法马上就改掉,可能要带着这个习惯进入棺材。 内地人也是,都很麻木,没想到替自己做回主,又爱好面子,又含蓄,又虚伪。简直不像正常人。西方人直率,一是一,二是二,不存在弯弯肠子。就是计谋,和东方人比起来,那西方人的计谋简直就是小儿科,技术太拙劣了,西方人看不透,东方人一眼就能看透。 因此,东方有火眼金睛这个词,而西方没有。这是真的。猴子被太上老君炼丹,炼成了火眼金睛,因为猴子上当受骗了,对玉帝老儿看不上,就想要闹翻天,太上老君是忠于玉帝老儿的,要为他炼丹,不知道炼丹干什么,反正是炼了。因为玉皇大帝不存在老死的问题,估计炼丹是为了让他保持好心情。 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年事已高,也不存在房事问题,好像在天上,不存在下雨,也就用不着盖房子,既然没房子,也就不存在房事。那要丹有何用? 看来,太上老君闲着无事,炼丹玩的,可猴子好奇,点儿背,中计了,在火炉里熬炼多时,估计在炉子里沉思默想,觉得人心险诈,结果顿悟后,从炉子里出来,并且踢翻了炼丹炉,一块火砖掉到人间,成了一座火焰山。这件事,告诉德志,多吃亏上当,就会练就火眼金睛。 第223章 喝茶唱情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砸票、订阅并打赏。 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芭比还是上了台,但是唱起来像蚊子哼哼,还不如不上,全是凑人数的。 尹懋让大家唱的鄂西民歌《六口茶》,到底是六口还是七口,他也搞不清楚。知道这不过是好玩的。他到了鄂西,不见得啥都懂,不懂装懂的时候还比较多。年龄大了,耳朵有点不好使,听不懂,跟着起哄打哈哈的,占到大多数。 唱歌是形式。歌中唱的词,比较零碎,大意是:“喝你一口茶,问你一句话,你的那个爹妈塞,在家不在家?” 大家一听,就觉得这小子没安好心,喝茶,问什么爹妈? 女的唱道:“喝茶就喝茶,哪来这多话?我的那个爹妈晒,已经八十八。” 这倒好,八十八,在不在还有什么关系? 男青年继续唱:“喝你一口茶,问你一句话,你的那个姐姐塞,在家不在家。” 这小子不老实,都问第二句话了,还说问一句话。真的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了。 女的不含糊,立马回应道:“喝茶就喝茶,哪来这多话?我的那个姐姐塞,已经出嫁了。” 这小子不依不饶,继续追问,唱道:“喝你一口茶,问你一句话,你的那个弟弟塞,在家不在家?” 连弟弟都问了,看来。是学法律的,这小子知道未成年人也能作证。看来,做什么坏事,不能看不起小孩,不能忽视小孩子,小孩子在上帝眼中还是宝贝,是最为宝贵的。 看女方怎样回应? 女的唱:“喝茶就喝茶,哪来这多话,我的那个弟弟塞,已经上学哒。” 这姑娘聪明。小弟弟上学了。看来,未成年人要受教育,否则,就是生活在大山深处。也要承担法律责任。不是好玩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会有错。 男青年继续追问。看来,为了达到目的,要不择手段,他唱道:“喝你一口茶,问你一句话,你的那个妹妹塞,在家不在家?” 这小子自古以来就不老实,哪里问人家妹妹的道理?难道还要打姨妹子的主意吗? 女的就是精灵鬼,马上回应道:“喝茶就喝茶,哪来这多话,我的那个妹妹塞,还是个奶娃娃。” 也就是说,她的妹妹太小,还在吃奶,可能最小,看得娇,吃奶到五岁都有可能,可是,没有神迹,就不会让八十八的妇女生孩子。早已经绝经,不可能再生育,从人的观点是这样的,但是,从神的观点来说,凡事在人看来不能的事情,在神凡事都能。 他问完了一圈的人,最后将焦点转移,转移到哪里呢?他唱道:“喝你一口茶,问你一句话,眼前这个妹子塞,今年有多大?”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看中了妹子,却打擦边球,问了半天,最关心的就是这个眼前的妹子了。 看妹子的表现了,是害羞还会坦然接受呢?妹子回答道:“喝茶就喝茶,哪来这多话?眼前这个妹子塞,今年一十八。” 妹子早已看出哥哥的意思,故意不说,只等他来问,明知道哥哥总在问一句话,实际上问了六句话,六口茶,六个答案,最后才到重点,还要回答。看来,哥哥眼中有妹妹,妹子眼中有哥哥,哥哥妹妹唱不完,这就是情歌。 唱完了,大家拍巴掌,港岛人,比较文明,就是拍巴掌也很温柔,不过,对表演者表示肯定,也就行了,不必要特别要求。 大家回到座位,开始吃饭。德志唱了歌,嗓子干,喝了点凉开水,旁边坐着的是北方负责的同事,当然也是港岛人,他们相信自己人,她的老公比她大十几岁,不过,大就大点,无所谓,城市越大,找对象越困难,能有个家就不错了。 她劝德志多吃点,满桌子的菜,看着这些菜,就觉得特别贵。 实际上,真的很贵。这样的菜,在港岛怎么说也需要三四千元,折合人民币,也差不多两千多元。 在港岛,吃的东西特别贵,但是,数码产品和衣服相对就比较便宜。可能和港岛人多地少有关,食物和蔬菜都需要进口,依靠外界。 德志对吃不很讲究,吃的再好,也是一天三顿,吃的不好,也是一天三顿,不见得吃得好的,就比吃的不好的要长寿。 人的寿数,是上帝决定的,这个无法改变,但是,也不要以为人有了高科技,可以永远不死,现在还没有任何一个科技能让人长生不老。 只要有衣有食,就当知足,上帝不会让义人去讨饭,也不会挨饿。吃的怎样并不重要,做的怎样,才是重要的。上帝看中的,不是人的好行为,而是一颗心。如果你做了好事,心里不痛快,还不如不去做,倒不如一开始就不做。 吃了晚饭,可能是在港岛吃的最后一次大餐,作为最后的晚餐,年干事和董事局的成员,会各奔东西,留下来的,都是一些工作人员,然后离开餐厅。 坐在德志旁边的的,姓甘,她老公在港岛工作,负责原生态的手工制作,也就是传统的工艺品。 现在的产品大多数都是流水线上的机器做的,非常快,质量难以保证,但是,手工艺品需要用手来做,比较费时费力,可是,在偏远的农村,生活着一大批在家的农妇,她们没有钱,做一些手工艺品却被剥削,利润让中间商给赚走了。 甘女士的老公,说简单点,就是直销商,将村妇的手工制作的东西拿到港岛来卖,直接卖给游人,特别是老外。 比方说,有的老外喜欢中国手工绣的鞋垫,就买了回去,将鞋垫装进镜框,挂在墙上,他们任务,中国的刺绣,真是太美了,用这么美丽的鞋垫来垫臭烘烘的脚丫子,实在是一种浪费,简直是有点暴殄天物的嫌疑了。 鞋垫是这样用的,老外非常厉害!后来,发展到各类的包、刺绣还有鞋帽等等,民间的智慧相当大,超出了人的想象。民间的农妇们生来就有一双巧手,因为,中国是耕织的民族,有着长远的历史传统和习惯,知道勤俭持家,女人的巧手,即便在男人离世后,也能用针线活儿换点饭吃,不至于让一家老小饿死。 有了这种直销的贸易,无论如何,都能保证让老百姓感觉到世上还有公平可言,不至于让中间商赚取巨大的利益。 这个道理明白后,也就知道有组织在关注这个问题。 甘女士所嫁的老公,为了荆楚省的这个事,也在操心。自从芭比受伤康复后,一直没有去鄂西,而是呆在江城,后来实在不好意思,不干活还拿钱,就去了松岗市辖区的农村做事。 做什么呢?想来想去,实在找不到合适的项目,就想到了甘女士。甘女士本来在北方做事,但是,她知道北方妇女和南方妇女可能没有什么差别,就自信地认为到处的农妇都一样,于是就在松岗市开始了这个项目。 负责人当然是齐老师的外甥女芭比。 自从芭比负责这个项目以来,德志就预感到肯定会砸,这个项目,交给别人做还好,交给芭比一定砸得更快。但是,人的地位不高,说话的声音也不高,没有权威,自然就没人听。 上了这个项目后,把所有同事都累个半死,先要去市场上考察,然后买布,还有其他的配件,比如拉链啥的,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都要考虑周全,否则少一样,东西就出不来,当人家要货的时候,你没有东西,岂不是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吗? 甘女士能做的都做了,她生来愚笨,可她老公不笨,对荆楚省的要求特别高,否则就没有订单。开始还是照顾的,后来发现照顾不过来,芭比也不争气,经常窝工。因她有后台,也就没人敢说三道四,但是,总体上来说,荆楚省的赶不上北方所出产品。 芭比不查找原因,每天以手机为其生活的全部,经常在手机上和别人聊天,那是她的主业,其他都不在话下,别人在着急,也是太监着急皇上不急,久而久之,这个项目就露出下半生的凄凉前景来。 大家吃饱了饭,出得酒店,开始找出租车,四个人一组,开往宿舍。 宿舍可能还要住一个晚上。因为中国人只能呆在港岛呆一周,大部分都只有五天时间。 德志照样和安德烈住一个房间,另外,尹懋和余哥住一个房间,他俩去了港岛办公室,到那里拿布。 教会里有人知道荆楚省在做农妇手工艺产品的项目,就自愿奉献布匹,全部送到了办公室,需要拿回来,准备走的时候带走。 刘小姐安排他们去拿东西,至于以后怎样安排,她没说。正准备洗了睡的时候,刘小姐打电话过来,找安德烈和德志,说:“要去帮忙,余哥和尹懋需要帮手。” 这是骗人的,德志很清楚,尹懋最喜欢偷奸耍滑,他明明可以拿得动,偏偏不拿,看到别人休息,他不自在,就攀扯上了安德烈和德志,因为他俩的大姨妈不是齐老师,那怕什么怕,攀扯上他俩是应该的,再说这个项目又不是尹懋在负责。 尹懋说出了感受,余哥附议,他没脑子,也不会说,尹懋说啥就是啥,没有什么异议,也不怕别人。因此,笑面虎是尹懋,余哥是冤大头,啥事都让他冲向前,但是,出了事全是余哥的,和尹懋没任何关系。 第224章 深夜狂奔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打赏、订阅。 德志和安德烈打的去办公室,司机还好,懂得普通话,但是,说出来的普通话听起来很难听,他听普通话听得懂,这边呢,安德烈听得懂,但不会说港岛话。 打的到了目的地,顺着大门往里面走,两边都是商铺,看来办公室所在的位置很重要,交通比较方便。 然后进入电梯,关上门,按8,到了楼层,电梯门打开,看样子,这里的场景在电影《暗战》里面出过。德志和安德烈出来,电梯“叮----”一声,,门合上,有走廊,上面有标志,直接到dashing基金会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是玻璃的,这个让德志感到意外,怎么回事?门上有门铃,德志将其按响,有人影出现在玻璃上,然后“啪嗒----”一声,一道亮光照出来,玻璃门打开,那玻璃是毛玻璃,只透光,但看不清楚对面,透过玻璃,只能看到有人影在工作的情况,却无法看清楚人的脸。 开门的是刘小姐,她说:“你们来了?很快啊。我们还担心你们找不到地方呢。” “是啊。问司机,司机把我们带到了大门口,然后顺着走廊找到电梯,知道办公室所在楼层,就找来了。”安德烈说。 在这种场合,德志不便争功去抢着说,完全没必要,来了就来了,没来还要想想。为什么找不到地方,既然找到,也不能说你能干,只能说你适合城市的生活。 刘小姐介绍说:“这是我们办公的地方。这是我的桌子。”她指了指最靠近门口的地方,原来办公室不大,左边全是集中办公的,右边有两个桌子。 但是,刘小姐的桌子上放了一个牌子,上面的名字却不是刘小姐的,她说:“我很少来办公室。在港岛。寸土寸金,让能者上。办公桌是共用的。像我这种情况的,还有几个,像甘小姐就是。” 大家一听。就明白了。在大办公室里。普通人都是在一起办公。行政主任就是黄小姐。她坐在第一个位置,然后是负责财务的何会计,再就是负责文字工作、网站维护的。还有负责亚洲项目、非洲项目和中国项目的各一个干事。 墙边树立着大书架,书架上摆着书、奖章、奖旗、奖杯、荣誉证书等等,这些东西,和内地有些相似,不过,颁发的主体除了港岛政府,还有其他的国际机构,都是认可的。 一个政府或者一个机构给基金会颁发奖杯,恐怕还不能说什么。如果有很多机构给基金会发奖,就说明基金会做得还行。另外,就是个性的张扬。 办公桌一个挨着一个,面对面办公,但中间隔着玻璃,都是独立的空间。这些人大部分是港岛人,也有马来西亚人,大多数人都是港岛的土著居民,因此,工资待遇比内地的同事要高得多。 刘小姐领着港岛的钱,花在国内,国内的消费水平不高,完全还能攒钱,因此,她不愿意回去,不想见到其他同事,因为人的舌头和牙齿常在一起,就会出现舌头被牙齿咬的情况。 自身就如此,何况身体以外的其他人呢。还有一间会议室,在港岛,能有这样的办公室的ngo组织的确不多。 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是给年干事的,他不常来,因他是医生,非常忙碌。他的医术高明、技术高超。他的夫人,会写书,二人双双在异国他乡做事,业余就写书,二人出了书,在这个圈子里,算是名人了。 以前他没有办公室,后来,有人捐赠,就给了他半间办公室,算是年干事在基金会办公的地方。当然,他平时很少来,有时候有人需要谈论比较**和私密的话题,可以借用年干事的办公室。幸亏他有那么多的好朋友,可以帮助他。在他有需要的时候,就能满足他。他也懂得分享,有了,就分给大家。这次港岛的活动,完全是他私人的奉献。他这样乐善好施,神一定喜欢。 在旁边的会议室里,里面放着一些举办活动用的展板,是筹款用的。港岛办公室的工作内容之一,就是宣传内地的或者其他地方的需要,负责筹款,然后设计项目计划书,将项目款用下去,帮助那些有需要的人。 刘小姐逐一介绍完,大家都坐下来,刘小姐拿出一些东西,给大家吃。刘小姐说:“这里有一些帽子,你们如果喜欢,就拿去吧,一人可以拿一顶。不能多拿。” 大家一般都自觉,贪婪的女人没来,况且都是男人用的帽子。大家依次拿了帽子。刘小姐不知道从那里弄来一些雪糕,分给大家。 这样频频地示好,难道是什么用意?不就是拿布料吗?其实,大家都清楚了,不必要绕弯子。果然,刘小姐最后说:“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吧。这里有一些布料,余哥和尹懋拿不动,请你们过来拿一下,先拿到旅馆的楼下,给老板交代好,以后直接从那里走。清楚了吗?” “清楚了。”大家吃了、拿了,还能不清楚刘小姐的吩咐吗?都异口同声地说话。 这样,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布料肩扛背驼地弄到了电梯口,等电梯门一打开,大家蜂拥而入,里面有两三个人,这么晚了,还有人下楼逛街?这也不奇怪,港岛人喜欢过夜生活,仿佛早晨从早上十点开始,晚上总有忙不完的事,除了消遣还是消遣。在港岛生活,真的很惬意,可惜,港岛太小,无法容纳内地想去居住的人。 布匹放进了后备箱,上了出租车,很快就到了旅馆。安德烈和老板讲话,老板懂得,老板说的普通话也普通,意思沟通到位,然后将布匹分装,一个袋子里装一些,试一试,看能不能拿得动。 装好后,在上面盖上一块布,老板很细心。将布全部捆绑结实了。大家乘电梯。到了房间,开始洗澡睡觉。安德烈继续看电视。 安德烈的床和德志床之间的空隙,不能放下两条腿,转身都困难。有人说。港岛的房子十分紧张。十分小。头在卧室,身在客厅,脚在厨房。 这样的蜗居。在内地的一些大城市也开始出现,人满为患,到处都是人,简直有些不可理喻。不知道从哪里出来这么多人! 听着不懂的话,德志很容易睡着,日记没办法写,因为太累,电视太吵,只好作罢,作为安德烈的智商,只能看看电视,不用动脑筋就行了。 天亮了,德志拉开窗帘往楼下看,楼房非常高,看楼下的人就像蚂蚁,车像甲壳虫,对面的稍矮的楼房上面,布满了铁丝网,可能是为了防止小偷从楼顶上翻越过去。小偷厉害的话,通过老虎钳子,可以将铁丝一根一根地剪断,才能过去。 但是,德志心想大多数小偷都没有那个耐心,他们往往做贼心虚,除非那小偷的心理素质特别高。一般来说,没有那个胆量。即便剪断了铁丝,破坏了钢丝网,万一被挂住衣服,想必就很有可能坠入高楼之下,成为一滩肉泥,或者四分五裂,不成人形。 有过这样的报道,不是每一个小偷都是这样幸运。 安德烈还在睡,估计昨晚看电视看得太晚,早上起不来,晚上睡不着,就是年轻人的生活方式。一阵电话铃响,德志不去接,他在卫生间,故意不接,目的是让安德烈出丑。 人在睡梦中突然醒来,接听电话时,电话那头就能感觉到,嗓音比较特别,显得比较干涩,不够圆润好听。 果然如此,安德烈的嗓音就有了问题,到底给领导什么感觉,不知道,德志心里非常得意。 为了不占用卫生间,德志收拾完后,立马出来,在里面停留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引起别人的嫉恨,因为早晨,光阴迅速,时间如金钱,关键是,没有地方方便,来自内部的压力非常大。在厕所内的一分钟和在厕所外的一分钟,意义大不同。里面的时间很短,外面的时间很长。没有经历,就没有体会。 德志收拾完毕,让出了卫生间,安德烈进去,弄了大概二十分钟,德志在外面等,他出来就说:“刘小姐在楼下等,说是上午去秀水街购物,然后中午她的母亲要请我们吃饭,下午去火车站,准备离开港岛。” 德志说:“好啊,好啊,也该离开了,时间太久了,这里的钱也差不多花完了。再要多花,就要动老本了。其实,给的零花钱早就完了,像我买了眼镜,就还动了老本。” “来到这里非常不容易,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来,也可能永远不会来。该买的东西就买,内地没有,有也不正宗。”安德烈说。 这一点,德志认同,德志自信地认为,他可能还会来,可是安德烈就说不定了,这是真的。 同时,德志明显地感觉到,这次开会,很可能是最后的会议,机构的发展,有高有低,当走到顶峰的时候,就开始跌入低谷,这才是事物发展的规律,谁也逃不脱。就像《红楼梦》里的荣国府、宁国府,贾家发展到鼎盛时期,随着元妃的倒下,整个贾府也大不如以前,这是没办法可想的事。只能顺应变化,不能改变变化。 二人收拾完毕,背了背包,然后乘坐电梯,下了楼,刘小姐在等。黄主任也在等,她等大家都到齐了,说:“今天是刘小姐陪大家。今天离开,我们就不送了,因有好多事情等着我们处理。你们今天上午自由活动,下午离开。现在请把手里的八达通交上来,没用完的钱就不用交了,不够花的,就对不住了。” 第225章 蝗虫过后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阅读、订阅、收藏或者打赏。 黄主任这么一说,德志窃喜,还有钱,因为这两百大钞,德志省着花,还有剩余,买眼镜,花的是储蓄卡上的钱,这个钱,不是港岛的钱,是内地的钱。 黄主任说完,大家都自觉地交出八达通,这个类似于公交ic卡的东东。黄主任接了,数了数,数量没错,她把卡放进包包,然后说:“祝大家玩得开心,一路平安!拜拜!” 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她长得胖,也可以说是丰满,或者用描写杨贵妃的词,叫丰腴,但是动作很快,歪着脑袋,一侧眼睛盯着地面,一边的头发低垂,看起来不像是正人君子,但事实上也难说,总之,她快速消失在人们面前,同样,他也带走了大家留给她的印象。这个印象,比起拍摄照片来更实惠更有用。 大家没有意见,跟着刘小姐,刘小姐说:“行李先寄存在旅馆,带着随身贵重的物品,到秀水街去。你们不是想买点东西吗?特别是女生,需要买衣服的,到那里可以买到钟意的。” 刘小姐一回到港岛,就不自觉地带出来当地的话,弄得不伦不类的。 大家早已经习惯。有时候给老外当翻译,一边说英语,一边说汉语,弄错了时候也有,对老外说汉语,对德志他们说英语,或者对德志他们说英语调的汉语。弄得大家哄堂大笑,真是有意思。 这是太专注,还是太疲惫,总之,大脑有时候会犯错误,指挥舌头发出了错误的声音,属于正常现象。大家存放东西在旅馆,然后离开了旅馆,刘小姐带队,逶迤前行。 街上人多起来。在人口稠密的地方。还有不少兑换钱币的窗口。这些应该属于合法的。在港岛,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违法。港岛的法和内地的法不同。港岛的法,执行到位。严格得很;内地的却不同。伸缩性很大。讲人情,讲关系,可是。关系学不是在所有地方都能用。 刘小姐带队,嫌人多,但又不能放开,担心有人走着走着,就不见了身影,因此让大家紧紧跟上。 芭比要买项链,听说,港岛的金项链或者白金饰品比较正点,芭比没什么钱,也要买,估计是从刘小姐那里借,谁借谁还,这个没什么说的,只怕借了不还,那刘小姐不说,也没人主动去问。 春燕要去买衣服,说是出来一次,到了国际大都市,总不能空手回去吧。总要带一些东西,免得人家说三道四的,人言可畏。 再说,贪图便宜是女人的共性,没有办法变更,千古不变的习惯,不能靠一时的信仰冲动而改变。 刘小姐安排,先去购买金饰,然后去秀水街,有时间就上午去,没时间下午去。 大家都没意见,这里是刘小姐的地盘,一切都要听她安排,包括齐老师,即便是一只凤凰,到了这里,还不一定比得上鸡。 下了决心后,大家很听话地保持联系,亦步亦趋地跟着刘小姐,向金店杀去。金店在闹市区,看起来,如果谁想抢劫,抢到了也跑不了,人多车多,除非有直升机,不堵死才怪。 抢匪的悲哀不在抢不到东西,而在于抢到了东西,又被人家拿回去。像这种情况,就是。辛苦谋划,仔细布局,冒着危险,提心吊胆,最后拿到了,结果却没拿走,这个遭遇,想撞死在墙上的心都有。 金店的招牌是内地的名牌,不知道是先在内地出名的,还是先在港岛出名的,总之是有名气的珠宝金店,货真价实,口碑不错,因此招徕不少顾客。包括内地的暴发户还有贪官本人及其家属。 到了这里,花钱不能眨眼睛,倒吸凉气,嫌贵这样的话都别说。看一看,就够晕的;再仔细挑选,更是天旋地转。有了刘小姐的支持,芭比更是胆大包天,专挑好的。她很清楚,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想要再去港岛,比登天还难。 她深知这个道理,没有大姨妈,她哪儿都去不了。没有大姨妈,她连舒适的工作和生活都没有,为了讨好大姨妈,刘小姐已经竭尽全能,尽力相帮,不仅帮大姨妈,还帮大姨妈的亲戚。在这种情况下,刘小姐已经错得太远,走偏了路,越来越远。 芭比总算买了,她没有立刻戴上,怕被抢匪抢劫了。然后大家去秀水街,路过化妆品店的时候,刚好那里在做活动,大家蜂拥而入,特别是女生,见了化妆品,比见了妈还亲。 随着年龄增长,女人越来越依赖化妆品了。没有化妆品,仿佛生命中有了缺憾,有的女人为了脸面,甚至不惜花重金投资在脸上,让自己的脸看上去更加光彩照人,愿意好好地装修。 俗话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层皮。树没了皮,必死无疑;人没了脸,和动物有什么区别?女人一生的变化比男人快得多,不仅是形体的变化,形容的变化,还有身材的变化,心灵的变化,都让男人大开眼界。 男人越活越年轻,女人却不是这样,男人越活越有价值,女人越活越没底气,特别是那些一开始就很漂亮的女生,为了保持这个美貌,就要花巨资进行装修。 一开始就不漂亮的女生,一开始就死了心,花大价钱装修,装不起;干脆顺其自然,倒也不错,省了钱,丈夫也不怕她被别的男人拐跑了。放在家里放心,不担心红杏出墙;走在外面,让人见了就感到恶心,也就不会再看第二眼;晚上睡觉,灯一关。都一样,用起来舒心,也就算不错,这一辈还能咋地? 像那些明星,好多男人盯着,你根本没机会下手,倒不如找一个属于自己的女人,有用的就行,何必吃在碗里,看在锅里。吃多。非死不可。当时不胀死,将来也营养过剩剩死,或者肠胃负担过劳死。 离开金店,德志啥都没买。也买不起。这次出来。如果有钱,也可以考虑给他妻子带一条金项链回去,怎么说。她也算美女,也算裸婚,人家养她这么大,也算是有苦劳,应该给一些补偿金,安慰安慰。 结婚没钱,生孩子没钱,养孩子没钱,不知道啥时候有钱,不知道啥时候给她补偿。承诺了,还没兑现,心里不安,可是,有心无力,这是痛苦的,想做却做不了,不知道该拿石头砸谁才解恨。 不去港岛,不看那些黄的白的、璀璨夺目的宝石,心里也不想,看到了,没钱买,看到别人大把大把地把毛爷爷摔来摔去的,真是心疼。那一捆捆的红票子,没有一捆属于德志,真是悲哀。 不过,话说回来,那些钱来历怎样呢?德志不相信全是干净的,如果是,肯定是假的。没有谁会这样花自己的钱的,那么大手大脚,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芭比也花钱,那动作潇洒和大方,很明显,背后有财团支持,所以,她连站都站不稳了。没有财团支持,恐怕她只是在橱窗外看看,深情地和那些金银铜铁锡做个深深地吻别。 出了金店,德志的脑海中出现了,将来重返的念头,当然不是去打劫,而是想,可能需要十年时间,十年之后,再去,看看能否买得起。买得起,就很好,买不起,还需要继续努力。 秀水街。 大家一看,怎么这么像内地?不过,再看看布局,还是有些差别。店铺延伸,外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商品,当然也包括衣服。棚子后面,也有衣服,商品非常丰富。这里的衣服,有的是出口被打回的,总有一些问题的。 老板如实解释,说哪些衣服是出口没出了的,现在滞留在港岛,进行折价销售。这样的衣物,商标都被剪坏,目的就是提醒消费者不要以为这是正品,花了冤枉钱。 奇怪的是,越是这样,老板的回头客越多,凡事按照规矩行,就不会错。这样做,可能会减少老板的收入,可是,老板的回头客以多,薄利多销,到最后还是赚了。 出口的东西,比较好,大家也都认同,可是没有商标,大家都觉得不太合适。商标是重要的证据,商标被破坏了,怎样证明你买的是名牌呢? 看来,虚荣心占了上风,春燕没有买这个,而是买了一些小东西,德志也是,买的东西,可能在国内都有卖的,只不过在港岛,又有时间逛街,就买下来了。 至于赚了还是亏了,都无所谓,亏和赚都是相对的,没有绝对背时的,也没有绝对走运的,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有了这事,就特别好玩。 德志看到真丝绸的衣服,想到家中的女人,有妻子,有母亲,还有姐姐,都要考虑买一些,反正不是很贵,免得回去挨批。要知道,哪怕是一块布,也是好的,证明你有心对她们,她们会感到高兴的。 谁让德志有这么好的福气呢?竟然有三个女人愿意服侍德志,而不用付报酬,还是真心实意。一方面是妻子,也就是配偶,愿意为你生儿育女,不是爱,是什么?一方面是母亲,给你生命,养育你长大,成长为对社会和家庭有用的人;另一方面,是姐姐,更是家中的惟一的姐姐。 德志也没什么钱,买了几件算是个意思,不知道合不合身,拿回去再说。 余哥买了遥控飞机,可能要送给他儿子。他儿子都快当爸爸了,玩性挺大,好在他家地方大,敞亮,飞到哪里都可以。 看看到了中午的时间,觉得肚子有点饿了,想要吃点东西。总在听刘小姐说她妈想看看他们,想请他们吃饭,这个中午不知道能不能遂了她心愿。 第226章 午宴过后 ps: 《陷世》新章节定时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订阅、打赏、收藏、砸票吧! 余哥是老顽童,喜欢玩电动飞机,儿子不玩,他自己玩。但是,玩飞机也不能管饱肚子,怎么办?刚好遇到刘小姐的妈妈请客,这个人不简单,还在上班。 从内地过去的,像是邻近港岛的人。她老公死得早,留下几个孩子,她辛辛苦苦地拉扯大,培养的有出息。 人都七十多岁了,还在找事做,不愿意闲着。老板很信任她,将办公室的钥匙交给她,她一天要做几个公司,因此有几把钥匙,这样才有钱赚。她就是港岛人的缩影,辛苦、奔波、赚钱、养家,好在她在港岛买了房子,那房子很值钱,一间厕所都好几百万。 人多的地方房子贵,人少的地方却相反。 出香蕉的地方白菜贵,出白菜的地方香蕉贵,这都是常识。像港岛,到处都是人,人的劳动却没有贬值,一个清洁工,就能买得起房子,这个让内地的清洁工情何以堪啊! 她知道刘小姐在内地有一帮属下,在帮着做事,这次到了港岛,到了家门口,没有不招待的道理。这才符合礼尚往来,先不说平时,她母亲总是托刘小姐带给内地的同事分享好吃的,比如月饼啥的,她随时想着内地的同事,是一个好人。 要说刘小姐也懂得道理,她很想请客,但是。她自称她的工资还没有她妈妈的工资高,因为,在港岛,从事体力劳动更容易赚到钱,不存在拖欠工资现象;况且她妈妈兼职,做了几份工,更容易赚钱。 的确是这样,但是,刘小姐不肯放下架子,去做清洁工。拿到很少的钱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一份耕耘一份收获。这是没办法的。 想拿到钱,又不想付出辛苦,那样想发财,只能靠做梦。有人发财靠劳动。有人发财靠做梦。现在有很多人喜欢做黄粱美梦。一做梦,就醒不过来。 吃饭在比较好的餐厅。一进去,就有人上茶。上了茶就得花钱,喝了茶不吃饭,也要支付茶钱,一杯十元,但是,大多数去了的,都会给茶钱,在那里吃不吃饭,茶钱都要给。 一般港岛人都有这个习惯,往那里一坐,就有茶上来,消费计时开始,要知道,消费有点贵,因为港岛的地方小,你一去,就占了空间,有空间,就有钱,占了空间就等于占了自愿,当然要给钱,不用多说。 喝茶,大家都喝得开心,说话,也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大概意思是,大家都走累了,忍着饥饿在胡扯。话题很宽泛,无非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聊着这些无聊的话题,越聊越无聊。 然后上菜,以清淡为主。菜还行,大家也都饿了,大家都很放开去吃,风卷残云,的确将饭菜吃了个干净,一结算,二千多元。港岛有一千元的钱,春燕只吐舌头。 看来,他是海绵宝宝,有这个癖好。吃饱喝足,老人很高兴,邀请大家到她家去,活了一辈子,总算买了房子,在港岛,有房子就是一种荣耀。刘小姐没意见,大家也没意见,去过之后,就该到旅馆拿东西到车站了,刚好顺路。 大家步行,很快就到了她的家,她先上楼,因为人多,电梯坐不下,分批上去,在十一楼,还算是合理的楼层。 房子挨着房子,有屋檐相连,下雨基本不用带雨伞。港岛的地方小,没有地方停车,没有车位的车,基本都上了坡,看起来要滑行下来,真让人悬着心。不过,那车绝对不是假的,是真的,在港岛看到车像是爬上了墙,一点都不奇怪。要想看哪里人多,港岛是最好的去处,要想看哪里的车会爬墙,港岛也是最好的去处,保证不会失望。 上楼,换鞋,没想到,刘小姐她妈的房子,竟然不用把脚伸到厨房,小,但比较精致。 她妈已经立好了遗嘱,看来,是要将房子给她,她没结婚,将来靠房子养老,这是她妈的想法。 在冰箱上,放着的是她获得的奖杯和证书,是基金会奖励给她的。这么个东西,像是透明的水晶做成的奖品,就是一种荣誉,能让她在前进的路上越走越坚强,当然,前提是,她要选对合作的队工。 不怕敌人多么强大,就怕队友像猪一样。没有选对,就要走弯路。这是真的。吃了老人的饭,看了老人的房,回到内地,就要好好工作,要懂得照顾老人的孩子。毕竟港岛人在内地,人生地不熟,需要帮助,是难免的。 没有什么要说的,有大姨妈的地方,空气就不流畅,有鸡鸭的地方,就有一股氛围(粪味)。有想说话的,也不敢说。 大家都很清楚,这次一走,就没有机会再来,能来的只是极少数人。像大姨妈和他儿子,那是经常的。至于芭比,很难说。 然后,德志他们谢过了她妈,离开了家,然后去旅馆拿东西。 因为是芭比在负责手工艺项目,那些布匹都应当由她负责,可是,她一件也不拿。都是分给安德烈、余哥、尹懋和德志来拿,甚至连会计都用上了。 大家苦不堪言,芭比像是没事人一般。她相信,她不拿,也有人拿,不会把布匹丢在港岛的。因为这是人的起码的责任。 到了地铁大厅,大家都要分开。首先是刘小姐,她送大家到地铁处,其实不是送大家,只是顺便送大家,她主要送齐老师,因齐老师要去京城学心理学。 然后,芭比要去另一个城市见同学,尹懋去附近的城市找弟弟。而余哥要在中途下车,也就是说。这些布匹就落在了德志、安德烈等身上,春燕向来是偷奸耍滑的,连自己的东西都拿不动,还拿公家的?不可能,会计也是,女人好像都没劲儿。这些布匹非常沉重,不知道领导是怎样考虑的,为什么不邮寄或者办理托运?本来到港岛的快乐心情,一下子被这些布匹给拖得十分沉重。 德志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看到芭比拖着的行李箱比较大。就提出来跟她换。像是在怜香惜玉,可芭比果然不客气,真的给换了,德志觉得自己地英雄好汉。仿佛在救助美人。 德志还有港岛的钱没用完。就在附近找了找小店。店铺多得很,随便给孩子带点糖果回去,不奇怪的是。日本的糖果占据了食品的大部分,难道内地的食品一点都没有进步,一点都不让人放心?但是,德志找了又找,还是没有收获,不知道是不是看花了眼,但是,仔细看,还是没有。看来,内地的食品的确需要检讨了,大概内地的食品看不上港岛,直接卖到美国或者欧洲了吧。 齐老师和刘小姐人间蒸发,不见了,剩下的一群人,下去,上了地铁,跑到海关,然后过海关,盖上了海关检验章,欢迎你,海龟们!的确,内地十分欢迎从港岛回来的,可是,一踏上内地的土地,德志就明显地感到了不同,却说不出来哪里有差异。 过海关的时候,德志还担心有些书会被查出来,幸运的是,没有查。在港岛,信仰自由,出书自由,发书也自由,在内地,却不是这样。 德志在港岛最大的收获就是可以得到很多免费书,对于穷书生来说,这个简直是莫大的福利。但是,免费的书大多是比较薄的,稍厚的书,就要钱了,而且很贵,一般人看看价钱就把书放下了。 过了海关,到了祖国的土地,德志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提着芭比的箱子,结果进了候车大厅,却没有发现芭比,后来听说芭比不一起回,而是去看一个朋友,那么,德志就倒霉了,她的箱子还在德志这里,德志的背包在芭比那里。 芭比又没有电话,没办法,联系不上,旅客开始上火车,德志也上了火车,坐在车厢内发呆,这可怎么办,怎么办?这时候,春燕的电话响了,是芭比打来的。春燕关了电话,对德志说:“她在进站口等你,快去给她箱子,拿你的背包,看你这人,做好事还要看是什么事,做好人要看对什么人做。” 德志得到了一头雾水般的痛批,赶紧提了箱子,从进站口返回,工作人员阻拦,德志说了情况,他一挥手,让德志过去了。并交代说:“快点,车快开了。” 开车的时间是快到了,喇叭里在说,催促人上车,车马上就要开了。 德志后背上的汗没有开始顺着脊背滚落下来,反正衣衫是湿的了,跑路累的出汗,心里着急也会出汗。德志跑到进站口,没有票不能进,芭比个子矮小,不容易发现,德志视力也差,只好去找,还好,总算找到,她正扯长了脖子在往这边看呢。 德志跑上前,然后将行李箱给她,她说:“这是你的包。” 德志很期待她说“谢谢!” 但是没等到,德志心里一凉,算了,这忙白帮了,他拿来自己的包,啥话也没说,从进站口进去,重新检验了背包,然后进重新检票,下了台阶,上了火车。 春燕过来,问长问短,德志唉声叹气,没说话。春燕明白,也就没说什么。 余哥带了一些零食,是这几天活动没吃完的,他像捡破烂一样,把所有的零碎放在一起,然后,由他保管,准备在火车上吃,免得重新买。 从那时候开始,余哥就不想跟芭比打交道,德志想,余哥还真聪明,早就看出了芭比的剥削本质,别人照顾她,她觉得理所当然,别人关心她,她觉得理所当然;她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更别指望对别人说谢谢了。这是对人起码的尊重,也是一个人起码的素质。 可惜,德志没有遇到素质高的同事,只有素质差的,不感到委屈,那是假的。 第227章 天壤之别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订阅、打赏。 在车上,德志感到心里酸酸的,不是身体劳累,是心灵疲惫,这群人都不是在为神做工,是在为齐老师和齐老师的亲戚做工,好处她们得到了,出苦力是德志他们的事,这样下去,实际上看来,德志处在一个家族公司里。 说起来好听,实际上没有什么利益。一点蝇头小利,就是齐老师的,或者是齐老师有关的人占领了。 还有,遇到吃亏的事,齐老师和她的人,都立刻消失了,甚至连齐老师的追随者,也立刻人间蒸发。吃苦吃力的活儿,留给了老实人那里,慢慢地折磨。 天还没黑,火车缓缓地离开车站。 车窗外的高楼,已经在夕阳中齐刷刷地往后跑,芭蕉树也向后倒过去。德志明显地感觉到,港岛和邻近港岛的内地城市,差别很大,不是房子,而是氛围,整个环境。 余哥睡了,他说胃不舒服,他的胃一直有毛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德志问他,他也懒得理。最后从春燕那里知道,余哥在生气。 为什么?他只拿自己的东西,不帮着拿布匹,他和芭比看起来有仇,对芭比的项目(机构里的人认为,自己负责的项目就是自己的项目)他根本都不支持,知道搞不长,项目只要落到她手里,一定会死。 因此,他几乎是空手走路。手里提着零食,一个超市发的塑料袋,装了一些小面包之类的食品,一点都不重。尹懋见了,路见不平一声吼,声音大了些,他就受不了,气得肺都快炸了,横竖不理人。 也是,一个大老爷们。出点力气。睡一觉,第二天又都有了。何必斤斤计较?管他是谁在负责项目,只要是基金会在牵头做这事,就是机构的项目。何必分得那么清? 问题是余哥好像另有隐情。自己不说。以为别人也不知道。 尹懋看不惯的是,余哥斤斤计较,不知道怜香惜玉。春燕和会计都拿了布匹,实在拿不动,也在拿,而他一个爷们儿,却先跑了。做错了,还不准别人说,说了还不高兴。尹懋说话方式不合适,可是他也是说急了。 话说回来,尹懋的确没有坐这趟车,原因是要去看他弟弟,毕竟出来一次也不容易,刚好遇到这么些货,他更加坚定了要去看他弟弟的决心。 货在车上,还有一大包书。 书是这次去港岛接受别人馈赠的礼物,还有的是购买的,总之,很丰富的一大包,也交给余哥看管。因为余哥明确表态,不爱和芭比打交道,甚至包括和芭比有关的东西。 余哥在半路下车,他开始说了中途下车的想法,刘小姐没有答应,考虑最多的还是那些布匹怎么办,这么多货,人却这么少,能有效利用的人更少了。 余哥又申请,原因是他到了江城,又要返回老家,走冤枉路,太不划算。于是又申请,刘小姐这次答应了,考虑的原因是可以节省一些车费。因从余哥的家到江城,一个来回差不多也要一百多元,而这一百多元,如果节省下来,她就能另外安排了。 果然,余哥在德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说了句“再见,平安!”后,就消失了,德志仿佛还在做梦,等醒来,车已经走得很慢了,列车员开始给德志他们换车票,将车票给德志,德志将卧铺车的牌子交给列车员,为什么要这样做,肯定是为了避免有些乘客不自觉,顺手牵羊惯了,一时刹不住车,将卧铺车厢里的东西随便一顺,就是铁路局的损失,当然,列路局不会亏,谁丢了东西,负责的列车员就要负责赔偿。列车员再喊冤枉,也毫无用处。 车终于到了车站,人们开始骚动起来,要下车,争先恐后,德志、安德烈是这支队伍里的男人,到了这个时候,就顾不得尊严和走路的姿势优美不优美了。 下了车,大包小包的布料,德志和安德烈十分艰难地连拖带拉地往出站口走,好在有电梯上下,除了在平路上走得十分辛苦以外,其它地方,还算马虎,但是对于手指和胳膊,德志明显地感到有些疼痛酸麻。 出站口,还要检票,德志拿出票,叼在嘴里,像那些农民工或者打货的小商贩,大包小包,实在没有多余的手来拿车票了。那工作人员很潇洒地让德志过去。 过了出站口,德志就拿不动了,春燕出了个点子,就是先找个地方休息,把东西集中存放,有一个人坐那看着,这边也安排一个人看着,弟兄就负责转运,像蚂蚁搬家一样,将包包强拉硬拽送到那里。 这个点子好,春燕首当其冲,说:“我去那里等,看守行李。” 她先走了,剩下的只有会计和另一个同去的女牧师,也算是客人,总不能让客人去拖拉东西吧,这不像是主人该犯的错误吧。 实际上,最花力气的当然要属安德烈和德志了,这些都是刘小姐所不知道的。芭比更不会对她大姨妈说。她们考虑最多的还是自己,不会为别人着想的。 天还没完全亮,德志他们搬完了布匹,坐在那里等天亮,车站的人来来往往,没有春运和黄金周等节假日的人多,可人们总在忙碌,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旁边就是餐厅,德志不感兴趣,因为他最清楚,在车站附近的餐馆所卖的东西,都偏贵,还不好吃。但是,这么多东西,寄存的话肯定不划算,走远了又不放心,只好决定在附近吃早餐,再贵也得吃。 大家各自点了喜欢吃的,德志点的是热干面。 春燕在这之前。到处转了转,比较来比较去,还是觉得第一家餐馆好,于是就坐在那里,等饭上来,谁知半天都不来,再一看,没人做,德志大呼上当,怎么眼拙。选了这一家没有厨师的老板? 发牢骚是正常的。他发了一通脾气,然后又恢复正常,无论如何,看起来出门在外。被人看不起。认为是农民工的。都要自尊自爱自强,即便是农民工,也要努力活出农民工的尊严。不能自我糟蹋、自我打压。被人瞧不起,就等于丧失了签约的平等性,久而久之,农民工就成了社会弱者的代名词。 那厨师终于出现了。 他说:“刚才出去了,解决一点小问题。” 他身上油乎乎的,一看,脖子粗、脑袋大,出门走路,仿佛找钱,左手总是像端着东西,右手总像是拿着铲子的,很明显,一定是资深厨师。 他走出去,基本上不用名片,一看,就是哪个饭店里偷跑出来的厨子。他嘴巴里叼着一支烟,烟灰眼看快要掉下来,仿佛要给菜加点作料,他似乎和烟有了很深的关系,配合默契,他将嘴巴往潲水桶里一伸,那烟灰如天女散花一样,飘进了潲水桶,给有幸吃到潲水的猪,让猪长得更壮、更有品位。 猪一般不抽烟,当然,如果抽烟能让猪更舒服地睡眠,那么猪一定会抽烟。最大的问题,就是猪没有手,只有猪脚,猪脚对猪来说,除了走路,基本上没有什么用处,指望猪脚来夹香烟,恐怕还要想一想能否有可能性。 出门在外,别看饭菜。仔细一想,啥都不敢吃了。德志看到这个,想到那么多的农民工,是怎样生活的呢?想得再多,在饥饿袭来的时候,就没办法抗拒了。 厨师动作快,很快就准备了早餐,早餐再丰富,人的肚子只有那么大,再多装一点,都不能,对健康不利。 吃完了饭,德志准备埋单,老板娘说钱已经付了,德志很纳闷,这是谁做好事呢? 春燕最后一个吃完,她说:“多亏了女牧师,不是她,我们就要破费不少。” 春燕很会算账,在来机构上班前,就以为到机构要做的事就是发放救灾粮,然后请她来记账,相当于过去大户人家的账房先生。 她说了这话,倒是惊醒了梦中人,在港岛,什么都便宜,为什么在内地竟然还要贵一倍。这是什么原因? 食品不用说,内地的所有食品都存在问题。港岛人聪明,为了孩子,为了孩子的将来,就在立法上下功夫,并且严格执行食品法,结果在港岛可以买到放心的食品。 一到江城,德志就感到了不一样,这个不一样,不是房子的高度,而是文化的厚度。 去港岛一次,本来希望有好的进步,却没有进步,反而退步。那名女牧师,据说很活跃,在港岛的几天,全部用来外界交往上,游说四方,邀请港岛的教会和牧师向她所在的教会捐款,争取早点把新教堂给修建起来。 她这次去,大部分的任务已经完成,和德志他们这个团队过去,是搭便车,钻了空子。一个人过去,是很困难的,必须要加入一个旅行团才行。一个人就是一个人,不是一个团,她没办法过去。她和齐老师虽都是牧师,可是两个人在港岛期间,没有见面,齐老师为了在内地办学,到处取经,找人,希望有人支持。那个松岗的女牧师,是为了将来的新教堂建设。目的不同,但都必须在到期后回来。如果想再去,就需要重新加入一个旅行团才行。德志他们是没戏了,但是松岗来的女牧师还有很多次机会。 对这次女牧师悄悄地埋单,德志向其表示感谢,春燕说:“不用谢,不用谢,不是你们让出床位,她怎么会养得这样好的精神呢?”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德志说。 “我说句公道话。”会计说,让德志吓一跳,她是很少主动说话的。 第228章 各找各妈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阅读、订阅并打赏。 “这次活动没有安排好,遇到好事,大家都想沾,遇到坏事,大家都躲开了。像这是公家的布匹,应该办理托运,也要不了几个钱。不能让工作人员来拿,毕竟工作人员不是专业的搬运工。” 松岗的牧师不耐烦,她早就知道了齐老师的为人,她的亲戚,肯定属于自私自利的那种类型的人。春燕、安德烈和德志都没有感觉,看看身边的人,德志还是感觉到金莲太厉害,早就算出这次去港岛,不会白白去玩,然后轻松返回,因为他们上次去,也带回了一些东西,她早就有了这个预算,所以借口二代身份证还没办下来,没有去。 留下来的,大部分都有点苕,就是有点傻,干嘛要这样?用不着去讨好芭比,可是德志不知道当时哪根神经出了问题,要去帮她拿行李箱,一挨着她就出事,果然,紧张了好一阵子,后悔了一路,拿布匹也累得不想动。 松岗的牧师要走了,她上了公汽,然后转车去她所在的城市,她家很有钱,老公是一个矿山老板。为了建新教堂,她节约每一分钱。 因着是为公家拿布匹,应当要报销的士费,春燕就招手,停了一辆的士,安德烈和德志将布匹放上的士后备箱,然后四人上了车,春燕当仁不让,要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德志坐在后排的中间。因安德烈和会计都是大个子,坐在后排的中间,比较憋屈,那里拱得高高的,腿放上去,准感到难受,德志个子不高,肚子也不大,还能将就将就。至于以后“发福”了,可能就会遇到这个问题。 春燕告诉了司机要去的地方。司机一听。说:“那个地方很近,不去。” “不去,怎么不早说,我们都上车了。东西也在车上了。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春燕霸王硬上弓,和司机干上了。 “不要这样,我去。还不行吗?我是为你们考虑,打的划不来,住得远打的还行,住得近就不必要浪费钱。”司机告饶了。 “行了。你在街上跑,不是闲着没事开着空车在街上转着玩吧?不还是为了钱?我们愿意坐你的车,一般人高兴都还来不及,你还不要,是不是嫌弃我们是外地人啊?” “不是,不是,我是为你们着想,现在都不富裕,能省就省。”司机说。 “你这同志说话,简直好笑死了。我们拿这么多东西,累都累死了,宁愿让钱吃亏,也不愿让人吃亏,我们花钱,你赚钱,钱这东西,不是可以流通的吗?如果个个都是守财奴,你们还用得着在街上转吗?”春燕得理不饶人。 司机遇到了狠角色,不再说话,德志说:“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厢情愿的事,没有什么好说的。” 司机笑了,说:“我今天算是被人打了。” “你还真以为你是黄盖啊?黄盖也不会不喜欢钱吧?他也要领取朝廷俸禄,好养家糊口吧?黄盖打仗,也是为了家人,不是为了好玩吧?”春燕继续发射炮弹。 司机不敢接招了,将车一拐,开始往他们的住处的方向走。 因为齐老师的原因,总觉得以前住的地方有点邪门,竟然遭遇小偷光顾,顺走了电脑,还好,没有放现金在里面。要不然,也是在劫难逃。 报警之后,没有下文,派出所对于入室盗窃的案件,基本上都是负责记录,不负责抓捕,太多了,抓不过来,除非小偷点子背,被抓后,交代了曾经做过的盗窃案,才有可能审问出小偷,到了小偷主动承认的案件的时候,失主的东西早已经易主,想要追回来,希望渺茫。 齐老师就动了搬家的念头,于是四处查找,最后找到了一个地方,全部搬到了新的住处。 这个地方,离长途汽车客运站和火车站都很近,比较方便。同事来自不同的县市,但是,江城是省会,算是比较集中的地方,在这里可以得到相应的资源,不至于到别处苦苦查找,却查不到。 在搬家之前,曾将住房做了简单的装修,其中,工程最大的就是做了一个隔断。是将女生房间隔成为两个房间,其中一间,窗户比较多,就做了办公室。另一间,就是女生寝室。 这个工程,是由宋波和余哥完成,他们负责购买建筑装修材料,负责安装,德志他们负责做小工,比如说,打磨墙壁,就是德志他们做。这些活儿比较花时间,不仔细做,就没有效果。 装修完毕,省下了的钱,德志他们都看不到。在中午歇工的时候,余哥说:“走,吃饭去。” 大家都纹丝不动,余哥又说:“走饭喽----” 他这一吆喝,大家都明白过来,看这意思,是要他请客了?既然有人请客,白吃谁不吃?大家都下楼跟他去。 实际情况是,刘小姐已经交代了,中午管大家吃饭,每人不超过十元,在这个前提下,余哥才说这话,余哥手里有钱,是从办公室借出来,用在装修办公室上面的,当然包括午餐费。 可是,余哥认为这是特别授权,是刘小姐特别委托他来为大家解决吃饭问题的。恩典来自刘小姐,但是功劳归给余哥,余哥手里有了权力,就开始膨胀,没有把同事放在眼中,而是放在鼻孔中,感到有,就是看不到。 大部分都听到了,可是,有两个人没有听到。那就是安德烈和可可。 这两个人都是机构的工作人员,其中可可是安德烈的妻子。他俩没听到的原因是。余哥说的时候,可可不在现场,她去楼下拿东西了。安德烈在,但他没有听懂,余哥的话带着浓郁的家乡口音,很多年都无法改变过来,与其改变,不如改变自己。 安德烈没听懂,能听懂的不在,他也不问。也没有人主动去说。结果,他俩都错过了免费的午餐,后来得知此事,个个都很懊恼。发牢骚说:“不学好普通话。就对不起自己的嘴巴。” 安德烈是典型的吃货。就是花钱买东西吃,也不计后果,先要吃饱肚子再说。 事后。安德烈一直留意余哥在说什么,从来不敢马虎,甚至连吵架,也要弄清楚余哥说的是什么话。 这是错过一顿免费午餐的代价,吃一堑,长一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跟头了。 余哥得意洋洋的,总算尝到有权的滋味了,难怪有很多人到了这个程度,就会变得特别敏感,需要牢牢抓住权力不放,坐牢了座位不肯乾坤大挪移。 看位子,就是看权力,看一个人,不要光看这人是否胖瘦黑白,而要看他屁股落在什么样的椅子上。看椅子,就比看什么都强。椅子是硬通货,总有人来抢,这个位子比什么都强,而不是只看坐在位子上的是些什么人。 俗话说,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就是这个道理,衙门还在,人已不在,这是悲哀。 搬家之后,这个地方就热闹起来。房子很大,里面可以办公、住宿,芭比格外能,要住单间。刘小姐住一个房间,这是自古以来就是的。芭比没什么贡献,又是内地人,也要跟刘小姐学,找来找去,总算找到一个房间,是储藏室,也有窗户,一眼看过去,没有门帘,更没有门,看上去像是保姆住的房子。 整个房间还挺大的,做工也精细,装修得不错,据说,这幢房子的主人是建筑设计规划师,很有钱,在东吴买了房子,就住在了东吴。 但是,江城的房子,还不能总闲着,出租的话,多少有点收入,于是他也没有通过中介,而是在自己家的阳台窗户的大玻璃上,贴了广告,内容是:“此房出租,联系电话12345678901”,然后就没管它了,只到有一天,齐老师无意中走到这里,看到了电话号码,就和房东联系一下,顺利成交。 德志想到过去的事,车就到了,从车上下来,打开后备箱盖子,将布匹拿了下来,春燕在给司机车钱,并且要司机开具发票。司机没有手写的发票,对春燕说了,春燕说:“没有手写的,可以用机打的。” 司机说:“机器坏了。” “那你就手写一个吧。”春燕命令道,并且从包里拿出了收据本,在这种场合,只能写收据,否则,钱就白花了,春燕要埋单。 德志和安德烈将布匹拖到了楼底下,然后等春燕过来打开铁门,她还在看司机写收据,让人等得不耐烦,大家把东西一放,就等着要回家。 春燕终于结束了和司机的纠缠,司机开了收据后,汽车喇叭长鸣一声,迅速离开了,仿佛带着很大的怨气。 春燕跑过来,开了门,德志、安德烈将布匹拖拉进去,然后上了电梯,电梯上行,到了门口,将东西放进了客厅。 德志长舒一口气,简单收拾一下,将床收拾了一下,把常穿的衣服装进行李箱,再收拾了一下洗漱用品,尽量不留自己的任何的私人用品在办公室,免得瓜前李下,说不清楚。 没事了,德志要赶火车,就离开了宿舍,边走边想,这个地方不是我的家,停留过多,对我不好,为了身体的健康,不要常年呆在一个不好的环境下,好的环境能让病人好起来,坏的环境能让好人生出各式各样的病来。 到了家,德志抱起儿子就亲,德志的妻子也上前来问长问短的,毕竟是出了内地,到了海外,咋说都还是到了和内地不同的地方了,传统习惯就是这样,没去的想去,去了的后悔。 第229章 家事如天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砸票支持。 德志把礼物给了他妻子,她见了很高兴,马上要试穿,穿上后扭来扭去的,在镜子前显摆,然后又问德志:“老公,漂亮吗?” 德志低着头说:“漂亮!” “看都不看我一眼,还漂亮?你忽悠,接着忽悠。”她说。 德志不知道东北人的语言会这么厉害,竟然将“忽悠”传遍全国。以前没这个词的。的确,德志没有看就下了结论,显然不够严肃,他装作欣赏的样子,坐看右看,说:“漂亮,真的漂亮。” “算了,算了,别说了,有心没肝的。生了孩子后,我的小肚子起来了,为了孩子,我已经花容失色了,再也不是少女,哪里可以吸引你们这帮子爷们?好了,谢谢老公,那么,你要老实交代,还买给谁衣服了?” “实不相瞒,我妈也有,还有我姐,说起来到海外了,哪里不带点纪念品的?你说呢?” “是的,你说的是,不过,我要先看看。”她说。 “看看就看看,绝对没有给你买的贵。” “我知道,我先看看吧。” 德志拉开包的拉链,给她,她拿出来一看,是绵绸的,说:“可以,买对了,老年人就需要又凉快有滑爽有吸汗的衣服,买对了。港岛的的衣服还是不一样呢。” “哪里哪里,有的还不是内地生产的。到了港岛,可以出口的,这些衣服是因为检查不合格的,不适合出口,但适合内地人穿的衣服,是以出口的标准做的,买回来,在家里穿还是可以的,我认为。老娘也喜欢衣服,买给她。算是一种安慰。”德志说。 “我知道。你给你妈买,我没意见。” “不是你妈?” “是我婆婆,但不是我亲妈。” “嗯,也好。” “好什么?” “我妈是你婆婆。你妈是我丈母娘。都是长辈。应该喊‘妈’。也不掉价。” “你不喊我也不喊。”她说。 德志从小不爱喊妈,他弟弟德刚喜欢喊妈,将德志一辈子没喊的。他都喊了的。喊得多不见得尽孝道,不喊的人不见得没有尽孝道。 要看人怎样做的,不看人怎样做的。行为比言语更重要。人们更看重行为,不看重语言和内心,因内心看不到,语言就像风一样,无法捕捉。 德志不好在他妻子多辩论什么,毕竟在家的时间短。结婚还在蜜月中,就离开家庭外出工作;然后是生孩子,孩子没有满月就离开了家,孩子在月子里没有照顾,婆婆天天做甜酒,现在她见了甜酒就想吐,可能吃伤了。 结婚也没有什么好排场的场面,接近于裸婚,还是坐三轮车来的。因为当天堵车,车进不来,门口的街上全是摆摊的,城管都管不了,没办法,只有转了三轮车往里走。 摆酒席也就是两三桌,也没什么客来,这些事,都成了德志的短处,也是把柄,将德志死死地捆住,想要挣扎开,十分困难。这条辫子被抓住,就等于一辈子都交代了。 结婚不够排场,也没有什么好炫耀的,总之,以后是要好好过日子,不存在有离婚的念头,要知道,夫妻的相互亏欠,不能拿离婚来解决来弥补,有些事情是无法弥补的,有些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给婆婆送衣服,应当是由媳妇去好一点,如果是德志送,那没有一点意思。如果是给丈母娘的礼物,由德志送比较合适。这就是配合了。 她不肯去,德志就不理她,扭捏了半天,她还是去了,嘴巴撅着,很不高兴的样子。德志心想,再倔强的小驴子,也要给你扳过来。 回来后,他媳妇说:“高兴,高兴,她太高兴了,真的养了个好儿子。” “是吗?” 德志心里吃了蜂蜜一般甜。她说:“你妈,我婆的衣服多得很,这是最好的,她高兴,我也高兴。“ “我是做给我儿子看的,我孝顺,我的儿子将来也孝顺;我送东西给我妈,由媳妇来送,将来我的儿子也会送东西给你,由他媳妇来送。这是一代传一代。” “你真会耍贫嘴。有这工夫,就赚了不少钱了。”她说。 “你真有意思,我要是富翁,我会娶你吗?” “你别拿话噎我,我也不怕你。你是穷光蛋,我喜欢,就会嫁给你;你是富翁,我不喜欢,你花再多钱我也不稀罕,也不会嫁给你。”她说。 “男人有钱就会变坏,还不如找个穷鬼踏实。” “这话你说错了,别给自己没钱找理由了。穷鬼也不见得都争气,都忠实老婆,穷鬼也有沾花惹草的,不见得个个都是好鸟。”她说。 德志和他媳妇年龄差不多,都存在这样的问题,要清楚,这是一个风云变幻的时代,人心就像天上的云,说变就变,而且变得不知道形状,也不知道规律,不知道下一刻那云会飘向哪里,下一刻,那人心会移到哪里。 德志在家呆的时间不长,很快就到上班的时间,他们一起到江城集中。 在开会前,刘小姐先问了问大家在家里过得怎么样,大家都争先恐后地说,春燕和金莲毫不退让和妥协,抢话说,说得口吐白沫,女人到了一定的岁数,就不太注意了,说话和行为,都有了让人生厌的地方,自己不觉得,别人感觉到很明显,越是这样,越喜欢表现,生怕被埋没了,忽略了她的存在。 刘小姐不制止,相反认为这是民主的表现,认为大家都信赖她。肯在她面前说真话、实话,积极主动,相互影响,相互促动,让大家都赶紧进入工作状态中来。作为港岛人,没在内地长大,不太懂内地的文化和习俗,有些人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善于表演。明明想要。却说不要。明明喜欢,却说不。 总之,反话正说,正话反说。比比皆是。让刘小姐来作答内地的语文试卷。能及格就算内地人,不及格,就算正常人。 大家都认为正常的。往往很危险,大家都去追求的,往往很难得,真理不在大多数手里,只在少数人手里,有时候凑热闹的事别干,跟风上的人不要交往,要做一个有立场、有看法、有原则的人才好。 最后刘小姐说:“大家都过了一个丰富的假期,不错,不错。” 自从在火车站分开之后,芭比去找她朋友,情况不详,像她这个年龄的女生,应该找朋友了,再过几年,就是泡在水里太久的鱼饵,不香,也不好看,没有大鱼上钩的。 青春容易过,转眼已白发。 的确,芭比再不找,就不好找,即便找,也找不到合适的。好的不会等她,总有女生天生丽质,且天生智慧,早就下手了,等到最后,差不多都是药渣了,谁爱要谁要。 即便是药渣,芭比好像也没福气来享用,可怜可叹可悲的小女生,花钱再脸上,脚上,上面装修花大价钱,如果钱再充裕点,她敢飞到韩国去整容。 脚上也舍得投资,一双小小的鞋,一双的价钱是德志穿的鞋子的好几倍。 至于中间穿的衣裳,更不用提,她上网,天天必须要看看网上的衣裳,自从喜欢上了网购,那手机和电脑,必有收藏夹专门收藏了这些东东,有时间就去点击看看有什么新东西没有,时髦的,好看的,别致的,都要买。买了来不及穿的,塞满了一柜子,这些东西,完全可以办个超市,专门用来卖衣服和鞋子。 至于尹懋,他去了他弟弟那里。他弟弟在开箱包厂,专门生产包包和行李箱。当然,也生产一些来料加工的东东。他走的时候,他弟弟给了他一个包包,红色的,德志看了,不顺眼,不过,没有明说,只是笑了笑,他觉得很好,炫耀说:“这是好的包包,出口的,国内买不到。” 他不炫耀还好,一炫耀,德志就想吐。大老爷们也太色了吧,那么鲜艳的红色,准备造反啊!只有红军才配用红色,你也敢用?就跟帝王的专用色是黄色一样,不懂的人,瞎用,在房子上、衣服上、鞋子上,甚至内裤上,都用各种各样的红色,那也太丢人吧。 德志算准了,他的包包只是新鲜半年,最多半年,半年过后,包包一定会失踪,或者送人,在内地,还是要讲一些习惯和风俗的。 这个颜色的包包的事,德志就不多说了,自然有人说,德志说,就会得罪人,不说,他还自以为是,老子天下第一。 为了不想出力拿布匹,就找各种理由不回来,能躲则躲,躲过了初一,还要躲十五。 没把德志给累死,刘小姐的安排,可谓太好了。应该在上班前夕去港岛,港岛回来,马上上班,看谁还敢?问题就出在这里,那芭比早就有了去找朋友玩的打算,因此,刘小姐为了照顾她,就安排了从港岛回来可以休假,芭比高兴了,德志、安德烈却悲催了。 刘小姐说大家过了愉快的假期,很好,这是指少数人的。没去港岛的,想金莲,她故意不去,算准了要拿重东西回来,她是瘸子,不可能拿得动,干脆借故在办二代身份证,就没有去。 她不去,刘小姐就让她去项目点上班,这个很搞笑,她一个女人,去项目点上什么班?钱没钱,走路不能走,能干什么呢?在说,时间只有一个星期,去了又回来,车费就好几百。 至于去了没去,谁也不知道。反正报销的票据弄了来,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何地的票。有了票,就得给人家报销,谁让你这样安排呢? 第230章 绝对权力 ps: 《陷世》第230章《绝对权力》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砸票、订阅、打赏和收藏。 在报销这件事上,对金莲显然是格外开恩的,不会斤斤计较,刘小姐显然是区别对待的。对于春燕,她则非常严苛,这是从哪里来的道理? 金莲甚至可以把一整张票分成两半,票根和票据一起贴在粘贴单上,这样做的好处是,免得再去辛苦地找票据。现在坐车,票很难得。一般坐麻木车,哪里有票?麻木车(三轮车)车主去买车票,人家还不卖。人力三轮车也不会去买一本车票。 做这个工作,出门是常有的事,出门就会产生车马费,或者叫车船费,遇到山就要走山路,遇到水就要走水路。像德志一般在荆楚省内工作,用不着飞机。即便有机会坐飞机,德志也不选择,因为飞机一旦出事,将是毁灭性的,很少有人存活。 没有紧要的事,就不需要那么着急去赶车。 没有紧要的事,不用坐那么快的车。 刘小姐对金莲格外开恩,让春燕很不自在。刘小姐的脸色一变,说:“这次去港岛,弟兄们的表现很不好。特别是拿布匹,不够爷们。都不想拿,拿的很少。特别是有些弟兄,完全不考虑姊妹的感受。” 说完,她的眼光的余光看了德志,德志发现了这个,心里很着急,想为自己辩解,后来忍住了。觉得完全没必要。她已经认定事实,已经判定了是德志没有拿布匹。 对于安德烈,她没说什么。这个批评,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傻子也清楚,问题出在谁身上。 没有上火车的有两个:芭比和尹懋。他们没有拿布匹上车,更没有拿布匹下车;中间下车的是余哥。因为余哥和芭比有气,根本不拿她的项目的布匹,只拿轻省的零食袋,上车没拿布匹。中途又下车。也就不存在下车拿布匹。 就是这样,那么,跟随布匹自始至终的,就是德志、安德烈、会计和春燕。这四个人。陪着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的布匹千里迢迢地回来。谁有功劳? 春燕不指望,她喜欢动嘴,不喜欢动腿。就是动手,也要发一通脾气才肯干,干的时候,也是专拣轻省的活儿去做,指望她吃亏拿重东西,那是假的,根本不可能。 会计更不用说,她是玩笔杆子的,拨打算盘子的,现在,只需要按按计算器的按键,不用费大力气,加上她本身有病,拿不了重物,据说是腰椎间盘突出,一用力,腰就疼,且劳动一次,要累上好几天,甚至几个星期。谁敢用她?用坏了怎么办? 现在就剩下了两个弟兄,很明显,刘小姐在用有色眼镜看人,看得不真切,就横加指责起来。在机构里,如果没有齐老师的教诲,她可能也不会这样,不调查就乱加评论,因着她的不公平、不公义,她的形象在德志心中大打折扣,但又不好说什么。 她说了这些话后,看看齐老师,显然,这些话是她们商量好了的,没有什么,她们经常一个鼻孔出气,穿一条裤子,好得没法说,一致对外,无懈可击。 开会是例行公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惟一不同的是,仍要金莲去九峰。 自从离开归州后,就到了宣统县,在宣统做了一年半的项目后,省里的主管要员变动,升迁的升迁,调走的调走,剩下的,有的是新人,有的不熟悉项目,基金会面临着巨大的挑战,需要重建关系,另外,还要加大筹款力度,才能应付新一届领导班子的需求,尽量满足他们的需要。 新要员的家乡在九峰县白鹳村,为了满足他的需要,齐老师立马变脸,将项目从宣统县转移到九峰县。 首先,派了余哥和尹懋到九峰县救灾,也就是说,先入为主的,就是余哥,余哥的关系和齐老师没有办法说,看来,过年送鸡奏了效,起了作用。因此,余哥得到重用。自从在归州提出意见,一开始没让余哥参与到项目中来,让德志占了鳌头,以后人家归州县民委一直承认德志而不承认余哥和伊妹,每次开会,余哥就要拿这事说事,弄得齐老师印象非常深刻,每次做什么,都先想到他,要他去做,免得他在背后说个没完没了的。 更重要的是,他送的鸡,不能白吃,要不然,又如何教别人心灵鸡汤呢? 余哥和尹懋在九峰救灾,和九峰县民委建立了好的关系,这下子余哥没有意见了,应该走到哪里,都受他们欢迎才是。 九峰的救灾结束,他们又返回了宣统,然后结束宣统的项目,验收。德志的水杯也遗忘在宣统县村支书家里,很是遗憾,不过,他打电话给支书,说水杯不要了,只当是一种纪念。 宣统县民委的主任很支持基金会的工作,主任也很够意思,先解决弟兄们的家乡村的缺水问题,这样就做了一年多,等到想要解决自己家乡村的饮水困难时,省里的大员调换,项目也跟着变化,没办法,宣统县民委主任的家乡村,就没办法照顾了,很遗憾,可是,他仍然抱着希望,希望他们再回去。 话虽这么说,可无法实现,除非换了齐老师,或者还有可能继续在宣统做项目,如果不换,永远做不了项目。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 正是这事的写照,总之项目是堂而皇之地要落实到九峰县了。 考察就不用说了,那是走走过场。 九峰的东部,就是汉人聚居区,越接近汉人区,问题越复杂。倒还不如少数民族地区单纯。越是复杂的地方,做项目越难。 项目大方向已经定下来,不容改变,只要那位九峰县白鹳村出去的省里的大员不离开位置,项目肯定不会离开。现在的社会,非常现实,别抱着幻想,太阳会从西边升起,只要傻瓜才会认为人都是大公无私的,这种说法只有在童话故事里才有。哄三岁小孩子还差不多。因此。现在的家长不敢讲童话,因为童话和现实相差甚远,根本达不成一致。 一方面教孩子要做好人、做好事、懂礼貌,另一方却做恶人、做坏事、粗鲁无礼。怎样才能让孩子效法呢?言传身教非常重要。可惜。很多人是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小人。 大方向已经定了,就看落实到哪个村了。 考察就是去县里推荐的村子去看看。看是不是真的贫困,是真的缺水吗?能推荐上的村子,肯定是有前途的村,稍微帮扶一下,就能起来。而在其他地方,自然资源恶劣,人们住的地方交通不便,许多东西运不出去,外面的东西进不来,因此,想要发展一个项目,非常困难。其他村民,等靠要已经成为一种习惯,自力更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稍微有点钱的人,真是太少了。 考察也是走过场,没有超出县里推荐的村,要是到别的村,恐怕还不行,不经过县里,是不允许到其他村的,即便那个村特别有需要,特别特别困难,也不能去。 离开宣统到九峰,是**裸地巴结领导,而始作俑者,就是齐老师。她根本不给宣统一次机会,直接地、彻底地、绝对地从宣统到九峰,只因九峰县白鹳村出了一个非常珍贵的人物。 宣统县的人没有任何办法可想,如今的基金会已经完全被政府控制,哪怕政府不出一分钱,也要跳出来指手画脚,不给基金会张扬主基督的名声,而只是在一定的范围内,可以以私人身份,向人做见证,这个让德志非常苦闷。 考察完毕,是签合同。很奇怪,签合同要到乐平乡,并让白鹳村的村支书到乐平乡,这是少有的,在所有签合同的历史上,都没有出现过类似现象,一般都在县政府,这次的确不同。 作为先头部队,德志、余哥、尹懋和后来加入的金莲,先在村里摸了情况,然后到了乐平乡乡政府。县民委的王书记先来会议室,看看会议室的布置的情况。按照刘小姐的意见,一定要拉横幅,拉横幅的目的是为了照相,拍照成功后,可以拿回港岛,作为一个交代,这是流程中的重要一环。 可惜乡政府的会议室条件不好,横幅竟然没地方挂。 王书记给大家沏茶,他在玻璃杯子里放入茶叶,看起来是毛尖,然后倒入开水,不倒满,将水倒出,再倒入开水,他说:“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让茶更香,一般不喝头道茶,二道三道茶才是好茶,最后喝的茶就太差了,不如喝开水。” 然后寻找拉横幅的位置,找来找去,最后只能横着拉,盖了三个窗户,才勉强将横幅拉满,就是为了照相,没有别的。 大家都逐渐到了,然后会议开始,由县民委主任主持。从省里、县里到乡里、村里代表都发言,然后是捐赠方刘小姐代表基金会发言。刘小姐的话很少,说了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接下来是齐老师宣读合同书。 合同书中多次提到齐老师的名字,当念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齐老师特意提高了声调,生怕别人没听到或者不注意。 合同念完,开始签字,跟在归州一样,和政府签合同,再和村里签合同,其实没必要,完全可以把村里的合同一并签了,免得那么麻烦。德志突然感到,这是看不起村里,想要让村里孤立起来,要以势压人,村里人稍微聪明点,就能明白这个意思。 要知道,和村里签的合同才最重要,至于和市里、县里签合同,完全没必要,因为根据归州的经验,援助款(项目款)直接给村里,村里人直接受益,用不着中间的环节,要是和县里、市里签合同,没准会给他们留下了希望,还以为县府或者乡府可以得到一些好处呢,实际上这两级政府,甚至包括省政府,都没办法插手。 第231章 两处开花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砸票收藏。 项目款直接到村里,是省里有些官员所喜欢的。基金会的钱来之不易,不想浪费,基金会能够存在多年,也跟严谨的财务制度有关,给村民的,绝对不给当官的,要知道,内地的官员太多,庙多,高僧多,磕头烧香就得多,多了,供奉不过来,神多了,烧香都忙不过来,稍有疏忽,就得罪了他们,做多了好事,突然没做了,别人就不高兴。经常做坏事,偶尔做一下好事,就格外引起别人重视。 齐老师好不容易念完了协议,大多数人都不关心协议的内容,更关心有多少钱捐赠,这个更能激起人们的兴趣。但是,齐老师不讲这个,她借这个机会可以宣传自己的名字,念了一遍又一遍,有点像是在签劳动合同。那么,这个一线的工作,就应当交给她来做才对。 德志他们到了现场,最重要的工作,不是念合同,也不是签字,而是照相。 德志从小就不爱照相,他的相貌很一般,在这样的时代,照相是不可避免的,每次照相,不知道该弄什么表情,皮笑肉不笑,非常难受,不知道值得高兴的事是啥,看到齐老师,就没有笑的冲动。 所以,只要德志和齐老师在一起照相,就必然会有麻烦事,也就是说,齐老师在现场,就一定有麻烦事,她给人压力。原因是想尽一切办法让人知道她有权威,她的控制**十分强烈,一般的人,都不敢和她打交道,在一起,感到窒息。 一开始还好,给人很快乐的样子,后来,就不行了,原形毕露。刘小姐能忍受。因她想在荆楚省做项目。她觉得离开了齐老师寸步难行。因此,这些年她一直依赖齐老师,也没有什么成功的经验,也没有什么失败的经验。 齐老师和政府走得近。多少都沾染了一些坏习气。没有把握好。自己学会了,就用在机构内部,对所有同事。都采用政府那一套管理模式,目的是让每个人都服服帖帖地服从她,不敢说半个不字。 她在政府官员那里,也是这样,政府实行一支笔政策,所有人都围绕一个人转。比如科室,都围绕科长转;局里,都围绕局长转;县里,都围绕县委书记转;省里、中央,都是围绕一把手转。 实行首长负责制,不能乱套,不能坏了规矩。到了机构办公室,她还这样,因此,她和刘小姐争吵过不止一次,后来因着都是信基督的窍,都饶恕对方,不再追究,彼此算是饶恕了对方。 后来再犯,再饶恕,亏的是员工,赚的是领导,她们为了钱或者是账,争得不可开交,原因很简单,是因为人的私心,专顾自己,不顾别人。员工在她们心目中,就是工具,给点钱,打发了就行。个个员工都老实,不敢造反的。 事实上也是这样,每一个敢抗议的,大部分都是谄媚奉承的。 签字仪式上,白鹳村的支书来了,姓蒋,蒋门神的蒋,看上去还真的像蒋门神,比较胖,身材魁梧,当过兵的。 另一个村的支书没来,是狮子包村的,姓邵。 邵支书没来,让村里的副主任来,副主任只负责签字,不管别的。邵支书的老爹被人骑摩托车撞了,正在医院抢救,他要去帮忙,肇事者,正是狮子包村的村民,本来是搬迁户,也没钱,人出了事,没钱可不行,邵支书只有在医院守候,好在他有些底码,钱比较充沛,在医药费的问题上,他不存在问题。 还有,邵支书的儿女都在县里担任要职,咋说也有门路搞钱。他们就只有这一个爷爷,没有不伸手救助的理由。 他不来,是要尽孝,大家没什么好议论的,也不是故意不来,说得过去,合情合理。 签字完毕,大家鼓掌,尹懋拍照,忙个不停。他更重视的是在领导面前表现勤快,在同事面前表现权威,他的性格十分复杂,这个和他复杂的经历有关,和复杂的身世有关。 余哥在会场上,表现积极,比如齐老师要啥,他马上给啥,比如,齐老师要盖章,需要印泥,他就立马去找,不用多交代,他就主动去做。要啥给啥,只要余哥有的,绝不怠慢。 这是很有好处的,在暗地里,齐老师可以给他一些小恩小惠的,别人都不知道,只有他知道,他心里有数,清楚一个道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历朝历代都是这样,没有什么差别。 然后照相,照相是个技术活,但是洗出来每人发一张后,每个人都想先睹为快,先看的第一个人不是别人,是自己,看自己是否照好了,是否闭眼睛,或者是否没照上,没有人先看领导帅不帅的,也没有人看别人长得美不美的。 看完了自己,再看没有照好的,那些特别搞笑的,找一找差别,心里头就得到了莫大的满足。在集体合影的时候,德志就不喜欢那样做了。 签完字,开始吃饭。为了让人民群众满意,狠刹公款吃喝风,政府有规定,不能到外面去吃饭,吃工作餐,都到政府食堂来吃。政府食堂吃的伙食还不错,要知道,食堂也承包给了私人,私人想千方设百计也要赚钱,不可能到了衙门,反而饿死。 内部食堂里的设备都很先进,不比外面差,这样做的好处有很多,关键是外面吃的还不放心,还有些担心,生怕被人抓住,比如拍照啥的,一曝光,虽不会影响位置,可是,总有些影响吧? 特别是副手,合作好了是朋友,合作不好是敌人,早晚盯着这个位置。巴不得出事了,他好替补。因此,一把手的地位就好比孤家寡人,总有人惦记,就不好了。一把手希望平安,可难得平安。在这个社会上,很多人都渴望平安,可平安是奢侈品,就像稀世钻石,没有几个人能拥有。 吃饭也有讲究。德志不喜欢和领导坐一个桌子。今天安排还行,乡政府很懂的规矩,把人分成等级,领导喜欢。下属也欢迎。德志跟司机和其他副手坐一个桌子。 另一个桌子。摆放在雅座。里面坐着的,都是各个部门的一把手,算是各个机关的代表。 德志对现在的衙门也犯晕。太多了,搞不清,要是办个事,得跑断腿才行,一件小事,就得忙上好半天,关键是机关太多,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有钱就好办,钱在前头,啥都好办,钱没钱,就剩了命,就不好办。 现在的人都很现实,拼命的人少了,要钱的人多了。也有不要命的,但不是社会主流。 找政府办事的,大部分是没钱的,没钱才找政府,帮助解决困难,有钱也就无所谓找不找了。 和司机在一起吃饭,还算比较舒心,可以吃点东西。雅座间传来唱歌的声音,是德志熟悉的基督教的歌曲,一看,原来是夷陵教会的舒牧师,他是夷陵教会的领导,也是司机,他给省里的领导开车。喝酒吃饭高兴了,就开始唱起来。这样的牧师也算是信心很好吧? 谁都不知道,人不知道,鬼不知道,只有神知道。 酒足饭饱,德志他们几个没喝酒,因为领导都在,喝了酒,德志的脸就会变红,这是真的,没有不红的。脸红了,就露馅了,想说没喝酒都不能让人相信。 他们签完字,拿了合同,然后钻进汽车,在车内和德志她们交代了几句废话,舒牧师开车,一边走,一边挥手,向德志他们说再见,还唱歌,估计是酒精在起作用。这样的状态还能开车?真是奇怪,不过,他无所谓,因为车上坐着的都是当官的,想必交警不敢拿他们怎么样的。 领导们一走,德志他们就放松了。接下来,就像往常一样,先到县城安顿,再到村里安顿。 现在有两个项目村,在项目的开始阶段,需要所有同事在一起工作,等项目开始正式启动,再分开工作。工作手法没有变,人数也没增加,可是项目村减少了。 以前,在归州县和宣统县,项目村都挺多的,一个人要负责两个村,现在不是这样了,不是一个人负责一个村,而是两个人负责一个村,这就是不好的前兆,不过,万事都是这样,有圆满的时候,就有亏缺的时候。万事都有时候,不必求全责备。 大家和狮子包村的代表告别,然后寻找交通工具,县民委的车坐不下,他们只有一部车。村里来人都是坐班车,德志他们也就无所谓,不能搞特殊,也没权,也没钱,就是普通的前线工作人员,他们没有资格搞特殊,于是和白鹳村的蒋支书一起上了车,向九峰县城方向而去。 车在山中飞奔,左转右转,好在大家都不晕车,没有人出现不适症状。但是,尹懋还是有些恐高症,看到车仿佛在云中飞行,他的手紧紧抓住座位上的扶手,很容易想象,他的手心里一定有汗水。 车忽高忽低地往前跑,然后是一直下坡,一直往下,往下,最后到达谷底,谷底有河,河水澎湃,水量充沛,这样才可能养活县城里的好多万的人口。 一般来说,河流附近就有城市,人离不开水,有水才有生命。河流越大,城市越大,人口越多,因为水能养活这些人。 德志感觉到声音不够清晰,原来,这和归州一样,从高山到低谷,海拔不同,空气的压力不同,突然的变化,让耳朵有了反应。德志使用杀手锏,捏住鼻子,鼓起腮帮子,耳朵顿时听得清楚了外面的声音,再也不是嗡嗡嗡的声音。这个方法真好,是不是可以申请专利呢? 第232章 离开宣统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收藏、打赏并评论。 到了县城,大家下车,然后找一家旅馆住下,德志、余哥和尹懋住一间,金莲住一间,谁叫她是女的,要是男的,就可以住两间,这样,就不会争抢卫生间了。 余哥和尹懋上次到九峰救灾住在这家酒店,是个私人开的,上下三层,房间里有麻将桌,看来平时没客的时候,是麻将馆,打麻将累了,可以躺下休息。 余哥说:“这家老板和我是同年。” “什么是同年?” “同年就是同一年生的。”尹懋抢白了一句。 “哦,原来余哥还有同年在这里,不错,不错。” “哪里是不错,那简直太棒了。”尹懋说,“老板是女的。” 德志明白过来,再往窗户外面一看,见对面是个加油站,停了几辆长途大货车,在排队加油。最近柴油又涨价了,即便涨价,也不好买。 有的排队排了一天一夜,不可能总在车上睡吧,就到了这家旅馆。旅馆所在的位置比较好,方便,是小县城的北大门,没有三岔路的野蛮,因那里有一条公路,可以绕过小城,直接从山上走了,大车走起来,肆无忌惮,扬起灰尘,好在不是沙漠地或者黄土高原,车轮滚过,卷起漫天尘土,遮天蔽日的,这里是南方山区,远处青山隐隐,近处绿水悠悠。 不是久晴无雨的天气。地面总是湿漉漉的,路上的灰尘不会被车轮卷起来。 这里是大北门的小门,比较清幽,住在这里,虽有城内车辆的喧嚣,可比较文明,想跑快,也不可能,除非有深夜飙车族,故意骑着赛车在小城内招摇过市之外。平时都很安静。 余哥在人前人模狗样的。背地里不知道是不是和老板娘打情骂俏。在归州旅馆住宿的时候,刚好是情人节,这个洋节,德志跟他妻子过过。他给她妻子买了化妆品。让她妻子给自己的脸装修装修。他妻子当然愿意,没有表示感谢,不过。当晚,她在床上格外卖力,还故意装出来很嗨的样子。德志也将计就计,装作非常过瘾的样子,算是过了一个情人节。 后来,德志就不再过情人节,因为,情人节是给“二奶”过的,德志的妻子不是“二奶”,德志也包不起“二奶”,因此,情人节就不是德志的节日,不能把自己的老婆当成情人。 在归州宾馆,恰遇“情人节”,余哥收到了长途电话,是女的,打了足足半小时,听余哥压抑的声音,显然有性压抑,得不到释放,不是有尹懋和德志在同一个房间,他恨不得让那女人立马飞过来,要不然,他就飞过去,免得两人光听对方的声音过瘾,而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 所谓根,就是余哥的根,那个已经完成使命的家伙,经常吊在裆里,吊儿郎当的;所谓本,就是源头,是有水的地方,水多的地方,就有草,是湿润的地方,常有水流出,就是那本,经常渴望被抚慰。余哥和那个魏村的离婚女人仍在保持联系,二人的感情也像牛市一样,曲线向上,一直没有一个熊样。 余哥的成功,就在于此,在男人面前,很像爷们,在女人面前,就像下到开水锅里的面条,开始很硬,碰到热水,就软了,趴在地上,想起来,比登天还难。 这位余哥是情种,到哪里都想留下一些遗迹和诗篇,到了新的地方,更是如此,这不是认了同年了吗? 住在一起,心不在一起,余哥显然和尹懋穿一条裤子,好得不得了,就像两个哑巴亲嘴,好得没法说。 住在这里,计划将来的事,于是第二天就到了白鹳村,开始了在那里的工作。 这是才到九峰县的时候,发生的一幕。 德志在办公室里接受了刘小姐的批评,说他不主动拿东西,德志感到冤枉,又不要辩解,算了,有理说不清,这些人心里没有正义感,长了眼睛是看别人的,不是看自己的,长了嘴巴是说别人的,不是说自己的。 想起以往的岁月,他惟独用沉默来表示抗争。鲁迅先生说,沉默啊,沉默,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灭亡。 这话很有道理,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一定要在沉默中灭亡才行,反正大家一起死。如果被剥削者都死光了,就有新的剥削者沦为被剥削者,如果被压迫者死光了,就有新的压迫者沦为被压迫者,总有一些人被踩。如果世界上只剩下一个人,那人也离死不远了。 如果穷人的日子过不下了,富人的日子过得也绝不自在和安全。人的自私决定了,人既要相互依赖,又要相互倾轧和杀害或者伤害,人和人之间,永远不可能达到和谐,只有斗争,要么生存,要么死亡,只要有一点点小利益,就能夺去一个人的生命。 开完了总结会,再开工作会。手工艺的项目还在继续,并且加大了力度,因从港岛带回了这么多好布匹,咋说也要把这些材料好好地利用利用,另外,省掉了买好布的钱,可以用来买拉链啥的配件,这些东西都是需要的。 这个手工艺项目的负责人就是芭比,她要钱的话,经过刘小姐批,一般来说,是毫无障碍的,根本不用担心不批。一贯批准,突然不批,就让她不容易接受,风声传到齐老师的耳中,那么,刘小姐就要做出解释,这个解释,就是刘小姐的认错书、检讨信,这样的戏剧一直在上演,不断在更新内容,可整个程序不变,刘小姐即便想抗争,也无济于事。 将布匹弄下乡就简单了。她在江城租车,是简单的事,因为用钱简单,这是真的,别人用钱,要问三问四的,还担心得要死,生怕别人贪污挪用。其实,大家都很清楚,只要是芭比。一般不问。是区别对待的,越是这样,大家心里越是不舒服,这样区别对待做得太明显了。其实是对公平和透明的亵渎。做好事不容易。那么。暗中使坏就不是难事了。 包车下乡,芭比当然可以省掉一些路费,可是。在下次报销的时候,就有可能继续报销路费,因刘小姐对她格外宽松,她就肆无忌惮。 德志管不了那么多,对松岗的项目,他没有表决权,虽然余哥有时候喜欢旁听,并指出一些意见。德志和尹懋就聪明得多,知道也不说,免得别人抓辫子,或者有意见,当时没有爆发,时间久了,酝酿到一定程度,一定会爆发。 不表态,就不会得罪人。不得罪人多好,不会说你影响同事关系,在评分的时候,就会打折扣,一旦打了折扣,就没办法再翻身。 德志在归州虎坡村项目上栽了跟头,吃一堑长一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跤,到了这时候,他能做的,就是不表态,不按原则,不参与讨论,直到最后刘小姐强制大家都要参加项目会,不是自己的项目也要参加讨论。 德志没办法,但只是听,不表态,他一旦表态,就容易坚持原则,这是根本性的问题,为了管住自己的嘴巴,德志不说话。通过自己的例子和别人身上的例子,已经再三再四地表明,家族的力量很大,公义已经不在机构,人心已经没有天平,说了就等于害自己。 像虎坡村的项目,本来德志很坚持原则,却惹怒了村支书,不配合,并且告状。本来和县民委的关系挺好的,因为齐老师的欺骗,让县民委上了当,在新局长上台后,得知了机构在归州做的事,加上新局长来自教育界,根本没有农村工作经验,结果,他不久就被处分,虽没有被开除,但是德志的分减少了,从此再也没有机会翻身。 要想翻身,除非其他人都犯错误,都扣分,否则别想赶上别人,比如说,芭比从来没有被扣过分,也就是说,她从来没有被扣过钱,除了她以外,谁都有过被扣分扣钱的经历。 当然,齐老师也不会被扣分,哪怕她已经腐烂到了心脏,都不会被扣分,没有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她给人的压力不是一天就能解除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个道理还是说得过去。 基于这样的教训,他干脆不说话,就像徐庶,不为曹操献计,偶尔献上一计,还差点要了曹操的命,德志的领导不是曹操,也不会白白养活一个废人。 开会缺少了讨论和辩论,故,开会的时间大大减少,不少问题一带而过,大部分都很清楚,开会其实是作秀,不会发挥集体民主讨论的方式,而是采取比较独裁的方式,开会只是走形式,走过场。 大家开完会,各自散去。 德志、尹懋、余哥和金莲去九峰。 九峰县是个苗族自治县,那里生活的大部分是苗族人,也有少数民族的人,比如汉族人。是大杂居、小聚居的居住模式。 之所以选择在离开宣统到九峰,是因为当地出了一个人物几经转折,调到了省里的主管部门,齐老师为了奉承上面,就让刘小姐转移项目点,从宣统到九峰。 离开宣统的时候,县民委局长很舍不得,他是难得的好人,先让弟兄所在的村民受益,等弟兄们的难题都解决了之后,再来解决他所在的村子的饮水困难,可惜的是,等弟兄们的难题解决了之后,却要撤项,离开宣统,到九峰县。 德志他们也舍不得,但是,当兵的永远都是当兵的,没有办法左右领导的意志,领导想达到的目的,当兵的无法阻挡,只能遵照执行,按时完成任务,才是下属的本分。 第233章 野村白鹳 ps: 《陷世》第233章《野村白鹳》发表了,欢迎亲们前来砸票、收藏、打赏。 德志十分佩服齐老师的绝情,离开宣统,不带走一片云彩,相当潇洒,不拖泥带水。另外,在九峰,开始了崭新的一天。 离开宣恩,请车还是尹懋、余哥出面,遇到这种场合,德志尽量回避,他不想受无缘无故的责备,也不想操心,让操心的人操心,出力的出力,社会才和谐,人们才满意。 搬家之前先找房,找好了房,东西才能来,否则,将所有东西都放在宾馆,显然不合适。 找房子也是他俩操心的,德志跟着说是就是了。不要说不是,说了不是也没用,还是是,这是尹懋家长的作风,加上余哥非常会当小鬼,跟着起哄,摇旗呐喊,德志没办法左右乾坤,只能逆来顺受。 县民委负责接待的是一个女的,她是副局长,姓李。李局长很有意思,很会说笑话,当然有些笑话带点颜色,德志他们是宗教界人士,不好参与,只是听听而已。 和政府打交道,要说能打的,没有几个人,德志算是一个,尹懋和余哥本身来自农村,对干部有敌意,从根上说,还是有抵触情绪,只不过,现在做项目,从上至下,都是要和政府打交道,不能当独行侠,免得受到影响。影响之一就是,政府有理由怀疑你在村里做一些项目外的事。 为了避嫌,打消这种猜疑的局面。抽身事外,不想卷入一些浑水中去,就想了一个办法,就是让政府官员都清楚机构在做什么,只要基层政府不说什么,上级政府也不好说什么,本来政府都是一家的。 机构从宣统撤项,转战到九峰,本身对九峰来说,就是一件好事。对宣统来说。只不过更加认清了机构的阿谀奉承,势利小人,转舵很快,掉头迅速。让宣统县民委感到机构的冷峻作风。而且非常绝情。不留任何痕迹在宣统,其目的就是要让宣统成为机构的一个小站,不值得记录。不想为此事张扬。 只不过后来情况发生了改变,一切都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了。 齐老师从此在机构的同事心目中给人的印象就是趋炎附势,而宣统县的民委局长更看清了世态炎凉。 李副局长招呼他们吃饭,点了火锅,是一只土鸡,由局长的司机作陪。司机姓薄,担任局里的司机多年了,曾经送走了好几任局长,在局里,他算是元老级的人物,和省里、市里都有关系。 有两种人不能得罪,一种是局长的秘书,比如副局长,一般都是兼任秘书,另一种人是司机,这个是体制上的规定,机关或者单位的一把手,只要是科一级以上的官职(含科级),都有司机,有专车。局长调走了,司机不走,还在原地,等新一任局长来继任。 来接风的刚好是局里蛮重要的两个人,德志清楚,余哥和尹懋不太清楚,因他们是农民,读书少,也不懂官场,自然不清楚一些潜规则。 土鸡火锅分量太足,好像是两只鸡,总之,吃得很胀。在饭前,他们提出要喝酒,德志他们为了树立好的形象,不想被人看出宗教界里也有喜欢喝酒的,就说不喝,实际上,在工作中,完全不喝酒是不可能的,再说,民委系统内部不是独立的,全省都有联系。 首次喝酒拒绝,不算过分,来日方长。尹懋说:“我们想在县城里租个房子,最好是四个独立房间的。” 李局长说:“这个恐怕不好找。你们也看到了,整个九峰县城,开门见山,开窗还是见山,山窝窝里的小城,根本没办法找到大房子,你们看,县政府的招待所,都是很小的,在街上,也有不少的商铺,都很小,有点像港岛,你们觉得呢?” 余哥说:“是的,是的。” 司机薄说:“这个是不好找,不过,我爸爸有一幢空房子,我爸爸搬回老家住了,我妈有病,他们不习惯在城里住,嫌太吵了,老人都喜欢安静。我觉得你们住那房子还比较好。” “好啊,我们先看看再决定吧。”尹懋说。 “行,不过,你们要是租的话,需要提前告诉我,我再对我爸爸说,让他到城里来,把屋里收拾收拾一下,你们住的也安心,住着也舒服。”司机薄说。 尹懋比较狡猾,他说:“这样吧,我们商量好了后,再跟你联系。” 司机薄当然没问题,可是德志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可能还有所顾忌,也可能在商量后,再和他联系,又可能再吃一顿饭。 当晚无话,东西就在宾馆的院子里存放,余哥他们和司机就住在余哥的童年家里,余哥高兴坏了,毕竟照顾的是他的同年。 当晚开会商量,大家都愿意租司机薄的房子,商量一致后,和远在港岛的刘小姐联系,她表示没问题,因为这是大家讨论决定的,加上房子的位置还行。 然后选择尹懋和司机薄联系,司机薄当晚就和他爸爸联系,说他爸爸明天一大早就赶过来,开门,放东西,最后他说:“你们的房租按照市场价收,里面的冰箱给你们用,另外还有一些家具也给你们。” 尹懋转达了司机薄的意思,大家都很高兴,当晚无话,洗洗睡觉。 第二天,司机薄的爸爸到了,他打开了房门,德志他们去看,进了房间一看,有两个房间,其中主卧隔成两间,说起来有三间,那么,三个男人,其中必然有一个住在客厅了。女的不会住在客厅,也不会住有隔断的房间。 考虑到这个地方找房子的确不容易,只有将就将就了。 房子敲定了。开始搬家,司机薄还行,找了两个师傅来搬家。 从宣统县来的司机将车开进家属楼的后院,司机薄请的苦力也到了,他们等车停稳后,打开车厢的墙板,然后把东西放下来,再一件一件地往房间里搬。 很快,没有一小时,东西全部搬完。只不过有一个路人踢倒了暖水瓶。没有找他赔,因搬家的确占领了他的路,给他造成了不便。不过,那人自恃年高。没有道歉。好像这暖水瓶就该碎一样。 暖水瓶是公家的。大家对于公家的东西,也就不太上心,碎了就碎了。正如拿鸡蛋碰石头,是哪一个碎了,有人回答是母鸡的心碎了一样,这个暖水瓶和余哥、尹懋都没有关系,碎不碎关系都不大。 搬家完毕,余哥给他们钱,说是先交房租,再住人,大家没意见,余哥在管钱,这房租当然由他出,开了票,由尹懋签字证明,然后拿回办公室报账。尹懋当然愿意签字,这事跟德志没有任何关系。 离开宣统县前夕,尹懋听说了局里送一套丛书给每一个在宣统工作过的人,德志也有一套,就放在驾驶室里,谁知道司机担心路上没有加油站,车没了油,只有靠人来推了,结果,车的油箱里的油一直没用完,还能跑回去,可是司机在驾驶室里放的有柴油,结果因山路颠簸得厉害,一些柴油激荡了出来,污染了那一套书。 搬家搬东西的时候,看到了这套书,德志就把污染的书留下来,给了尹懋一套没污染的书,要知道,书被柴油污染,那味儿久久不能散去,非常刺鼻。 这件事,让尹懋感到过意不去,有些亏欠了德志,德志让步的表现,显示出德志的宽容和肯自我牺牲,他的这个作法改变了尹懋对他的看法和认识。 搬完家,余哥给了房租,足足支付一年的,然后又给了搬家的师傅苦力钱,并让他们打了收据,按上手印。 结算完毕,看看屋里满荡荡的,无法入住,要捡拾干净,起码还需要几天时间,刚好第二天要休假,于是大家都回家了。那一套新丛书,尹懋拿回了家,从此,和宣统县说拜拜,没有可能再回去了。 接着是去港岛,然后回来上班,上班之后,德志挨了批评,说他不照顾别人,从港岛回来,不拿布匹,德志一笑了之,觉得没有公平、公义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长期以来就是这样,一点都不奇怪。 上班之后,因为还没收拾好宿舍,当天晚上就还住在余哥的同年的旅馆里,等待以后再收拾。 到了九峰县之后,就要马上开始做项目,在项目的开始,需要集体行动,不能单独行动,都要在一起。因此,到宿舍收拾东西就没有时间。 有时候德志考虑,完全没有必要在九峰县城租房子,因为到县城只是经过,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村里。在县城租房子的惟一好处就是可以方便地与县民委联系,再就是,有自己的房子,哪怕是租来的,也觉得安全,有一些东西太多,没地方存放,寄存在别处需要花钱,但是,放在宿舍里不用花钱,可是房屋的租金也不少,这个也是不小的开支,用来交旅馆的住宿费,应该是绰绰有余,可是机构领导不这样做,偏要在县城里租房,这可能是要为刘小姐在江城租房留下借口。 德志不想考虑过多,这个对他自己毫无益处。 天亮之后,准备退房、结清住宿费,然后去白鹳村。这次去白鹳村是走访,然后找房,找到房子,再从县城的宿舍里,将乡下的东西找出来,带到白鹳村,不够的,就要重新添置。 坐车去白鹳村,还是第一次。 白鹳村在地图上,不远,但是,在山区走起山路来,何止是十八弯?数不清的弯道,最后到达白鹳村,前后时间加起来2个多小时,山势险要,怪石嶙峋,难怪起名叫“白鹳村”了,敢情村里地处偏远险要,人迹罕至,大概只有白鹳才能飞进去,白鹳村由此而得名吧。 第234章 何方神圣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白鹳村出了大官,先当县长,然后调到别处当书记,最后调到省里,到了一定程度,就成了顾问,但级别已经做到那个程度,只要不犯错误,就不会掉下来,福利待遇也不会减少,利用影响力,为自己的家乡谋福利,要知道,有权不用,过期就作废了,就像计划经济时代的票票一样,过了期就不补,哭都哭不出来。 这次他们去白鹳村,沿途经过山山水水,的确给了德志很大的视觉冲击力。在归州见到的大山,远远地看,距离人们比较远,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到白鹳村的沿途,发现公路完全建在山谷中,汽车在山谷中行走,从峡谷往上看,更有一种大山压顶的感觉,万一两座山合起来,峡谷里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德志不担心这个,万一合起来,好人坏人、富人穷人、已婚未婚的都会死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悬崖峭壁、鬼斧神工,山壁如巨大的刨子刨过一般,非常光滑,即便在这样光滑的石壁上,也长了一些青苔和小树,植物的生命力如此强盛,花草竟如此珍惜生命,以至于让很多自杀者感到羞愧。 这种感觉是德志拥有的,其实,更重要的是,自杀者在自杀前不会去山里看的,看到的也只是绝情谷、绝情花、绝情树和绝情草,一切的一切。都是绝情的,甚至连呼吸,都带着绝情的味道。 选择自杀,就成了一种必然,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只有以死来解脱。 但是山里人很坚强,就像绝壁上的树和花草,只要有一点土,有点水分,有点阳光。甚至没有阳光。是背着太阳的地方,都要成长,都要向着阳光,伸长伸长手臂去接受恩泽。 德志所坐的车在花儿街停下来。他们下车。德志一看。是乡政府,原来这里没有正规的车站,所谓车站。就是一条窄窄的街道。街道两旁,是商铺,各式各样的商店,都有,最牛的就是银行和移动电话厅,另外,乡政府是看不见的,在不起眼的大门里面,在很多地方,政府大楼都建得很漂亮,可在花儿街,就没有豪华的大楼。 这一点也让德志感到安慰。 他们安排德志、尹懋和余哥住下(金莲到了松岗给芭比帮忙去了),到了乡里,他们吃住都由村里负担,在来之前,蒋支书(门神)已经和余哥取得联系,蒋门神在旅馆定好了房间,他们一来,就径直住进了房间。 房间还比较充足,余哥和尹懋住一个房间,德志住一个房间,这还行,比较自由,但是,麻烦事马上就来了。竟然没有水! 这可是乡政府所在地啊,竟然没水,这里没水,那说不定有些农户家也没水,他们两人好得像同性恋一样,没有水,可以想办法找老板。德志就没办法了,只有求老板提供水,好洗漱用。 蒋门神安顿好了他们,就去找乡里的领导,说:“马上回来。有什么需要找楼下的老板。” 他一说完,就走了,德志关上门,想打开电视看一会儿电视,找到了遥控器,却不会开,正在琢磨这遥控器的时候,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是蒋门神,他说:“不好意思,刚才忘记交代了,等一会儿,我们下去吃饭,我先去联系,过一会儿打电话给你们。” 德志答应了,心想,蒋门神好玩,怎么有事专找我呢?那余哥和尹懋为什么不找?难道我长得像当官的吗? 蒋门神走了,德志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觉得不像是当官的,怎么回事?小时候上学,经过公园的时候,有人摆摊算命,他同学想算算,德志催促他走,那算命的说:“这小子不得了,将来一定当县长。” 他没在意,一笑而过,可他同学把这话带回了家,对他爸爸妈妈说了,他爸爸妈妈又对德志的爸妈说了,这一下,德志就成了新闻人物,人人都知道他将来要当县长。 德志没把它当回事,只不过算命的没生意,信口胡诌而已,不能相信,算命不能算出自己什么时候结束漂泊的生活、不用到处骗人而生活吧? 德志见他走后,就又试着打开电视机,还是不行,加上他很想知道怎样取水,有必要找老板,为了更有力度,他邀请尹懋和余哥一起去找。 余哥躺在床上看电视,尹懋在收拾东西。尹懋以前是开杂货铺的,没事就喜欢收拾东西,而且喜欢买东西,家里啥都有,应有尽有,开门做生意,就怕别人想要的东西,你这没有。 人家都没有的,你这没有,还说得过去;人家都有的东西,你这有,不算稀奇;人家都没有的东西,你这里有,就算给力;跑断腿东拼西凑地买东西,到了你这里来买,一次性买全买够,让顾客满意而归,就是杂货铺老板的高明之处了,想不赚钱都难。 尹懋就属于这种情况,后来考虑到年龄大了,跑生意太辛苦,就不做了,将店盘给了别人,据说也有一定的关系,要不然就不会转让。 尹懋收拾完了个人的东西,看着德志,德志说:“想知道怎么能得到水?电视机怎样开?” “要问老板。”尹懋说。 尹懋和德志的关系一直很一般,甚至有些僵化了,这种冰,一直没有化解,虎坡村的事,已经很清楚地证明尹懋是来鸡蛋里找骨头的,专门成为领导的工具,来钳制德志,让德志不再骄傲,要知道,在领导心目中,德志是学历最高的,但是,德志不喜欢交流和巴结领导,领导的虚荣心。从德志那里得不到满足,而从任何人那里都能得到满足,这就证明了德志是不甘心随从大流,有自己的个性。 尹懋经商多年,咋说也有一些江湖经验,对付齐老师,就像对付小女生,太容易了。余哥没脑子,脑子长在尹懋那里,尹懋怎样想。怎样命令。他就怎样做,至于出了事,还是余哥负担。 他们有共同的需要,就一起下楼。来找老板。老板在一楼开了个超市。说是超市,也不全是,杂货铺倒更贴切。小乡镇里超市。不像沃尔玛超市,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超市,里面的物资丰富,应有尽有,能满足中外男女老幼的需要。但是,这个小老板只卖日杂品,不卖新鲜蔬菜、肉、鱼等等物资,卖这个的,在旁边的铺子,如果说超市,这个乡镇花儿街整个一条街看上去,才是真正的超市。 山上的村民或者居民,要是家中来了客人,一定会到花儿街买东西,当然包括一些外地进来的稀罕蔬菜。 至于肉一类的,当地基本能满足,腊肉一年四季都有,远方的客人来了,可能就吃不惯腊肉,就喜欢吃新鲜的,只有下到花儿街来买。 老板见了他们三个下来,连忙问:“有什么需要?” “老板,楼上没水,另外,那电视遥控器打不开电视。”德志说。 “是这样的,最近供水管道冻裂了,没办法供水,有一条备用管道,里面有水,但是,那水很小,需要排队打水。我马上上去帮你打开电视,如果遥控器有问题,我可以给你换一个。”老板说。 听了老板的承诺,德志放了心,他问:“既然这样,还不如先排队打水,马上要用,你去看遥控器怎样?” 老板同意了这个方案,他上楼去,找了两个水桶,给德志一个,又给余哥一看,老板眼睛里有水,很清楚,余哥是干活的,跑腿还行,动脑子动嘴巴都不行,有好的想法,说不出来,即便勉强挤出来,也是伤人的话。 他给余哥水桶后,余哥提着水桶去排队接水,德志也去,老板去楼上看遥控器。尹懋不放心,因房间里有行李箱包,恐怕他会做手脚,免得麻烦,就跟着老板上楼,老板知道了用意,赶紧说:“你先请,先请!” 尹懋也不客气,就先上了楼。 楼房做得还行,楼梯贴了地板砖,有防滑的凸起,一条一条的,楼梯扶手是不锈钢做的,比起实木的扶手来,要逊色得多,德志更喜欢实木的扶手,特别是梨木的扶手,更结实,更美观,色泽也好看,赏心悦目。 排队打水,花儿街上的居民,就靠这小小的水龙头了,一天到晚,那水龙头就不关,总有人来排队,好在花儿街地方不大,一眼就能看到有谁在打水,排队打水的人有多少,然后决定是否现在就去排队。 水流进水桶,发出声音,人多的时候,这种声音让人感到郁闷。 终于轮到德志接水了,他的水桶逐渐接满,那些后面等着接水的人,高声说着笑话,仿佛对未来很有信心,相信将来一定会解决吃水的难题。 德志提着水,上楼,放进房间,德志住的房间里面有卫生间,设计得还算合理。 他想试试遥控器,那遥控器还是新的,德志突然想到老板的超市里好像卖的有遥控器,没准是新的,他试了试,果然可以打开。 其实,对电视节目,德志并不喜欢,有些电视台的节目,的确不敢恭维,实在太烂,看了都想吐,完全是无聊透顶,浪费时间。要是在家里没事,打发时间,还可以考虑看看电视,要是有点正事干,就不要看,还不如闭了眼睛想想心事。 但是,尹懋和余哥似乎对电视节目很感兴趣,但是,对于长年累月播放的广告节目,他们也一致同意去上厕所,或者干别的,看来,广告就像过街老鼠,人人得而诛之,不讨人喜欢的,就是这个了。 广告的泛滥,和人们的贪婪有关,东西还能用,就要换新的,新的没用几天,禁不起诱惑,又去买新的,如此循环,让商家大赚特赚。 第235章 异想天开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收藏、打赏、评论。 德志正在胡思乱想,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是蒋门神。蒋支书笑着说:“走吧,我们去吃饭,吃了饭再安排下一步工作。” 德志经过他一提醒,还真觉得肚子饿了,刚下车那会儿,感觉有点饿,只不过一下车,就开始忙着安顿,找水,换遥控器啥的,分散了注意力,就转移了饥饿的感觉,现在饥饿感卷土重来了。 德志问:“在哪儿?通知他们了吗?” “就在附近,已经通知了,他们在准备,我们一起走。”蒋门神说。 果然,尹懋和余哥在楼梯口等,德志向他们打了招呼,他们冷冷地说:“走吧!” 德志知道,他们都有后台,不必要这样斤斤计较,因为德志太过耿直,结果处处碰壁,看起来有些清高,实际上被人下了迷药。 下了楼,蒋门神和一楼的老板打招呼,然后顿了顿,说:“走,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哦,不,算了算了,我还有事,你们去吧。”那老板说。 “事情做不完,做了这事,还有那事,走啊,走吧。”蒋支书使出全身解数,还是没能说服老板。 蒋门神只好说算了。 在路上,德志问:“这个人还喜欢摆架子,你都说到那个份上了,他还固执己见,硬是不给你面子。” 蒋门神一脸灰线。小声说:“你不知道,他是镇上国土所的工作人员,有权,批准盖房子都要先找他。” “难怪他家开旅馆呢。” “是啊,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不是在这个位置,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土地,盖那么大的房子,开旅社、开超市,样样都要领先。在我们当地也算是大地主了。他不来。我也没办法。” “原来如此,他可能更喜欢上一层的领导吧。” “没错。像你们来,我们肯定要陪同的,至于市里、县里和镇里的一把手。估计你们都见不到。官场讲的是等级。他们的观念就是这样。一把手来了。见一把手,二把手来了见二把手,一一对应。不差分毫,如果乱来,就是不遵守游戏规则,有可能要被开除出局的。有很多人不懂这个道理,结果就一直得不到升迁,不是没有能力,是不懂规矩,就成了一直呆在基层的局面。”蒋门神一口气说了一些类似于潜规则的东西。 说着话,三个人跟着蒋门神进了乡政府。 德志问:“怎么回事?” “现在风声紧,吃饭被人拍,被人举报,没办法,只有在内部食堂吃,这样老百姓看不见,也就不追究了。再说,我们村里也有不少外债,到外面吃,人家私人开的饭馆,不肯赊账,但是,正常的迎来送往还是要继续,没钱,也得吃,不给赊账,只有找政府了。政府有这个预算,但是,到不了村里,中间就蒸发了,不知去向。我们私人也垫不起,少了也就算了,多了没办法,我们自己还得生活。”蒋门神像是在抱怨。 进了食堂,实际上有一个门面对外开放,从外面也能进。德志一眼便认出,这家饭店公私的钱都赚,属于会做生意的人。 对于个人,一般饭店不签单,人吃饱了,嘴一抹,跑了,到哪里去找人?单位上可以签单,但是,要看单位的信用,上次的账不好结的,就没有下次了,必须给现金,现在的人,都很狡猾,也很现实,没有免费的午餐,只有白吃的人。 别看这是内部食堂,实际上是半开门的买卖。跟政府结账不爽,同样也面临着现金支付的下场,无非是多两次签单的机会,要看租金多少了。当政府吃完了当年的租金,食堂也就不客气了,肯定要现金,要么,就请到别处就餐,因此,食堂是小本买卖,不会发大财,只有捞到一笔算一笔。 大家坐定,火锅就端上来,是腊蹄子,在当地,腊蹄子是用来招待贵客的。一般来说,猪身上最好吃的,一般来说,是排骨,次一点的算是蹄子,最容易吃的是排骨,最香的是蹄子。 对于现代的人,特别是官场上的,肉已经不算是稀奇的东西,但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吃得精,吃出味来。 然后是一些配菜,德志喜欢吃,因这是大山深处,食品还是比较安全的。猪的品种是大白,但是,猪长大的过程中,吃的主食是包谷和红薯,再就是山上的猪草,完全算是绿色食品,可以放心地吃。 另外,山中的鸡也是吃绿色食品长大的,鸡所下的蛋,也是一种绿色食品。要知道,村民舍不得买鸡饲料,这些饲料是工业产品,据说,生存饲料的工人,从来不吃吃饲料的活物,比如常见的鸡鸭鹅和猪等,这些东西,说起来是动物,实际上是工业肥料催大的产品,弄得肉不像肉、蛋不像蛋,完全没有了过去肉蛋的香味,反而感觉得到有一种人工肉蛋的味道。 再就是一道小鱼的菜。这种小鱼,德志叫不上名字,很像沙丁鱼,也像织渔网小梭子,产自附近小溪流里。德志观察到,附近的溪流,清澈见底,这些年外出务工的农民越多越多,加上伐木的限制越来越多,罚款力度也加大,没有特别的关系,一般都不会冒险去砍树。 武陵大山区,交通不便,树木不砍,自然乱长,而且温度、气候、雨水、阳光还有地理,都非常适宜,长起来很快,德志清楚明白了什么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只要有青山,就不会没有柴烧。 都是喜欢吃的,德志早就想吃了。但是,吃之前要谢饭,还要注意形象,毕竟到了这里,代表了一个机构,吃饭肯定要吃,可是,吃也要有个吃相,不能吃了就完了,还要留个好印象。 官场很复杂。酒场也是。赴宴其实不轻松,如果太率真,就不容易被接纳,不遵守游戏规则。就会被剔除出局。 饭局其实就是考场。不懂这个。就是白痴,但是,很多人以为是白吃。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手,特别是在饥饿的时候,在见到满桌子好菜的时候,更是想立马满足口腹的需要。 谢饭完毕,蒋门神说:“还有一个副乡长,马上就过来。” 大家都忍着,火锅煮开了,香气四溢,让人垂涎三尺,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还都忍得住。 副乡长来了,他笑眯眯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然后坐下,抽开筷子上的纸包装,现在的筷子都包有一层纸,另外,碗、杯子和勺子都被封在塑料里,上面印着“已经消毒、放心使用”,德志看了这个,心里倒有些不放心起来,很明显,这是骗人的,看起来干净,实际上消毒的过程不知道,还不知道消毒是否彻底,或者压根就没有消毒,谁知道呢?又没有经过相关的部门认证,或者根本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到了餐桌上。 副乡长刚坐定,还没有宣布开始,一双筷子开始出现了,看看筷子的主人,正好就是尹懋,这个家伙早已经等不及了,第一个伸出了工具。 副乡长一看,赶紧说:“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可能饿坏了吧?” “没事,没事,你不来,我们不敢动,你是地主,应该尊重你才对。”德志说。 他说了这话,一块肉已经进了尹懋的嘴,他说:“不好意思。我等不及了。” 肉已经入口了,就不好再吐出来,他说的话,因为有肉阻挡了发音,本来他的普通话有些特殊,加上肉块的阻碍,他说的是什么,就没办法知道了。 副乡长发了话,大家开始撕开筷子的包装纸,刷刷声此起彼伏,副乡长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不好意思,请问你们爱喝什么酒?” “我们不喝酒。”德志说。 乡长的问题是封闭式的问题,前提是喝酒,然后是喝什么酒,他说:“不会吧,出门在外,哪里有不喝酒的?” “是的,我证明,他们是宗教界的,有规定,不能喝酒。” “唉,不对啊,我是地主,到了我的地盘上,就要喝酒,说吧,爱喝什么酒?”副乡长不依不饶。 德志知道,和乡长打交道的时间不长,为了不破坏他们在当地政府干部中的形象,还是要坚持一下,他说:“这样吧,我是这样想的,其实我们不应喝酒,但我们是内地人,喝酒,其实就是一种文化,不喝酒,就是不尊重当地人,不遵从风俗习惯,可是,我们也有制度,不能破坏了规矩,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对我们机构是个负面的影响。为了保持机构的纯洁,还是免了,如果以后不在机构做了,我们故地重游,可以一醉方休,怎么样?” “好,有了这位先生的一番话,我明白了,你们有你们的习惯,我们也有我们的待客之道,这样吧,我们喝点饮料吧。说实话,我们政府干部常年在外应酬,离开酒不说话,我真受不了,我其实也不喜欢喝酒,但是为了工作,实在没有办法,既然大家都不喝,我也不喝,对健康有益,这样,来两瓶饮料。” “这个可以。”蒋门神说。 副乡长的建议得到大家的认同,于是大家开怀畅饮,喝饮料,像喝酒那样,敬来敬去的,非常热闹。 喝好吃好,边吃边聊工作,德志见尹懋很想说话,就没有打断,让他尽情地发挥,德志本身可以有时间吃点东西,这样做的好处是,吃了东西,没有因言获罪,也不会得到白眼和批评。 吃了饭,副乡长说:“我下午还要开个会,需要乡政府派人支持的话,我下午安排。” “行,那你去忙,下午,我来招待基金会的同志,另外,需要乡政府派一名项目干部来分管这件事,为白鹳村老百姓服好务,为人民谋福利。”蒋门神说。 第236章 特供午餐 ps: 《陷世》新章节上传了,欢迎亲们前来收藏、订阅、打赏。 乡长交代完毕,又说了一些官话、套话,德志没有记住,他就离开了他们,去忙他自己的事了,据说是开会,但是开什么会,不知道,这是秘密,作为民间机构的工作人员,不好说,也不用猜,无非是为一件小事,争论不休罢了,最后还是要根据“一把手”的意见来处理。 蒋门神建议回到旅馆,他说:“到村里去,有点远,还有,村委会啥都没有,这里好歹还有一些茶水供应,比较舒服。” 客随主便,到了这座山,就要唱这座山的山歌,免得不能入乡随俗,坏了规矩,特别是苗族这些少数民族,更要小心,不要随便做主。 大家上了楼,主人很快就倒了茶水给大家,刚吃罢饭,喝点绿茶也是好的。 这里是绿茶基地,在来的路上,德志看到有不少的茶园,整整齐齐的,随着山势而变化,看起来比较舒缓,有点像美术里面的女人体,只不过是绿色的美人体罢了。 还有,就是一些修建得漂亮的茶厂,一处接着一处的,房檐下面堆码着一堆堆整齐的木柴。 开春之后,可能这些木柴就要起到大作用了,不是用来长木耳,而是用来烤茶叶,茶的工艺有很多年了,是一门传统的工艺,这里的人大多数都会烤,女的负责采茶。男的负责制茶,每年的茶叶收入是农民的一半,另外一半,靠打工收入。 至于种植养殖,没有什么收入,只是一般,种的东西比如包谷红薯大部分喂猪,少部分自己吃;养的东西是猪和羊,也是自己过年杀了,做成腊肉。或者将羊宰杀了。卖掉,后者腌制了,熏干,自己留着吃。或者给儿女吃。他们打工。带走,在工作的地方吃。都可以。制茶倒是比较来钱,遇到采茶的季节。他们也可以回来帮忙。 采茶是一种技术活,需要投入时间,而且不能用机器来操作,必须要用手,每年的春季,是采茶特别忙的时候,正在此时,有人说这是一个文化,采茶是一个非场重要的活动,也是茶农的收入的一部分。 听了他的介绍,德志心里明白过来,这个村支书可能没有人手,对村里的发展更是关心,特别是对水的需要,喊了很多年,处处都有这样的问题,可惜,没有人来帮他们,遇到德志这些人,他们就像见到了救星。 大家在尹懋的房间坐定,一边喝茶,一边等人,负责项目的干部还没来,听说那名干部在驻村,在村里蹲点,要发展白鹳村,没他不行。 乡干部比村干部高一级,姗姗来迟也不为过,这就是级别的特殊之处。 大家谈着闲话,蒋门神是行伍出身,当兵后复员到村里,后来因他在部队入党,表现好,是“五好战士”。后来参加自卫还击战,打越南,回到村里,被选为村文书,经过几年的摸爬滚打,成了村支书。他为人耿直,保留了部队的一些作风,对上级的任务,坚决贯彻执行,绝不含糊。 上级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也要按照错误的方法来执行,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老百姓有点怕他,但又离不开他,离开他,就没有合适的人选,来带领大家往前走。和他在一起,他又要板着脸像训诫新战士那样训诫他们。村民又怕他,又恨他,又爱他,结果,当这个村支书就像吃了夹生饭,非常难受,可不吃又没有别的东西可吃。 他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符合计划生育,没有罚款,但是,他的媳妇身体不好,没有罚款,却将钱送给了医院,虽然送过去有点不甘心,但没办法,因着他老婆的病,拖垮了他,攒点钱,都奉献给了医院。 一双儿女度过了艰难岁月,都到外面打工,儿子大学毕业,分到了一个比较好的单位,算是有了点积蓄,可以贴补家用,另外,可以为他们分担一些医药费。 他妻子得的是普通的妇科病,可这普通病,常年不好,也需要给医院捐赠。哪怕这个捐赠,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这个难题一直纠缠他,多年过去,他还是没能解决,他爱她,甘愿为他守护,花再多钱也愿意,但是他没有多少钱,工资就是一万多一点,这是全年的工资,另外,电话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村里那么多人,有时候通知开会啥的,都需要用到电话。 但是,电话费的报销却成了问题,衙门多了,报销一张票要跑好几趟。 别人家都盖起了新楼房,他的房子还是老房子,和邻居相比,他要落后十几年,不是他老婆的病的缠累,他早就竖起来了楼房,而且比其他楼房都要高,都要漂亮。 听了他的介绍,三人唏嘘不已,不知道怎样安慰他,想不到,走了那么多村子,他还是一个穷支书。这是很少见的。 正说着,乡政府派来的干部进来了,他自报家门:“我是驻村的乡干部,负责联络工作的。我姓卜名向新,在乡城镇建设办公室工作,欢迎大家来我乡,支持白鹳村的发展。” 他说着话,伸出了右手,一看这情景,大家纷纷站立起来,和他握手,他向接见外国使节一样,如同中国的主席一般,象征性地和大家握手,那高雅的姿态,显得他非常尊贵,不屑和像农民一样的尹懋和余哥握手。 德志明显地感觉到他的不屑一顾,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余哥的脸是黑,可这黑不是晒黑的,是天生就是这样的;尹懋的脸色不白,又不爱笑,老板着一张脸。这样的一个家伙,一眼看上去,就是农村小卖部的小老板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国际机构来的人。 他有些失望,可是看看德志,他还不敢妄下结论,项目不一定不能成。 他和大家聊了一会儿家常,然后转入正题,问:“请问,贵机构这次在白鹳村要投资多少钱呢?” “二十四万。”余哥说。 “多少?”卜向新又追问了一句。 “二十四万元。” “美元吗?” “人民币。” 卜向新听了。顿时觉得两腿发软。他坐在了床上,从兜里掏出香烟,抽出一支,递给蒋门神。蒋支书接过了香烟。说:“来。抽一支。” 蒋门神说:“谢谢您,卜主任!” “不用谢,这些同志都不吸烟?”卜向新问。 德志摆摆手。说:“我们都不吸烟。” “不吸烟好,不吸烟好,省钱,省钱啊。” “哪里,我们不吸烟,也没省下多少钱,还是吸烟好,可以广交朋友。”尹懋说。 尹懋接过话头,说了吸烟的好处,这个家伙有可能还会再吸烟的,只不过时候没到,时候到了,他绝对要复吸。 小老板不吸烟,那是笑话,只有吸烟,他的烟才好卖,因吸烟本来是对烟草事业的支持,哪怕烟草所含的税非常多,也愿意缴纳。 吸烟人数,德志估计,中国绝对占第一名,烟草专卖局,在中国绝对是首富,接着是医院。在医院治病,最多的病人,就是因为吸烟引起的各种疾病的人。 作为机构的工作人员,工资太少,德志不敢吸烟,吸烟生了病,恐怕就没钱治了。 再说,吸烟就得买烟,买烟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买了烟,完了税,等于双重缴税,德志没有多少钱缴税,干脆省了这一头,省了烟钱,另外,省了看病的钱,为什么要吸烟呢?为了社交的需要吗?有多少人从烟民朋友那里得到了帮助呢? 看到他们吸烟,吞云吐雾的,德志为蒋门神担心,这个家伙,家里还有老婆,他吸烟肯定心肺功能都有影响,自己病了,怎样照顾病人?说不定他还先死,他老婆还在病着,或者死了,谁知道呢? 山里的人大概都这样,对于生命看得很淡,因为命在一瞬间就变没了,今天还在,明天就不在;今天还活蹦乱跳的,明天就缺胳膊少腿的,谁都无法预料,因为山区生存的条件比较差,交通又不便,摔跤和车祸频发,常常出事。 卜向新说:“你们这点钱,肯定不够,最多只能解决一个组的饮水问题。” “不见得吧,我们在鄂西做的项目,都是这样,还用不完。”余哥说。 “那是鄂西,这是九峰,不一样,时间和地点不一样,经验也不一样。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你们要根据情势的变化而变化。”卜向新说。 “我很清楚,这二十四万绝对能解决全村的饮水困难,不信我们就走着瞧。”余哥和卜向新对上了眼,谁都不服谁。 德志心想,如果中午请了他吃饭,可能就不是这个结果。要知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啥都没得到,没准带着抱怨在做事,带着怨气在说话。 卜向新说:“你们基金会要想在白鹳村实施好这个项目,如果不增加钱,恐怕不行。如果增加了钱,可能会勉强完成。” “那要增加多少呢?”尹懋问。 “需要再增加两倍,也就是总共需要七十二万才能勉强完成。”卜向新说。 他一说完,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卜向新竟然狮子大张口,要求追加两倍,估计乡政府正在想办法弄钱,遇到基金会这样的傻帽往枪口上撞,此时不开枪,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尹懋聪明,懂得拐弯,他说:“这样吧,我们需要到村里走一走,看一看,到底需要多少资金,我们可以再商量,尽量让这个项目顺利进行,中间肯定有困难,但我们一起努力,想办法克服困难,最终完成项目,达成目标。您看如何?” 第237章 寻找住房 ps: 《陷世》第237章《寻找住房》发布了,欢迎亲们来收藏、打赏、订阅。 尹懋出面,说了活话,让人都要下台阶,卜向新说:“好吧,先了解村里的情况再说。” 大家都决定在房间里空谈,不如到村里走走看看,也许能发现村里的真实情况,这样,就不会因为在家猜测而产生苦恼和辩论了。 大家准备起身走路,蒋门神仍然谦虚,让大家先走,他在后压阵,显得在意在场所有的人,卜向新却说:“你们去吧,我还要赶一个会,总之,记住一个宗旨,钱多好办事,钱少办不好事,没钱寸步难行,办不了事。完了,你们去吧。” 卜向新不去,但他不会呆在房间里等着太阳落山吧,他们让他先走,卜向新见大家都还在乎他,就在脸上挤出一点笑容说:“别客气,别客气,谁先走都一样,都一样。” 按照官场上规矩,这个是不一样的,在这里,卜向新是比较大的官,德志他们三个是普通老百姓,只不过在国际大机构里工作,有着特殊的身份,他们却不知道。 既然人家不愿去,就是八抬大轿也没用,他借口开会,是骗三岁小孩子,因为副乡长说了,专门派人来接待,就没有预留他的位置,开会?开什么会?约会还差不多! 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好多说什么,让他去了。四个人和他假意客气一番,他装作去乡政府的样子。走了,实际上乡政府的院子进进出出,随便,又没有保安站岗,进出都要求登记。 剩下的三个人德志、余哥和尹懋,紧紧跟着蒋门神,由他带领,前往白鹳村。 德志还在纳闷,既然下乡到村里,为什么步行?为什么不坐车呢?难道说白鹳村就在乡镇上吗? 果然应了德志的猜测。蒋门神说:“我们村就在乡镇的西边。将乡镇半包围了,这里做好了项目,是乡镇的一块招牌,可以利用这个项目招商引资。看到了成效。人家外地商家才有信心。” “哦。那太好了,看来这个项目政府是很重视的了。”德志问。 “是啊,他们又不出一分钱。将来做好了,有了成绩,他们也有功劳,可以伸手向上面要项目,说话底气都还足一些。”蒋门神说。 他说完这话,撇了撇嘴,德志感觉到他有难言之隐,但不好多问。无论哪里的村支书,都有过被骗的经历,不是来自民间的诈骗分子的欺骗,而是来自官方的看起来冠冕堂皇的人对他们进行的欺骗,想得开的,也就算了,大家都说得过去,人家都能过,你也能过,大气候、大环境已经决定了的事,小气候、小环境也就无所谓改变了。即便改变,也收效甚微。 蒋门神粗中有细,知道大家走山路辛苦,就先到村委会,沿着蜿蜒曲折的公路走,慢慢地走到了一所小学校。 蒋门神说:“这是以前的村小学,因为生源少,学生都到镇上的小学上学去了,刚好村委会没有办公楼,就暂时借用一下,你们要是来村里租房,就住在办公室吧,不要钱。” 余哥说:“那不太好吧。” “什么不太好?我知道你们有规定,但是规定是人定的,不是不变的,我也知道你们走到哪里,都要租房,水电费都会给,可你看看,我们没有电表。要想给电费,怎样给?安装一个电表需要买电表,还要请人安装,材料费和人工费都得出是吧?村里现在没有活钱,连招待费都没着落,还要靠乡里支持才行。”蒋门神说。 “那算了,谢谢你为基金会省钱,省下来的钱,可以用在项目上,多为村里解决困难。”尹懋说,他的话好像有道理,其实都是冠冕堂皇的,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从这时候起,德志就明显感到他在悄悄发生着变化。 德志也感觉到有些危机,正如强弩之末,看到萧条的学校和村落,他感到有些心灰意冷。做项目首先考虑的不是村民的实际需要,而是先要考虑领导的感受,照顾领导的家乡村,为领导服务,让领导的家乡的父老乡亲满意,然后凭着项目,机构的领导得到省级领导的赞赏,为机构的领导的未来铺平道路,让机构领导将来有个好去处做好准备,至于前线的工作人员,就靠边站了,项目结束,可以卷铺盖走人了,当然,也会发一些可怜巴巴的补偿金。 余哥没有危机,死心塌地地为了机构,因为领导器重他,私底下给他一些好处。他是一个很容易收买的人,小恩小惠,就能打动他的心,他就能为你竭尽全力地工作。 学校是两层小楼,据说是希望工程援建的,学校前面是个操场,有一个纪念碑,操场下边是河流,河水哗哗地流,从桥底下流淌过去,顺着弯弯曲曲的山脚,流向花儿街,然后去到远方,最后流入长江。 这个纪念碑上面写着“李某某烈士永垂不朽”,旁边栽了两棵本地梧桐树,保护着这位烈士。 蒋门神说:“这里长眠的是一位县长。当年解放九峰时,这位李县长带领两名士兵去开会。当时敌人已经肃清,残敌逃向大西南,九峰的山山水水应该没问题了。谁知道有一小股敌人,没有离开九峰,而是在山中和共军周旋。” “后来怎么样?” “后来,这一小股敌人就寻机刺杀县长,暗中跟踪,摸清了县长的活动规律,就在他必经的小路上设下了埋伏,等到他来的时候,扳动了步枪扳机,暗杀了李县长,经过抢救,还是不治,后来共军开始彻底搜查残敌。但是,奇怪的是,残敌没有找到,共军不甘心,继续寻找,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有的说,残敌在射杀李县长后,考虑到共军肯定要复仇,就撤离了九峰县。几经辗转。到了大西南,后来听说去了缅甸,不知道是真是假。”蒋门神说。 德志听了他的介绍,觉得和李县长在一起。心里还是发毛。还好。这里有河流。咋说可以冲淡一些恐惧。 尹懋和余哥倒无所谓,这里的李县长有着坚定的信仰,为了信仰。死在这里;那么,尹懋、余哥和德志也为了实践信仰,来到这里,为老百姓做慈善,解决饮水困难,不知道李县长在地下作何感想?都是为了老百姓,死者已经死了,活着的,还要好好地活。 人活着,不是为自己而活,自己容易活,还要考虑别人的感受,还要懂得和别人分享,这样的人生才有意思。太自私的人,往往没有爱心,没有爱心,这个人活着,也是一种煎熬。如果停止做好事,良心就会不安,这样的人对他人有益,对社会有益,是值得肯定的。 李县长遭到暗杀,他来九峰,是来解放九峰老百姓的,按说,解放了很长时间,九峰人民早就过上了丰衣足食的幸福生活了,完全没有必要让德志他们来做好事了才对,但是,真相是,老百姓还是没能过上幸福生活,连吃水,都是那么艰难!李县长在地下若有知,应该谴责他的继任者,要加紧实现老百姓的幸福梦想,不让德志他们瞎操心,到了这个穷乡僻壤,还要从头再来,解决村民的吃水困难。 这个难题还存在,这么多年以来,怎样才能达到幸福指标呢? 蒋门神介绍了李县长,如果他有灵,想必都听到了。蒋门神粗中有细,说:“你们三个,每人一个房间,够用,楼上楼下,随便挑选,可是,我告诉你们,一楼的大房间,是医务室,有可能会利用起来,现在没有乡村医生,所以,房间先空着,谁要是住,等医生来了,就要搬。” “知道了。为什么没有乡村医生?”德志问。 “现在卫校毕业的都不想呆在村里,宁愿去工厂打工。当乡村医生,很辛苦,没有钱赚,养家都困难。政府承诺的,不能兑现,乡村医生要靠自己的医术谋生,又要完成政府交给的任务,每年都定了一些特困户的免费医疗的指标,但是,只是给了一些病人,却没有给相应的买药的钱,没有配置一些必要的医疗器械,真是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不好办哪。”蒋门神说。 听了这话,德志有些感动,很想为村民,特别是那些没钱看病的村民提供医疗服务,但是,他也要养家糊口,需要钱,来尽到做父亲、丈夫和儿子的责任和义务。 德志想做的事情有很多,现在做的就是一种,但是,看不惯机构领导的伪善,也十分鄙视领导的自私,他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村里的需要有很大,但是,真正有奉献心志的没几个。另外,爱心奉献款,真正全部足额到村的,没几个,从政府还是非政府机构这几年的操作来看,受苦的还是村民,中间假借好听的名义骗钱的,倒有不少,包括政府机构,也包括非政府机构。 无论什么机构,都需要一个好的制度,无论是家族式的机构,还是非家族式的机构,都需要制度。好的制度能让坏人不敢做坏事,坏的制度能让好人不敢做好事,没有制度,就会乱了套,凡事都没有了次序。没有制度,好人不再好,坏人会更坏。 蒋门神说:“楼上有办公室,里面有彩电,想看电视,就可以上楼看,有卫星接收器,能看五十多个节目。” 余哥和尹懋对这个很感兴趣,说:“太好了,这些节目看不过来。” 德志清楚,抗日题材的电视节目有很多,越到建军节,节目越多。网上有人评论,为什么选择在八月一号,为什么不选择在八月十五号?这个问题让人深思。 第238章 近水楼台 ps: 《陷世》第238章《近水楼台》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收藏、订阅、打赏和评论。谢谢支持! 对于这个地方,德志感到不妥,但是,又实在看不到平坦的地方,这里就算山村里的大世界了,除了这个地方,想在别的地方找到一个较为平坦的地方,恐怕非常困难。 村里最好的地方,可能就是村委会的所在地了,再就是学校,学校现在楼房还在,操场还在,孩子们不在,他们都去了镇上上学,那里比这里还要高级一些,因为那里毕竟是乡镇,是上一级政府的所在地。 蒋门神显然对村委会的未来抱有希望,但同时,又对未来的接班人有点疑惑。他将来怎样取舍,还不清楚,可现在已经表明,他的压力很大,这是他给德志的第一印象。 原来计划要上山走访的,现在看看两边壁立的山体,大家都有些为难,要说困难,这里还真不假,仅是出门,就要学会和地球引力抗争,否则,在这个地方生存,要想轻松,必须要横着走路,也就是说,在和房屋同一水平的地方活动还行,如果想要离开房屋的水平位置,要么是爬上,要么是爬下,总之,住在山区,不爬山是不可想象的事。这种运动,与生俱来,必须要做,这就造就出了山里人不屈的性格,和顽强的斗志,以及朴素的道理,要想成功达到目标,必须要克服很多阻力。也知道,幸福不是白白得来的,需要付出心血和代价,否则,成功只能靠做梦了。 有人发财靠劳动,有人发财靠做梦。这两种人,前一种还有希望,后一种人只要在梦中,还无所谓,一旦到了梦醒时分。绝对就是绝望。 大家跟着蒋门神上了楼。然后在蒋门神的介绍下,看了看楼上的房间。通往村委会办公室的房子的走廊上,紧挨着楼梯口,安装了栅子门。是不锈钢制作的。“铁将军”把门。蒋门神的绰号没有喊错,有了“铁将军”,又有了蒋门神。这村委会就安全了。 大会议室在一楼,那里有不少的桌椅板凳,看样子不是小学生们用的。那里的东西都是大人用的。 看到这些,德志问:“你们村里的留守儿童多吗?” “就是多。现在的年轻人都愿意外出打工,在外面比较自由,单纯,孩子们就交给了爷爷奶奶看管。”蒋门神说。 “那有多少?” “没有统计过,我们村有一百多吧。”蒋门神说。 “一百多?”余哥问。 “是的,一百多,村里在外打工的有七百多人,大概二三百户,大部分都不想回家创业。”蒋门神说。 “你想怎么样?”余哥问道。 “什么怎么样?”蒋门神不知道怎样回答,见余哥的突然这样发问,他一头雾水,他有这种感觉,德志和尹懋也有。 因余哥说话成问题,普通话又不标准,让他的发音听起来格外难懂。他的家,在两省交界的地方,尹懋的家,也是,不过,稍微好一点的是,尹懋的普通话说得好一些。 沿着走廊走过去,是村支书办公室,没有主任办公室,这一点德志很清楚,村里只有一把手的座位,其余的,就是跑腿的,办公室都在自己家里。再就是计生办,这个地方是计生干部呆的地方,一般是村里的计生专干,由村妇女主任担任。和其他地方一样,村里的计生专干、妇女主任,就是蒋门神的妻子担任。他的妻子常年有病,好多任务她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完成,只有通过他来完成了。 他比较魁梧,看起来就像是有高血压或者高血脂心脏病的人,稍微动一动,就会出虚汗,这样的身体担任村支书的确是一种考验,另外,他还代替他的夫人做一些妇女工作,比较辛苦,没办法,收入太低,一点工资完全支付了药费,家里没什么积蓄,房子还是破破旧旧的,没有加盖第二层,家里也没装修,还是毛坯房,这样的家庭,在整个白鹳村算是困难户了。 作为村支书,要带领大家奔小康,带领大家走致富路,可是,看看他的家,仿佛还在旧社会,也就没了信心。乡政府也不是慈善机构,对于他妻子的病,也无能为力,只好听之任之,等到以后再说,他的想法就是,对于这样的压力,他就只好咬牙坚持,等到了不能坚持的时候,他再进行调整,即便他不调整,为了全村的发展,上级政府就会做出人事方面的安排。 他不好诉苦,因他还不了解德志他们的底细,知道底细的话,可能说话就可以放开了说,不知道尹懋他葫芦里卖的啥药,就不好多说。万一弄错了,就会提前完蛋。这点警惕心,作为在社会上多年摸爬滚打的人来说,还有具备的。 走到走廊的尽头,有一间房,余哥说:“你们谁都别争了,这房间是我的,我订好了啊。” 这间房没有什么特别的,惟一的好处就是在最边上,靠近公路,也靠近山体,晚上不想上厕所,可以站在阳台上解决小问题。因为厕所还在学校教学楼的后面,那里有老式的厕所,男厕所有六七个坑位,对于村办小学校的小学生来说,还是够用的。 余哥上厕所,要走完半栋楼的走廊,然后下楼,再走完半栋楼的另一边的走廊,然后绕过教学楼,穿过一片菜地,才能到达公共厕所,比较困难,要是尿频尿急,就更需要离厕所近一些才好。 冬天,特别是夜里,可想而知,外面有多冷,等走动了厕所,尿也差不多冻回去了,哪里还尿得出来。在楼上解决,直接飞流直下三千尺,还是比较方便的,这样的方便才是真正的方便。 奇怪得很,楼上左边也有空的房间,余哥不要,原因在于走廊那一头的房间,没有安装防盗门,估计存在不安全的因素,余哥是江湖中人。一看。就知道没有防盗栅子门的房间,肯定会成为小偷作案的对象,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他没有去冒险。 因他捷足先登。其他人就没有了机会。 德志觉得无所谓。反正这个地方是临时住处。将来肯定要离开的,在项目的开始阶段,是需要德志、尹懋的帮助。等到项目正式开始,也就不存在帮助的问题了。那么,到时候,尹懋和德志就会离开这个村,搬家到另外一个村,除非这个村需要他们回来帮助,他们再回来,如果没有需要,大家都可以在自己的项目村呆到项目结束。 这次来的任务基本完成,蒋门神说:“看完了,我们就到花儿街的旅馆吧。” 他的提议得到大家的响应,主要是惧怕两边陡峭的山体,而农户刚好就在山体上,那些绿树丛中的点点青色的房顶和白色的墙,在山上隐藏,若隐若现的,那里住的有人,但是,想要见到他们,恐怕就存在一定的困难。 大家离开村委会,蒋门神没忘记锁上门,让“铁将军”继续看守着村委会。他们拾级而上,沿着公路往前走。过了石桥,前面有一层小房子,处在两栋房子之间,蒋门神说:“这是我儿子的房子。” “怎么没建好?”余哥问。 “是的,他建了一半,还要扩建,增加楼层,他是孝子,要挣钱给他妈治病,就把这个计划搁浅了。等以后有钱了再建,这个位置不错,建好了可以出租,每个月都可以有点收入。”蒋门神说。 德志听了,觉得有理,老百姓不就是惦记着这点钱吗?搞房地产能赚钱,可那不是啥人都有资格做的,需要关系,需要人脉,需要资金。什么都没有,最好别涉足这个领域。 到了宾馆,老板热情地打招呼,这家杂货店老板本身是政府干部,开超市和旅馆,肯定赚钱,他既赚取了工资,又赚取了超市和旅馆带来的利润,两头赚钱,不富才怪。 可是他装穷,看起来很寒酸,走到外面,一看就知道他是穷人,实际上他不仅富得能买得下花儿街的半边街,也在县城和市里买了房子,凭着租金,他就吃喝不尽。 蒋门神送他们回了宾馆,说:“你们休息休息,我去安排一下,等一会再联系吧。” 德志看看时间还早,就对蒋门神说:“今天还有去九峰县城的车吗?” “我看看时间。嗯,现在是三点,还有一个班次的车。”蒋门神说。 “行,那么,我们今天先回去,把东西搬过来吧。等住在村里后,我们再好好计划一下项目怎么样?”德志说。 余哥听了,连忙表示赞同。他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住在这里,实际上耽误时间,不如回去,也省了住宿费。” “这个你们别管。我们已经交了住宿费。你们出门在外,不可能带着房子到处跑,应该由我们来解决吃饭住宿的问题。这个在我们签订的协议里也说了的,我还记得。我们也是按照协议在履行义务,尽到责任,你们也是吧。”蒋门神说。 他毕竟当过兵,还当了多年的村干部,说话、做事都还有一套。说到大家心里去了,说实话,德志也不想现在离开,因为才来又要走,那山路不是好玩的,弯来弯去的,让人觉得不舒服,另外,还有回到县城,又得到外面买饭吃。在外面吃饭,没有在家吃饭舒服。 “好吧,既然住宿费都出了,我们还是住一晚吧,不过,明天结账的时候,我们来结算吧,不要增加村里的负担。”余哥说。 他在管钱,说话就有底气,他表态了,大家也没什么话说,只好沉默。尹懋也是一脸黑线,不知道做何感想。 第239章 死路一条 ps: 《陷世》第239章《死路一条》上传了,欢迎亲们前来订阅、打赏。 蒋门神离开了他们,他们各自回房休息。德志打开电视,对电视节目的看法,德志不是特别拒绝,因为电视节目播放的还有有用的东西,不全是谎言,还有,节目中出现的不堪入目的画面,都经过马赛克的处理,或者根本没办法播放。看有线电视节目,比较纯洁;看卫星电视节目,就难说了,控制不好自己的手,就可能越陷越深。 德志独居,可能不会慎独,看一些东西,久久留在脑中,说完全摒弃,那是骗人的。不过,他更喜欢时事节目,特别是说真话的电视台播放的节目。 看书好像根本没有兴趣了,不是为了考试,他才懒得拿起那些课本来啃。好在胜利在望,考试只是一次文字游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他更喜欢这种不断尝试,考试的题目似曾相识,却还是新的东西,就像男人贪心,总爱讨小一样。 没过多久,有人咚咚咚敲门,德志开门一看,是蒋门神,德志赶紧打招呼,心里琢磨,怎么老是找我?他们俩离楼梯口还近一些,这蒋支书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姚先生,我们晚上到外面吃饭吧?”蒋门神说。 “哦,好啊,你跟他们说了吗?”德志说着,朝隔壁努努嘴,蒋门神会意,说:“没有。我看你是他们的头儿吧?跟您说就可以了吧。” “蒋支书,我跟你说,我不是头儿,不是领导,要记住。我们三个,将来是四个,没有一个是领导,我们的领导是神。” “哈哈哈哈,你太搞笑了。如果你们的领导是神,那么我们的领导就是马克思了。你太搞笑了!”蒋门神说。 “没错。蒋支书!我们都是宗教界人士吧?”德志问。 “是的。你们是。” “宗教界人士都有信仰吧?” “对。” “我们信仰的就是神。神是我们的头儿,是领导。我们只是执行神命令的人。” “哦,原来如此,你们都是天使。被神派遣来为我们做好事的。我明白了。”蒋门神说。 德志点点头。其实他心里很明白。齐老师抓权。啥事都要经过她,不可能给你一个名分或者头衔,如果给了。她怎么办?个个都是主任,那她是什么。 以前宋波提出过要名分,他说:“齐主任,我们经常在乡下跑,难免和干部群众打交道,人家不知道怎样称呼我们,是不是给我们一个名分,一个称谓啊?“ “你想要什么称谓?” “主任。” “好啊,主任,你是宋主任,我是齐主任,他是刘主任,你们个个都是主任,那我们不都一样了吗?”齐老师笑着说。 宋波一脸沮丧,只好作罢,还是没有名分,还是个群众出难题,让群众不知道怎样称呼这些人,宋波的问题也是德志他们遇到的问题,但是,德志不在于名利,也无所谓称呼,随便叫就行了。但是,中国人的习俗不允许人们不讲礼貌,不能没大没小,没上没下的,实际在村里,叫他们主任的也有,叫先生的也有,因为他们来自海外的机构,叫他们工程师的也有,实际上啥都不是。 叫主任,是因为他们代表了政府到村里来做项目,政府干部叫主任不会错,哪怕是个小科员来了,叫他主任,他准高兴坏了;海外人士叫先生,你叫他先生,他也高兴,因为是海归人士,多少都受到尊重,是有钱人的代名词;叫工程师,是因为他们在做水利项目,懂水利工程施工的,不是工程师是什么?再说,现在能称为工程师,其实是莫大的荣誉。 大家都还是糊里糊涂地过,称呼这事就没有期限地搁置下来。谁都没有再提起过,齐老师和刘小姐更不会主动来提,因为靠着神的名义,谁也不敢提出异议,就这样过着无名份的生活,只要按月领取一点工资,相安无事就行了,何必要那么较真呢? 蒋门神说:“马克思可能不会要我去,因为我不懂外语。” “那马克思应该懂得汉语吧?再说,你又是那么坚定地跟随他,他没有理由拒绝你的。”德志说。 “这你就不清楚了。马克思不懂汉语,因为去见他的领导,大部分都不会说普通话,都说方言,马克思不管跟谁学,都没办法说一口流利的汉语,我要想和老马商量件事,恐怕就得费九牛二虎之力了。再说老马穷得连裤子都没得穿,我去了,他在床上接待我,怎么会和我谈心呢?”蒋门神说。 说着话,有人敲门,德志起来,蒋门神动作快,抢先开了门,一看,是尹懋和余哥,德志纳闷了,每次都要请他们,这次还主动了,奇怪! 尹懋说:“听到了你们在隔壁说话,猜想蒋支书来了,我们就来看看,果然来了,真是太巧了。蒋支书对我们真是关怀备至啊。” “这没有什么,我刚才在和姚先生在谈你们该怎么称呼,刚好你们都来了,确定好了称呼,我就记住,免得到时候因为不知道怎么称呼而尴尬。”蒋支书说。 “这个问题不用讨论了,我们是打工的,最关键的领导,在江城,不在这里,她们遥控指挥我们。” “是谁?” “是那两个女的,上次开会签协议的时候,你见过的。”余哥说。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们是省政府官员的随身秘书呢,原来她们就是你们的领导!你们被两个女人统治啊,心里舒服吗?”蒋门神说。 “不。是三个女人。”余哥说。 “签字现场不是来了两个吗?” “签字的来了俩,但在松岗市,还有一个。她当时在松岗忙着手工艺项目,没有来。” “那是何方神圣?竟然还摆架子不来参加签字仪式!”蒋门神说。 “我看支书也是厚道人,不妨直说吧。第三个领导是第一个领导的亲戚,那个亲情不是一般的。打断了胳膊还连着筋呢。”余哥说。 不知怎么了,德志发现最近余哥在和“三把手”干上了。他的言语中带着浓烈的火药味儿,不知道是“三把手”芭比伤害了他,还是他伤害了“三把手”? 蒋门神聪明,不再多问。他很清楚。裙带关系在中国不算什么稀奇玩意,倒是很正常的,这种关系在官场盛行,在民间盛行。在各行各业都盛行。连自称为为神做工的慈善机构也开始盛行。这种关系害死人,如果没有足够的经济支持,恐怕。害的不是一代人,而是几代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除非领导人两袖清风,坚决不用亲戚,或者用了亲戚,要建立制度,完善制度,并且严格执行制度。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同罚,让王子不敢践踏法律和制度,严格依法、依照制度来做事,这样才会好一些,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这是一言难尽的话题。闲聊了一会儿不关痛痒的话题,国家政治、国际形势,还有一些花边新闻后,天色不早,蒋门神说:“走,我们去食堂吃饭。” 这个目标是高度一致的,大家都饿了。 到了食堂,来作陪的是借口去开会的那个驻村干部卜向新。真正开会的是副乡长,开完会后,刚好来了一些客人,副县长去陪他们了,但是,对蒋门神有交代,说让好好款待,明天中午来陪客。 蒋门神不敢怠慢,反正吃饭不要钱,全是乡政府埋单,其实是纳税人出钱。那卜向新借口开会,实则到了老友那里打牌去了,到了傍晚时分,接到副乡长的电话,要求他代替副乡长好好陪陪这些工程师们,来自海外机构的工作人员。 卜向新也不知道怎样称呼这几个男人,就私底下问蒋门神,蒋门神只好告诉他,他也不知道,不过,他可以帮着打听,打听好了,他怎么叫,卜向新跟着叫就行了。 大家在食堂见了面,德志一看卜向新,那眨巴眨巴的眼睛,和不断摸着鼻子的手,就清楚了他在撒谎,从余哥问他:“卜乡长,你的会开完了?”的时候开始,卜向新就开始这样做了。 他自己不觉得,可是旁观者清。 卜向新连忙说:“开完了,又是无聊透顶的例会,总结上一次人口普查的情况。上次普查,不行,被上面打转回来,要求重新调查。现在人口流动性这么大,我怎么搞得清楚?不就是弄个大概就行了,干嘛要那么清楚?人口不是每天都有变化吗?死的死,生的生,谁掌控的了?” 卜向新发了一通牢骚,仿佛在转移人们的视线。 “老卜,上次不是已经开过会了吗?我们该弄的资料不已经给你了吗?”蒋门神有点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哦,对,是啊,这次开会又在提,我下次见了他们要说一说他们,不知道他们天天在混什么。”卜向新恨恨地说,仿佛那些会议组织者在害他。 德志看着他不停地摸鼻子,还发出坑坑坑的声音,知道这个家伙肯定在赌博,输了钱不满意,才坑坑坑的。为了混这顿饭,他编织了美丽的谎言,来应付在他眼中就是土包子的人。 因为当人一看见余哥和尹懋,就发现机构所招聘的人大都是普通人,是在田间地头忙碌的庄稼汉,还有的就是城市贫民,或者是下岗待业人员,实在没地方安置,这样的人充斥机构,证明机构吸引不了人才,因为机构用了这些人,加上一些领导的亲戚,可想而知素质也高不到哪里去,让这些人来机构上班,就是一种走下坡路的的前奏曲。 第240章 落荒而逃 ps: 《陷世》第240章《落荒而逃》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收藏、订阅、打赏、评论。 机构领导的亲戚文化水平不高,其他员工的水平也不能和她差距太大,如果这样,就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让芭比抬不起头。只因为这样,才不会重用高学历的人,而是拼命将高学历的人往下压,让他的工资比芭比低,这样才能显得芭比有地位、有权威,才能压制管理好这些来自各行各业农村城镇的员工。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机构领导不会让高学历的人的工资高过机构的“三把手”芭比,在经济上占据有利地形,这样才能打胜仗,从根本上,来打垮高学历的人的意志,从经济上控制,让高学历的所谓的知识分子,甘心为机构服务,并且甘心服从芭比的领导。 知识分子连没有知识或者很少知识的人都不如,那么,更别提机构的“二把手”、“一把手”了,这样,机构的领导的地位就显赫了,和德志根本不在一条水平线上,既然芭比能打垮德志,那么齐老师和刘小姐更不在话下,打垮德志不费任何力气,让表面骄傲的德志从此抬不起头来,成为甘心服侍他们的奴隶。 与此同时,领导们还重用小学毕业的金莲,让金莲和芭比结成同盟,除了女女联合,还动用技校毕业的安德烈,结成新的同盟,来对抗以在知识分子自居的德志,还有以老高中毕业的尹懋和余哥。让他们成为被奴役的对象。 巧得很,这三个人刚好都是硬骨头,表面上屈从,实则内心十分不满,这样的硬汉,不是表面上能看得出来的,结果,在宣统县工作的时候,领导安排芭比过去统治他们仨,结果败得一塌糊涂。最后。芭比不得不灰溜溜地逃回了江城,对于宣统县,再也不敢提及半个字。 举个例子说,芭比在宣统县做的项目。完全失败。还差点挨打。 因为他不尊重当地风俗。硬是要坏人家的风水,在坟头附近建立水池,没有按照技术员和当地人的习俗一起来决定建水池的地址。只是凭着自己的喜好,在她觉得合适的地方,力排众议,建了水池。民委干部是该村人,为了保持好的关系,他就拼命地做村民的工作,村民工作做通了,离开坟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建,结果建成后,水冲了坟地,该坟墓的后人,要打芭比,芭比吓得跑回了县城,再也不敢下乡,那名干部又做通了村民的工作,将水池排水管加长,转移了方向,这事才算暂时搁下,从那以后,芭比的心里就有了阴影,对宣统县没有好印象,后来就到了松岗。 还有,她在宣统所做的项目,在埋设水管的时候,按照设计方案和质量要求,必须要将水管深埋,不能将水管露在外面,这样对水管没有起到保护作用,风吹日晒,天寒地冻,就容易让水管裂开,缩短使用寿命。 道理都懂,可是,芭比叫村民埋水管,没有人听,水管至今还在外面露着,来来往往的人看了,议论纷纷,但是没有人帮他,结果,这事一直拖着,没有落实。 到后来验收,刘小姐亲自去到村里,亲眼看到了裸露在外的水管,只是淡淡地说:“水管露在外面不好啊,催促他们埋了吧。” 芭比嘴上答应,但是没有行动,那水管至今还露着,没有人管,芭比当年的评估仍是满分,没有扣减一分,这些德志他们最清楚,没有办法,“二把手”拿“三把手”没办法,只因“一把手”是“三把手”的大姨妈,这种血缘关系,胜过了人间所有的制度,况且机构还没有任何制度。所谓制度,也只是治人和被治,建立一些条条框框,说你违反了,就要被惩治;看来看去,德志发现了问题。制定制度的人,就是治人的人,这些制度不可能治到自己,因此,治人的不怕,被治的害怕,因为权力在治人的人手里,他说黑,就是黑;她说白,就是白。治人的有话语权,被治的是沉默者,也轮不到被治的说话,无论来自自愿的沉默还是强迫的沉默,都是没有发声的,长期下去,受害的还是被治的,治人的永远都高高在上,永远都正确无误。 想到这里,看着对面坐着的卜向新,德志说:“现在的人口是个魔术,官方统计的永远不会准确,因为人口在不断增加;也在不断减少。每分钟都有人生,每分钟都有人死,要想弄准确,恐怕很难。” “对啊,不知道这位工程师姓什么,您说得很对。”卜向新说。 “他姓姚。”蒋门神说。 “那么开会其实没有意义,不过,不开会也不行,免得上面来检查答不上来,对吗?”德志又说。 “是的。姚工说得很对。没错,的确是这个道理,大家都清楚,可是都不愿说破,这位姚工就是不一般,认识这个道理。”卜向新说。 火锅端上来了,晚上吃的是羊肉火锅,山区出山羊,可这羊肉不比大城市里的便宜,哪怕本地产这个,但是交通不便,动一动,就会产生费用,最明显和直接的就是运费。油价涨的多跌的少,发改委的消息大部分是关于涨价的,发改委做的主要工作就是涨价,因此,油价一涨,啥都跟着涨,本地人吃本地山羊的火锅,就是一种奢侈的享受了。不是公款吃喝,谁都不愿请客吃这道菜。 当然,乡镇干部是有口福的,既希望上面来人检查工作,又怕他们来检查。来了就要招待,还要另外送东西,最可怕的还要问工作,弄虚作假弄得不像,还要挨批,甚至掉乌纱帽,在基层政府工作,的确要冒较大的风险。官做得越大,人就越舒服。越是小官,越难受,上面的婆婆太多,管事的多,做事的少,谁来都不能得罪,一些小鬼得罪了,会费很大的劲儿才能弥补过来,要经过很长时间,才能得到谅解,或者等到过年过节再开着车去送礼,登门谢罪才行,轻者可以保住位子,重者可以争取到新项目,赚点钱用。 卜向新说:“这样吧,我们晚上没事喝点酒怎样?” “不好,我们不喝酒。”尹懋第一个反对。 其他菜端上来,尹懋就拿起筷子开始吃。蒋门神看出来,他立马解释说:“他们是宗教界的,不喝酒,不喝酒,可以喝点饮料。” “哦,是这样的。我说呢,也行,您们不喝,我们哥俩点吧。”卜向新说。 “我高血压,心脏病,也不能喝,医生已经交代不止一次了,你想喝,就喝吧,我陪工程师们喝点饮料算了。”蒋门神说。 “你少来了!喝酒能让高血压升高吗?有些能,有些不能。你说的心脏病,有时候需要刺激刺激心脏的,那样,心脏才能有勃勃生机。拿什么来刺激?只有用酒了。好了,不说了,人家工程师有信仰,从宗教的角度来看酒,不喝就不喝,但是,你我都不信神,还怕什么怕?来来来,喝一点,解解乏,你又不是外地人。山区的天气不同,需要调整调整,喝酒刚好可以驱逐身上的寒气,让不愉快和病痛一扫而光。”卜向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仿佛已经喝了不少酒,现在的酒劲才爆发出来,但是,喝酒的人,要是想喝酒,谁都拦不住,理由也是千奇百怪,闻所未闻,但是都很有道理,没有办法拒绝。 菜已经上齐了,蒋门神没有抵抗住他的游说,在喝酒的问题上,蒋门神的确犯过错误,但是,他也没办法,工作中,难免会遇到一些酒局,吃饭哪里是吃饭,是喝酒。很多事,是在酒桌上解决的,不是在办公室解决的。 国人比较现实,嘴上说得天花乱坠,还是要有实际行动。 喝酒的酒风,看做人的作风,这就是通过一个细节问题,能看透一个人的本质。蒋门神有求于基金会,当然希望三位工程师都喝酒,但是,三位工程师都不喝酒,这就没办法陪酒,也就是没办法让他们喝醉,没有喝醉,事就难成。 喝醉酒了表态容易,不是冲动,而是酒精麻醉,但是,领导就是皇上,说的话就是金口玉言,不能改变,该变了就不是正人君子,需要通过其他方式来挽回面子,大多数人在酒桌上表态,事后都有后悔的地方,既然犯了错,也就将错就错,索性错到底,免得到时候欲盖弥彰,反正没有监督机制,也没有人监督,自己把握好就行了。 卜向新点了当地出的好酒,这样的酒喝了不上头。打开酒瓶,就闻到了酒香,尹懋看着酒,吞咽了口菜,他的眼睛直勾勾的,像是在看美女。俗话说,灯下观美女,越看越想看,现在是灯下看美酒,美不胜收,可惜不能亲自尝一尝,因为虚伪是要付出代价的。 喝酒之后,吃菜就吃得少,这是好事,他们喝酒,德志他们喝果汁,可以多吃菜,喝果汁对身体也有好处,用饮料代替酒推杯换盏的,敬来敬去,还是挺热闹的,吃着火锅,喝着果汁,闻着菜香和酒香,当然,还有一些烟草味,让整个房间充满了热量,德志闻不惯烟味儿,恨不得早点离开。 喝酒就是浪费时间的,因为喝酒就是要活跃气氛、加深感情,让事情更好办一些。现在做事,全靠人手,有人就好办,没人就不好办。在城市或者乡村,国人都比较讲关系,有关系就好办,没关系就不好办,这个是没办法的事。 第241章 城乡往返 ps: 《陷世》第241章《往返城乡》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收藏、订阅、打赏、评论。 拉近人与人之间关系最好的催化剂就是酒,是饭局,因此,中国的三公消费,一直居高不下,原因大概就在这里,不通过吃饭,就不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都是一样的道理。人都需要得到尊重,有钱有权有地位,吃香的、喝辣的,才是成功人士,因此,现在大多数人在追求这个,自己追求不到,就寄希望于下一代人身上,继续追求虚荣和浮华。 不过,要说正能量,还是有的,大多数人还在做事,偶尔得到一些照顾也是理所当然的。大多数官员还是好的,落马的,大多是不怎么成器的,要么贪心,要么自私,要么贪色,总之,都是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家人。 喝酒之后,气氛活跃了,说的话就有些飘,不靠谱,天马行空,没有边际,他们没有走的意思,正在高峰期,没有下山的打算,德志看看余哥和尹懋都吃得差不多了,想插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有些为难,德志说:“我们累了,想回去洗洗睡,你们慢慢吃吧。” 卜向新说:“好的,你们回去吧,我和蒋书记还有些话说。” 显然,卜向新已经开了第二瓶酒,德志有深刻的体会,喝酒喝到一定的程度,喝的就不是酒,是水了。 得到他们的同意,德志他们就离开了食堂。回到了旅馆。也就是当地比较上档次的宾馆。 可惜没有水,在德志他们来了之后,立马打好了水,就是准备在晚上用的。 小乡镇到了晚上,就显得特别安静,习惯了热闹场所的人,到了这里,恐怕就会不适应。德志就是,虽然喜欢安静,但是太安静了反而有些恐惧。这个恐惧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内心。 德志心想。在机构里干,早晚都会散,利用在职的时候,多多准备离职后的工作。才是根本。不能像他们那样混。 他们在家。有房子有地。实在不行,可以回家种地,也不会饿死。闲时读读书。也是一种人生。 可是,德志没有地,在城里,只能做一些脑力工作,因他没力气。 看着电视画面,他不知道电视在说些什么,总之,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他在看电视,实际上是电视在看他,他想想也没什么趣儿,就洗洗睡了。 可是,睡早了又睡不着,他又打开了电视机,因为他一关闭电视机,隔壁的房间的电视机就开始吵闹,声音很大。德志心想,这就是素质,为什么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他们俩真的能保持高度的一致吗? 如果是这样,领导就会感到恐慌,她们要的,就是同事不能太要好,要的是关系一般就成。关系太好,就会架空领导,让领导的权威无法得到实现。 德志索性起来,就坐起来看书,为了不受隔壁的影响,他的电视机一直没有关,不是他不节约用电,一般来说,电费已经包含在房费里了,多用点电也没有什么。 如果换了别人,特别是从港岛来的人,可能就会关掉电视机,一心一意地看书,节约了资源,不是节约一个房间的资源,而是节约了全球的资源。 德志的眼睛终于开始犯困,看书上的字也模糊了,大脑昏沉沉的,这是要睡的表现了,要睡觉的时候,德志能很快睡着,不会强迫自己,因为喝咖啡控制睡眠是最愚蠢的做法,像巴尔扎克,就是喝了太多的咖啡,为的是要保持亢奋的状态,好创作出大量的文学作品,结果没有享尽天年,连骨头都是黑的,想必那咖啡的作用是多么大。 德志不想这样,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没有大文豪那样的魄力,也买不起足够多的咖啡,只能靠写点豆腐块的文章,来装点装点门面,为的是让他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德志说睡就睡,他关了电视机,隔壁的房间也是静悄悄的,看来,两个大哥晚上还是受不了瞌睡虫的侵扰,他们关了电视机,开始睡觉,当然,睡觉之前,根本没有向德志打招呼。他们很清楚,德志没有后台,跟他们一样,而刘小姐又注重过分的正义,结果,就生出了很多事来,让人们更加痛苦。 刘小姐本意是好的,想让大家都按照公义的方法来行事为人,可是,有的人硬是曲解了用意,将刘小姐利用起来,不知道利用开始后,什么时候是个结局。德志清楚,万事万物都有源头,也有结局,没有谁能逃脱这个规律。这样想着,德志就进入了梦乡。 早晨,德志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他离开温暖的被窝,穿着秋衣秋裤来开门,一看,是蒋门神。蒋门神说:“不好意思,这么早,又来打扰您!” “是蒋支书啊,您有什么事啊?”德志问。 “我是来喊你们过早的。”蒋门神说。 “哦,谢谢啊!昨晚还好吗?没有喝醉吧?”德志问了,觉得后悔,觉得不该多问。晚上的时间属于个人支配的时间,不能过问。 他说:“还好,那小子,卜向新下小猪儿了。” “哦,是吗?”德志好奇地问,以为他家是养猪专业户,又追问道:“下了几只小猪?” “哈哈哈,不是,他喝多了,吐了。”蒋门神说。 德志这才恍然大悟,敢情下小猪就是出酒啊!难怪那卜向新不愿离开酒桌,原来就是在等着产小猪仔呢。 人们往往喜欢借着夜幕的掩护,做一些坏事,包括喝酒,就是一种放纵自己的表现。 蒋门神是行伍出身的,练就了一些本事。千杯不醉,万杯不倒,这样的狠角色,卜向新还没领教过,他这样出酒,实际上是掉底子,这样掉底子,就是失败。 蒋门神说他喝高了,出了酒之后,软瘫在桌上。开始睡觉。然后开始骂娘,骂完了娘,开始哭,嚎啕大哭。不知道谁得罪了他。专门针对他。似乎都要将他置于死地而后快。 酒后无德,卜向新是最明显的例子,德志听了他的故事。打心眼里看不起卜向新。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喜欢醉酒的人,都值得人们去讨厌,反正这事既然发生,让德志听到,德志就感到,那些喜欢醉酒暴饮暴食的,不值得人去尊重,这是极端自私和极端贪婪的表现,和这样的人交朋友,不是从酒风看作风,也不是觉得讲朋友义气,而是纯粹的酒肉朋友,有酒有肉就是朋友,没有酒肉,狗屁都不是。 蒋门神说:“我们去过早,然后你们就可以自由活动,我还要都村里收社会保险费。” “好啊,我这就收拾,等一下,我去喊他们两位。”德志说。 “行,我看一会儿电视。”蒋门神说着,打开了电视机,开始播放新闻。 蒋门神喜欢看新闻,特别是央视新闻频道的节目,早上的早间新闻还是比较多的,德志很少看,这些东西,看了就会影响一天的好心情,不看也能猜出个**不离十。 德志的早晨三部曲完成后,就背起了背包,然后将房门锁上,因为关系很好,也就没检查房间。隔壁的两个,也已经收拾停当,他们习惯了,特别是尹懋,没有偷懒的习惯,特别是和别人在一个房间的时候,更是积极,可能是想留下好印象,也可能是不想听到室友的打鼾声。 其实,尹懋的鼾声最响亮,只不过,他睡着后,一点感觉都没有。 下了楼,蒋门神找到老板,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德志说:“房费还没结算呢!” 蒋门神说:“不用你们管,我们来负责,这是政府指定的宾馆,招待外来的客人,都由政府买单,到最后,还是政府和村里结账。只要我承认,就没有不可以的。” 经过他这么一解释,大家都释怀了。吃饭的地方有很多,但店铺都不算大,所做的早餐的主食也很普通,大多数稀饭、包子、包面、鸡蛋皮子、洋芋等等,品种比较齐全,但是,大多数人都吃的比较单一。 因为是蒋门神请客,大家都要了砂锅,然后是一个煎蛋,都一样。尹懋说:“这样方便算账。” 他不说话,大家都不认为他是哑巴,他一说话,就伤人,哪怕是笑着说的。 蒋门神没有当回事,就说:“早晨没有什么好吃的,大家都吃简单些。以后来了,再好好招待吧。” 德志说:“已经很不错了,不是请客,我们早晨一般在外面只吃包子和稀饭,不会选砂锅的。” 德志一说完,就遭到了尹懋的白眼,他撅着嘴巴不说话。余哥说:“是的,不不爱吃面,倒是不反对砂锅面。因砂锅面里面有肉,还有虾仁。” 余哥说了,尹懋没话好说,大家都清楚,砂锅面在早餐系列里算是贵的,一般在十元,而包子稀饭,管吃饱也不会超过五元。有人请客,就狮子大张口,不在乎钱少钱多,不是自己身上掉肉,就不会疼。如果掉的是自己身上的肉,就会疼,而且会很疼。**受伤,会痊愈康复;心里受伤,那伤口就很难愈合。 砂锅在炉子上,有三四排,一眼看去,就很像电影《黄飞鸿》的宝芝林里煎药的炉子,一眼望过去,全是坛坛罐罐的,想必中药和早餐有一定的联系。 吃完了之后,德志头上冒出了汗,吃得热火朝天的,还不错,加上一块煎蛋,肚子完全都饱了。 吃完之后,德志看看蒋门神,他也吃了砂锅面,德志问:“蒋支书,您平时是怎样过早的?” 第242章 分配房间 ps: 《陷世》第242章《分配房间》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打赏、订阅、收藏或评点。 蒋门神见问,笑了笑,说:“一般都在家,不到外面吃。我做饭,给老婆吃。老婆有病,没办法。” “这样的人难得,真难得!”德志说,“一般的家庭,都是女的做饭,男的不用做,好一点的,男的要洗碗。” 蒋门神不说什么,他可能默认了,但是,他的情况很特殊,就是女人有病,这个是大家都清楚的。毕竟夫妻一场,更重要的是,男人还是要尽到做男人的责任,这一点,蒋门神做到了,让德志觉得蒋门神就是不做支书,也值得尊敬,因他作为男人,吸引人的主要特点还是责任心。 吃完了早餐,门口就是汽车站,从山上下来的班车,还有花儿街上的始发的客车,都可以带走一些要进县城的人。他们到县城,主要是进城买一些在乡镇上买不到的东西,或者是送孩子上学,或者是走亲戚或者送礼,大都是有很重要的事,否则不会外出。 早晨的花儿街,比较忙碌,这是小镇居民新的一天的开始。附近的村庄的村民还没到,在外活动的,大部分是小镇上的学校、医院、邮局、电信公司还有政府部门、派出所、司法所、超市、农资、种子等商店的人,开始忙碌。 上了车,蒋门神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真是难。走的话,就得罪尹懋他们,不走,就得罪了他老婆。 德志看出来,就说:“蒋支书,你回去吧。想必嫂夫人还在等你呢。” 德志没有说“做饭”的话,蒋支书是爷们,免得有人听见,他脸上挂不住。虽说苗族地区的人,没有汉族地区的人更重视男尊女卑。但是。起码的家庭,都是这样。男主外,女主内。让蒋支书回家,在家里忙。外人看不出来。就无所谓猜测了。 蒋支书笑着说:“行。我先走了。你们到了县城和我联系,也让我放心,来之前。先和我打电话,我也可以给你们安排。” “好的,谢谢蒋支书,我们会的。”尹懋接过话说。 蒋支书走了,看着他肥硕的背影,德志感到心酸,这位支书,为了什么要拼命维持和机构的关系,原因很可能是对机构满怀希望,他对政府也抱有希望,但是,多一份希望更好。他早就打听了机构的背景和做事的原则,知道机构说了就会做到,不会变卦,这一点,连德志都很有信心。 车开始发动,等车过了桥,售票员就开始售票,看着桥下的水,非常清澈,想必里面还幸存的有些小鱼。三峡大坝一拦截,很多洄游产卵的鱼就没办法上来了,那些小鱼,只能就地繁殖了。 票价是规定好了的,没有办法讨价还价,再说,尹懋和余哥根本没有还价的意思,反正能报销,也就无所谓讨价还价。再说,山里人淳朴,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不用磨嘴皮子,到最后还是没有让步,爱坐不坐,不坐就走,想坐车的前面还有。即便没有,跑了一趟空车,也无所谓,亏了钱,赚了声誉,还是值得的。因为他们的车没有不跑,没有让想坐车的人空等。 德志也不还价,他们俩一个人买了票,没给德志买,德志有钱,自己买,这就是拉帮结派。德志心想,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也难不住我,无非就是好的没话说,到最后还是要分道扬镳的。 道理很简单,机构的钱不是总有的,因为你做的事不蒙上帝悦纳,就没有人愿意捐钱。既然上帝不喜悦,捐款人也不会喜悦,如果捐款人捐款让你去杀人,那么,这件事,如果机构愿意去做,这机构就是杀人组织,根本不值得有正义感的人去做。 买了票,车就摇晃着向前走。山里的路,每到雨季,就会出现问题,挖掘机很忙碌,铲车也不闲着。因此,狭窄的路上,总见得到施工场地,堵车也是常有的事。遇到堵车只有耐心等待。 有时候车上会有电视机,播放一些无聊的节目,挂在车的前方,可以打发一些时间。但是,在摇晃的山路上看电视,的确是对视力和脑力的一种考验,根本没办法得到休息,有人反对,司机就会关闭。没人反对,司机就继续看,因为司机驾车疲劳,需要看看,加上司机喜欢音乐的话,就格外注意把音响设备给弄好一些。 德志上车喜欢睡觉,另外,车一停,就再也无法入睡,看无聊的电视节目可以打发一下时间。前面的车不走,后面的车也过不去,实在没有办法。 等前面的车动了,后面的车才能动,要等时间,还要等前面的指挥人员的素质了。 有些乘客不耐烦,下车开始抽烟,找个地方撒尿,或者说说闲话,拿手机拍照,这些活动,就是让旅途更加丰富。有些人喜欢风景,有些人早已经麻木,看到名山大川,也熟视无睹,早已被世俗所缠累,需要挣钱养家,或者让自己过得更幸福些,对于风景,觉得没什么,仿佛是上天应该给的,没有什么感谢的意思在里面,也觉得受之当然。 回来的风景,觉得没有才来的时候看的过瘾,不过,如果有感动,在何时何地都有感动,这也是信念的力量,看到一花一草一木,想到这是神的创造,是艺术品,就有一种莫名的感动,这是上帝给人类的礼物,知道神的大能和生命的意义,就行了。 但是大多数考虑到还是现实的利益,比如钱,钱能促成一些事,钱能带来暂时的满足,就认为钱是万能的,很多人就是这样想。本真地认为,钱就是一切。因为考虑到的还是最重要的是怎样赚钱,眼中有钱,就没有了美丽世界。 车终于摇晃到了平路上,走起来格外顺畅,大家心情也好起来了,看来,人人都喜欢平坦的路,走起来特别过瘾,特别舒服;人人都不喜欢坎坷的路。走起来磕磕绊绊、磕磕碰碰的。心情不爽,看什么都不顺眼。但是,人生不是一件顺利和完美的旅程,而是坎坷的路。注定是要经历苦痛的。 到了县城。大家上楼。到了宿舍,放下背包,看看时间。已经是11点半。 尹懋说:“余哥,到了晌午了,午饭要解决喽。以前,李局长不是说,到了县城,就和她联系吗?你也答应了,那么,现在我们该兑现诺言了吧?” “好啊!好啊!”余哥说。 余哥没脑子,他听了尹懋的说法,觉得对自己有利,反正大家都要吃饭,联系就联系,总比不联系要强。到了吃饭的时候,当官的也要吃饭,借着招待基金会的同志的名义,正好可以解决这个午饭的问题。再说,现在宿舍里到处都乱糟糟的,要收拾好,恐怕需要一天或者几天的时间。 德志有心理准备,万一人家不请客,或者另有应酬,就没办法解决问题,大家的工资都不高,在小县城吃饭,并不比在德志的家乡的城市便宜,反而有些接近于沿海大城市的水平,这个现象没办法解释,其中最大的因素就是交通不便,外地的菜一到小县城,就涨了价。本地的菜当然好,但就是有些接济不上,谁知道本地的菜早已跑到外地人的餐桌上了,人家大城市的人都喜欢高山蔬菜。 这就是一场皮影戏,给人展示的是好的,但是,背面的,只有自己才清楚。 余哥掏出了电话,给李局长打电话,李局长说她在外地,没有办法赶回来,不过,她会安排其他同志负责接待。 放了电话,大家有些失望,只有暂时收拾东西,刚开始,余哥就接到了电话,是民委的分管项目的王书记打来的。人家称他为书记,是因为他以前在村里任支书,后来教书,再后来政府招聘公务员,他就考取了,进入公务员的队伍,从小科员开始干,一直干到了科长。 人一旦出名,就不容易收回,像他这样,书记大名在外,叫他科长,恐怕没有书记响亮。在内地,书记远比科长的官大,从中央到地方都是这样,书记是一把手,其他都靠边站。 明白这个道理就好。总之,余哥在电话里点头哈腰,他说:“黄书记,黄书记,你好啊!我们回来了,啊,你好啊,啊,想见你啊,啊啊----” 德志听得差点背过气去,这方言让人听得身上起鸡皮疙瘩,怎么弄得“王”“黄”不清了?可能,王姓和黄姓以前都是一个姓,至少到了余哥那里,还是一个姓。 最后,余哥兴冲冲地挂了电话,说:“好啊,好啊,搞定了,中午的饭解决了。” “是啊,余哥的功劳最大!”尹懋竖起大拇指,不停地赞美,恨不得地球人都知道,是余哥的电话,解决了一顿饭。 这时候就去餐馆等着,显然不合适,兴奋过后,大家都心安理得地整理内务,要将房间收拾干净,但是,个人的物品收拾好了之后,才发现,如何分配房间成了难题。 房间说起来有三个,两个有窗户,一个没窗户。没办法,这是一个难题。大家都清楚,有窗户的当然好,没窗户的,连外面天亮了都不知道。还有,就是需要开窗的时候,就要近乎哀求别人了,关键是没有自由。要想开窗,必须要经过人家的房间。这就麻烦了。人家嘴上不说,心里是老大的不乐意,勉强别人的事,德志从来不干。觉得干了就是一种负罪,一种麻烦。 他宁愿自己吃点亏,也不想得罪人。假设这间没窗户的黑屋子给了德志,就只好这样办了。 第243章 丰盛午宴 ps: 《陷世》第243章《丰盛午宴》发表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这个分房的问题,看来只有暂时搁浅了,等吃了午饭之后再来决定。德志宁肯自己吃亏,这些人都不会感谢他,反而认为他老实可欺。 德志的想法,在机构里上班,好歹有点固定收入,这样,可以保证他学完大学的课程,拿到文凭,然后才有更多的选择机会。 遇到不喜欢的人,特别是遇到讨厌的人,德志只能忍耐,和人打交道不容易,哪怕和自己的老婆相处,总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那可是注定要厮守一辈子的人哪,就有很多麻烦,何况和余哥、尹懋都是有期限的,早晚得分开,就好像有聚有散的道理一样,不必要斤斤计较,这些计较,可能不致命,但是足以影响每天的心情,久而久之,就有了问题。 自德志到机构上班以来,在机构的时间要比在家的时间长得多,跟同事打交道的时间要比跟老婆和孩子打交道的时间要多得多,这个是没办法的事,说高尚点,德志是为了大多数的福利,说庸俗点,是为了糊口饭吃。 在这种情况下,人的两面性就表现出来了。不过,这是另一层面的问题,现在先要解决吃饭的的问题。 吃饭是摆放在德志面前的实际问题,小县城的饭很贵,贵到让德志根本无法承受,也没有想到会这样。 这是一笔预算,是需要解决吃饭问题的。王书记打电话来说:“到得月楼去。到那里吃饭吧。马上就去吧。” 放了电话,德志就要走,尹懋说:“不要那么着急吧!好像我们没地方吃饭似的,要慢慢来,我们先去等他们就不像话,让他们等我们才好。” 德志听了他说的话,就不再多说,因为德志的态度是,尽量避免摩擦,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在这里,他占绝对优势,远远不是过去的他了。他才到归州的时候,戴着一顶类似于环卫工人的帽子。据说是来自外国。非常炫目。是橘黄色的,老远都看得到。 他戴了这顶帽子,显得跟领导很熟。因为这是领导的先生的帽子,领导先生的帽子,来自外国。外国人喜欢追求新奇和新鲜,像这种帽子,在内地男人看来,类似于小丑或者唱戏的人才会戴,不会去主动戴着这顶帽子。 尹懋戴着帽子,不止一次向人诉说,这是齐老师老公的帽子。 第一次听说这话,德志心生敬畏,不错,不是一般人能戴这顶帽子,只有二般的人,才配拥有这顶帽子;第二次听到这话,德志就不以为然,不就是一顶黄帽子吗?又不是黄马褂。有黄马褂就不会被杀,没有黄马褂,就会被砍头;有黄帽子,不值得炫耀。第三次听到这话,德志就感到十分讨厌了。他有点像祥林嫂了,太啰嗦了。 德志不喜欢这样去炫耀,也不喜欢炫耀的人,更重要的,人一老,话就多,树一老,根就多,盘根错节,不知道具体数量。 王书记的电话又打来,在催他们快去,余哥说:“走吧,是时候了。” 尹懋没话说,只好答应了,他说:“这样去才显得尊贵,好像这顿饭是我们求来的似的,要知道,我们还不是那种人。在哪里都有饭吃,何必要吃政府的这顿饭呢。” 德志点点头,觉得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有些过分正义了,人家请你吃饭是有点晚,可人家不是开饭店的,随时都在恭候你到来啊。你又没有提前跟人家打招呼,不能怪人家招待不周。 他们三个关了门,走下楼梯,离开宿舍,离开了建筑机械公司,然后上街,到了得月楼。 上了二楼,发现门口有人,是两名幺妹,问:“请问几位?” 余哥说:“你看呢?” “我看现在有三位。” “知道还问。” 看来,余哥饿昏了头,人家是服务员,何必这样对待人家?再说,人家也是人,干嘛这样恶狠狠呢?都是出身低微,不必要这么作践吧。 德志问:“我们是民委的客人。” “哦,我知道了,请跟我来。”那幺妹说。 大家跟着那幺妹一起走,走到一个包房,门上写着“牡丹亭”,幺妹打开门,映入大家眼帘的是王书记,还有其他的工作人员,有的年轻,有的年老,他们见了德志他们,赶紧站了起来,说:“欢迎,欢迎!” 王书记伸出手来,跟大家握手,打招呼,寒暄,显得非常热情,生怕一句话不慎,影响了官员在人民心目中的形象,害怕一个动作,会让官员的光辉成为灰色。 尹懋和余哥也伸出手和他们握了握,余哥是最怕当官的,看来其中有诈,在归州的时候,他不想去县民委,原因是他怕见当官的。但是,到了九峰,情况发生了改变,他倒很喜欢去见当官的。 德志思考这个问题,哦,明白了,原来在归州的时候,先让德志去的归州,余哥后去的。一般来说,人们都有先入为主的思想,归州县民委的人都承认德志,不承认余哥,很自然,他们不承认余哥,余哥感觉到了,为了避免麻烦,干脆就不想去了。什么事都让德志一个人去扛。 到了九峰,情况发生了变化,先入为主的不是别人,是余哥和尹懋,领导这样安排是让德志受到排挤。 受到排挤之后,让德志不敢骄傲,实际上,德志根本不骄傲,只不过长了一张骄傲的脸,就像“表叔”一样,长了一张笑脸,看上去总是很开心的。后来被逮捕,被审判。被判刑,还是一张笑脸,他的脸,就是他的脸,这个没办法改变。 大家被安排落座,在王书记两边,各坐一名基金会的工作人员,请谁坐呢?尹懋和余哥,在右边又坐了一名县民委的工作人员,然后才是德志。 这样的安排。德志不在意。政府官员之间讲等级,观念十分严重,从酒席坐的位置,就能明白。对着房门的座位。一般是给官位最高的人坐的;然后按照尊卑顺序来坐。挨着主宾坐的。就是次一等的,就像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按照尊卑顺序坐。原来,水泊梁山不能乱套,也并非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要讲究一些次序。 德志的地位,在酒席上一看,就大概明白了,给人展示的,德志其实就是“三把手”,在当地官员面前,显示的就是排行老三的,在机构里,芭比才是“三把手”。 午餐很丰盛,羊肉火锅,还有黄鱼,腊肉,猪蹄髈等等,有了好菜,就是好酒了,问德志喝不喝酒,德志摇摇头,再问尹懋,尹懋说:“按照规定,不能喝。” “这里山高路远,皇上也鞭长莫及,你的机构领导管不到这里来,要吃就吃,要喝就喝,不要拘束。”王书记说。 “王书记,不能这样说,我们是宗教界的,相信神,领导不在,但是神在,我们做坏事,肯定会受到神的谴责。”尹懋说。 “喝酒不是做坏事吧?再说,神又看不见,怎么谴责你?”王书记吃了一口菜后说。 “王书记,喝酒不是做坏事,但是,喝酒是破坏机构的规矩,相当于做坏事了。”尹懋说。 “那么,谴责怎么说?”王书记追问。 尹懋吃了一口菜,说:“内心的谴责,良心不安。” “好吧,我们也有规定,就是中午不能喝酒。这个是县政府的规章制度,中午喝酒,下午就无法工作,发现后,就要承担责任,比方说扣分,减福利和工资。”王书记说。 “哦,原来公务员也不好当啊!”余哥笑道。 “对,公务员有更多的限制,没有自由,如果我退休了,我还真的想到非政府机构里工作,最好到你们这样的机构工作,可以发挥余热,给社会做出贡献。”王书记说。 听了王书记的话,德志心想,你要是做慈善,那谁都能做慈善。真是自不量力,不过,德志心里讨厌这些说话不靠谱的,表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免得给他们不好的印象。 刚才尹懋已经给出了不好的印象,只不过,他还不自知,还以为自己是公众人物,或者说是中心人物,有了这种盲目的自信心的人,是十分可怕的。轻者会受到良心的谴责,重者会受到良心的惩罚。 “不喝酒可以,那喝点饮料吧。你们喜欢喝什么?”王书记问。 “喝点纯牛奶吧。”德志说。 其实,什么饮料都不如纯牛奶,这个才是最放心的,当然,如果酒店里买几头奶牛,每天都能挤出牛奶,这个酒店肯定会发大财,很多有钱人想喝纯牛奶,但是喝不到,喝到的都是超市里卖的,没有可能喝到新鲜的纯牛奶。 “好,来三听纯牛奶。”王书记吩咐了,那在旁边侍候的幺妹,转身出去,没过一会儿,就回来,手里拿着三听纯牛奶,给了他们一人一听。 王书记问:“喝纯牛奶是不是加点糖,或者要加热?” “不用,这样挺好。这样挺好!”余哥说。 看来余哥很喜欢这种场合,毕竟受到了县一级官员的欢迎,哪怕是装的,形式上也是满足条件的,算是了却了余哥的心愿。 一边喝,一边吃,一边聊天,德志知道的东西多,天文地理,都能聊,但是余哥也想加入,可惜知道的太少,还有方言太重,说的话,不容易懂,令人郁闷。 他很积极,想参与讨论,没有成功,后来索性不说,扎头吃饭,不问前程。 尹懋略知道一些,也勉强能对付,德志看他有兴趣来讨论一些无聊透顶的问题,德志就闭口不说,让尹懋大放厥词,达到他表演的目的,满足他的虚荣心。 第244章 抓阄游戏 ps: 《陷世》第244章《抓阄游戏》发表了,欢迎亲们收藏、订阅、打赏和评论。 吃完饭,王书记亲切地问:“各位先生,吃好了吗?”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吃好了。” 德志补上一句:“谢谢王书记盛情款待!” “哈哈哈哈,不用谢,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只要你们回到县城,就尽管跟我或者李局长联系,或者在座的各位中的一个联系。我们只要在家,就亲自来陪;如果不在,我们也会安排别人来陪同。大家不要客气啊!”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谢谢啊!”尹懋说。 说着话,大家离开座位,王书记走到总台,一个看起来是老板娘的人满脸堆笑,对王书记说:“王书记,吃好了吗?” “嗯。”王书记点点头。 “味道怎么样啊?”老板娘继续问,继续保持微笑。 “很好,很好!保持啊,紧跟队伍,别掉队啊!”王书记说。 “知道了,王书记,最近流行吃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最近什么好吃,我们就做什么。绝对跟上队伍,不会落伍的。”老板娘说,仍然保持着微笑。 老板娘很聪明,一边说笑着,一边拿出了清单,王书记看都不看,在单子上签了字。 这样的主顾跑不了,到月底就可以去单位结账,一般来说,来者不拒。这都是关系,铁得很,除非是得月楼的大厨师手艺太差,或者根本是在失恋或者离婚状态下炒菜,这样的菜带着怨气,肯定不香,没办法吃,总觉得有一种怪怪的味儿。 对水祝福,水就甘甜;对汤祝福,汤就鲜美;对人祝福。人就亨达;对美人祝福。美人就越来越美;对老人祝福,老人就越来越年轻。人的心,需要爱的滋润,人的情。需要常来常往。得到慰藉。 这个道理有些深奥。也有些道理,德志深有体会。 德志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喝点酒呢?明明心里想喝。却不好意思提,关键是怕齐老师,她过分正义,如果知道这三个人在九峰无法无天,竟然喝酒!那还了得,肯定要开除。 德志很难想象开除后的情景,没有了工作,又没有积蓄,怎么办?家里老小都要吃饭,德志又没有力气,下苦力肯定不行,不下苦力,又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文凭还没拿到,真是苦哇! 算了,既然有了五谷,就别想六谷!不喝酒,就不存在劝酒,酒喝多了,的确没有好处,现在的酒,和当年武松喝的酒不同,别说十八碗,就是一碗,也让人倒下。 现在的酒,工业酒精勾兑的多,真正的好酒,不是现在的酒,可能已经没有古时候的酒的制作工艺了,那时候还没有转基因,现在的转基因太厉害,做酒用的材料大部分都是转基因的农产品。 喝酒一次,等于慢性自杀了一次,虽还不至于死,可是,生不如死。 下了楼梯,在楼梯口,王书记和他们分开,各自离去,他们下午还要上班,德志他们呢,不用上班,只是整理内务。 有事,就没心思逛街,街道很小,不用十分钟,就能走完县中心最繁华的两条街。 先回宿舍,将搬家之后弄上来的包裹解开,谁的东西归谁收拾。这样决定了,就回宿舍。 从得月楼到宿舍,用时五分钟,实在太近了,德志他们租的房子位于繁华路段,交通十分便利。吃喝玩乐和购物在附近都能完成。 第一步先确定房间,有三间卧室,其中一间最不好,没有窗户,住在里面的,出入都要经过这间房,有走廊通道,显得小黑屋更小,这间屋到底给谁住,可能谁都不愿意,谁知道九峰这个小县城租房竟然如此艰难!还有,街上的小商店,所占的位置也很小。看起来都比较精贵。 德志想了一个办法,就是抓阄。 他写了三张纸条,然后在纸条上写下三间房的名称。一个写着“有大窗户的”,第二个写着“有小窗户的”,最后一个写着“没有窗户的”,写完之后,将纸条叠起来,然后撒在地上,由三人来抓阄。 尹懋先抓,他抓起来一张,打开一看,什么写着“有小窗户的”,这间房是最好的,独立,和外界没有关系,门一关,就是自己的世界,不受外界的影响,包括起夜啥的,都不会影响到别人。 余哥第二个来抓,他抓住了一张,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有大窗户的”。余哥高兴极了,跳了起来,说:“太好了,这一下看书就方便了。” 不用说,第三张就是德志的,上面写的啥,德志也清楚,他懒得打开纸条,可不甘心,还是打开一看,的确是,上面写着“没有窗户的”,这也就是意味着,在未来的岁月里,德志将在小黑屋里度过,好在不是经常住在城里,需要经常下乡,住在村里,要是经常住在城里,像这样的小黑屋,白天都需要开灯,岂不是很麻烦? 德志只好认命,这叫作茧自缚,或者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谁让你出这个馊主意呢?不过,不这样,他们也不会主动让德志去住,因为德志不是齐老师的亲戚,就用不着承让,都是一样的,何必要这样呢? 话说回来,他们不一定会永远住在这里,都是过客,到九峰小县城,也只是休息休息,不是常驻的。 尹懋和余哥将标记是自己的东西,大包小包地往自己的房间里拖拉,然后开始制作衣柜,这种活动衣柜需要螺丝刀,相互配合着做比较快。衣柜做好后,就把衣服挂在衣柜里。要穿衣服的时候,直接打开衣柜就行。 不过,经过几次搬家,衣柜已经变得十分脆弱,如果再搬家,这些衣柜就用不成了。 临时的家,可以买这些东西,里面是铁架子,外面套了一层塑料布,带花色的。塑料布经不起拉链的经常拉开和关闭。慢慢地就会变得脆弱,会破裂,会变得不敢触碰,稍微一碰。就会裂开口子。等塑料布全部破烂成条状或者块状的时候。这衣柜就不叫衣柜了,叫衣架。因衣服一览无余,到了宿舍。一眼看去,全是衣服,十分壮观。 然后是整理厨房的东西。 主人留给了德志他们饮水机,冰箱,还有桌椅板凳若干,德志他们又要求了三套床架和铺板。房东答应以后想办法凑齐,另外,还会考虑在黑屋子做了隔断,因为走廊进出,肯定会影响住黑屋子人的休息。哪怕是蹑手蹑脚的,也有声响。 德志喜欢熬夜,晚上睡得晚,常亮着灯,对住大窗户房间的人也有影响。 黑屋和大窗户的房间,中间有隔断,一半是木板,一半是窗户和门。窗户是老式的,用的是木框玻璃,玻璃是花的,上面是细碎的凹凸的花,透光,但是看不到玻璃那边的情况。 有玻璃窗,也不能开,如果开了,就跟没有窗户一样。 德志也开始打开包裹,查看私人物品,有的东西已经是第四次搬了,从归州县老县委的房子,到西坡的住房,再到白坡的住房,然后到宣统县的住房,再到九峰县的住房,这些老伙计还真行,够结实的。搬了几次家,还没搬坏,证明质量过硬。 在归州买的锅碗瓢盆,还有一些菜刀砧板,甚至油壶盐罐,都是一点一滴地置办起来的,可惜,德志的妻子去的时间不长,加起来还没有大半年的时间,满打满算可能不到一年,不想置办,也没办法,有些东西是必须要办的,否则就要道外面吃饭了。 到外面吃饭,也没有什么好处,钱花了,却没有营养,大人倒还没啥,关键是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还是需要在家做饭吃,这样才能保证营养。 这些东西不是公家的,德志就把它们原封不动地放到了床底下,谁知道下一次搬家是什么时候? 肯定不会在九峰永远干下去的,机构的性质决定了的,有钱才能做项目,没钱就做不了项目。机构不是银行,没有赚钱的功能,只有筹款的功能,筹款之后,要向捐赠人交代资金的去向,要对项目的效果做出评估,如果捐赠人不满意,就没有下一次的捐赠,机构没有进来的钱,那么,离解散也就没多远了。 房东很会过日子,将阳台改造成了厨房,空间扩大了不少,显得特别合理。另外,一些坛坛罐罐的,他们都没带走,有的可以用,有的不能用,房东愿意留下冰箱给他们用,就是意料之外的事,大家都有点高兴,但是,高兴过后,马上惆怅了,担心将冰箱用坏了,要知道,用坏了东西,是要赔偿的。 特别是尹懋,考虑的最远的就是损害东西要赔偿,对于房东的东西,坏了可以自己添置;不能报销;没坏的东西要爱惜,就不会出现问题。 房东没有提供洗衣机,那么,他们带来了洗衣机,就要拿出来。考虑到频繁搬家,洗衣机的外壳一直没有丢弃,走到哪里都带着,这样才能保证洗衣机安全到达,盒子里有泡沫,可以有效减少洗衣机的震动,不至于损坏。 洗衣机算是公家的了。 考虑到德志一家不会长期呆在宣统,其他同事洗衣服比较艰难,也懒得去求人洗,男的洗衣服不是太干净,仿佛男女恩赐不同,女人更适合洗衣服,无论多脏的衣服,女人都能将衣服搓洗得干干净净,但是,男人就要差一些,哪怕再努力,仿佛就差那么一点窍门儿,无法洗得像雪那样白。只好借助洗衣机了。如果芭比不去宣统,领导绝对不会想到洗衣机的事,不管弟兄们洗衣的艰难,只要不得罪芭比就行,得罪了芭比,等于得罪了齐老师,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245章 搬家到村 ps: 《陷世》第245章《搬家到村》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打赏、订阅、评论或者圆梦。 当初购买洗衣机时,德志本着心疼妻子的原则进行购置,没想到妻子反而反感,将洗衣机踢翻,说外债还没还清,就想着享受。 德志说:“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很不方便,洗衣机是为了减轻你的负担,买,是没有错的。” 最后他妻子终于认可了这事,就没有再让他退货。 从归州搬家到宣统后,他的妻子就很少去宣统县了,加上芭比在松岗的工作已经结束,新项目一个接着一个宣告流产,实在没办法安置,只有派到宣统,领导让她去的意思,是当掌权派的,好监管他们三个男人。 她就像刘禅,没有那个意思,倒有此处乐,不思蜀的思想。齐老师看着也着急,可是,皇上不急,太监再急也没用。 她到了宣统,面临洗衣的困难,于是齐老师就让刘小姐和德志联系,让德志将洗衣机折价卖给办公室,这样,洗衣机就成了公家的了,洗衣机损失了一百多元,德志也认,只当是奉献了。于是,洗衣问题解决了。 余哥开始频频使用洗衣机,以前洗衣机没有充公的时候,请余哥把脏衣服拿来用洗衣机洗,他不干,假惺惺地说自己洗,洗也是洗了,心里还是不想求人。自从洗衣机被公家买过来,自然就放松许多。洗衣服就特别勤快,甚至连洗脸的毛巾和洗脚的毛巾,都一视同仁,洗得干干净净的,而且不厌其烦地洗,直到把毛巾都洗烂了为止。 反正是公家的洗衣机,用坏了不要紧,可以修理或者买新的,当然这笔开支还是由办公室来解决。水和电都是公家的,自从芭比来了之后。连洗衣粉和厕纸都是公家买的了。在这以前。都是自费。要想报销,休想!当然,她们可以报销,没一点问题。到了宣统县。芭比可以得到这些。不用问别人要不要。只要自己有就行了。 包括洗发水、沐浴露,都是可以报销了,等快用完了。她才宣布,这些都是公家的,大家可以用。 德志听了不想用,马上就快用完了,到时候,你用了她就说大家都用了,你说不清,干脆不占便宜。 浴室是相对封闭的空间,德志不用,别人在用,到那些液露啥的都用完了,芭比就有了说法,说不是她一个人用完的。 后来,芭比出了车祸,不敢再在宣统县呆了,就回到了江城,然后去到松岗,做一些轻省的活儿,比如做手工艺品,连布都不拿,让他们自己拿。她跑去和朋友玩去了。 想到这些,德志觉得人做到这个份上,也就算没有人味了。现在洗衣机到了九峰,能用它的,现在是三人,将来是四人。 除了德志、尹懋和余哥,就是金莲了。 余哥说:“我要洗衣服,能不能帮我把洗衣机搬一下,其他不用你们帮忙,我来做。” “好啊!”尹懋先响应,德志就懒得再搭理他们。 他打开了编织绳,将纸盒子抽出来,打开洗衣机的盖子,拿出里面的水管、保护盖等等配件,将软管连接水龙头,再将排水管接起来。 房东很不错,水龙头上的接头刚好是可以连接洗衣机卡头的,余哥在这方面的技术还算可以。 他是为大家服务,德志由衷地感谢。安装好了洗衣机,余哥先将自己的衣服丢进去洗。 没过多久,他一脸灰线地出来,说:“完了,冲水龙头坏了。” 他说的冲水龙头,可能是大便池上面的,德志和尹懋都跑过去看,果然,一直在漏水,没有冲水的功能。 尹懋说:“把总闸关上吧。” 余哥很听话,就把总闸关上,尹懋说:“去买一个新的吧。”过了一会儿,他说:“再检查一下,看还有什么坏的东西没有。” 德志喜欢光明,他试着打开客厅的灯,这个地方人多地方小,没办法,肯定需要到客厅学习,免得影响别人休息。 他打开灯,发现三个灯管,有两个不亮了,就建议买两个灯管。 尹懋说:“这事需要向刘小姐请示!否则报不了。” 他的意思就是说,买了算自费,但请示批准的除外。他比较清楚刘小姐的心理,刘小姐和齐老师经常在一起,有了一些官场上的习气,喜欢得到请示,这种方式,可以让刘小姐有一种被尊重的感觉,很有成就感。 尹懋一说,余哥立马行动,在水电方面,他的确在行,由他请示,想必没问题,因他是领导的宠臣。 他又喜欢抓权,喜欢表现自己,喜欢在人前表现自己,显得比别人高贵一些。他发短信给刘小姐,没过多久,刘小姐就回了短信,说好的。这个没有反常,一般来说,只要请示同意的事情,都会得到批准。只要满足刘小姐的虚荣,什么事都好办。 可是德志没有这个心志,不喜欢请示,不喜欢巴结,这种行为,他做不出来,宁愿在人后,不愿意出头露面。没有请求,也就没有结果,没有结果,让德志更不愿请示领导。有时候,明显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到了领导那里却卡了壳。 这是故意针对德志的,因德志看来不喜欢阿谀奉承,也不勤快,自然不讨领导的喜欢,领导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当然有一些世界的风俗,也喜欢听到美言美语,喜欢听好听的话,喜欢顺毛拨拉。 余哥得到领导的指令,他说:“走,尹大哥,我们一起去买吧。” 尹懋说:“不要等我,我还没整理好内务。你叫姚弟兄一起去吧。” 德志本不想去。可不想让余哥为难,按刘小姐的指令,买东西必须要有人证明,没有人签字证明,不能报销。 这是针对齐老师、芭比以外的人说的。 那就去吧,德志说:“走吧!” 余哥本不想和德志在一起,总觉得不是一个层次的,二人话不投机,可不能自掏腰包,还是指望办公室报销。就只要忍耐住了。 他走在前面。德志走在后面,买冲水龙头,德志选择好的,余哥不愿意。德志说:“要买就买好的。在这里居住。不可能只住三天两早起。买个质量差的,便宜是便宜,但管不长久。你不想在大便的时候被喷一屁股水吧?” 余哥听了,点点头,看样子他的确怕屁股被喷洒凉冰冰的水,特别是冬天,更要保暖。 他的生活习惯,还是保留着农村的习惯,就是大便后,不会冲厕所,因为这事,尹懋经常提醒,但他总是忘记。 在和伊妹同居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德志还以为是伊妹的“作品”呢,对伊妹的印象大打折扣,后来才发现元凶是他!但这个误会已经产生,没有办法立即消除。伊妹也已经离开了机构,想要弥补,已经来不及。 冲水龙头买的是好的,余哥听从了德志的建议了,这是德志的胜利,如果尹懋在场,可能就不是这个结果,他会假惺惺地说:“为了给机构省钱,买个一般的吧。等我们走了,这水龙头又不能卸下来带走,带走会给谁呢?” 他问这话的意思,就很有意思,他会带走这水龙头,安装在自己家里,哪怕家里已经有了水龙头,但没有自来水,他还是需要这个龙头。 看来,在某些方面,余哥的确没有主心骨,喜欢听别人的安排。 余哥是个有心人,他从老的灯架上面卸下旧灯管,拿来跟新灯管比较,完全一致的,才买。 买了灯管,开了发票,余哥给了钱,然后请德志在票上签字。 签完字,他们离开了灯具杂货店,回到宿舍。 对于更换灯管这活儿,德志也干过,余哥说:“你上去换,我在下面帮你扶着桌子凳子。” 房东家没有梯子,邻居家也没人,这种情况下,只有自力更生了。余哥搬来饭桌,这桌子是房东家的,全实木的,非常结实。另外,有几把椅子也很结实。 德志站到椅子上,伸手去卸玻璃罩子,发现被螺丝固定,只有依次将螺丝卸下,然后,把灯管装上,再安装好灯罩,把三盏灯管全部打开,墙壁是白的,墙裙是仿木纹的瓷砖,反射的光非常亮,在客厅里看书没问题。 德志安装好了灯,脊背上全是汗水,着急,加上担心和换灯的动作,让他感到很累。 他找来一条毛巾,到卫生间去擦背,余哥在里面换龙头,弄了半天,换不好,德志只好返回,到小黑屋里脱了衣服,擦后背。 余哥又给刘小姐发信息,说要买修水管的工具,刘小姐二话不说,马上就批准了,他又喊上德志,去刚才那家商店,买了一个管钳,所花费的钱和灯管加上冲水龙头的钱相近。 继续让老板开票,然后,余哥让德志在上面签字。 回到宿舍,继续更换水龙头,余哥换好了冲水龙头,将管钳拿回自己的房间,放在自己的私人物品一起,都在盒子里。盒子是他从江城拿过来的,以前由刘小姐和齐老师共同购买,是公家的物品。基于他和领导的特殊的关系,将盒子拿来,明其名曰作为工具箱,也无可厚非。 德志很有理由相信,管钳和盒子里的所有东西包括盒子本身,都会神秘失踪,不会再出现在江城。 大家都继续忙碌,直到把内务整理好,然后开始打扫卫生,地面上一片狼藉,这是所有搬家的人共同的特点,平时没多少东西,一旦搬起家了,显得物资特别丰富,都不知道自己拥有这么多物资。 第246章 非签不可 ps: 《陷世》第246章《非签不可》发布了,求亲们来支持! 有些东西,完全没有必要买,属于重复投资,这是不对的,可是,这些投资又是很有必要的。当时一冲动,觉得很有必要,事后,却觉得没有必要。为了面子,还是硬着头皮买了,到最后,发现的确没有什么用处,管理起来麻烦,搬家起来更麻烦。留下吧看起来扎眼,不留吧丢了可惜。 大家大概都收拾完了,看着这收拾空空的房子,房间里很亮,德志觉得很满意,如果全家都搬过来,住在一起,哪怕是小城,又如何?一家人在一起,才感到心满意足。 德志来不及多想,感觉很累,躺在床上,这床是房东提供的棕绳床,密密麻麻的,像是渔网,周围是木板,很结实,一家人都睡这张床,没一点问题,一个人睡在中间,倒窝了下去,像是席梦思了。 阿q梦想的宁式床是不是席梦思不知道,可棕绳编成的网床,倒还有一些超前,德志比较喜欢这种纯自然的床。 困得很,德志一上床就睡着了。同样,尹懋和余哥也收拾停当,各自入睡。大概一个小时后,德志醒来,看看他俩还睡呢,不知道啥时候能醒。 德志起来洗了一把脸,看了一眼明天去白鹳村的行李,然后打开了客厅的灯,非常亮,像个办公室了,加上房东留下了一个办公桌,还有一把椅子。一套组合沙发,一台饮水机,看上去,还真像一间办公室了。 德志看书,对尹懋和余哥没有什么看法,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不过他们没有什么负担,子女都已经长大成人,余哥的儿子差点当了几次爸爸,最后一次就结婚了。同样。余哥也升级,成为爷爷。最后一次,余哥没让他儿子将孙子打掉,担心以后不会再生。为了确保最后的一根苗。就不得不奉子成婚。 尹懋更不用说了。他三个孩子,无论如何,都离手离脚的。不用再担心他们的学习,个个都已经参加了工作,能够领取工资,靠自己的劳动吃饭,相比较而言,尹懋的工资反而最低。 机构没有给高工资,加上不公正、不透明,久而久之,同事对领导就失去了信任,同样,领导对同事也缺少信任,要不然,就不会用这些人,浪费人力资源。领导利用同事之间相互监督,背后询问情况,目的是掌握有没有人违反纪律。 制度是没有建立,因为不透明,任人唯亲,大家做事都没有积极性。 德志安心读书,争取早点通过本科的考试,他想来想去,没有别的出路。读书是为了明理,明理是为了活得踏实,活得踏实就觉得生命有意义,有意义就说明这一辈子没有白活。看书多,思虑就多,思虑多,烦恼就多,烦恼一多,就会去看书写字,懒得再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们醒来,尹懋慢慢走到厕所,发出打喷嚏的声音,他一打喷嚏,就不是一个,要小心,不要马上进入卫生间,里面的腥臭特别明显,要很久才会散尽,因他有鼻炎,这是慢性病,打了喷嚏,感觉舒服,别人感觉确实难受,这样相处,需要忍耐和爱心,否则很快就会崩溃。 接着是余哥,他进了卫生间,他没有意见,也不会当面指出尹懋的不对,这就是二人的默契,这一点,德志没有学会,宁愿远远地避开,也不愿意主动去沟通。 二人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说:“晚饭怎样解决?” “你们觉得怎样才好呢?” 德志故意问,像这种情况,怎么办? “在外面吃,贵,在家吃一顿,划不来。煤气还有,要洗盘子洗碗,这些活儿都要做。不过,我们下一次回来可以做这些,今晚在外面吃,明天早晨在外面吃,然后找车搬家到白鹳村。”尹懋说。 他这样安排,显然是不心疼钱的,主要还是怕麻烦,搬一次家,累掉一层皮,这事弄得大家都不开心,不过,到了一个新地方,还有挺有意思的。 同样是山区,九峰和宣统不一样,山峰不一样高,海拔不同,气温不同,山的险峻程度不同,饮食文化不同,风俗各异。宣统的侗族人多,九峰的苗族人多,很有意思, 德志也不想动手,只想抓紧时间看书,看书其实是一种生活态度,只有读书,才觉得生活充实,不管什么书,拿在手里,心里就特别踏实。 在外面工作的好处,是可以专心干自己的事,坏处是不能时刻照顾家人,不能满足家人的需要,这个是不好的,但德志目前还没有办法解决。 天很快就黑了,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看来真的饿了,尹懋建议出去吃饭,他的建议很快得到响应。 下了楼,就是正街,街上的店铺有很多,吃饭的地方不算多,不过,要解决他们三人的晚饭问题,还不是很难的。 看来看去,尹懋说:“中午吃得好,晚上就不要再吃肉了。不如去吃点炒饭或者盒饭算了。” 他的这个提议,德志没意见,炒饭比火锅便宜得多,最便宜的火锅也是三十元一锅。吃饱没问题,炒花饭吃,也能吃饱。 在广场的理发店旁边有一家餐馆,看起来和不起眼,德志建议去那里吃,因为越是不起眼的,越需要关照,他们做小生意不容易,才起步,没有多少钱投入装修。既然到九峰扶贫,不见得非要到村里去不可。 扶贫的思想存在,在哪里都能做到扶贫,不远万里到了大山区,完全没必要,在城市里也有贫民。也需要得到帮助,可是,没有人去做,只能让他们自生自灭,自我解救,自力更生了。 在广场开店,赚的钱还不够交房租的了,要说赚钱,包租婆算是最有钱的了。 门口有炉子,里面顺着墙摆了几张桌子。里面有一两名顾客。在吃简单的饭,一碗米饭,一盘炒菜,菜里面有白菜帮子。还有一点肥肉。加上辣椒啥的。混在一起,这就是盒饭,比炒饭还贵一些。老板介绍说,盒饭里面有点肉末,就值钱,如果吃鸡蛋炒米饭,就便宜。 德志二话没说,就要了炒花饭,晚上吃面,一是没地方买,二是晚上的面不太好吃,久而久之,街上的人都不吃面条,只有在早晨的时候,吃饭的慢慢变多,早餐丰盛,可以自由选择。 老板不爱说话,很快就炒好了饭,端过来,给德志吃,门口的煤炉子,发出呛人的味道,被风往里面一送,更是呛得人泪流,德志在这种近乎忆苦思甜的情况下吃完了花饭,他对吃不太讲究,在外面只要吃饱穿暖就行了。 老板仍然板着脸,德志给了他钱,他也不说话,尹懋和余哥吃完,分别也给了钱,他还是不说话,德志就觉得他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他不说话,只要能炒出饭来,也值得肯定,毕竟是人家付出了劳动,虽不善于微笑和说话,但以实际行动做到了让大家都不感到饥饿。这就是功劳。 吃了饭,都饱了,不能无所事事吧,广场上开始有了一些大妈们阿姨们来跳舞了,大多数跳的舞蹈都不是本地的,外地的居多,高原上的居多,热带雨林的舞蹈也有,他们选择这种生活方式,也值得肯定,至少通过节奏和旋律,让一天的烦恼抛之脑后,跳舞,可以让人感到很舒服、很放松。 广场不大,在山里面,算是比较好的地方,跟德志所在的家乡,一个小小的村子,都比九峰县县城大。 这没有可比性,山区虽小,可风景优美,民风淳朴;平原很大,可千篇一律,大漠孤烟,长河落日,风景也美,但变化起伏不大,要是采风,宁愿到山区,处处都是美景,给人的立体感特别强。 在县城里看看他们跳广场舞,转一圈,看看晚上营业的店铺,吃的喝的穿的,都有,唱歌、洗头、理发、美容、打球、看书、下棋等等,有很多人在做很多事,山中的世界,仿佛是世外桃源,与世无争,卖东西的商铺不担心东西卖不出去,今天卖一件衣服就高兴,卖一双鞋也高兴。看不到他们的愁容,看起来都很平淡。 街上看看,索然无味,德志建议回宿舍,该洗洗睡了。人过了四十,还有什么讲究?德志虽未满四十,但也差不远了。余哥和尹懋早已四十开外,现在所图的也就是晚年有个保障,将养老保险交够十五年,就不再交,等退休后直接到社保局领养老金就行。 如意算盘是这样打的,究竟能不能实现,还不知道,大家都混日子混惯了的,现在只是在熬时间,在家是不行,在外地,管他干什么,反正到时候工资就来了,不会拖欠的。 在前线混,还不算什么,早晚还得做点事,将饮水项目做完,要想控制能超过预算,就要精打细算。明天去白鹳村,算是要彻底将项目预算重新捋一遍。 大家都没意见,回到宿舍,第一个要洗澡的就是尹懋,热水器在余哥安装完冲水龙头后,就将煤气燃气热水器挂了上去,然后将管子连接,一打火,还不行,再看看电池,早已变得软绵绵的,需要更换了。买电池的活儿是余哥独立完成的,一对干电池也才五元钱,不必为五元钱两个人都下楼去。 这事算是交代了,余哥买了电池,回来找尹懋签了字,他不找德志的原因不详,可能是觉得让一个人证明,力度不够大,需要加强力度,就找了尹懋。 尹懋当然来者不拒,况且关系又这么铁,没有不签字的道理,哪怕没有亲自去买电池,这字也非签不可。 第247章 整装待发 ps: 《陷世》第247章发布了,欢迎亲们来支持! 洗澡需要用煤气,煤气需要用电池,电池是干电池,不能充电,费电也要用,要不然就洗不了澡。 煤气挂在浴室外墙,尹懋进去,打开水龙头,外面啪一声响,炉子开始喷火,里面叫出声来:“余哥,余哥,水太烫了。” 余哥听到声音,说:“怎么回事?” 他在里面说,估计已经跳了起来:“对,快,快把火关小一点。” 德志心里挺快乐,烫死猪了,都!还好,他的皮厚实,应该不会烫熟。余哥赶紧过去,把火力调整了一下,他问:“怎么样?” “凉了,再加大一点火力。”尹懋在里面说,余哥答应一声,在外面又调整了一下,问:“现在怎么样?” “不行。”尹懋说。 “好的。我再看看,实在不行,我就没办法了。”余哥说。 他说着,就去调整,弄了半天,还是不行,他说:“尹弟兄,我没办法,你看着办吧。” 余哥宣布彻底玩完,不再那里耗费时间,尹懋在里面乱跳也没办法,不管是冰还是烫,都和外面的人无关,除非他穿了衣服出来,自己动手来调整火力,调节水温,要不然,啥都不行。 德志说:“算了,估计热水器坏了,需要修理或者更换新的。” “是吗?那我要向刘小姐申请,这是重大投资。热水器坏了,不是小事情,大家还要在这里做几年,不会每此回来去泡澡堂吧?”余哥说。 说干就干,余哥立马向刘小姐发了短信,等候消息,没过多久,刘小姐回复,说:“能修就修,修不好了再报告。” 余哥碰了一鼻子的灰。只好对刚从卫生间出来的尹懋说:“不好意思。先将就着用,修不好了再说。” “这个刘小姐,怎么江城用的都是好的,我们在一线。反而都用坏的。或者是一些破烂。搬家搬来搬去的,她们不会理解的,没有冰箱就别说了。连一个几百块钱的热水器都没有,哎,真倒霉。”尹懋说。 德志心想,要是热水器好用,你一天不是要洗几次澡吗?就是没有才好。冬天,洗澡洗那么勤干什么? 他洗澡是因为爱占小便宜,公家的水、电、气,不用自掏腰包,住房也不用掏钱,自己洗了澡舒服,洗完澡还能洗衣服,洗衣服也是公家的水、电,磨损的是公家的洗衣机,洗衣机坏了或者修理,或者换新的,都是公家出钱,从洗衣机到达宣统县开始,那机器就不是德志家的了。 自己亏就亏在:洗掉了自己的角质层,消耗自己的洗发水、沐浴液,洗衣服消耗的是个人的洗衣粉,即便是和余哥一起买,也要出钱,不是老占人家的便宜。 余哥看起来很厉害,实际上没什么心计,总被利用,他很想知道下一步将会发生什么,但即便发生,也和余哥无关,仿佛都是尹懋在左右时局,在决定取舍。 德志学习到很晚,也就不存在去争抢卫生间的事。 他洗完了澡,就是余哥,余哥更是婆婆妈妈,洗完了澡,就会继续洗衣服,连毛巾一起洗,他的毛巾一般是化纤材料的,便宜也结实,在洗衣机怎么洗,都洗不破。受他的影响,尹懋也选择了化纤的毛巾,这样,他们的毛巾基本上能用三年以上,德志选择毛巾一般选纯棉的,洗脸感觉舒服,但是,不经常将毛巾丢进洗衣机里洗,这样做的好处,是让毛巾能够延长使用寿命。 他们忙完,室内开始安静,然后是室外开始喧闹。 在德志所租的房子对面,是一家商场,商场上面是住户,住户下面、商场上面是歌舞厅,在里面可以嗨歌,一些五音不全的、或者五音稍微全的,都在那里狼嚎,声音震动四方,当然也包括了德志他们住的房子,只要不关门,就有声音进入,让德志心神不宁,这个可能和才到一个新地方不适应有关。 无论如何,这几天是很忙,忙到有些疲倦,这是正常的,加上压力比较大,到了陌生的县城,陌生的房间,进进出出出租屋,上楼下楼,忙得不亦乐乎。 看书时听着外面来来往往的汽车声音,还有飙车青年骑着摩托车飞驰而过,引擎发出震天响的轰鸣,只要活着,证明他们的技术还行,没有遇到致命危险,没有出现的飙车族,可能就在医院或者在法院了。 看书看不进去,只因太累,德志受不了,就想去洗,然后比平时早一点上床。 他没有关掉客厅的灯,因来回还要走几次的,当然,洗完了澡还是要洗衣服的。 热水器的确不能正常使用,有时烫,有时冰,好在卫生间的浴霸还是好的,可以正常使用,这种浴霸一般情况下,不会坏,要是坏,也是在入住这里的人一多就会出问题。 现在是三人,将来是四人,现在来的是男人,将来来的是女人。男和女,自然就存在一些问题,特别是一些不一般的女人,更让人感到可怕,不好相处。 洗澡自然要洗小弟弟,那个地方比较脏,虽不经常露面,可每天总要露露脸,不像臀部,正常情况下,一天可以露一次,而它不一样,经常出来放放风,就难免会伤风感冒,有些头疼脑热的,实在没办法。 洗了澡,就是洗衣服,卫生间已经是热气腾腾,开了排气扇,呼啦啦地转起来,将里面的热气抽到隔板那边,随之而来的,是从门缝里吹进来的冷气,不是浴霸,洗澡是很艰难的,脱衣服了。感到特别冷,洗澡的时候,被热水冲着,就不想停,停了之后,感到更冷。 穿上衣服就好了,立马感觉到暖意袭来,看来,靠外面提供的热能还是不够,需要靠自身的力量来供暖。 洗澡之后。就是洗衣服。当然,衣服没有意见,通电有水,机器就能正常运转。为了让洗衣机洗得更快。在衣服少的时候。德志选择了少水量的程序。这样可以节省时间、洗衣服、水和电,这是一种良好的习惯,没有养成的。就可能带到家里,用家里的水电就像用公家的,这就麻烦了。 头发还是湿的,用电吹风机,在宣统的时候,德志置办了这些东西,后来到了九峰,这些东西也带来了,德志考虑到将来可能会在外面安家,不会回家了,小东西置办一些,自己用起来也方便些,要是家人来了,也不用带这些小东西。 湿头发睡觉会得感冒,德志没有顾忌这些,实在太困,倒头便睡。 早晨起来,德志才想起来衣服还在洗衣机里,为了不让他们觉得有些不好,德志睁开眼睛,就到卫生间去,发现门已经关了,只好返回,是尹懋在里面,显然他起得早,比德志快了一步。 早晨的九峰县城比较安静,昨晚的嗨歌厅不知道啥时候关门,总之后半夜都睡得很踏实。早晨天亮,德志没有发觉,倒是街上有人开着小车经过时,摁了喇叭,惊醒了德志,德志起来就觉得有些负罪,因为没有睡晚,早晨还没有尹懋起得早,这就是浪费时间了。 德志作为家主,更要领先带头勤快,要用自己的双手来给家人创造幸福,偷懒肯定不行,懒惰者必然受穷,这是《圣经》上的话,应当不会错。 等尹懋一出来,德志就进了卫生间,他听到了余哥的咳嗽声,就拿了衣服,尿了尿,就出来,将衣服晾在室内,因今儿要去白鹳村,衣服晾在阳台,天晴灰大,来往的车辆将灰尘卷起,漫天飞舞,会让德志的衣服沾满灰尘。这次下乡,可能在乡下要呆一周。 果然,德志出了卫生间,余哥就进去,进去之后,听到传来咚咚咚的声音,看来,余哥几天没上厕所了,攒了这么多,一股脑地泻出。 衣服晾了之后,德志收拾背包,还有要带下乡的东西。德志喜欢简单,在冬天,铺的两床棉絮,盖的一床,加上有电热毯,就足够了,德志不想带枕头下乡,用书本当枕头就行。这个好将就,在乡下住,只要不给村民家添麻烦,自己住得再简单,也是好的,心里非常舒服。 关键是自由,不必给别人添麻烦,自己想怎样就怎样,不想怎样就不怎样,不用看主人的脸色,在江城办公室,也不用看领导的脸色,久而久之,德志就不把别人的脸色当成一回事了。人很奇怪,你越尊重他,他越不尊重你。 早餐自己解决,饭后,有一些东西要搬到村里,就必须请车。这是余哥操心的事,他已经联系好了一辆小车,后来,被房东知道了,硬是要亲自送他们下乡,余哥他们不同意,知道小车跑这一个来回,在市场请车起码需要四百元。他们不忍心花房东的钱。 在市场上找一辆农用车,既便宜又实用,只是不好看,不过,这是下乡,又不是进城,要什么面子? 说干就干,余哥联系好了车,车很快就到楼下,德志他们的东西已经收拾完毕,车一来,车上的司机就上楼来,要帮着他们搬东西,这在汉人地区是看不到的,一般来说,司机不会去帮人家搬东西,要是搬了,那是另外给钱的,算是苦力的一种。一般不会请,在遇到紧急情况时,才会请。 东西上车,数量不多,摩托车占了近四分之一的空间,加上棉絮、煤气坛子、脸盆、澡盆啥的,装满了一车。 三个人都能坐到驾驶室里,这是双排座的农用车,烧柴油的,走起来突突突的,有劲儿。德志感到,如果将来有钱了,也买一辆柴油车,主要是劲儿大,爬坡能力强,走乡间的泥泞道路,不用担心什么。 第248章 上山下乡 ps: 《陷世》第248章《上山下乡》发表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看了宿舍一眼,德志觉得这次下乡,只不过是做客,最重要的是陪余哥,余哥铁定是在白鹳村。白鹳村是省里大员的家乡村,项目不能失败,只能成功,让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有水喝。 余哥给自己做的预算资金相当充足,肯定用不完,德志很清楚这一点,在当下,有钱就能做成功事,说来说去,都是钱在起作用,没有钱,巧媳妇都做不出饭来,有了钱,笨媳妇可以请保姆买好米,绝对做得出好饭出来。 车开始发动,尹懋问司机:“过早了吗?” “过早了,我们小县城的人,不是当官的,起床起得都早,晚睡晚起是文人做的事。我们是粗人,做不来那些事,只有出些笨力气,混口饭吃。”司机说。 看来司机很健谈,尹懋也喜欢说话,刚好一路走,一路可以打发时间。 德志一上车,就开始睡觉,中间醒过来一次两次,其余时间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 车窗外的风景,早已经看过,德志看到这些,觉得很正常,不是久居城市的摄影家,看到了山,就像看到了钱,兴奋不已,选择最佳的拍摄角度,拍摄出美丽的图片出来,上传到网上,可以让网友评分,得到一些赞赏和鼓励,会让摄影家更加痴迷这个。 车到了村委会,白鹳村的牌子还在那里挂着。可总觉得很别扭。余哥和蒋门神取得联系,蒋门神很快就出现了,他打开了村委会的大门,然后帮着搬运东西,没有村民参与。德志心想,难道说村里没钱吗?如果有钱,就不怕请不来村民搬运,这样做的好处是人不吃亏钱吃亏,钱去了可以挣回来,人去了再多的钱也换不回来。没有谁会花钱让自己的生命延长一分钟的。到了一定的时候。不死都难。 搬完家,余哥给了司机车费,两百,还行。就是三个人不带东西来。加起来也差不多一百元。 放下了东西。分配了房间,考虑到将来德志和尹懋都会离开白鹳,两个人都住在一楼。余哥睡在有栅子门的二楼最边上那一间房,就像上次余哥说的那样,晚上起来方便一些,不用走过走廊,下楼,再走走廊,绕了一大圈,才能到达茅厕一样,他要是小解,在上面就能解决。 安排妥当后,蒋门神邀请大家去镇上吃饭,尹懋满口答应,说:“初来乍到,冷锅冷灶,先将就一顿,我们还要置办一些东西,然后在今晚正式开始在住处做饭吃。” 蒋门神听了,竖起大拇指说:“真的是闻名不如见面啊,名不虚传,你们真的是为老百姓,不占便宜,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哪!我开始还不信,今天看了你们连锅碗瓢盆、煤气被褥都带来了,我彻底相信了,原来你们真是做实事的,不是说说而已,也不是为了沽名钓誉,才这样来表演的。” 尹懋说:“是的,我们机构要求这样做,因为我们不是政府干部,也没有什么升官发财的想法,只是老实本分地做好基层工作,为老百姓做点实在的好事,心里感觉很好,有成就感,值得去做,也就坚持下来了。你说的表演,可能是其他工作人员,和我们没有多大关系。” 蒋门神做了多年的村干,以前见过干部下乡,住在村民家里,那是真心实干,不图将来会升迁,必须要到农村镀金的,实际上,那时候当干部是很苦的,没人愿意干,包括老师,都是很多有文化的人不愿干的,不像现在,老师和公务员都是好得无比的职业,没有谁想离开这样的队伍,而去种地或者做小生意,过着风里来雨里去的生活,实在太苦,一天不做,一天的收成就没了,但是开销照样,各项开支就像太阳每天从东方升起从西方落下一样,根本没有减少或者改变,除非那一天被请去吃高价饭,不用开销,厨房不用冒烟,其他方面都无法控制。 大家像上次一样跟着蒋门神,看着蒋门神,就不觉得饿,因为蒋门神的确够很的,上下左右都差不多长,走在路上,好像一个石磙,路人要躲闪开来,免得被碰着,这样的石磙,一旦碰着,非死即伤。 跟着蒋门神走,特别有安全感,因他的身材很壮实,看起来像是大厨师,一点都不饿,万一饿了,也有满足感,因蒋门神的身材已经不像是人,的确有些恐怖,如果不想成为蒋门神第二,就有可能刻意去控制体重,而控制体重最重要的方法就是控制自己的嘴巴。 不管住自己的嘴,极有可能辛辛苦苦减下去的肉,还会重新长起来,因为国人就是这样的种类,仅靠刻意去瘦身,恐怕会弄出人命来,因此,不妨放松自己,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到了花儿街,德志看上去有点眼熟了,也就觉得比较亲切和可爱,就像才到一个班级,看到来了一个新同学,长得一般,经常看,经常打交道,发现那名同学还真可爱和漂亮,甚至到了一天不见,就很想念的地步。 这个同学可能浑然不觉,但也无所谓,恋着的人还在,被恋着的人也在,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是冷漠,是没有人说破,结果就成了错中之错。 吃饭之后,蒋门神签单,当然,最后还是纳税人埋单,这个是不言自明的事。德志走在街上,看到那些门面做生意的,就觉得不好意思,他们是纳税人,吃了人家的饭,只不过是借着政府的手在做这事。德志自己也是纳税人,每次到超市买东西,所买的物品里面就含有税收。另外,德志偶尔写点文章,赚点稿费,也要经过会计做账,同样也会扣除一些费用,德志吃自己的税,也算是心安理得吧。 饭后,蒋门神去乡里开会,尹懋提议给刘小姐发信息,问问是否可以买一些物品。用在白鹳村宿舍里的厨具、拖把一类的杂货。没想到这个很快得到了回复,答应了请求,余哥高兴极了,总算长舒一口气。这个要求不过分。是大家的共同需要。更重要的是,花费不多,用不了几个钱。 尹懋比较恋旧。因上次住在那个国土资源局干部的旅馆里,尹懋提议去那干部开的杂货店,也就是整个花儿街的超市买一些东西。 余哥支持,德志和他们相比是一比二,少数服从多数,刚好,德志也不想过多去思考,哪怕他们背着他多花钱,两人私下里搞一些小动作,也不是没有可能。没有谁不喜欢占小便宜了,看看谁最后活得长,才是对人的一生的行为的综合检查和鉴定,到最后,才让人明白过来这个道理。大多数人都在棋局当中迷失自己,若没有人提醒,大多数人都会掉进坑里去,无法得到救援,只有等死一条路了。 花儿街超市具有官方的性质,因此没有人敢惹,生意特别好,当然,遵守潜规则,生意才会好。尹懋以前也开过杂货店,他说过开店的秘诀,如果没有官方的性质,就要在品种上下功夫,尽量让品种丰富多彩,应有尽有,不要让顾客空手而回,只要能满足不同顾客群体的需要,这杂货店只会越办越好,不存在亏本和赔钱的问题。 在大山深处开一家超市,的确不简单,山大人稀,有的村民为了买一件小玩意,到处都找遍了,没有找到,但是,翻山越岭地到了花儿街,能够买到想要的东西,那就是不简单的事。 像解放鞋、旧式的军服、中山装等等,都是男村民的最爱,特别是上了年纪的人,更喜欢怀旧,也是认准了军方的产品,虽说军方的产品有些过时和笨重,但是在质量方面,还略有一定的保障。 老人觉得穿军服或者中山装有保障,不会犯错误,这样的服装,是近百年以来的流行服装,就像清军入关掌权后,要求人们留辫子一样,现在还没有改朝换代,服装还没变,即使变,也变不到哪里去。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是真理。 不过,按照中山装的样子做的衣服,材料都很水,可是村民就是喜欢。当然,也有一些村民喜欢西装,这个在三十年代流行的西服,在山区,还没有结束,可能是改革开放带来的效果。 看到上街的村民,大多数都穿西装,还有的穿着夹克,但是在山坡上做事的,在给私人做房子的,那些村民大多数都穿着西服,德志就搞不懂了,为什么做活儿还穿着西服? 裤子卷起来,老高老高的,那是小工,裤腿卷高点,避免被水泥砂浆污染吧,总之,穿衣服做事不怎么合适,但是,警匪片里穿着西服打架,还属于正常的,因为那些家伙西装革履的尽干坏事,该死该杀,替天行道。如果穿着西服做农活或者做房子,恐怕就要想一想穿衣服的意义了。 更有甚者,穿西服时,扣子全部都整整齐齐地扣上了,还有的没有扣上,三排扣的只扣最上面一颗扣,袖头上的商标不拆,一直到西服穿破不穿了扔掉,那袖头上的商标还是不拆,因为他们根本不会想到,无论是优良的西装还是一般的西服,买了之后,就要拆掉袖头上的商标。 德志也不懂,不过,在山区工作,不像在家里,有衣柜,有衣架,还能干洗,德志经常穿西服出门办事。可是在山区,没有那么方便。行李箱的空间有限,放一些必须使用的物品就占据了一定的空间,然后就是衣服,放了西服,肯定会被压得皱巴巴的,很不好看,加上德志喜欢背背包,不喜欢行李箱,就更不能带西服了,免得西服像背包那样,想要多皱就有多皱了。 第249章 万事开头 ps: 《陷世》第249章《万事开头》发表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买东西的请示已经获得批准,这个出乎德志的预料之外,对于在村里用的东西,一申请就批,对于在城里宿舍使用的东西,申请了,不批的居多。这给了德志一个信号,就是领导希望他们住在村里,不希望住在城里。 买了拖把、灰铲、还有洗碗布,等等这些小东西,再就是三人合伙买的油盐酱醋鸡精啥的,不少的东西,花钱有点心疼,不过没办法,总得吃饭吧,还想吃得有滋有味儿的,不投资是不行的。 尹懋和德志预算了一些时间,起码要推动项目开始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将村里的群众会开完,也差不多需要三十天,然后就交给余哥来管理,可能增加金莲,但这不是德志他们操心事。 然后,余哥会跟他们尹懋一起去另外一条村。这个村就是德志和尹懋要负责的村,那个村也有背景,或者是陪衬,单独做省里大员的家乡村可能不太好,还是要注意一下,免得让大员脸上挂不住,到最后得不偿失,反而将好事做成了坏事,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买了东西,人人都拿一点,回到了村委会,也就是以前的学校。厨房,将东西放下,然后开始打扫卫生。 这是一间教室,分成两半,里头一间,有一扇门,两个窗户,是德志的房间。外面是厨房,有黑板,刚好可以写字,找半截儿粉笔头,在黑板上记下帐,公家的东西,凭票签字,私人的东西,记下来然后算账,谁出多少钱。谁出多少钱。 然后再平摊。洗碗布买了两个,一个留在这里用,另一个尹懋拿走了,没有理由。他说:“我保管。我负责。” 后来再也没有看到这块洗碗布。德志觉得这个杂货店老板很喜欢收藏,甚至一块抹布都看在眼里,想方法弄走。他是彻头彻尾的贪小便宜的人,不要责怪别人,看看身边的人,谁大方,谁大公无私,是无法弄明白的了。 在厨房居住有个好处,就是吃饭方便,洗碗方便。做饭不是德志的强项,但不能背后被人说,他就要想办法弥补,没有别的本事,只有把碗洗干净了,如果有机会,可以学学做饭,但不是一天的功夫。德志也不抱奢望。最重要的,是德志的思想,他总觉得吃饭不是最重要的,他对生活要求不高,特别是对吃饭,什么都能将就。 在这个地方,要和他俩搞好关系,就像以前在归州一样,免得给领导的印象不好,到时候会扣分,扣分就是扣钱,扣了钱,本来生活就艰难,更是雪上加霜,让他老婆说三道四的,德志不想过这吵闹的生活,也不必要解释,费尽口舌,还是没用。女人就是现实,不能用理想来代替,更不要给她幻想或者幻觉。 买了拖把,就要把房间地面弄干净,还好,离河不远,洗拖把很方便。德志擦洗了面,看起来比较舒服,包括厨房,他都收拾干净。 床铺很简单,有铺的,有盖的,就行,没枕头,可以找书本垫一垫凑合一下,只要困得很,在哪里都能睡着。 在白鹳村第一次做饭,是由尹懋掌勺,他的嘴巴很刁,不好吃,他也说好吃,心里却把人骂个半死,背后也要说上很长时间,就像电视剧,放过了又放,想起来了又放一遍,久而久之,人人都怕得罪他,怕和他说实话,因为他对人太虚伪。不知道他的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 当天是德志洗碗了,到河里提水,也是他去,村里还没有自来水,只能到河里去提,河水的源头不知道在哪里,看看远处的高山,想必是高山流水,汇流成河,河水清冽,没有受到污染,看看有人举着铁叉子、背着电瓶,可能是在小鱼集中的地方电击鱼群,弄些小鱼,卖给饭店,赚点零花钱,除此以外,人们到河里来取水的很少,除非迫不得已,一般人是不来的。 当晚吃了晚饭,德志听着外面的小河哗啦啦响,很是安静,远处小镇上的灯光反射到半空,还有一些亮光,两边的山上,有几户农家有点点的灯光之外,到处一片寂静,仅听小河流淌声,就是一种美好的感觉。人离不开水,有水有田地,有衣有吃,就当知足。 当晚看了书,洗了脸脚,然后上床睡觉,一直到天明,一晚上睡得十分踏实。 早晨,蒋门神来访,他问余哥怎样安排,余哥说:“兵分两路,尹大哥和姚弟兄去一组、五组、六组、七组,我去二三四组。” “谁带路?”蒋门神问。 “还有村主任吧?”余哥问。 “对,有一个村主任,他年轻,可以骑摩托车带你跑,我只能靠两条腿了。”蒋门神说。 村里的主任是一个年轻人,姓覃烽,覃烽住在三组。蒋门神拿起了电话,要求他过来,覃烽放下电话,很快就出现在村委会,看来,余哥的方案得到了肯定,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在这个地方,还是需要一些统一的意见,一开始,大家都抱着不是我的项目,何必要殚精竭虑呢?这要是放在尹懋身上,他一定是这个思想。 在宣统的时候,尹懋很有信心和松岗的同事决一雌雄,但是,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发现了很多问题,于是热心肠渐渐冷却下来,当起了撞钟的和尚,加上在宣统县的时候,领导的决策有误,将芭比调到宣统,本来想分一杯羹,当一当领导,管辖三位弟兄,谁知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不仅没有当好领导,反而差一点被村民殴打,项目做得很烂,却一分不减,日久见人心,领导的护短还有不公平对待,让很多前线的同事已经心灰意冷,没有把机构的项目当成自己的项目,有了分管的同事,更不愿意再去插手了。 德志更不愿意多说,他已经在归州县虎坡村受到了打击,根本就没有信心再往下干,他也抱着混的态度,只不过有时候看到村民的确艰难,心有不忍,还是克服一下自身的问题,放下一切,然后继续做好本职的工作。 覃烽的到来,让德志看到了希望,看这阵势,覃烽有取而代之的样子了。 因为省里的大员的老家就在白鹳村三组,和覃烽在一个组,而蒋门神不在,他又有病,老婆的病,是个无底坑,花再多的钱,也没用。有人就放弃了他,决定启用覃烽。 覃烽很清楚,也有野心将白鹳村给管起来,名利双收。他现在表现积极,目的是想顺利接班,加上他能说会道,在开茶厂的时候,练就了一张好嘴,又喜欢看书,除了具备年轻化、革命化,还满足知识化的要求。他是党员,怎样入党的,不知道,总之,有了这个职分,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接掌白鹳村的权杖。 覃烽现在很听话,他说:“书记这样安排很好,我这就去,是余先生跟我去吗?” “对,余先生坐你的车去,我带领姚先生和尹先生去左边的山,你俩去右边的山,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做不完,以后再说。随时保持联系,随时沟通情况。”蒋门神说。 “好嘞,您就瞧好吧,坚决完成任务。”覃烽说,打着了摩托车的引擎,余哥背着斜挎包,坐上后座,摩托车突突突地跑了,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蒋门神笑着说:“好吧,我们走吧,我们辛苦,跟我走,到了上面,可以看看下面的风景。很漂亮的。” 蒋门神的说法,调动了大家的兴趣,尤其是带了相机,想留下几张,将来要对后人说,前半生没有白活,是为了村民,为了贫穷人,牺牲了自己,这种工作是很有意义的。如果政府官员个个都认真廉洁,也就没有必要保留这个机构,不必要招聘这些人了,德志也就不必要来上班。 他们三人过了简易的铁桥,然后穿过密林,眼前一片开阔,是茶园。花儿街上的几家茶厂,生意特别好,那里每到开年春天,就特别需要新鲜的茶树叶子,这些田间地头的茶树,是能给村民带来经济利益的,因此,他们喜欢吃米饭,开辟出了良田,也没有舍得砍掉茶园。 这里还是属于武陵山区,自古就是出茶的地方,乔家大院的乔致庸,曾到这里买茶,然后经过清江,到长江,再到江城,再沿着汉江北上,在六朝军事重镇换成马车,运到北方俄罗斯等地,赚了很多钱。 经过很多次的运动,还有改革,茶树的生命一直没有被剥夺,一直顽强地生存,砍了,还长,砍了还长,仿佛这里就适合长茶树,帮助茶农增加收入,让茶农感到生活有盼望,将来一定过上幸福的生活。 经过了几家农舍,德志感到有些疲倦,腿脚感到麻木,但他回头看山下时,发现风景非常漂亮。 很多人花钱,就是要这个感觉,德志是在工作,却在美丽如画的地方享福。 爬山是很辛苦的,但是,爬山又是一种幸福,人在年轻的时候不受苦,在老年的时候会受苦;相反,在年轻时多吃点苦,老了也就不觉得苦。 德志看到尹懋已经拿出相机在拍照了。他恨不得将相机挂在脖子上,连睡觉都不取下来,因为这个相机来之不易,是在所有同事都有相机之后,他才有的。 当然,拥有最多做好的相机的是齐老师,齐老师不要的,才给刘小姐,刘小姐不要的,给芭比。 第250章 山顶教堂 ps: 《陷世》第250章发表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这一次,给尹懋买新相机,一次买俩,给了芭比一个,全新的,尹懋不放心,拿来给德志看看,德志在网上一搜,发现此款相机非常好,告诉了尹懋,尹懋十分激动,不过,他马上沉下脸来问:“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德志也肯定地说。 尹懋很高兴,他马上问:“凭什么你们都有相机了,我最后才有?而且,连芭比也有一个新的,跟我的一模一样?” 这个问题,德志没有办法回答。他心里很清楚,这是领导的意思,没人能明白。 尹懋有时候犯傻,他更看中的,是怎样对自己有好处。 他和金莲是一个村的,金莲会巴结领导,领导当然也对她不赖,在相机方面已经领先了。金莲拿了这个相机,然后将相机带回村里,在乡亲们面前炫耀,因为当时村里的数码相机很少。 刘小姐给她相机的时候,说:“你要好好地拍项目照片,不要拍私人照片,每次结束工作回家之前,要把相机交给办公室集中保管,知道吗?” 她说:“知道,知道,不照私人照片。” 她表了态,刘小姐也相信了她说的话。谁知道,她没有执行,将相机带回家,拼命给家人拍照。她的家人很多,又添了一些人口,从孩子生到孩子长,都拍了照片。 孩子才生下来不久。很难看,像小老鼠,她认为美,拍来拍去的,将照片放在相机了,到了要看项目照片的时候,全会奶娃娃的写真照,其丑无比,她却乐得笑哈哈,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弄错了,弄错了。” 下次开会,又轮到她播放项目照片,还是奶娃娃。吃奶。在地上爬。笑,等等各式各样的姿势,当然。奶娃娃的身上,一定有一双大大的手,指甲缝里有着黑的灰。这就是数码相机的魅力,太逼真,太真实,她拍照的时候,可能没有将相机的尺寸调整好,弄得是高清晰度的,哪里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金莲拿了相机在村里炫耀,让尹懋听到了心如针扎,他郁闷,他不知道怎样向自己的老婆解释,忍气吞声了好多年,现在终于扬眉吐气了,后来的相机,比老相机要高级,另外,后来的相机比老相机贵,功能更多,更清晰。 办公室的制度形同虚设,没有谁不把相机带回家,没有谁不用公家的相机给私人拍照,久而久之,那刘小姐的**就慢慢降低了。 这是因为她所信赖的人首先坏了规矩,领导也是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当然,最难管的就是芭比,她有骑在刘小姐头上作威作福的趋势,既然刘小姐是奴隶,那么,驾驭刘小姐本人,夺取刘小姐的财物,也就不奇怪了。 芭比和她姐在宿舍住的时候,曾经遭贼,电脑失窃,可这事不了了之,要是放在除了芭比任何一位同事身上,早就被扣了工资,不要抗辩,不需要解释,赔了就没事,不赔,那就暂缓发工资。 刘小姐掐不住芭比,掐其他同事还是管用的。 配了相机还不行,就又配了充电电池,当然,电池也是公家的,只不过,用的最多的还是公家,所谓公家,就是齐家,就是芭比,除了她俩,都是打工的,连刘小姐都包括在内。 一路走,一路说话,蒋门神有说不完的话,他在自卫还击战中,立了功,回家当了书记,从军方到民间,他的经历也算是丰富的。 他能说会道,当然,第一次和尹懋、德志打交道,还有很多不懂的,包括这次开会,怎样说,怎样弄,他都不清楚。 上了山顶,看到有一间教堂,仔细一看,是天主教堂。德志暗自佩服天主教的厉害,竟然到这个穷乡僻壤来建教堂,传播福音,真值得学习。 教堂不大,但很醒目,德志觉得不管信仰什么宗教,都证明了他们有所追求,是好事。 这种信仰是对建立在对生活的态度上,在山顶,可以体会到生命的哲学,经历过辛苦,才能到达山顶,才能看到远处的美丽的风景。在山脚,看不到大山真正的样子,只有到了山顶,才一览无余,指点江山,感到心旷神怡。 站在山脚不知道山顶的风景,站在山顶,看到的不再是一种平面,而是立体的。远山只是一小部分,山的那边还有山,山外青山楼外楼,一点没错。 德志没有进去,他觉得那不是他该去的,听蒋门神说,信徒很有决心,这些建教堂的砖头,是他们一块一块从山脚背上山的,那些信徒从来不怕困难,定下了目标,就是一步一步地完成。扎头走路,到最后成就了辉煌,将教堂建立在山顶,让世人都能看到,让他们在孤单的时候,就成为双;让他们在绝望的时候,看到希望;在逆境中的行走的时候,如同走在顺境中。 德志听了蒋门神的介绍,比较感动,希望到这座教堂做弥撒的越来越多,也希望每人都一心向善,让民风更加淳朴,让所有的人都能体会到信仰带给人的改变,从改变当中,感受到有信仰真好,坚持自己的信念,让自己活得更加踏实。 在教堂附近有一长排房子,德志、尹懋被邀请哦啊进去,他看这房子,像是过去集体所有的房屋,比一般的村民的房子要显得高大一些,另外,房子的结构也很有意思,全是土木结构,木架在墙里面,地面由水泥砂浆做成的,磨损时间长了,看上去像镜子一样明亮。 可能山上的泥工很厉害,技术高。用心做事,慢工出细活,将地面弄得非常艺术。出门迎接他们的是一位女主人,她很热情,招呼大家坐下,然后拿了核桃水果出来,请大家吃。 水果还行,核桃真没办法,女主人拿出了一把斧头,吓了德志一大跳。她说:“来。用斧头砸吧。” 德志想,这样不行吧,砸重了,核桃壳和核桃仁一起。玉石俱焚;砸轻了。没有效果。不轻不重,砸开一块之后,剩下的还要用手去掰。掰来掰去的,把手指都弄疼了,还是不行。关键是核桃肉,在硬壳里面,看得见肉,却吃不到,干着急,没用。 德志没有砸核桃的技术,采用传统的方式来做,恐怕弄坏了人家的门。以往德志总是将核桃放在门框和门之间,关上门的时候,可以挤一挤,夹碎核桃,然后再将核桃壳弄开,吃到里面的肉。德志不想这样,关键是怕女主人不高兴。 女主人介绍说,这里原来是个学校,村办小学,后来改成了供销社,都是集体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供销社不行,村里也没能力来管,就将供销社盘给了个人,村里欠女主人很多工资,没办法,只有将该发给的工资,用房子来换,这供销社就算易主,女主人成了女经理。 蒋门神说了来意,她很愿意去组织人参加群众会,说干就干,她到附近招呼一些人过来,远一点的她就用电话来通知,总之,她让她这个组的所有人都清楚有这个水利项目,让想参与项目的都来参与。参与的人越多,说明效果越好。 蒋门神就需要这种效果,他看尹懋也很高兴,吃着水果,不用再走路,咋说都是好的。召开一次群众会很不容易,因为人们居住比较分散,出门就要爬山,各个农户都分散在各个山窝或者山坡的密林当中,不容易发现房屋,更不说要找到他们了。 他们来,就说明组织者有威信,赢得了大家的信赖。 女经理在山顶开店,人缘关系好,对手头上有点紧的人,她也不立刻要钱,而是记账,让有需要但没钱的人,可以赊欠,让他们有面子度过难关,天长日久,人们都信赖了她,她也成了组长夫人,实际上在做组长才干的活儿。 她老公是真正的组长,但是,组长夫人这个地位,在深山里还算有威信,可以代理组长做的事,代言组长说的话,总之,是让组里的成员可以体验到她的服务。 乡村教师的嘴巴一般都行,经常教孩子,肯定练就了好口才。加上后来开商店,以前教孩子的数学都用上了。 大家陆陆续续地来了,大家坐好,蒋门神说:“开会了,开会了,有些人还在路上,大家都很积极,我们一边开会,一边等吧。这是慈善基金会的两位先生,一位姓尹,另一位姓姚,你们可以称呼他们为‘先生’。大家欢迎!” 他的话音刚落,人们就开始啪啪啪地拍巴掌起来,声音响亮,令人振奋。 蒋门神做了个手势,说:“大家安静,大家安静,现在请二位先生为大家讲话,大家欢迎!大家欢迎!” 又是一阵啪啪啪的掌声,德志有些激动了,不过,看看尹懋,他也无动于衷,可能心里有数,不过,在德志面前,他还要装作镇定,也许内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 德志谦虚,让尹懋先说,这些套路,在归州在宣统,都发生过,德志还是有些印象,知道怎样说话,当然了,尹懋也比较老练,不是谦虚,也要由年长一点的人先说话,免得他不好想。 尹懋讲了他们是什么机构,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从这里想得到什么?还有资金的来源是什么。因为这个项目和在座的各位都有关系,他们都竖起耳朵听,生怕错过一个字词,需要清楚了解怎样操作。 尹懋讲了这些套话,就向大家致谢,在结束讲话的时候,他说:“大家都要加油,争取完满地完成任务,不辜负很多人的希望。下面有请姚先生讲话!” 第251章 天黑之前 ps: 《陷世》第251章发布了,欢迎亲们继续支持。天天快乐! 姚先生讲的话在宣统县也讲过,内容都差不多,就是对工程的要求,要保证有水,也要保证有卫生水,两个标准,都要达到,否则就不是安全的水。大家对这个说法感到非常奇怪,在没有外界力量介入的情况下,祖祖辈辈都吃一样的水,不存在需要讲卫生的问题。 没有水,生活的艰难可想而知;没有干净的水,人容易生病,有钱就给了别人;在山区有好空气,有好水,对于城里人来说,就是一种奢望,城里人有钱,没有好空气没有好水,很正常,这样的人生过得难受。 讲完了,群众开始鼓掌,对于掌声,德志不陌生,因送钱给村民,村民哪里有不欢迎的? 开完了会,又闲坐了一会儿,吃了点零食,然后开始下山,下山要到另一个地方,是五组。 五组在半山腰,组长在家,据说是以前的老书记,他看见蒋门神和他们前来,有些疑惑。组长姓郎名豪。 郎豪是老书记,住在木板房里,客厅里的牌位上方悬挂着的是毛的像,然后是天地君亲师位,作为书记家,摆着这个让人想不通,这不是要把人带往迷信的道路上吗? 蒋门神说了来意,他立马说:“我去通知。你们稍等一下吧。” 德志看看这里的居民居住的情况,非常失望。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东一个西一个的,太分散了,就像在山顶一样,等了好半天,他们才来,这里居住得更分散,没有办法,只有等了。 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喊叫,声音非常尖细。就像狼叫一般。声音传播得很远,声音大概不能用词语来写:“熬好----”最后声音拖得很长,在山谷中回荡。 声音落下,就有人过来了。陆陆续续地。人们很快就到了老书记家。郎豪说:“好了。开始吧!” 德志一看,果然,满满一屋子的人。像是从天而降一般,德志不知道郎豪竟然有如此大的魅力!不用打电话,不用爬山涉水,只是吼了一嗓子,竟神奇地将他们从西面八方召集了来!这是通知开会的最好方法,同样,这也是最快捷的方便,人的声音具有独特的力量,比打电话还来得快,发挥自然的力量,不用劳民伤财。 这次,德志和尹懋没费力,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后,蒋门神竟然把他们在山顶讲过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 他很像在部队当通讯兵的,后来经过证实,蒋门神的确是信息兵,没有到一线去送死,做了通讯兵,到处传递消息,总在路上奔跑,不会担心被枪弹击中。 他讲完了话,听众还没反应过来,郎豪就开始啪啪啪地拍起来巴掌来,大家顿时明白过来,也拍起手掌,反正是好事,是好事就要遵照执行,错过了机会,就没戏了。 开完了会,大家各自散去。郎豪留他们吃饭,蒋门神没有拒绝。 他们没在山顶吃饭是因为牵挂山腰里的人,担心在山顶吃饭耽误了时间,就没有时间在山腰开会了。既然在山腰开完了会,天还没黑,吃顿饭应该还来得及,现在下山,恐怕到了家里,还得做饭,大家都很累,谁都不愿去做。不做饭,大家都饿着肚子,要想在晚上看书,恐怕就不能坚持了。 郎豪拿出了舍不得吃的腊排骨,然后用腊排骨做了一锅火锅,到菜园里弄了一些新鲜蔬菜,作为下锅的菜,大家吃得很爽,香气扑鼻,看着不起眼,吃起来特别有味儿。 吃饱了,德志看看两个书记还有事要做,你敬酒我回敬,仿佛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德志走出房门,看看太阳快要落山,对尹懋使个眼色,尹懋顿时明白,就对两位书记说:“对不起,两位老书记,天快黑了,我们下山去吧。” 蒋门神说:“好,好,那就不陪老书记了,改天再来,改天再来。” 郎豪不挽留,很清楚,如果没有外人在场,蒋门神肯定要喝好,喝的酩酊大醉,也能走回家,了不起挨一顿臭骂,骂过之后,他老婆就停歇,蒋门神也不生气,马上开始行动,该干啥干啥。 上山不容易,下山也难,总觉得腿肚子再打颤,感到很累,主要是山路太险,坡度太陡了,德志走过不少地方,白鹳村算是比较险峻的村,难怪这个村子,以白鹳起名,敢情这里只有白鹳才会进来,一般人很难住进来。 终于听到了流水声,离小河越来越近,德志感到胜利在望了。上山的时候,觉得走了很长时间,下山的时候,却不觉得,很快就到了。上了小桥,然后到了学校的操场,那纪念碑还矗立在那里,旁边各种植了一棵梧桐树。 这梧桐树可能是本地梧桐,法国梧桐不会长成这个样子,树皮是绿色的,没有什么斑驳的图形。 有梧桐,就会有落叶,在县长纪念碑旁,种植梧桐,令人费解,难道是想要招来金凤凰吗? 为什么不种植松柏呢?这个问题一直让德志很纠结,始终没有得到释放。 德志他们穿过操场,德志打开厨房,找了椅子,大家坐下,休息,余哥已经回来了,村主任覃烽已经回去了,这是余哥说的。 大家都累得不想说话,尹懋烧水,蒋门神说:“我走了,家里还有人需要照顾。” 德志和尹懋正希望他走,忙了一天,都想休息,德志还睡不了这么早,晚睡养成了习惯,一时两时不容易改掉。 水烧开后,尹懋先洗,洗完之后,喊余哥洗,余哥洗完,最后是德志,德志到河里提了水上来,这里的水洗脸洗脚还是可以的,再早一些,到河里取水,还是比较干净的,直接烧开了就可以饮用。但是,没有人愿意这样做,这样做的人是没有任何办法可想。 洗完之后,德志坐在桌子前看书写字。 感觉眼睛发沉,看来人一累,就容易发困,德志感到腿脚酸麻,眼睛也不听话,就起来上了厕所,然后关了房门,关了灯,脱了衣服上床睡觉。周围一片寂静,两位老人喂的鸡,在鸡笼里低声叫,可能是被别的鸡给碰了一下发出了埋怨声吧。 河水流淌哗啦啦,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更是明显,德志躺在床上,想了又想,总是睡不着,总感觉到有什么事要发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德志逐渐进入梦乡,一直睡到外面的公鸡和母鸡在一起吃食,发出了咕咕的声音的时候,他才睁开双眼,一道亮丽的光线射了进来,他才明白,原来现在在白鹳村,在村委会,周围有一户农家,一双老年夫妻,没和儿女居住在一起,他们这样选择是因为他们更喜欢自由。 醒了之后,德志感觉腿脚都抬不起来,太累了,不知道山上的人怎样生活的,是怎么忍受过来的?真令人惊叹!不过,从下在山区生活,肯定有锻炼,习惯了出门就爬山,因而更能吃苦。德志就遇到在归州、在江城从事搬家工作的人,大部分都来自山区,他们太强悍了,能吃苦,收费低,很受城里人的欢迎。 不能老赖在床上,说起来就起来,还有一些事要做。昨天开会,今天应该碰头总结总结。 起床洗漱,上厕所,隔壁的两位老人格外勤快,从天亮到天黑,总在忙碌,农村的活儿,想做做不完,丢了这个,拿起那个,总是处于忙碌状态,就像作家总在写作,每天都要构思,每天都要动笔,不然,笔会生锈,人会僵化,头脑会越来迟钝。 在某些方面,农夫和作家有异曲同工之处。 尹懋做早饭,隔壁的老人送来了青菜,说:“你们喜欢吃面吧?那用得着这个菜。不要客气,我们的菜怎么吃都吃不完。” 老人说完,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没错,他们凭着诚实劳动,得到劳动成果,并和别人分享,获得快乐,心里得到了满足,真是太好了! 尹懋不要,老人不高兴,非给不可,尹懋拗不过他们,只有接收了,只有等以后想办法弥补弥补,不能让老人吃半点亏。 尹懋弄好了早饭,然后他们一起吃,余哥不喜欢吃面,好在有点瘦肉,他还比较喜欢,要是在面里没有一点荤,他是不想吃的,或者只是象征性地吃一丁点。 吃完了饭,德志洗碗,余哥好像啥都没做,不过,没关系,洗碗的事、炒菜的事和买菜、洗菜的事以后再进行调整。也许余哥在某些方面聪明一点,但是,具体到实际情况,做饭洗碗等事务,既然他做得少,就应该在个人形象方面进行收敛,让更多的人都甘心为他做事,如果不遵守规则,那就不要参与玩游戏。很多人都不懂这个道理,或者略懂一些后,不愿意做深入地思考,结果总是失败。 吃完了饭,开始开会。 蒋门神和覃烽都来了,他俩参加这次摸底总结会,是为了下一步出台《实施方案》做准备,到时候会想办法让全村的人都知道这个方案,明确谁出钱,谁出力,还要看看工期,争取在过年前杀年猪的时候,让全村老百姓都能用上自来水,在供水之后,再进行一次摸底回访调查,并且要提交相应的调查情况,做个总结,成为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就这样,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莫衷一是,有的主张显然有些不合情理,但是偏偏合法,合法之后,自然和情理相差甚远。 第252章 白坪松树 ps: 《陷世》第252章《白坪松树》发表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看来讨论不出什么,德志觉得在做无用功,于是闭口不言,很明显,做水利项目的钱不多,可也不少,余哥在做预算的时候,显然留了一手,给自己算得多,给别人算的少,钱多了,也是麻烦,总觉得不够;钱少了,更不行,大家都已经投入了,总不至于见死不救吧? 余哥见德志不说话,也就没再辩论,知道每到这时候,德志就要妥协,余哥就要占上风。余哥一占上风,他就变得无可无不可的,上蹿下跳,非常得意。看他的脸,就知道了什么是可喜的,什么是可忧的。因此,余哥的脸很像晴雨表。 开会结束,余哥说:“还有一个组,我希望你们一起去一下,我开会的时候说话不太方便。” “行,你怎样说都行。不过,我就不去了,太累,我的脚都肿了,走不动。”尹懋说。 “那谁去?” “姚弟兄年轻,多锻炼锻炼,最好他陪你去,他的普通话说的很好。”尹懋把皮球踢给了德志,德志还没反应过来,就中了招,说:“好吧,舍命陪君子。” 德志看他们都没走的意思,难道想蹭饭不成吗?尹懋说:“这样吧,我在家做饭,你们开完群众代表会后,就回来吃饭。请蒋支书和覃烽主任都来吧。” “你想做什么?”尹懋看余哥有点迟疑,马上问道。 “我想我们应该一起去。”余哥倒不含糊。 “你是黑社会老大吗?行走还要带几个保镖?”尹懋反问道。 “不是。可我觉得我们是一起的。少了你不好,有点遗憾。”余哥说。 “我肯定不会和你一起,和你一起的还没来。我们去不合适。”尹懋说。 “你看你,说错了,其实,我决定谁和我配搭,就是谁。”余哥说。 “不会吧,你又不是领导,这事还是领导说了算,你说的不算。最多具有建议权。”尹懋说。 蒋门神和覃烽看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说个没完没了,德志有点不耐烦,余哥说不动尹懋,只好放弃。他们四个走了。尹懋留在家做饭。还是犟赢了。 四人到一处低矮的房子跟前,比较破旧落后,德志以为是哪一家特困户。正在看的时候,覃烽说:“我先回去了。” 蒋门神点点头,开这样的会,蒋门神一人就能搞定。覃烽就骑摩托车走了。 蒋门神说:“这是我的家。” 德志惊讶地问:“真的吗?” “真的。”蒋门神斩钉截铁地说,眼睛瞪得老大,没有一点怀疑。 余哥也没什么话说,只是默默找个椅子坐了下来,德志见他这种样子,想必心里有些难受。 也是,蒋门神可是当兵打仗的有功之臣,回村熬了十几年,终于当上了村支书,没想到还住这样的破房子,从房子可以看出这人混得怎样,到底有没有本事。不管你再会说,没有钱,没有漂亮的大房子,也是白搭,根本不可能得到别人的尊重。想必蒋门神在村里得不到别人的尊重,尤其是年轻人,瞧不起这样的人,自己都穷得一塌糊涂,还怎么能带领村民致富呢? 蒋门神一脸无奈,他的妻子有病,可是看不到,他说:“我屋里的人去医院打针去了,只有请邻居到家里来帮忙烧水,准备开会用。” 他和邻居的关系还好,没有什么隔阂,总之邻居没有嫌贫爱富,房子的好坏只是外在的形式,关键是他们实质上是不是和睦相处。 蒋门神去附近招呼村民了,并且安排另一位邻居下去通知,还有的通过电话来通知,尽量让更多的人能够到会,了解项目的情况,积极参与进来,免得到时候需要群众参与的时候,遇到棘手的问题。 蒋门神门口的大枫树,是白鹳村的标志,越是险要的地方,越有成材的树木,这大枫树让人叹为观止,完全可以在树上建一个树屋,这要是有外国小朋友在场,就极有可能将这棵大树给利用起来,不会让给百鸟在树上建立家园。 大家陆陆续续赶到了蒋门神家,蒋门神家的椅子还比较多,这在山里人家那里,不是问题,山上的树多得是,只要人勤快,家里不愁没有椅子坐。 这里的村落的二十几户的代表都到了,在蒋门神家集中,一边喝茶、嗑瓜子,一边等那些远处的人来,越是偏远的地方,越需要关怀,不能让没人关注的农户有饮水困难。 大家到齐后,开始开会,蒋门神讲得多,方方面面都讲到了,让余哥十分汗颜,要知道,蒋门神说的,和余哥、尹懋、德志说了几年的内容差不多,生活的磨砺让蒋门神变得越来越聪明,他是一个模仿能力很强的人,难怪能当上村支书呢,敢情上面的精神,他能领会,并且贯彻执行,非常到位,让更多的人能够明白上面的会议内容,和高度概括的会议精神,将书面语和官方的语言变成通俗易懂的话,尽量让更多的人能够明白。 这就是村支书的本事了,如果达不到,趁早不要在政府混,哪怕在村一级的自治组织,不是政府部门的,也不要抱着混的思想。 然后,蒋门神让余哥讲话,余哥几乎没什么话可讲,最后想了半天,想到还是要说说技术要求,因为没有技术员参加群众代表会,他又是以水利工程师自诩,当然是专家,他讲的话,应该是不错的。 群众自然相信,有人出钱,这是好事,最关键的是要落实到位。政府也经常表态,说要做一些项目,但是能够落实的很少,久而久之,政府的公信力就降低了,同样,跟着受牵连的就是村支书了,他是上传下达的,上面的精神要领悟,才好向群众宣传。宣传到位了。还要仔细想一想。怎样才能贯彻执行,说来说去,就是钱的问题了。 大家一边听开会的内容,一边喝茶、嗑瓜子。看起来开会很不严肃。但是。开会不严肃不代表他们没听进去,他们有他们的想法,德志要是村民中的一个。也会有怀疑,谁也不会傻到把钱拿出来给别人用,一般都是留给子孙后代,不会奉献给社会的。 会议开完,德志突然觉得自己没说什么话,只是记了笔记,余哥赶紧拍照,算是开了群众会,可以向办公室做个交代。 散会后,德志和余哥要回去,蒋门神说:“我送送你们。” 余哥让他回去,不必客气,他不肯,还是坚持要送,德志就说:“书记简直太热情了,让人感动。” “书记挺忙的,里里外外都要忙碌,让人钦佩。”余哥说,余哥拍了拍蒋门神的肩膀说:“不如这样吧,你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反正嫂子不在家,也懒得做。” “好吧。我去。”蒋门神巴不得有人说这话。 他正好借坡下驴,平安着陆,很快,他们都到了村委会,尹懋已经做好了饭,正等着他们回来吃,尹懋见了他们,说:“咦,怎么少了一个?” “你说的是覃烽吧,他回去了。家里有点事。”蒋门神说。 “他家是干什么的?”尹懋问。 “炒茶的,家里有个茶厂。”蒋门神说。 “哦,现在就开始炒茶了吗?”尹懋继续追问。 “没有,现在正是给茶移栽种植的时候,还要做一些茶园的田间管理,上肥,清沟,都可以做,等到清明前后,就没时间做这些了,要花大量的时候采茶和制茶,季节不饶人,那些茶叶一天一个样,变化快得很。没时间来清沟施肥了。”蒋门神说,看来他非常熟悉农村的情况。 尹懋做的饭还行,蒋门神也不讲究,就在那里吃了。 吃完饭,德志洗碗,蒋门神离开,到镇医院去看他老婆了。估计接回了老婆,他还得给她做饭吃。 洗了碗,德志开始看书,中午没有休息的习惯,他就开始看书,弥补这几天没有阅读的章节。看了书之后,德志才感到满足,没有看书,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只有书才能给德志带来慰藉,让他感到满足。 书的好处自不必说,要看书,是非常难的事,因为现在的人都很浮躁,没有时间静下心来读书,大多数都在花时间干无聊透顶的事,比如说上网浏览各种各样各色的资讯,或者看电视节目,那些肥皂剧,一放就放几百集的那种,没完没了,看得人头大,到最后还是看不明白,看了后头的忘了前头的,再就是娱乐节目,看人家嘻嘻哈哈,自己看上去却犯傻。 正在看书的时候,德志突然感到眼前晃动了一下,德志以为刚吃过饭,血液都到胃那里了,头脑缺血缺氧,自然犯晕。德志定了定神,仔细看着书本,没想到第二波震动又来。德志还是搞不懂,以为遇到了车的颠簸。可是现在是午休时刻,不在路上,怎么会有这种幻觉呢? 德志没有多想,继续看书。 此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闫菲发来的,盆地地震了。 德志吓一跳,要知道,盆地和这里隔着万重山,比较遥远,竟然有如此强烈的震感。德志回复短信,说谢谢,然后立马去告诉尹懋,因尹懋和德志住在一楼,比较方便,余哥私心重,将好的地方留给自己用,这个大家都很清楚,住一楼是很方便的,可也很脏,经常有些小虫子爬到房间里来,杀不完,赶不净。 住在二楼比较好,可惜只给了一个指标,尹懋和德志是过客,不需要升级,不用到二楼居住,在一楼居住的时间也不长,等项目启动了,他们就马上离开,到最需要他们去的地方去。 第253章 地震过后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德志跑过去告诉尹懋盆地发生地震了,尹懋正在床上午休,听了德志说的话,他说:“不会,绝对不会,我在床上感觉不到。” “真有这回事,我看书看累了,趴在桌子上休息,突然感到自己动了一下。开始不觉得,还以为是头晕,后来又来一次震动,才觉得这不是梦。我的教友闫菲发短信来说‘盆地地震’了,我才来跟你说一声。”德志说,解释完了之后,德志感到一阵轻松,好在自己住的地方安然无恙。 说了这事之后,德志就又回到房间里,听到尹懋跑到操场上,对着楼上余哥的房间喊:“余哥,余哥,快跳楼,地震了。” 余哥打开房门,高声问道:“尹懋,尹懋,我要翻上栏杆,跳楼逃生,现在分不清左右腿了,快来告诉我,是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 余哥在关键时刻,往往掉链子,让和他有点关系的人的脸上无光,丢面子,余哥却不以为然。 余哥在栏杆上试了半天,就是不跳楼,看来,这次盆地发生地震,估计损失惨重,德志从小到大,还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现在算是开了眼界,地震就在自己身边,一点都不奇怪,刚才还在呼吸,转眼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心脏停止了跳动,或者脑死亡,都是生理上已经失去了活力和机能。死人的财物和债务,都由死者的合法继承人继承。也可能在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开始了纷争,争来争去,都是为了那点蝇头小利。 德志不担心还会来地震的余震,他立马打电话给他妻子,他妻子还不知道发生地震,只是觉得家里的灯有点问题,怎么晃动了起来?外面有人大声喊:“地震来了,赶快跑啊。” 德志的妻子才冲出门去。出去后。马上又回来,因她忘了拿存折。女人的弱点就在这里,在细节方面十分注重,存折丢了。找谁呢?只能怨自己。如果硬着头皮去做事。恐怕自己闹得不开心。如果又来一次余震,刚好遇到她回去拿存折,岂不是十分危险的吗? 女人就是看中这个。当然,不是所有的女人是这样。 闫菲说了这事,估计以后就麻烦了,这种关系超出了一般的关系,也让德志感到为难。有一段时间,闫菲打电话给德志,诉苦诉了好半天,真的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还愿意听她诉苦,而且是当着他妻子的面,这种作法,世上没几个女人受得了。德志竟然没有顾及到他妻子的感受,还是一意孤行,继续说话。 放了电话,德志就发现他妻子的脸有些扭曲了,颜色也不对,不过,她没有立刻发作,等到攒够了一桌菜,一齐端上来,好好地修理修理德志,德志万万没想到女人的隐忍是十分可怕的,到一齐算账的时候,他就受不了了。 从那以后,德志就故意远离闫菲,尽量不联系她,她联系德志,也是有次数的,再说,除非有很大的事就不联系,小事就算了。像这次地震,就算是大事了。她果断地发短信来。 德志发了回信,然后就说谢谢了。 这种回信没有任何感**彩,毕竟这是一种正常的弟兄姊妹之间的关怀,没有任何意图,也不存在任何歧义,希望闫菲不要有什么想法,当然,如果她有什么想法,就对上帝说吧,关键是都是已婚的人,都有家庭和家人,要对老公老婆孩子负责,不要因为感情的事出轨,不要干涉对方正常的家庭生活,如果有爱,就深藏在心底,永远不要翻出来。这是国人的过人之处,善于隐藏真情,要尊重现实,既然选择,就要将所选择的坚持走下去。 人生的变数太多,没有什么固定的,但是,对于爱和责任,需要固定,需要加强。 德志将地震的消息发给了刘小姐,看她是什么反应,免得她总是埋怨没有人来关心她,没想到信息发出后,她马上回复,说网上已经发布了消息,地震的时候,她在车上,没有感觉到。 看来,全国很多地方都有震感,这次地震震级不低,马上就有官方消息说是7.8级地震,据国家地震局的消息,说是这个级别,但到了傍晚,级别升级,说是8级。 这就是说,到了8级,世界救援组织就能无条件进入灾区,没有限制,而那里又是很多国家重要军事保护区,不适应对外开放。出于这种考虑,地震一开始,官方就知道了震级,故意对外宣称是7.8级,实际在国外已经检测出了盆地的震级,官方无法遮掩,只好报告了实情。这是关乎人的性命的大事,自己做不了,又不让别人做,实际上是对生命的极端不负责。 官方开放了灾区,但是,有些重要设施所在地,仍然不给开放,那里恰好是重灾区,军事设施肯定遭受损坏,人命受到伤害,非死即伤。具体情况,德志不清楚,只能通过电视或者网络知道。可是,德志的手机无法上网,只能靠手机报,手机报报告的消息太慢,还不如看电视。 这时候,德志有些紧张,为灾区的人担心,没有什么好做的和能做的,只有靠祷告了。 看到房后的老人回来,德志上前问:“老人家,盆中地区发生了地震,你知道吗?” “不知道呢。” 老人长得黑,比较和蔼,看起来经历了很多事,满脸都是褶子,那每一道褶子,就有一个故事吧。 他说:“我们在山坡上做事,地震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觉得头晕了一下。还以为是干活累的呢。” 德志说:“等一会看新闻吧,估计伤亡的消息已经出来了。” “好的,我这就去看。”老人说,慢慢地往回走,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央视播音员铿锵有力的声音,德志听到这种声音,觉得好像播音员刚从灾区回来的一般,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再调到地方台,发现了记者一边播音一边哭泣。原来。灾情非常严重,伤亡数字不断上升,已经让人无法承受,看到那一幕幕的场景。让人肝肠寸断。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德志心想。作为慈善机构,这时候就得有所行动了吧。 果然,在第二天中午。蒋门神来了,和他们谈项目,救灾的事村里也做不了,只能募捐,然后交给政府,让政府交给灾区,但这个白鹳村本来也是贫困山区,在家的老人,也没什么钱,在外打工的,估计在务工地会参加当地的募捐活动。 蒋门神知道这些套路,以前村里也搞募捐,效果不太好,后来干脆强迫捐献,否则就不给粮食补贴,这一招挺狠的,没人不捐,至于捐出去的钱,有着怎样的命运,捐款人并不知道。 余哥收到刘小姐的短消息,说:“准备派你去灾区,搞灾后重建。现在正是抢救期,我们也不能做抢救的工作。等一周后,就要恢复重建,需要大量的物资和金钱,给灾民提供帮助。经过再三考虑,决定你是最好的人选,请做好思想准备。” 余哥看了短信,哈哈大笑。 蒋门神说:“人家盆地都受灾了,你还笑?” “不是,我要去久赞啦----”余哥拖着腔调说。 “什么?”蒋门神一脸疑惑地问。 “我要去久赞啦。”余哥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久赞?”蒋门神摸摸自己的耳朵说。 “什么久赞?”蒋门神又问。 尹懋脸一黑,说:“他说的是救灾,要去盆地救灾。” “对对对,就是,我要去久赞了。”余哥说。 德志心想,有一句话,上帝叫谁灭亡,先让他膨胀。 没错,他现在正在膨胀,领导很信赖他,重用他,派他去这里,去那里,就是要让他扛大梁,而对消极的德志和尹懋,根本没有放在眼里,算是一种奖勤罚懒吧。 也不是懒,关键是不透明,奖惩都是糊涂的,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要说勤快,还是属于德志最勤快,每天都读书写字,不敢有什么懈怠,关键是要让自己不浪费时间和生命。 蒋门神说:“那好啊,恭喜你啊,看来领导十分重视你,你是领导的重点培养对象啊。” 余哥不说话,抿着嘴笑,他心里肯定乐开了花。这个人,就是想要推销自己,让自己比别人强,然后,凌驾在领导头上,让领导成为一个压制同事的工具。 这个余哥,看来和尹懋在一起,学会了斗争的艺术,能用杀人不见血的刀来对付同事。 蒋门神问:“什么时候去?” “还不知道,随时做好准备,说走就走。”余哥说。 德志心想,港岛那边肯定在组织募捐,等募捐到了钱,就会委托机构来进行救灾活动。每遇到这种事,港岛政府就会行动,当然,政府不会主动亲自去做这件事,而是委托慈善机构来做。 这是国际上通行的作法,和国内不同,国内政府一般都是自己亲自操刀,政府代替社会组织做本来应当由社会组织来做的事,有点越厨代庖的嫌疑,不过,因为利益的驱使,这块蛋糕政府是不会放手的,更重要的是,政府担心社会组织做事动机不纯,会借此机会弄出一些动作,让当局无法收拾。 蒋门神来,是要讨论项目,但是余哥的兴奋点不在这里,而是憧憬着灾区,想在灾区大干一番。德志不看好这个,灾区受灾的群众多了去了,基金会不可能用很多钱,也帮助不了很多人,人手也不够,怎么会让救灾做好,还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第254章 转移阵地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感谢! 蒋门神知道了目前基金会的工作重点,在一个月内,余哥是随时可能去救灾的,没有人手,项目还不能全面铺开,现在只能在小范围内开始,以点带面,先做一个成功的示范点,再让全村的村民来参观学习,照葫芦画瓢就行了。 余哥安排蒋门神邀请技术员,做好勘测选点工作,然后做出具体的预算,这段时间就做这个,做完之后,先调拨一部分资金过来,对反应积极的村小组进行重点帮扶,让积极的小组尽快做好示范点,让其他村民过来学习。 安排好之后,大家已经没有兴趣继续呆在白鹳村,除非有人愿意继续守在这里。德志看看几乎六十度的山坡,出门到村里,就得爬山,爬上去后,一身汗,下山来,也是一身汗,前者的汗是累的,后者的汗,是吓的,因为坡太陡,只有鸟儿能自由上下,因它们有翅膀。 在山区做项目,最渴望拥有的,就是项目飞机,可这个不现实,实现不了。一架直升机的售价,可能在四百多万,问题是飞机要飞的话,还要办一大堆许可证,能否办到证,还说不定,办到了证,花费一大堆钱,也是得不偿失的。 蒋门神知道了计划,就离开,没有说请吃饭的话,大家也就不做要求,谁让蒋门神没有弄到钱呢。考察一个村干部优劣的标准就是看他能不能从上面弄到钱,这成了一个硬性指标。能弄到钱,就行;弄不到钱,就不行。一般来说,都是以钱来论英雄。有钱就是英雄,没钱就是狗熊。这是世界人的看法。 当晚,忐忑休息了一晚上,德志只是为他们祷告,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也不能离开工作岗位,去灾区救灾吧。该去的就去了。不该去的也去了。但是,坚守工作岗位,德志认为也是救灾,至少没有像政府官员说的。给当地添乱。 天明之后。他们离开了白鹳村。项目启动工作已经结束,等具体实施方案出来之后,就开始进去实施。当然,再去白鹳村,就要带点启动资金了,让他们看看,好让他们明白,慈善基金会是做好事做实事的,不是空口说白话的机构。 三人上了车,回到了县城,县城看上去,还有点陌生。这么一个小地方,是德志走过所有县城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九峰县县城是个袖珍城市,一不小心,就把县城转完了,要是吸烟,一根烟都抽不完,县城就走完了。 德志料想这个县城可能是做项目的最后一个县城了,看这个情形,没有指望继续在山区投资了。 既然县民委要求每一次到县城都要和他们打招呼,余哥当然要贯彻执行这一要求了。每次联系,都会有好结果,因为现在正在进行项目,不搞好关系,恐怕就没项目,或者项目终止,都有可能。县民委没有得到实际的好处,但是,他也参加了签字,也有义务协助机构完成项目。而协助的最好方式,就是请客吃饭,办公到办公室是办不好公的,需要在酒桌上解决问题,在酒桌上才能办好公。 到了县城,也没有什么朋友,找民委是比较可靠的,怎么说,对他们也有好处,毕竟都要吃饭,至于喝酒,另当别论。一般情况下是不喝,特殊情况下才喝,这个特殊情况,就是在混熟的情况下,可以少喝一点,如果想更加认识,认识深入一点,或者加深感情一些,就需要加点量了。 对于酒的危害,认识得越深,越感到可怕,但是,为了建立关系,或者为了名利,可能会把健康放在次要的位置,如果不为名利,自己又很有钱,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可以做个决定,到底是选择喝酒还是不喝酒。本来机构是花钱的,不存在求人的问题,但是,在人事方面,还需要管理,在适当的时候,还需要给村一级的施加压力,让村里按照机构的原则做事,跟上机构的节奏,免得越走越远,越走越偏,完不成任务,或者完成了任务,却不理想,达不到既定的果效,实际上会减少捐款人的捐赠的款项。 和县民委打了招呼的好处就是吃饭。饭局还在老地方,得月楼酒店。那个地方的老板跟局里关系好,菜也做得可以,就定了下来,以后会怎样,还不知道。 再说到了得月楼,吃饭还是吃饭,喝饮料还是喝饮料,都还行,大家都比较讲究礼貌。说到地震,大家都很关注,但政府有统一的安排,他们反对民间救援队去救灾,弄不好,没有把灾民救活,自己倒成了被救的对象。有热情有爱心当然好,但是要有技巧和力量,对付地震灾害,不容易达到目的,在黄金时间过了之后,能够生还的可能性很小,大部分都会遭遇不幸。 政府和非政府在做救灾工作的时候,需要密切合作。政府不做的,民间机构去做,尽量让每个人都能生存下来,不至于不去救,有一份力量就要献出一份力量,不要吝啬。这个是大家的共识。 吃完了饭,大家告别,德志他们在街上转了转,用很慢的速度来行走,但是没买什么东西。不管买啥东西,都要有吃亏的思想,不要老是想着占人家的便宜。 德志回到宿舍一看,还没注意呢,宿舍悄悄发生了变化。德志以前在归州使用的床板,被房东做成了隔断,这样,里面的人就从走廊走,不会看到德志的卧室,等于没有窗户,本来有个隔断,和余哥相邻,但是,他不打开窗户,就没办法看到外面的风景。这叫受制于人,实在没有办法。 还好,县城里的宿舍只是睡觉用的,要学习到客厅,那里灯火通明,看书很相宜。客厅也没有什么东西摆放,主要是沙发,还有办公桌椅,严格来说,不是办公用,是家庭用,上面有学生的刻字,相当于就是小学生写作业用的。 写字台的漆面还比较光洁,有彩色的底纹,有碎花,有金银色,闪闪发光。可惜上面刻了字,写着“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看来这个也挺励志的。不过,要看学的东西对不对了,如果学的东西不对,学了再多也没用。 看书看累了,就洗洗睡了。第二天,又是崭新的一天。大家决定今天去柏松村。 柏松村就是上次在乡里签协议的那个村。乡镇的名字其实也可称为河口乡。柏松村属于河口乡管辖,但是,柏树村是新农村示范村,发展速度比较快。这次去,就是要启动项目。 德志和尹懋帮了余哥,在白鹳村项目启动时,两个村的项目负责人都有义务要相互帮助。 在启动时,也可以帮助把关,免得给人以先入为主的印象,也方便对付比较难缠的村干。 过了一个小时,车经过了河口乡,到了柏松村。 这是新农村,街道修建得像乡镇,说起来是个村,实际上比村大,村长的级别就像乡长了。据说这个村以前很落后,有了公路,就变得繁华起来。是省民委的扶贫发展村,帮助村里发展,通过一对一的方式进行帮扶。 德志他们到了村里,没有地方住,和村支书联系,村支书迟迟没有出现,比较被动。因村支书上次在河口乡签字的时候,他父亲出了车祸,就没去,而是委派了别人前往,别人回来将签好的协议给他,他也没看,觉得这是例行公事,没啥好看的。 来接他们的是来冬洛,据说是个支书。他冷冷地说:“你们来了,暂时住在村办旅馆里吧。” 德志不好说什么,没准这个村将来就让他负责,尹懋肯定也要插手进来,这样,尹懋就成为两边跑的人。到了白鹳村帮余哥,有了时间或者柏松村有了困难,可以到柏松村工作,总之,就像领导一样,两边巡视。领导都是这样干的,两边跑,到处指导,不干实务,专门批评,瞎指挥,不负责,出了问题是属下,没有问题,出了成绩是自己的。 来冬洛支书不愿接待,就不接待吧,反正每天都有工资收入,还担心扣发工资吗?又没有奖金,不存在扣发奖金的说法。 他安排德志他们三个住在村办旅馆,实际上是省民委的项目,要求每个农户都是一个旅馆,因为在村子附近有一个四a级国家森林公园,还有一个大峡谷,吸引一些游客过来游玩,可以增加村民的收入。 像这样的项目,政府很愿意做,因为项目是在办公司想出来的,没有调研,没有论证,反正最后成功与否,都无关紧要。 来书记安排的旅馆上面写着“松柏大酒店”,名字吓死人,实际上就是三层小楼,不大,也没有酒菜飘香,就是这样的村民办的小旅馆,敢悬挂这样的大牌子,的确有些惊世骇俗,没有什么字不敢写,没有什么牌子不敢挂。 上了二楼,女主人给每人安排了一个房间,原来没有客人,不过,看那床和被子都还是新的。据此判断,这个旅馆自从开业以来,客人没有几个,一年到头也可能就是那几个熟客,因这里开旅馆的特别多,不好好经营,不提高服务质量,不在价钱上做一些让步,估计没有多少人来入住。 初到柏松村,不明白底细,不清楚到底有没有好处,暂时相信来书记。 来支书的头发稀少,头顶留了一绺头发,看来是根深蒂固,不容易损坏,那头发就像来支书的命根,非常珍贵,因此在好好地保养,用心呵护。 第255章 大柏松村 ps: 《陷世》新章节发表了,欢迎朋友们前来支持! 来支书的头发岌岌可危,要么是聪明绝顶,要么是没安好心,连头发都不支持他。 他安排了房东,也是乡村旅馆的老板和老板娘,这一下,算是齐了。两人都在家,还有一个男孩,看来都不是喜欢闯世界的,在家里就挺好。男孩好像还在上学,德志一想,对,今天是礼拜天,应该放假休息。 不知道他们学校对地震有什么看法,盆中地区的学校大部分都倒塌,损失惨重,遇难的孩子们不少。看来,对学校的建筑检查要开始了,也要整修加固,避免悲剧再次发生。德志是这样想的,但是他不是领导,无法决定这事。 来支书安排好他们之后,就离开了。 德志在靠近马路的房间里,来往的车辆很吵,刚好又在二楼,更加接近马路了,这样的环境,让德志高兴不起来。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这是古训,你反抗又如何? 好在现在是地震之后的救援的消息,新闻里面长篇累牍地播发新闻,这些新闻,是德志从出生以来,看到最真实的新闻。因为有大量的外国进入灾区,官方的新闻媒体不敢做虚假宣传。 官方可能有些后悔,不该将地震级别提高,一提高,就引来了很多国际组织,包括国际记者,他们敢说真话,新闻的生命在于真实。作假的新闻不长久,作假的新闻机构也离死不远了。 看着新闻,只想掉泪,但爱莫能助,好在港岛那边正在筹款,不久就会派人前往救援。进入灾区的,有不少机构,谁是真正的爱心团体,马上就能看到。 到了中午,来支书请大家下楼吃饭。但他没有出现。这是房东大婶说的。她说:“来书记不来了,他另外有事,让我做好了饭,来招待大家。” 尹懋、余哥连说谢谢。马上下来。 德志心里不爽。这不符合规矩啊。在哪里没有饭吃。何必要到这里来,我们又不是要饭的!来支书怎能像打发叫花子一样呢? 德志心里不爽,余哥和尹懋倒没说什么。可能他们考虑的最多的。还是先吃饱肚子再说,至于重视不重视,那是后话,吃饱了就睡,外人说像猪那样活着,也行,只管肚儿圆,管他什么天。 一个火锅,三个菜,米饭,没有酒,还行,出门在外,吃饱就行,还穷讲究啥?来支书明显有些摆官架子,他是村支书,但是,村子发展很快,看起来就像小乡镇,村子人口上去了,房子增加了,他的称呼却没变。 他可能是怀着这种态度来对待德志他们。要知道,德志他们是当兵的,没有实权,就是来了领导,来支书还是有些高傲,对付这样的人,德志还真没辙。 吃完了饭,继续看电视的看电视,看书的看书,原来打算做一些项目开始前的调查,也泡了汤,因来支书根本不跟你见面,就没办法沟通工作,只能等他有空了再说。 时间很快,很容易混的,到了晚上,还是在房东家吃饭,也行,不用自己掏腰包,既然是村里安排的,就应由村里埋单。 当晚,就洗洗睡了。 第二天,来了一个副主任,德志看这个人,仿佛在哪里见过,他自我介绍:“我是村副主任,受来书记的委托,来配合三位先生的工作。不知道三位先生要我来做什么?” “我们这里有一些调查问卷,想先走访一些农户。”尹懋抢先说,他认为这个村肯定是他来负责的。 “哦,是这样啊?你们先等一等,我打个电话。”副主任走出房间,到了走廊,用本地话跟人打电话。 副主任自称姓温。 温副主任是副职,那么正职是谁,正职就是来支书,来支书也叫来主任,书记主任是一个人,其他的都是副职,说难听的,就是跑腿的。 过了一会儿,温主任回来说:“可以。那我们现在去走访吗?” 很明显,温主任得到了授权,没有授权,他不可能去走访。 尹懋说:“好吧,我们现在就去。” 德志觉得尹懋很聪明,这时候和温主任出去走访,中午肯定不会挨饿,有饭吃就行。走访,其实是轻车熟路的,老一套,流于形式的,没什么新意。设计的问题,有些繁琐。在归州走访的时候,用的就是这问卷,没有什么改进的,这是老外设计的,当然有道理,加上中文的翻译水平,的确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不走访不知道,一走访吓一跳。 这里的住户大部分是移民来的,从山上搬下来的村民很少,山上的村民有房子有地有山有林,搬下来,啥都没有,还要扛着锄头上山,一天走个来回,不是干活累死的,是走路走死的。 外地移民来的,大部分都给村里交了钱,认为不存在再出钱,做水利是村委会的事,是政府负责的,跟住户没关系。 但是考虑到温主任在场,温主任也是这条街上居住的,开了茶厂,咋说还要给个面子,尹懋问:“你们愿不愿意出钱,自己出一部分钱来修建水池和铺设管道?” 他们看看温主任,然后说:“愿意!” 德志很清楚,这是演戏!现在说的好听,将来就不是那回事了,越到交钱的时候,越会推翻现在说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是靠近汉人区,人越狡猾,在深山,在少数民族多的地方,相对好一点,那里的人淳朴,说话算话,要说受到儒家文化影响最深的汉人,反而丧失了起码的诚信。 德志看得多了。自然不太相信他们说的一套鬼话,反正没有在白纸上签下黑字,根本没有证据可以查找。又不会现场录音,现场录音也没什么,当时说的,不算数,反正撒谎又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调查走访进行了几户,大家都觉得很累。看着街道两边新建的房子,墙上贴了瓷砖。街道也是真正的石头铺成。有路灯,有垃圾箱,城市里该有的,这里都有。有移动电话营业厅。有超市。还有摩托车店。有洗车的,有茶厂,这些设施。都是小乡镇上有的。 对于投资做水利,投资小了不行,投资大了又投不起,不符合项目原则。德志走过不少地方,没想到到最后,竟然给一个小乡镇投资做水利,机构正在向邪路上走,完全背离了扶贫的原则和宗旨。 德志管不了那么多,既然合同都签了,还说什么呢,推动不了项目,不是工作人员的问题,是村里县里的问题。 德志觉得,做项目要从最需要的地方着手,人家都不需要,肯定会不积极,不积极,你再有钱,能够买很多东西,人家不伸手去接,也是没用的。 走访完毕,大家到了餐馆,中午终于出现了村支书,就是来支书。他说:“这两天特别忙,今天才来陪你们。” 尹懋说:“谢谢书记来陪我们。” “调查的情况怎么样了?”来支书问。 “还行,大家都愿意接受这个项目,也愿意出钱来做水利工程。”余哥说。 来支书看了余哥一眼,就把眼睛移到别处,没有回应他说的。 余哥自讨没趣,就不再多说了。在这时,小老板跑上来,说:“请大家入座,菜已经炒好了。马上就端上来。” 来支书请他们先坐,德志不肯,就是从长幼次序,也要让老人先坐才对。 来支书不客气,就一屁股坐在主宾席上,他一落座,其余的人都好坐了。除了温主任,还有村会计凌涵韶,村妇女主任。 平时见不到这些人,吃饭的时候都来了,真有意思。看来,吃饭的时候,就是安排工作的最好时机,就像家长在吃饭的时候教训孩子们一样。 大家看到丰盛的菜和火锅都弄好了,房间里顿时充满了香味儿。 同样,好酒要配好菜,好菜配好酒,来支书叫来老板,老板问:“啥事?来书记。” “把你这里的好酒拿上来。”来支书说。 “好的。”老板噔噔噔地跑下楼,没过多久,拿来当地的好酒,交给了来支书。 来支书说:“为了灾区人民,我们来为他们敬酒。” 说着,他打开了酒瓶子,看来很是熟悉。 德志连连摇头说:“我不喝酒。” “我又没问你,看来,你是不打自招。你肯定会喝酒。来来来,少斟一点,喝了没事。”来支书说。 他一说,还真说中了,德志在律师事务所的时候,没有少喝酒。那来支书不是吃素的,看得出来,被他识破了。 尹懋也能喝,但是,初次和来支书打交道,他不敢暴露,连连说:“机构有规定,不准喝酒。”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喝一点没事。”来支书说。 “来书记,我们来是工作的,不是来喝酒的,喝了酒怎么工作?再说,机构规定不准喝酒,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到时候,传到机构领导耳朵里,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大家一看,说话的是余哥。他的话声音大,说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不过,大家都听得懂。有些字咬得不准,可是,他说话的意思,大概都弄懂了。 “既然这么说,这久已经开了,又不能浪费,你们害怕,不喝那我们就喝点吧。”来支书说。 他将酒给各位村干斟满,他自己斟了一点,他说:“大家辛苦了,来,喝酒,为了地震灾区的人民,为了我们的工作,坚守在自己的岗位,好好工作,就是对灾区最大的贡献。” 第256章 初次交锋 ps: 《陷世》第256章《初次交锋》发布了,敬请亲们前来支持! 他说完,大家都喝了酒,酒香四溢,令人垂涎三尺。不过,没喝酒的,大家面前都摆放了饮料,被邀请喝酒的时候,以及主动邀请别人喝酒的时候,都以饮料代替。 德志心里再想喝酒,也得忍住,对酒的危害,一直都缺少认识,但是,为了工作,或者建立人脉关系,就必须牺牲一点身体上的健康。 为了这份工作,必须要做出牺牲,但是,同样为了这份工作,不能端起酒杯,跟人家喝酒。项目能到这个村里来,证明有一定的关系,既然有关系,那就可能和领导有联系, 喝了酒,就会丢工作,同样,不喝酒,会影响关系,毕竟都还是内地人,有些方面还是要入乡随俗,不能一味地坚持原则。现在,没有多少人坚持原则,那是书上写的,骗人的玩意,当成真,恐怕就会惹祸上身。 吃了饭,他们喝了酒,看不出来他们脸色变红,看来,他们的酒量了得,在山上,不喝酒还真不好过,湿气太重,没准会有风湿病。 喝酒可以祛湿解毒,让身体体内的毒素排解出去,这是他们的理论,不过,人的胃都是肉长的,经不起这样的酒精浸泡的。 大家下午接着走访,看到那个温主任,逮着公家的酒不要钱,喝了又喝,其实已经不能做事。走访的事就交给了妇女主任,她还好,没有喝酒,陪着尹懋他们喝了饮料。 妇女主任姓邹,她很愿意陪,她也在这两个组居住。 来支书的意见,只解决一组,二组的饮水困难不解决,因他住在一组,还有。大部分商铺都在一组。 如果分贫穷和富裕。可以说,一组和二组是天壤之别,一组是富人区,二组是贫民窟。两个地方的都是人。不过前面有贫富之别。 走访的内容和上午的一样。在富人区问富人。答案大同小异。 想去二组,大家都有这个想法,邹主任说等等。她立马跟来支书联系,过了一会儿,她说:“大家都辛苦了,最好别去二组了。等以后再安排。” 人到了村里,就得听村里的安排,这是必须的,否则,就没办法建立好的关系。 余哥不服气,对邹主任说:“我们的调查是抽样的,不是普查,既然是抽样,就是想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这样调查出来的结果才客观真实。” “啊呀呀,原来是客观真实啊,你们工作还挺认真的啊。”大家回头一看,正是来支书,弄不清楚他啥时候就站在他们背后偷听了。 奇怪啊,刚才打电话还不在,打完电话就出现了,真有点邪门啊。来支书显然对余哥有了成见,倒不是因为他俩都偏瘦,而是因为政见不同,导致了分歧,继而挑剔和仇恨,都是可能发生的。 大家给来支书让出了路,他站在大家中间,说:“二组我不想做,那里的村民不好惹,喜欢告状,你们也别去,到时候,这个项目弄砸了别怪我没提醒。” 他这一说,还真把余哥他们都弄懵了,谁都为了求碗饭吃,不是来惹事的。刘小姐一再强调,做项目就是要弄好关系,弄不好关系,还不如不做项目。这是在提醒,如果在村里做不好项目,主要原因不是钱,而是关系。有时候,钱少了就得维持好关系,关系不好,可以通过钱来维持好关系,这叫一切向钱看,看在钱的份上,还是要让一步的。 公家的事,没有做不好的,只要用钱来开路,用钱来弥补,来修正,都是可以的;但是,家里的事,光用钱,还不一定能解决好。这是真的。 只好在一组走访,大家都没有反对意见,即便反对,也是无效的。谁在台上,谁说了算,不容置疑,一旦质疑,肯定要饱受打击。 德志他们是客,来了会走,他们是常住人口,想走,走不了,没有地方可去。因此,处处要小心谨慎,不等有独立思维,不能有自己的主见。即便有主见,也要保留在自己的心里,自己知道就行。 走访继续,但是索然无味,就像在吃夹生饭,不吃吧会饿,没有选择的,吃吧实在难以下咽。 机构选在柏松村做水利项目,完全是错误的决定。 德志也清楚,如果这点钱交给村里来做,肯定不够用。交给乡镇政府,更不好用,钱都蒸发了,还见不到东西。 机构离开宣统、归州,是错误的,只因那里的主管官员调走了,现任的省民委大员来自九峰白鹳村,因着这种关系,就在他家乡村做了水利项目。但是,只做一个村不像话,太露骨了,怎么前任刚走,现任才来,项目就转移呢?这让人家调走的大员心里不舒服,也让继任的大员心里也有想法,将来他要是走了,是不是和前任大员的命运一样呢?那简直是一定的。只怕到时候,机构也不存在了,即便存在,也只是苟延残喘,没有活力了。 走访完了,各自回家,德志继续看书,他们继续看电视节目,显得这个项目要进行十年,一般的人不会辞退一样。 其实,这是一种错觉,就像《红楼梦》里的大观园,有聚有散,有分有合,天下大势,家庭的事,都是一样的。 第三天,没有见到来支书,也不安排人去陪他们走访,但是,吃住都还有保障,在房东开的旅馆里,吃喝不愁,还有电视节目看,另外,还挺安静。 马路上的车辆来往发出的声音,也已经习惯,但德志总觉得有点问题。为什么要这样。不如回县城住,免得增加村里的经济负担。 德志向尹懋说了想法,他表示同意,但是余哥不愿意,他说:“还没完成任务,就不能回去,回去呆在城里,刘小姐知道了会生气的。” 德志说:“在村里,村支书不理人,留在这里不是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我们工资又低,住在这里开销大,不知道以后需要不需要我们埋单。如果需要。这个单怎样来埋?” 余哥听了不说话。看来,他也不富裕,也需要钱。现在。他不给你你说明白话,就让你的心悬着。这样的胶着状态,谁在这里谁都不舒服。 最后,余哥还是妥协,做了让步,决定先回到九峰县城宿舍,不能耗在这个地方等死。 尹懋给来支书打了电话,说了要到县城的意思,来支书没有挽留,也没来看他们。 尹懋觉得很失落,不过,这是没办法的事,合同签了,就像男女结了婚,拿了结婚证,想要离婚,一方不同意,还真有些麻烦。 睡了一晚,大家都闷闷不乐,然后坐车返回县城。从柏松村到县城,需要一个小时,德志在车上想,初次交锋,以失败告终。 以前在归州和宣统大山区用的方法不灵了,在那个地方,花钱不多,人们很愿意去做,到了这个地方,花钱多,也不一定能彻底解决问题。 因为这里的人没有感恩的心,跟大山区的人比起来,要差得远,没办法。 回到县城,大家没了主张。以前在合同里说了,有困难找县政府,县政府的牵头单位就是县民委,这个机关和德志他们配搭,相互协助,他们赚了名声,说起来是县民委引进的项目。德志他们也有了名誉,虽然花了钱,可也值得,让捐款人的钱落到了实处,帮助了有需要的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好的。 和王书记联系了,他又要请大家吃饭,仿佛纳税人的钱花不出去一样。 在饭桌上,大家七嘴八舌地投诉来支书,王书记笑而不答,最后王书记说:“你们还不清楚吧?那个来支书,我们都拿他没办法,他不喜欢表态不落实的干部,他可能把你们看成那种吹牛类型的干部了。老人家,思想僵化,很容易理解,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们下到他们村里,有时候连一口水都不给喝。你们还好,他还管你们饭,算是破天荒了。” 王书记一说,德志的心凉了半截儿,不是说高兴,而是很不高兴,这个来支书,是非常唯物的,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怎样侍候?只有拿钱来喂,他只认钱,不认别的。他的村是新农村建设示范点,来来往往的人有很多。 王书记说:“你们代表了港岛,是海外机构的工作人员,在他眼里不算啥,他连省委书记、中央部委的人都见过,还经常打交道,你们在他面前,要小心,不要说大话、吹牛,他见过吹牛的多了去了。” “我们哪里敢吹牛,他都不给我们吹牛的机会。”余哥说。 “哈哈哈,是的,他是有点清高。在全县所有村支书里面,他的年纪是最大的,也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在村里,他了解的人比你们、比我们都多得多,也了解得详细得多,这不是吹牛的,整个村的角角落落,他都清楚。”王书记说。 吃饭不仅仅是吃饭,说事才是重点。大家发完了牢骚,饭也吃了,算是平复了心情,德志感到稍微好一点。 然后去购物,买菜,晚上不可能再让县民委请客,这个要自觉,将晚饭准备好,在家里吃要好得多,因为煤气是公家的,可以报销,只需要买点菜和米,当然,还需要买面,油盐酱醋啥的,都没有,搬家的时候该处理的处理,不可能还剩下一丁点醋的醋瓶子,不远千里,拿到新的地方吧。 在做饭方面,他们是一把手,是大勺师傅,德志只能靠边站,下面条可能还在行,因为德志喜欢吃面,除了面,就是炒米饭,这是他喜欢吃的,喜欢吃的人,一般会留意怎样做,而德志却很特殊,按照自己的意思做,做出来十分难吃,为了安慰自己,他心里觉得好吃。 第257章 再见柏松 ps: 《陷世》第257章上传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小城没有什么好玩的,大城市里有的,这里虽有,但不多,比如嗨歌,大城市里有很多,在这里德志只发现了一个,就在德志的宿舍的对面楼上。 一层卖百货,改制后,基本上都包给了个人,个体工商户比较多;二楼卖布匹和衣服,三楼是家具,四楼就是歌厅。 这里曾是小县城最大的购物中心,现在已经肢解,成为私人的乐园,从一层的青石被磨得铮亮,就知道,这座大楼是有故事的。 每天晚上在十二点前,这里的歌厅是不停止歌唱的,有的唱的好听,有的唱得难听,不过,好听难听的声音,都会传进德志的耳朵。挨得太近了,没办法拒绝。 开始不适应,后来就麻木了,后来就适应了,再后来,就觉得这是生活的一部分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人喝醉了,在路上骂人,也有人搀扶他回去的,有的在这里谈恋爱,闹分手,女的哭泣,男的痛哭流涕。也有的开着宝马,来嗨歌,然后带着歌厅的女子进行下半夜的活动。 小县城里,热热闹闹的,跟大城市没什么差别。这个地方就是城市的缩影,区别是规模大和小,大城市里由很多这样的场所组成的,但人和人发生的故事,大概都差不多。 有的人为钱,有的人为权,有的人都要。有的人为色,有的人为情,色和情都要的,没有几个;有的人愿意包二奶,有的人愿意包二爷,有的人相反,愿意被包养,乐此不疲。有的人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有的人贪婪。买房送给情人。有的人有了人保养,还要去保养别人。 男人喜欢女人,属于正常,男人喜欢男人。就属于不正常。但在他们看来。是正常的;有的女人喜欢喜欢男人,属于正常现象,有的女人喜欢女人。就属于不正常现象,在如今的乱世,有的人偏偏好这一口,这是他们的选择,按照世俗的观点来看,没什么,按照宗教的观点来看,就该受批判。可是,当非正常的变成正常的时候,这个社会将变得十分可怕。说到底,主流还是需要正常的,正常的人,正常的社会,甚至唱的歌,内容都是正常的才行。 第二天,在县城呆了一天,因为是礼拜天,没有教堂,只能由三个人在一起,做了个简单的崇拜,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吧。 礼拜很简单,德志和自称为老传道人的弟兄在一起,咋说都要进步一些吧。但是,他们讲道,讲的都是老一套,没有新意,假大空,就像政府工作报告,听起来很美,可是,德志一想到自己从中的获益,无论物质还是精神,都很匮乏,一直喊爱,却不实践爱的,怎样在一起共事?这也是一直纠结德志的一个问题。 礼拜刚结束,余哥的电话就响了,打电话的人真的会算时间,余哥拿起电话,慌忙走到一边,深怕德志他们听到,可能是一些重大的秘密。 这些怀疑是有道理的,领导惯用这种手段,有些事不公开讲,给人一种感觉,就是那人和领导关系特别好,特别亲近,就让别人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没有做到什么,久而久之,对自己的能力就怀疑起来。 领导从中可以获得她所亲近的人的信息,虽然那信息不算客观公正,也要偏听偏信,只有这样,才能证明领导和个别同事关系特别好,那个别同事才愿意对领导说一些其他同事的秘密。这样下去,实际上是对同事的不信任,同事之间也互不信任,弄得人和人的关系很紧张,比在社会单位同事之间的关系还要紧张。 刚做完礼拜,刚合上《圣经》,就开始恢复常态,开始了怀疑和争斗,这让德志真的怀疑那些假冒伪善的人,为什么有这样大的本事?为什么能够有钱、有权、有风、有雨?为什么本领那么大?这是上帝允许的吗?他们的结果到底是怎样的呢? 余哥从卫生间里出来,说:“领导来指示了,要我们再去松柏村,如果村支书还是那态度,就必须转移。” “转移到什么地方?”尹懋问。 “也不是转移,暂时冷处理。” “什么是冷处理?”尹懋问。 “你真是无知,冷处理都不知道?就是把他晾在一边,不管他。”余哥说。 “不就是一个冷处理吗?看你得瑟的样儿!”尹懋说。 德志没有插话,可能是尹懋觉得这电话没有打给他吧,心里有些不满意。但是又不好明说,只是拿话来激他,明知故问。 要说学识,尹懋的学识要高过余哥,说起来都是老高中生,尹懋晚两年毕业,好歹没有余哥那么惨,刚开始读高一,就遇到运动,只好上山下乡,支持水利建设,说得好听,实际上是干活。这叫勤工俭学,高中学生干了成人干的活儿,名分有了,是高中生,实际上是初中毕业。 在水利工地上工作过,就自诩为工程师,叫余工,德志清楚,那后面的工,是工人的工,不是工程师的工,好多人不明白,还真以为余哥就是工程师,领导也以有了余工而感到骄傲。 在现阶段,工程师肯定吃香,毕竟现在做的就是水利项目,项目就是工程,项目比工程大,但是,这工程做好了,就是给项目脸上贴金,好歹有人喜欢这个,爱慕虚荣,可以争取更多的支持,让更多的捐款人来捐赠。 大家弄明白后,决定再去松柏村。车费是公家报销,一次去三人,往返就是一百元。这个没办法。到村里后,没有人接待,自己还要自掏腰包,好吃饭、住宿。报销的时候又挺麻烦,要问来问去的,德志不喜欢这样,仿佛是对自己不信任。 车到了松柏村,德志就觉得有点熟悉了,可不知道到哪里下车,想来想去。还是到村委会下车比较好。这次来不是以私人身份造访,为什么要遮遮掩掩的? 他们二位没有意见,虽说村委会一般不开门,可有时候也开门。今天就开了。看到温主任、邹主任和凌汉韶会计都在。他们在打扫走廊卫生。 他们三人一下来。把他们吓一跳。温主任走过来,手里拿着扫帚,邹主任也走过来。手里拿着抹布,温主任说:“欢迎你们,欢迎!” 这是客气话,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到欢迎,这些人说话,说一千句,还不如来支书一句话,邹主任说:“这是我们迎接你们的方式,干干净净地来迎接你们回来。” 余哥说:“我们没说要走啊。” “你们前天走了,我们很担心。”凌汉韶说。 德志一看,凌汉韶背着背包出来,包已经磨破了皮,一看那包,就是人皮的,就是人造皮的,正在此时,来支书出现,他说:“哎,你们又来了?” 德志听了他这话,心里一沉,想马上就走。可是尹懋和余哥没有这个意思,尹懋说:“我们这次来是想继续走访调查。” “有啥好调查的?项目合同已经签了这么久,我们还没有开工,是不是有意见啊?”来支书问。 他们几个见来支书在问,就各自忙去了。 来支书没有邀请他们进入办公室坐,凌汉韶说:“来,来,请到办公室坐一坐。” 来支书眼睛瞟了凌汉韶一眼,说:“不坐了,先安排他们把行李放到旅馆吧,中午吃顿饭。” 来支书安排完毕,他就转身走了。 凌汉韶说:“好,我送你们去旅馆吧。” “不用,不用,我们知道地方,上次来过的。”尹懋说。 “不是那一家了,是这一家,上次你们住的不太好吧?”凌汉韶问。 “还行吧,怎么了?” “上次那个旅馆的老板娘有些讨人嫌,你们前脚走,她后脚就撵来,找我们村里要结账。村里当时没有现金,她不走,非要到钱不可。没办法,我才找别人借了钱给她,才把她打发走。”凌汉韶说。 “那她应该很感动吧?” “不感动,拿了钱扭头就走了。”凌汉韶说。 “真是的,至少应该说声谢谢吧!”尹懋说。 “没有,他老公骑摩托车撞了人,别人没有找他索赔,他还不说声‘谢谢’呢,反倒责怪被撞的人不长眼。” “竟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人?!”尹懋很惊讶,德志倒不觉得,这是正常的,人上一百,形形色色。 大家跟其他人打了招呼,然后到了另一家旅馆,就是上次吃饭的那家,吃饭在二楼,住宿在三楼。 店名就叫“松树岭”,这个松树岭生意还不错,总是客满,店主以前是个长途汽车司机,有一帮开车的朋友,路上吃饭,都到他家来吃,久而久之,他就萌生了开酒店的想法,说干就干,人在旅途,离开了饭怎么能行?于是他就花钱,在公路边上修建了一栋房子,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啥都齐全了。 开业不久,他的朋友都来捧场,当然要给钱,他不肯收,他的朋友硬要给,不给钱,就不来了。他没办法,只好收下,从此开始了挖金之旅。 通过这几年的努力,成绩斐然,名气慢慢做大了。他的顾客越来越多,他的妻子就跟着师傅学做菜,到厨房当帮手,解决顾客想快点吃饭、马上赶路的问题,他的老婆年轻、漂亮又聪明能干,不久,就能掌勺、独当一面了。 后来,顾客减少,掌勺的大师傅就告退,他妻子就把大师傅的活儿捡了起来,减少了大师傅的开支,就算是收入,他高兴得合不拢嘴。 第258章 上官夫妇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您来支持! 他姓上官,复姓在少数民族地区很少见,他是什么民族不清楚。他的老婆就是上官夫人了,长了一张圆脸,看上去就喜庆。皮肤白,就像鸡蛋白,也像白菜帮子一样白,像是水做的,一碰就出水。 上官却长得黑,就像围棋,黑子白子,在一个棋盘上来回折腾,还挺有意思,他也爱财,但不是很爱财,起码不是马上要钱,总得给别人一个时间准备。 上官的父亲和来支书是朋友,以前在一起合伙做木材生意,后来散伙了,都说自己吃了亏,从小,上官对来支书都没有什么好印象,不过,现在好多了。来支书还是照顾了小上官,小上官的房子宅基地,他都批了,还有,马上这里搞城镇化建设,土地都变成国有的了,土地更加升值,上官还是不感谢他,认为他从他父亲那里赚取了不少钱走了,现在照顾他,是在偿债。 凌汉韶带着他们在上官家的店里坐定,这家店店名是松树岭,因有一棵松树而出名,而这个地方属于高山平地,老远就看得到这里有一棵大松树,后来雷劈了大松树,不久,松树也死了,砸坏了附近村民的房子,那农户找到村里,要求赔偿,村里哪有钱赔?就把那棵倒了的树赔给了他们,他还想找上级政府,上级政府恨不得让他多交点提留款或者税费规费,哪里有钱给他。他也只好算了,自认倒霉,他将松树改成了木板,装修损坏的房子,还剩下一个大树墩子,上官看了,就连哄带骗地弄了来,放在店门口,当成招牌,要不酒店怎能叫“松树岭”呢? 松树岭上要看得到松树。看不到松树。就要有松树给人看,看不到活的,看到死的也行。 现在给大家看的,都是死的。活的松树不会长在街上。街上居民没有地。山上的地都有主人,门面上全是石头和水泥地,没有可能种树。更不可能种松树。 后来领导说街上没有树,夏天没有阴凉,显得不够绿化和环保,就勒令种了桂花树,街上的居民看到树根那里还有泥土,就种上了扁豆,还有苦瓜啥的,长了点可以吃的东西,有用的,才行,村民就恨政府专整那没用的。 像风花雪月,种植桂树想干嘛,一年只飘香一次,领导来了,花没开,花开了,领导没来,来去都看不到花,感觉到那些花在和领导捉迷藏。领导看到了绿树,问是什么花,被告知是桂花,有的领导追问一句:“桂花是不是一种很贵的花?” 这个问题一般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只好一笑而过。 街边的居民还是懂的怜香惜玉的,对桂树不觉得贵,就在树根下开发利用闲散土地,结果有的很有收成,大家都有成就感。领导没见过桂花树长了扁豆,问是什么品种的树,这么奇怪,村干回答说:“这种树能观赏,也能产生效益,解决村民的菜篮子的问题。” 领导更加喜悦,连声赞扬,领导不知道实情,知道的也不敢说出真相,领导呗哄着,倒还开心,总比听到实话要好得多。实话往往伤人,虚话往往害人,但刚刚听到虚话,感觉还是比较舒服的。 在松树岭酒店门口,也有桂花树,也有松树墩,松树墩上有房子,做得很像真的,原来是为了保护松树墩免遭风吹雨淋日晒,故意弄成这样的,看起来很像一个土地庙,但是上官不这么认为。 上官夫人显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德志他们,尹懋对她的评价很高,觉得上官这小子艳福不浅,找到了这么好的人,省了一大笔的厨师工资。 在中国开餐馆,必须要有一个好师傅。有了好师傅,才有拿手的菜,才能出名,吸引人过来。中国的餐馆,靠的就是师傅的手艺,没有好师傅,就难以开餐馆,很快地,餐馆就会关闭。 上官深谙此道,所以安排了他媳妇来学厨师。厨师会嫌工资低,一走了之,但是,上官夫人给了上官生了儿子,想走,就不容易,就是改嫁带走儿子,一般男人不会要一个拖油瓶的,当然,二般的男人,那些特殊的男人,那些老光棍,或者那些老变态的男人,可能会要,但不长久。 上官很有信心,即便他夫人学会了厨艺,也不会另起炉灶,再开一家餐馆,这样,餐馆一多,竞争就厉害,一个小小是柏松村,可能就会闹出很多笑话。 上官接待了尹懋、余哥,很是热情,上官夫人面带微笑,脸面红扑扑的,像是初熟的苹果,到了秋天,格外漂亮,真的令人想上前去咬一口,但是要顾及到上官本人的感受, 还要注意尹懋的言语。尹懋有时候说话不注意分寸,令人觉得有点尴尬。 上官夫人拿出瓜子,沏茶,给大家喝,大家边喝茶、边嗑瓜子,一边说话。凌汉韶很会钻空子,人家都劳动,他不用劳动,他来陪客,这是天经地义的。 德志说:“村里的大小事都要经过来支书吧?” “是的,他是一把手。还好,他比较节约,集体的山没有卖。邻村的山,村支书都将他们村集体的山林卖了,换了小轿车,到哪里都开车去。来支书没卖山,反而号召大家植树造林。”凌汉韶说。 他说话的时候,上官在旁边只笑不说话,挤眉弄眼的,德志明白过来,这是一个暗示,证明这里没有言论自由,说多了话,肯定会有失误的地方,肯定会得罪人。 凌汉韶说:“他们是慈善基金会的工作人员,今天在你家吃住,要招待好一点。” “主任说了,谁敢马虎?小店虽然简朴,可很干净,住在我家,放心好了。”上官说。 “我们来住几天,然后就走。不知道你们是想要什么?”尹懋说。 “我想要的多了去了,我们家是贫困户,能不能帮我们一把?”上官说。 “你穷,你还穷,你夫人吃得白白胖胖的,你还穷?!你要是穷,那么世界上的穷人都该钻地缝儿,立马人间消失了。”凌汉韶说。 “奇怪,奇怪,为什么人长得白胖就说不穷呢?有的是饿的浮肿知道吗?我们家的确穷,孩子还小,开了个小店,起早贪黑不容易,政府来我店里吃饭不给钱,欠下一大堆白条,每年年终,都要到处讨债,求爹爹告奶奶,还弄不回来钱,要等这个批条那个签字的,跑断了腿,磨破了嘴,还一推再推,哎----小店开的不容易啊。”上官说。 “你放心,这几位先生的吃饭、住宿费不用你担心,直接找我要就行了,我是会计,我可以向来支书说,他又是你父亲的至交好友,以前的合伙人,肯定不会赖账不还的。”凌汉韶说。 “既然你这样说,我相信你,实在不行,我就去你家过年。反正我到了年前,有人来我家讨账,我可不敢回来。没地方可去,我就去你家。”上官说。 “欢迎你去,只怕请都请不来呢。”凌汉韶说。 在小店的上方,有一个铁框子,铁框子有一台老式的彩电,里面正在播放郭德纲的相声,说得绘声绘色,跟真的一样。这郭德纲有意思,开了德云社,不错,一开始,还有一个人去听,他就两个人说相声,给一名观众听。 他就是这样敬业,结果名气慢慢做大了,在行业内渐渐有了一定的威望。德志觉得,人还是需要一点精神的,坚持走下去,肯定会有个结果,哪怕不太好,也值得庆贺,毕竟这是一次经历,即便失败,也是难得的经验教训。至少失败过,比很多人要强,很多人都没有胆量去尝试,也就不存在失败,不存在失败,也不会有记忆,最可贵的,还算是有记忆,有了记忆,就是一种能力,这种能力也需要提升,每个人都是一个个体,具有独立性,但也需要合作。关键是要懂得配搭和合作,哪怕最后的结局不好,也无所谓。这就是生命的意义。 正聊着天,来支书来了,他说:“你们来,要做有意义的事,光调查,没意思,调查来调查去,合同都签了,还能反悔?” 上官递给来支书一杯茶,来支书接了茶,慢慢地品着,吹开一次性杯子上漂浮的茶叶,眼睛耷拉着,看上去有些苍老,但不服老,仍然以少年人自居,说话口气十分冲,给人以盛气凌人的气势。 尹懋说:“是这样的,书记,我们来,是受刘小姐的委托,对用水户进行一次摸底,然后再设计出实施方案。不这样,就不算完成任务,刘小姐会不高兴的。” “你们不知道我们这里有多复杂,调查来调查去,最后不都要花钱解决问题吗?如果他们不配合,还是要村里想办法。前几次都是这样,结果没有做好。”来支书说。 “怎么没做好?”尹懋追问。 自从上次余哥碰了一鼻子灰,就没有想再和来支书讲话,一开始,谁都没注意这个变化,后来来支书有点好奇,就问:“我来了,你们这位先生怎么不说话了?” 尹懋说:“你说他呀,他是大学生,不爱说话,他来,是来学习的。” 德志听见他们说到自己,连忙替尹懋打圆场,说:“是啊,是啊,我还年轻,是来学习的。说实话,这个村建设得很好,超出了我的想象,跟我印象中的扶贫发展村大不一样。这个村很有前途,是个典型,说不定这个村以后会升级为乡镇,村支书会担任乡镇支书,村主任会担任乡里的乡长呢。” 第259章 再次亮剑 ps: 《陷世》第259章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哪里,哪里,这位大学生说得差得太远了。我们村是县里的示范村,是新农村示范点,县政府很重视,发展了很长时间,才有这个规模,要是再发展,恐怕还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和城镇建设相互配套。现在是省民委在扶贫驻队,发展帮扶,以后他们走了,我们就要自己寻找资源了,这个任务不轻哪。”来支书说。 德志从来支书那里了解到,这个项目还是有来历的。 当初省民委工作人员驻队在柏松村,其中有个人叫单延化,他是队长,当初在村里的时候,经常跟来支书一起打牌、吃饭、喝酒,很谈得来。 单延化非常喜欢喝酒,一年四季都不断酒,看起来想升官,也没希望,人上了年纪,就没办法再往上升,他就安心呆在基层,有出差补贴,住在村里,村里负担吃喝住玩,空气又好,舒服得很,总比呆在大城市里服雾要好。 他和机构合作多年,以前和机构领导去过归州、宣统和鄂西,这些地方,都是少数民族地区,省民委都管的着。他下去是代表了省民委,底下的官员还是买他的帐,不敢马虎。现在的官场关系负责,一点不谨慎,就会导致全盘皆输。 他帮助协调一些关系,没想到他也在村里代表政府做一些农村扶贫发展工作。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更充分地了解村里的情况,一些事都是相通的。在柏松村能用,在其他地方也能用。 这一次在乡镇签约,他也参加了,代表的机构是省民委,签约之后,他说了归州县虎坡村的情况,批评那些想拿钱不干事的村干,不要打错了算盘,在这里,每一分钱都要用到实处。不能想从中打什么主意。 当时。来支书没有参加这个签字仪式,他父亲被骑摩托车的撞了,正在医院里抢救,实在走不开。就让村里的副职参加了签字仪式。副职只是走过场。例行公事。知道来支书的脾气,回去也就没有详细报告,把合同书交给了来支书。来支书看都不看,就递给了凌汉韶,让他保管起来。 然后就没有了然后,开完会各回各家。这事就搁置起来。 单延化在村驻队的时候,曾经在酒后吹牛,即便离开了村子,也有其他工作人员过来,他在驻队期间没有帮助解决好饮水困难,他一定会想办法引进其他资源进村来帮助解决。 当初他说这话,就是仗着机构的领导都听他的话,他说在哪里做项目,就在哪里做项目,他说不在哪来做项目,哪里就不能做。机构的领导,已经完全听命于他,他怎样安排,机构领导就怎样做,机构俨然就是省民委工作的服务的延伸,没有自己的独立性,没有办法不听,只有听了,才有可能保证机构畸形发展。 后来,单延化兑现了他的诺言,将机构刘小姐介绍到村里,和他见面,他很激动,知道是好事,对单延化更是信赖,虽说项目当初还没确定,但来支书对单延化的信赖程度越来越深。 直到签约之后,来支书认为事情已经敲定,就坐等项目赶紧开始,然后快点结束,按照正常的时间安排,三个月之内,应该可以全部搞定,完全可以通水,没想到,想法很好,实施的过程却很难,要想得到钱,必须要经历很麻烦的程序,像调查走访,就很让来支书恼火,上次已经走访了一次,这一次又来走访,让来支书有些光火,不过,看在单延化的面子上,还是要略略尽到地主之谊,实际上,他内心里不想让这个项目做得太久,担心夜长梦多,村里头复杂着呢。 德志的想法得到证实,就是说,他们遇到了真正的对手,他是一个见过大官的村支书,对付这些人,他是游刃有余的,看看余哥和尹懋,来支书就很清楚了,看第一眼,就是村民,看第二眼,还是村民,第三眼,还是村民,他俩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小农。意识非常明显,言谈举止,一看就十分明朗,他俩本来来做项目就没安好心,虽然自称为基督徒,可来支书毒辣的眼光一看,就清楚他俩根本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假冒伪善的家伙,装得像而已。 大家开始吃饭,喝酒自然不用说,大家还在矜持,看看谁先投降,可能还需要装下去,一直装,装到实在装不下去了再说。 吃了饭,来支书小坐了一会儿,就借口走了,拿着一根牙签,一边走一边透,其他人也都散去。 德志他们被安排在这里住下。上了三楼,有两个房间,注定要有一个人住单间,因为有三个人。 毫无疑问,他俩住一间房,房间还可以,两间房,都有窗户,德志住在靠近公路一边的房间,那里来往的车辆有些吵闹,显然不利于休息。他俩选择在靠近田野的房间,窗户外面,除了田地,就是远处的高山,一片绿油油的世界。 德志一开窗,也看得到青山,但是最多的还是房子,马路对面就是住户,一般的房子都是三层楼,中间是一条柏油马路,这样的马路,曾经经历过数次改造,听说开始用的是混凝土路面,后来改成沥青路面,再后来,换了县领导,他的小舅子借着他的招牌,改成了水泥路面,后来,公路局换了领导,领导的侄儿子,承包了公路建设,又将水泥路换成了沥青路面。 现在,横穿整个柏松村的公路是沥青路面。看起来,有点美感,白色的墙、青色的瓦,和黑色的柏油公路,路中间画着黄线,两边画着白线,和墙的颜色相衬,还是不错的。 街上的小商铺,总是开着,因为开店的,大部分都是本地居民,不存在房租、水电的问题,当然,水是没有保障的。 因此,需要引进德志他们的机构进来帮助解决饮水困难。 县政府的钱不知道哪里去了,对于发展新农村建设,他们总是向上级要钱,要来的钱,中间蒸发,还是只听到打雷,没看到下雨,大家盼来盼去,盼到麻木,也只好作罢。 据说,还有民间的慈善机构来援助,但是,德志觉得那不是纯粹的民间机构,在内地,没有纯粹的民间慈善机构,大部分机构都是官方的,接受官方的指导意见,补充官方想做而没能做的事,做好了还是官方的,不是民间的,因为媒体是官方的。 在这种情况下,不知道怎样才能达到既定的目标,一方面要让村民满意,一方面要让官方满意,一方面要让捐赠方满意,这最后的满意,就需要按照捐赠方的要求做事,也就是说要调查走访,否则就不行,就中止乃至终止合作关系。到了那时候,机构就完全没有必要存在了。 来支书走的时候,没有安排走访的事,也就是说,他反对继续调查,可能怕发生民变。 即使发生民变,也没什么,有这么多政府机构保着他,还怕民变吗?国外的捐赠机构,也就是合作伙伴,必须要数据,要求听到被援助对象的真实的声音,这个不能作假,作假的,看得出来,外国人中也有从中国出去的,他们也熟悉内地的情况。靠政府那一套,不灵。 他不安排,意思还是晾着他们,让他们上不上,下不下的,有吃有住有玩就行,何必要做一些额外的事呢? 从老百姓那里了解情况,他们不会告诉你真话的,这个是来支书提醒他们的话,德志想到这话,就像在耳边回响,不知道是真是假。 第260章 胶着状态 ps: 《陷世》第260章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德志很想建议下午就回城里,但觉得对不起那点路费,来一次,三个人差不多花一百元,回去的话,又花一百元,捐款人的捐赠不能这样折腾,总要想办法给他们一个交代,不是政府的钱,不是党的钱,是老百姓的钱,拿了钱,就得办事,并且要把好事办好。 隔壁发出鼾声,就像打雷,德志觉得奇怪,这两人真有福,到哪儿都睡得熟,吃了就睡眠,能活一千年啊,他们不操心,没办法,操心着急又能怎样,还不是处处受排挤,受打压,没有优势。 这实际上是在鼓励人们宁愿愚昧,太聪明,反而害了卿卿性命,得不偿失,不如藏拙,还能最后在关键时刻,厚积薄发,收拾就局面,让所有人都能得到从天而来的福气。 德志打开电视机,看到里面正在播放《红楼梦》,看了之后,觉得没意思,完全把曹雪芹的意思改没了,面目全非,不做评论,真的希望,导演或者演员们都要好好读读这本书,多读两遍,弄清楚曹雪芹的愿望和目的,另外,也要弄清楚他的背景和历史,包括他的家世,弄清楚这些,才能读得懂作者的用心良苦。 不过,里面的音乐还行,听着音乐,想着书中的内容,文字带给德志的冲击力,是电影电视无法替代的。他忍不住泪流满面,不知道为什么。就流泪了。 他哭了一会儿,然后躺在床上想着心事,要知道,来支书是不可能就范的,只能先回去,先凉一凉,等他想起他们的时候,再说,提出要求,包括调查走访。成立管理小组等等。如果他不愿意,还是不行,需要继续等,反正现在的项目款已经到了办公室的账上。看他要不要了。就看他的听话不听话了。 来支书最大的担心是。钱来不了,可能在中间就被截留或者挪作他用,瞎操心。得不到好,怕群众知道了这个项目,到时候不能兑现,村民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们会找村里扯皮的,目的就是为了要达到个人的目标,不会听解释的。 不知不觉德志也睡着了,楼下一阵强烈的大卡车的喇叭声,将德志吵醒,那种声音很熟悉,德志想起来是在归州县的时候,他说租的房屋下面,是一条长江,长江里常来常往的就是货轮,这货轮经过归州的时候,在大峡谷里拉响汽笛,就发出这种声音。 德志仿佛又回到了归州,那个如梦如幻境的地方,听到熟悉的汽笛声,他感觉到设立税种的人的高明。 那就是车船税。 车发出的喇叭声就是船的汽笛声,二者十分相像,难怪车船税要放在一起呢。还有,城市遇到下雨天,内涝严重,车就在水里,看起来就像船,这车船税就一次性给征了,真是一举两得,征了税,就离开,该干嘛就干嘛,不交税,那是不可能的,不管是什么税,纳税人都得睡觉,德志昏昏然又想睡觉,可是他再也睡不着,于是,又打开电视机,继续看电视。 很没意思,可是,这就是体制,来支书是当家人,他说的就是法律,不听话,不行。 晚上还是在上官家吃。 他家就是餐馆和宿舍,迎来送往的,都在他家里弄,他家是对外开放的,是村里的定点食宿单位,无可厚非,虽说吃的住的都解决了,但是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德志不是政府官员,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吃晚饭的时候,来支书没有来陪,凌汉韶也没来,只有副主任温主任来,四个人吃着晚饭,尹懋说:“本来想多留几天的,但是县城里还有些事要做,我们就不打扰了,明天上午就回去。” 温主任很惊讶,说:“怎么才来就走?” “这个没办法,县里催得紧,不知道是什么事,我们先回去看看再说。等以后我们再联系吧。”尹懋说。 他说了这话,余哥连说是是是,德志被搞懵了,这是咋回事呢? 原来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就是要走,也没跟德志通气,两人商量好了,就对外宣布,根本没把德志放在眼里,德志在他们心目中根本没有一点地位。 德志不好在温主任面前发作,只是吃饭,心里不是滋味儿。温主任没权,他只是陪客,陪完了就完了,还能为家里省下一个人的饭,咋说还算划算。 德志很想知道来支书在干什么,就问温主任:“来支书在干什么?” “实不相瞒,他喜欢‘斗地主’,正在和凌汉韶在玩纸牌。”温主任说。 “那你怎么不玩?”德志问。 “我怕老婆,老婆不给钱,他们也不让我参与,赌牌的时候,不能借钱,借了钱,就会影响火气。”温主任说。 德志听了,觉得好笑,这是什么干部?这么怕老婆?而且还这么坦诚! 那来支书和凌会计是不怕老婆的了,这样的话,在外头工作就不是问题,就没有人拉后腿了。 吃完了饭,温主任离开了松树岭酒楼,回了家。 德志见温主任走了,就问尹懋:“尹大哥,明天回城吗?” “对,要回去,在这里坐冷板凳,没意思。”尹懋说。 “是的,我觉得这里人多,但是,不是一个村的,是移民组成的村,人心不齐,没办法统一,而且都很精明,是做生意的居多,要他们出钱,有点不现实。水利项目只能做在这个组,其他地方都不行,这就是矛盾,不知道怎样做才好。”德志说。 “你算说到位了。的确是这样,他们就是在等钱,钱一来,给村干,我们就可以天天玩了,但是,我们怎样向捐款人交代呢?就说钱给了他们了,就完了吗?恐怕没这么简单,要是这么简单,那要我们在这里干什么呢?”尹懋说。 尹懋分析到位了,余哥可能还有话说。 余哥说:“他们不听我们的,我们不听他们的,这项目就没办法搞,有个办法,就是通过县一级政府往下压。看情况怎么样?” “没用。上次县民委的王书记已经说了,不可能的。他不听他们的,只听省里的。”尹懋说。 “省里的我们够不着说话,还是先回城再说,问问刘小姐是啥意见。”德志说。 大家没有再说话,只好都沉默,三个人不打牌,坐那看客厅的电视。 一到晚上,大卡车就特别多,在松树岭酒楼门口停车、开车的声音,时不时地传入人的耳朵。 上官夫妻一直比较忙碌,也顾不得和他们三个说话,过了一会儿,上官过来,说:“不好意思,太忙了,照顾不到你们。你们想睡觉的话,就上楼去吧,不想睡,就看电视,另外,卫生间里有热水,在柜子里有拖鞋,你们可以洗澡,换鞋,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我们很乐意为你们服务。” 上官笑着说完,就去应付其他客人了。德志看看他这样,也不好说什么,就说:“走吧,坐在这里影响他做生意,我们走了好腾个位置。” 他的建议得到了响应,大家都起身上楼。 楼梯设计得有点高,有些陡,不过,在山区,房子看上去都偏高,这可能是受山体的影响,山峰一般都很高,房子也在效法。 在平原的房子不高,为的是保护房子,平原的风大,来得快,去得快,就像夏天的雨,暴雨、阵雨、雷暴雨,都是这样,来去都匆匆。房子建得瘦瘦高高的,恐怕不太合适。 房子一高,就显得清瘦,比较苗条,看起来就像山里的美女,房子矮了,就觉得住的不是房子,像是矮人国的蘑菇房了。 第261章 常胜将军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大家闲坐着没意思,都上楼去,看看电视,看看别人的喜怒哀乐和聚散分离,替他们流一把眼泪,也算是打发了时间。 德志晚上不想看电视,但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受了影响,隔壁的房间传来打仗的声音,又是抗日题材的,日军又失败了,每次结局都是这样,没有新意,仿佛英雄从来没有吃过败仗似的。 看了随身带的书,德志总觉得这辈子看不完书,仅仅是专业书,就够看的,更别说喜欢看的小说了,那简直浩如烟海,如果不读书,的确没有什么动力,也写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好在现在比较有时间,可以利用大把的时间用来读书,专业书枯燥无味,可是不读不行。 还有,希望快点毕业,早点毕业,早点参加律师考试,争取通过律师资格考试,为将来找个出路。 看书一般看到晚上十二点,到了那个时间,楼下渐渐恢复平静,没有人会不识相地来到这里窍门住店。 长途大卡车,工作的时间在晚上,白天跑的少,因为晚上路上车辆少,比较顺利,白天的路上,活动的车辆和人,都相当多,没办法,需要格外小心,否则就容易赔钱。 别看那些大卡车赚钱时数钱时的幸福,要多看看司机沧桑的脸后面的无可奈何的心。他们经历了很多风霜,走过很多坎坷的路。可以说,每一次任务,都是一次冒险,小心翼翼,还容易出事;活下来并且感到幸福的少之又少,大多数人都在走钢丝。赚二分钱是十分艰难的。 德志选择做社会工作,可能经历的更多,想增加见识,这些卡车司机,就是德志常常看到的。他们驾驶的大卡车。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实际上,很多人都在打着这个庞然大物的主意,尤其是“两桶油”。还有税费部门。再就是交通管理部门。交警、公路,还有各种名堂的机关和机构,或者部门。都让他们苦不堪言。 再就是路上的行人还有车辆,都有很多问题,合法的和非法的掠夺,都让大卡司机心惊肉跳,不过,当经历了太多的磨难,也就没了感觉。 第二天,德志听到他们已经起床,在卫生间洗漱,德志收拾背包,然后洗漱,下楼,上官夫人准备好了早餐,他们就吃,吃完就离开了松柏村。 在车上,尹懋打电话给来支书,说回县城,有点事要处理。 来支书也不挽留,尹懋放了电话就开始骂,但骂归骂,骂了能把他们邀请回去,也值得,可是,没有达到这个效果。他还是骂。 骂了一路,回到了县城。 大家都觉得没意思,跑来跑去的,浪费钱不说,还浪费了时间和精力。 余哥和刘小姐联系,汇报了村里的情况,刘小姐还是要求冷处理,先去白鹳村,好在现在有两个村,哪个村积极,先从哪个村开始。哪个村消极,哪个村就晚点开始。 来支书不这样想,他认为,就是晚开始,还是要开始,他认定了机构是要听政府的,只要单处长不表态撤项,将项目终止,谁都没权力撤销,或者转移到别的村,也即是耍赖的作法,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做得下去做,做不下去,也得做下去。 来支书凭借多年的经验,认准了单主任既然促成了签约,就一定会让项目进展下去,不会流产的。机构派出的工作人员,就是没办法,也得想办法。可以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只是执行者,在执行项目的过程中,不能变更项目,不能离开柏松村。 哪怕他们在县辖区内跑来跑去,跑去跑来的,也没办法,最后落脚点还是在柏松村。 来支书怀着必胜的信念,故意冷落他们,他们也在刘小姐的指导下,确切地说,在齐老师的领导下、指示下,故意冷落来支书,看看到底是谁在最后时刻投降。 得到了这种指示,大家安下心来,不再为柏松村的项目无法开始而自责,于是放松下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玩就玩。 看这情况,也没必要再找县民委的王书记,他上次已经明确表态,无法管到来支书。 据王书记介绍,来支书的三个孩子,都在县政府工作,相当有势力,都是公人,难怪来支书这么牛逼! 大儿子担任县委书记的秘书,小儿子担任县林业局的局长,女儿担任县财政局的科长,这样看来,来支书肯定是常胜将军了,因他的背景很好,背靠大树好乘凉,没有谁能扳倒他。 难怪在柏松村搞新农村示范村呢,也难怪省民委会在该村驻队呢,县里的项目落实到村,大概都是这样。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在县城呆了一晚上,得到刘小姐的指示后,就不能呆在城里了,小城没有什么好玩的,转了一圈,就没了,大家决定到白鹳村。 到白鹳村,路上的风景已经不算稀奇,因为大家都已经习惯,不同的是四季的变化,如果心里有丘壑,看到的风景自然不同,如果心里满是忧伤,看到的风景也是灰色。 到了花儿街,大家也没什么感觉,从县城里来到小镇,大概的情景都差不多,街上布满了店铺,县城里的街道上也是这样,买东西的总是在忙,卖东西的就像守株待兔的人,从来不担心货物卖不出去。 白鹳村是余哥负责的,他立马跟蒋门神联系,蒋门神很快出现,他见了大家,笑眯眯的,心里好像灌了蜂蜜一样,他说:“看来,我们村能吸引先生们啊。” 他说了这话,好像在暗示什么,不过,大家都不说,想必他也不知道。谁知道,他说:“我知道,柏松村的老支书是全县最老的支书了,非常狡猾,你们几个玩不过他,他非常清高,连县民委的局长到他那里,他都不管饭,让人家饿着肚子走路。” “是吗?”尹懋故意问,边问边走。 蒋门神要请大家到乡镇府食堂吃饭,大家都反对,不想增加村里的负担,蒋门神说:“这样吧,不吃也可以,今天是我请客,既然你们不吃,我就记下这笔账,到时候,给你们送上一个新鲜的猪蹄膀,算是为你们接风洗尘吧。” 这个大家都不说话,显然没有意见了, 德志心里不舒服,蒋门神做出这个表态,恐怕不是真实意思,因为他的老婆每天都要花钱吃药,这个病,是无底洞,再多的钱都不够花。 蒋门神欢迎大家回来,目的是想让项目快点开始,等项目完成,他可以向上级要钱,开展其他的项目,当村里的项目多起来,村民自然会感谢他,没准,他在暗示着什么,到底是什么,谁都不知道。 大家步行到住宿的地方,房子后面的两位老人见到他们又来了,非常高兴,从菜园里摘下了新鲜的菜,送过来,蒋门神要帮忙洗菜,德志不肯。现在,德志不仅要洗碗,还要在炒菜前把菜择好,洗好,蒋门神看了,很懂事地来洗。 德志不让,说:“你先把余先生安排的事完成就行了。我这里不需要你帮忙。” “那个早就完成了,你们走了之后,我们就邀请了乡镇里水利站的技术员到了村里,对积极的几个小组,进行选择建设水池的地址,测量了水管的长度,制定出了九个实施方案,等一下,我去办公室给你们看。”蒋门神说。 没想到速度这么快!看来,白鹳村要走到前头了。 第262章 美国护照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小河流水哗啦啦,这里山清水秀,有一个县长被打死。在这里,死了一个县长,那是过去的事,如果允许人人持枪,遇到这种场面,没准死的县长一定会更多。 住在学校,想到这位县长长眠在这里,德志心里有些发毛,他要是活到现在,恐怕会拿着美国护照,参加中国的代表大会。谁知道呢? 蒋门神看来要和他们一起吃饭了。尹懋做饭,余哥玩,吃饭的时候,蒋门神问:“余工,去救脏了吗?” 余哥说:“还没通知。” 他们刚说完,德志还没明白过来,就问:“什么?” “救灾。”尹懋回答,“蒋支书在学余哥说话呢。” 德志这才明白。 余哥说话说得快,有点像日本语,语速快,就让人听不懂,德志和余哥工作多年,有时候说话还是不懂。没办法,只能靠蒙靠猜才行。这蒋门神很有语言天赋,会模仿别人说话,说得惟妙惟肖,很生动,当时就把德志给震了。 吃完饭,覃烽来了,和他一起来的,是乡镇水利站的技术员。他们到办公室,大家坐定,覃烽问:“你们好!好久不见了。” 德志说:“还不到一个星期吧。” “怎么觉得好像过了几个月。”覃烽说。 “你可真会说话,大有前途。前途无量啊!”德志说。 覃烽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不以为然,实际上年轻人更关注自己的前途,他装作这个样子,是因为蒋支书在场,担心蒋支书变卦,不推荐他当未来的接班人。 很明显,蒋支书的身体不好,家中又有一个病人,他的妻子常年需要人照顾。对村里的工作。肯定有影响。村民已经表示出了不满,理解他的,还能想得通,不理解他的。就想不通了。说一些抱怨的话。也是有的。实在没办法,他只好想想将来的出路,既要照顾好妻子。又要照顾好自己,更重要的,要让村民能得到照顾。 他很清楚,要想照顾所有人,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人的寿命有限,不可能做完所有的好事,照顾所有的人。 技术员没有想到机构的人做事这么认真,平时,他说话都是没人听了,基本上都是听承包工头的话,工头咋说,就咋办,不经过他考证,也不需要他同意,他有的就是技术,没有的是钱。有钱就行,做坏了重来,有的是钱,就可以不停地失败,失败多了,就对失败比较麻木了。 德志所在机构的钱来之不易,是捐款人的捐赠,捐款人本身也是纳税人,他们在纳税之外,向民间慈善团体捐赠,目的是实践自己的爱心,让爱可以送达到内地人那里,帮助他们解决生活中遇到的困难,比如说吃水困难。 基于这种情况,德志他们就要节约用钱,想一次性解决村民的饮水困难的问题,只有这样,村民吃到了干净足够的水,就可以进一步得到捐款人的捐助,使机构运转越来越正常,越来越健康。 覃烽现在是村副主任,兼文书,很多事情他都要经手,像这种带着技术员漫山遍野跑的活儿,他很喜欢做。他和群众接触得越多,群众越了解他,越愿意和他交流,多谈几次,自然,就会交心,为下一届选举做好铺垫和准备,免得在选举的时候,大家听到名字就陌生,看到了人,更陌生,都没见过,为什么要选他当村里的领头羊? 在这一点上,覃烽做得很好。 他现在在积累人脉,让关系建立起来,让更多的人认识他,了解他,并支持他,在水利项目上,可以广泛接触各个村组的村民,可以通过这个民心工程获得民心,而且自己又不用花钱,是花别人的钱,赚取自己的名誉。 这种事作为一个干部是求之不得的,特别是年轻的干部,通过这件事,可以奠定群众基础,为自己的将来谋个好的位置。 覃烽还年轻,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加上省民委主任就是他的邻居,占着这个得天独厚的条件,咋说都是别人无法替代的。蒋门神大概也觉察到这一点,就想玉成这件事,但还有点不放心,也有点舍不得。 不放心是因为覃烽年轻,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舍不得是因为支书这个位置坐了多年,有了感情,虽说工资不高,但名声好听,在父老乡亲面前有面子,走到哪里,人家都喊他蒋支书,书记长书记短的,听起来就感到特别过瘾和舒服。 大家都坐到楼上的办公室里,商量实施方案的事,基本上都定下来了,什么时候开工,还不确定。 余哥说:“方案不错,很详细,开工之前,需要开个群众会,选出来实施管理小组,然后再确定开工日期。” 余哥说了这话,不同意也得同意,谁叫余哥掌握着财政大权呢。 正在此时,余哥的电话响了,他到外面接听后,回来说:“我们的动作需要快一些,等群众代表大会召开之后,选出管理小组,交给小组来操作。” 蒋门神说:“我们明天开会怎么样?” “行,明天召开群众代表大会。”余哥说。 余哥做了决定,没有和尹懋商量,更不用说跟德志说了,尹懋已经习惯了,他可以忍受,德志更不用说,很清楚余哥要是犟脾气上来,谁也拿他没有办法,他是吃软不吃硬的。 蒋门神说:“那好,覃烽,你去通知吧,不通电话的地方,需要亲自骑车去,通电话的地方,就打电话。” 覃烽说:“我们分头去好吗?” “你只管你负责的三个组,其余的我来通知,技术员可以把方案拿回去,再仔细琢磨琢磨,尽量节约,不要浪费。”蒋门神吩咐道。 覃烽和技术员收拾了东西,和德志、尹懋打了招呼,各自离开。奇怪的是,他俩没有和余哥打招呼,难道地震将脑袋震坏了不成? 这是个问题。余哥懂得技术,不懂作人,这是他的问题,智商高,情商低,这是很多人的通病。 德志的智商不高,情商也不高,他就是一个平庸的人,实在没有办法,再进步一点点,哪怕他再努力,也是白费劲儿。 说实话,德志和尹懋在余哥那里,就像空气,看不见,但是存在,但是,余哥的眼睛看不到他们的存在,这个让德志很恼火,德志以为自己一个人恼火就行,没想到,尹懋也恼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德志知道了,原来每个人都渴望被尊重,都想活得有尊严,都想过着高品质的生活。 他们各自去通知人了,决定于次日开群众会,德志和尹懋在家,余哥也不安排他们做什么,到了该吃饭时候就吃饭,该睡觉的时候就睡觉。 自从余哥被刘小姐通知去盆中地区救灾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骄傲之旅,难怪到了柏松村见了来支书,他比来支书还嚣张,好像他是老板,来照顾可怜人似的。 来支书不是省油的灯,别说是余哥了,本来就是内地人,还装得像港人似的,被来支书严重地瞧不起,他的一举一动,就像自己的是领导,别人是普通员工,想在三人中间充老大,不甘于在人后,反倒处处想争先,加上刘小姐的催化剂的作用,让他更加膨胀,简直有点像找不到北的样子了。 晚上睡觉前,德志还是看了看新闻,关注一下灾区的情况,虽说在工作中有些不如意,可是,比起灾区的人来说或,这里简直是天堂,好得无比,也就没有可比性。 一场地震,夺取了人的所有,只要还活着,就觉得幸福;因为和很多遇难者相比较,自己还是留存一条性命。 第263章 群众代表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当晚无话可说,第二天早上,还是尹懋做饭,德志洗碗,在这个阶段,形成了一个两个人侍候一个人的局面,谁是领导,谁是员工,一看便知。领导就是余哥,员工就是尹懋和德志。 余哥的肥鸡起了作用,尹懋和德志啥都没送,当然,要受到一定的限制。 到了现在,人会悄悄地发生变化,这是真的。人的地位升高,名望就高,名望高了,说话就格外气势凌人一些。 德志争取做到能富能穷的一个人。富也富的,穷也穷的,大概是宠辱不惊的那种。余哥却相反,在小小的机构,在这三瓜俩枣的人面前,充成一个能人,在人前显摆,让别人瞧得起他,瞧不起他身边的人,这就是做人做得成功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利用手里的权力,打压他的同事,这种工作手法,可能来自别人,也可能来自自己是内心,他的心里憋着一股仇恨的火,没有地方发泄,一直在体内运行,就像地心里的熔浆,在不停地运行,寻找突破口,找到之后,就会喷薄而出,势不可挡。 余哥的母亲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收到打击和迫害,余哥从小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总要寻找机会报复。 因他是村里的第一个高中生,被委派当了仓库保管员,久而久之。骄傲之心慢慢滋生,遇到以前的仇敌,就没有给仇敌粮食,其他人都给了,就是想利用手中的职权来打压仇人。 仇人不好惹,那人是大队支书的侄子,余哥很快就被撤职,没有担任仓库管理员,削职为民,仍然拿起来锄头。修理起了地球。 然后。他成了一个在外的劳动者,经常在水利工地上做事,当小工,时间长了。人家都叫他为“余工“。实际是工人的工。 他很喜欢这种称呼。每当有人喊他这名字,他就得意,不是摇头摆尾。也像鼋鱼脱了钩,向水塘里跑去的样子,那种喜形于色、怒不可遏的形容,给人的印象很深,他就是晴雨表,随时记录天气的变化,很快就能发现这一点。 这种脾气不容改变,带到了这个机构,德志没有见过,从小在农村出生和度过童年,没有见过农村斗争的复杂,人事也复杂,他受不了,后来进入工作单位,也是这个问题。他要面对很多人,要解决一些棘手的麻烦事。慢慢地长大,慢慢地体会人生。 到了现在,因着钱的作用,让一个人膨胀,让一个人消亡,其实很简单。德志突然为他担心起来,他会不会是第二个宋浪?这个谁都说不到。 宋浪的死,和机构领导的宠爱分不开,当然,人死不能复生,说得再多也没用,大概的情况就是,不要让一个人膨胀,不要给一个宠爱的人太多的钱,或者给他太多的权,如果这样,就是加速让他灭亡。 人的自制力,需要后天的培养,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锻炼,不是生来就有的,要想获得自制力,还必须要经过艰苦的修炼才行。 群众代表陆陆续续地来了,都集中在一楼的大教室里,桌椅板凳都架在了教室后面。为了容纳更多的人,没用桌子,全部用凳子,那种长条凳,一个凳子,可以坐四个人,挤一挤,可以坐五个人。 大家坐成了一圈,里外三层,本来想一排一排地坐,像老师教小学生那样排列,后来余哥说:“不好,那是传统的坐法,我们不能这样,要想体现出平等,就必须要坐成一圈,不分大小,不分上下,不要区分领导和群众,只有这样,才显得平等。” “是啊,余哥活学活用,将在机构学到的东西都用上了,真不错!”尹懋说。 余哥不说话,尹懋突然觉得好像说错了什么,马上补充说:“哎呀,搞错了,原来是余工在安排啊,安排得好啊!” 余哥一听,才笑了,他说:“多谢表扬,我还怕有人背后说我呢。” “谁,是谁?余工做那么好,谁还敢说?”尹懋说。 “不知道,肯定有人说。”余哥说。 德志很清楚,这是在说尹懋,尹懋最喜欢说别人,人家做的都是错的,人家说的都是欠考虑的,人家的什么都不如他。 德志不爱背后说人,这个余哥很放心,从表面上看,他们的关系很好,其实,关系还是不好,要是好的话,肯定会相互吹捧,在有些时候,余哥没有一边倒,在利用余哥的时候,可以利用一把,利用完了,该骂的就骂,该说的就说,特别是当着外人的面,更是如此。 村民代表基本上是一家一个,也就是说,一户人家派一个代表,大多数人家庭都不完整,要么儿女在外打工,要么儿女在外上学,要么老伴儿不全,走了一个,很少有全家福的。 既然来了,就要妥善地安排,蒋门神请住在学校后面的两位老人烧水,村委会出茶叶和一次性杯子,给来的人,每人都沏茶,尽量让所有人都能安心把会开完,能不能开完,他们心里没数。 覃烽说:“以前常有这种事,来开会来得晚,走得早,弄不清楚开啥会,到时候去找他的时候,还要重新再开一遍,很麻烦。不过,那时候,是村委会找他们收钱的时候多,群众见了村干,能躲则躲,能跑就跑,尽量少打交道。现在不同了,基本上是送钱给他们。他们每次来都有收获,或者总能得到一些实惠。” 德志点了点头,问覃烽:“现在开会一般都是好事,为什么他们有的还不积极呢?” “这个你可能不太清楚,村民中啥人都有,明明是好事,他们偏要从歪处想,专门在鸡蛋里挑骨头。”覃烽说。 “那些村民还真有觉悟。”德志说。 “不是有觉悟,是耍小聪明,总觉得我们村干是贪官,想尽一切办法搞钱,打着群众的旗号,找上头要钱,等要来了钱,群众却分不到,还蒙在鼓里,要想让群众说他们村干好,没有问题,好躲过上级部门的盘查和询问。”覃烽说。 覃烽现在不是支书,还是文书,因此跑腿的事,全是他的,会场上缺啥少啥,都是他在张罗,蒋门神就负责和来的人谈话,有的人来,不是开开会就回去了的,还要问一下政策,还有的想打听一下别人的私事。 平时,大家在深山老林里忙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早晚都见不到面,通过这次开会,大家重逢,总有说不完的话。 他们谈话就叫“摆龙门阵”,既然是摆阵,就比较长,说一天一夜都行。 蒋门神很有意思,他提前告诉了人保公司的,想让村民购买财产险,这次刚好在盆中地区大地震之后开的会,保险公司派业务员前来,非常高兴,只有经过灾难,才知道平安的重要性。 村民听说了家庭财产险,连房顶上的瓦片被冰雹砸破了都会赔,他们很高兴,详细地询问怎样购买,但是问归问,要是实在要动真金白银的时候,他们又有些犹豫不决了,因为说实话,这些年,冰雹光顾的的确少了,倒是地震还让人害怕,可是从爷爷的爷爷那时候算起,这里就从来没有发生过地震。 德志看了看,发现人来得差不多了,外面操场上还有不少的村民,他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手里头端着茶杯,在哪里聊天,德志对余哥说:“人来得差不多了,会议该开始了吧?” 余哥没理德志,他跑出去看看,又到教室里瞄了两眼,回来,走到了蒋门神面前。 第264章 开会之后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余哥走到蒋门神面前说:“蒋支书,你看会议可以开始了吗?” 蒋门神看了看会场,再看看操场,掏出手机,眯着眼睛看看手机,说:“好,不等他们全部到齐了再开,总有一些落后分子。这是好事,还磨磨唧唧的。我们一边开会,一边等吧。” 蒋门神让覃烽喊他们都到教室里来,教室里坐不下,有的人在外面,做好了准备,准备随时撤退,好像一个旁观者,这些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蒋支书说:“我们开会了,开会了,大家都来了吗?有的还在路上,我们一边开会、一边等他们来吧。” 蒋支书显然很有号召力,他说了就算数,大家都安静下来,因为分别在村组了开过了小组会,大家都清楚了水利项目的事,在会上,余哥提出了新的要求,尹懋做了补充,德志索性拿着相机到处拍照,他不想发言,这里是余哥的地盘,说的越少,越好,免得说多了不能兑现,反而影响了机构在群众中的名誉。 这些人,你就是说一千遍,他们也记不住,最终还是像干部那样,说政府好党好,不是政府,外面的机构也不能进来,不是党的政策好,也不可能让民间组织来帮助普通群众。 德志很清楚,他们现在所做的,就是拿着钱来,送给村民。让村民拿着这个钱,做水池,买水管,把水引导到家里,用起来方便,吃起来卫生,减少疾病的发生。 花了钱,就要做好事,要不然,下一次。就没人捐钱了。没人捐钱,这个机构也就不必存在,存在不了,勉强存在。也没意义。是活人。总得做点事。做坏事,真正的好人做不来,不忍心;做好事。也不是好人的专利,坏人也可以改邪归正,同样,坏人也可以做好事。 世上最可怕的是假冒好人,实际上做坏事的,那样的人到处都有。只不过,在文明社会,很多文明人,面善心恶,防不胜防。 会议开得很顺利,大家按照余哥的要求,选出了管理委员会,还通过了实施方案,让人想不到的是,竟然有人主动咨询保险业务员,想购买家庭财产保险。 德志感到很意外,这里是大山深处,人们的思想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他们和城里人一样,都在追求幸福,都需要安全,都需要平静的生活,当然,还需要平等的政治权利。在这里,哪怕都在社会的最底层,他们也一样有需要,有着和城里人一样的思想,没有理由看不起他们,也没有理由不给他们一个机会。 保险业务员显然很忙,不停地解答他们的询问,有的当场要了保险业务员的电话,保险业务员的名片已经用完了,只好抱歉地笑笑,然后拿笔在笔记本上写下电话,交给了他们,他们想在赶场的时候,过去到镇上,那条当地著名的花儿街找他。 弄完这些,就散会了,大家都很满意,德志拍了不少照片,另外,还登记了管理小组的名单,然后,余哥说:“我接到了信息,准备去盆中地区,过几天,有个新的工作人员要过来。她在村里工作,我到盆中地区回来后,和她一起工作。另外,你们的土方开挖工程可以开始了。技术员已经替你们选好了地址,你们开挖土方,然后按照《实施方案》进行施工,等我回来后,验收合格的,再进行下一步。” 余工的话,说了就得听,不听的话,钱就够呛,这是真的。蒋支书深谙此道,他不敢马虎,对覃烽说:“抓落实,按照余工说的,不折不扣地完成任务。” 余工听了高兴得都站不稳了,他说:“你们配合,我也配合,不像来支书,不合作,就故意冷淡他,让他去着急,等我们这边都搞完了,他肯定还没开始呢。这个老家伙,应该把位置腾出来,给年轻人。” 余哥说这话,没有考虑到蒋门神的感受,德志暗暗地替余哥捏了一把汗。 村支书经常在一起开会,没有不透风的墙,余哥的话,就代表了一个机构的态度,说话不谨慎,就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有了误会,本来是事实,是抱怨,是牢骚,也变成真的了,久而久之,来支书会采取不合作的方式对待他们,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他,来支书,还是有态度的,绝对不允许他们机构在村里做事。 余哥说这话,还没考虑的蒋门神的想法,蒋门神比覃烽的年纪大,本来他的位置就岌岌可危,命运不太好,媳妇常年有病,没办法一心一意地工作,总是对老伴儿牵肠挂肚的,他的位置快要保不住,余哥还说让年轻人上的话,这个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会让伤口更加疼痛的。 蒋门神没有计较,哈哈哈一笑了之,覃烽有些着急,他说:“论工作经验,蒋支书没的说的,谁都比不上他,要说命苦,谁都没有蒋支书的命苦,他不是家庭的拖累,现在都当上了县委书记。” “哪里哪里,别给我戴高帽子了,这是命,我相信,当官没有啥,不为老百姓当家作主,还不如不当官,不为老百姓谋福利的官,就是贪官,有点钱,就中饱私囊,还能替老百姓着想吗?”蒋支书说。 蒋支书临近退休,他说的话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来直去,他说的话,有虚的成分,但是,随着他退下来的倒计时开始,他的话逐渐实了起来。 散会后,覃烽开心,邀请大家去镇上的花儿街吃饭,蒋门神当然没意见,咋说两个人现在还在合作,要相互捧场,不要相互拆台。蒋门神到镇上,有一个考虑,就是他要去看看他老婆,每天,他老婆都要到镇上的卫生院打针。 蒋门神也苦不堪言,可乐此不疲,因他是一个负责的丈夫,对于老伴儿,更是悉心照顾,不敢马虎,为的是承诺当初谈恋爱是诺言,这诺言倒不是一纸婚书所能记载得了的。 说到吃饭,尹懋和德志当然没意见,余哥想当然地认为,大家都喜欢这个,他立马同意去,同样,没有跟尹懋或者德志或者三个人在一起商量,他就先做了决定。 可能在这个方面,没有更多的选择,大家都习惯了被领导,当在做决定前,总是一把手说了算,其他人只是执行,或者服从照办就行,不必要有独立的思想,不必要个人做出决定,否则,就会碰壁,碰的不是一般的问题,是体制的问题。 尹懋和德志锁了房门,覃烽也楼上楼下地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就锁了小门,再锁了大门,然后上了台阶,那名保险业务员开车来参加开会的,车够大的,可以坐下他们四个人,覃烽自己骑了摩托车,先走一步,业务员开着车随后就到,车在老地方停下,蒋支书邀请业务员一起吃饭,业务员不干,借口说要整理表格,还要送到县里去,就逃走了。 德志心想,业务员为什么要跑?难道为了一顿饭,蒋支书就要求增加费用吗? 像这种情况,德志在宣统县底下的村里,见到过,保险公司和村支书合作,许多村支书本身也是业务员,当然,都是兼职的,但都干不长,后来,就不干了,没有专职去干,有些业务就生疏了,还是要派业务员去和村支书联系,顺便给村支书一些好处,村支书无非是帮助宣传宣传,但是签单的时候,是由业务员来签,业务员给村支书一些好处费,这事就算了了,以后再合作,就另外再给好处费。 第265章 处长出马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技术员还是聪明能干的,会技术的,可能就不会作人,作人就是要作假,不会作假,不会得到升迁,当不了官,只能为民,为民想要过上好生活,必须要有本事,有技术。这是良性循环,如果总是抱怨,技术也没有,人缘也没的,那么想要过上好生活,恐怕就很难。 做事的时候没什么人,吃饭的时候总能多出来两三个人,谁都有一些人脉关系,谁都有一些朋友。 项目要在德志的家乡进行,他也能找到一些人,总有一些人在等着吃饭,很容易请到的。在开饭前一天请的,是贵客;在开饭前一小时请的,是普通的客;在上桌后发现还有位置空着临时起意请的客就是贱客了,虽名义上是客,实际上是来填空和充数的。 德志对吃饭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他在律师事务所的时候,经常在外面吃饭,那些虚情假意的饭,没有爱心的饭,吃了对身体无益,反而有害。 吃了饭,算是果腹,不感到饥饿就行了。 吃了饭,这里的工作就告一段落,剩下来的时间就是看书,学习,然后偶尔出去转转,走走,跟村民聊天,然后就写入工作日志,准备以后写工作报告再用。 余哥去盆中地区的消息还没到,工作还是要继续做,白鹳村已经步入正轨,慢慢地就会完成了前期的工作。余哥信心满满地以为马上就要去盆中地区救灾,谁知迟迟不来。 他就请示刘小姐,刘小姐也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就这样耗着,大家都在忍耐,看什么时候才能成行。德志估计,最有可能的就是大姨妈齐老师没有时间去。 她不去,或者经不起刘小姐的软磨硬泡,还是去了。她去。必然要和当地教会取得联系。有了联系。就好办,没联系,就不好办。在哪里都要建立人脉关系,没有人脉关系。什么都不顺利。这是中国的现状。无法改变,只能适应。 在白鹳村呆了一个星期,那边没有动静。所说的那边,就是柏松村,来支书没有打来电话,其他人也没有电话。 余哥不操心,他这边白鹳村没问题,现在看笑话也是看尹懋和德志的,关键是看德志的,因为尹懋还不一定会去柏松村,会呆在白鹳村和余哥一起工作,每个项目点必须要有两名工作人员,好相互监督,尽量不要弄出错事来。 从签协议到白鹳村开始实施,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而柏松村的项目还没启动。在调查阶段就遇到了麻烦。 来支书总认为,派了工作人员到村里没用,柏松村和白鹳村不同,柏松村是移民村,人口复杂,不像白鹳村,人口单一,都是本乡本土的,加上白鹳村的投资数额要比柏松村多,钱多好办事,谁都知道这个道理,来支书当然懂,明白了这个,来支书不配合,也有一定的道理。 在柏松村做项目,要么要很有钱,要么要有人,人工费也是钱,不请别人做,当然好,自己做,就不用支付人工费,但现在做项目,没有几个靠自己来做的。 刘小姐知道了柏松村的进度缓慢,就通过齐老师找了省民委的单延化处长,让他从中说说。 单延化非常生气,不是因为他的老朋友不配合机构工作人员在前线的工作,是因为刘小姐要去盆中地区地震灾区救灾,没有通知省民委,让省民委没有名气,就觉得刘小姐现在的翅膀硬了,想要单独去飞,她能单独去飞了,以后想要再吃饭喝酒就没那么方便,这不是好事,是坏事,是在排斥单延化,在嫌弃他老了,人一老,就好吃,非常不好。 可是,人生对他来说,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他有意见归有意见,事情还得做,既然人家遇到了困难,就要想办法解决。 来支书不欢迎他们,他们也有原因,是因为他们把自己当成了人物,牛逼哄哄的,还把自己当成一个官员,这个估计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道理。 在没有单延化决定出面调解这件事之前,想要去柏松村开展项目,比登天还难。去可以去,他们所在的村就在那里,公路横穿村里的第一小组,作为旅游者,也可以进去,也可以出来。 他们也会负责吃饭住宿,就是他们不负责,德志他们机构也会报销,负责吃住的,去村里容易,去村里之后,想要做事就难了。 这个道理谁都清楚,单延化处长也清楚,他不去,来支书不会买账,项目还是耗在那里,花费再多的时间也没用。 单延化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考验后,发现齐老师和刘小姐还是要依赖他,离开他做不了事,他颇为得意,借着去九峰办事的时候,顺便到了柏松村。 他去之前,没有跟尹懋联系,谁都不知道,到出发的那天早晨,他才跟刘小姐说,刘小姐立马跟尹懋说,尹懋跟余哥、德志说了,三个人才匆匆忙忙地到了村里,这次来也太突然了。 他们这次去村,是想要找一个地方,长期租赁下来,免得老是住旅社,比较花钱。说实话,住旅社是没办法的事,德志很不习惯住旅社,他只喜欢住自己的房间,用自己的东西,比较划算。 他们先到了村,没有和来支书打招呼,到村之后,尹懋提出要住第一次住的房间,不想到松树岭酒楼入住,嫌那里太吵了,睡不好。 大家都没意见,上官家开了酒楼,每天都客来客往的,他老婆当厨师,他自己也是司机,也跑跑业务,总之,一天到晚都在忙碌。 住下来后,那位单处长还没来,大家就在房间里看电视,看书也看不进去,心里有事,就不宁静。 这位单处长,到底能不能说服来支书还是一个未知数,不过,他肯过来说,就说明单处长还是一个顾大局讲道理的官员。 过了一会儿,尹懋的电话响了,他接听电话后,说:“那位处长,单处长快到了,刘小姐让我们在楼下的餐馆客厅里等。” 大家纷纷下楼,到了客厅一看,来支书在那里。 尹懋不好意思,余哥转身想走,德志劝他回去。来支书笑着说:“你们来了,也不打招呼,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尹懋也笑着说:“您太忙了,一天到晚都是事,我们闲,您看到我们闲,心里肯定不舒服,我们就不方便打扰。” “你们知道吧?今天,单延化处长要来,刚才已经打电话,说他快到了,我就说了让他在这里等。”来支书说。 “好啊,我们刚才也接听了刘小姐的电话,也让我们负责接待。”尹懋说。 “原来说的就是一个人,你们来我们村,招待不周啊,等一会,你们有什么要求只管提,我能做到的,就尽量做,做不到的,你们也不要烦。”来支书说。 德志很奇怪于看到来支书的变化,他是一个善变的人,以前是不理不睬的,现在听说了单延化说的要来村里的话,他立马明白了什么,才出来和大家见个面,免得他们在单延化面前说他冷漠,不理人,使得项目滞后,影响了项目进度。 他的这一招,还挺灵的,大家没有了气,并且很明白,只要他出现的时候,一定会请吃饭。到了村里,啥都没有,村里请客吃饭属于正常的,但是,经常让村里请客吃饭,就属于不正常的了。 大家坐定,女主人给大家沏茶,每人都有。单延化带来的人就是会计凌汉韶,他负责签单埋单的,没有现金,先记账,以后凭着账本到村委会结算。像这里的女主人,数学学得不好,可是算这些吃喝账还是比较精明的。 第266章 大人驾到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来支书的电话响了,他一接听,就说:“我们在柏松酒店,直接到这里来吧,单处长。” 他的电话声音很大,大家都听得见,这个电话告诉了大家,他,单处长马上就要大驾光临了。 德志没感到喜悦,反而感到悲哀,从上至下,都是认上一级,官大一级压死人,一点没错。到了村里,就没有什么级别,最小的官可能就是村长,再往下排列,就是组长,组长下面没有副组长,组长就没人愿意干,因组长就是村长的狗腿子,跑腿的,闹得欢,工资还很低,一年也就几百元。 来支书很聪明,他清楚这时候是关键,大概也听说了什么。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 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门口,来支书起来,去迎接单处长。处长大人仍是一脸的笑像,没有什么变化,红光满面的,也不显得老,听说快退休了,可身体还比较硬朗,退休之后,估计也不会闲着,仍然要做一些事,说好听点,是为人民服务,说难听点,是占着一个位置,享受着一定的待遇。 他还想服务,发挥余热,不过,要在退休前建立好人脉关系,有了关系,才能顺利工作,免得没有关系,要重新建立关系,非常麻烦,到时候自己都不想干了。 在等人的时候,特别难过。时间不容易打发,人到了,却觉得等人还是好玩一些。 人和想象中的不一样,本来想,单处长来了之后,先把来支书教训一顿,说要听机构工作人员的话,怎样说,就怎样做,争取比白鹳村做得好。没想到。单处长没说这个,反而要求先听听来支书怎么说。 来支书说:“我很想做好这个项目,可是,不知道机构有什么要求。我工作又忙。没时间和他们交流。他们也没时间过来和我详谈。” “在协议里已经说清楚了,要求县乡村级干部和机构工作人员合作,将这个项目做好。关系一定要处理好。不能给省民委和港岛慈善基金会脸上抹黑。”单处长说。 “对不起,协议我没仔细看。”来支书说,“协议不是我签的,当时我没在场,我的父亲被这家柏松酒店的老板骑摩托车撞伤了,我在医院照顾他。” 他这样解释,应该没有错,百善孝为先,需要对父亲尽孝才行,尽孝才能得到更大更多的祝福。 他说完,单处长也没说什么了。 大家都静默,单处长问尹懋:“你说吧,有什么要求,不好说的,当着面说,工作上需要支持的,尽管开口,能做到的,我坚决要求村里做,做不到的,你也别怪,毕竟现在这个社会太复杂了,一不小心,就容易陷入网罗。” 尹懋说:“要说感谢,还是要感谢村里,对我们一直比较照顾,只是需要时间和来支书沟通和交流,尽量不要再浪费时间。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单纯地完成任务,而是想要通过做项目,认识一些朋友,先做人,再做事,争取在做好事的时候,学会做人。” “你说得很对,我们需要合作,需要关系,做人做好了,做事很容易,不在话下,只要有钱,有人,什么都能做。”来支书说。 “小尹,你说说看,你们希望村里怎样和你合作才好?”单处长说。 “是这样的,我们在项目开始前需要和村里商量好,要先了解项目是不是符合村民的要求,看他们愿不愿意投入进来,像我们机构,还要求村民选出一个管理小组,等小组成立了,有些事就通过管理小组来做,我们就轻松些,也不会因为我们经常不在村里,而使得项目停下来。”尹懋说。 “这个简单,我现在就去做。”来支书说。 来支书说完,他就站了起来,他喊凌汉韶一起出去,然后又走回来,对单处长说:“这样吧,我现在通知饮水管理小组的过来,一起开个会。” 他这一招,让德志措手不及,连尹懋都变了脸色,这不是明显跟他们作对吗?连调查都没结束,怎么会有管理小组呢。 他想问,但问不到什么,来支书已经出去了。再说,单处长那里也不好解释。 他们总是在刘小姐那里投诉,以尹懋为主,投诉不断,总是说他不配合,不合作,不指派村干带领他们去走访调查,他们自己又不能去,去了,怕引起村民的误解,还以为是特务潜伏在山区,准备搞什么见不得人的活动呢。 单处长说:“你们也不要太认真了,我要求他按照你们的要求做,但不要过分,过分了就不好。都是荆楚省的人,都应该为自己省的父老乡亲想想,项目要落实到位,不要让项目跑了。捐款人捐钱就是要帮助到有需要的人,不能撤走,撤走的后果会很严重,影响会很久远的。大家明白吗?来支书也为了稳定,为了让村民吃上干净充足的自来水,不是想让项目搞砸,项目搞砸,对谁都没有好处,你们到时候拍屁股走人,来支书却走不了,他的家在这里,没有办法,必须要坚持到最后。你们清楚吗?有什么麻烦,都是来支书来解决,你们又不能解决,就是给钱并且监督将项目搞好,这就是最后的目的。” 大家听了他说的话,带着官方色彩,不好争辩什么,这个很明显,他们是一伙的,但是钱在机构这一边,他们想用钱,也不是那么容易,还需要和机构的前线工作人员商量。 德志他们就像一个单位的会计,替老板管钱,可是,会计有时会发点脾气,使使性子,让老板难受难受。大家都很清楚,这钱既然是爱心捐赠的钱,就一定会用下去,别人的捐赠,是心甘情愿的,捐赠出去的目的就是能通过机构,让更多的人受益。 如果把给出去的钱再要回来,那不是正常人做的事,而且这种捐赠,是来自海外的,这是基于海外的捐钱的传统和爱心的奉献的习惯,他们不会这么无聊。 单处长提前打了预防针,大家心里都有了数。 果然,没有十分钟,就来了七个人,其中,包括来支书和凌汉韶,来支书说:“这是七人饮水项目管理小组,我是牵头人。自从上次这几位先生来我们村以后,我们一直在着手准备他们要求的,调查走访,成立管理小组,调查的情况在凌汉韶那里。汉韶,快,把调查的表拿出来。” 凌汉韶从掉了皮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沓子材料出来,交给了来支书,来支书笑着说:“我们这三个月一直在忙这个事,真是想不到啊,老外做事这么认真,非要问人家洗澡。” “是的,通过咨询人家的洗澡,就知道用水的情况,这是老外比较聪明的地方。”单处长说。 “这是他们设计的问题,我们也是照搬照抄,有些翻译,还有些问题。”德志说。 “翻译要精确、通俗易懂,否则就不容易使用,表格、问卷这些工具,我们也常用,但是,有些走形式,要灵活变通。”单处长在发表意见,他说话,不允许别人插嘴。 来支书也是,不过,在单处长那里,他允许别人插嘴。 别人插嘴,他可以有时间来思考,他的脑袋转得快,相当灵光,对付像余哥、尹懋那样的人,不在话下。余哥不服气,最终还是服气,这就是个人的魅力。 他们七人坐定,女主人开始忙碌,给新来的人沏茶,给先来的人添加开水。女主人忙来忙去,好像对没有参加打麻将而表示不满。 第267章 赦免情债 ps: 《陷世》新章节发表,欢迎你来支持! 女主人就像陀螺,不停地在人群中转,她这样做,肯定能得到好处,来支书一高兴,就会给她赏金,多少不等,或者减免她家的债务,都是有的。 单处长显然对这家很熟悉,可能以前常来这里玩,他比尹懋他们更加熟悉村民,这一点让德志感到惭愧,不过,他这次来这里不是故地重游,回忆往事的,他是因为别的事,路过这里,顺便把来支书和慈善机构的关系给捋顺的。 来支书很配合单处长,要求做什么,就马上去做,当然,现在尹懋有人在当面支持,当然比较强硬,他表面上看来没什么,总是说算了算了,都过去了,不用再提了,以后做好就行了。事实上村干也在这三个月内有所动作,比如说调查问卷问完了,不是德志他们问的,但问卷是一样的,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得到问卷的,反正已经做完,有名有姓,有组别还有家庭成员数量,要啥有啥。 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意料,原来来支书暗中在搞这些事,还是听说单处长要来,在头一天晚上,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些东西,并且提前和村里的人,男女都有,告诉他们今天要参加一个小组,要开会,他们已经沟通好了,今天一起来见单处长和机构的工作人员,他这样安排,是他惯用的手法,屡试不爽,这一次也震撼了尹懋、余哥和德志的视觉。 单处长说:“你们过去几个月的恩怨我不管。也管不了,我要看到今后你们和睦相处,共同把项目实施好、管理好,并且要把这个项目做成经得起考验的百年不遇的好项目,你们有没有信心?” 来支书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有!” “有信心就好。我告诉你们,他们三个工作人员在这里可以当百分之五十五的家,剩下的百分之四十五的家,在江城刘小姐那里,你们明白吗?有什么问题,就找他们。不要等到小问题变成了大问题。你们没有办法解决了才找我们。明白吗?”单处长说。 “这个是沟通的问题,我们没有想到为难先生们,只是有些沟通不得力,比如说像余先生。他说话我们就听不懂。我说话。他们听不懂。”来支书说。 “这个慢慢适应吧,不要忘记了,他们离开舒适的家乡。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为了什么,凭什么,都还不是来做好事,来帮助你们村里发展吗?”单处长说。 “我想说的是,在原则问题上,我是不能让步的,如果让步,我宁愿不要这个项目。”来支书说。 “什么问题?”单处长问,他很好奇,没想到来支书搞了这样的名堂出来。 “他们有个传统的作法,就是说引水管要细,供水管要粗,我不同意。”来支书说。 “为什么不同意?”单处长问。 “我们家的到户的管道也细,这里还例外呢,特别照顾,提供的供水管最小的也比我家的供水管粗。”德志插嘴道,不知道他的哪一根神经出了问题,竟然说起话来。 “你家的水管跟这个不同,你家的水管在城市里,有很大的压力,水管细一点没关系,有高压供水。”单处长说。 德志碰了一鼻子的灰,只有沉默。就像他以前的律师事务所的老师说他一样,不喝酒还好,喝了酒话就多;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得罪人。 德志想一想他的老师说的话,也就明白过来,说的真对。 来支书见单处长支持他,越发得意,就趁胜追击,说:“说实话,我很愿意走在白鹳村头里,可是,没有办法走,刚才说了,是语言沟通上出了问题,第二,我不甘落后,想迎头赶上,需要支持。引水管不能细,细了不行,到了雨季,需要迅速把水引到蓄水池,如果水管细了,那水的压力不够,水量太小,还没装多少水,那水就已经没了,我们这里下雨,单处长在这里驻队多年,也十分清楚,不用多解释。” 单处长点点头,说:“你对村里的情况了解的比我多,我不是本地人,气候这东西,一窍不通,雨量啥的,更不清楚,如果资金允许,引水到大蓄水池的水管就选择大一点的吧,不要因为水管太细,引水不畅,被树叶、杂草一堵,就麻烦了,水管粗了,就是过滤池里流进水管不少杂草,也应该没问题,不会影响引水到大蓄水池的。” 来支书渐渐占了上风,余哥和尹懋没有占到便宜,德志抢白了一句,还碰了壁。 然后来支书宣布:“七人饮水项目管理小组宣布成立。” 大家都拍巴掌表示欢迎,德志一看这阵势,那五个人中间有两个女人,符合形式上的男女要求的比例,如果将这个名单报给办公室和合作伙伴,想必他们会很满意,这个项目在重视男女平等,人人参与,让项目有归属感。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德志记不全面。在形式上满足,不等于在实质上满足要求,这次单处长来的目的,就是促成形式上的满足。完成这个形式要求,他就可以安心去他想去的地方了。 他们基本上取得了一致,不清楚他们到底想要怎样做,横竖这项目款要把好关,不能轻易给他们,否则就容易造成像虎坡村那样的局面。 德志将他们的名单记录下来,他很清楚,柏松村的项目的报告由德志写,白鹳村的报告由余哥写,尹懋只是做补充,一般来说,补充是没有什么内容好补充的。 开会取得了一定的效果,房东老板娘忙了半天,敢情是在还情债。这是德志从七人项目管理小组成员之一的肖道喜那里知道的。 肖道喜喜欢窥探别人的**,并且当成资本,在别人背后议论别人,挖掘别人的**,因此,村里人又恨他,又怕他,来支书很清楚这个人,如果利用好了,就能让自己平步青云,非常顺利;如果利用不好,就是一个毒刺,扎在支书的肉里,慢慢地疼痛而死。来支书怕死,就不敢不用他,因此,七人小组里就有了他的大名----肖道喜。 来支书的父亲被房东给撞了,当时他骑着摩托车,支书的老父过马路,房东本来就快到家了,结果遇到那辆摩托车,本来摩托车可以过去,没想到忽左忽右,忽右忽左的,他父亲也让来让去的,结果就误会直挺挺地撞了上去,将老人撞飞,房东的后视镜都打碎了。 人一老,骨头就脆,碰一下,就骨折了,来支书送他父亲到医院,也没有报警,来支书很清楚撞人的人,一身酒气,在农村骑摩托车不用驾驶证,也不用行驶证,两证都没有,就是无证驾驶,加上是喝酒以后驾驶机动车,就是酒驾,肯定要受到行政处罚的。 来支书清楚,要房东赔钱,房东一家都喜欢来牌,喜欢赌钱的家庭,可想而知,家底薄弱,一下子拿钱出来抢救,肯定不行,不如不张口,看他们自觉不自觉。这样的人需要提醒,提醒之后又如何?那场车祸,让人们都看清楚了房东一家的为人,因此,在人们和他们打交道的时候,就格外谨慎,尽量多问几个为什么,避免贪小便宜吃大亏。 来支书完全赦免了他们的情债,他父亲因车祸受伤,来支书没有找房东索赔,全部由来支书负担,房东也真够狠的,自从来支书的父亲被他撞飞以来,他一直没去过医院看他的伤情,更不用提出慰问了,啥都没有,要钱没钱,要人没人。 第268章 真没人味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欢迎朋友们前来支持! 在这个时候,更重要的是解决吃饭问题。来支书在这一点上舍得,安排大家去松树岭酒楼吃饭,当然,单处长在,就一定要喝酒。 至于撞飞了人,又不说对不起,更不赔钱,不去探望伤者的房东和他的老婆,再准备酒菜,也不吃,准备得再好,也没味儿,关键不是菜不香、酒不辣,而是人没个人味儿。 大家蜂拥前往松树岭酒楼,凌汉韶已经打电话给了上官,上官夫妻正在准备,不时地打电话确定开会结束时间,凌汉韶索性关了机,找他的人,比找来支书还要多。找来支书的大多数是上面来的人,找凌汉韶的,主要是来自下面的人,还有平级的人,或者是那些事务性的人,所为事务性的人,大多数都是从事具体事务的工作人员,比如整理报表的副职或者一般工作人员。 这是等级观念造成的,由来已久,没有办法立刻改变。国人的奴性,已经养成了千年,积习难改,官员久而久之,把这当成必然,心安理得地接受。形式上看起来还比较好看,但实质上还是老一套。 大家都饿了急着要去吃饭,但表面上装作不慌不忙,免得人家背后议论。今天参加会议的,都在被邀请之列,坐一个大桌子,还是勉强坐得下。 松树岭酒楼有一张大桌子,上官知道来往的官员多。有时候不得不考虑准备一个大桌子,免得另外再安排,同时,他也在旁边的房间里,放了小桌子,供司机等跑腿的使用。 领导的司机一般都不喝酒,因此桌子小点,也能将就,当然,如果只有司机。没有领导。司机还是可以喝点酒的。像县民委的薄司机,就是一个。 他喝酒很厉害,一般人喝不过他,喝了酒还能开车。并且很稳当。让人捏着一把汗。他却跟没事人一般。在小县城里很有人脉,在单位里,干的时间比谁都长。民委的“一把手”换了一茬又一茬,他总是当司机,没有换。每次载着“一把手”到省城里开会,大家都熟悉他,他跟省民委的关系,比跟“一把手”的关系还要好。 这次他从省里回来,“一把手”留在省城开会,他载着单处长到九峰县,说是检查工作,实际是游玩。 像单处长说起来是处长,实际上没什么实权,马上就要退休了,给了太多的实权,恐怕晚节不保,为了他的将来,组织上考虑,还是让年轻人上,早点接受锻炼,顺利交接,不至于留下遗憾。等单处长一退休,年轻人就能独当一面,不至于到最后,啥事都要问他。 大家到了松树岭酒楼,直接上楼,就座,按照尊卑次序就座,德志不急着坐,等来支书安排。 来支书当然懂得这些规矩,肯定让单处长坐在首位,他在旁边,然后来支书安排机构的工作人员,按顺序坐,村干和小组成员,也一个一个就座。 火锅端了上来,汩汩冒着热气,发出的声音,和人的肚子发出的咕咕的声音相一致。 大家都很清楚,这种场合肯定要喝酒,但是,尹懋和德志没有喝,余哥有胃病,也不喝。 大家的意见相统一,关键是怕相互揭发,就像那个荒唐的年代一样,刘小姐很重视这个事,关于喝酒误事的事,发生得太多了。控制好了自己的嘴巴,就能控制好事态。 这次吃饭,按照级别,尹懋、德志和余哥都没有资格,这种规格的饭局,应当是齐老师和刘小姐来参加才对,但是她们特别忙,就没有时间来赴席,只好默认由前线的工作人员参加饭局。 说实话,没有她俩在场,德志感到心情很好,饭量增加,不用看她们的脸色,也不用担心被指责。哪怕你做得再好,在她们眼中,还是不好。久而久之,德志有时候就故意留一些明显的缺点,让她们指出来,显得她们很聪明,很有才能,实际上,当认真的时候,德志也不认真,有时候真的有错误,有的时候故意不认真,让工作存在一些缺陷,好让领导指正。领导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德志用这个方法很灵,横竖领导要指责的,不如就故意留一些大家都认可的东西,比如明显的错误,让领导指责,然后自己假装虚心接受,让领导满意,让大家都认同,在众人面前,显得自己愚笨,不算啥,如果在众人面前,显得太聪明,就有危险了,因为,领导和其他同事绝不容许一个太聪明的人胜过自己。 愚民政策的出台,就不难理解了,从上至下,都是这个规律,没有例外的。一般来说,体制需要整齐划一,从上到下都是,谁冒尖,谁就要被剪除,谁出类拔萃,就是异己分子,就不是同伙,一定要将其踢出去,甚至彻底将其消灭,这样做,才能保证全国上下一致,机构上下一致,同事上下一致,就好像一个人一样,没有多样化,只有一个模样,那才顺心,那才顺眼,那才是好人。 大家吃完喝完,各自离去,惟独单处长还在喝。 像来支书本来每次只喝一点点的,这次也多加了一些,他找的七人小组,里面也有几个能喝会喝的,非常厉害,单处长非常愉快,来者一般不拒,但是要经过劝说之后,看劝说得到位不到位了。到位了就喝,不到位,继续劝,或者自己先干,然后再劝,一直弄到差不多了才喝。 喝酒喝的很有水平,就看说话的水平,在酒桌上,比在办公桌上,更能显示一个人的本事。这样的饭局,吃得并不舒服,当然,没有**,只管埋头苦干也行,不用担心仕途的升迁,也没有什么顾虑,不用担心生意合作成功或者失败,更不用担心掉饭碗,这样的饭局,可以参加,没有什么压力,也没有什么动力,平铺直叙,没有贪欲,自然不会去想办法套近乎。 德志根本看不起像单处长那样的人,临到退休,不在江城好好呆着,到处跑,无非就是想要混吃混喝,到处游山玩水,借着这个项目,到山区吃喝玩乐就有了好的藉口,不至于被人猛戳脊梁沟。 在商言商,在官言官,在那个位置上,就不想下来,好像是一个心瘾,割舍不断。 德志更看重的是,怎样找到自己的未来,一个人,无论怎样混都行,可是,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家庭,作为家主,需要做出牺牲,让家人过得更好,尽到责任。 吃完了饭,来支书邀请单处长在村里玩,打牌。单处长不干,说要去县城办事,办完事再来好好玩。 来支书感兴趣的,也就是打牌了,其他的他不会,也不擅长。像那些给他一个女人,他也没办法,不如打牌赢两个钱,可以给孙子买糖吃,后者还来得实惠些。 人老了,就怕孤单,作为村支书,他也是老男人,需要吃喝,需要玩乐,吃喝也吃不多,玩有时候也玩不动,在外面玩,还要考虑家里的活儿要干,比如喂猪啥的,等弄完了这些,才安心打牌,也是有的。 他放弃了对柏松酒店老板的赔偿的请求,因为那老板也喜欢打牌,曾经和来支书在一起打过牌,牌风不怎么好,来支书就不跟他玩,后来,出了那场交通意外,他更不和他来往了,不过,考虑到曾经是牌友这个关系,也考虑到老板是铁公鸡,就不再找他,老板也是没人味儿,不主动找他赔偿或者道歉,给人的感觉就是,他撞飞了来支书的老爸,是应该的。 第269章 再次搬家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德志他们要去柏松酒店休息,因德志发现住在这里显然有些热闹,德志不喜欢,没想到尹懋他们也同意,来支书开始有些不同意,说:“住在这里吃饭比较方便,到那边住,来去都不方便。” 德志他们坚持要住在柏松酒店,对松树岭酒楼心存畏惧,听到这个名字,就有一种看恐怖片的感觉。 德志他们坚持,来支书只好让他们去住,走的时候,来支书说:“不要结账,留给我们来结算。” 尹懋没表态,余哥和他是一伙的,自然不说啥,德志说:“这样不好,项目开始后,我们要住在村里,不能增加村里的负担,我们租房住,房租和水电费,我们都会结算的,不要担心。” 来支书听了,吃了一惊,问:“你们还要住在村里啊?这样不太好吧。” 德志说:“这个在协议里已经签了的,不知道您留意到这个没有?我们无论在哪里做项目,都要住在村里,这样方便和村民联系,方便监管项目顺利进行。”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是来玩两天就回城了呢。”来支书说。 这个需要沟通,原来来支书以为他们是普通的干部,上级的干部他见得多了,有的表态后不能兑现,光有承诺,没有兑现承诺,久而久之,就失去了公信力。他就不喜欢。 看到尹懋、德志都长得像当官的,的确吓住了他,让他觉得很难受,怎么派来三个工作人员,还都是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人,德志仔细看看自己,是否哪里长得特别坏,可是,没有看到,需要别人来指出。可是。指出后。不见得他会改。 单处长喝完了酒,东倒西歪地下楼,来支书要去扶他,他说:“不用。不用。我没醉。” 的确。他喝了大概七两白酒,没事,据说他的酒量在八两。如果再劝劝,估计能达到八两,到那时,就醉了。一醉,就开始说胡话,乱表态。 来支书清楚得很,他快退休了,但是省民委工作队还没有撤走。不能得罪他,加上多年以来,他还算比较正直,不像有些干部,一肚子瞎话,从没有一句话能够落实。 单处长在城里呆时间长了,渴望回到大山或者乡下,那里适合养老,总比在城里当老年派的吸尘器要好得多。 他上了薄司机的车,说实话,还不能算是他的车,是用纳税人的钱买的车,给县民委的“一把手”在坐,薄司机只是开车的人。这段时间,单处长在九峰活动,等活动结束后,再送他到江城,到那时候,县民委的“一把手”在江城已经开完了会议,刚好可以接他回来。 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薄司机只是司机,跟大巴车司机、中巴车司机差不多,都是耍方向盘的,不过,身份不同,薄司机可以凭借公权力,做一些实业,再利用公权力,建立人脉关系,赚钱,然后可以分给一些关键性岗位的头头,或者有实权的关系人,借此照顾他的生意,使得生意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普通的司机可能考虑的最多的还是工资、奖金和社会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啥的,因为他们就是这样的人,不在那个位置,也没有公权力,也不认识享有公权的人。 单处长上了车之后,潇洒地向大家招手,像是让人过去,实际上,过去后他也说不完一句顺畅的话,没人过去,他就作罢,他的意思是和大家再见。 他说:“好好,好好干,好好把项目做好,别的事,不要做,不要做啊!” 大家都点头,觉得他在老调重弹,他不嫌烦,大家都嫌烦。 德志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事,就是不能传福音。传福音是牧师的事,也是传道人的事,跟德志没有任何关系,他啥也不是。 尹懋心想,和传道有关的,就是尹懋和余哥,他们自称是乡村传道员,没有经过政府注册,带着乡村的信徒,读读《圣经》,唱唱赞美诗啥的,有很多老年信徒,到死都不明白信的是什么,仿佛看到人家都开会,不喊他,他就不自在,刚好,教会没什么人,喊他,他就去了。跟着大家在一起,踏实,读经读不懂,随便吧,唱歌,五音不全,随便吧。 无非是不让生命的河停止流动,总得发出一点生命的声音,泛起一点生命的浪花。 传福音不让传,就是让传,谁有资格传?谁愿意去传?德志感到很好笑,单处长总是高估了他们的能力,像齐老师是牧师都不传福音,不敢传,或者不屑传,或者自己都需要福音,都需要拯救,又怎能去救人?自己的灵魂都在挣扎,被魔鬼玩弄,又怎能去帮助别人脱离魔爪? 人们对不知道的事,感到可怕,越想越可怕,不想,稀里糊涂地过,还要好得多,单处长凭空想象,假想的敌人比现实可怕得多。看到余哥,不像传道人,看到尹懋,好像嫌传道人清贫,家里需要钱,为了这点工资,来了,不想去乡村教会教人读圣经,也不想唱赞美诗,不想见到他们,因为那些信徒,没有钱。 单处长走了,留下一阵酒气,还有汽车排出的尾气,到县城里,不知道搞什么工作,那是他的事,谁都无权过问。 他走了之后,来支书留在松树岭酒楼打牌,其余的人各回各家,各忙各的,都不干涉。来支书打牌,整个村的人都知道,包括他老婆,打牌也是一种工作,斗争的需要。打牌就是“斗地主”,他的父亲常被贫下中农批斗,现在,他当了村支书,还在忆苦思甜,要把斗争进行到底。 德志他们回到柏松酒店,德志在这里隐去了“大”,不就是三层楼,一般连一层楼都住不满,还叫大?大什么大?不如叫“小酒店”还更能吸引人,这里是一个风景旅游区,城里人在城里住了时间久了,到了这个地方,就很想弄清楚神秘的大山里的事物,看到三层小楼还叫大酒店,有些讽刺的味道,不如实在些,大家更能弄清楚真面目些。 德志突然想起来,不能总是住大酒店吧,还是要找一个长期住的地方。 他对尹懋说:“先别走,我们回去找来支书,让他帮我们找房子,不能总在大酒店里住吧。” 这个提议大家都没意见,余哥也支持。余哥找好了房子,在白鹳村,和一位牺牲的县长在一起住,楼上楼下,电灯电话,都是好的,他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尹懋住的问题,貌似也得到了解决,因为他还不确定在哪一边住。 基于这种情况,他找不找房子,大概都不影响住宿的问题。在机构做出决定的时候,不该这样,到了一个地方,就住在村里,浪费时间。 这个方法不见得都凑效,非要住在村民中间不可,实际上时间长了,意志稍微薄弱的,就会和当地人有些感情的,男工作人员和当地女村民,女工作人员和当地男村民,都难免会有一些暧昧的关系,这个谁都说不清楚。 像宋浪,和一个女村民就好上了。那女村民打工认识了外省的人,结婚,生子,被打,回到家乡村,遇到在村里工作的宋浪。宋浪正好遭遇感情危机,没有办法解决,也早忘记了神在哪里,他就是一根干柴,遇到了那女的,好比烈火,两人就打成一片,好得如胶似漆。后来,双方都离婚,但他们没结婚。宋浪死了。 第270章 亲密接触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宋浪死了之后,就给人一个印象,就是住在村里没事就喜欢胡思乱想,对于有些女人,也就有了想法,那些女人,没有男人在家里,也就格外胆大,除了打麻将,就是想入非非,真不知道这样下去如何得了? 好在德志不近女色,这些年来都是平安度过,除了在宣统县做项目的时候,县民委的主任请他去洗过脚以外,就没有接近除了他妻子以外的女人。 住在村里,项目又不多,不负责,给人家钱,人家做事,做完了就完了,你说改变人家的思想意识,提升能力,那都是虚的。没有谁承认自己不想致富,都想富,却没有帮助。 有了帮助,也是部分人富,大多数都穷,想要通过一个项目让村民的意识提升,恐怕很难,加上工作人员的思想意识都没有提升,老板的水平和作法都令人汗颜,还让人家怎样做呢? 说来说去,打铁需要自身硬。那宋浪在村里和女人乱搞,罪魁祸首,就是领导,不是领导偏爱,对宋浪宽松,对别人严苛,在报销方面区别对待,就让宋浪有恃无恐,想尽一切办法搞机构的钱,将机构的钱,拿来乱花,让捐款人的钱流向那女人的黑洞,永不知足,永远填不满,直到宋浪最后蛋也蔫了,钱也没了,婚也离了,人也死了。 不是领导的溺爱,宋浪就不会走那么早。当然,肝硬化是不可逆转的死亡之路,一踏上这条路,就别想回头,在人生的最后阶段,应该多陪陪他,结果,领导一个都不去医院看他,以前支持他看病的钱,也没打算要回来。要是要不回来的。他老婆和他离婚,孩子还小,在上学,家中就两位耄耋老人。怎样来养活他们祖孙。是一个很大的挑战。怎样去找他们祖孙要债,那是永远难解的命题。 既然都是这种操作方式,那就要找房子。找房子是一个难事。当晚,就在柏松小酒店住下,酒店没有开张,也没有什么客人来,旅游旺季还没到来,还需要等待。在这里,他们三人就成了这里的常客,老板去打麻将了,剩下了老板娘,她在招呼他们三剑客。 吃饭,洗脸,洗脚,洗屁股,忙完这些,到了睡觉的时间,他们两个上了床,呼噜声响起,此起彼伏,不知道是男房东的,还是女房东,不知道是尹懋的,还是余哥的,总之,最后睡觉的,永远是德志,除了有时候,是男房东的牌友来玩,一打牌就是一晚上,家里有柴炉,平时准备了不少的木柴,在秋末、整个冬天、初春的时候,大概有四个月的时间,村民就得烧柴炉,房间里很暖和。 要说上帝爱世人,这就是明显的体现。平原地区的人们,没有山里的木柴,但是有棉花杆,可以烧,可以取暖,山里的人,就烧树木,杂树丛生,到了采伐的时候,不采伐影响其他林木的生长,每年都有不少木柴产生,难怪有人砍柴卖,就能得到不少薪水,原来,这薪水的薪,就和木柴或者茅草有关系。 上帝照顾山区的人,给他们树木,可以砍来取暖做饭,只要勤快,就不会挨冻,在山区生活,非常舒服,外面大雪飘飘,屋内温暖入春,最惬意的莫过于此了。 在平原的人,也有温暖的冬天,有草、有庄稼杆,虽没有木柴经烧,可量大了也是一样的,不存在挨冻的事。 在城市里住久了,就喜欢乡村,无论是山上,还是乡下,只要没有人,什么都自然,都觉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就有罪恶,就存在不公义,不看到还好,看到了就麻烦了。 当晚,德志睡了一个踏踏实实的觉,他觉得现在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管他什么形式还是内容,总之,按照要求成立了管理小组,然后,按照要求,完成了调查问卷,还要求村支书帮忙找房子,准备租赁,这个项目大概是三年,三年下来,实际上要在村里玩三年,然后每个月,都到江城做一次虚假的工作报告,向办公室做个交代,每个月领取一点让人饿不死的工资。 这就是未来三年的生活,当然,首要的是先找到住房,有了住房,再说别的。他很清楚,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做他喜欢做的事。至于什么时候离开机构,他不清楚,在未达到目标之前,需要想清楚自己选择的道路到底对不对,到底能走多远,能走多久? 第二天,来支书打给尹懋的电话说,他上午去乡里开会,找房子的事暂时拖一拖。 尹懋把这话说给大家听了,大家都很生气,凭什么?他在玩人吗?一句话就把人打发了?昨天还表态说支持工作,支持工作的,还没过三天,就变卦了? 他不来,找房子的事只好搁浅,待在村里没有什么意思,在没有租到房子之前,每天住宿费不便宜,还有吃饭,都需要花钱的。 尹懋说:“这样吧,我们先回县城,收拾收拾,找房子的事先委托来支书,等他找好了,我们就把东西拉过来,等东西到了村里,哪怕来支书还没找,我们的东西,放在哪里,都很扎眼,你如通过这种方式,来逼着来支书迅速找到房子,让我们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只有安居了,休息好了,才能乐业,才能把工作做得更好。 既然这样决定,尹懋就把他的意思和大家的意思综合了一下,最后他说:“来支书,我决定先回县城,回去收拾一下要搬家的东西,等收拾完了,我们租个车,将东西拉过来怎么样?在这个期间,请你帮我们找房子好吗?” 来支书说什么,德志不清楚,听的话都是断断续续的,加上特别浓厚的方言,不仔细听,还真没办法弄懂。 不知道尹懋懂了多少,他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偶尔也蹦出一些方言,让德志感到好笑,可又不能笑,笑了就是对同事的不尊重,到时候,同事一举报,德志就会被领导扣分。正像学生时代一样,分数,就是命根。有分就有钱,分数多,钱就多,分数少,钱就少。扣分等于扣钱,不仅仅是名誉受损,经济也受到制裁。 德志不敢说话,话说多了,一定会得罪人,不知道哪句话就把人给得罪了,自己还以为没错,实际上已经惹怒了他们。 尹懋说:“来支书同意了我们的方案,那么,可以先回城里了,打理入住柏松村的行李,个人物品,厨房用品,还有一些办公用品,打理完了,就搬过来。这段时间,来支书安排找房,找得到、找不到,都要他找,我就不信,这么一个像乡镇一样的村庄,还找不到一个能够容纳我们三个人的地方。” “你说的是,我们收拾完了之后,就到村里来,看到时候那来支书会让我们睡马路吧。”余哥说。 “你说话不要太负面,我们来了,肯定不会睡马路,他会安排的,毕竟钱还在我们手里,他还有求于我们。等钱完全到了他手里,那就另当别论了,现在的人都非常现实,有钱就能使鬼来推磨,没钱难倒英雄好汉。”尹懋说。 话说完了,就该准备回去了。在这种场合,不必要多说话,都很难受,都不自在,拿着钱,还到处受气,特别是,要考虑一下经营模式了。 这种经营,是不赚钱的,只是做事,做善事、做好事,做好事并不好做,也需要调整到好做的状态,不调整,不变化,等于死路一条。 第271章 农民工人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大家这样商定后,就暂时回到九峰县城,什么时候重返柏松村,要看具体情况了。 在小县城里也是百无聊赖的,德志的心里的确不安,在机构领导的指挥下,必须要呆在乡下,哪怕呆到呆若木鸡,也要呆。不能在城里,因为城里没办法和村民接触,没办法提升他们的能力。 这是总的要求,实际上,德志很清楚,就是呆在乡下,也没办法提升他们的能力,他们已经很有能力,不需要机构的工作人员去提升,相反,机构工作人员的素质需要提升。 在县城里,肯定要和县民委取得联系,免得他们有意见。果然,只要一联系,他们肯定会请吃饭,仿佛他们就在等他们机构的人,只要开口,就会有吃的。从基层到高层,大概都是这样。不说就算了,算了就会有。 在席间,王书记说:“你们还挺有本事的,竟然将省民委的单处长请来了!” 德志说:“不是我们有本事,是我们领导有本事,不是领导,我们怎么认识那处长呢?处长对我们都不理不睬的,谁知道你是谁,在他心目中,我们就是典型的农民工。” “是吧,可不要这样说。说你们是农民工的,肯定不是单处长,他又不知道你们的底细,也不知道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也不清楚你们来自什么地方。他说你们是农民工肯定是有缘由的。再说,现在农民工的地位高,没有谁会瞧不起的。”王书记说。 德志想到,在宣统县做项目的时候,有一次县民委的领导招待从省城里来的单处长和德志的领导,为他们接风洗尘,他们来是陪老外验收项目的。 德志他们被安排在跟司机坐一桌,相安无事,本来皆大欢喜,大家的心情很好。但是。尹懋发了神经,要去敬酒。本来对外宣称的,不喝酒,跟领导的司机一样。都不能喝酒。他的神经系统暂时出现紊乱。非要去敬酒不可,不知道是巴结机构领导,还是巴结省城的领导。总之,余哥响应了,接着芭比也同意,给她大姨妈敬酒,她不去吗?不去敬酒,就有可能会给她吃罚酒。 他们喝的不是酒,是饮料,结果被单处长发现了,说没有诚意,敬酒敬酒,敬的是酒,怎么能用饮料代替呢?大姨妈说:“好吧,仅此一回,下不为例。” 得到齐老师的许可,有服务小姐给斟了一小杯白酒,四个人每人都是一小杯,四人一仰脖,酒就到了肚子里,辣得很。 单处长哈哈哈大笑,问:“你们这群人很可爱,是做什么的?” 四个人见问,顿时傻在那里,德志以为他们的身份,他们做的事,省民委的有关负责人,早已经清清楚楚了,谁知道单处长一无所知,看来,每次齐老师和刘小姐跟他们沟通汇报工作,只是说自己的,不说工作人员,工作人鱼做的事,就是她们做的事,做出了成绩也是她们的,出了问题就是工作人员的。 “他们,他们是农民工。”齐老师说。很得意的样子,摇尾乞怜,似乎通过这种方式来抬高自己,压低别人。 “哦,农民工啊,我说呢,敬酒应该用酒的,明白吗?下次再用饮料来敬酒,我可是不端杯子的,记住了吗?不过,农民工的素质亟待提高,你说呢,齐老师?”单处长说。 “是的,是的,我回去后好好调教调教。处长批评得对,批评得对。”齐老师说。 德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倒不是因为说他是农民工,他不是农民工,是城市工,不论是什么工,都是底层的劳动者;是因为她坏了规矩,不能喝酒,怎么在她的领导面前,就没了原则,变成能喝酒了呢? 这个女人,多么善变,没有规则,就没有方圆。不能喝酒是死命令,不管在哪里,不管什么酒,都不能沾,沾酒,就是违章,违章就要承担责任。 他们离开了那个所谓的贵宾席,回到了普通的饭桌,虽说,菜都一样,可是身份不同,待遇各异,德志本来挺愉快的心情被弄得很糟糕,因此,过了很长时间,都还记得这件事,一提起齐老师说他们是农民工,他就恼火,恼火不在于别的,就在于朝令夕改的所谓规章制度,到最后,根本无章可循,成了最大的漏洞,就是没有制度。 后来,在宣统县出了交通意外,四个人在一辆车上,他们本来是陪老外去玩的,结果没有玩成,反而玩进了医院。惟独没受伤的,就是德志,其他三个,包括司机,都有不同的程度的伤情。 后来,德志负责照顾芭比,芭比出院后,坐飞机回江城,在那里进行后续的康复治疗,一同坐飞机的,是她的爸妈,当然在这之前,是她的姐姐,都是飞机来飞机去的,机票由机构报销,刘小姐签字同意。 德志沾光了,就是回家的时候,可以坐飞机,坐飞机就后悔,从江城市区到机场,要走很长的路,而要走完市区,就需要一个多小时,堵车也严重,后来到了机场,看看时间,竟然用时两个多小时,加行登机下机的时间,刚好是一个小时。 从鄂西市区到机场,登机后,到江城机场,下飞机后,从机场到江城市区中心,再转火车,转来转去的,竟然用时超过五个小时,有这个时间,德志早就到家了,无论坐什么车,都能到家。 不过,德志还没有坐过飞机,第一次坐,感觉还真的不同,从此,当别人问起来,也好回答,不至于是一个缺憾。 这是普通工作人员,从事前线工作以来,有将近六年的时间,才第一次享受坐飞机的待遇,不是遇到车祸,哪怕在机构工作十年,也不会享受这个待遇。至于领导就不用说了,她们的级别在那里,坐飞机来,飞机去的,经常在天上飞,谁也管不了,是不是机构很有钱,不全是,因为级别,这个观念深入人心。没有做到那个级别,永远别想享受那个待遇。 最好的地方就是,德志在山区,在基层,可以和当地政府主管部门接触,有了饭局,会请他参加,改善一下伙食,也是可以的。但是,不是每天都有饭局,这要看他们的工作是否安排得过来,也不是每次回来,德志他们都会联系他们,也要看他们是否热情,是否有需要,有意义。如果冷淡,如果自己没什么事,也就不会找他们麻烦。毕竟,求人也是需要勇气的。 王书记听了德志说的话,也没有做出评论,只是说:“好好熬,早晚会出人头地的,不要灰心丧气,你还年轻,万一拼不上去,起码你还有一个好身体,比不了金钱、地位,可以比较你的寿命。现在要想开点,什么都是虚空,不要拼命地抓,抓,抓,把生命拼上了,抓到了这些虚浮的东西,值得吗?” 德志听了王书记的话,觉得有道理,想不到党内也有虚无主义分子,想不到经常在党校讲课的王书记,也看破了滚滚红尘。可能,党内有很多干部都看得清,像王书记那样的人,的确不少,看明白,想清楚,但是会停下抓攫的行动吗? 可能不会,因为财宝在哪里,人的心在哪里。得不到的,就说不好;其实,心里还是觉得好,只不过得不到而已;得到了,还嫌少,还会继续去抓,去抢,只要有能力,能得到钱,就比什么都重要。 第272章 闭门造车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朋友们前来支持! 王书记的劝慰德志,让德志更加清楚了王书记为什么能在这个地位,原来,和他的口才和细腻有关。 德志说:“这次单处长来得好,来支书做了让步,并且加班弄出了调查问卷,很明显,这些问卷是两三个人填写,完全是闭门造车。” 王书记笑着说:“这个很正常,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你们还算认真,还住在村里,可以了解全面,对村民的情况有所掌握,我们就不行了,全部是黑的。” 德志点点头,说:“那么,中央的数据都是假的了?” “肯定是不真实的,因为闭门造车,从基层开始,基层不真实,出来的数据有水分,通过一级一级政府,到了中央,肯定不行,肯定有水分,这个不用怀疑,是一定的。”王书记说。 王书记说完,就明白了,原来来支书很善于造假,那么德志所在的机构呢?也是这样,不造假,就没有办法得到别人的认可,不造假,别人就不信,不造假,别人认为你不行,工作能力不行,什么都不行。报告写不好,要重新写,因为你写了真实的东西,自然就写得不好,越是真实的东西,越是容易得罪人的,肯定过不了关。 吃好喝好,大家酒足饭饱,到了这个时候,德志和尹懋还在装,包括余哥。也装得像,没有露出破绽,要说喝酒,荆楚人哪里有不喝酒的,国人中的男人,哪有不喝酒的?这都是忽悠蒙骗机构领导的,谁不喝酒,谁都不算是完全人,不喝酒,就不懂得和别人分享。不懂得分享。就是一个自私家伙,和自私的家伙在一起,真的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 大家散去,王书记还好。没有打包。明明剩了一些菜。他也不干,他说他老婆为了保持体形,晚上基本上吃得很少。女儿不在身边。在外地读书,可能快毕业了,准备留校当老师。 他每天晚上还要去爬山,住在山区,喜欢爬山,对身体有好处,在外地,特别在京都,很不习惯,走路嫌路太平,走起来不过瘾。 大家起身,德志说:“王书记,我们在城里打包,准备去柏松村,不知道来支书找到房子没有,希望你帮我们催一催,我们的工作的地方在村里,不是在城里。” 王书记说:“你们放心,我肯定要追问的,他不买我的帐,总会买省民委的帐吧,有些帐,有些钱,还是需要经过我们的委的,他总要有求于人的吧,他总不能这样清高吧?” 他表了态,就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他不是当事人,这钱也不经过县民委,要买账,还是买德志他们工作人员的帐,其他的帐可以不买,现在的人都非常现实,不容许做梦,只看准行动。 离开得月楼,他们三个在小县城转了一圈,说着金莲要来的事。 尹懋说:“三个光棍在这里,没有女人,还真不习惯。” “听说是你介绍金莲到机构上班的,他应该感谢你才对。”余哥说。 “感谢个屁,还恨我!恨不得吃了我。”尹懋说。 “是她下边那个嘴巴吃你吧。”余哥笑着说。 “余哥,几天不见嫂子,你想她了吧?这么个人,你也要,未免太没品位了吧?”尹懋说。 “你开玩笑,女人底下不都大同小异吗?灯一关,到处都是黑的,就像半夜里起来偷别人家菜园里的菜,还论老嫩啊?”余哥说。 “也是,偷来的黄瓜,就没什么讲究,偷到了手再说。”尹懋说。 “那他为什么要恨你?”余哥问。 “你不清楚,她说她在家养猪,还赚钱一些,到了这个穷单位,拿着这一点工资,还操的不是心。”尹懋说。 这个都清楚,当初是尹懋介绍她到机构上班的,当初领导不想要她,他哭哭啼啼地求情,说她从小受了伤,落下残疾,一个农村人在家很艰难,一个农村妇女在家更艰难,一个残疾的农村妇女,那是难上加难,说了这些之后,领导动了恻隐之心,就收留了他,尹懋介绍她来机构上班的意思是要照顾她的灵命,希望她感恩,好好地上班,拿工资,放假了就到教会服侍,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不仅不感谢尹懋,反而处处针对尹懋,背后说尹懋的坏话,当然,尹懋也会说她坏话,两个人本来来自一个村,一个组,却弄到最后水火不相容。 一顿饭养个恩人,顿顿饭养个仇人,真是这个情况。回到家,金莲不去教堂,也不参加聚会了,在领导面前,却十分虔诚,显得特别属灵,蒙蔽领导,让领导缺乏了判断力。 小县城里有一条河,从南往北流,但是人的固有观念总认为河水是从西往东流,这个事实,是无法用想象和固有观念改变的,但是,德志就是不明白,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弄清楚这件事。用人也是这样,就像水从西往东流,实际上,还有从南往北流,从北往南流的,这个不一定,水是很聪明的,充满了智慧,它总会找到方法和途径,目标是大海,中间流过的路径在所不问,关键是看结果,看目标是否实现。 弄懂了水,就弄懂了人,那个金莲掩饰了一时,这个一时可能是十年,但不能掩饰一世,一世就是一百年,在第二个十年的时候就会露馅,当然,这事也可以用在尹懋身上,到底谁是对的,谁是错的,当时看不出来,以后需一定会看出来。 余哥说:“金莲是个可怜人,你把她弄进来,实际上是害了她。” “这个没办法,我当初不是这样想的,我没有存心害她,不过,她要往邪路上走,我也没有办法。她这次来,你就要好好地帮帮她,让她走上正路,你就建立了最大的功劳,将来上帝必然纪念你。”尹懋说。 “算了,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只要她不害我就行了,我还管教她吗?”余哥说。 德志不说话,他很清楚,走了芭比,来了金莲,实际上是对他们三个不放心,需要安插一个耳目过来,对他们进行监督。德志感到好笑,要是搞鬼,可以当着领导的面搞,领导都不知道,何必要花钱请个奸细来呢? 领导惯用这种方式来管理团队,实际上是在制造摩擦和纷争,让同事之间相互猜忌,相互怀疑,相互举报,相互揭发,说俗一点,就是相互咬,咬得越狠越好,这样,她们才方便出来假装好人,进行管理,如果没有事,大家都平安,那还要领导干什么? 回到宿舍,他们还在讨论金莲,德志突然意识到,这个机构的是非大多数都来自金莲,金莲的举动,让领导丧失了判断力,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不知道谁说的话应该相信,不清楚谁是对项目负责的人,是谁在操心项目,这些问题的出现,大部分和金莲有关。 金莲和春燕争宠,结果,春燕因为心直口快,被打击,被扣工资,被降低工资级别,春燕的遭遇,大部分是因为她说了真话,让别人尤其是金莲受不了,就在领导面前哭诉,请求主持公道。 世间有几个领导会主持公道呢?这事就算不了了之。春燕受到了冤枉,觉得心里憋屈,她的水平比金莲高,可是拍马屁的技术没有金莲高,到最后,文化水平还是占次要的,主要的还是拍马屁的功夫要好,说一千,道一万,再有技术、再有本事,也没有说话说得好听有用。春燕的悲剧,就是金莲的喜剧。 第273章 专车送达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朋友们前来支持! 关于金莲的话题,几个男人是说不完的,他们说到半夜,到快睡觉了,还在说,考虑到第二天要搬家到柏松村,德志没有参与讨论这个话题,而是重新检查的私人物品,看是否能在柏松村找到合适的房间。 收拾了行李,德志突然想到,交通工具还没有落实,就提醒尹懋,他说:“已经联系了,是县民委的车。” “谁的?” “薄司机开的。”尹懋说。 “哦,那就好,不知道装不装得下。”德志问。 “应该没问题。”尹懋说。 他已经安排了,就不用德志操心,他俩喜欢在一起商量,商量决定的事,德志学乖了,不投反对票,本来做这样的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花钱,让他们做事,做完了事,问他们有什么收获,他们说有收获,而且很大,就算成功。非政府机构和政府机构做事,有相似的地方,也有不同之处。 当晚无话,第二天一早,尹懋和薄司机联系,司机说:“我有点私事,等办完了就来,你们先过早,等我打电话吧。” 德志很清楚,这是明显地不要请吃早饭的表现,依据以前的惯例,这早餐的费用是可以报销的,也就是说,在搬家的时候,请司机吃饭,可以报销,在请吃饭的时候,只要不超过标准。或者超过一点,也能报销,因为不是经常搬家,搬一次家起码可以管半年,这笔费用比较少,可以忽略不计。 楼下有很多卖早点的小店,这是住在闹市区的好处。不过,在闹市区居住,需要有钱,有句话叫做。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是没错的。 德志在山区扶贫,自己都穷得要死,即便租了人家闹市区的房子。又能怎么样?还是一枚穷人。吃早餐都要精打细算。担心会超标。好不容易逮到一次吃早餐可以报销的,就开始吃一些平时想吃而不敢吃的东西。吃也可以,看看口袋里的允许吗?吃也可以。看看自己的胃受得了吗? 一般来说,早餐超过四元就算奢侈,但是,想要吃碗面,吃得饱,还必须花六元钱,对于这个情况,德志没办法,只有坚持下去,争取这样的事别发生在他身上,可以这是九峰县城的现实情况,谁让九峰县城是个十分偏僻的地方呢,正因为如此,才有很多普通的东西都很贵的事存在,那些商品,那些服务,那些寻常百姓常常打交道的事物,大概都是这样。 早餐都是一样,三个人都点一样的,稀饭、包子,当然是肉包子,再就是油条,德志不吃,给了尹懋。油条肯定是地沟油炸的,这一点不用怀疑。 一般炸油条的,所用的油用一次不会倒掉,还会再用。油经过两次高温之后,就已经变质,不再是正宗的油,而是地沟油,地沟油不是从地沟里提炼的,就是从炸油条的锅里产生的。 德志小时候经常帮他父母炸糖饼,那些油都是用了又用,德志也吃过不少自己的炸的油饼,因油饼卖不完,不自己吃,扔了可惜,后来弄清楚了,那些油就是地沟油。德志吃了不少的地沟油,还没有事,证明身体还行,抵抗能力强。 吃完了早餐,尹懋撅着肚子跟薄司机联系,他说马上过来。 于是尹懋带着余哥和德志上楼,再检查一下行李,没有东西落下,过了一会,楼下的小院子里就响起了喇叭声。德志跑出去往楼下一看,是薄司机,他已经在楼下等了,并且打开了轿车的后箱,准备放东西的。 德志说:“薄主任来了。” 尹懋说:“下次别在我们面前喊他主任了,他是哪门子主任啊?她就是一名普通的司机,真正的主任就是县民委的‘一把手’,不要认为里面的都是主任。是主任,就要承担主任的责任,可是,他的责任他承担了吗?这不是说着好玩的。” 德志弄不懂尹懋为什么这样说,不过,他只是汇报一下事实而已,犯不着为这点小事说他啊。以前,他责怪德志不该在村支部书记面前喊支书为书记,要喊支书,德志就听了,以后就改称支书支书的。现在又说不要喊主任,真实奇怪,他很喜欢在这细节方面下功夫整人吧! 不说别的了,支书就是村里的书记,是“一把手”,你喊他支书,他也是书记,你喊他书记,他也是书记,这个事实无法改变,不要在支书和书记那里咬文嚼字了,这些都是无意义的,从那以后,德志就对南方人,特别是三不管地区,或者是交界地区的人有了一些看法,难道说,那里的人都是这样吗?还是单独是尹懋才是这样喜欢吹毛求疵?或者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亦或是中间地区的人,里面都有像尹懋这样的人? 搬东西下楼,很轻松,没有什么难的,东西不多,搬下去,就放在轿车的后备箱,完全装得下,另外,还有厨具,也能放,一些容易破碎的东西,如暖水瓶一类的东西,就放在轿车的后座,坐两个人,帮助照看,前面副驾驶位置,可以坐一人,基本上连人带货,都装下去了。 然后,尹懋跑上楼,拿了最后一件小东西,锁了门,就下了楼,要德志坐在副驾的座位,德志不理解,可不想多问,只当是一种尊重吧,实际上,德志很清楚,坐在副驾的座位,一般来说是领导的秘书或者保镖坐的,坐在后座司机后面的,是领导的位置,而这个座位上坐的,正是尹懋,看来尹懋研究了官场上的规矩或者叫潜规则,研究了较长的时间,他现在俨然把自己当成了领导。 只要外人一看,第一眼先看谁的屁股在那个重要位置,就清楚多了谁是主要领导,谁是一般领导,谁不是领导。 车开始启动。 薄司机喜欢说话,可以打消瞌睡。他自我介绍说,他昨晚在打牌,很困,今天早晨只睡了半小时,就被人喊过去处理一些小事了。他在城里开了气站,也就是,居民灌煤气,就要到他的店里来。 基本上半数以上的居民会找到他,到他这里灌气,别人也想开气站,但是手续很麻烦,没有特别的关系,就没办法办下来所有的手续。薄司机有了这个本事,钱就滚滚而来,同样,他经常和一些掌握实际权力的人在一起打牌,也就不奇怪了。 他和小县城里的当权派保持着横向的良好关系,同时,和省里面的人也经常来往,比如说省民委就是他们的对口单位,直接管理他们的上级机关,里面的人,他都熟悉。 单处长这几天在九峰的活动,都是他为单处长开车,陪着单处长办事,很得人心。 单处长很满意,圆满地完成了任务,顺利地回到了江城,然后,薄司机在省民委各个处走了一遍,打了招呼,然后将县民委的“一把手”带回来,当然,他很注意把握分寸,在有些场合,绝对不抢“一把手”的风头,这是为官之道,最忌讳的就是弄错了级别,最可悲的是下级弄错了级别,还蒙在鼓里,认为自己是对的。 在这方面,薄司机很会来事,可以说一名司机,做到这个份上,算是比较成功的,当然,他也有情人,那是另外一个层面的问题,只要大老婆没有意见,正妻没事,二奶也没事,两个以上的女人共事一夫,相安无事,这也说明他会来事,不像有些“一把手”,在风口浪尖上,作人的确有些高难度,稍有不慎,就会遭遇灭顶之灾。 第274章 证明公章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车到了柏松村,停在村委会门口,尹懋给来支书打电话,他说:“马上来。” 大家下了车,在村委会门口等。村委会一般不开门,有事才开,比如村民要开证明、盖公章的,都会到办公室来。聪明点的,会提前跟凌汉韶打电话约,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都愿意打电话,很少有不打的,除非那些特别吝啬的才不打。 电话取代了书信,成为当今社会特别流行的交流沟通工具。在山区,手机的作用更大,因交通不便,打电话可以省掉很多油和精力以及力气。 来支书的家在附近住,大概不到一里地,很近,他出现在大家面前,却用了半小时。很有可能在家喂猪,或者在家做别的事。 他面无表情,他说:“你们来了。”那种语气,好像刚才被人打了一顿,无处伸张怨气,在他们面前发泄了。 薄司机笑着说:“不好意思,才送走单处长,接回来‘一把手’,昨晚又被牌友们拉过去斗了一晚上,送出去不少金子。今早又送几位先生到你这里来,忙死了。” 听到这话,来支书有了兴趣,他笑着说:“那你不会改天再来,他们就是喜欢趁人之危,利用你忙得昏天黑地的时候,好打你的主意,送了金子还是小事,小心情人吸了你的精倒是真的。” “哪里有什么情人?”薄司机说。 “开玩笑,你那么有钱。没有情人,鬼才信!”来支书说。 “现在的情人是个鬼,不缠不后悔。”薄司机说。 “你现在还年轻,有的是精力,也有钱,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的。”来支书说。 “人都五十多了,快退休了,还年轻?说正经的,这些先生的行李都拉来了,你不会让我再拉回去吧?”薄司机说。 “哦。那怎么会呢?我已经找好了一家。等一等,我跟他打个电话,让他把钥匙拿下来,我们现在村委会办公室等。”来支书说。 来支书和薄司机不是一个等级的。在打牌方面。来支书不玩大的。小赌怡心,大赌伤心,在养生方面。来支书还是很注意的。不管大赌还是小赌,都是一种生活方式。人到这个年龄,有了社会地位,有了金钱做铺垫,儿女都已经长大,分家另过,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有了自己的生活圈,也就算可以了,不图别的,只要每天过得开心就行。 大家在办公室坐定,墙上挂着党员公示牌,上面是全村党员的照片,看上去,都不是美容加工过的,都很原始。对面墙上挂的是村里的领导结构图,再就是一些调解的图标,说和为贵的道理,实际上大家都懂得,不过不想贵,只想自己不吃亏就行。 有两张办公桌。书记没要办公桌,其中一张是副主任的,上面放着电脑,另一张是妇女主任的,可以作为计划生育的办公用,调解主任和妇女主任共用一张桌子。 谁有事谁就用,平时没事都不用,闲着。 德志心想,来支书的办公桌就是两张桌子,一张是牌桌,在桌子上可以创收;当然,也会亏本,在原则问题上,毫不妥协。输了钱,就得给,赢了钱,就得要,有来有往,非常合宜。来而不往非礼也,也不像村支书的样子了。 计生专干就是妇女主任,她负责全村的育龄妇女,还负责发放计生用的东西,比如避孕药具,都在她那里保管,她既是专干,就有专柜,里面有锁,钥匙由她保管。她和乡里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村里的妇女情况,要随时和乡里互通信息,因计划生育工作是乡镇一级政府抓的主要工作,他们就是干这个的,不弄清楚,上面追查下来,真实麻烦。 计生工作实行一票否决制,超生一个,整个县都受影响,关系到县长和书记的升迁,关系到他们的前途,因此,他们重视得要命,超生一个孩子,就可以影响官员的政绩,这事,绝对不能犯错,因此,从上至下,都严格抓计生工作,层层加压,到了基层,压力巨大,就像高层建筑,最底下的,就是压力最大的。 那人来了,站在门口,左右摇晃身子,害怕见官,害怕办公室。还好,村委会办公室在一楼,没有那么恐怖,对于常在牌上、猪圈旁、田间地头见到来支书的人来说,总觉得在办公室里见来支书更放松、更自在。 来支书知道他的想法,就站了起来,说:“这是房东,名叫钱功吉。” 他站在门口不进来,来支书走出来,德志他们也跟着,来支书介绍说:“这是慈善基金会的工作人员,他们想要看看你家的房子,看的中,就租,看不中,就再找,麻烦你开一下门。” “没问题,没问题。”钱功吉说。 钱功吉介绍说,房子是她女儿的,他女儿一家在夷陵市租房住,在那里上班,在村里的房子就空下来了。里面的功能都还有,先看看再说。 这是三层楼房,一楼很空,几根柱子,看来还是框架结构的,在这样的房子里居住,安全系数还是挺高的。 不过,这房子是毛坯房,还没装修。到楼上看,也差不多,卫生间没水,啥都没有,电插座也不够,还得自己添置,这样的房子,很多年都没住人了,突然住人进去,恐怕有些恐怖,感到心里发虚。 房子里空荡荡的,说话都有回音,在里面打台球还行,要是住三年五年的,岂不让人郁闷死? 来支书以为他们就是农民工,这个称呼,从宣统县就开始了,然后通过单处长和来支书的私下交谈,从而灌输了这个思想,因此,这个毛坯的建筑物里,就像有一群民工,才修建好了房屋,但是老板没有及时结清工钱,农民工就在新盖的房子居住,等工钱发了才走,这种情形,经常出现在报端或者微博上,来支书这样的安排,就是要做到符合人们对农民工的理解上。 农民也是人,农民工也是工人,没有农民工,就有有城市,也没有乡村。大姨妈顺应单处长的调侃,就真的说她的属下是农民工,实际上是在出卖她的下属,她只要巴结好了上司,就不用担心她的下属造反,也不会担心下属会闹翻天,这是他们取得的一致看法。 她的下属都很听话,不会闹事,更不会抗议,说他们是啥都行,把他们的老家说出来,以前做什么,所有的她所知道的**说出来,都行,只要能博得她的上司单处长的欢心就行。 单处长知道了他们的**,就向来支书说,造成工作人员在来支书心目中的地位降低,自然不配合,做不好工作,后来又请来了单处长来调解。单处长当然高兴了,在城里呆时间长了,就想出门走一走,换换环境,高兴高兴,调解工作也是工作,吃吃喝喝也是工作,临走再拿一些东西回家,在老婆面前显摆显摆,以弥补肾功能的不足,让老婆从另一方面得到一些满足,那当然是好事了。 薄司机说:“我有事,本来还想和来支书一起打牌的,可是,现在不行了,请几位先生把行李放下来吧。” 尹懋说:“好的。” 余哥没有表态,以后他在这里的时间少,他说:“我觉得在哪里住都行。” 尹懋说:“大家都很清楚,办公室要求我们要住在一个比较独立的房子里,房租费、水电费都是我们承担。不如先把行李卸下来,让薄主任先走,我们再做调整,骑着骡子找马,总比现在手里啥都没有要强吧?” 第275章 先申后批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朋友们前来支持! 尹懋说了,当然没问题,余哥先支持了,德志也不好意思说不。尹懋俨然将自己当成了领导,他的话就是命令,德志心里很不舒服,可是,机构领导也说了,凡事都要商量着来,如果商量不出结果,再请示领导,也就是刘小姐或者齐老师,或者两个都请示,最后再做决定。 于是大家就七手八脚地把行李卸下来,拿上了楼。薄司机开车走了,他说:“来书记,今天的确有事,等下一次,我们好好打打牌。” 来支书一听打牌,就格外兴奋,连说好好好。 薄司机的心理学学得好,活学活用,在老支书身上,算是得到验证。来支书不是不近女色,是因为身体不行,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年龄到了,心里还想,却无法起来。 这就是一个难题了,到现在为止,科学家还没有想到好的方法。听说有伟哥,但是,那是治疗心脏病的药,吃多了要命,不吃就不行,吃了就有力,但是,常吃也有问题,一是花钱,二是花精力,从现实角度考虑,还是要攒点本钱,不要耗费净尽,到时候,老了想哭都哭不出来。 来支书走了,走之前说:“你们忙着,我有事先走了。” 他说完后,果然走了。他还是不跟尹懋他们讲客气,还不如和别人在一起打牌过瘾。 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一旦形成。就没办法改变,农民工的观念深入人心,他已经将德志他们当成彻头彻尾的农民工,哪怕德志来自城市,但他的祖上是农民,又在穷乡僻壤工作,就只能称为农民工。 在分配房间后,德志看着这些东西,心里觉得不舒服,这里没有一点人气。住时间长了。人都没有一个人味,啥都没有,还要白手起家,的确有些为难。工作开始阶段。也没有人来玩。人家还以为这是仓库。根本没办法和别人交流。 想到这里,德志说:“我觉得这里不适合我们租住,工作起来不方便。” 尹懋低头不语。外面是推拉窗,铝合金做的,玻璃上有一层厚厚的灰尘,需要好好地清洗。窗外是来往的车辆,没有城市里的车辆密集,可差不多都是大吨位的车,跑来跑去的,公路过几年就要大修一次。 车上装的是赭色的矿石,这些资源从山里弄出去,就是钱,留给山里人的,就是千疮百孔的山体,山里人的后代,再也没有这些矿石。卖矿石的钱,绝对不会给山里人。 过了一会儿,尹懋说:“好吧,我们再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 德志说:“不用找了,就住柏松小酒店吧。” 德志一直认为称呼为大酒店太骄傲,不如叫小酒店还来得亲切些,何必搞一些假大空呢? 尹懋说:“好啊,那我们就住那吧,不过,还要给那里的老板说一说,探探房租,然后再搬家。” “行,我们现在就去谈,想必他也不愿意让房子空着,租出去,多少有点收入。”德志说。 钱功吉家就是这个熊样子,有电,没有水,地板没有地板砖,墙角已经结满了蜘蛛网,这个地方不知道好长时间没有人住了。就是这样,钱功吉还不想出租,说他不当家,要听他女儿的,也要听他老婆的。 德志他们离开钱功吉的女儿家,然后去柏松小酒店,那里房东名叫梁马江。 梁马江喜欢打牌,和来支书有同样的爱好,惺惺相惜,哪怕梁马江骑摩托车撞飞了来支书的爸爸,也没事,还是原谅他,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梁马江啥都没有,只有五十四号文件。 尹懋找到他时,他正在等人,吃了早饭没事,等人凑齐了就开始打。他们的早餐一般在上午九十点的样子才吃,吃了就开始打牌,到下午五点吃晚饭,然后回家休息。 梁马江见了他们,说:“到我家住吧,有空房,条件齐全,便宜。” 尹懋笑着说:“带我们看看吧。本来来书记都安排好了,你说了,还是要给你一个面子不是。” “行。来书记不清楚,钱功吉的女儿家盖好了房子,就没住过一天,里面哪里有人气,不如住我家,人来人往的,挺热闹,关键是我们家啥都有。有太阳能热水器,可以洗澡, 还有闭路电视,条件要好得多。”梁马江说。 德志心都动了,洗澡、有电视节目看,还图什么呢? “我们还需要做饭的厨房。”尹懋说。 “有,有,一楼的厨房和卫生间,都可以给你们用。”梁马江说。 “好,那太感谢了,我们想知道房租是多少,多了我们可不租。”尹懋说。 “你们在别处租每个月多少钱?”梁马江说。 “告诉你吧,我们在别的村子租房,都是五十元一个月。”德志说。 “五十元?是不是太少了?能不能加点?”梁马江说。 “没有加的,只有那么多。”尹懋说。 “五十元是多少房子啊?”尹懋继续问。 “是一套房子,楼上一层,楼下一间厨房。”尹懋说。 “哦,我这里也有。楼上四间房子,任意挑选,你们三个人,完全够住了。楼下有一间厨房,一间卫生间,也给你们用。不收多了,每个月一百元,水电费用多少算多少,再不能少了。你看行不行?”梁马江说。 尹懋看看余哥和德志,他俩都不说话,尹懋也当不了家,他说:“你稍等一下,马上就回来。” 他跑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打了电话,然后回来,说:“可以,我同意你的方案。那么,你带我们去看看你的房子吧。” “好,就是你们上次住过的房间,只不过在三楼,不在二楼,三楼的房间有被子,你们用不用。说实话,当初要开大酒店的,买了新床,被褥,什么都是新的,结果没开几天,生意不好,就一直闲着。”梁马江说。 德志心想,你们不是做生意的料,天天想着打牌,哪里在用心经营呢?这话不好说,只能憋在心里。 楼上果然不错,像个家的样子,看样是梁马江他们家的家人住过的,收拾的还算干净。家里有个女人,还是不一样的,到处都收拾了,不像钱功吉家,啥都没有,一切都要重头开始,想起来道路就漫长。 三间房在里面,一间房在外面,都有窗户,中间的房窗户和门在一起,门的对面没有窗,很显然,中间的房不适合住人,适合放杂物。但是,如果有人喜欢安静,也可以考虑。 楼上没问题,再看楼下,卫生间和厨房紧挨着,还不错,厨房没有装修,还是原生态的,水泥砂浆抹成的,整栋房子,就是厨房没装修,没有刷涂料,也没有贴磁砖,但是有地板砖,这个也算行吧。看了这些房子,大家都觉得没意见,决定要租了。 然后大家七手八脚地去搬东西,好在东西不多,一会儿就搬完了,尹懋对钱功吉说:“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了一趟,你女儿的房子不错,很结实,可是,我们都很懒,不想给你女儿的房子装修,不装修就不好住人,我们还是住梁马江的房子了。” “没关系,早晨来支书打电话找我,说了这事,我就觉得很不好意思,本来不想来,可来支书非要我来不可,我不能不来。说实话,女儿也不同意我现在就出租她的房子,因她也不好意思,房子没装修,不好意思出租,免得人家麻烦,要做的事太多,最后走的时候,有些东西又不方便拿走。”钱功吉说,显得非常大度。 第276章 当家男人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钱功吉不当家,看他那样子,比较怕老婆,就可以完全看出这一点。他说话语速很快,加上方言比较浓厚,弄不清楚他在说什么,需要用心听才明白。另外,他总是打电话问他老婆,要么是问他女儿,自己没有主见。又怕得罪了来支书,几头为难,德志看了,心里着急,以后真要租了他的房子,岂不麻烦死了,比方说,要换个灯泡,他都不当家,当晚就可能要摸黑。 大家从钱功吉家搬出来,一一地像蚂蚁那样,把东西弄到了梁马江的家,他家住在二楼,德志他们住在三楼。钱功吉就锁了门,回家去了,如果有可能,他遇到来支书,肯定要说说没有租房的原因,他总是担心将来会被批评,得罪了书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尹懋选择在中间的房间里住,理由是安静。余哥选在最后面的房间,理由也是安静。要说又有光明,又安静的地方,就是最里面的,余哥到隔壁的客房里拿来了枕头,那些白色的枕头,很柔软,又洁白,显然,还是新的,只不过时间长了,没有人用,放老了些。 他的枕头,加上自己带来的被褥,铺在床上,床铺是棕绳做成的,躺上去很舒服。另外,棕绳床放在木头床架上,也很结实,床是双人的,就是余哥的妻子来了,也睡得下。没有一点拥挤的样子。 尹懋选择在中间的房子,基于他上厕所比较方便,因他到了这个年龄,晚上起夜比年轻时候要多了。这是生理现象,无可厚非。德志没有选,在九峰县城宿舍,住的是小黑屋,到了柏松村住点,就不用住小黑屋了,房间里充满了阳光。同时。也充满了声响。 德志很淡定,这没什么,有光明就有黑暗,有安静就有噪声。临近公路。肯定会被来往的车辆影响。特别是现在的大卡车,安装了轮船上的汽笛,喇叭声音非常响亮。老远都听得到,有时候,想回避都没办法。 安排完了之后,德志看看自己简单的行李,心里有些怅然,不过,这是工作,为了生活,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家人,就得做出牺牲。 尹懋早就收拾好了自己东西,然后和余哥下楼,到厨房里收拾东西,没跟德志打招呼。只要有余哥在,他就用不着自己打招呼。 刚才,尹懋已经和刘小姐取得了联系,就是她同意了每月支付一百元的租金给柏松小酒店,让他们几个在柏松村居住,好开展工作,虽说在别的地方都是每个月五十元,但在这里,在这个新农村,就绝对不行。 新农村示范点,就是小乡镇,什么都要钱,比别的地方还要贵一些,这么一个地方,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但是,德志他们是来做项目的,就应该由村里解决住宿问题,村里不解决,意思很明了,就是不接受他们,只接受他们的钱,不接受他们的理念,这个过程需要很长时间,想要接受观念,需要慢慢地沟通,让来支书听到他们的声音,可是来支书不肯听,比较独断专行,而且还非常固执,这就没有机会接触到他了。即便暂时接触到他,也是听他说,自己说的少。 他俩在厨房里忙,洗洗涮涮的,锅碗瓢盆的,一大堆,都需要自己动手来清洗,没有谁来帮忙。德志宁愿简单些,能在家里吃饭固然好,就像在归州一样,买菜自己做饭吃,就觉得特别香,又有营养,但是,算账算不明白,总让别人吃亏,可能就不行。 如果老是算计别人,恐怕就没有人愿意继续合伙,不肯吃亏的人,没有朋友,不懂分享的人,同样没有朋友。 像这样初来乍到,啥都没有,需要重新购置,花了钱,买来了东西,自己却用不到,岂不好死了享用的人。享用的人用了东西,还不致谢,只觉得是天经地义的,岂不大煞风景? 像在白鹳村,住在村委会,不用出房租,也不用出水电费,问题是自己吃用的东西,需要自己解决。 办公室能解决的就是煤气和共用的东西,比如说扫帚、垃圾铲、洗碗布等等这些小东西。 像洗碗布,尹懋就拿了一块私人用,说他的桌子爱脏,又找不到合适的抹布,只好暂时保管并使用一下了,这个余哥没意见,德志也不好说什么,这是小事,不值得一提。余哥和他是死党,当然不会提出什么意见。德志显得有些腼腆和内向,也不好指出尹懋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来。尹懋以前是开杂货铺的,喜欢进货,啥都有,品种齐全,顾客才不会失望。 买了酱油醋和食用油,盐就算了,前者需要分摊钱的,每人都要出,按照总价款除以三就是平均的份额,需要拿出来,给出钱的人。德志不在白鹳村,这些钱他也得出,出了之后,人不在那里吃,也不能追回。当然,如果天天在那里吃,把油吃完了再走,当然可以。问题是在那里根本没办法吃完食用油。 有时候到村里工作,就在村民家吃了,回家做饭肯定不现实,等回家做饭吃了再上来,恐怕一天的时间,只浪费的在路上了。自己买的油没吃完,又不能拿走,等到下次再去,那食用油已经见底,还要买新的,要不买,就都不吃油,正像吃水一样,三个和尚,往往没有水吃,你指望我,我指望他,他指望你,最后大家都坐在那里搞心理战术。 余哥肯定会赚的,住在酒店,就少不了吃饭,在外头吃饭的多了,在家吃饭就少了,这里面肯定有个当家的男人,这个男人,就是想要在柏松村驻点,买菜做饭,擅长这个的,就是尹懋和余哥,德志除了读书,就没别的本事。在背后,不知道尹懋会说过多少次他,只不过当面他不说,背后就会乱说。 收拾厨房,是一件麻烦的活儿,没有桌子、椅子,没有橱柜,里面什么都没有。 尹懋将带来的厨房用具拿出来,清洗完毕,需要放进橱柜,这个大东西,项目点真没有,无论到哪里,都没有买这个东西。 尹懋只好找小酒店的老板,梁马江的牌友还没来,看到尹懋来找,,连忙问:“有事吗?” “有。” “什么事?” “我想借一个橱柜用用,这些碗、盘子、碟子都没地方放,你家有多余的吗?”尹懋问。 “有,有,就在厨房外面,好长时间都没用了,你们要用,就拿去吧,有不少的灰尘,需要清洗。”梁马江说。 “行,那谢谢了。还有需要,就是需要三把椅子和一张饭桌,和放煤气灶的灶台,不知道能不能提供。”尹懋说。 “什么?你们还带了煤气吗?”梁马江好奇地问。 “是的,我们带了,请问你能帮帮我们吗?”尹懋说。 “你们来真格的啊,看来我们需要大力支持才对。”梁马江说。 “谢谢你们的支持!”尹懋说,“我们需要你们将橱柜拿到厨房里去。” 尹懋是当家的男人,对家务事很在行,德志在这方面很欠缺,需要提高、有所进步才行,否则就要惹老婆生气了。在某些方面,德志的确惹老婆生气,不过,他老婆很快恢复了常态,脾气发了就发了,别人难受,她自己舒服。 这就是看男人是否当家,会当家的,自然会讨女人欢心,不会当家的,还不如把权力交给女人,让女人当家,一般不很理想,可是,不这样也不行。 第277章 简易生活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梁马江提供了橱柜,还有桌椅。 桌子是不锈钢做的架子,然后铺上地板砖,边长大概有一米五,坐四个人还有空余的地方。地板砖的确不错,经过了高温,比较平整,容易清洗,看起来还行,不过,总担心会有问题,看起来不太踏实。 然后,梁马江找来一个废弃的蜂窝煤煤炉,然后把炉子提了进来,在炉子上放了两块水泥砖,再在水泥砖上放了一块一平米大小的地板砖,作为放煤气灶的平台,高矮正合适。 然后,尹懋又要求拿来一个凳子,让凳子成为放电饭煲的支架,这个也无可厚非。在一个方凳上放了一张海报纸,算是心理上好受点,看上去舒服些,其实,厨房一定会被油烟给熏黑的,这没什么好质疑的。 看看大部分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该上街买菜了。 大家离开厨房,带上了门,梁马江给他一把钥匙,说:“不好意思,我这里只有这一把钥匙,还有两把,不知道放到哪里,等找到了再给吧,这厨房的钥匙如果你等着用,就先配一把或两把,根据需要来吧。” 尹懋点点头,他有权利将钥匙给人,或者不给,都由他来决定。 这时候,尹懋的电话响了,说了一会儿话,他关了手机,对余哥、德志说:“来支书邀请我们去吃饭。” 德志一听,就知道了。这时候,是他在想要拉德志或者尹懋上贼船,跟他们一起打牌,在村里,大家都很忙,没有时间陪他们,都要想办法搞钱,搞到了钱,才能拿着钱来打牌。 像梁马江两口子,不是本村的人。户口已经迁到了外地。听说在山下的平原地区落了户,家人都已经过去,在一个大型的农场工作,成了农场的职工。他妻子和儿女成了农场的职工家属。 然后。在农场过了几年。发现没有什么油水,要到退休了,才有钱赚。心灰意冷。恰在此时,听说家乡在搞新农村建设,他就出来,回到了老家。老家的村是阳山村,不是新农村示范村,他是上门的女婿,在阳山村落户,他的老家在柏松村。 柏松村已经没有他的名字,户口已经销了,他也不想迁回来,否则,等到退休的时候,他就不是职工,而是农民,谁都知道,农民的工资很低。 实在没有办法,他就暂时不迁户口,免得农村的政策又发生变化,到时候后悔还来不及,他就稳住了,没有再说什么,暂时在柏松村居住,只是没有土地和山林。 好在他的哥哥梁马友在村里有山里土地,也有宅基地,并且很有本事,给他已经出嫁的妹妹,而且他的妹妹是公务员,以他妹妹的户口还在柏松村为理由,找村里要了一块宅基地,盖起了房子,因为是两家合建,面积是两套房的面积,自然大一些,他得到了宅基地,建了宾馆,然后装修,买了一些床铺、电视啥的,宾馆该有,她都准备了的,但是,万万没想到,农家旅馆的生意很不好做,置办了东西,可是没有收回成本,还处于亏损状态。 最关键的因素是,她的哥哥想千方设百计也要坑害他妹妹,久而久之,他妹妹就冷了心肠,本来想开个酒店帮扶一下他的哥哥,却没想到她哥哥已经被恶魔控制,极具有攻击性。想赚钱,门都没有。 但是,她有老公撑腰,他的公公就是林业局的局长,很多县政府的部门,都不敢马虎,对她老公毕恭毕敬的,没有仇恨,也没有过分亲昵,总之,人都有需要帮助的时候,林业局局长的后人,谁敢马虎。 一般来说,就像《红楼梦》里的元春,到了宫里,成了贵人,家里就要沾光,如果贵人一死,就连普通人都不如。 他的妹妹还没死,还有势力,并且有实力,赚她的钱,就是理所当然的,赚她的钱,不叫赚,她的钱也来自纳税人的收入。 就是这样一个人,其实,也很悲催,因为是官,自然是挨宰的对象。过去,皇帝都还有三门子穷亲戚,何况她呢。不过是普通的公务员,借着公公和丈夫的势力,可以在县里耀武扬威的,并且有钱。这是真的。就是每年的木材检查站给送的钱,就是成堆成堆的,何必要开农家乐旅馆呢? 钱是她丈夫赚取的,她就不好意思花,于是就搞了个实体,女人靠的就是这个,没有钱,什么都不是。有了钱,才真的有社会地位。 她算是认了命,谁让她有这些哥哥呢,没有帮助她,反而给她添麻烦,还赚她的钱。她的哥哥总是拿着“你的侄儿你不管吗?”来要求她做这做那的,让她苦不堪言。她也很想生在普通家庭,没有当官的公公,也没有当官的老公,自己也是普通的社会人,不想卷入官场,却没办法摆脱这一切,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了,嫁给官员,自己是官员,只能按照体制来做事,没有自由,不能出类拔萃,反而要和大家一样平庸,稍有本事,就得想办法找好退路,有想法的就一定会要遭殃,这是规律,超出这个规律,就完了。 吃饭的事常有,但是不是每件事都值得来支书来请客才能解决问题。来支书请他们吃饭的目的,一是为了将来的项目款,二是为了私人的钱,比如打牌,就是要德志他们中间的一个参与进来,只要参与进来,未来的时间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赚钱了。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他是村支书,既然是村支书,就存在一个问题,喜欢当家作主,这是职业习惯,有了职业习惯,就会带到所有的事务中,包括游戏中。这个习惯养成后,就不存在一个普遍适用的规则,而是他一人说了算,从国家到集体再到个人,都是这样。 大家都去了松树岭酒楼,吃饭是每人的需要,这个无可厚非,来支书看中的就是这个,人人都需要,就去做,必然不会得罪大家,大概都能得到好处,自然没有反对他的人,反对他的,都不会让他存在,或者不会在眼前出现。 因为人少,吃的也简单,一个火锅,加上两个菜,按说还可以,从节约的角度说,还行;从另一方面讲,证明来支书吝啬,不愿花钱,如果对贵重的客人,他还大方,对于长期的普通的客人,就比较一般了。 吃的是腊蹄子,很香,总觉得没有多少肉,没办法。 香的东西,不见得肉多;肉多的东西,不见得好吃,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味儿。 小店里充满了香味,窗外的田野,还有一些远山,显得到处充满生机,这里人少,自然环境保持得好,显得格外美。 这里的山,这里的地,都是值得观赏的,遗憾的是,在正街上,看不到水,水从地下通道流走了。显得格外比较神秘,上面一个村叫甜沟村,水从那里出来,却没有流多远,就改道了,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到了柏松村,又有了水,这个水从哪里流过来,的确不清楚,不过,看到有很多的山,德志明白,有高峰,就有低谷,有低谷,就有很多水集中到一处,然后顺着水沟流向远方。 有了省民委的帮助,整条街的整治初建成效,特别是流水沟,基本上看不到明水,都是暗流,不显山露水的,水就排走了,真的很不错。 省民委的工作很到位,不仅治理了流水沟,还将马路两边的人行道都铺上了石头,这样,就显得很有质感了,走在石板路上,感觉的确不一般。 第278章 守住阵地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朋友们前来支持! 吃饱喝足,大家都还守住了阵地,没有破戒。这些事让德志感到大家都很会装。吃饭就吃饭,吃了饭,就走人,不带走一片云彩。 吃了饭,考虑到晚上还要吃,就得再买菜,不能吃一顿管到晚上,管一天的,其实,上帝造人非常奇妙,一天三顿饭,每天都要吃,吃饱一顿管一天是不行的。 想要改变这个恐怕很难。 和来支书辞别后,大家沿着人行道,到了柏松村比较集中的三岔路口,这里有卖菜的,也有卖烟酒副食的,高级之处是,它们都合二为一进行出售,在这个地方,完全有菜市场的条件还不成熟。 人口有三千多人的村,加上邻村阳山村和卸甲村,大概人口加起来有一万,但是,他们会到更远的地方,比如乡镇去,认为在那里可以得到一些想要的东西,或者贪图那里的东西比柏松村还便宜,实际上,到了那个地方,不见得东西还要便宜,质量也没保障,售后服务跟不上,问题在于交通的不便,来去都艰难,干脆不去,算了,自认倒霉。 这些店能存在,自然有存在的道理,在某些方面还是让村民认为有利可图,比如交通比较便利,不用跑远了,就省了汽油费,自然,省下的钱,就是赚的钱。 德志他们没有想到要去乡镇上买菜,因为没有交通工具。也不想浪费时间,来去买菜,肯定要话费时间,多少不等。菜也挺贵,不管在村里买,还是到乡镇买,只要是外地菜,价格都不会便宜,说来说去还是路费,汽油费或者柴油费。这些费用肯定要加在菜的价格里。让买菜的人来埋单。 老板娘见了他们三个,感到好奇,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外地人。说话都和本地人不一样。方言是最好的身份证。无法掩饰。 老板娘长得比较丰满,眼睛有神,旁边一个男的。显得有些猥琐,德志一看,就知道他俩是夫妻,这是凭经验看出来的。一般的家庭,俩口子都是一个强一个弱,不可能都很强,因为都很强,肯定不是吵架就是打架;不可能都很弱,因为都很弱的话,俩口子没有话说,日子也过得郁闷,没有意思。 “你们是哪里人啊?”老板娘说。 “是北方人,是南方人,总之都是荆楚省的人。” “哦,明白了,你们要什么?” “我们想要一些菜。” “你们要菜做什么?” “我们买菜做饭吃啊。”尹懋有很多话。 “你们不是当官的吧?” “不是。” “不是当官的,那到村里来干什么?” “不是当官的,就不能来村里吗?” “哦,不是,一般来说,当官的来村里,来了看看就走了,你们还做饭吃,看来,不是一般当官的。再说,当官的来了,谁还买菜做饭啊,都是村里招待了。”老板娘说。 “你说得对。我们不是当官的,所以要自己做饭吃。你是哪里的?” “我?我是隔壁村的,就是卸甲村的人。我的房子的地基就属于卸甲村的,这里和柏松村搭界,我的房屋那边,就是柏松村,这边,就是卸甲村。”老板娘说。 余哥挑好了菜,然后放在电子秤上一一地称了,老板娘一边说话,一边按着语音计算器,算出了钱数,去掉了零头,大家都很高兴,想不到这老板娘还真懂事,知道还利于民,这样让大家都尝点甜头,下次还来买。 她家的菜比较新鲜,看起来还比较嫩,比如说大芹菜,明显是从平原运上来的,尹懋有高血压,网上说,多吃芹菜可以降血压,他就买了,看上去,那芹菜像是才摘的,其实已经放了几天,肯定用了保鲜剂啥的,让芹菜保持新鲜。 这样的小店,里面的东西很多都是三无产品,特别是副食,德志看了一下,没有产地,没有保质期,没有厂家的名字,可能都出自一些小作坊,德志不敢买,也不敢吃,倒是对当地出产的东西,还比较感兴趣。 在这样的小副食店里,对孩子们来说,就是一个大世界,这里很很多的东西都是孩子们喜欢吃的。 在家带孩子的一般都是老人,孩子想吃什么,他们都会满足,不会让孩子失望。孩子们都渴望到这样的小店来,来了,就会有吃的,绝对不会空跑一趟。老人也不愿意常来,索性买了一大包,带回去慢慢地吃,因他们下山一次特别艰难。 结算清楚后,他们离开小店,刚走几步,发现在小店旁边有一家粮油店,中间隔了一间裁缝店,很好,这里衣食住行都包含了。说到行,在店门口停了不少的麻木车,司机站在那里,有的坐在车里,在等客人。要想消费,这里都有,不用多跑路。 粮油店很有意思,也卖猪饲料,看到这样的招牌,会让人想想自己是人还是猪。进粮油店买猪饲料,到卖猪饲料的店里买粮油,看来没什么问题,可总觉得别扭,谁让这是村里的大世界呢。没有什么,只有适应,多看几次,就不觉得碍眼了,多想想,就不觉得别扭了。 卖粮油的老板是个高个子,戴着眼镜,嘴巴突出,老板娘个子矮,小眼睛,总像在笑,眯缝着眼,严肃的时候,才露出一点眼睛珠,看得到一点眼神。 店里看起来脏兮兮的,灰蒙蒙的,看不太清楚,老板在闲的时候,竟然还有笔记本电脑,放在一堆面条中间,上面也布满了灰尘,不知道他这笔记本能用多久,看上去,就像刚从灰堆里找回来的一样。 粮油店里的货还不少,有几种油,本地菜籽油分两种,外地色拉油分两种,有好有一般的,德志更喜欢本地菜籽油,好的菜籽油,经过了加热处理,是熟油,一般的菜籽油,没有经过加热处理,是生的,吃的时候还要加热,否则会很难吃。 这些都是尹懋介绍的,当然,卖油的眼镜更愿意卖好油,油越贵,他赚的钱就越多。 考虑山里人比较实在,只要菜里带点油,就行,也有嘴刁的,油少了就不吃,觉得不好吃,有了这些类型的消费者,就有了这些产品,卖油的眼镜大概深谙此道,就明白了这些道理。 买了菜籽油,然后买了米面,大家满载而归,付钱的时候,余哥有些为难,尹懋看出来,他说:“你不要为难,我们不会让你吃亏,在白鹳村,我们不是也买了吗?你到柏松村,这个地方你吃的比在白鹳村吃得好。你还不清楚吗?” 余哥还是不高兴,他问:“我们的东西,马上就有人来吃了。” “谁?” “金莲啊。” “这不是正合你的意思吗?” “为什么?” “你有女人陪,我们是光棍啊。”尹懋说。 “她是有主的,不是野花。” “不一定是一个主。”尹懋说。 “为什么要这样说?” “你很清楚,金莲不是省油的灯,才结婚不到一个月,就有了孩子。”尹懋说。 德志不说话,有权说这事的,只有尹懋了,因他和她是乡里乡亲,邻居,很清楚对方的底细,这个,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是谁说的,还真想不起来了。 很快就到了住点,大家把东西归类,放在橱柜里,然后锁了厨房门,到了自己的房间,下午基本上是休息。没有人管,自由支配时间,这也是做社工的好处。 德志继续读书,读书是为了写作不困难,写书还没达到那种程度,只能先装备,后来再爆发,这叫厚积薄发,让自己的知识沉淀,然后运用出来,得到升华。 第279章 自由发挥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朋友们前来支持! 读书要动笔,这样的话,印象才深刻,否则就很难记住。记住的知识越多,越能自由发挥。知识的积累,就是记忆力的锻炼和加强,没有什么捷径。这是德志领悟到的东西。 下午的时间很好混,转眼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楼底下飘来饭菜的香味,是房东梁马江家的饭熟了。他家有一个铁炉子,常年烧木柴,炉子可以用来取暖,也可以用来烧水做饭。当然,炒菜是在厨房,炒好了后,就拿到炉子上炖着,吃饭的时候,就围着铁桌子吃。 铁桌子的桌面是铝合金的,看上去比较干净。 饭菜放在上面,可以保温,因金属传热,吃起饭来,热热乎乎的,非常舒服。 但是,德志他们没有这个桌子,即便有,也没有柴,即便有柴,也没有会用,说到底,还是没办法用,加上不是常年在这里吃住,如果常年在此,也可以考虑买一个。 现在的项目到了一个瓶颈阶段,越做越难做,人家扶贫,都往大山深处,不方便去的地方,那里的需要才大,可是,现在的项目做到了平地,想象一下,平地的人没有几个感恩的,他们还巴不得倒过来,让他们感谢平地的居民呢。 晚饭吃面条,中午吃得好,晚上就要节俭些,原因很简单,晚餐要吃少。 这个大家都没意见,可是尹懋做饭做得多。不能浪费,这就增加了肠胃的负担,因为买这些粮食和菜,大家都出了钱,觉得要想收回成本,就得拼了命去吃,吃少了,人家吃多了,就让人家占了便宜,也就不管不顾自己身体的承受能力。进行海吃海喝的。这种贪食,就是贪心的表现,当时所遇到的朋辈的压力,以及怕吃亏的心态主宰了他们。结果个个都吃饱了。而且很胀。 吃了饭。没说的,还是德志洗碗,没有水。到卫生间里提。卫生间的水龙头的水很小,可能是在用水高峰期,没办法,大家都在用,就显得有点不够用,还有,水彻底解决了,就不需要德志他们来解决自来水问题了。 卫生间里有地板砖,有墙砖,还有吊顶,有洗脸盆,看起来样样都不缺,但是不够上档次,还是有一种缺憾。地板砖上有灰,长期不用的地方,多少都不干净,蜘蛛网也有,那些蜘蛛们就是靠着这张网才有吃的。 网上挂着的,是苍蝇的翅膀还有空壳,肉被蜘蛛干掉了。窗户也很脏,要想看到窗明几净,必须每天都要来打扫,没有人来打扫,是不可能干净的。 水桶接了水,叮叮咚咚的,非常考验人的耐心,不过,德志已经习惯,除了这个地方有水,不知道哪里还有,要是有水,在远处的坑里,还有一些,柏松村公路旁边,有一个水井,那里的水井,里面有水,需要一根短绳子,绑上一个水桶,就能打出水来。那水的水面上漂浮着叶子,还有一些断草根,更奇怪的是,有时候还能从水里打上来青蛙,青蛙可能早就等候在那里,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借着人的力量,出得井来,好看看外面的大世界。 接了一桶水,仿佛过去了二百年,德志将水桶提到厨房,关上卫生间的门,然后到厨房烧了一会锅,锅里有水,放进去清洁剂,但是没有抹布,抹布在尹懋那里,他把抹布当成了擦写字桌的布了。 德志没办法,只有从一条废弃的毛巾那里想办法了,他将旧毛巾撕成两半,一半做洗碗布,一半当成擦饭桌的布。 然后洗碗,洗碗用半条毛巾足够了,加上用洗洁精,洗起碗来更是方便。 第一次在柏松村洗碗还是很艰难的,希望以后会轻松些,不过,这样的清洗还是需要再次进行,要熟悉,要适应,在水少的地方,更要节约用水。不像白鹳村,宿舍在村委会,村委会在学校里,学校离河水很近,不担心没有水,不过,河水看起来清冽,实际上流经了很多地方,不敢说水很干净,干净到足可以直接饮用。 房子后面的两位老人,不吃河里的水,他们在河对岸的山坡上找到一处水源,然后用劣质水管将水引过来,放到他们家门前的胶皮水缸里,盖上盖子,水总是满的,吃水就吃那缸里的水。才去的时候,大家都不清楚,还以为吃河水,直到老人回来后,说了这个事,他们才弄明白。 白鹳村驻点的水的确很充沛,不存在缺水的情况。 余哥不满意的地方是,他在这里呆的时间不长,但要平摊生活费,被尹懋抵了回去,可他心里还是不满意。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人无法从自私里走出来,可能是需要努力克服这一点,努力学习舍己的精神吧,这个舍己需要加大力度,让更多的事情来检验个人是不是舍己。 余哥不洗碗,从来都不洗,他是工程师,自然要高一个级别,比领导稍微差一些,但是,比同事要高一些,在这个等级思想的操控下,他不洗碗也就不难理解。德志考虑最多的还是将就着和人和睦相处,尽量不闹矛盾,为了生活,为了家人,在有时间学习的同时,可以得到一份稳定的收入,不至于让家里人吃了上顿操心下一顿,当然,如果有了钱,当然好,有了钱,不用担心吃饭穿衣问题,会更加努力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当吃饭和穿衣问题都解决的时候,也就是想到要超越的时候,比如,此刻解决了衣食,马上想到要解决住行,住行解决了,想到了孩子的教育,这些难题会一个接一个。要想实现,恐怕要付出努力才行。 上了楼,德志看书,写字,好在梁马江家还有写字台,本来是装杂物的,现在收拾一番,成了德志的宝贝。梁马江看来从来不看书写字,写字台是给他孩子们用的,有些陈旧,实木的,不怕磨损,越磨越亮,另外,掉了漆的桌子,显出木头的本来面目,自然纹路,看起来比较赏心悦目,德志要的,就是这个自然的本来的东西,不喜欢掩饰,不喜欢伪装。 窗户外面是来往的车辆,偶尔发出较大的声音,空车是进山里拉矿石的,重车是拉着矿石出深山的,谁赚了钱,是矿石老板,最终是谁赚钱,是个别人。 当晚无话,又是睡觉,又起床,然后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来支书邀请大家去水源处看看,大家当然没意见,那个地方领导去看过,在签协议之前,德志他们也去看过,签了协议以后,还需要再去看看,因为这样做的好处,是让大家估计一下,大概需要投资多少钱。 当然,要去看水源,目标不仅仅是水源,更重要的,还是要看看水源到蓄水池的距离,计算一下大概需要多少水管。 这个工作,比较艰巨,同时,需要技术员的参与。技术员是乡镇水管站的工作人员,他们属于政府部门,听命于政府,邀请技术员来村,也需要政府的出面安排,只有这样,才能保证领导认可这个项目,支持这个项目,愿意负责这个项目。 前期工作不做到位,恐怕就没办法进行下一步,因此,就不能掉链子,一环扣一环,才能最终达到目标,中间的环节缺失,就没办法来弥补了。 即使勉强弥补,也有断裂的痕迹,修复不到位,还容易出现断裂,这个危险还是存在的。 对于技术员,来支书并不看好,觉得技术员的技术的确不好,他们只是在混国家和政府的工资,这样的干部,简直太多了,来支书见过了不计其数的伪君子。 第280章 水往哪流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来支书邀请大家一起去看水源,没有和技术员联系,尹懋不干,说没有技术员,去了没用,要看看地形,没有仪器也无法测量,仅凭目测,是无法知道位置高低,那么,水往低处流,没有了位置标高,这个水能不能来还是个问题。 在尹懋的坚持下,来支书做了让步,他和乡水利站的联系,他们说马上派人来。 大家只好坐等,在等人的同时,来支书和当地司机取得联系,就准备用车。 那些车就在三岔路口那里等候,当车开来的时候,水利技术员还没来。 司机开来的是三轮车,里面坐四个人没问题,在山区,三轮车是很常见的交通工具,可以行走在山路上,比较方便,至于坐在上面颠簸,是很常见的,比走路要强得多。 技术员来了,他自称姓刘,德志一看,好像在哪里见过,突然想起来,是上次在乡镇签协议的时候,见过面的,他代表政府技术部门,对合同做了一些检验,看数据填写的对不对。 然后就和乡党委书记在一起吃饭,乡镇党委书记个子矮小,非常活跃,开的车不小,是大的越野车,看来,这种车配这种人,只见车,不见人,上车就像上卡车,还比较好玩。 技术员骑着摩托车来了,见了来支书就握手,来支书不跟他握。说:“握什么手?我们不兴那一套。” 小刘只好收回了手,德志觉得来支书不喜欢技术员,可能因为技术员没有保证柏松村街上正常用水,他很是恼火。这个不是小刘的原因。 听说这条供水线路卖给了私人,由私人收水费,私人在管理,但是,每年冬天,到了天寒地冻的时候,这里就没有了水。原因很复杂。关键的一点,是半路上水管被冻住了,冰撑破了水管,结冰之后。水就不通。村民只有想办法自己找水。 或者买水。或者到远处,用摩托车载着水箱或者水壶等装水的容器,拉水回家。给家人使用。 来支书非常恼火,迁怒于人,小刘就中了招,当了替罪羊。实际上,这个事没有那么单纯,不是水管站不得力,不是水厂不能保证服务,是在管理上出了问题。 小刘骑摩托车先走,来支书要求他带一个人,因为麻木三轮车最多只能坐三个人,多出来一个人,只有坐摩托车了。 看来看去,还是觉得让余哥坐摩托车比较好。余哥不喜欢来支书,同样,来支书也不喜欢他,他们长得都是一样瘦,来支书不喜欢这个人,哪怕这个人再有技术,是高级工程师,也是瞎的。 来支书先上了麻木车,尹懋和德志随后也上了,然后让麻木司机开车。 从德志他们住的地方开始走,顺着公路往前走,走不了多远,就看到有牌子,上面写着标语,喊着口号,比如说欢迎来到新农村示范点柏松村,走过去的牌子上写着,欢迎再来。 看来,考虑得很周全,没有一点问题,写标语的是个牛人,德志喜欢找错别字,竟然还没有发现。说明书写者是个非常谨慎的人。 前面有个岔路口,从那里有一条小路向上缓缓地延伸,再往前走,就是几道急弯,比较陡,喝酒喝高的人,走到这里需要特别小心,否则,就容易下到坡底下去。 过了几道急弯和陡坡,车终于走上了坡度较小的地方,路是水泥路,还比较好走,担心的是下雪天,雪化了,晚上气温低,会结冰,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就会有人会和地面有亲密接触了。 到了山上的三岔口,在一处民房前,刘技术员和余哥站在那里等人,三轮车走到他们面前,来支书说:“走吧,朝前走,到前面去。” 小刘不敢犟,他重新发动摩托车,带着余哥继续朝前走,跟着三轮车,两辆车加起来一共五个轮子,在寂静的山路上走,马达发出的声音在山中回荡。不知道这座山存在多少年了,看那些石头,显然很有些年代了。 车走到不能走的时候,就是最高处的民房,这房子是土墙青瓦,比较高,看起来像是有两层,实际上也是两层,一般来说,第二层不住人,放杂物,德志看着那土墙,还真担心,后来,德志想一想,也弄明白了,土墙的不是承重的,关键还是那些木架,是真正的承重者。 车停下后,德志从车里走出来,余哥从摩托车上下来,从土屋里走出来一个人,满脸堆笑。老远都打招呼说:“欢迎,欢迎,来书记您亲自来了!还有这些先生们,不错,不错。” 德志看那人,一脸的皱纹,显然因为太爱笑,或者岁月的刻刀,在他脸上留下了皱褶,纹路很清晰明显,显然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他爱笑,给人以憨厚老实的印象。 来支书介绍说:“这是侯光祥侯老师。这三位是慈善基金会的先生们,这一位是乡水利站的刘技术员。” “欢迎,欢迎,到山上来,不容易啊,这个地方,没有谁愿意来。”侯光祥说。 的确,这一家居住得比较高了,在这一块,没有谁比他家住得高,住得高,证明他家离水源近,一般来说,高山流水,在高山上,才会有流水,到了平原,只有小河水流淌了。 侯光祥邀请大家进屋喝茶,来支书说:“算了,算了,改天再打扰,现在要赶紧去看看水源,这里离水源最近。” 侯光祥笑着说:“是啊,是啊,我今天还有事,本来想带你们去,看样子,你们只是看看水源,我也就不拖你们后腿了。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路,如果知道,就不用我去,如果不知道,我就耽搁一会儿,带你们去。” 来支书说:“算了,算了,我们自己去。你不用去了。这里我很熟,真个柏松村,各个角落我都十分清楚。” 来支书说这话,可能让很多人以为他在吹牛,实际上,德志相信。 据说,来支书年轻时也很少种地,他认为种地不赚钱,又辛苦,累个半死,也没几个钱,他就出门做生意,将家里山里的竹子砍了,做成竹跳板,在建筑工地上大量使用,后来,家中的竹林砍完了,就买别人的,加工成竹跳板,然后拉出去卖掉,赚了钱,就扩大规模,慢慢地,生意越做越大,成了一定的气候,赚到了钱。 后来生意不行了,建筑工地上使用竹跳板的越来越少。他见势不妙,就将场子转让出去,又赚了一笔。 村委会见他脑子活,会赚钱,就让他当文书。 当了文书,其实他没多少文化,不过,报纸还是看得懂,像官方的报纸仔细研究,看得多了,开会的时候,就背报纸上的社论,传递中央的精神,很有一套,加上生意场上的妙语,糊弄老百姓还是绰绰有余,后来就转为副主任,主任,最后成为村里的支部书记,坐上村里的第一把交椅,与此同时,孩子们也逐渐长大,考上的大学,分到了县政府、财政局,他在村里的地位逐渐稳定下来,没有谁能随便搬动他了。 当了二三十年的村支书,成为全县最老的支书,看这样子,估计还要当下去,一直到死为止。 侯光祥听了来支书的话,说不让他去,他很高兴,就说:“改天,改天一定来啊,不来就是看不起我。” 来支书说:“说这话干什么?要是瞧不起你,我们就从另外一条路走了,还用得着绕弯子到这里来吗?” “我是开玩笑的,开玩笑,不是真的。”侯光祥说。 第281章 开个玩笑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开玩笑还差不多,你是老师,不要开这种玩笑。老师是值得尊重的。”来支书说。 侯光祥是一名老师,以前在小学校教书,因家里缺少劳动力,就没干了。当老师比较清苦,没有钱,农村人比较现实,有了钱才能添置一些东西,看不到远处。 侯光祥目送他们离开了他家,来支书带着他们往山上走。刘技术员拿着仪器,不停地看,然后记录,据说这个仪器是很卫星同步的,很准确,能测出所在地方的高度,凭借高度,就能知道水的流向。 刘技术员记录好了之后,继续往前走,看样子,他到村里的时间不是很多,对这个地方,不是很熟悉,对和人相处的学问,也欠缺一些。 山上来的人很少,草木长得格外好一些,这里是大城市的氧气瓶,没有这里的天然树木提供氧气,恐怕世界会更灰暗更肮脏,走在林间小路,德志感到很舒服,哪怕腿脚累一些,疲乏一些,也值得走一走,看一看。 这是上帝赐给人类的财产,是美好的东西,让人能由衷地感激上帝的自然美景,又比较实用,这样的地方,来了就不想走。 德志心想,如果有钱,在这里买一个小屋,在这里活到老、活到死,那有多好。可惜,他暂时还不能如愿,因为他有孩子。有家人,都需要他照顾,作为家主,更要小心,责任重大。 翻过一座小山,顺着山体向上再走,再走一段平路,经过一座土房子,很陈旧的房屋,估计很长时间没有人住了。这样的土墙屋。只要不住人。就显得格外冷清,在大山深处,更是寂寥。 德志以为侯光祥家是最高的,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幢房子。不知道谁更高。可是。他觉得翻过一座小山包后,觉得更高一些。 在这家房子的上面,有一个大水池。没有看起来像个游泳池,这个地方。 德志很惊讶,这里不就是一个大的蓄水池吗? 来支书介绍说:“这个池子是取水用的。不是蓄水池。” 德志看到这水池,很显然没有人打理的,非常自然,叶子在池子沿儿上,水中也有叶子,说不定还有飞鸟拉下的粪便,小动物还有可能造访,说不定会掉进池子,喝水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问题。 不过,池子不算深,可能就是让水经过,不是真正用来蓄水的。 看得出来,来支书在做水利方面,存在着大气魄,对解决山下人吃水的决心下得非常大,可惜总不成功,现在遇到了德志他们机构,肯定不会放弃这次机会。一定要彻底解决。 来支书介绍说,刘小姐来过这个地方,也用手机拍下了相关的视频,难怪她拿回办公室给大家看,德志还以为她在溪水边洗手呢。没想到这里还真有这样一个地方。沿着水池往上看,发现上方还有两个小的山洞。 来支书说:“这里常有野猪出没,整个山,这里的水比较充沛,常年不干。” 来支书说完,继续向前走。山石之间有草,草长在石头之间的土壤上,但是,在山里要找一块完整的土壤,非常难。下雨的时候不用担心,到处都有石头,不用担心道路泥泞。走起来还是比较干爽的,即便走在石头上,只要小心,也不会滑倒。 看到了两个小山洞,人根本没办法进去,只有水从里面流出来,很有意思。越是高山,越有水,这是上帝造物的奇妙,让山里人也能很快乐地活着。 德志他们所做的,可能就是将水收集起来,通过管道,送到村民家中,让村民用水更方便,要是没有活水,管道再多再好,也没用。 看完了水,大家都放了心,但是有一点非常遗憾,就是那水池竟然没有盖子,这是不能容忍的。 这个项目是外国人支持,他们要求很严,就是要绝对保证干净卫生的饮用水,否则就不能合格过关。 做好事要做到底,不是做政绩工程,不是为了面子,为了升官。这个项目做好了,就是他们的,不想拿走,也拿不走。 来支书说:“我清楚,你们不是为了升官,不是为了发财,是为了实践你们的信仰对吧?” “对,我们就是干这个的,不是仅停留在家里的信仰,而是在外面,要行出来,要爱人如爱自己,不是为了好名声,或者为了宣传自己表扬自己。”德志说。 “我知道了,可是,刘技术员不是为了爱别人才做这个的吧。”来支书说。 “我不是为了信仰,我是为了任务。”刘技术员说。 “哈哈,哈哈哈哈,小刘说实话,不是为了任务,你就不会来吧。”来支书说。 “对,我不想来,很辛苦,还得不到好。”小刘说。 “怎么得不到好?今天我就要请你在村里吃饭,让你也得到一点好,免得你下回不来了。”来支书说。 “行,这个还像话。我们工资低,有个水厂,可以有点收入,政府又把她卖了。”刘技术员说。 “卖了?”尹懋问。 “对,卖了。我们啥都没有,除了一点死工资。”刘技术员说。 “那是,工资是属于财政发吧,你们没有什么油水了。”德志说。 “没错,以前水厂还能赚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卖了,我们现在就像断了奶的孩子,整天饿得嗷嗷叫,没有奶吃,还要干活。”刘技术员说。 他说的是实情,乡镇政府一把手比较独断专行,只为自己捞好处。柏松村有些项目,没有到村里来,到了乡镇一级,就被截留了。 来支书介绍说:“你们不清楚,我最清楚,为什么要直接对单处长说这事呢,就是想通过单处长引进你们,然后直接对村里,不经过各级政府,就不存在资金截留的问题。” 德志还真佩服来支书,什么话都敢说,不过,来支书很清楚,在这个地方,他是“一把手”,没有谁比他大了,他说的就是金口玉言,没人敢说半个不字,到了乡镇一级,他就不能这样牛逼了。 来支书说:“我们回去不从原路返回了啊,走回头路,比较辛苦,比如走下坡路,还容易些。” “行。”尹懋说。 他决定的事,不容置疑,否则,他会很不高兴,人一老,就需要哄一哄,他才开心,合作才愉快。很明显,领导把他们安排到这里,就是要做事的,要把事情做得大家都满意,不是简单的事。 说实话,德志还想看一看那户人家墙角下的葛根,那些葛根,是山上野生的,很好,可以用来做药材,在山里生活,只要人勤快,还是能找到不少好东西的,这些葛根,不去采摘,就会烂掉吧,采摘了,就可以拿去卖钱,可以增加一些收入。 大家边走边聊,来支书跟司机联系,让他到岔路口等。 这里的山路比较崎岖,到处是裸露的石头,看来,排水沟堵塞,山上的雨水将路面冲毁了,泥砂被冲走,剩下的就是大石头。 远处的山,也是这样,远远地看,青山隐隐,还是很美的,如果看得太近,倒觉得有些过于真实,显得不怎么美了。 到了路口,那个司机已经在等候,看来,来支书没有给他车钱,不给钱,就不走,这是他的杀手锏,给了他钱,说不定就不听话了。德志他们对付来支书,也是这样。 钱暂时由德志他们保管,就不会遇到大问题,如果钱全部给了来支书,要是让来支书做什么事,就没那么容易。 在以后的工作中,可能更重要的是抓软件的建设,这些软件建设,比做硬件工程要艰难得多。 第282章 走冤枉路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司机见了来支书就满脸堆笑,当然,对其他人也微笑,可是,刘技术员就不高兴了,他说:“我还要走一段路,要知道到这里来,我还不如不把车骑上去呢。” “那是你自己蠢,刚才走的时候,你咋不说要去骑车呢?现在又抱怨,抱怨什么呢?你来还要测量水的流向和位置的,不能从大路走回去吧,你不测量了吗?”来支书一直在发问。 刘技术员不说话,他年轻,没有经验,没有考虑到那么远,他更重视的是,怎样让顾客满意,虽然还没有形成合同关系,但是,按照以往的惯例,应当支付给他技术服务费。 这个事在德志心里,还没确定,现在的情况发生了变化,一切都不是想象的那样,需要征求别人的意见,然后做出决定。 刘技术员不善于抓住机会,在这个时候,应该想到他打交道的人,都是十分重要的,可以在一线决定资金开支的,他不用心观察,也不注意打听,可能错过机会,也就难说了。 他离开了来支书,余哥也不想跟他去,于是四人一起走。对于山里的情况,刘技术员很清楚,哪里有山,哪里有路,他都清楚。在山里呆时间长了,德志也清楚一些,经常有人走的路,看得出来,哪怕路上覆盖了厚厚的树叶,也分得清楚。 顺着小路走。一定可以走出密林,也不存在迷路,这是有人呆的山村是这样,若果到了原始森林,就另当别论。 四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路,这路有的地方比较陡,有的地方比较缓,路况不太好,走车的话。肯定会伤轮胎或者耗油。路况太差。只能让钱吃亏,磨损了轮胎,耗费了汽油或者柴油,或者磨损了机器。都是有的。 走路却无大碍。 车上显然坐不下。还是需要一个人坐摩托车。可能还要等一会儿。没想到,那刘技术员竟然过来,车停下来。来支书惊讶张开了嘴巴,问:“怎么这么快!” “老书记,你不要小瞧我,我是山里长大的,走山路还行,比平原的人走得快。”小刘说。 余哥高兴了,说:“你这是特区速度的。我十分佩服。” “哪里,哪里,和你们大城市的相比,我还是差得远呢。”小刘说。 然后,他发动了摩托车引擎,说:“走吧,我们先走。麻木车肯定没有我的车快。” “行,你们先走,到松树岭酒楼等我们,我们马上就到。”来支书说。 然后,来支书看到他们先走,他就掏出了电话,拨通了上官的电话,让他准备午饭。 上了麻木,车开始向山下滑行。回去的时候,基本是走下山路,依靠着地球的引力,车可以顺利向前滑行,到了主公路上,才发动引擎,向松树岭酒楼跑去。 车到酒楼前面,大家下车,来支书没有理会那个司机,司机打了招呼就离开了,来支书说:“请大家上楼,等一会儿村里的会计凌汉韶会来,我们上楼等他。” 松树岭酒楼还是老样子,建筑物在,人却不同,老板在,客人中有变化,这是个很有意思的时代。 大卡车过去,可能要赶上下午五点的轮渡,从桥上走,显然不划算,要绕一个大圈子。 上官以前常跑长途,很清楚司机的需要,倒不是简单的生理上的需求,更是长途跋涉心理的满足。 来支书喜欢讲一些黄色的笑话,大多数人都是男的,也就无所谓避讳和顾忌了,大家都是过来人,开开玩笑还是可以的,当然,走了冤枉路的刘技术员,也对这个不反感,这个说明他是正常的。如果假装清高,就没办法和大家融洽相处了。 凌汉韶来了,他的背总是有点驼,个子不高,总是在忙,要么到乡里送报表,要么到财政所办什么手续,或者代替来支书去参加不重要的但必须要到的会议,免得到时候,扣钱都不知道怎么扣的。 钱不多,玩“斗地主”的纸牌还是可以的。 凌汉韶对来支书总是言听计从,两人有着默契的关系,听说是舅舅和外甥的关系,谁也不清楚,这一点从上官那里无意间听到的。上官显然对来支书是有成见的,来支书也想另起炉灶,考虑到条件还不成熟,暂且把这件事事给耽搁下来。 吃的腊蹄子火锅,在招待普通客人的时候,用这个菜还算过得去,这样的火锅不贵,也不便宜,总体上还行。山里的养猪户,一般舍不得喂饲料,饲料太贵,交通不便,什么都贵,还不如就地取材,青饲料到处都是,只要人勤快点,啥都不会缺。 这样养的猪,就是绿色猪,是环保的,吃起来肉也鲜美。在平原喂猪,考虑到出栏率,就会喂饲料,长得快,但肉质不怎么好。在山区的好处之一,就是吃的东西让人放心。 还有一些小菜,不值得一提,招待大家,还是绰绰有余,刘技术员来到柏松村,也没白来,技术员吃技术饭,名声好听,还能吃到免费的饭,要是更进一步,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些额外的收入,这个要看投资方是否大方了。 不是投资方的要求,来支书是不愿意请他们来的,水往地处流,这是普遍的规律,很明显,侯光祥家后面的水源地势足够高,水流到一组,不存在任何问题,为了节省开支,来支书一直不赞同找人,找人就要付工资,工资的开销也不菲,不能因小失大。 德志明显地感觉到,到了这个接近汉人地区的地方,项目明显地不好做了,不是钱的问题,钱再多,也难做。再多的钱,也填不满人的**的坑。 吃完了饭,刘技术员就要离开,他说:“基本上没问题,我回去后,弄个预算过来,给你们送过来。” “好啊,谢谢!我们现在正需要这个预算,有了预算我好安排拨款。”尹懋说。 余哥当然没意见,他不说话,德志心里有点不好想,这个项目到底谁在负责?谁都不清楚,这是机构领导的意思,让人人都负责,人人都不负责,出了事大家都有份;有了荣誉,就是领导的,这和社会上的单位是一样的,毫无差别。 然后,来支书说:“小伙子,慌着回去干什么,不如和我斗斗地主,还要得多。” “算了,老婆给的钱少,我怎么能和大书记相比呢?”刘技术员说。 “一看就是混不出来的,这么怕媳妇!”来支书说。 “你不清楚,现在不怕媳妇的男人是蠢驴,聪明男人都听媳妇的话,要不然,家庭就搞不好。”刘技术员说。 “要走你就走,别在这里胡说。我从来不怕媳妇。”来支书说。 “我也不怕,怕媳妇还叫男人吗?”凌汉韶说。 “你们都是一伙的吧?要想家庭和睦,必须要有一方让步,男人看得远,女人看不见,还喜欢跟男人犟,如果坚持自己的意见,非打起来不可,你不怕吗?”刘技术员说。 “那是你吧,你经常挨打吧。”来支书说。 他们的辩论只有一个回合,再也没有进行下去,这里有点意思。 刘技术员走了,来支书打电话邀请别人来玩牌,说:“就差一个,两个人不好玩,再加一个有多好,可惜没有。” 说完,他看看尹懋、余哥和德志,余哥说:“这个牌,在我没有信仰之前,经常玩的,现在不玩了,太浪费时间和精力了,得不偿失,还耽搁了赚钱。” 大家一听,觉得余哥又在假装清高了,来支书就明显地表现出来,显得非常不屑。 第284章 认出来了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余哥去了盆中地区救灾,回来后自己觉得比别人高了一等,非常嚣张,私底下领导也给了他不少的好处吧,他走起路来就打起飘来,根脚不稳,必然会摔倒。 开完会后,大家坐车前往九峰县。 直接去九峰县,不用坐卧铺车。 省民委工作队的人也在车上,这个倒让德志不自在起来。因为他们都是健康人,两女一男,坐在车上,不认出来还好,认出来就有些不好意思。 队长姓吴,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人,女人一过四十岁,情况不太妙,人家说,男人四十一朵花,女人四十牛屎巴,身体的毛病开始显现,保养得好,不显山不露水的,好像是健康人;保养得不好的,走路过去,身后会留下膏药味,不是膏药,就是草药,不是草药,就是西药,总之,有点病的,身上多少就有些味儿,不是香水味能够掩饰得了的。 大家打了招呼,坐定,德志和吴队长见过一次面,好像在签协议后不久见的面,单处长调回了江城,没有在九峰工作,但是工作队还没撤,这个点非常重要。相当于省民委在农村的一个窗口,这个窗口实际上是向村民显示,省里的机关是很重视村民的。 工作队就是一个窗口,也可以让上级政府知道基层群众的生活,只有设立窗口。才能看到村民的实际需要。工作队的人员每年一换,让省城机关的工作人员都有机会下去体验,叫挂职锻炼,增加见识,享受副县级待遇,走到哪里,都是县长,县长的,总比呆在江城办公室里默默无闻要强。 车开始启动,车载电视也还在播放音乐节目。这些歌曲。没有给人带来快乐,反而更伤感,不知道为什么歌手非得唱失恋的歌才能走红,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作者尽写一些无聊的歌。 车走到出站口。司机停了车。车上的一个女人拿着单子。下了车,到检查处盖章,检查处的没有盖章。上了车,看了一眼,下车,盖章。这动作十分娴熟,不知道一天做了多少次。 车上的人拿了单子,放在车的大玻璃窗后面,然后,车慢慢启动,出了出站口,向左拐弯,走上大路。 车站附近人来人往,非常热闹,车站附近有不少揽客的的士司机,这些人很聪明,没有在街上开着的士漫无目的地跑,这样跑着,他们只能捡一些散客,在车站等着,绝对能找到客人,不用多等。 的士司机也要有智慧,需要动脑筋。要不然,就没有多少收入,还累得半死。 每次离开江城,都要和领导发短信,这次也不另外。刘小姐每次还回复,后来有时候一忙,也忙忘记了,就没有回。没有回复,德志就懒得再发。 大姨妈齐老师更不用说,更容易忘记,久而久之,德志勤发短信的习惯逐渐改变,让尹懋去发。 余哥发短信很简单,他不是懒得打字,是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回复。 另外,金莲不用说,她喜欢发短信,除了内容比较多,她想也想不到,想到了还要组织语言,得想好半天,最后才会考虑到去发,不过,发出去的内容,看起来字还挺多,内容有点空洞,没有实际意义,看短信,像是在看诗,语言和段落都很美,可惜不够实际。不过,她一上车,没过几分钟,就要睡觉。头歪在车窗上,或者歪在别人的肩膀上,就睡着了,不管是谁的肩膀,能靠就靠,用不着商量。 德志倒觉得和他们共乘一车,心里不太舒服。金莲是残疾人,看起来和健康人就有一定的差距,加上喜欢睡觉,喜欢打鼾,在车上打鼾,在车还没走出市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一路鼾声,打到车停下来加水、加油或者上厕所的时候。 车下了高速公路,然后走普通公路。普通公路的路边,就有这些服务的地方。加水、加油、吃饭。 有烟瘾的,趁机下车抽一会儿香烟,然后上了车,身上有烟味。 有的没吸完一支香烟的,就拿到了车上抽。车开始走的时候,烟也抽完了,他就把烟蒂扔出车窗外。 金莲不满意了,说:“不能抽烟。” 有个小伙子站在门口说:“我在门口吸烟,烟都跑到外面去了。没有影响的。” “怎么没有影响?已经影响我了。”金莲吼起来。 那小伙子不说话,就把烟扔出去了。 金莲下车,上厕所,大家都在等她。司机说过了,让大家都下车,他加水。 山里的车经常要加水,因为车上坡下坡,常常使用制动,有了制动,就有摩擦,摩擦会生热,长期的摩擦,就会产生长期的热量,为了保护轮胎,就需要给制动加水降温,免得引起轮胎燃烧。 金莲上车,在车门口恨恨地跺了跺脚,嚷道:“你再抽烟,小心点。” 那人“腾”地一声站了起来,说:“老骚娘们,你还没完没了,嗨!你信不信我削死你!” 金莲骂道:“你削,你来削,老娘还真还不怕削,来,不削不是你妈生的。” 那小伙子立马撸起袖子,也好打金莲,被他旁边的人拉扯住,不放过他走。 他挣脱了几下,骂道:“老娘们,你给我记住,今儿算你走运。要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金莲见他没有打的意思,骂骂咧咧地回到座位上,车开始启动,一边走,金莲一边骂。 那小伙子没有接招,这事算是暂时平息,小伙子在前方下车。 德志心想,这人可真是,人家都没吸烟了,就代表已经在尊重你了,还不依不饶,假若抽烟的是你老公呢,难道你会把你老公扔出车外去吗? 听尹懋说,她老公、她儿子都吸烟,在家里,总是乌烟瘴气的,一点都不少烟。也没见她发这么大的脾气,看上去过得挺好,为什么偏偏要在公共汽车上,要和抽烟的过不去呢? 难道是要表现一下自己,让德志、尹懋、余哥甚至省民委的吴队长他们都害怕吗?要凭借自己是残疾人的身份,跟健康人叫板,从此在九峰人面前竖立自己的威信吗? 金莲骂着骂着,就睡着了。德志在考虑下一步,如果她被那小伙子打了,他该怎么办。还没想好,那小伙子就下了车。德志看看手里的不锈钢的保温杯,心想,如果小伙子攻击,就用这个自卫吧。想必,保温杯装上了水,还是有些分量的,用来自卫还是有用的。 车终于到了九峰。大家都下了车,吴队长他们去宾馆入住,德志他们有宿舍,四个人和吴队长他们握手告别,就上了公交车。 九峰县的公交车,就是普通的中巴车,十几个座位,有司机还有售票员。车票上车就是五毛。像这样的票价,全国都很少见。几乎绝迹了。 但是九峰不同,县城是一条长街,就只有两条主要街道,一条叫河西路,一条叫河东路,两条路都很窄,走大巴车肯定不行。再说,也没有那么多人来坐。 中巴车就够了,大概能满足旅客的出行需要。另外,还有麻木车,这种麻木车,不是电动的,是机械的,靠烧汽油带动引擎,可以向前跑,这样的麻木车,三轮机械车,在整个九峰还算比较常见的。不想坐公交中巴车,就坐这个车。 车票是各买各的,余哥和尹懋两个人好得没法说,就由一个人来买。另外,金莲是自己来买票。 到了宿舍,尹懋就将钥匙弄了两把交给金莲,说:“这是钥匙,别弄丢了,丢了就没有了。” 第283章 听话有糖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朋友们前来支持! 从松树岭酒楼出来,已经证明了来支书的引诱失败,他继续约别人一起打牌,可惜人家都不来。最后抓到上官来凑数,上官拗不过他,他也是党员,既然是党员,就要听话,党员不听党支书的话,那还行吗? 德志他们又略胜一局,菜也买了,就直接回宿舍。 他们住的以前称为酒店,现在改名字,叫宿舍。酒店住一晚,就要给一晚的钱,宿舍是住一个月给一次钱。 他们一边走一边说话,有人看着他们,在后面议论,德志没有挺清楚他在说什么。走过这一趟,就有很多商铺,没事的时候,坐在门口玩,聊天,晒太阳,或者喝茶。 在村委会附近就有几家,那个议论的男人,是个老年人,头顶的头发已经没了,比来支书头上的头发还少,也就懒得护理,任其自生自灭。他说的话,大概意思听不懂,猜出来一点,是在骂村支书。德志不清楚他为什么要骂村支书,有一点可以明确,就是做工作肯定会得罪人。 这是很正常的,他们继续走,不过,德志对他有了印象,估计他家就在村委会附近,看到村委会经常在松树岭酒楼吃饭,他心里不舒服,觉得吃了自己的钱,没有经过他同意,这是强奸民意吧。他骂骂咧咧地坐在门口,身后是一幢房子,平房。没有加盖第二层,旁边的房子都是三层,房子不在一起,还不觉得有差别,放在一起,就很扎眼。 遇到了梁马江,他坐在门口,好像在等人,他见了德志他们,连忙打招呼。说:“才回来啊?” “是的。”尹懋说。 “上哪里去了?”梁马江问。 “上山了。看水源去了。”尹懋说。 “好啊,饮水项目快开始了吧?这是好事,希望这次能做成功。”梁马江说。 听梁马江说的,德志觉得他的话里有话。于是追问:“梁师傅。你说说看。以前村里做过水利项目吗?” “做过,做过几次了。”梁马江说。 “几次?”尹懋追问道。 “五次。”梁马江说。 “真的?” “谁骗你干什么?”梁马江说。 “都五次了。是谁投资的?” “京都红会。”梁马江说。 “为什么没有通水?”德志问。 “一言难尽。”梁马江说,他说话的时候。他的朋友来了,向他打招呼,他说:“以后再说,我的朋友来了,少陪!” 梁马江走了,难怪他不想赔钱,原来对来支书也有意见,如果真有成见,开车撞来支书的父亲就涉嫌故意伤害了。这事,德志不敢多想,再想下去,梁马江就十分危险。 余哥突然笑了起来,让人摸不着头脑,尹懋问:“你吃了蜜蜂屎了?” “没有啊。”余哥说,“蜜蜂屎是什么东西?” “蜜蜂屎就是蜂蜜,你没听说过吗?”尹懋说。 “没有,这是第一次听说,还真奇怪,蜜蜂屎就是蜂蜜。”余哥说。 “什么好事?乐得嘴都合不上了。”德志说。 “我要走了。”余哥说。 “走了,你要死了吗?”尹懋问。 “我要去盆中地区救灾了。”余哥说。 “快去,快去吧,救灾要快,去晚了就没意思了。早就说去,怎么还不去?”尹懋说。 “我也不知道,我很想早点去,可没有领导的命令,我怎么能擅自离开岗位,自己跑到盆中地区?”余哥说。 “也是,你什么时候走,我们,不去送你。”尹懋说着,拿眼睛瞟着德志,德志点点头,尹懋说起话来更加自信。 余哥才说去盆中地区救灾,还让人羡慕,给人的印象就是领导特别重视他,关注他,让他独当一面,挑大梁,后来没了动静,人们的注意力逐渐从他身上移开,改为关注别的事,没想到,救灾的事冷了一段时间,现在又开始炒作起来,让德志和尹懋都感到毫无意义。 在柏松村工作,很显然,不是他自己的真实意思表示,他是来帮助德志、尹懋开始项目前的准备工作,说实话,也是监督他俩的。很多项目的承诺,都在项目开始前做出,当项目的承诺不能兑现时,就会使机构的脸面受损。有人在场,可以相互监督,让人尽量不犯错误,让大家保证项目原则不被破坏,也让项目能顺利进行,不至于越来越多的项目和机构无缘。 “你走了,金莲要来了吗?”尹懋问。 “不清楚,好像我们这次都要放假,等休假结束,我们到江城开完会,金莲就会到九峰,和我们一起工作。”余哥说。 “那样,九峰就热闹了。打麻将也不会三缺一了。”尹懋说。 “没错,不过,你不爱打麻将,就是请你打,你也不会打。打麻将送给你钱,你也不会要,对不对?”余哥问。 “你说得对,我不爱打麻将,那也不是基督徒该干的事。”尹懋说。 “过年打一打,娱乐一下,总可以吧?”余哥问。 “不好,不好,和家人在一起,更要注意,不要打牌,打牌就要见钱,输了就要给别人钱,赢了别人要给你钱,弄来弄去,大家心里都很难受,说来说去,钱是属于魔鬼的。说不定哪一会儿魔鬼就会来试探引诱你犯罪了,你还不知道。”尹懋说。 “说都会说,可是做到就不容易了。”德志说。 德志说话喜欢捞稠的,不喜欢拐弯抹角。 余哥说的话,很快就成为现实。在放假之后,余哥就去了盆中地区。一起去的,是刘小姐和齐老师。 余哥坐火车,刘小姐和齐老师坐飞机。 余哥提前去,余哥到了,过了半天,领导才去。 他们在盆中地区,到了那些灾区,不知道做了什么。 后来,余哥到了江城,说了他在盆中灾区做的事。原来,他们用的工作手法和荆楚省的作法一样,就是通过当地教会来做。余哥到了盆中灾区之后,早已过了救灾的黄金时间,去做的,就是灾后重建项目了。 大家要吃要喝,这些都容易满足,物资源源不断地涌向了盆中灾区,灾后重建,需要加大力度。 政府也放开了灾区的重建政策,扩大了灾后重建的范围,余哥善于和水打交道,于是就上了一个项目,在当地发放抽水机,用于灌溉农田。另外,定做了一些不锈钢的储粮桶,让村民打了粮食后,有地方储存,不至于被老鼠偷吃。 这些东西还比较实在。 再就是,发放一些肉,让灾民改善一下生活,这个项目也算实在。住在平地的人,吃肉一般吃新鲜的,山上的人,喜欢吃熏肉。 在盆中灾区忙了一个星期,他们返回江城,刚好是德志他们上班的时间。 在江城开会,刘小姐说:“我们在盆中灾区救灾了。一起去的,是余哥,因他熟悉水利项目。这次去,我们给灾民发了抽水机,可以帮助村民解决灾后重建的难题。详细的报告,我已经发到了港岛办公室。这里有一些照片,供大家看看。” 说完,刘小姐开始给大家播放幻灯片,上面大多是用相机记载了灾区的情况,看着灾区的教堂都震坏了,大家的心里不是个滋味儿,当然,他们去的还不是受灾最严重的地区,就已经触动了大家的泪点,更不用说的别的灾区了,电视上已经滚动播出了,非常详细,赚够了全国有悲悯之心的人的眼泪。 然后刘小姐宣布了,让金莲去九峰,协助大家工作。具体安排,就是让金莲和余哥在一个组工作,那么,很显然,两个项目村的工作都已经启动了,尹懋必然和德志在一个村,这个不需要怀疑,也不需要刘小姐说下面的话就可以明白。 第285章 私藏钥匙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金莲可能还在纠结刚才车上的争吵,差点打起来了,她嘴上挺硬,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人到了这个年龄,血压偏高,一时处于纠结中,也是正常的。 她接了钥匙,没说谢谢,德志感到奇怪,不过,这是一种待人接物的方式,不能整齐划一,不能求全责备,她是尹懋介绍到机构上班的,按照人之常情,她应该处处尊重他,让着他才对,这是一种感恩的态度。 可是,她没有感恩,反而憎恨,她觉得尹懋做的不够多,不够好,欠她的太多。 尹懋有心帮她,私底下藏了钥匙,连余哥和德志都不知道,等金莲一来,他就将钥匙交给了金莲,看来,老乡还是老乡,同村的还是同村的。 接下来还要做什么?摆在大家面前的,就是住的问题了。男的都好说,且在以前抽签决定了的。加入一个女的就有些麻烦。 女的事比男的要多得多了,这是常识,谁都知道,还有,在某些方面,男人人数多,好像在欺负女人一样,实际到底谁欺负谁,还不知道。 按照私藏钥匙的行为来看,接下来就是贡献房间了,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果然,尹懋说:“你看,现在房间不够,只有三间。” “那怎么办?我住哪?”金莲问。 余哥不回答这个问题,德志更不需要回答。他很清楚,金莲到哪儿都不会吃亏。 余哥住在最里面,如果余哥把房间让出来。假如金莲住进去,就必然有一个弟兄住在黑屋,和金莲只有一个布帘子,这个布帘子,轻轻一掀,就能自由进出,谁在夜里耐不住寂寞,那薄薄的帘子。无法阻挡人的脚步。 显而易见。一男一女仅仅靠一挂布帘子来隔断关系,是存在问题的。金莲入住里面,显然不靠谱。 余哥不能动,住在布帘子后面的小黑屋的。就是德志。德志不能动。能动的就是尹懋。 尹懋住在单独一个房间,有门有窗,适合住一个大姑娘。金莲显然是大姑娘的娘了。 尹懋说:“你住这一间房吧。” “你呢?” “你别管我,我在外面住。” “外面?哪个外面?” “就是客厅。” 客厅是最大的,可惜客厅里放了写字台,还有沙发,饮水机,看起来就是办公室,摆了床铺,看起来就不是办公室,改成了农民工的简易宿舍。这个宿舍,就像催要工程款的,到处找老板,实在找不到老板,就到了老板的办公室,到了办公室,还是找不到老板,于是就在老板的办公室住下来,等老板回来,回来后再找他要。 看起来有点别扭,不过,实在没有办法。 客厅的灯光最亮,喝水方便,另外,上厕所、上厨房都方便,到阳台晾衣服更方便,可惜,睡在客厅,其他人进出卧室到厨房、阳台、卫生间,都要经过客厅。睡觉不踏实,瞌睡少的人,稍有一点动静,就会惊醒,瞌睡多的人,睡在客厅,不小心春光外泄,也是挺麻烦的。 除非心理素质有足够的强大才行,不会害怕自己泄露什么**。或者有了心理素质,更有了坦然的气魄,比如,觉得金莲是奶奶级别的了,没什么大不了,她有看到过男人的**,没什么两样,差异是有,可是没有什么巨大的差异。 这样安排,金莲毫无意见,对自己有好处,有啥不放心的?她占领了最好的房间,她来得最晚,却得到的好处最多。只因她是女的,其他的都不占任何优势。 她就进了房间,然后,尹懋将他使用的东西,都搬了出来,金莲把要用的东西,搬进了屋,这间屋将是她未来几年的小屋,直到她离开九峰县的日子。 才到了县城,在宿舍内搬了家,这事不是余哥和德志的,他们就没有插手,至于他们俩之间是怎样约定和调整,和余哥、德志毫无关系。他们也落了个潇洒自在。 余哥自有要做的事,他跟白鹳村的蒋门神打电话联系,说他已经救灾回来了,那个灾,他还是说不清,仍是赃,赃了半天,蒋门神才弄明白了。 这个要归功给尹懋,上次余哥都说了要去救赃,打了“预防针”,蒋门神还好,记住了。 他说要去白鹳村。 “你说的那个人,怎么还没来啊?”蒋门神问。 “谁啊?”余哥问。 “你是那女的。”蒋门神说。 “哦,你说她,她这次一起来。上次我没弄明白领导的意思,以为去盆中地区救赃需要很长时间,没想到还没做够一个星期,就回来了。”余哥解释道。 他的解释,每次到了救灾的时候,就说救赃,这个词,他改变不过来,非常难受。他很想知道怎样才能做到发音准确,可是,没办法改变,只能努力让和他打交道的,学会听他说话,连蒙带猜,没准还能结交很多人的。这是方言浓厚的人也能交到好朋友的证据。德志很看好他,因为现在推广普通话,比较困难,方言存在的土壤还十分丰厚,营养也够用。 余哥和白鹳村的联系好了,德志听到这些,觉得有些问题,为什么不找那个年轻的副主任覃烽呢?很明显,傻子也看得出来,覃烽很有取代蒋门神的趋势,人要放聪明些,对于将要离开的人,少投放点精力,要把精力放在有着后起之秀身上,这样在将来,才能获得持久的动力。 余哥仅联系了蒋门神,没有理会覃烽,挂了电话,他与县民委王书记联系。很显然,他现在自以为自己是领导,什么事都是自己说了算,他没有和尹懋和德志商量。德志和他关系一般,不说就算了,连尹懋也不说,就有了问题。 王书记说:“省民委的吴队长来了,晚上一起吃饭吧。“ 他安排好了之后,然后约定了时间,到了时间,就和余哥联系,余哥就告诉了大家,尹懋说:“好啊,来了个新人,让他们也认识认识。为了以后的工作。” 每次到了县城宿舍,都显得乱糟糟的,特别是增加了人,就更需要好好地学习和人打交道的学问了,在县城里,地方狭小,显得很闷。才来的时候,还觉得新鲜,时间一长,就厌烦了。 如果没有理想,只是在想办法弄钱,想贪污项目款,恐怕就没有办法呆下去。增加了人手,说明其他地方多出了人手,没地方安排,实在没有办法。 要说,该来的应当是芭比,可惜,芭比在山区出了车祸,心里害怕,还怕再出车祸,心理阴影,一直缠累着他,让她无法走出来。于是安排他去平原的地方做项目,也不能不做项目,因为这个机构就是这样的,不做事,还不如解散。 她该来九峰县,因为还有海外机构愿意捐赠,帮助山区村民解决实际困难,钱也可观,就像在宣统县一样,不过,她还是不敢,领导也怕她受刺激,就算了,不再要求。总体上来讲,九峰县项目的资金比较多,领导要想彻底放心,就得彻底将九峰县的项目交给意见分歧比较大的人。 在这一点上,德志和余哥明显意见不同,尹懋和德志的意见也相异,金莲和余哥的意见也难统一,德志估计余哥不会征求金莲的意见,就做出决定;德志估计尹懋也不会提出很多意见,也存在自己的想法。和同事的关系,就是要让同事保留自己的意见,然后求同存异,争取找到共同的地方,在这一点上保持一致,就好办多了。 第286章 不早不晚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参加宴席不能去早,也不能去晚,要抓住时机。去早了说明人贱,没饭吃,来讨饭,饿得不行提前来了;去晚了也说明人贱,别人请你,你还摆个臭架子,姗姗来迟,你以为你是谁? 这个度不好把握,加了个人,更是七嘴八舌的,不知道该听谁的。德志支持不去早了,去早了,他们肯定会在打牌、吸烟或者喝茶吹牛,啥事恶心就做啥事,表面上还装作道貌岸然的样子。 房间调整基本上搞定,尹懋铁了心住在客厅,不好看,可没没办法,他又不能住外面。三个房间,德志住得较差,这也没办法,谁让德志的手贱,抓阄抓了个黑屋呢?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们终于离开简陋的宿舍,宿舍简陋,但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到哪里去都十分便利,还有,想唱歌也容易,只要上了对面的百货大楼,就可以引吭高歌。 日常百货,应有尽有,只恨钱少,地方小,如果可能,就买大房子,买好多东西,只要人贪心,就没有不想要的东西。占有了,不见得会珍惜,很多东西,放在那里,一生都不会碰,但是,就是要占有,看着就舒服,这就是人的本性。 到了得月楼,德志纳闷,估计得月楼的老板娘和县民委的关系特别铁,所以业务都给她做,这就是关系。做生意。靠的就是关系,有关系,就有一切,没有关系,寸步难行。 在“听松厅”服务小姐说,然后带着德志他们到了一个房间,轻轻敲了门,然后推开房门,说了声“请”,让他们进去了。然后小姐也进了门。忙着弄茶杯和茶壶,沏茶给他们人手一杯。 尹懋打头阵,看到县民委“一把手”,还有其他主要的成员都在场。也包括王书记。再就是吴队长三人。真的是高朋满座啊。 “一把手”名叫何冠平,德志一听这名字中间有冠,就知道她是一个官。是掌握局里实权的官,当然,在人事方面,他可能还没有薄司机精通,因薄司机在局里的时间比谁都长,关系复杂,盘根错节,任何一个官员到了这里,都要想想和薄司机保持好的关系。 何冠平和他们热情地握手,连说对不起,说最近太忙,没有时间陪大家,心里过意不去,希望得到谅解,大家都表示没什么。因为这一群人,没有谁是领导,何冠平不知道听谁的,因此,屋里面有些叽叽喳喳的,显得很热闹。 德志心想,早点吃了饭,闪人,在这里干什么呢?都是一些虚情假意的,没用的。 尹懋介绍说:“这是我们新来的工作人员,因为涉及到村里的妇女卫生培训,就请她过来帮忙的。” “哦,是这样啊,那欢迎欢迎。”何冠平说,伸出了手要来握金莲的手。金莲就是不伸手,因她见不了官员,以前在松岗做事,都不用见官,只是和村干和村民打交道,到了九峰,情况就发生了改变。 金莲见到了吴队长,可能想起了在车上自己有些失态,她不好意思,就没有去握何局长的手。 何局长打了个哈哈,就遮掩过去,金莲是残疾人,腿脚不便,自惭形秽,但是,心里不这么想,还想处处争先。 何局长请他们入座,然后服务小姐就把菜端了上来,饭菜的香味飘上来,忍不住直吞唾液。 何局长喜欢喝酒,王书记就让服务小姐拿好酒过来,给大家都满上。但是,在这种场合,尹懋他们一直说不喝,不喝。 王书记也证明他们的确不喝,何局长还是将信将疑,不过,听王书记说,他们在项目开始前不喝酒。何局长就没有再劝,笑着说:“好,这酒以后再喝,我要好好陪陪你们,要等到项目开始后,我们再开怀畅饮,现在都很紧张,没有时间来喝酒了。” 尹懋他们都点头,表示同意,原来何局长能当上局长,都不简单,是有能耐的。 没想到吴队长也不要喝酒,何局长拼命地劝,劝了半天,何队长眼角一扫,看到那酒还行,就同意了。 大家嘻嘻哈哈地做好,开始吃起来。尹懋、德志还能说些话,金莲只是埋头苦干,一个劲儿地吃,好像几百年没吃过东西的似的,看得大家都呆了,王书记又暗暗地点了几个菜,免得说县民委小气。 德志也没想到,金莲这么能吃。 何队长还比较文明,她喝了酒,就不想再喝,她说:“算了,算了,再喝就醉了。“ “说自己醉的人,一般都不会醉,都清醒着呢。”何局长不依不饶。 “我只有这么大的酒量。”何队长再说。 “能说自己有量的,就不简单,不管是大是小,都是一个量。像我,哪里敢说酒量,最多说一下喝不喝。酒逢知己千杯少,我是遇到这么些朋友,投缘哪,喝一点酒高兴高兴,没有什么恶意。再说,我们苗人,喝酒也图个吉利,喝双不喝单,你就成全了我吧。”何局长说。 “开玩笑!我成全了你,我岂不要失态。”何局长说。 “失态,失态是好事,说明够朋友嘛!”何局长说。 “我失态了,就会发酒疯的。”吴队长说。 “吴县长,我说,你有酒量,就陪小弟我喝一点,好事成双成对,不要单独去飞。”何局长说。 “好了,好了,我喝还不行吗?你这张巧嘴,可以回去哄弟妹开心了。”吴队长说。 “县长,我跟你说,我喝酒是喝酒,失态了,我可不管。”吴队长说,她停顿了一下,“失态了,就不好了。”说完了脸就腾地一下红了。 “失态了更好,只要不越轨就好。”何局长说。 “失态了,就可能会**。”吴队长说。 “**?**了最好,我都盼望着吴县长**呢。”何局长哈哈哈一笑。 大家都跟着大笑,还好,德志没有吃饭,要不,准把饭喷出来不可。 那金莲吃完了,坐在那里剔牙,大家都没有了兴趣,再也不想吃,尹懋见了这个情况,就说:“我们该撤了,谢谢何局长、吴县长、王书记,后会有期。” 德志也向他们一一打了招呼。 何局长问:“好吧,大家都吃饱了、吃好了吗?” “吃饱喝足,谢谢局长!”尹懋赶紧抢话过去说。 余哥很有意思,知道自己的普通话说的不太标准,就不说话,让他们说,在这种人多的场合,还是要注意一下方式。 金莲也是,她说的普通话要好一些,可惜,她不知道怎么说,毕竟她生活的环境,不一样,她打交道的人不同。她和他们不是一个层次,也不是一个水平。 金莲和余哥,在社会上都处于底层,在机构里却耀武扬威,只要把领导巴结好了,就能在尹懋和德志头上作威作福。在社会底层的人,进入机构,被赋予了权力,就会在其他人头上,想尽办法来弥补在社会上的不足,或者弥补在社会上遭遇的不公平,那一股积攒许久的怨气,会在这时候爆发。 尹懋和德志,也处在社会的底层,可他们努力去适应,也不停止学习,尽量不浪费时间,过着充实的生活,对待《圣经》,非常爱惜,非常小心,不像余哥和金莲,甚至没有《圣经》,有了《圣经》,也不是花钱买的,基本上都是别人送的,或者是拿了别人的。《圣经》没有从头到尾读过一遍,在领导面前,却假装十分虔诚,十分爱读书。但是,轮到分享知识的时候,却没有新意,总是说别人说过的话。 第287章 下楼有序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大家吃完饭,站起来要走,余哥和金莲先走,德志和尹懋谦让,让何局长、吴队长先走,何局长、吴队长都不肯,偏要让尹懋和德志先走,让来让去,德志说:“都不想走,还没吃饱吗?” 他说完,大家都笑了,于是按照等级高低,让吴队长先走,接着是“一把手”何局长,王书记,再就是省民委工作队的其他队员,尹懋和德志,再就是县民委的其他工作人员,依次序出了听松厅,然后下楼,王书记留在后面,签单后也下楼来,在得月楼门口,大家再次握手言别,后会有期。 小县城没什么变化,水从山中流出来,然后经过县城,向北而去,流入长江。水是热的,冒着热气,非常奇怪,山顶上早就变白了,山下还是春天。 冷水经过温暖的县城,水温起了变化,还是不错的。 坐了一天的车,漫步在街头,德志觉得这么一个女人,突然来到九峰,还真不适应。省民委的官员来九峰县工作是一年的时间,金莲到这里来,不知道是多久。连德志也不清楚。看着水流过石桥底下,那座石桥修于清朝道光年间,现在还在用。青石板上被磨得铮亮,桥上的算命的瞎子也走了。 到了这个时候,瞎子回家,鸟回巢,广场上的跳舞的人,陆陆续续地来了。聚集在服装超市门口,准备播放音乐,开始跳舞。 超市卖衣服,女人爱衣服,女人爱穿,也爱音乐,看着衣服,听着音乐,跳着舞蹈,生活的确幸福。不是大城市里的人才配有幸福。在小城市里同样有幸福。这种感觉。给那些用心寻找幸福生活的人。 转了一圈,没什么好看的,就回了宿舍,金莲突然说:“我没带洗衣粉。能不能借点。” 尹懋是她的介绍人。又是同村人。没有理由拒绝,人家没说不还,尹懋就拿出了自己的洗衣粉给她。尹懋早就对余哥和德志说了。洗衣粉自己买,要保管好,洗衣机和水电都是公家的,可以用,但是,洗衣粉不能沾光了。 晚上洗了澡之后,大家各自睡去。德志不好意思在客厅看书,就转到了室内,可是也影响了余哥。他很不高兴。 德志心想,明天可以买一个台灯,免得影响他休息。 第二天一早,尹懋问:“谁用了我的毛巾?” “不是我。”余哥说。 “不是我。”德志也说。 “哎呀,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我带来的呢,实在不好意思。”金莲说。 “完了,尹弟兄,你还真有艳福啊。竟然和美女共用毛巾。”余哥说。 “你们聊着,我出去一下。”德志说。 “去哪?”尹懋问。 “去买台灯,余哥昨晚没睡好。”德志说。 “行,早去早回吧。” 尹懋同意了德志的行动。这里谁是领导还真弄不清楚了,一直处于无领导状态。 德志下楼,一边走一边想,金莲看来习惯于占便宜,洗衣粉不说了,是明着借,毛巾是先用了再说,据说,她没有带香皂,估计洗发水、沐浴液或者香皂都要用别人的。 洗澡、洗衣都不用自己出钱,还真不赖吧,只不过想起来有些恶心,她是女的,有些复杂,生理构造和心理的东西,都不是一眼能看透的。 到了电灯店,里面电线啥的电工电料,啥都有。德志看中了一款台灯,谈好了价,就买了,买了就有点后悔,因这个灯已经超过了一百元,这是德志没有经历过的事。 在以前,买几十元的台灯,德志有过,可是,过了很多年,那是移动式的铁架子台灯,还行,不占地方,使用起来挺方便,德志想用这灯,作为自己的工作照明用。 德志在技校学过了电机安装,也会缠绕线圈,这些都是本事,德志心想,等他将来可以在家开办一家修理铺,让更多的人来找他修理电机,计划很美好,可惜还没有实践,就走过了很多路。走过的路,德志不感到后悔,现在还在奋斗,他还是不后悔。 回到宿舍,德志看到金莲在打扫卫生,问:“尹弟兄和余哥呢?” “下去吃饭去了。”金莲回答说。 “你怎么没去?” “我不想吃,昨晚吃得太饱了,肚子受不了,伤了胃,现在还不太舒服。”金莲说。 德志心里笑了,心里得意,原来你也有今天,平时逮着公家的东西,或者逮着不要钱的私人的东西,狠起来用,结果得到报应了吧?活该!真是活该! “那么,你打算中午吃饭吗?”德志问。 “吃,怎么不吃?听说伙食费是要分摊的,我不吃,不亏死才怪。听余哥说,要买米面油,这些都是算公摊的,大家都要出份子钱,一顿饭不吃,我完全可以,要是每顿饭都不吃,我就会饿死。再说,我死了不要紧,钱出了,却没享受到,死了都划不来。”金莲说。 德志闭口不言,无法再谈下去,德志就笑笑,进了自己的小屋子,打开灯,让黯淡的余光照亮早晨的小黑屋。 德志和金莲没有什么话说,不是一个等级和层次的,尿不到一个壶里。金莲不读书,也不读经,《圣经》总是忘记带,到哪里查经,都是借别人的。别人也要用,有爱心的还好,就借给她,自己克服一下,看那已经淘汰不用的《圣经》。 久而久之,大家都觉得她不是真的爱读经。 谈《圣经》,谈不到一起,谈文学更不用说,谈历史也不行,在一起,总想着占人家便宜,没有想到多做点牺牲。 在小黑屋,德志打开了刚买的台灯,打开一看,非常漂亮,德志都十分佩服自己独特的眼光了。 金莲进来,佯作赞赏地说:“姚弟兄,你可真会买啊,这么漂亮的台灯,在哪里买的啊?” 德志说:“就在楼下。” 德志很清楚,金莲现在是没话找话说,要在他面前讨好,要知道,她来这里,是要做领导的眼线的,看清楚了所有的人,她才好向上级汇报,让更多的人陷入被责难和批评当中,他才感到快乐无比。 德志很清楚这一点,在她面前说话很是小心,另外,多了这么一个人,情况会更复杂,简单的问题也会变得十分复杂。 和一个贪婪成性的妇人在一起生活,德志还没完全准备好。 德志听到外面有人开锁的声音,知道他俩回来了。尹懋进来,看到了德志的新台灯,说:“真好看, 又亮,这一下余哥应该没有意见了吧。” “还真买了。”余哥很惊讶地问。 “那还有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到做到。休息不好,工作就不好,我不是赌气买的灯,是爱护弟兄才这样做的。”德志说。 他说完这话,余哥没有话说,他是老传道人,应该懂得这些,传道还是先要行道。 行道的基础是坚持信仰不动摇。老传道人,离开了信心和行为,什么都是假的,只是空洞的说教,毫无生命力,不能影响到别人。 尹懋说:“先要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出去买东西。上次买的差不多都吃完,这次添了人,就要重新买。” 金莲说:“我也去买。不好意思,用了你的洗衣粉还有洗发水、沐浴液、香皂,还有毛巾。毛巾就没办法赔了,那些东西,都要赔给你,今晚洗澡,你就用我的吧。” 尹懋摆摆手,说:“这是多大的事?何必要斤斤计较呢?以后我们在一起工作的时间可多了,你每一件事情都和我计较,我还真计较不起。” 第288章 土豪的话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尹懋说这话,显得很大方,听起来很美。不过,他不是土豪,没有多少钱,越是这样,越要掩饰,越要穷大方。 金莲看起来有些感动,说话都哽咽了,德志也装作感动地看着她,她见了德志的眼神,有点不好意思,就离开了他们,进了自己房间,不知道在干什么。 德志继续欣赏着台灯,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不过,早餐不吃,很容易就过了。 小时候,上学挺苦的,上学都吃咸菜馒头,哪里像现在的人,早餐花样繁多。 那时候,上学吃油条需要排队等,每个星期能吃上一次就不错,闻起来挺香的,吃起来也香,对德志来说,油条就是最好的早餐。但是,现在看看,很多油都是地沟油,就难以想象了小时候的愚蠢。轮到现在,他是不愿吃油条的。 年少无知的时候,就是这样。当时很想吃的东西,父母为了他的将来,硬是不给吃。 平民百姓家,需要的是勤俭持家,不铺张浪费,要想攒钱,就得苦自己。这早餐,不吃也行。营养跟不上,从德志的母亲那里就开始了,那也没办法。上学的时候,在操场做场,晕倒的时候还是有的。要怪就怪德志他姥爷,生的孩子多,家里穷,没有什么吃的。那个年代,饿晕的人,多了去了。现在还是,仍然有不少孩子营养不良。 早餐不吃,应该没问题。德志看了一会儿书,有点疲倦了,有人敲门,进来的是金莲,她下楼去,然后又上来。 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不过,看样子今天不下乡。可以自由活动。尹懋从余哥的房间走出来。看了看他的床铺,然后说:“走吧,上街买点东西。然后中午做饭吃。还想别人请客吗?” “不想了,估计也不会请了。毕竟我们不是中央领导。只是普通的一线社工。甚至连社工都算不上,现在啥都不是,还指望像曹操对待关羽那样吗?”尹懋说。 “曹操是谁?”金莲问。 “曹操是个男人。”余哥说。 “我知道是个男人。听名字就不是女人。”金莲说。 “曹操是三国的历史人物,是一代枭雄。”德志说。 “哦,我说呢?听起来这么耳熟,早说啊,早说我就知道是谁了。他是《三国演义》里的人物吧?我看过《三国演义》。”金莲说。 尹懋哈哈大笑起来,蹲下去,揉着肚子,眼角流出了高兴的泪水。余哥看着他,不知道他笑什么,德志知道他在笑金莲,金莲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可能看过电视剧版的《三国演义》,就在他们面前耍起大刀来。 要知道,金莲小学毕业,字能认识三千都很不错了。加上不常和文字打交道,学了三千汉字,还给老师一半也是有的。据说罗贯中写了《三国演义》,用的是文言文,没有一定的古文基础,是没办法读懂的,里面的人物名字,就够她半天时间才认得一个字的,何况一些句子了。 德志不想跟着笑,要学会有城府,尹懋不够沉着,这也没办法,谁让德志读书读得多,学了一些腐儒气,实际上对他们,该笑就笑,该闹就闹,不必沉默,有时候,你的沉默,会被他们利用,这个问题,德志已经经过几年的了解,清楚得很。 金莲不懂,还是说她懂三国,没有问她问题,让时间来检验吧。 去买菜,简单得很,豆腐和白菜,然后是米面油酱醋盐,甚至连鸡精都没买。 买米面,老板正在卸货,听说德志他们买五斤米,两把面,说:“不卖。” 看来,老板是做大生意的,这点东西,他不会卖,免得麻烦。尹懋很生气,可也很无奈。做买卖的事,就是一个愿买,一个愿卖,这才叫买卖,一方不同意,就没办法。 于是,只有到另一家买。 另一家在拐角,十字路口,在哪儿都看得见,比较好的位置,卖的东西也多。水果、米面、瓜子,油盐酱醋,啥都有,应有尽有,相当于一个小型的粮油超市,老板娘长得富态,坐稳江山,不急不躁的,让人看了都觉得是财主。 买了粮油,然后返回宿舍,就是这么些东西,要四个人同时出动,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金莲看看不是有意骗钱,不想在一开始,她就开始怀疑,让她看到这些后,心里踏实,也就不会在领导面前说三道四。领导不在他们中间,自然对于有人揭发他们的事,凡事涉及到经济的,都格外重视些。 然后就是做饭的问题了,大家都推辞,最后考虑到让尹懋来负责做饭,德志负责洗碗,据说最喜欢看书的两个人,被人家认为是自命清高,结果被土豹子们指使和利用。 尹懋以前开过饭馆,因为遇到**,就被勒令停业,投资没有收回来,算他倒霉。然后又做小生意,给别人送餐巾纸,听起来还不错,实际上很辛苦。说起来是地主的后代,但是,他可没有享受到地主的福气,反而比普通人更辛苦。 他做的饭好吃,没有什么作料,就是很自然的东西,普通的油盐酱醋,就能做出美食,这就是本事。蹩脚的厨师,大概会做一些蹩脚的食物,一点都不好吃,做饭全指望作料来支持了。 德志不懂做饭,可是他清楚,要想做好饭,必须要掌握好火候,火候不行,做出来的饭就不香。 豆腐买菜,做好了一样好吃。山珍海味,做不好也不好吃。 饭好了,人多,就需要有人带头谢饭祷告,在祷告之前约定,只要四人在一起,就要轮流谢饭祷告,除了不在家吃,在外面吃饭不祷告外,其余时间都要祷告。 德志的信心不好,就让他们先开始。金莲的信心据说很好,从来都不肯落后,实际上她连埃及都没走出来,不过,她长了眼睛,是盯着别人看的,自己倒还不觉得自己已经远离了神。祷告不蒙垂听,总是在计较得失。爱占小便宜,从来不肯忍让别人,在家里总要占先,喜欢辖制丈夫。这么一个妇人,在领导面前非常会装,看起来很虔诚,不在领导跟前,又是一个表现。 越靠近一个伪君子,越能发现一些有趣的事,领导高高在上,很难发觉,还以为自己领导有方,非常得意。 领导是人,不是神,是人,就有自己的盲点,看不到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一个盲区,本来是缺点,却成为了优点,那个优点,已经成为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说到底,还不是优点,而是一个致命的缺点。 下午休息,尹懋很自然地睡在客厅,没有任何问题,只觉得还不错,这是一种态度,他熟悉四大古典名著,看书都看了几遍,他也深知,金莲是一部古典名著都没看过的。因为没读过书,所以吹起牛来,就没边没际的,太不靠谱,往往没有知识和有太多知识是一回事,没有知识喜欢吹牛,知识太多的,也傲视群雄,啥都不在乎。 两个极端,就是德志和金莲。金莲没文化,谁都知道;德志有文化,且水平高超,谁都知道。 德志的童年玩得开心,他的少年和青年,就是读书的时候多过玩耍的时候。他的少年和青年时期,在城市度过,城市没有什么好玩的,只有读书。读书可以明志,也能变得聪明,因此,闲暇时间,都在读书中度过。这个也得到德志父亲的支持,没有让他为家务事担忧。 第289章 顶礼膜拜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掌握的知识多了,烦恼就多;和愚蠢人在一起时间长了,聪明人就痛苦。 自从金莲说她已经完整地读过《三国演义》之后,德志对金莲就刮目相看了,哪怕尹懋再笑得喷饭,也阻挡不了德志对金莲的膜拜。 机构招聘这样的人,可能就是想要知道人的层次是怎样的,或者要让大家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爱自己,什么是爱别人。爱来爱去的,就是实践自己的信仰,不是停留在口头上。 至于古典名著的争论,暂且告一段落,因金莲太过高深,聪明伶俐,德志不敢和她争论什么。怕争论不过她,反而掉自己的底子,本来自己没有多少底子,经过这么一折腾,完全成了别人的笑谈,得不偿失。 下午的时间很好打发,很快到了黄昏时分,该做晚饭了。自然又是尹懋在做。大家形成了共识,对于好提意见的,总是批评别人做不好饭的,做不好的那件事的,就让爱批评的人来做,这样要好得多。 吃了晚饭,外面的街上亮了,昏黄一片,过了一会儿,才完全亮堂起来。在十字路口,新安装了一个小太阳,非常亮,照到德志宿舍,晚上可以不开灯,上厕所啥的,都挺方便。 在城里住,有这个好处,晚上的夜空,不像乡下那样黑,看起来城市的霓虹灯。已经照亮了整座城市,无论大小城市,都被灯照亮,居住在其中的人们,相对于漆黑乡间的人,要养尊处优得多,但是,对于贫穷的小市民来说,这些燃灯的电费,是市民以及其他纳税人买单的。 住在城里时间一长。大家都觉得不好。超过两天,内心就不安,需要下乡,在乡里哪怕玩。心里也踏实。因机构就是要求这样。做农村发展工作。就是要住在农村,常常和村民打交道,了解他们的需要。然后想出一些项目来,这样才能得到村民的支持,讨得领导的喜欢。 决定下乡,不是一起,是分开行动了。尹懋和德志一组,余哥和金莲一组,一组去柏松村,另一组去白鹳村。 很明显,白鹳村投资大,任务重,又是省民委主任的家乡村,当然要派出重点人物去做项目,当初领导的意见就是这样,决定让余哥、金莲去该村。另外一个村也很重要,但是没有白鹳村重要。 预算是余哥做的,当然不排除私心所起的作用。 在选择项目村的时候,首选选择白鹳村,然后,还想再做一个村,就在附近一个村停步。 这个村很奇怪,名字叫做“星月坪村”,可能是一块平地,平地上面全是星星和月亮,才叫星月坪吧。 上了楼,刘小姐和齐老师坐在办公室,人多,地方小,显得有些拥挤。星月坪村的书记拿出饮水项目的方案,递给他们,尹懋和德志看到,余哥伸出手去接,接过来就看,然后把方案递给书记。 尹懋和德志使个眼色,德志明白了,就从办公室里出来,站在阳台上,看远处的风景。星月坪一点都不平,反而处处都很险要,稍微平一点的,都种上的茶树,还有间隔种一些庄稼或者蔬菜。 他们在里面,德志和尹懋在外面。尹懋说:“余哥以为自己是工程师,还先拿了方案看。” 德志点点头。 透过窗玻璃往里面一看,书记将方案恭恭敬敬地交给了刘小姐,刘小姐看了看,说:“我们先研究研究吧。” 于是收了方案,装进了挎包。齐老师开始在那里吹起牛来,没人几个愿意听,出于礼貌,坚持到喝完一杯茶,等书记要为大家续开水的时候,有人提议不用,大家一看,是跟着一起去的王书记。 王书记已经很明确地表示他的意见,大家觉得有理,在这个复杂的地方,不能过于张扬,齐老师可能没见过这场面,还以为要在这里讲道,于是放开了去说话,实际上大家都不想听。 尹懋和德志先行离开办公室,在楼顶的阳台看远山,大概已经弄明白了齐老师对余哥的举动有些失望。在这种情况下,要懂得等级,谁是机构的负责人,谁说了算,连村支书都一目了然,本来不是给你看的,你一把抢过去,那好了,你看了你给钱。不能给钱,就先别慌着接方案,也别表态。这个场合,应当要让投资方来决定,来看方案,等到刘小姐看完了,需要征求你意见的时候,你再拿给她看,那才是正常的待人接物,否则就是不正常的。 大家离开了这里,再也没有回来。 问题出在哪里?村支书已经努力,仔细做出了方案,要知道,做出一份可操作性强的方案,需要调查、测量,需要仔细核算。村支书大概也弄清楚了慈善机构的要求,一丝不苟地做了方案,抱着很大的希望,不成想到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余哥还不知道,他闯了祸,做项目、管理材料还行,为人太差,不懂规矩,不尊重人,这是致命的。 大家分道扬镳,都很舒服。德志的想法,是离开什么都懂的金莲,怕金莲看出德志的浅薄和无知来。余哥很会做事,不会作人,弄不好,就在德志背后告上一状,德志可受不了。 说走就走,打理好了背包,带上下乡常用的东西,坐公交车到车站。 车站在河流的上头,因此,总是上坡,到了车站,尹懋和德志下车,到售票处买票,被人拦住,说:“你们到哪里?” “松树岭柏松村。”尹懋说。 “快,快上车,车快走了。”那人说。 “还没买票呢。” “到车上买,快,快。” 那人很急切,他越急,德志越不急,慢慢地走,等上了车,发现车上没几个人。 车还没发动。 过了一会儿,上来两个女人,一人手里拿着票,一人手里拿着钱,她们上来就说:“买票了,买票了。” 她们先到车厢的后面,一个一个地收钱,然后撕票给他们,德志和尹懋也买了票。 这才是真正的买票。大多数时候,德志坐车要求买票,实际上只收钱,没有票给,德志觉得能接受,没有票,就无法纳税,本来,德志作为纳税人,还没有体验到纳税人的权利,只有义务。 车到了柏松村,车上司机问:“松树岭到了,你们在哪里下车?” “前面,那个柏松大酒店。”尹懋说。 司机没说话,他很清楚,这条路不知道跑了多少次,各个招牌他都清楚,最近还出现了不少。 特别是公路两边,人们都愿意居住,主要是图个出行方便。 上车下车,人来人往,上学放学,上街回家,探亲访友,都要和车打交道。 司机很有意思,上车不收钱,只是在本子上记载,等乘客下车的时候,再收钱,根据上车的地点,再看下车的地点,按照里程计算车费,几块钱,十几块钱,都收。 车上的小偷少了,因每辆车都要求安装摄像头,有效记录了小偷的作案过程,久而久之,小偷就不在车上打主意,转移到超市,或者其他人群密集的地方。 到了松柏小酒店,司机还想跑,尹懋喊了一声“停车“,司机才不情愿地将车停下来,德志很纳闷,为什么人们跑顺了,就刹不住车呢? 下车后,车门关上,车一溜烟地跑了,德志他们穿过马路,穿过梁马江的房子,然后顺着楼梯上了三楼,打开自己的房门,放下背包,然后打扫房间,擦拭桌子,拖地,屋子不住人,就脏的快。 第290章 日复一日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梁马江坐在那里等人,他每天的工作就是这个,等人,人数凑够了,就去打牌,一打就是一下午和一晚上,到了后半夜,就睡一会儿,到了上午,吃饭,吃了饭,然后等人,等人来了之后,开始一天的生活。 这样的日子一天一天,都是这样过,没有什么两样。 在主人家打牌, 每一顿饭给主人家一点费用,每个人头十元钱,也有凑份子的,也有由得到大胡的埋单,其他人跟着吃,不要钱。他们的心目中,每天都在考虑弄钱,弄到钱后,再考虑怎样弄到更多的钱。 梁马江向他们打招呼,德志对他不感兴趣,这个人喜欢打牌,在德志的心目中,打牌的,就是不务正业的,是没出息的,为了打牌,牺牲身体健康,为了自己的私欲,为了那种成就感,他不惜牺牲很多时间,不跟自己家人在一起。这样的男人,是没有责任心的。 德志看到他,管窥可见,这里有很多人,都喜欢做这个,来支书是头,他都做这个,何况村民了。不过,他来牌来得小,不像其他人,来得多。一晚上,输赢几百到一两千,都是常有的。来支书总在一百到两百之间,他的玩法,就是娱乐,他们的玩法,就是赌博。 弄完了之后,尹懋说:“我们还要出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上次不是买了吗?” “是买了,买的是粮油盐酱醋。没有菜了,要么下午去买,现在和来支书联系,说不定他会安排中午吃饭呢。”尹懋说。 “行啊,你联系吧,你的工资高。”德志说完这话,就有点后悔,怎么能说说这话呢?人家工资高,是因为人家来上班上得早,你没有人家早。有什么意见呢? “你联系吧。我觉得你的普通话比我说得好,来支书的方言重,我听不懂。”尹懋说。 “你说的话也好懂,来支书是老支书。说普通话很难。说出来也吓人。要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凌汉韶说话也难懂,嘴巴里像在吃糖。两个人都不是凭普通话说得好才当官,看来当官还是要靠关系。”德志说。 “行。我来联系。不过,来支书那个人比较狡猾。不知道和他怎样打交道才好。”尹懋说。 “这个人,就是我们所打交道的所有村支书的一个,没有什么了不起,都是一个普通人。我们在村里做项目,又不图升官发财,俗话说,无欲则刚,只要不贪图他什么,必然会有好的结果。”德志说。 尹懋听了,点头表示同意,他拨通了来支书的电话,来支书很高兴,说中午别做饭了,到松树岭酒楼吃饭。 尹懋一直说不好意思,让您破费,让您破费,来支书不管客套,说没关系,没关系,到时候电话联系,电话联系。 他们的通话很有意思,看起来,两个人和合拍,好像以前的矛盾都解决了,因为误会引起的不快,已经完全消失。这当然和单处长很有关系。组织就认这一套,你再会说,也不如当官的说一句话。你再会搞关系,也不如当官的关系硬。 来支书和尹懋的关系很僵,观点不同,手法不同,来支书为了这个项目,完全要改变,这是一个原则问题。 电话通过之后,德志就不用担心做饭了,也不用担心买菜,他说:“这样,我们等着,可以再看看来支书这次要说什么,需要考虑好怎样答复他。” “来支书是个不简单的人,当着单处长的面,他会暂时让步,形式上满足我们的要求,实际上,他可能并不接受我们的观点。”尹懋说。 “管他呢,他不是虎坡村的宫支书,也不是宣统县的那些村支书,他是在少数民族和汉族杂居,汉文化影响比较深的人。”德志说。 说完,德志看看房子后面的山,绿色葱茏的山,有各样的飞鸟,还有各样的昆虫,最常见的,是乌鸦和喜鹊,这两种鸟,在德志所居住的城市,是很少见的了,只有在山区,才容易见到。 德志看看这里,觉得还真不错,如果老了,选择在这里居住,还是不错的。 不过,选择在哪里居住,还要和他妻子商量,不可能会因为选择不同而分居吧。 看看时间,快到了,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刚好,尹懋的手机响了,尹懋一接听,正是来支书打来的,真是及时。不过,德志转念一想,不能太乐观,到了那里,不见得马上能吃到饭,原因很简单,还要等别人。 德志知道了这事,尹懋就催着要走,德志不想落下磨磨唧唧的名声,就走了。 顺着人行道走到松树岭酒楼,路过村委会的对面,德志故意绕开那人,他每天都没事,在家门口,逢人就说村支书贪污,每天都说,来支书就是不理他。 他儿子没有从政,只是一名普通兽医,也喜欢打牌,德志路过他家,眼睛一瞥,就能看到。 兽医有活钱用,又没有老婆,没人管,赚了钱,用来小赌一把,还是可以的,不欠外债,就拥有好名声。 到了松树岭酒楼,上官夫妻见了他俩,满脸堆笑,知道这俩人肯定会给酒楼带来几年的收益,就格外高兴。赶紧给他俩沏茶、拿瓜子,这是好事。 德志没有立刻上楼,尹懋问:“为什么不上去?” “楼上肯定在打牌。上去了闻他们的烟味吗?”德志说。 “是这样啊!他们会不会打牌?”尹懋表示怀疑。 德志说:“不用问,他们肯定在打牌。你想狗什么时候改了老毛病?不会,狗行千里吃屎,狼行千里吃肉,本性难移。” “可能吧,我先上去打个招呼,免得他还以为我们不守约,说来,半天都不见个人影。”尹懋说。 “好,你去吧,先报个到,如果觉得还能忍受那些烟味儿,就呆在上面吧。”德志说。 当然,尹懋是不会呆在那里的,他上去后,没多久就下楼来了。他说:“真没意思,来支书输了钱,耍赖,不给钱,还夹牌,本来跑不了的,想夹带着跑,被凌汉韶发现了,当场发现并揭穿,弄得他很没意思。” 德志说:“他能坐到这个位置,容易吗?肯定要采取一些手段的,这里面的奥妙,从打牌的作风就可以看出来。” “他有关系,在内地,都靠这个,没有关系,再有作风也不行。”德志说。 这是实话,有些人真的是这样的。没有什么本事,却当了大官,不是关系的巧儿,无论如何都当不了官的。 即便当了,也当不久。 德志很清楚,只要一打牌,那饭肯定不是如期开吃,肯定要玩到尽兴,来支书说停,才会停,在最后一牌打完之后,输了也不会付钱,这个是正大光明的。 德志算准了要等一个小时,的确如此,上官提供的瓜子起了作用,不至于太饿,算是安慰一下,等喝茶、吃瓜子都无法抵抗饥饿的时候,上官就会上去催了,瓜子不是总有,这么吃下去,觉得有点亏,在一些细节问题上,上官还是算得蛮准的。 不催不知道,催了才知道,来支书就让他们上楼,然后开饭。像往常一样,最后一局没有付账。 来支书说:“你们这次来,是不是要签合同了?” “签什么合同?” “购买水管的合同啊。”来支书说。 “水池做好了吗?”尹懋问。 “做好了,上次我不是带你们去看了吗?”来支书说。 第291章 分辨水池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来支书说有水池,水池都做好了,这个倒让尹懋和德志感到很意外,从来没见过有蓄水池的,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你不清楚吗?上次我们看过蓄水池的对吗?”来支书提醒他们说。 “来书记,不是吧,那个水池,只是过水用的,是过滤池吧?不是蓄水池。没有盖子的,那个只能算是过滤池或者叫作取水池。”尹懋说。 “蓄水池也是过水的,那个大池子就算蓄水池了好吧?”来支书坚持自己的意见。 “不是啊,来书记,那样的蓄水池,不符合我们的要求,没有盖子啊,达不到卫生标准。”尹懋说。 来支书觉得那水池就是蓄水池,这个和尹懋的想法大相径庭,德志也觉得他说得不对。不过,他固执己见,谁拿来支书也没有办法。 事情陷入了僵局,正在此时,凌汉韶说:“这样吧,你们这样争也没意思,不如我们明天去看看。来书记说的,有一个地方,就是蓄水池,不过,他可能没有带你们去看,看了就知道,山上真有一个大水池。” “在哪里?”德志问。 “在任明旺老书记家附近。”凌汉韶说。 “好的。我们明天去看吧。”德志说。 尹懋唱的和德志唱的不一样,扮演不同的角色,这样。才能把戏演好,同样,来支书和凌会计也在演戏,不过,争锋相对罢了。 于是大家商议改天去坡上看看。 吃饭时,来支书要求他们喝酒,德志和尹懋都憋着 一股劲儿,就是不知道要不要先违反这个戒律。看谁憋得住,看谁憋得久,要知道。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民俗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不醉酒,当然有助于健康,不喝一点酒,的确不利于健康。有些专家就是这样说的。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不喝就不喝。埋头吃饭。说实话,来支书不是很接受他们,只是自己也要吃饭。借着陪客的理由,可以一起吃点,免得回家还要吃饭。在家吃,有点麻烦,他老婆是残疾,做饭有点困难,照顾自己都够呛,别说照顾别人了。 上官夫人做的土豆很好吃,先用水煮,然后油炸,焦黄,香甜,这道菜是德志的最爱。当然,还有猪蹄子火锅,也好吃,加上一些配菜,算是比较丰富的午餐了。 吃饱不想家,离开了酒楼,二人还是要去买点菜,德志不愿意去,尹懋说:“晚餐吃什么?上次的菜早吃完了,不去买,也没有人送,没菜吃,开水煮面条吗?” 德志说:“好吧,今天买了,明天就不用买了。” “你不清楚吧?今天不买,明天还得买。吃自己的饭,心里踏实,吃别人的请,麻烦。要看人家的脸色,说不开饭,就干等着,说开饭,才能吃。有时候,在外面工作,真的很无奈。”尹懋说。 这个话说到了德志的心坎里了,事实上是这样的,但是,人在外工作,总不能像蜗牛那样背着房子,满世界地跑吧? 买什么菜呢?真是大伤脑筋,胡萝卜、豆腐还有包菜,是当地的,花菜、青椒是外地的,当然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菜,德志看了,不敢吃。藕,还是蛮多的,明显是外地运来的,这个也没办法,德志喜欢吃藕,但是一问价格,吓人一跳,就作罢了。 开小超市的,兼卖菜,那老板老是板着脸,这样的老板,看了就不想说一句话,特别是从他的嘴缝里冒出来的价格,不仅是冰冷刺骨的,而且是毫无商量余地的,不要指望在超市卖菜时和老板讨价还价,那是不行的。爱买不买,没人强迫。 德志仔细看看,附近竟然没有第二家超市,也没有第二家卖菜的,这些菜都卖给谁呢?那些开饭馆的老板,从山上下来的农户,他们家有客人来,或者家里办什么红白喜事,都要买一些,好尽尽地主之谊,免得客人走了背后还骂主人小气。 豆腐是本地产的,加上一点胡萝卜,其它的菜,就不买了,看着这些菜,都扎心,不是菜本身的问题,是菜价的问题。交通不便,菜价奇高,没有多少工资,凡事都要精打细算。 德志给了钱,回到宿舍,下午的时间就是自由支配的了,来支书和凌汉韶在打牌,没有人陪他们工作,也没什么工作可做。因为工资很少,没有激情,做了工作,也不当家,没有权力,不能表态。 村民见了他们,就要项目,但他们没有权力承诺什么,就怕见村民。但是,报告不能这样写,如果照实写,恐怕过不了关,那简直是真过不了关。非得写得完美,充实,才能通过。 这一点,金莲做得很好,在报告里写满了修饰语,还有一些动听的词汇,让领导看了,无可挑剔,实际情况不是这样,更一般的作法就是要听从领导的安排,哪怕是错误的东西,也要执行。 下午有时间睡觉,可德志睡不着,只有读书。家里没什么背景,不读书怎么办?像芭比,不用读书,由她大姨妈罩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啥得啥。刘小姐不敢得罪她大姨妈,芭比仗着她大姨妈的淫威,也不把刘小姐放在眼里。 看书是德志惟一能够获得安慰的方式和作法,不读书,德志心里就发慌,读了书,德志才感到安全和放松。 当晚,尹懋下了面条,吃面条,是比较好的,对于面条,德志不陌生,来自靠北边的城市,生活习惯已经养成,早晚吃面条,没有任何问题。 当晚无话,因柏松小酒店楼顶上的太阳能还在发挥作用,当时投资酒店的时候,就预算了足够的资金,来购买太阳能,太阳能是比较划算的,不用电,就不用掏钱付电费。 梁马江在楼上放了两个太阳能热水器,洗澡是没问题的,另外,管理得好,可以负责所有的客人洗澡,管得不好,可能一个人都洗不成。 不过,尹懋先洗了澡,德志看书,懒得去凑热闹。 德志洗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洗了澡,很舒服。夜晚也很安静,比在城里强多了。 德志从来不为睡眠不好担心,他只要上床,就一直睡到天大亮,睡了之后,才后悔,为什么不早点起来读书?要记的单词,还没记住,要看的《圣经》还没看,要做的笔记还没有做。要做的事太多,可时间不够,特别是早晨,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大好的时间都浪费在床上了。肠子都悔青了,想明天可不能这样了,到了明天,还是老样子。 试了很多遍,德志觉得自己算彻底没救了,于是就不把重要的事放在早晨做,早晨要做的事太多了,显不出来重点,只有在晚上做。晚上做的好处是,比较安静,可是,到了某个时候,瞌睡袭来,无法抵抗。德志感到自己的确没救了,算了,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一生算了,年轻时候的梦想,都不复存在,只能像四十岁的男人,每晚上洗洗睡算了。 天明时分,德志听到尹懋在接电话,然后尹懋说:“刚才,来书记说要去看水池。然后算一算水管的长度。” 德志点点头,心想,这是好事,如果知道了所需水管长度,就可以订购了,但是,前提是要有采购的环节,也就是要到市场上看一看,比较比较,那才行。 如果没有这个环节,还不行,就没办法向办公室交代,无法向捐款人交代。严格来说,是需要管委会的出去,考虑到车费问题,这事就暂时搁浅,具体怎样操作,还要看来支书怎样说了。 第292章 麦片早餐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早餐都是自己解决,德志喜欢吃麦片,就用开水冲了喝,麦片就像压扁了麦粒,在碗中翻腾,冒出热气,透出清香。如果没有麦片,德志就会到街上吃稀饭和包子,在外面吃也行,但要花钱。 尹懋喜欢吃方便面,袋装的,上次逛超市,他买了五袋方便面,还送了一个可以在微波炉加热的塑料碗,很觉得划算,于是以后就专门买方便面,用那个塑料碗装面,然后用开水冲,再盖上盖子,这就是早餐。从营养学家的角度来说,这样的早餐都不科学,都没有讲营养,可是,德志捏了捏自己的钱包,瘪的,没办法,只能将就了。想必上帝不会让他饿死。 吃了早餐,又等了大概一个小时,来支书才到了后院来喊人,德志听到了声音,跑出来往楼下一看,正是来支书的秃头,尹懋也出来了,背着包,带着相机,他下了楼,德志还没想好拿什么,不过,他有相机,德志就只带一杯水就够了。 下楼来,来支书说:“不远,我们走上去吧。” “在哪里?”尹懋问,“如果在侯光祥那里,就需要坐车了。” 来支书说:“没有,不在那里,到侯老师那儿需要大半天的时间,这个水池是真正的蓄水池。省民委支持的。” 德志让来支书走在前面,好带路。他和尹懋走在后面,发现走在后面吃亏,因来支书吸烟,他在前面走,嘴里叼着烟,那烟雾缭绕的,将他自己都熏得睁不开眼睛,现在倒好,他走在前面,烟雾往后跑。正好扑在德志脸上。 德志故意放慢了脚步。尹懋就在前面了,可以替德志挡一挡香烟的味,等德志走过去,味道基本已经消散了。 据说现在的中央领导都不吸烟。他们不像才建国的那些干部。主要是因为当时的旧上海都流行吸烟。他们为了追求时髦,也就吸了,吸了之后就改不掉。戒不了,没办法。那时候吸烟是时髦,是文明,是一种高层人的表现,现在吸烟就不同,是底层人士吸烟,吸烟吸出了肺病,然后给医院送 钱。 压力大,就吸烟,没有钱,也吸烟,吸了烟,就戒不了,戒不了就常常吸烟,常常吸烟就完蛋了。肺都被烧穿,住院治疗,有点钱,就给了医院,然后举债治病。有公款的,可以用公款买烟抽,没有公款的,只能靠自己的血汗钱来买烟抽,久而久之,就进入了恶性循环。 德志看到那么多吸烟的,心里就有一种想法,就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学医,将来要治疗那些肺部被烟烧坏的人。但是,德志感到,被烟烧坏肺的人,根本没有办法再恢复健康。肺病是不可逆转的,只会恶化,不会好转,就像肝脏,一旦肝硬化,就不可能再恢复健康。 来支书在前面走,扔掉了一个烟蒂,说:“这吸烟是老毛病了,改不掉,没办法。年轻时,长年在外面跑,做生意离不了烟,烟就是名片,比名片还惯用。吸烟能拉近陌生人的距离,促成生意,名片给了别人,别人会把名片随手一丢,再也不理会了。吸了人家的烟,自然就觉得欠了别人一个人情,做不成生意,就好像差点啥。” 尹懋说:“我以前是开店的,香烟是必需品,没有香烟,这个店就不用开了。” “是啊,全国的烟民太多了,十个男人差不多有六个都吸烟。烟民给国家做的贡献也大啊。”来支书说。 “是啊,幸亏我们没有加入抽烟组织,要不然,早就发财了。”尹懋说。 “我早加入烟民组织,也没发财,这个理由不成立。你们是节约,不抽烟可以多活几年,还能攒钱,能不吸烟就别吸烟,吸烟有害无益。”来支书说。 “明白了。我们的工资低,没有钱买烟抽。”尹懋说。 “也不是,烟钱没有多少,看你吸不吸了,要是吸,就有钱买。还是关心健康,不想吸吧。”来支书说。 越往山上走,越觉得累,流汗还不少。 德志看到有人在树林里出现,问:“来支书,那是谁?” “是个惯犯。”来支书看了一眼就说。 那人见了来支书就跑了,德志还没看清楚长得啥样,看样子是个女人。 来支书说:“那个女人说建水池占了她家的山林,经常来这里瞄着,上头来了领导检查工作,到这里来看这个水池,她就开始骂我们村委会,一直骂,要求村委会给占地补偿款。” “你们给了她补偿款了吗?” “给了,当时也签了协议,当场给了钱,她嫌少,要求增加,想反悔,不认帐了,说协议是村干部逼她签的,到现在还要追加补偿款,我们村委会又不是银行或者信用社,哪里有钱给她,她就不依不饶,没完没了,她经常被派出所关,是老油条了,偷鸡摸狗的事常干。”来支书说。 “任何村里都多少有些村民不讲道理,十个指头有长短,不可能做到整齐划一。”德志说。 “没错,她属于喜欢投机取巧,到处钻营,只要能捞到钱,就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钻进去就开始捞钱。这个女人贪得无厌,要是达不到目的,她就搞破坏。这一个女人是让人十分头疼的人。”来支书说。 大蓄水池到了。水池在绿树环绕中,池子有一个小篮球场那么大,有盖子,有检修孔,盖子上有土覆盖,上面长了杂草,还有一些南瓜秧子,看得出来,这个水池是装不住水的。 根据经验,德志判断出这个水池的下边的两个角,承受的压力特别大,在巨大的压力下,那两个角肯定会出问题。 德志问:“这个水池做好后,装水了吗?” “还没有。就等你们来,买了水管,然后把山上的水引进来。”来支书说。 大水池做得挺大,只是一口水池,里面没水,没有发挥作用,钱已经给出去了,还是挺麻烦的。柏松村饮水的问题,还是亟需解决的,难怪单处长表态,要让机构来做水利项目呢,原来早就做好的水池,等机构派人来买水管,好早点通水呢。 看了水池,德志问:“需要多少水管?” “这个还不清楚,从水源到这里大概三千米,从这里到各个村组,大概需要六千米。”来支书说。 德志想了想,大概有一万米,也就是说有十公里的水管,这个投资不小。看来,以前的预算还不行,还需要重新预算。 来支书说:“凭着经验,我看需要这么多,具体还要测量,等刘技术员的测量结果出来后,我们再确定具体数据吧。” 他说的话没错,德志也是这么想的。来支书做事比较老道,也富有经验,他更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村民用上自来水。尹懋不是这样想的,他希望晚点通水,晚点结算,这个项目的时间是两年,早通水,钱给了,就没办法做其他的项目,比如说卫生培训,这些项目也很重要。 可以说,做项目最重要的,还是在软件方面,做硬件的容易,软件的不容易。要看一个机构的项目是否做成功的标志不是做了多少水池,而是做了多少人的思想工作,让更多的人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来改变生活,提升生活水平。也养成理财的习惯,有计划有步骤地来提高家庭收入,让家人都健康、幸福成长。 水池做好了,大家也看到了,心里都有了数。数据正在更新当中,等有了这些数据,就该和水管供货商进行谈判签订购销协议了。 第293章 骂人功夫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山上很安静,刚才那女人现身之后,被来支书看到,立马消失。像往常那样,如果人数在四人以上,她就会开骂,骂得很难听,这是来支书说的。 德志没有听到,想象一下,她骂人的水平不是一天练成的,应该从小都开始学习了。她的父母,德志无从知道,什么样的家庭环境,就能培养出什么样的人。 山上有不少乌鸦,人一来,它们就飞跑了,喜鹊不怕人,在枝头上唧唧喳喳,黑白相间的羽毛,展翅飞翔的时候,看起来像是老鹰,那种飞翔方式,看起来比较轻盈,德志想,有时候人应当学学喜鹊,站在高处,看着人的喜怒哀乐,叫起来总是喜气洋洋的,没有什么烦恼。 喜鹊也不为明天吃什么忧虑,有虫子就吃虫子,有草籽或者野果子,就吃这些,只要吃得饱,就很知足,很喜乐。 来支书带尹懋和德志看了水池,还想去看看这个组的老书记任明旺。此时,来支书的电话响了,来支书接听电话后,嗯啊,嗯啊,说了半天,挂断电话后,对尹懋说:“县长来了,说要检查党员评议工作。” “县长也管党员啊?”德志问。 “县长啥都管。书记忙不过来,委托他来管。”来支书说。 他这样说,德志没有什么话好回驳的,县里的工作部门。德志闹不清楚,总觉得中央有的机构,到了县里,就应该有配套和对应的机构才对。实际上也是这样,没有什么特殊原因,都是一一对应的关系,因此,等级观念深入人心,没有什么问题。 说完这话,来支书说:“走吧。下去吧。到任书记家只有等以后再说了。” 这话他已经说过了,难怪有人说,人老话多,树老根多。这很有道理。没错。德志确信他说过了。 下山的时候。来支书请他们走在前面,德志谦让,请来支书走在前面。来支书不干,说:“你们应该走在前面,我在后面,吸烟就没有顾忌,免得我在前面抽烟,会影响你们。你们不是不吸烟吗?” “是啊,来支书考虑得周到,真是细心啊。”德志说。 “我们可以为工作争论,但是,人与人之间,还是需要关心的。说实话,我很看不起那些说话不算话的官员,可我感觉到你们好像不是完全为了名利。这样就好,男人做事就要认真,男人对人也要真诚。”来支书说。 “嗯,我们都是认真的。”德志说。 “小姚,你说话好听,不见得你做什么事都认真吧。”来支书说。 “都认真。包括做房事。”德志笑着说。 “哈哈,看来,小姚是个风流种子,在外面工作,别犯错误啊,别在外面包二奶啊。”来支书说。 “怎么会呢?我是基督徒,不会犯**的错误的。”德志说。 “基督徒就不犯**的错误了?我看未必,有时候,基督徒比不信的人更坏。”来支书说。 德志无语,尹懋更无语,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相反,来支书是老江湖了,说的话,不好反驳。 上山不易,下山也难,很久没有爬山了,德志感到腿肚子酸痛,可是下山的时候,感到小腿肌肉打颤,山坡不是很陡,可感觉不一样,有些路段的确不好把握。 德志看到来支书没有使用拐棍,像是走他家的客厅和厨房一样自由。来支书说他走遍了整个村,各个角落的情况,他都非常熟悉,谁要是来村里参观,他可以当一个不错的导游,他又爱说话,掌握的笑话也挺多,总之是笑料不断的,笑话大多带点色,还有一些是评价那些领导的。 下了山,德志、尹懋回到自己房间,来支书去陪县长了,德志估计来者肯定是副县长,正县长没有那么无聊,跑过来查什么考评,都是走走过场。 副职一般做具体事务,正职不做具体的事务,抓主要的,一般来说,就是要画一个方向,大概的原则性工作,都由正职来做,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抓细节的工作,交给副职来做。 回到宿舍,德志突然想起来,今天上山还真不容易,没有功劳还应该有苦劳,没有苦劳,应该有疲劳,去一趟,起码要留影照相才对。 他问尹懋:“照相了吗?” “照了。”尹懋说。 德志真佩服尹懋,不知不觉,他就照了像。在这方面,尹懋的确还不错,知道自己来村里是干什么的。也许,是他有新相机,好好地练练技术,拍出更好的作品来。 真见鬼,又看到了梁马江坐在门口,等别人来找他打麻将,他好像专为麻将而生。 他这样下去,明摆着是要把自己活埋。他有两个孩子,一女一儿,女儿是老大,在读大专,儿子还在读初中。正是花钱的时候,在内地,教育费的开支,已经占到家庭经济开支的大部分,他有两个孩子读书,家庭经济的压力可想而知,不想办法凭劳动致富,却想通过赌博来致富,就像通过买地下**彩一样,发财的几率非常低。 他自认为能赚到钱,钱来钱往的,摸在手里,看在眼里,踏实。 “你们回来了?”梁马江问。 “回来了。”尹懋笑着回答。 德志不理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他是想干啥?房租没给吗?对,是啊,房租没给,难怪他的眼神总有些异样。 德志上楼的时候对尹懋说:“我们该付给他房租了吧?按照出租房屋的惯例,是要先给钱再入住的,我们已经坏了规矩。” “哦,是的,他也不提醒一下,真是老实啊!”尹懋说。 “是的,他应该提一下的,我们也不是赖账的人啊。”德志说。 说到这里,尹懋转身下楼,德志知道他去干什么,就让他去了。在楼下传来声音:“老梁,我们把房租给你吧。” “慌什么?你们不是赖账的人。好吧,这一会我也有空。”梁马江说着,就跟着他一起上楼来。 德志找到一本单据本,知道他开饭店、旅馆都不用发票的,找收据都困难。自从开了这个大酒店,没有什么客人,也没赚到啥钱,不过,有时候在旅游旺季,还有一些收入,这是指有时候。梁马江不认真经营,酒店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每况愈下,后来干脆处于半停业状态。 他喜欢打麻将,他的老婆更不含糊,比他的瘾还大。这下子可好,两口子全指望着打麻将生活了。连养猪都不养,过年靠买肉,有时候,他的哥哥会接济一下,日子过到这个份上,也算可以的了。 德志写好了收据,让他签字,他就签了,歪歪斜斜的,奇怪了,打麻将的时候,手是出奇地灵活,写了字,然后摁上了手印,这个手印,不必要,但是为了震慑他,让他知道,这钱拿了,会留下痕迹的,就像审讯犯罪嫌疑人,审完了,就得摁手印,留指模,这样,才能让犯罪嫌疑人感到事情的严重性。 喜欢赌博的人,大概都有侥幸心理,对钱特别敏感,点点滴滴都记得,但也有犯糊涂的时候,总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拿了钱,什么时候还了钱,被钱弄得迷迷瞪瞪的,也是有的。他收取了房租,如果他忘了硬说没收呢,手里有个凭据还是可以的。 再说,余哥也喜欢搞这个,仿佛有瘾,每逢有经济往来,总要别人摁个手印,仿佛手印一摁,就踏实了。德志突然想起来,余哥可能有过这样的经历。是借钱,还是还钱?总之,是和钱打交道,自然就会碰那红红的印泥。 第294章 日魔夜磨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来支持! 梁马江领了房租,不多不少,一个月三百,领了三个月的,就是九百,他拿着这钱,就下了楼,不知道他妻子知不知道,如果知道,肯定要没收,要知道,他妻子也是喜欢打麻将,手气有时候好,有时候差,这个没有谱儿。当然,如果出老千,与别人合伙,来欺骗新手,或者陌生人,让别人出钱,当冤大头,也是有赚钱的时候,那种赚钱的方法,要受到良心的谴责,会在夜深人静地时候,感到不安,不过,到了天明时分,又恢复常态了。 梁马江去打牌了,有人在喊他,他跑得比谁都快,他老婆喊他做事,他总是磨磨唧唧,慢吞吞的,仿佛上绞刑架一样。 当晚无话,自己做饭,自己洗澡,都得靠自己。德志看完书,就上床睡觉,第二天一早,来支书来找,说刘技术员已经做好了预算,拿过来给他们看看。 预算是预算,到底需要多少,谁都不清楚,在操作的过程中,随时都会增加。 尹懋说:“这样吧,我和白鹳村的余工联系,看他那边需要多少,一起弄过来怎么样?” “那个当然好了,只是不要拖得太久,他们是每家都做个池子,都很积极,我们村的水池已经做好了,只是需要铺设水管,不能搞到一起,搞到一起,肯定会影响工期。”来支书说。 “不如这样,他们还在做水池。我们已经做好了。不如现在去看看水管,考察考察市场,看好了,再一起签订水管购销合同,你看怎么样?”尹懋说。 “行啊,我们有意见,这是好事。不把市场摸清楚,恐怕就不行,大家都需要弄清楚市场,免得成为门外汉。让别人笑话。”来支书说。 德志心里觉得好笑。买的没有卖的精,买的肯定会吃亏,肯定会上当,卖家从来不吃亏。所有说自己吃亏的话都是谎言。不要相信。相信的人肯定是个傻瓜。 来支书的建议不是没有道理,尹懋说:“我们有了饮水项目管理小组,就要把小组好好地利用起来。不能是个摆设。要考察市场还必须让他们一起去。” 来支书摇了摇头,笑着说:“你太天真了,管理小组的成员每天都要做事,都要赚钱,你让他们去考察市场,不说穿衣服了,误工费、交通费、就餐费,都得考虑,没有这些费用的预算,尽量别动用他们,免得到时候,你们拍屁股走人,我们走不了,天天挨骂是小事,为了一点钱,天天到我家去闹,那就麻烦死了。” 来支书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德志说:“来支书的担心是对的,我们尽量灵活处理这些问题,让更多的人参与采购,但是,具体情况又不允许管理小组的成员都去乡镇上订购水管,选代表去才行。” 来支书笑了,尹懋摇摇头,说:“恐怕不好操作,要知道,要开会选举代表,恐怕不容易。在归州县还行,那里离城市比较远,人们除了干农活,就没啥事干了,这里不同,这里除了农活,还有不少事要做。通知他们来开会,就不容易,不信你问问来书记。” 德志觉得有点问题,尹懋不让德志称呼村书记为书记,只能叫支书,他却先犯了规,自己倒先叫起书记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有点像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何况他不是什么官,也没有授权,凭什么他可以喊书记,别人喊就不行呢? 看来他跟余哥一个样,只要领导给一颗糖吃,就反过来咬同事;领导不给糖吃,就说领导坏话,领导要多准备一些糖才行。 尹懋说:“这样吧,我们的方案都不可行,不如来书记提一个方案怎样?” 德志很清楚,这是尹懋在踢皮球,想将来支书一军,让来支书自己说出方案,然后再由他们拍板,只有这样,才显得他们很有地位和尊严。 来支书看出了问题,笑着说:“别的人都在忙,我没事,我去吧。那选举也是扯淡的事,没有谁会认真对待自己的选票的。不如这样,我们就去,免得到时候我们落后了。” 德志知道,在做项目方面,来支书担心项目泡汤,也担心德志他们机构变卦,就先下手为强,去看了水管,签了合同,就多一条限制的东西,免得到时候德志他们不声不响地走了,落下一些债务,让村里慢慢地还。这个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他经历得太多了,没有谁比他精明。 “来书记,这个不太好吧,怎么不经过选举呢?”尹懋说。 “我们的选举都是走过场,只是形式,自古以来就是,选举会他们都不来,来了瞎表态,表态不负责,谁给的实惠多就选谁,对手里的票没有深刻认识,导致错选乱选,几次选举会都不成功,后来干脆让党员表态,算是定了下来。”来支书说到选举,格外生气,好像没有选他他才生气。 德志弄不明白了,这种选举,实际上是骗人的,可为什么人们都不愿揭发呢?这是一个非常混乱的年代,甚至在遥远的山村,都存在这个追求形式的现象。 尹懋无话可说,要去就去吧,还等什么? 德志说:“走吧,早晚都要去的。” 商量定了,他们上了去官阳鱼镇的车,那车走过了柏松村,然后爬坡,再一直都是下坡,大概过了四十分钟,车到了官阳鱼镇。 车在车站停下,就不走了,德志付了车钱,要知道,这些交通费是在预算里的,德志只需要做好记录就行,到时候回去报销。 来支书显然有经验,他知道哪个地方有卖水管了,走在前面,带着尹懋和德志两个冤大头,他认为是,这两个人有点苕,为什么拿钱来帮助村里人呢?吃力不讨好,干嘛要受罪? 还要带人到处跑,要考察市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人多口杂,以讹传讹,把问题搞复杂了。 就是夫妻之间,都有误会无法用语言来说清楚,语言有时候,的确贫瘠,无法表达意思,何况这个涉及到金钱,更是敏感的,来支书是书记,更要小心翼翼,村里有几千口人,众口铄金,不是好玩的。这次出来考察市场,看了就走,好在官阳鱼镇离柏松村不太远,半天一个来回没有任何问题。 街上卖水管的还真不少,都在一块经营,说起来方便了群众,可以货比三家,实际上是行业垄断,差不多的价格,爱买不买,不愁卖不出去,区别不在门面上,而在暗地里的竞争。 表面上可以看看水管,这个没问题,质量好坏,还在于生产水管的厂家。销售水管的,只管销售,不管生产,质量也不能由商家来保证,这叫冤有头债有主,各归各一码。 看了几家都不满意,来支书说:“看最后一家,不行,就走人。” 他见这家店的店名叫“珠明水暖”,门口摆着一卷一卷的水管,还有水箱,这些水箱是不锈钢的,放在屋顶的那种。山区缺水的地方比较多,买个不锈钢的水桶,可以保证太阳能能正常使用。 店里面摆着的都是洁具、水龙头、镜子、还有热水器,等等那些东西,都是卖水管顺带着卖的,物资很丰富,看上去,珠明店还是财大气粗的。 选择卖家,还是要看实力,德志看这家店卖的东西,质量不算太差,也有底气,赔得起。工作人员见了德志他们,连忙邀请他们坐,并立刻沏茶给他们喝。 第295章 要有派头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来支书仿佛不想理他们,这就是派头!主动理商家是错误的,在生意成交之前,买家是爷;成交之后,给了定金或者给了货款后,卖家是爷。这是规律,来支书非常懂得这个规律,不肯破坏规矩。 看了一会儿水管,来支书喝了茶,说:“外面那白色的水管,我们不需要,想要的水管他这里还没看到。” 有一个瘦高个走过来,站在旁边说:“你们想要什么样的水管?” 来支书头也不抬地说:“我们要的,你这里没有。” “你要啥样的?我都能弄到。”瘦高个说。 “你是谁?”来支书问。 “他是我们老板。”旁边一位店员插话说。 “是老板啊!失敬失敬。”尹懋说,他可能看电视剧看多了,学起里面的男一号的语气说起话来。 “在下不是什么老板,只是混口饭吃,混口饭吃而已。”瘦高个儿说。 “老板就是老板,何必谦虚?我是柏松村的村支书。”来支书说。 “哦,是来书记啊,久仰久仰!”瘦高个儿说。 “你们认识?”尹懋问。 “开玩笑,来支书的大名谁不知道?”瘦高个儿说。 “你是珠明水暖店的老板?贵姓啊?”来支书问。 “免贵姓华,名忠虎。我叫华忠虎。”瘦高个儿说。 “哦,原来是华老板啊!早就听说了你的名字,在县里是名人,中了几个大标,赚了不少政府的钱吧?”来支书说。 “承让承让,全靠弟兄们抬庄和捧场,要不是弟兄提拔,我还在做木材生意,哪里有机会翻身呢?”华忠虎说。 “不是吧,你早就有钱了。还装穷?你看你。穿着一身名牌衣服,还叫穷,担心我找你借钱啊?”来支书说。 “在来书记面前,我可不敢装穷。我穿的是职业装。借钱买衣裳。为的是面子。没有好衣裳,怎样跟别人谈生意?人家一看,就害怕了。不敢再谈下去。”华忠虎说。 “哦,是这样的,你是注重包装啊,不会只注重包装吧?”来支书问。 “不是,我本人是要注意穿衣打扮,我卖的东西,可是货真价实的,如果不行,我也不会去参加投标会了。打铁需要自身硬,你说是吧?”华忠虎说。 “话是这样说的,实际上只要你和政府关系好,货卖次一点,政府不追究,老百姓不投诉,你就平安无事了。不过,很显然,在山区,管子是靠不住的。质量差的管子,经不起风吹雨打、冰冻暴晒,很快就会变得脆弱不堪。我们村做了好几次水利项目,都以失败告终,实在没有办法。”来支书一脸沮丧地说。 说着话,德志的茶杯渐渐见了底,他喜欢喝茶,这也是吸引他到山区工作的原因之一。 华忠虎说:“小胡,给客人沏茶。”那名叫小胡的年轻女人正在记账,听了华忠虎的吩咐,立马站起来,向他们走过来,从德志手里接过一次性塑料杯,然后拿到饮水机前,打开饮水机,接了水,递给了德志,德志说:“谢谢!” “不用谢。”德志说。 然后,她问尹懋:“要不要?” 尹懋说:“要,谢谢!” 尹懋说着,递出去了塑料杯,小胡将塑料杯接了开水,递给尹懋,同样尹懋也致谢了。 来支书显然不想再加水,他说:“可以了,我不要加水了。” 华忠虎的店里的店员大多数是年轻人,看样子,姓胡的有不少,在短短的时间内,华老板叫了小胡,是个女的,有叫大胡,是个汉子,中年人,看来是懂得安装的技术工人。 来支书说:“我们要的水管是黑色的管,听说黑色的管子不容易冻裂,我们村在高山上,冬天很冷,你是知道的。” 华忠虎说:“我知道。我们在高山上铺设水管也有不少了。你知道的,整个乐昌镇都是我们安装的水管,用了两年,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们的水管,要能保证使用五十年,能不能做到?”来支书说。 “五十年?如果水管埋得好,用一百年也没问题。”华忠虎说。 “吹牛吧?只要管二十年就可以了,我不要求管一百年,我只要求管二十年,说实话,我对现在的产品怀疑,我对现在的人心怀疑。”来支书说。 “你说的没错,现在的人,不像过去的人了,人有良心,做的事就是有良心的事,做出来的事,才经得起考验,才让人放心。如果人不讲良心,干的事情经不起考验,让人不放心。”华忠虎说,“我们做生意,讲的就是一个诚信,没有诚信,生意做不长久的。人的信誉,建立起来需要很长时间,毁掉却只要一会儿。做好人做好事,非常难,做够十年八年很难,做坏人做坏事,很容易,只要一刻就能达成。”华忠虎说。 他说的有理,大家都默不作声了,来支书说:“今天想看看货,你这没有,很遗憾,我们先回去了,以后再说。” 华忠虎说:“行,你们要走,我也不拦,你们可以打听打听,我华忠虎的口碑,你们还是希望买到货真价实的东西吧?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不要指望我们,我们是一个小项目,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来支书说。 “对,来书记说的没错,我们还要回去商量商量,不是我们几个能决定的。”尹懋说。 “真有意思,你们有权利决定,还说没权利决定。行,就这样吧。再喝点水吧!”华忠虎说。 “不了,谢谢,都喝好了。”德志说,“请问你这有卫生间吗?” “哦,有,有,里面,胡师傅,带客人去卫生间。”华忠虎说。 “谢谢!”德志道了谢,胡师傅刚好走过来,德志放下塑料杯,跟着他去了卫生间。 尹懋在那继续介绍机构,华忠虎好像对单位的性质不感兴趣。 德志出来,尹懋也要去,问德志,德志给他指了指地方。来支书不去,他年纪大了,可能肾功能衰竭了,对水的要求不多,喝得少,就排泄得少。 其实,这是成正比的,在山区,尽量多喝水,这里的水应该比较干净,越往长江下游走,水质越令人担忧。 离开珠明水暖店,离开华老板,然后去车站,其他地方,也没什么好玩的。又是大白天,完全没有什么引起兴趣的东西。要说男人,总有性的需要,可是,来支书老了,有心无力,尹懋又有些假清高,德志更不用说,担心谁出钱。于是心里各有一本帐,都有点心痒痒,可都不愿捅开这层纸。 白天,那些女人都不是很活跃的,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这里就是她们的世界,从街上的霓虹灯,那些布局,完全可以看出来,有些事已经公开,有些事,还在遮遮掩掩的,其实,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凄婉的故事,大概以美好的幻想开始,以梦碎结束。 三个男人踏上回家的车,车到了时间,就有检查员登车卖票,在车站上车的,就在车站卖票,路上上车的,也没办法,只有靠司机的自觉,还有摄像头保存证据。 买票是德志的事,尹懋不管,在这方面,德志像是跟班的了,是秘书,做这些事的,就是秘书,或者司机,或者随从,这些是人类社会形成的奇异习俗,人是分等级,要想不分等级,恐怕是在梦中,或者在遥远的古代,或者在不可知的未来。那时候的人类社会应该没有等级差别。可是,这几乎是一个梦,不可能醒的梦。 第296章 比较清白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大家都很想早点到山上,山下有太多的诱惑,比如手机,还有美女。来支书不能做,他有钱,但举起来就很困难,举而不坚,坚而不久,是不是前列腺给闹的,谁知道呢?一般来说,老男人大概都难以逃脱这个命运,因此,这样的人当支书,反而不会祸害一些女孩子,对村里有好处,这笔风流债就不用村里负担了。 车终于开动,不过,德志最放心的是,车不用兜圈子,不像德志的家乡城市,客运站的车总喜欢浪费汽油,在车站附近转好几圈,不装够人,是不行的。这里不同,这里只有一条路,又窄,车在窄路上掉头很难。 山里人比较实在,在山里多转两圈,十分不划算,山里的平路非常少,下坡不用油,上坡一定要用油,上坡下坡,这些油就难免要耗费,加上乘客的谩骂,心理承受的压力也大。 还有监控器,一条路,很好监控,各方面条件都不允许,要想兜圈子还真难。回去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上坡,到了山顶之后,才下坡,然后就是高山平地,平地也是相对而言,不是完全的平地,总还有一些不平的地方,有上坡,有下坡。 上山不觉得空气压力的变化,下山的时候感觉明显,气压变化,听力就受到影响,下山的时候,听汽车的马达轰鸣,和乘客的话音。以及车走行走过程中,车窗玻璃在窗槽里晃动的声音,都很浑厚,直到憋着一口气,再试着将压力憋向两边的耳膜,让内外的压力达到平衡,才能完全恢复正常的听力。 上山的时候比较平缓,还好,没有觉得声音有变化。 很快,车到了德志住的柏松大酒店。德志喊停。司机就停,司机想下去的人越多越好,前提是先交车钱,当然。乘客们一般都是下车才给钱。这车是短途车。上上下下的。十分频繁,司机不仅开车,要要写字。因此,这里的司机格外有文化,能文能武,比较厉害,武能驾驶中巴车,文能写字,当然是圆珠笔字,或者是中性笔写的字,没有人带着钢笔去开车的。 来支书在前面村委会下车,德志和尹懋向他打了招呼,就下了车,来支书没说什么,看来,中午饭没有着落。 德志有了这个思想,总觉得来支书白白地得到这些援助的物资,多少在生活方面要好好地照顾照顾他们,他们的饭量又不大,又不喝酒,只是吃饭而已,不过,吃的饭还是比较注重营养搭配的,不是吃饱就算,而要吃好,吃得香才行。 德志想到了杜甫的诗,觉得自己完全符合这个条件,现在的身份是被发配偏远山区的文人墨客,多少都有怀古之幽情。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北辕就泾渭,官渡又改辙,群冰从西下,极目高崒兀,疑是崆峒来,恐触天柱折,河梁幸未坼,枝撑声窸窣,行旅相攀援,川广不可越,老妻寄异县,十口隔风雪,谁能久不顾,庶往共饥渴,入门闻号咷,幼子饥已卒,吾宁舍一哀,里巷亦呜咽,所愧为人父,无食致夭折,岂知秋未登,贫窭有仓卒,生常免租税,名不隶征伐,抚迹犹酸辛,平人固骚屑,默思失业徒,因念远戍卒,忧端齐终南,澒洞不可掇。 在杜甫那个年代,和现在这个年代,多少有相似的地方。人在这个环境下,不会为了一餐饭而伤心,可也不能光顾自己安静地生活,不管不顾家人的生活吧? 作为人夫,作为人父,作为人子,都要尽到责任和义务,不要抱憾终身,不要愧对家人。现在做的,可能不是最正确的,但是,谁能指明正确的道路呢? 德志的追求,不仅仅在于让家人吃饱穿暖,就是吃饱穿暖,都有点够呛,现在的物价这么贵,一点点工资,已经明显地让人感到有些入不敷出,这个入不敷出,让德志感觉到生活上存在着经济的压力,这种压力,让德志感到必须要想办法改善一下经济的收入,只要有钱,就会有自信心。 人是英雄钱是胆,再厉害的人物,也会被一文钱难倒的。这个道理,在当下的中国是普遍接受的观念。 来支书没有请客吃饭的意思,那就不能等。昨天买的菜还有一点,胡萝卜可以存放久一点,炒个胡萝卜吃,蒸点米饭吃就行了。 尹懋是这样打算的,但还没开始实施该计划,电话就响了,他的手机铃声非常大,隔着一里地,都听得到。他的手机铃声是做体操的那种音乐,是召集学生到操场集合的声音,他打开手机,说:“好的,谢谢!” 听到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德志心里开心极了,肯定是好事,要不然,怎么会说谢谢呢? 果然,关了电话后,德志说:“太好了,不用做饭了,来支书让我们去松树岭酒楼吃饭。” 德志算是佩服死尹懋,当着来支书的面书记长书记短的,叫个不停,背着来支书的面,开始喊他支书支书的,仿佛是旁门左道,是一棵树的分支,根本不重要 ,只是一个细枝末节,没有什么用。 来支书故意卖了个关子,看看他俩求不求人,当然,他俩能从村里得到的可以见得光的好处就是吃饭了。天都不打吃饭人,他俩离开家乡,离开家人,在穷乡僻壤做事,没有家人的照顾,当然,也不能照顾家人,这样一来,就会引起大家都不满意,来支书照顾一下大家,应该不为过。 大家也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没有人来捅破这层纸,吃饭是比较敏感的话题,德志他们去吃饭,那就是吃饭,不存在政治上的尹懋,或者相互利用啥的问题,要援助多少钱,在合同上白纸黑字地写着,想赖是赖不掉的,想贪也贪不着。 德志和尹懋故意在宿舍磨蹭了一会儿,然后才慢吞吞地去酒楼,很明显,来支书每天都要打牌,这是一种生活习惯,老支书当家当习惯了,打牌是必修课,只有打牌才能更好地接近群众,才会被群众接纳。群众的娱乐活动,打牌是重要的方式之一,再就是电视节目,没啥好看的,和自己的生活离得太远。 到了酒楼,没想到都已经坐在桌上,是在小房间,用的是小桌子,人也不多,就是来支书、凌汉韶会计,他俩没有打牌,也没办法打牌。 德志和尹懋刚坐定,上官就踩着小碎步上楼来,轻轻地问:“可以上菜了吗?” “可以。”来支书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来支书就安排了凌汉韶,让他到酒楼点了菜,等他们回来就吃。这个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让尹懋和德志还担心了好一会儿,谁知道到最后还是有惊喜。 德志心想,不能主观判断人,有时候情况有变,不能抱着成见来看人,来支书在华忠虎那里,没有留下来吃饭,当然,华忠虎没有邀请,看来,华忠虎的脑袋里还是差点东西,要是换个人,为了做生意,请人吃顿饭,也不算什么。那华忠虎可能瞧不起来支书,或者看不起尹懋他们,也说不定。 华忠虎看人看表面,看尹懋第一眼,就认准了他就是农民伯伯,没有可能是别的。他坚信,尹懋只能买最多一千米的水管,在村里做集中饮水项目,没有几十万元是不可能有规模的。 看样子,尹懋最多能拿一万多元买水管,他看不上,他随便给乡镇做点业务,就是几十万,这一万多一点的项目,做不做都无所谓了。 第297章 婚姻戏法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华忠虎没有想到,他们在村里做的项目就是几十万的项目,为的是解决村里居住比较集中的地方的饮水困难,大概有一千多人受益。 华忠虎不识相,就体现在这方面了。 店里工人多,华忠虎就请了师傅,在店里做饭,让大家都在店里吃饭,这样就不用在街上的餐厅买饭吃了,也不用天天都吃盒饭,这事很好,解决了大家的午餐问题,不过,对于客人来说,来看货然后吃大食堂,未免有些寒酸,哪怕食堂里的菜是山珍海味,又能怎么样? 普通的菜,在大酒店里,就身价百倍;鱼翅到了大排档上,人家都会认为是人工鱼翅,肯定是假的。 上官把菜端上了桌子,他说:“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今天客多,照顾不周,多多原谅。” “算了,不必客气,你们做生意,先做现钱的生意才好,我们是签单的,到时候才给钱。”凌汉韶说。 凌汉韶是会计,他说的话,其实也是来支书想说的,不过,凌汉韶喜欢说实话,先吐为快,他很聪明,会在适当的时候,说来支书的不是,也会在关键场合,维护来支书的利益,加上他跟来支书是亲戚,多少都有些照应,要不然,来支书怎么会把一个刺头放在自己身边来恶心自己呢? 吃饭就吃饭,大家都有好处。利益均沾。凌汉韶的家在高山上,下山一次不容易,下山之后,必然要上山,因家在山上。他能不回就不回,只要下山来办事,中午就没有回去的必要,免得时间都浪费在了路上。 凌汉韶办事比较扎实,在来支书面前不撒谎,一是一。二是二。不弄虚作假,在来支书的授意下,偶尔也做做假,免得过不了关。大家都跟着受牵连。只好将原则性加上灵活性作为推卸责任的理由了。 只要有人负责。凌汉韶就不用担心,追究下来,还是来支书扛。来支书上头有人,就会罩着他,他也不会起大的波折,是比较平稳地度过难关,朝里有人帮他,就能够走过难走的路。 一般情况下,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这件事都消散在人们的记忆中,再也找不回后悔的事了。 吃着腊蹄子火锅,还有一小筐的炸土豆,土豆好像被煮过的,里面有七成熟,再过过油,捞起来,内外都完全熟了,里面甜,外面焦黄,香气四溢,要说养生,这样的土豆还是不错的。 这样的土豆,对素食主义者来说,真的是好东西,没有什么可以取代土豆,土豆的营养价值很高。 再就是虾子,这种虾子,就是基围虾,不是产自山上,或者是本地的,是外地的,自然就贵一些,基围虾不用蘸醋,是清炒的,自然有一股香味,虾肉白嫩,虾皮红彤彤,非常好看,吃起来非常香,真是美味佳肴! 来支书说:“今天还不喝酒吗?” 尹懋说:“不喝,不喝,不能坏了规矩,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你开什么玩笑,喝酒吃饭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只要不醉酒就行。醉酒之后,会瞎表态,会让大家都希望达到目的,酒后的承诺,可能无效,不是所有的事都能通过承诺能实现。不要抱着幻想了。”凌汉韶说。 他说话喜欢捞稠的,不喜欢打擦边球,最后达不到目的,有这说闲话的功夫,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尹懋一直不松口,就是不喝酒,德志也孤掌难鸣,不再奢望,德志心想,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现在是项目才开始,还不了解来支书和凌汉韶的本性,需要摸索,需要多方面了解之后,再进行下一步,一顿饭不喝酒没关系,十顿饭不喝酒也没关系,百顿饭不喝酒也能活,而且活得比较长久。 尹懋不喝酒,德志也不喝,态度比较坚决,来支书也不勉强,他本身也不喝酒,凌汉韶也不用说,经常在酒桌上来往,喝酒是难免的,能在一次吃饭的时候不喝酒,他感到很高兴,当然,只要客人不喝酒,他才不喝,客人要是喝酒,他必然会代表村干喝酒。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是一种酒文化,实在没有办法。 吃饱喝足,喝的是汤,大家各自散去,但是来支书不想走,他掏出电话,要请他的牌友来打牌,他打牌容易输,越输越想打,想翻本,将来就洗手不干了。 来支书没有约到人,有些懊恼,现在的人,大部分都赚钱去了,谁还有兴趣陪着老人打牌?这种打法,可能会一辈子都发不了财,也破不了产,大都过着稀松平常的生活,互不干涉罢了。 来支书正在发愁,不知道是要离开还是在这里逗留,希望有人陪他玩玩牌。凌汉韶很聪明,他说:“我要去乡镇送报表,你们先歇着。” 这是凌汉韶的金蝉脱壳的作法,他不喜欢和来支书玩牌,因来支书喜欢耍赖,输了钱不想给,赢了钱非要不可,有时候还出老千,搞夹带,赢牌也不光彩,通过不正当的手段达到目的,这就是不遵守打牌的规矩,久而久之,名声在外,就没几个人愿意和他来牌了。 不过,来支书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打牌不够精明,说白了,就是不太会来牌,不懂技巧,牌好,不见得会赢,看起来是输的牌,只要相互合作,瞅准了机会,还是能转败为胜的,看两个人是不是同心了,不是相互抱怨,而是相互配合,让自己的劣势转为优势,让对方的优势转为劣势,然后找个机会,置敌人于死地。 像来支书到了这个年龄,也就无所谓了赢钱输钱了,他的钱是用不完的,儿女都是公务员,仅仅正工资,不算岗位津贴或者各项福利补贴,都够用的了。老人在家没事做,一方面当好村支书,组织党员学习,带领村民向致富的路上走,另一方面就是接触最广大的村民,让党的声音传遍大街小巷、高山深谷,因此,来支书走到哪里,就去拜访那里的老牌友,老牌友中当然大部分都是党员了。 要学党的先进性,要当优秀党员,都要在牌桌上做够文章,很多事不是开会说的,也不是民主评议说的,是在实践中,让事实来说话,弄出了成绩,跟着沾光的就有不少了,和成绩相关的各种要求也接踵而至,让地方上出了一个人才,就要建立名人所在的村,对村大肆宣扬,然后引起别人的兴趣,到山庄来取经学习,久而久之,该村的名声就大了起来。 来支书正在发愁没约到人打牌,上官来了,看到凌汉韶和他打了招呼就走了,就说:“来书记,没有人来陪你打牌了,你想不想玩,想玩的话,我来陪你。” “算了,你不是有很多客人需要照顾吗?你来陪我玩,顾客们怎么办?我可不想耽搁你发财。”来支书说。 “你不清楚,下午没什么客人来。就是在吃午餐的时候,或者吃晚餐的时候,才上客,那时候人手不够,我帮忙就是责无旁贷的事,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其余的时间吧,都比较轻松。” “行,我知道了,你来跟我打牌,还是不够啊,我们两个人怎样才能打牌?”来支书说。 “这个不用担心,来书记,你也清楚,村委会里还有一个人,十分有才,也希望通过这个项目能为百姓做点事,他也是没事找事做的人,只是没有机会,一直处于郁闷状态,这一下可好了,他的机会来了,看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了。”上官笑着说。 第298章 调解主任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是谁?”来支书问。 “村调解主任董旭柱。”上官说。 “他,他怕老婆。”来支书说,“不会来的。” “这样,我跟他联系,看他来不来,不来,我再想想办法。”上官说。 “行,我在这里等着,你联系吧。”来支书说。 “好,我这就联系。”他打开电话,给董旭柱拨电话号码。 果然,董旭柱说不来,家里有事走不开。 董旭柱是上门女婿,老丈人是公路段的工人,生了一个女儿,家庭条件不错。董旭柱家比较贫困,弟兄姊妹比较多,老爹有才,但是没有财,在村里也担任过书记的,能说会道,还会唱戏,拉弦子、敲鼓、打锣,样样精通,只是命运不济,遇到这种情况,没有办法,只能让人吃亏,钱上不亏,弄了人家的女人,还占了一份产业,后来生了个千金,没有儿子,也不打算再生。 他再想生,不经过他女人的批,也没办法生,看来,生育权还是在女人那里,她想生,就生,不想生,谁也没辙。 上官说出了话,不好收回来,就找了对面电器店的老板,华建章,让他凑个数,没想到华建章一口答应,并马上过来。 华建章是个修理工,对修理电子产品很有本事,比如,电视机、冰箱、电饭煲、电磁炉等凡是带电的东西。他都能修,不光自己修,他还带徒弟,徒弟后来也成了师傅,徒子徒孙的,一大帮子,可他也不见得老,头发秃了顶,佩戴了假发,外人也看不出。还觉得他年轻。 他在当地还是比较富裕。闲暇时间陪书记打打牌,喝喝酒还是可以的,他的人生走到这一步,也算比较可以的了。没有什么压力。 他见人就一脸笑。好像非常无忧无虑。见了当官的。见了普通平民,都是这样,给人的印象。就是比较有亲和力,这也是商人常具备的素质。 他上了楼,见到大家,对每个人都点点头,看起来,他的亲和力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也都纷纷回礼,德志觉得上官没有食言,这里不该需要他们站在这里,更为重要的是,德志想到了还有功课要做,很多书都没有看,这时候不看,什么时候看,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 喝酒是最能刺激记忆细胞的,然后将记忆细胞杀死,这个是得不偿失的。 德志和尹懋均向来支书请辞,来支书知道他俩不打牌,就让他们去了,德志出于礼节,向他们说:“好好玩,都赚钱,这是富人的聚会,都发财啊!” 华建章说:“好玩,好玩,你们都是大老板,钱多的没办法,拿到我们这个穷地方来花,还说我们是老板,真是的!” 尹懋说:“不是的,你们不知道,我们是拿着别人的钱来做事,我们自己没有钱,只领取可怜的工资。” 德志说:“是的,你们可以打听打听,是不是这个理?” 上官已经拉开了桌子,拉过来了凳子,然后说:“来,来,有说话这工夫,我们就打了好几牌了。” “可不是。我们在这里耽误你们,影响你们日进斗金。我们走了啊。”尹懋说。 “哪里哪里?没有影响,没有影响。”华建章说。 来支书不说话,他坐在桌旁,接过来上官递过来的扑克牌,开始洗牌,德志瞄了一眼,那扑克牌上写的是有关劳动法的知识。他说:“来支书真的要学习《劳动法》,那可是好事啊。” 来支书说:“这不是我要学《劳动法》,是省民委工作队拿过来的,他们在村里做项目,给我们免费发这些扑克,我们哪有时间发扑克?只有放在酒楼,有村民来请客吃饭,就送给他们一些,算是发给村民了,弄来了不少,哪里发得完?” 德志笑了笑,原来做项目还不是容易的事,特别是软件的项目,更需要花很多时间去做,反而得不到什么好处。看得出来,来支书对投资大的项目,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项目,非常感兴趣,对于那些看不见的关于人的思想改变方面的项目,他是不感兴趣的。 他这种作法让德志感到很被动,现在有新项目,他还比较感兴趣,大家都欢迎,也可以帮着来支书树立威信,将来在山上也好做事。 来支书目前还不会得罪德志他们,只有好好地利用,将钱投到村里来,他才是一个合格的村书记。 这是一个很好的村支书,在关心山上的村民方面做得比较好。 德志突然想到他是为了给自己捞政绩,但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他不再年轻,现在提拔干部都要年轻化,他的机会不大,或者没有机会。 再说,他也没有什么文化,说起来是初中毕业,谁知道到底是什么学历,在偏远的山区,想必没有多少人愿意来教书,他所在的那个年代,比较荒唐,上学也是断断续续的,瞎折腾罢了。 德志和尹懋回到家,然后开始考虑怎样才能达到尽量让来支书相信他们,于是和尹懋商量,说:“不如跟那华忠虎谈谈,先把合同给敲定下来,你看怎样?” “不好,白鹳村那边还没有确定要多少水管,现在就谈,恐怕余哥有意见。”尹懋否决了的德志的说法。 德志一贯被否定,也就无所谓多一次否定,他说:“好吧,我不想让来支书用那种怀疑的眼光来看我们。” “行,我知道来支书的态度,慢慢来,他会改变的。”尹懋说。 “我知道,在某些方面他会坚持,在某些方面会改变。现在的局面不太好,他一直在怀疑我们,我觉得我们要拿点时间行动来,要不然,要想向前走,恐怕有点难。”德志说。 尹懋不说话,他看着那个铅色的天空,好像在看运城后面的月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才会出现太阳。德志想,这就是一个问题,想要让马儿长得好,又不想让马儿吃夜草,恐怕不容易。 来支书是唯物主义者,没有上过高中,起码后来也接受过不少的培训,知道怎样才能达到目的,什么才能给他带来好处。 这样的支书和很多支书一样,都面临着群众的考验,到底能给村民带来什么好处。 像董旭柱,他经常来调解村民的矛盾,但是,他自己家里的矛盾还没解决,他在家中的地位一直是个敏感的话题。他怕媳妇,自然就没办法主宰他的家,在外头像个人物,回到家里,就会遭到各种各样的盘问,这不是说董旭柱不懂得怜香惜玉,也不是他的借口过于陈旧,关键问题是他说话不兑现,或者被揭穿了谎言,在领导面前,在妻子面前,他曾经露过马脚,时间一长,人家就看出来,就像怀孕的妇人,当时看不出,时间越长,看得越明显。 他主持调解,常常在村民家,这样就引起了媳妇的怀疑,认为他作风不好,调解应该在村委会办公室,怎么会在别人的家里呢?相对来说,在别人家里,在一个相对隐蔽的环境里,一个相对私人的空间里,自然会让产生遐想,遐想之后是幻想,幻想之后,可能就是梦想,梦想最终还是梦想,没有办法达到最后的目标。 德志十分同情董旭柱的遭遇,一个倒插门的女婿,被丈人家掌控,连工作,都不能放开手脚去干,干了工作,还担心别人的流言蜚语,让他苦不堪言。这种苦情,可能还要延续一定的时间,在短期内不能消除这个影响,除非洗心革面,自己不再去寻花问柳,主持所谓的调解工作,不接触妇女同志才好。 第299章 渴望幸福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妇女在村里是比较多的,特别是结了婚和丈夫分居的更多,她们长期处于性压抑状态,没有办法得到性的满足,对丈夫的思念,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更是明显。对异性的渴望,在独守空房的时候,更加明显。 董旭柱向来喜欢喝酒,搞工作不喝酒怎么能行?走到哪里,调解工作做到哪里,哪里就负责管饭,有饭就必然有酒,没饭就没有酒,光吃饭没有一点意思,吃饭前必然要喝酒,喝酒其实就是助性,当然,有些人是不需要借助酒就能很快地调动积极性的。 人看上了某人,就会日夜思念,很想得到某人,其实,这不是指**上的占有或者得到,而是一种心理的疾病,心里需要疗伤,给别人治疗的医生,也许也需要别人来疗伤,在给别人治疗的时候,自己也觉得很受伤。 他在饭后,借着酒力的作用,和被调解的妇女半推半就之后,就入了港,在**一番,大汗淋漓后,骑摩托车回家,当然,一身的酒气,本来就让他老婆,就相当于金枝玉叶的娇嫩女人,十分讨厌他所喝的包谷酒的味道,加上在他身上发现的长头发,无论如何也受不了,于是大吵大闹起来。 董旭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只好跪地求饶,赌咒发誓说头发不知道怎么会到他身上的,可能是她们打架的时候。他去拉架,结果弄到了头发也说不定。要说头发是他的,他老婆肯定也不信,因他不会很快长出了长头发。 头发是慢慢地长长的,他知道这一点,就没有扯这个事,可是,她媳妇是有名的醋坛子,绝对不允许他的老公在外头被别的女人沾染。这个女人就是狐狸精,是祸害人的。是该千刀万剐的。 董旭柱最后得到了宽恕。是因他写了保证书,绝对不会再到村民家吃饭,要吃饭,只能到村委会制定的餐馆吃饭。如果招待上级公安机关的同志。就需要来支书同意。他才能安排。 在招待上级的同时,或者来支书让他陪客的时候,他就会在喝酒正酣的时候。电话铃开始响起来,他一接听,就是他老婆的声音,问在哪里,在干什么,没事早点回来,他听了电话,如同领了圣旨一般,毕恭毕敬,没有多说话,这就表示,快点散了吧,大家都要各自忙各自的事。 离开酒楼或者饭桌,他就立马往家里赶,免得回去玩了挨嚷,骑摩托车也好,搭便车也好,总之不能走路,要快,要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他老婆面前,晚了就完了。 董旭柱如此怕老婆,是因为他害怕麻烦事,也害怕无中生有的事,要说这男女之间,还真不好说,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这样下去,会让家都很尴尬。要是董旭柱不出轨,身正不怕影子斜,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问题在于开始都没有,后来怀疑有,但后来真的有,那就麻烦了,真有之后,有的想不做,想早点改邪归正,可是这个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时间表,也没有监督执行的人。 尹懋清楚了这里面的事,知道董旭柱打牌是不用请示的,领导因此也十分放心,不用担心董旭柱赢了钱会先跑,借口就是老婆大人有令,不得违背,否则就罚不准睡。 董旭柱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不去村民家吃饭就行,可是女人的心,比海深,他老婆没事,无所事事,天天都在琢磨丈夫,怎样才能做到不出轨。可是男人很不好控制,特别是控制了男人的身,控制不了男人的眼睛和心,眼睛和心出轨,女人不知道,也不清楚怎样保护,于是只有作罢。 相比较而言,那个凌汉韶还好,没有这么多问题,要说谁比谁好色,谁更喜欢出轨,德志没有亲自见到,不好说什么。 董旭柱长得魁梧,一表人才,看起来比较壮实,见人就笑,比较耐看。凌汉韶不是,他长得猥琐,驼背,喜欢抽烟,牙齿都熏黑了,一笑就看得到很多黑色的牙齿,甚至牙齿缝里都是黑的。 烟不离手,总是在抽。他管理公章,有人来找他开证明,顺理成章,他要收一包两包香烟,作为盖章的报酬。当然,开证明也是比较容易的事。他开证明,比较简单明了,说明大概的意思就行。 他管理公章,因此带着大的公文包,不是真皮的,是一种高级的进口皮革,看不出来是真皮还是假皮,只要能用就行。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他不清楚什么时候会用到公章,因此公章随身带着,用的时候就拿出来。 看起来,凌汉韶很幸福,他长得比较瘦削,看起来有着更强的**,也比较务实,不像董旭柱偷鸡不成蚀把米,有时候,人还没挨到,就惹了一身的骚。让他脱不了干系,他很苦恼,可是毫无办法,他最看中的不是像凌汉韶那样去钻营,他看中的是怎样让自己得到清白。要说幸福,他总觉得跟自己无关,要想得到幸福,就必须要准备好一颗幸福的心。 靠偷、靠抢、靠违背别人意愿得到的,总是心不甘、情不愿。 幸福靠传染,有一个途径,但也是稀缺资源,像凌汉韶,他就觉得幸福,因他把他的老婆调教出来,顺利毕业,知道什么事是重点,什么事不是重点,知道怎样得到幸福,知道知足常乐的道理。 凌汉韶的老婆不喜欢问他的行踪,她很清楚,饥饿的狼,早晚会回家的,哪怕他在外面有饭局,回家还是要补上一碗面条的,外面的女人再好,也不如家里女人好。 就像自行车,一般自己骑,属于自己,骑着踏实,外女就是计程车,方向盘在人家手里,不属于自己,当时很舒服,但总是不放心,早晚还得让出来,只要给钱,就属于别人,不属于自己,到最后还是要离开,当然,车钱会一分不少地给人家的。 这么一个问题,萦绕在德志的脑海中,他们到底谁更渴望幸福,可能没有正确答案,因为,连德志都很想得到幸福,只是幸福就像昙花开放,需要在夜间守候,不能打盹,稍纵即逝。 幸福也是白马过隙,就像时间一样,很容易溜走,一走就是永别,不会回头,任由人在风中稀里哗啦地哭泣,她也不会回头。 德志更渴望幸福,所有男人都渴望幸福,就像女人渴望幸福一样,但是,没有几个能够得到幸福,大概都不是很幸福。 在两个村干当中,或者说在所有村干当中,最幸福的,要属于来支书了,他现在没有了**,火在渐渐熄灭,想要重新燃起来,恐怕还要费很大的力气。要说男人,大概都有从高峰到低谷的经历,像他这个年龄,一般来说,不会再闯祸,哪怕心里非常想要,可是物理条件达不到,也不能成就梦想。要想让自己开心,先要让对方开心,对方不开心,就不可能配合,对方不配合,也就算完了。就像花儿一样,花儿不开放,蜜蜂儿就没办法进入花芯才花粉,酿花蜜。 在这种时候,要忍得住寂寞,才有可能赢得尊重。在这种场合下,需要修炼,没有修炼,就容易跟着魔鬼走路了。 要说人人都不是圣贤,也不是天使,甚至是魔鬼的门徒,跟着魔鬼走,魔鬼当然高兴,不过终点就很危险。跟着光明的天使走,也许道路崎岖难行,不过,最终还是能达到光明顶,咋说也还是一件幸福的事。 第300章 羊身出毛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德志一心想着幸福的事,但尹懋好像注意力不在这里,他和余哥联系,准备和华忠虎谈谈购买水管的事。 考虑到这是一笔大买卖,需要签订合同,除了买东西,还要让那些使用东西的人过来,帮助安装,这个人工费也要考虑,羊毛出在羊身上,羊不知道,只有人知道。 余哥所在的村子,进展较快,水池都是三户以上联合挖的,也就格外积极,不用交代,水利技术员选好的挖坑的地址,他们就开始挖坑,他们对水的渴望很强烈,甚至超过了余哥他们所要求的软件的建设步伐,在做软件项目方面,余哥和金莲都受到了考验。 为了弄清楚白鹳村的项目进度,尹懋决定去看看,指望金莲来掌控项目,她也说不清,哪怕她自称很懂项目,也是白搭。 说干就干,尹懋到了白鹳村,见到了金莲,他装作格外热情,他们有世仇,现在成了同事,以前的仇隙还没有完全弥合,现在又在继续增加仇恨的砝码,他们心理的天平还没有完全平衡,处于这种状态,能和睦相处就行,哪里还谈得上相互关爱? 在这种情况下,余哥在其中就起到一定的缓和作用,话虽这样说,余哥没有按照尹懋所希望的方向走下去,而是越走越远,他更喜欢金莲,这是男人的共性。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有个女人在身边,多少都受到一些鼓励,哪怕没有发生什么关系,可是有了异性的相吸,还是不错的。 山里的空气很新鲜,可是女人的骚味更明显。金莲在与他丈夫结婚不到一个月,就生了第一个孩子,这在当年算是头条新闻。这样一位捷足先登的女人。这样一个比较急功近利的女人,看到余哥那渴望的眼神,怎么说也要占便宜,做饭是他的。洗碗是他的。扫地拖地是他的。啥活都让他干,她做的,就是在他面前嗲声嗲气。故意搔首弄姿的,或者身上擦一些劣质香水,在他面前扭来扭去的,这样做的好处,是让他能明白这个道理,女人离开男人能活,男人离开女人不能活。 尹懋在白鹳村什么都没得到,他在村里就像空气,被他们忽视,不被重视,让他很郁闷,他觉得在那个地方不如在柏松村,他发现在柏松村说话还有人听,在白鹳村说话还不如一个屁。 他悻悻然回到柏松村,只有有金莲在的地方,就没有了他说话的份儿,只要有金莲的地方,他就不能做主。 他到了柏松村,余哥的电话也到了,说:“尹大哥,金莲说不让我们买水管,我当时不好说,你走了我才说。她说她没有去看过水管,谁看了都不算。” 尹懋说:“去考察水管市场之前,不是约了你们一起去吗?可是,你们不去,这怎么能埋怨我呢?” “不是,她说没有带村里的管委会的去考察水管市场,不知道价格,也没看到东西,怎么能算数呢?”余哥说。 “你不清楚,她是想争夺权力,没有带管委会的去考察市场,只是一个理由,不是那回事。”尹懋说。 德志听了尹懋说的,也确实有道理。想当初,她也是负责一个村,德志和余哥都去看了的,觉得她负责的那个村的项目十分糟糕。 小村在公路边上,有学校,有山,有水,有沟。她负责给村里做洗衣池,结果洗衣池做得很难看。材料也浪费了不少,做出来的池子不像个东西,不规则,不好看,只是过水的池子,洗衣服,洗菜都在一个池子,还有农药瓶子,塑料袋,什么东西都有,这个地方就是一个垃圾场。 每次开会下乡,她都领取项目款,钱到了她手里,开始乱花,总是想办法给自己的腰包里装一些。比如,她找人修洗衣池,就要从包工头那里拿点好处过来。包工头也不傻,为了得到下一期的工程,必须要舍得孩子,才能套住狼。 她也很现实,从包工头那里拿到回扣,才发包给那个包工头,管委会只是一个形式上的组织,根本没起到作用,还是她说了算,别人说的都不算。 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没有经过她的,都不行,要想经过她,必须要给她好处。领导不清楚,底下的同事都很清楚,但就是不给她说,领导还是蒙在鼓里。 根据经验,要想得到领导的信任,必须要懂得,在适合的时候,说适合的话,否则,就不合适,就容易得到领导的误会,会减分,会扣工资,从上层那里,已经开始不公平了,不公义一直存在,只不过在慈善机构里也很难避免。 慈善机构里,有的是讲信仰的,信仰也有不纯正的,有的是不讲信仰的,但他们讲良心。不能一概而论,谁好谁不好。 金莲弄的项目,仅仅洗衣池就发现了很多的问题,她还带领机构领导到了山坡上的水塘里,要求在那里修建水塘,解决村里的农业耕地灌溉问题。 很明显,这是一个投资较大的工程,不是一般的钱能解决的,对于一个慈善机构来说,比较困难,这是一个大工程,就有困难用很多钱,钱多,她就赚得多,管委会只是一个借口,根本没有可能得到真正的权力,他们只是一个被利用了的组织。 德志跟着余哥去到金莲负责的项目村,余哥很着急,看到她的胃口越来越大,为了控制这种**的膨胀,他建议刘小姐不批准建设大水池,让大水池化整为零,将大水池,也就是水塘的工程否定,然后将建水池的钱分给各个农户建水井,建水井每家每户都有指标,然后,不想参加的也不勉强,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好项目,只要申请,都有希望。 金莲被这个项目冲昏了头脑,想大水塘不行,就做小水井,破坏了她的想法,这个如意算盘,被彻底粉碎,她没有得到承包工头的钱。 余哥的建议彻底得罪了金莲,不过,也没办法,这是一个阴谋,眼看快要到手的东西,都煮熟的鸭子,还飞了,余哥对她来说,是个灾星。 后来,余哥和德志离开了金莲负责的村,金莲没有人监督,安德烈的妻子在里面,说起来是个监督,实际上没有尽到监督的责任,反而处处受到欺骗,村里的人还是只认金莲,不认安德烈的妻子。 安德烈的妻子,简称安琪,她个儿不高,长得很好,有点像陈鲁豫,她长得瘦削,脸色偏白,有人说有问题,担心她是林黛玉,风一吹就会倒,她没有林黛玉那种才华,喜欢读书,也喜欢弹琴。 她和金莲在一起,说起来是学习的,实际上也是监督的,安琪和安德烈是夫妻关系,领导突然想起来要照顾安德烈,就招聘她进来,她进来后,各种技能都有,也很有进步,只是没有转正,要转正,必须要让金莲首肯,金莲那里过关了,就好办,金莲那里不过关,就没办法。在某些方面,还是要受制于人。 金莲也抓住了她的弱点,对付这样的小女生,金莲可以说是得心应手,安琪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她更加肆无忌惮,不会担心什么出问题。 大项目转为小项目后,每家每户增加了一个不锈钢的水桶,可以放在屋顶,在水井打好后,从水井里抽水到水桶,从水桶引一些水管到厨房或者卫生间,作为饮用水或者日常用水,也包括洗衣服等等。这样,一个大水池的项目被否定后,衍生出了很多小型项目。 第301章 挖空心思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她的想法就是搞钱,能搞到钱就算本事,大项目没有大老板给钱,就从小项目搞钱。在她挖空心思搞钱后,发现了有一些问题。 她的老公是开车的,自己本来是大卡车,又买了新车,人家在羡慕之余,问:“你发财了?” “没有,是别人欠我的钱,欠了好几年,现在才还。”金莲这样说,大家也就信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好,还钱之后,她就换了新的卡车。将车开回家,在乡亲们的羡慕之余,她的老公将车停在自家的院子里,没想到,院子没有墙,又在山坡上,大路旁,目的是炫耀,看她一个残疾的农村的妇女,竟然有大卡车,新的。 她在人们的艳羡之余,感到无比的荣耀,在这个时候,有人说,很多健全的人都还不如残疾农家女,她成功了,她帮助她老公成功了,她自己也得到不少的好处,要知道,她是一个农村的妇女,是一个残疾人。 第二天一早,她打开房门,又要高兴地看看新车,要知道,新车就是赚钱的工具,有车就有钱,有钱会变得更有钱,钱上加钱,会更有钱。 她有钱,可以换新车,可以继续赚钱,她在编织一个美好的梦,甚至不愿梦醒,一直到永远。 她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事实,那就是。车不见了! 难道说她老公半夜起来将车开走了?要知道,车是她家的赚钱工具,也有一种可能,是她老公想吓她一跳,要知道,在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他为了去见她,硬是骑着自行车走了一百多里去找她,后来,他骑着车子半夜往家里赶。再后来。骑着车子带着孩子去丈母娘家拜年,再骑着车子半夜赶回来,要去参加一个结婚的酒席。 总之,有时候。他在半夜里不辞而别。骑走了新的自行车。也是经常有的事;现在倒好,他竟然背着他开走了新买的大卡车,于是开始骂起来:“该死!走都不打个招呼!” 她这样想着。就低着头回屋,到了卧室,一眼就看见了她丈夫,还在呼呼大睡呢。 金莲一看,差点晕死过去,站立不稳,歪在门框边,她惊呼道:“哎呀,死鬼,死鬼啊!快起来,快起来。” 她老公一听,从床上滚了下来,揉着眼睛问:“啥事?啥事?” “你,你昨晚上干什么去了?” “我,我,我一直在睡觉啊。” “你真的在睡觉吗?” “是的,我现在变得多老实啊,啥时候骗过你?” “好,我相信你,可是,我不相信我的眼睛,你快起来,看看我们的大卡车,哪里去了?” “什么?大卡车?大卡车不在我们家院子里吗?”金莲的老公一脸疑惑。 “哪有啊,死鬼,卡车不见了!” 说完,就冲过来,抓住她老公的脖子,拖着往门外拉,她老公说:“我来,我来,我来,我自己来,老婆,轻点,轻点啊!”她老公告饶。 金莲的腿脚不方便,可是胳膊和手是健康的,非常有力,她像老鹰,她老公像小鸡,特别是在早晨,刚刚醒来,浑身的肌肉都放松,都很松弛,没有一点力气,经不起她这样的折腾。他出来后,看到院子里空空如也,只留下一行汽车的轮胎印痕,啥都不见了。 他当时就瘫倒在地,金莲一把扶住,说:“你晕了?” “我没晕,只是感到腿软。”金莲的老公说。 “这是谁在害我们?”金莲说。 “不知道。要不要报警?”金莲问。 “你开玩笑!报警干什么?警察一来,你不管饭?管不好,人家就不管,破案?开玩笑,你见过有谁丢了东西能找回来?”金莲说。 “那你说咋办?我听你的。”金莲老公说。 “你啥时候听过我的话?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让你别嘚瑟,别嘚瑟,不要把车开回来,你偏开回来,你不知道我们这个湾子的人都没安好心吗?”金莲说。 “不是你让我开回来的吗?你说湾子里的人瞧不起你,你想要出人头地,开个大卡车吓死他们,这不是你亲口对我说的吗?”金莲老公说。 “你开玩笑,我啥时候说过这话?你真会编,会编,继续编,编得好听一点,编得没有漏洞才好。”金莲说。 话说到这份上,金莲的老公不敢再说下去,说下去的后果,他已经算好了,就是挨打,打,还不能还手,另外还要罚跪搓板,她想怎样就怎样,一点都不含糊,不手软,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整人的手段,不需要特别训练,看都看得会,有可能是从《三国演义》学的,还有可能是从电影上学的。 这样一来,他很识相地沉默,这事就算不了了之,金莲在湾子里骂了一圈,到第三天,上班的时间到了,她才停止骂人,整个湾子都知道她家的新车丢了,非常高兴,这是好事,真是天大的好事。 有人见了她问候她,表示同情,心里乐开了花,不过,当面不说,背后高兴得不知其可。 金莲没有哭,知道这车也没花她什么钱,只是一点动脑筋,在领导面前流下几滴清泪,就可以蒙混过关,买车的钱从哪里来,不知道。不过,她没有动用存款是真的。 后来,水井打好了,需要安装水管,当然,水管也是机构提供,因为这是建大水池的预算,有这个钱,就不能放弃。安装水管,找谁好呢? 教会的弟兄有人知道她在村里做项目,然后就来了,想找点活儿干,金莲想,教会内部的弟兄,应该老实,好说话,就是少给他钱,他也不会没有意见。 与此同时,她还安排他的儿子来安装。当然,她的小儿子不行,贪玩,出不了活儿,就让她的大儿子来做。大儿子做得可以,但是要钱要得贵,本来她大儿子是开车的,不懂水管安装技术,就跟着教会的弟兄学习。 教会的弟兄不想教,毕竟这是吃饭的本事,教会了他,他就会单干,跟他抢饭碗,但是不教不行,不教就没钱,项目部给你做,你能怎样,想逆天吗? 在这样的地方,她就是王,是慈禧,是圣母皇太后,没有人能反抗,她让她儿子来做项目,后来,为了安抚她的老公,丢了新车,就跟丢了心一样,每天都晕晕乎乎地,不知道魂魄还在不在身上。其实,她老公更怕,怕的是她,不是车。车丢了还能再挣钱来买,车是司机的命根子,没有了车,等于司机没有双脚,想要做什么,都十分困难,没有了车,司机的手就痒痒,想要做事,做不成,哪怕心里像猫爪抓挠一样,也没有一点用。 她安排得自认为天衣无缝,儿子和老公都在安装水管,其实,他俩都是司机,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大家都心知肚明,等他们都学会了,项目也就做完了,无非是占个人头,混吃混喝,一家人都在人家家里吃住,还能从项目里拿工钱,到哪里能找到这么好的事? 这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老公和儿子知道,村民村干知道,还有那位弟兄知道,安琪知道,可是安琪还在实习期,知道也不敢说,到底用不用安琪,金莲有很大的权力,可以决定安琪的命运,安琪不敢逆天,任凭金莲为所欲为。 问题还是出了。后来,和弟兄计算工钱,发现了问题,弟兄没有按照约定得到该得的工钱,而她的老公和儿子却得到了不该得到的工钱,这种不公义,竟然发生在以虔诚基督徒的她身上,他找她理论,她不理,弟兄说:“你不按照约定给我工钱,我就找你们领导。” 第302章 冤家路窄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金莲听了,冷笑一声,说:“你爱找谁找谁,你以为我怕领导吗?” 弟兄没有办法,没有找领导,而是找到了春燕。春燕和他在一个教会,经常在一起参加聚会。 在祷告的时候,那弟兄就把代祷的事情放在了里面,大家都为这个克扣工钱的事祷告,他说了之后,春燕就留了心,经过打听,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是金莲的项目村在做项目的时候找到了弟兄,春燕就责怪那个弟兄,说他在去之前就该打听打听,那金莲的项目也敢接手? 那弟兄一脸苦相,说:“我只晓得她祷告的时候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以为她被圣灵感动,让我感动,想必她非常属灵,谁知道,她被邪灵感动,是个化了妆的魔鬼,心这么黑,不知道她将来怎样向上帝交账。” “这个你别管,现在她只要向领导交账就好了,你别说那么多,你该得到的工钱怎么办?”春燕问。 “我该怎么样呢?我不是求你们帮我祷告么,希望上帝感动她,让她给我钱,我好过年。” “你说得那么可怜,连过年都过不去吗?” “不是过不去,主要是心里堵得慌,过不去,也得过,这是不公义的事,不应该发生在教会内部。” “你太天真了,真是开玩笑,你以为教会内部没有问题吗?” “教会内部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去了。” “你真有意思。”那弟兄将信将疑。“你们领导不是在省城里的教会里吗?” “是啊,那有什么问题吗?” “省里的教会应该更属灵吧?” “你开玩笑,省里的教会和乡里的教会不是一样吗?省里的教会不见得比村里的教会高级,你知道吗?上帝的灵无处不在,无时不有。省里面的教会在行政上属于高一级,但每一家教会都对上帝负责,在这一点上没有什么差别。” “我知道了,我就想让你们领导知道她克扣我的工资,不知道这事你能不能帮忙?”弟兄问。 春燕很聪明,没有马上同意。她很清楚。现在的领导像中了魔一样,她十分信赖金莲,而排斥春燕,因为春燕在某些方面过于耿直。又不善于向领导拍马。 领导喜欢一些小东西。比如一些金银首饰。春燕不给,金莲给。金莲的老公会这个技术,在银匠铺子里做事。自己懂得技术,给别人加工银首饰或者戒指啥的,他有装备,有着移动的铺子。 有的人家自己家里有银元,袁大头,想要加工成首饰,就找到他,他呢,听了金莲的话,做了一些手脚,在给别人加工首饰的时候,从中弄了一些细碎银子,等到了收工的时候,再将银渣子进行打扫一番,熔化了,成为银块子,再将银块子做成银项链、银戒指还有银十字架,送给领导,刘小姐和齐老师都有,她们得到了金莲的银饰品,自然就会好受些。 这些事春燕很清楚,她知道领导被金莲收买,因此处处都向着金莲说话,春燕再对,也说不对,春燕再行,也说不行;春燕再聪明,在领导那里也是愚拙;春燕再会说,在领导那里,也像哑巴。总之,公义已经不再,公平不再,人人都不知道在所谓的慈善机构里,能存在多少公义和良知,反而被魔鬼所辖制,处处都要受到小人的掌控。 弟兄说:“算了,该是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的工钱,被恶人贪污,将来,我会到上帝那里控告她,她贪了我的钱,将来我不向她追讨,上帝也会向她追讨的。” “是的,只能这样想了,其实,你也不要这样,我受到的冤枉不比你少,你是跟她打一次交道,我是跟她打几年交道了,如果说打日本,抗日战争都结束了,还没有把她打跑,不仅不跑,反而越打越有劲儿。”春燕说。 春燕说了这话,让那弟兄彻底死了心,对这件事只好作罢,不再提起,只希望将来遇到好的发包人。 春燕回到了江城,后来在开会的时候,最终没有憋住,把这话悄悄对刘小姐说了,刘小姐很惊讶,就对齐老师说了,齐老师不相信,又找到春燕当面核实,春燕就将那弟兄所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对她们说了。 齐老师说:“是真的吗?” “我怎么不相信呢?她是一个老实人,怎么会做这事呢?”齐老师反问道。 齐老师听了这个事,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情,她很清楚,金莲对自己不错,拿一些小恩小惠来给她,比其他同事更是不同,这个人是值得留住的。 其他的人都走都可以,就是不能让金莲走。金莲其实也会犯错误,人人都会犯错误,这个错误不大,也就算了,不过,她也有兴趣知道金莲从项目里赚了多少钱,赚了这么多钱,为什么不给她们分一点?而是只拿了一点银项链来贿赂,这银项链不值钱,哪里有金的值钱,如果她只是拿银项链来对付,那就罪不可赦,至少得换成金的,或者铂金,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们的心得到平衡。如果不给,就说明金莲是个贪心的妇人,要让她把钱吐出来才行。 春燕的举报很快得到了回应。 三个月后,临近年关的时候,安琪已经转正,签了三年的合同,正式出师,没有再和金莲合作。 在一次会议上,齐老师突然宣布让德志和安琪组成一个调查组,前往金莲的项目村进行走访调查,了解一下金莲在做项目的过程中做了什么。 当时,德志觉得自己是钦差大臣,觉得领导还真的讲公义,发现了问题,立马想办法解决,不拖泥带水的。 刘小姐布置完了任务,她就飞回港岛过年去了,剩下了德志和那个安琪,坐班车去金莲的项目村。 临近年关,车上人多,还好,增加班次,安琪和德志都有座位,在座位上,安琪打开随身听,用了耳机,左右各一个,一个给德志听,另一个给安琪。 德志觉得有问题,可不知道是什么问题,他知道安琪和安德烈肯定有了不和谐的地方,只不过没有明说,要看谁来捅破这层窗户纸。 车到了前面,就不走了,德志和安琪下车去看,发现桥断了,被车压断的,现在的车载重都十分了得,车身不能加宽,只能加高,吨位早就超标,没办法,只有让公路和桥梁吃亏了。 桥底下有倾倒的建筑垃圾,水从石头缝里流过去,人可以从石头上行走,下坡,然后上坡,然后上了等在岸边的许多三轮麻木车,告诉了目的地,司机等到客人上得差不多,然后开走了,到了目的地,安琪叫停了车,他俩下了车,直接到组长家。组长早已在家等候,他显然和安琪很熟,安琪在这里工作了一年,这些人她都熟悉,可是组长好像在隐瞒着什么。 中午,组长准备了饭,是一顿肉丝面,德志和安琪吃过饭,开始走访调查。先问村支书,然后再问组长,再就是走访几个家庭。 反应出来的问题就是,金莲虚报水井的深度,本来是三米,报五米,多出来的两米就算她的,那些工钱、材料钱都报了,实际给村民了三米的,村民还感谢她,她要村民在登记薄上签名、摁手印,都愿意。 办公室给了她五米的钱,她给村民三米的钱,这是一笔;然后是给材料,她说材料在路上丢失了,算是损失。领导相信了她说的话,所有人都怀疑,领导相信就行,同事信不信无所谓。 第303章 包庇护短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金莲没读多少书,知道把领导那里弄好了就成,领导会想千方设百计为她找理由推脱。 德志和安琪回到在县政府的办公室,按照刘小姐离开内地到港岛之前的安排,在调查结束后,要写一份详尽的调查报告给她。德志就在电脑前开始整理材料。 根据调查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但是,在整理表格的时候,发现了问题,就是安德烈在从中作祟,不想让领导知道详细的情况,于是向安琪施加压力,因为和德志一起下乡的,正是他老婆安琪。 德志在车上和安琪分享一个耳机,她用左边的,德志用右边的一个,可能只有强迫症的人才会看清楚耳机的左右,德志清楚地记得,德志喜欢音乐,他听得懂音乐,可是没办法听懂方言,特别是松岗县的方言。 到了村里,主要的调查员是安琪,德志只是跟班,不懂方言,就凭安琪的记录了,她怎么说都行,德志不懂。 安德烈和安琪是夫妻,如果安琪照实际情况来写,恐怕会得罪金莲,金莲和安德烈是多年的同事,曾经在一个项目村生活和工作,俩人关系特别好,因为他俩谈得到一起去。 他俩文化水平差不多,说的话也差不多,贪心也差不多,村民拿东西给他们,好坏都要,多少都不论。只要自己不出钱,怎么来都行,表面上假惺惺地拒绝,实际上背着别人,不知道拿到了多少好处。 吃东西也是绝对平均,就是买烤鸡,也是各买各的,各吃各的,这是自己出钱买东西,要不是自己花钱。村民如果给了鸡蛋。就会绝对平均来分,鸡蛋是均分,核桃也是,什么东西都是。 有了这样的关系。安德烈的老婆查金莲的问题。实际上捆绑了安琪的手脚。安琪跟着金莲学习。算是徒弟,常常遭受师傅的剥削,有时候下乡还得自己买油盐。金莲就要占便宜,让安琪吃亏。安琪不好说什么,她是个大方人,知道这些小账没必要斤斤计较,也就算了,金莲知道安琪大方,于是下一次照旧来搞鬼,时间长了,安琪就受不了,但她还在试用期,不敢拿金莲怎么样,于是就将此事压下,等待以后有机会再说。 这次有机会来临,可是她却不敢放开手脚来干,原因很简单,就是安德烈不让她据实报告,要注意保护同事。毕竟,刘小姐是港岛人,将来必然会回港岛,内地很不好,在港岛的福利待遇好,谁都不愿离开港岛,港岛的养老政策好,加上气候温暖适宜,谁愿意离开大都市呢? 安德烈担心金莲掌握了他的罪证,如果你揭发,她也揭发,弄到最后,两败俱伤,惟独是德志,她毫无办法。当晚,她不断地打电话来解释项目款的去向,谁谁谁领了钱,没有登记,谁谁谁多领了钱没有更新,数据有误等等。 她的最终目的,是不退钱出来,当然,也无钱可退,做项目,她已经贴本,现在又让她吐钱,不是要她的命吗?她自称是这样,人家做项目发财,她做项目背时。 她的新买的大卡车,已经丢失,那些钱都随着卡车一起消失,小偷偷了卡车,最高兴还算尹懋,尹懋感谢上帝的公平和正义,让金莲得不到不义之财,另外,还让她忍受煎熬,被调查,在整个慈善机构算是第一次,也是开始走下坡路的表现。 德志得不到数据,安德烈在办公室里故意拖延时间,时间一到,德志弄了一些简单的事实,准备向刘小姐报告。 在安琪检查完后,没有了意见,就发电邮给刘小姐,刘小姐很快就回复了,让他去找齐老师,看齐老师怎么说。 看来,这里面的问题挺多,他关不了,外面开始飘起了雪花,德志离开办公室,到了宿舍,安德烈、安琪夫妻回到他们在松岗县城里的家,他们在县城租了房子,领导照顾他们,每月解决一部分的房租,算是一种补贴。 走在街上,灯光昏黄,凄冷的夜里,看起来有些孤单,路灯想要成双,可惜分列两行,间距不够近,想要牵手,那是奢望。 万家灯火,有人在准备过年的食物了,飘来炸肉丸子的香味,德志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家的味道越来越浓,快过年了,他还在外头,家里人也在盼着他早日归来。 回到宿舍,德志洗洗睡了。宿舍条件一般,冰箱、洗衣机、热水器,该有的都有,铺盖、棉絮也有,床单更不用说,还有饮水机,大概这些设备都是比较现代的,也是一般家庭生活所必须的,现在还在,因着查金莲的案子,说不定不久的将来,金莲就会来个乾坤大挪移,她的老公、儿子都会开车,开一辆大卡车,将这些东西装运走,也说不定。 当晚,德志在宿舍洗洗后就睡了,卫生间里的热水非常烫,不知道火力怎样调小一些,喷头也到处漏水,看来,洗澡间已经被人糟蹋得不像个样子了。 勉强洗了澡,德志冻得不行,赶紧上床,靠被子取暖。 第二天,德志离开了松岗,到了江城,大多数同事已经放假休息,德志还在路上,记不得有几年春节前都在外头跑了,总之,不能按照正常的时间回家。德志的老婆还行,会操心,置办春节用的东西,还是很有一套的。 雪花一团一团地飘下来,德志不感觉到冷,才下的雪,不冷,雪落到地面,立刻就融化了,这是南方的天气,远远没有北方的冬天那样寒冷。 德志跟齐老师联系,她说在办公室。 雪不停地下,德志感觉到是不是有大事发生,像这样的奇怪的天气,德志从小到大,还没有遇到过。 德志到了办公室,敲门,里面有人说:“请进。” 德志就进去,看到一间大教室,里面有很多的隔断,一个隔断摆放着一张办公桌,还有旋转椅子,齐老师正在里面打电话,好像在对谁发脾气。 德志站在旁边,齐老师“啪----”一声挂了电话,看到德志,问:“调查结束了?” “暂时调查到一点,弄了张表格,已经发到你的电子邮箱。” “好,我看看。”齐老师说,她一边说,一边打开了自己的电邮,不知道怎么回事,弄了半天也登不了。“雅虎邮箱怎么回事,怎么又登不了?看来,是时候更换电子邮箱了。” 齐老师几乎在自言自语。 然后,她终于打开了邮箱,看了看,说:“看不清楚。” 德志看了她的电邮,表格的字很小,但是,可以放大,她不干,说:“算了,这事我知道了,你说的关于金莲的问题,到我这里为止,不要再追究了。每个人都会犯错误,犯了错误改正过来就好。我和刘小姐商量商量,对她进行处理。至于怎样处理,这事不需要跟你说,你清楚吗?” 德志点点头,德志很清楚齐老师,在她面前,不能说不,说了就会遭到灭顶之灾,因为她喜欢凌驾于男人之上,她喜欢当家,喜欢做主,在家里,绝对不允许她的老公为所欲为,相反,她为所欲为,可以,换了别人,就不行。 在教会这个小圈子里,她在领导面前喜欢发脾气,领导怕她,她也就顺杆子上,没把领导放在眼里,有很多的同事,也不想得罪她,得过且过,不做深究。 德志在那里也没意思,就想回宿舍,拿行李回家。齐老师知道了他的用意,就把钥匙给他,说:“走的时候,把钥匙交给楼下小卖部的张姊妹。” 德志点点头,出了办公室,下了楼,看到漫天飞舞的雪花,心情格外舒畅。 第304章 贪腐成风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以后发生的事,就是让尹懋特别窝火的,他没有权利,当然不好开除金莲,金莲知道自己可能要面临被开除的命运,就提前在她所住的湾子里开始造声势,说她老了,不想在外面做项目了,需要在家带孩子。刚好,那时候她的大女儿添了孩子,女婿家对她女儿不好,她女儿就住在娘家,孩子还小,她说照顾孩子,按说也有道理。 她造了声势,就说自己不想干了,想告老还乡,在家带孩子,大家都相信了,实际上都不知道内情。 齐老师、刘小姐最喜欢的宋浪,捐款潜逃,到了澳门,输掉一大笔,然后在项目村的情人身上花了一些钱,一直没有还钱的意思,也找不到人,齐老师都快疯掉了,要知道,她也半借半给了宋浪一些钱,宋浪不知足,说是要看病,实际上肝硬化是没治的,白花钱,齐老师发了恻隐之心,不光自己给他了钱,还让刘小姐给,刘小姐拗不过齐老师,就给了,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宋浪改邪归正,让他好好工作,把项目给做好,但是,事实上宋浪是起了搞项目款的心,并且成功了,齐老师和刘小姐已经彻底失望,一直到了医院,宋浪已经奄奄一息,老婆也在跟他闹离婚,不来医院侍候,全是他在他负责的项目村找到的情人照顾,她还讲点良心。算是陪宋浪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宋浪的项目款贪污,花掉了,再也追不回来,刘小姐见纸包不住火,就主动向港岛办公室汇报了这一情况,港岛办公室的总干事,就飞到了松岗,去找宋浪的老婆,看能不能追回一部分项目款,项目款的每一分钱。都是爱心人士的捐赠。他们献爱心,爱心款却变了质,流到了贪心者的手中,献爱心的人。心里肯定不好想。本来是帮助贫苦农民搞发展、改善生计的。没想到被工作人员利用,将善款变成了赌资,也把善款当成了过骄奢淫逸生活的资本。肆意挥霍,爱心人士心里如刀扎,为了安抚他们,总干事找到宋浪的妻子,要项目款。 宋浪知道后,非常生气,不过,肝硬化病人喜欢生气,生气会促使肝病进一步恶化。宋浪说:“什么总干事?来了不看我,倒去看我老婆!不来问我的病情,先去问有没有钱。” 然后就没有然后,总干事走了,没有带走一片云彩,这件事让他很窝火,没办法,只有先回去再说。 刘小姐脸上也挂不住,那件事还没彻底解决好,又出现了金莲这件贪腐案,金莲巴结领导的用意也在于此,巴结好了,她大行贪腐行为,就没有人管了。项目村当然不会举报,她学宋浪,在村里没有找情人,可是为自己的大儿子找个女孩,不满十五岁,说给她儿子当媳妇。 这涉嫌拐卖妇女了,不管怎样,最后还是生米煮成熟饭,没办法,她的大儿子尝嫩草,就成了她项目的村的女婿。她以前从项目村拿竹竿回家,现在拿人,看来越来越高级,无论到哪里,都不落空,哪怕她家的山上有大片的竹林,她看到别处的竹子,还是眼热心跳,把竹子拿回家,或者当柴烧,都是一种心理的满足。 问题没有解决,就不能让金莲成为新的焦点,上次的事情,已经让总干事焦头烂额,他已经警告了刘小姐,如果再出现这样的事,就一定要严惩不贷,因此,刘小姐就拼命打压,尽量让这件事小事化了。 于是就命令金莲退款,金莲不干,咬定了说自己亏钱了,没有赚钱,为了让她心服口服,刘小姐重新组成调查组,派人进村去重新核查,并且翻出以前的账目,找松岗教会的那名弟兄,问他拿了多少钱,做账做了多少,一一核实,最后搞清楚了,金莲确实贪腐了不少项目款,仔细一核算,要求她退钱,她傻了眼,说没有钱。 刘小姐不管,非要她退,要不然,整个荆楚省的项目就暂停,不能再做了。 金莲见拗不过,如果不退款,自己的工资就够呛,要白干几年,才能补得上整个窟窿。 齐老师出来说话了,她劝刘小姐不要得寸进尺,刘小姐为此和齐老师据理力争,争吵的结果,是让金莲不全退,只退一部分。这里面的问题,德志就不清楚了,要是换一个人,可能就又是一个结果。 后来,松岗的项目减少,越来越难做,证明上帝是公义的,上帝不会把他的钱用在不公义的人身上。 金莲没有被开除,她在村里造的声势,随之瓦解,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她在村里说:“领导很舍不得她走,就竭力挽留她,让她继续在机构里做事。”于是,又引来大家羡慕的眼光。 金莲没有被开除,反而得到重用,将她调到九峰县工作,好监督三个弟兄。金莲是芭比的奴仆,喜欢巴结芭比,舔她的屁股沟子,并且认为屁股沟是香甜的。 因着她巴结芭比,芭比就觉得她可以信赖,然后,就对她的大姨妈说金莲是她的人,是一伙的,金莲就被选立为监督,代替芭比到九峰工作。芭比不能去山区了,因她不适应在山区工作,特别是出了交通意外,差点死了,从此以后,山路成了她的噩梦,不敢提及。 齐老师为了好向芭比的妈妈,也就她的姐姐交代,不敢让芭比去山区监督德志他们,而是将金莲这个奴才派去,实际上是芭比延伸了的眼睛和手,让她的眼睛盯着三个弟兄,完成在宣统县没有完成的任务。那时候,她被派去宣统县,没有查到什么问题,大家都很自觉,她自己反而差点被打,因为她一意孤行,硬要在人家祖坟附近建水池,要坏人家风水,人家肯定不依,要找她理论,她坚持要建,人家就要打她,后来经过县民委和乡政府做工作,总算没有酿成惨案。 她差点被打,不是一次了,在松岗项目村做事的时候,也差点被打,因为她是社会经验极度贫乏,非常可怜,又不谦虚,不会主动去问,反而说话伤人,谁都不愿多和她说一句话,因她本来长得丑,就要用一些怪东西来装饰自己,好掩饰自己的丑陋,其实,适得其反,反而显得更加丑陋。 金莲到了九峰,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拿着尚方宝剑,对三个弟兄进行指挥,这次买水管,因为没有经过她去市场看,就不愿意谈签合同的事,她的目的,是想见见老板,看看能从老板那里拿到什么好处,最起码,签了合同,管饭是必须的,如果不经过她,饭是吃不到的,以后的好处,也轮不到她,因为老板只认签约的人,她不去,是万万不能的。 基于这些考虑,她就要将这件事记录下来,将来好向刘小姐、齐老师汇报,不知道是不是将功补过,还是进一步地贪腐,并且下定决心要将贪腐进行到底。 尹懋知道她的险恶用心,也不做解释,就答应下来,签合同的时候要她参加。 实际上,在刘小姐的心目中,已经不让她管钱了,她还以为让她管,自己觉得非常惬意,还洋洋得意地大行钦差大臣的权力,说话干啥都非常张扬,深怕别人忽略她,如果忽略她,她会立马给芭比说,或者直接给大姨妈说,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大姨妈知道前线发生的情况。 人混到这个份上,也算可以了,想要真正地成为一个别人信赖的人,必须要行得正,不要认为,耍小聪明,就能蒙混过关,人可以去欺骗,但是,神是欺哄不了的。 第305章 女人作祟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尹懋知道余哥不想签合同的原因,背后是女人在作祟,金莲对于尹懋所想要做的事,一律反对,对于尹懋的建议,一律反对,直到德志出来说话的时候,情况才得到改变。 德志打电话给金莲说:“为了不影响工期,不影响工程进度,要和管材上签约,柏松村和白鹳村不同,柏松村现在不做水池,只需要水管,如果等到白鹳村全部做好水池,再安装水管,恐怕不行。” 德志说完,金莲终于做了让步,说:“那好,我们明天过来,和老板谈谈,另外,让水管商把水管的样品拿来看看,如果没有,就不能签。” “行,你们要提前过来,最好下午都到九峰县城居住,免得第二天赶不到柏松村。他们大概在八点钟到。” “我知道了,马上出发。”金莲说。 德志清楚,金莲不敢得罪他,他是机构平级同事中学历最高的,又年轻,和齐老师都是北方人,齐老师还是比较喜欢他的,金莲是比较聪明的,看到这个情形,不敢拿他怎么样,她敢在余哥、尹懋面前发脾气,但是不敢在德志面前发。 她心里对德志很恼火,原因就是他查了她,德志有苦难言,自己又不是主动去查,是受命于人,那齐老师要让他去查她,他就去了,又不是一个人去,还有安琪。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安琪懂得当地方言,按说还不是主要负责人,要说主要负责人,要算安琪,安琪懂方言,她说啥,就是啥,领导得到的信息,都是从安琪那里出来的。如果有对自己不利的东西。恐怕要算自己不懂和人打交道。让安琪伤了心,安琪就用这个方法来公报私仇,不过,还不算严重。安琪考虑到她老公安德烈的关系。没有特别为难她。她也应当感到庆幸,这个是她和安德烈的关系。 不知道她和安德烈是什么关系,到底发展到了什么地步。总之,他们的关系很好,好过了夫妻的关系,就不得不令人担忧起来,如果安琪是公报私仇,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老女人,这个残疾的女人,夺走了安琪的爱,让安琪处于爱的真空阶段。 这样下去,安琪就很危险,要说金莲,作为熟女,还算有一股骚味,是典型的闷骚型的女人,安德烈也是,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他们在一起有一年多,住在一起,谁知道他们之间会发生点什么。 在安琪没有出现之前,他俩已经在一起,甚至到了金莲想把自己的大女儿说给安德烈当媳妇的程度,安德烈最后还是没有答应,最终在教会朋友的帮助下,认识了安琪,他说,见了安琪,就认定了安琪是他这一生一直在寻找的另一半。 他得到了安琪,安琪成为安德烈比较深入接触的第二个女人,很快,在齐老师认为他们是金童玉女之后不久,二人结合,成为夫妻,金莲也逐渐退出安德烈的视线,成为一名默默无闻的人。 很快,安琪为安德烈生了一个女儿,因着女儿的降世,二人感情一直不差,后来,北方某省的新项目点开始运作,从港岛调来一名小姐,可惜没有什么用处,对基层工作更是一窍不通,就想从荆楚省调人过去,本来想借调尹懋,尹懋不干,说离家太远,不方便照顾家人。 在安琪生女儿之前,跟着安德烈到了北方某省,在那里工作,因为那里需要他,他去,也把家属带过去,尹懋没去,是因为刘小姐,她不想让那边的项目做得好,并且超过了这边,如果真的超过,刘小姐的内地的影响和地位就大为减少,这是不好的事,她一旦降低,她的搭档齐老师就会受到影响,不是那么呼风唤雨,也没有那个本事,因为有项目才有钱,没有项目,只能干瞪眼,也没办法。 安德烈到了,但是没有做好项目,反而总是按照刘小姐教的方法,在北方使用,谁知,在南方能用的经验,到了北方,却行不通,安德烈不懂变通,仍然扳倒了树捉老鸹,丝毫没有办法,只好让安德烈发挥作用,但工作中难免磕磕碰碰的,最后安德烈投诉了那个小姐,刘小姐就抓住了安德烈的投诉,向港岛办公室诉说,有理有据的,让港岛办公室始终都相信刘小姐,这样目的就达到了。 安德烈说临近春节,坐车很困难,没有买到车票,安琪撅着大肚子,快要生了,挤车还真麻烦,不知道该不该换个交通方式。 他提出了要求,没有得到回应,肯定不同意,安德烈就向刘小姐汇报,刘小姐核实后,立马对港岛办公室说,他们说很好,这是特殊情况,要想确保母子平安到家,只有坐飞机了。没有飞机,就没办法回家。 她决定让他们坐飞机,飞到了安西市之后,再转火车或者大巴车,倒要近许多,安德烈很开心,投诉起到了作用,让他的老婆头一次坐飞机,他也跟着沾光,同时,他也感谢春运,要不是春运,他没买到火车票,恐怕他还要挤火车。 从此,北方的项目举步维艰,没有办法前进,没有什么起色,荆楚省的项目,反而越做越多,成为别的省学习的榜样。 齐老师和刘小姐从此就拥有更多的权力,对前线同事更加严苛,希望同事之间相互举报揭发,让她们好从中做好人,来调解,让同事都来感谢她们,她们的地位才稳定,才重要,才不可或缺。 安德烈生了第一个孩子后,就离开了家,很快,他的妻子安琪也进入机构上班,因项目太多,而重要的一个项目,就是卫生培训,涉及到妇女卫生这一块,男同事不方便给女村民讲,就需要女同事,因此,女同事越来越多。 但仍显得工作没有人来做,将安琪招聘进来,一方面是照顾同事的家属,一方面发现她的确还聪明,比安德烈强多了。在这种情况下,她才进来。进来后,先跟着刘小姐一起学习,然后去到另一个地方实习,也就是金莲负责的项目村。 安琪来上班,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发现了安德烈的异常,安德烈和她的夫妻生活,总觉得有点别扭,问题不是出在安琪身上,因她是被动的,女人主动,男人被动,也弄不成;男人主动,女人被动,或者半推半就,一般也能入港。问题的关键,在于身体即便勉强结合,但是心理上没有结合,还是普通的结合,不是真正的爱情,这种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爱,只能算是一种物理运动,或者是一种健身运动。 这样的事情已经持续多年,安琪身体不太好,就让她的公公婆婆带孩子,她很想带孩子,可是,不让她带,作为孩子的母亲,她的权利被剥夺,她很有遗憾,总是不满,但是,婆婆的力量很大,因有安德烈的支持,她就显得孤单无助。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被子里偷偷地哭泣。 后来,安琪果真转正,这一点对她是个很大的安慰,不是金莲的阻挠,安琪早就转正,在领导那里,安琪总被金莲说得一文不值,领导考虑再三,经过再四观察,还是没有听信金莲,这一点,可以看出刘小姐的聪明和睿智,当然,齐老师是支持金莲的,这个女人,十分复杂,令人刮目相看。 到了机构以后,安琪果然厉害,从讲课到写报告,做报告,都远远在安德烈之上,安德烈愚笨到家了,又不能说他,一说他,他准跟你生闷气,并且这种状况要持续相当长的时间。 第306章 心比天高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安琪为人谨慎,因她出身贫寒,家中排行老大,下面还有几个弟弟妹妹,她读书读得好,可惜是女生,又是家中老大,就没让她继续读下去,如果条件允许,她可以读个国内一流大学,应该没一点问题,可惜得很,她没能继续读下去,不是她不读,是她家人不让读。她妈的观点是,女娃读那么书是白读的,将来一出嫁,还是人家的人,连同知识,一起奉送,将来跟丈夫在一起,恐怕还会有扯皮的事,为一件小事,说不定要辩论半天。 结果,安琪就休学打工,赚钱给弟弟妹妹读书,她在业余读书,喜欢英语,也喜欢弹钢琴,喜欢喝咖啡,总之,她喜欢时髦的洋玩意儿,也幻想着白马王子出现,她编织着未来的梦。 后来教会的姊妹介绍,说有一个港岛基金会的弟兄长得人高马大的,还比较讲卫生,还不错,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走进了她的生活。 她放假在家,短短几天,春节过后,就要回南方上班,不上班,就不会有钱,没有钱,就没办法继续供弟弟妹妹读书,但是,她一天大一天,女大十八变,怎么说也要趁着年轻找个对象,好过完下半生。 在打工的地方,也有一些男人,可惜都来自不同的地方,没有办法知根知底,谁知道他们结婚了还是没结婚,又没有处男的鉴定。现在的假的《离婚证》容易办得很,只要有钱,立等可取。 安琪见到了安德烈,两个人在短短的会面之后,确定了恋爱关系,安德烈惊呼:“这正是我要找的人。” 其实,那个时候,他已经和金莲在一起了,可能不愿意和老女人在一起,想换换口味。就找了这个年轻的安琪。 在以后的岁月里。一切都顺理成章,金莲没有把自己的女儿说给安德烈,她不想好死了他,占便宜占到了家。也就算玩完了。 金莲也聪明。看得出在机构里。安德烈的好景并不长,就是到了社会上,也是这样。他只是打工的,没有那个智力来应付复杂的多变世界,也没有能力养家糊口,可是,他就这么走来了,金莲也走来了,一个残疾的农村的老女人,在机构里为了得到有人跟她一起走路,就百般地谄媚,拉拢和她水平相当的人,就是安德烈。他是一个没脑子的人,只要有吃的,就比什么都强。 每次在外头吃饭,金莲都会以她残疾人的身份,大捞特捞,捞到以后,会给安德烈,安德烈不知道节制,吃在碗里,看在锅里,他的肚子吃饱了,脑袋还想装,从一开始吃,到别人都放下筷子,他还在吃,当然,陪他一起吃的,还有金莲。遇到好吃的,金莲是必须要吃饱的,绝对不吃一点亏。 安德烈吃得多,金莲也吃得多,一桌饭,他俩能吃一半,安琪吃得不多,看得出来,她见了金莲,就饱了。 后来,安琪转正,有了收入,和安德烈差不多的工资,两个人加起来,生活过得还算滋润。饱暖思淫欲,一点都没错,他们计划生第二胎。因第一胎是女孩,安琪受到了白眼,在安德烈的家乡,重男轻女的思想深入骨髓,实在忍受不了当地人的白眼,加上安琪心比天高,命却下贱,偏要生个儿子,弥补缺憾。还有一点,就是她想当一个完整的女人,生了孩子,却母子分离,自己的骨肉,却给了别人,特别是安德烈,对他母亲言听计从,他母亲的位置,永远高过他妻子安琪的位置,安琪苦不堪言,她的一肚子的苦水不知道向谁诉说。 安琪是一个争胜好强的人,说干就干,张开了腿让安德烈进入,安德烈当然愿意,只当是上了一次厕所,加上不担心事后养不起,就上了,上了之后,不久,果然有了结果,做这个事,绝对比问婆婆和媳妇掉河里里先救谁的问题要容易,问答这个问题,对安德烈来说,非常容易,回答是先救妈妈,媳妇后救,媳妇可以换,妈妈只有一个,换不成。 他回答这个问题是在一次亲自培训会上,从港岛来的国际一级的亲子教育专家,婚姻家庭辅导的博士,对于安德烈的回答,只是微笑,可没有表示同意。 婚姻家庭辅导的根基在《圣经》,那个博士也是这么教的,可惜安德烈不遵守这个约定,不认为夫妻合一,丈夫要离开父母,和妻子一起,妻子是他自己的帮助者,妻子是他自己的助手,有了妻子的帮助,才能把地上的家庭建设好。 可惜得很,他在他妈不在场的时候,当着老师和安琪的面说要先救他妈,真是他妈妈的,一点都不识相,要知道,他的妈妈不在现场,在现场的只有安琪,他的合法的妻子,两个孩子的母亲,却的、遭遇到这个事,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这个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他在故意惹他妻子生气,明显地是在讨好金莲,只要把安琪伤害,且伤害得够深,才有可能让金莲开心,伤害安琪伤害的越狠,金莲越开心,在这样的逻辑下,安德烈继续完成他的伤害工作。金莲的老公也参加了亲子培训,也善于表演,让她老公当着齐老师的面,表态决定归向耶稣,既然决志跟随耶稣,就该把贪污的钱退出来,这才是真信。 金莲没有退出所有的赃款,她仍然装作没事人一样,这些,安德烈似乎都懂得,就是不说,心里有数,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比安德烈跟安琪在一起的时间还长,非常了解对方,对有些贪腐的事,大家都有份,心照不宣,不说出来而已。 只要有金莲在场,安德烈就十分兴奋,只要他俩还在吃饭,金莲肯定会给安德烈夹菜,送到他碗里,这是一定会发生的,就像太阳从东方升起,到西边落下一样,绝对不会错,他俩的关系,早已引起了安琪的羡慕嫉妒恨,只是安琪善于隐忍,这事就算了。 不管怎么样,安德烈和金莲没有生出一男半女的,他和安琪却有了孩子,无论是不是爱情的结晶,总之,是有后代,这个事实胜于雄辩。 后来,安琪生了个儿子,如愿以偿,大家都高兴,金莲不高兴。安琪一心一意地对儿子,但是影响了工作,面临着很多考验,安德烈没有想到,新得一个儿子,满足了脸面,在家乡脸上有光,但是,负担却重了起来,把他压得抬不起来头来。金莲没有帮他一分钱,却帮他吃,他不吃,金莲吃,金莲掌控着她全家的收入和支出,喜欢吃猪蹄子,宁愿烂掉倒掉,也不给她婆婆吃,弄得她婆婆见人就诉苦,说她的不是,说她儿子没用,怕老婆。 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十年,想要在这一代里改变,恐怕很难,只有等到以后再说,看看下一代怎么样。 安琪继续在机构工作,当然,孩子还是没有亲自来养,要知道,在家里带孩子,肯定会影响工作,是要孩子还是要工作,这是一个难题。如果安德烈的工资可以,足够家庭开支,那么就可以让安琪回家带孩子,如果不够,还需要安琪出来工作。 刘小姐很有意思,她心里很清楚谁行,谁不行,就是不明说,有时候会开开玩笑,说:“安德烈适合在家当奶爸,安琪适合出来工作,你们两个人如果换换就好了。” 说者无心,实际上听者有意,感到非常过瘾,想不到刘小姐净说实话。 第307章 男女错位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阅读并支持。 对于安德烈当奶爸的事,暂时搁浅,他自私,专顾自己,如果侍候小孩子,恐怕还需要耐心和爱心,另外就是智慧,缺了一样,就不行,当奶爸也不是容易的事。 安德烈喜欢洗头,每天都洗,当然,是用公家的燃气和水,当然包括电,这些资源都是不用自己掏腰包的,不占这个便宜白不占,到了项目点,条件没这么好,就算了,一个星期或者两个星期洗一次头就行了,至于洗澡,更不用说。 他在家,用自己家的水电气,恐怕也是这样,哪怕有条件,也不行,因他不会去浪费自己家的资源,一个孩子,要是悉心照料,恐怕还不行,况且是两个,又是吃奶的孩子,真的很麻烦。 安琪没有奶水,全靠奶粉,奶粉又不放心,有的奶粉喝了变成大头娃娃,让人害怕至极,安德烈没办法,只有买高级灌装奶粉,那些奶粉的确不错,也没有发现质量差的报道,他就放心地买。 谁都知道,港岛的奶粉不错,没有问题,可是刘小姐没有给安德烈买,也没有帮安德烈带奶粉,从这方面来说,刘小姐不是真心爱安德烈的,只是在利用,由此推开去,可以很明显地知道,刘小姐不会照顾机构的任何同事,除了大姨妈齐老师、齐老师的外甥女芭比,以及齐老师的儿子等等亲戚朋友同学。凡是和齐老师有关系的,刘小姐都会照顾,而对于她的下级同事,没有那么一回事。 估计通过当奶爸这件事上,安德烈看得很清楚了,如果他够聪明的话,他不会得到领导的同情,哪怕是他无辜的孩子,也不能从领导那里得到丝毫的好处。 安琪到了机构上班,不可能带着孩子。但是。孩子在成长,不会等她回来照顾,孩子要吃要喝要拉要撒,安琪应付不过来。她长得瘦削。像林黛玉。根本不能结婚,更不能生孩子,生一个就要命。还因为钱的缘故,到了机构上班,她和安德烈的工资加起来,在同龄人中间还算不错,于是**就膨胀了,又因为赌气,想弥补一下没有亲自抚养孩子的不足,培养亲子关系,结果就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不过,她的选择符合上帝的旨意,要她生养众多,上帝会养活他们,不用担心。 他们的打算,看起来很好,可惜没有按时候完成,那是后话。 再说金莲在九峰县城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和余哥一起,到了柏松村。 尹懋和德志在宿舍,坐等那个华忠虎来谈生意。 在这之前,德志已经和金莲沟通好了,让金莲同意和水管商谈判,不用到他店里看样品。为了省车费,也不用让白鹳村所谓的管委会的人来看市场,只要工作人员把好关就行了,何必那样去做,让大家心里都不舒服。 金莲同意的基础是因为四个工作人员都在场,看样品,谈生意,签协议,拿着样品,如果发来的货和样品不一样,可以要求退货,这样,其实她还有退货的权利,就不用怕什么。 他们一来,就坐下喝茶,尹懋已经柏松村的来支书和凌汉韶会计联系了,让他们也来参加谈判。 很快,华忠虎的车来了,从车上下来的不是华忠虎,是华忠虎的伙计,还有一个是华忠虎的老婆,长得比较漂亮,可惜,年纪偏大了些。 她下车后,就到德志他们的宿舍,在客厅的沙发坐下,奇怪得很,来支书和凌汉韶会计也来了,好像已经约好的似的。 都分别坐定,余哥给他们一一沏茶,华忠虎的老婆名叫何碧芬。 她笑着说:“早就听说了你们的大名。” “是吗?” “是啊, 我从县长那里听来的,说有一帮人到了九峰,到九峰做好事,专门为村民解决吃水困难的问题,说的就是你们,我们都是做水的,经常接手一些政府的项目,没想到你们也来做,你们是爱心团体,到我们偏远的山村做好事,真是添福添寿的好事啊。欢迎欢迎。”何碧芬说,听她一说话,就知道她是江湖上混的。 “是的,我们以前在鄂西做项目,才到九峰,多多关照。”尹懋说。 “看你说的,我还需要你们多多关照我呢。” “你是大老板,还用关照吗?” “你看我是大老板,实际上我不是,我外面还差一屁股的债呢。” 她说到屁股,德志特意看了看她的屁股,还真大,又圆,看起来比较性感,可是,年龄偏大了些,外面再圆,里面也难以想象,德志的猥琐思想马上止住,继续听他们对话,有时候听话比对话还好玩。 德志看到何碧芬的胸还是比较提拔高耸的,这样的美女如果倒回去二十年,那绝对是一个美人,很多男人会追,不过,被华忠虎最后独占花魁。 “越是大老板,越是欠债,银行都是为大老板开的,穷人不会去借债,有点钱存在银行了,想得到一点利息,谁知道,穷人的钱帮了富人,让富人拿着穷人的钱去做生意,赚大钱,给穷人的就是一丁点的利息,富人赚了大头,这个我都清楚。”德志说。 “看来,你这个人还懂得不少,今天我们不是来谈论这个问题的,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以后再说,我来,是我丈夫华忠虎委托我来的。”何碧芬说。 “哦,在一丈之内,华忠虎是你的先生,一丈之外,就不是了。到了我们的地盘,就得听我们的。你不能当家吗?能当家,就谈,不能当家,今天就不谈,改天再说吧。”来支书笑着说。 这话听起来像是开玩笑,实际上是绵里藏针啊,不知道别人听不听得出来。 “书记说得好,到了书记这里,我就听书记的话,书记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怎么样?这下子书记满意吗?” “你别来拿这话噎我,我这么大年龄了,有心无力的,要是换了小姚他们,坐在我这个位置,还能放过你吗?我年轻十岁,就不会放过你。”来支书说。 他一说完这话,大家哄堂大笑,金莲不笑,看起来她很不高兴,想要告状了,这个女人就是这样,没有人理她,她就感到很是失落,又想表现自己,但是,就是因为推瘸了,总是处处遭人白眼,到了何碧芬这个女土豪面前,她更是自惭形秽,但不甘于落后,见来支书对她这么客气,对金莲却不冷不热的,她心里不好想。 她的脸一沉,德志就感到情况不妙,尹懋也发现了这一点,连忙说:“今天好热,我开开窗户,散散气吧。” “哦,对了,我忘了,对不起,对不起。快,小杨,把那大公鸡的烟拿来。”何碧芬说。 “好的。”小杨从包里拿出了烟,一看,德志很熟悉,这样的烟纸,德志见到的有很多。那是小孩的时候玩的游戏,喜欢收集这些香烟的包装纸,有些印象,但是对香烟的印象,只是停留在过年的时候,去给长辈们拜年,村里的长辈们会给一些香烟,并且在当时可以吸,呛得人难受,跟小伙伴们相视一笑,也就一哄而散了。 小杨给每人一支大公鸡的香烟,德志他们都不要,凌汉韶说:“不要给我,一支烟就是二十块钱呢。” 德志听了,就有些后悔,金莲只恨自己不是男的,要是男的有多好,可以分得一支。 这时候,金莲的脸更加绿了,她说:“言归正传吧,把样品拿来我看看。” 她的声音,比较大,也比较高,像她那高血压的一样高,让人感到害怕,特别是她突然一说,更是声震云霄,墙上的仿瓷涂料的皮都簌簌往下掉。 第308章 一箭双雕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金莲的话音刚落,尹懋说:“这个村是我在负责。” 大家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金莲脸都气扭曲了,她说:“好吧,我就说不来,说不来,偏要我来,我来了,说话都不让我了,那让我来干什么?” 余哥连忙拉拉尹懋的袖子,尹懋刚要还击,就停住了。德志心想,和聪明人打一架都值得,千万别和傻子说一句话。 结果尹懋没把握好,和傻子说了话,不过,他很聪明,没有继续说下去,这种说,接近于吵架,为什么要吵架?吵架也吵不出真理。 德志说:“是这样的,是我邀请金莲过来,不好意思,还没介绍。这位是水管商何碧芬女士,这位是我们机构负责另一个村的金莲女士。” 德志介绍完,两个女人握手。 来支书和凌汉韶认识金莲,来支书从内心里看不起这个女人,觉得她是个农村出来的残疾人,一看就是一个不看书不学习的人,除了装模作样看看《圣经》以外,啥都不看,就是爱看韩剧。 金莲的到来,还有,她的存在,和尹懋息息相关,他不介绍,金莲就不会来机构,从私心的角度来看,尹懋更希望有一个人来到机构来帮他说话,没想到,没有达到他的目的。本来,刘小姐不想要她的,因着春燕的讥讽,说她是农村的残疾妇女。不适合来做这个工作,反而激怒了刘小姐和齐老师,如果不说,就不要了,一说,反而要留用金莲。 春燕说的是实话,但是,说的没到位,也没说到要害,如果说金莲在心理上不适合做扶贫。就是说。她没有智慧,做不了这个复杂的工作,领导就会让她回家了。没有能力做,留她也没用。反而净惹麻烦。 因春燕说她生理上有缺陷。就是可以辞退的理由了。她自然会被留用。但是春燕差点气死。齐老师说她自己也有残疾,一条腿长,一条腿短。任何人只要不注意锻炼,时间长了,肯定都是这样。 刘小姐也说她自己有残疾,比如说,手总是不稳,总在哆嗦,拿东西的时候抖个不停,这就是说,两位领导都是残疾人,都拿着自己的短处来掩饰金莲的短处,自己出马亲自为金莲辩护。春燕被驳得哑口无言,以前她总是将别人驳得哑口无言,现在轮到她自己了,的确是个现时的报应。 留用了金莲,从此事情就多了,不是这事就是那事,领导也忙得不亦乐乎,似乎她们追求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 尹懋介绍金莲进了机构上班,每月可以领取工资,作为一个农村的残疾妇女,按说应该感恩戴德才对,应当对尹懋言听计从,处处尊重他才对,可是,事情已经超出了尹懋的控制,尹懋指望金莲进来之后,会处处维护他,当他的小师妹,可以替他说话,结成一个帮派,谁也不敢轻易地惹他,谁知道,金莲不是这样,反而更加嚣张跋扈,没把他放在眼里。 尹懋的小算盘打错了,看到了金莲成为自己的仇人,他也很烦恼,但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他没办法,只有想办法来适应。没想到,真的没想到,那个曾经以为是恩人的,却成了个天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敌人。 在这种场合,她以为是在机构的办公室里开会,有领导的支持,甘心当成工具,被领导当枪使,想打谁就打谁,想批斗谁就批斗谁,想让谁难看,就让谁难看。 金莲大概忘了自己的身份,她不是何碧芬,不是老板,只是一名普通的农村残疾妇女,就是被同事也看不起的人,为了证明自己能行,硬是要在这里充个人物显摆显摆,被来支书十分看不起,被同类的何碧芬更是看不起,不过,在何碧芬的眼中,顾客都是带钱来的,只要有钱,就可以放下一些面子或者其他虚伪的东西,找回一点点自尊。 “这样吧,我今天来,是带了合同的,如果觉得可以,就用,不可以,改天再说,你们说怎么样?改天,我就让我的老公来,你们男人在一起,好谈一些。”何碧芬说。 “既来之则安之,不要想着要走,我跟你说,要想把项目做好,必须要用一些方法,什么方法,我觉得最好的方法就是抓紧时间,不要浪费,我们都盼望早点得到好事。”来支书说。 在这里,来支书就是老大,他说一不二,这样的人,谁敢得罪,可是余哥敢,余哥说:“我们没有那么快,要等到我们村做好了一半水池后再买水管。” “这是你说的,我们等不了。我们在高处,眼看冬天要来了,一到冬天,村民都没水,到时候,工作就不好做了,出现了问题,我找谁去,现在不抓紧时间,以后再做项目,干脆你们来做好了。”来支书想撂挑子,不想管事了。 德志一看情况不妙,连忙说:“这样吧,我们都不要从本位出发。这个合同我看还是有必要签,免得以后材料涨价了,大家都吃亏。签了合同,就不怕随意调高了材料加钱,我们都不会吃亏。这边固定下来后,何女士也好和厂里签合同,厂里就不说石油涨价,管子也跟着涨,到时候吃亏的还是我们。等白鹳村的水池都做好了,想要再去买水管,恐怕就划不来,一块钱买的东西,到时候变成两元钱才能买,不一定买得到,可能还要说好话才行。” 德志这样考虑,是从钱的角度出发的,想必在钱的方面,大家都还比较认同,没有钱,就不好办事,有钱能办事,没钱就不能办事,一元钱能办的事,就不要花两元钱。 石油的价格浮动比较大,水管刚好是用石油做的,大家都想花小钱办大事,不想当冤大头,钱花了,罪受了,最后还是没有达到目的,这就是一件麻烦事。 尹懋点点头说:“姚先生说得有理,事实上是这个情况,要知道,在当下,石油的价格的确不好把握。这个时候,需要把水管的价格确定下来,大家心里都有数,按照合同来履行就行。” 德志说:“是这样的,大家都很清楚,在这个社会,聪明人会抓住机会的。我们不能当冤大头,到时候,花了钱,也办不好事,让捐款人伤心,想要再争取新的项目款,恐怕很难。” 余哥没有话说,金莲也闭了口,凌汉韶说:“姚先生说的有道理,这样吧,先将价格确定下来,然后签协议,谈谈怎样安装。” “我这里有一份空白合同,看行不行,不行的话,我们现场修改,不需要到我商店里修改,也不需要为了签协议,跑来跑去的,很麻烦,大家都知道,我们山区不同于你们平原,出门非常难,要走很远的山路,办一件事,非常困难。”何碧芬说。 何碧芬说完,对来支书笑了笑,来支书说:“他们来自平原,也不是全来自平原。那个谁,尹先生好像来自山区。金莲女士也是吧,听说是老乡。“ “对,我们是一个村的。”金莲说。 “不光是一个村的,还是一个组的。”余哥也活了,开始说起家常来。 “你们可好了,是邻居吧?一男一女的,应该配合得很默契吧?”何碧芬问,不怀好意地笑着。 “哪里,我们都是宗教界的人士,在男女关系上很注意,绝对不会犯错误。”尹懋信誓旦旦地说。 他一说完,大家哄堂大笑,尹懋扭着脖子说:“是真的,我不骗你们,我们很规矩的。” 来支书笑得最厉害,说:“此地无银三百两,不需要解释,越描越黑。” 第309章 酒桌谈判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大家哄笑完毕,感到只有男女之事,不会说错话,怎么开玩笑,都不为过,就像睡觉一样正常,没有什么奇怪的。除非是没有这方面需要的,才是不正常的。 何碧芬见局面有所宽松,她说:“这样吧,这时间也不早了,想必大家的肚子都饿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我请客,一边吃一边聊,怎么样?” “好啊,好啊。”凌汉韶说,“刚好我没有带公章,要到村委会去拿。” “拿公章干什么呢?” 大家一看,是金莲在发问,何碧芬说:“可能是凌会计要用公章去给弟妹盖章吧。” 她一说完,大家又开始笑了。 凌汉韶说:“我老婆在山上,太远了,太高了,不如先给你盖个章,怎么样?” “凌会计还真幽默,我让你盖章,你也没有啊,你要是现在有,我立马脱了衣服让你盖。”何碧芬还真不肯让步。 她说完,来支书笑得更厉害了,想必他当村支书,当得得心应手,到了这个年龄,完全就是一种兴趣了,对于当村支书,他所获得的快乐,自然和普通村民获得的乐趣不同。 说话归说话,肚子的问题还是需要解决,既然何碧芬说了这话,来支书也就做个顺水人情,他说:“本来来的都是客,没有让客人买单的说法。不过,我看何碧芬女士很有诚意,很想为我村做贡献,那么,我们就去松树岭酒楼吃饭吧。” “好,我们走吧。”何碧芬说。 下了楼,何碧芬打开车门,邀请他们上车,凌汉韶骑了摩托车,不用坐。四个人挤一挤。还勉强坐得下,何碧芬推来让去的,要让他们中的一个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三个男的肯定不去。就让金莲去。金莲毫不客气。就坐过去了。 一般来说,副驾驶位置在内地算是比较好的位置,大家都这么认为。因为坐在那里,可以看到车窗外面的东西,实际上副驾驶不是好位置,一般是秘书坐的,最重要的位置是司机后面的座位。大多数人都不懂,完全弄错了。 金莲十分得意,她认为自己是领导,在外人眼中,她是一个瘸子,是一个来自农村的妇女,穿着打扮,都显得土里土气的,跟何碧芬来比,差了很大一截儿。何碧芬还只是乡镇上卖水管的人,在外头见多识广,又聪明伶俐,见人未开口,先微笑得灿烂如花,然后再启朱唇,娓娓道来,让人感到很舒服。 不像金莲,脸拉得很长,说话很难听,背后有大姨妈的支持,不分青红皂白地听信谗言,然后劈头盖脸地瞎批评一通,让人受不了,不过,这样的局面很快就会消失,因为大姨妈的好事快要到头了,那是后话。 大姨妈的好事快要到头,但没有具体的时间表,这个还要继续观察,但是,金莲的好事已经到头,是显而易见的,比方说,如果她干得好,就不用从松岗跑到九峰。经常被领导调动的人,很有可能就会掉在空里,卡在中间,上不上,下不下的,非常难受。 到了九峰,她就想当领导,很显然,调她来的原因非常简单,就是男同事讲妇女卫生课不太方便,不好意思开口,再说都不是男医生,为了避免嫌疑,就调她过来。谁让水利项目中的重要一环就是卫生健康教育呢。 她知道她自己是缺一不可的人,没有她,这个妇女卫生教育的项目就没办法交差,报告已经递交上去了,就是凭着这个,争取了项目款,如果拿到钱以后,不把钱用在妇女卫生教育上,就是在欺骗捐款人,久而久之,捐款人就不再捐赠,机构就没有必要继续存留下去。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金莲一脸幸福,只是不表现出来,经过多年的锻炼,她已经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挤在后面的是何碧芬,刚好在德志的大腿边,她的屁股浑圆,柔软,女人到了这个年龄,还保持着这样的身材,算是成功的。 她身上的体温,很快就温暖了德志的大腿,身上也开机燥热,不过,他看看余哥诡异的笑脸,他立马将身子往外探了探,尽量让何碧芬坐到后面,德志的半边屁股搭在座位椅子的边上,这样就可以腾出一些地方来。 还好这辆车是越野车,里面的空间足够大,显得不是特别拥挤。 德志在西山省学习的时候,曾经开过吉普车,没有驾照,不过,开车的感觉的确很不错。看着蓝天黄土,在大路上飞奔,车后扬起漫天灰尘,看到行人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德志就感到特别爽快。 心想,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车呢?什么时候可以开着车到处跑呢?什么时候可以经常开车回老家看看亲戚呢?这些想法,只是停留在头脑中,一直没有得到实现,他在慈善机构工作,领取的是微薄的工资,可以说是饿不死但也发不了财的,想买车,只是一个梦想。别说越野车了,就是一般的吉普车,都买不起,即便买得起,也用不起,保养不起。 松柏小酒店离松树岭酒楼不远,很快就到了,大家依次下车,金莲走在最前面,她自认为是领导,就像《皇帝的新装》里面的皇帝,昂首挺胸的。来支书和凌会计倒还谦虚,让大家都先上楼。 最谦虚的还算何碧芬女士,她是最后上楼,并且叫上来了上官夫妻,当面问这里有什么拿手菜。 上官夫妻一一介绍,洋芋,羊肉,腊蹄子,腊排骨,基围虾,等等,何碧芬说:“要新鲜的,要本地有特色的,不要外地来的。” 她说的正和大家的意,特别是德志,啥都吃过了,何必要在这里吃外地菜呢,外地菜到了这里,就不算新鲜了。一般都加了保鲜剂啥的化学药品,要保证食品的新鲜不**,这些东西的确防腐,即便人吃了,也不会被人体吸收。 何碧芬让大家点菜,大家都挺客气,不肯点,何碧芬没办法,只要自己点了,她在外头应酬得多,对于点菜,还是很有经验的,果然,上官夫妻下去后不久,就飘上来让人垂涎的菜香。 何碧芬说:“我还差章子,看来这合同没办法签了。” “那怎么行,你差章子,我不差,不如用我的章子,来盖你的合同。”凌会计说。 “凌会计真搞笑,章子的内容不同,材料也不同,不要把公章到处乱盖啊,要知道,弟妹是十分贤惠的,不要做对不起她的事啊。”何碧芬说。 “我向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不会去瞎搞。” “就像来书记说的,越描越黑,不说自己规矩,还真规矩,越说自己规矩,越说自己老实的,越不规矩,就像那些台上讲话的领导,台上说一套,底下做一套的,我见得多了。” 何碧芬的话说到德志的心坎里去了,原来她看这个社会看得很透,可以想象,她做这个生意还真不容易,经常在官场跑,啥人啥事都遇到过,跟她老公相比较,她更厉害,业务更娴熟,和人打交道,更加老练。 “行了,我不说了,你们还来引我来说。你说合同签不了,是什么意思?”来支书发问了。 “是这样的,这几位先生需要和我们小店签合同,就必须要盖公章,不盖公章,合同就没生效,但是,我早晨急着往这里赶,一慌张就容易丢三落四,结果公章就遗忘在家里了。昨天去和县政府谈了一个县城管网改造项目投标,用了公章,偏偏今天倒忘了。”何碧芬说。 第310章 补签合同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何碧芬说完,来支书笑了,说:“你可真搞笑,政府的项目你就带公章,我们小村的项目就不带公章了。别忘了,我这里也是一级政府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要小看我们。” “谁敢说你们是麻雀啊,到了夜里,还不是一样能用?” “哈哈哈哈,看来,何女士阅人无数啊,相当有经验,就连麻雀都知道。”来支书说。 “瞧书记说的,我哪里有书记这么有经验,不仅知道麻雀,更了解鸟巢,有多大的麻雀,就有多大的鸟巢,这个不会弄错的,上天造人,都是这么回事,书记,你说是吧?”何女士说。 “哈哈哈,何女士,我服了你了,如果我再年轻三十岁,我肯定要追求你,但是,现在不行了,老了,想弄也弄不动了。你刚才说的,我知道了,合同可以先签订,等公章拿来了再加盖一个,不就是一样的吗?再说,金莲女士和余先生从白鹳村来还真不容易,不能让他们再从白鹳村来一次吧。这路程你也清楚,你常在外面跑,就不用我说了吧。”来支书说。 “行,我没意见,不知道几位先生小姐的意见如何。合同我带来了,只等诸位表态,如果行,就签字,如果不行就不签。不签的话,我就回去,再等你们的消息。不过,石油价格的上涨或者下跌我没办法预测。做生意就是要赚钱。看赚多赚少了。我喜欢和真诚的人做朋友,生意不成仁义在,人这一辈子,钱是赚不完的,名声也很重要。”何碧芬说。 她说完这话,上官将菜端上了桌子,然后问:“来书记,要不要来点酒啊?” “算了,我们都不喝酒。”来支书说。 “不会吧,我才不信呢。作为书记。相当于副镇长,管了几千人,还说不喝酒,鬼才信。”何碧芬说。 “我证明。书记每次都喝酒。但是。不是每次都喝完所倒的酒,一般都是给了别人。”凌会计说。 “哈哈,书记是这样的啊。看来。书记需要一个女秘书了,能替书记挡一挡差事了。”何碧芬说。 “不要这样说,我想要个女秘书,又担心老婆子吃醋,算了,为了后院,不要算了。” “不要白不要,行走带着女秘书,到了哪里都很风光。”何碧芬说。 “你不清楚,我的子女怎么看?如果我带着女秘书,他们怎样称呼我的女秘书?是喊妈还是不喊妈?喊妈的话,都觉得吃亏。我的孩子比女秘书还大,喊了妈肯定吃亏;不喊吧,又要考虑到我的面子;我的女秘书也不愿意,一喊妈,就喊老了。现在的女孩子,有几个愿意老的?”来支书说。 “你说的有道理,就是我自己,我都不愿别人喊我大姐,倒愿意别人喊我美女或者小姑娘,当然,最好别喊我‘小姐’,现在的这个称谓简直太滥了。”来支书说。 “不喝酒就扯出这么多理由,你不喝,我也不喝,难道这些慈善机构的先生女士们都不喝酒吗?”何碧芬问。 “是的,他们不喝酒。这个我开始也不信,后来发现,他们宗教界的规矩大得很,说不喝酒,就不喝酒,不是当面不喝,背后偷偷地喝,他们是真的不喝。”来支书说。 尹懋、余哥和德志都频频点头,惟独金莲不点头,德志觉得纳闷,难道说金莲想喝? 何女士很聪明,她问:“请问金女士,来点女人喝的葡萄酒怎么样?” 金莲好像没听到,继续垂下眼,看着桌子上的菜,估计这会儿她在偷偷地吞咽唾液了。 “金女士,我们来点酒怎么样?” “好啊,好啊。”金莲说。 三名男士当时就石化在那里,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金莲这一声“好”不要紧,一声“好”完全让大家手足无措,彻底改变了来书记对他们的看法。 来支书当时也愣住了,他笑了。 凌会计对上官说:“上好的白酒来两瓶。” “好嘞。”上官跑下去,不一会儿,就拿上来两瓶陶瓷装的白酒,“啪嗒”打开了盖子,给了凌会计,他很熟练地在一次性的塑料杯里斟满了白酒,给每人面前放了一杯,来支书说:“对不起,我不是年轻人,这些酒我的确喝不完,来,我看金女士有些酒量,来,给你匀一些吧,我谢谢你。” “来书记,你是笑话我吧?我一个女流之辈,怎么会喝酒?我说喝酒,是表示我有诚意,想要喝一点,想签订合同书,这样,石油涨不涨价,我们都可以按照合同价得到这个水管,没有别的意思,我可不想再柏松村醉倒,我还要赶回九峰县城的。”金莲说。 “算了,你喝了酒,还想走吗?” “我当然能走。”金莲信誓旦旦地说。 她的这个态度,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看来,金莲是个能喝酒的人。 因着金莲的出卖,他们也就端了杯,这个金莲让尹懋和德志在来支书面前树立的形象大打折扣,让他们在来支书面前陷入尴尬的境地。不知道这样的后果,其实,德志心里也想喝酒,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要注意掩饰,免得到时候有人会主动告状,这么一来,就没有谁敢告状了,谁告状,就等于告自己,愚蠢人做的事,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今天算开了戒,再也无法掩饰,德志倒很放松,尹懋也喝了酒,但是,看不出来他的脸红没红,看余哥的脸,也是一样,不是很红,因为他们的基色就是黑色为主。红和绿结合,有可能是黑色,也就是黑能遮盖红色,一点脸红,不算什么,但从他说话的口气里,已经闻出了久违的快乐,这个快乐,就是普通农民所具备的短视和功利,当然,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 余哥也是,他也是这样的,要想得到他们真正的想法,恐怕还要想一想。这个问题就是他们从来不会为将来考虑,他们现在在这里喝酒,就是快乐,德志不这样,在这里喝酒,心里却在琢磨怎样达到目标,至于什么目标,他也不清楚。有两个,一个是继续重操旧业,回家当律师,第二个是当作家,这是他从小就立下的志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实现。 既然有梦想,就不怕路远,只要坚持走下去,一定会走出一片天地来的,德志对于这个梦想,早就立下了志愿,只是还没完全实现。只要坚持,就能最后得到胜利的果实。 大家吃饱喝足,这时候,大家都已经如在梦中了,说话的舌头都直了,竟然吐字不清不楚起来,这可怎么办? 不过,令人高兴的是,在吃饭之前,已经看好了合同内容,对于工作人员的安排,他们需要派安装技术工人到场,因为这种水管,是通过热熔技术将水管粘合在一起的,通过柴油机发电,然后再通过粘合器,让工具发热,让水管熔化后,进行衔接,水管就很牢固,不容易弄坏。 大家吃完饭后,开始闲聊,来支书说:“来,打牌。” “好,我很想打牌,可是我不会来,不过,既然来书记说了,我就舍命陪君子吧。”何碧芬说。 她的确是聪明人,如果给来支书钱,来支书肯定不会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怎么好意思?但是,通过“斗地主”就没有这个问题了。 打了几个回合,何碧芬果然没有赢过一局,全部输给了来支书和凌会计,两个村干硬是赢了何碧芬女士将近五百元钱。 不过,何女士好像一点都不心疼,反而呵呵一笑,非常开心。 第311章 女人衣服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人家输钱,大概都很伤心,两眼冒着红光,仿佛是要冒血了,恨不得将赢家给吃了,总之,输家掏钱的动作,十分艰难,赢家收钱的动作,十分快捷,仿佛担心输家变卦似的,要把钱揽到自己怀里才算数,才安全。 连赢了几把牌,来支书非常开心,催问道:“你的老公的章子拿来了没?” “没有,要是拿来,他会找我的,不用管他。” 尹懋说:“你们先在这里玩着,我们在附近转一转吧。” “好的,你们去吧,等华忠虎来了,我打电话给你们。”凌会计说。 尹懋说声好,然后起身,对于这点酒,还是放不倒他的,德志也是,余哥就有点够呛,他有胃病,已经有很多年了。金莲也不用担心。 德志很清楚,喝酒最怕三种人,一是女人,女人不喝酒则已,一喝酒,谁都拦不住,且酒量很大,没有谁可以比;二是戴眼镜的人,看起来很斯文,看起来不很会喝酒,实际上很会喝酒,只不过,你看不透他眼镜片后面的眼睛,那双眼镜深藏着秘密。第三种人是喝酒脸红的人,这种人喝酒非常厉害,但是,一沾酒就脸红,给人的错觉是不能喝酒,于是轻敌,就没把他当成一回事,实际上他很会喝酒,只不过,在自我谦虚的时候,说自己不能喝。加上脸红来配合,就容易让人相信。 这三种人,让酒桌上的人都不以为然,可是,这三种人非常厉害,只不过是深藏不露罢了。 下了楼,大家顺着马路往西走,然后又返回,街上没有啥好看,东西又贵。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金莲一喝酒,更喜欢去到服装店看看,本来都不想陪她去的,看她喝了酒。有点不放心。尹懋建议陪着去。 她到服装店里看。左看右看,看中了然后和老板还价,还了半天价。大家都很紧张,德志听说了她的事迹,非常担心,她来这里是客,这次签完协议后,她就走了,可是尹懋和德志不会走。他们在这里,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人,就不好意思说。 她看中了衣服,谈好了价钱,轮到掏钱的一刹那,她就又减少一点钱,拿了衣服就走,老板在后面摇头,直叹气,她的作法,大家都清楚,都不愿意跟她一起上街,怕跟着她一起挨骂,其实,她的想法就是,以最大的方式来赚取伤人的钱,少出钱,是最好的,不论用什么方法,能将价钱压到最低才是最好的方法。 这次她没有买衣服,老板娘说:“你别去乡镇上买衣服,乡镇上的人还到我的店里买衣服呢。你还不清楚吧,乡镇上的衣服听起来很好,实际上不好,不实惠,比较来比较去,还是我这里的衣服好。做生意做时间长了,就有回头客,我做的生意,基本上都是做回头的生意,不像在城里,做生意就是一锤子的买卖,做完了一次就算完了,骗一个人,就算一个人。反正城市大了,什么人都可以骗骗,每天骗一个,这一辈子也骗不完,我们做生意,不要这样,都是本乡本土,何必骗来骗去呢?” 老板娘说的话,的确有道理,不过,她遇到了真正的对手,金莲之所以厉害,是因为金莲不讲道理,不讲理的人,谁也没办法。这是真理。 转了一圈,啥也没买,金莲决定回县城后再进行采购,她的孩子多,万一一个不合适,就给另一个,总之,她在掌管全部的家当,她的老公比她小,当家做主的还是她,女人一旦掌握家庭的主权,她的男人就是一个摆设,不是她的男人,只是一个工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没有什么大不了,这样教育出来的子女个个都叛逆,不听话,光惹祸,因他们的主要观念就是不讲理,不讲理的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也是不讲理,这是真的。 她说买衣服一定不会买,她不说买衣服一定会买,她决定买的时候,不会有人在场,没有人在场的时候,她就会买一大包衣服回去,反正不担心没有人穿。至于合不合身,她不管,她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派头。 尹懋的电话响了,一接听,是凌会计,他说:“马上来。” 尹懋挂了电话后说:“华忠虎到了,凌会计让我们现在就过去。” 大家喝了酒,竟然跟没事人一般,看来,都不是一般人,都有着非凡的精力和酒量。德志在喝酒之后,就昏昏沉沉的,很想睡觉,可是一想到未来,他的睡意就全无了,就是想睡,也要坚持别睡,要知道,现在在中国内地生存非常艰难,一不小心,就会掉队,和穷人为伍了。 这种情况下,德志还把持得住,这次开戒,源于金莲,大可不必客套。合同一签,柏松村的项目算是正式启动,水管一到,就开始施工,可望今年杀猪就不用担心没水的问题。这是德志的想法,但愿一切都还顺利,越是没水的地方,越是要做好项目,可是项目点的选择有点问题,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村,可能不好向捐款人交代。 这个地方本来就是应该照顾的地方,只是刘小姐的坚持,没有过来,曾经来过这个地方,刘小姐认为九峰和归州比较起来,归州的需要更大,因此就把项目做到了归州,没有在这里做项目。 在归州做了几年以后,发现政府的影响力还是挺大的,没有政府的支持,就本办法让草根慈善机构在社会上立足,只能仰人鼻息,依靠政府的恩惠,才能开展项目,否则,项目就停滞不前,想要启动,必须要依靠当地政府,哪怕你带着钱来做慈善,也没有人买账,没有人接受你的好心施惠,你的好心就没办法送出去,他们也不清楚你们的观点。 德志这样想着,他们就到了松树岭酒楼,上了楼,看到他们还在打牌,来支书见了德志他们,根本没打招呼,只是专心一意地在打牌,想要赢得更多钱,趁今天的火好,赚够了钱,等老了可以打牌,斗斗地主,消磨时光,一元钱一次,可以玩很长时间,帮助打发无聊的时间。 华忠虎认得德志和尹懋,见了面就打招呼,德志也对他笑笑,但没有多说话,他很清楚,在有尹懋、余哥和金莲的场合,尽量少说话,不会让他感到难堪,如果说了话,反而不好。 华忠虎说:“不好意思,这两天一直在忙着追债,没有时间和大家见面,听说今天想把合同签了,这是好事,你们固定了数量,我们好向厂里签约提货,给你们运来,不会涨价的。” 尹懋问:“不知道能不能提供和我们手里的样品一样的东西,如果能提供,证明是好样的;如果不能,就证明不行,我们有权利拒绝支付后期的材料款。” “这个没问题,没问题。”华忠虎说。 正说着话,来支书笑着说:“我们不想打断你们的谈话,可是我实在忍不住了,就来插一句。” 书记发言了,大家都不敢说什么,等他进一步发表指示。 他说:“按道理说,我们应该动工了,要赶在杀年猪之前,让大家都能吃上自来水,有了自来水,就不担心杀猪没有滚水来烫猪毛,大家都能轻轻松松地准备好腊肉,欢天喜地过一个新年,可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签合同,如果不签合同,恐怕就难以保证材料会涨价,涨价的材料,肯定要多花钱,多花钱的后果,是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就无法让供货商发货,没有水管,拿什么来安装?” 第312章 相差甚远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来支书的一席话,让大家感到沉重,这是政府做项目和民间做项目的区别。来支书只想通水,尹懋他们接受的教育和方法是让群众参与,这就是矛盾之处。 华忠虎说:“我们是卖水管的,我们尽量卖便宜的质量好的水管给你们,这是我们的宗旨。但是,我们也希望你们有诚意。我们和散户做生意,是现钱交易,还稳当些,一是一,二是二,钱货两清,和政府做生意,我们就害怕,虽说钱多,但水分大,这些道理,我们不用说得太清楚,你们都是老江湖,想必比我们还懂得得多。” 大家都能明白,各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想问题,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是好事。 酒劲儿渐渐消退了,头脑慢慢清醒,大家一言一语,仿佛这个合同就像是战败国出具的无条件投降书。 尹懋说:“这样吧,你们把材料的钱算到合同里,我们不再出安装技工费,另外,我们也不出其他的任何费用,反正你们负责安装。直到通水。” “这样好不好?你们出一点汽油费,你知道,我们用的是热熔技术,需要将水管加热融化粘结,这样就肯定要用到电,但是,在荒山野岭的,根本没办法牵拉电线,再说了,现在做的是集体的项目,如果要用私人家的电,要给电费。我们行走还需要带一个电表,累不累啊。带了电表,不见得人家就肯给你用电,还是需要村干部出面协调,说好话,万一不给,就会延长施工的时间,严重的,有可能会造成窝工。这个损失就比较大了,十分不划算。”华忠虎说。 他说了这话。何碧芬点点头。凌会计也说:“是有点不方便。” 他们一唱一和,很明显,这是针对尹懋他们机构来的,酒喝了。就得办事。签合同是在所难免。 尹懋说:“好吧。这个汽油钱,我们向办公室申请后再说吧,其他的还有没有问题?” 德志说:“交通费不算吧?” “余哥白了德志一眼。金莲也不说话,德志心里明白,白鹳村在大山深处,去一次非常不容易,需要不少的路费。 华忠虎说:”交通费是这样的,需要继续商量,我觉得这个费用也应该让你们出,我们以前卖水管,都不负责安装,买水管的大多数没有特权,享受不到有关的待遇。” “这个大家都清楚,我们不管你和谁做生意,既然和我们做生意,我们就要认真负责,该你的钱,一分不会少,不欠你的钱,你也不该发牢骚。这个社会,本来就是这样。看起来不公平,实际上有很多事,不是以公平不公平来衡量的。”尹懋说。 对于尹懋的发言,大家都没有什么好说的,很简单,尹懋不是负责人,也没有权力,他不在其位,想谋其政,恐怕说不过去。 金莲说:“这样吧,我们现在签约,那汽油的事,还有交通费的事,可以再商量。”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们要和刘小姐反映反映这个情况,你要是答应,你给钱!”尹懋说。 显然,机构有内讧了,没有人当领导,就会有这种情况。 这样也好,可以相互揭发,相互举报,相互瞧不起,起了内讧,让外人看看笑话,也显得民主,总比来支书强,来支书说一不二,他就是想要占第一,有了第一,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好处和利益。 不过,来支书比较聪明的地方在于,他会兼顾他集团里面各人的利益,比如说他可以分配一些好处给同僚。哪怕是很少的一部分,也足以让人感动。他这样做的好处就是,收买了人心,不会起内讧,至少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出奇地一致。 一般人都觉得,高度一致是好事,至少是一致对外,让别人抓不住把柄,会更好地让别人佩服。 大家基本上商量一致,凌会计说:“不好意思,我没有带公章,刚才只顾打牌去报仇去了,没有想到办正事。” “不会啊,掌管公章,就是掌管大权的人,怎么会把公章放在办公室呢?”何碧芬问。 “事情太多了,每天都忙不完,有空就想打牌。才到乡镇里送报表,带了公章,谁知道报表不行,还要重新补正,在家里办不了,只有回来。在村委会办公室里办,总显得比较正式吧。谁行走带个公章,那不是开玩笑吗?”凌会计说。 “说归说,笑归笑,还是要把正事办完。”来支书说。 既然“一把手”发了话,就没有人不敢听,遵照执行就是了。凌会计下楼,楼底下发来摩托车的马达声,声音由近及远,消失了。这边留下的人继续扯着闲话。 没过多久,凌会计回来,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打开信封,往桌子上一倒 有一个红通通的东西跳了出来,是村委会的公章,公章据说是牛角的,谁去验证真伪呢?没有人去验证。 只要盖上那个红彤彤的家伙,这份合同就会生效。卖东西的是水管商,买东西的是柏松村村委会。 白鹳村的合同,等以后到了白鹳村后再签,让他们来的意思,就是避免金莲背后告状,实际上尹懋和德志算错了,不该让他们来,他们来,不是不告状,反而会告得更凶。那是后来的事了。 合同是华忠虎带来的,上面的条款是格式合同,经过多次的修改,成为一家独特的合同文本,但是,还有很多需要增加的内容,根据刚才所谈,加上了一些内容。 此时,尹懋已经和刘小姐取得联系,刘小姐同意了大家的方案,只要不是很贵,不超出预算,是可以考虑技术工的交通费,还有一些汽油费的,不过,买汽油的汽油票要实报实销,由慈善机构的工作人员带回去,经过审核后,可以报销。 这些事都是商量过后才出现的条款,尹懋说了刘小姐的意见,大家终于取得了一致,村委会、水管经销商,还有机构的工作人员代表,四个人都相互谦让,最后,还是让尹懋签了字。他写的字比较清秀,当然,他喜欢签名,这是德志发现的。 越是虚伪的人,越在意这些细节,签字还是能够体现一个人是不是有权的,没权,签的字就无效,有权,签的字才值钱。那些字,当然可以说是一字千金,甚至万金,这个谁说得清呢? 签了字,盖了章,因华忠虎在场,何碧芬没有说一些带色的笑话,当然,看得出,华忠虎在何碧芬面前还有有点缩手缩脚的,很放不开,估计夫妻之间有点问题,不过谁家夫妻之间没有问题呢?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问题,有的明显,有的不明显。完全有爱,完全完美的夫妻在人世间是没有的。 签了字,太阳也偏西了。凌会计说:“我要回家了,该砍柴了,我的工资少,男人没钱,在妻子面前就会矮一截,不多做点家务活儿,实在对不起妻子和儿女。” “你是为大家服务的,应该得到大家的尊重。没钱,但是有名声。有的人有钱,可是在村里是土豪,不是会计,老百姓都会感激会计,不会感谢土豪。土豪不会为大家谋福利,会计会为村民服务,老百姓还是看得很清楚的。”何碧芬说。 这个话让德志感到很意外,这个人真不简单,在外头见多识广,说话一套一套的,非常理解男人。 凌会计哈哈一笑,收好了公章,装进了皮包,据说,那包不是真皮的,因为边上已经磨损得厉害,都掉了漆,去了皮儿,看得很清楚,是人造革的。 第313章 践行承诺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凌会计一走,大家都觉得没必要在一起了,来支书说:“希望早点得到水管。” 德志觉得这人真有意思,还真说得出来,不过,现在像他这样直率的村支书比较少了,人越来越虚伪,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 大家各自散去,很奇怪,在楼下送行时,华忠虎竟然也开着一部车,他妻子那个何碧芬开着一部车,不同的是,何碧芬有司机,华忠虎自己开。 这两个人很有意思,是感情出了问题,还是没有出问题,只是各自忙碌,没有时间在一起工作?这里面的道理谁都弄不明白。 他们走后,德志他们回到宿舍。但是有一个问题出现了,金莲的房间怎样安排呢?三个房间,一人一个,在港岛,这么大的房子应该说是相当奢侈的,可是,在穷乡僻壤的深山老林,就不是奢侈,反而属于相当正常的现象。 当然,不可能都睡在一个房间,也不可能两个人睡一个房间,金莲决不答应,因她在县城那么小的地方就是一个人一个房间,到了乡下,更是这样。 尹懋为了达到让她每次来就睡旅馆的目的,每次都要向刘小姐进行申请,笑着建议道:“干脆你去睡松树岭酒楼,那个地方也便宜,什么都不用操心,洗漱方便。” “好啊,不知道刘小姐同意不同意给我报销住宿费。”金莲说。 德志心里骂道。还想报销住宿费?真不是个东西,不知道从机构贪了多少钱,还在乎这十块钱的住宿费?真是笑话。这个女人心深着呢。 尹懋说:“不知道,不知道刘小姐报销不报销,不过,这属于正常开支,应当可以报销的。” 金莲说:“不报销也行,我自己出钱,人是什么,钱是什么。总得要做点牺牲和让步的。” 德志暗笑。越是在台上说得好听的,越冠冕堂皇的,越有问题,恰好是最贪的。这个问题让德志崩溃。对人的罪性有了深刻的认识。的确如此。人不能看他说的,要看他做的。做的比说的更重要。 德志很清楚,人往往说得多。做得少,说得好听,做得难看,或者看不到做的,或者根本没做。 金莲就属于这种类型。外面公路上的车辆跑来跑去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看到车上的矿石往东跑,空车和商品往西跑。山里的矿石出去,山外的工业品进来,德志感到山里逐渐被工业品污染,人心也在向工业品的出产地的人们靠拢,要想保持一颗纯洁的心,恐怕还需要付出努力。 在这时候,德志说:“要去就要快点去,去晚了没有房间了。住在柏松小酒店,恐怕不好。” “为什么不好?”金莲问。 “你看,这里哪里有人?住宿和吃饭一样,往人多的地方跑才是正确的选择,到了一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可见有多荒凉,再说,这家主人,就是梁马江他们,根本没有心思经营酒店,一门心思在打麻将上。你住在这里,谁来管你?”德志说。 “说的也是。”金莲说。 尹懋二话没说,拿起电话,拨通了上官的电话,说:“还有房间吗?” 金莲眼睛看着尹懋,觉得有些诧异,怎么还没决定,就打电话呢?尹懋挂了电话,说:“还好,打了电话,我给上官说了,他给你留一个房间,他说幸亏打得及时,再晚点,就不行了,今天的客人特别多,好像是周末到山上来游玩的人增加了。” 金莲听了,觉得有理,就默认了这个行为,不过,她担心的还是能不能报销的问题。她立马和刘小姐联系,问:“下乡后,没有住在村民家,能不能报销住宿费?” 没过多久,刘小姐回复说,像这种情况,只要不超过五十元的一个标间的标准,可以住,要开发票。 可是在上官那里,好像没有住宿费的发票,只有就餐费的发票,一般来说,像这种情况,还没遇到过。 尹懋提出这个问题后,金莲马上追问刘小姐,她很清楚,刘小姐拿她没有办法,她是一个不太注重脸面的人,只要能得到钱,不吃亏,就行。 她问完之后,刘小姐的回复是,当然可以,不过,需要有同事在餐票上签字。 在这方面,德志算是领教了,金莲说什么,刘小姐都会满足,这个问题,已经很明确地表示出刘小姐的倾向,也就是说,她对金莲是采取宽松政策的,对于别人,就不好说了。当然,对金莲就这样宽松,对金莲的主子,像芭比和齐老师,都是宽松的,这个太明确不过了。 天色已晚,合同已经签订,任务完成,感到很累,不想做饭,就不做饭,大家都想办法自己解决。 中午喝了酒,吃了肉,不觉得饿,饿一饿对身体有好处,干脆就饿着吧,总不至于饿死。 金莲走了,她自己去了松树岭酒楼,到了酒楼她找到上官,上官很忙,就安排她到了三楼的客房,交代了一下,在哪里洗澡,在哪里上厕所,然后指出拖鞋在什么地方,电视怎么开等等。 交代完了,他就去忙了,金莲很高兴,有酒喝,有肉吃,有电视节目看,还可以洗热水澡,上厕所也方便,总之非常爽。 安排好了之后,德志他们也不吃饭,喝了点咖啡,觉得饿,就吃了点饼干,就算一顿晚餐。然后开始学习,当然,没有电脑的岁月里,还是有充分的时间用来学习的。 第二天,他们起床,早餐自己解决,德志吃麦片粥,用开水冲的,他们吃什么,德志不清楚,不过,尹懋喜欢猪油包子,这个和余哥的习惯一致。余哥的胃不好,有胃炎,常年有病,无法治愈,这个病拖累他,不喜欢吃面,这个固然和他的生活习惯有关系,他是南方人,不喜欢吃面,特别是菜油面、素面,对于肉丝面,他还勉强凑合。 吃饭之后,余哥和金莲回城,然后,他们在城里呆一天,再下乡去白鹳村。 德志和尹懋继续留在村里做事。 村里的任明旺书记室个退休的书记,他没有儿子,有两个女儿,有一个弟弟在江城上班,是当兵转业到那里的,后来退了休,在江城生活,有一个侄儿一个侄女,也留在江城。 他在乡村,有两个女儿,大的在家,小的在乡镇卫生院里,担任一名医生,大女儿女婿可以照顾他们二老,小女儿他们一家过得也挺幸福。 上午,来支书邀请他们去任书记家去,给任书记送先进党员的证书。 来支书安排了一辆车,等尹懋和德志上了车,他们就朝水源的方向走。 德志看着这里的环境很熟悉,他曾数次路过这里,也是上班休假的必经之路,在前方有一个三岔路,从那里可以上山。 任明旺书记的家在山上的空旷处,高处的地方是树林,是他们冬天烤火用材,低处平地上的地方被开垦,经过开垦上肥,成了一块熟地,经过任书记的开挖和辛勤耕作,成为一块丰产地。 这是来支书介绍的。任书记是村里种地高手,懂得很多技术,比如修理茶树,种烟、制烟啥的,都会。按说,烟和茶都属于奢侈品。当然,他们种植这个,属于政府特许的,也承诺给一定的补助,也承诺包销。 那还有什么担心的呢?但是,德志心里就是觉得有点不爽,走过这些年,走过不少村,发现有些村所在政府的确还不能兑现诺言,在任的官员为了短期利益,对农民做了承诺,但是,后来不能兑现,总是欺骗,久而久之,农民对什么都开始怀疑起来。 第314章 烟叶茶叶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到了任书记家,他正在整理烟叶,听说今年烟叶的行情不错,他的烟总能卖出好价钱,因他是种地高手。 车在他家院子里停下来,在他家院子里,有一个烟棚,德志问:“这是干什么用的?” 来支书说:“制烟用的。” 德志不便多问,他不知道的东西有很多,其中,农事方面更是如此,非常幼稚。 任书记家在乡村公路边上,比较方便,他的房子后面,还有几幢房子,都是民居,在山窝窝里卧着,有袅袅炊烟燃起,不知道是在准备早饭还是准备午饭。 像他们居住在山区的人,大概都是早餐和午餐一起吃。德志早就领教过了,下了车,任书记笑着来迎接,见了来支书,问道:“这是哪里来的贵客啊?” “他们是港岛慈善基金会的人,来我们村来解决饮水困难的。”来支书介绍说。 “欢迎欢迎。”任书记仍然满脸堆笑。他的脸上皱褶多,笑起来就像特别名贵的狗的脸,那种狗越丑越值钱,脸上的皱褶越多,丑得很的,看了就笑的,毛多的,像这种类型的狗就值钱。 任书记的脸上的皱褶多,但是不是圆脸,是长脸,又有些像贵妃狗了,脸长,气质不凡,总像在沉思。也就是说,任书记的身上集中了名贵狗的特征。 任书记让大家进入一幢装修比较的房间,上下两层楼。一楼客厅的正中央是电视柜,矮的,上面放在电视机,还不是液晶的,两边摆着假花,是塑料的,德志觉得奇怪,山里的山花那么多,还插假花,令人不悦。 德志喜欢真实的东西。像假花。给人感觉像是清明节祭奠祖先时所献的花,老祖宗可以欺哄,世人也可以欺哄,自己的良心没办法欺哄。要献就献真花。这才显得真实。又不是住在城里的高楼上,没有什么植物,就是养盆花。也需要付心血和努力,否则还真难办。 管他真花假花,他们又不懂,只是为了好看,让来的人觉得这家人在追求美好的生活,除此以外,没有什么特别的。 大家坐定,任书记陪着坐,他的老婆比他矮,身材因着年龄的缘故,开始变得弯曲,不过,她身材不高,显得粗壮,看起来比较结实。 她一脸堆笑,给大家分别沏茶。 从外面进来一个女的,一看长相,有点奇怪,不像任书记,也不像她妈,粗眉毛,大眼睛,身材比较壮实,是典型的干活的农妇,她不知道怎样称呼大家,只是在劝大家吃果子。 她有两个儿子,大的在外打工,小的还在上小学,看来,这个小儿子和她的大儿子的年龄相差甚远。 任书记是退休的老支书,在小村合并为大村(行政村)之前,担任小村的支部书记,对村里很了解,后来小村合并为大村,他的年龄也就到了,就申请退休,可人们都还认为他比较正派,比较怀念他,想让他继续担任支书,他不干,就让侯光祥担任了本地的负责人。 侯光祥是一名卸任的民办老师,为人忠厚,只是怕老婆,家是老婆在当,让他当老师,他就当老师,不让他当老师,他就当不成老师,回家务农,抓点工分,贴补家用,还是可以的。 任书记老了,也不想纠缠一些官场上的事,处在风口浪尖,就急流勇退,回到了起点,回家种地,人勤地不懒,倒还对得起他,让地为他服务,家里的出产也渐渐多了起来,虽说在汉人居住的农村,看不起生女孩的家庭,但在少数民族地区,这个歧视还不明显,在少数民族和汉族杂居的地方,歧视也不明显,任书记认命了,不再为自己没有儿子而自卑,只是一心种地,没有别的多余的想法来影响他发展农业生产。 现在的土地都承包了,地分给你,你不好好侍弄,恐怕到时候还会有问题。 你欺骗了土地,土地肯定会欺骗你,想要过着比一般人要好的生活,就必须要付出比一般人要多的努力。 来支书说:“你一向勤快,又很热心为你这里的百姓服务,在评选优秀党员的时候,我推荐了你,诺,没想到,很快就批了,这是证书,还有伍佰元奖金,不用去领,我帮你领回来了。” “那太感谢来书记了,感谢啊,感谢!你知道的,我是最不愿意去乡镇的,来去都得浪费时间,耽误了我做农活,得不偿失啊。”任明旺说。 “不是到乡镇了,是到县里。”来支书说。 “那更不应该去了。到县里起码要耽误两三天的时间,我宁愿不要这个荣誉,也不要奖金,有这个时间,我种出来的东西就不值那些钱,还有,我不用担心晕车。”任明旺说。 “你开玩笑吧,你也晕车,没听说啊。”来支书说。 “我晕车是最近才发现的,原来是不晕车,看来,人一老,病就来了,不是这病,就是那病,零件老化了,该换了。”任明旺书记说。 “我们的年纪差不多,哪里会老多少?你别搞笑了。”来支书不想面对年老的问题,他觉得当书记的时间还年轻,最起码还得当十年支书,要知道,他在全县是最老的支书了,可是,这个事实让来支书无法回避,就以年轻的支书急功好利,把山都卖了,给儿孙留下一屁股债等等,的确让很多人都不相信现在的年轻的支书,而是更加怀念以前的村支书的刚正不阿,一心为公。 这只是相对而言。 他的女儿看起来有些愁容,不爱笑,可能有什么故事,不过,德志不愿意多想,现在哪一个人没有故事呢?包括任书记、来支书,大概都是有故事的人,不过,没有人来写他们的故事,让他们的人生经历留在脑海中罢了,没有橡皮擦,就无法擦去他们的记忆。 任书记问:“这么长时间不来我这里,在忙什么?这两位先生来干什么?在哪里发财?” 来支书说:“村里的事杂乱无章,每天都有事,迎来送往的,非常繁琐,你现在无官一身轻,非常舒服。” 来支书说完,喝了一点茶,德志也喝茶,觉得绿茶非常好,可以除去口臭,他见尹懋不说话,就说:“谈不上发财,只是混饭吃,我们是来村里做事的。” “这是村里新来的村官吗?”任书记问。 “不是,他们比村官还大。”来支书说。 “那是什么?” “是省民委派下来的。”来支书说。 “哦,原来是这样。省民委我知道,非常牛的一个单位,在我们村里驻队驻了很多年,有时候还给我们送月饼呢。”任书记说。 “那是小恩小惠,关键是项目款到不了村里来,大河涨水小河满,村里没有,村民就没有,给月饼只是一点点好处。”来支书说。 “那是小事,省民委从小事关心我们,看来,每人分一个月饼,那也得一车月饼送,不简单,我认为不简单,这是献爱心。”任书记说,他停顿了一下,拿出烟来,给来支书点了一支,自己也点着了火,在那里抽烟,抽急了,呛了嗓子,竟然咳嗽起来。 他妻子一见,赶紧拿来了茶,递给他喝,他摆了摆手,意思是不要,这一阵子过去了就好。 他咳了一阵,就不咳了,他说:“这是常年吸烟的人一贯表现,没办法,老毛病了,吃啥药都不行。幸亏大女儿在卫生院,有条件,拿一些药回家,比较方便。 第315章 常见现象 ps: 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来支书的身体比较好,不见有什么不适的症状,就是头发没了,秃顶,这个不是他个人的问题,很多人都有。 坐了一会儿,来支书说:“我今天来除了给你发奖外,就是告诉你,马上要在你们组里过水管,希望你出面帮助协调一下,尽量保证项目顺利,不要在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出来。” “这个你放心,我向你保证,这个没一点问题。”任书记说,“你们来了,就别急着走了,既来之则安之,到了山上,就要守山上的规矩,我请你们在我家吃一顿便饭,谁走谁就是假心假意,谁留下来才是真朋友。”任书记说。 他说了这话,大家都不好意思走了,本来来支书安排好了要去松树岭酒楼吃饭,看到任书记这么热情,也就打消了念头,说:“好吧,我本来不想留的,看任书记这么一说,让我没有了退路,不留下就不是真朋友,这一句话真的切中要害了。” 很明显,他是一个喜欢交朋友的人,他老婆也热情好客,这样的人,不当官都难。官员也是人,需要相互尊重,人家下乡来,固然是工作,可工作很简单,就是说说话,走走路,别的,没了。接下来的工作才是真正的工作,就是吃饭、喝茶,总之,是为了满足生理的需要,这才是本质的东西。 满足了人的最基本的需要,然后再谈信仰等高雅的东西。那是一种提高。实际上,现在的教育就是让人回归现实,抓住最现实的东西,最功利的东西,才算是好人,才算是能人。一切围绕钱说话办事,离开了钱,什么都别想办。 看任书记的老婆,非常热情,嘘寒问暖的。让人有点受不了。不过,德志倒喜欢这样,不管真假,起码装也需要功夫的。这叫素质。不是读书读得多的素质。是待人接物的素质,指望读书人来表现热情好客,那真是见了鬼。恐怕望断天涯路,都望不到一个人影。 既然热情邀请,也就不再推脱,来支书说:“好吧,那就讨扰了你们,又要让嫂子辛苦辛苦了。” 德志说:“不好意思,我们在这里吃饭吗?” “是啊,我们有规定,不能在村民家里吃饭。”德志说, “什么规定?这些话听起来耳熟,你们的规定在我们这里行不通。”来支书说,“你大概知道,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懂得变通,恐怕这个人比较死板,没有出息吧?”来支书将德志说了一顿。 来支书的花很有道理,可是德志不知道怎样反驳他,看看尹懋,尹懋眼睛看着别处,似乎在回避这个问题。 德志说:“我们知道,吃饭要给钱,可是我们的工资很少,还要养家人,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到既不违反规定,又不让我们出钱。” “你真是太搞笑了,在我们苗族地区,吃饭是不要钱的。山大人稀,走了一整天,都可能见不到一户人家,谁出门在外带着锅灶厨房呢,都是走到哪里,吃到哪里,谁都不要钱,这次吃你家,下次你到了别人家,再吃人家的,都是相互的。不像城里人,住在高高的楼房面,面对面,门对门,都不来往,别说吃饭了,连说句话都难。”来支书说。 他说的很有道理,德志听了频频点头,说:“我们有规定,但我们不是政府部门,做不好就被炒掉,不会换个地方再做,这是我们的局限性,我们一般不会主动到村民家里吃饭,做好了项目,村民感激是正常的,如果吃了人家的饭,人家的心里就不好想,因为人家会想,他们来,是为大家做好事的,凭什么到我家来招待?” 这种想法,是很自然存在的,人都不是完美的,人也不都是好人,所谓的好人,只是坏得不明显罢了。 任书记的大女儿很少说话,不过,做事比较麻利,她和她妈妈在厨房里忙碌,不一会儿就飘出了菜香。在村里,想吃肉,很方便,房梁上吊着的全是熏肉,想吃了就取下一块来,洗干净了,随便弄点土豆啥的,加上辣椒,就是一道不错的菜,一般来说,土豆是他们的主食,做菜做饭都需要土豆,离开土豆,就觉得饭菜缺少了啥,离开了辣椒,就觉得饭菜缺少一道作料味儿,很不好吃。 山里人喜欢吃辣椒,据说是因为过去的山里人缺少食盐,没有盐,饭菜就没了味儿,饭菜都不香,只有辣椒才能拯救一顿美食,这是山里的饭菜独有的味道。 腊肉,也就是熏肉,只有在山里吃才觉得好吃,在平原吃,就少了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里有漂白粉,还是因为什么,总之,腊肉不能搬家来做了吃,否则就失去了原汁原味。 饭菜很快弄好了,接着,任书记问:“我们喝点陈年好酒吧。” 来支书摇摇手说:“不要客气,不要客气,我的酒量你不是不知道,酒都给别人喝的,让别人喝好了,才有资金进来,才有项目,酒不喝,还在自己家里,不给客人喝,就不行。那是小气,以后就没人来了。我不喝,给这两位客人喝吧。” “好啊,好啊,既然来了,哪里有不喝好的道理。”任书记说。 “我们是不喝酒的。”尹懋终于说话了。 “少来这一套,你不喝酒?长了一个喝酒的鼻子,还说不喝酒,哄三岁小孩啊!”来支书笑着说。 “我的鼻子?”尹懋惊讶地问。 他这种样子,让大家感到好笑,不过,他自己不笑。其实,他的鼻子和大家长得差不多,只不过他的相貌有点对不起观众罢了。这样一个人,在这里说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本来就让人觉得好笑,不说话就觉得好笑,一说话更觉得好笑。 来支书笑着说:“我说你的鼻子喜欢闻酒香。” 德志觉得来支书说这话很有些无聊,不过,在工作之余,说些无聊的话倒也无伤大雅。 这时候,任书记说:“请到里面坐。” 在客厅旁边,有一间房,是通向厨房的,再往前走,就是楼梯,这座楼房才建好,还有很多设施需要完善。 德志上厕所,还需要从厨房出来,然后绕过厨房,再到后面,后面的厕所很简易,简易得德志不想再去。 后来,德志坐回座位,心里还是一片阴影,挥之不去。 任书记拿出白酒,然后拿出小搪瓷缸子,专门用来喝酒的吧,或者用来喝茶,很秀气,但是,装的酒不少。给每人倒了满满一杯。 大的搪瓷缸子上印着的字迹很明显,就是“为人民服务”,这些东西,可能是他开会时发的纪念品,因为上面印着的年月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是七十年代的,看样子,那些搪瓷缸子比德志的年龄还要大,难为他们用了这么长的时间。 看到这几个大字,想必他们非常激动。德志不觉得,他很淡定。喝酒就喝酒,吃菜就吃菜,人再能吃,也吃不了满满一桌子的菜,人再有钱,买再多的房子,也没有分身术,不能同时出现在所有的房子里,或者别墅里,这个道理谁都懂。 小小的搪瓷缸子,里面有更多的故事,可是,德志没有时间去听,酒桌上,来支书也吃了喝了,在这里,他不得不放下架子,要与任书记合作,把这个项目做好,因此,他也舍命陪君子,要和任书记酒,任书记也清楚,不是这个项目,来支书也不用这么下功夫亲自来拜访他,一般发奖金或者证书,是打电话或者捎信,让他下山到村委会去拿,或者去乡里县里领奖,至于路费啥的,来支书是不会给报销的。 第316章 无缘无故 ps: 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人都会相互利用,这是真的,不存在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地恨。这个道理谁都懂,可是,不是当事人,可能都不懂。 吃完喝完,大家都很高兴,任书记一家表现的热情,让人难忘,根据多年的经验,德志觉得他们没有作假,相反,是真诚待客。人都有缺陷,任书记的缺陷是人老了,希望多一点荣誉,让后人学习;他妻子的缺陷是,人老了,不能提供让任书记高兴的服务,只有拿热情招待任书记的朋友或者领导等客人,来换取外界的肯定,来监督任书记在外胡来。 这两个人,都是老人,都很勤奋,为了女儿,为了女儿的孩子,他们一直在辛勤劳作,目的就是让自己的手里有钱,可以减轻儿女们的负担,或者腰包里有钱,可以给孙子们买糖或者买零食吃,不至于让孙子们瞧不起。 人怕老,但是人肯定会老,人老了也没办法,人最怕没钱,没钱的人就是穷人,当一个人老了,又穷又老,这个人活着就是一种受罪。任书记可能看清楚了这一点,因此没日没夜地干,在农村,只要肯干,也许除掉一些必要的开支,还有点结余,如果不肯干,一点结余都没有,那是百分之百的困难户了。 吃饱喝足,没事可做,来支书就想走,因为任书记不喜欢打牌,他谨守家训。不沾赌博,知道赌博就好比两个碗,其中一个碗里有水,另一只碗是空的,将水在两个碗之中倒来倒去,碗里的水就消失了,很奇怪,不知道那水到哪里去了。 这就是赌博带来的玄妙的东西,不知不觉间,水就消失。赌博就像这样。这是一个问题,赚来赚去,谁都没赢,最后都是失败者。 任书记明白了这个道理。他的祖先也明白这个道理。久而久之。他的想法和作法已经影响了下一代,他的女婿都不打牌,哪怕周围的人都打牌。他们也不打,他的女儿更不用说,女人打麻将的风气也很盛行,可惜的是,到他女儿那里,就要宣告终止。 来支书说:“我们走了,再过两天,可能水管就要来,麻烦你看管一下,在施工前,给大家开个会,争取大家的理解和支持,项目完成,大家都好说,项目受阻,没有完成,大家都不好看。” 任书记说:“你放心吧,我的小女儿在山下乡镇卫生院分院,我也希望山下有水,能够正常使用,我不想做坏事,当然,也不允许别人搞破坏,你就放心吧,没事,保证让项目进展顺利。”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了心,好,姚先生、尹先生,我们走吧。”来支书说。 这个任书记和来支书都是一类人,关键时候,还是以家为主的,工作上的事情好办,没有什么难题,大概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别人的痛苦,别人来忍受,别人的幸福,也没有福气去享受,甚至,没有谁愿意来分享,谁的牙齿痛,只有自己清楚,看的人,永远是旁观者,不会代替什么,也不会帮助什么。 喝了酒之后,都很亢奋,不过都还保持得住,大家依次上了车,和任书记告别,他们当然邀请再去做客,这话不是客气话,因为任书记非常喜欢喝酒,有客人来,他当然高兴,有人陪着喝酒,是很幸福的。他家的腊肉吃不完,送给了他的女儿女婿家,还是吃不完,老人牙口不好,不经常吃肉,挂在房子里,一挂就是很长时间,只有来客了,才想起来吃。喝酒更是,一个人喝酒很没意思,两个人以上在一起喝酒,才觉得好玩。 车发动后,先是上坡,因任书记家在山坡上的山窝里,上坡之后,就是一路下坡了,这里离大蓄水池不远,上次来看大蓄水池的时候,来支书就想拜访任书记,不过,那时候时间有限,就改在了今天。 有一段路上铺的是混凝土,很奇怪,其余的路段是山石和泥沙路面,德志就好奇地问:“来支书,为什么不接通水泥路,偏偏在这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铺了水泥路?” “你不太熟悉山上的情况,这个组的村民比较勤快,但他们也相互嫉妒,生怕好死了对方,这段水泥路是因为在铺前面水泥的时候,没有用完,剩下了一些,都想铺自己的院子,为了公平,给谁不给谁,都会让人说侯光祥办事不公,就干脆把这混凝土倾倒在这里了,这样做,就不会让他们说三道四了。” “哦,那也是,人们都有这个思想,就是自己得不到,也叫别人得不到,好死别人不行,苦死别人就行。”德志说。 “你说得对。”来支书说。 “现在的人心,不像过去的人心淳朴了,哪怕在这深山老林,都是这样。”尹懋说。 “没错,现在的人心不古,别说别人,哪儿的人都一样。”来支书说,“我走过不少地方,都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知道为什么人心为什么这样诡诈。” 德志清楚,他说的,肯定是有道理的,受过骗、上过当,就是不一般,可能拿经验来说事,这个经验可以管很多年,德志也要好好学习,在研究人心方面,来支书可以说,有独到之处,包括尹懋,也是略胜一筹。 车下了山,走过平路,到了柏松酒店门口,他们下车,尹懋说:“再见,来书记。” 德志很恼火,这人让他喊村里的书记别喊书记,只喊支书,现在他自己却喊书记,这有点问题,这叫对自己宽、对别人严,看样子没有多少朋友,谁都不愿结交这样的朋友。 德志没说什么,进了屋,又发现了梁马江,他笑着问:“怎么回来了?” 德志说:“已经办完了事。” “好啊,你们真是干实事啊。”梁马江说。 德志感到很奇怪,他为什么没有去打麻将呢?德志忍不住问:“怎么没打牌?” “没人。” “怎么没人?” “都在忙。我没山林土地,最清闲了。”他说。 “好吧,难得清闲,你们真会享受生活。”他说。 听说,他家本来在附近村长的山上,他是倒插门的女婿,因他弟兄姐妹多,出去一个两个不算什么。加上少数民族地区,不存在像汉族地区那样明显的男女性别不平等的现象。 他进了女方家,然后成为女方家的成员,女方家没有儿子,就是两个姑娘。两个姑娘有一个出嫁了,另一个要找一个男人上门入赘,这事就落在了梁马江身上,他有六个兄弟姐妹,其中,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三个姐妹,一大家子的人,还好,他上门,逐渐融入到女方的家庭当中。 梁马江不喜欢说他的过去,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德志坐在这里难受,就告辞上楼。尹懋也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看书,只等到太阳下山,肚子开始咕咕叫的时候,尹懋才下楼,开始做饭。 他不做,德志不会主动去做,担心饭做得不好,不好吃,他就喜欢提意见,这事传到刘小姐耳朵里,就不是好事,德志喜欢单纯,不喜欢被领导批评,这不是好事,给领导的印象不好,就会扣分,那分,就是钱,就是命根。年终评估得到高分,就能得到比较好的收入,得不到高分,或者被扣了分,收入也会跟着减少。 尹懋做饭,也追求简单,德志喜欢简单,哪怕营养跟不上,也无所谓,晚上最好少吃,免得肠胃受不了,反而对身体不利。 在吃饭的时候,梁马江来看厨房,实际上是想看看他们吃的是什么。德志当然不好拒绝,就让他看,对付无聊的人,就要用无聊的方法。 第317章 成王败寇 ps: 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在吃饭的时候,梁马江来看厨房,实际上是想看看他们吃的是什么。德志当然不好拒绝,就让他看,对付无聊的人,就要用无聊的方法。他来造访,大家都不开心,因为吃的简单,按照汉人的习惯,是不愿别人知道自己吃的差的。 煮面条显然过于寒酸,不过,面条的确是比较养生的,对身体有好处。在这种情况下,世人都还是比较喜欢看表面的,不看你养生,只看你的生活水平,好的话,就羡慕嫉妒恨,坏的话,就冷笑讥笑嘲笑,并且背后喜欢传播是非,说混得不强。 梁马江撞伤了来支书的父亲,但是奇怪的是,德志到目前为止,还没见到过来支书的父亲,只见过来支书的老婆,他的父亲会去哪儿呢? 德志不好意思问,难道他会问:“梁师傅,你撞伤了来书记的父亲,没有赔钱,来书记真是对你宽宏大量啊!” 说这话,实际上是让德志感到难为情,这和德志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不过对整个事件感兴趣罢了。 来支书的父亲没有出现,不代表不存在,他肯定存在,只不过没必要在这里出现。他跟德志他们又不认识,也不来往。 梁马江走出厨房,在院子里满满地走,他和他妹妹共同建造的房屋,在后院共用一个凉棚。凉棚用三角铁制成,上面覆盖着绿塑料的棚子。可以透光,让后院以及三层房子的采光不受影响。 但是有一点,塑料有衰变期,从出厂以来,寿命就在减少,一天不如一天,风吹雨淋的,那塑料就会变得腐朽不堪,尤其是夏天暴晒、冬天结冰,热胀冷缩。不坏才怪。德志仔细一看,见那棚子的边缘果然变得非常脆弱。有的边角已经掉落了。 有时候,一下雨,就听到雨点打在棚子上。噼噼啪啪的。有时候起了风。吹得塑料乱飞,打得棚子啪嗒直响。 德志喜欢听雨打凉棚的声音,听着这雨声。可以帮助入眠。 吃了饭,尹懋出去,和梁马江说闲话,德志洗碗。梁马江没事做,没有山林土地,只是以打麻将为生,受他影响,他的老婆也打麻将。 女儿、儿子上学的钱,可能是打麻将打来的,或者是男女双方的家人提供的帮助,也可能是因为他们是农场的工人,有工资收入,就不用担心没钱花。这些事,谁都不清楚。 德志洗了碗,参与他们的谈论。梁马江谈来谈去,就是希望德志他们多多照顾一下他们家,德志笑了笑,尹懋说:“你说我们怎样照顾你?水池不用做,就是一点水管,了不起多给你一点水管,可是到户的水管,也细得很,就像没长好的甘蔗。你要那甘蔗干什么?” “也是,不过,我家的确困难啊,没有什么收入。”梁马江说。 “你在开玩笑吧?没有收入?没有收入怎么会天天打麻将呢?还是有钱,没钱,就没有人来缠着你打麻将了。”尹懋说。 “你说的是!打麻将来钱来得小,没有什么,你说要打麻将,也不要什么本钱,乡里乡亲的,随便找人借,还是借得来,另外,还能有不少的乐趣,打麻将有了钱,当然好,但是得到的钱很少。”梁马江说。 “我清楚,你说的这种情况全国到处都是一样的。麻将是国粹,人人都喜欢,特别是有些上了年纪的人,无所事事,就会喜欢上他,不过,那是过去,现在的年轻人也喜欢,打麻将成了人生活中的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德志说。 德志说话,总想要多说,可是,他不清楚为啥那么多人不喜欢听,也许是中气不足,也许是底气发虚,总觉得没有谁会想听他说,因此,越发发虚,后来,德志清楚了一点,就是没必要那么着急地表达自己,其实,有很多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去听别人的故事。 有人走进来,喊:“梁马江,梁马江。” 梁马江连忙去看,说:“哎呀,是老邵啊!今天咋这么有空啊。” 德志一看,那人穿的是解放鞋,裤腿一条腿卷得高、另一条腿放得低,胡须没有剃干净,就像没有收割完全的麦茬,看起来非常硬。眼睛挺亮,可惜牙齿较黑,一看,手里拿着烟,袅袅地冒着蓝色的烟雾。 他说:“借你家的铁锹用一下,门前的沟下完雨后,堵塞得厉害,找铁锹,找来找去,就是找不着,奇怪了,附近几家都没有,只有来麻烦你了。” “你算找对了,我家有。他们家也有,不过,可能都在用,我家有,是没有人用,也没有地方可用。”梁马江说着,他进到杂物间,找出一把崭新的铁锹,递给来者,说:“这是我才回到村里来的时候,本来想大干一场,谁知道现在的土地这么金贵,竟然没有机会用,到现在还没有人愿意给我一点土地。” “都是签了合同的,大概有三十年不变的说法,你回来晚了,再说,人在这里,户口不在这里,没有资格分到土地。”他说。 梁马江说:“政策是这样规定的,但是,我生长在这个地方,就是户口还在农场,不知道村干能不能通融通融。” “这个要去问来书记,你不是和他关系很好吗?”他问。 “这个你就不清楚了,来书记的儿女都在县政府,我的妹夫、妹妹也在,他们都是一伙的,官官相护,多少都相互照应照应,如果我找村支书要分得土地,其他非本村户口的人,只要住在这里,都会找村支书要求分地,要为来书记考虑的话,还是不要分地,分来分去,还不是想要一些好处?”梁马江说。 “你说的是,我走了,正忙呢。多谢啊,用完了就还给你。”那人扛着铁锹就走了。 梁马江的房子还不错,地板砖装修得还行,比较平整,仿木纹的,看起来比较温馨。加上墙壁刷了仿瓷涂料,看起来还比较光洁。他沾了他妹妹的许多好处。 这房子本来不是他的,是当地一个开发房地产的老板建的房子,本来想赚一笔再说的,后来,经济状况恶化,他就将房子卖了,买主刚好是他妹妹。 当时的柏松村对外宣传得厉害,因村子位于国家级风景名胜区,是旅游区,将来这里必然会成为农家乐,休假、旅游的好地方,青山绿水,非常适合养老休息。 冬天有火可以烤,夏天的气候宜人,温度很好,不用空调,自然凉快。还有,这里交通便利,是连接荆楚省西南各个县市的重要通道,要想富,先修路,路通了,什么都快速运转起来。 在这样的宣传下,他妹妹看到了商机,就找到了房屋的老板,说了来意,那老板说:“行,卖给你吧,我还有不少。” 他妹妹担心自己买了,会有人投诉,说公务员从事第二职业,是违反《公务员法》的行为,这样,她就担负的风险会大一些,说不定还会受处分。 他妹妹左右想了个遍,最后想到从农场回来的哥哥,于是,就对她哥哥说:“要不这样,我出钱,以你的名义,将房子从那个老几手里买过来?我们共同经营,风险也是共同承担,你看怎么样?” 梁马江正担心这个问题呢,他可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只想赚取别人的好处,没有想到自己需要付出一些,他的付出就是争取更大的利润。他的妹妹、妹夫都在政府机构,可见而知,他家的妹夫和妹妹都是成功人士,在仕途上算是春风得意,引来别人羡慕的目光。 第318章 得道升天 ps: 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梁马江的妹妹嫁给好人家,她老公公是乡镇的书记,本来在本村当村支书,后来借调到本乡当书记,再后来调到了另外一个乡镇当书记。这家伙有福,书记没当几天,林业局副书记有了缺位,他就去替补,好运来的时候,谁都挡不住,没过两年,他就转了正,成为当地林业局的局长兼党委书记。 有了这个好的开端,凡和他有关系的,都能得道升天。他的儿子理所当然,顺利进入了林业局,在林业检查站工作,没过两年,就调到了机关上班,他的儿媳妇也在办公室有了一个位置,被安排在一个重要的岗位,岗位重要,工资和福利也好。 他们好过了,一大帮子的人都要好过才行,他们就开始了脱贫致富计划。梁马江的哥哥是本地人,县政府有人就好办事,先开了茶厂,销售情况还不错,当然,是离不开他妹妹的鼎力相助。 现在又借着旅游业的兴起,在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建家庭小旅馆,吃住行玩一条龙服务,当然,首先获利的还是靠关系拉来的客人,一些旅行社,受到一些限制,将人一车一车地拉来,住在梁马江的店里,这样,他能得到一些收入,店老板名为梁马江,实际上的投资人和老板是他妹妹。 因着这层关系,周围的邻居,开始进一些货,具有民族特色的小买卖。摆在店中出售,赚一些油盐钱还是可以的,这是当官所带来的好处。来旅游的,大概都有了思想准备,不抱任何希望在这里能够住好,只不过是想来看看大自然,带孩子开开眼界,明明知道旅游是花钱买罪受,但是就有人乐此不疲。 令人遗憾的是,梁马江很像姜太公。钓鱼用的是直钩。谁爱来就来,不爱来也不勉强,没想在服务上提高水平,只是望天收。有一个人来和有一百个人来。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因他很清楚,旅馆赚了钱。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饭店赚了钱,也要拿出来分,他生气的是,自己努力去挣钱,却给了别人花,心不甘情不愿,不过,他也没办法。 他哥哥盯着这酒店,干好干坏,都来查查岗,他哥哥不来,他嫂子就一定会来;他嫂子不是省油的灯,心长偏了,总在算计别人,不肯吃一点亏。 他嫂子长了三角眼,看人总像在傲视,另外,还常常斜视别人,嘴里却含着笑,手里却从不落空,天天都在忙碌,实际上全为了自己。说话也刻薄,不肯认输,不会认错,错的不是自己,永远是别人。 他们两口子在附近算是出了名,没有谁愿意和他们打交道,包括梁马江。梁马江喜欢打麻将,还有一些牌友,愿意和他来往,不看他的面子,看毛老头的面子,冲着票子来的,好打麻将、喜欢吸烟喝酒的,大概还懂得一点人情世故,愿意和别人打成一片,抱团取暖,不至于太冷、太寂寞,可是,梁马江的兄嫂完全没有人沾,也不让两个儿子外出打工,对于大儿子,连在学校当老师的机会都不给,本来在学校教书教得好好的,却被调回来,在家帮助家庭搞茶厂的生意。 大儿子已经结了婚,小儿子技校毕业后,一直在家待业,没有什么特长,也不愿劳动,到现在还是啃老族成员。 梁马江的侄儿子抽烟,像他哥哥一样,那抽烟的动作和姿势,简直是一个师傅教的,不差分毫。长了一张白脸,看起来弱不禁风,看样子在精卵结合的瞬间,遭到了风寒,结果小小年纪,走路就开始变慢,背也是驼的,不抽烟就咳嗽,不过,梁马江的哥哥喜欢,巴不得两个儿子都捆绑在自己的裤腰带上,想儿子了就看看。上厕所解裤带,想到自己的儿子不像有些小年轻出去打工,成功的没有几个,大多数,都是打了一个老婆回家,结婚的开销,还得指望家里拿。 梁马江的两个孩子还在读书,不像他哥嫂一家有山有田,加上开茶厂,每年只是在清明前后忙一阵子,其余时间就是玩,梁马江过得挺辛苦,也没有什么进项,于是就指望打麻将来赚点生活费,开了个酒店赚了点活钱,当然,每一分钱,大家都有资格来分。 德志很清楚,他们全靠他们妹妹赚钱,没有她妹妹,就没有他们的今天,只不过梁马江比较穷,也不想放下架子去求他哥哥,看得出,他哥怕他嫂子,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让他哥嫂一家过得宁静,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主动找他哥哥借钱,哪怕他哥哥再有钱,儿子再听话,可是,看看他的两个公子都窝在家里,心里咋说也不痛快。 自从签了合同之后,德志他们就在村里等水管到村,华忠虎没有表态马上结账,先把水管拉到村里,以后再结账,这是个好办法,不怕不结账。 村里是新农村示范村,整个县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凡是好事,都会想到这个村,不是来支书在县委会当秘书的儿子帮忙,一些项目就不会在村里落户。这是关系的力量所致,非常正常,可是,来支书的心里仍然不太满意,原因很简单,就是官场如战场,在官场待得时间越长,越不像人,也不像兽,有时候二者兼之,有时候两个都像,或者只像一个,另一个不像。 果然,在三天后,水管竟然到村了。德志和尹懋各自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来支书打电话说:“姚先生,水管已经到了。等一会我们一起上去看看吧。” 是尹懋接的电话,他关了电话就说:“烦死了,来支书打通了我的电话,喊你的名字,这个来支书,真不是个东西!看来,他是一个不太走运的人。” “这个和运气有什么关系?” “你不清楚,这说明他将来要得老年痴呆症。”尹懋说。 德志笑了笑,不想再问,就是因为喊错了一次,就开始不依不饶起来,德志有些害怕这个人,不过,他料定了尹懋也不是一个能逆天的人,遇到这样的支书,恐怕还不至于一怒之下,拂袖而去,离开这个肮脏的场合,跑到老家去放羊吧。 “以后别在这个村做项目了,来支书是个健忘的人,你做得再多,进来也不会得到来支书的半个好字,只会引来他的批评。”尹懋又说,德志觉得应该做到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不依不饶,纠缠个没完没了的。 德志这么想着,楼底下开始传来车的喇叭声,响了好一阵子,德志问:“是不是来支书来了?” “可能是吧,别着急,这么早跑过去干什么?”尹懋说。 德志心想,以前他是很积极的,水管到了,动作反而缓慢起来,是不是有事要发生? 德志说:“来支书来了,你怠慢了他,如果他不支持我们做接下来的项目,恐怕会有问题。我们会不会犯虎坡村那样的错误。” “不是我们,是我。”尹懋说。 德志连忙改口说:“是啊,那时候,你还没来呢,在松岗,准备到归州来的,如果早点来就好了,也可以避免让我犯那样的原则性的错误。” “你哪里犯错误了?是余哥害了你,瞎表态、空承诺,将烂摊子扔给你,他带着项目款到了另一个村,有钱就非常好做事。大家都清楚,俏媳妇难为无米之炊,你在虎坡村苦苦支撑,遇到一个老奸巨猾的村支书,栽了,老支书也落马了,和他有关的人,都受到了牵连。这就是马太效应吧。”尹懋说,好像带着很大的正气似的。 第319章 因地制宜 ps: 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德志有几天没有看到村支书,想要催促项目快一点,在项目开始后,需要多多接触基层组织的“一把手”,在他们的支持下,会让项目加速了。 刘小姐有指示,不要把项目款都给他们,钱到了他们手里,若想让他们做点事,就非常困难,还有较长的时间,还要做大量的软件的工作,如果项目款都给了,以后要他们来参加培训,他们也不会来。 这个没错,经济基础是基础,没有经济基础,就没有上层建筑,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是唯物主义的说法,德志学得并不好,他更重视的是,这个项目到底帮到了谁?到底想达到什么目标? 来支书的车的喇叭还在鸣叫,德志就下了楼,他知道,只要他下楼,那个尹懋肯定不会赖在楼上,他发了脾气,可是他胆子不大,在关键时刻,还是容易妥协的。 他紧跟着德志下了楼,见了来支书,连忙快步向前,老远喊叫着:“来书记,来书记早啊!来书记早!” 德志心里有点乐活,要说狡猾,还属于尹懋。这个人在库区生活,又是三不管地区,生活条件不是特别好。有山,但是山上树不多,一场大火,烧毁了不少天然林;有水,水被私人承包了,投放鱼苗,自我管理,不错,最后还真的有办法,水库里还能捞上一些鱼。 不至于弄了个满盘皆输。 原因非常简单,就是水库周围的居民都下河摸鱼,都是看惯了河上的白帆的人,哪里的人不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来支书请大家上车,然后让司机发动引擎,刚才,司机一直在等他们,司机为了省油,就没有让马达继续工作,让机器熄了火。现在人已经到齐。他又重新启动了马达。车最后摁了摁喇叭,车向山上跑去。 上次在任明旺书记家吃饭,已经很清楚了,虽喝了酒。但是大家都很清醒。来支书也趁着大家都有精神的时候。说清楚了,需要任明旺支持来支书的工作,当然。不仅需要协调好村民的山林土地,更需要他们投入劳动力,开挖水管的槽子,指望他们是不行的,山下的人养尊处优惯了,突然让他们投入劳动力挖管槽,他们肯定不干,要干也行,开出天价的费用,不给都不行,因此这人惹不得,只能使用山上的人,他们还比较老实可靠,做活儿也肯下力气。 车是第二次来,因此格外熟悉,一路的风景,也没有了往日的新鲜,难怪说轻车熟路,原来是这个原因,能带给人麻木或者愉悦,不是新鲜和激动。 到了任书记家,德志发现凌汉韶的摩托车在那,再看,一堆水管也在那里,比较粗,任书记和他老婆看到车来,立马就站了起来,满脸堆笑。 来支书下了车,任书记说:“看来是动真格的了。这些基金会的同志不骗人。” “是的,主要是以前的那个单主任讲信誉。”来支书说着,跟来支书进了屋,坐下,任书记的妻子忙着沏茶,端出点心给大家吃。 凌汉韶的摩托车上到处都是泥巴,看样子,很久没有洗车了,在德志的印象中,凌汉韶从来没有洗车的习惯,他的车总是很脏,可能和他工作忙有关,也可能和他没有洗车的习惯有关。 对于他的车,连小偷都不想摸一下,除了车把手经常摸,还比较干净以外,其他的地方都不想碰,有洁癖的人会敬而远之,有强迫症的人会将他的车擦洗得一尘不染。 不过,他二者都不是,只要过得去就行。他的车,看不出来用了多少年,不过,在他手中,摩托车还是比较听话的,有些地段,非常危险,恐怕专业的赛车手都害怕,但在陡坡窄路的地方,凌会计还是勇往直前的。 他的技术已经练好了,还没出过事,不过,汽油钱是村委会负担的,这一点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再就是,摩托车也很旧,看他跟来支书的关系,没准以后还会考虑,他比较务实,有时候还真敢向来支书提出来。 他的想法比较直白,在和来支书打牌的时候,就说出来了,来支书不是傻瓜,年轻时代经常在外做生意,啥人都见过,说话听声音,声音后面就是心声,心里怎样想,口里就会泄密,自己不觉得,聪明人一听便知。 “水管到了,这下可好了。挖管槽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任书记说。 “好啊,任书记就是一个实干家,喜欢干实事。”来支书说。 “这都是来支书教导有方。”任书记说。 来支书说:“别说这话,你和我差不多的年龄,都是党培养的。” “哎呀,来书记,你说这话我不爱听,呵呵,党,没有你党支部书记实在啊。我喜欢干实事,我喜欢听实话,我不喜欢别人骗我,来书记也是这样吧?”任书记说。 “是的,我们都喜欢做实事,说实话,听实话,来实际的,不喜欢听大话,说大话,骗人的话,你看姚先生他们,都是干实事的,说干就干,不拖不欠。”来支书说。 “没错,没错。通过这件事,我算看清楚了,现在的好人多,跑这么远来帮助我们搞发展,真是好人呐。”来支书说。 凌会计从摩托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两瓶陶瓷装的白酒,任书记见了,责怪他说:“你们来都来了,还带酒干啥?难道到了我这里,连一顿酒都管不了吗?” “不是,你是优秀**员,我要向你学习,这是拿来交学费的。”凌会计的脑袋转的太快,稍不注意,就掉队了,想赶也赶不上。 任书记又笑了,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马上到了换届选举的时候了,到时候我投你一票。” “那太感谢你了,改天我请你到我家喝酒,一醉方休。”凌会计说。 凌会计的家住在另外一座高山深处,去一次也十分不容易,德志很想去,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看看山的那一边到底是些什么,是否有山洞,山洞里面到底是否住着神仙,这些地方都十分吸引人,这是德志从小在《童年》里听来的歌词,和他的想法一致。 “那太谢谢了。”任明旺说,大家都非常清楚,他是一个喜欢喝酒的人,正因为好喝酒,他的朋友才多,都愿意帮他,另外遭遇到什么问题,也有人伸手相助。他有两个女儿,但是,家中的重体力活儿都有人管,只要他开口,就有人来帮他。 吃饭已经变得不重要。 看着门口堆放的黑色的管子,来支书很高兴,没错,只要通水,他家今年杀猪就不用挑水了,要知道,他家和邻居共用一口水井,的确有些不方便。 加上他老婆的胳膊受过伤,不能干重活儿,杀猪这事,还需要来支书的弟弟帮忙,找一些人,过来帮忙,架锅烧水,杀猪剃毛,为来年的一年的吃肉做准备。 尹懋说:“你们要好好地安装水管,我们休假不在村里工作的时候,安装水管不能停,如果一停,就会影响今年的用水,希望你们今年不用再挑水。” “多谢你的吉言,谁都不想挑水了,太辛苦了。”凌会计说,“我住在山上,有水,苦的就是住在山下的人,坐车是方便了,可是,吃水成了难题。” “看来,老天爷对我们在山上住的人还比较照顾,怪不得说,有一句话叫做‘天无绝人之路’,看来是有道理的。”任书记笑着说。 大家一边说话,一边喝茶,实际上在等着饭熟呢。 第320章 小酒人生 ps: 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火锅是必备的,其它的是配菜,大家感兴趣还是火锅,这个东西能让人吃饭吃得久,特别是那些喜欢小饮的,更是这样,喝点小酒,说着闲话,也是一种生活。 山里人有山里人的生活方式,不能拿城市里的人的幸福指标来对比山里人,德志明显地感觉到,在山里生活,格外自由和放松。 山上的空气好,水好,心情好,没有压力,春天播种,秋天收获,闲了看看电视,将老片子看了一遍又一遍,对政治不感兴趣,感兴趣也没有搭理,总之,非常自由,就是在山顶哭上一整天,也没有人管、没有人问,山太大了,大得让人害怕。呼吸太自由,太舒畅,甚至呼出的二氧化碳,都被植被一抢而光,供不应求。 喝酒喝到一定的程度,喝的就是不是酒,是水,舌头已经麻木,已经感觉不到辣,反而感到甜,或者感到淡,这样一个杯中物,的确是一个小坏东西,在不知不觉之间,就会迷失自己,很多悲喜剧,都从酒那里得到印证。 水管到村,本来是按照程序走,是应该的,在村民眼中,德志他们做的,是十分了不起的,因为,像德志他们说话算话的,在干部中的确不多。 这些事让德志感到很受鼓舞,他在村里做的,是让村民满意的,看到真实的货,那些水管摆放在那里。不得不让人深信,俗话说,眼见为实,这的确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不怕它飞了,也不怕它跑了。 管子一到,工人随后就要进场施工,在此之前,是要挖好管槽的,在密林中。水管管槽可以不挖的。那些东西,经过树叶的长年累月地覆盖,差不多再也看不见,只需要经过一年。水管肯定会被厚厚的树叶掩埋。想要发现。还真不容易。 看来,任明旺书记接了这个活儿,是十分明智的。他很清楚,到密林去去,就是走路都会被荆棘或者树杈挂住衣裳,更别说挖管槽了,只要能保证水从水管里流到大蓄水池,一切都好办,不存在到密林中去验收水管埋设的问题。 任明旺话少,就是一个笑,他老婆倒是话多,在旁边老是请大家吃喝,忙得比谁都很,但她就是不到桌子跟前吃菜,她和她女儿在厨房里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开始忙进忙出地为大家服务了。 在农村,如果摊上这样一个媳妇,就是不想当官都很难,上面来了人,遇到热情好客的,怎么样也会感动的,哪怕是非自愿下乡的,不过,只要享受到了那份热情,也会被感动,当将来有一天走上领导岗位,肯定会想办法照顾照顾任明旺书记,这就不难理解任明旺年年被评为优秀**员了。 他不会说话,文化也不高,写字都是东倒西歪的,不过,他是男人,遇到一个好老婆,在某些方面给他带来了很多好处,省了不少心。 吃饱喝足,德志看到房檐下捆扎好的烟,很感兴趣,于是就让尹懋帮着照两张相,显摆显摆,其实,他是想让尹懋拍下水管到村的情况,让办公室放心,免得到时候水管埋到了地里,还不知道,或者水管跑到了密林中,总不至于为了拍张照片,到荆棘丛中乱跑吧。 照完相,来支书要走,任书记说:“怎么要走呢?在我家打牌吧,走了晚饭再走。” 来支书说:“不了,刚才还接到一个电话,说县长要来。” “你能不能换个理由?怎么每次都说县长要来?”任书记说。 “看你说的,我是村长,经常来县长,很正常啊。”来支书说。 “我知道,县长喜欢到松树岭,很好理解,因柏松村是新农村示范村,是对外的窗口,让很多人知道柏松村,学习柏松村,只是作为你的老朋友,我希望你在我家玩得开心,吃好喝好,免得动不动就拿县长来压我,我很清楚,在这里,我比县长的官大。”任明旺说。 “任书记,你是老书记了,见的人很多,我在山下,管一个地方,但是,管多了我也管不过来,你在这里占山为王,我很佩服你。”来支书说。 他们相互吹捧,让听的人感到难受。他们这么说,肯定是老了,德志心想,一般来说,人一老,话就多,树一老,根就多。 来支书坚持要走,任明旺见挽留没用,就让他去了,只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闲的时候上来玩。他们住在山坡上,要下到平地也容易,只是没有什么事,下去了费力气,如果遇到了非要下山不可,他们才去,购买一些生活必需品,然后再回来。其实他们下的山,还是在山上,只不过,相比较而言,只是山上的平地罢了。 德志和他们道别,然后上了车,车子开动,他们下了山,德志一想,这次上山,啥都没干,就是拍照、看看水管,那些水管就是常常说的防冻裂的水管,没有啥,就是这么回事,到底这样的水管质量怎样,谁也不清楚。只有用过的人才知道。当时签协议的时候,来支书他们没有表示反对,那就是同意了,同意的话,就代表认可了。 回到宿舍,德志感觉到头晕,想要看书,却看不进去,想要写字,手也没力气,于是躺在床上睡觉,突然想起来,下车的时候,好像没有和来支书、凌会计打招呼,不打招呼也行,管他呢,谁让自己贪杯,谁让他们劝酒呢。 不知不觉,天已经变黑,德志醒过来,感到口干,喝了点茶,觉得还不错,感觉很好,就是头还稍微有点疼,他摇了摇脑袋,然后打开书本,看书,还看得清字。 凌会计带上去的酒,有可能是村里买的酒,准备拿来招待客人的,谁知道一直没派上用场。 在松树岭酒楼,那里有的是酒,想喝什么酒就有什么酒,自己带酒过去,有点像吃自助餐了,那样做很不好。 在客人面前,显得小气,很有小农意识,被人瞧不起,就很难做事为人了。现在,来支书让凌会计带酒上去,没有什么。德志突然觉得,来支书在慢慢地相信他们,要是陌生人,他就不会带酒,也不会在任书记家吃饭,只会花钱请他们到松树岭酒楼用饭,当然,在松树岭酒楼吃饭,消费肯定会高,比在任书记家吃要贵得多。 都是熟人,又是乡里乡亲的,老战友、老同事,就不讲究排场,而讲究实惠,花小钱,吃得丰盛,实实在在的,不虚假。如果在松树岭酒楼吃饭,喝酒酒贵,吃饭饭价也不菲,就是喝茶,也会加一点茶钱在总账里面,防不胜防,但是又不能当面质问和戳穿,目的是为了面子,吃饭带着目的,就很不好了,感觉到有些被尊重,要想得到项目,必须要学会做人,人都做不好,就别想升官发财了。 晚上不想吃饭,就洗了脸和脚,然后继续看书写字,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完了,当天各自休息,没有什么话好说。 天亮之后,来支书打电话来说:“技术工人今天上午过来,要不要去看看他们施工?” 尹懋说:“不是还没开挖管槽吗?” “不是,先到水源那里,那里不需要开挖管槽。” “从水源到去水池,是不需要开挖管槽的,但必须要将引水管固定,免得野猪把水管拱跑了。”尹懋说。 “先上去看看再说吧。我相信,他们会处理好的。”来支书说。 他们的对话,德志听得清楚,因为尹懋的手机声音很大,老远都听得见,他说的话,还有电话机那头那人说的话,都很清楚。 第321章 实质进展 ps: 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过了一会儿,德志走过来说:“我们去不去看看他们施工?” 德志听到了刚才的对话,知道他已经不想去,就说:“去干嘛呢?他们做事,我们要去,也只是看看,了不起是拍拍照片啥的,证明我们的工作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不像以前那样。” “是啊,你不说,我还不知道,我觉得是应该去拍照,以前每次报告都说项目没有进展,推动不了,现在有了起色,该拿证据说话了。”尹懋说。 他的这话,让德志也觉得有必要去,哪怕不是为了打官司举证,最起码也要堵一堵那些人的嘴巴,让他们不要瞎说,在开会的时候,他们中间有些人就喜欢满嘴喷粪,实在是受不了。 商量既定,尹懋就跟来支书联系,说愿意去,来支书很爽快,说马上派车来,当然,他也跟着一起来。 来支书来了,他站在楼底下喊德志他们呢,这是没有过的现象,以前他总是高高在上,在车里打电话给尹懋,显得有派头,一般情况下,出行都是靠车,一般坐小轿车,除非有些地方,小轿车没办法过去,他才选择坐三轮车。 坐什么车很重要,显得这个人有没有品位。 他喊德志他们,证明现在的关系不错了,自从上次单处长来了之后,他的态度就开始发生改变,不过。他的改变已经证明,德志他们是做好事做实事的,就不存在到村里骗吃骗喝,然后啥事不干,就拍屁股走人。这里面的事情非常复杂,不过,最后要以是否兑现来衡量,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德志和尹懋下了楼,然后上了车,这车就是麻木车了。据说到水源那个地方。路非常难走。那路据说是三四户人家共同出资修建的,凑份子买了一些炸药,劳动力是自己出,还有柴油啥的。都是平摊。四户人家。硬是开出了四公里的山路,这不是愚公移山是什么? 车到了前面,无法前进。只好步行。 这样的路,只有农用车才能上去,这次来支书来,没有请农用车,可能考虑到农用车比较颠簸,人吃了东西后,没准会被颠簸出来。 远处的山是一条盘山公路,顺着公路,就可以到达山顶,那个地方就是柏松村二组所在的位置,那些房子看起来就是棋子,分布在纵横的田间,为了出行的方便,大多数人都喜欢选择在山下住,山上的人就少了,人一少,经常经过山上的,就是野兽,比如野猪、麋鹿或者野猪、野兔啥的,都挺多。 野猪最近几年出现了不少,又是二类保护动物,不能随便打,没有了天敌,结果野猪泛滥,越来越多,成为农民的头疼的问题,野猪的生存和农民的生存成为矛盾的焦点。 德志看到山上的植被恢复了,青山绿水,还是不错的,证明这两年,植树造林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 走到水池旁,发现他们已经到了,两个人,难为他们怎样把发动机抬到了水源处,目的是为了热熔水管,将水管接通后,将水送到取水池,然后再送到大蓄水池。 按照卫生要求,水源处的山洞,应该建拦水坝,防止野兽进去污染水源,但要留取出水孔,让野兽等小动物可以在洞口的低洼处喝到水。野猪和野鹿会经常路过这里,会凭着嗅觉,找到这里的水源,然后来喝,最后继续赶路。 这里比较危险,离人居住的地方较近,就没有多少野兽,有,也只是过路的,或者是季节性迁徙的。 机器响起来,德志看了看洞口,说:“没有拦水坝,不太卫生,能不能改进一下?” “没问题,现在只是把引水管给连接起来,等弄好了水管,再将水管埋进水源,这样,才能确保水管结实,不被野兽破坏。”来支书说。 到了现在,大概能明白的是,来支书比较支持卫生的要求,这里的水,有可能会流到来支书的锅里,犯不着为了赶进度,让水成为污染源,来支书对生活的要求比较高,他不想这样,勉强度日,每天都生活的不开心,吃不好,睡不好,就有可能得病。 小发电机轰轰轰地响着,声音飘到了山坡上,反射回来,显得格外响亮,热熔器插上了电源线,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当水管被热熔器卡住的时候,就会滋滋滋地冒出烟子,但是时间不能太长,否则就会完全融化,粘结不上不说,还容易泄露。 这是个技术活儿,一般人掌握不好。两个人忙前忙后的,地上有一些水管,来支书问:“水管是谁帮你们拿的?” “是我们自己。”其中一名工人说,“我们是华忠虎派来的。” “我知道。你们见到任书记了吗?”来支书追问道。 “见到了。我们的车就停在他家门前,这管子和机器是我们从他家拿来的。他在带着几名村民在挖管槽。”工人说。 “那好,我就知道任书记说话算话,到时候,再给他记上一笔,算是立功人员。”来支书说。 “来书记,你站好,我给你拍张照片,别动。”尹懋掏出了相机,对来支书说,并帮他摆好了姿势。 然后开始拍,他新得的相机还行,总在重要场合使用,不知道是不是在显摆,这种相机算是比较高级的,虽说是最后得到手,可是好的东西往往在最后才有,德志的相机不太好,开始还比较喜欢,照了不少的相片,后来就逐渐冷淡下来,正如新盖的茅厕三天香,香过之后,就会变臭。 然后又给德志拍了几张,给工作的工人拍了几张,拍得不好的,就进行了删除,然后准备打道回府,在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尹懋本身来自山区,见惯了山,大同小异,只有海拔高低的差别,山上树多树少的差别,其他的,不需要比较。 山里比较干净是真的,因为是陡坡,有垃圾,就会被水冲到低洼处,被树叶、杂草一覆盖,就啥也看不见了。 再就是,山里人因为出门的机会不多,也少受到欺骗,也很少见到骗子,经过上当的次数少,就更容易被骗;经过的被骗的次数一多,自己就会改变,对所有人都开始怀疑。有些电影里的台词说的,这个世界不要相信别人,一定只相信自己,看起来这话说得有些冷漠和绝情,实际上是这么一回事。 下山容易一些,毕竟是人工开挖出来的山道,不是很陡的坡,一般人都能接受,路面没有沙子,可能被雨水冲刷走了,路面显得有很多大石头,人走还没事,车走就要小心车的底盘了,底盘低的车,可能就会被刮坏;底盘高的还行,走这样的路,非常舒服。 有时候,德志很想有一辆吉普车,虽然费油,但看起来非常气派,非常有力,像个男子汉,只有英雄,才会开吉普吧,那些越野车看起来还是不怎么凶悍,不够硬气。德志的理想,可能就是这一生,能够拥有一辆吉普,不是说拥有大悍马,那不现实,可是拥有吉普车,这个理想还是比较现实些。 到了车能走的地方,大家上了车,德志以为要直接下山,可来支书让麻木司机将车开到任书记家。 德志心里挺纳闷的,任书记不是带人去挖管槽了吗?哪里有人在家?去了恐怕连一口茶都喝不到的。 但是,来支书自有安排。 麻木司机当然不用担心,既然被请出来,就不用担心费用,加上来支书正在建设新农村,手里头多少都有些钱,不存在拖欠车费的问题。 第322章 疑人不用 ps: 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来支书让麻木司机去到任书记家,这个让德志感到不可思议,不过,既然让他来,就有来的道理,车费肯定会一分不少的。司机只管开车往前走,哪管身后收不收得到钱。 车摇摇晃晃地到了任书记家,任书记家门前果然冷冷清清,不像往常那样热闹。德志相信了那安装师傅说的话。他们在水源处安装水管,从水源到大的取水池,再从大取水池出来,如果快的话,用不了半天就可以全部搞定。 安装结束,剩下的水管会入库,这个仓库,就在任书记家门前,在这个地方,一般来说,不用担心有贼来偷,贼到这里,要费九牛二虎之力,即便偷到了水管,也拿不走,拿走了也没用,不会安装,水管就没用。 一般家庭的房屋,也装不下这样的水管。水管放在这里,算是安全的,再说任书记在这里还有一些威信,没有谁敢冒险,落下个坏名声,不是好玩的。山大人稀,一件好事没有人知道,一件坏事,瞬间就会传遍山野。 来支书没下车,看到没有人,就说:“掉头吧。” 司机当然听来支书的,他要从来支书那里拿钱,不听话不行。否则结账就有问题。 车离开了他家,尹懋问:“看来,任书记还真是实干家,没在家,一定在山里带人挖管槽。” “不要那么自信,也可能到别人家吃酒去了。他对人不错。只要来人,他一定会好好招待,热情款待,给酒给烟,让人印象深刻,当然,现在的人礼尚往来,有请吃就有被请吃,这是常理。”来支书说。 德志心想,这是来支书不相信任书记了。可能是来支书在经商多年后。懂得怀疑所有人,他只信钱,有钱,才能办成事。明明嘴上说相信任书记。暗地里却杀向任书记。想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这还没完。他不信任书记在带人开挖管槽,他需要时间去了解,虽然任书记担任书记多年。和来支书也经常打交道,可是在关键时刻,来支书还是对他有怀疑,毕竟现在正处于特别敏感的时期,新情况、新事物不断地发生变化,稍纵即逝,不善于变化,一成不变,就有可能会有问题,逐渐就会被淘汰。来支书掌握得好,没有被淘汰,反而有继续担任村支书的可能。任书记还是凭着办事认真、落实到位的作风,赢得了来支书的初步信任,可是,他现在仍要证明自己对来支书的忠诚。对来支书忠诚,就是对党忠诚,将来有什么好事,还是首先会临到他。 当党的干部,只要听话,就有好处;任书记已经明白了很多道理,并且屡试不爽。来支书对他的考验不止一次,过去考验过多次,取得了信任,即便暂时取得信任,以后还会有不信任的时候。任书记会变化,来支书也会变化,有些好事,不会一下子都临到他,总有一些曲折拐弯的路要走。 车又下了山,这样的麻木车在山区比较实用,又不用挂牌照,如果住在山里,拥有这样麻木,在乡间跑路,还是不错的。乡里又没有警察,十字路非常少,基本上是一条路。有了麻木,走亲戚,赶场,出门办事,都还不错,最重要的,是不担心风雨的侵袭。 到了柏松酒店门口,德志他们下了车,来支书走了,他没说午饭的事,既然不说,那就是没有安排,说了,他们心里反而有些惦记,没有心思安心做事。不说,就老老实实地准备做饭吃。做饭有做饭吃的好处,至少菜里不用放味精,这样对自己是个保护。国人吃东西,喜欢重口味的,平淡无奇的食物,不好吃。只图嘴巴的享受,不管肠胃的吸收,对于味精,国外专家早就提出了批评,但是,就是有人把专家的话当成耳旁风,抵制最厉害的,当然是味精的生产厂家了。大家都不吃味精,味精厂不倒闭才怪。消费群体是内地人,外国人不吃味精,内地人也不吃,味精卖给谁?没有人买味精,味精厂肯定会垮台。 德志想到这里,心里欢喜,和来支书招了招手,来支书和他请的麻木车离开。 德志看到了门口坐着的又是梁马江,他笑眯眯地说:“你们回来了?” “是啊,你在等人吗?” “对,没事干,成天打麻将,都不想玩了,他们天天缠着我玩,真的很麻烦。”梁马江说。 “你还是想玩,不想玩,就不用坐在这里等,可以到别的地方做事,多少都可以赚钱,供养孩子上学啊。”尹懋说。 “你不清楚,我不喜欢做事,又累又赚钱,还遭到别人白眼,连自己的孩子都有些看不起了。”梁马江说。 “你的孩子看不起你?不会吧?我看他们挺乖的。”尹懋说。 “你不清楚,他们表面上做得很好,看不出来,实际上他们呢,很瞧不起我。”梁马江说。 “为什么瞧不起?”尹懋有一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 “嫌我们赌博,不务正业。”梁马江低着头说。 “你真有意思!你做的事,的确比较另类。在城里,打麻将是因为没有土地,在麻将桌上消磨时间,而且都是老年人,中青年人很少,大部分中青年人都在劳动,为的是要保证一家老小的生活。可是,你们是中年人,孩子还在读书,正是花钱的时候,你们却在打麻将,既然打麻将,就有可能会输,输了就必须给钱,要不然,很难脱身。你们打麻将,不能当成职业,只能在业余玩玩,算是业余爱好,打发打发时间,不能一天到晚都想着玩。难怪你的孩子们都不怎么理睬你们呢。”尹懋说。 德志频频点头,觉得他说的有理,没想到尹懋快人快语,说出了德志很想说的话,德志憋了很久,就是没机会说,今天总算听到了他说的这些话。 梁马江笑了笑,不作声,过了好一会儿,尹懋还不上楼,仿佛还有教训要说,梁马江见尹懋刚要开口,立马问:“是不是要开始水利项目了?” “是啊,水源那里已经开始了,今天在安装水管。”德志说。 “啊,那太好了,今年冬天就不用挑水了。”梁马江说。 “真的吗?”德志问,“你们以前冬天都是挑水吃吗?” “是啊,每年冬天都挑水,要么,就是买水。” “还要买水?”德志好奇地问。 “对,不买水,冬天就没水用。当没水可挑的时候,就要买水了。”梁马江说。 “那么,比在平原居住的时候还要惨啊。”德志说。 “各有各的好处,平原不用买水,有自来水,也有自己家的水井,可是夏天很热,冬天很冷。在这里,冬天不冷,有柴烧,家里就暖和;夏天不冷,不用空调、冰箱啥的,非常舒服。”梁马江说。 “更重要的是,可以享受少数民族政策,要是有集体福利项目,可以受益对吧?”德志问。 “是啊,不过,我们的户口还没迁来,有些福利还不能享受。”梁马江说。 “那么,你们有没有把户口迁移回来的打算?”德志问。 “没有。我们再看看,如果平原那边福利好,我们还回去,如果这里福利比平原的还要好,我们就留下,不过,户口暂时不迁移,免得到了退休年龄,不能办理退休,领不到退休金。”梁马江说。 德志听了,心想,还真过瘾,他们是骑墙派,东风强,就靠东风;西风强,就靠西风。看这种情况,他们属于投机分子。 第323章 杀回县城 ps: 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德志弄清楚了有关梁马江的情况,他为什么要去平原呢?正要问的时候,有人来了,喊梁马江打麻将,梁马江高兴地走了。 德志和尹懋没有什么话说,都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德志打开书,将书签拿开,继续阅读上次读到的地方,这时候,尹懋的手机响了,是余哥打来的,问什么时候回县城。 尹懋说:“明天。” “太好了,我们也正想明天回呢。”余哥在电话那头说。 不知道是年纪大、耳朵不灵敏还是什么原因,尹懋的手机声音总是很大,他这边说话没有问题,那边说话也听得清清楚楚。 余哥的年龄在四个同事之间,排行第一,说话声音本来就大,用的手机也不小,声音调到最大,打起电话来,旁若无人,非常震撼。和他在一起的同事金莲,声音尖细,说话的声音就像金刚玻璃刀,能顺利地花开一块厚厚的玻璃,就是这样的组合,在白鹳村做事,游刃有余,非常厉害,村民的声音大,大不过他们俩中任何一个,如果两个人一起发言,更加厉害,没有谁能抵抗得住。 按照以前的安排,每过两周,就要回县城碰一次头,交流交流最近工作的情况,然后再安排下一次的工作内容,当然,各自在各自的项目点,情况各有不同。处理问题的方法各异,不能追求整齐划一,这样就容易出现偏差。为了达到平衡,回城交流,也只限于非重点的东西,重要的核心的内容,还是自己和领导的沟通。余哥是排斥同事的,喜欢踩着同事的肩膀往上爬,直到把所有的同事都打倒为止,这一点表现得非常突出。 尹懋挂了电话。走到德志的房门前。敲了敲门,德志开门,问:“什么事?” “明天回城。”尹懋说完,就离开了。没有解释原因。 德志看着他的背影。立马关了门。继续看书,其实,他很清楚。在他那里,他更看重的是被尊重。很明显,尹懋是看不起他的,这也是受了领导的影响。领导不喜欢读书多的人,因为领导自认为自己读书读得多,知识渊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个先知先觉,啥都清楚明了,不喜欢超过自己的人,于是就拼命压制,尽量让那些优秀分子,变得比她愚蠢,才好统治管理他们,免得就无法指挥领导他们了。 德志听了尹懋的命令,看着背包,想了想,不就是回城吗,明天回,最晚也是后天来,没有什么好带的。回去可以洗衣服,洗澡不用操心,在项目点就能搞定。 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天,收拾完毕,就下楼等车,奇怪的是,梁马江又在等人过来喊他一起打麻将。他的瘾很大,打麻将带来的快感让他着迷,超过所有的娱乐活动,金钱的刺激让他忘了所有,甚至孩子的存在。只有等到孩子放假回来,他才注意到孩子读书的成绩竟然这样差,不过,他也只是说几句就完事,等到有人喊他,他会立马跑出去继续开始打麻将的游戏,当然,这个游戏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们去哪?大包小包的。”梁马江问。 “到县城。”尹懋说。 “去多久?” “快点的话,后天回来。”尹懋说。 “好啊,我还以为你们要回家了呢?” “没有那么快,还有三个星期才能回家。”尹懋说。 “好啊,你们在这里也挺开心的。不知道你们的妻子在家开不开心。”梁马江问。 “这个不清楚,我们的妻子都不打麻将。”尹懋说。 “那多没意思,不打麻将,生活太乏味了。”梁马江说。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个不能整齐划一,取得一致,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德志说。 “是的,我们呢,住在山里,没有什么好选择的,只有靠打麻将了。”梁马江说。 正说着话,到县城的车来了,从一个乡镇到另一个乡镇,中间必须要经过柏松村,柏松村位于两个乡镇中间的地方,因此,柏松村就成了一个歇脚休息的好地方。 他们向梁马江招招手,那车很自觉,见有人在等车,立马停下来,然后打开车门,德志一看,车上人不多,这车也只是一个小型的中巴车,有空位置。 山区的人少,车上常有坐不满的情况,但是在节假日,有学生放假的时候,座位上就是满的了,想要坐座位,恐怕就要靠运气了。 在山区跑的车,允许超载,但不能超出太多,太多肯定会被罚款,现在的车上都有监控器,超载没超载,只要看看视频就知道了,如果故意关闭视频,视同超载。 有监控器当然好,可以有效控制贼上客车行窃,要知道,德志才到九峰县的时候,就遇到了窃贼。 他们从什么地方上车的,不知道,总之,那人上车之后,就坐在他的后面,德志没有留意,他上车后,德志的座位竟然错开了。 他的座位并排有两个,另外一个没有人坐,和他坐的座位错开了一条缝,那贼就将手从座位缝隙里伸向了德志的腰包。 车在山上走,上坡下坡,左拐右拐的,加上客车尾部的机器的轰鸣,让人昏昏欲睡,德志竟然昏昏然要睡,但是,总感觉到不太安全,毕竟是第一次去九峰县,对九峰县的风土人情还不太了解,甚至对风景也有兴趣,因此没有怎么在意睡觉或者不睡觉,也没想到会有贼,就大意了。 即便大意,他也没有沉沉入睡,感觉到他的腰包在被人触动,他睁开眼,通过眼角的余光,发现有一只手立马消失,他掀开腰包一看,腰包的盖子下面,已经被割出了一道口子,腰包是牛皮的,德志大声喝道:“你想干什么?” 声音之大,让全车的人都被惊醒,那人连忙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不小心碰到了,不小心碰到了。” 德志一看,尹懋和余哥都假装没听见,好像在睡觉,心里顿时一凉,算了,没有帮忙,再认真纠缠下去,恐怕对自己不利,他没有偷到钱包,愚蠢得很,用刀割包都不会,也不好好地研究研究腰包是怎样做的,割了半天,还只是割了一道口子,那道口子只是外层的,对内层一点影响都没有,况且牛皮包非常结实,再锋利的刀片,割了半天,还没把包割开,笨得出奇,包也结实得出奇。 很快,贼就叫停了车,拿着报纸和外套,灰溜溜地下了车。下车之后,尹懋和余哥才问:“到了吗?” “没有。”德志说。 “那怎么有人下车?”余哥问。 “那两人是贼。想偷我的钱包,没有偷到,就下了车。”德志说着,将腰包递给他俩瞧,他俩看了看腰包,尹懋说:“原来这里有贼啊。” “是啊,我们可得要小心,这里的贼真厉害,竟敢在车上作案。”余哥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越是交通便利的地方,贼就越多,越是汉族人多的地方,贼就越多。”德志说。 “你不是说只有汉族人才会去当贼吧?”尹懋问。 “不是,有些新疆人在汉人地区扒窃财物,也是很常见的,只要看看录像,啥都清楚了。”德志说。 “没办法,任何朝代都有乞丐和窃贼,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好的方法是在车上安装监控器,录像,让贼现行,免得抓住了贼,他不承认,就像刚才,他不是反应快,就会惹上麻烦。”德志说。 第324章 近墨者黑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德志第一次到九峰县,就遇到了贼,不过,他不怕,他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走路感到非常放心。在车上也能安心睡觉,身上的钱有一点,不多,即便丢失,也不害怕,没有什么损失。 车继续在路上跑,先是上坡,然后下坡,一直是下坡,等坡下完了,也就到了,基本上不用再翻越大山,翻越大山的,就是另外的乡镇,到另外的县城。 这些山脉还属于武陵山系,非常大,覆盖了湘西鄂西,在大山区,常有匪患,谁在山里闹革命,谁就是英雄,谁被打到山区里东躲西藏,谁就是匪徒。这样的称谓在统治者统治下的发声器发出,本来没有严格的标准。 爬到最高的山,感觉气温偏低,离天越近,感到越冷,也越安静,这样的一个地方,非常适合养老,人老了,就希望图个安静,不喜欢在喧闹的环境下生活。 路上总有水,这没办法,下坡的车必须要用水降温,免得刹车片因为发热变形,容易造成刹车失灵,那样车就会失控,滑向深渊,造成车毁人亡。 现在的车,基本上都是高吨位的,载重量大,那车就容易受伤,车桥的压力大,着力点在车轴上,车下坡肯定要控制速度,有效控制速度的,就是刹车片。这个装置非常重要,搞不好,就会造成严重后果。 大卡车需要降温设置。中巴车也需要,小轿车不需要,即便是小轿车,走在满是水的山路上,夏天无所谓,看起来还比较清爽、干净,但是,到了冬天就特别麻烦,因为水在路上,遇到低温天气。高山上 的温度低。就容易结冰,特别是一些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就容易出现问题。真的到了那里,小车就要穿“草鞋”了。 所谓穿草鞋。就是给车轮裹上铁链。这种铁链是防滑的。可以保证安全。 现在这个季节,没必要穿鞋,车很快开始下坡。耳朵听到的声音很小,德志很清楚,这是气压起了变化,耳朵内外有了比较,德志用传统的方法,捏着鼻子,鼓起腮帮子,让气压达到平衡,这样听到的声音才不会失真。 车走完下坡路,就到了三岔路,德志、尹懋下车,然后等公交车,公交车就是中巴车,小县城里没有大巴车,免得拐弯都费劲儿,公交车车费五毛钱,从起点坐到终点,都是五毛,很多年,都是这样。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可惜,他们没有提高价钱,现在啥都贵,不涨价,难道公交车老板是五毛党?这个谁也说不清的。 德志交了一块钱给售票员,他收了,没错,售票员是男的,估计是女售票员的老公,来顶岗了,坐在门口,负责开门,关门,收钱,找零,忙得很。男人干这活儿,还真不赖。 车走走停停的,在小县城狭窄的街道上,上人下人,越到闹市区,越是频繁,这里没有固定的站台,随走随停,非常自由。 到了百货公司,德志他们下车,然后上楼,在门口有卖早点和午餐的白胖女人,见了德志,连忙打招呼,德志也对她笑笑,然后离开,她继续卖饭,德志继续上楼。 余哥和金莲已经回到房间,在里面不知道在忙什么,进进出出的。尹懋的脚步在客厅就停住了,他住在客厅,这是没办法的,他当初拈阄,拈到了独立的房间,来了个女的,不是他让,是谁让? 假如让余哥让出房间,德志和金莲实际上住一间,只隔着一块木板,金莲进出房间,必须要经过德志住的房间,晚上金莲起了歹心,还真说不定把德志给谋害了。 假如让德志搬出来,金莲住进德志住的小黑屋,那么,是余哥和金莲隔着一层木板,余哥半夜起来上厕所,就必然会经过金莲住的房间,万一余哥半夜起来,上错了床,也会弄出一些事情来。 说来说去,还是尹懋要腾房。尹懋当初占了便宜,现在吃了亏,总算达到了平衡。谁也不欠谁,好了余哥,他不用动窝,德志还是住小黑屋,也是没办法的事。 大家见了面假意寒暄一阵,各就各位,该洗澡的就洗澡,该洗衣服的就洗衣服,大家都在忙,不知道什么是个头,平时这个房子没人,人一回来,就特别忙,房间被人气充满,自然就有些暖意。 有项目在进行,到了县里,就有理由找县民委的同志,余哥在负责联系,看起来他是这里的领导,大多数也是这样看,这样想的。他的普通话如果再标准些,没准可以当上办公室的主任,他曾透露出这方面的思想,不过,先天的缺陷,让他不够完美,始终离主任的位置差一段距离。 果然,县民委王书记仿佛在等他们等了好久,他们一回来,就被邀请去吃饭。 他们在这里,代表了一个机构,同样,也代表了上级部门,这里面的关系比较复杂。 余哥一口答应,他的拉长腔调的作法,让人感到难受,这是不是有钱人的表现? 看在钱的面子,他打的电话,别人都还耐心地听,像王书记,他看中的,可能不是到白鹳村做项目做得好不好,而是为了将来。至于将来会怎样,谁也不清楚。 吃饭成为一种沟通的最好方式,到了得月楼,因为已经开戒,当王书记问喝酒不,金莲说喝,让大家吓一跳,尤其是王书记,他连忙追问了一遍:“你说啥?” 金莲见问,觉得有点问题,连忙掩饰说:“我说他们。我不喝。” “真的吗?”王书记追问一句。 “真的。”金莲撒谎的技术高,脸不红,也不慌张,说话语气平稳,像说真话一样。 德志暗暗佩服,如果练就金莲这一身本事,在外交部混,或者到宣传部混,准能混个一官半职,不带落空的,肯定能赢。 她说完,王书记笑了,喝了一口茶后说:“我说呢,都是荆楚省的,都不是老外,就是没喝过酒,也闻过酒的,哪有这样的,这么死板,一点酒都不沾,那还叫荆楚人吗?” 尹懋和余哥都低了头不说话,金莲说:“你们也是,承认吧,别错过了,免得回家抱怨。” “谁抱怨了?”尹懋反驳道,“我们只是不想违反机构定下的规矩。” “行了吧,你少来,机构定的,有几个在坚持遵守?不都夭折了吗?”金莲反问道。 “你们还真好玩,喝酒又不违法,天都不打吃饭人,吃点饭,不算啥,不吃饭,怎样工作?吃饭,加强营养,将来才能更好地为大家服务,人都跨了,怎样才能为大家服务,那不是骗人的是什么?”王书记说。 “说得有理,说得有理,好,那来点吧,不要多了。喝多了会误事的。”德志说。 “这可是你说的,出了事,我们就说你。”余哥说。 “说我就说我,我是为大家,只要你们说,只要你们说得出,我也受得住。”德志说。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家都不好说什么,王书记说:“你们说的是啥话啊?这样的事是多大的事 ,竟然扯了这么多,吃饭喝点酒是我们当地的文化,你不喝,证明你和我们格格不入,不合群,大家都会防着你,不跟你来往。” 尹懋点点头说:“道理是这个道理,我们就是担心喝多了酒乱表态,瞎说话,将来不能兑现,恐怕让他们见笑,还说我们机构做事不行。” “你们今天在这里,我们尽尽地主之谊,是理所当然的,明天你们去哪里,我们不知道,想必你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珍惜在一起的时间呢?”王书记说。 第325章 难受好受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王书记说完,余哥说:“王书记,你不清楚啊,我有胃病。” “喝酒是专门治疗胃病的,不能因你一人有胃病,让大家都难受吧?”王书记说。 王书记说到大家心坎里去了,现在就有一些人,自己难受,也要将难受传递给别人,让别人也不好过,自己才开心,当然,现在的人大都比较自私。自己不需要的,别人需要的,就是不给。 王书记见取得一致意见,就让服务员拿来了一瓶好酒,他笑着说:“大家今天在小县城开戒,可喜可贺,喝点陈年老酒,让大家开心开心,我有高血压,医嘱说不能喝,今天我也豁出去了,陪大家尽兴吧。” 这里的服务员不叫幺妹了,叫小姐,现在的小姐泛滥,一不小心,就容易陷入用语方面的误区。 这个小姐的称谓,过去叫大家小姐,是大户人家的才叫,平民家的,叫姑娘。是代表了一种身份的,没想到到了这个年代,小姐的称谓竟然如此频繁地出现,到处都有,小姐已经失去了原味,变得让人不好把握。 既然人家都这么叫小姐叫小姐的,王书记也不想退步,也与时俱进,称呼服务员叫小姐。王书记说:“小姐,请把酒瓶打开,给客人满上。” 那小姐笑得甜蜜蜜的,脆生生地说:“好,不过。我打不开。” 果然,拿来的酒,很难打开,余哥是工程师,他一看,笑了,说:“简单,太简单了。” 王书记说:“看来,你要当英雄了,赶紧帮帮美女的忙。” 余哥说:“哪里是英雄。狗熊还差不多。” 尹懋笑着说:“这可是你说的。我看你不是狗熊。是人熊。” “管他是什么熊,只要是雄性就行,只怕不是雄性就麻烦了。”德志说。 德志的话音一落,全场大笑。包括在座的雌性们。都笑得格格的。 余哥不理会。接过酒瓶子,找到钥匙,轻轻一扭。只听啪嗒一声,一个盖子从瓶口掉落下来,余哥伸出了脚,将瓶盖轻轻接住,就像武侠电影里的大侠一般,接住了瓶盖,交给了小姐,小姐将瓶盖丢进了垃圾桶,然后接过酒瓶子,给大家斟酒。 金莲说:“不看看酒瓶盖子,是不是中奖了?” 德志说:“那是一种促销手段,很难中奖,大部分是陪葬的。” “是吧?”金莲问着,眼睛盯着垃圾桶。 不过,这个细节让德志看到了,大家早已饥肠辘辘,看到满桌子的菜飘着香味,也就没有兴趣听她说说话了。 相互敬酒是必须的,德志知道,敬酒时自己的酒杯一定要比被敬酒的人的酒杯低,这样才显得谦虚,给对方好感,这个好感是自己争取到的,本来是敬酒,如果非要高高在上,那么就很可悲,给人的感觉不爽,人家就不会买账,那么,敬了酒人家就不喝,或者只是略略表示表示,然后再不理会。 敬酒带着心去敬,就不存在被拒绝,在酒桌上,一般不会被拒绝,可是,喝酒多少要看敬酒的人的态度,心,在里面,看不到,可是,态度在外面,就一目了然了。 喝了酒,就少吃菜了,金莲却不喝酒,王书记让小姐拿来了牛奶,看上去,金莲的腿脚不便,需要喝点牛奶,让她更加壮实。 喝酒伤肝,不喝又伤心,特别是喜欢喝酒的,更是如此。喝酒的时候,王书记问:“怎么样?最近项目进展如何?顺利吗?如果不顺利,有什么困难?” 尹懋接过话,说:“还好。柏松村的水管已经在安装了。项目开始的时候,来支书不支持,后来,省民委的单处长来了,他让来支书支持我们的工作,来支书听了,态度开始转变。” “哦,是吗?来支书是不容易改变的,他肯听从单处长的话,证明他还有点良心。说实话,我们在柏松村做项目,给他的村里送化肥、种子,他都没看在眼里,连饭都不管,真让人头疼。他的三个孩子都在县政府,有了这些靠山,他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不过,都是县政府的工作人员,他在面子上和我们过得去,只是内心里是不服气的,对我们是面和心不合。”王书记说。 主菜是羊肉火锅,这种山羊火锅,在县城里算是本地有名的一道菜,加上其它一些配菜,还算可以,当然,也有海鲜,不过,这里离海太远了,海鲜到了这里,也就不新鲜了,不是靠冰保着,早就臭了。 德志走到这里,还是喜欢当地菜,不喜欢外地的菜,山区的路太长了,新鲜的东西到了山区,就变了味。本地的东西,就地取材,还是比较方便和新鲜的。少吃点外地菜,还是有好处。 大家酒足饭饱,酒喝下肚,话就上来了,很多话,酒会刺激人说话,会让人敢说平时不敢说,不方便说的话,在酒后也会大胆地说出来。 德志喝了酒,话特别多,不该说的,却说,不敢说的,也敢说,这时候,他的大脑已经不属于自己在管理了,舌头失控,他就是有这点本事。 王书记听得不耐烦,看样子已经忍受很久了,盘子里,火锅里的食物已经见到了底,他看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就问:“怎么样?大家都吃好了吗?” “吃好了。”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只有这个时候,大家才能达成一致意见。 “你们在项目中遇到困难,要及时跟我们反映,我们尽量尽快解决,不会拖延的,只希望你们顺利完成两个村的项目。”王书记最后说。 “没问题,有困难就要麻烦你们。”尹懋说。 “不麻烦,是应该的,你们离开江城,离开家乡,到了这个穷地方,没有什么人帮,我们来帮,都是为了老百姓。”王书记说。 “是的,希望多多支持。”德志说。 “肯定了,你们不靠政府,就寸步难行,你们要紧紧依靠我们,齐心协力地把项目做好。”王书记说。 对于王书记说的,德志心里有点不满,其实,政府完全不管,照样可以把项目做好,这个项目跟政府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不用政府出钱,不用政府出力,不需要政府协调,都是村里面自己解决。这个也是来支书不满意政府的原因之一。 但是,来支书很聪明,为了儿女,他还是表面上和政府保持一致,他很清楚,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的道理,谁在台上,他听谁的,工作打马虎眼,过得去就行,整材料专门有一套班子,把材料弄好就欧克,关键看笔头上的功夫,他的口才不错,说话时,还没开言先有三分笑意,让人顿时没了气,他有这个魔力,当了多年支书,硬是没有挪动位置,一直干着,别人想把他弄下台,都没办法。 德志说:“只要村支书合作,项目就顺一些,县民委代表县政府,支持我们的工作,我们就没有难题。只要县里重视并支持我们,我们就有信心把项目做好。” “我们肯定支持了,我们签了合同的,代表了县政府签的,如果做不好项目,我们就有可能再也招不进来项目了,你们做好了,我们脸上有光,就会有更多的项目进来,我们看你们的了,你们做得好,我们就有了底气,也有资本去外面游说上级政府部门在我县做项目。做的项目越多,县里的老百姓受益就越多,这是好事。”王书记说。好事做好了,会好上加好的。”王书记说。 第326章 无法弥合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德志心想,这位王书记王大人说这话,好像很没有底气,他们可能在来支书那里承诺过什么,到最后没有兑现,导致了来支书对他们产生反感,以至于后来他们再去做项目,将功补过,还是不行,以前造成的伤痕无法弥合。 吃完了饭,离开,买单的是王书记,他大笔一挥,签字,其他人不行,陪同人员可以证明,这些开销,帐都在纳税人那里,最后出钱的,不是别人,是纳税人。德志也是纳税人,钱没多少,可事没少做。吃饭都吃得胆战心惊,总觉得沾了光,占了很大便宜,可在王书记看来,这些招待是必须的,他经常接待宗教界的人,当然有花钱,这些钱都是看不见的,只需要一支笔就行了,签了字,就值钱。别人签还不行,要看级别,资格越老的,越注重这个。 像王书记熬到现在,总算有了签字的权力,就要好好用用,办公室里其他人,想要让签字生效,还必须等王书记退休了才行,王书记不退休,又不犯大的错误,不撤职,不调离岗位,就不会让位置给比别人,那个位置上,还是他的屁股,别人的屁股,挨不到那把交椅,哪怕是不入流的交椅,也有实权,没有动用项目款的权力,吃饭签单的权力还是有的,这吃饭,算是“三公消费”,许多人都持有异议。可是,在中国,民以食为天,吃是头等大事,在办公室里就是谈一年,也谈不出个名堂,还不如到酒桌上,酒杯一端,现场办公,啥事都搞得定。 王书记快要退休。升迁的空间很小。局长会换,一把手会换,他可能要混到退休,反正又不用缴纳社会养老保险。到退休。还能拿笔记高的工资。怎么不划算? 大家离开得月楼,各自归去,借着酒劲儿。德志他们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九峰县的中心,就在这里,街道只有两条,河东河西二路,沿着小河分别排在两边,走这两条街,不担心迷路,在县城的繁华市区,抽一支烟,慢悠悠地走,一支烟没有燃尽,就走完了。这样的袖珍县城,在全国来说都是罕见的,罕见的偏偏让德志见到了。 广场上,有不少人在跳广场舞,花样还挺多,不像过去,比较单调,现在的舞蹈,已经融入了民族风的味道,看起来有点带劲儿。有藏族的,有傣族的,甚至还有蒙古族的,当然,当地苗族的舞蹈也占了一部分,跳舞的以中年妇女为主,也有年轻人,男女都有,女的多,男的在里面就很稀缺。不过,男的跳得好,比妇女还会跳,身段苗条,也比较灵活,男青年的舞姿竟然比妇女的舞姿还要漂亮,让人大开眼界。 从跳舞想开去,德志觉得,经常做饭的,不见得是厨师。像家庭妇女,经常做饭,可是,家庭妇女没有几个成为厨师的,男的平时在家不做饭,可是有名的厨师,基本上都是男的,这就难以解释了,成为大师或者什么什么家的,大多数是男人,经常做家务事的,却是女人,女人没有几个成为大师或者这家那家的。 看了跳舞,德志看看金莲,她目不转睛地看,好像很想跳的样子,德志心想,这是做梦,下辈子再说吧。她的腿走起路来,嫌地面不平,一走一瘸的,怎样跳舞? 折断翅膀的鸟,还是迷恋蓝天的,还是希望展翅高飞的,像她这样,很想去跳,可惜命运不济,只好让给健康人去享受跳舞的乐趣,她是残疾人,可是,没有《残疾证》,也很不屑领取《残疾证》,她是身残志坚的,她坚持自己没有残疾,哪怕走路时,身子一歪一歪的,她也不喜欢别人说她残疾,就像秃子头上戴假发,总要展示给别人一个假象,回避这个矛盾,让人们瞧得起他。可惜,没有人是圣人,见了她,从骨子里就瞧不起了,按照中国传统观念认为,这样的人是前辈子没做好事,报应临到了这一代身上,落下残疾让她一辈子都在屈辱和痛苦中度过。 她和跳舞今生无缘,但是看到广场舞,她也想一试,德志从内心了瞧不起这种自欺欺人的人。残疾了不要紧,这是无法恢复的,要想得到真正的平安,就必须正视历史,不要回避矛盾,不要遮盖自己的缺陷,越是掩饰,越显得愚蠢,越要涂脂抹粉,掩饰皱纹,越会露出真面目,到时候,给人的印象会更丑陋。 德志不想刺痛她,就说:“走吧,这些舞蹈太简单,不必要在这里看,这些跳舞的都是闲的没事干,到这里不嫌别人骂他们丑,故意在人前显摆。” “是啊,有本事到歌舞厅去跳,那里条件还好一些,至少不用磨损鞋子,那里的舞池要好得多。”尹懋说。 “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是一朵花,唱歌跳舞样样都会,周围十里八乡的,都知道我的大名,知道我能歌善舞,是一个美女,谁知道被我老公害惨了,给他生几个孩子,每生一个,都忍受巨大的痛苦。年轻时不服气,生孩子比赛,看谁生得多,当时只顾赌气去了,没想到,在年轻时不注意,竟然留下了病根,到了人老珠黄的时候,病开始显现。后悔当初不该比赛生娃娃了,我那该死的老公,也不劝劝,现在倒好,老公越来越潇洒英俊,我们女人,倒一天不如一天了。”金莲说。 “哪里哪里,在家里,你老公听你的,你不知道吗?男的结扎后,就没有了男人味儿了,就像阉了的公猪,除了吃喝睡,就是见到发情的美母猪,也没有了性趣。”尹懋说。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竟然骂我老公是公猪,那你也是啊;当时结扎的时候,我怕疼,就让我老公去了,他挨了一刀,我觉得挺好,在外头想要包二奶生孩子都不行了,我要事挨一刀,我要疼死,他要快活死,干脆让他去挨刀,让他在外玩不成女人。”金莲说。 金莲说的没错,她老公年轻的时候不务正业,弄了个胶卷相机,双镜头的匣子,挂在脖子上,晃晃荡荡的,骑着自行车到处找姑娘拍照,那时候,能走街串巷到处给人照相的没几个,大多数在县城的照相馆里才有,这样的相机,令人非常羡慕,渐渐就有一些姑娘坐上了她老公的自行车。 她的心如刀搅,赶紧送货上门,为的是要拴住她老公的心,其实,那时候还没结婚,只是订了亲,然后就滚到了一起,没过多久,金莲的肚子就渐渐大了起来,然后,就举办了婚礼,婚礼结束后一个月,生下了孩子,比兔子还快。 她老公再接再厉,很快,就生下了第二、第三、第四个孩子,生育任务完成后,刚好遇到狠抓计生工作,到村里抓人强制结扎,抓到了金莲,金莲哭得像要被杀的猪,她拼了命不去,最后让她老公去顶替,当时,允许男人结扎,只要夫妻两个在一起做不出事来就算有效。 夫妻任何一方不会出事,就不会有孩子。这是考虑到夫妻感情还好的时候的策略,实际上放到现在,就是处于失控状态当中。现在的婚姻变数太多,目不暇给,层出不穷。离婚率居高不下,要是给男的实施结扎手术,对男的太不公平,特别是那些独生子女家庭,男的被结扎,以后就没办法再生孩子,是十分错误的作法。 第327章 难挡引诱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金莲为她老公生下四个孩子,早已符合结扎的条件,于是就做了结扎,但是,这不能阻止她老公在外包二奶,一般来说,司机在外跑,难挡美女的诱惑,出轨的事不好说,有,肯定有,多不多,不好说。有没有结果?肯定没有,因为男的已经结扎了。反而更难把握她老公,更难保证她老公在外没有别的女人。 在这个时候,金莲考虑最多的,还是怎样保证她老公不花心,这个很难说,同床异梦的夫妻多了去了,多他们一对不算多,少他们夫妻一对不算少,这个事谁也说不清,道不明。 他们在街上转了一圈,然后回到宿舍,当然,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他们一回来,都分别洗澡洗衣服,尹懋在村里洗了,还要洗,村里有太阳能,这里的热水器,烧的是煤气,有煤气罐子,用完了再打电话让煤气公司派人来拿走空罐子,灌满了煤气,再送回来,一罐气差不多可以用两个月,人多的时候,用得快一些,人少的时候,用得少。 煤气罐子的气消耗得多,尹懋就举报说是德志妻子儿子用的,德志还不知道原因,也就没有分辨什么,后来,他的妻子儿子都回家了,气消耗更快,经常找送煤气的,他不耐烦,说:“非要我说出秘密吗?” “当然。”德志说。 “实话告诉你吧,燃气灶坏了。漏气,你们买的气,都漏掉了,不是你们用的。”大家一听,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冤枉了德志的妻子,可尹懋没有认错,反而装逼,不说话。 这送气的也真有意思,开始不说。到后来才说。看来,多灌几次气,让他良心受到煎熬,他才肯说。否则。就只有傻等了。 他说了实话。都觉得他比较诚实,就一致同意让他修理燃气灶,他也毫不含糊。就答应下来,并且不超出市场价收费,买材料实报实销,是多少就给多少,不存在虚报冒领的现象。 他迅速修好了燃气灶,以后用气,就比较正常了,并且没有出现问题,后来,他们搬家到了九峰县,这个燃气灶还没退役,继续发挥作用。 这个煤气灶,挂在墙上,每次开启,都会发出怒吼,让人不得安宁,离它最近是尹懋和德志。德志住在小黑屋,和它隔着一堵墙,尹懋住在客厅,和它也隔着一堵墙,这一堵墙,无法阻隔燃气时发出的声音。 金莲洗澡是无限期的,自从进去后,出来的日子遥遥无期,不知道是在生孩子还是在洗澡,总之,花时甚多。 在隔着墙,可以想象,她在洗什么呢?不过,她复杂些,很自然。像余哥、尹懋和德志洗澡最多不超过十分钟。夏天花的时间还短,三位弟兄花的时间大概差不多,只是在水温的高低上有差别,这是没办法的,德志的皮肤天生有些脆弱和敏感,烫一点,他就受不了,尹懋却没事。 他的皮肤厚实,可能是跟他常做农活儿有关,尹懋也常常被太阳照射,皮肤黝黑,和余哥差不多,可是余哥在从事农业方面就稍微差一点,他的心,不在土地上,他有更远大的抱负和理想。 睡觉是一致的。没事就爱睡觉,他俩很注意养生,不过,尹懋住在客厅,想睡,恐怕麻烦些,来来去去的人对他总有些影响,他说没影响,实际上有,他不想承认罢了。 在睡觉前,还可以打打牌,不知道是他们影响了村干,还是村干影响了他们,结果,金莲提出来要打牌,她的瘾很大,这些日子不来牌,她的手就仿佛没有长在自己身上,而是人家的手,完全都麻木,快要废掉了。 她恨不得把手往墙上使劲地擦,才能止痒,让她找回当女人的感觉还真难。在九峰县,这个少数民族县混,可真难。 她在松岗的时候,住在村里,有的是时间,喊人一起打牌,一个人管一个村,天高皇帝远的,谁也拿她没办法,后来增加了安琪,但没转正,还在试用期,她没把她放在眼里,安琪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可也没办法,只能忍耐,经上也记着说,忍耐到底的,必然得福。 她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金莲打牌,每天睡到自然醒,村民早已经到地里忙碌了,她起床刷牙洗脸,摸了半天,快要晌午了,早饭和午饭一起吃,吃完了,到地里做活儿的村民都回来了,然后弄饭吃,吃完了没有立刻到地里继续干活,金莲就利用这个机会,邀请别人,喊着:“三缺一,三缺一啊。” 她的声音穿透力很强,一嗓子就能横贯东西,从村头到村尾都听得到。人家不来,说:“你玩麻将,有人给你发工资,我玩麻将,没有人发一分钱,我划不来啊。” 她笑着说:“这是命运的安排,我打麻将,你以为容易吗?我也十分痛苦啊。” 人家问:“你痛苦啥?早上睡懒觉,舒服啊。下午打麻将,刺激啊。晚上还有人管饭,真爽啊。哪里还不满意?没有快活死就是好的,还喊叫着痛苦,你要是痛苦,那国家妇联主席岂不郁闷死了?” “你这人说话咋这样呢?出口就咒诅别人死啊死的,心术不正,我这样,每天和家人分离,白天还好混,打打麻将就过去了,晚上你们都有人陪睡,我睡冷冰冰的床,哪里值得哦。”金莲说。 “哎呀,你是说这个痛苦啊,很简单,我老公总是埋怨我,那几天不好过,我大姨妈来的那几天,我让我老公陪你睡怎么样?再就是,要么,一三五陪你,二四六陪我,星期天让我老公休息,要不休息,他不死翘翘了?你看怎么样?如果行,我回家就跟我老公说,他肯定会乐得屁颠屁颠的,如果他不同意,我就不跟他睡,他想跟谁就跟谁睡,你看这下子满意了吗?”那人说。 “哎呀,哎呀,你可真骚,真骚,臭死了!”金莲说,她的脸不红,心不知道跳不跳,总之,她在村里的生活就是这样,在村里,因为她手里捏着项目款呢,连村干都不敢惹她,她在村里是太上皇,想干啥就干啥,没有人监督,没有人投诉,也没有人反抗,因为村民受的苦太多,一些不公义的事,看了跟没看一样,大家都已经麻木,何必要清醒呢? 她一个人,没有人监督,就是独裁者,听到不同的声音,心里就郁闷得要死。 离开了自由的王国,她来到了九峰县,这个陌生的地方,就是从村里带一只活的土鸡,也要经过千山万水,还要想办法,保证鸡是活的,拿回家,吃新鲜的有多好。 在家里,她不种菜,也不种粮,没有养鸡鸭鹅,啥也没有,指望老公开着卡车,从远处拉回来,她可以吃。她走到哪里,都喜欢顺手带一些东西回家,活要见活的,死要见死的,这些东西都十分可贵,在她看来,外面的一根稻草,只要能带回家,就是自己的成绩,可以在家人面前显摆,咋说,都是一件功劳,一个好事,自己没有吃白食,不仅能拿工资,还能得到东西,她没有受到唯物主义教育,可是处处都在实践唯物主义。 如果让她做报告,题目是,怎样从项目中得到益处?她肯定会得到大家的肯定的,因为大家都是唯物主义者,弄得到就弄,弄不到就认倒霉,说自己没本事,弄到手了就是功臣,是值得学习的,现今,人们的追求已经完全变了,别谈信仰和理想,那些东西不能当饭吃的。 第328章 不再经手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金莲受到打击,看到一个信心好的人,总是受尽磨难,从此,这件事给了她很大的冲击,她的信心发生了动摇,但是在领导面前,还是装模作样,非常虔诚,甚至连她自己说的话,她自己听了都不相信。 到了九峰县,一切都要从头再来,她离开了主子,当然没有以前威风,再说,经过那次事件之后,刘小姐改变了策略,不给她一分钱的权力,所有借款都让余哥来经手,不让她染指经济。 她就像被阉割了一般,没有钱,多难受,这不,逮到大家在一起的时候,撸起袖子要跟大家玩,对于打牌,尹懋和德志都不爱,余哥还行,以前就是一赌棍,非常喜欢打牌,为此事他老婆没少找他麻烦,可是他不害怕,反而会更加肆无忌惮,他的作法,最终让他老婆失望透顶,最后完全放弃了努力,只是暗中为他祷告,让他走正路,别在邪路上越走越远。 金莲的号召,只有余哥响应,德志和尹懋都不沾,余哥再四请他们参与,德志觉得他们打牌,吵得厉害,想要读书,恐怕也没办法抵抗噪音,既然躲不过这场灾难,那就打吧。 德志一同意,尹懋就跟着上,头三盘还一盘一结账,后来就耍赖,余哥输了,不肯给钱,他说记账,想想记账也有好处,于是就记。每输一盘,就在名字后面画上一笔,余哥走背时运,竟然得了不少的正字,每输一盘,画上一个笔划,他自然输得最多,最后,他把牌一扔,就不来了。 余哥看得出来。德志不想再玩。尹懋玩这牌,也有点犯晕,有点像喝了酒那样的人。 不来,就不来。在这个过程中。余哥偷牌、换牌。然后夹带,用了不少的小动作,可还是输。看来,在金莲面前,他只是小菜一碟,他的小动作,躲不过金莲的眼睛,只有赌场高手,才能发现这个,想德志和尹懋还需要锻炼多时,才能达到金莲那个水准。金莲丝毫没有谦虚的意思,要说读书不行,她的确在读书方面,比别人差,可在玩牌方面,却比别人强,如果她是男的,说不定会把他老婆给赌输掉。她在赌博的时候,精神高度集中,也很紧张,她的每一个细节,都是在暗示着什么,这是赌场上的规矩,只有行内的人才懂得。 打牌结束,收拾牌局的,还是金莲,没有谁会要那纸牌,德志和尹懋不会要。德志的爷爷喜欢赌博,但到了德志父亲那一辈,就不赌博了,知道勤俭节约,让他们的下一代人过得好一些。 德志也常常听他父亲讲他爷爷的故事,坚决不涉赌,不参与这样的活动,保证行得正,做个好人。 尹懋大概也是,祖上是地主,后来,也有治家格言,绝对不参与赌博,并且让自己的子女也不参与。赌博是一条不归路,没有参与的,也别尝试,参与的,赶紧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免得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到县城的任务完成了,然后又要下乡,到县城的好处就是,可以好好地吃一顿大餐,吃香喝辣,然后洗澡洗衣,休息,没有什么事,在这个问题上,大家都是一样的想法,这对大家都有好处,这个问题,绝对公平。对金莲来说,可能有些不公平,喝的酒都挺贵的,可她为了装淑女,她必须舍弃这些,再贵的酒,她也没有喝,她喝的,最贵的饮料还是赶不上白酒,谁让她底下不多长个东西来呢?没准,她也是这样想的。 这事,谁也不负责,她没长是她的事,和男同事们有嘛关系?她可能恨过父母,在她将手伸向善款那时候开始,她已经没有爱了,想到最多的,还是利己,利己,利己,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她在项目村捞到的好处,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出事之后,领导对她的处理,更让人感到惊讶,她已经收买了领导,知道领导要什么,没准领导得到了好处,也就算了,不再追究她,只不过,刘小姐从此以后,不让她借款,要轮到她借款的时候,不知道是猴年还是马月。 有聚有散,第二天,各奔东西。金莲、余哥去西边,白鹳村地处深山,越往西走,越贫穷,自然条件越好;想要看上帝的创造,那里是首选的地方;尹懋、德志往东边走,柏松村在高山上,但是离汉人聚居区比较近,下了山,就能接触到所谓的汉人文明,各奔东西,各有各的岗位。 上了车,德志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白鹳村买没有买水管,如果买了,买谁的?这个问题没问,他心里还是有点捉摸不透,不知道余哥会不会否定这家水管商,也就是否定那个华忠虎。 在鄂西的时候,余哥可是一手遮天的,他一个人选择水管供应商,水管很贵,可还是买了,难道是那肥鸡起了作用?难道齐老师就图这个吗? 现在到了九峰县,购买水管,是项目款中的大头,去掉这部分开支,基本上项目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钱到了余哥手里,也会乱花,到了金莲手里,会偷偷装进自己腰包里一些,嘴上还要高喊虔诚和清白,她左手做的事,不让右手知道,左手沾满了血,还说没有受伤的。 两个人配搭,不知道怎样完成项目,也不知道会不会另辟捷径,去找新的水管商,这些事令人头疼。 关键是想要做个清廉的人,非常难,那些金钱的诱惑,让人迷失自己,那些金钱,在调戏着人性,让金莲中枪,但是没有倒下,继续勇猛前行,和她同行的,不是天使,却是魔鬼;保护她的,是和魔鬼同行的坏天使。 到了柏松村,德志又看到了梁马江,他见了他俩,赶紧打招呼,德志懒得理他,对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天天想着打牌赌博的人,他不会有好感。 尹懋做得好,勉强和他打招呼,自然,他跟梁马江的关系就好一些。梁马江不知道,抹了蜜的毒药,他要的就是这个,要不,他也不会不顾儿女上学要花钱,满足自己的私欲,去赌博,去过刺激的生活。这个人,可真让人头疼。 可能是为了惩罚他,他老婆也开始赌博,并且各自为政,各不管各,这是他们选择的生活。过瘾,快乐,没有远虑,没有近忧,很是惬意。 他一见德志和尹懋回来就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可能是昨天打麻将赢了钱,现在还在甜蜜中;也可能看到这两个租房客是个傻子,在穷乡僻壤租房,竟然给了不菲的房租,现在的年轻人都往大城市跑,谁还会到山沟沟里呢? 总之,他在笑,他笑得很诡异,令德志有些毛骨悚然,不过,他笑还是不笑,都是他的选择。 在德志租的房子前面,是一片荒地,看来,那里要开发了,有几个人在那里测量,其中,就有来支书,他看到德志他们来,但是德志没有看到他,刚上楼,他就打通了德志的电话,德志一接听,知道是来支书,就说:“来支书,我们已经到村了。本来想过一会儿再跟您联系的,没想到您先打了电话。” “我知道,我知道,我看到你们来了。”来支书说。 “你在哪里看到的?难道你是千里眼?”德志问。 “呵呵,我不是千里眼,我就在你们楼前的空地上。”来支书说。 德志听了,走到窗前,透过窗户往前一看,还真的有人在房前的空地上。 第329章 一石二鸟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这里要开发,镇委书记名叫金正,他就特别上心,积极争取项目,对这里来得格外勤一些。窗户底下的那个矮个儿就是他。德志和他见过一次面,是在酒桌上,刘小姐和齐老师都去柏松村的时候,他作为地方官,就早早地到了这里来迎接。 他当然不愿意好了村里,有些项目款就在镇里被截留,到不了村里,可是到了镇里,还是填不饱他的胃口,他的目的是索取更多的财富,当官就是为了发财,要不,指望一个月几千元钱,该怎样维护自己的开销? 一镇之长,怎么也要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这样才有威信,百姓才会惧怕,自己干事才不会受到别人非议。中央不准买大排量的越野车,他个子小,还是买了,他站在车旁边,看不到他,只看到车,他还没有车高。上车下车,有些费劲儿,车是他自己开,不让别人插手,报销啥的,都是他签字,到财务科报销是一路绿灯。 他开着车来迎接刘小姐,认为这又是一个大项目,认为跟以前一样,政府还是从中赚钱,他镇长就是政府,一个说了,就算,不存在别人提出什么非议。 柏松村做水利,不是第一次,不是第二次,德志了解到,这是第六次,前面五次均告失败,失败的原因,简单得很,就是钱没到位。上面的钱到位了。中间卡住了。 谁是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镇委书记,兼镇长,他是矮个儿镇长。人小心大,官场混得娴熟,胆子很大,很喜欢雁过拔毛,只要到了他的地盘,多少都会被揩油。 他在酒桌上频繁敬酒,非常活跃。他的杀手锏就是用酒来麻醉对方。让对方处于麻醉状态,话赶话,一着急,人就说错话。酒后说错话。他就抓住不放。然后展开攻击,再次邀请,吃饭。统统是政府买单,他签单就可以了,上官夫妻最清楚,每年年终他们都会打照面,在镇政府频繁见面,因为年关是个关口,有的人过不了关,发愁;有的人过了关,欢喜。 上官很精明,到了年关,镇政府里的债主坐满了,他很清楚,在去之前,一定要和镇长充分沟通,该打点的就要打点,不能在那里傻等,等来等去,年下无日,很容易就落了空。 上官精明,早就请镇长出来吃免费的饭,洗脚啥的,此处省略一万字,总之搞定了镇长,他去,就不一样,要排队,他就可以插队,直接到财务室领钱,都是现金,没有关系的,等吧,一年又一年,花开花谢,没有人顾念。过不了多久,自动关门。 上官的生意如日中天,赚了钱,就想扩大规模,当然,和镇长的关系只能加强,不能恶化,要让镇长有利可图,镇长也清楚,上官这里就是村委会等政府部门的食堂,在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这个松树岭酒楼就显得格外重要。 再说县政府在大力打造旅游大县、茶叶大县,建设绿色九峰、旅游九峰,目的是让九峰做好夷陵的氧气罩,做好荆楚省的后花园。九峰的重要性,可见一斑。镇长当然会抓住机会,尽量在自己的任期内达到自己的目标。 今年一百万,明年一百万,到后年再搞一百万,差不多了,不,还差,再搞最后一百万,目标实现,大小项目都不放过,小项目几万元,也要扣点十分之九,留下十分之一,给村里,村里有良心,再拿一丁点出来算是做了项目。村里没良心,就算了,充作村里的招待费,还有剩余,就分给村干部,连村小组组长都发一点,好安慰安慰他们,免得来年不好好干活,山大人稀的地方,需要一些人手来做事,特别是上级部门需要马上完成的事,都要好好地做。做不好,恐怕会让上级官员掉乌纱帽。 矮个儿镇长矮子离心近,他很快发现了商机,如果成功,离五百万的目标又近了一步。柏松村过去是根据地,据说贺龙带领队伍在这里打过游击,这是老区,老区需要发展,老区的老人死得差不多了,再说离休干部,都在城里,乡下的,大部分是跑腿打仗幸存下来的,借着他们的名义,有点玄,因为横竖没几个喘气的,大部分都做了古。不能拿活人申请项目,就要拿老区作为申请项目。 老区还在,老区的人民还在,有了人民,就有了保障,假借人民的名义,可以做很多事,而且没有办法来反对。像人民两院,就是吸金的地方,一是法院,二是医院,人如果和这两院发生关系,那就麻烦了,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矮个儿镇长金正就让手下写项目申请书,找上级申请开发老区旅游的项目。金正的想法让一些老同志感动,于是就同意了这个项目。金正当然开心。 他得知慈善机构的项目款不经过政府,直接由工作人员掌管后,就很伤心,到手的东西被抢走了,煮熟的鸭子却飞了,于是对机构的工作人员不理不睬起来,以前见面老远都打招呼,高兴得像吃了蜜蜂屎一般,现在见了就如同陌路人,真是天壤之别,不过,这也是德志预料到的,不管官当得多大,都为了吃穿,都有好利之心。当达不到目的,立马就会变脸,原形毕露。 刘小姐和齐老师是女的,金正拿她们没办法,利用女色来诱惑恐怕有些难,没有权力的几个倒是男的,可惜都不是容易上钩的,结果,就让这个项目眼看就要成功,金正不干扰,就算谢天谢地,他没有得到这个项目款,就动其它项目的脑子。 他申请成功了老区旅游开发项目,然后又申请了创业平台项目,就在柏松村开出一块地,用来盖房子卖,说起来是给回乡的农民工提供创业平台,在那里开商店,或者做手工,凭自己的技术赚钱的,谁知道,他的算盘不是这样打的,他的目的在于卖地卖房子,谁都知道,现在在中国最有钱的,就算地产商了。 他的项目很快就批下来,他懂得钓鱼的道理,要想钓到鱼,必须要用好鱼饵,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这不,项目开始了,他的身影在这里活跃起来,在测量土地的时候,他亲自到场,为的是让测量更符合他的利益需求。他是地方官,在乡镇所辖的范围内,他说了算,当然,他可以掐住柏松村,来支书再厉害,也要归金正管,不管来支书的子女在县政府当什么官,他金正就是镇党委书记,镇长,谁都没有办法扳倒他,除非县委书记亲自出马,没有谁有这个胆量和这个能力来弄翻他。 德志看着他们在荒地上忙碌,觉得有些意思,在利益面前,谁都会动心,这块地属于柏松村,但金正就可以利用这块地赚钱,谁敢说半个不字?在内地就是这样,官大一级压死人,没错,村再大,也没有乡镇大,村支书再厉害,再老,资格再雄厚、再久远,在上级面前,仍不管用。等级制度就是这样,非常严格,缺少了一个环节,就没办法达到目的。 金正获得了批准,测量了土地,干脆不给村里任何承诺,只是要求村里合作,强迫村里交出土地,协调工作由村里搞定,要钱没有,要条件没有。 金正就是这么牛,如果没有后台,恐怕他也牛不起来,这里面的关系,谁也说不清楚,在外人看来,衙门深似海,关系庞杂,一时半会儿想这个问题,不容易弄明白。 第330章 铁的关系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金正的关系比较复杂,他多少都会想办法弄钱,他的巧妙之处在于一石二鸟,也就是说,开发老区旅游项目,就要开山修路,既然修路,就要扩宽马路。 山里的情况是复杂的,就是向山要路,山体要开发,就有石头砂石什么的,这些东西,倾倒在山谷中,没有什么影响,反而会受到承包山林的农民的反对,认为侵犯了山里土地,影响了山林的成长。 金正很聪明,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要让本该花钱的,变成可以赚钱的,他让那些砂石,加上一些运费,运到创业园。创业园地势低洼,刚好需要实施基础工程,就需要大量的砂石,老区旅游项目中的公路扩宽工程刚好迎合了这个需要,他开挖山体,本身给了挖机工程款,赚了差价,然后又参与创业园的项目,将渣土卖给创业园,实际上又增加了一笔收入。 这件事,让德志大开眼界,不是办不到,是想不到,只要有钱赚,就不愁想不到,金正他日夜思考,就是要赚钱,要不然,就不姓金了。 后来,他的方法凑了效,两头都赚了钱,让来支书羡慕不已,但在惊叹之余,还是对他表示鄙视。 金正不顾一切捞钱,直到东窗事发,在乡镇里,他是一把手,没有谁敢说个不字,因金正上面有人,有人告状。却告不响,没办法,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 来支书一方面和乡镇里保持着密切的关系,哪怕乡镇里一直在想着要弄村里的钱,说直白点,就是金正在弄钱,打着乡镇政府的旗号,他的想法就是只有抓住机遇,才能发财。他是一支笔。进出帐都要经过他签字,有了这个特权,他就能得到金钱,金正的本事。是以他在银行里的金钱的数额来衡量的。 他更想得到的。不是民心。是金银,金银一多,啥事都好办。对于金银,他不反对,反而热衷追求,在贫困县的贫困乡里,这是他的想法,这个想法,让他付诸实践,时间一长,他就成了富翁。 暴富不是靠做生意,靠的是政绩,有政绩,就有钱,有钱,就能截留,能做文章,这个让他铤而走险。 来支书的子女都在县政府,他的朋友单处长在省城里,当然,还有一些关系,和他形成不错的关系,是铁的关系,只要提到了他的名字,大多数都晓得,他在柏松村坐头一把交椅,谁也不敢马虎。 来支书当书记的时间比金正长,金正是靠着他亲戚的关系,提拔他当上了乡镇书记,当然,每年都要孝敬他亲戚。来支书靠的是自己有人,在村里有人支持,加上他教子有方,孩子们都还算听话,都是靠着自己的老婆苦口婆心地教他们,将他们培养成才。 要说正派,还属于他比较正派,金正就不用说了,肯定是贪婪之徒,也可能,在他面前,金正只是一个跳梁小丑,谁知道来支书有多少钱呢,这个谁都不知道。 他们在窗户底下的空地上忙碌,在地上划线,撒上石灰粉,作为标记,看上去,像是要大干一番了。运渣土的车不知道从哪里跑来,正在原地待命,只要一声令下,就开始运输渣土,那些渣土,就像前文所记的,是老区旅游开发扩宽公路所产生的,是另外一个项目,赚的钱也是另外的。 德志看了看楼下正忙,他们都有钱赚,德志倒觉得有些失落,看他们赚钱,比较容易,随便圈圈画画,金正像打了兴奋剂的猴子一样,跳来跳去的,跳来跳去的,就成了有钱人,有了钱,就用钱来买更大的官,金正的如意算盘打得好,打来打去的,就能打出一片新天地来。 德志走到尹懋的房间,说:“跟来支书打电话了吗?” “还没有,刚才在收拾东西,不知道来支书在忙什么,要是忙得很,就没必要再跟他打招呼。”尹懋说。 “我看到了,他在外面测量放线呢。”德志说。 “怎么了?要开挖水管管槽吗?有这么快吗?”尹懋问。 “没有,可能要盖房子,现在在划线,平整土地呢。”德志说。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以前在建筑公司做过,施工前的准备工作有这一项。”德志说。 “哦,原来如此!你还是建筑工啊?”尹懋很好奇。 德志说了这话就后悔,干嘛要跟尹懋说这些不长油盐的话呢?要知道,尹懋可是一个小人,他会把德志的话,添油加醋地告诉领导或者其他同事,让尹懋成为众矢之的,让领导不喜欢德志,让德志处处都受到责难和挑剔。 要说叛变,出卖朋友,还是属于尹懋厉害,他恨一个人,总是表扬被恨的,让被恨的飘飘然,被恨的人经过吹捧,就会膨胀,然后就会爆炸,最后灭亡。 “这没有啥奇怪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和故事,每个人的故事都不同,幸福的,都差不多;不幸福的,都是一本书,或者一部电视剧。”德志说。 “那他们盖房子干什么呢?谁会到这个地方买房子?有点自作多情了吧?”尹懋说。 “不是自作多情,这里是避暑山庄,夏天气候适宜,非常舒服。在这里买房子的,大部分都是有钱人,到了夏天,就搬上来住几天,等暑假过完了,再下山,人生就是这样美好。”德志说。 “那真是好点子,不错,在城里买房子,一点好处都没有,总是很热闹,在山上买房子,总是很安静。要不是给村里做项目,还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呢。”尹懋说。 尹懋来自山里,自然对山没有什么感觉,已经习惯了,山区都差不多,没有什么稀奇的。德志还是觉得新鲜,在平原生长的,总是对山比较好奇,总觉得山里是不是住着神仙,给人以神秘的感觉。 他们达成了一致意见,不管来支书忙什么,都要打个招呼,免得说他们不积极,悄悄地进村,是不好的。 尹懋跟来支书打通了电话,果然来支书没时间陪德志他们,就推辞说晚点再联系,在镇长面前,他还是不敢犟的,哪怕再看不起镇长,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镇长好像没空打牌,他有钱,捞了不少钱,但是不肯吐钱出来,就像坏了的自动柜员机,肚子里有钱,就不是不听指令。让人干着急不出汗,来支书从镇长那里得不到什么好处,在金钱上,金正不会照顾他,自己的钱还不够,怎么会给来支书呢?凡是项目款,一分钱都到不了村里来,最好的结果是,招待费,由乡镇财政解决一部分,其余的,都由村里自己负担。 好在来支书有本事有渠道搞钱,他不愁钱花,为了和上级政府保持一致,不至于让他的子女在县政府遭遇难堪,于是就退让,让金正成为一个表面上看来像是正人君子。 尹懋和来支书联系的目的是让来支书管饭,但来支书在陪镇长,就没办法来管饭,尹懋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只好改变策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随便一弄,就是一顿好饭。 尹懋到楼下的厨房一看,没有菜了,需要到店里买,要知道,小小的超市,其实就是传统的店铺,里面摆放的除了日用百货,就是一些鲜果菜蔬了。水果大部分从外地运来,本地没有出产什么水果,德志很觉得奇怪,见过的就是本地出的一种李子,还有野生的猕猴桃。 最常见的还算是苹果,因苹果可以长期存放,其次是香蕉,香蕉也可以存放,一般是系上绳子,挂在店铺门口,招徕顾客。 第331章 身价百倍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香蕉虽然诱人,可是德志却买不起,尹懋也是,工资仅能保证吃饭、穿衣,吃香蕉还是一种奢侈的生活方式,山上不产香蕉,都是从外地运来的,这些东西,相当昂贵,在香蕉出产地,这些东西就像出产萝卜白菜的地方,太常见了,不值钱,可是经过商贩一折腾,就身价百倍起来。 不吃也有不吃的好处,香蕉容易烂,还没熟呢,就采摘,加上催熟剂,防腐剂,这个药水那个剂的,让人防不胜防,这样的香蕉其实是药水保着的,离开了药水,还没运到山区,就烂得不能吃,德志吃东西,还是选择自然生长的东西,加上人工的东西,就变了味。 这是真理。上帝赐给人食物,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东西不能吃,在什么时候吃,吃多少,都有规定,如果不遵守这个约定,恐怕就有麻烦,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身体就会出现问题。 没有吃的,就得买。买东西,当然需要两个人一起去,原因很简单,就是担心经济上的问题,还担心买了不想吃的东西,还得出钱,那才叫难受。 在饭店里,可以点菜,不想吃的,可以不点,想吃的再点,自己动手做,也是这样。如果是一个人,还好说一些,喜欢吃啥就买啥,做得再难吃,也怨不得别人。 两个人在一起,就有些难统一。都有思想,不是一个人说了算。三个人,更要商量,比如余哥在,他就不喜欢吃面条,要吃也行,面条里面必须要有瘦肉。哪怕瘦肉里面有瘦肉精,也不怕,也要吃。 当一个人喜欢瘦肉不怕瘦肉精的时候,你还能说什么?只好投降。不想再说什么。大家都很累,说多了也改不掉,说少了也没用,干脆沉默。人家说沉默是金。还是有道理的。 到了小店。看中了西红柿,据说这个东西,是西方的国王让死刑犯吃了。说西红柿被巫婆下了魔咒,吃了西红柿的人,一定会死。 这个魔咒传了好几个世纪,欧洲人都不吃这个,吃了西红柿,肯定会中魔死掉,成为魔鬼的一伙。 国王突发奇想,就想用西红柿来处决死刑犯,结果让犯人吃,犯人很害怕,从小到大,都知道这个红彤彤的东西,是巫婆的魔法,不肯吃,就强迫他吃,结果吃了却久久不见动静,国王着急了,认为量不够大,继续给他吃,结果到最后还是没动静。 国王认为,魔咒已经解除了,西红柿得到了解放,获得了自由。国王问死刑犯:“西红柿是什么味道?” 死刑犯见自己没死,高兴地说:“味道好极了。” 国王一听,喜出望外,就让大臣来吃,大臣吃了也没事,又让武士来吃,武士吃了也没事。从此,国王就废除了用吃西红柿来处决罪犯的法律。 因着死刑犯没有被西红柿毒死,国王就赦免了死刑犯,皆大欢喜。 后来,这西红柿就在欧洲大陆流行开来,直到全世界,经过现在的一些砖家评定,西红柿可以有效预防男性的前列腺炎,这是好事,让很多男人看到了希望。 德志说:“这些西红柿可能是本地产的,我问问。” 他就问老板娘,老板娘很会来事,说:“你们是省民委工作队的吧,我们经常看到你们。” 德志吃了一惊,说:“我们,经常见到我们?” “是啊,经常见。”老板娘一脸献殷勤的样子,让人受不了,“我妹在夷陵开宾馆,你们是不是经常在那里住?我有时候过去给她帮忙。” 德志摇了摇头说:“你认错人了,我们很少在夷陵市区入住,我们经常经过夷陵,但都是过路,不会在那里常住。” “我知道,你们是路过那里,可你们和省民委有关系对不对?” “是啊,我们是省民委介绍来的,要不然,我们也不知道这个地方缺水。缺水的地方多得很,不会到这里来,会到别的地方去,没有关系的话。”德志说。 “那就对了,你们是一伙的,省民委入住我妹妹的宾馆,那就是你们的同事,怪不得这么眼熟呢。”老板娘说,话里带着话,德志听了心里不好受,难道说她对省民委的工作人员特别有感情?为什么当着她老公的面说这些话? “你弄错了,我们慈善机构的,跟省民委不是一伙的。”尹懋也为自己申辩起来。 “哦,哦,是吗?慈善机构是什么?是来募捐的吗?”老板娘问。 “不是,我们是来帮柏松村解决吃水困难的。”德志说。 “那好啊,柏松村解决了,那我们有水吃吗?” “只要在柏松村一组,都可以解决,但前提条件是必须要出钱。”德志说。 “出钱我们也愿意,只要能彻底解决吃水困难,我们交点钱,可以保证一辈子有水吃,那要好得多。”老板娘说。 “是的,只要你们出钱,我们也出钱,这不叫募捐,这叫自己出钱,让自己受益,要知道,集体的项目,一个人、一个家庭、几个人、几个家庭,都没办法完成,需要相互合作才行。”德志说。 “这个我清楚,只是头几次也搞了,也让我们捐了钱,但最后都没解决,不知道这次让我们捐钱,会不会解决。”老板娘说。 “你搞错了,不是捐钱,是大家凑份子,给自己解决吃水困难,花的钱,还是用在自己身上,不存在把钱拿走的问题。”尹懋说。 “行,我们相信你们,最近几年,省民委在村里也做过不少实事和好事,我们都很高兴,也相信省民委工作队继续做,让老百姓过上好生活。”老板娘说。 她说这些话,看来是官场上的,德志心想,她老公怎么不说话?看起来,在她面前,她老公比较温顺,啥话不说,是比较老实的,还是阴盛阳衰造成的,总之,她很强势,在思想上占统治地位,领导家庭,是户主;她老公沉默寡言,有时候还会算错帐,看起来不够灵活。 她将德志他们选好的菜,麻利地在电子称上称了称,然后在计算器上敲打,计算器里面的女生在报着数据,声音听起来比较生硬,这个可能和程序设计的有关,电脑还是取代不了真人,模拟的声音取代不了真声。 “一共七十一块五毛,给七十算了。”老板娘十分大方。 德志心里暗喜,嘴上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心里却乐开了花,真好,真好! 尹懋给了钱,给一百,找回三十,她的大方,让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想法,就是将来还是到她这里来买,虽说没有买到什么菜,可是,这个人比较豪爽和大方,就在这里买,也许将来会得到更多的优惠。在别的地方买,是多少,就给多少钱,一分钱不会少。 买了一些不起眼的菜,就花了七十元,看来,山上的东西不便宜,这是有目共睹的。 和老板娘道别,老板娘十分热情,说:“以后常来啊,以后常来,慢些走,慢些走。” 德志和尹懋都说好的,说了这话,他就后悔,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到她那里去。 在小超市附近有一家粮油店,里面主要卖米面和食用油,当然,小超市也卖面,一把一把的筒面,也有方便面,桶装的,但没有专卖粮油的店卖的米面新鲜,小超市不卖大量的米面,粮油店里不卖桶装的方便面,这都是优势互补的。 可是,德志看到一个现象,就无法理解,要是讲究的,可能就吃不下饭,不讲究的也就算了,大家都习惯了,不会想得太多,偏偏是才到村里的人,却看不惯这个。 第332章 忍痛割爱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德志的发现就是,粮油店里竟然卖猪饲料、鸡饲料,还有种子、农药啥的,这些东西,放在一个地方卖,无论如何,都让人无法放心。 动物饲料是他们铁了心要卖的东西,看得出来,老板很想卖农药化肥,却没有取得相关的证件,就转让出去,在隔了两三家店铺之后,有卖农药化肥还有农机具的店铺,据说,是大个儿老板和小眼睛老板娘忍痛割让出去的。 据说,卖饲料比卖粮油赚钱,卖农药化肥也很有赚头,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机会,遇到合适的机会,他们还会卷土重来的。 大个儿老板的店永远都是灰蒙蒙的,当然,店在公路边是一方面,打交道的是米面,也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竟然还有食用油,这就没办法保持清洁了,想干净都没办法干净。 大个儿老板在拥挤的桌子上硬是挤下了一个笔记本电脑,可想而知,那电脑有多么难受,果然,经常出问题。电脑需要一个干净的环境,这个被灰尘包围的空间里,显然不适合电脑的存在。 可大个儿老板戴着眼镜,这就注定这电脑必然是一个悲催的结局,果然,据大个儿老板自己说,电脑烧坏了,原因很简单,风扇不能散热,里面的元件起了作用,是反作用,结果就坏了,无法复还。只好换新的主板,结果,没过多久,又烧坏了,如此反复,修理几次以后,他才从修理师傅那里得到了真传,因为学费已经交的差不多。 修理电脑的师傅说:“你的店灰尘太多,电脑需要一个干净的环境,要想治理好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 “快说。快说。”大个儿老板连忙追问。 “好,我告诉你吧,你只需要在我这里买一个电扇就行了。” “电扇?” “对,电扇!”修理师傅说。他是修理店的老板。店里当然有一些电脑配件啥的。 “电扇我有啊。吊扇、立式电扇还有座式电扇,都有,还要买吗?”大个儿老板说。 “不是。你弄错,我说的是电脑上的电扇。” “电脑上的电扇在电脑里吧,我都换了好几个了。还是电扇坏了的原因吧?” “不是,不是电脑里面的电扇,是放在外面的。”修理师傅说。 他一说完,德志就搞不清是咋回事了,还真难啊!这是一件小事,被他说得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哎呀,给你说吧,是这么回事,你需要一个可以放笔记本电脑的散热用的小电扇,不是用来给人扇的,是给电脑散热用的,你的粮油店灰尘太大,很容易堵塞笔记本电脑里面的散热孔,时间长了,你的笔记本自带的电扇就停止工作,元件就要受到损害。”修理师傅说。 “哦,这下子我才明白,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大个儿老板说。 “我早点告诉你,你学会了,早点有了散热器,电脑就不会烧坏,你就用不着到我这里来修电脑了,我赚啥钱?” “也是,你可真行啊。” “不行能行吗?我是看你花了不少钱,实在于心不忍,如果我的心再硬点,你就麻烦了,还得再交点学费,你说对不对?”修理的师傅说。 “是啊,你还算有良心,没让我继续花钱,谢谢啊!”大个儿老板说。 他卖粮油,斤斤计较,要不然赚不了钱,然后,为了拯救电脑,他屡次给电脑师傅钱,让电脑师傅赚了大钱,他从粮油上赚的钱,星星点点的,电脑师傅赚的钱,大把大把的,这个不能比,说到底,还是技术值钱,玩的比吃的值钱。 当然,这是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所带来的。德志这么想着,看着尹懋拿着一把面问:“多少钱一把?” “三元。”大个儿老板说。 “好,拿三把。”尹懋说,“米呢,多少钱一斤?” “你要什么样的米?是泰国米,北东米,还是本省的米?” “哪里的米好吃?” “看你的口味了,有的喜欢北东米,有的喜欢泰国米。”大个儿老板说。 “我们就喜欢吃本地米,泰国和北东米不适合我们,这些米养活当地人还行,养活我们就会起变化,这种变化,谁都不清楚。”尹懋说。 “那好吧,本地米还是比较便宜的。”老板说。 德志也戴着眼镜,看着老板也戴着眼镜,可惜的是,他的眼镜上好久没有擦了,和他的电脑一样脏,这样下去,他的电脑和眼镜,可能都会出问题,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他想着赚钱,没有想到这些细节,而企业要想搞好,细节决定一切,他给人一种灰老鼠一样的感觉,人家就会想到他卖的东西不卫生,联想到人吃的粮油和猪吃的饲料放在一起卖,就让人产生恐惧,生怕人都变成猪。人变成了猪,这里就都是猪的社会、猪的世界了。 “多少钱一斤?” “不贵,二元四角一斤。” “嗯,不错,比我们老家贵四毛钱。”尹懋说。 “你老家是哪里的?” “松岗的。” “松岗那里出米啊,我们有时候也卖松岗的米。” “是吗?那太感谢你了,我代表松岗人民感谢你。” “算了,别感谢了,其实,我们山里也出米,最好吃的米还算我们山里的米,用梯田的方式来种植,用的是山泉水,空气也好,没有污染,很好米,可惜山里的土地太少,有的地方水也成问题,没办法,才出现这样的问题,就是说,山里人也吃山外来的米。”大个儿老板说。 “好,来五斤吧。”德志说。 德志不想为这事在那扯,老板很快用铁铲铲了几瓢,放在塑料袋里,然后放在电子称上称,看看还差,就用飘铲了一些,少了再加,加多了,又铲回来一些,然后再慢慢地往里面匀一些,等匀完了看到读书指向二点五公斤的位置,才停止继续加。 大个儿老板说:“好,刚刚够。” 买了米,再拿了面,老板殷勤地将面放进装米的袋子,然后说:“一共十九元。” 德志掏出了二十元钱,递给老板,老板接了钱,对德志说:“给你一元。” 德志接了钱,说:“你可真细心。” 德志说这话的意思,是说他小气,他没听出来,就说:“我们做生意,就是要细心,要做对得起顾客的事。” “你这里也卖饲料啊。”尹懋笑着说。 “是啊,我们这里是农村,不像你们城里。”大个儿老板说。 “他是城里的,我也是农村的。”尹懋赶紧纠正说。 “你别笑话我了吧,我们是地道的农村人,是山里人,做点小生意不容易,赚的是小钱,不像你们干部,赚的都是大钱。一个项目下来,少说赚个五十万,多的就不好说了。”大个儿老板说。 “你真是会开玩笑,这个玩笑对省民委的干部可以开,他们一个项目就是几百万,我们的项目都是小项目,都是来自别人的捐赠,一点点钱,怎么能和政府相比呢?”德志说。 “你们和政府差不多的,都是驻村干部,也都在做项目,怎么说也能赚钱,只要有项目,有机会,就能赚钱,没有项目,赚不到也就无所谓了。”大个儿老板说。 “是这样的,我们的项目都是全心全意为了老百姓的,项目做不好,就没办法再募捐,募捐也没有肯钱,等于自寻死路。我们每做一个项目,都全心全意地做好,尽量争取到捐助者继续捐助。不然,就十分危险。”德志说。 “哦,原来是民间慈善机构在我们这里做项目啊。”大个儿老板说, 第333章 驻村干部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怎么不早说?我看你们长得都像政府的干部,还以为你们就是政府的人呢,我还纳闷呢,现在哪里会有政府的干部自己买菜做饭的?来到村里,村里全部招待。根本不用你们操心,还斤斤计较地买粮食和菜了。”大个儿老板说。 “你不清楚,我们是非政府机构工作人员,不是政府官员。非政府机构听说过吗?社工听说过吗?”德志问。 “看来你的学问真多,你戴眼镜跟我戴眼镜是不同的。你戴眼镜表示你读书读得多,有学问,我戴眼镜是因为我打游戏打得时间长,长期盯着电脑屏幕看,影响了视力,两者根本不相同的。”大个儿老板说。 “呵呵呵,看你说的,你的学问跟你的个子一样高,我是不学无术,才被发配到这里来接受再教育的。”德志调侃道。 “你说这话,不是寒碜我吧?我说老实话,很想出去,但是,打工不成,只好卷铺盖回家来,在家门口做点小生意,靠着亲戚朋友的提拔和照顾,才有了小店的今天,不怕你笑话,卖粮食,卖饲料,都是为了赚点生活费,还有孩子的教育费,现在的孩子,不像过去的孩子,教育费太高,负担不起了。”大个儿说。 他这样说,德志觉得有理,就补充说:“你可能不清楚,现在的教育很有问题。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现在的教育,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考上名牌大学,人这一生,上大学、上名校,不是惟一的出路,想想我们自己,没有上名校,不是一样在社会上生活吗?哪一点比上了名校的人差?” “也是,现在的学校良莠不齐,什么样的老师就教出什么样的学生。老师再优秀。校长不看中,也是没用,另外,现在的教育基本上都是官办的。当官的有几个好的。”大个儿老板说。 他说这话。看来他也经常看微博。德志想到这里,就问:“老板是不是常看微博?看来你很关心国家大事,非常关注民生啊。” “我就是老百姓。当官的不关心我,我们自己抱团自己关心自己总行吧,我开个小店容易吗?当官的来收费比谁都积极,遇到困难,一个都找不见,门难进,脸难看,我算看透了,你有利用价值,他们就来,你被利用完了,他们就跑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大个儿老板说。 德志不好说什么,他也不是官,不是巡抚,不是钦差大臣,没有尚方宝剑,没有权力,只是听别人发发牢骚罢了。 买了东西,提着往回走,德志感到他们就像四处讨饭的,街道很漂亮,住在这里很好,可惜的是,不属于德志他们自己,他的老家在城市,尹懋的老家在乡村,两个人离开家乡,到这里来,完全是为了实践自己的信仰,但是,在坚持信仰的过程中,又不断地违背信仰。 他很想做一个好人,但是,做出来的事,却总不是好的。好像和好人的差距太大了,实在无法拉近距离。其中最大的障碍可能还是来自领导。领导的行为已经证明了,领导不像领导,虽说领导自身没有编制,可领导在朝着有编制的方向努力。 回到宿舍,来支书打电话来,说:“晚上请吃饭。” 尹懋感到郁闷,为什么中午不请吃饭?晚上吃那么好干嘛,消化不好。 德志基本上也采纳了这个观点,晚餐最好少吃点,吃简单点,这样才好。 不过,不管怎样说,他有这个心,请吃总比不请要强得多。 尹懋即便扭扭捏捏,过后还是喜悦的,吃饭是对自己有利的,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还有一点,就是喝酒,喝酒已经放开了,为什么要舍弃机会,不去喝酒呢? 他嘴上不愿意,心里却接受,德志也是。两个人相互影响,在喝酒方面谁也不比谁差劲儿,比酒量,两人不相上下,这是荆楚省的风俗,没办法改变,才开始时候还能隐瞒一下,可是很快就被来支书看出来,他对人心还是很有研究的,不愧是老江湖了。 镇长金正走了吧,要不然就不会这样来邀请,他很清楚金正不满意他们,但是不说破,在某些方面,金正已经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可是不敢明明地得罪,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来支书很有城府,他知道,如果不这样做,金正会卡住来支书,让他找不到方向,说起来村民自治,实际上村委会还是受到政府的控制,这是没办法的事,整个国家都是这样,这是一个特征。 中午饭吃过之后,仍是德志洗碗。 简易厨房没有经过装修,是原始的水泥墙,没有贴瓷砖,这样也好,比较原生态,厨房是一个容易受到污染的地方,厨房装修得太好,恐怕不容易保养,这是梁马江妹妹所首先考虑到的问题。 出租的房屋,不需要把房屋弄得太豪华,以免租客不自觉,把房屋弄坏,房东收了人家钱,不好意思找人家恢复原状,让房屋变得崭新,只会越用越旧。 房屋一般来说会升值,但那是城市,农村的房子不值钱,不过,新农村的房子另当别论了。德志他们住的房子就是新农村的房子,只要向城镇化发展,就会升值,当农村的土地变成为城镇土地,就会升值。 下午的时间基本是自由的,德志的最大的负担还是读书,这个该死的考试,让他熬白了头发,每次考试,总是过不了,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记忆力差还是怎么了,总是记不住知识点,希望会好起来。 不知道喝酒会不会影响白发,德志已经不抱希望,认为白发是在所难免的。从少年时代就开始白,再多白几根也没什么。 看书最好的方法,是写字,将书中的要点进行记录,然后再将记录的看看,练习了书法,还能加深记忆。 不过这是一个好办法,不是什么都想要得到答案的,德志最大的愿望就是通过知识改变自己的命运,这和普世的价值观差不多。对于什么是普世价值观,德志还真拿不准。 学习熬白了头,的确是一个大问题,德志很想知道是什么让他如此迷恋学习,难道是功名利禄吗?还是别的,好像学得再多,都没有用。德志最想得到的就是一份稳定的工作,一个喜欢的事业,还有,一颗自由的心,学习能给他带来这些,当然好,如果不能带来,为什么要坚持学下去呢? 这也是一种信念,没有信仰的支撑,恐怕会很难。 这是一种义务,一种理念,学习成为习惯,可以让枯燥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有滋有味,没有学习,肯定会空虚。 很快到了晚上,应约前往,当然,尹懋的生活不是这个,他追求的,可能就是工资,纯粹的工资,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变化,这个只有上帝知道。 在穷乡僻壤,远离亲人,更是觉得孤单,喝点酒,吹吹牛,在人少的地方,只要有人说话,也是一种幸福。 像来支书那人,也是这样,儿女都到城里去了,家里剩下他俩老人,很是孤单。他不是书记的话,会和其他人一样,成为一个孤单的老人,有老伴还好一点,没有老伴儿,那更倒霉。 再说,他很在乎怎样得到人说话,或者可以打打牌。干公家的事,很简单,也很容易。只要不违反原则,大体上过得去就行。 走到松树岭酒楼,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味,这里是大卡车司机常常逗留的地方,有些司机是上官的朋友,靠着这关系,上官的生意一直比旁边的那家生意要好一些。 第334章 李逵李鬼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旁边那家的店名叫“松龙岭酒楼”,很像“松树岭酒楼”,不仔细看,还真分辨不出来。德志不清楚他们的关系,但他明白,同行是冤家,有一点可以说明,松龙岭酒楼肯定显得势单力薄些,因为,德志总是看到有一个老板在忙,其他的,都是打工的。 松树岭的优势在于,他们夫妻二人齐上阵,就有些麻烦,这说明团结的力量很大。加上上官家不用请厨师。 在中国开饭店,全靠厨师,没有厨师,这饭店就开不下去,中国人很讲究吃,吃不好,下次就不会去,厨师能支撑起整个饭店,厨师在,饭店在,有著名的厨师,就有著名的饭店。 德志从上官那里了解到,松龙岭酒楼的特色在于敢吃野生动物,什么贵,就卖什么,不怕被抓,好像县里有人,天不怕地不怕,只要人敢吃的东西,他就敢做,让来的人猎奇,是他的经营之道,这样才能赚钱。 二人一到松树岭酒楼,上官夫妻就致欢迎词,这个让德志和尹懋都佩服,他俩算是配合默契,有一位小姑娘,看起来比较纯洁可爱,赶紧拿来一次性的杯子,然后给他俩沏茶。 上官说:“不好意思,刚才来支书打电话了,说晚点过来,现在正在忙。” “没关系,我们在这里等吧。”德志说,“等一等。总有好处,他们才是最重要的。” “你们是客,你们在这里,他们才会来陪,你们不在,他们早就回家陪老婆了。他们的家庭稳定,对自己的老婆好,大家都清楚,要想得到满足的生活,必须要过看起来吃亏的生活。他们牺牲了和家人团圆的机会。来陪你们,但是,赢得了你们的尊重,咋说也是比较好的。你们都没有陪家人。他们更不好意思。”上官说。 德志真的佩服这个上官老板。亏了他是个酒楼的老板。要是当个干部应该没问题,可能会干的很好。 这个老板,迎来送往。见的人不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左右逢源,干什么都还顺利,主要是他长了一张做买卖的嘴巴,能说会道,让很多人都折服。不是别的,就是见人一脸笑,就很难做到,有些人做生意,刚开始还行,做着做着,就不行了,究其原因,有很多个,关键是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到见人一脸笑。 笑里藏刀,很可怕,但是,很多人都喜欢笑面虎,这就是喜欢含蓄的中国人的可爱之处,喜欢含蓄,偏偏容易被表象迷惑。结果到最后,还是吃了眼睛的亏,心不容易看见,中国人太忙,以至于忘了省察内心。 上官的电视,放在房子的一角,在铁架子上放着,上面有机顶盒,和楼顶的卫星电视接受器连接,看的是外国的节目,但后来就看不到了,听说调整了卫星的频率,并调整了角度,并且用了很多手段,让卫星电视失效,这些技术参数,谁能懂得? 这就增加了华建章的难度,华建章是卖家电的,当然,也卖卫星电视接收器。村里的人不少都在他那里买,可惜的是,没有多少懂得调整角度,也没有多少知道频率参数。 有一段时间,华建章很忙,对于上官来说,这是小事,他能搞定,在没有请华建章之前,他就学会了自己动手,因顾客要看,没有谁会住一个没声没色的酒楼。 当然,也有一些人愿意去卖春楼买欢,但不是在村里,村里没有,乡镇才有。山上的乡镇也没有,到山下才有。很多卖春女都在山下,那里客流量大,有钱赚。 当然,这里也是一个重要的地方,在夏天的时候,就有人上来开美容店,时间不长,过一段时间,等天气寒冷,就下山。这里山上很舒服,一般家庭都不用空调或者冰箱,当然,酒楼除外,有些容易腐烂的食物还是需要冷藏保鲜的。 德志看上官还算对妻子忠实,想法肯定有,不过,这是比较私密的事,不容易知道,他的妻子长得还行,白白胖胖的,看起来很水灵,又是免费的厨师,想必这样的老婆很难找。隔壁的就不同了,松龙岭酒楼的老板的妻子是老师,常在学校教书,没办法,他自然有些花心,只不过,外表也看不出来。 说来说去,上官在做生意方面还是要精明些,但是隔壁做生意比较注意拉关系。 拉关系是需要作出牺牲的,隔壁有这个预算,有他妻子当老师有固定收入这个保障,他做生意可以做一做,停一停,没有什么经济压力,他也可以参与赌博,这也是一种投入,有投入未必有产出,没有投入一定没有产出。 等人是最麻烦的,不过,看着无聊的电视剧,喝着绿茶,吃着瓜子,还是不错的,咋说这些东西都是免费的,要是让德志或者尹懋去买,恐怕要自掏腰包,恐怕还不行。 德志说:“怎么回事,来书记还没来?” “是这样的,来书记刚才打电话了,说他在猪场。”上官说。 “猪场?”尹懋好奇地问。 “怎么了?他在养猪吗?”德志问。 “没有,他没有养猪,那猪场是村里的实体,发包给村民,他平时去看看,有没有困难啥的。”上官说。 “哦,这个村支书还比较负责,要是换了别人,恐怕不行,场地发包出去,就收承包费,别的啥都不管,他还问长问短,让人感到温暖。”德志说。 “是啊,现在养猪风险比较大,首先是猪价起伏不定,受市场影响较大;第二,是养猪会遇到猪瘟,或者生病啥的,再就是猪饲料涨价,都会让养猪户不堪负重,最后能坚持下来的很少,大部分都中途转行,不再养猪了,随便干点啥,都比养猪要强。”上官说。 正说着话,来支书走进来,穿着味精公司送的长罩衣,一看,就是替某某味精做广告的,这样的衣服,是免费派发,很多人都喜欢,只是在不知不觉中,做广告没有支付费用,说到底,还是味精厂赚钱,很多贪便宜的,都成了味精厂的推广宣传员。 他神态自若,不哭不笑,看起来比较严肃,但嘴角又带点微笑,这个表情,让人捉摸不透,来支书说:“让你们久等了,刚才在猪场开会。” 德志听了,他就偷着乐,在猪场开会,很有意思,难道说在给猪开会吗?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没说,只是在等着来支书说下面的话。 果然,来支书说:“这两天忙死了,村里的项目一个接一个,要是不来项目,等到花儿也谢了,也没有;要是来项目,就接二连三地来。真是怪事。” “这是好事,忙了好,为老百姓忙,是为了大家好,大家和后代子孙都会感谢你的。再说,项目多,证明领导班子得力,能将项目做好,人家都愿意将项目交给你们来做。”尹懋说。 “你可真会说话,我们领导班子,还真是最棒的,没有哪个村像我们这样团结,另外,我们班子的人,都听话,没有倒行逆施的人。”来支书说。 德志听了来支书说的话,就明白过来,谁不听话,谁还能呆在班子里面吗?不听话的,早就被拿下了,还能让他在里面生产吗?留下的,都是乖乖儿,对书记的话,肯定是言听计从,绝不敢说半个不字,这是从上到下的作法,只此一家,别无分店。谁想要标新立异,起码要冒着被拿下的风险,谁想冒尖,谁就先变秃。这是规律。 第335章 对酒当歌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尹懋还不知道官场的运转模式,他也不用知道,只要有酒喝,就行了,何必自寻烦恼呢?弄到最后,大家都不痛快,不如得过且过,只要能保证按月有收入,社会保险有人买,就行了。人到了这个年龄,也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来支书说:“马上要扩大养殖规模,承包人想要村里划拨一点地给他,刚好县畜牧局也将我村作为试点,准备扶持养殖大户,在政策上有所倾斜,不知道会不会让他们有更多的机会来发家致富。” “来支书为了村民,为了早日走上康庄大道,日夜操心,精神可嘉,应该评为县里的劳动模范。”上官说。 “少来,你想干什么?我不当什么屁劳模,那有什么好?都是骗人的,原来为了当劳模,把好好的人都给毁了,只能挑一百斤的担子,为了能当上劳模,硬是让他担五百斤,不把人弄残疾才怪。”来支书说。 “那个年代,都想当劳模,成了一股歪风邪气,都想当先进,好得荣誉,拼命干活,埋下了病根,谁知道后来,竟然爆发,很多人都落入了悲催的境地。”来支书说。 他是老人家了,讲的都是真事,没有人怀疑,不过,他说的几个人,德志一个都不认识。 最后来支书说:“不用说,他们后来都死了,比较惨。生前风风光光,还被首长接见了,但是,到死的时候,凄凄惨惨,没人纪念。只是留下了笑谈,让别人去议论,后人也跟着受牵连,也不见得劳模的后人过得多幸福,大部分都勉强糊口。” 来支书说的很有道理。德志没经历过那个荒唐的年代。但是,看到现在穷的穷,富的富,差距不断扩大。真是现实情况的写照。 说着话。上官问:“来书记。你们吃点啥?我去准备。” “家常小吃,来个火锅,加三个配菜就行。另外,来两瓶药酒。”来支书吩咐。 “好,这里有羊肉火锅、鸡肉火锅、腊猪蹄火锅还有鱼火锅,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上官问。 “小尹、小姚,你们吃什么?” “随便。” “我们这里没有随便。”上官笑着说。 “这个可以有。”尹懋说。 “这个真没有。”上官说。 “哦,哈哈哈,你们在说相声吧,我来决定。他们在外头跑,啥子都吃过,就吃本地的吧,来个腊猪蹄火锅。我来做主,晚上吃羊肉火锅,你们又是一个人,身边没有女人,万一弄发了,不是害你们吗?”来支书说。 “来支书真是经验丰富,看来,对生活非常理解,对人性把握得很好啊。”德志说。 “小姚,我看你长得细皮嫩肉,肯定有人看上,你要小心。对小尹,我都看不上,估计也没有女人看得上,你要当心,有人看上你,你就麻烦了。”来支书。 “不会,不会,我对我老婆很好,不会对外面的女人动心,就像自己家有井水,何必要去喝别人家的井水呢?”德志说。 “这个你弄错了,你不想喝别人家井里的水,有人会送到你嘴边,送给你喝,你还怕什么?不喝白不喝,喝了也白喝,为什么不喝?”来支书说。 “我是说的比方话,不是真的,我们基督徒,就要做对得起老婆的事,不能污染自己的身体,自己身体要保持圣洁,这是上帝要求的,如果不能保证身体洁净,那么就麻烦了,我们就会遇到试探引诱,最终成为魔鬼的门徒。”德志说。 “行了,你别拿宗教说事,我见过和尚和尼姑,他们不像你说的那么好听。有个地方,净出和尚,每年过年,和尚回家过年,背回来成捆的钞票,久而久之,那个村就是远近有名的和尚专业户村,和尚们都有老婆,也有二奶,有大房子住,过得比谁都潇洒,他们可是正宗的和尚,有文凭的,也是为了钱,也没断绝女色,你们也难以脱离这个世俗的世界。”来支书说。 遇到这种情况,德志就不说话,和来支书谈宗教,无异于在无神论者面前谈有神,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也就算了,见好就收,情况不妙,赶紧撤退。 他很清楚,来支书是顽固分子,也很霸道,说难听点,独断专行,没人敢犟嘴,没有人反对,如果听到不同的声音,如果遇到有人唱反调,他就不高兴,当时就要搞起来,当时忍住怒火的,不久就会找个机会报复,哪怕没有报复,在一起就会感到别扭,时间一长,也会感到无法打交道,只好撤退,自己会辞职走人。 听话的有糖吃,不听话的就会给苦头吃。来支书从村文书熬到支书,实在不容易,要把那些老党员搞定,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就要靠大智大勇,另外,还要适当让步,给一些好处给别人,也就是给一些人一些糖衣炮弹尝尝,要想害别人,就这样去做。 来支书的胃口很好,来了就开始嗑瓜子,喝绿茶,不喜欢用一次性塑料杯喝,上官很聪明,就立马洗了陶瓷杯子,给来支书沏茶,来支书的瞥见是陶瓷杯,就不动声色地接过茶杯,慢慢地啜饮起来,没有致谢,也没有说什么话。 来支书见把他们驳得没话说,也就不说话,只是看电视,但是他看不进去,德志很清楚,他一不说话,就想玩牌了,可是,他们俩都不来牌。 尹懋看得出来,问:“来书记,不知道凌会计跑哪里去了?” “他啊,他去镇政府交报表去了。”来支书说,“如果他在就好了。” 大家一听,顿时就明白了,只要他在,再找个人,就能凑成人数,来“斗地主”,这牌最好的组合就是三个人来玩,再多一个人也能玩,可惜现在就是来支书一人,是一缺二,或者说是一缺三,来支书显得百无聊赖,心里像猫爪抓挠一样。 尹懋看出来他的想法,就说:“来书记,这样吧,我们三个玩,不来钱,你看怎么样?” “不来钱,那没有意思,没钱,大家都乱打,打不出水平来,谁愿意来玩?”来支书说。 “打牌不是以赌博为目的,只是娱乐娱乐而已,何必太认真?”尹懋说。 “你说的太深奥,太高了,别人听不懂,就是老太太们在一起玩牌,也要出钱的,哪怕少出点,也能刺激大家尽量认真打牌,这才能锻炼出牌技,不能随便,我不喜欢随便的人,也不喜欢带打不打牌的,要打牌就当回事来打,认真对待,要不打牌就算了,何必要浪费时间呢?”来支书说。 德志听了,觉得好笑,究竟是打牌浪费时间还是看书浪费时间呢?但是,在这里,不好跟他理论,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个来支书有时候蛮横不讲理,只要达到他的目的,他没意见,他就跟你好,达不到目的,你就是一朵花,也是一片普通的叶子。 尹懋看看德志,德志把头迈向别处,德志知道,下一步,尹懋就会邀请他来打牌了。 果然,尹懋装作不知道德志的意思,说:“好吧,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德志问。 “我们陪书记玩两把,刚点菜,估计还要等一会儿,这段时间我们陪书记玩玩牌,打发打发时间,也不来大的,一块一块的,怎么样?我本来想来五毛的,但是,现在到哪里去找五毛的呢?”尹懋说。 “对,现在的五毛钱真难找,五毛党倒有很多。”来支书说。 第336章 扑克外交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来支书的话,让德志大跌眼镜,他可真时髦啊,连网络上的五毛党都知道,佩服佩服!德志心里暗暗钦佩,这个年过六旬的老支书,竟然懂得网络语言,真的很厉害啊!他玩牌,可能是拉近关系,他拉关系没别的好办法,就用玩牌来开展外交。 德志问:“来书记。” 德志也学会了尹懋的谄媚,竟然也喊起了书记,不喊支书,这个在以前,尹懋是非要德志喊支书的,这个简直有点像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尹懋还不是官,架子可不小。他能喊,德志也能喊,喊来喊去,就成了一个习惯。 “嗯。”来支书问,看着德志,“你有话要说吗?” “是这样的,我很想知道,五毛党是什么组织?”德志问。 “这个,这个,我也不清楚,反正不是一个组织,是电视上看到的,说五毛党五毛党的,很厉害的,经常在网络上发布维护领导人的帖子,并骂那些骂领导的人。他们都是一伙的,都叫‘五毛党’。”来支书说。 “哦,原来如此!是网络用语啊,来书记真不简单,懂得很多。知道五毛党了,现在很多年轻人都不懂五毛党,只晓得埋头赚钱了。”德志说。 “是的,我们村的人不喜欢政治,只需要钱,有了钱。修建房子,然后娶妻生子,就是这样的小农意识,谁都没办法。想让他们参加活动,不管是什么活动,都很难。对他们有利的活动,他们就来,不利的活动,就不来,人来的。心还在家里。还在操心一亩三分地的事。”来支书说。 德志信心啊个,来支书说的都是普遍现象,到处都一样,都是只关心自己。不关心村里的发展的。再说。村民不是官,村干又不是民选的,是指定任命或者上级点名要他干这活儿的。没有经过村民,村民对这件事不关心也是有道理的。 当然,村民学习村支书,最好的表现就是打牌,打牌是不用开会,大家都自觉履行的,现在村里到处都是打牌的,成为当地一个新的风俗,这是村民的业余生活的写照。他们这样做,其实,也是一种追求进步,既然村支书都打牌,看来,打牌是不违法的,来的钱少一点,来得大了,也没那么多的钱,只好作罢,眼睁睁看着有钱人家去赌,或者看着没钱却能借到钱的人去赌。 德志他们在村里将打牌的风气止住,比登天还难,很简单,村支书都搞不定,其他人更不用说,在村里,村支书哪怕是上级任命的,他也是村里的一员,咋说也不是外人,多少要给一些面子,也许有一些人会响应,但也只是暂时的,这从来支书的作法就能看出来。 饭好了,上官过来,问:“是在楼上吃还是在这儿吃?” “就三个人,在这里吃吧,免得上楼麻烦。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来住宿说。 “好,书记就是最好的当家人,最懂得我们开小店的心。”上官谄媚着。 “好,行了,快上菜吧。哦,对了,来两瓶松岗出的药酒,浅褐色的那种。”来支书吩咐。 “好的,稍等,马上就来。”上官转身走了,不一会儿端上来一锅腊猪蹄火锅,放在炉子上,然后打开了火,那火锅本身是热的,端来就能吃的,但习惯上还是要吃带火的,要不,就不叫火锅了。 上官拿来了药酒,接着拿来一次性碗筷,德志不想用,不过,尹懋已经撕开,他可能不知道这些消毒的碗筷其实不干净,既然他撕开,德志也不想标新立异,免得被来支书看出他们不团结,就会利用他们,钻空子。 接着,上官将洗好的白菜连小筐一起拿来,放在一边,又有一盘炕洋芋(土豆),一盘基围虾,一盘韭菜炒鸡蛋,这些菜,足够三个人吃饱的了。 来支书不喝酒,他懂养生,说:“晚上不喝酒,免得睡不着。” “喝酒刚好帮助睡眠的,再说,酒也可以刺激心脏,让心脏充满活力的。”尹懋说。 “要说喝酒,像我们这样喝,其实是最健康的,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达到什么目的,获得什么利益。像你村支书,我们买水管,水管商赚钱,你哪里有钱?我们买的东西,放在村里,水管埋在地里,你也拿不走,即使拿走,你家也放不下,放不下不说,还占地方。这么粗的水管,卖都不好卖,一般村民,也买不起,买得起也用不着。”尹懋说。 “小尹说得对,说得对。说到我心里去了,其实,你们才开始到村里来,我是不看好的,认为你们来混吃混喝,然后一抹嘴就走人,不再回来的,谁知道我想错了。开始的时候是不想配合你们,想应付应付过去就得了,因前面做过五六次水项目都不成功,我的心里也挺难受的,再说搞水项目,我就着急,只有发发脾气,能推就推,包括到镇政府签字,我都懒得去。”来支书说。 尹懋说:“看来,我对你有误会,认为你很清高,摆架子,仗着家里人在政府当官,开始对我们不理不睬,我们是农民工,也有尊严。” “其实,你们不是农民工,那是你们领导的原因。”来支书说,“你们慢慢吃,我中午吃得饱,不太饿。” 他劝大家吃,笑着说:“你们领导是女的,怎么对男的有些仇视啊?” “你不知道,我们办公室阴盛阳衰,男的没地位,女的当家。齐老师是领导,在办公室对我们指挥惯了,到学校是老师,对学生指挥惯了,到家里,肯定转换角色有些困难,也是领导,而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家里不能有两个太阳,要不然,家里就被烤焦了。可以想象,她家是什么样子。”尹懋说。 德志点点头。来支书也点头,说:“你说的,是现在很多家庭的普遍现象。在家里,女的当家的,没几个幸福的。我们家,是我在当家,大事我说了算,小事她说了算。” “那么,谁来决定是大事还是小事呢?”德志问。 这句话,让来支书不好回答,他笑笑说:“这个我不说,你自己去悟。” 德志吃了闭门羹,也没什么,人生的路还长,好在自己的资本是年轻,还可以试验和经历,但是,时间不是很多,按照他父亲的在世的日子,德志还有多少年岁,大概不到二十年吧,在这二十年里,还有多少时间属于自己,大部分是给了别人,或者睡觉。 睡觉每天占用的时间大概在七个小时,二十四小时中去了七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可以用来工作和学习,而学习是没有止境的,也最费时间,时间少了,就没什么果效。 一边吃,一边喝,酒下肚,话涌上来,多得很,好在来支书也会说,口才很好,可惜的是,只是初中毕业,不过,他后天学的东西,要多得多,社会上学的,书本上没有,如果按照书本上的来做,恐怕会四处碰壁,难怪现在有不少人都有抑郁症呢。 酒足饭饱,来支书喊来上官,说签单,上官笑眯眯地将本子拿来,来支书眼睛老花,上官立马递上来老花镜,来支书接过来老花镜,在上面签了字,然后说:“你小子倒早有准备啊,怎么样,是党员了吗?” “还不是正式,是预备党员。”上官说。 “好啊,早日入党,把你的店开成我村的示范饭店,作为我村的窗口,对外展示。是农家乐饭店的模范,让大家向你们学习。”来支书说。 第337章 多多关照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多谢书记照顾,以后小店的发展,全部仰赖书记的关照了。”上官说。 “好,只要能照顾,就照顾,不能照顾,你也别怪。有的客人不好伺候,知道吧?”来支书说。 “的确,有的客人非常刁钻古怪,有的嫌饭硬,有的嫌软,有的嫌淡了,有的嫌咸了,总之要想达到统一,不是容易的事。”上官说完,叹了一口气。 他叹气,是正常的,开店的没有几个不在背后叹气的,大多数都会面临很多的问题,只是在人前不说出来罢了。 吃得差不多了,大家都起身要告退,这时候,来支书说:“刚才说了一半的,怎么半路上溜了?” “什么话?”德志问。 “哎呀,你们不是说要打牌的吗?”来支书说。 “我们没说要打啊。”德志说。 “我看这样吧,既然来书记这么感兴趣,我们回去也没事,不如陪来书记玩玩,他也没事,你看呢?”尹懋问。 “可以,不过,每次输了还是一块钱。”德志说。 “行,我看行,你们不打牌,不抽烟,就是喝点酒,死了都划不来,啥都没享受到,人家说,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来支书说。 “来书记,我一直在想这句话是啥意思,神仙难道都是死的吗?还赛过活神仙,意思只有活神仙才值得人羡慕是吧?”德志问。 “你看。你又来咬文嚼字了吧?我说的是个民间的俗话,没有去想这个问题,这个神仙是死是活,仿佛和我们的关系都不大。”来支书说. “是这样啊,那好吧,我们来打牌,不能耍赖。”德志说。 “谁耍赖啊,只要你不耍赖就行了。”尹懋说。 “我保证不耍赖。”德志说,“在这种场合,都要规规矩矩。要不然。就没有人愿意和他玩了。在牌桌上,也要遵守游戏规则,不管你是多大的官,有多大的势力。都不能随便破坏规矩。” “是的。人们在现实生活中遇到了难题。看到人们凭关系,不讲章法,乱搞一气。就觉得没有了希望,时间一长,就会失望,到了打牌的地方,反而有公平公正可言,大家就在打牌的过程中寻找到了乐趣,不是赢到钱的快乐,是守规矩后大家都得到平等的快乐,只有打牌才显得公平,时间长了,人们都会爱上打牌,爱的不全是钱,是公平和正义。”德志说。 “哎呀,你在说我吧,说我也不怕,有时候我会耍赖的,这个是游戏,如果太死气沉沉,也没意思,大家在现实中都守规矩,可是,在打牌的时候,可以适当放松,也不为过。”来支书说,“横竖就是几十元钱的事,不伤元气的,又不指望着这几十元钱,有了这些钱,就会发财吗?没有这点钱,就会穷死吗?”来支书说话很有哲理,看起来他学习马列学得好。 说实话,德志对打牌的确没有兴趣,只不过,今天来支书的确可怜,竟然没有人陪他,德志就发了恻隐之心,跟着尹懋陪他玩。在和余哥和金莲打牌的时候,余哥喜欢耍赖,刚打了两局,两局都输了,结果不服气,还要来,来就来吧,又连输三局,最后,该结账的时候跑了。 德志记得这个,在县城里才发生的事,印象深刻。他耍赖,是因为他不屑和德志他们几个一起玩,要说四个人中间,就属于余哥会赌博,其他都靠边站,比较而言,除了余哥,还算金莲经常参与打麻将,德志和尹懋不来,他们有时间就看看书,或者看看电影,要么就是写点东西。 现在遇到了来支书,他可能只是好玩,但每次看他打牌,他还自觉,输了就给钱,往往最后一次打牌不给钱,其余的时间都给。 但在打牌的过程中,会有夹带,本来还差一张牌的,一下子甩出去,一般人不会在意,也不会亲自去数一数是不是够数,但是,凌会计不干,他总是数一数,以前他也不数,当来支书当了地主后,他就去数,他很清楚,他数的不是牌,是钱,谨防来支书浑水摸鱼,将来他会这样的。 来支书的名声在外,令人不得不防,看他今天的表现,还不至于,这点小钱,他还是愿意拿出来的,主要是为了娱乐,他不以这个为生,只是好玩而已。 果然,他都是规规矩矩地来玩,中间没有出现夹带现象,到最后,德志还赢了两块钱,尹懋输了,他说:“以后我再也不来了。” 横竖他输了两块钱,就发牢骚发了一路。来支书不进钱也不出钱,算是扯平了。 时候不早,打牌是最浪费时间的,他们各自回家。 外面黑,德志很聪明,带来了手电筒,从公路到来支书的家,有一段路没有路灯,公路也没修,坑坑洼洼的,有的坑里有积水,因为才下过雨,雨水积攒到一些低洼的地方,山上温度低,积水也不容易干。不小心就会踏进水坑里。 德志说:“我送你吧。” 来支书没说什么,意思是同意了,他不喜欢客套,说谢谢很难,这是汉人的文化影响的吗?不是。 尹懋不去,他说:“你去送,我先回了。” 他一直不高兴,就是这两元钱,下次如果再约他打牌,他肯定会打,只是赌徒的心理,输了的要再赢回来,这是真的,每人都有报复心理,赌徒的报复心更强。 路上的水坑还真不少,德志比较灵活,在水坑边绕来绕去,手电所能照到的地方,水洼和陆地都看得清清楚楚,老支书到了晚上视力还不错,看得很清楚,没有弄湿鞋子,走到他家门口,他敲了敲门,他没带钥匙,像这种情况,是经常发生的,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支书回到家里,敲门,他老伴总是能来开门,因她不等到她老伴回来,她就不睡觉。 门吱呀一声打开,他老婆打开旁边的小门,让来支书进屋,看到有德志,也让德志进屋,德志不干,就告辞,来支书也没挽留,他不喜欢虚情假意,他一进屋,就关上了门,德志离开。沿着坑洼的小路走到公路,一路走,一路想,这里为什么不铺水泥路?如果铺了,下雨就不怕弄湿鞋子了。 来支书不修通公路,是在考虑他将来,考虑他孩子的将来,不错,他修公路很容易,随便拆东墙补西墙,就搞定了,村里的项目有很多,不在于浪费一点,就是浪费一点,也能修好这段路,他考虑最多的,还是一种影响。 想着想着,德志就到了公路边上,偶尔过去一辆车,拖着长长灯光,路面上是湿的,有了雨水的冲刷,路面显得非常干净,这样一个宁静的山村,住在这里养老,的确是不错的,但是,前提条件必须是要解决吃水的问题,还有,用气的问题,这些问题解决好了,真是好得无比的事。 到了宿舍,从梁马江家的楼梯悄悄地上楼,梁马江不会在这时候回来,他可能要在后半夜才回,睡两三个小时,然后起床,弄点饭吃之后,就坐在家门口等着别人来邀请他去打麻将。 上楼,发现灯格外地明亮,但是,要想在写字台上写点文字,恐怕还不行,用电脑是另当别论,要想看书,就足够了。前两天太阳很好,太阳能热水器的水还没用完,难怪,没有什么旅客,也就没什么用水。尹懋也没有天大的屁股,用的水也不是超多,这就让德志感到特别地满足。要知道,在家里,根本没有热水洗澡,要洗澡的话,就要用煤气、煤炉或者电热水壶烧水才行。 第338章 幸福比较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说实话,德志没想到妻子嫁给他,竟然能够忍受家里的较差的条件,竟然没有空调,没有热水器,每天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没有什么存款,她也愿意为德志生孩子,愿意抚养孩子,教管孩子,这样的女人到哪里去找? 德志现在在外面工作,过得还不错,有地方洗澡,有吃的,有喝的,呼吸的空气也干净,就是没有女人,不过,他每月还能回家一次,这样也不错。跟以前比较起来,是比较幸福的。 以前在鄂西工作,每一个半月才回家一次,回家后,发现他的妻子没有大姨妈来造访,还好,如果不巧,遇到了大姨妈来造访,那么,德志就倒霉了,急得不得了,就是没办法发泄,有时只有借助两个指头来解决问题,但是,指头的作用永远无法替代妻子那里,这是上帝造女人的奇妙之处,就是要让男人只爱自己的妻子,那是最合适的,最相配的,不是凡事都靠自己就能解决问题的。 事实上的确如此,德志没有妻子在身边,非常麻烦,晚上不敢穿紧身内裤,也不敢盖厚重的被子,担心晚上睡梦中无法自制,结果倾泻而出,又不想起床,身上却黏糊糊的,非常不爽,早晨起来,差不多都焐干了,有一股味道,这个味道德志还习惯,他妻子不习惯。 后来回家,他妻子问:“这个月来了几次?” 德志羞红了脸说:“四次。” “怎么比我的大姨妈来得还要勤快啊?” “那不能比。你来大姨妈,就跟杀人一样,我的,是精华,是干净的,你还不想闻。”德志说。 “我的大姨妈准时来,你的不见得准时,满了才来,还不跟你商量,再说。你的东西。现在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那么多,只能牺牲掉。不可能再夺冠。想要见到卵子。没门,话说回来,你的那个已经完成了使命。该退休了。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要它干什么,还不如剪了,成为太监,在外面混,我就放心了。”德志妻子说。 “你可真狠,就不允许我包个女人吗?在外面寂寞了,可以解解乏,你又不在我身边,怎么能帮助我?”德志说。 “你开玩笑吧?你还包,你才几个钱啊?现在的女人不简单,你那三瓜俩枣的,够干吗?还不够给人家买化妆品的。”德志妻子说。 “你们女人就是麻烦,买一大包装修材料,在脸上瞎折腾,折腾来,折腾去,就把脸给毁了。”德志说。 “你少管,女人全指望着化妆品活着了,没有化妆品,还不如死了算了。女人是素颜,肯定会遭到男人抛弃的。这是真的。”她说。 “你说说看,你怎么不买装修材料在脸上乱画?”德志问。 “这是女人的个性不同罢了。”她说。 德志每每想起他和他妻子的对话,心里就充满了甜蜜的感觉,这些话在说的时候不觉得怎么地,到了他一个人的时候,就感到特别珍贵,特别温馨。 洗完了澡,德志肯定不会马上就睡,他要等头发干了再睡,这是真的。在梅雨的季节,湿头发不容易干,需要吹风机的帮助,但是网上说,吹风机吹多了也不好,尽量少用,吹风机对头发有伤害,谁知道是哪个砖家说的,到底对不对,无法考证,后来又有砖家说没事,德志不知道该听谁的。 专家的话,就是砖家的话,不必当真,很多专家还不如老百姓,很多研究,还不如常识,这些专家其实就是官员,心思没用在学术研究,而是用在当官方面。这个当官是很有意思,其实,当官的思想已经渗入到每个国民的骨髓,这个不容易改变。 德志长得像当官的,但是,他不是官,长得像不见得就是。在上小学时,有算命的就说他要当县长,可是到现在,他还在跟村长打交道,村长高兴了请他去打打牙祭,吃顿大餐,不高兴了,让他自己做饭,做的多,就多吃,做的少就少吃,咸的也好,淡的也好,都得吃。 德志看书,这个该死的课程,到现在还没有达到目的,没有通过考试,意思就是要加强,改卷的老师,也可能是学生,非常严格,高兴了你给你打及格,不高兴了,就让你再考一年,或者两年,总之,让他非常郁闷。 这考试从德志谈恋爱开始,到孩子都三四岁了,还没通过,要知道这么难考,当时就不该报考,实际上,德志也高兴,高兴的是没有浪费时间,在这时候,需要更快地学习,更要充分地利用时间,这是他选择的生活,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也没有什么值得忧虑的,只要往前走,就会有出路,只要坚持,方向不变,就能走到光辉的顶点。 德志有个毛病,看书的时候,心不在焉,总是心有旁骛,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也不想这样,不过,没有办法,谁让他有这个毛病呢?他也想改变,但是,就是改变不了,这个习惯十分顽固,顽固的就像九十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说来说去,是不够专注,要是专注些,就会更好,但是,专注好像是一笔财富,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获得,只有少部分人练就了这个本事,有了这个本事,做事就会更好,更能出成绩。 头发干了,该睡觉了,他关了灯,打了打床,让床上的皮屑,纷纷落地,当然,在荧光灯的照射下,还是没有在阳光下看得明显,他所看到的皮屑,是一种想象,这个皮屑,每天都大量地产生,他没有裸睡的条件,虽然他很喜欢裸睡,到有了条件,再裸睡不迟,在没成功之前,在一家老小都还在温饱线上的时候,不可能过着奢侈的生活。 到了村里,他有自己独立的房间,这个条件还算可以,但是,这不是长久的,今天在这个村,明天在那个村,到底你命运由谁来把握,自己也不知道,只有看上帝的带领,或者大施怜悯的心了。 裸睡最大的恐惧,是被陌生人撞见,这个是致命的,其实,没有自己的房子,没有属于自己的空间,没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地方,说什么都是白搭。 德志喜欢睡硬板床,这个劣质的席梦思,其实适合老外睡,德志是中国人,不喜欢制造粗糙的席梦思,睡在上面,凹凸不平,早晨起来,骨头仿佛散了架,非常难受。 后来撤掉了席梦思,将两张床的床板并拢放在一起,一米宽的床变成了两米宽,这样就是一张大床,但是,没有大的床单,都是单人床的床单和被子,那就麻烦了,看起来很难看,也就不喜欢别人到他的房间。 德志喜欢这种随意的床,随意的床单,看上去不太好看,不过,他愿意,只要自己舒服,不管别人的感受,别人的感受可能千奇百怪,自己的感受自己清楚,没有必要去迎合别人,没有必要去讨好别人,关键是要学会享受生活,自己的生活,用不着别人来指指点点,也不需要别人来说三道四。 因为学习很累,上床后,看了一会儿《圣经》,德志就感到困意袭来,合了书,关了灯,倒头便睡,啥时候睡着的,就不知道了,很快,他就进入了梦乡。 这种幸福感在梦中体现出来,因此人会做梦,不愿清醒,另外,在早晨起来的那一刻,感觉到特别轻松,早晨的头脑,特别清醒,特别放松,这时候要是记忆什么东西,正是好机会,但是,早晨往往是从紧张中开始的。 第339章 撒手人寰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早晨起来,德志看到尹懋的眼圈红了,问他,他才说:“我父亲去世了,我要回去一趟。” “哎呀,不是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德志说,其实,他对死亡看得很淡,针对这个情况,他不便说什么。 “我已经和刘小姐联系了,她同意我回家,这次回去,算是丧假,单位是批准的,不过,我走了,你们都在这里,办事可能要辛苦些。”尹懋说。 尹懋的父亲死于直肠癌。他父亲年轻时,在工地上出工,或者做农活,非常厉害,很刻苦,要为他的子女谋福利,赚钱为了他们,可是并不是所有子女都懂得感恩。即便如此,他还是一直在隐瞒自己的病,他的病,就是大便出血,他以为是简单的痔疮,十人九痔,这是难免的,也不多他父亲一个。 可是,这个问题其实是一种严重的问题,也没有人让他去医院检查,他一直在坚持,只要活着,就要为子女做活,做活,做活,不做,就不能活。 他为了孩子,为了爱,没有声张,只有到了实在不行了,他才被送进医院,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完之后,就宣告不治,通知家属带回家,放弃治疗。 他被宣告不治,也没有引起子女的特别大的反应,好像觉得这是必然发生的,没有什么奇怪的,这一天早晚要来。老人家已经被榨干了油,也就不用担心什么了,已经奉献了一生,也就不存在需要轰轰烈烈的回报的问题。 他走了,就像很多普通人去世一样,世界依旧,太阳照样升起,月亮也会露脸,星星还是那颗星星,山梁还是那座山梁。没有什么改变。改变的是人的心。尹懋从此没有了父亲,正像德志没有父亲一样,没有了依靠,才会更加努力。接过父亲的衣钵。继续为了下一代。为下一代奉献一生。 尹懋请了假,当天就坐车到了夷陵,然后在夷陵市区转车。到江城,到了江城,要是没事,就还会住一晚,但是,他父亲是早晨死的,算是第一天,整个丧事,前后需要操办三天。这一天,算是在路上耽搁了,尹懋在家中排行老大,不能不管,啥事都要经过他,他到了江城后,没有停留,继续赶路。 可惜,等他到了江城,太阳快要落山,虽说山路崎岖,他还是一路狂奔,没有浪费时间,他就租了一辆的士,赶到了家里。 这个时候,他要抓住机会,平时送礼出去,这一次都要收回来。他的小弟弟最快要等明天下午或者晚上才回来,因他弟弟在南方沿海的城市,比较远,要想赶回来,恐怕还需要时间,刚好又是赶货的时候,耽误一天,就要亏一两百元钱,回来肯定要花钱,不仅不赚钱,还要花钱,收的礼钱,他又得不到,因他不是长子,又没有成家,这是他的致命弱点。 尹懋的弟弟回来,只是回来花钱,赚钱的轮不到他,赚到钱是尹懋,他回来只是尽到做小儿子的本分。尹懋的大弟结了婚,因妻子离婚出走,他也出走,不知去向。 尹懋想尽办法联系亲人,都能联系上,就是联系不上他,他现在在哪里,谁都不知道。如果他大弟回来,就要跟他分一些礼钱,这些礼钱,尹懋就不能独吞。 尹懋是基督徒,在如何安葬父亲的问题上,真是犯了难,他父亲不是基督徒,尹懋为了讨得领导的喜欢,不止一次向领导说他父亲守礼拜,到教堂去敬拜神了,但是没有受洗,他要是没有信仰,早就死了,活不到今天,因他的病已经折磨他折磨了很久。 他说的肯定是假的,到死的时候,就凸显无疑,他说要按照传统的方式举行葬礼,因他迫于世俗的压力,如果按照基督教的方式安葬,需要找到一块土地,实行土葬。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入土为安,可是,现在到处都推行火葬政策,不准土葬,这个不为大家接受,但没办法,要知道,入土为安是老传统,一把火烧了,是干净了,可惜大家心里不好想,总是很容易联想到烧烤。 既然不接受,就有人不大操大办丧事,而是悄悄地埋了,在山上,做个记号,以后好凭吊就行,那些钱就不要了,当然,知道的,就悄悄地送了钱,不知道,就算了,事主也不强调,也不通知,难免人多口杂,说不定会有政府的人知道,会来扯皮,然后为罚款,说不定还要强迫挖出来重新火化,那才麻烦。 后来,开始施行土葬,但不是全部放开,是局部试行,哪些村施行,哪些村不施行,就需要拈阄,拈到啥就是啥,这要看运气了。说起来奇怪,这个方法不知道谁谁想起来的,这完全不是唯物主义了,是唯心主义,这个概率,一分为二,有的人能得到土葬的机会,有的人却得不到。 巧得很,尹懋的村拈阄拈到了土葬方式,他的父亲就可以公开地进行土葬,那些没有拈到土葬的也施行了土葬,只不过没有人举报而已,在山区,山体这么大,埋一个人,显不出来什么,也不容易发现,要是在平原,有一个坟堆,老远都看到了,无法隐藏。 所以说,这个拈阄在山区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要卡,也只有卡平原村子的脖子了。 尹懋通知完了各路亲友,然后请人帮忙,包括做饭的,还有请乐队啥的,他都一一安排妥当。那些远方的亲友纷纷往回赶,毕竟这是大事,结婚和死人都是一生中重要的事,不能忽略。 最重要的,算是吃饭问题,中国人对吃非常渴望,是饿怕的缘故,很多人都知道挨饿的滋味十分难受,可是,没办法,这个是十分有意思问题。见面不问候一句:“你吃了吗?”仿佛就不是问候,而最有效的,就是这个问题,给人温暖的感觉,只有吃了饭,才会有能量,才感到有热量,不吃饭,就显得格外没劲儿,身体也会感到冰冷,甚至打起了寒颤。 做饭的自己带有一套厨房用具,在露天场地,甩开膀子开始干起来,再说,空旷地,做饭更过瘾,头一天基本上是附近帮忙的亲戚朋友在一起吃饭,大家都是工人,都在忙着丧事,为了第二天的正席做准备。 做饭的不管桌椅板凳,只管锅碗瓢盆,这些餐具和厨具,是他们购买的,当然,一次性的塑料碗、塑料杯子、筷子,都是事主来购买,他们只提供盘子,这些盘子,足够大家吃流水席的,一般情况下,会运过来一车东西,分门别类,到处都摆的满满的。 然后,他们就开始准备菜了,这些菜当然是事主买了,他们只负责做,买的多就做得多,买的少就做得少,不买是不行的,实在不买,请人家来,也要给一些钱,按照常理,可以给一半,算是安慰费,或者误工费。 像这种情况,非常少,不会发生的,这是因为,中国人很要面子,死了也要面子,叫死要面子,因此,丧事马虎不得,就是再穷的人家,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也要借钱买一张草席,将死者卷起来,埋掉,没有地,就是卖身也要买块地,将死者埋葬,这样才能让生者心安理得,否则,良心会不断受到煎熬,几近于疯掉。 尹懋也是这样想的,再怎么精打细算,也还是有想不到的、计算不到的问题,这个问题就是,到底通知不通知同事们呢? 第340章 纠结状态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这些同事好歹都在一起工作多年了,咋说还有些交情的,如果不通知,就是尹懋的问题,通知了大家不去,就是同事的问题,一码归一码,不能混淆。 他没有告诉其他同事,只是告诉了余哥和德志,再就是告诉了刘小姐,那是必须告诉的,如果不告诉,那就没有丧假,这是必须的。 他的大弟弟始终没有回来,大家等着他回来,让他看到他父亲最后的一面,可是,没有等到,也联系上了,也托人带话给他了,他就是不回来,没办法,尹懋说不用等他,要是有心,早就回来了,还是没有心,勉强回来,还不是那回事。 既然他这么说,大家不好再争辩什么,只是他母亲有些受不了,哭着说他老伴命苦,怎么养这样的不孝儿? 她哭完,抹了抹眼泪,就吩咐下葬,尹懋是长子,摔瓦盆,烧纸用的,披麻戴孝的,吹吹打打,说说唱唱,哭声一片,鞭炮烟花一起燃放,将整个丧礼推向**。 尹懋的父亲丧礼举行期间,办公室派主管行政的周颖去看望,带去了礼品,当然,刘小姐说:“这是办公室出的,另外,每人有感动的,出钱多少不管,不勉强,不主张,看私下里和他的感情关系,亲疏远近,由自己来定。” 办公室的态度明确了,大家都表示没有啥。德志出五十元钱,他还和尹懋是同事,不知道还有几年,总之,是跑不了的,至于余哥,不好说,他们面子上还行,但究竟怎样,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这不是强勉的事。就不要整齐划一,追求一致。 周颖买了一套真丝被,这个东西夏天用是最好的,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在农村。有了这些东西。还不如粗布被子舒服,当然,要是全棉的才行。如果带点化纤的,肯定会起球球,这样,就还不如棉的了。 德志看着棉的东西,比较暖和,比较舒服,不想要假的东西,要知道,遇到假东西,还真的很麻烦,扔了又可惜,用起来又窝心,心里总是堵得慌。 尹懋收到了礼物和钱,他当然高兴,没想到,他在机构还是有一点人缘,他以为他没有人缘,到处都是敌人呢,谁知道,在遇到大事的时候,他还不错,有这么些同事来捧场,虽然人在项目点没去,可是有礼物和钱送到,也有行政上的代表到了,这些也足以让他满意了。 他风风光光地把他父亲安葬,又处理完了家中的事,一些收尾的工作交代完毕,就去了九峰县柏松村上班,见了德志,更有说不完的话,因为德志送给了他钱,另外,还和其他人凑份子给他买了东西,他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当然高兴。 余哥给没给钱他不知道哦,看这样子,好像没给,要是给了,他肯定会先打电话给余哥,说他到了,但是,很奇怪,他一直没和他联系。 德志说:“不要谢我,谁家里面没有个事儿呢?我现在没钱,要是有钱,就表示多一点,现在我的水平你也知道,一点小意思,不算什么,不要见怪。” “老弟说话见外了,我不是那种人,我是知恩图报的。有些人不是,背后老是说我,总要弄一些事儿出来不可,搅的别人不好过,他才高兴。你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了,多谢,多谢!” “不必要,不要客气。我也只是尽尽本分而已,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德志说。 德志说这话,也是为了预防尹懋会说一些负面的话,接下来,他很有可能会批评一些人,听到这些话,他就不喜欢,为什么要批评他们,你有没有对他们好过呢? 凡事都要一分为二,从正面想,然后从负面想,谁都不是好人,谁都有一颗向恶的心,不过,有时候也会善良和仁慈一些,那是很短暂的,有时候还会变本加厉,将来会有更多的坏事出来。 没有在台上,就说台上的坏话,到了台上,可能比现在的台上的更坏,人还不算恶人,是因没有机会行恶,有了机会,大概都差不多,因为从始祖开始,就开始犯罪,直到如今,谁都难以避免。 余哥不给钱,是因为他有他的难题,他有一个儿子,还没结婚,女朋友谈好了,也在一起同居,怀孕后,不能要,就堕胎了,后来又怀孕,又没到结婚年龄,拿不到结婚证,又堕胎,没次堕胎,都要花一些钱,他儿子上班淘气,没有钱,不从他那里拿钱,从哪里拿呢? 他也是拿工资的,如果在鄂西买昂贵的水管没有经过任何人,水管商可能会给他一些钱,但是,那笔钱是不义之财,可能早就花完了,甚至花完了也没起到什么作用,没有任何痕迹。 如果贪钱,可能会让他生病,这些钱他也得不到,都给了医院,或者给了别人,像这样怀孕,流产,然后再怀孕,再流产,恐怕这些赃款,就流失了,到了哪里,只有神知道。 余哥也很难,妻子在家养鸡,种点田地,为人忠厚,钱让她来管,别人问她借钱,她就给,哪怕自己再穷,只要她手里有,一定会给出去,给了之后,别人又来借,上次的还没还的,她又给,人家谢谢她,说她是好人,三句好话一说,她的心就软了,找别人要旧债,不好意思,自己要用钱,再去问别人借。 因她不善于理财,倒养出了不少肥鸡,余哥就不给她钱,让她不管钱,只管自己擅长的,比如说,她养鸡养得好,就专门扩大养殖规模,这样的好处,是她养的肥鸡,余哥拿去送人,每年过年,谁家不吃鸡呢?鸡和吉同音,中国人,就图个吉利,就要吃鸡,吃鱼,吃谐音。 他送礼给尹懋,十分不划算,现在还在一个机构上班,早晚能见面,以后不在机构上班了,就会各奔东西,老死不相往来,如果送礼,就会收不回来,再说,领导也不准假,即使准假,来去的车费谁报销?这些问题都是值得思考的。 算来算去,十分不划算,德志是没办法,谁有点办法,就不会去趟这浑水。他的想法很简单,德志送出去的礼物,不打算再收回来,因他考虑的最多的,不是将来互相往来,而是现在过得平安踏实,送礼和不送礼,那人的表情不同,这是真理。 人在一个紧张的环境里,自己也会变得紧张兮兮,人在不快乐的环境里,也开心不起来。 尹懋一来,就开始工作,他对生死看得很淡,知道他父亲早晚会死,自从有了病,他就有了这个思想准备。 对于基督徒来说,死亡不可怕,人情才可怕。像那些村里的人婚丧嫁娶,升学过生,都要送礼,农村复杂就复杂在这里,光这个人情礼就十分厉害,基督徒想要置身度外都不行,早晚都要面对,这个是无法回避的事,只不过可以亮明自己的身份。 亮明身份后,可以说自己的观点和立场,但是,说一千道一万,还不如数票子来的实在,有了钱,说什么都有理,没有钱,说得天花乱坠,也得不到什么同情和理解。 只要理解就行,现在人人都渴望理解,要不有一句话叫“理解万岁”呢。 尹懋问:“最近村里怎么样?” “你没来,我做我一个人能做的事。”德志说。 “那个很好,很好,不清楚现在的工作进度,我们还需要做什么呢?”尹懋问。 “这个需要向来支书了解一下。”德志说,眼睛看着窗外。 第341章 等价交换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好啊,你打电话还是我打电话?”尹懋问。 “我来打吧,这几天都是我在联系,他对我的号码比较熟悉了。”德志说。 “对,就应该这样,你主动联系他,他就对你有印象,我们在这里,大小是个人,不是空气,他不会不理会我们吧,如果不理会,也行,我就不给他项目,或者拖一拖,拖到他服气为止,你说呢?”尹懋说。 “你说的没错。我想也是,我们拿着钱,到他们这里做项目,一分钱不让他们出,他们呢,还爱要不要的,生怕钱咬手,不知道他们成天咋想的。”德志说。 对于钱,大多数都有想法,不属于自己的不要,属于自己的,还要谨慎点去要,要有前奏,要含蓄点,不能被别人说三道四的,人活着,不光是为了活着而活着,而是为了脸面和尊严,这些事,只有亲自体会没有尊严之后,才会更加渴望得到尊严,尊严不是拥有名牌包就可以得到的。 尹懋说:“打吧,看他在忙啥,就说我来了。看他怎么说。” 德志拿出电话,拨通了来支书的电话说:“你好,我是小姚,尹先生来了。” “哦,我知道了。”来支书说。 来支书显然对这个问题,他不想说什么,他需要的,就是把水赶紧弄通,今年冬天不用再挑水。杀年猪也不用担心没水可用。这是最起码的要求。 德志挂了电话,对尹懋说:“好吧,你是怎样想的,下一步该怎么走?” “我想应该加快速度,将项目赶紧完成,然后进行下一个项目。”尹懋说。 “恐怕不好。”德志说,“项目太快,钱都出去了,我们在这里还有意思吗?他们肯定不会理会我们的。” “你说的很有理,但是。只要有项目。就不担心没钱,有钱,就不怕没有人来求,像我们。只要有项目。就不愁呆着没意义。”尹懋补充道。 山里呆着很有意思。只要有追求,到哪里都一样,在家是一样的天空。到项目点也是一样的,只要有人居住的地方,只要别人能生存,自己就能生存,不是看生存的环境的优劣,而是看人心是否和环境保持一致。 德志又问了问尹懋葬礼的情况,他也很乐意分享,并把照的相片拿出来给德志看,看之前,问:“你敢看吗?” 德志认为自己是基督徒,连死都不怕,还怕死人吗?他说:“不怕。” 尹懋就播放照片,猛一看,还真有点吓人,尹懋的亡父竟然穿的是古时候的衣服,和晚清的服饰非常相似,这是复古吗?德志不好细问,他给你看,证明他信任你,一般人不会这么做。 当然,他更有一层意思,就是显摆。领导给了他一部新相机,他刚好在这次丧礼上用了,引来很多人羡慕的目光,他这么大年纪,还在外头工作,还有新相机使用,不是领导身边的红人,怎么会有相机?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他播放完了相机上的照片,这个让德志感触颇多,生命转瞬就消亡,人的一生,很快就完结,就像花开,转瞬花落,空留叹息。 德志问:“还没吃饭吧?” “吃了,在车加水的地方,买了东西吃,不饿。”尹懋说。 “那晚上吃不吃?”德志问。 “不知道。反正现在不饿。”尹懋说,他坐车可能晕头晕脑的,加上这几天忙着办丧事,就没有什么食欲,倒看不出来他有多悲伤。 德志也懒得吃,到了这时候,他想的最多的,是怎样把学习搞上去,不想别的,那些东西都没用,不如弄一些实际的,像吃饭,只要吃饱就行,像睡觉,只要睡够时间就行,多了不好,少了也会影响身体健康的。 晚上,大家都不吃饭,都没有饿的感觉,德志知道,晚饭少吃,应该没问题,自己不吃不要紧,要问问孩子和妻子,人在外工作,还不是为了家人吗?在外地工作,更多的是积累工作经验,另外,也是为了有一个好的时间,可以用来学习,用来提升个人的素质和水平,可以有所积累,这些都是在家学不到的。 正在这时候,来支书打电话来,德志接听,他说:“这样吧,你们吃饭没?如果没吃,就到松树岭酒楼来吃。” 德志心里想,怎么不早点说?现在都几点了,才说,看来那边肯定有别的客人,算了,不去,去了又要喝酒,再说,喝了酒晚上就看不成书了。 德志没和尹懋商量,就说:“算了,晚点再说吧。尹先生很累,我也想休息。” 来支书没说什么,德志心里很坦然,他不是喜欢喝酒,贪吃的人。 当晚,德志照常睡觉,也不觉得饿,到了天明时分,德志洗漱完毕,正在闲得慌,想看书的时候,楼下有人喊:“小姚,小尹。” 德志从窗户那伸出头一看,是来支书,他问:“来支书,有事吗?” “我是来找你们去看看上面水管安装的。”来支书说。 “好,我们马上下来。”德志说。 德志对尹懋说了,尹懋没有理由不去,他说:“好吧,我们去看看,很长时间没上去看了,不知道安装的进度。很想了解呢。“ “走,我们下楼,他在下面等我们。”德志说。 尹懋答应一声,就带着相机下来了,当然,还挎着一个包,包里装些什么东西,德志不知道,可以想象,尹懋比较细心,凡是能想到用的东西,都在里面。 尹懋可能生错了,他是女人的性格,当然,是男人的外表,心思很深,德志不能达到他那水平。 来支书见了尹懋,问:“家里安排好了吧?” “好了,父亲上山了,一切都还顺利,谢谢关心!”尹懋说。 “不要客气,都是老朋友了。”来支书说。 “是啊,我们以前可是敌人的,话不投机半句多,说急了就吵架,不是吗?”尹懋说。 “是的,那时候,不是不了解你们吗?争执都是为了工作,都是为了将项目顺利完成,私人之间不存在恩怨的吧?我们没有冤仇,都是从陌生人到熟人,这有个过程,没有啥,了解了就好。”来支书说。 “孔子说,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这是一样的道理。当了解了就好了,不必要让别人来彻底了解你,很累,不如往前走,人家会了解你的。不要因为别人不了解你而生气,这个没用。气坏了身体反而得不偿失。”德志说。 “还是读书人说得对!没错,不要让别人了解你,因为你不是太阳,不是众人所瞩目的对象。”来支书说。 来支书说话,别人插不进嘴,德志才开始不懂,后来才慢慢地发现,来支书当官当惯了,喜欢指挥别人,也不喜欢别人说话,他自己来主宰一起,遇到有反对的,他肯定会想办法制止,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不停地说,让别人插不进嘴。 德志找到来支书的这个特点后,就不说话,让他一次性全部说完,直到他说累了,不想说了,他才说,到那时候,就是来支书想打牌的时候,来支书打牌,不爱长篇大论,他的注意力,集中在牌上了。 来支书的专注性,体现在打牌的方面,就是这样,只要上了牌桌,就不谈工作。凌会计处理具体事务,在牌桌上接电话,也很简单,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 大家上了车,开车的还是那个人,是柏松村的村民,经常在三岔路路口等客人的,他跑运输跑了很多年,看得出来,他对未来有规划,只是不轻易说出来罢了。 第342章 亲自挂帅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司机喜欢留着小胡子,这个让他更有男人魅力,他见人总是笑,他的生意就是这样,笑,可换来金银,这是卖笑的又一种写照。他不是女的,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来招徕顾客。 如果去掉小胡子,笑起来会更灿烂,不会引起别人的瞎想,反而增加了一些男人的魅力,因为现在的男人流行上下都是光溜溜的,是公认的美男的标准。 这人不是年纪偏大,可能还是一个情种,在拉客的过程中,也看的到一些美女,这样的美女,应当是在当地还是很有魅力的。 经常在美女堆里,就不觉得美你,经常在香花堆里,就不觉得香了。车在绿色的海洋中行走,就是一艘红色的船,走在绿海中,显得格外耀眼。 车在上次那个女人吵架的地方停下,来支书说:“下车吧,上次那个女人在这里吵我们,说我们占了她的山林土地。实际上不是,我们已经和她签了合同,也给了她补偿款,但她不知足,还要要钱,没办法,我们只好不理她,但是,我担心她还会找我们麻烦,总要造出一些乱子来,让大家恨我们。” 德志觉得问题有些严重,后来,他说:“她是不是被送到派出所去过?” “是啊,你怎么知道?他被送进去过,关你十五天,又放了出来,是和邻居打架。将人打成轻伤。”来支书说。 “轻伤?轻伤是要受到刑事处罚的,当然,如果被打的邻居一直告下去,她就会受到刑事处罚,不会受到治安处罚就完了。”德志懂得一点法律,他说,“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的规定,他如果构成轻伤,派出所就无权处罚了,会移交到法院。由法院处理。当然,法院不会主动来管,法院要是不管,那是因为没有起诉。”德志说。 “你是来**律课来了吗?我们不懂。你也别讲。来支书不相信法律。他只相信政策,对吧,来支书?”尹懋说。 “行了。行了,要是用的着法律的时候,我还是用的,又不是一点都不用。”来支书说,“哎,小尹,你真有意思,一会儿喊我书记,一会儿喊我支书,我都快被你喊糊涂了,你到底想喊我什么?” 这也是德志想问的话,不过,考虑到同事的关系,他有可能会在领导面前说三道四,不能说得太露骨,就让他自己解释,一句话说不好,就成为被攻击的对象和口实。 在远处传来发动机的声音,那声音在寂静的山坡上显得格外响亮,循着声音往前走,听着他们说话,德志偶尔也插话进去,给平静的工作增添点色彩。 在大池子旁边,有两三个人在那里忙,德志走近一看,在远处有一个发电机,在突突突地叫唤着,发出你电,然后将黏合工具加热,再将水管用接头一焊接,就成为一体,任凭怎样拉扯,都无法将其弄断。除非用一种方法可以,但是,德志不敢去想象,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受害的,可能就是一组几百户人家上千口人了。 “德志,你说刚才那骂人的女人不是轻伤,那是什么?”尹懋问。 “应该算是轻微伤,一般皮外伤,或者皮下组织挫伤,算是轻微伤,打架斗殴的,不是杀人或故意伤害,了不起打打脸啥的,打肿了,就是了,过两天消消肿就行了,构不成轻伤,如果构成轻伤,那就要判刑坐牢,当然了,这个要让受害人去告,如果不去告,也就算你。民不告,官不究,除非杀了人,或者构成重伤,官就要主动去追究刑事责任了。”德志说。 “原来还有这么复杂的!”尹懋说。 “是的,法律本来就复杂,从国外传进来的东西,还没有融入到中国传统文化当中,自然会被误解,到现在为止,还是有不少人误解,认为法律无用,只有政策管用,而政策是经常变化的,让人捉摸不透。”德志说。 “小姚说得有理,我还是倾向于政策,这个比较管用,很多人都认为政策比法律有用,为什么中国有很多政法学院,政策在前,法律在后,这起名就很有学问,不是吹牛的,再过三十年,还是这样,没有变化,我们的主席就不认为法律管用。大家都忙于搞建设,哪有时间去犯法?”来支书说。 “那是过去了,我们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但是,现在还是有很多法律的,这说明,法律还是需要出台的,要不然,每年都制定那么多的法律,是为你印几本书,让人好看的吗?”德志说。 “没错,如果不需要法律,那么,法院也就不需要了。那个骂人的女人如果不被判刑,只是在派出所关两天,再放出来,还是一样会害人的。这是真的。”尹懋说。 “你的说法有道理,本来不怎么坏的人,到了派出所,和那些坏得比较明显的人关在一起,自然会相互交叉感染,相互影响,就会变得更坏,出来以后,仍然会和来支书为敌,仍然会危害乡里,这不是简单的问题,是现在社会普遍的现象。”德志说。 “照你这么说,那她被派出所处罚,行政拘留十五天,没有起到作用啊!关也关你,罚也罚了,出来后,她更是一条女汉子,比较厉害,仍然会变本加厉地和我对抗喽。”来支书说,“那我们每天还是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每天都不敢放开手脚去工作了吧。” “好吧,我算服气了,这么一个村妇,你们就拿她没有任何办法,不知道你们做什么的?”尹懋说。 “你又想抬杠吧?我们做村干的,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哪里处处防着她,她就是一个疯子,总在暗中察看我们的短处,然后抓住短处,开始攻击,要么害村民,要么害村干,不管害了谁,都是村干倒霉。派出所拿她一个女人能干什么,打不能打,关不能关,轻不得,重不得,就是一个不好管,不便管,插不进手,只好让她在村里耍赖横行霸道。”来支书说,他也有一肚子的委屈,不知道向谁倾倒。 听你来支书的话,德志明白了村干也有很多的难处,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风光,天天吃香喝辣,实际上操着不少的心,挨了不少的骂,还会有身体健康受到损害、生命受到威胁的事情发生,每天都在焦虑中度过,所受到的压力不比平常人家的少。 小型发电机里面烧的是汽油,这个小东西,需要两个壮汉才能抬得起来,在山林里安装水管,必须要用到这个家伙,那些山林没有修通公路,在山里中安装水管,水管才安全,要是在路边安装,就有可能受到损害,不是自然的损害,是车辆的碾轧,或者是人为的破坏。 他们几个看到来了几个关键人物,就站了起来打了个招呼,但没有停止工作,他们很清楚,完成了这个工作,然后到下一个地方,他们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完成任务,再进行下一个任务,这样才有钱赚。 在大水池的出水口,已经安装好了水管,都是新的,看起来,也比较新,质量也不错,从目测来看,应该可以使用五六年的样子。 德志心想,这些人可能最想得到的还是钱,但是要拿到钱的前提是提供好的服务,做出的活儿如果行,说得过去的话,就能拿到钱,如果做不好,也不好意思拿钱。 来支书跳下去,仔细地左瞧右瞧,他看完了那些东西后说:“如果水管没装好,我可是要找你们扯皮的。” 第343章 没有投诉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那三个小伙子说:“来书记开玩笑吧?我们做的活儿,您尽管放心好了,从来没有投诉我们的,都非常过关。” “那就好,如果不行,小心我要拿你们试问,哦,不,要拿你们老板华忠虎试问。”来支书笑着说。 “来书记您看走眼了,您看不出来,谁是我们的老板吗?”安装师傅说。 “我知道,只是不想说,说出来你们老板华忠虎脸上无光。”来支书仍然笑着说。 “是的,华老板不是老板,华夫人才是老板。”师傅说。 “你们说的是何碧芬吧?”来支书问。 “是啊,您知道她啊。” “我当然知道了,她是何碧芬,是负责在外联系业务的,是主管,你们的老板华忠虎只是她的长工,负责安装水管,也负责售后服务,当然,要是收款,就需要何碧芬女士一同前往了,何碧芬负责管钱对吗?”来支书问问题喜欢捞稠的,不喜欢拐弯抹角。 “没错,我们的真正大老板就是何碧芬,她管所有的,华老板再行,有了何碧芬,什么都不行,都是何碧芬说了算的。”伙计们说,德志认为他们是打工的,在店铺里做事,应该称呼他们为伙计,只不过他们现在被外派,执行安装水管的任务,任务完成,他们还是要回去的。 这么几个人,谈到他们店铺里谁当家谁不当家。谁听谁的,谈起来都是眉飞色舞的,看来也不怕透露他们的**,其实,差不多都是过来人,对所谓的**也就那么回事?中国人见面就问吃了没,这是**,问结婚了没,也涉及到**,问在干什么工作。也在探寻人家**。在问有多少收入,更是**,问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些都是**。中国人认为问了这些。才代表你在关心人。 像华忠虎,像很多家庭一样,都是听老婆的。家里大事男人说了算;小事是女人说了算;但是,决定是大事还是小事,是女人说了算。这就比较苦逼了,到底有个什么标准,谁也不知道,到底谁决定家庭事务,好像都在决定,又好像都没有决定,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不能一句话两句话就说得清。 看了水管安装,估计很快就要安装到平地了,从水源到大蓄水池的管道已经安装完毕,可是,还不知道有多长,据说那个水利站的技术员带了卫星检测仪器,可以查到地势的高低,水管怎样走向,通过卫星来定位,这个是高科技,德志不懂,在检测划线的时候,德志他们刚好在休假,就没有参与这个事。 后来,水管到村后,水管商就派出了这些技术工人进村施工,在山林里将水管接好,然后通到大水池。 果然,在大水池的上方盘旋着粗水管,并且有水流进了大水池,听到这潺潺水声,德志比较满意,这个水里项目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加把劲,就能完成,比较顺利的话,不用一个月,可以让村民家家户户都通水。 在大水池的表面,有一侧种着一些南瓜,德志问:“这是谁种的南瓜?” 来支书说:“是那个骂人的女人种的。” “我明白了,又来干涉了。不过,这是好事。”德志说。 “为什么?”来支书很好奇,在外人看来,这是干涉水池,让村干脸上没光,不是好事,怎么是好事呢? “你不知道,这种水池就怕太阳晒,时间长了,热胀冷缩,水池就会缩短寿命。我们在归州做的水池,都要求上面用土掩埋,然后栽种一些南瓜啥的,用来保护水池。那个女人实际上在做坏事的时候,无意中做了好事呢。”德志说。 “哦,我明白了,哈哈哈,那太好了,希望她多栽种一些,我们征了她的地,现在让她在水池上面再掩盖上土,那不是没征地吗?就让她这样做,让她可以复耕,这样她就不会骂我们了。”来支书说。 “不见得,她生就了骂人的嘴,就不会停止骂人。你给了她土地,不见得她满意,她见你让步,就会得寸进尺。还是不要说了吧。就让她这样去做,让她认为一直在做坏事,你这里默不作声,让她把坏事做绝,做得越多越好,这样对大水池是个保护。”尹懋说。 他说这话,证明尹懋对人性有很深的了解,他是一个来自农村的人,据说还是个组长,想必很懂农村人的心。在农村,有些人坏得透顶,就是要让别人不好过。当然,在城市里也有,相对来说,城里人多一些,大家都在疲于奔命,为了生活,到处奔波,想害人,恐怕需要时间和机会。人来人往,到处都有摄像头,可以看到人的行为举止。 在农村,没有这个条件,山高林密,即便有了摄像头,有些地方还是没办法摄到像。人起了害人的心,就在暗处了,寻找机会跳出来害人,要么是损坏别人的东西,要么是偷人家的果实。这些都是有的。要是追究起来,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罄竹难书。 来支书听了尹懋的话,点点头,说:“你还真有一套,是啊,我倒没想到这个,那个泼妇的确是这么一个人,不是省油灯,我们好心,她会当成驴肝肺,这个人,是十恶不赦的,我们将她列为村里的黑名单,对她要格外注意,弄不好,她就会上访。” “什么?她会上访吗?”德志很惊讶,最近听说上访的人蛮多,政府花了很多精力来管这事,没想到上访的竟然就在身边。 他说:“你不清楚,她喜欢恶人先告状,这个人,真的是很可恶的。我们都拿她没办法,没理也要闹三分,没事也要找出事来,这个家伙,可不简单。要不是打麻将缠着她,她天天都有事,让人头疼着呢。” “哎呀,每个村都有几个难缠的,这没有什么的,你清楚的,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尹懋说。 说着话,看着远处的山,德志心想,人心比什么都诡诈啊,无论在城市,还是在乡村,都有这样的人。当然,主流还是好人多,只不过,好人是坏得不明显罢了,都在为生活奔波,可能就没有时间做坏事,这倒是好事,就像在那个荒唐的年代,有人否定了宪法,不要法律,无法无天,天天斗争,斗地主,哪有时间学习法律? 再说,当时的法律都不健全,无法学习法律。现在才开始学,但是,很多人都没有法律意识,还停留在政策当家的年代。找法官不如找支书,找法庭不如找政府,越到基层,法庭越寒酸;与此有鲜明的对比的是,政府却修建得很漂亮。从建筑就可以学习到现在的走向,到底是什么重要,百姓有纠纷会先想到谁。 法院靠政府财政养活,没办法,要有民告官的官司,就只好让民败诉,要不然,就断奶了,怎么活?德志很清楚这个。他想,要是颠倒过来,可能政府就不敢嚣张了,到那时,法官就牛起来了,让政府去违法,政府也不敢。 在这个村,来支书是老大,说一不二的,没有人反对,反对的都不让说话,说话了也无效。百姓说的话,什么话都有,千奇百怪,甚至有的说的话是胡说八道,带有猜测和幻想的成分,让人哭笑不得,这也和村务不公开不透明有关系,你不公开,人家就有理由怀疑。即便公开,人家也看不懂,这叫公开,但在摆龙门阵,或者说走迷宫,百姓没几个素质高的,看不懂的大有人在,只要糊弄好了上级,就行,下面的人再闹,也没事。 第344章 讲点良心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但是,来支书还讲良心,别人看不懂的,他主动去解释,每到一个地方,他就要解释,尽量让大部分都弄懂,这样才好支持他工作。 这个村支书,看来会笼络人心,只有笼络了人心,他才能当得长久的书记。他就是这样的,一方面不得罪直接的上级镇领导,金正,另一方面不得罪老百姓,县政府那里就不用说了,有他的三个子女在那里把关,没有什么问题,大小事都有人罩着。 还有梁马江的妹妹、妹夫,在林业局,咋说也是政府的人,不敢得罪,对梁马江开摩托车撞伤了来支书的父亲,他也不敢说个不字,只能忍气吞声,没办法,为了孩子们,只能做出牺牲,自己吃点亏算了。 假若来支书不是书记,梁马江的妹妹不在林业局,又怎么样?要钱,他有吗?没有。要命,有一条,他敢给,你敢拿吗?恐怕也不敢,这个梁马江,赔偿别人的钱没有,说到打麻将,他就有钱了,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弄到钱,这是他的快乐之源。 离开了麻将,他就会死。离开了牌友,觉得生活没意思,要说亲人,只有牌友最亲,要说谁能带来安慰,唯独有不会说话的麻将,这就是现实,没有办法,实在是很无奈。 小胡子在催他们了,在路上不停地摁喇叭,来支书喊道:“别吵了。来了!” 他的一嗓子,就让“小胡子”偃旗息鼓,不敢再张扬,来支书说:“这才像话,真是开玩笑,来了就想走,到了三岔路那里,还不是站在车旁,傻乎乎地等人?这会儿急了,早干嘛了?要是早点。现在就当上爷爷了。” 他一说完。大家都相视一笑,不觉得这话说得不好,也不觉得说得好,总之。非常有意思。 这是一个问题。是什么问题?为什么来支书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式?他很会当官。这个官不大,有点像过去的保长,实际上还是要操不少的心。 大家从大水池上来。踩着青草,穿过人家的茶园,然后到了小路,再往上走,才到一条稍宽点的路,麻木车下不来,有一段坡太陡了,没办法,只有靠步行,否则就没办法走上去。 山洪冲刷了路面,露出了石头,经常有人在修路,自然变得还比较平整,就是坡陡,有泥,下过雨之后,上面有青苔,显得比较湿滑,这么一个地方,在路的两边,也散居着一些农户,这些人住在这里,比较舒服,有点像世外桃源了。 在这时候,喇叭又响起来,比较刺耳,大家都到了车的坎下,司机看不到,来支书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把他吓一跳,“小胡子”摸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没看到,没看到。要是看到了,我也不摁喇叭了,我的确没看到。三岔路有人等我,打电话来要我下去。我没办法。” “三岔路不是你一辆车吧?他们不会坐别人的车?”来支书说,看“小胡子”那个样子,他不好说什么,觉得他有点意思。 “人家指定要用我的车,没办法,没办法啊。”“小胡子”说。 “行了行了,少来这一套,我清楚你,你是想看三岔路口来来往往的美女吧?”来支书调侃道。 “看看来书记说的是什么话?我是老头了,还想弄吗?”“小胡子”说。 “怎么不想?想弄,恐怕弄不动吧?”来支书笑着说,看起来他在年轻时候是个**。 “来书记,你不要说我,你肯定有问题。你现在在笑我吧?想当年,谁都一样,到现在,男人大部分都不行,举不起来,举起来坚持不久,然后就蔫了。”“小胡子”说。 “你现在还行,见了女人能举起来,就是好事,举不起来,就完了,看了美女,想那事,还证明你行,不想那事,证明你完了。以后真可以省掉一笔风流债了。”来支书。 “书记,书记,别说骚话了,快上车吧,人家都等不及了。”“小胡子”催促道。 “行,上车,只怕是老情人在催你吧,别的车都不坐,是不是有问题啊。”来支书笑着说。 “书记,你知道的,现在有心无力,养情人可以高投入,少产出的,要承担风险的。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你清楚,花钱养情人,情人到时候会养小白脸,老头子有钱,养了白眼狼的,多得很,不是你不知道,是你在装糊涂吧。”“小胡子”说。 大家上了车,关上车门,车就开始发动。下山的时候,车跑得和上坡的速度差不多,下山的时候更要小心。 德志发现路边有一些牛粪,这是奇怪的,按说这里的牛粪都被积极的村民捡回家,沤肥,用来给土地上肥,让地里出产更多。 车到了主公路,开始撒欢地跑,小小的麻木车开始颤抖,就这样抖抖索索地前进,竟然像在玩一种游戏,又像在坐过山车,这种感觉,只有坐过麻木的人才会有,像有些领导估计不会坐麻木,是个人儿,就有车,所以,当官还是好。 车很快到了德志住的楼下,来支书叫停了车,他们下车,德志向他挥挥手,他就走了,麻木发出的声音,惊飞了房顶上的乌鸦。 德志很清楚,来支书这次回去,又要找人打牌了,既然打牌,就要安排中餐,中餐是在凌会计在的时候,十有**会定,凌会计不在,就不定,他随便在别人家吃点,也就完事,然后继续打牌。 他是村支书,有了这个特点也不算坏事。旁边的村支书,出门就开着几十万的车,屁股底下坐着一座山呢,村支书把村集体所有的山林卖了,买几部车都行,每个干部都配一辆,都绰绰有余,但是他们没有这样做。来支书还是要留一些东西给下代人的。说来说去,他做到这么久的书记,还是有一些道理的。 他的想法是对的,这个也让德志学到了一点,就是不要轻易卖地、山林还有自然资源,这个东西一卖出去,就糟蹋了,想要恢复,很难,想要买回,也不容易。 德志他们上了楼,他进了房间,然后看书,尹懋去整理刚才随手拍的几张照片,怎样整理,是他的事,德志曾经提出过意见,没有被采纳,以后也懒得再提。 人的本性定下来后,很难改变,不能改变,在一起就很难受,难受久了,就麻木了,也就不再说什么,否则一分钟都呆不下去。 德志也有不少的缺点,但是,他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他明白,别人提出来的意见,非常难以接受,勉强接受,也是很难改变。这种固执,与生俱来,后来又得到强化,到了最后,竟然变得麻木,越到中年,越是明显。 看书,显得不重要,德志的心事一多,竟然找不到重点,目前最明确的,就是要拿到本科文凭,这是正确的出路。将来在机构不做了,或者机构垮台了,解散了,还有文凭,可以找到新工作,如果没有文凭,恐怕就要麻烦。找体力活,干不了,死得快,找高智商的活儿,也干不了,羞死了。 为了强迫他自己多学习点新知识,德志就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字可以帮助集中精力,反正孩子不用的作业本,多了去了,拿来随便写,随便画,写着画着就可以掌握一些知识。这个方法正是应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那句话。到了这个年龄,记忆是个问题,是个难题。 第345章 别无他路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学习是一个和记忆作斗争的过程,享受这个过程,其实心里很累,不过,德志喜欢干这个,他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这是一种良好的生活习惯,说白了,就是要让孩子知道德志这一生没有白过,而是很充实地过来的。有这个,就够了,也就幸福了,也是孩子的教材,将来也不要虚掷光阴。 底下的电视机播放出一些无聊的节目,这个让德志既想看,又怕耽误时间,的确有些节目非常无聊,让人浪费时间,没有什么益处。 梁马江家里没有土地,没有山林,在这个地方,就是这幢房子是他的,其他都不是,门前的公路是公家的,严格来说,是国家的,谁都可以走;门后的山,是邻居的,就是摘一片树叶,也要担惊受怕的,人家说树上的树叶是他的,梁马江不敢犟,那是对的;人家说从树上掉下来的叶子,只要还在树根附近,还是人家的。 树叶被风吹到梁马江的房间里,人家来主张权利,还是受保护,那叶子的确是人家的,你连树都没有,哪里来的叶子?在这片包围中,梁马江是个无产者,他只能龟缩在他自己的房间,出门就会面临侵权纠纷。 但是有一点可以保证,就是空气和水,可以免费,其他的都要钱。安装水管,自己需要买一截水管,另外需要安装水表。闸阀、水龙头,这些都需要自己掏腰包的。 他可能不想出这个钱,他的户口不在村里,不知道啥时候搬走,当他一走了之的时候,这里的东西又属于别人的了。 梁马江是生活就是这样,看电视是其中的一个环节,他主要的工作就是打麻将,这个占据了他生活的大部分,回到家吃饭。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电视节目有很多,卫星电视的好处就在这里,可以有很多节目看。又不收费。要的就是电费。还有,坏了找人维修,如果在保修期内。还免费修。 说是这么说,就是过了维修期,老板都是熟人,乡里乡亲的,就免费给看看了,大家都这样,过不过期都无所谓了。 梁马江的妻子也爱打麻将,只是有一只眼睛有问题,看人是斜视的,眼睛不对头,声音特别大,而且粗,但是她的条子还行,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身材没有变形,没有前凸后撅的,反而像是十八岁的样子。不是眼睛不对劲,还是一个美人坯子。 梁马江也算是有福气的,说起来是个倒插门的女婿,实际上在哪里生活不都一样吗?在女方家反而更有地位,反正她娘家就是这样,两个女孩,没有儿子,招一个上门女婿,也是好的。 他去她们家后不久,就去了平地的农场,成为农场的职工,算是吃上了皇粮,没想到,后来家乡发生了巨大变化,要搞新农村,就通过梁马江的妹妹找到有关部门,想办法弄了一个指标,批了一块宅基地,很快就生米煮成熟饭,盖了新房子,看起来也敞亮,住着也安心。 这样才好,拿着农场职工的钱,住着新农村的房子,天天吃饭、看电视、打麻将,生活很幸福,这也说明梁马江为什么喜欢看《新闻联播》的问题了。那个节目德志从小到大,没有改变过,基本上中国发生的都是好事,外国发生的都是坏事,要么是天灾,要么是**,要么是总统受到弹劾,要么是政要出了丑闻,诸如此类,多了去了。 他活在联播里,每天的生活也在联播,但是没有什么变化,就是要打麻将,然后吃饭,和老婆在一起的时间也少,就是在一起,也主要是草率完事,不会有前戏啥的,更没有完事后的安慰,而是呼呼大睡,梁马江考虑最多的还是明天要大战一场,输掉的要赢回来,赢了的还嫌少,还要再多赢一些,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男人,不会复仇的男人,只要想复仇,还是好男人。想不想是态度问题,复仇成功与否是技术问题,或者是运气问题。 他家的电视放在一楼,吃饭也在那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很是惬意,不过,他和他老婆,悉心照顾两个孩子,孩子在上学,每个周的周末回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他的女儿考上了大学,就不是没周回到家,是他的儿子回来,读初中,在村里已经算不错的了。 村里的人大概都喜欢上学,出了好几个大学生,这个环境下,可以培养更多的大学生,可惜的是,在安静的环境下,也可以用来打牌。 他儿子回到家,能够吃一顿饱饭,然后可以睡个懒觉,可以像猪那样活着,没有害怕,也没有孤独,可以享受一下生活的幸福,虽然短暂,还是值得回忆,想他这个年龄,正是记忆的高峰期,没有这个,人生也就过得没有任何意义。 世界上对待最亲的人,还是父母,哪怕再糟糕的父母,再穷的父母,大多数都是爱着自己的孩子的,这个不容置疑,是铁定的事实。只有父母对子女巴心巴肝的,没有子女倒过来对父母那样做的,这就是现状。照顾下一代,是天经地义的,但是,照顾上一代,恐怕就畏手畏足,不敢前进半步了。 他女儿上学,虽说是个大学,但是属于高职高专的那种类型,毕业就要失业,名牌大学的学生还需要进人才市场到处投简历呢,何况这种学校呢?这个学校说难听点,就是二奶,再努力,只要大房还在,偏房永远都扶不了正。 她在学校,家里供应上学的费用,梁马江天天挣钱,也就是为了这个,孩子读书,是个大头,其余的,他可以稍微放一放,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摩托车旧了,不能换新的,摩托车撞了人,也不敢伸头露面来赔付,只好赖账,不管不问,实在不行,让他去找他妹妹摆平。 他老婆声音粗犷,像是男人,眼睛斜视,但是,看上去条子还好,这样的女人,不是因为梁马江家里穷,恐怕也不会娶,哦,不对,恐怕,梁马江也不会“嫁”给她。 当然,在这个地方,男方到女方家落户不足为奇,女方到男方家落户,是正常的,但倒过来还不是主流,这里是少数民族和汉族的交叉点,文化习俗有些重合,也是正常的。 德志听到熟悉的声音,觉得这可能就是家的感觉,在不知不觉间,电视就成了生活中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难怪德志的外甥女很怕一个人在家,静悄悄的,有些吓人,她喜欢把电视机开着,哪怕不看,也有一种安全感,要知道,电视里面有人说话,真的好像家里有人一样。 德志小时候的条件还算不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是真的。有些人家在德志家后面买的电视机,也就晚一点享受节目带给人的快乐,德志享受到了这个快乐,在看电视剧的时候,很容易看出来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然后,谁的结局是怎样的,谁得到了最好的。 一些剧本写得太烂,一些演员演技太差,都会让德志逐渐离开电视,而转向读书,从书中,德志可以得到很多东西。从电视节目那里,德志得不到什么益处,最多是一种娱乐,偶尔的,暂时的娱乐,如果坚持追看电视剧,那是十分窝火的事情。就像有些韩剧,非常长,看了上集想看下集。总有看不完的电视剧,总要掉下一些眼泪。 第346章 音像机器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德志心想,这是什么事,想看电视节目就看,何必有那么多废话?电视放着,没有人看,也不是浪费,当成收音机不行吗?谁说不行? 听着电视节目,想象着画面,然后做事,总比傻乎乎地仰着脖子看屏幕要强得多,不至于脖子酸痛,或者耽误做事吧。 也是,很多人都是这样,一边看电视,一边做家务,正儿八经地坐在电视机前,像土豆那样,恐怕很少,当然,遇到值得那么做的电视节目,也可以在电视机前浪费生命。 要看电视节目,需要有情感,要准备好纸巾,有时候一个人看得哭,不至于到处找毛巾擦眼泪。有时候,人在孤独的时候,特别脆弱,借着电视节目,可以好好地发泄发泄情愫。 德志听着山上的乌鸦的叫声,觉得这里应该是鸟的世界,人们在这里居住,好像有鸠占鹊巢的感觉,人们不是这个地方的主人,只是来破坏环境的人。贪心让人们变得非常凶恶,将儿孙们的树都砍了,留给儿孙的是光秃秃的石头山,那有什么意思? 还有喜鹊,这两种鸟,一年四季都有,更像主人了,这两种鸟体型较大,容易发现,还有一些小鸟,体型小,记不住,叫声也特别,这么一个鸟的天堂,住进了人之后,鸟的歌声变得不再动听,叫声也感到比较婉转。但听起来像是鸟得了感冒一样,鼻子都堵塞了,声音能好听吗? 正在纠结到底做不做午饭的时候,因这时候,没吃饭,就觉得身上发冷,这是身上的能量不足了,就像电池,需要充电了。这时候,尹懋的手机响了。一接听。竟然是来支书,德志听到尹懋说普通话,他心里就有数了,肯定是邀请他们到酒楼吃饭。 果然。尹懋一挂电话。就开始眉飞色舞地说:“好事。中午不用做饭了,吃免费的大餐。” “太好了,是村里请客吗?”德志追问一句。 “不是。”尹懋说。 “怎么不是?我们俩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朋友。到了县城也没有什么朋友,最多是跟县民委的联系,然后是他们请客,我们跟着吃就行。说起来是汇报沟通工作,实际上不是,是吃饭。他们借着我们的名义,自己也免得回家做饭吃,这种便宜还是要占一占的。”德志说。 “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尹懋说。 “我不厉害啊!其实,我在做合理的推理,没有啥的。”德志说,这时候,他突然想起来,没有问明白的问题,他问:“到底是谁请客?如果连谁请客都搞不清楚,那么,我们去了是白吃白喝吗?” “哦,刚才我打听了,是何碧芬请客。”尹懋说。 “奇怪了!何碧芬怎么会来?”德志听了,觉得非常稀奇。 “是的,我没听错,是她,来支书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尹懋说。 “好吧,我们还是去,去了才知道情况。”德志说。 这么说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在家呆着也没意思,出去见见人,然后了解一下情况,再做打算。 两个人还是步行到松树岭酒楼,这个酒楼是复姓叫上官的所开,现在经营的还可以,在整个柏松村的农家乐酒楼或者饭馆里,多少都还排名在第一第二名。上官非常聪明,他非常清楚,要想维持在这个水平,必须要在菜的质量上狠狠抓住,再就是要好好地维持和大户的关系,德志观察到,来支书对上官有不满意的地方,但是他没有说出来,上官的愚笨也体现在这里,来支书只好听之任之,上官应当想办法维持好来支书的关系。 这个有点难,因为不说别的,单是老上官和来支书年轻时合伙做生意,也赚了钱,可惜没有继续走下去,如果坚持走下去,说不定就不是现在这个状况了。合伙关系,是建立在充分地信任基础上的,不是一般的关系,是要完全地彻底地相信才行。 想赚钱的,就是被魔鬼俘虏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就中了魔鬼的诡计,然后,就开始相互猜忌,不久,来支书和老上官就要清算,说不行就不行了,结果两个人就算清了账目,然后处分了一些东西,相互不牵扯,相互商量着散伙。在这件事上,大家都做得不错。 但是,到后来,老上官才发现自己吃了亏,但是,早已清算完毕,想要反悔,没门,老上官只有算了,找谁去理论呢?谁叫你不多个心眼、在看清条款后再签字呢? 散伙后分得了一些东西,在原来的的基础上,老上官又添置了一些东西,然后投资房地产,这步棋走对了,为后来小上官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在平时父子的交往中,上官弄清楚了他父亲的历史,甚至在他的成长过程中,耳濡目染地,也知道一些他父亲和来支书之间生意上的事,他对来支书没有什么好感,加上后来老上官无意间说出来被来支书黑了钱之后,他算彻底明白了,来支书非常阴险,绝不吃亏,这个人是危险人物,谁知道,后来,来支书当上了村里的真正的支书,上官才咬牙切齿,没有替父报仇,反而夹着尾巴做人。 想来想去,他决定忍耐,因为他还有事要求来支书办,后来,他父亲投资房地产,盖了一栋房子,三层,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算是实现四个现代化了,这步棋走对了之后,就要做生意,做什么生意呢?想来想去,还是开饭店。开饭店的利润高得吓人,最起码也是对半赚。 想不到,上面有政策扶持,鼓励大家搞“农家乐”饭店和旅馆,开酒楼,迎接来旅游的游客,可以提升村民的收入,上官看准了这个机会,是政府倡导的,应该没错。他的眼光不错,就报了名,本来来支书准备上门做他的思想工作,要他开农家乐的,没想到竟自己送上门来,因此来支书很快就批准下来,办理相关的证照,村里都是支持的,也派凌会计帮忙,跑一些手续啥的。 因为是政策扶持,办理相关的证照手续都很方便,很快就办了下来,上官的酒楼就这样开办起来。上官也不跑长途了,静下心来好好地经营着小酒楼,另外,如果有游客来住宿,也能赚点住宿费啥的,但是,这个要和旅行社搞好关系,否则,也难赚到钱。 上官很聪明,他知道谁是大客户,想来想去,还是求来支书,来支书说:“没问题,只要你们做得好,价格公道,最好比别处便宜,我们就去你那里订餐。” 这些都是顾客想说的话,才开张,上官就吸取了合伙的经验教训,立下目标,就是将来自己干。但是在起步阶段,还是需要师傅来教的。 有了房子,是好事,等于有了根据地,可以打游击,进退都自由,而且可以发展壮大起来。果然,师傅在三个月后,就被他找了个理由开赶了。 其实,一直自称在厨房帮厨的,就是老板娘,上官的老婆,她在厨房,偷偷地学习了做菜的技巧,慢慢地掌握了所有做菜的方法,后来,也慢慢地开始练习,逐渐地,将师傅会的都学会了,师傅不会的,她在电视上看《天天美食》节目,也学了不少实战经验。 好在上官的家,上上下下,都有电视,看节目非常方便,学习制作美食,也是安装电视机后来才开始的。这个正应了那句话来着“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第347章 赌气出走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上官夫妻很聪明,偷学了手艺,就嫌弃了厨师,厨师感到压力大,工资也拖欠,后来,就离开了酒楼,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增加工资,指望着等他走了之后,老板会再求他回来上班,并且给他加工资。 他到了附近一家餐馆,当然,是邻县的,他那里工资高,一边等着这边的消息,谁知道,三个月过去了,还没有动静,认定上官已经找到了厨师,也就渐渐地死了心。 后来,他回家,偶然和别人说起这事,人家说:“你走之后,上官没有找厨师,自己干起来了。” “他是怎样干的?” “是他老婆上官夫人在当厨师。” “哦,是老板娘啊。她吃得白白胖胖的,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能干这个?” “这你就外行了吧,人家有计划,早就想从你这里学到本事,然后将你开赶,你还蒙在鼓里呢。” “真够阴险的。”原来的厨师算是开了眼,也就算了,知道他是什么人,了不起不来往,还能拿他怎么样。 这事过去,厨师算死了心,也就不再痴人做梦,后来,就渐渐在邻县做了,等待有机会,他可能还会再回来,这个事谁知道呢。 上官的想法很简单,吸取他父亲的教训,能自己做的事,都自己做,不能指望别人。另外,要找人帮忙,也是在次要的岗位上,不关痛痒的。他是老板,他老婆是老板娘,又是厨师,多好啊!肥水不流外人田。 上官知道厨师在酒楼的重要性,没有厨师,酒楼就要完蛋,他就在这方面下功夫。当然。他老婆有天分,会做菜,长得也像厨师,看上去水灵灵的。比较聪明。又肯吃苦。不是原来的厨师说的那样,怕吃苦,养尊处优。其实,这是外表,人看外表,容易上当。 德志到了酒楼,看到他们在那里,何碧芬先站起来,说:“好久不见,十分想念啊!” 她一说这话,凌会计就说:“小心你老公听到了。” “怕什么,各玩各的,谁也不干涉谁。”她说。 德志听了这话,觉得有点恶心,这是什么女人呐,竟然这样大言不惭,还恬不知耻地说出这话。 不过她仿佛还不服老,穿着华丽,看上去是阔太太,她说了这话,大家都明白,不再开玩笑,来支书和凌会计还不是瞎搞的人,又在德志面前不好说什么,看起来,德志和尹懋给人的印象还比较正统,不会乱来,他们也就放了心,开玩笑还可以,但还是把握了分寸。德志紧紧把握住这一点,不给别人留下攻击的机会。 她说:“不好意思,最近比较忙,没有来看望你们,你们过得好吗?” “说正经的,我们过得不错,这里没老婆,少了絮絮叨叨,耳根清净啊。”尹懋说。 “哈哈,真好玩,你们怕老婆吧?!”何碧芬说。 “我们不怕老婆,怕老婆就出不来了。”德志说。 “很有道理,怕老婆的,老婆就不让出来,在家里陪老婆,哪有机会在外面潇洒呢。”何碧芬说。 “是的。”德志说。 “你们怕老婆,证明你们有钱,可以在外面赚大钱,老婆不敢犟,想包几个都行。”何碧芬说。 “那怎么行?保养是要钱的,没钱就没办法包,现在的女人只认钱,有几个不急功近利的?都想在宝马车里哭,不想在自行车上笑。”德志说。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现实,说实话,你应该包的,包了,你就不寂寞了,想啥时候用,就啥时候用。”何碧芬说,“像我这样的人,就还想包呢,只恨不是男的,要是男的,肯定要祸害几个女的,反正现在女的都不自重,不值钱。” 这时,上官拿来瓜子和茶,给大家饮用,可能等饭熟还要一会儿。何碧芬来了,就会花点钱,请他们吃好,大家都清楚,做水管生意,很有赚头,到底赚多少,他们清楚,德志不清楚。这涉及到个人**,不能刨根问底。 既然来了,大家都不客气,先垫垫底,免得饿坏了,这些点心,还是不错的,比较营养,还能得到一些体能补充,比较有活力了。 这种情况常有,德志经常挨饿,特别是到村民家,山大人稀的,走了好半天,才到达目的地,想回来吃午饭,都不可能,一个来回,起码需要一天时间,这样,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到村里工作的时间就少多了,到村民家,还要等人家做饭吃。在等的时候,已经饿得快趴下了。 吃了一顿饭,晚饭也就报销了,人的胃很奇怪,就是这样,装不了多少,吃饱,就饱了,然后等着下一顿,每次少吃,吃多了准有问题,身体会受不了。 在村里工作,不能奢谈营养,总是饥一顿饱一顿,除非在家自己做饭,想吃多少就做多少,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没有人干涉,也很自由,但不能总在家里,还要出去工作。 这是两难的选择,要想好好地工作,就得做出牺牲。和营养想比,工作更重要,这是真的,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一家老小都要跟着挨饿,这是很现实的问题,不能做梦的,当然,如果对上帝的信心实在是大,那也可以,不用担心会遇到麻烦。 在外头,只要吃饱就行,营养是次一步考虑的问题,在这个层面,还是以养好身体为关键。 大家都在说着闲话,很少谈及项目,他们闷着头在安装水管,德志他们负责给钱就行了,没必要天天把项目放在嘴上说。 成功的商人,就是和客户喝茶、聊天,生意就成了,不成功的商人,天天累个半死,还是没生意,这是个人的能力了,要想达到喝茶聊天谈成生意的目的,就必须要想办法弄清楚客户要什么。 这个何碧芬,很清楚德志们要什么,不要女色,也不要回扣,只要水管质量好,另外,如果有感动,可以想办法给一些小礼品,算是安慰一下大家的心。 果然,何碧芬想到了这个问题,她说:“再过两个月,孩子的奶奶家就要杀年猪了,到时候请你们去吃阁子肉。” “哦,那太好了。”尹懋说,他是开过饭店的,大概清楚什么是阁子肉。 德志还不明白,什么是阁子肉?他想问,又不敢问,怕他们笑话他无知。凌会计说:“阁子肉就是杀猪后,请最好的亲戚朋友来家,将杀猪之后,整理的猪杂碎做成一蒸笼的肉,里面有南瓜、玉米等等,非常丰富,非常好吃。” 凌会计一介绍,大家都很奇怪,怎么他介绍得那么好呢? 他说完这话,德志说:“好吧,很感谢你,到时候,我们一定能够吃上阁子肉,希望看看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体会一下少数民族的热情。” “读书人说话就是不一样,说起话来文绉绉的,真是太好了,到时候,我们村里到处都杀猪,只怕你们也吃不过来,那就去何碧芬家吧,有美人陪着喝酒,也是人生的一大乐趣。”凌会计说。 正说着话,上官说:“饭好了,开始了可以吗?” 来支书点点头说:“好吧,我们开始吃吧,吃完了还有事要做呢。” “请问来支书,你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要做什么事呢?”何碧芬说。 “这话你不该问。”凌会计说。 “我为什么不该问,我要对来夫人负责。”何碧芬说。 “你想多了,来夫人对来支书非常信任,没有一点问题,经过很多年的,他们夫妻感情非常好,不存在相互猜疑,也不会出轨,更不会给第三者留地步。”凌会计说完这话,显露出非常严肃的表情。 第348章 华贵妇人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何碧芬本来说的是玩笑话,可弄不过会计,会计打牌都记得,他很厉害,会算牌,来支书都怕,有时候老人家算不过来帐,输了牌,耍赖,但凌会计不依不饶,非要他以身作则不可,来支书只要吃亏。 当凌会计不想算计的时候,来支书是最开心的,可以赢钱,比搞村内的工作强多了,这是娱乐,可以调剂一下生活,这些爱好,在来夫人那里不算啥,如果她胳膊没问题,里面没有安装钢板,也没有一点问题,连她都想替来支书摸上两把的。 “上饭吧。”来支书说,在少数民族,他就是土皇帝,在这里,他说一不二的,没有人敢犟嘴,连以前的老支书都还让他三分。 前任支书是小学毕业生,很会钻营,现在在乡镇挂了个职务,在柏松村开了一家诊所,兼着卖药,两头赚钱,大家羡慕他,他也聪明,小学毕业,头发谢顶了,周围剩下一圈铁丝网,中间就像溜冰场,这么个造型,也算是村里的医生,他老婆是赤脚医生,好歹懂了点皮毛,也给他打下手,帮帮忙,夫妻俩倒也过着不错的生活。 有一个女儿上大学去了,家里就剩他俩,每次乡镇里安排什么活儿,他都会找来支书,早请示、晚汇报,这个让来支书很满意,要知道,这是前任支书的谦虚,要不然。乡镇里有什么消息,他也不知道。当然,金正到村里开会的内容,他也会告诉村医。这个村医,在政治上有地位,在经济上有保障,过的生活比较谨慎,不张扬,但是对德志他们好像不太感兴趣。 这是后话。当然,何碧芬是民间女商人。在数学上。不如她老公,但是,在外交上,在体贴人方面。显然她要略胜一筹。 饭菜不错。人在饥饿状态中。觉得吃什么都香。何碧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个凌涵韶高兴极了,说:“老板不错啊。老板不错,舍得啊,这样大方,将来必定还会大发财的。” “谢谢你的吉言,我很满足,其实,我就想发财,开一家银行,那家伙,才是真正地有钱。”何碧芬说,“来,来,还等什么,快,拿好酒过来,大家都辛苦了,好好喝点。放松放松。” “老板,要开银行啊,那可是大手笔,有雄心啊,佩服佩服。”尹懋说。 “现在还不知道,焦头烂额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入手。”何碧芬说。 上官拿来你比较贵的白酒,给大家斟满,何碧芬不喝酒,来支书劝她,她才勉强喝了半杯,就是半杯,也让她受不了,肚子里翻江倒海的,非常难受。不过,喝酒就是要陪好客人,就要舍身,这是当地的规矩和风俗,没有这个,可能就很麻烦。 喝酒的名声一出去,恶名传千里,好事不出门,大家都清楚了在柏松村做水利项目的人,就是两个酒鬼,连来支书都喝不过他,凌会计勉强还行,要是认真起来,就需要比试比试了,但是,最有把握的还算凌会计,这个人不可小看,做事比较扎实,另外,也是一个好人,人家喝酒后会乱性,可是他好像没有反应,这个不清楚,但德志从来没看到会这样。 其实就酒本身来说,还不算罪恶,你要不爱,就远离它,酒本身是好的,问题在于喝酒的人,总觉得酒是祸端。德志不觉得酒是祸端,可以拒绝的,为什么还要喝,可以选择不要,为什么还要要? 这是一个大问题,其实,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就是何碧芬根本没想到这是请客,要是请客,也是在帮她老公,和她本身的关系并不大,她最想做的事,就是开办一家银行,哪怕是农村小型的银行或者信用社,只要是金融机构,就行,她有这个雄心壮志,假如她有五百万,她就会这样想。 她没说她有多少钱,这是**,她很有分寸,就是喝了酒,在某些时候,她还是坚持得住,不会轻易吐露,否则,人身安全就有麻烦了。现在的贼有很多,大概都在盯着有钱人,或者抢劫、或者盗窃,总有办法来达到目的。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绑架,当然,有些人不用担心被绑架,像德志这样的人,你绑架就绑架,反正也不想活了,最好撕票。 撕票撕了就撕了,也没有什么,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新的起点。德志是穷光蛋,来去都无牵挂,什么都不用担心,这个事其实是有钱人担心的事,绑架和反绑架一直在斗争,穷人和富人一直都在斗争,看谁最后胜出。 来支书不喝何碧芬喝酒,看得出来,他瞧不起她,书记不和她喝酒,何碧芬主动,找他,端起杯子向他敬酒,来支书不愿意,最后经不住七劝八劝的,他端起了酒杯,稍微喝了一点,然后说:“这样吧,喝完酒,我们来打牌,如果不答应,我就再也不喝酒了。” 何碧芬笑着说:“姜还是老的辣,原来,你还是愿意打牌啊!早知道这样,这酒何必要磨蹭这么长的时间啊!” “这是书记的本性,书记就是喜欢打牌,别的爱好都已经淡化。”凌会计在给书记脸上贴金,替他说好话,免得大家都怀疑书记就是喜欢打牌,别的都不爱。 找到你书记的弱点,何碧芬开始发动攻击,说:“书记还有别的爱好吧?除了打牌,我知道书记还是比较喜欢说笑话的。” “这个你说到点子上了,不错,书记还喜欢说笑话,特别是带色的笑话。”凌会计说。 来支书笑眯眯地看了凌会计一眼,连忙纠正说:“像你这个年龄,我没你这么老实,我可不像你,陪着老头打牌,我在外面,要做一些事的。” “别吹牛了,谁都知道,你对家人非常好,对夫人非常忠实,你说这些,是要面子,是吹牛,我不想说你,不要笑我老实,大家都差不多。”凌会计在来支书面前毫不让步。 这两个人就像说相声,你一言我一语,说个没完,根本让别人插不进嘴。正在这时,有人说:“别斗嘴你,抓紧时间吃,腾出时间好打牌。” 大家一看,是何碧芬在说,她见大家把目光投向她,她说:“这样吧,好事成双,我要再敬书记一个酒,免得书记睡在床上恨我。” “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谁恨你!你把我灌醉了,是不是要赢我的钱啊?”来支书笑着说。 “书记怎么说这话?我知道书记来得小,就是伍佰元,够玩一碗上的,还用得着灌醉吗?打牌就是为了娱乐,不是为了一点钱争得面红耳赤的,划不来。书记要是这么说,我给书记伍佰元,不要来牌,你看怎么样?”何碧芬说。 “我要你钱干什么?你来我们村,提供好的水管,解决老百姓吃水困难,这个钱不知道有多少,你赚走了水管的钱,但是,老百姓还是在水深火热中,你于心何忍?作为书记,我只求在我的任期内,让人们过得更好,争取让百姓多得到一些实惠,因为他们简直太苦了。”来支书说话不打草稿,随口就说,非常自信。 不过,村委会的一帮子人,还是喜欢支持来支书的,因为来支书非常照顾这帮队伍,都养熟了,等到机会一来,来支书肯定会照顾他们,他们看到来支书,就特别舒服,就像送牛奶的,给大家免费奶,每天都给,时间一长,就养成了依赖的思想,就不再图什么进步了。 第349章 并非主角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德志感到这次午餐很丰盛,可主角不是他们自己,像来支书和凌会计的角色越来越重要,这么两个人物,竟然让何碧芬特别上心。 何碧芬要开银行,可能需要投资者,或者需要大储户,而最大的储户就是来支书,他的钱,不知道有多少,看上去,钱不会少,三个孩子都是公务员,在政府工作,不愁没钱花,另外,还有些钱,都在他这里保管,他钱多得很,他开银行应该没问题,何碧芬盯上了这个人。 来支书清楚,现在的政策是扶持民间金融机构,但要经过严格的审批手续,,没有各方面的关系,想成立金融机构,非常困难,来支书并不看好,他喜欢读党报当刊,比较了解政策,也洞悉这个社会,这个人,就是老奸巨猾的。对于何碧芬的跃跃欲试,他不支持,也不打击,只是笑笑而已。 何碧芬要和他喝第二杯酒,他就端杯子,也不说谢谢,喝了一点,然后放下,接着,德志和尹懋觉得有点尴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来是请他俩吃饭的,现在的感觉是他们是陪客,真正的客人是来支书。 何碧芬敬了酒,然后将目光转向德志和尹懋,他俩来这里白吃白喝,没有不配合喝酒的理由,于是端起来杯子就喝,喝的时候,也比来支书喝得实在,不是蜻蜓点水。意思意思,而是喝了够分量的酒,这样,才能显得实在。 他们很清楚自己的分量,没有钱,自然被人瞧不起,包括这个何碧芬,他们很清楚,现在是为了项目,有些钱还没给。何碧芬不敢得罪。要是等水管全部安装完毕,通水了没问题了,把钱都给你何碧芬,想要和何碧芬说一句话都很难了。 将来。何碧芬开办银行成功。她越发得瑟了。想要接近,恐怕要隔着玻璃,她在柜台里面。德志他们在柜台外面,没有了现在这样的同桌吃饭的场景,有的就是银行和储户的关系。 储户也不是大储户,只是一般的散户,有,可以,没有,也可以。这个问题,经过了多次试验,都没有错的。 德志和尹懋属于穷人系列的,和他们不是一个档次,现在在管钱,可钱不是自己的,早晚要给人家啊。钱来之前,在刘小姐那里,钱来之后,在何碧芬那里,德志他们只是转了一下手,当了一次邮递员。 何碧芬负责签字,才能领到钱,在领钱之前,还要经过来支书签字认可,货已经到村,安装试水成功,从两方面来说,来支书都是重要的角色,把他维持好了,一切都好办,德志和尹懋只是邮递员,或者是快递员,他们负责送货,不过,送货之后,是需要用户签字的,如此简单,没有什么。 喝酒敬酒是礼仪,不喝不行,喝了不还礼也不行,这个问题摆在德志面前,杯中物,既然已经有了,就要喝,不喝不行,喝不是默默地喝,还得喝得有名堂才行。 德志想到这里,就很自然地敬酒,说:“我敬何女士一杯,祝你马到成功!” 何碧芬听你很开心,连忙端起了酒杯,说:“多谢,托你的吉言,我肯定会办成功的,干!” 她一仰脖,将全部白酒喝下,德志看傻在那里,来支书说:“酒都敬了,怎么不喝?” 德志被来支书监督,这个不好玩,德志笑了笑,说:“我真没想到,何女士真是一条女汉子!” 话音刚落,大家一阵哄笑!何碧芬笑着说:“大老爷们,这点酒算啥!你不喝,我来给你带一个怎么样?” 德志不好意思极了,连忙说:“那怎么行!” “看样子你真有点女生的味道,不知道你是不是整错了,以前是女的,后来长着长着就变成了男的,是吧?”何碧芬问。 “不会吧,这是假的,我生下来就是有把的,不存在生错的事。你太强悍了,不是一般女人能比的。”德志说。 “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也是女的,只不过我男的没有男人味儿,有时候不得不冲在前面。不这样,我也走不到现在。比如,我想办银行,我老公又不支持,不知道,在哪里吃喝玩乐去了,我的心里,很难受。但我能向谁说?”何碧芬说。 德志听你,不知道怎样安慰,二话不说,将剩下的白酒也一饮而尽。来支书说:“这才像话,够男人!从酒风看作风,不错,就该这样去做。” 德志感到嘴里很辣,他赶紧吃了一块羊肉,嚼了嚼,吞下肚子,笑着说:“话是这么说的,说的真好!我很想像大英雄,但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在何女士这人面前,我想我是英雄,这美人关不容易过的。” “瞧你说的,我哪里是美人,都人老珠黄了,没有要的干货了,还说我美,呵呵呵呵呵。”何碧芬说。 德志很清楚,她嘴上不承认,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天下的女人没有不爱美的,也没有女人不爱听别人赞美的话的,何碧芬嘴上不让说她是美女,心里巴不得这样呢。 德志说:“美就是美,假不了,不过,最美的女人要有一点事业,才更美,男人不敢拿那女人咋地,因那女人有钱,不会依附男人,不会花男人的钱,男人就觉得这女人不能小看,这女人有独立性,就不能奴役那女人,女人时间长了,就像公主或者皇后那样高傲,久而久之,男人的优势就表现不出来了。” “小姚分析得到位,不错,这是好事,说明小姚在家肯定是怜香惜玉的,你老婆肯定会很幸福。”凌会计说。 “不是,小姚在家肯定会被罚跪,他怕老婆。要不然,他老婆早就跑了,现在的女人,谁会独守空房呢?”来支书说,“小姚,肯定在家经常跪搓板吧,说吧,家里的搓板跪坏了几个,如果不够,我家里还有,你拿回去吧。” “书记,你可真会开玩笑,我有这么高的功夫,还在这里工作?早就攀高枝了,找到收入高的工作,不用受老板的气。你知道,夫妻之间,要相互尊重,我尊重老婆,回报的也是尊重,我不会勉强妻子去做一些她不愿意做的事。你知道,现在的离婚为什么这么高,最大的原因是不会相互尊重,人们都渴望得到尊重,都渴望过着体面的生活,女人不是男人的女仆,而是有话语权的。”德志说。 “没错,女人有权,不要认为女人只会生孩子、做饭,做家务活儿,男人能做的,女人也能做,男人不能做的,女人却能做,从另外一个层面来说,女人能顶大半个天,男人应当学会尊重女人,这样,家庭才会和谐。”何碧芬说。 她说这话,仿佛是受过女权训练,比较懂得民主的重要性,这样的女性已经超出了传统意义上的老板娘了。 德志觉得她是一个人才,但想要继续交流,却有一定的困难。德志只要欲言又止。 尹懋见何碧芬敬酒,他立马喝了,喝的时候,也说了一些吉祥话,祝福语,然后回敬,何碧芬干了,放下了酒杯,说:“你们俩可真厉害,你们俩喝的酒,比来支书和凌会计加起来喝的酒都要多,不,再加上我的一个朋友,他们三个加起来的酒量还不如你们俩中的一个,厉害,厉害!” 她朋友说:“哪里,哪里,是你心疼了这么好的酒,别人不喝,你不喝,谁喝?不喝,已经开了,不喝不是浪费吗?” 第350章 舍命陪君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何碧芬的朋友其实是男的,这就复杂了,据何碧芬说,他是他的司机兼朋友,这进一步的关系,她没说,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是她的伴侣,这个伴侣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看得很清楚,她给他代酒,就是说她在保护他,为的是要开车,怕出事,即便不被警察抓,也会担心山高弯多,容易出什么岔子。人命出了问题,赚得全世界,又能怎么样? 这时候,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来支书着急,像热锅上的蚂蚁,但外表看不出,他仍是谈笑风生,回忆他的辉煌的过去,可惜,一句话反复地说,听的人就厌倦了。不错,他就是一架旧式的磁带录音机,可以播放一首老歌,反复地播放,让人快要疯掉,除非断电,或者磁带转到了头,无法再前进,他才停止。 何碧芬看得清楚,来支书是想要打牌,赢点钱好买烟抽。上官夫妻不识相,竟然不给!上官对来支书有意见,已经显露无遗,来支书想必已经深有体会,只不过,在现在的柏松村,还没有条件选择比松树岭酒楼更好的饭店。 隔壁那家也吃过的,贵不说,东西做得不好,不是太辣,就是太咸,仿佛厨师是老板的仇人,专门来做厨师,坏老板的生意,可是老板还不懂,还傻乎乎地找原因,想得脑壳疼,还是没找到原因。就是怀疑不到厨师头上。 上官精明,就在于此,上官可以睡厨师,隔壁的老板却不能,隔壁的厨师是男的,没办法,只要花钱买罪受,眼看着生意一天天地没落了,后来,隔壁拼命地在外拉客户。承诺给客户回扣。并且发动他的牌友,介绍熟人来餐馆吃饭,打折、优惠、送烟,送礼。开发一些稀奇玩意。比如野味一类的。争奇斗艳的,像野猪、野鸡、牛蛙等等,包括果子狸。都能搞到,外面的装饰,也古色古香,从民间搜集一些古家具,摆在大厅,一进门,一眼就能看到,那些从大城市来旅游的,从来没见过这些玩意,特别好奇。 话说回来,吃了饭,上官来收拾东西,大家转移,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在里面有小桌子,可以坐着打牌,另外,房间还有小火炉,烟囱通到窗户外面,有一块玻璃,划开了一个洞,刚好可以让烟囱通过,这样屋里面可以烤火,烟子通到外面,屋内暖和,又没有烟子熏人的眼睛,比空调好得多,大家都愿意在这里打牌,一打就是通宵,大家都很开心。 像这个季节,他们一般将火炉给封了,完全没必要,除非遇到特别的天气,才会想到用火炉,一般在清明前,火炉都还要用的,远处的山顶,被雪覆盖,在清明左右,还有一些冷空气光顾,这样,山里就有些冷,火炉过早地封了,看来不明智,现在的天气,比较暖和了,清明早已过了,不会再落雪,那么,小火炉暂时完成了使命,躲在屋子的一角,默默地等待新的冷空气的来临。 这样的小铸铁火炉,据来支书说是省民委支持的,他们很想为村民做点事,想来想去,什么都不太合适,给钱,最容易被截留,谁都不讨厌钱,钱不会咬人的手,谁都想拥有。给钱不行,给衣服,嫌弃,再说,这些衣服不见得能到有需要的人手里,一般在山下都被哄抢了,一干二净,拿回去穿不成,宁愿做成田地中央的稻草人,用来吓唬天上的飞鸟,也不会送人。 很多捐献衣物的人,再次找到组织者,组织者说:“人家要钱,买种子、买化肥,不要衣服,现在的衣服都很结实,买一件,穿好几年。做活的人,穿不了干净的衣服,不如给些钱买农用物资还要实在得多。” 这话一说出,大家都沉默,好心到此为止,现在的离大城市比较近的农村,已经颠覆了大家的传统看法,不到实地,是无法了解的。 省民委的知道这事,顿时醒悟,要做好事,起码那些东西,要让人看到,搬走了不好卖,用起来能长久,项目好验收,效果很明显,于是,花钱请人做火炉,送给农民,在山里,家里没有火炉的,极少,没有火炉,基本上家里不会来客,因为人家觉得这家没有人气,不够大气,非常小气,连火都没得烤,去他家顿时冷冰冰的,干嘛要去。身子一冷,心能热乎吗?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项目很成功,到现在,这火炉还在发挥作用,可见当时的项目设计者是多么有远见,多么有智慧!但是,德志很担心,是不是只有少数人才会有火炉呢? 大家坐定,外面的天空有些雾蒙蒙的,看样子要下雨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该走的,还是要走,该来的还是要来。外面黑,里面就亮堂,来支书图的就是有人陪他玩,免得没地方去,回家看自己的老婆显然已经没了雅兴,看了一辈子,这时候还能保持年轻时的温度,那是见鬼的事,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干。当然,晚上回家,老俩口挤在一个被窝里,相互取暖,还是可能的,因为老年人需要火,需要相互依偎。当然,没有感情的,分道扬镳的,就不做要求。 何碧芬显然准备了足够多的钱,也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准备输给来支书。当然,凌会计也可以分得一杯羹,这叫大河涨水小河满,自然现象和人之常情是一致的。 来支书连赢几把,一直赢,没有输过,弄得不好意思,拿眼睛不停地看这个,瞧那个,仿佛在偷别人钱一样,何碧芬看出来,连忙说:“不好意思,今天头几局我都走背时运,从现在开始,我就要大开杀戒了。老虎不发威,只当我是病猫吗?” 她说了这话,来支书说:“你是母老虎,那还有啥话说?” “哎呀,书记怎么骂人呐?”何碧芬有点发嗲了。 “我没有骂你,你在家当家,在外应酬,不见你丈夫在外头跑,可见,你是家里的掌柜对吧?你在家是王,在百兽中,老虎是王,谁都不敢惹老虎,你就是老虎,又是女的,简单说,就是母老虎。”来支书说。 “算了,你还是书记呢,专门欺负人呐!我告诉嫂子去。”何碧芬说。 “你去告诉她吧。不要搞错了,别占人家小姚、小尹的便宜啊!”来支书说。 “没有啊,我怎么敢呐?”何碧芬说,手里拿着一把牌,眉头紧皱,说:“哎呀,这手真臭,起了一把烂牌,这一牌,输定了。” “不一定,凌会计是地主,我俩是一伙的。我们联合起来,打败凌会计吧。”来支书说。 “你们想来牌吧,可以再组成一个班子。何女士的朋友,和你们俩,也是一个班子,打吧,要不,太无聊了。”来支书说。 德志站在那里看,没有理会来支书,来支书也没在意,他看着何碧芬手里的牌,还真的是很烂,缺这个,少那个,真是陪太子读书了,根本没有赢的可能。 凌会计弄好了牌,没想到,刚开始还行,后来遇到了来支书的迎头一击,立马熄火,来支书出牌,让凌会计没有还击之力,很快,来支书手里的牌就没了,一下子,全都撒完了,再看何碧芬手里的牌,基本一张都没动。 这一局结束,何碧芬赢了,没动一兵一卒,全部取胜。 何碧芬高兴极了,她说:“来书记,真是太厉害了!这是本姑娘坐上牌桌以来,第一次获得全部胜利,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来书记真是我的福星啊!” 第351章 瞬间成败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何碧芬总算赢了一局,她高兴极了,凌会计说:“还没到最后,别得意得太早了。” 凌会计不紧不慢地说出这话,让何碧芬有点不好想,她说:“只要跟着来书记,就不怕失败。” “是啊,你跟了本书记,包管你成为常胜将军!”来支书说。 “来支书,你刚才说的,说什么小姚、小尹怎么了?我还没弄懂呢。”何碧芬问。 “你完了,你刚才不是喊我老婆为嫂子么?”来支书问。 “是啊,我是喊了啊,这有什么不对吗?”何碧芬说。 “当然不对了。你知道吗?你喊了我老婆嫂子,你和我就是同辈的,但是,你和小姚、小尹他们差不多,他们都基本上喊我叔叔或者伯伯,你却喊我是哥哥,你让人家喊你什么,不喊吧,显得不尊重人;喊了吧,显得你占便宜,让人家左右为难啊。”来支书说。 他说的有理,德志点点头,可是不想在这里再听他们絮叨,他们坐在这里可以数钱,德志他们在这里,完全是陪太子读书,不可能想要在这里谈论开银行的事,他俩也没钱,不会在这里等着钱从天上掉下来,他俩好成为银行的董事,或者成为银行的大储户。 这些都是痴人做梦,不可能马上实现的。他只有老老实实地,好好在村里呆着。等到月底拿工资,家里人都指着这工资过日子了,没了工作,一切都是扯淡。工薪族就是这点出息,想要赚大钱,起码有大胆子,没有胆子,干啥都不行。前怕狼、后怕虎,那么就趴在原地不动,就是不动。也有树叶掉下来的。难道还怕树叶砸了头不成? 德志和尹懋最终没有和何碧芬的朋友打牌,他们选择了离开,这里是富人玩的游戏,不是穷人呆的地方。即使是上官。他也比德志和尹懋两个加起来的钱还要多。他的钱,不知道有多少,总是看他去镇上的邮储银行存钱。这小子的钱,可能在银行赚取利息了,他宁愿交利息税,也不愿意让人家欠钱,总是想办法让钱回笼,免得越欠越多,到最后让酒楼走向死亡。 开馆子的最怕赊帐了,赊账的多了,饭馆就面临着倒闭的危险,因为没有了周转资金,果断影响了采购,店里没什么吃的,顾客要的菜,酒楼里都没有,那叫什么事,还想开馆子吗?可能是不想开了,没有了食材,再能干的媳妇,也弄不出个像样的菜来。 就这样,上官的生意基本是现金交易,赊账的也有,不过,会严格审查,觉得靠谱的才会赊,大部分是不赊的,对有诚信度的还肯赊,到了年关,基本上资金都能回笼。 上官很注意保持微笑,这个笑容比钱还重要,特别是花公家的钱的,那些人看到一个微笑的脸,出钱的动作就快一些,不像那些好像欠债的人,总觉得别人欠他的,心里不高兴,自然表现在脸上,时间一长,就成了长脸,显得格外欠抽。 他很欢快,毕竟这是一笔较大的买卖,何碧芬舍得花钱,有钱赚,谁不激动? 他拿了一盘瓜子,又重新给大家续了茶,来支书说:“你也真是,刚吃得饱饱的,还拿啥瓜子呢?拿两包烟上来啊。” “看看,我都忘了最重要的,打牌要动脑筋,应该拿烟的,是我不对,马上就来!”上官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你是聪明过分了,要走正道,别搞一些歪门邪道。我最看不惯哪个耍小聪明了。”来支书继续教育他。 上官说:“好吧,我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这是我的失误,我的失误。” 上官就“噔噔噔”地跑下楼,不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拿着好烟,他很清楚,这烟钱也要放在饭钱里,到时候何碧芬一并结账。 这个何碧芬看了这一幕,不好说什么,满脸堆笑,他觉得人到处都一样,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为别人着想的,都是为了自己的,自私自利的人多,到处都有,还想装好人,表面上还不错,一团和气的。 德志和尹懋闻不惯烟味,听说又拿来了两包,简直受不了,都要走,来支书也不留,何碧芬说:“好吧,你们先走吧,我等一会儿也走,反正今天输得惨,不是来支书帮忙,估计要全军覆没了。不过,还好,我早有准备,不怕输光,横竖就是这伍佰元钱,输完了就走人,也没有人肯借给我,知道我逢赌必输的,哈哈哈。” “不会吧,何女士是深藏不露的,我最清楚,喝一点酒,不算啥,把大家都灌醉了,好赢大家的钱吧。”凌会计说。 “不会,不会啊,凌会计算账天下第一,牌记得清清楚楚的,打出去了什么牌,大家都知道,但是都记住就难了,凌会计不仅记得打出的牌,还猜得出人家手里有什么牌,简直太厉害了!来支书的腰包最鼓了,那里的钱不停地向我钱包的钱招手呢,要把我的钱都招进去了。”何碧芬说。 她一说完,大家都笑了。 这个人很像《红楼梦》里的王熙凤,在这个场合,她还这么说,不是明明地行贿是什么?只不过,这个数额不大,看来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的,不会在这里露脸,只能悄悄地进行。 后来,就出了状况,尹懋和德志下楼,他们在楼上做什么,都不清楚,最有可能还是打牌,做别的,大白天的,又是这个场合,估计也不敢,就是敢,来支书也老了,想弄也弄不动,这个是生理现象,无法违抗。 德志和尹懋到了手机店,看到玻璃柜子里摆放的手机,德志很想要,但兜里没钱,他很腼腆,兜里没钱,就不能赊,店主也是这样说的,不管你是谁,只认钱,不认人,不管你是谁,要想拿走东西,就必须要给钱,不给钱,就别想拿走,况且一点手机钱也不多,不能在这里赊账吧,那也太丢人了。 在城市,可以有信用卡,可以赊账,不过,要马上还上,否则,就要承担相当多的利息,这个是惩罚,对人的**的一种惩罚。德志不是这样,他不愿意做这事,当时的状态很不好,很想在冲动中赊购一部手机,但是,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就中断了这个念头。 在街上转了一圈,也没什么意思,大家各忙各的,有的在打麻将,这个是他们的消遣的生活,是一种享受,没有什么。 德志喝了酒就上脸,非常好玩,看起来是喝醉了,如果借着喝酒装醉,说不定还会去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呢。 这是真的,人在酒精的作用下,会做一些放浪的事情,过后等清醒了,回忆起一些片段,当然会后悔,如果还有羞耻心或者良心的话会的,一定会的。 谁也不知道当酒精在体内运行,会激动那些器官,让人血脉膨胀,恨不得找个出口,好好地发泄发泄,让自己轻松轻松,实际上这是犯罪,不是身体的犯罪,是心理的犯罪。这个罪疚感,会影响他很久。 他解酒的惟一方法是睡觉,只有睡觉可以解千愁,当然,酒精会变成水,随着尿液流出去,酒精的作用就逐渐减弱了,不会再来影响人的思维,不会让人变得滑稽可笑。 他睡一觉起来,天都黑了,中午喝了酒,晚上就不吃饭,这是因为,吃的肉,耐饿,不会很快就饥饿了。 酒醒了之后,德志感到很轻松,这酒精看来还真是魔鬼,一旦上了他的当,就完了,想要挽回,需要顽强的意志。 第352章 出路何在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酒醒之后,就睡不着了,总不能这样下去吧,可是不这样下去,还有其它出路吗?这个不好说,要知道,人做你后悔的事以后就不要去想,想多了也没用。 那个雍容华贵的何碧芬,在一圈男人之间就是一个公主,别人都围着她转,骚味儿比较明显,甚至千里之外,余味儿都还绕梁三日而不绝。这么个女人,竟有专门的司机兼理财顾问,想在办银行的时候得到一臂之力。 看来,何碧芬的老公,已经默认了她在外的情人,这个现象比较普遍,当然,只要自己的孩子掺假,就是谢天谢地了。 德志在酒醒之后,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觉得何碧芬穿着看似端庄,实际很华贵,衣服下面藏着的是不安分的心,这等于说,她可以以办银行为民,大范围接触男子,而不被丈夫怀疑,这个女人,实在是不简单,只要别人提到的,她都懂,该说的话说到位,该送的东西,送得巧妙,天衣无缝,从上次来支书去她老公的店里,就已经开始了攻势,要将这个单子拿下来,然后开始了积极的攻势。 来支书得到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可是,这是一个很正常的事,找人就要找关键人物,不能找副职,副职一般没用。她观察到来支书主事柏松村之后,立刻打算从他那里撕开口子。用女人的秘密武器,加上她以金钱铺路,打动来支书是心,接下来就顺理成章,和她签了约。 德志和尹懋很清楚,到你柏松村,就得听支书的,否则,干什么都不行。要是撇开村支书,找到别人。恐怕就麻烦了。要知道村支书办不好好事,坏事还是办得好的。要想让项目成功有点难,相反,要是让项目不成功。或者失败。再简单也不过了。只要来支书一句话,这事就办不成。来支书同意的,就好办。反对的,就不好办。 何碧芬虽说年纪大了些,可是,跟来支书相比,还是错了一辈人,来支书当她的爹,还是够岁数的,来支书见了女人,没有不动心的,因他也是正常的男人,底下的,无法雄起,可是心里的还是挺花花,这就是矛盾。何碧芬当然看不中这个谢了顶的糟老头子,但在权力面前,还是低下了尊贵的高昂的头颅,屈就了这个安排。 来支书显然不会直接和她有什么非正常的关系,但是,在经济上还是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要是完全断开联系,恐怕还挺难,不好办。在这个层面上说,何碧芬除了展开美女攻势,大施美人计外,还用了金元外交,双管齐下,让来支书就范,不至于跳出何碧芬设计的圈子外面去任意驰骋了。 德志看书,心里想着的却是这个人,想她为什么成功,她的野心不小,是想要成为银行家,可德志非常担心,有些政策缺少可行性,只不过是领导的一时心血来潮,大话说出去,不负责任的。具体操办时,就不太容易,毕竟是办银行,这是大事,涉及到金钱,就需要格外小心,避免犯错误。 何碧芬找的那个所谓的朋友,究竟和她是什么关系,不需要解释,有时候事情越描越黑,不说还好,一说就有麻烦。这是真的。 德志看不进去书,开始写字,通过写字,来将自己的思绪给找回来,他很清楚,将来,他要是想记住新知识,就没有办法离开烂笔头了。 有时候,德志会后悔,后悔当初上学的时候不用功,到了后来,想要拿到文凭就太难了,而且,过了记忆的黄金时期,真的很麻烦,想要再回去曾经逝去的青春,很麻烦,回不去了。现在想要争取多记住知识,比较难,心里装的事太多了,心里的空间被杂事塞满,想要有点空间都不行。 事到如今,他只有硬着头皮,能记住多少,就记住多少,知识无非是个不断重复的活儿,这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你不好好地学习“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这句话的呢? 怎样集中注意力来学习,是德志努力的方向,不知道怎样集中精力去干一件事,是一个很麻烦的挑战。他想起谈恋爱的时候,比较积极,一天到晚都想见到恋人的面,学习也是这样吗?一天到晚都想看到书,然后学习,学习,学习,一直学习,学到脑袋疼痛、眼睛发涩为止。 德志想到出路,感到寒心,算了,过一天算一天,没有出路,又能如何?在这个时候,没有出路,认了,就是出路。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是一个道理。在村里工作挺好的,现在村里暂时还有需要,以后会不会有需要,不知道,有项目就很好,好好地做就行了,将来怎样,到了将来才知道,懒得管他。 到了下半夜,德志感到头昏昏然,该睡觉了,不能这样熬夜,对身体不好,喝酒就会打乱生活,这是真的,正常的东西变成不正常的,这是酒惹的祸,不过,到了下次,德志遇到这种场合,还会去参与。 困意袭来,德志上了床,也懒得去洗,家事公事考虑的很多,也没有个头绪,于是到梦乡去,找找灵感。总是这样下去,恐怕还有些麻烦。德志就睡着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第二天一早,听到楼底下有人说话,德志洗漱完毕,即便晚上睡得再晚,德志早晨到了那个时间,一定要起床,懒人没有饭吃,笨鸟要先飞,这是德志的父亲常常教导德志的,要懂得珍惜时间,不要浪费光阴。 他听到楼下说话的时候,已经洗漱完毕,在煮麦片粥,准备早餐。 这时候,早餐要注意营养,像麦片粥,应该有营养,因为里面有牛奶,还有维生素。 德志下楼,想看看究竟是哪个,可是,他下楼到第二层的时候,就返回了,他想,这事跟他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跑下去干什么? 他回来后,又想着下去看,他听到的是个女人的声音,不是女主人,也就是说,不是梁马江那小子的老婆。他老婆的眼睛和声音都独具特色。 眼睛斜视,让人总觉得她在看别处说话,不是对着人的,是对着物的,声音也特殊,比较粗,像是小时候哭的,把嗓子哭哑了,到现在还不见好。 她的声音粗,就好像在挑战男人的尊严,梁马江在她面前,总好像矮了半截儿,说话都不敢大声,加上,他没钱,又喜欢玩,久而久之,就让人讨厌起来,除了牌友还愿意跟他来往外,其他人都不喜欢跟他来往,当然,赶情送礼的事也会想到他。 德志隐隐觉得他家这样下去,肯定会有什么事发生,要说家庭的幸福,现在没几个有幸福感,大多数都是和缺憾相伴。他们家也好不到哪里去,和很多普通家庭一样,在家务活之外,寻找的娱乐项目就是打麻将,再就是看电视。至于同房,也是一种机械运动,就像上厕所一样,很快地来,很快地去,没有前戏,当然也没有到达巅峰,死去活来。 梁马江俩口已经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麻将上,指望麻将来拯救他们家庭。至于酒店的牌子,就是再大,没有用心经营管理,指望他妹妹介绍一些客人,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落实到他这里,因此生计还是一个问题,加上,现在的农场不像过去,发工资都难,加上,已经离开农场了,人家就是有钱,也拖着,让你没那么容易拿到钱,现在有谁不喜欢钱呢? 第353章 曾经辉煌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梁马江在他妻子家应该有地位了,原因很简单,是他的大哥和妹妹帮他建了一幢房子,要不然,他们还在农场,住着三间平房里,艰难度日,目前,他们在新农村里住,房子还不错,福利也有一些,他哥哥妹妹好歹还关照关照,在这里住还是不错的,气候宜人,冬天有火烤,夏天很凉爽,离开这个地方,到别的地方,恐怕就很难生存。 作为生了两个女儿的他的岳父大人,不是一般的人,头发掉了,长了癞子,年轻时,也是一枚帅锅,非常厉害,担任大队的民兵连连长,带着村里人到处训练,背着枪,也是耀武扬威的,在村里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村支书让他抓谁,他就抓谁,让他打谁,他就打谁,在当时的环境下,支书就是王,就是法律,只要是支书安排的,出了事,也没事,由支书罩着呢。 在一次训练中,他的枪走火,打死了人,没办法,这是人命案子,村支书想包,可是死者家里有人,在县里对这个事抓得很紧,一点都不含糊,结果,被公安抓了,进了号子,然后进行判决,很简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家哪里有钱,除了墙上的奖状,啥也没有,对方再狠,也没办法,再说,当时越穷越光荣,哪里会积攒钱财在家里? 死者也没得到啥赔偿,梁马江丈人家就像塌了天。家里就他丈人一个男的,被抓走后,家里全是女的,能干什么呢?村支书想办法,找县里通融通融,判刑后,放在了平原的劳改农场,他的妻子女儿一同前往,准许他们在劳改农场附近找一些国有农场,在那里种地。偶尔可以去看看她丈夫。她孩子可以看看爸爸。 就这样,风风光光的他,成了阶下囚,被发配到农场。全家都受到了牵连。在农场改造十几年后。他回到他妻子身边,开始在国营农场种地,并且将他的大女儿嫁给了现在的梁马江。梁马江从山上到平原,有些不习惯,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你是上门女婿呢?上门女婿就像是嫁出去的女人,跟着丈夫走,丈夫在哪,她也要在哪,丈夫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现在的这个情况刚好相反,那也没什么办法,这就是风俗,谁让你第一步就走错了呢? 他们在农场安家,后来户口也都迁移过去,在那里融进了当地人的生活,成为农场的职工,也做活儿,也拿工资,怡然自得的,离开这里的人,远避是非,倒也轻松自在。 后来,政策下放,家乡搞新农村,发展形势十分喜人,他们也就蠢蠢欲动了,家乡还是好啊,那里山清水秀的,冬暖夏凉,舒服着呢。这里夏天热死,冬天冷死。 夏天蚊虫又多,又热得难受,冬天,烧柴禾,稻草,难烧,提着火炉到处跑,家里烤火,烟子呛死人,真是太难受了,恨不得马上离开。 说离开就离开,这是梁马江的老丈人的决定,然后办理手续,都没退休,农场的效益也差了,农场入不敷出,工资发不下来,越想越窝火,要走,就走,又不是没有退路,还是想着家乡,哪怕在那里出了事,最后还是要叶落归根的。 决定下了后,他们办理有关的手续,然后就离开了农场,回到山上。但是,他丈人不想回到原来的村,但没办法,不回去没地方去,就回吧,那些被害人的家人早就离开家乡,知道在村里也呆不下去了,村里的人,都拿异样的眼光来看,不知道是不是怎么回事,好像被害人该死,自己找的,或者是因着梁马江的丈人一家受到了惩罚,得罪了一些人。 村支书在村里没有办法,这件事,本身是梁马江丈人惹的祸,要是管好自己的枪,不要让枪走火,不要将枪给新兵蛋子用,也就不会出事。这只能算是过失犯罪,否则,就判了死刑,梁马江的丈人坟上的草已经长得一人多高了。 这个小伙子命丧步枪下,估计阴魂不散,还会回来的,这事不好说。村里以前有道士,死了人,就会被请来做道场,替死者招魂,为生人赶鬼。可是,这件事不好说,梁马江只有跟着队伍走,没准是他丈人的恩人,没准是他丈人的仇人,这恩仇之间,就是一个念头的事。 回到了家,房子却破烂不堪,只要重新收拾,暂且可以住人,另一方面,在山下找地,盖新房,有了新房,就可以安歇,这样,梁马江就可以扬眉吐气,在新农村有了住房,他的地位在家里就升高了不少,他可以继续为大家服务。 但是,他丈人不买账,盖房子他还是拿钱出来,但是,对于梁马江,还是很恨的,因为梁马江不务正业,总是喜欢打麻将,他恨铁不成钢,自己的女儿就是一个残疾人,也不想嫁给他,他完全没用,走到哪里,打麻将打到哪里,懒得要死,屁眼生蛆都不管,这人就是要让他们家破产他才高兴。 梁马江的丈人丈母迟迟不愿搬过来和他同住,原因就在这里,他们是勤奋惯了的,加上以前枪走火误杀了人,锒铛入狱十几年,大好青春都奉献给你监狱,本来想出来大干一番,找一个知道发奋的女婿,不嫌弃大女儿有残疾,然后招赘上门,成为他们家庭的一员,团结一致,勤劳致富,脱贫致富,让别人不敢小看,在村里人面前也抬得起头,这个打算非常好,只可惜没有这样去做,反而招个好吃懒做的女婿,除了能生两个孩子外,啥都不行。 梁马江怕见他老丈人,老丈人杀过人,癞子头,喜欢看书,这个家伙不简单,有头脑,有个性,加上在监狱里学习了几年,更是了不得,他逐渐变得格外愤世嫉俗,对于不求上进的女婿,见一次说一次,见两次说两回,让梁马江无地自容。 梁马江的丈人的意思就是,娶了他女儿,实在是对不起他女儿,先不说他女儿怎样,倒要说说他是怎样想的。 梁马江的丈人是想发财,一句话说完,就是想让他们家抬得起头,以前他总是响应号召,党支书叫他干啥,他就干啥,命令一下,二话不说,立马行动,绝不含糊。 这样听话的人,手里又有枪,一时失误,枪走火,杀了人,就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这样一个人,就是这样,他这一生算是毁了,就是出来,也错过了赚钱的最好时机。 另外,梁马江又不读书,天天想着赌博,不走正路,这么一个家伙,是十分不上进的,一般来说,喜欢赌博的,大概在外面都有情人,这样的人就是好色之徒,当然,表面上看不出来,在麻将桌子底下的动作就很暧昧了,这事要说还是意会,不可言传。俗话说,捉贼捉脏,捉奸捉双,一个巴掌拍不响,私底下做的事,不好说。 赌徒的心理,就是这样的,他丈人担心的就是这个,梁马江的老婆再不好,也为他生了一儿一女,算是为家庭做了重大的贡献,他丈人在的时候,有一股杀气,梁马江不敢犟,也不敢动,搞不好,老丈人会削他人,他丈人长得比他还高,又有力气,削他的人还是绰绰有余。 很显然,在这个家庭里,梁马江显然受到了很大的压力,梁马江感到很不自由,恨不得让他丈人早点死,梁马江在心里说:“这个老不死的,真的很麻烦,早点死了就好了,死了就没人絮叨了,死了我老婆就不敢反对我了,正是有了靠山,她才霸气十足。” 第354章 猛虎在山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梁马江的诅咒显然对他丈人没有任何影响,相反,他丈人倒很健康,看那样子,要比他的寿命还长。他丈人以前就是民兵连连长,身体很好,不仅有本事打枪,还有本事擒拿格斗,受过专业训练的,不是枪走火,该他倒霉,撂倒了个人,进了监狱,他到现在说不定调到了公安局,成为别人的师傅,专门训练新专业的部队退役人员,或者是新招进来的公安干警了。 这么个狠角色,梁马江不敢犟,叫干啥就干啥,服服帖帖的,他老婆掌握了他的这个弱点,就越发嚣张起来,在他面前就显得不够尊重,不过,因她长得不咋地,没有男人愿意看她第二眼,她也不去搭理那些帅哥猛男,在这方面是梁马江的福气,只要后院不起火,他在外面还是很开心的,就是输了钱,给钱的动作也麻利,不存在扭捏半天摸不出来钱的问题。 山下的房子盖好了,当然,梁马江的妹妹出了大部分的钱,他妹的钱从哪里来,不清楚,这个事儿,不好说,是从国库里拿的,还是从纳税人口袋里掏的,都不好说,这样一个家伙,就是一种蛀虫,国家的蛀虫,也没办法,现在的人们都认钱,有钱就有本事,受人尊重,现实着呢。 房子树了起来,在附近还算不错,装修的材料还比较讲究,属于中上等的。目的是打造上档次的乡村酒店,名字也起得响亮,柏松大酒店,招牌挂了起来,当然,是卖酒的商人要推销白酒,就在招牌上做了文章,牌子上面写着白酒的名称,这个招牌是酒厂买单,不用酒店出钱。 梁马江觉得这个钱省了。真好!于是。白酒的名字堂而皇之地在招牌上显示出来,当然,还看得出来招牌上写的打字----柏松大酒店。 这种营销,到处都是。看这样的牌子。到处都是。一看这种情况,明眼一看就知道,这家酒店死翘翘了。原因很简单,表面上看来是酒厂吃了亏,实际上是梁马江这样的小老板吃了亏,因为,梁马江替酒厂打广告呢,一年的广告费是多少?这个帐要仔细地算一算就知道了。 梁马江替酒厂打工不要钱,还要感谢酒厂,说酒厂给他做了免费的牌子,这事说明,酒厂真是无孔不入啊,千方百计地赚钱,有智囊团在为酒厂出谋划策,算来算去,就是在算计消费者。当然,梁马江也是老板,也是消费者,他也喜欢有事没事喝上两口酒,显得他对生活特别地满足和喜乐,前提是,他老丈人不在这里,那就好办啦。 房子盖好了,看上去富丽堂皇,在乡村来说,算是可以,比较好的了,他们一家住了进去。他老婆觉得不自在,原因很简单,父母养活她一场,到最后,让她父母在山上受苦,不如到山下享福。 梁马江看出来了他老婆的心思,为了确认一下,是否猜对了,就问:“我们住进了宽敞明亮的房子,真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啊,看来我们先实现了四个现代化,可是,我们的父母还在山上,要不要接他们下来和我们一起住?反正我是招赘的女婿,这时候就指望我们了,姨妹在平原,来去一次都不容易,丈人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指望我们养老送终。“ “是啊,是啊,那我们快快去接他们下来吧。”他妻子几乎跳起来说。 “真的吗?”梁马江问。 “咋不是真的?”他妻子真的以为他是真心的。 “好吧,我们去请。”梁马江真后悔说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说了,又做不到,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老婆很快就收拾了东西要上山,梁马江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可是也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见了丈人,丈人铁青着脸问:“是不是没钱了,来借钱来了?” “不是,不是,房子是我妹妹出钱盖的,装修也是。我们今天来是请二老下山和我们一起住。”梁马江说。 “你少来这一套,我们下山,吃啥喝啥,看你的脸色吗?你住的洋楼,我住我的茅屋,你别指望我们帮你做什么,你们好好地生活,不要来干涉我们的生活。”他丈人说。 “爸,我们邀请二老下山,是想照顾你们,不是想让你们帮忙的。不要想多了。”梁马江的老婆说。 “算了,眼不见,心不烦,你们让我们下山,我们看着你们就着急。有了洋楼又咋样?不花钱维护吗?房子越多,越费电、费水,还要天天拖地,吐痰都没地方,哪里像我们这里自由!”他丈人说。 德志听了,心里高兴坏了,但表面上不动声色,看看他老婆怎样应对。 “爸,你别说这么多,你不去可以,可是,妈想去,你答应吗?”他老婆说。 “行了,行了,你别拿你妈说事,我不去,她也去不了,我们是老伴,老伴,老了是个伴,她照顾我,我照顾她,相互照顾,你让我们在老了的时候分开过,是什么居心?”他丈人说。 “爸,你,你说这干嘛?我是你女儿,是想让你们过得好,哪里是坏心?要是使坏,我们今天就不会上山来请你们了。”梁马江的老婆说。 “算了吧,你别净说好听的,我实话告诉你,你回去把你老公管好了,比什么都强,你把你老公的赌瘾戒掉了,你说到哪儿我们就到哪儿,绝不含糊。你改变不了你老公,还想为我们好,丫头,我话说了放在这里,你要想让我们早点死,我们就下去。你不想让我们早点死,我们就在山上,住在破茅草屋里,相安无事,比住进洋楼,天天吵架要强。”梁马江的丈人说。 “好了,还了,爸,不去就不去,干嘛说死啊活啊的,我不想听。”梁马江的妻子说。 “不想听也是事实,我还懒得说,看到梁马江我就来气,看哪儿,哪儿都不顺眼,你回去好好管教管教梁马江,让他戒赌,戒赌之后,我们下山,如果不戒赌,我们还想活几年,就不下山了,明白吗?”梁马江的丈人说。 梁马江的丈母娘插话说:“我听了半天,才明白过来。闺女,你爸说的没错,我们需要安静,家里哪怕穷点,也没关系,只要大家都和和睦睦,不争不吵的,比啥都强,再多的金钱,我也不稀罕,再多的房子,我也看不中,我看中的就是你们要和睦,不要争吵。钱花了可以挣,不要天天打麻将,打麻将是要出人命的。” “妈,我知道了,你们这次不下山也可以,我要下山,看看他有没有变化,有变化了我们再上山请你们下山吧。”梁马江的妻子说。 “行了,你们不要勉强我们,你知道你爸的脾气,他是不喜欢你老公的,他要你老公戒赌,可是你不仅不劝,连自己也赌,一家出一个败家子就够了,你也加入败家的行列了,你还让我们活吗?”梁马江的丈母说。 一般来说,丈母和女婿是不会有冲突的,可是,到如今,看到梁马江实在不知道上进,天天过的生活,让人讨厌透顶,他丈人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就是我行我素,不管那么多的议论,就是要让大家都来评判评判。 这场冲突,让他们兴冲冲地来,气冲冲地去,回到了家里,梁马江的老婆哭了一场,但哭完之后,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梁马江高兴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明里搞不过他们,暗地里还是行的,不让打麻将,偏偏打麻将,只有打麻将,才能阻止他丈人丈母下山的步伐。 第355章 戒赌很难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梁马江的意思是说,如果自己戒赌,一般来说不容易,就是容易,也不能这样,因为说实话,他丈人太强势,如果戒赌,下一步,随着年龄增高,他丈人肯定会下山和他们一起住,住在一起准有矛盾,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他老婆会借着娘家的势力来压迫梁马江。 这是最致命的,要知道,男人需要尊严,一家之中,总有家主,像梁马江,他丈人是家主,而梁马江也想当家,就存在问题,这是真的。 梁马江的日子很甜蜜,就是要让这样的生活持续下去,说到底,就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让他的丈人永远在山上住,老死在山上,到时候他上去埋葬他就行了,没想到他的丈人不是这样想的,在死之前,要考虑的问题是怎样体面地活着。他因枪走火,蒙受了很多的冤枉,现在倒好,他生了两个女儿,小女儿靠不住,因她在平原安了家,不可能回到山上,大女儿倒是回到了山上,可惜的是,他没有一个好女婿,看来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没错的,真的没错的。 梁马江知道他丈人活着的时候难受,除非立马死了,才会得到解脱,可是,他不是很在乎死亡,要知道,死亡是早晚的事,看开了,就是那回事。正因为他没有女儿。担心在村里被人瞧不起,就靠自己的力量当上了民兵连长,没想到,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呛着,没办法,他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招了一个不求上进的女性,活活把人给气死。 梁马江知道他丈人的想法,很清楚。如果这样下去。他老丈人和丈母肯定会投奔他,这是明摆着的,人总有老的时候,不管嘴上说的再好。人的生理条件注定要服从自然的规律。这是没办法的事。到了年老的时候,自然会碰到很多的事情。 有些事无法自己解决,只有借助儿女的力量。比如衰老就是。还有一点,就是人贵在自知之明,要清楚,在所有自以为是的人当中,没有人是幸福的。这是真理,其实,不用解释,事实就是这样。梁马江的丈人更关心自己的前途,不会想到他女儿的感受,在还能动的时候,不会依靠儿女,在能动的时候,就会想到儿女。 当还能动的时候,为儿女多做一点,自然会得到儿女的尊重,也就会过上有尊严的生活,得到儿女的尊敬,自然有尊严,如果得不到儿女的尊敬,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件事就这样搁浅下来,梁马江高兴啊!这要归功于他妹妹和哥哥,不是他们帮忙,估计他还在水深火热当中,这是真的!有了哥妹的帮助,他就有了房子,有了房子,自然在家中的地位陡然提高,让大家仰视才见。 梁马江还是没钱,他有房子,这个比什么都重要,要知道,现在最值钱的就是房子,房子是八零九零后的梦,谁能实现,谁不能实现,都是有数的,说实话,实现的人少,大部分都是不能实现的。 德志听到他们的说话声,还是决定下楼看看。他一下楼,就发现了一个美女,真是个小美女,看得出来,她长得非常漂亮,这么一个人,就像山里的金凤凰,她自然会让德志浮想联翩的。看起来很嫩,德志是老牛,也曾想过要吃眼前这个嫩草。她的装扮,比较自然,属于小清新那种,朴素,大方,没有涂脂抹粉,而正是原生态的东西,才让人怦然心动。 眼前这个漂亮的妹子,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来自哪里,要到何方,正在猜疑间,德志发现了柜台,这在以前是没有的。 柜台上放着一壶酒,酒里面泡着枸杞、蛇还有人参啥的,看起来很有营养价值,可德志不清楚,这酒和柜台是干什么用的,要知道,一般来住宿和吃饭的旅客,要喝酒,就喝广告牌子上写的酒,这个酒,多得很,喝不完,完全不必要喝药酒,喝药酒的,基本上是家居的男人,喝瓶装酒的,基本上是成功男人。 漂亮妹子显然是学生妹,很嫩,德志心想,她可能是高中刚毕业吧,正在等着大学录取通知书,这样的人,上大学应该很容易,不会到将来没学上的地步。 事情很明了,这个学生妹来这里,背后肯定有问题。果然,德志看到这学生妹,她只是对德志笑了笑,没有说话,说话的人出现了,是学生妹的爸爸,他说:“这里有人住啊!” “是的,可是旁边有空房,随便住,任你挑选。”梁马江说。 德志一听,觉得这梁马江在想办法赚钱了,要知道,最近生意不太好,他的想法很简单,要让房间发挥作用,没有客人入住,就要想办法将房间改成餐厅,哪怕没人来吃,也无所谓,自己方便就行,要知道,即使没有人来吃,梁马江和现在的餐馆老板也是牌友,找一些牌友过来打牌,饿了,由赢家请吃饭,赢家当然愿意,本来是赚钱了,出点钱也无所谓。 有了这个底子,他就不怕了,决定租白送大酒店,这个人不是别人,他叫鲍绍。 刚才那个学生妹显然是鲍绍的女儿。她放暑假了,刚参加完高考,现在正在等高考成绩,这段时间,真是难熬,不知道要遇到什么问题,这里的问题很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是她爸爸的女儿,这一点毋庸置疑,至于她的妈妈,还不知道是谁。要是开餐馆,没有老板娘估计就不行。要是一个男人长期不跟老婆在一起,肯定有问题,在德志面前出现的,就是这样一个人,鲍绍带着女儿来承包酒店,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赚点钱,将来给孩子用作学费。 上大学是肯定的,问题是有没有学费。只要有钱,哪怕高考成绩再烂,也能上学,起码高职高专还是可以的。 他的想法是不让他女儿上高职高专,最好是上一个三类以上的大学,如果是二类,那就更好,上不了二类和一类的大学,就要考虑是否要上高职高专,四类大学和高职高专差不多,不如不上,因为又要花钱,最后还是失败,因为毕业就等于失业,这是很残酷的现实。 学妹躺在竹躺椅上,德志一眼看上去,她的胸部的肉很厚,富有弹性,穿着裙子,德志可以想象裙子下面是怎样的精彩世界,只是不敢往深处想,否则就容易犯错误。一念之差,可能铸成终身遗憾,不过,没有人能参透人们的心肠,没有人知道上帝的心思意念和旨意。 德志不敢盯着她看,只是在找鲍绍。鲍绍很快就出现,他说:“好啊,听说这里还住着港岛西的人,那简直太好了,要知道,这里是教会的。现在的教会基本上都是政府领导的,没有自治权,这种坏事,偏偏让教会去做,真是缺德带冒烟的。” 大家基本上都认同这件事,要知道,鲍绍肯拿自己的女儿当作赌注来赌博,可见当时下的决心足够大,是想借着建设新农村的东风,将自己吹得更旺一些,虽然没有房子,老宅子还存在权属争议,应当向开发商那里了解情况,做出决策,免得上当后悔不已。 建设新农村不成问题,要知道,在未来的岁月里,只要是住在这里的村民,都会算账,都不糊涂,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包括租赁房屋的,都会从中受益。就拿发放捐赠物资来说,都有讲究的,虽说可以优先的优先得到信息,不是随便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第356章 西北棉花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鲍绍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在这里赚钱,自己手头打牌有活钱,自己活的有面子,这就够了。 德志看他不像是没有妻子的人,就问:“看你一表人才,你的老婆也很不一般吧?” “是的,我结了婚,我老婆在大西北承包棉花。”鲍绍说。 “原来如此!难怪现在看不到她呢。”德志说。 “对,她马上要回来,孩子考学,等放榜之后,就要待客的。”鲍绍说。 “那你几个孩子?”德志问。 “一个,就只有一个姑娘。”他说,然后看看鲍姑娘,德志也看,看得他不好意思了,就低下了头,显得比较娇羞,更让人怜爱。 这个姑娘可以是一个高中刚毕业的孩子,在等着成绩单,或者在等着录取通知书,一般来说,在山里,如果有人考上大学,家里就要办酒席,请亲戚朋友来捧场,让他们知道这一喜讯,收一些礼钱,然后记载在册子上,等到人家有什么事,也会去,相互捧场,这样才会热闹些。 这是一个问题,对穷人来说,是一个难题,对富人来说,不算啥,乡里乡亲的,都是这样,不能格外,好在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这种做法,也就算了,习惯了,就麻木了。 她躺在躺椅上,显得很休闲,穿着碎花的裙子,手臂和小腿都雪白雪白的。看着就让人浮想联翩,不过,她是一个带着忧郁神情的女孩,看着她,顿生怜爱之情,想到要和这样女孩成为邻居,就让人产生莫名的激动,这样的女孩子,显然还没谈恋爱,还是高中毕业生。对社会了解得很少。 她见她爸爸来了。又有梁马江的老婆在旁边絮絮叨叨的,她就没有那么逍遥,要知道,她爸租了这一楼和三楼。住在这里。吃在这里。等她妈妈回来,这样,一家人就可以团圆了。团圆之后,她的妈妈说不定就不去大西北种棉花,她的爸爸说不定就戒除了赌瘾,和赌博说拜拜。 她的愿望可能没有实现,从小跟着她爸爸,现在为了办这个学酒,就要搬下山来,租住梁马江的房子,开餐馆,然后等着她妈妈回来。她妈妈什么时候走的,已经记不清楚了,但她是典型的留守孩子,却是有目共睹,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一个完整的家。如今,她长成了大姑娘,很漂亮,很年轻,她的世界很精彩,但是,给人的感觉总是淡淡地忧伤。 德志看了这些,知道了他们的打算,就又回到楼上,他要做的事,不是看看美女就完了,他开始看书,他立马觉得自己还是单身时代,可是,他突然又觉得他自己是已经结了婚有了孩子的男人了,不能再有三心二意,免得耽误自己的时间,又耽误别人,这事要立马停止,不要想多了。 回到房间后,他却停止不了妄想,特别是到了外面工作时间一长,就存在问题,这是不正常的,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不让自己的心变得平静,还真需要好好地想想。 孩子还小,妻子没工作,自己再痴心妄想,肯定会有问题,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就要小心翼翼了,不要想着去做白日梦,白日,白日,白天去日,肯定会让人笑话,夜晚去日,才不被发现。表面上不日,心里面已经日过千回万回了。 这是卑劣的想法,立马要回头,不可再这样下去。像来支书也经常说这话,可是,来支书老了,不会干这些事,但是,来支书有时候开的玩笑,对他也有影响,除非不是正常人,才不会去想这些问题。 一天无事,尹懋做饭,德志洗碗,吃了继续看书学习,然后看鲍绍在准备餐馆的东西。 奇怪得很,厨师竟然是鲍姑娘的表哥,以前在松树岭酒楼当厨师的,是一个小伙子,长得比较瘦小,可是动作很快,像他这样,小小年纪,就成了厨师,因为缺心眼,被上官夫妻学走了本事,就不让他炒菜了,他只好走,走到了附近的县,在那里继续做厨师。 这一次鲍绍承包了酒店,缺少人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他行,就让他回来,他就辞掉了那边的工作,毅然决然地回来,回来后,继续做厨师,不过,这次做厨师,不存在拿多少工资的事,鲍绍没有承诺要给他每月多少钱,只说只要有钱赚,就行,大家都有钱,才是真有钱。 他长得比较瘦小,看上去还算匀称,不像是传统的厨师,传统的厨师大概都是肥头大耳的,脖子比较粗,一身都是葱花味儿,他走在外面,和正常人没有啥差别,做事比较麻利,不会拖泥带水的。 没有长头发,这是对厨师的要求吧,戴帽子,担心头发会掉进菜里面去,看了恶心。 在山区还好,水比较卫生,没有受到什么污染,空气也好,当地也出蔬菜,住在村里对吃的东西比较放心,要是不想有什么花样,还是觉得这里不错,是个好地方,不贪图平原或者外地的食品,就是在这种场合,还算不错的,要知道,这个地方本来就是适合人居住的。 他的手艺是在厨师培训班学的,加上本来对吃就喜欢研究,他父母就不让他从事农业,做农活肯定太累,不如去做他喜欢做的事,又能适合他的体质,想来想去,还是学厨师比较好,起码别人都饿死了,厨师却饿不着,只要有口饭吃,就行,然后再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混点钱花花,这就够了。 他在城里拼打几年,不习惯,城里的车多,空气不好,加上太吵闹,不如在家乡做事。城里人到乡村里,要吃要喝的,有了厨艺,还怕没饭吃吗?只要手艺高超,可以在任何一家餐馆或者酒楼打工,走到哪里,都不用害怕没饭吃。 到了松树岭酒楼,结果上官早就安了坏心思,要将他的手艺学会后再将他一脚踢开,然后自己来掌勺,事实上,他被利用了,加上后来上官的确是这样做的,当条件成熟,故意冷落他,他就被迫离开了家乡,到了别的地方,离开家,还是不好,他也没有别的办法,直到后来鲍绍开餐馆想到了他,才请他回来。 他管鲍绍喊叔,一听就明白,他们是叔侄关系,他是侄子,鲍绍是叔叔,有了这个关系,想必他叔也不会是第二个上官。上官的卑鄙,体现暴露无遗,大家都清楚了,只是不好说而已。 他也姓鲍,和鲍姑娘是堂兄妹关系,这么一来,都是一家人,想必能够和睦相处的。既然决定承包,他们都已经回来,在这个地方,其实很简单,就是要让他们清楚,这个地方除了关系,还是关系,有了关系,才有钱赚,没有关系,就没办法赚钱。 鲍绍也清楚梁马江的背景,知道他妹妹在林业局,这样,林业局的客人,都可以介绍给他,当然,作为回报,他可以给梁马江一些好处,比如经常请他吃饭、喝酒啥的,梁马江喜欢干这个,每天喜欢喝点酒,驱除身上的寒气和潮气,要知道,在山区,很容易得风湿病的。 靠着官方这个关系,他的餐馆就完全开的起来,但是,梁马江没有开起来,原因很简单,是因为梁马江贪玩,没有把这个事重视起来,把酒店的事交给他妻子打理,谁知道,他妻子打牌的瘾也很大,加上梁马江本身是上门的女婿,在家没什么地位,更加放心大胆地去玩了。 第357章 酒店开张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两口子都玩麻将,对于酒店,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没有什么起色,除了到了夏天有蔬菜商人来运蔬菜以外,没有人入住,没有入住,就没有经济来源,没有来源,就生了闲气,你的鼻子我的眼睛,都相互看不惯,相互指责起来。 这么一来,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见了他哥就矮三分,因为他哥有钱,特别是做你这套房子,他哥也出了力,提供信息,找人买地基,然后,找村里说好话,总算留下了他们一家。来支书考虑最多的,是发展村内人口,只要他愿意搬过来,哪怕户口没迁过来也不要紧,人在村里,多少增加了一些人气,让来来往往的领导看了,也觉得有点意思,说明支书会当家。别的村都萧索,这个村却人丁兴旺。 来支书的政策十分有用,只要有人,就有项目,项目等于钱,有钱就能办很多事,这是真理。不是一般人不懂这个,要知道在很多场合都说明了一个问题,绑架了人,就等于有人来拿赎金,当然,这种绑架其实不是什么好事。 他的想法是对的,德志说他好话没用,他又听不到,就事论事而已。梁马江有背景,就是妹妹嫁给了当官的,主管林业的是丈夫,前镇长是公公,占了这个地位,自然会得到很多好处。他不善于钻营,就总是让给他哥哥不少机会。因他当时住得远。在平原,没办法,见面总是不太容易,不像他哥哥那样近便,大事小事都可以通通气、商量商量。 他哥哥容易占了鳌头,加上他嫂子又有心计,总在想办法搞钱,甚至把触角都伸向了他家对面的地方,想要盖房子,红线都画了。规划也批了。镇里都同意了,到了县里,却卡了壳。 镇里批的时候,他哥就得意忘形。先斩后奏。先下了墙脚再说。然后,就有人举报,县里来检查。发现了确实是违规建房,没有在红线内,没有留取安全区,要和公路保持一段距离,但都不是,可以说,这属于违章建筑。 房子的基础下了,砖头也买了,码在公路边,来来去去的车和人都看得到,这么个小地方,房子下了基础就被叫停,砖头成堆,没用,看着就着急,人不用砖,草和牵牛花啥的能攀援的植物开始侵占砖堆,那些砖堆被这些植物缠绕,逐渐长了青苔。 来来去去的人见了,心里偷偷地笑了,这叫啥事啊!聪明反被聪明误啊,梁马江仗着有妹妹在林业局,认为可以帮到他忙,就大着胆子下了墙脚,可惜,他妹妹虽是亲的,但他妹妹对他不太感冒,对梁马江还照顾些,可惜梁马江那时候不在村里,在平原,这就没办法了,索性让梁马江的哥哥出一回丑,看看他下次还装诸葛亮吧。 梁马江知道他哥哥这次闯祸了,这块地,注定是要让政府拿去赚钱,你一个小小的村民,还想竖起一幢房子在那里碍手碍脚的,真有点不识相。看柏松村的发展速度,非常快!这个村也是全县的新农村示范点,这里就是一个舞台,可以招商引资,让政府和其他机构来村里投资,同时,也可以让领导脸上有光。 梁马江的哥哥听说梁马江现在房子的地基属于村里的开发商买了,他就四处打听,知道了这个开发商,本来已经有了宅基地,可贪心不足蛇吞象,又找了这么一块地,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总之,有了宅基地,这是事实。然后,就开始在宅基地上大兴土木,当然,从墙脚开始,他妹妹就在参与,直到装修装到最后一块瓷砖,再到最后一挂窗帘,都是他妹妹出钱。 这房子既然竖起来,他妹妹也就放心,将这房子装修得是个精致的酒店,主要还是考虑到梁马江他们从平原搬回来,实在没地方安歇,找了这个地方,也算比较划算的。梁马江虽是男人身子,可惜,成了入赘的女婿,自然处处显得有些被动,一不小心,就成为别人的笑料。 在汉族地区,这种歧视来自思想深处,有根有源的,本来是男权的社会,男人还屈就女方,听老婆的调遣,本来就违背常理,但是,在苗族地区,这个仿佛不重要,要说平等,还真的很难说,汉族地区要比苗族地区优越。 梁马江的重要资产就是房子了,户口不在柏松村,可是房子名字就是柏松大酒店,谁敢说他们不住在柏松村?这种拉虎皮做大旗的方法还挺管用,加上他们夫妻很快就投入到村民的打麻将的行列中,很快就和村民打成一片。 大家逐渐接纳他们,哪怕他们户口不在这里,可他们说话和生活习惯都和村民差不多,大家也就不在乎什么户口不户口的了,都很喜欢跟他们玩,加上,他们没有什么土地和山林,也不用起早贪黑地耕种和劳累,倒是打麻将是很累的,有时候还需要熬夜熬通宵,金钱的刺激,让人无法入眠,输了钱肯定不想走,要赢回来;赢了钱的想走也走不了,不让走,无处可逃。 梁马江夫妻不好好地经营酒店,没有收入,就不能不想想办法,靠自己肯定不行了,要靠别人,好在自己有房子,既然有房子,就可以出租,另外,自己一家还能蹭饭吃,总不能住在餐馆挨饿吧,也不至于鲍绍他们吃饭,会让他们在旁边看的,加上鲍绍本来和他就是牌友,是牌友都挺大方,不会计较吃饭问题。 鲍绍决定租房子,就将一些东西从山上搬下来,然后又买了酒柜,里面可以坐人,有货架,上面可以摆放一些烟酒点心啥的,另外,就是一个大的玻璃瓶,里面放一些枸杞、蛇一类的东西,据说是药酒,实际上这样侵泡出来的酒,哪里是药酒,经常泡,那些东西也没了药性,还不如直接喝白酒,还要实在得多。 一楼的大厅是两间卧室的面积,两个大门,是玻璃做的,来往的车可以看到。在村里,这样的玻璃门一般很安全,除非公路上来往的车轮胎会爆胎,车失去控制,才有可能撞上玻璃门,像这样的机会很少,很难遇到。 大厅里摆着桌子,两张桌子和一个酒柜,加上一些椅子,凳子,差不多没地方了。地板砖是仿木纹的,看起来比较舒服,不是真木头,也是很好的。 然后是一个小门,小门进去,是一间小房子,还有对着的一个门,通到后院,包括厨房,侧边的门是楼梯间,可以从这个小门上楼,德志走过多次,基本上都弄熟了。这个所谓的酒店,常用的餐厅就是有着两个玻璃门的大厅,还有一间房,可以作为雅座,但是,不经常开放,因客源太少,才开张那几天,大家都看着梁马江妹妹的面子,前来就餐,等过了那个风头,大家各自忙自己的事,就不来了。要吃饭,可以选择的地方多了去了,不会到这个地方来。 厨房的用具基本上都是鲍绍的侄儿来置办,以前的厨房里,还有一些现成的东西,锅碗瓢盆,样样都有,只是要新添一些佐料,开馆子,没有佐料不行,到餐馆吃饭,基本上吃的都是佐料。 大酒店需要用心经营,馆子靠厨师,厨师靠工资,在外头拉业务,找熟人来吃饭,是老板的事,厨师只管把饭做好,要知道,鲍绍的侄儿手艺不错,但是言辞短,话不多,自然在外交方面要差一些。 第358章 东南西北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都是轻车熟路,鲍绍显然看中的就是这个,有酒店的硬件设施,加上自己的侄儿亲自掌勺,让他女儿当一回暑期工,收银员,他自己当一个甩手掌柜的,到处打牌潇洒,有吃有喝,管他东南西北风呢。 他这样做,实际上是在和某人暗斗,这个人不知道是谁,德志隐隐约约感觉到就在他附近,这是感觉,有时候感觉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鲍绍的侄儿叫鲍国东,看起来是鲍家的栋梁之才,不过,现在只是屈就在厨房,暂时的,会掌勺的,将来说不定会执掌天下;会扫房间的,将来会扫天下。只是英雄没有生在合适的时候,壮士没有得到茁壮成长的空间罢了。 这么说,鲍国东其实也是有出息的,接管这个大酒店,虽然人少,可是,设备先进,锅碗瓢盆都还齐全,另外,还有不少的桌椅板凳,这些有的是梁马江的,有的是鲍绍新买的,不管从哪里来的,在这里,都是要用上的。 桌子都是实木的,凳子和椅子也是,这些东西,在山区很常见,越是杂木的,越是结实,可不知道为什么有的凳子竟然来自山外,像有些橡木的,基本是进口,可山里的有些饭店偏偏喜欢山外的进口的餐桌和餐椅。 大概有一种崇洋媚外的思想,总觉得外面的东西好,这些东西恰巧是一种误解。本地的山杂木非常结实,做出来的中式家具,只是没有打出广告,很多人不知道,默默无闻,在山中沉睡,德志更喜欢本地的东西。比较适合当地的水土和气候,只要做工再精细些,再注意打一下广告,好酒也要好口碑。好的宣传。这样,时间不久,山里的家具,就能进入城里的千家万户。 房子也不错。楼上楼下。都可以住。还有洗澡的太阳能、厕所还有卧室,都是相对独立的,不相互干涉。可是,在三楼上有两个厕所,是共用的,不分男女,随便用,区别是有一间厕所的门不好关,可能是木门长期以来,已经变形。 可能在制作门的时候,木头还是湿的,因为木头是湿的,才造成了制作出来的木门会变形、裂纹,这是正常现象,变形的门管不拢很正常,显然,这个门不好,女人就不会上这个厕所,而是另一间,另一间比较好,门能关上,可是,在门的正中间有个洞,那洞是松树的节,很容易有洞,洞口不大,还没有人的眼珠子大,不过,这个洞,给了人一种邪念。也许,洞内的内容很精彩,不过,要是白天偷看,可能会被发现,要看也是晚上看比较合适。 德志的内心很猥琐,可是不愿让别人看出来,特别是当他身边有美女的时候,心里比较乱,总幻想着有好事发生,可是,这位所谓的小美女,显然对男人失去了兴趣,对于幸福也无从理解,对于和美的家庭,也不抱什么希望。 她就是听从她爸爸的安排,利用暑期来管管帐,然后等着录取通知书而已。德志看出来她有对外的排斥心理,可能心理还在接受这么一个事实,就是不要和陌生人,特别是陌生男人,不要主动去说,男人来说,也只是礼貌性地打打招呼就行,不必要非要去更深一步地交往。 她可能有自闭症,不爱说话,可是,很美!话说多了,可能不行,显得啰嗦,话说少了,也不行,最好是适可而止。 德志离开妻子有一段时间了,心里的渴望一天天地长大,在看到美女的时候,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这是男人的荷尔蒙分泌过多的缘故还是怎么回事,要知道,德志这个年龄,一种体内运行的欲念,其实很强烈,只不过为了拿点养家糊口的工资,不得不做出调整,压抑了这个念头,可是,这念头还是像草一样吱吱地往上长,不休息,不肯回头。 房子就这样定下来,他们也安排了住房,德志注意到鲍绍女儿住在靠近山的一个房间,这个地方曾经是余哥住过的,但是,余哥不来了,这房子就空了,梁马江有权处理。 房间里有一张大床,还有一张小床,显然,这间房不是用来做过客住的,是给自己家的亲戚或者是自己家的孩子住,没有怎么收拾。 鲍绍的女儿名叫鲍娜,她喜欢干净,将房间收拾了干干净净,这样的香闺,想必是她的世界,是她最喜欢的所在,这个小世界是她心灵的自由活动场所,在这个地方,她可以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没有人干涉,也不怕寂寞和孤单。 在旁边的房间,是鲍绍和他妻子的房间,这个房间一般不住人,鲍绍在里面睡觉的时间很少,基本上都在外面玩,他的女人,更不用说在哪里了。 再过来一间房,就是鲍国东的了,他要经常在这里,因为客人是不一定啥时候就突然出现的,这个要时刻准备着,没有办法可想。不可能让客人等厨师,只有可能是厨师等客人。 鲍国东显然是时刻准备着的,他是厨师,懂得客人的心理,人在饥饿的时候,吃的东西是最好吃的,人在吃饱的状态下,就是再吃山珍海味也不行,只要人不需要,就是勉强,勉强的东西,吃起来不好吃,玩起来不好玩。 鲍娜当然无所谓,她不懂厨艺,但是她只是管钱,有人买单,她就负责结账就行了,端盘子的事,不是她做,是梁马江的媳妇来做,打扫房间、整理床铺的活儿,也是她,她的作法其实就是宾馆里的服务员常常做的活儿。 她在这里做事,实际是在为家里做事,这个地方,就是她的家,赚钱都不是重要的,关键是可以照顾家人,孩子们放假回来,有个地方可以吃和住,还可以和父母交流谈心,享受天伦之乐。 这个酒店,实际上合伙的,基于牌友的关系,他们格外清楚关系的重要性,鲍绍是豪赌,有豪气,梁马江就有些畏手畏足的,不知道怎样来做才能赚大钱。 很快,鲍绍的妻子就回来了,她到了西北,从西北回来,然后回到中南,怎么说,也算是走了大半个中国了,在西北承包二百亩的棉花地,不知道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即便是合伙,在这种情况下,要建立良好的关系,否则,就赚不到钱。 她的钱,自然有私人的账户,不会拿来给鲍绍赌博用,她要为孩子准备学费,指望办学酒,恐怕还不够,还需要继续为家里多准备一些东西。特别是钱,只要上了大学,那是无底洞,无法填满。 上学,上学,不管上到什么程度,就是一个钱字,钱在前面,没有钱,啥事都别谈,一谈就伤感情。 不谈钱,也不行,现在动不动都要用钱,有钱好办事,没钱寸步难行。这是大部分的想法,也是事实,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领悟的,这样一个钱的世界,钱是世界的王,所有的东西都要围绕钱来转,失去自我,也是正常的。 鲍娜的妈长得像西域女子,比较漂亮,看她的样子,还不像是鲍娜的妈,倒像是鲍娜的姐,鲍娜的忧郁和她的年龄不相符合,可是,鲍娜的妈却很开心,身材也好,水蛇腰,丹凤眼,鼻子很正点,胸部肌肉也发达和丰满,看起来很实在,不像假的,都是货真价实的东西。 这样一个尤物,嫁给了鲍绍,开始几年还行,后来几年就麻烦了,总觉得有问题,可是说不出来,后来索性发展的让人害怕起来。 第359章 养老防儿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鲍绍当然没有嫌弃她生女儿,反而觉得女儿比儿子好养,不用操心房子,要知道养儿子就等于无偿援助,不图回报的,也没办法图回报,就像慈善机构做事,不指望谁会回头来感谢,如果有,那也是少数,非常难得。 鲍娜出生后不久,鲍绍和鲍娜妈之间开始存在一些摩擦了,倒不是因为生女儿的缘故,是因为没有拒绝掉不良的风气,这个不良的风气,就是打牌,打牌是个非常危险的活儿,本来扑克是阿拉伯人在放牧的时候,或者在旅途中,打发空虚的时间才准备的,没想到这个玩意一流传到汉族地区,就得到了改造,成为你赌博的工具,并有升级的功能和空间。 鲍绍当然没有洁身自好,本来是玩玩的,没想到以这个为业,像那些以这为业的,可能日夜都在思考这些问题,这样的人,其实是专门为赌博而生,没有想到会用什么方式来打发业余生活,本来也想戒赌,禁不起牌友的劝诱,还是去了,赌博和吸毒一样,沾上了之后,就很难戒除,这是一个心瘾的问题,要想根除,除非去掉了心魔,才会有转机,才可能好转,否则,就没办法来根除赌博。 鲍绍走上赌博的路,和另一个劁猪的路一样,那个劁猪的,长了一张白脸,看起来还喜欢喝点小酒,没错。他走到哪里,都是喝到哪里,这时候,他的脸开始变红,白里透红,与众不同,没错,不久,他的女儿初中毕业,就去了南方打工。 他的牌友的女儿。也就是鲍娜。学习成绩好,反正不会做的题,也没人教,她爸爸开始还耐烦教她。后来时间就没了。没办法来教她。 鲍娜没办法。很清楚,她妈不懂,长得好。知识掌握得少,她很想帮,却光出汗,出不了力,干着急。 有人说,瞧这一家子,看起来令人羡慕,实际上苦不堪言,这个家因为赌博,在风雨中飘摇,让鲍娜不得不想想怎样才能得到幸福,小小的年纪,开始思索人生,这些高难度的哲学思想,和她的年龄不想符合。 劁猪的当然喜欢和鲍绍一起玩,鲍绍也不拒绝,劁猪的牌技很臭,但是,他经常有活钱,因他经常在外劁猪。那些公猪不处理好,将来就有问题,因为到后来猪只吃东西,不长个儿,该长的不长,不该长的偏要长。 那些公猪的东西,会发育,会发情,将来不思茶饭,就想着母猪,就会掉膘,掉膘的猪肯定不值钱,将来卖不出好价钱,养猪户最大的愿望还是将猪卖出好价钱,至于猪怎么想,他们不管。 为了断绝猪的幻想,从小开始,就将它们劁了,不让它们发情,好好吃,好好睡,不要有思想,吃了睡,睡醒了再吃,将肚子装饱了,然后再说别的,比如理想啥的,才可以谈,就是死了,也要吼叫一番,好吃好睡,最后好死,这就是猪的一生,虽然没有恋爱,也没有尝过母猪的味道,也不想去尝试,大家都这样过,看起来是个公的,实际上连母猪都看不起,只能算是不完整的公猪,就像太监,在皇宫里表面算个男人,实际上没有男人的功能。 公猪被劁猪的劁了,在养猪户家,劁猪的忙完,一般会在养猪户家里吃饭,吃饭之前要打牌,免得浪费时间,大家在一起,就是为你图个经济,让大家的手头上都宽松一些,钱是流水,在这里和在那里,总是不定的,这个不能要求一致。其实,这是一个问题,想留住钱的,往往钱溜得更快,不在意的,反而会赚来不少的钱。 鲍绍始终离不开那群人,没办法,他不离开,鲍娜的妈离开,就像劁猪的老婆一样,到了南方,再也不回来,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般。鲍娜的妈还好,明确说了在大西北承包土地,在那里种植棉花。这样,她有了自己的收入,然后就开始进行偷偷地给鲍娜钱,鲍娜得到了钱,可是不愿意自己管,还是给了她爸爸,她爸爸又拿着她的钱去赌。 幸亏鲍娜的妈有心,早就为女儿准备了一些钱,她知道鲍娜善良,会把钱给她爸爸,她爸爸攒不住钱,会将钱用在别处,让那些狐朋狗友赚钱,她爸爸仍是笑呵呵地,觉得无所谓。 鲍绍挺大方,在山上可以带领一帮人去打家劫舍,杀富济贫,要说这种作法是错误的,因为这是均贫富的作法,要杀就杀贪官污吏,不要杀那些凭着诚实劳动致富的,这样才行,免得人人都不敢富,只是甘于贫穷。 不过,鲍绍还是留了一手,虎毒不食子,就这一个姑娘(暂时),多少都要为她准备一些钱,这样将来不会遭到鲍娜的埋怨,也许会让鲍娜的妈回心转意,回来跟他过日子,虽然半路上有问题,出了岔路,但是,到后来还是还是要走向正轨,这样才是女儿的好榜样,为孩子创造一个好的环境,保证孩子将来的幸福。 鲍娜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希望父母和好,但是,父母的心,比海还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是白费,丝毫没有让他们动心,用了不少的方法,总是失败,后来也就算放弃了,这里面谁在捣乱,还真不知道。 据说,鲍娜的妈在大西北找了一个男人,这话如果是真的,那么,鲍绍就不可能再和他妻子复合了,可以说,离婚是迟早的事,不过要费一些周折罢了。 鲍娜这次有可能被利用了,理由很简单,就是说,这这种情况下,只有可能是利用鲍娜的考入大学,办学酒,让大家更清楚,欠下的人情债需要偿还了。 平时,都是给人家赶情送礼,一直没有机会得到回报,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就要把平时送出去的礼再收回来,能收回来多少,就算多少,哪怕是演戏,也要演下去,等曲终人散,坐下来平分。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得,其实,明眼人一看就清楚,两个人形同陌路的人,重新走在一起,意思很明白了,没有感情,不会旧情复燃,两人都互相伤害伤得很深,没有可能复合,为了孩子,重新走在一起,过一段时间吧,其实大家都没意思复合,不过,看在钱的面子上,勉强过一两个月而已。 重新组合的家庭大概如此,其实,大家都想好了自己的后半生,在采取行动前,大概也挣扎了好久,因为都不是小孩子,都是成人了,想问题都想得很全面,另外,还有的是因为见得多了,知道赌博的男人,心思完全不在家里,在牌桌上,赌瘾发作,比赌瘾发作还厉害。这是个心魔,非要借助比魔还大的力量总不能将魔赶出去。 鲍国东很清楚他叔叔和婶婶的事情,他呢,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两口子的私事,管得多了,遭人讨厌,不管,看着鲍拉娜也可怜,这样的家庭,现在有很多,大多数都不幸福,其实,说来说去,还是钱惹的祸。 如果没钱,也就无所谓,有钱,就激起了人的贪心,就要想办法弄更多的钱,什么来钱最快?当然不是种红薯,那个周期长,要想快,只有赌博才行。赌博是一个来钱比较快的方法,看到辛辛苦苦才能赚来的钱,在瞬间就有一大把,心里怎么说也是很舒服的。但是,看到钱流走,心里多少还有些遗憾,不过,忽高忽低的心情波动所带来的刺激,是干农活所体会不到的。这也是赌博的魅力所在,只有体验到了,才不会反对赌博,并且情愿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第360章 钱的作用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鲍国东很清楚他叔叔婶婶的事,他也吸取教训,不敢涉赌,不敢随便谈恋爱,再说,现在的女人,都要先看男人的房子、车子、票子,再看个子,将来才会给他生儿子,抱孙子。当然,钱肯定会使人变坏,这是一定的。特别是男人,会被钱改变得更快。 鲍国东很清楚,开始他叔叔婶婶们还是比较恩爱的,可以说是亲戚们中的典型,学习的模范,让人羡慕,但是,自从鲍绍涉赌以后,一切都在改变了,令人担忧。 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人心都不知足,都在追求财富和美色,或者官位,都想升迁,都想得到好事,都有一颗贪婪的心。 鲍娜知道他父母走上这条路是没办法的,她是父母的希望,可是,他父母都有权利寻找自己的幸福,自然,就不会在乎她的感受,她也很苦闷,就这样下去吧,将来说不定还会有转机。 鲍娜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只要简单的幸福,吃啥喝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一个好的家庭,一个不太富裕但是很和睦的家庭。这个家庭是要让所有人都清楚,不知道是否有人会在意这一点,走了很多路,又回到起点。 鲍国东知道他妹妹很可怜,可是同情没有任何用,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鲍娜其实是一个很内向的人,越是漂亮。也是内向,最爱唱的,却是《隐形的翅膀》,这刚好说明她的内敛的性格。 在这种时候,更重要的是要让人们都清楚,在这个世界,鲍娜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的父母从外面回来,更想要的,是怎样得到另一半的信任。正因为如此。她的父母并不想真正地走到一起来。 鲍娜的妈回来,对家里的贡献显而易见,开办饭店的借款,基本是她还清了。这些债主。大概也是看鲍娜要升学。有一笔收入,另外,看中了鲍娜的妈从大西北回来。都清楚,她妈是棉花大王,有的是钱。这点小钱,不算啥,应该还算不错的,大概可以高枕无忧的。 鲍娜的妈是个高颧骨的女人,身材苗条,女儿高中毕业了,她的身材保养得不错,这样一个人,应该是不错的,风韵还在,看起来还算厚实,像花瓶一般,凸凹有致,比较明显。看上去还是让人想入非非的。 皮肤白皙,像是剥开皮的鸡蛋,正宗的土鸡蛋,这样的皮肤,像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应该还算不错的,这样的美女,鲍绍会满足的,可是,他是吃在碗里看在锅里,他的贪婪,不会占到所有女人,他的女人,越发美丽,很有可能成为别人家的新娘,这个事,不好说。鲍娜不知道未来是怎样的路,她现在在酒店里,为的是将来得到更多的人生经历。 她在暑假,在漫长的等待中,学会忍耐,和同学保持着联系,但是,她的同学就是那么几个,仿佛和她一样的命运,要么是从小就在村里留守,要么是父母离异,她也在孤独中成长。 现在是他们一家三口团圆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都在想怎样得到更多的金钱,一切都围绕着展开,其他都是次要的。 附近有一家民族大酒店,显然是和风景区联系在一起,冠名为民族的,就一定和政府有一定的关系,这样的酒店,应该是比较好的,政府支持,地产商赚钱,和政府某些官员保持密切的关系,好处均沾,大家都很积极。 这个官方的酒店显然给了来支书又一个选择的机会,只要招待外面来的客人,有你三四处的选择,松树岭酒楼去的最多,然后是松岭酒楼,这个酒楼是仿照松树岭的,然后是民族大酒店,还有一个是柏松酒店,德志看这个酒店不大,就将本来有大的酒店改成了酒店,这样才舒服,还有一点,如果改成柏松小酒店,很更吸引人,这才叫名副其实。 来支书的选择,其实很简单,就是说,几家酒店竞争,都有关系,看谁更有关系,谁的后台更硬了,吃,可以到处吃,无可厚非,哪里吃都是吃,吃得好吃得舒服,价钱公道,和来支书的关系维持好,才是真的。要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来支书的来支配的,他说哪里好,就到哪里,不管客人怎么想,客人来了,只作短暂停留,不是这里的常客,不好吃,就吃这一顿;好吃,也不能长期留在这里吃。 鲍绍的想法,很简单,他和凌会计是亲戚,当然了,在村里,乡里乡亲的,跟来支书多少都有点关系,要是扯,还是能扯到一块去的。但是,有一个问题,就是怎样才能得到长久的支持,这个很重要,毕竟要赚钱,需要在中后期才有起色,前面的投入,只能算是白白投入,需要产出,就需要耐心地经营了。 说来说去,还是需要钱,钱在前头,祖先造字,很有意思,就是要用钱来当前卫,作先锋,冲在前面。关系是靠钱来维系的,要想有好的关系,必须要有钱,除了亲情以外,钱的作用就是要让人听话,要听话,必须要给钱来哄,让钱成为法宝,现在的人,包括村干和村民,都需要用钱来铺垫,有钱就好说话,没钱就不好办。 来支书也需要钱,他的钱,都是为后代准备的,当然,他的钱来得正,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个没错。来支书之所以讨厌一些官员,表空态,不做实事,当他清楚了德志他们做项目是来真格的后,态度就大为改变,以单处长来村里为标志,表示会让钱落实到村里,他才彻底放了心,他很清楚,要是德志他们不兑现,那么,就由省民委来买单,这是真的。 开酒店也是,老板不能光说不做,要来实际的,让来支书不觉得讨厌的最好的方法就是给钱给物,要舍得孩子,才能套着狼,这是真理,一点血都不出,咋可能逮着吸血鬼呢? 德志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柏松酒店能维持多久,这个问题有点棘手,因为酒店是一个需要人经营的地方。 鲍娜的到来,让柏松酒店起死回生,看到梁马江的媳妇,本来想吃饭的,中途返回,说,饱了,不过,第一次看梁马江的媳妇,确实不想吃饭了,实在饿得不行了,才闭着眼睛吃一点。这是真的,所谓秀色可餐就是这个理。 这时候,有人说:“柏松酒店来了美女,不看就后悔了,听说母女俩都长得漂亮,去了,喝酒喝得多,吃饭吃得香,花钱花得值。” 这话不胫而走,很多人都想来看看,鲍娜和她妈就成了附近有名的西施母女,名声一出去,很多人都愿意来吃饭,加上梁马江妹妹家的关系,官方和民间的食客都来到这里,生意也逐渐好起来,整个柏松酒店,成了附近有名的饭店,在农家乐中算是一朵奇葩。 松树岭酒楼和松岭酒楼的食客大为减少,这是没办法的事,要知道,食客有限,僧少粥多,就成了一种浪费。这个时候,德志最想要知道的就是那些签字吃饭的,怎样才能得到钱?有时候,不吃饭,就没有钱,有时候,吃了饭,也没有钱。 结账是个难题,上官是开酒楼的,他最清楚,吃饭好吃,嘴巴一抹就走人,签单当然可以,能够及时兑现才是真的,可惜的是,没有及时兑现。上官就要花三分之一的时间讨账,因为村来支书的无定,让他捉摸不透,于是就不同意别人赊账,他为弄钱伤透脑筋,因此,他要借助一种稳妥的方式得到欠款。 第361章 招牌师傅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上官的前厨师就是鲍国东,这个被架空的人,曾经是上官夫人的老师,在松树岭酒楼开始建立的时候,他是松树岭酒楼的招牌师傅,一个饭店经营的好不好,全在乎厨师的水平了,这么一个人,其实是冤大头,他不知道故意隐瞒技术,而是明明白白地,恨不得让别人都学了他的厨艺,只有这样,他才满足。 上官夫人白白胖胖的,天生是一块厨师的料,看上去,更像一个厨娘,这么一个人,起了心要学到技术,然后赶走师傅,哪怕这师傅特别好,也没办法,有时候金钱的力量大过人格的力量。 上官小厨娘的孩子还只有几岁,在上小学,因为她将鲍国东厨师赶走,这个人就成为一个问题,就是这样的,有人说这是一个好事,她可以挑重担,以后肯定是要独立的。 在这个村,旅游旺季就那么几个月,然后进入寒冷的冬季,冬季里,游客减少,很多没见过山的,还想来看看,看雪山,但是要坐着穿草鞋的客车来,这里没有火车,不通铁路,没人,就没人来吃,没人吃,做了饭也没人来吃,哪怕做得再好,也没有人有雅兴爬山来吃饭,看到下雪也不会有兴趣来写诗。 这样下去,大家最担心的是,怎样把电费、水费还有木柴费都挣回来,不说粮食、蔬菜和肉类了。动一动都要钱,哪怕是自己喂的猪,也面临着欠人情债的问题。 比如,老上官养猪,卖两头,有零花钱,可以给孙子打发压岁钱;然后杀三头,一头留给自己吃,两头还是给上官,小上官。自己吃也好。开馆子给客人吃也好,免得自己再花钱采购,总之,只要能让他赚钱。就行了。天下父母。都是为儿女。中国人,更是这样直接,不存在遮遮掩掩。不是为了全人类的幸福而奉献所有,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不是为别人。 说自己无私奉献的,一定是骗子,上官经历的事情一多,就明白了,这是一个骗局,他是党员,可看得很清楚,只要跟定来支书,就有钱赚,和来支书唱反调,就赚不到钱,反而会受亏损。 上官和鲍国东的年龄相仿,但是,命运不同,虽都是一个年代的,可是他更悲惨些,要说,凭技术,还是鲍国东强些,要说论长相,两个相差不多,身材也很接近,但是,鲍国东到现在还孑然一身,不像上官,妻子肥嘟嘟的,白嫩嫩的,一碰就出水,儿子也精灵鬼一般,看起来像是帅锅,只不过,稍微小了些。 鲍国东空有一身本事,还是打工者一枚,不能说他失败,只能说他不会笑,只会做,有技术,人也长得帅,但是,就是因为不善于笑,不能在人前呼风唤雨,只能在人后,默默地和锅碗瓢盆打招呼,看着人不亲,看着不说话的盆碟碗觉得亲,这些东西,包括勺子、铲子啥的,都是自己的亲人,有了它们,就能赚钱。 上官不同,见人就笑,笑得很灿烂,这样一个人,就是这样,管他好人坏人,奸臣忠臣,只要肯踏进他酒楼的门,就得欢迎,这么一说,就是要让所有人都清楚,这不是一个仅供吃饭的地方,还有满足感,所谓满足感,是和人打交道的快乐。 上官从他父亲那里,知道了不少关于作人的道理,从他父亲那里,了解怎样做人最失败。为了避免重蹈覆辙,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 他父亲虽然在跟来支书合作的时候吃了亏,他就总结自己的缺点,知道的确在某些时候,他就要适当做出让步,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些问题都是来自人的贪婪,包括老上官的苦恼,也是从贪婪而来。 这是一个问题,其实,有很多时候,人们都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宁愿沉醉或者沉睡,因此,苦苦挣扎,也没有任何希望,没有指望,只有无尽的烦忧。 这次鲍国东被鲍绍请回来,本来不想走,不想回到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可惜,他的心里窝着一肚子的火,自己巴心巴肝为了上官一家,可惜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问题出现,竟然把自己一脚踢开,让他们自己当了厨师,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人心比什么都诡诈啊! 后来,他让这一切东西都明明白白地展示在众人面前,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和玩弄,除了证明上官夫妻的卑鄙以外,还能证明什么?在人们知道真相之前,还以为是鲍国东自己不懂得珍惜呢,觉得他是一个不安分守己的人,在这里做得好好的,突然不辞而别,不做了,几乎让松树岭酒楼垮台,这一下,应该属于鲍国东没做好了。 这说不清,也不能通过审判来弄明白,要清楚,有人就是这样的,明明是黑的,偏要说成是白的,明明是白的,偏要说成是黑的,这些问题,古已有之,再多一个也很正常,不足为奇。 在这样的社会,有些事需要人做,但是,会做事的人的不见得会做人,会做人的人不见得会做事,这个事不能勉强,要清楚,有人就喜欢这样,总是想办法,要让别人认错,自己永远不会错,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不知道是什么问题造成了这一个局面。 正是这样的问题,不知道有谁更加清楚,反正鲍国东弄不清楚了,他跟上官来比,不差什么,但是,总是差点什么,好像没问题,可好像还有很多问题。这是个两难问题。 鲍国东一直不服气,要想证明这个,就毅然决然离开了邻县,回到本村,也可以借着这个平台,向人证明自己当初为何离开松树岭酒楼,这样来证明,其实是为了挽回自己的名声,厨师也需要名声,不是单属老板的,老板卖笑,赚了钱不假,那是剥削来的,剥削谁的,厨师的,打工的,还有一些人,大概都被剥削过。 他被剥削,他卖的是厨艺,上官卖的,是一张笑脸,当今社会,到底是笑脸重要,还是技术重要?这要怎么看,从正面看,这个重要,从侧面看,那个重要。总是有些问题,总是重要的。 他的想法简单的很,不知道是否成功,可是,他有这个心志,就付诸了行动,他也知道这要靠关系,只要抓住梁马江,让梁马江勤奋些,经常和他妹妹保持联系,常常介绍一些人过来,让更多的人清楚,靠着官方的力量,还有扎实是手艺,一定能够争取更多的人过来,赚到了人,就等于赚到了钱。 把人赚过来,松树岭酒楼就没有了人,哪怕不出钱,也值得,这事让人们更清楚,多行不义必自毙,上官靠卖笑,赚到的钱,都是靠不住的。 他的想法,当然美好,自从他到了松柏酒店,就立志要和松树岭酒楼进行比赛,凭现在的条件,他可以和他们拼一拼,可是,他又担心将来不会得到鲍绍的财力上的支持,很明显,指望梁马江的人脉关系还行,可是,指望梁马江的财力就不行,梁马江指望不就,只有看鲍绍的了,可是,鲍绍显然兴趣不在这里,他的兴趣在哪里?除了来赌,就是女人。 赌博和女人是分不开的,因为赌博本来就很刺激,有一种胜利的感觉,一种征服的感觉,男人大概都在渴望征服,是要将敌人赶尽杀绝而后快的,特别是树敌之后,敌人就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马上就将它去除净尽,心里才会得到安慰。 第362章 重拾尊严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鲍国东的想法就是这样,想报仇,不限于赚钱,只要在人气上领先即可,那样,上官因为他的人品而失败,比赚钱更过瘾,再说,赚不赚钱,跟他没有关系,他只要领取工资即可,多的钱也赚不到,保证温饱就行,他杀回来的目的,就是要让上官认识到他曾经犯过的错误,只有这样,才能找回鲍国东曾经失去的尊严。 他使出了全身解数,就是要把敌人给彻底打垮,他的想法其实就是这样狭隘和单纯,但他不知道对手有多么强大! 上官的关系,不是在村里,更将触角伸到了县里,甚至到了邻县。他过去是跑长途客车的,然后是长途货车,认识的人相当多,看人看人面,就知道人心,很清楚哪些人可以交往,哪些人不能继续交往,哪些人干脆拒绝交往。 他开酒楼,看人赊账,不是那人,概不赊账,因此,他的酒楼资金回笼比较快,他说这是小本买卖,输不起,只能赢,要想赢,必须要舍得下功夫,将那些该收的帐立马收回来。 也有一些人看不出来,到底是有钱还是没钱,他的大多数的时间都在想着钱,看那人到底拿得出来还是拿不出来,拿得出来,继续赊账,拿不出来,概不赊账,没现金,就到那些暂时不收现金又缺少经验的酒店那里去,以后有呆账、死帐、坏账等。一概不管。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要让所有的资金都是活的,不至于把自己给玩死,他的邻居就是这样,好在有他老婆每月有工资拿,可以贴补一下,可是也不能总是这样贴补,总要赚点钱,好维持酒店的运营,如果不行。干脆关门大吉。免得到后来越陷越深,本金收不回来,还欠下外债,惹人笑话。那就麻烦了。 后来。上官的邻舍好像弄明白了一些事情。他很清楚,在有些场合,不能这样毫无原则。要有针对性,向那些老赖,不要心存怜悯,需要站稳立场,除非来的人很有来头,背后有财团支持,不是财团,只要有钱,并且提供支持,就算好的。 上官的敌人太多,没办法,同行是冤家,特别是餐饮行业,都知道里面利润太大,都想从中多赚点钱,谁也不会讨厌钱的。 鲍绍当然也不例外,在赌桌上,除了欢笑,就是动真金白银,说假话、套话,都是没用的。越是这样,越需要金钱来铺路,没有金钱,来这里就是免谈,不要再说什么,说多了也没用。 实际上,很多人都不清楚,是什么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钱是魔鬼,是傻人不见血的刀,钱是杀人的工具,背后的操刀手,就是魔鬼。 有时候,直接说钱是魔鬼,那么操刀手就是人,贪婪的人,爱钱的人,这个人,就是一个有问题的人。 柏松酒楼冠以村民,算是取得了冠名权,他还真不想这样,要知道,这明显带有官方的性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村委会的食堂,知道的,那是梁马江妹妹的关系,为的是争夺村委会这一客源,在村委会工作,非常好,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来村里作客,不清楚有多少有钱人来村里游玩,这些潜在的东西,让人兴奋不已。 这步棋走对了,有人对柏松村充满了好奇,知道到了柏松村,吃在柏松酒店,天经地义,但是,进入柏松村,才发现有很多不止一家酒店,有很多种选择,这种选择,是让人们更加喜欢,只要不垄断,就行,垄断了,就麻烦了。 这是一个问题,鲍国东更喜欢多一些酒店,万一柏松酒店不行,他还可以去别的地方,这样,才能明白,在酒店里有很多的人都会考虑到跳槽。 跳槽是很正常的,因为,很多酒店都存在竞争。鲍国东的想法就是不管在哪一家酒店,只要能和松树岭酒楼竞争就行,这样的竞争,是让所有人都清楚,这个地方不是松树岭酒楼一家独大的,有钱大家赚,不要太自私。 柏松酒店就这样轰轰烈烈地开张了,但是,很快,酒店就举步维艰了。原因很简单,梁马江夫妻俩都是里面的工人,都要工资,而且,租赁梁马江的房子,还要给房租费、水电费,这笔费用,也不少了,特别是才开张,每一分钱都十分珍贵,每花一分钱,都要仔细考虑清楚了再说。 鲍娜的妈相当聪明,她每天都陪着鲍娜,正在此时,有人说她更想回西北,现在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重要,在和鲍娜保持着密切的关系,她的女儿,她最爱,她到了这个年龄,很显然,已经没有办法再生了,这个孩子,就是成就她母亲的证明,是她的骄傲,当然,也是她的希望。 可是,鲍娜显然对她母亲没有对她父亲情深,因她和她爸爸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一些,就是小狗,只要在一起时间长了,也有了感情,何况是人?她爸爸很少回家,但是,她能感觉到她爸爸的存在,她爸爸就是她的安慰。 鲍国东经常在外地工作,当然不会来陪她,再说,她平时都在学校里上学,只有遇到学校放假,她才回家,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突然热闹起来,就有些不适应。 在学校的时候,当然想家,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其实,很简单,她就是希望将来可以得到一家人的团圆和幸福,这是真的。其实,从小没有母爱或者父爱,自然,就有一种缺憾。看上去,很多留守的儿童大概都有这个想法,她只是一个大孩子,就是想要家人都团圆和平安。 但是,事情往往不能遂愿,就是这个问题,不知道会有什么问题,总之,她在遗憾中长大,觉得世间没有什么事是完美的,总有缺憾。 德志看着她对人非常小心翼翼,可能总在为别人着想,她为自己着想的时候非常少,不清楚是不是从小缺少父母的关爱,还是根本不懂得被关爱的滋味儿。这个问题比较严重,没有钱不要紧,没有东西不要紧,但是,要是没有了爱,那才是最关键的,最要命的,最让人无法接受的,就是这个了。 德志最想知道她的过去,实际上,这是一种偷窥行为,是不好的,但打探人家的**,显然没有什么不妥当,总有一种需要是需要投入精力去思索的。 鲍娜住在柏松酒店,实际上是收银员和监督员,厨师不能收钱,当然,梁马江和他妻子也不能收钱,这样两个人,见了钱,眼睛都直了,看得钱目不转睛的,应该很爱爱钱,喜欢不劳而获,当然,如果有本事,也没什么好说的,可是,打牌不能算本事,还是靠运气。 再有本事,如果没有运气,也是白搭,不说赌博了,就说鲍国东,很会做菜,可惜,没有好的酒店,没遇到好的老板,没有好的食材,也做不出好的饭菜来。 有了工资,有了钱,人就容易变坏,这是因为钱使人骄傲,忘掉了自己是谁,总是在想着怎样才能得到更多的钱,钱上生钱,人被钱蒙蔽了,自然,就没有空间给钱的天敌了。 世间俗世的人,可能对钱更感兴趣,认为钱能带来幸福,但是,钱不能带来幸福,很多有钱人,并不幸福,反而过得很累,总在担心钱被贼偷了。人在明处,贼在暗处,不难想象,当社会极端不公平的时候,就会有一些事情发生。路不平的地方,就有人踩,狗发狂的时候,就要担心豹子来偷袭,人在狂妄的时候,也可能离死不太远了。 第363章 选错行当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梁马江夫妻其实是想要找一份工作,不过,都找错了对象,不该干赌博这一行,但是,没有回头路,这个行当,男女老少都能参与,因为很简单,就是不用费力气,只要凭运气,就可以万事大吉。 鲍娜显然不想过多地得罪他们夫妻,她从小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比较隐忍,因在不完美的家庭长大,格外敏感,触角所碰之处,都要小心翼翼,免得闯祸。她在自己的世界里生活,没有料到社会的险恶,在这个地方,就是在矮檐下,也要低头,否则,只有处处碰壁了。 鲍娜高中毕业,算是在暑假期间进入了社会,开始管理人事和金钱,这些不是她的强项,不过,只要她坐在这里,别人就不敢胡来,看得到、听得到,感觉得到,谁想弄出点动静,恐怕离死也不远了。 她在这里,可以得到一些零花钱,但她没花一分钱,都要和她爸爸说,她爸爸一般都是支持的,有时候干脆说:“不要对我说,你喜欢啥就买啥。买衣服去吧,爸爸又不懂,你可以和别的同学一起去,商量着买,只要你喜欢就行。” 鲍娜说:“我不去,我去了,买衣服的时候,会被人家宰,又不会讨价还价,算了,还是爸爸买。” 当然,鲍绍很清楚他买不到女孩的衣服,要是给自己买衣服。不在话下,今年流行什么衣服,就买什么衣服;男人的衣服不在多,在于少而精,只要买得好,就行了。买一件衣服,管个几年,甚至十几年,几十年,都可以。二十年前的衣服。现在还能穿。那就能证明买对了衣服。 鲍娜的爸爸看上去比较年轻,因此,看上去还比较不错,如果再找个小。还不是困难的事。但是。鲍娜的妈要是找个小的,恐怕就有很大的问题。这是性别不平等的社会,是男尊女卑的社会。如果不正视这个问题,很多女性一意孤行,会让她们中的很多人都陷入失败的境地。 鲍娜的同学来找鲍娜玩,问:“鲍娜,你的妈妈到哪里去了?” “我妈去了西北。”鲍娜说。 “听说,你妈妈还比较时髦是吗?”她同学充满你好奇心。 “还行吧,我妈长得还好。”鲍娜以她妈的容貌和身段为荣耀。 “是这样的啊,我想知道你的妈妈为什么不和你在一起。”她同学继续追问。 “现在有多少同学家里的人是齐全的?”鲍娜反问。 “是啊,我的爸爸妈妈都在外打工,我是跟着我爷爷奶奶长大的。”她同学感慨地说。 “没错,现在很多的家庭都是,文齐武不齐的。没有几个是完美的。” 鲍娜说。 她的同学有话要说,话到嘴边又咽下,没说,鲍娜就看出来了,问:“怎么了?有话要说吗?” “是啊,是的,我想,这个是我的问题,我听说了一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现在正为难呢。”她同学说。 “好吧,你说,我不怪你,不过,你不想说,就算了,要是憋不住,你就说,我就听。”鲍娜说。 “嗯,那我可说了,你不要生气。你要是生气,我就不说了。”她同学说。 “不生气,不生气,你要是不说,我才生气呢。”鲍娜说。 “好吧,好吧,我可要说了,如果有问题,你就打我吧。”她同学说。 “我不生气,不打人,你看我啥时候打人来着?”鲍娜问。 “也是,你的脾气老好了了,那我就说了。”她同学说,“这事是和你妈妈有关系。” 鲍娜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连忙问:“快说,我妈怎么了?” “噗嗤----”她同学笑出声来,“你妈妈,她,她,哎----” “我说你是怎么了?说起话来,怎么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以前你说话就是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的,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倒有些反常。”鲍娜说,“我不说了嘛?说话要直来直去的,不要担心,不要怕这怕那的,天塌不了,就是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你横着竖着,都一般,还怕天塌了压着你吗?” “哎呀,你是不说话则已,一说话,还不如拿一把刀把人杀了呢。”她同学说。 “你这人是故意招惹我,有话好好说,至于让我发脾气吗?”鲍娜说。 “是这样的,我可真要说了啊!” “快,快说,不要让我再搞你人啊!” “是这样的,我的小爹在西北挖煤,他看到你妈妈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她同学一鼓作气,说了个干净。 鲍娜听了,顿时僵化在那里,就像化石,一动不动,也像蜡像,看着是人,连眼珠儿都不带动一动的。 这是捅到了鲍娜的痛处,没错的,这正是她最担心的,也是她渴慕以求的,但是,听到这个消息,她自然不能接受,哪怕是坏消息,这个消息也太坏了,根本没有思想准备,这说明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她的妈妈和她爸爸不可能再复婚了。 这边是她爸爸,经常夜不归宿,说起来在打牌,可是睡觉在哪里呢?他不会成天都在外面打牌吧?这不靠谱,是正常人总得休息休息吧,休息之前总得洗脚吧,要洗脚,在哪里洗才最合适呢?洗脚当然需要有人照顾,有人喜欢,才行。不洗脚,怎么睡?总不能干洗吧? 她同学在局促不安中等了好半天,心里就像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她同学不敢看她眼睛,等着挨批的。谁知道她说:“这事要看淡些,我不管我娘改嫁,就像我不管天下不下雨。” 她说了这话,苦笑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在面子上,她说:“这样吧,你清楚,在我们家,他们都喊我宝贝,实际上我只是一个玩偶,根本不是什么宝贝,只是一个会说话的布娃娃,是他们不小心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根本算不了什么。” “也不能这样说,开始他们还是有感情的,不过,后来就变了,不是这样的,他们更想要真正的爱情,可是谁都不想让步,谁都看到对方的过错,看不到自己的过错,也真不容易,是他们的想法正确,还是事实弄错了。谁知道呢?”她同学说。 “你说的那个男人长得什么样?”鲍娜突然问。 “看起来有点老,不过,像有钱人,可能是土豪,这么一个人,想必是你母亲说青睐的吧?”她说。 “人老了,再没钱,就是又老又穷的人,想必没有几个人喜欢,也不会得到普通人的尊重的。”鲍娜说。 “是啊,你妈妈还不是为了你吗?你妈妈从那老头儿那得到了钱,就是利用他的钱,还不是给你吗?”她同学说。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的,我妈不是这样的人,再说,我爸还想跟我妈复婚呢。”鲍娜说。 鲍娜说完,看到她同学愣住了,觉得有问题,突然想起来,她还不知道她爸妈离婚的事,说了这话,她突然后悔起来,不过,马上就要各奔前程了,她可能会上大学,或者会复读,或者打工,或者到另外一个城市,谁知道呢,前面的路,都是无法确定的。 说出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造成什么后果,谁知道呢?知道又如何?这是一个问题。其实,没有谁做得到守身如玉,她妈妈在外,又是离婚的女人,身子就是自由的,可以自由处分。她不对她前夫存在抱有幻想,只求好好地对待后一个老公,虽说老了些,可他是真正的老公,还有什么指望呢? 第364章 半生真爱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女人没了老公的爱,以离婚来解决婚姻难题,但是不能活在痛苦的回忆中,就需要自我调整,总不能一条道走到黑,守活寡,是更是难受的!现在的人都想得开,鲍娜的妈这样想,也这样做,寻找自己的幸福,找个老头,也是值得的,因为爱情没有年龄和国界的界限,爱情的力量可以冲破一切藩篱,不用担心,如果在后半生能找到真爱,那么前半生就算没有白过。 鲍娜慢慢地了解了周围的婚姻状况,她甚至就想为自己的妈妈加油,当然,她的爸爸每天都很幸福,除了没有正当的职业以外,其他都还好,过得非常幸福,吃也吃得好,穿的也挺讲究,人长得也排场。 他很喜欢这种生活,当然,笑着对人生,没有那些勤奋的人的苦恼,那些辛苦劳作的,一生守着一个老婆,面对黄土背朝天,也是一种生活,凭着诚实劳动所得的,格外珍惜。 熬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人生观一旦定下来,就很难改变;价值观形成,也不容易改变;对世界的认识,一旦形成,不容易涂改,即便涂改,也有印迹,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 鲍娜的妈选择了在大西北找一个老汉,远离这个是非的地方,可能看中的是西北人憨厚朴实吧,直来直去的,没有南方人的精明和算计,这样的人的确是让大家都很抓狂。不在那个环境下,当然不会设身处地,如果会,那不是一般人,肯定是人才,或者是先知先觉,这个不好说,大部分都是后知后觉,甚至终生都是不知不觉。 鲍绍是乐天派,哪怕离婚。也要打牌。任凭谁也阻挡不了打牌的念头,谁也不能从牌桌上将他拉回来。 有一个办法,就是派出所的来人,他才会离开牌桌。派出所是不轻易来的。要有油水才来。另外,遇到下雪,就是有油水。也不想来,要给警车穿草鞋,很麻烦,也很危险,不来山上,就到附近容易走的地方去转转,逮一个是一个,不用担心逮不到,逮到了就罚款,来赌的人,只要被逮住,赌资是要被没收的,这是真的。 当然,他没有被逮过,不是他运气好,是他们去的地方,连他们自己都不想去,但是,赌博的力量超强,驱使他们去一个隐蔽的地方,当然,没有车,只有靠两条腿走去,打完之后,再走回来。 当然,带着钱去,鼓鼓囊囊的,或者背着背包,里面是钱,或者背着麻袋,拿着这些东西,到了那里,想赢得再多的钱,就要舍得投资,才可能有回报。 不舍得投资,啥都没有,当然,众所周知,赌博有风险,投资需谨慎,就是都到山上赌博,恐怕赌输的人急了,会杀人越货的,不是没有可能,是很有可能,人都会见财起意,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不错,就是这个道理。鲍娜很想成功,可是,她在生命成长的过程中,没有多少时间是和爸爸妈妈一起度过的,她马上要去上大学,即便她妈妈回心转意,恐怕还要再进行一次感情的疗伤,要知道,现在有很多人都处于亚健康的状态,都需要疗伤,世人都在生病,区别就在谁更严重,谁更轻微,要说健康,没有一个是健康的,不是生理上出了故障,就是心理上出了故障,无论是生理或者是心理,大概都有问题。这个问题,是伴随人一生的。 鲍娜的爸爸就像江湖人士,哪怕穷得叮当响,也要冒充有钱人,在外面混,没有好衣服是不行的,在外面混,没有好手机是不行的,在外面混,没有老婆是不行的,既然是第二个,就一定要比第一个要强,不能差,只能强,否则会被第一个笑话的,这是真的。 第一个嫁或者不嫁,她就在那里,早晚因着鲍娜的关系,还会回来。回来之后,就要想办法重新修好关系,实际上,他们最大的问题还不在这里,最大的问题是他根本受不了这种性格。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走上这条路,可能就没想到要回头,这是所有犯错的人最终的结局。不清楚会不会有这样的问题。 看到这一幕,鲍国东也就冷了心肠,加上现在的人大概都想急功近利,不会谈真正的爱情,这是因为,现在的人大概都在想着怎样才能得到真正的爱,但是,很多人都得不到。 这个悲剧一直在发生,一直在重复,本来就没有真正的爱情,有的就是一份责任。为了下一代,可能很多人都会选择放弃,放弃自己的幸福。鲍娜的父母已经在证明这件事,鲍国东当然就有些受不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总之没有幸福感。 德志看到这些人,在不断地演戏,觉得有点可怜,但是,有多少人属于高贵的人呢?现在的确不知道,有多少人得到真爱呢?都不清楚。 德志看到鲍绍的洒脱,见到他从来不哭,就觉得有点意思,他爱笑,那么,鲍娜的妈应该爱哭,不过,德志弄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懒得去管了。 酒店就这样办起来,一切都在情理当中,没有超出人们的想象,他们看起来很恩爱,出双入对的。鲍绍骑摩托车,带着鲍绍的妈到处跑,联系业务,购买酒店用的东西,比如采购物品,他们都是一起,德志看得很清楚,他们给人的印象非常好,看起来非常和谐,这个给鲍娜很大的安慰。 鲍娜很满足于目前的现状,自从上次,她的同学已经明确告诉她妈妈在大西北有了相好的之后,她就已经麻木,和她妈妈在一起,总觉得她妈妈背后有一个陌生人,在暗中察看,这样的恐惧,时刻在袭击着她的心,即便在一个人的时候,还是有点恐惧,这可能是一种习惯,在一个人的时候,特别爱胡思乱想,自然不自然地就想到了这个。 女生一般都未来的爱情充满了幻想,哪怕现实非常残酷,也愿意做梦,尽量让自己的一生充满了欢笑。 后来,她同学再来的时候,她也热情招待,可一想到她说的话,关于她妈妈的问题,她身上就不自在,不知道怎样才能得到平衡。 德志后来发现表面上的幸福,只要装下去,也是需要功夫的,没有真爱,也行,不能草率离婚,只要有机会,就要想办法争取得到幸福。 德志看到柏松酒店渐渐有了起色,想象着有一天能超过松树岭酒楼,就感到兴奋,要知道,这里是一个制衡点,可以牵扯一下松树岭酒楼,让上官不要太嚣张,最好收敛一下,让更多的人可以得到机会,争取做到资源共享。 上官也感到了危机,不过,德志一看到上官夫人不操心的样子,就觉得好玩,这个白白胖胖的夫人,看来属于乐天派,她根本不为明天着想,考虑多了反而脑袋疼,不如干脆不去想,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有这样,才能过得幸福。 当然,上官也不忧虑,他更喜欢竞争。他的资源够多的,比如,早就准备好了腊肉,挂满了厨房,只要肉够好,就不怕没人来吃。来支书会改变他的主意,当客人一直要求去松树岭酒楼吃饭的时候,来支书也不好拒绝,这样,客人的需要还是重要的。 当然,上官也有了新的想法,就是要让他的想法成为现实,就是说,不仅要准备多多的东西,还要加强公关,多拉拢一些人,该送的送,该表示的一定要表示,只有加强了外交,想必会有一些起色的。 第365章 强龙地蛇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上官加紧和来支书的联系,他很清楚,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这块土地上,还是来支书厉害,上官要抛弃前嫌,父辈的仇让他们去结算吧,为了自己的下一代,为了孩子,还是要多赚钱,给孩子好的教育,让孩子得到更多的机会,将来好出人头地,不至于落到人家后面。 鲍国东没有想到这个,他没有孩子,也没谈恋爱,自然不清楚怎样才能得到真正的爱,不懂分享,也不知道感恩,总之,就是一个单纯的复仇,只要能把松树岭酒楼打败,就行了。 说干就干,在炒菜的时候格外用心,做好之后,再四地问味道怎么样?咸不咸?淡不淡?还是别的?有没有松树岭酒楼做得好? 这些信息采集后,他听到客人的回答,有的说好,有的说不好,有的说差不多,有的说没感觉。 不管哪种回答,他都虚心听取,并且改正或者改善。 鲍国东的辛苦没有白费,新开张头几个星期,酒店火爆,人满为患,天天都不闲着,他忙,但是快乐,每天累得骨头像散了架,还坚持着,每天睡觉,上床就打鼾,醒了就开始忙活。当然,如果晚上有客人来,他立马会从暖和的被窝里起床,给他们做饭。 这是好兆头,很快,这里的势头已经赛过了松树岭酒楼。上官开始了他的攻势,如果现在不努力工作。将来就会努力找工作,他是老板,不存在不努力工作的问题,怎样做都是为自己做。没有老板,都是打工的,没有打工的,都是老板。 上官夫人也是这样积极,她很清楚,她的手艺是从鲍国东那里偷学来的,要说名声不好。还属于她的名声不好。学好了,就一脚将他踢开,自己单干起来。她的所学,其实还算是比较简单的。不知道是不是这回事。总之。她做的饭菜和家常菜差不多,不过,又有了餐馆的一些东西在里面。风味有点偏商业化,不是带着浓浓的乡亲气,多少有些铜臭气。 上官在晚上,偷偷到了来支书家,来支书没回来,他就坐在那里等。来支书到晚上十一点回来,上官喝了两三遍的茶,来支书的夫人很热情,知道上官来,一定有事,小上官和老上官长得差不多,以前老上官经常来书记家,来夫人都认得,看到小上官简直是老上官的一个模样,来夫人觉得好玩,看起来,这个家伙浓眉大眼的,嘴巴又甜,比他老子要强得多。 来夫人知道老上官和来支书以前有点生意上的关系,在合伙的时候,老上官吃了亏,心里一直不舒服,觉得要弥补弥补,这样心里才会得到平衡,可是,他还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他想的最多的,还是怎样搞到更多的钱,年轻的时候,犯过的错误,到老的时候,只要有钱,就行。有钱了,请他过来喝喝酒,杯酒解千愁,以前的不快就一扫而光,他这么想,只要老家伙还记得来支书的模样,请他喝酒应该没问题。 来支书回来了,他听到了敲门声,每天到这个时间,来夫人很清楚,她开了门,来支书发现了小上官,笑着问:“怎么这么闲?平时都很忙,来的时候,没打电话啊?要是打电话了,我就会提前回来。” 上官说:“不好意思,来书记,我今天生意不好,想过来向来书记谈谈生意经,不过,书记回来得晚,想改时间再谈,您看怎么样?” “哦,不,我每天都睡得晚,睡早了睡不着,还不如晚点睡,上床就能睡着。”来支书说。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这是一点小意思,请您笑纳。”上官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来支书,来支书笑着推辞说:“你这是啥意思?有事说事,你搞这个干什么?” “按道理说,我应该管您喊伯伯,您比我爸大,当初和我爸合伙做生意,听说让伯伯吃了不少的亏,现在我爸爸经常在说这事,交代了,如果有经济条件好转了,过来弥补一下,可是,来支书您清楚,做这个生意,十分磨人,每天都要做事,没有时间是自己的,客人在路上,随时都会到,我们随时都要做好准备,如果不准备好,客人一到,本来喜欢有个热茶饭吃喝,但是总是冷锅冷灶的,第二回,人家就不回来了。”上官说。 “是啊,上官说得对。”来支书见他有表示,就来了精神,说话格外要轻便些,不像平时那样讲话,反复地讲,不停地讲,说的人不注意,听的人却很厌烦。 来支书见有油水,格外有兴趣,但是表面上还是推来推去,想显示自己比较清正廉洁。上官当然很清楚,就一定要给,他说:“伯伯,你不清楚,我告诉你,你要知道,当初是我爸爸算错了账,当时,还冤枉了伯伯,没办法,现在突然想起来,只是没有钱,现在有了的,就马上给送来,这些钱,是合伙期间该分给您的,请您不要客气,收下吧。” 来支书心里很清楚,当时是合伙,有风险要同分担,有福要同享,当时,老上官想到自己吃了亏,看到企业没有什么起色,就抽回了资金,退出了合伙,不过,后来,来支书独自挑起了大梁,将企业盘给了自己,逐渐有了起色。 赚了钱,因上官短视,没有看到这个,当时算账的时候,只是将企业所有的资金抽走了,没有了资金,来支书就凭借人脉关系,从信用社贷款,然后将企业盘活,再还贷,没过多久,来支书就挖出了第一桶金,从此奠定了基础。 再后来,他就开始继续为企业奔波,这时候,上官再后悔,也没用,他很清楚,好马不吃回头草,老上官后悔也没用,在家还时不时地唠叨,说来支书赚了他的钱,看快赚钱了,就一脚将他踢开,自己独享胜利果实。 他回到家,就开始对孩子们说,说来说去的,自然就有了问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上官见了来支书就有了仇视的心理,表面上嘻嘻哈哈,心里头恨着呢。 他说了这话,来支书不好说什么,就说:“好吧,这事过去很多年了,不要再提了,我都忘记了。” “您是贵人多忘事,其实,我觉得我们上官家对不起您,您是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计较,我们以后还是要像以前那样,经常来往,保持密切的关系吧。”上官说。 “这个没问题,我们的关系一直还不错,你就别见外了,拿这东西来干什么?你现在正是花钱的时候,不要搞这些名堂,我的孩子都长大了,都有一个工作,条件还可以,你就不一样了,正在奋斗的时候。留点钱,还有大用处。”来支书说。 “来书记,您说这话就有点见外了,要知道,这些年,我还不清楚您和我爸爸的关系吗?当时,我爸也是为了我们,才不得不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去收回了投资,其实,合伙都要分担风险的,他只想分红,不想分担风险,这是不对的。当时,我还小,不懂事,只是闹着要上学,家里穷,实在是拿不出钱,没办法,才想起了退伙的主意。要是不退伙,现在起码都发了大财。”上官说。 “也不是,我不没做了吗?当时,建筑市场火爆,刚好需要这个,我们刚好赶上了,要不然,就麻烦了。这事实在没办法,都有难处,都不好办,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来支书说,仿佛是他犯了大错,占了老上官的大便宜似的。 第366章 两全其美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上官说了这些话,来支书很清楚,实际上当时老上官也没有占到便宜,来支书占了便宜,但是,现在又不能说,说了之后,恐怕有问题,相对来说,上官那里更重视的是友谊,来支书当时更看重钱。 按照老上官的意见,当时离开时,就很有意见,不过没有提出,只是在考虑,怎样才能达到目的,既不让自己吃亏,又要顾及脸面,但是,没有达到目标,反而更加令人伤心。 小上官经常跑车,见多识广,对来支书来说,他就是老江湖了,见了来支书这样,就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不能犟,越犟越麻烦,要以柔克刚,本来,来支书会打太极,玩八卦,非常厉害,姜是老的辣,小上官不好说,也是一块姜,不过,在他面前,略显得稚嫩。 上官递给来支书信封,来支书收了,说:“你给我这信封,我知道无功不受禄,你说吧,是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就尽管开口吧。” “哪里,哪里,这是当年家父与书记合伙时,多拿的钱,现在连本带利,一起还上,还希望伯伯留下,不要想多了,这是我们的心意。”小上官说。 “那,本钱我收下,至于利息,我看就算了,不要了,不要了。”来支书说。 “那怎么能行?说实话,我不喜欢这样,我喜欢干脆点。这是家父千叮咛,万嘱咐的,一点都不能打折扣,听说,做工作就要作风硬,我现在就是要讲作风,还是希望伯伯多多体谅,让我可以得到一点肯定。”小上官说。 “什么肯定?”来支书挺好奇,问。 “是的,从小到大。家父没有表扬过我。总是说我这不行,那不行,总是不行,让我情何以堪啊!”上官说。 “是啊。我想。这是你父亲对你严格要求吧?很多父亲都是这样对待儿女的。我对我的儿女不够严格,全是孩子的妈在管,说起来。还是有点对不起他们。”来支书说。 “你说的,我清楚,大娘还是不错的,她是好样的,不用伯伯操心,她就培养出了几个大学生。”上官说。 “好孩子是夸出来的,说实话,我还是喜欢的,只不过,我年轻的时候,只去赚钱了,哪里会想到这样?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清楚是不是我的问题,孩子有话都不愿和我说,对他们的妈妈还行。”来支书说。 “伯伯说的是,大娘一手拉扯他们,将他们拉扯成人,然后,又送他们上学,考学,然后考公务员,最后到政府机关,是好事,端了铁饭碗,咋说都是好事。让人羡慕。就像松龙岭酒楼的老板,他老婆也是公务员,有了钱,就不怕没有客来,因为有固定工资,就不怕生意不好。”上官说。 “教师不是公务员吧?”来支书说。 “对,不是,好像相当于是公务员,享受公务员的待遇吧?”小上官说。 “对,教师不是公务员,为了方便管理,才会让他们享受公务员的待遇,哦,说到做生意,我年轻时也做过,现在都不想做了,只是我想问问,你说的那个松龙岭酒楼生意不好了,有他老婆拿固定工资,就不怕没有钱用。像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是不会有大问题的。你呢?你没有固定工资,生意怎么样?”来支书问。 来支书这样问,正说到了上官的心里,他来求来支书,就是为这个事,经过慢慢地拉近距离,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上官见机会成熟,就说:“伯伯,实不相瞒,最近酒楼的生意大不如前了。” “哦,是这样啊!”来支书故意装作惊讶地问,他很清楚,自从他进来第一眼就看出来,上官很精明能干,像这种情况下,他即便是铁公鸡,也要拔下一两根毛下来不可,要不然,就是空跑了一趟。 “伯伯,实不相瞒,你先不要提利息,要不然,我回家肯定要挨骂,不会被家父认同,他还要数落我,不会办事,要让我蒙羞,在别人面前,要说我笨。你就收下这个钱,包含利息,然后,就请你告诉我生意经,听家父说,伯伯在年轻的时候特别厉害,家父早就告诉我,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就找伯伯,现在侄儿遇到了困境,没办法,来求教伯伯,还望不吝赐教,让侄儿多懂得一些东西。”上官说。 “我明白了,你想知道些什么?”来支书问。 “我想知道怎样扩大客源量,开酒楼,没有人来吃,按酒楼就只能装老板和服务人员了,再就是一些食材,这些东西,都很需要,目前,侄儿不知道开酒楼门可罗雀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还望伯伯指点指点。”上官显得格外谦虚。 “哦,是这样的,我想,你应该想一想,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样的结果?要说开办酒店,你比我有经验,但是,要说人心,我比你琢磨得透一些,实话告诉你吧,很多人开酒楼失败了,不是败在食材或者味道上,还有的归罪于没有好的地理位置上,其实,败在没有人气上。”来支书说。 “请明说吧。”上官说。 “明说就是,很多人都愿意到很远的地方去吃饭,不是饭做得好,是看别人的面子,其实,到闹市区也可以吃饱饭,闹市区的饭店多得很,随便吃,要想吃饱,不是难事,但是,要想吃好,就有学问。有的事情,都是需要通过吃饭来解决的,可是,有很多人都不明白这个道理,办事跑办公室,就是把腿跑断,也办不好。因为,办事员也是人,是人都有**和需要,不会不管不顾这些,完全奉献的人没有,大多数人都有点私心杂念。”来支书说,一谈起生意经,他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就像收音机一样,不把问题搞清楚,恐怕就很难弄懂。 上官也清楚,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一句话可以造就人,一句话也可以推翻人,这要看话怎样说了。大家都很清楚,人都是不完美的,多少都会有自己的信徒,不完美中间有稍微完美的,就成为了众人的老师,这位老师,可能没有好学生,也可能没有坏学生,老师只是相对好一些。 上官的想法很简单,是故意让来支书高兴高兴,其实,他最大的问题是让来支书介绍几个客人到他的酒楼,至于生意经,只是一个借口,要说生意经,隔行如隔山,来支书以前做的生意跟现在做的生意不同,以前是货物买卖,现在是提供服务,对象不同,产品也不同。 不过,上官的话,让来支书很爱听,心里美滋滋的。 上官见来支书渐渐入了套,就说:“伯伯,您这里认得的人多,麻烦您给侄儿介绍介绍几个客人来照顾照顾我的生意。” “哦,你那里生意不是挺好的吗?”来支书很奇怪,他这是没事找事啊。 “哪里,哪里,伯伯有所不知啊,侄儿的生意惨淡经营,现在是举步维艰了,伯伯再不出手相救,侄儿就要全军覆没了。”上官说,一脸苦相。 来支书没想到会这样,这明显是在向他施压来了,他很清楚,在这里,没有来支书的照顾,任何一家酒店都没办法经营下去,已经关了好几个酒店,都是经营不善,导致流产,兴冲冲地来,悲惨惨地走。 “你家的酒楼不用请厨师,有你老婆亲自掌勺,另外,还有你在外扩展业务,咋说都是我们这数一数二的酒店了,还用得着求别人吗?”来支书问。 第367章 公关策略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话不能这样说,谁都希望将来多赚钱,钱多不咬手,我更喜欢钱,喜欢就是喜欢,不想娇柔做作。”上官说。 “什么叫娇柔做作?”来支书问。 “是这样的,这是我从电视上看来的,学的,也不太懂,可能是说作假吧?”上官说。 “哦,弄虚作假,就是作假,还有不少的好词,真是弄不懂啊。”来支书说,其实他都懂,他喜欢看报纸,不过,现在人老了,眼睛昏花,没办法看,只好这样,他最清楚的,就是一个党报党刊,够他读一辈子的。 上官看看天色不早,就悄悄留下了信封,来支书装作没看见,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上官说:“我要告辞了,伯伯,还请伯伯多多关照,没有伯伯的关照,我们的酒楼一天也经营不下去。没有伯伯的支持,我们走路举步维艰啊。” 来支书笑了笑,打了哈欠,看来,他不像老年人,一般人到了这个年龄,可能身体已经不行,总是有些疲劳,或者想睡,结果上了床,反而翻来覆去地睡不踏实,这么说来,还是需要多多地调整自己的身体,让身体好起来,这样才能上床就睡眠,能活一千年。 上官笑笑,离开了来支书家,轻轻地关上门,走在回家的路上,路上行人几乎没有,大家早已进入梦乡。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就是说,不喜欢熬夜,熬夜的大多数是城里人,他们可能更喜欢在夜里搞一些动作,可以赚到一些钱,然后,可以享受人生,哪怕在城里呼吸肮脏的空气,也不喜欢到乡下去。总觉得太寂寞。太孤单,简直太可怕了。 喜欢热闹的人,大概在这里会发疯的,寂静的山村。哪怕是新农村。也是老农村人的生活习惯。这是积重难返的现象。 上官回了家,看到他老婆已经睡了,就蹑手蹑脚地。生怕弄出点动静,然后悄悄地上床,挨着他老婆睡下了。 上官夫人长得比较富态,躺在被窝,显得格外温暖,上官有些瘦削,有了上官夫人,就显得格外单薄。这么一个人,其实最大的愿望就是要成为一个这一带的富婆,但还不算最富,身材先富起来了。 上官清楚他老婆,是一个心态很好的人,最近没生意,她跟没事人一般,每天还是笑嘻嘻的,没有烦恼,没有悲伤,反而感到很快乐,她的乐天的性格感染了人,让上官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上官走后,来支书老俩口没有立刻睡着,因来支书发现了信封,打开一看,是百元大钞,厚厚一沓钱,来支书看到过有这么多钱,但是,那是公款,心里不觉得紧张,要是有什么事,也是别人的事,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 来支书说:“收下吧,不要担心,这是我以前做生意,搞合伙的时候,他赚了我钱,我现在要把钱给赚回来,免得心里总是不舒服。” “不是吧,他现在是走投无路了,不得不来请他出山,给予照顾,要是点点滴滴地计较以前的事,总有些不合适。不过,说实话,我还是比较喜欢和他来往,还有利用价值。”来支书补充说。 “你不太清楚,上官这个小伙子除了小气,别的还行,要是好好利用,发展他作为预备党员,将来也可以给你脸上贴金,为你赢得荣耀的。”来夫人说。 老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对话,也挺有意思,要说有有钱,还算是他有钱,但是,外表上看不出来,大概很寒酸,和其他人一样。 这时候公鸡已经叫了头遍了,他们还想聊天,考虑明天早晨还要喂猪,就算了,人可以等,猪不能等,就算了,不再聊天。 睡着之后,来支书就做梦,梦见上官还没走,还在求他继续支持,将上上下下的所有关系户都介绍他的店里,让他的酒楼更上一层楼,很快就打败了所有的人,让所有的酒店都纷纷关门,他的酒楼赚了一桶金又一桶金,总之发了大财。 接下来,上官回去,和他老婆一起,抬着一个水桶,来支书好奇地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家停水了吗?” “没有,这是一桶金,我们赚了钱,不能忘恩负义,不能忘记了恩人,这是孝敬您老人家的。”上官说。 “好啊,好啊,你也太客气了,我还以为又停水了,你家没有水,到我家来提了,好好,好,把水桶放下吧,到屋里喝茶。”来支书说。 “不,还有一拨客人正在路上,已经打电话订了座位,等他们一到,就要开吃,我们不能在这里等了,对不起,再见!”上官说着,就把那一桶金子放在门口,然后夫妻俩急匆匆地走了。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一群人,其中有人喊:“快,来支书发金子了,快,快来拿啊!” 来支书一见这阵势,有点吓人,赶紧起来说:“不要,不要这样,这是我的,不是发的,快,快,老婆子,快拿根扁担来。” 他老婆一听,立马双手举着一个扁担跑出来,双手递给了来支书一把桑木扁担,来支书接过扁担,开始在那一桶金子面前挥舞,让别人无法靠近。 但是,那些人手里也有扁担,原来,他们是要来分金子,并且要浑水摸鱼,要来分来支书家里的钱。 来支书见了这个情况,越发挥舞着扁担,一边喊:“快,快,老婆子,快报警,报警,让民兵连赶过来。” 他一边喊着身上冒出了不少的汗,双手挥舞,但是奇怪的是,扁担飞舞,他的手里空空的,他很着急,身上急出了一身的汗,正在此时,有人喊:“快跑啊,民兵连来了!” 来支哈哈大笑起来,喊道:“别跑,来分金子吧,来吧!” “老头子,老头子,醒醒,醒醒!” 来支书突然惊醒,是一个梦!他老婆在旁边不断地喊他,他说:“哦,原来是一场梦。” 他老婆一摸他的后背脊梁,全是汗! 来支书说:“做了一场噩梦,不知道是凶是吉。” “你是党员,不信迷信,是兄是吉,都无所谓。”他老婆说。 正在这时候,有人来说:“不好了,不好了,上官打架了。” “什么,上官打架了?”来支书的夫人问。 “这没有什么奇怪的,上官不打架,别人会打他,这是不是行业竞争呢?”来支书问。 报信的人说:“是这样的,那个鲍国东去买菜,刚好碰到了上官,都看中了基围虾,但是,基围虾只有一包,两人为了争夺这基围虾,打起来了。” “谁打赢了?”来支书问。 “差不多都赢了,也都输了。一个打破了鼻子,流鼻血;一个严重些,被抓破了脸,看来,暂时是破相了。”那人继续补充说。 “好的,我知道了。你去吧,不要在外瞎说。”来支书说。 他点点头,跑了。来支书见他走远了,对他老婆说:“你看,梦应验了吧?” “怎样应验的?”他老婆问。 “我梦见上官送来金子,别人来抢我的金子。这是要破财啊,原来是破相见红,原来,还是有原因的啊。”来支书说。 “这是封建迷信,我从来不信梦。”来夫人说。 “你不信,是假,只要是人,都会信,白天不信,晚上就信了。”来支书说。 他老婆听了,没有话说。他老婆还是怕晚上,因为晚上有些地方闹鬼。在山里,看到云雾飘渺的,意志不坚强的,就会有看到鬼的经历,并且将这事扩大,越传越邪乎。 来支书也暗暗地信,但他是党员,不敢正大光明地宣称这事,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他的心。 第368章 自有主见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来支书不会在意他老婆的说法,他自有主见。 他只等他们来找他,刚这么想着,鲍国东流着鼻血来找来支书,来支书无处可逃,还没洗脸,眼屎在眼角,眨巴了眨巴,问鲍国东:“你这是刚吃了人了吧?” 鲍国东本来是要告状的,见书记这么问,“噗嗤----”一笑,连忙说:“我哪里敢吃人?被人家吃还差不多。“ “你这是怎么了?满嘴都是人血,不是跟吃人你一样吗?”来支书继续追问。 “书记啊,我是被人打了。你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啊。”鲍国东说,就像死了爹娘那样,十分悲恸,不知道怎样才好。 来支书知道他在撒娇了,这样的小伙子,可能缺少经验,像这种情况,他应该把上官打得住医院才行,上官那小子,全凭嘴一张,哄死了人也不偿命,是个典型的小人,这个家伙,应该好好地修理修理,十分可恶的家伙,就需要别人来整整才行。 来支书拿了钱,还不说上官好,原因很简单,就是老上官太自私,在来支书正需要钱的时候,要求收回投资,让来支书忍受别人的白眼,到信用社贷款,不是所有人都能受得了这个苦的。 要受到别人的白眼,不是靠着县里的老领导的关照,恐怕就很难贷到款,因现在不讲信用的人太多了。他们很想知道是不是又遇到一个无良的借款人。如果遇到,那就麻烦了。 鲍国东说:“来书记,是他要抢我的基围虾,我要誓死保护我的基围虾,要不然,一定将他打个稀巴烂。我打输了,回家还要挨打,我的爸爸还要打我,要么就别打,要么打了就打赢。没有打输的概念。” 来支书的理论就是。打得赢就往死里打,打不赢,别勉强,等到有机会再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要黏黏糊糊的。打不赢还在那里干耗着,得不偿失。这个鲍国东,就是属于这种情况。打不过,还喜欢耗着,实在没了脸面,才跑到这里来告状,早干嘛去了? “你不要打他的脸,他是指望一张笑脸赚钱的,你打坏了他的脸,他就吃亏了。笑起来很恐怖,吓走了不少的客人,你说这个损失大不大?”来支书问。 “书记,我是自卫,本来是我先看到基围虾的,刚好有客人来,点了这道菜,那些客人是从海边来的,听说山上也有基围虾卖,很感兴趣,就点,我们不能不准备吧,不巧得很,我已经拿到了基围虾,被上官抢了去,他说是他先看见的,只不过是我先动的手。这个事,可以找超市老板来证明啊。”鲍国东说。 “我谁都不找,你说的我都相信,但是,这是小事,都是为我村的旅游开发做贡献,一包基围虾,给谁都一样,这事不要计较了,回去把那些血清洗清洗,小事一桩,小事一桩,别没完没了的。”来支书说。 鲍国东一听,知道了别人的传言是事实了,因他明显感觉到,来支书在为他说话,这是不好的,这明显是在维护上官的利益,看来送给来支书东西,是很有必要的。 原来,鲍国东一大早就去乡村的小超市买菜,听起来捡粪的老头说,他昨晚回去,看见那个上官从来支书家出来,走到路灯底下的i,捡粪老汉看到他脸上带着笑容,就问他:“半夜三更到处乱跑,不守着自己的老婆,想要干什么?” “刚才去了来支书家,说他家有味精、鸡精,来拿一点。” “你开酒楼的,还没有这些东西吗?”老人问。 “有是有,但不嫌多,再多一点更好。”上官说。 “他们自己不吃,给你这个侄儿吃吗?”他问。 “你不清楚,现在的东西都不太好,特别是这精那精的,吃了,会变成妖精吧,不放这精那精的,就没味儿,不好吃。他们的孩子们有知识,有文化,比较厉害,非要他们丢掉这些东西不可,说这些东西是害人精。”上官说。 “是害人精你还要啊!”捡粪老人问。 “我要,是给客人吃,我们也少吃,或者不吃。”上官说。 “你们可真害人,难怪那些经常上馆子吃饭的,没有几个活着开心的,也就是一会儿时间欢乐,过一会儿就没有了。”老人说。 “你不要怪我,是因客人的嘴巴太刁,他们要吃鸡精、味精,要不,人家下次就不来了,这些精,是化学品,都知道,但都戒不了。”上官说着,然后直接走了。 捡粪的老人一看这小子的背影,就知道他是个撒谎大王,本来不想往坏处想,可还是想到,这个家伙有问题,白天不去,晚上去,没有见不得人的事,就不会做,会做的,一定会在白天去做。 老人晚上睡不着,早上起得早,家里的粪筐坏了,夹子也坏了,他就去超市买一个新的粪夹,不巧,就看到了鲍国东,他觉得这小子不错,就说了昨晚的事,鲍国东清楚了,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知道来支书表面上向着他柏松酒楼,内心里却另有一套,想着松树岭酒楼,照顾着这个上官。 刚好遇到这基围虾,上官也来抢,因上官知道了来支书收了他的礼,就要为他说话,况且,这伯伯长伯伯短的,喊了这么久,他肯定会想到顾念这个关系,也要有所倾斜,有了这个支持,他就索性泼出去,要将那基围虾抓到手。 最后,上官凭着身高马大,还是占了优势,再说,这么一个小伙计,现在想逆天啊!以前是小伙计,敢在曾经的老板头上动手,不仅动手,还抓破了相,前仇旧恨,一股袭来,让他很受不了,战争罢了,他们被人拉开,上官赶紧去医务室,处理伤口,小伙计鲍国东将纸卷成一条,塞进了鼻孔,谁知,血流不止,弄得身上到处都是,斑斑驳驳的吓死人,像是杀鸡的时候,打翻了装鸡血的碗,弄得到处都是血,看上去他受伤更厉害。 鲍国东见来支书不想替他说话,就起身告辞,来支书说:“你先回去,我让治保主任了解一下情况,再做出处理,都是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冲动。” 他说着,鲍国东非常清楚,在这里肯定得不到什么便宜,他更希望发生的事是,那个上官最好一辈子都破相,让他的生意惨淡下去,最后关门停业才好。 当然,这里面的问题,需要鲍绍出面替他申冤,另外,还要舍得砸金子,让来支书继续支持他们,现在的支持,只是考虑到这梁马江的妹妹,在县政府,和来支书的儿子是关系户,有关系就好办,没关系,就难办。 鲍绍对这个事,看得非常淡,不重视,让他们去折腾去,不要担心会有什么问题。 他很清楚,跟上官搞,也不容易,因为上官和鲍绍都是来支书的侄儿,两个侄儿,打起架来,来支书就不好裁判,对谁好,对谁不好,都会落埋怨。不同的是,鲍绍是来夫人的侄儿,上官是来支书的侄儿,在家里,还是算他妻子厉害,在外面,算来支书厉害。 但是,最终还是那个来夫人厉害,来支书本来想照顾一下鲍绍,但是鲍绍自己不来,就让鲍国东跑来跑去的,好像怕事,怕见人,怕麻烦。 越是怕的东西,偏要来,无法回避,这次打架,很明显,就很有问题,鲍绍不来,鲍国东出面代理,也没办法直接当时就拍板决定。 鲍国东回去,对鲍绍一说,鲍绍呵呵一笑说:“还像以前啊,打架打不赢,就回家告状,你想让我去做什么呢?” 第370章 亲疏关系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来支书请鲍绍过早,当然,这是他的事,和别人没有关系,不过,他的想法很正常,因鲍绍本来对这个事就有成见,本来都是亲戚,何必亲这个,疏那个呢?都是亲戚,都在争夺一个东西,看来,大家都想要得到更多的东西。 来支书不好说他什么,就径直说:“这是已经交给治保主任在管了,你不用操心。” “治保主任?那个董旭柱吗?”鲍绍问。 “是啊,我们村里的治保主任就是他。他当主任很多年了,你不知道吗?”来支书问。 鲍绍见他问,不好意思极了,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因他很清楚,这里的人大概都知道治保主任,一些打架斗殴、邻里纠纷,大概都是在他那里解决了,这次打架,应该说,还是轻车熟路的。 “不好意思,姑父,我不太清楚村委会班子的成员,不过,我只认得姑父就行了,其他的我用不着认识。”鲍绍说。 他说这话,来支书听了觉得很舒服,真是懂事的家伙,这个人经常在牌桌上混,啥人都见过,真不简单。 “那好吧,你想怎样处理这件事呢?”来支书问。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希望让我有台阶下,回去好向老婆和国东有个交代,说起来,还是我的厨师,怎么样也不能让他吃亏。”鲍绍说。 “好。我明白了,你回去吧,我来处理。”来支书说。 “谢谢姑父,中午到我那吃饭,我管饭,有酒喝,有牌打,人多的是,随便喊,绝对有人陪着姑父玩。”鲍绍说。 “算了。吃饭可以。打牌就算了,你们都是职业杀手,我只是打发一下时间,不是以赌博为业的。”德志说。 “我们是小打小闹的。姑父才是大赌豪呢。我只是小麻虾。没用。”鲍绍说。 “你少来,你们玩的,我比谁都清楚。不是我罩着,你们没这么平安无事,要知道,公安已经和我打了招呼,我替你们打掩护,你们不要搞得太过分,搞得太过分,我也保不了你们。”来支书说。 “这就不错了,姑父是好人,我清楚,你侄儿没有什么本事,也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好这一口,姑父是明白人,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也不用多说。这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年轻人犯糊涂,也是常有的,我就不再深究,只是希望姑父秉公处理就是了。”鲍绍说,意思将这个皮球踢给来支书,让来支书解决,解决不好,不能怨鲍绍,只能怨来支书,免得回去后,他的前妻絮叨半天,没休没止的。 来支书掏出电话,拨通了,然后说:“董旭柱,你来一下。” 没过十分钟,一辆摩托车“突突突”地开到了来支书屋前,来的不是别人,是董旭柱。 他说:“书记,找我有事?” 董旭柱看来喝了点酒,脸上红扑扑的,说话时嘴巴里喷出了酒气,他斜着眼睛看了鲍绍一眼,点了点头。 董旭柱是聪明人,早就听过打架的事,他这是故意问的来支书。 在村委会里,董旭柱是比较怕事的,越是怕事的,偏偏要解决很多事,这是命运的安排。像这些调解的事,一个案子,耗时长短不一,长的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有的是几十年,或者几辈子的,乡里乡亲的仇,有好几代,这些事,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比较多,也比较繁琐。要想解决根本问题,就得翻翻历史。 好在董旭柱的父亲是村里的干部,从小都懂得怎样处理问题,他在家里长大,从小都是耳濡目染的,学了不少的经验教训,没有上过怎样调解的学,没读过怎样调解的书,就学会了调解。 后来,他就进了村委会的班子,因他是当地的小村村长,小村合并成为大村,每个小村的领导人,都进入到大村的班子里,集中办事,也是不错的。 后来,他清楚了这些调解的程序,又进行了一些简单的法律培训,就懂得了一些法律常识,还有一些程序,让他的工作,如虎添翼,慢慢地,人们有了纠纷,不是先去找法院或者司法所解决,而是先找村委会调解,负责调解的,正是董旭柱。 董旭柱也喜欢这工作,只要在村委会的班子里,就一定有好处,每年还要多一些分红,干得好,还能领取一些政府的奖金,前提是要达标,成绩要好,村民满意,没有上访或者投诉事件,治安搞得好,百姓安居乐业,邻里关系和睦,都是可以得到名誉上的奖励还有经济上的奖励的。 鲍绍见了董旭柱,连忙打招呼,董旭柱仿佛不认识他一样,那时候,董旭柱的一门心思就在来支书那里,他很清楚,在村里,是来支书说了算的。 与其东张西望,拿不定主意,不如找来支书,他能拍板;与其问上问下,不如问来支书,他说了算;与其东奔西走,走三四家,不如就坐在来支书家,坐着不走,求他做决定。一般来说,来支书决定了的事,不会变更,想好的事,还要找来支书商量,只有这样,才算成功。 董旭柱接到来支书的电话,不敢马虎,立马前来,问明情况,然后,董旭柱看看鲍绍,想想他和来支书是关系,心里有了数,就说:“书记,我知道怎么办了,放心吧,会解决好问题的。” 说完,他就要离开,来支书对鲍绍说:“你也听到了,董主任会处理这件事,你回去等消息吧。” 鲍绍弄明白了,原来,来支书是借着村委会的名义对打架双方进行调解,至于调解情况如何,还需要观察,可能马上就有结果,也可能需要等一段时间才行。 鲍绍笑着说:“多谢姑父!” “别客气,都是亲戚,好好地对待你老婆,争取让她回心转意,回到你身边。你身边不缺女人,可没几个对你真心,你要记清楚,你有钱,在女人面前可以大声说话,自然出气,你没钱,在女人面前就啥都不是,说话不敢说,大气不敢出,你明白吧?你要小心对付当今的人,有些女人是不能缠的,不缠不后悔,一缠就后悔,甩都甩不掉,粘得紧紧的。”德志说。 “我知道了,姑父!”鲍绍说着,就离开了来支书家。 他走的时候,他的姑姑,也就是来支书的妻子正在猪圈喂猪,没有看到他走,他也没看到他姑姑。好在都是熟人了,不存在客套,也就算了。 再说董旭柱骑着摩托车,到了超市,问超市老板的情况,老板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为了一包基围虾,两个人话不投机,我还没看清,他们没有增值啥,如果有争吵,我也明白为什么打,二话不说,就干上了,你想了解的东西,可能这里没有,真是不好意思。” “没啥没啥,他们肯定有仇,不是有仇的话,反应不会这么强烈。要是单纯为了一包基围虾,相互斗殴,实在不划算。就是去一趟医院所花的钱,就可以买到好多基围虾一样。完全不值得,不值得啊。”超市老板说。 “我也知道这么做不值得,可是现在他们的心已经在发生变化,不再像过去和睦相处了,我知道他们以前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现在是平等的关系,地位一变,人就会变,称呼一变,人就容易骄傲。这是真的。”董旭柱说。 看来,董旭柱还懂得不少,可能是从电视上学到的也未可知。董旭柱也抽烟,如果一个既不抽烟,也不喝酒,就没有好朋友。 第371章 低头认输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这人不懂分享,总觉得有点自私过度,谁跟他打交道,谁就准备好吃亏,不会轻易让自己吃亏。除非是为了赚取对方更大更多的荣誉,否则总不能低头认输,或者让人来分享他的成果。 董旭柱从超市老板那里了解了情况后,就直接去了村卫生室。 超市老板在他临走之前说:“不要责怪上官和鲍国东,他俩都还不错,我和他们在一起,知道他俩都不是坏人,只不过,好得不明显罢了。” 超市老板的说法,让董旭柱感到事情有点棘手,原因是,他俩都有背景,看看,超市老板非常聪明,知道他俩都不能得罪,董旭柱在他那里得知不到真相,只能靠询问当事人才能明白了。 听说上官在村卫生室,就去找他。 上官的脸上打了一块纱布,医生在旁边整理药水。上官看见了董旭柱,连忙站了起来,说:“你来干什么?” “我来了解一下情况。”董旭柱说。 “什么情况?我被人打了,这不明摆着吗?还用了解吗?”上官说。 “你说的我明白,伤得怎么样?”董旭柱问。 “一般,对那个家伙,一定要严惩不贷,要知道,他是我以前的伙计,现在反了他了,还敢在我头上动土?你不惩罚他,他将来会更厉害,明白吗?”上官说。 “你说的我都清楚。怎样处罚,我会请示来支书后,再说。不请示,就不行。”董旭柱明明白白地说,在场的人都觉得他实在,没有再说什么。 董旭柱说:“你要好好地养伤,等伤好了,我再调解这件事。” “不行,你要赶紧处理,否则。我就要报警了。”上官说。 “你报警恐怕没用。首先。你报警后,不见得警车会开过来,警方我比你熟悉。”董旭柱说。 医生看看董旭柱,她是任明旺的大女儿。是乡卫生院的分院。这里是她工作的地方。照顾自己的父亲也方便些,要说凭关系,她也算一个。她长得不咋样。但条子还行,该凸的凸,该凹的凹,虽已经生育过孩子,但小肚子还比较平坦,看不出来是经产妇人。 她给上官做了小手术,脸皮被鲍国东打开了口子,她将伤口清洗消毒后,缝合,然后上了纱布,估计要到半个月后拆线,但是,每天都要换药,换纱布,还要吃消炎药,免得感染。 最近一段时间,上官可能要费一些口舌了,要和一些熟客和朋友打口水仗,要拼命地解释,为什么受伤,被谁弄伤,还要表现出来,夫妻两个关系很好,非常和睦,免得就不会让人相信,是他被外人打了,不是和老婆干内战。 很多人要面子,明明是和配偶或者亲人干架,对外说是不小心碰伤的,这个不好,但是,死要面子是中国人的特点,谁都没办法改变。和别人对话,都要考虑一下,到底谁在说谎,不说谎还不知道,说了谎别人都知道。 董旭柱弄明白了他的伤情,知道上官肯定要跟鲍国东没完没了,也就不指望上官会息事宁人,就等他康复后,坐下来和鲍国东商量一下赔偿问题。现在的人都讲实际的,给予经济赔偿,一般能够消除仇恨。 董旭柱相信钱能解决问题,他知道,现在的人都爱钱,先打一顿,再给糖吃,那不行,那是哄三岁小孩,对于成人来说,没用。小孩子不知道钱有什么用,钱不是糖,吃着不甜,小孩子不懂钱能干什么,只是觉得钱没用。 成人会觉得钱可以买糖,成人会拐弯,小孩子不会,只会来直接的。 从事这么多年的调解工作,董旭柱很清楚,要想让大家都满意,给钱是动机,最终目标也是钱,但是,中间要经过走过场,走形式,双方都是为了面子,给钱也不会要,或者嫌少,或者舍不得给,总之,都是为了钱,相互推让,最后,还是要了钱,没有保持清高,最后给的钱还没有最先给的钱多。 董旭柱劝慰了上官几句,知道这几句话,对他是没有用,上官的最终目的是要钱,董旭柱不会给钱,即使有钱,也不敢给,原因很简单,是因为他不当家,他要经过他老婆同意,才能用钱,不管是大钱还是小钱,总之都是钱。 董旭柱骑着摩托车到鲍国东的店里,鲍国东在厨房里忙,鲍娜看到了董旭柱,不认得,董旭柱也不认得她,就问:“请问,你们这有一个叫鲍国东的是吧?” “是啊。”鲍娜说。 “在哪里?我要找他。”董旭柱问。 “你是谁?”鲍娜问。 “你别管,我要找他,他在不在?”董旭柱问。 “你真有意思,我告诉你吧,就是在,我也不告诉你。”鲍娜说。 “你这小姑娘,真有意思,你不清楚吗?我是治保主任。”董旭柱说。 “管你什么主任,我不怕你,我不求你,你能拿我怎么样?”鲍娜问。 董旭柱看他这么说,心里十分不快,可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好气呼呼地坐在那里,梁马江的老婆,看到这一幕,连忙给他沏茶,说:“董主任,什么风把你吹过来的?” “什么风?不是东风就是西风,我们这里就一条山沟,南北都是高山,南风和北风都没有,只有东风或者西风。你说我是什么风吹来的?”董旭柱说着话,心里憋得慌,怎么处处都受女人的气?当然,这个鲍娜不算是女人,只是女孩。 “不管什么风,都是无事不来吧,你肯定有贵干。是什么啊?别瞒我啊!”梁马江的老婆问。 “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每天都有,这不,他们在打架,我来了解一下情况。”董旭柱说。 “什么?谁打架?”梁马江家的问。 “就是你们的厨师。”董旭柱说。 “哦,是他啊,难怪看他的鼻子里插着卫生纸呢。”梁马江家的说,然后呵呵地笑开了。 鲍娜十分厌恶这个女人,嗓门大,喜欢笑,又不务正业,喜欢打麻将,还喜欢背后笑话人,这个女人很不简单呐。 “他在吧?在的话,喊出来,我问他两句话就走,不在就算了,以后再说。”董旭柱的。 “哦,他在,在厨房里,你等等,我去喊他。”梁马江家的非常热情,赶紧起身,快步走到后面的厨房,不一会儿,就将鲍国东给请了出来。 鲍国东一看董旭柱,就往后退了一步,董旭柱让他坐,他看董旭柱一脸笑容,也就放松了警惕,他清楚,董旭柱是常常和司法部门联系的,他常常陪着警察或者其他司法工作人员到村里来,这个家伙出现,不是什么好事。 他说:“你请坐,我今天来,是要问你一下情况的,不要害怕。” 鲍国东坐了半边屁股在椅子上,直立着腰,看起来还是不够放松。 “董主任,我是无辜的,本来都是做生意,都想给顾客准备好菜的,等客人一到,就可以吃到称心如意的饭菜,谁知道上官财大气粗,偏偏要搞这些事。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明明是个富翁,还要在我穷人嘴里夺食,明明有老婆,还惦记着穷人家的老婆,真的太贪婪了。”鲍国东说。 “话也不能这样说,这太绝对了,我刚才从村医务室过来,看了上官的伤,缝了好几针呢,不知道你有什么感想,反正,这一大段时间,他就要费些口舌向人解释为什么受伤,怎样受的伤了。”董旭柱说。 董旭柱说完,鲍国东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说要我赔钱吗?并且动用了治保主任,看来这事还没完。 第372章 应当赔偿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赔钱的事不知道会怎么样?这一直是萦绕在他心头的事,挥之不去。鲍国东很清楚董旭柱来,就是协商这个事。 鲍国东问:“说吧,要赔多少钱?” “现在还不知道,要是赔的话,需要看到卫生院出的东西,要有看病的明细单,用了哪些药?手术费是多少?要有根有据,也不能漫天要价,至于说要多少精神损害赔偿金,这个就难说了,不过,只要村一级组织还在,就不可能让他狮子大开口的。”董旭柱说。 “行,我清楚了,我的工作是厨师,我不是老板,要用钱的事,要经过我老板,我的工资还没发,哪里有钱赔呢?”鲍国东说。 “好吧,你先心里有个数,你老板的工作,我去做,究竟要赔多少钱,等我弄清楚了,再找你老板谈,你说好吧?”董旭柱说。 “这样很好。我相信组织,会帮我解决的。这件事不能赖我,上官最近生意很不好,他就迁怒于人,找我麻烦,故意打人,不过,他没有占到便宜。我相信村委会会查明事实真相,给我一个说法的。”鲍国东说。 “你这个态度是很好的,你放心,我也会做上官那边的工作,不会让你们为难的,按照实际情况进行赔偿,当然,这不是一件好事,需要多费一些口舌,你们都要做好思想准备。”董旭柱说。 他说完这话。就离开了,梁马江家的请他中午在酒店吃饭,他不肯;梁马江回来,刚好看到了董旭柱,也邀请他吃饭,他不干。 梁马江刚从银行办事回来,他接到农场的通知,说要缴个人养老保险,私人承担的那部分,他接到通知后。就想办法弄了点钱。把他和他老婆的钱都缴了。 他俩都是农场的职工,现在农场基本上都承包出去了,原来的老职工算是挂了名,但不拿工资。农场只负责缴纳社会养老保险公家承担的那部分。他很郁闷。工资拖欠。还倒过来给农场钱,仿佛有理说不通,的确。没地方可以说理。 大家都这样,没有什么道理可说,也就习惯成自然,麻木不仁,不清不楚是最好的,人家说,难得糊涂嘛,看来还是有道理的。 他在回来的路上,一摸,口袋里没有了香烟,就停下了摩托车,然后到超市买香烟,老板问:“要什么牌子的?” “老牌子。”梁马江说,“来两盒。” 超市老板知道他抽什么牌子的香烟,都是老烟民了,过去过来,就是那些人。这些人的习惯,老板都清楚。梁马江拿了烟,给了钱,老板问:“怎么样?那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梁马江好奇地问。 “你还不知道吗?”老板很惊讶。 “什么事?和我有关吗?”梁马江只关心自己的事,对村里的事和别人的事,他都不管。 “有关。”老板说。 “什么事啊?”梁马江非常好奇。 “就是打架的事啊!”老板说。 梁马江打开香烟,从里面抽出一支来,点着了火,准备抽出来一支,递给老板,老板说:“不要,老婆在管着呢,最近要怀孕,要禁烟禁酒,两个都不能沾。” “看来,你是‘妻管严’啊,抽一支烟她又不知道,怕什么怕?”梁马江揶揄道。 “你不清楚,抽烟之后,她很敏感,很快就会发现,并且会不让我吃饭,不让我睡觉,折磨我,直到我保证下次不抽烟为止,他就不再管了。让我吃,让我睡,还算讲良心。可是,下一次再遇到有人敬烟,我不得不抽,你知道的,敬烟不抽是瞧不起人,不能这样,我只有抽了,无非是回家后再费些口舌,好好给老婆解释解释。”老板说。 “哦,那就算了,你说打架,还没说完,是谁打架啊?”梁马江问,“我刚才去了集镇上办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能告诉我吗?” “是这样的,我告诉你吧。免得你紧张不安。是你酒店里的厨师和他以前的老板打架。”超市老板问。 “哦,你说的是鲍国东和他的老板?”梁马江问。 “是的,就是鲍国东和他的老板,原来是他工作的饭店,哦,不是,叫酒楼来着的,那个地方的老板。” “哦,我明白了,原来是松树岭酒楼的老板,叫上官的。”梁马江说。 “对,就是他。” “那么说,他们谁打赢了?谁吃亏了?”梁马江追问道。 “上官受到的伤重一些,脸上挂了彩,现在在卫生室缝合呢,还在那里挂吊瓶,消炎呢。”超市老板说。 “那么,这事怎样解决?村委会知道吗?还是报警了呢?”梁马江问。 “是这样的,村委会已经知道了。治保主任来了,还问了我一下事发当时的情况呢。”超市老板问。 “哦,你是怎样说的?”梁马江问。 “他没问什么问题,只是随便问问当时的情况,我那时候还比较忙,没在意事情是怎样发生的,是谁先动的手,我都不太清楚,只有如实陈述了,至于会不会得到支持,就很难说了。”超市老板一边说,一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多了,就闭口不言。 梁马江知道了他有些担心,不好继续追问,就说:“好吧,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要赶紧回去了,马上有人找我打牌呢。” “行,要是遇到了治保主任,不要说是我说打架的事啊。”超市老板说。 “哪个是治保主任?”梁马江问。 “是那个董旭柱啊。”超市老板说。 “哦,我知道了,原来是他啊,牌技十分差,还喜欢打牌,打输了牌欠账,没有钱给赢家,还主任呢!一分钱的家都当不了,啥事都听媳妇的,看来,这个调解工作也会泡汤,还不如让他媳妇来调解,效率会更高。”梁马江说。 超市老板笑而不答,他就是一个做生意的,想必不想得罪董旭柱,也不敢得罪梁马江,从小的方面来说,梁马江是他的顾客,不能得罪,否则,他会到另外的超市买东西,这叫用脚投票。 梁马江离开超市,骑上摩托车,就到了家里,看到了董旭柱,治保主任刚好要走,梁马江也就没有阻拦,刚才梁马江的媳妇已经邀请过了,作用不大,他可能还要去向来支书汇报工作,不好阻拦。汇报完工作,到哪里吃饭,还不清楚,不能答应,一旦答应,就有问题。 梁马江没有真心留他吃饭,加上中午有客人要来,梁马江的媳妇也要忙一阵子,没有时间管他,再说,他也没钱,也没有公安局的人来,吃了饭也不能签单,或者有司法战线的来,也要请吃饭,这就挺麻烦,没有人来,就没有理由请吃饭。 梁马江还想去玩,他在等人,等人一到,立马就走。他才不管厨房里的乱七八糟的事呢。等他离开后,他就直接去了来支书家。 来支书不在,问他老婆,他老婆说县长来了,陪县长到组里去了。 这事咋弄的,不过,遇到这种情况,董旭柱首先想到的,就是打电话,他拨通了来支书的电话,说了这个事,来支书说知道了,就挂了电话,他很清楚,再听下去,县长肯定要问,就清楚了村里的确存在一些问题。 董旭柱遇到这种情况,只好作罢,他骑摩托车回家,向他老婆汇报工作,因他老婆让他报告他的行踪,很明显,他老婆是一个醋坛子,加上董旭柱在外头多少有些不太规矩,就容易让人误会。特别是遇到一个总是泛酸的老婆,就需要多加小心。 第373章 一地鸡毛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他回到家,向董夫人报告了情况,董夫人微微一笑,说:“办得好,只要不让你出钱,你就去办,当然,有公家管饭的机会,还是要去吃。” 她说了这话,董旭柱有了信心,谢天谢地,只说了吃饭问题,没有谈到那个问题。 也就是男女的问题,他说:“村里有很多女人,长年和老公分居,真是寂寞难耐啊!” 他偶尔说了这话,他夫人就醋意大发,将他一脚踢下床,不给被子,说:“你心疼她们寂寞,你滚,你去跟她们去睡,这个家,你不用回来了,你到别人家,要好得多,何必和我天天磨嘴皮子。” “大家都一样的,男人离不开女人,女人离不开男人,这是正常的,我有什么错嘛?”董旭柱说,他在外头吆五喝六的,到了家里,就矮了一截儿,要知道,他的爸爸是村干部,在当地还算牛逼的,不是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不是看中女方的国家工人的身份,又是独生女,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委屈自己,正因为他现在需要帮助,让家里人过得好一些,减轻负担,就算老婆在发泼,再厉害,也要忍耐,忍耐过去就好了。 女人的心,就像天上的云,说变就变了,非常快,来不及准备,啥都有了。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活着觉得痛苦的原因。董旭柱的老婆听了董旭柱的话,拿起了扫帚。跑了出来,董旭柱人高马大的,但是,见了女人脚都挪不动,没办法,他就赶紧逃。 逃也有原则,绝不离开董夫人的视线,只要打不着就行,这是一个法宝,只要不离开她的视线。就行。如果离开。下次惩罚得更严重,这是真的,毫不含糊。 他老婆是醋坛子,如果离开了她的视线。说不定董旭柱以外就歪。跑到村里的某个情人家里过夜。也说不定。在董旭柱那里,啥都干得出来。 董旭柱会骑摩托车,跑得很快。他老婆看得见他,就是抓不着,就是投掷扫帚,也打不到,还会让那些看笑话的,将这事当成笑料,逢人就说,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非常兴奋,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只要自己感官得到了满足就行了。 他总是想办法避开他老婆,说到底,同样是上门女婿,梁马江显得自由得多,看来,梁马江还是不错的。相比较,梁马江的老婆条子不错,就是眼睛不对称,眼睛盯着人看,总显得漫不经心,看来不是认真的。其实,她很认真,她的缺陷,让梁马江可以自由活动,梁马江是正常的,没有几乎是残疾的老婆,要想再找老婆,不是难事,因他妹妹咋说是政府里的人,见多识广,认得的人相当多。 想要续弦,应该不是难事,梁马江有这个实力,以前是很穷,家里常常揭不开锅,不过,大家都过得差不多,你不说我,我不说你,大家都好过。 梁马江潇洒得多,董旭柱身为村干,反而不如百姓,心里窝着一股火,但没有地方发泄。他老婆是醋坛子,他就不敢去打翻她,只能慢慢地来,慢慢地说,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后院不起火。 生了孩子后的女人,特别厉害,不敢得罪,他老婆后面是老爹,她是独生女儿,从小就养尊处优的,相当于金枝玉叶,皇上的女儿,谁也不敢惹,敢惹的就是那几个,在戏文里出现了,大多数公主的男人大概都不行,属于非正常死亡。 这一次因为处理外面打架斗殴,和女人没有关系,董旭柱的老婆还不怪罪什么,只是在想,万一有了新情况,他会立刻跑开,去村委会喝酒,自己作为女人家,不方便去,但是,电话是可以打,话可以说,只需要说“嗯”或者“是”就行了。 其余的话,留到回家再说。 果然,董旭柱的电话一响,就有了事,是来支书打的电话,他说:“书记打电话来,说司法所准备安排一次邻里关系大调查,他现在要求我过去。” 董旭柱的老婆听了,知道这事是公事,也就不做要求,就让他去了,这种情况下,不会打电话跟踪,要是不当面告知下一步干什么,就一定会打电话跟踪,比卫星定位系统还要准时。 董旭柱离村委会有三公里路,骑摩托车需要十几分钟,如果按照正常推算,就是这个时间能到,如果不正常,中间出了岔路,到了别的地方也不知道,耽误了多少时间,他老婆就不知道了,说到底,她会掐算时间,但是,她不是千里眼,顺风耳,根本听不到、看不到。 这一次因为是来支书打的电话,自然懂得什么事最重要,他就要去那个地董旭柱到了村委会,见大门锁了,办公室没有人,他很想知道来支书去哪儿了,立马打电话给他,他说已经到了松树岭酒楼,直接子啊那见面吧。 从管理上来看,松树岭酒楼还是有水平的。上官把这件事当成一回事,不是简单地应付,因为除了这个,他没有别的出路,他做不好,就没办法养家糊口。不想松龙岭酒楼,老板娘是老师,每月都会有工资,就是生意不好,也有老婆作为靠山,起码不会挨饿,还有一种可能,上官凭借这个酒楼,可以多认识一些人,让这些人可以为上官服务,有时候,信息也值钱,这个是没办法的事。 上官已经出了医务室,到了自己的饭店里,看到他老婆,老婆是个胖子,没有感觉,她听说上官被打了,她说:“打了就打了,疼也疼过了,那没有什么了不起,就是要让他们都清楚,咱们家的上官是打不垮的。” 对于这样的女汉子,说了这样励志的话,连上官都听得感动流涕,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这样的女汉子,相当于铁娘子的角色,如果做大厨,的确亏了才。 果然,她非常淡定,对于这种事,打了就打了,也无法弥补,破相就破相吧,反正上官的任务已经完成,如果长了潘安的貌,天天在外招蜂引蝶的,也令人头疼不已,就是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也会马上给忘掉的。 他说到底,还是抓住了重点,不管怎么说,人活动后,就要吃饭,吃饭是个大问题,没有饭吃,就没动力,吃饭也是联络感情的最好的工具,再加上点酒,就是催化剂,让更多的人都喜欢吃,吃了难忘,而且价格合理,不觉得上当受骗,这才是好事。 上官脸上有伤,但是,见人还是笑,但是笑起来显得有点痛苦,显然,他的伤让他无法假装,每次笑,都拉扯着肌肉和神经,让他很难适应受伤后的他。 董旭柱调解过不少的案子,看得出来上官背后隐藏的痛苦,不过,他很清楚,上官是不会这样妥协的,只不过不是很快就跳起来反击,而是慢慢地达到目的,他这样做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要让他们明白在现在的世界,很多人都会伪装,从外表看,是看不到什么的,是需要付出努力,才能够明白一些道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同情,没有谁会在乎你。 上官笑着说:“大主任来了,快,快有请,来书记在楼上,在等着你。你先上楼,我随后就来给你沏茶。” “嗯,你还真懂事!你是怎样想的,到底要求他赔多少钱?告诉我,我心里好有个数,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晓得我的人说我辛苦,不晓得我的人,还说我偷奸耍滑,这真是不好弄。我不想让人人都知道我,可是我不想受一些冤枉气。”董旭柱笑着说。 第374章 左膀右臂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董旭柱说着,就上了楼,看到来支书陪着一些客人,当然包括了他凌会计,他是文官,不是武官,如果来支书有左膀右臂,他是右臂;左膀不是董旭柱,董旭柱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要是论分散力量,相互掣肘,来支书做得比较好,谁都不如他,他是一个懂得权术的人,并且运用娴熟。 来支书看到了董旭柱,坐着没动,凌会计打了招呼,继续打牌,仿佛很瞧不起,实际上心里各有一本账,都有个小九九,可以算计,表面上大家都好,实际上心里各自为政,都想为自己捞好处。 董旭柱不打牌,坐在旁边看,这时候,他就是等着来支书问话,问一句答一句,不问就不答。 这么一来,董旭柱就像空气了,仿佛不存在,但是对来支书有需要,来支书也会利用他,让他成为必不可少的人。哪怕是怕老婆的典范,也有可以利用的价值。他是武官,对农村来说,有时候暴力可以解决问题,当遇到那些不讲道理的人的时候,就是这样。 农村里有弟兄几个的,就不用害怕,要打架,就一起打,拳头多,别人就不敢欺负,即使不打,也会有压力,给别人一种气势,就是要让别人产生恐惧,方便统治,村干也就是这样的一些人。当然,也有一些人,不合群。不拉帮结派,属于中间派,听当家的话,说咬谁就咬谁,让当家的来掌管村子的方向和命运。 来支书说:“坐吧,坐着说话不累,你站着,我们都有压力。” “谢谢书记,我习惯了,坐着难受。不如站着。可以活动活动,比较自由。”董旭柱说。 “嗯,你说得对,你老婆肯定很高兴吧。看到你这么乖。应该打着灯笼都难找。”来支书说。 “你不清楚啊。我是上门女婿,处处都受气,来书记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啊。”董旭柱说。 “这个和饱汉子、饿汉子有什么关系?到了晚上不都是一样的吗?”来支书说。 来支书的话音一落。全场都爆笑开来,凌会计拿在手里的牌都没拿稳,洒了一地,他赶紧弯腰去捡,好在他比较瘦削,灵活度较大,很快就将几张牌捡了起来。 董旭柱也笑了,说:“书记是老江湖了,非常了解,的确一样。就像拉亮了灯,看人有美丑,等灯一灭,就没什么区别。”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大家就更加乐了,笑得更加厉害。董旭柱的意思,有了讥笑书记的嫌疑,不过,来支书非常大气,根本没有多想,他清楚,年轻的需要旺盛一些,懂得年轻人的心,自然会清楚这些事,原来是这么回事,竟然装糊涂,看来支书的眼睛,就清楚他在年轻的时候风流过,也算是帅锅一个。 继续打牌,这个东西可以拉近人和人之间的距离,还有一点,就是可以让大家都明白在牌桌上有公平和正义,从这个方面来说,人们喜欢打牌和来赌,就是能找到这个兴奋点,可以好好地享受一番,度过美好的时光,人生苦短,欢娱要及时,打牌是可以让人快乐的东西,在没有更好的消遣方式的情况下,这五十四张纸牌,或者一百单八将,可以给人以安慰,从国王到平民,都概莫能外。 他也听话,遵照来支书的吩咐,找个位置坐下,然后等饭好,上官来给董旭柱沏茶,顺便给来支书他们添加开水,上官脸上有纱布,想笑,又不敢笑,这么弄出个怪动作,还真好玩。 来支书问:“你治疗花了多少钱,上官?” “我已经花了四百元,以后还要治疗,需要花多少钱,就不知道了。”上官说。 “现在的医药费还不便宜啊。”来支书说。 “是啊,不过,谁都不想遇到这种事,花钱买罪受,这不是不愿意的事么?谁都清楚,他鲍国东有后台,有背景,谁都不敢惹。”上官说。 “不会吧,如果他犯了罪,一样跑不了。这个人不足挂齿。”德志说。 有人说:“好吧,我算弄清楚了,你是在怀疑村支书处事不公吧?” 大家一看,是凌会计,他说:“好啊,好啊,我现在总算弄清楚了鲍国东为什么胆子大了,敢情是来支书支持的,不是来支书,他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在开玩笑吧,你没发神经吧,你是哪一伙的?”县里来的人说。 县长已经走了,本来是要在松树岭酒楼吃饭的,临时接到一个电话,说市里来人检查工作,要他去陪,不得请假,他没办法,只好前往。他的想法好了简单,就是把上面的关系搞好了就行,没事,对于上面来的人,他不敢马虎,总是认真对待。 他说了这话,来支书说:“凌会计说的有理,不过,我申明一下啊,那个叫什么来着,叫鲍国东的,我根本不认识,到柏松酒店吃饭,也没见过的,不可能会支持他。” 县里的来人是县长助理,县长去陪市里来的领导了,他代表县长,接受村里的宴请,本来是工作餐的,也没什么稀奇之处,不过,他觉得松树岭酒楼有些霸道,好像除了这家酒楼,其他开馆子的都该死,这样一来,其实就是让他们都清楚这个地方如果不是来支书的支持,什么都不可能办好。来支书说不认识鲍国东,就是不认识,认识也说不认识,没有人,没有证据表明认识,那就是不认识。 按照常理来推,厨师一般在基层默默无闻,在外面应酬的,往往是端盘子的和收银的,一般来说,老板也会出现一会儿,只要是领导来,老板就要来陪陪说说话,开馆子图的是个人气,门可罗雀的饭馆,生意注定是萧条的,不可能赚钱。 上官太强势,直接将重点指向了鲍国东,因为这是切肤之痛,不能不报,而且要寻找机会来报,让更多的人清楚,叛变的、以下犯上的,都该严惩不怠。 说到底,上官是老板,那个鲍国东就是伙计,在过去,也算是店小二,或者是跑腿的伙计,具有很强的人生依附关系,这么一个人,在大家的谈论话题中,一个小小的厨师,竟然让这么多人来予以关注,看来,做得还很到位。 饭好了,上官忍着痛,给大家跑上跑下的,端盘子递水的,只是没有笑,他一笑,脸就痛,这不是开玩笑的,的确就像手指头里不小心扎了一根木屑,或者针头戳进皮肤的时候,那种痛,其实很多人都有体会,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在肉里,就感到不舒服,更何况脸被打得缝了好几针,这里面存在的问题难道还会少吗? 大家吃饭,因为店里人少,新来了一个帮工的,没什么经验,也该上官走背运,总是着急,可惜又不能大声说话,也不能嬉笑怒骂的,甚至连弄一个脸部的运动都显得比较奢侈。 他见新来的服务员简直像木头,心里非常着急,但是,不能说什么,临时更换服务员,又有些赶不上趟,还是要手把手地教,不这样,恐怕永远都不会。 他只有多辛苦辛苦了,在这种情况下,大家都认为上官赚了钱,也就不会再说什么,他赚钱,自己忍着疼痛,多跑跑路,也是应当的,不可能让来支书和凌会计去帮他忙吧? 就是董旭柱,也不能帮他忙,哪怕董旭柱长得像个厨师或者是跑堂的,也不能插手松树岭酒楼的事务。这是原则问题,是有界限的,不能超越,只能观瞻。 第375章 心知肚明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董旭柱其实也很清楚,在这种场合,说多了没用,唯独吃饭才最踏实,因在这种地方,来支书是主角。当着县长助理的面,董旭柱更要表现得好,对来支书要言听计从,不要想着去出风头,出风头当时很舒服,很过瘾,事后就有麻烦,当时过瘾,后来就有悔意,这是正常的。人都希望自己是对的,只要有人支持,就有成就感。这是人的本性使然。 大家开始敬酒,相互敬酒,敬来敬去的,来敬酒的,就要回敬,这叫礼尚往来,自古都有的,无法改变,只有适应,否则就容易被淘汰出局。 喝了酒,就不想吃饭,喝酒的过程中,来支书问了一句:“事情处理好了吗?” 董旭柱见问,连忙回答说:“是这样的,我想应该没问题了。已经分别找了当事人,他们的态度很好,都相当配合。特别是那个鲍什么。对,鲍国东,就是他,很有诚意,愿意赔偿上官的医药费。” 来支书听了,点点头,表示满意。这时候,上官刚好进来,手里端着盘子,里面放着刚在外面沏好的茶,他说:“那敢情好,我的医药费有着落了。” “上官,他赔了你医药费,你满意吗?”凌会计问。 凌会计和上官很熟,知道上官的心机,非常深,会进行下一步,凌会计会算计。知道上官当着来支书的面,不好反驳,其实,他不仅想得到赔偿,更想得到赔礼道歉,当然,赔偿不是一次性的,还要以后的继续赔偿。 人心不足,蛇能吞象,这样一个小小的上官。心里一套。嘴上一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要有钱有名声有地位,就够了。可是。这还是不够。 上官的报复心不在于此。不局限于此。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上官一听。觉得要出事,将茶给大家上完,然后噔噔噔地下了楼,他看到门口停了一辆中巴车,从车上下来四五个人,都穿着白色的衣服,上官一看,都认识,笑着问:“怎么了?来吃饭还是来找事啊?” 为首的问:“听说兄弟被人打了,是谁,交给我们,去修理修理,不得了了,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也不想想,咱兄弟是谁。” “算了吧,你们就别充能人了。我知道你仗义,为了兄弟,两肋插刀,在所不辞。没关系,这事已经交给官方处理,你们就等着吧。”上官说。 “这还差不多,我放心了,谁敢打我兄弟,就是在打我们,谁打了我兄弟,就是跟我们过不去,一定要将他血债血还。”白衣人说。 “你看看你,明明是黑社会,还穿白衣服出来,想让人知道你们是黑社会啊?”上官说。 “这你就不懂了,我们是黑社会,但是,我们长得不黑,我们很帅,我们很乖,我们的心很红,我们就要伸张正义,我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会给政府脸上抹黑,我们不干偷鸡摸狗的事。”为首的说。 上官一听,哈哈大笑,突然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大喊一声:“不好!” 首领见了上官的悲惨的样子,连忙问:“怎么了,老大?” “哎呀,别提了,脸上发烧啊,真他妈的,破相了,以后包二奶,二奶都嫌弃。”上官说,连忙瞅了瞅厨房,深怕他老婆听见,不过,厨房里传出来呲呲啦啦的炒菜的声音,还有锅铲敲击铁锅的声音。 他说了这话,大家都笑了起来,那些穿白西服的,穿白裤子的,还穿着白袜子的,都显得特别好玩,上官的话,其实都是说给他们听的,当然,上官是怕老婆的,他老婆其实像个娃娃,晚上睡觉都没有什么问题。 白社会的老大说:“兄弟,你不要怕,我告诉你吧,其实你是一个好人,如果馆子不开了,就跟我混,吃香的喝辣的,要啥有啥,快活过日子,要好得多。天天换老婆,还守着一个,有没有意思?” “算了,打打杀杀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现在要恢复到本来的面目,我不干,兄弟到了我的地盘,就是到了自己的地盘,官方解决不够完善的,就让兄弟来解决,总会有办法的吧。好吧,既然兄弟们来了,不能让大家饿着肚子,来,先坐着,我们来为兄弟们接风洗尘,大老远地来了,岂能让兄弟们空着肚子走路的?”上官说。 “不用了,我们只是路过,听说了兄弟被打,就过来看看,下一站要去另一个地方,也是打架,不知道最近为什么动不动就打架,你先忙着,我们要走了,有事直接打电话,好了,兄弟,再见!走!”他招呼大家一声,那些“白西服”一起,离开了这里,上了中巴车,中巴车突突突地冒出了浓烟,非常有力地往前跑了。 他说走就走了,上官来不及阻拦,也不敢大声说话,看着他们纷纷上车,就像去救火一样,上官只要大声喊,就感到脸上的肉被扯得很痛,等他们离开,他说:“好吧,这样吧,你们走吧,等我好了,咱们兄弟再大吃一顿吧。” 那些穿白西服的招了招手,就绝尘而去。 上官见他们走了,就跑上了楼,来支书他们又开始打牌,县长助理说:“县长有事,让我过去,你们先玩着吧。哦,对了,凌会计,把今年的报表送到县政府吧,你每次最积极,这次不要落后啊。” “我明白了,明天把报表做出来,后天就给您送过去,我亲自送。”凌会计说。 助理走了,上官沏的茶他没有喝,而是拿了一瓶矿泉水,说:“这茶真好喝,可我过敏,不能喝,一喝,晚上就报销了,再也睡不着觉了。” 来支书对助理稍微点点头,意思就是说:“可以走了。” 那助理非常识相,要知道,助理的职位比秘书还要低,他比来支书儿子的级别低,当然,对来支书不敢马虎,来支书冲他点头,就是抬举他了,这么一个家伙,看起来比较傲慢,但是,事实上,有些人还真没给村里带来什么好处。 他继续玩牌,上眼睛皮不抬起来,就问:“上官,刚才是谁啊?楼底下像是熬了一锅粥似的。” “哦,是一帮朋友,来看看我受伤的情况。”上官说。 “董主任,刚才话没说完,你说说看,这事打算怎样处理?”来支书问坐在旁边看牌的董旭柱,他不参与打牌,因他没有多余的钱,钱都在他老婆那里,他老婆的理论就是,男人有钱就会花心,男人一花心,后果很严重。 为了杜绝董旭柱在外头闯祸,杜绝让他做花心的事,就要在经济上严格控制,严格把关,绝对不让他在钱上面失足和跌倒。 董旭柱说:“来书记,是这样的,我想等上官的伤完全好了,拆线以后,再说,对他进行赔偿或者补偿,或者进行精神赔偿。” “那要到什么时候?”来支书问。 “是这样的,我可能要在二十之内就能拆线了。”上官说。 “是吗?那也太快了。好吧,我知道了,你除了要赔偿,还要他赔礼道歉吗?”上官说。 “也不全是,如果不赔礼道歉,只要他愿意多赔点钱也行。”上官说。 “嗯,这样做当然可以,这是好事,不知道他是不是这样的想的,鲍国东那边,我来做工作,你觉得怎么样。”来支书问,然后嘴里开始争辩道:“我出的二,是我出的!” 凌会计不依不饶说:“明明是我出的二。” 两个人争执起来,都是自己二,上官站在那里,不敢动,想笑也不敢笑。 第376章 绝不退让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这一幕对董旭柱来说,属于很正常的,凌会计在打牌的时候,非常坚持原则,不肯让步,只要让步,就会输钱,这是真的。当时就憋着,后来更是憋得难受。 董旭柱在来支书面前不敢说什么,他很清楚,来支书之所以能够容忍他的自私,是因为来支书会利用他,来做一些事,在那个地方,根本不会有很多问题。 董旭柱不清楚凌会计和来支书的关系如何,只要不影响他的既得利益就行,他想的更多的,还是怎样做到维护自己的利益,他们怎样做,都没关系,都要做到和他们和谐,否则,就很难相处,难相处的后果,就是没有钱赚,反而更让人沮丧。 董旭柱说:“来书记,我的事办完了,该走了。接下来就是看上官的伤情了,等他好了之后,据实结算。” 来支书说:“好吧,现在差不多了,你在这里也没用,下去吧,等以后再说。” 董旭柱就等着这句话,他想,如果回去晚了,可能就会遇到老婆的纠缠了。这个人就是要严格遵守时间,不能违反,回去完了,就可能会面临着最大的惩罚。 他是经过批准后出来的,董旭柱肯定还想着一些问题,不知道这次回去会怎么样,他回去后,就是在想着怎样得到他老婆的爱。 当然,这不是爱爱那么简单。他需要的是家中的地位,希望得到更多的尊重,这个得不到,他就不会留恋她的胸怀。 董旭柱下了楼,跨上摩托车,突突突地发动,跑了,留下一阵烟。 上官端着一杯茶出来,是刚沏的茶,他自言自语道:“怎么搞的。怎么走也不说一声?” 原来。上官为了表示好感,想和董旭柱套套近乎,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怕老婆。慌里慌张地跑了。这样的家伙。看来干不了大事,这件事让人费思量,他跑来跑去的。还没给个明白话,意思很明显,就是说,那个鲍国东看来不愿意出钱,还要看来支书怎样做工作了,只要说服了鲍绍,应该就有钱,万一没钱,村委会在鲍绍承包的酒店吃饭的签单,就可以直接来个债权转让,本来欠酒店的钱,直接给上官不就行了? 正这么想着,上官夫人来了,她在厨房里忙了一上午,然后,来到客厅坐下,站了一中午,也该休息休息了,上官走到她面前,上官夫人问:“我在炒菜的时候,好像看到有一帮穿白衣服的人来了,他们跟你说了两句话就跑了,是怎么回事?” 上官说:“他们,他们是我的哥们儿,玩得好的,怎么了?” “那为什么没在这里吃法?”上官夫人问。 “你不清楚,他们是来替我报仇的。”上官说。 “报仇?到底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报仇?”他们继续追问。 “是这样的。他们是我以前跑车认得的,他们是黑社会,专门向来往的车辆收取保护费,自称是路神,专门保护路上车辆的安全的。他们和我打过交道,觉得我这人还行,就认定了要和我做兄弟,后来就真的成了兄弟,你应该比我熟悉。”上官说。 “看你说的,你说的是啥话?实话告诉你,你的朋友也好,兄弟也好,我都不管,我只希望你好就可以了。他们为什么不留下来吃饭?”上官夫人问。 “是这样的,我也留了,但他们有事要办,说卸甲坝村有人打架,巧得很,也有人打架,刚好打架的是他们的兄弟。他们有要事在身,肯定不想留在这里。”上官说。 “哦,是这样啊。”上官夫人说。 “不要担心,我已经和董旭柱、来支书都说好了,来支书说他要过问这件事,一定会秉公处理的。董旭柱不敢马虎,想必不会偏袒鲍国东。”上官说着,看着手里端着的一次性杯子,里面装的就是刚才给董旭柱沏的茶,他慢慢地端起茶杯,开始慢慢地喝起来。 他吹来漂浮在茶杯表面上的一层浮叶,然后轻轻啜了啜,看起来非常享受的样子。上官夫人像是想起来一件啥事似的,连忙问:“你傻呀,不是在吃消炎药吗?怎么开始喝茶起来了?你不知道吗?喝茶会影响药性的,不要这样好不好?” “我没有啊,这不是我的茶,这是那个谁,谁,哦,是董旭柱的,给他沏了茶,他没看到,也不打招呼就跑了,我看这茶,就习惯性地端起来就喝了。”上官说。 “我明白了,你担心这茶叶倒了比较可惜,可是,你不知道我们一年要浪费多少茶吗?很多客人喝了酒以后,不喝茶的,有些人喝,结果就弄得最后大家都不开心了,文齐武不齐的,这些事让人头疼。最后还不是倒掉吗?”夫人说。 “可不是,浪费归浪费,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有数,这个地方其实就是浪费的场所,每次点菜,都点了很多,最后还是倒掉,很可惜啊。”上官说。 “只要人家出钱了,就不要害怕浪费。有些人就是有钱花不出去,浪费点啥也不足为奇,就怕有些人虚伪,本来没什么钱,还喜欢充老大,打肿脸充胖子,等最后脸消了肿,岂不笑死人?”夫人说。 在这方面,夫人还显得大方一些,这么个地方,应该是一点小事,大家都知道的,不存在封锁的消息,对于上官的小气,也是闻名遐迩的,这样的人,不节约还真不行,这样的乡村饭店,这样的新农村里面的农家乐,更需要凡事都要节俭,不节俭,什么都做不成。 上官夫人看起来比较富态,个子小,胖墩墩的,心胸比较开阔,不像上官那么斤斤计较。 俩口子说了半天,无非就是担心将来的赔偿问题,今天来支书也表态过问此事,想必不久的将来,就有了结果。 来支书他们不可思玩牌就算了,一旦玩起来,就没完没了。 玩到后来,天完全黑了,这时候大家都饿了,凌会计让上官做点饭,给大家吃。 上官当然愿意,一天到晚在这里都行,村委会在这里吃饭,咋说都是比较好的,要知道,每次吃饭,村里都会签单,到最后都有钱可以兑现。 正是有这样的保证,上官才不用担心,只要他们需要,就尽量满足,只要伺候好了他们,不会亏待上官家。 村里有这个招待费的预算,应该没问题,大家都很清楚,正是这样,上官才放心大胆地让他们签单,他们不是乡镇政府,找到他们还是容易的,抬头不见,低头能见,见面不说话,眼神一瞧,就明白许多,一切都在不言中。 吃了饭,他们继续战斗,中午喝的酒,现在基本都已经清醒了。来支书本来在喝酒的时候就不规矩,很多人都清楚,一点都不虚构。喝酒完全是应付差事,不太认真。 人在饿的时候,吃饭才感觉到香,人在不饿时候,吃什么都觉得不香,但是,人在打牌的时候,吃饭就特别快。他们的心思,不是在吃什么、喝什么,而是在怎么样从别人的口袋里弄到钱。怎样从别人的口袋里把钱给弄过来,弄到自己的腰包里,那才叫本事。 上官最喜欢打牌的人在他家吃饭了,他们只求安慰了肚子就行,不在乎味道怎么样,只要吃饱就行,其他的要求不高。这是一般人,特别是打牌的人的真实想法,作为老板,当然十分愿意这样了。弄什么吃什么,总比吃什么弄什么要强得多。 第377章 无法拒绝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来支书打牌,再多的时间也不够,老年人瞌睡少,没事就在外边玩。上官知道了来支书的特点,也就不方便搭理他。 上官觉得挺没意思,不知道将来还要花多少钱,不过,这是没办法的事,谁都不想得到钱而丢了命,或者丢了健康,谁都不想让人受罪,钱再多又如何?还不是要赔上很多东西? 特别是精神上的损害,这个东西特别重要,如果在精神上赢了他,那柏松酒店就算玩完,客人都不会去那了,反而会调转头来,到松树岭酒楼,如果是这样,那么,松树岭酒楼就会更上一层楼,生意会越来越红。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了,街上偶尔有飞速跑过去的车,拖长着灯光,跑远了。这时候,一般的车辆都不会摁喇叭,是那些比较二的,才会摁喇叭,仿佛显得自己特别有能耐,恨马路太窄了,不够他跑似的。 来支书好像赢了钱,就要跑,说:“时间太晚了,明天有空再来吧。我老了,身体吃不消,散了吧。” “来书记,再来最后一把,您老不能倚老卖老,我们的钱包都是瘪的,您老的是鼓囊囊的,不能见好就收吧,总得给我们留点车费回家吧,总不能赶尽杀绝吧?我们还希望多一点钱回家好应付老婆呢,你这样把我们剥得光光的。不怕我们冻感冒吗?”凌会计一口气说了这些话,他心里的念头就是,要赌最后一把,毕竟两个孩子都在上学,需要钱,最后一把如果来个大糊,起码可以少赔点,不图赚钱,争取保个本。 来支书说:“行,最后一把。无论输赢。都要解散,说话算数。” “算数。”大家都巴不得他说这话,于是异口同声地说。 “行,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来支书说。 “书记可真会说话。书记不要舍命。为了几毛钱。丢了性命。不划算。”上官说。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不洗洗睡了,站在这里干什么?”来支书抬头,发现了上官站在旁边。不说话还发现不了,一说话就漏了馅。 “我是来准备送来支书到家的。看来还要打一把,这样大家都没意见。”上官说。 “书记是书记,说一不二,哪里有再来一把的说法?”凌会计说。 他们说着话,很快就打完了,来支书输了,他腾地站起来,说:“不玩了,说好了最后一把,不玩了,回家洗脚,该干嘛干嘛去。” 凌会计说:“不对啊,不对啊,来书记,不能这样啊。” “怎么了?”来支书问。 “最后一局结束,该结账了。我可是大糊啊!”凌会计十分委屈。 “你开玩笑吧!我们每次最后一局无论输赢,都不会给钱的,明白吗?你怎么搞的,年纪轻轻的,就忘了啊?”来支书说。 “哎呀,来书记啊来书记,你可真是的,这不对劲儿啊,上次最后一局,你赢了牌,结果不依不饶,非要让输的人给钱,你忘了吗?”凌会计不依不饶,非要争个赢不可。 来支书就是不给钱,说:“上官,你不是要送我么,还等什么?” 上官巴不得他们赶紧走了,他好搂着他的女人睡觉,虽说是已经是老夫老妻,孩子都**岁了,但是,他老婆还是水灵灵的,抱着入睡,就像睡在水床上一样舒服。特别是现在受了伤,更需要老婆的安慰。 上官说:“好,听书记的安排,不会犯错误。” 大家看来支书存心要赖掉最后一局,不想出钱,政策在他那里,随时可以变化,不得不放弃,算了,再计较纠缠下去,可能有些麻烦,算了,不要这样了。 来支书开始下楼,二话不说,要多牛就有多牛,谁让人家是村支书呢?在打牌的时候,可以左右牌局,在工作的时候,也是如此,在家庭生活中,也是这样,这就是霸气,这就是男人!外表上看,没有什么,好像很温柔,实际上在内心里,却很强大。 上官紧跟其后,等来支书下楼后,他迅速到柜台里拿出账本来,交给了他老婆,对上官夫人使了个眼色,然后离开,然后,他从抽屉里拿出手电筒,打开试了试,是亮的,对来支书说:“这样吧,我送你到大路上,如果你觉得还有送的必要,我就继续送,如果没有必要,你说让我停,我就停,立马返回怎么样?” “瞧你说的是啥话?我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难道有家不回吗?再说男女之事,不就是那回事?男人就是犯贱,弄不了就别弄啊,偏偏还想弄,弄又弄不动,真是愁煞人啊!”来支书说,“你要送,就送我送到家,不送,就别开口,也别送出门,你再返回去。” “行,既然书记说了这话,我不把书记送回家是不行的,必须要送到家,绝不让书记走偏了路。”上官说。 “你这个小子,再被别人打烂了脸才高兴,喜欢耍贫嘴,喜欢开玩笑,要看看对象,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会走邪路吗?也不会走岔路,不会找不到北的,放心好了。”来支书说。 说完话,来支书站在门口,凌会计下楼来,上官夫人站在柜台边,笑眯眯的样子十分可爱,让男人一看就喜欢,水蜜桃似的,恨不得上前去摸一把或者掐一把,抹了一手的油腻,也觉得过瘾。 凌会计很聪明,看这阵势,就是要签单了。中午晚上都在松树岭酒楼吃的,当然要算钱的,不能白吃白喝。 不是马上给现金,而是先签单,半年结算,或者一个季度结算,或者是一年结算,上官很聪明,赊账到一定的数额,就要叫停,然后开始找凌会计结账,绝不因为面子软不管不顾,要面子,钱就没了。上官很在乎这个,宁要钱,不要面子,况且,吃饭给钱,天经地义,因为考虑到村委会经常有招待任务,是比较大的客户,不需要马上结算,但是,也不能久拖不决,不给钱,这酒楼就要破产,垫钱总是有限度的,不是那么回事。 凌会计刷刷刷在账本上签了字,也不是很仔细地去看,要是认真点,恐怕就不能作假,但是,上官在这一点做得还不错,没有想办法弄虚作假,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当然,凌会计算账算的很快,扫一眼,基本上就能算清楚有多少钱。 大概差不多,他就签字,上官了解这个情况,算账方面总是很谨慎,算了又算,即便来支书因眼睛老花看不清楚账单,还有凌会计呢,来支书非常聪明,善于用人。凌会计在玩人方面要差一些,但是,对数字比较敏感,算账来得快,做事也快,比较踏实,天长日久,就成了来支书的右臂,非常得力,让来支书省了不少的事。 柏松村是移民村,是全县的新农村示范村,就需要在各方面争先进,现在相当于乡镇的,可是,不是乡镇的人事,很多事,都交到了村里,上面有千根线,都要到村一级的针眼里去,件件都要落实到位,工作就十分巨大,也十分费工夫,费时间,这就是很不容易了。 来支书在礼节还是挺讲究的,当凌会计签了字,另外一个牌友出来后,来支书和他们说再见,然后,扭头向东走,后面跟着上官,凌会计和另一个人朝西走,这样就算分道扬镳了吧,暂时的。 他们都很清楚来支书不会走岔路,不过,人老了心还挺花,这个就不奇怪了,是男人都有荷尔蒙分泌,都有一种霸气,有的内敛,有的外漏。 第378章 智人说梦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上官一边走一边听来支书说话,他很聪明,来支书是老书记了,睡着了都还在说梦话,醒着的时候,从睁开俩眼就开始说,到上床睡着之前都在说,不是电话说,就是当面说,一般情况下,他的话非常多,他说话的时候还很有特点。 这个特点就是不紧不慢,诙谐幽默,不谈政治和大道理,找准共同点,也就是民间敏感词,能够让大家都发笑,就是成功的。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怎么样才能得到真正的友谊的问题,大多数人都希望得到他的照顾,其实,都弄不清楚,究竟是照顾者还是被照顾者,这是一个难以解答的疑问。 来支书在前面走,上官在后面跟,当然,上官很聪明,打着手电筒,只照来支书前面的路,来支书走得很慢,好像在琢磨刚才的牌局,哪里没注意?竟然让凌会计得了个大便宜,还好,反应得快,能够马上弄清楚这些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书记,刚才你出牌的时候应该再快点,不要给凌会计时间考虑,你那一牌就算赢了。”上官说。 “不得赢,牌太烂了,起到手里,就恨不得扔了重新起牌,没想到,还得咬紧牙关打牌,不打不行。就像自己的儿子,生了出来,无论美丑,都得接受。看准机会再说。”来支书说。 “是的,手里有一把烂牌。心里就不舒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想早点解脱,如果同伙的牌好,可以带一带,不行的话,就让地主占了便宜。”上官说,“小心,注意脚下,前面有水坑。” 上官说着。看了看前面的水坑。用手电照着,说:“这条路也该修了吧,书记,村里的好多公路都修通了。到你家和到你家后面的小组的公路却不修通。是怎么回事啊?我都替您老担心得慌。” “哦。这个你不用管,里面很复杂,关键是我屋后的组民比较难缠。不齐心,不听话,干脆不搞,要搞也是最后搞,看谁抗得过谁。”来支书说。 “书记说的没错,可是,你自己不方便啊。”上官说。 “不方便也没关系。还好,我住在平地,不像住在山坡上的,更麻烦,我还是比较不错的。”来支书说。 说着说着,就到了来支书家门口,他说:“我到家了,你回去吧,谢谢你!” “书记不用谢,您老还跟我客气个啥?”上官说,“只要您老帮我讨回公道,就算送您老一千回一万回,侄儿也愿意。” “看你说的,我还指望你送千万回吗?我不想让你走路送我,而希望你将来开车送我回来,不是光凭着两条腿送我千万回。你明白吗?别嫌老人家啰嗦,将来,你也会老,有时候啰嗦一下也是好的。”来支书说。 “放心,只要有伯伯罩着,我很快就能买车,就是买不起车,贷款也要买,让伯伯回去,脚不沾泥,也不怕污水。”上官说。 “瞧你一张巧嘴,真是服了你了,你放心,这事是需要很好处理的,不用怕,将来你会得到好的处理结果的。”来支书说着,敲了敲门,门吱呀一声打开,他进去,也不打招呼,就关了门。 上官一看这种情形,也就放了心,转身返回,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家里,上官夫人已经打扫完了地面,正在擦桌椅板凳,地面光洁如镜,桌椅板凳也十分结实,磨得油光锃亮,保养家具是一门学问,上官夫人长得像阔太太,做起事来像大手大脚的丫头,很适合做事,这样的大家闺秀,到了上官贫民的家里,应该是比较有问题的,再也不是养尊处优,而要将皮肤变得粗糙如同松树皮。 上官得了便宜,当然不会亏待他夫人,他的腿快,做事像慌脚猫一般,不停地动,不停地做,这样去做的目的,他才能感到踏实,因为他不停地忙,结果没有好好地陪客人,有些客人提意见说:“你是老板,啥事都自己动手,请的伙计呢?老婆呢?怕用坏了吗?” 上官笑着说:“好吧,我本来不想回答的,看你们这么热情,我不得不回答了。先说明一点,我是老板,但我不是老板着脸,我会心疼我的伙计,当然包括我夫人,我都关心,尽量让自己多做点,只有多做,才能让大家都好过些,老婆有老婆的用处,伙计有伙计的用处。伙计是流水的官,老婆是铁打的衙门。我要维护两头,不让她们吃亏。” “你维护她们,是不是和伙计有一腿啊?”客人们喝了酒,更加放肆。 上官也不犟嘴,就说:“你看看我的伙计,只要你看得中,你就拿走吧,当然,要经过人家孙子同意。” 他一说完,全场爆笑,觉得他说话还真幽默,不是一般的好玩,是非常好玩。 客人还想说,但有些胆怯,害怕了,上官这小子还真行,说了半天,还是觉得他行,真是见多识广的人,怎么问,都问不倒他,看来,他在耍嘴皮上,还真有一手,不能忽视。 客人已走,恢复到安静状态,该关门打烊了,上官说:“老婆,辛苦了一天,该上床睡觉了。” “好的,老公,你先上床,我马上就来,把被子弄暖和点啊。”上官夫人说。 “没问题。我不洗脸了,暂时不要脸了,你就洗洗吧,免得我亲的时候,亲到了灰,不是好玩的。”上官说。 “哈哈,老公可真逗,实话告诉你,我不洗,你也别挨我,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要?明天还要换药打针,不怕疼吗?”上官夫人说。 “你在开玩笑吧?越是这时候,越是想得慌,人经过一场死亡,或者伤害,就会格外珍惜生命,珍惜身边的人,那些人,都是平时不太留意的,结果,总有一些人成为另外一群人纪念的对象。我大难不死,恐怕还要多多地享福,你是我老婆,即便我破了相,你还是我老婆,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你不应该拒绝,我想什么时候亲就什么时候亲,你也无法逃避。”上官说。 “得了吧,你趁早收起来,我实话告诉你,我不是这样想的。我和你都是独立的人,都有自己的思想,我不指望你养活我,我也不会养吃闲饭的。你总不能占据我每一天的时间。比如,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太顺心,你要是敢在这个时候来烦我,我就不客气。你要知道,女人是多么可怕的东东,每个月都流了那么多的血,都没有死,世间很难找到,明白吗?要是放在男人身上,恐怕早就熄火了,你说我说得对吗?”上官夫人说。 “十分正确,好吧,我承认,每个月都流血的人,十分可怕,我算服了。你是我的老师好吧,我非常欣赏你,不敢惹你,但愿你能成为我亲热的对象,免得我变成一个只知道赚钱的冷冰冰的机器人。”上官说着,其实,他很在意,这个人就是一种力量,是十分狡猾的力量,这么一个人,其实就是一个被社会雕琢成的产品,工厂就是社会,社会就是工厂,每个人都是工厂里面的工人,每个人都在雕琢人,都在被雕琢。 上官上了楼,他们的主卧在三楼,到了三楼,先洗脚、洗晚上要用的位置,然后刷牙,吐出了口里的水,将牙刷放在漱口杯里使劲儿划拉划拉,将牙刷上面的泡沫清洗干净,然后就上床睡觉。孩子在他爷爷奶奶家,小家伙被两位老人照顾得很好,不用担心。 第379章 天各一方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上官的孩子还行,学习成绩名列前茅,他们管教得也很严格,小家伙不喜欢到酒楼来,一般情况下都在他的爷爷奶奶家,随便看电视节目,没有时间限制,非常自由。只有在爷爷奶奶家,都很安全,连挨骂都很奢侈,别说挨打了。 爷爷奶奶十分宠爱这个小家伙,因为上官是唯一的儿子,他也只有一个儿子。爷爷奶奶就只有一个孙子,上官还有一个女儿,嫁到了市区,那里离村子远,常回家看看就难,想看看外孙女也难,没办法,只有在家看好孙子,算是对女儿和外孙的一种安慰了。他们就只有这一女一儿,老大是女儿,老二就是这个小老板上官了,在这里开着一家酒楼,不用房租,就是一点电费和水费,至于卫生费、税费啥的,都没有,也落了个干净利落。 上官很清楚,他是家中惟一的儿子,是家里的顶梁柱,是上官家的香火传承人,恰巧了,儿子生的是儿子,女儿生的是女儿,真是无巧不成书,他姐姐不远不近,嫁给了山下的城市里的人,咋说也是城里人,看来,嫁出去的女,如同泼出去的水,想要女儿回来养老送终,有儿子在,就没办法说得服人,无论是在少数民族地区还是在汉族地区,都有些相似的地方,特别是人性和常理,都大同小异,没有什么特别的。 上官在床。累了一天,从早晨挨打,到晚上送走来支书,还是不错的,就是这这种场合下,越感到生命的脆弱,人吹牛是因为心虚和软弱,只好用语言来装点门面,让自己看上去非常强悍,实际上是外强中干。不堪一击的。与其伪装,不如在睡觉的时候卸去伪装,坦白回归,让自己的本性得到彻底地张扬。 脸上缝了针。又吃了消炎药。脸上还是火辣辣地。好像喝了酒之后的样子。上官夫人在楼底下收拾完毕,哗啦啦,将卷闸门拉上。然后从里面上了锁,关了灯,上楼。 然后打开卫生间的门,用开水瓶将热水倒进脸盆,开始洗脸,她晚上不用洗面奶,早晨有时候也忘记,她经常掌勺,烟熏火燎的,涂抹那些东西,是没有一点用处的,她不用那些,看上去还是面若桃花,非常妩媚,要是用了洗面奶,或者其他高级的装修材料,恐怕还会有些问题。 卫生间里的灯是橘黄色的,有浴霸,小太阳的灯,没有开,因为没有洗澡。洗澡的频率不高,不像德志他们在做调查问卷的时候,常常有人说,无论冬夏,都是一天一洗,这个在平原的中等或者大城市里还说得过去,因为水电都有保证,如果放在小山村里说,就有些困难。 这种说法显然就有些离谱了,可以不予理会。 一般家庭达不到这个条件。在山上,每逢过年前夕,都要杀猪,杀猪就需要用水,杀猪的时候,要先准备好滚烫的开水,等杀了猪以后,就要用滚开的水去烫猪毛,这样才能将猪毛剔除干净。水是很珍贵的,在这个时候,就要用水将猪肉洗干净,要想洗人肉,就需要等等再说了。 水资源一到冬天就显得珍贵,有时候还需要到远处去挑水或者买水,一般是一块钱一桶,运费算自己的,这个时候,如果用买来的水,天天洗澡,那是骗人的,洗脚水用来喂猪都是常见现象了,至于用水洗澡,那是极少发生的。 上官很聪明,在自己家的后院里打了一口井,到了枯水季节,他家的井里就有水。这个时候,他们还是很节约,能不用水就不用水,留下水给客人用,或者做饭、洗碗、洗菜、洗澡,等等,需要用水的地方多了去了,不能一一细述,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他们对自己非常节约。包括洗澡,也是一个星期一次,当然,在夏天的时候,需要洗澡的时候,也是一天一洗,那时候,水是丰富的,也不用担心路上水管冻破了,结冰了啥的。 上官夫人隔三岔五地洗澡,但是每天必须要洗底下。她很清楚,她的底下就是一汪泉水,每天都要洗,因为每个月有几天不舒服,那时候不洗,只要一干净就会洗,免得上官不高兴。两人在一起,还算年轻,白天再累,到了床上,稍微睡一会儿,精力就恢复了,然后,就有一些动作,这是非常正常的。 上官夫人洗了她的底下,这两天泉水特别茂盛,汩汩地向外冒,垫了纸巾也不行。餐厅的纸巾太多了,都是人家送的,自己不用掏银子,只需要在店里打广告,将纸巾包装放在醒目的位置,让来往的客人都能够看到。 有了多余的纸巾,她就省得买卫生巾了,这些东西,都是巾,这是相同点,但是,用途不一样,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分管的区域不同,职能不同,见光或者不能见光不同,最后的结局也不同,总之,同是巾,命不同。 一到晚上,上官夫人就不自觉地泉水流淌,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稍微洗了之后,就上了床。上官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女人事多,磨磨蹭蹭的,浪费时间。 上官来个饿虎扑食,将他夫人压在身下,掏出那活儿,哧溜一声,就进去了。然后开始做物理运动,像汽车的活塞一样,开始加大马力,在平坦的道路上飞奔。 这时候,上官已经不感到脸上发烫了,而是脸上在流汗。他的老婆,就像一滩油腻的肥肉,人一上去,就被融化,成为一体。好在床非常结实,用了当地最好的杂木做的木床,上面铺了最好的席梦思,不是那种人上去,就凹下去了,个子小一点的,根本找不到人了,不知道跑到哪里藏起来了。 上官经历过死亡,早晨受伤,晚上让他老婆来疗伤,用了物理疗法,让他不停地运动,直到大汗淋漓,床单都湿了一大片。上官夫人叫停,有气无力地说:“停一会。” “怎么了?”上官问。 “停,我受不了了。”上官夫人说着话,抽出了餐巾纸,伸手去抹了抹底下,不够,继续抽餐巾纸,继续擦,将底下擦得差不多了,然后对上官说:“你比平时猛多了,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因为我珍惜生命,活着一天,就要竭尽全力,做事的时候也是,要么做事,要么不做事,要做事就认真去做,不做事,一开始就不要做。”上官说。 “我就喜欢你的这个认真劲儿,不过,我希望你的动作不要太夸张,温柔一点,有些地方还需要多动动,你要懂得我的心。”夫人说。 “我晓得,不过,我快控制不住的时候,你就不要让我停了啊,免得那个小家伙受了打击,恐怕会一蹶不振。”上官说着。 “哪个小家伙?”夫人问。 “就是我随身带着的,经常掏出来看看的,一天要看上好几遍的东东啊。”上官说。 “哦,呵呵,我明白了,你的还好看一些,我的就不好了。全是乌云一片,想要看清庐山真面目,必须要借助镜子,看来,还是当男人才好。”夫人说。 “那好,下辈子我们就换换角色吧,我当你老婆,你当我老公,怎么样?也让你好好看看,每天都要看看,无论下雨还是下雪,都要掏出来看看,一天看上好几遍,到了晚上折磨得你睡不着的东东,看看谁最好养,谁最舒服?”上官说。 第380章 优势互补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瞧你说的,我还是当女人吧,比较舒服。当男人,要费尽力气和精力,白天做重活,晚上也不歇着,总是要劳动,哪里像我们女人,累了就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就净享受了。”夫人得意地说。 “看你美的,还要不要,我还没发射呢,这火都点了,不会让它熄灭吧?”上官说。 “不会,来吧,我是包子,你是馅儿,再红的小辣椒,我也包得住。”上官夫人说。 上官听了,受了这个刺激,他的小朋友更是厉害,昂首挺胸,跳跃着向前挺进,红彤彤的,真的像大辣椒,不是小辣椒,直接朝着乌云山莲花洞猛地冲进去,直捣花心,让夫人的身子猛地一颤,轻声噢了一声,然后开始拔河,气喘吁吁地,抱紧了上官不放手,上官的背上被抓出了十道指印。 夫人的腿勾着上官的臀,使劲儿压着,生怕上官离开,紧紧地压着,让上官没有办法大幅度地动作,上官说:“老婆,你松松吧,我动弹不得了。” “不行,你再动,我就要死了。就这样吧,我喜欢这种感觉。”夫人的命令,就是圣旨,在这里要绝对得到执行,绝不能打折扣。 上官只好不敢动了。 上官的身子不敢动了,但是,底下的小家伙却不肯听话,如同地火在地下运行。到处受到压力,到最后,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就这样喷薄而出,像火山迸发一般,势不可挡,热量逼人。 上官夫人大骂一声:“死鬼,你死远点,啊!” 接着就像一阵狂风骤雨,将梨花吹落了一地。有的花落在地下。化成泥巴来护花,有的花掉进了水里,随着小河流漂流到远方。狂风摇动了树干,树干摇晃着树枝。树枝摇摆着满树的梨花。簌簌而下。就像下得正猛的雪花,不一会儿,就将地上盖上了厚厚的一层。看上去,这些梨花还带着雨水滴,颗颗晶莹透亮,像情人的眼泪。 然后,风平浪静,两个人躺着说话,一边说话,上官夫人一边做着善后工作,反正有的是纸巾,不一会儿,地上就是白乎乎的了,一团一团的,像是乒乓球,都懒得管,等天亮了再收拾吧。 上官摸着他夫人的胸前的肌肉,问:“这位小战士,你的肌肉不是一天练出来的啊?” “报告上官大人,不是,这是小女子练了十八年才成功的。”上官夫人说。 “好样的,继续练,还能练得更好吗?”上官问。 “报告大人,不能了。再练,都可以绕到后背了,人家还以为小女子是罗锅呢。人家女子背后是平的,小女子的后背怎么不是?这不是很费思量吗?”上官夫人说。 “很好,很好,小战士很刻苦,不过,自从小战士变成了小妞,咱家好像更暖和了。”上官说。 “启禀大人,没错。因小女子长得比较丰腴,热量较大,别人家床上要盖两床棉被还喊冷,咱家只要一床被子,还热得像在烤火。不是小女子的热量超凡,恐怕和别人家一样了。”上官夫人说。 “小妞,照这样发展下去,咱家啊,不需要盖棉被了,干脆省了这个钱,小妞做本官的专门的棉被吧!”上官说。 “不,大人,小女子胸前肌肉虽然发达,热可烫人,但小女子后背没有长肉,虽然看上去像有肉,实际上肉被人削去了,因此,还需要棉被,不需要多,只需要一床就够了。要不然,小女子不敢保证大官人会冻着。”上官夫人说。 小俩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本来挨打是一件倒霉的事,经过晚上这么一闹腾,反而感到无比地幸福。不是经历这一场,恐怕今晚又像以前过的晚上一样平淡无奇了。 两人都很累,说着说着,开始双双打鼾,就像出双入对的燕子,也像比翼双飞的鸟雀,两个人比赛,看谁的鼾声能够震掉墙上的涂料层,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墙上果然在往下掉灰,除了楼下公路上飞驰而过的大型卡车所引起的掉渣外,就是鼾声了。夜晚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大概能够很清楚地听到谁家在打鼾,谁家在打仗,谁家在骂架,谁家在看电视。 总之越是安静的地方,越有丰富的生活。在白天里看不到、听不到的,在夜幕的掩护下,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天亮的时候,垃圾车响着熟悉的茉莉花音乐缓缓而过,早起的人,将垃圾扔进垃圾车,司机不会动手将垃圾运上车,谁家有垃圾,谁家早就准备好,在车子没来之前,听到音乐声的时候,就要留出时间来做这件事,垃圾车只要沿途没有看到人在路边等候丢垃圾,他就会将车开走,不再走回头路,也不再苦苦等候那些住户来丢垃圾。 德志的宿舍里没有什么垃圾,可是楼底下的酒店就有垃圾,一般丢垃圾的活儿是梁马江的老婆在做,梁马江个子矮,从来不做,当然,梁马江的老婆还不高,但可以将垃圾丢上车,这就比梁马江强,不是说梁马江丢不进去,是他不想丢,他觉得收拾房间,打扫卫生是女人干的事,这些都是婆婆妈妈的事,不是他该干的,因为他是男人,哪怕他是倒插门的女婿,也难以改变他男人的性别和男人的性格。 德志一个星期丢一次垃圾,他爱干净,宿舍里基本上不产生垃圾。做酒店生意的就不同了,首先是生菜,然后是熟菜,从生到熟,这个过程也会产生垃圾,比方说有包装袋,鸡精、味精,各种佐料袋,空瓶子,醋瓶子、酱油瓶子、油瓶子,油壶,香肠皮,还有一次性碗筷、一次性杯子,餐巾纸袋子,烟盒子、酒瓶子、装酒的盒子、还有剩饭、剩菜、烟蒂、烟灰,一次性的桌布等等,太多了。 生意做得好不好,看看垃圾的产生量就知道了。生意越好,产生的垃圾越多;反过来也是,只要不是存心浪费,就会出现这种情况,即产生的垃圾越多,生意也越好。当然,收入好,不代表人人都能拿到高工资,像他们人多的酒店,工资就会少一些,哪怕生意比松树岭酒楼的生意好,也拿不到松树岭酒楼那样的工资。 梁马江家的丢了垃圾,回来看到鲍国东,说:“昨天的垃圾,比前天的垃圾多。看来,生意一天比一天好,我们的工资会不会越来越高?” “这个不好说,这要看鲍老板的决定了,如果他高兴,就会给我们涨工资,如果不高兴,说不定就不涨,管他涨不涨,只要把手头上的事做好就行了。”鲍国东说。 “看来,昨天的事你做得对,不这样争取,我们的酒店啥时候能撵上松树岭酒楼呢?”梁马江家的问。 “现在不要比,松树岭酒楼做的时间长,回头客比较多,我们才开业,现在正是建立关系的初级阶段,还需要加大力气继续推广,还要鲍老板励精图治,一心一意地经营酒店才行,如果三心二意,恐怕还会落后于松树岭酒楼。”鲍国东说。 正说着话,鲍绍进来了,他问:“昨天生意不错啊,大家都辛苦了。看来,打架不见得是倒霉的事,流点血,我看值得,年轻人不流汗流血,到了老年就有点后悔没有经历过,现在很好,流点鼻血还是很值得的,不过,我不是鼓励继续打架。因为打架就有可能涉及到赔偿,打伤了人肯定要治疗,治疗就必须要用钱了。像我们酒店才开张不久,现在正是赚钱的起步阶段,大家齐心协力,争取越做越赚钱,到结算的时候,给大家涨工资、发奖金。” 第381章 飘荡的心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他说了这话,大家顿时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黄灿灿的金子一般,内心充满了喜悦,连走路都仿佛在飘,在云彩上飞似的。 鲍绍夸了海口,到时候能不能兑现,还不知道,因鲍绍从来没开过酒店,现在突然开了,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他的姑娘他要管,马上要升学,这个升学宴是必须办的,他的千金鲍娜比较命苦,生长在不好的家庭,这不是她的错,是家长的错,但是,错就像毒素,在扩大,也影响到了她,将来,毒素会不会继续扩大,还真是一个问题,一个令人担心的问题。 正在此时,门口出现一个人,一楼的大厅,除了卷闸门,就是玻璃门,大的落地玻璃门,看到外面的情形,十分清楚,一只小猫懒洋洋地走过去,竟然学着猫妈妈的样子走路,已经忘了怎样打闹。 公路沿线,很少看到猫,猫的出现,一定是因为狗占领了猫的领地。不错,房子后面是山坡,那里是猫的天堂,经常有猫在那里开会或者约会,有时候还开一场音乐会,总之,那个地方十分热闹。在陡坡和树林的保护下,猫在那里玩耍毫无顾忌,但是,狗有时候也来凑热闹,而猫狗很难和睦相处,就会发生征战,最后往往以猫的失败告终。 猫暂时退出了领地,将乐园建在屋顶上。狗就够不着,没有了办法,只好在下面狂吠,可这对猫没有任何影响,猫照样优雅地在房顶上玩耍和歌唱,大玻璃门前的小猫,在阳光下散步,那是猫约会后的结果。成年猫到公路边上的平地上散步,是非常谨慎的,一般不会去那。因为在马路边上。来往的车辆就是无情的杀手,会立刻夺取它们的性命,并且一旦命丧车轮之下,是没有人出来收尸的。往往会变成标本。而且是平面的。非常恐怖。 小猫过后,出现了一个人,不是别人。也不恐怖,就是来支书,他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让人不寒而栗,来支书很少出现在这里的,为的是避嫌,因为村里的关系复杂,无论亲疏,都沾亲带故,没办法亲这个疏那个,或者亲那个疏这个。 他一出现,鲍绍就出门去,迎接他进来坐,喝茶,来支书比较讲究养生,不像有的支书喜欢喝酒,经常出门带着保温杯,要知道,保温杯里不装水,装的是酒,而且不是啤酒,是白酒。 酒伤肝,这是共识,要想长命百岁,必须要克服嘴巴的贪欲,管的住嘴,就是意志坚强的,管不住嘴,还能管住谁?自己的威信立不起来,就不要责怪别人目中无人了。 “哎呀,是来书记啊!今天这么有空啊,来,来,喝杯茶,抽支烟,解解乏。”鲍绍说。 梁马江家的一见,这是大官,村里的土皇帝,不照顾好,就不会被照顾,要想开好酒店,当地的关系非常微妙,首先要处理好,处理不好,以后的事就很难办。 来支书喝茶,不喜欢用塑料杯,这个是所有开酒店的人都必须要知道的,否则,你给了来支书一次性的塑料杯,那么,这一次就算了,照顾你算是犯了这一次错误,没有第二次还会再犯错误,因此,要趁早准备好玻璃杯,在细节上要打赢对手,就必须要掌握足够多的细节。特别是针对有身份的人,要是对一般人,也就算了,爱喝不喝,谁也拿你没法子。 对于过客,可以这样,对于常客,就必须要找准切入点,了解这个人的生活习惯,不掌握足够多的个人嗜好,恐怕就很难赚到钱。 “今天来,是有个事想找你商量商量。”来支书说。 “说吧,书记有啥事,请吩咐,别讲客气。”鲍绍说。 鲍绍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一盒烟,还没开封,一看,就是高档烟,是外地来的知名香烟,算一算,一支烟大概十元钱,他找到金丝边,然后扯开,转了一圈,将烟盒顶端的薄膜撕掉,丢在地上,那薄膜带着金丝条飘落了,鲍绍掏出一支烟,递给来支书,来支书接了,鲍绍打开火机,那火苗腾一下烧起来,鲍绍将火苗伸到来支书的烟前面,点着,然后说:“书记,请!” 来支书当然不客气,就着火苗,将烟点着,只要吸烟,就有保证,这个说明,在未来的日子,他还是有所保障的。 当然,这个村除了来支书是老大外,还有二把手、三把手,这些人都不是关键人物,都是来支书的工具,左右手,让来支书指挥来指挥去的。他们不感到烦,倒觉得非常正常。因为别的村也是这样搞的。 来支书一边抽烟,一边喝茶,慢慢地说:“今天来,也是为上官挨打的事来的。希望你做好思想准备。” 鲍绍已经知道昨天来支书在松树岭酒楼玩了一天,心里有些不满意,现在又让他做思想准备,心里很是恼火,但不便发作,毕竟来支书是他的叔叔,多少要给他一点面子。 他没好气地说:“你很照顾上官啊!” “昨天是县长来,他点名去那儿,要不,我就带他们来你这儿。”来支书说。 鲍绍听了来支书的话,心里稍微好受点,说明来支书还是不错的,记得他这个小店,想到这里,来支书说:“多谢书记的关照,上级点名去松树岭酒楼,说明他们做得好。我们的小店才开张,需要扩大影响,现在才起步,县长他们不来,也是有道理的,不是不来,是来了不够档次,我们这里还是稍微差一些。” “你这里不差,要知道,在中国餐馆吃饭,吃的是厨师的手艺,不是别的,只要厨师的厨艺好,做出来的饭菜可口好吃,那么,这个地方就是值得来的。反之,就算了,要是硬着头皮来,恐怕也就完了。”来支书说,“你这里的厨师是松树岭酒楼师傅的师父,怎么说,都是技高一筹的,只要你坚持做下去,不过多久,你的酒店就会超过松树岭酒楼的。”来支书说。 “那是,鲍国东是有名的厨师,从这里走出去后,在临县做得非常棒,我考虑到他的为人不错,手艺也精湛,就不惜重金,将他挖过来,为的是重振雄风,在我村搞出有特色的酒店,不能让某些酒店一家独大,店大欺客,这就不好了。我的意思,就是要做大做强,可以和本地的霸王酒楼相互竞争,塑造柏松村的品牌,另外,也让消费者高兴而来,满意而去。”鲍绍说。 “我们村是准备打旅游牌、茶叶牌,这是两大特色,然后附带做一些其他的土特产,尽量多做一些,只有这样,才能打出我们的特色,才能吸引更多的人来到我村。你的思路是对的,目标也好,贵在坚持。如果坚持下去,一定会有好成绩的,赚钱倒还是其次。”来支书说。 “我主要是为赚钱,不存在其次的问题,不为赚钱,谁愿意起早贪黑呢?”鲍绍说。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说的意思是,只要你打出了自己的品牌,自然有人会来找你合作,那时候,你的生意会越做越好,政府也会奖励你,因为你为旅游示范村做出了贡献,大家都很感激你,你做出了成绩,大家都知道你的名声,政府也为你感到骄傲,你不想赚钱,都很难,到时候不是你找钱,是钱来找你了。”来支书说,描绘着未来的景象,让鲍绍有些小激动。 第382章 赔偿数额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鲍绍知道来支书来找他,一定有事,不是专门来谈村子发展的,这当然也重要,可和他没有直接的关系,这是政府和其他组织操心的事,还有社会各界关心的事。他最关心的还是打架的事怎样处理,以及以后会不会对他的生意造成不利的影响。 “这次来找你,是想告诉你,鉴于打架鲍国东已经打了架,这是事实,无法改变。打架之后的事,需要处理,不能就这样算了。这个,还要看苦主,也就是被打的人的态度了,你不要操心这事,只要苦主不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政府工作队也有治安的任务,没有打架斗殴的,今年才有可能考核过关,如果有了打架的,可能过不了关,会影响升级涨工资的,这是最关键的。”来支书说。 “这个我知道,依据书记的意思呢?到底想怎样处理?”鲍绍问。 “我想这样处理,你看合适不合适?”来支书问。 “书记您就别客气了,说吧,我洗耳恭听。”鲍绍说。 “鲍国东打了人,当然,他也被打了,两个人都有过错,一个巴掌拍不响,要罚都要罚,怎么罚,需要分清责任,也可以各打五十大板,只要受伤严重的上官不告,这件事就算了了,不再追究,对上面报告,也这样说。干脆不承认有过打架斗殴案件,这件事不留案底,让上面也查不到。你们俩家的面子也能顾及到,你看怎么样?”来支书说。 “书记的意思是。只要上官不告,就没事。要是告了,估计赔偿额要增加,那我就要多出钱是吧?”鲍绍说。 “是的,是的,就是这个意思。这个案子关键是看受伤严重的那一方的意见了,如果他对村里的调解不满意,他可以报案,也可以到法院起诉。那样,十拿九稳的。就是要赔给人家钱,具体赔多少,还要看人家主张多少,还要加上一些间接费用。”来支书说。 “啥间接费用?”鲍绍问。 “比如诉讼费,如果请律师的话,人家还可以主张律师费啥的。”来支书说。 “没有吧?他请律师,为什么要我出钱?”鲍绍说。 “看看,你不信吧?我也不信,可是。人家想告什么就告什么,这是人家的权利,假如法官支持了他,你不就麻烦了吗?这些问题。你不得不考虑考虑,俗话说,‘屈死莫告状。饿死莫做贼’,这些老古话都是有道理的。”来支书说。 听了来支书的一席话。鲍绍陷入沉思,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说。这样告下去,没完没了,到底啥时候才是个头? 来支书继续说:“假如他告状,你就要到庭应诉,参加法庭审理,你不去,人家法院不会答应,一定会采取措施,到时候,你的酒店的生意怎么办?我知道,到了法院,根据经验,你们还是需要赔钱,具体赔多少,要由法院审理后才知道。” 鲍绍不想卷入官司,听来支书这么一说,他还真有些动摇,就问:“书记,我也不想打官司,不知道上官需要多少钱才满意?” “这个不好说,只要你这边答应赔钱,我就好说了,我去告诉他,也让他息事宁人,和气生财,何必要闹到底呢?弄到最后,还是吃亏,最后赚钱的还是法院或者律师,老百姓还是花钱买罪受,就跟旅游一样,钱花了,没有享受到,反而惹了一肚子的气回来。”来支书说。 鲍绍不说话,点点头,看着大玻璃门外飞驰而过的汽车,他扎下头,开始吸烟,然后又抽出一根香烟,递给来支书,说:“书记,来,香烟。” 来支书见火候已经到了,就说:“你下决心吧,你这边工作做通了,我再去对上官说,让他见好就收,不要弄得都不满意。大家都是我亲戚,也是同村的,都是同行,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暂时都不会搬家到美国,那么,就好好地相处吧,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社区的和谐,化干戈为玉帛,让大家都开开心心的,不要搞得紧张兮兮的,大家都不好过,社区也弄得不文明,人人都弄得像害病一样。” 鲍绍暗暗佩服来支书了,这个人真不简单,做思想工作还真有一套,不过,他更看重的是他的威信,只要来支书出马,做通了上官的工作,大家都和睦相处,不再闹纷争,和气生财,各做各的生意,至于前仇旧恨,也就一笔勾销,没有啥了不起的。 鲍绍说:“书记,谢谢你提醒,您不说这些,我还真想不到。” “我经历的事蛮多,这点小事,很好解决,还好,没把人打成轻伤以上,如果打成轻伤以上,你就麻烦了,当然,不是由你来赔钱,可是,鲍国东给你打工,你在管钱,负责给他发工资,他没有钱,不找你找谁?以后多多教育他,他是你的侄儿,你不管教他,谁来管教?不把这件事管好,恐怕以后还会出现类似的打架事件,到时候大家都要玩完。”来支书说。 鲍绍看看来支书的烟快抽完了,就不想给他,要知道,这烟挺贵的,来支书又是一个大烟枪,每天都要吸烟,包括凌会计,也喜欢吸烟,连牙齿都熏黑了,还要吸,仿佛只有香烟才能帮助他思考,解决问题似的。 来支书能做到吸烟的间隔,到了一定的程度,他是不吸烟的,不是一支烟接着一支烟地吸,直到吸得咳嗽不已还不肯罢手。这样的香烟,其实是毒烟,毒烟所过之处,一般都是死神经历的地方,一般来说,没有谁因为吸烟延长寿命的,相反,因为吸烟引发的癌症也是最多的,各种各样的癌症都有,简直令人窒息。 来支书闲坐了一会儿,梁马江家的,看到来支书的茶水少了,赶紧提着开水瓶过来,说:“书记,请喝茶。” “梁马江呢?”来支书问。 “他,简直像二郎神,带着天狗去巡逻去了。”梁马江家的说。 她倒完了水,当然,鲍绍的茶水也是她倒的,鲍绍是她老板,来支书是村里的书记,都是她的上级,都要尊重,因梁马江忙于打牌,对于这些琐事,都交给了他妻子来完成。 梁马江非常喜欢打牌,每天都雷打不动,必须要打,如果不打牌,就像没有烟抽、没有酒喝、没有觉睡、没有饭吃那样难受,只有一种灵丹妙药可以治疗他的难受症状,那就是恢复打牌,只要能打牌,就能排除所有的烦恼。 当然,梁马江看到了来支书闲逛逛到了柏松酒店,他就提前跑了,如果来支书不出现,他有可能坐在来支书坐的位置上,然后慢慢地吸烟,慢慢地品茶,等着牌友来喊他一起打牌,他的每天的工作,就是这个,很多年就是这样。 柏松村海拔高,夏天凉爽,冬天家家户户都有火炉,烧柴的,只要有炉子,家里都暖和;这里很适合居住,也是牌友们最喜欢的地方。夏天非常凉爽,家里不需要空调;冬天的农户家里非常暖和,也不需要暖气,打牌打一通宵,也不会冻死人。家里很舒服,何必要跑到别的地方呢? 他远远地看到了来支书,就提前溜了,他以前骑摩托车撞伤了来支书的父亲,一分钱没有赔,越是这样,他心里越害怕,越发虚,不敢面对来支书,因他欠来支书一个人情,这个人情,没有办法来还。一般来说,喜欢打牌的人兜里的钱,就是流水,只要没有新鲜的水进来,河床很快就会干涸。 第383章 老眼昏花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梁马江见了来支书绕道走,来支书的眼睛看近处有些老花,但是,看远处看得清清楚楚,他就是不说出来、不打招呼而已,只当看不见。 来支书看看时间不早了,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下一步就是找上官谈一谈,看看上官的意见如何,据说,昨天董旭柱已经找他谈过,他的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了,想必现在去找他应该没问题。 来支书想到这里,掐灭了烟头,然后将剩下的烟头夹在中指和食指之间,对鲍绍说:“你的态度非常好,如果人人都像你,我们村就更文明更出名了。” “这和书记的领导分不开,领导有方,群众都听话,这叫要想火车跑得快,必须要由车头来带。车头速度上去了,车身还不是跟着往前跑吗?”鲍绍说。 鲍绍游走江湖多年,不说笑傲江湖吧,起码对人心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个人对于阿谀奉承还是有一套的,不怕你说不到,只怕你想不到。而鲍绍是既想得到又说得出,他对付来支书,绰绰有余,当然,来支书是他亲戚,从这个层面上来说,来支书即便能看透,也不说出来,这就是智慧。 “好啊,那我去找上官说说,想必他也给我面子,你今天不出门吧?”来支书问。 “不出门,有事的话,打电话给我,我随叫随到。”鲍绍说。 “好吧。我走了,你就等着电话吧。”来支书说着,将掐灭的香烟烟头放进了口袋,要知道,这烟十分珍贵,属于高档香烟系列,鲍绍开酒店,到处求人,没有好武器是不行,这种烟只要吸过的。都清楚它的价值。一般人也买不起,也不会选择这种虚荣,要是有钱,他们宁愿买点化肥农药啥的。这样还实惠些。也对庄稼有好处。 来支书离开柏松酒店。这个酒店冠以村庄的名字,显得格外大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让他们都能从中受益。当然,这个酒店很显然没有经过工商局的注册的,冠名权还在村里,村里不放权,估计也不行。这属于试运行阶段,如果走上正规,名气慢慢大了以后,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冠名工作,当然包括注册,只是鲍绍可能没有想到这个,他能想到的,就是在他承租这家楼房期间,以最小的投入赚取最大的利润,有了钱就好办事。 来支书很快就到了松树岭酒楼,看到上官夫人在拖地,显得精神焕发的样子,来支书问:“这么勤快啊!” “不勤快怎么办?帮工的还没来,我看地上脏,着急,先干了再说。来书记早啊!”上官夫人说。 “不早,不早,太阳升得老高了,还早啊!你的老公呢?”来支书问。 “他?他一早就去医务室打针换药了。”上官夫人说。 “哦,昨天晚上没问题吧?”来支书问。 上官夫人脸一红,低了头,继续拖地,没有理来支书,心想,这个老不正经的,还管人家私生活,真是! “你家上官昨晚上喊疼了吗?”来支书以为她没听见,又抬高了声音问道。 上官夫人还是觉得来支书有点色,喊疼的应该是我,怎么是男人呢?当然,如果不小心弄弯了,可能当时要疼一会儿,不过,马上就会恢复正常,又变得昂首挺胸、生机勃勃了,就像龙抬头一样,也像龟昂首,雄劲有力了。上官还不理他,脸蛋儿变得更红了,就像晚霞扑面,又像三月桃花,红得正当时。 来支书看看上官夫人,只是红着脸不说话,他顿时明白过来,可能是误会了,于是来支书慢慢地说:“我说,上官的伤情怎么样了?” 上官夫人这才明白过来,哦,弄了半天,书记来了是想知道这个,可能从我这能打听到他的伤情,他就不会故意喊疼,故意加大索赔力度,但是,来支书打错了算盘,从老娘这里打听,恐怕找错了人。 “是这样的,来书记,他的伤有点严重,昨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好,吃了止疼药,才勉强睡了一会儿,这不,他一大早就起来去了医务室,要求医生给他换药,打针。”上官夫人说。 “这叫恨病吃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要慢慢地调养,才能慢慢好起来。”来支书说。 “书记还是经验丰富啊。书记来,就是想知道这个吗?”上官夫人问。 “是这样的,我知道,你家老公受了委屈,作为村委会一级组织,应该来看看的,我代表基层组织来看看他,慰问他,了解他的需要,让他赶紧从痛苦的回忆中走出来,好开始新的生活。”来支书说。 “我明白了,哦,他回来了,你给他说吧。”上官夫人说,然后用手指了指从外面走进来的上官。 跟着上官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护士,护士长得没有上官夫人丰腴,可看上去比较清秀苗条,上官夫人一看,笑呵呵地说:“你盼望着生病吧?有病可以接触美女啊。” “哪里,就是美女想心思也弄不了啊,疼啊!”上官说,话音一落,护士的脸刷一下红了,上官夫人却哈哈大笑。 “疼是假的,过瘾是真的。你可真有意思,我不清楚你在想什么,可是我看得出来,你一大早就去医务室,是有目的的吧?”上官夫人问。 上官不说话,再一看,护士手里高举着一个瓶子,里面是药水,上官夫人看了,才没话说,来支书站起来,要接过瓶子,护士说:“书记好!不用了,我来吧。” 护士说着,慢慢走进松树岭酒楼的大厅,在柜台附近的墙上找了个挂钩,将瓶子挂在上面,说:“好了,快打完了喊我,我来换瓶子。” 再一看,护士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瓶子,说:“我放在这里,不要碰倒了,这是你花钱买的,也是减轻你痛苦的东西。” 护士说完,转身就走了,过了一会儿,她回来,丢下一张名片,说:“这是电话,药水快打完了,就打这个电话吧。” 她走了之后,上官说:“看看,女人怕男人被别的女人抢走了。真是的!” “我才不怕呢!你现在是病人,又破相了,谁要你?再说,人家像花儿一样,看得上你?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绝对不会正眼瞧你,只是像我这样的老姑娘,才会看上你,跟着你受罪,当伙夫,作厨娘。”上官夫人说。 “好吧,我承认我堕落了,行不?你看看来书记在这里,你和我耍贫嘴没啥,书记听到了,那可是原则问题。”上官说。 上官夫人一看他这样,也就闭了嘴,不说话,地拖完了,开始擦洗桌椅板凳。上官看她忙,就不和他说话,只是对来支书说话,在和来支书说话的同时,想必她也听得到。 上官说:“伯伯来了!” “嗯。” “来多久了?” “也刚到。” “有事吗?” “还不是为你的事来的。”来支书说。 “我今天又花钱了,吃药打针,一瓶就要好几十块,人还受罪,还不能做事,打针这一会儿就耽搁了做事,我只有坐在柜台里,帮着照看一下生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上官说。 “嗯,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勤奋的人,不错不错,好好搞,将来会发大财的。”来支书说。 “发大财?只要不饿死就行了,我们一家就指望着这酒楼了,没有酒楼,我们就没钱可赚,没钱,老人、孩子包括我们自己就要喝西北风了。”上官一脸严肃地说。 第384章 乐极生悲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来支书没想到这个上官平时都是嘻嘻哈哈的,今儿怎么了?不就是脸上破了相,缝合了,过一段时间就会完全消失的,至于那么悲观吗? 上官总是乐观,开朗,这个可能和他性格有关,但是,他在粗放中有细腻,对于一些小帐,算得比较清楚,他老婆倒变得有些马虎,两个人配搭得不错,做到了夫唱妇和,一家之中,总有一个强势的,一个弱势的,如果都是强势,那么就完了,大家一起报销,原因很简单,一山不容二虎,天上无有二日。 “书记平时都很忙,今天怎么有空?”上官问。 “我今天来,是为了解决你的问题来的。”来支书说。 “什么问题,我有什么问题?”上官连忙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非常紧张。 “你本人没有问题,是你和鲍国东打架的事,总得有个结果吧。”来支书说。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犯了错误了呢,书记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这个总可以吧。”上官问。 “哦,呵呵,你想怎么样?得到多少钱才满意?”来支书问。 “这话咋说的呢?我不是为钱,我要的是个说法。”上官说。 “你要说法也可以,鲍国东是伙计,是打工的,要靠鲍老板发工资,你找鲍国东要钱,他没有。找他赔礼道歉,他是你以前的师傅,也是你爱人的师父,叫她手艺,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怎么能让师父给你赔礼道歉呢?”来支书问。 上官一听,还真有道理,刚才已经说了不要钱了。只要他赔礼道歉。认个错,可是没想到他的确是他请来的厨师,而且还在事实上承认了他就是师父,虽然没有举行拜师仪式。可的确是鲍国东教了她。哪怕是偷偷学的手艺。没有鲍国东,他老婆也不会做,做饭可以。但是,要想做到大酒店那样的水平,还得好好学习。 上官不好意思承认是偷学的手艺,那样,来支书就要另眼相看了,大家都还清楚,鲍国东是不愿意教别人手艺的,毕竟这是养家糊口的技术,如果教会了别人,自己也就完了,在别人出师之日,就是自己死亡之时。 “也是,书记说得没错,真是这样的。”上官说。 “你再想想,赔礼道歉是虚的,还是要拿出实力来,把钱搞到手再说,有钱就有地位,有权利,说话才响亮,现在的人都看你有没有钱,有钱才是硬道理,没有钱,你喊的声音再大,也没人理会。不如脚踏实地搞钱才是真的。”来支书说。 外面来来往往的车,看起来有很多车,实际上只有两个车,一个为了名,一个为了利,这两个目的,让人纠结,让人欲罢不能,看到这么多的车,这么多的人,大概只有两部车,两个人。 车是他们的工具,心是他们的主人,心里住着天使,或者魔鬼。 上官打着吊针,觉得人最大的幸福不是面子,是健康,有了钱,可以用好药,贵药,让伤快点好起来,让家里人过得好一些,让所有人都明白,钱是这个世界的王,有了钱,就有了一切,包括健康。 上官想想,来支书说的话的确有道理。现在的人都在忙着赚钱,那里有时间去考虑面子,就是让鲍国东道歉,也不可能开会,在群众面前道歉,私下道歉,也没有人知道。 在农村要证明自己能干,建房子是最好的,把房子盖得高高大大的,漂漂亮亮的,人们就会交口称赞,觉得你有本事。要面子,用房子啊,有好房子,就有好面子,住破烂房子,就没有面子,再开会让别人道歉,也无法挽回面子。 还有,即便在报纸上登报道歉,看到的人也少,现在有谁去看报纸啊,大多数都看手机,发表在报纸上就是连载一年,村里的人也没有一个人会看到,看到的人,不认识上官,也不认识鲍国东;看不到报纸的,恰好认识他俩。这么说来,在报纸上登载道歉声明,作用不大,不如不做,先别说登报纸的费用是谁出了。 现在的人都抓现实的,不要心里抱着希望,道歉后,有了面子,生意就会更上一层楼,实际上,道歉后,反而得罪了来支书,来支书不照顾松树岭酒楼,转而去照顾柏松酒店,毕竟那家酒店是以村名来命名的,知道的是鲍绍在承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村委会办的经济实体,说不定有些人会来酒店照顾他们生意,以为是照顾了村里,仿佛让村里欠了一个人情,以后办事就方便些一样。 “伯伯,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上官说。 “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有主见!如果你不要钱,也可以,直接到法院起诉,或者我们要求他赔礼道歉,你知道,现在的人大多数都不愿意接受这个,我们村委会的调解范围有限制,对于法院做的事,我们不能越权,你就去法院告他,但是,你要考虑诉讼成本,比方说诉讼费、交通费、或者律师费,都要你自己先垫出来,不能少一分钱,否则就不给立案,你的事就永远搁置起来。你有钱交给法院,不见得法院支持你能全部把垫付的钱给拿回来。要知道,启动司法程序,实际上是启动了国家机器,这是要付出代价的。国家机器为你运转一次,你就得支付运转费,这个费用,不见得会得到支持,反而,有可能有去无回。你要考虑好再说。”来支书说。 上官看着吊瓶里一滴一滴的盐水,里面是消炎药,混合在一起,一起流入他的血管里面,他只希望流的快一些,让他赶紧投入到忙碌是工作中,越想到钱,他就越紧张,恨不得马上就赚到钱,只有钱财能证明他存在的价值,只有钱能让他感觉到活着的意义。 “那好吧,我的赔款要求不高,就是实报实销,等伤完全好了,就不再花钱,至于毁容不毁容,我已经是人父了,任务完成了,对老婆也满意,不指望脸蛋过日子,只有这样,我就满意了。至于赔礼道歉就算了,反正没有几个狐朋狗友在乎这个所谓的名声,那都是电视剧里演的,不是真的,我还情愿过着简单的生活。那么,就请伯伯以后多关照关照我的小店,那就不胜感激了。”上官说。 “你这个态度非常好,非常明智的决定,我很佩服,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我就会带人过来吃饭,当然,人家客人点名的除外,这就要求你提高厨艺,做出更可口的饭菜来,这样才有回头客,口碑很重要,只要你用心经营,将来会得到好处的。我告诉你,做酒店生意,一定要坚持,不能中断,一中断,就玩完。清楚吗?你家有条件,有房子,有厨师,这两样都跑不了。有厨艺有口碑,自然就会声名远播,会一传十十传百,人气就会越来越旺,不要轻易放弃,否则前功尽弃,要想从头再来,恐怕有些力不从心,人生有几个十年,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弥补回来遗憾的。加油,坚持,坚持到最后,胜利属于你!”来支书的鼓动性的话语让人听了就热血沸腾,这话听起来很耳熟,但是,每次听,感觉都会不同。 上官听了来支书的话,心里彻底明白过来了。来支书显然是在息事宁人,不想把事情闹大。这是从他自己的角度来考虑的,他是书记,一切都要从全盘考虑。 第385章 制造困难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村里有和谐,没有矛盾和纷争,他的脸上才有光,可是,有些人的确不给面子,专门制造一些麻烦,村委会又不能处罚他,还真有些麻烦。 说话的时候,来支书发现水快滴完了,就提醒他说:“快,水快完了,打电话给护士来换药瓶。” 来支书说完,上官夫人跑出来,说:“这还不简单,拔出来,再插进去不就行了,还用得着给她打电话吗?能省就省吧。” 上官听了,觉得怎么感觉到有点酸酸的味道在里面,他说:“不打电话也行,过来吧,你来换。” “做饭我都会,做这不也挺简单的吗?”上官夫人跑过来,看了看,说:“里面还有水,在等等,等滴完了再说吧。” 于是她转身走了,继续择菜洗菜,预备好材料,到了中午和下午一直到晚上,都有客人,不准备好材料等人来了再准备,恐怕来不及。上官就盯着那药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流,直到流完了,他才喊他老婆,说:“快来,瓶子里没有水了。” 来支书自顾自地看电视,节目正在播放法制专题,看来,到处都有闹纠纷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就有问题,关键不是看新问题有多少,关键是复发的问题有多少。 有困难就解决困难,没有困难就制造困难。这是一个有名的领导人说的。 当然,这个领导人其实很愿意解决困难的,不过,在解决的时候,多说了一句话,就是后半句不该说,但是,还是说了,说出去后,就后悔。但听到的人就觉得这是幽默。很好,很好,活跃了气氛,大家不在乎说话的内容。在乎的是自己是否受到尊重。 来支书说:“你夫人还真节约。” “不节约不行。谈恋爱的时候。上街买冰棍,都买一根,两个人吃。这叫亲密,她说不犯傻,婚前的钱也是为婚后准备的,不能浪费。”上官说。 “他是聪明人,看来她是真心要嫁给你才这么说。要知道,她不想跟你过日子,只是想吃东西,就会乱花你的钱。”来支书说。 看来,来支书对这个很懂,都是从那个时代经历过来的,大概都清楚这个。 上官夫人快步走过来,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说:“来,我都不信我不能换。” 她取下空药瓶,然后迅速地拔下针头,接着将新药瓶倒过来,对着瓶口一插,那针头稳当地进去,她再把药瓶倒挂过来,吊在墙上的钉子上,她看到管子里开始滴水,就放心了,然后问:“手发凉吗?” “不凉。”上官说。 “不凉就不调整滴液的速度。”她说。 “哎,调快一点,我好帮忙做事,坐在柜台里,像是坐台先生,很不好。”上官说。 “怎么不好?你是酒楼掌柜的,你不坐在柜台怎么掌握柜子啊?”他老婆说。 上官夫人还挺幽默的,说出这话,让他感到惊奇,来支书笑着说:“你老婆娶对了。” “幸亏来书记火眼金睛,认得真货,我娶的不对,也不能退货。既然娶了,就要好好过日子。”来支书说。 “书记说得没错,我很满足,这个媳妇对我不错。”上官说,“哎,老婆,我自己来调整一下啊,滴快一点,滴完了我好做事,不能这样干坐着,我着急。”他又重复一遍。 “不行,这事你得听我的,疗伤不是立竿见影的,要沉得住气,不要着急,急不在这方面急,等伤好了之后,加倍做活,把现在耽搁的补上来。我现在多做点,死不了。”上官夫人说。 她说了这话,显然,这是一个持家过日子的妇女说的话,一点没错,上官更是欣慰,制造困难的说法,在这里说不通。 来支书闲坐着没意思,就要告辞,上官说:“多谢书记,出了这事,书记操心比我操得还要多,请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书记为难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没什么。” “那你好好养伤,我来处理这事,该赔给你的,一分钱不会少,不该赔给你的,你也拿不到,人呐,还是要知足常乐才好。”来支书说。 “我知道了,书记,有空还是常来坐坐,我很喜欢听您说话。”上官说。 来支书听他说的这话,有点别扭,刚才一个劲儿地喊伯伯,现在却一口一个书记,到底怎么了?来支书回头一看,只见凌会计站在书记背后,不知道啥时候来的,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书记,有件事向您汇报。”凌会计说。 “好啊,是在这里还是到村委会去?”来支书问。 “到村委会吧。”凌会计说。 “行,走吧。”来支书说。 他俩一前一后向村委会办公室走来。凌会计一般不喜欢理会人,只要有人主动理他,他才会理睬,如果不这样,别指望让凌会计主动找你搭讪。 凌会计就是这样的个性,从小养成的,不容易改变。 他俩到了村委会,凌会计看来支书坐下,连忙去烧水,对他来说,伺候好来支书,是自己能够坐稳这个位置的关键,还是要做到请示汇报两不误。没做之前先请示,做完之后要汇报,尽量做得让来支书满意,群众看干部,干部看书记,书记安排的事,一定要做好,否则就会安排别人来做。 来支书不喜欢在办公室,那里光线不太好,他的眼睛老花,看报纸的时候,如果不戴老花镜,就看不清楚,灯是荧光灯,看起字来有些闪烁,透过玻璃看,更是如此。他喜欢在自然光下读书看报。 凌会计弄好了水,然后给来支书沏茶,村委会的茶,基本上都产自来支书的哥哥那里,他哥哥开了茶厂,规模不大,一年也有几十万的收入,作为亲兄弟,当给方便的时候,还是给方便的,当照顾的时候还是要照顾,这是没办法的。人家说,血浓于水,不是没有道理,从上至下,都是这个理。 办公室招待客人的茶是普通的茶,是用来喝的,不是用来品的,如果想品茶,就需要上一个档次,还要讲茶道,用专门的饮茶的工具,这些以红茶为主,绿茶倒还不必。 来支书问:“是啥事啊?” “是这样的,山上有些村民反映,什么好事都给平地上的,为什么不照顾照顾山上的人?难道说山上的村民就不是柏松村的村民了?他们很有意见。”凌会计说。 来支书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凌会计的意思,他的意思是他没有从中得到好处,这个项目只是对住在山下的一组和二组有利,对于其它的组,没有任何的好处。 “我知道了,我们可以向基金会申请追加新项目,新项目就要照顾山上的人了。住在山上的,一般来说,还比较积极,要他们做啥,他们就做啥,不像平地上的,还要求他们去做,不做的,还要多次做思想工作,本来是为他们好,他们不领情,反而责怪别人,说没有照顾好。”来支书说。 “是啊,因为平地上的项目容易看到成绩,参观也方便,政府部门都愿意做。山上的农户住得不集中,走一家,要好半天,能够集中居住的农户不多,要想看到项目取得的效果,还真不好看,要走路,工作效率比较低,政府部门的人都不愿意去做。”凌会计说。 “这样吧,我们先把水利项目做完,做完之后再向基金会的小姚和小尹说说这事,看他们是什么意见,看怎么样操作最稳当,既然来了,就不要让他们离开。既然做,就要全面做,一碗水端平,手心手背都是肉,都要好好照顾,尽量不让群众在背后骂娘。”来支书说。 第386章 故意示弱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来支书说:“你这态度很好,我十分佩服。” “不会吧,书记,你是伯伯,我是后生,还嫩着呢,怎么值得你佩服?”上官说。 来支书说:“你很有意思,我实在告诉你,你将来肯定会发财。” “伯伯为什么这样说?我会发财,那说明我现在没有发财了。”上官说。 “你肯定没有发财,要知道,你现在创业阶段,还需要投资,需要花钱,哪里有钱赚,你今年算是出了血,是好的开始。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以后不想发财都难。”来支书说。 来支书说走就走,上官没有留住他,如果留他也是虚情假意,这个对来支书来说,是不愿意接受的。 上官没想到来支书说话这么露骨,他没好气地说:“这样吧,我很清楚你的说法。我现在没钱,没错,事业不成功,也没错,可是我没有想到你会这样说。你应该清楚,我不是懒惰的人,我很喜欢奋斗,并且现在奋斗的方向是没错的。这个你认同吧?” 来支书说:“我认同。好吧,我承认我说话有点过激,不过,我认为不这样说,你也不会长大。” 上官突然意识到再这样下去,恐怕就有问题了,这是个十分难缠的命题,谁也说不清自己的将来是个什么样的,谁都不知道怎样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发财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怎样做才能发财,都是问题。 来支书见他不说话,也就作罢,笑了笑,走了。他很聪明,在这时候,不笑,说明就有问题,笑了。证明还有求于他。这时候,当然,这不是特别刻意地去求。 上官也不留来书记,他还在打吊针。不能送他。只有站起来说:“好啊。伯伯慢走,闲了来玩啊。” 他说完,目送来书记出去。从门外来了一个女人,进门直接冲到他面前,问:“咦----吊瓶呢?” “换了。”上官说。 “换了?谁换的?”那女的正是护士,她着急地问,好像上官马上就出了问题一样。 她这样着急,像是自己的岗位要被别人占领了一般,她的岗位无人能替代。 来支书在门口看到护士质问上官,也不插嘴,任凭他们去做,正在此时,有人说:“好吧,我看你不来,也怕麻烦你,就自己动手了。” 护士一看,是上官夫人,护士说:“你怎么能自己动手换呢?万一出事怎么办?算你的责任还是算我的责任?” “没事,我自己的老公,死了不会找你。”上官夫人说。 “好吧,既然这么说,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记得,下次别再犯错误了。”护士说。 “这叫什么错误,我不觉得自己犯了错误,我是在好心帮你。”上官夫人说。 “哦,行了,我错了好吧?错在我没有来得及看病人。”护士说。 护士遇到这么个人,也算是麻烦死了,上官夫人好像跟她飙上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王八看绿豆,都差不多大小,还不想承认错误。 上官的药水还要一会儿才打完,他挺着急,说:“好吧,我想你是对的,不过,能不能调快一点,我要做事。” 护士听了他的话,眼睛一瞪,说:“好吧,我算服了你,你身体好,调快点受的了,如果换成老人或者小孩,可能就不行。” 上官说:“行,人都会老的,人趁年轻,多做点,等老了就不健康了。那时候,病缠身,就有很多的痛苦。” 正在这时候,有人说:“护士,医务室主任找你,要你快点去。” “啥事啊?刚才在那他说没事,人家一走,他就像催命鬼一样催人家。”护士说。 “算了,你别管我了,你去吧,我这药水还要打一会儿,我直接给你打电话,到时候你就来吧。”上官说。 “没事,我不去,刚刚调快了滴水的速度,这时候,马上就会打完了,我担心到时候你来不及拔针,小心空气进到血管,那就麻烦了。”护士说。 “我明白啦,行,你就在这里等吧,只要你不怕你们主任。”上官问。 “怕什么怕,我有本事,到哪里都有饭吃,何必要在这里受气呢?不是我求他吃碗饭,是他在求我,我不干了,他就没办法。还有,他做事缺少条理性,不会统筹安排,经常弄一些事,麻烦得很,这不,我前脚走,他后脚就乱了方寸,不知道怎样做才好了。”护士说。 “你说得对,很对,有些领导不用理他,越理他,他越顺着竿子往上爬,这事我很清楚,不知道你们清不清楚?”上官说。 “嗯,我知道,你们是拿工资的,都是固定的,主任和当官的拿钱多,你们拿钱少,还要多做事,这就让人不能理解了。要知道,我很喜欢拿固定工资,不用操心,不像我们,起早贪黑的,就是为了孩子,自己吃不好、睡不好,还要陪笑脸,生怕人家不来了,这就麻烦了。我可不喜欢这样。”上官夫人说。 说到拿工资,她特别有感触,要知道,在以前,她也羡慕城里人,上班拿工资,多好啊!不用风里来雨里去的,每天按时上下班,知道自己每个月拿多少钱,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 护士见上官夫人说话了,她也不好意思起来,她说:“嫂子,你别误会,我是出于职业习惯,对所有病人都是这样,要尽到责任,不是别有所图,另外,你要想到,我是护士,人家都说护士是白衣天使,我穿着白衣,可不是天使,我担心的是,怎样让病人减轻痛苦,早点康复。” “你们医生护士大概都比较喜欢钱吧,有的说,病人送到了医院,医生护士都待理不理的,非常傲慢,让人难受。病人都痛得要死,医生护士跟没看见一样,冷冰冰的,让人受不了。”上官夫人说。 “是的,这是一个问题,不知道你们是这样看待医生和护士,其实,我告诉你啊,医生和护士看的东西太多了,看到太多痛苦的人,就麻木了,其实,才开始当医生的时候,或者当护士的时候,还讲点良心啥的,到后来,就不太注意了。”护士说。 “那是为什么?我们是患者,是考虑这些问题的,这是关系到性命的大问题,好多人都不愿意去医院,到了医院都是没办法,实在病得不行才去医院,到了医院,就差不多快熄火了。”上官说。 “没错,平时都舍不得吃药打针,有了小病,就忍着,一直到酿成了大病,就晚了,到了医院就有很多麻烦,不是病人的问题,就是医生护士的问题,到最后大家都不开心,甚至有肢体动作,或者患者包围医院,让医院无法正常工作,或者医院不负责,钱在前头,漫天要价,让病人和家属苦不堪言。”护士说。 “里面的问题大得很,不过,我们是局外人,没有办法看清楚,只有跟着感觉走,想要认真,恐怕很难。”上官说。 他说这话,其实看到很多行外人不清楚行内的情况,有时候会上当受骗,在这样的地方,他们更清楚,要想完全弄懂,就是看清楚这个世界了,这个社会弄清楚了,一切都看开了。 护士看看上官的吊瓶里的药水慢慢打完了,就站起来,托起他的手,然后动作娴熟地拔了针,她左手压着上官的手背,右手摁着酒精棉球,不让血流出来,手背上的血管一般是静脉,看到那鼓起的小包,上官夫人很心疼。 第387章 护士夫人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上官夫人心疼,护士却不管,对上官说:“来,你摁一会儿,我走了,免得主任又要发脾气,我这次回去肯定要挨批。” “行,你去吧,不要意思,耽误了你。”上官说。 “你不要这样,我告诉你吧,你越顺从主任,他越蹬鼻子上眼的,谁在乎他,谁就倒霉,不如不管,还要好得多。”护士说。 上官不说话,他看到他老婆在旁边拖地,忙得热火朝天的,好像带着气,仿佛看不惯他多和护士说一句话似的。 很明显,护士呆在这里显然不合适,就转身走了,什么都没带走,不是天边的云彩,不是空的药瓶子,只留下一阵清风,和飘逸的身影,她的优势,就在于她的年轻和无畏,就像初生的牛犊,永远都不知道老虎有多厉害。 护士走了,上官夫人说:“好吧,我清楚你的想法,你是不是看上了护士?” “没有的事,别瞎说。”上官不承认,像这种事,谁肯承认呢?除非傻子才会,这是破坏家庭和谐和安定的事啊。饭可以吃多,话不能说多,特别是有些话,说出去,就要承担后果。 上官不承认,本来就没什么钱,就像来支书说的,事业刚刚起步,还在创业阶段,就一定要让后方保持稳定,绝对不能让别人钻空子,在有些时候。家里没吃没喝,都能克服,但是,家庭因为男女之情出现问题,就有麻烦。 上官不想解释多了,他只是以实际行动来证明,他说:“好吧,护士长得好,这个没错,可是。护士在公共场合工作。和男人打交道次数很多,好男人也挺多,不见得他会看中我,即便看中我。我也不会接纳。因为我有了你。有你就够了,还想吃在碗里,看在锅里吗?” “男人都有这个毛病。你不能说你一点想法都没有,如果没有,那是骗人的,我知道,男人很会骗人,你是我老公,不能分享,我是你老婆,也不会红杏出墙,这个家庭才牢固,否则,早就分崩离析了。”上官夫人说。 “是啊,我懂得这个道理,我们现在的主要精力,就要养好孩子,不要让孩子吃亏,不走我们老路,让他可以学成,成为我们家的希望,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只有这样,多攒钱,为孩子上学做好准备,另外,还要给孩子盖房子,将来孩子回来,还有个家,结婚生子,考学考出去了,可以在外地工作买房子,万一没考好,回来可以继承我们的衣钵,继续开饭店开旅馆,多少可以保证温饱能够得到解决。”上官说。 他老婆听了他的话,拖地的速度和幅度都减慢减少了不少,她刚才在生闷气呢,看到上官和护士有那么一点暧昧,他心里不好想,为什么会这样?可听了她老公的话,也就放松了,不再紧张,对于老公的人品,她没有话说,对于她本身来说,她为了上官生了孩子,也算对得起他,还要什么呢? 一个女人从小长大,没有陪着养育她长大的父母,而是陪着一个后来认识的男人,也就是丈夫,并且为她遇到的男人生儿育女,这就是难能可贵了,她为你生孩子,还会有什么舍不得为你奉献的呢?男人背叛女人的理由有千万种,不管寻找什么借口,都无法解释生命的承诺和实践,这是最强有力的证据,证明这个女人是深爱着你的,否则不会为你牺牲这么多。 女人要靠哄,很快,上官夫人就不生气了,继续里里外外地忙碌起来,上官不在乎手背上起的包包,他也投入到紧张的准备工作中,他很清楚,马上就有客人来了,就是柏松酒店把所有的客人都拦住,也有漏网的虾米,就是几个小虾米,也能让松树岭酒楼忙上好一阵子。 做饭这事,听起来简单,做起来非常复杂,比较繁琐,比较细碎,方方面面都要有所准备,都要照顾,否则就很麻烦,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上官的想法很单纯,就是只要听了来支书的话,就有好处,他现在拼的是时间,拼的是毅力,看谁坚持到最后,谁就能胜出,这就跟马拉松赛跑一样,起点都差不多,到最后,胜利的就是一个,第二名、第三名的也差不多都是一个,并列第一、第二、第三的,可能不多。 无论赔多赔少,都会赔一点,自认倒霉算了,要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万一闹到法院,恐怕一分钱都要不到,这里离法院比较远,就是开庭,也需要跑一个小时,还会耽误挣钱,就是打官司打赢了,执行也难,先期的费用都要自己出,自己先垫出来,到了最后,才能让被告出钱。 在这种时候,最重要的是保证家里安定团结,特别是因着打架这件事,让大家都能明白,家里人团结一致,对外敌的侵犯,采取强有力的方式进行还击,才能保证后面的胜利。 上官考虑到这一点,不会因为护士而动心,乱了方寸,他在他老婆面前表示了决心,不会让他老婆感到有什么问题,他在个人感情方面把握得很好,不会让有些事有些人搅扰自己。 上官说:“老婆,你觉得那个鲍国东会不会赔钱给我们?” “他,他能有什么钱?还不是让鲍绍出?”上官夫人问。 “他是没有钱,可是冤有头债有主,他闯的祸,应该由他来收场才好,干嘛要让鲍绍来替他擦屁股?”上官问。 “这个你就不懂了吧。”上官夫人说。 “他在给谁买菜?” “鲍绍啊!” “他在给谁当厨师?” “柏松酒店的老板啊。” “没错,谁是柏松酒店的老板?”上官夫人追问道。 “鲍绍。” “没错,鲍国东是打工的,柏松酒楼的老板是鲍绍,说到底,鲍国东在给鲍绍打工,替鲍绍出力,为鲍绍赚钱,这就不难理解,谁投资谁受益,谁投资,谁担风险。”上官夫人说,“你看,现在问题的焦点都集中在鲍绍身上,他不给钱,是说不过去的,肯定要让他来赔,然后……” “然后怎么了?”上官问。 “然后,鲍绍会扣鲍国东的奖金,或者其它福利。”上官夫人说。 “哦,我明白了。”上官说。 “亏你还在外面跑的人了,连这个都不明白!我是一个妇道人家,都还懂得,偏偏就你不懂了。“上官夫人说。 “不是我不懂,是我教会了你,我自己倒落后了,这证明是你聪明,明白我的意思,领悟得快,别的也没什么。你也不要骄傲,强中自有强中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上官说。 “我就是不服,一个小小的护士,凭什么有那么大的魅力,要让你为之魂不守舍,我哪一点不如那个护士?”上官夫人对这事总是耿耿于怀,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又再提这问题,让人受不了了。 “算了,算了,你又来了。实话告诉你吧,一个男人,见了美女不动心,就不是真正的男人,你看,在街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大部分都是为了给男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其实,男人最喜欢女人不穿衣服,而不是喜欢女人穿什么品牌的衣服,以前的衣服是穿着衣服要找肉,现在的女人的衣服是要在肉里找衣服,这不是勾引是什么?我就是要忍住这诱惑,踏踏实实地做男人,绝不做对不起妻子的事。”上官说。 第388章 逆天女人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上官一表态,他老婆就信了,要知道,夫妻一场,有了孩子,还担心女人会逆天吗?这个几乎不可能,可是,也有另类的女人,就不在讨论范围之内。 上官说:“你这个态度要得,我很佩服,夫妻一场,关键不是走进婚姻殿堂,而是走出婚姻殿堂之后。我十分佩服,你和我这么多年,我不会舍弃你,结婚没有豪言壮语,但结婚后都是粗茶淡饭,非常现实。” “老公说得对。”上官夫人说。 这时候,外面来了一个人,进来往凳子上一坐,说:“好,你说吧,你要赔多少钱?” 这话把上官吓一跳,他抬头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是董旭柱主任。董旭柱他是民兵连长,也是管司法的,民事调解当然也是他职能内的事。 上官看到了他,见他有些着急,连忙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了?以前不是说好了吗?” “哦,是说好了,可没确定下来。正在此时,外面有人说你就是想要讹钱,我弄不清楚,就跑过来问问了,不知道是不是这回事。”董旭柱问。 董旭柱听信别人的说法,心里有些疑惑,就特跑来问问了,具体是啥情况,他只有问了才知道,他一早就来,路上遇到了来支书,书记问他去哪儿,本来他想去山上收茶叶。见来支书在问,立马说:“好吧,我是为鲍国东和上官打架的事来的,我想知道工作是不是做通了,如果没做通,可能需要继续做。” 来支书心想,这个家伙是想到别处去的,看到这种情况,立马见风使舵,转变了话题。这是在应付。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他是在转移焦点,从而也说明了他既怕来支书问责。也怕当事人上访或者告状。 来支书说:“很好。我分别找他们谈了话。现在正想找你,他们的工作基本没问题,思想做通了。外面的传言不要相信,会有办法处理的。” “多谢书记,这样太好了,实际上是减轻了我的工作压力,真是太好了,多谢,多谢。”董旭柱说。 “不要客气,不要客气,会得到妥善解决的,请记住,想办法不要让他们起诉到法院,尽量在基层组织解决,不要闹到法院,免得一票否决,也就是说当我们村有一例打架斗殴,就会扣掉所有年终奖奖金,另外,村委会的招待费也会减少报销比例,这可不是好玩的,要重视起来,一定要确定上官不告状。听明白了吗?”来支书说。 董旭柱说:“好吧,我知道了,放心好了,我一定把他们的事敲定,解决好。” 来支书点点头,离开了,董旭柱就杀到了上官的酒楼,问:“怎么样?对于外界的传闻,你听明白了吗?作为治保干部,我首先希望矛盾能得到和平解决,不要害怕,不要担心,会找到最佳的方式,不要让那些小人来利用,让你们以后难以见人,不会丢脸,不会让你们抬不起头来的。” “我知道了,董主任,告诉你吧,我不要求他赔多,只需要花多少赔多少,也不要赔礼道歉,更不会漫天要价,我们都是实在人,你也很清楚。如果关系搞得太僵了,恐怕不好,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见了面还真的难为情。我们都是本分人,都想尽快解决问题,都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你说对吗?”上官说。 董旭柱见上官的态度很好,心里直犯嘀咕,看来,不该拿外面有传言来吓唬他,其实外面哪里有传言?还不是为了拉虎皮做大旗,让他产生恐惧和担忧,他再出面解决就会好得多了。 其实,哪里有传言?不过是杜撰,这是他的工作方法,这一招对上官来说不管用,上官原来跑过客运,后来开大卡车,见的人多了去了,另外,他有来支书支持,更加大胆了。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自己受点罪,只要得到了赔偿,不让自己花钱就行了。 花多少,赔多少,这是原则,多得了钱也没用,这是拿血换来的钱,应该不存在问题,但是,这些钱是让他知道,没有啥能取代来支书的权威,他让步,是因来支书的面子,来支书说了,就得听,要不然,以后就麻烦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来支书的照顾的。 董旭柱说:“好吧,算你还识相,是个明智人,不像那些人,自己没有什么损失就算了,只要把损失弥补回来,这件事就算了了,我也不想天天跑这件事。你康复后,把发票拿来,我给你们出一份调解书,双方签字,盖上调解委员会的公章,这事就算告一段落,再也别为这件事纠结不清了,你现在花的钱,我负责给你要回来,但是,只是常规的治疗药品,不是那些名贵的滋补药,那些东西,说实话,对人的康复没有什么作用。” “这个我清楚,不用多说,放心,我用传统的治疗方法,用常规药,医生护士给我用什么药就用什么药,一切都听医生的,你看行不行?”上官问。 “当然没问题,这是合理的要求,不例外,好吧,你先养病,我走了。”董旭柱说。 “哎呀,你还没喝茶呢,别走,喝点茶再走。”上官说。 “不必了,我刚才在家喝了茶才出来的,我还有事,茶先放你这儿,我下次来了再喝吧。”董旭柱说。 “好的,你的茶我暂时替你保管,你先去办事,办完事再回来喝吧。”上官说,其实,这是废话,他根本不想让董旭柱回来,董旭柱是来书记的手下,算是执行来支书的旨意来的,他最看中的,还是来支书手中的权力,村里的大小事务,都要经过来支书的批准同意才能执行,否则就没办法执行。 上官没有留他,他就径直去了医务室。医务室的老医生在那里,也就是所谓的主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全民都喜欢官位,还有一些称谓,都和官有关。像这样的情况,一个小小的村医务室,就有主任这个称呼,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这样。 主任见主任,显得格外像那么回事了,惺惺惜惺惺,半斤遇到八两,老鸹遇到了猪,都是差不多,你黑,我黑,大家都黑,你不笑我,我不笑你,相安无事,好得无比。 主任医生连忙起来打招呼,医生很清楚,现在在社会上,懂得技术当然好,可以用技术养家糊口;但只懂得技术还不行,,还需要懂得社交,懂得社交,懂得关系,才会更好,才会立于不败之地。在这个地方,需要好好地掌握和人打交道的技术,再加上一些过硬的技术,才能在社会上有所建树,有所口碑,不懂得推销自己的,永远都是普通的医生,相反,就一定能当官,并且只要和上级的关系维持得好,加上本身的技术,混个人模狗样的还算凑合。 小小的村卫生室是乡镇里在这里设立的示范卫生室,目的是为了迎接上级的检查,当然,平时也是为老百姓吃药打针提供方便,在这种情况下,可以说两头兼顾,但有些村民不愿去卫生室买药,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贵。 这个真没办法,卫生室里的药是上面拨下来的,必须得要,卖给患者,必须依照指导价,不能低,只能高。越高,提成就越高,医生的收益就越高。这和经济利益挂钩,自然就有了前进的动力,不是经济的刺激,估计也没有人愿意来做这事。 第389章 穿针引线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院长,你今天怎么这么闲啊?”董旭柱打招呼,他知道人都喜欢戴高帽子,这位卫生室的主任,也正想往上爬,见到了当官的,就像苍蝇叮上了坏蛋,完全忘了自己是谁。 “瞎忙的时候,你不知道吧?”主任医生笑着说,“真正的富贵人是我们的治保董主任啊!” 两个主任相互吹捧上了,护士听了,觉得耳朵不舒服,就摆了摆脑袋瓜子,头发也跟着甩来甩去。她的头发,以前是直的,从少年女性时代开始,到青年女性,中间先是直的,属于自然直;后来流行烫发,要弯曲的,显得成熟,她就烫了发,人家一看,和她的年龄不相配合,就就恢复了直发,梳马尾辫;再后来,又流行烫发,部分烫,部分不烫,不知道是什么发型,跟着潮流走,很快,潮流又回来了,继续留直发。 头发跟着主人算是倒霉,弯了就拉直,直了再烫发,变成弯弯曲曲的,再后来,就又流行染发,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颜色都有,这些头发,让柏松村这个小小的世界变得色彩斑斓的,像是到了联合国,什么人都有。 流行的东西还是靠不住,最后,还是恢复到了黑发直发的样子,护士的职业要求,不准染发,还有不准戴金银首饰,耳环戒指这些东西,都有可能留在病人的身体里面,金银留在患者的身体内。还无所谓,要是剪刀纱布啥的留在里面,就挺麻烦了。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上班不准戴,下班总可以吧,就这样,下班戴金银首饰,又担心被贼惦记,或者劫匪起心。说不定劫财劫色。都说不定。 说来说去,当护士难,当女人难,当女护士更难。如果有可能。尽量别选择当护士。又抵挡不住爱美的虚荣心,又担心这个社会的坏人太多,又想拿钱。又不想听主任等上级领导的话,人总是处于这样的矛盾的境地,不知道怎样才能得到美事,让自己的身心灵都得到自由和解放。 “我是劳碌命,哪里富贵?你是医生,旱涝保收,历朝历代都有病人,只要有病人,就要医生,医生永远不会失业,坐在那里数钱,美死了,哪里像我,到处奔波,到处为别人赶网,花了不少时间,跑断了腿,磨破了嘴,最后还落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还有一种结果,是做了夹生饭,老鼠钻进风箱里----两头受气。”他说了这话,唉声叹气。 “你别看这主任,可是基层的官员呐,很多人都想当官,可是,没有机会,也没有那个能力,你都具备,还担心什么呢?”主任医生说。 “我这是不够品的官,不上档次的,你那才是官,是永不失业的官,我想当,不能当,最起码,救死扶伤,就是我的硬伤,要是和稀泥,我还会一点点,要是打针抓药,那可得需要好好学几年了。”董旭柱说。 的确如此,打针抓药可是硬功夫,不是嘴上功夫,需要好好地学,并且要不停地操练才行,就是操练好了,还要看病患者的体质,如果点子高,还能将就将就,如果点子低,可能这一辈子就别想再从医了,将会永远告别医生这一神圣的职业。 “开药方还行,要是打针,我就不行了,眼睛老花了,看不准,就容易扎错地方,到了这个年纪,我就不图别的,只要不出事就行,大病让他们去镇上或者县上的医院,小病我可以开开方子,抓点药,打打针,让护士来完成,我只是指导。”主任医生说。 “我知道,你说得有道理,大家都清楚。院长是在培养接班人啊,佩服佩服!”董旭柱说。 “哪里哪里,人老了不中用了,别人都笑话,就连护士都使唤不动了,动不动还给我使性子、发脾气,现在这个院长不好当啊!”主任医生说。 护士听了他说的话,就跑了,懒得听,主任医生说:“你看,这就是护士的素质。说她不好,她就不听,就跑了,这样的小丫头片子,还真拿她没办法。” “这还不好说?把她开赶了再找人来不就行了?”董旭柱说。 “不好找,人才难得啊!稍微好一点的,都孔雀东南飞了,到了沿海大城市发展,那里工资高、福利好,谁都愿意去,不像这里。你还赶她?求爹爹告奶奶地留她,她才留下的,要知道,这是山区,最需要医生护士的地方,怎么能得罪她呢?把她气跑了,谁来给病人打针?谁来送药?现在村里留下的,老弱病残孕居多,有药,药贵;有医生,医生老迈,有护士,就要想办法留住,这才是正道,所以说,我要忍耐,为了病人,实在没有办法。哎呀,忘了,董主任总是日理万机的,怎么到了这里?有什么事吗?”医生问。 “是这样的,我呢,你知道的,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是为了上官和鲍国东打架的事。”董旭柱说。 “这个我知道,上官还是在我这里治疗的,现在每天都在打针吃药,估计一个星期后就能拆线了,没有多大的问题。”医生说。 “好吧,我知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想知道你是怎样收费的?”董旭柱问。 “怎样收费?还不是按规矩收费,这些收费的单价都公示了,谁敢滥收费?”医生说。 “那就好,只是不要漫天要价,这牵扯到很多关系,如果收费太高,恐怕有些问题,以后的问题很难解决好,会留下隐患。”董旭柱说。 “什么隐患?”医生喜欢提问,这个问题引起了他的兴趣,只要有人受伤,他就有进账,别人送钱来,为什么不要? “就是打人的一方愿意出钱,被打的一方愿意让打人的一方跟你结算医药费,据实报销。你这边贵了,打人的一方就不高兴,说不定就不给了,打人的一方不给,被打的一方就会不依不饶,问题就变得有点复杂。这就是隐患。”董旭柱说。 “哎呀,你别跟我说这么多,董主任,你怎么了?平时说话都挺利索的,今天好像有点麻烦,说话都是畏首畏尾的,有什么心事吗?你就简单说,谁是打人的,谁是被打的,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医生问,看来,医生是个急性子,这和医生是慢性子有点区别,难道就是因为他是乡村医生,就格外不同吗? 董旭柱咳嗽几声,一口痰很恶心地在嗓子眼儿上盘旋一会儿,然后一口飞射出去,在大街上,不知道此时有谁经过,就有可能接受这样的袭击。 他清了清嗓子,喝了一口茶,他一来,院长就给他沏茶,一点都不敢马虎,认为治保主任大驾光临,就有可能有好事临到,也有可能会得到一些支持,比如,有的患者不讲理,要打医生,只要一个电话,治保主任就骑着摩托车驾到,这就是支持。 “简单来说是这样的,鲍国东打了上官,上官受伤后,在你这儿治疗。然后,他要求赔偿,经过做工作,他现在只要赔医药费,别的放弃。鲍国东本来是打工的,他的钱从鲍绍那里出,鲍绍同意赔偿,扣鲍国东的工资,就是这么简单。现在问题是你这里,院长收费不贵,鲍绍就出钱,收费贵,可能不出,因他们都有后台,作为治保主任,夹在中间挺难受的,不过,事情出了,就得要个圆满的结果,不想把这事弄大,尽量让三方都满意。这是来支书明确指示的,不能失败,只能成功。”董旭柱说完,长出了一口气。 第390章 九折药费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院长”算是弄明白了董主任说话的意思了,他如释重负地说:“这事,很简单,在原来的医药费的基础上,我减少百分之十,也就是说,我少收百分之十,算在我头上,不要鲍绍出钱,这样,鲍绍觉得占了便宜,也是好事,还要感谢卫生室,感谢我吧,那么,这个事不就圆满解决了吗?” “嗯,太好了,你这样的院长,真应该调到卫生部去当部长,在乡村里当医生真的划不来。”董旭柱说。 “好吧,我算服了你了,那卫生部也是我能进的吗?再说,我去那里,还不把我给急死?出门就是车,回家就是高楼大厦,到处都是人,你总记住,董主任,到哪里都不如到乡村里好,到哪里都不如自己的家乡好!我在家里好自由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何必要到大城市去挤地铁呢?”医生说。 “这你就不懂了吧,实话告诉你,你要是到了卫生部,还用去挤地铁?你有专门的司机、还有专门的医生,平时都是你伺候人,现在是别人伺候你,有专门人士来照顾你,还有很高的工资及待遇,谁都想去,就是你不想,真是很奇怪的。”董旭柱说。 “不想去,在这里自由,你拿到那么多好处,就要付出那么多劳动,万事都是相互效力的,不是随便就能成功的。像没到那个级别,就买那个级别的车。恐怕就会受损,这是规矩,凡事都要按照规矩行,越过了规矩,必然受害。我的一个朋友的朋友,下海开了汽车修理部,见县委书记开的车挺牛的,他也弄了辆开,跟书记的一模一样,书记知道了。就把那家修理部给赶走了。要知道,模仿是有风险的,不要认为一样的车都能开,还是分等级的。”“院长”仿佛对大城市很有成见。 不知道为什么。有很多人都不愿意到大城市。但是。又有很多人愿意留在大城市,这是一个双向选择的问题。大城市有大城市的好处,小乡村有小乡村的好处。不能追求一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不能整齐划一。 董旭柱不可能马上做通“院长”的工作,让“院长”离开这里到大城市安家,他只是在恭维“院长”,想让“院长”实践他的承诺,在给上官算医药费的时候,可以打折,当然,买单不是上官,上官只是出本体,至于谁来将本体给装修装修,或者修理修理,这笔费用怎样出,还要探讨探讨。 董旭柱说:“这样吧,你不去那里就不去,我真的很佩服你的为人,真是悬壶济世的好医生,淡泊名利的好郎中,让人们都喜欢和敬仰的好院长。” “停,停,停,我怎么听了这话感到有点别扭呢,是不是在开追悼会念悼词呢?”“院长”说。 “哈哈,你真逗!这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绝不虚假。”董旭柱说完,就要告辞。 “院长”也不留他,就让他去了,董旭柱说的话有些言过其辞,不过,听了之后,“院长”的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这个董主任,还真会说话,难怪当上了治保主任呢,要知道,在人才济济的柏松村,想要出人头地还真不是容易的事。 董旭柱一走,“院长”开始骂了:“这小妮子,又野到哪里去了,马上有人来打针,这可怎么办呢?” 他嘟囔着,开始拨打电话号码,可惜,他没记住护士的电话,又到处找,后来在挂历上找到了那些数字,数字明明白白地记载在挂历上明星的白白的大腿上,不知道是谁写的号码,竟然这么有才! 不过,“院长”很快就发现,那些数字的书写习惯和字体,都十分熟悉,他一拍脑袋,自言自语道:“这不是我自己写的吗?看来,真的需要去中央当部长了,要知道,这些人都希望升官发财,原来到了一定的程度,做官做到一定的级别,就有专门的秘书,帮助联系人了,这是多么好的事,至于看病、出行、甚至购物、健身,都不是问题,都有专人伺候,这种好事到哪里去寻?” 这位老“院长”在对自己说话,还没开始拨打号码,护士从外面进来了,“院长”本来想发脾气的,可是一看那小妮子,那种年轻人的朝气蓬勃和活泼无邪的样子,顿时就消了气,要知道,如果生气,赶走了小丫头片子,恐怕这个卫生室就要关门大吉了,自己也该卷铺盖回家,和其他老人一样在太阳的照耀下,在墙根下,和别的老头老太太们聊天晒太阳,打盹,闲看那些人来人往。 这就是退休后的生活,哪里有在这里给别人看看病、号号脉,跟不同的人打交道好?要知道,郎中是越老越值钱,越老经验越丰富,人人都尊敬,而且收入不错,这样下去有多好啊!总比在墙根下晒太阳,捉虱子,放进嘴巴里嚼,然后等死要好吧? “院长”满脸堆笑,对小护士说:“你终于回来了,这里真的需要你啊,要坚守岗位,你在这里好好干,我推荐你去深造,将来,你的前途不可估量。” “行了,我在这里当护士,是暂时的,早晚我就得走,谁愿意在这里干一辈子,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啊!我的同学在沿海城市,工资都很高,她们在学校里的成绩都不如我,现在人家混得都比我强。”护士说,有些哀怨,不过,对于命运的安排,她也毫无办法。 老“院长”听了她的话,心如刀扎,他最怕听到这句话,一弄就说要走,一弄就要走,轻不得,重不得,不轻不重也不得,总之是年少无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很无奈,随便吧,看她的造化,她有本事,可以到美国,谁也管不了,现在要以奉献精神、以医生的职业道德来教育她,恐怕没有什么效果,因为她并不是党员,要以什么来教育她,还真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那这样好吧,你只要在卫生室一天,就要干好一天,老百姓都记得你的好,俗话说,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你在卫生室做了几年,咋说都是不错的,很多人都认得你,说你是好人。如果你真的要离开,还真的不容易,你要好好地守好最后的岗位,将来走的时候,心里也踏实。你想想看,你的同学在沿海城市,钱拿了不少,可也花了不少,那里收入高,物价也高,房子也贵,水受到污染,空气也不新鲜,人到了那里,可能就变样,至少健康受到了影响,你知道空气和水对人的重要性,就不用我啰嗦了。你在这里,钱拿得少,但是帮助的人多,另外,水是干净的,空气是新鲜的,你看看,现在的你和沿海的同学相比较,就知道谁漂亮谁不漂亮了。”老“院长”说了这一通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他说了这话,心里头就很舒服。 护士听了“院长”的话,想想也有道理,她跑到卫生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还真的很漂亮,脸蛋比较好,身材比较匀称,凸凹有致,还是很有风韵的,这样的美女,在沿海那些竞争激烈的地方,可能越来越少了。美女经常加班、熬夜,久而久之,也就有了黑眼圈,因为休息不好,皮肤变得粗糙,即便使用再高级的洗面奶或者再美容,也无法修复,这里需要来自体内的修复,包括内分泌的协调,还有身体各个地方都保持健康的状态。 第391章 一片光明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她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光明,这时候,“院长”说:“你给上官打针,收钱了吗?” “没啊,他是老板,还会赖账吗?我都记着呢!”护士说。 “不错,长大了啊!就应该做个有心人,到哪里都要小心谨慎,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你做得好。把账本给我吧。”“院长”说。 “不就是在墙上挂着么!”护士说。 “嗯,不过,我提醒你,以后不要把账本挂在墙上了,容易被人拿走,一拿走,想要讨帐,就没有依据,不要在细节上疏忽,不要把自己弄得很被动。”“院长”总是喜欢给护士上课。 护士有点不耐烦,对“院长”说:“主任,您老能不能不在卫生间门口和我说话?” “哦,对不起,对不起!”“院长”一看自己所在的位置,立马意识到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就是说话没有注意场合,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了,这可不是好事,万一传出去,或者被人看到,那些好人倒还罢了,要是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看了,传了出去,岂不丢人现眼?那就说不清了。 护士很清楚,“院长”已经老迈,有心没力,了不起有时候看看带色的网站,也就是意淫,不会付诸实践,因他已经无法崛起。有心杀贼,无力报国,只好将一些刺激的图片保存在电脑,加了密。没想到被护士发现,护士是网络高手,对于摆在桌子上的密码,她轻车熟路,很快就破解。 原来,“院长”设立密码的时候,为了防止自己忘记,就在开处方的本子上写了密码,然后将便签,锁进了抽屉。他写的时候。用的是圆珠笔,那圆珠笔下水不利,非要在嘴里哈口气,然后在纸上才能写出。写的时候要用力。否则也写不上去。于是他就拼了命写下密码,然后就没有再管,出去了。 他不知道便签纸上留下了数字的印痕。护士早就在找他的把柄,总在想着报复他,这次机会来了,他很清楚,“院长”有点色心,可没有色胆,也是老迈无力的,这个老家伙非常让人讨厌,嘴上一套,心里一套,讲话头头是道,做起来总是坑人,不给别人好处,想办法赚钱,不管别人有没有钱,都把刀子磨得快快的。但是,他表面上看着还是慈眉善目的,非常和蔼可亲,是一个好老头。 护士见他出去,立马看便签,上面很清楚,写的字,历历在目,就像刻在石头上的字,她立刻将便签纸撕下来,保存好。 等到有机会的时候,她看“院长”上网,就没作声,等“院长”去开会,她就打开了“院长”加密的电脑硬盘,打开一看,简直是不堪入目,她看得面红耳赤,眼热心跳的,过后,她对“院长”就十分鄙视了,觉得“院长”是个衣冠禽兽,表面上看是道貌岸然,心里面其实是男盗女娼,不过,他现在年老体弱,要是再回去二十年,可能就是一条大大的狼,非常厉害,别说一个护士,就是十个护士,也不够吃。 “院长”退出去,护士继续欣赏自己,卫生室不像大城市的医院,每天都很忙碌,实际上,卫生室有时候忙,有时候闲,在没事的时候,护士就看看书,上上网,和朋友打打电话,时间就过得很快。 护士其实是本地人,她之所以留在家里,是因为她喜欢这个地方,留恋这里的人,还有,她需要一个好的推荐信,将来可以深造,转正,调到卫生局,成为有正式编制的人,这样,她就端了铁饭碗,谁都没办法把他弄走了。因为一旦有了编制,就是正式工,进入国家的编制,政府的编制,只要政府在,她就在,福利待遇都有保障。这是后话,她现在还依靠“院长”,就是发现“院长”再多的问题,也不能说什么,只装着不知道,因为评语和推荐,都需要“院长”点头。 再说董旭柱离开了卫生室,就上山收茶去了,当然,茶农不愿让卖茶给他,他喜欢短斤少两,又给钱给得不爽快,总是拖着,到最后没有办法才给,往往是要了很多次,才被迫给钱,当然,他更重视的,以最小的投入,赚取最大的利润。 他的想法得到了证实,就是说第二次给第一次的钱,还能收到茶,老百姓的容忍和原谅还是可以圈点的。还有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给人家钱,在又一轮收茶的时候,就给了对方承诺,并且马上兑现以前欠下的茶钱,久而久之,人们渐渐地认识他的本性。 他收了茶往回赶,他担心老婆会说他,当他把茶给了他老婆的时候,就说:“来书记还在等我回话,是解决打架的事儿。” “不都解决了吗?怎么没完没了了呢?”他夫人说。 “不是,刚才是去收茶,没有解决,我还要再去一趟,主要是谈谈赔偿的事。”董旭柱说。 “好吧,你去吧,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工人他们自己做,也用不着我们帮忙。只要给工资,提供材料就行,别的就不用担心,再就是销路问题,你要多操心,不要指望别人去跑,你自己也要多长点心眼。再就是,在外办事我不反对,你要保证电话畅通,我的电话一定要接,别人的电话接不接我不管。明白吗?”董夫人说。 “你是我夫人,当然要接,别的不接,当然可以了。”董旭柱说。 “好吧,不错,不错,你去吧,记得你说的话。”董夫人说。 董旭柱笑了笑,出门,骑上摩托车,点着了火,然后骑着摩托车走了。他夫人站在门口张望,目送他走远。 他是小老板,家里有水泥砖加工场,有两名工人,他负责进材料,然后负责销售,还要给工人发放工资,这么一个人,其实,就是私营企业主,他的身份具有多样性,可以是私人老板,可以是村委会的治保主任,也可以是茶贩子。总之,他在想千方设百计赚钱,好对得起自己的老婆孩子,哪怕他有点好色,不过,还是以家为主,没有偏离正道,没有离婚,哪怕自己以上门女婿的身份在女方家生活,也无所谓。 他骑摩托车骑得很快,很快就到了来支书家。 来支书正在家门口坐着,他不喜欢去办公室,没毛病也作出毛病来,在家里坐着比较舒服,都是自己一手缔造的,他年轻时候,做过木匠,家里的桌椅板凳,包括门窗,大都是自己亲手所做,包括油漆,都是学着涂抹,打砂纸,刮腻子,该做的,都是他做,基本上没让他老婆插手。 他做的家具还比较扎实,用了几十年,除了油漆有些陈旧外,其它的都还是新的。家具掉了油漆,斑斑驳驳的,越用越光亮,特别是椅子,坐时间长了,就很不错,磨得光亮照人。 他见了治保主任,不怎么理睬,他刚才看到了他骑摩托车带着一包东西,急匆匆往家里赶,来支书很聪明,就是不说破,等他来,他自己坦白,不坦白也行,就是不挑破,要说诚实,还是凌会计诚实,他愿意去担当,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会给来支书添麻烦。来支书很放心,来支书看中的不是才能大小多少,看中的是对自己是不是忠心。 “你去了,看到‘院长’了吗?”来支书问。 “去了,看到他了,他说没问题。”董旭柱说。 “什么没问题?把话说清楚些。”来支书问。 第392章 鬼不登门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是这样的,我想这个问题的关键在‘院长’那里。卫生室要钱要得少,对鲍绍不是压力,他就愿意拿钱出来,也拿得出来钱,这就对了,钱能解决的事,就不要动用人了,那上官是个精明人,也是小老板,才起步,正需要人脉关系,不能太僵化,否则,连鬼都不登门。” “‘院长’很小气的,这次怎么同意了?”来支书感觉到他在说谎,不过,又有点像。 “好,你做得好,效率真高!看来,你负责法律事务、民间调解还是不错的。好好干,将来一定大有前途。”来支书说。 来支书的话里有话,估计董旭柱心里有鬼,不好意思说出来,他嘿嘿一笑,没再多说,来支书也觉得他再呆在这里,纯属多余,就也不理会他,这时候,手机响了,他们都开始掏手机,董旭柱动作快,结果不是他的手机响,他一出门,手机很快就响,不接听就知道是谁打来的,肯定是他老婆。 来支书掏出手机,一接听,是省民委工作队队长打来的电话,他说他们三个已经到了观音镇,大概半小时后到达村子。 来支书说:“知道了。欢迎!” 然后就挂了电话,要知道,他根本不会在乎他们来,还是走,他最关心的,还是怎样得到他们的资金扶持,有了钱。就好办事,没有钱,就没办法办事。这是符合正比例要求的。 董旭柱要走,来支书说:“你别走远了,我告诉你,你在附近转悠吧,等我电话,说不定中午要陪客,你知道,我不能喝酒。稍微喝点。是个意思,这个要完全靠你了。” “我不咋样,关键是看凌会计,别看他个子小。可酒量不小。不要小瞧他。”董旭柱说。 “我很清楚。我当然不会放过他,他也要喝,一定要喝。要不然,就弄不了他们三个。”来支书说。 “什么?他们有三个,那我们也得有三个,才势均力敌。”董旭柱说。 “这个不用多说,他们远路而来,我们以逸待劳,还怕他们吗?再说,这些人都是官场上厮杀很久的,外强中干,早就不像以前那样。根本用不着怕。”来支书说。 “我不怕,招待他们是领导安排的工作,必须要完成,能为村里争取项目,是好事,要舍命,才有成效。”董旭柱说。 “那你要好好地跟你老婆讲,不要在吃饭的时候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地打,有点烦人。”来支书说。 对于电话监控这个说法,他根本不想多说,但又不得不说,不说的话,来支书心里憋着难受;说了吧,也难受,因他根本不敢跟他老婆说,还不如不说。不说的好处就是,他老婆认为他是乖乖儿,不会构成威胁,只有这样,她才会感到安全,他呢,能得到暂时的平安,没有人来打搅。至于司法战线上的领导,他完全可以很轻松地应付,不在话下。 来支书交代完毕,他就离开,来支书继续在家忙碌,他还要到坡上种洋芋(土豆),按说他们两个老人,在家休息不干活就行,他的三个孩子也劝他们不要做事,他们担心的是,老人年纪一大把,再做农活显然受不了,再说,儿女读书当官,都是为了老人的幸福,有钱给老人,老人就不需要做事,但来支书不这样想,他想趁现在还做得动,还要做,等做不动了再说,能挣二分钱,就不用儿女负担二分钱,能减轻一点负担,就减轻一点,这是老人的心愿。 农村人的想法很单纯,就是能做事还是不要闲着,一辈子都在做事,一旦闲下来,就容易生病,就像千里马喜欢奔跑,一旦不让它跑,它就急躁;鸟儿喜欢飞翔,喜欢自由,如果把小鸟关在笼子里,也就完了,小鸟没有了自由,只好在笼子里哭泣,哪里是歌唱? 农村人的质朴就体现在这里。来支书是村支部书记,也是普通农民,更是一位丈夫,他妻子断了胳膊,做事不得力,作为支书,就要多做一些,这个对来支书来说,没有多大的问题,他更喜欢做事。每天睡觉的时间也少,不是那种睡到自然醒的人,晚上也看电视,喜欢看的节目就是法制类的电视,对于讲解案例,还是比较真实的,至于其它电视剧,他不太感兴趣。 来支书种洋芋还有包谷,就是土豆和玉米,目的是喂猪。他喂猪的目的,是为了给孩子们,每年都要给他们送腊肉。在市场上买的腊肉不放心,担心是吃饲料长大的猪,不到一百天就出栏,那样的猪十分可怕,肉是猪肉,可没有猪肉的肉香,以前的猪,要长到一年多,是那种黑猪,本地的,但是,现在的猪大多数是杜洛克的种或者长白猪,大概很快就出栏,肉的鲜美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如同嚼蜡。 来支书的三个孩子住在城里,人在城里心在家里,非常想念在家人,喜欢吃家里的饭菜,这个习惯保留很多年,人的习惯和胃口早就在少年时代养成,一辈子都难改。 包括腊肉,腌了之后,再进行熏烤,将肉熏干,当然,肉熏干需要一个多月,要不然,就没有了那种腊味。 来支书考虑得挺周到,就是三个孩子三个家,都是平均分配,一碗水端平,不会让哪个孩子觉得不公平。 在过年前,猪都杀好腌制好,熏烤好,干干爽爽的,送给孩子们,过年回来,在一起,吃公家的,送到各家的肉,在平时慢慢地吃,一点都不着急。 当然,工作繁忙的,春节除夕,团年之后,就可以回到工作岗位上,机关上班,安排的春节值班,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这样争取做到大家都满意,于公于私都说得过去。 来支书种点庄稼大概就是这个目的,起码可以吃到放心食品,让孩子们都健康,是他们二老的心愿,中国人,为人父母,大概都是为了后代子孙,为了孩子,牺牲得最多,就是不留遗憾,让后代子孙都明白,都纪念,不至于让他们说出不好的话来,哪怕只是在心里说,都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来支书种洋芋也只是一会儿时间,他开了头,接下来就是他妻子在地里慢慢地摸索了,庄稼活儿,慢慢磨,就像写作,字斟句酌,都是一种劳动,需要付出心血,不是容易的。学种庄稼,可能比学写作更难。 种庄稼要考虑气候、土壤、气温甚至湿度,还有种子、农药、化肥的选择,以及发酵的有机肥料,大概都需要仔细谋算,周密的计划。 另外,种庄稼还需要看准季节,需要选择好种子,甚至植株和植株之间的距离,都有严格的规定,疏了不行,浪费土地资源,密了也不行,影响生长,最后影响产量,这些细节部分都要注意,否则就没有多好的收获,这比读书看报要难得多。 来支书听到电话铃声响起,打开电话,是省民委工作队的队长打来的,说他们已经到了。 来支书说:“我在坡上做事,马上下来,稍等一等。” 来支书对工作队的同志不抱特别好的好感,但是,他们是省里派来的,级别在那里,来支书多少都要给点面子,要不然,让工作队的人以后也难以在柏松村混,混个一年半载的,也说不定。一般来说,省民委工作队的队员在村里只干一年,一年期满,回省民委,按照相关的规定进行安置,有的是官复原职,有的得到了升迁,这都不一定。 第393章 基本需要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来支书放下了电话,他已经安排了工作,包括工作餐,应该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他不能喝酒,说话还行,跟着一起多说说,还是能对付的。 他对他老婆说:“老家伙,不好意思,你就多做点,做不了,就回去,猪养瘦点没问题,人瘦了可不是好事。要注意健康,我们不病,就是儿女的福气。” “好,你去忙吧,我受的了,人生难买老来瘦,瘦点好,免得高血压、心脏病。”村支部书记夫人说。 “有你说的,我走了。可能要晚点回来。”来支书说。 “去吧,去吧,我已经习惯了,你啥时候回来早过?”他夫人显然有些意见。这种意见是没办法的,谁让这么大一个村,偏偏就只有一名书记呢,要是再多两个,不就不忙了吗? 来支书很聪明,他其实懂得分权的,对于后来的接班人,他还是在逐步培养的。这些人有的出工不出力,像董旭柱主任,但是,有了小事,喊他他也跑得快,处理得也快,遇到大事,他也解决不了,还是交给来支书,来支书帮着出出点子,他负责执行,最后弄得大家都满意,这样,只要大家都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只要不闹事,表面上的平静也值得肯定,证明村官在发挥作用。 他从坡上回来,在家里洗了洗手。换了一件衣服,然后将门带上,离开家,到村委会办公室去,他很不喜欢在村委会坐着,那里太闷,因此,他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办公室和办公桌,这些都是外在的东西,都他来说。没有什么了不起。办公桌再大,也比不了乒乓球桌,也就是英语翻译过来的,叫桌上网球。有个大办公桌。其实是一种资源的浪费。 他到了办公室。里面坐着五六个人,三个来自省民委,这个都清楚。两个来自村里,一个是凌会计、一个是董旭柱,还有一个小伙子,看起来既不是省里来的,也不是县里来的。 小伙子长得挺胖,看起来是个吃货,喝酒也很在行吧,这样的人,在这里出现,肯定和村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要是个人,都会和别人产生关系。这是真的,人不是生活在水里或者在天上的半空云彩里,是横向的关系,和人打交道,在所难免,虽然有的人长了一颗魔鬼的心、长了一副人的外表,可给人的印象终究还是人。 “欢迎,欢迎,你们辛苦了。”来支书说。 他很清楚,三个工作人员在村里驻队,代表了省民委主任行使职权,他们说的,就是主任说的,他们是桥梁,通过他们,可以多向上级争取点资源。 来支书从来不敢得罪省民委来的工作人员,他敢得罪乡镇干部,甚至县委书记以下职级的干部,他就是这样想的,那些乡一级以上的干部,是应该得罪的,得罪得越狠越好。 得罪狠了,他们就不来了,不来是最好的,不来就不用招待,不用招待就不用花钱,也不用淘气去找人报销了。 柏松村在到县城的必经之路上,来往的车和人都需要从这里路过,这么说来,其实,他们都很无奈,不招待吧,显得不讲礼,招待吧,村里的负担也不轻,欠的外债没办法还,旧债未了,新债又来,让人苦不堪言。 省民委的工作人员就不用说了,反正省里有钱,每年都要下拨一部分资金,用来帮扶贫困村的发展,还有一些形象工程,只要做得好,有看头,主任都会考虑投入,像柏松村,这是一个窗口,把村容村貌搞好了,大家都喜欢来,容易拍摄、容易照相,容易上报纸,这个村就出名了,领导也跟着出名,这就有了政绩,可以为领导的升迁做好准备,这就是硬通货,比黄金还值钱。 来支书看到他们三个都自己带来了茶杯,不过,还是给他们沏茶,用的是一次性的杯子,这些塑料杯,代表了一种心情,这么说,小小的茶杯,就是一种递出去的信号,这个信号,是让他们都清楚,村里对省民委的态度是欢迎的,不是表面上的应付。 要说应付,来支书最擅长这个,对于那些华而不实的,来村里混吃混合、表空态的,他最会应付,一般是来个云南麦子不见面,任凭你怎么打电话,要么不在服务区,要么是正在通话中,总是找不到人,当午饭时间一过,来支书的电话就恢复了正常。 这么一个人,其实就是在传递一个信号,没钱,只有言,最好滚远点,有钱,没有言,鼓掌欢迎;有钱,有言,就好好地招待,让大家都清楚,这个地方其实就是一个好地方,早点投资,早点见效,村民欢迎,领导有政绩,大家皆大欢喜。 这么说,来支书其实还是一个农民,农民最关注实际的东西,不要欺骗来支书,骗一次两次都行,不能骗三次四次,骗的次数多了,就是那喊“狼来了”的孩子,早晚要被狼吃掉的。 来支书很厉害,他其实就是一切都要围绕村里的利益来开展工作,对村里有好处,就大胆往前走,大胆地引进,对那些只放屁不干实际事的,他就会不屑一顾,甚至不理不睬的。他生来就是清高的,不过,为了村里的利益,为了给村民谋发展,还是愿意放下了架子,不太注意面子,只要有可能,就会好好地将手里的权力给用好,用得恰到好处。 喝茶也没意思,看看天已经到了晌午,要去吃东西了,大家都很累,工作队的同志比较辛苦,出门在外,离开了亲人,不太容易,更重要的是离开了亲人,见不到亲人的面,在人家的房间里,就显得很不自在,都是陌生的,用起来总是有些陌生,有些隔阂,实在没办法。 到哪里吃饭,来支书考虑来考虑去,还是决定将皮球踢给他们工作队的人员,免得到时候话传出去,对来支书不利,因柏松酒店和松树岭酒楼都和来支书保持联系,并且随着打架事件的发生,他们的关系更加和谐、更加美好。这个时候,不能出岔子,要说平安过渡,就要让他们自己来选择。 凌会计和董旭柱,都是来支书未来的接班人,究竟谁能胜出,现在很难说,要说希望,凌会计希望大一些,他的价值在于诚信,懂得维护书记的尊严,这是致命的优点,同时也是董旭柱致命的缺点。 董旭柱是老板,私人老板,当然以本位思想来主导全局,奸商用在他身上有点不合适,毕竟他还是出了力,也参与了生产,不纯粹是商人。 商人就是经营货物,自己不生产,别人生产出东西,商人拿去卖,不是自己生产的,商人的作用就在于此,让货物升值,赚取差价。 领队的是队长,他是省民委的老同志了,看起来这次回去就该办退休手续了,其实,他还想再干两年,究竟让谁来掌握工作队的方向,还得仔细考虑一样,要知道他们都差不多,能在一天解决,就尽量安排在一天解决,能在一刻决定的,就在一刻决定,不要做什么事总是磕磕碰碰的、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我提议,去松树岭酒楼吧,那个地方的农家饭做得很好。哎,听说最近村里又开了新的餐馆是吗?”队长说话了。 “好啊,好,太好了。”省民委的另两个人都说好,那就没办法了。这叫少数服从多数,一般的组织原则就是这样的。 第394章 艰难决定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松树岭酒楼开办得比较早,有经验,做的饭菜还挺好,是地道的农家饭,还不错,队长真是厉害,很会选择啊。”董旭柱说。 “我是老传统,没办法,到了这个地方,做出的决定是很艰难的,要知道,这个地方的饭菜都差不多,现在比较的是服务,看谁的服务好,环境好,讲卫生,就选择去那,如果不行,我也不建议大家去,毕竟可以吃饭的地方多得很,不能老是呆在一个地方。”队长说。 “行,那大家都饿了吧,我们现在就走。”凌会计在问。 其实,他很注重细节,因为凌会计是会计,知道人的基本需要,在做决定的时候,还是要尊重最高长官的意见,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队长的权力最大,按照级别,队长应当是副县级,也即是说,他是副县长,在办公室,他是副县长,意思就很明确了,有副县长在,就要听他的。来支书和其他人都要靠边站,包括省民委来的另两位同志,更不需要多说。 小伙子走在前面,他要先去松树岭酒楼打招呼,让他们做好准备,没有新鲜菜,要赶紧去买,有了新鲜菜,还要加工,择菜、洗菜,要是吃腊肉,还要对腊肉进行加工,包括烧腊肉、洗腊肉,等等,缺少一个程序,就不好吃。 来支书说:“那小伙子是我们的大学生村官,考上村官后。分配到我们村,但是,他一直没到村里来,总是在乡镇政府打杂,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来。他叫任羽。” “好啊,大学生村官是新生事物,要好好地发挥他们的作用,弥补工作时间的不足,让他跑跑腿,还是可以的吧。上传下达的。他也能做。”队长说。 队长是专业军人,性格直爽,这么多年的磨砺,已经改变了不少。懂得替别人说话。懂得比较圆滑地说话。 任羽跑到了松树岭酒楼。他说:“快,快,省民委工作队的人来了。” 上官摸着脸上的纱布说:“欢迎。他们要来吃饭吗?” “是的,是的。”任羽说。 “行,我们这里食材蛮多,任他们挑选。估计他们从大城市来,很想吃点当地的农家饭,对常见的东西,让他们吃得开心。”上官说。 “是的,是队长亲自点名要到这里来吃的,对于新开的酒店,他怀疑条件差,根本就不去。”任羽说。 “队长还是识货,知道我这里好,就奔我这里来,看来,柏松酒店快要完蛋了。哈哈!”上官说。 “这个不好说,看老板的经营策略了,还要看老板的坚持,如果不坚持,就会出现问题。最多搞个一年半载,就会散伙。”任羽说,“好,你忙着,我去看看他们来了没有。” “你去吧,小伙子,很懂事啊,前途无量。”上官笑眯眯地说,说着说着,他就挤了挤脸,看上去非常难受,他自己难受,看到的人也难受。 任羽刚要出门,就站在门口了,动也不动,他说:“来书记,闵队长,你们好!我已经交代了。” “交代了啥?”来支书问。 “跟上官说了。”任羽说。 任羽经常在乡政府办公室忙,忙沏茶、扫地、送报纸和信件,写材料,打字复印…….总之啥都干,这么干,真让人担心,他的前途在哪里?其实,他的前途就在平时的细节里,怎样做都行,都是一种积累。看任羽长得较胖,不喜欢劳动,喜欢看书,将来这小子要是考公务员,还算凑合。 闵队长说:“你安排得好!” 任羽说:“多谢队长,多谢来书记!” 他在机关里工作,已经很有经验,见大称大,见小称小,总之是很不错的,做到礼貌,显得知书达理。别人看你懂得多少知识,不是通过考试,是通过待人接物,在这种情况下,他做足了表面文章,为的是给对方一个机会,让对方明白,在什么时候,他都是懂得谦卑的,只有虚心,才有可能得到进步,才有成长的空间。 大家都到楼上坐,一楼是来往的司机还有村民请客坐的位置,二楼一般是比较高级的人坐的,在二楼没一顿的花费,都是以百来计,一楼的在十位数以上。单位不同,待遇不同,自然会有不同的开支。当然,一楼的一般都是现金结账,二楼的是签字,如果说要提高资金的周转,还是一楼的划算,二楼的作为补充。 二楼的楼梯是地板砖铺就的,显得有些陡,不过,山区的房子,都比较高,楼梯的台阶高一些,可以理解,好在有扶手,扶手是木头做成的,年久了,上下楼梯,人手摸来摸去,显得比较亮,斑驳的油漆也掉了一些,显然没有新油漆补上去,看来,上官还有新的打算。 谁知道他会有什么打算,上官没有对任何说,可能上官夫人知道一些,这是小范围的人知道,大概家庭计划,还要经过充分协商,从上官夫妇来看,关系相处得还不错。 大家坐定,上官赶紧给大家沏茶,他对闵队长说:“太感谢队长的照顾,我们将拿出最好的来奉献给队长和随行人员。多谢来书记!” 来书记摆摆手,说:“谢什么谢?都是乡里乡亲的,别那么客气,做好本分工作就行了,有感谢的这个时间,就做了好多事了。” “感谢还是要感谢的,这是习惯,人没有感恩的心,和畜生有啥差别?”上官说。 “你这个小伙子,说话不知道深浅,我告诉你吧,感恩是指的感谢上帝,或者说感谢一个很厉害的神,根本不是感谢人。是人都不完美,不存在感谢的,大多数的感谢都是虚荣和客套的,不必要太认真,如果太把它当回事了,恐怕亵渎感恩这两个字。”闵队长说。 “对,我正想说这些话,闵队长还是技高一筹,先人一步,最先了解人心和人性,不错,不错,值得肯定,值得欣赏。”来支书说。 这下子可好了,来支书说话也是滴水不漏的,闵队长这些年也很有进步,说话也很老练,这都是社会大学培养出来的人才。 “闵队长,请问您想吃什么,腊猪蹄子、新鲜排骨、草鱼、还是腊羊肉、新鲜羊肉?”上官说。 “品种还不少,看来,你的小店越做越红火了,看看,红火得不得了,连脸都烧了,还搭上了纱布,上次来,你还是完整的,这次来,咋搞的,和上次的脸面不一样了,是不是被媳妇啃了一口,成了这个样子?”闵队长开玩笑问。 “闵队长,人家在问您正儿八经的话,吃什么,我还要安排人去准备呢,火锅弄不到火候,恐怕不行,不好吃,您就别怪我们了啊。”上官说。 “行了,来个腊猪蹄子吧,在这里,不能吃羊肉,吃多了羊肉,发作了怎么办?那么,我们三个爷们儿,岂不要犯错误吗?”闵队长说。 “怎么可能犯错误呢?来书记是最好的纪检书记,他监督,不会出事的。”上官说。 他说着,准备下楼,来支书叫住了他说:“火锅点了,还不够,再加上两三个小菜吧!” “好呐,请稍等,马上就来!”上官一边说着,一边噔噔噔跑下楼去了。 上官下去后,就没上来,闵队长说:“上官这小子,还行,这么多年,一直坚持搞‘农家乐’,慢慢地,就做出了名气,看来,做什么事都要耐心和毅力,坚持做下去,一定会取得成绩的。” 第395章 狐朋狗友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那是,上官以前跑长途车的,有一帮狐朋狗友,当他要开饭店,他们都支持,并且都还仗义,说到做到,当他果真开了酒楼,他的那帮朋友还果真来支持。开车路过这里,一定要停一停,吃了饭再走。上官很清楚,开车的人有多么辛苦,体会的深刻,就考虑得周全,朋友来了,就好好地招待,吃住都方便,还比较便宜。”来支书说,慢慢地介绍上官。 “村里就需要这样的年轻人,有了这样的年轻人,就是你们的后备力量,是你们的财富,看情况,如有必要,可以把这个店,建立成典型,让大家来学习,也是给村委会增添了荣耀,你也不会吃亏。如果有必要,可以将他作为预备党员,着力培养,成为党支部的中坚力量。”闵队长说。 闵队长是在部队入的党,去当兵,要么为了一份好工作,可以跳出农门;要么是为了捞一个政治资本,将来分配到地方,咋说也是个党员,多少都能证明追求进步,是一个进步的青年,就是工作上有需要,也可以首先考虑到这个人选。 上官在楼底下忙了一会儿,然后上楼来,给大家添加开水,他想到大家喝茶,吃瓜子,肯定需要喝水,添开水这活儿,一般是下级给上级添水,这是规矩,可是,现在的下级,不是普通人。可能面子上还比较顾及一下,实质上,每人心里都有一本帐,不见得服气,对于隔了几层关系的工作人员,完全不必要给予照顾,大家吃饱喝足,该干啥就干啥,哪里还讲究许多? “上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闵队长笑着问。趁他来添开水的时候。错过这个时间,一打岔,就会忘了。 “闵队长别笑话我了,实话告诉您啊。我是骑摩托车摔的。”上官扯了个谎。想要敷衍过去。 “你少来这一套。我不是不知道。你有车,根本不会骑摩托车,是不是?你是跑长途的。怎么能看中这摩托车?说实话吧,我们又不是长舌妇,怎么会告诉别人你的私事呢?”闵队长说。 “闵队长,你就别问了,这事说起来有点丑,不提也罢。”上官还是不肯说。 来支书心里盘算,深怕上官一不小心就说出去,就露馅了,要知道,村里出现一例治安事件,整个村的政绩就要大打折扣,想要拿奖金,就十分麻烦。 这么说来,来支书要想千方设百计,要让上官将这件事遮盖住,不要说出去,想到这里,来支书故意咳嗽了两声,因为这两天,上官已经接受来支书和董旭柱主任的多次做工作,心里已经明白过来了,不会透漏半个字的。 上官很聪明,马上体会到了来支书咳嗽的意义,马上说:“这是个人**,不说也罢,说出去丑。而且,这个要看我老婆的意见了。要知道,现在的聪明男人都怕老婆,对吧?您们先喝着茶,吃点瓜子,马上就上菜了。”话一说完,他就噔噔噔地跑下楼去。 “这小子,狡猾透顶,关键时候,溜了。”闵队长说。 “队长,以后我称呼你为县长吧。闵县长,这个上官可不简单,是个人物,你想要套出他的实话,简直比登天还难。”来支书说,他说了这话,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就是一个不讲真相,你也拿他没办法的人,就像新闻记者不说真话,你能拿新闻记者怎么样? 说着话,菜就上来了,猪蹄子非常香,闻起来就想吃,吃在嘴里,更是爽口,入口即化,加上一些当地的一些时新蔬菜,还是很不错的。 大家很快就推杯换盏,闹腾起来。喝的酒是山底下上来的酒,当然,这里的风俗是无酒不成席,没有酒,就不叫接风洗尘,从省城来的,可能更加重视这个,大概都带着酒文化而来,美其名曰,就是文化的交流和碰撞,取长补短,但是,在酒上面仿佛还没什么特别值得书写的。 总之,酒是要喝的,敬酒是很有必要的,免得工作就不好做。这些年,省民委的驻村工作队一直都在,牌子在,人也偶尔来看看,说起来是新农村示范点,多少都要搞出点成绩来。 在街道两旁居住的,一部分是本村人,从山坡上搬下来的,一部分是外村人,甚至外乡人都有,现在的人流动性较大,打工在外,没有赚到钱,也能赚个家回来,起码赚到另一半,带回家,然后盖房子,就成了一个家庭,一幢房子,看起来,街道上的房子,都是有来历的,不是从天上飞来,也不是政府闲着没事,盖房子卖的,总之,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吃饭完毕,任羽说:“闵县长、来书记,我下午要去乡政府帮忙,这边看有没有需要,如果有需要,我就留下,等做完了再去,如果没需要,我现在就过去,您看怎么样?” “好啊,我这里没事,只是要求你把项目申请书写好,请闵县长他们带回省民委就行了,在闵县长离开这里之前,一定要弄好申请书。”来支书说。 “是什么项目?”任羽问。 “是‘穿衣戴帽’工程。”闵队长把话题接过去说。 “哦,我明白了,行,这个没问题。”任羽说。 “好,下午没什么事,你去乡政府忙吧,我们来陪闵县长。”来支书说。 任羽表示感谢,然后离开,他的脸因为喝了点酒,就变红了些,不过,还认得去乡政府的路,还能走上车,看来,这个任羽的酒量还行,半斤八两还不会醉。要是放在古代,像武松那个时代,三碗不过岗,他硬是喝了十八碗,想当初,武松喝的肯定是黄酒,要是喝的是现在的酒精勾兑的酒,那就麻烦了,武松肯定会来个酒精中毒,否则不会善罢甘休的。 任羽没有中毒,要不然,到了乡政府,肯定会挨批,这一点,任羽还分得清楚。在县城里上班,中午绝对禁止饮酒,发现一例,惩处一例,决心还是下来了,规定的也明确,看是否遵守了。 县城里还好,比较遵守,干部都还不错。到了乡下,就麻烦些,天高皇帝远的,管理相对松懈些,中午喝点,也不算违反原则,犯了很严重的错误。 任羽走了后,他们继续喝酒,闵县长带队,到了山区,上了山,其实有点像发配边疆的感觉,被发配出去,实际上也不好受,借酒消愁是常事,酒不醉人人自醉,是一样的道理。 在机关上混得好的,差不多不用到穷乡僻壤来的,和主要领导混得不好的,领导不想见,就被发配走了,眼不见,心不烦,早晚见不到,也即慢慢消了气。 是人都会犯错误,一言不慎,就容易伤害人,领导也是人,听到不好的话,记在心里,早晚找个理由,就把人给开赶了,但是,理由一定要找好,名义上还是要好听点,比如下基层锻炼,比如说交流做官,或者叫体贴民情,三下乡活动,关心村民的发展,实施民心工程等等,都是很好的噱头,可以让人一看,马上就产生敬畏和敬佩之心的。 选好课题很重要,然后就去实施,很明显,名义上是为公,实际上是公报私仇,让某些人难过一阵子,等主要领导的怒气消散了,也就好了,再召回省城,看看表现,谈谈心,或者官复原职,或者升迁,主要看被发配的人的态度了,看认识错误深刻不深刻,有没有悔意,有没有表现,如果有,则前途一片光明,如果没有,前途是一片黯淡。 第396章 先干为敬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董旭柱很会劝酒,当然,他也能喝酒,一般是他先敬酒,先干为敬,被敬酒的人一看,人家喝都喝了,不喝就是瞧不起人,不给面子,实在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喝。 自己本身有本事,就好办,这叫打铁还须自身硬,有了好身板、好力气,打铁炼钢的,都不在话下,山区的人更实在,身体好,出门就爬山,接受被动的锻炼,身体棒,干什么都得心应手的。这是好事。 凌会计也喝,但他喝的比较文明,关键的一点,是他要留聪明的头脑,放在饭后的活动上,免得钱包要瘪下去,还没处告状,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厢情愿的事,你不来,没有捉着你的手脖子,硬要你来,你不来,没人敢拿你怎么样。 还是自己想来打牌,凌会计知道来支书有钱,可来支书是铁公鸡,一毛不拔,这么一个吝啬鬼,想要从他那里弄钱,有点麻烦,只有通过正当的令他高兴的渠道来弄钱才好。 在打牌方面,董旭柱显然要差一些,算计不过凌会计,遇到这种场合,他往往是借喝酒就不来打牌,把机会让给凌会计,或者是其他客人,像这次,他宁愿把机会让给闵县长。 闵县长不客气,他笑着说:“论喝酒,我弄不赢你,论打牌,我略胜一筹。你不来,我来,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了我,来吧。你回去,赶紧回家报到,免得弟媳妇到处找你。” 他的话音一落,全场爆笑,董主任说:“闵县长真会开玩笑,没错。那个谁。那个谁,我老婆她,她是个急性子,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一点点小事,她就没办法,非要我拿主意不可。” 他说完。又是一阵哄笑,大家都心知肚明,对于他的解释,不描还好,越描越黑,实际上,他怕老婆是出了名的,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没有电话跟踪,等他哆哆嗦嗦地拿出电话来,一看,竟然没开机,他说:“这个破手机,竟然自动关机,看来,贵一点的手机还是好啊,买便宜的手机,简直太坑爹了。” 大家都不笑了,这个不好笑,实际上他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台阶,谁都知道他家有钱,他没钱,买手机,能打电话,能接电话就行,他也不爱发短信,老婆追踪他,也是电话直接拨通,从没有温情脉脉的短信,那些词儿,董旭柱就是想一辈子,也想不出来。 董旭柱下了楼,跑了,这么点酒,对他来说,不在话下,他慌不择路,倒显得滑稽,这也是大家到了最后都不笑的原因,因他开的玩笑太离谱了,即便相信是他手机不行,其实是他故意地悄悄地关了手机,怕的就是遭遇尴尬,因为,酒兴正浓的时候,推杯换盏的时刻,突然来个电话,其实,一听,是老婆的查岗的质问之声,想必谁听到谁都不舒服,加上,他的手机本来声音就大,他老婆的声音也响亮,穿透力很强,在爷们聚会的地方,尖声叫,一定会语惊四座的。 这么久没开机,想必查岗的电话打了n遍,果真如此,当他一上摩托车,电话立刻响起来,他不用看,就猜出了个**不离十了,他没看,反正要回去了。怕什么怕?武松酒后能打虎!难道董旭柱董主任喝了酒,拿家中的母老虎一点用都没有吗?这是不可能的。 他骑着摩托车回到家里,将车停好,就进了屋,走路还比较稳当,这个主任当得值,没有多少酒能难倒他,他的老婆也知道这一点,在亲戚中,董主任也算是比较厉害的,喝酒是常事,喝过量而不醉,在亲人中也算是小有名气的,要不然,也不会混到主任这个职位上。会一头,在这个社会上就不容易垮掉,精通一门技术,就不愁没有饭吃。 他老婆看他回来面红耳赤,立马消了气,他老婆的意思,只要看到老公在身边,心里就平安无事,哪怕他发一通脾气也好,她就高兴;可是,她老公从来没发过脾气,这就让她实在爱不起来,觉得这个男人在外面做事还比较行,大家还比较尊敬他,可回到家里,就完全不像个男子汉了,真让人郁闷。 她本来想问问为什么关机,还没开始,董旭柱就主动掏出手机说:“这个破手机,竟然不在服务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看看,这个破手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老婆不信,果然用自己的手机开始拨打他老公的手机,话筒里传来提示音,果然是不在服务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董旭柱悄悄设置了一个电话号码,限制某些号码呼进来,果然,这个凑了效,她打不进电话,笑着说:“老公,我错怪你了。” 其实,只要看到董旭柱活着回来,在她的视野范围内,她就开心,至于在不在服务区,她不管,不愿去想那么多复杂的问题。如果无聊了去想,越想越可怕,只要他不离开她,就算成功,如果离开她,就算她富可敌国,又能怎么样。 这事算是蒙混过关,董旭柱心里挺乐,原来女人就是女人,非常好哄,就她那两下子,怎么能和他的智商相比呢?你越是看得紧,越是有问题,越是充分相信,越没问题,越是对你忠实。 董夫人看来非常喜欢管束她的老公,这是一个问题,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董旭柱就是上门女婿,也有尊严,干嘛要把他绑在裤腰带上呢?再说,你把他绑在裤腰带上,不见得想用就能用,他一直疲软,不很坚挺,怎么用呢? 当然,她现在可能更需要精神上的满足,要知道,精神上的满足那是后期的,比如人过了更年期,可能就不行了,想要在生理上满足,只能是望洋兴叹,毫无办法可想。 董旭柱喝了酒,就要上床去睡,时间到了下午,现在睡,晚上就没办法睡,不睡又不行,因为他就是这个毛病,喝了酒不闹事,就是睡,当然,有女人陪他,他也不会拒绝,借着酒劲儿,可以玩玩,但是,就像前文所说,人到了这个年龄,遇到不合适的女人,总是疲软,像他老婆,曾经年轻过,现在还是年轻,就是醋劲儿太浓,让他害怕,结果在她面前总是疲软,在酒后,更加疲软,她很想玩,可是,没办法玩,只好等到他酒醒,到了晚上,再好好地唤醒唤醒,说不定还能快活一阵子。 这里夫妻的游戏暂且不说,单说来支书和凌会计、闵县长他们在玩牌,闵县长带来的行李,都放在了上官家的三楼,也就是说,松树岭酒楼的三楼是客房,这里冬暖夏凉,非常适合居住,不是自来水问题没有解决,其它条件都还不错,资源也比较丰富。只要你勤快,山上的柴,这一辈子都砍不完,很简单,越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自然环境越好,森林越完整,现在的人都到大城市打工赚钱去了,留在家乡的,都是老弱病残,谁有能力去砍树呢?最大的可能就是砍点柴烧,免得买煤气,花钱,也不能取暖。算来算去,在山区,烧木头过冬,是最好的选择。 在城市,想要烧一点点木头,是非常艰难的,因为城市里的木头大多数来自山上乡下,非常昂贵,没有保障,城里人过冬,要么用空调,要么用电取暖器,实际上还是不够暖和,这是没办法解决的。 第397章 各忙各的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闵县长实际是省民委工作队的队长,相当于副县级,这次到了柏松村,目的就是想上一个新项目,因为主要跟村里打交道,大家都知道,工作队在村里做工作,理所当然,就用不着到乡镇,不用找他们打招呼,相反,他们应该来问候工作队的工作人员,但事实是,工作队没有去镇上,镇上的领导也不来,这倒好,各忙各的,也不存在什么讲礼不讲礼的问题。 闵县长不愿去县城,可能不想见真正的县长,或者是县委书记,要知道,他是副县级,见了当地的土司,恐怕还要陪个小心,加上他本来是当兵的出身,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但是想要当大官,还必须要懂得角角落落,这些都是学问,书本上不会写,所以,在大学里想要学到这些社会上的功课,还真不容易。 闵县长不去,就不去,可能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进入县委班子,也不会在这个地方主政,他代表的是省民委,在村里做事,就是省民委在做事,有了成绩,不归功于县委县政府,而是归功于省民委,基于此,县委县政府也就不做要求,他来也好,走也好,想打招呼就打招呼,不想打招呼也行,悉听尊便,都是自由的。 闵县长就要这个,比较自由,等一年半载工作结束,也不用那么累赘。可以轻松地走,正如轻松地来,在此期间,有些话说了,就要想办法兑现,有些话不见面就不用说,特别是酒后,说的话最容易反悔,最不可靠,这是来支书屡试不爽的。 他十分讨厌那些人。说话还不如放屁。放屁的声音不算长,最多一两下,而人说的话,却有很多。特别是酒后。酒下去。话上来,话匣子一打开,只要不停电或者人不熄火。就听他说了,越说越离谱,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姓啥叫啥了,来支书十分害怕招待这种人,于是只有逃避,不干正事的一律不接待,很多人就是有苦难言,也没处投诉去,人家村委会也要办事,老是请吃,吃了又不办事,还好意思说吗? 真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没错,很多人就像流星,一闪而过,当时很灿烂炫目,可是马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柏松村刚好处在到县城的必经之路上,这个地方可以歇歇脚,再往前走。闵县长也是这样想的,少跟县政府打交道好一些,免得县政府找他们要项目,伸手要钱,要知道,省民委的钱也是要经过各级财政的,必须要经过他们的手,这样,就必然存在中间截留管理费的问题,他们本来就扣了费用,还想要项目,那肯定就有更多的项目款经过他们的手,然后,项目到村里就大打折扣,闵县长非常懂得这个,但他又不敢公开反对,只是以实际行动,能不去县城,就不去,免得自找麻烦。 大家打牌,来支书最喜欢,因为凌会计很会算计,遇到了闵县长这位款爷,咋说也要联袂出演,将闵县长好好招呼招呼。闵县长工资高,又有很好的福利,孩子都参加工作,孩子的朋友单位也不错,也是吃皇粮的,就不存在经济问题,闵县长也是大方人,平时都是大手大脚的,到了村里,心情格外好,没有什么压力,打起牌来更是精神奕奕。 来支书和他打了两圈,就弄清楚了这个人的性格和脾气,马上改变策略,头几次都让他赢,绝不赢,他跟凌会计配合默契,他俩的工资,一年的加起来,都没有闵县长一个人一个月的工资多。这个不能比,闵县长来自省城,级别高,福利好,来支书他们是村一级的,最基层的组织,工资的确很低,又在少数民族地区,属于经济欠发达地区,他们只能想办法在牌桌上弄点零花钱,但是,又不能一来就打击闵县长,让他先尝尝甜头,引起浓厚的兴趣,赢了牌的人肯定还想赢,就有些沾沾自喜,人一旦骄傲,就容易马失前蹄,很容易遭受失败。 果然,闵县长连赢了三次,来支书和凌会计给了他钱,他很高兴,感觉到天特别蓝,云彩特别漂亮,看到啥都觉得好,真是太好了。 到第四局的时候,他就开始输了,接下里又连输几局,他没办法,有点着急,想捞回来,结果越陷越深,凌会计数学成绩好,算了牌,加上来支书做了点小动作,闵县长都快输哭了,不过,好在他的资金十分雄厚,拿几百块,打上一个星期的牌,也输不完,毕竟这是娱乐,可以陶冶性情的,不必要把它当成事业,当成捞钱的工具,否则,就一定会玩完。 时间过得很快,天黑了,他们感到肚子饿了,继续在这里吃饭,吃完饭继续打牌。 闵县长的另两个队员上楼休息去了。他们这次来,吃住都会报销,另外,还有下乡津贴,因此,下乡对他们来说,比较轻松,还能赚钱,虽说离开了大城市,离开了亲人,可是在金钱上没有吃亏,反而得到不少利益。很多人不愿下乡,是嫌弃山村里的条件差,事实上,有的地方条件的确不好,可是,在上官这里,还不错,条件比不上城里,可比城里也差不了多少。现在的城乡的距离在慢慢地拉近,是一件好事。 到了后半夜,来支书睡意来了,说:“不打牌了,要睡觉了。闵县长一路辛苦了,也需要早点洗洗睡觉了。要想打牌,明天可以继续战斗。” “这个提议很好,明天再来吧,我还要报仇雪恨,没想到今晚一直输,伍佰元啊,没了,都到你们口袋里了。”闵县长说。 “哪里,哪里!县长的钱都到来书记那里了,这是真的!我没有赢到钱,开始带了三百元,现在还是,不进不出,保本了。”凌会计说,其实,他赢了钱,怕闵县长说他俩联合起来搞他的钱,就故意说保本。 来支书很聪明,听出了凌会计是话中话,就解释说:“其实,我好像赢了,只是暂时领先,县长的钱,先暂时放我这里保管,以后再来牌的,说不定就原物奉还了,不要着急,去了的,还会回来的。” “哦,哈哈,我说是怎么回事呢!这个没事,我很清楚,开个玩笑而已,天不早了,该睡觉了。哦,对了,最后一牌的钱我还没给呢。稍等,我来拿钱。”闵县长说。 “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最后一次,无论输赢,都不要给钱,明白了吧?”凌会计解释说。 他一说完,来支书就看了看凌会计,心想,真是多嘴多言,他想给钱,就让他给呗,插什么嘴呢? 这是来支书定下的规矩,最后一次,免债,赢的人拿不到钱,输的人用不着给钱。 这下子才扯平了,大家都相安无事,并且没有怨言。 来支书起身要走,上官要送,来支书说:“今天是晴天,路很好走,也看得到,不用送了,你还要养伤,快点康复吧,不用送了,我自己能走。” “那好吧,我就不送了,我还要招呼闵县长洗漱睡觉,有些地方照顾不到,还请原谅。”上官说。 来支书摆了摆手,不说话,下楼,离开松树岭酒楼,慢慢地往回走了,暂且不提。 再说闵县长上了楼,上官给他送来了开水瓶,对他说:“不要意思,这两天水有点紧张,没办法,只好将就一下。” “缺水的情况有多久了?”闵县长问。 第398章 停水期间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每年一到这个季节,就停水。一般来说,从冬月到正月,有三个月没有水。”上官说。 “哎呀,这么长时间啊!”闵县长有点怀疑,他打开水龙头,果然水很小。 “这个季节不是缺水的季节,再过一段时间就不行了。实话说,这是高山地区的弊端。”上官说。 上官很勤快,说着说着,就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接着,他就离开,看来,闵县长的确累了,还想再问一些问题,上官不想打扰他,就上了楼,他和他夫人住在最上一层楼。上楼之前,上官先下到一楼,把卷闸门哗啦啦地关上,关了灯,再回到楼上,自己也简单地洗洗上了床。 他说:“这样的县长还不错。” “不是正县长,副县长不讲究,为了自己玩得开心吧,到了县城,肯定不好玩,地方太小了,没办法,城东头放个屁,城西头都听到了。”上官夫人说。 “怎么女人一上床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像原来的人了。”上官说。 “是吗?我还是我啊!”上官夫人不承认,实际上人都会变,不承认恐怕还不行。 上官累了,也不想说那么多的话,就倒头就睡,遇到太多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忙得很,甚至连爱爱都省略了,最起码不是一上床就爱爱,起码要等到后半夜缓过劲儿了再说。 还有一点。需要考虑到楼下的房客,夜深人静的时候,楼上就是掉根针,楼下也听得清清楚楚的,何况爱爱是那么大的动作,恐怕要小心,最好是忍忍,等房客走了再说。 但是,有些是不能忍,比方说上厕所拉屎放屁、打嗝梦呓。这些都不好控制。 天明时分。上官起床,他要做的事有很多,首先要打扫卫生,生炉子。准备早餐。然后拖地。等把这些做完,他的夫人也起床,洗脸刷牙。上厕所,再就是做饭。像做饭这个活儿,还是他夫人做得好,上官就尽量做好准备工作,然后就是收尾的工作,当然,还是在忙碌的季节,就请人来帮忙,工资肯定是要付的。 看看都准备停当,闵县长他们也起了床,开水或者热水大量供应,他们早晨洗脸刷牙用水完全够用,还有一点,就是上官在屋顶上准备了水箱,里面的水总是满的,他总是上楼去看,满了就不加水,要说自来水有点不够,可是地下水很丰富,要抽多少就抽多少,只要你愿意烧电。 电费其实也不贵,可是对于营业性质的用电,就要格外多收一些,这是行内的规矩,谁也没办法改变,电是商品,你花钱,就卖给你,你不想用,就不用买。 上官为了一个好的口碑,还是坚持买了电抽水,有水有电,才能保证这家酒楼正常运转,缺少一样,都不行。 早餐吃得也简单,不过,鸡蛋是必须要准备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西方人的文化在逐渐影响着东方人,这牛奶和鸡蛋,逐渐走进稍微讲究营养的人的家庭,这些营养的观念,成为人们生活的一部分,在逐渐提升生活水平,咋说都是一种进步吧。这个理念不是县长才拥有的,在寻常百姓那里,也得到了认可。 他们吃完饭,正要去找来支书,没想到来支书来了,他不喜欢在外面过早,一般都在家里过早,早餐简单,但很注意营养,比如说豆浆、鸡蛋米酒啥的,他的妻子总是想办法给他换换花样。老年人喜欢吃清淡的,油腻的食物,他们不爱吃,特别是油炸食品,更是有害无益,最好避免,这也是他的子女们每次在家或者打电话常常重复的话。 他们陪着来支书去检查工作,上官正要出门,护士就提着两瓶药水来了,“院长”早就配好了药,交给护士,让她拿到上官的店里,给上官打针,当然,上官夫人非常信任自己的丈夫,但是,一丈之内是夫君,一丈之外就难说了。他老婆不是醋坛子,可也算得上醋瓶子吧,十个女人九个醋,特别是结婚生子之后,心里的酸味还是不少的。 护士对上官也谈不上好感,不过,上官只是一个病人,一个伤者,她在给上官扎针的时候,也就是像在学校里学的那些标本,或者是在医院里实习的时候,说练习的对象,紧张的感觉早就没了,有很多病人支持她,甘愿做试验品,当然,病人并不知道她的底细,反正都穿着白大褂、戴着白色的口罩,大部分还都戴着眼镜,大同小异,病人只求快点康复,减轻痛苦,哪里会想到去查验医生护士谁是谁的,根本不会想到去分辨。 护士在医院里实习完毕,就分到了乡镇卫生院,然后又到了一个比较大的一个行政村,算是在这个大村里好好干了几年,没想到未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护士问:“今天比昨天好点了吗?” “好多了,皮肤开始发痒了,可以抓吗?”上官问。 “不能抓,发痒说明里面的肉在愈合,再过两天就可以拆线了。千万别抓,免得感染。记住!”护士一边瞪着眼睛盯着上官看,一边开始用橡皮筋绑扎住上官的手腕,然后拍打他的后背,让青筋暴露出来,一条一条的,上官不是重体力劳动者,但是,身体还行,手上的青筋还是容易找到的。 护士找准一个新的下针的地方,然后将针头插进上官的血管,看到红色的血回流到针管,证明下针正确,护士将针头用医用胶布固定,松开了橡皮筋,然后调了调药水滴水的频率或者速度,让药水尽量在合适的时间内滴灌完毕。 她说:“不要调整速度了,我掐准了那个时间过来给你换药,你要是调整了药水速度,我就不好把握时间了,到时候,一旦出了什么差错,不要找我,记住了吗?” “记住了,放心,今天不让任何人给我换药瓶。”上官说。 “是的,你要记住,你要是让别人换了药瓶,我就不给你换脸上的纱布,清楚了吗?你想找谁换就找谁,反正我不会理你。”护士说。 “行,放心吧,我不会胡来了,健康和生命,不是开玩笑的,我懂这个。”上官说。 “好,这样才好。记住,我等一会儿来换药,换药水,是两项工作内容,明白吗?”护士说。 “明白了,这一下,彻底明白了。”上官说,眼睛看着别处,很明显,他不敢直视护士的眼睛,这太勾魂了,没结过婚的女孩,的确有一种特别迷人的魅力,一旦结了婚,女孩就变成了女人,女人一旦生了孩子,就又变了,变成了一个甘愿牺牲、情愿为孩子奉献一生的人,而丈夫呢,会渐渐冷落在一边,也可以说,是相互冷落。男人觉得女人的心思用在孩子身上,分享了爱,爱就被分散,成为一个不够专一的爱,女人觉得男人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是赚钱养家,拿钱回来,给老婆孩子用,才是男人该干的事,并且要求非常单一,不怕重复,只要有钱,就宁愿如此。 可是,世上没有一个男人会安分守己,大概在内心,都希望多几个女人,尝尝不同的味道,才算心满意足,其实,女人也这样想,不过,社会的习俗和伦理道德,约束了这种思想的泛滥,但不代表骨子里就偃旗息鼓了,其实,在遇到合适的土壤和气候,**的种子,还是会发芽长大开花并结果的。 第399章 阻断爱恋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护士说完,转身就走,像蝴蝶一样飘着跑了。上官目送她离开,他夫人立马出现在上官面前,拿手在他眼前挥舞了几下,说:“哎----眼睛都直了啊!” “哪里,哪里?”上官说。 “昨晚不做,原来是有原因的。留着准备给那小护士啊?”上官夫人问。 “说哪里话!昨天是太累了,谁给她?都是留给你的!”上官说,“再说昨天太累了,上床就睡了,哪里有性趣?” “没性趣?我知道,你早就对我没兴趣了吧?你不是说,我底下松垮垮的吗?没有感觉了,这话是不是你说的?”上官夫人问,咄咄逼人的眼神,仿佛在冒火,将上官烧了个干干净净。 “哎呀,我说你什么好呢?我们家孩子在旁边搅扰,还没什么,一旦孩子不在身边,你就开始闹别扭了,我们是不是到了七年之痒了?”上官问。 “什么‘七年之痒’?完全是胡扯,过得去就过,过不去就分。”上官夫人说,“何必呢?明明不喜欢,还要勉强在一起,究竟是为什么。我可不想骗自己。你要是喜欢那小护士,我就成全你们,我退出来,跟着儿子过一辈子算了。你要是喜欢我,就不要嫌弃我底下松,我底下松,还不是你弄的。你弄了我,然后生了儿子,然后。隔三差五地弄,想起来了就弄,喝醉酒了也弄,把我玩成这个样子,就开始嫌弃我了,真是的!”上官夫人说,开始抱怨,上官吓一跳,看来还是有个孩子在身边好,孩子一上学。这女人就开始唠叨。开始没完没了。 上官不是嫌她底下松,当然,生过孩子就是不一样,松就松吧。女人都会松的。最要命的是嘴巴太厉害。在语言上,男人永远比不过女人,在口才上。男人永远都是稍逊于女人的。因为她底下松,她就要在嘴上下功夫,男人喜欢做实事,感觉好就好,说不好也没用;感觉不好就不好,说好也没有用。 上官笑着赔小心,哄了又哄,上官夫人才破涕为笑,不再絮叨,然后说:“我去买菜了,等我回来,说不定该换药水了,我这就去啊。” 说完,她提着篮子向外走,上官马上松了一口气,还没吸上第二口气,过了一会儿,他老婆又回来了,真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她说:“不好意思,忘了拿钱。你那有钱吗?有就给我一些,免得我要上楼去拿。” “有,有,怎么会没有呢?”上官说着,显得很自豪,有些骄傲的样子,这个大概是惟一值得男人骄傲的东西了,当男人到了一定的年龄,雄风不再的时候,就靠钱来说话了,钱是力量,是男人的荣耀,在现在的社会,已经达成这一共识,“做生意,咋会不装点零花钱呢?要是不装点钱,谁愿意和你做生意?”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抓紧时间,快,钱在哪里?给我,快,我要赶时间,你的药水快要滴完了。”上官夫人问。 “在我上衣口袋里,在里面,你摸到一个钱包,里面有,用多少拿多少,给我留点就行。”上官说。 上官夫人伸手掏出了钱包,打开钱包一看,里面全是红版的,她说:“哇塞,怪不得小护士迷上你了呢?敢情你藏了私房钱,不得了啊,这么多?你想要停妻再娶吗?” “快拿钱吧,哪有这么多废话?要是藏私房钱,哪里有今天?早就休了你,早就包上了二奶奶,还吗?”上官说。 “算了,懒得跟你计较,我去买菜了,要不了那么多,拿五百元啊。”上官夫人说着,然后抽出五百元钱,将钱包放进他的上衣口袋,提着菜篮子,向超市走去。 看上去她比较丰腴,走路一左一右地,臀部扭动,显得有些性感,上官现在挂着吊瓶,如果没有,马上会将他老婆叫回来,趁着早晨这一会儿,还没有客人来,利用十分钟,就可以玩一次,算是弥补一下昨晚的不足,不留遗憾到今天。 她前脚刚走,护士就来了,她一看吊瓶里还有药水,就没有急着换,也不调整滴水的速度。 她说:“你看,还要一会儿药水才滴完,利用这个时间,我来给你换药吧。” “行,谢谢你!你考虑得真周到!我在酒楼里打针换药,可以照顾一下门面生意,还能看病,真是一举两得,你的服务真是到位啊!”上官说。 “谢谢表扬,这是我应该做的,在卫生室也是玩,现在生病的不多,我坐在那里,看‘院长’,‘院长’看电脑,其实‘院长’看的东西,十分恶心,想不到他也这样,年轻时候肯定是个风流鬼。现在还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装得像个人儿似的,其实,肚子里早就烂掉了,不是个人了。”护士说。 “你怎么这样说你的领导呢?领导再不好,也是领导,如果将来你当了领导,你希望下属背后说你坏话吗?”上官问。 “当然不希望,可是我绝对不像他那样爱慕虚荣,是个完全的伪君子,那样做,十分难受。我宁愿不当官,也不做那样的人。”护士说。 “嗯,你说得没错,可是我们周围没几个正人君子,看上去挺像,其实不是。”上官说。 护士没说话,将上官脸上的胶布轻轻地扯下来,丢进了垃圾桶,然后又用药水将伤口清洗清洗,上官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叫唤一声,护士洗完了伤口,又重新上了药,再找了一块纱布,一只手将纱布盖在脸上,让上官一只手扶着,然后,扯下一截儿胶布,将纱布固定;然后又刺啦一声,扯下一块胶布,将纱布固定,房间里充满了消毒药水的味道。 接着,吊瓶里的药水快要见底了,护士来不及等,还有一点,就将塑料的针头插进另一个瓶子,将瓶子吊了起来,她的动作十分娴熟和麻利,让上官看得发呆了,他说:“你很熟悉你的业务啊。” “那当然,一个人不专心搞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还能搞好什么工作呢?”护士说完,转身走了,还是像一只花蝴蝶,飞走了。 护士前脚走,后脚进来的就是上官夫人了,她放下菜篮子,走过来药瓶,问:“怎么这么慢?这么长时间,一瓶还没打完啊?” “刚刚打完了一瓶,这是第二瓶了。”上官说。 “哎呀,谁给你换的?”夫人问。 “护士啊。你刚走,她就来了,她给我换了药,刚刚走,你要是找她,还来得及。”上官说。 “算了,算了,这护士还真会挑时间啊,专门在我出门的时候,来找你,你们是不是约好了啊?”夫人问。 “怎么约?我手机和座机都在这里,有去电和来电的电话号码显示,还有短信,都可以查看,看是不是有约定。”上官说。 “好了,我信了,你会删除一些东西的,让我去查,恐怕查不出来,我不是电脑手机高手。”夫人说,就开始择菜,她知道她老公的本性,对家很好,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要是不负责,她也不会嫁给他,毕竟自己在娘家长得这么大了,父母养得她白白胖胖的,白白地嫁给上官,其实,也没要什么嫁妆,都是小俩口白手起家,打拼下目前的家当,还算可以,在附近的邻舍当中算是勤俭持家、勤劳致富的人家。 如果男人在外瞎搞,恐怕会很快就败家的,自己家的井水是甜的,是有供应的,别人家的井水不是甘甜的,反而带点苦涩的味道,而且是有多少银子,都会掉入无底洞的。 第400章 充分信任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上官让他夫人去查他的电话包括短消息,就是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夫人不是傻子,说:“不用查了,我充分相信你,你是我老公,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不是我的,我也留不住,就是留住了人,也留不住心。” “明白就好,我既然选择了你,肯定是要为你负责的。”上官说。 “不错,这话听着舒服,哎,那不是来支书吗?”上官夫人说。 果然,顺着他夫人的手指的方向,上官看到了来支书,他在送闵县长等车,上官赶紧上去,问:“闵县长的行李还没拿呢。” “他们还回来的,今天去县城,过两天就回来。你把他们的行李放好就行了。”来支书说。 “放心吧,东西在我家的酒楼,没有一丁点的问题。”上官说,看着一辆车停了下来,他们依次上了车。 闵县长还想说什么,但啥都没说,向老支书和上官挥了挥手,车就启动,开走了。 中巴车,拖着烧柴油的青烟,突突突地往前跑,这中巴车其实还是柴油机提供动力,和拖拉机的原理差不多,不过,减震效果还不错,要不然,家家户户都买得起中巴车,上班上学出门办事,都可以开着中巴车,那才叫拉风呢。 来支书回去,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只要陪着他们玩就是了。当然,这是工作,不是单纯地玩。 上官打了针,又消除了妻子的怀疑,他浑身上下都很轻松,看到天格外蓝,云格外白,连呼吸都是舒畅的,在这山村生活,只是太美了。有老婆。有孩子。有钱赚,发不了大财,小富即安,就人生。是一种态度。人心情好。就是听到鸟鸣,也觉得婉转动听,看到熟人。也觉得亲,包括那些平时令人讨厌的人,此时此刻看起来也是那么地顺眼了。 过了几天,上官该拆线了,这一次,他必须要到医务室了,亲自接受“院长”的指导。 他进去的时候,“院长”坐在那里,护士不在。上官问:“护士呢?” “她还没来,你稍等一下啊。”“院长”说。 “嗯,她去哪儿了?”上官问。 “不要问,问了也白问,她去哪儿不告诉我,就是问她,她高兴了才说,不高兴了,才懒得理你。是不是她也这样对你?”“院长”说。 “不是,不是,她在我面前话挺多的,不是我把握得好,恐怕就要跟他谈恋爱啊。”上官说。 “你说的是,估计那小妮子现在春情发动了,到处跑,你做得好,不要被她迷惑了。”“院长”说。 正说着话,护士铁青着脸站在门口,“院长”见了,赶紧转移话题,说:“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好得好快,不到一个星期,伤口就长好了,来,刚好回来了,上官正在等你呢。”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护士说,显得有些理亏,不过,她可能听到了“院长”说她坏话,心里还是不满意,对她的迟到,“院长”不敢多说什么,了不起她到最后不让他写评语,一拍屁股走人,哪里没有病人呢?只要有技术,到哪里都有饭吃,何必在这棵树上吊死呢。 “我今天来拆线,我可有言在先啊,这些天的医药费我不会出一分钱的。”上官说。 “明白,这个不用你管,我们来处理,董主任已经交代了,不会找你要钱的,放心吧。不过,只需要你在用药的清单上签字,签字不代表要你出钱,签字的意思证明了你在这里消费过。仅此而已,没有别的意思。”“院长”说。 “行,这个没问题,没问题,单子拿来,我来签字。”上官说。 “先别着急,先拆线再说。”“院长”说。 接下来,“院长”指挥护士将他脸上的线抽掉了,然后用棉签抹了点药水,给他开了一些药,说:“我这里开一些药方,你回去后,按照药方吃药。坚持吃七天就会彻底好了。” “行,那多谢‘院长’。”上官说。 “好,你在这里签字吧。”“院长”说。 上官二话没说,拆线的时候,也是这样,男人可能在疼痛面前,表现得比较坚强。他刷刷刷地签完字,看都没仔细看,觉得差不多就行了。 他拿了药,离开了村卫生室,回到酒楼,继续打点生意。 他正在拖地,董旭柱突然出现了,他赶紧给董主任搬来一把椅子,请他坐,然后沏茶,拿瓜子,董主任说:“算了,别麻烦了,我刚吃了早饭,饱了,不要了。” 上官不答应,还是尽地主之谊,让他不带着遗憾走,况且上官已经明白了是他找“院长”免了他的医药费,要知道,现在打一瓶盐水就是四十多元,一天两瓶,打了七天,就是十四瓶,还有换药的费用,加上缝合拆线的手术费,还有零零星星的西药费,到最后拿走的药品的费用,乱七八糟地加起来,还是不少的。这些费用,如果落在上官头上,起码要半个月的营业收入,上官本人受罪,钱更吃亏,这个帐,就是憨子也会算。 上官好心好意沏茶给董主任喝,董主任没有拒绝,倒是很开心,他也清楚,上官和来支书的关系,做人非常难,需要顾及方方面面的关系。 董旭柱喝着茶,问:“怎么样?拆线了啊?看看你的脸,除了有药水显得明显以外,其它的地方都恢复得很好呢。” “是的,是的,多谢董主任为我主持公道啊。”上官说。 “说这干啥?这还不是我的分内的工作吗?不值得一提,要是你在我这个位置上,也会这样。要想公道,打个颠倒,世上的事大概都是这样。”董旭柱说。 他这是经验之谈,相比较而言,上官在董主任面前还是一个小孩,还需要多方面的培养,董旭柱算准了今天是上官拆线的日子,他和鲍国东打架的事,也该做个了结了。 他说:“上官,你有时候要装傻,不要太精明,太精明容易招人怨,或者受到别人的嫉妒,这些年,你一路走来,一直遵纪守法,是个好公民,也是我们村办企业的模范,你要小心,不要因小失大。小心这些年触犯小人,他们在背后整你,暗地里害你,这些,都是要小心提防的啊。” “我明白了,谢谢董主任的提醒,我会注意,不要让小人钻空子。”上官说。 “哈哈,很好,你是聪明人,不会为这事毁了前途的。你在用药清单上签字了吗?”董主任问。 “签了。还拿了一些消炎药,继续吃药。”上官说。 “好的,我走了,你好好养病,恨病吃药,把药吃完,就会彻底好了,我也不耽搁你做生意了,现在去医务室。”董主任说。 “再坐一会儿吧,喝点茶,吃点点心,董主任。”上官说。 “不了,你要做生意,我要处理事情,把你的事处理完了,还有别家的事,当主任还真不消停。”董主任说。 上官没有在挽留他,他知道董主任不喜欢婆婆妈妈,说干啥就干啥,说走就走,比较果断,不是拖泥带水的。 董旭柱一出现在医务室门口,“院长”就站起来了,他手里拿着清单说:“快,董主任,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可没办法,找不到你的号码了。说来奇怪,平时不用电话,总在手边,要是想用的时候,却找不到。坐车也是,有急事要坐车,车横竖不来,没事的时候,车一辆接一辆的,像走马灯似的,跑得可欢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董主任?” 第401章 凭票索债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院长’总结得好,很到位,知识分子就是不一般哪。行了,我还有事,你把清单给我,我也不要,你把发票开给我,我凭票去找人要钱,你的费用一分不少。”董主任说。 “好,请稍等片刻,董主任分析得很到位,是这样,按照清单,肯定高了,那是没有打折的,说实话吧,我拿着这清单,准备让苦主来看,开发票给你,你去找苦主要,两头一起努力,就不信苦主不认帐,不给钱,要是真不给钱,主任,我可说好了啊,他不给钱,我可是要找你要的哦。要不然,我就没办法向卫生院交差了,到时候,就要扣我的工资了,先别说奖金不奖金。”“院长”说了一大通,仿佛已经受到了很大的亏损一般。 “哦,这个你不要担心,该给你的费用,一分不少都会给你,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是知识分子,说到钱,太薄情了,干脆说费用吧,你已经让了步,这一点让我很感动,我对来书记说了,他也大为赞赏,觉得你够爷们,给知识分子脸上增添了光彩,改变了人们对知识分子的看法,还有,你也给我村的卫生事业做出了贡献,增添了好素材,将来必定有更多的人会想办法来我们村来投资、来旅游,让我村的名声更响亮,争取走在全国新农村示范村的最前列。”董主任说,仿佛未来的当家人就是他一般。 听了这话。“院长”高兴坏了,虽说主政村卫生室,可好像现在就在卫生部部长的位置上呆着呢,董旭柱说话,可真说到点子上,挠痒痒,还真挠对了地方,这些自称为知识分子的,要的就是名声,哪怕让钱吃点亏都行。面子非常重要。 “院长”笑眯眯地低下了头。然后找出一本收据本,刷刷刷在上面写了字据,清单上的数字一算,再打折。就是最后的数字。他把这东西弄好后。加盖上了公章,然后把这些东西交给了董主任,董主任把条子装在口袋里。作为主任,他还没有一个好看的公文包,这有点不像主任了,不过,“院长”已经看习惯了,主任没有包,自然就不像主任了,好歹他要有个包,就更像了,如果主任进城,没准会让人笑话。 董旭柱离开卫生室,骑摩托车到了柏松酒店找鲍绍,鲍绍不在,鲍娜坐在柜台里看书,看到了他,连忙站起来,问:“董主任,请问您找谁?” “你爸呢?”董旭柱问。 “他出去了。”鲍娜说。 “出去多久了?什么时候回来?”董旭柱紧接着问。 “这个说不定,他骑摩托车出去的,带的我妈。”鲍娜说。 “我明白了,托你个事,怎么样?”董旭柱说。 “没问题,您说吧。”鲍娜说。 “你爸回来后,让他打电话给我,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他。”董旭柱说。 “行,没问题,等我爸回来了,我一定转告他。”鲍娜说。 董旭柱很放心,鲍娜的爸妈已经离婚,可是这对她好像没有什么影响,她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对于父母离婚,她看得很淡,现在父母离婚的,何其多也!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任何人都不能剥夺。鲍娜已经十八岁,从小就很难看到父母团圆,结婚跟离婚一样,离婚后,现在又在一起,可能再过两天,又各奔东西,寻找自己的幸福的彼岸,都说不清,或者回头是岸,谁说得清楚呢? 董旭柱在这里傻等也不是办法,他出门,跨上摩托车,离开了这里,然后到来支书家,来支书刚送走了闵县长他们,在办公室不想呆,就回到家里,安静地休息,每天迎来送往的,给村里弄一些项目,显得比较累,身体有些受不了,干脆想办法退休算了,可又怕出乱子,担心没有合适的人来接班,村子搞不好,反而容易弄出麻烦来,毁了他一世英名。 董旭柱停下摩托车,从上面下来,看到来支书在门口坐着看报纸,他不喜欢看报纸,费眼睛,看电视就行了。电视节目播放过了好几天,报纸才登出来,新闻都变成旧闻了,他不喜欢,于是看看电视就行,今天看报纸,只是觉得墙角堆了一大堆报纸,有些碍眼,拿来看看,锻炼锻炼一下眼睛,看哪些字儿看得清楚,哪些字儿看不清楚。 到坡上做事,不算什么,做了一辈子的活儿,人家做啥,跟着学就是了。这些田地,不是他想种的,是他妻子要种的,他妻子的胳膊不太好,做起农活儿来比较费劲儿,他心疼他老婆,只好接过活儿就做,好在除了他年纪大一些之外,手脚都还比较好使,种点田地、养几头猪,不在话下,都还应付得过来。 “来书记,来向您汇报一下工作。”董旭柱说。 “说吧。”来支书放下报纸,指了指椅子,董旭柱很聪明,赶紧坐下来,来支书的妻子,立马给他沏茶,他接了茶,一边喝茶,一边向来支书汇报:“是这样的,我刚才到了上官那里,他今天拆线,从卫生室拿了一些药,在家慢慢喝,再过一个星期,就彻底好了。问他,他说‘院长’让他看了用药清单,算了帐,他在清单上签了字,但没结账。” “不是说了,不让他买单吗?”来支书插话道。 “是的,我对他说了,他也没有买单的意思。在上官那里弄清情况后,我又去见了‘院长’,他给我看了清单,清单上的药费贵,我让他写了发票,上面的药费是打折后的,我就拿着这票据去找鲍绍。谁知道鲍绍跟他老婆骑摩托车出去。”董旭柱说。 “啥?不对吧?他不是离婚了吗?哪里有老婆?”来支书感到很奇怪,立马追问道。 “是的,他是离了婚,可是,现在离婚后还在一起的,不少啊。离婚不离家,况且他马上又有事,需要把平时赶情送礼的,趁孩子上学,办个学酒,尽量收回来平时的投资。”董旭柱说。 “嗯,这么说才像话,符合常理。”来支书说。 “是啊,他不在店里,你怎么办?”来支书喝了一口茶后,问他。 “我对鲍绍的女儿鲍娜说了,让她告诉她爸,回来后跟我联系。”董旭柱说。 “这事要抓紧,你再回去,看看鲍绍回来没?如果回来,你就告诉他,我估计小孩子靠不住,她天天喜欢看书,喜欢学习,像这种情况,她的心思就没有放在人情往来上。这事你一定要小心,不要忘了,耽误了正事,要知道,那个谁还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来支书说。 “对,上官不是省油的灯,非常会算计。你要当心,他要是不起诉,是最好不过的,但是,如果矛盾激化,就说不定了,你又不可能天天跟着他,他的开车的朋友多,另外,黑道上,也有一些人。不能得罪。鲍绍那里也是如此,大概让他把钱出到位就行了,他出百分之八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由村委会出,就很划得来,你算算帐,如果村委会出了钱,他不告状,到了年终,就有奖金,村委会出的百分之二十,跟奖金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为什么不这样处理呢?事都是人办的,活人怎么能让尿憋死呢?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来支书说。 董旭柱十分佩服来支书的分析,非常到位,是一个会算账的村支书,天天琢磨,怎样维护村委会和村民的利益,尽量让群众得到好处,村民得到实在的益处。 第402章 杀回马枪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来书记,我明白了,很好,很好,就这么办,我现在就去找鲍绍,杀个回马枪,说不定能捉个活的,只要他出钱,就把这事放一放了,这件事也真缠人,觉得很累。这次处理完了,算正式结束。这段时间也搅的人心不安,加上省民委工作队的人来了,更加有所顾忌,还真担心说错话了呢。还好,大家都还比较注意,没被发现,大家都还比较安全。”董旭柱说。 董旭柱离开来支书家,又骑摩托车回到柏松酒店,正巧,鲍绍的摩托车在门口停着,鲍绍先看到了他,跑出来说:“哎呀,是董主任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啊?” “还不是东南西北风,我哪里像你,每天就干一件事,真的应该向你学习,看什么都看得很淡,你这一辈子值得,真值得!”董旭柱说。 “哎呀,你是乘龙快婿,千万别学我,我是哭扒命,不做不得活,你不做,有人送钱来,我们不能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鲍绍说。 “你不清楚,我们家的那位,就是一个母老虎,用她的钱,就像在虎口里拔牙,提着脑袋呢。”董旭柱说。 “话说回来,你说的很到位,其实,你不知道,自由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现在很自由,可是没钱花,要不,谁来开这酒店呢?我宁愿当个甩手掌柜的,到处游荡。到时候给我分点红就是了。我不想操心,白天有钱花,晚上有女人陪睡,这就知足了。”鲍绍说。 “每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儿,很好,这样好吧,我们换一换,你当村治保主任,我当酒店老板,看谁老得快。让村民来做证明人。怎么样?”董旭柱说。 “算了。你适合当官,我适合当民,都差不多,我不想操心。我只想活得快活。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愁云满面,开心点吧,每天的时间都一样。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时间容易过,人却一天老一天,不要想那么多,我现在很看得开,无所谓,只要自己开心,有点钱花,有点酒喝就行了。每天我都过得充实。人的烦恼是跟**成正比的,我相信这一点。”鲍绍说。 “听了鲍老板的一席话,胜似读过十年书啊,佩服佩服!”董旭柱表扬起他来。 “好了,今天来找我是找我要钱的吧?说吧,别绕弯子了,利索点,我不喜欢当官的拐弯抹角,都是乡里乡亲的,来个痛快的,说,多少钱?”鲍绍说。 “真是,把我吓一跳,鲍老板是直爽人,痛快,痛快啊!很好,这样吧,我今天去卫生室了,找到了‘院长’,上次‘院长’就说上官今天要拆线,我就盯紧了‘院长’,也没放松看着上官,一方面不让卫生室乱发药,给普通药;一方面不让上官买什么营养品加强营养,你看他老婆吃得白白胖胖的,可见他们的伙食不错,应该不用加强,否则就容易造成营养过剩。”董旭柱说。 “主任考虑得真周到,处处都在为我考虑啊,令人感动,很好,这么说,药费清单已经列出来了吧?”鲍绍问。 “是这样的,咱们是兄弟,我也不瞒你,用药清单已经列出来了,是电脑打出来的,上面有单价啥的,都是常规药,必须药,但是我不要清单,为什么?因为还是为了兄弟考虑。那些清单要了没用,好多东西我都看不懂,别说兄弟了。看得头晕,我就直接对‘院长’说了,我不要清单,想必兄弟也不会要,我要求‘院长’在总数的基础上,打九折,按说这是不符合医院收费制度的,可我给‘院长’施压,要求他打折,想办法打折,在自己的权限范围内进行操作,如果村卫生室受到任何损失,都由村委会负责解决,绝对说到做到,‘院长’才答应,在原来的基础上打了折,我让他开了发票,要知道,‘院长’是知识分子,我是一个粗人,对付他还真要费一些脑细胞的。可是,到最后,他还被我拿下了,至于承诺以后改善医疗条件、装修卫生室、申请项目资金等等那些事,都答应他尽量解决,实际上到底能不能解决,还真不知道。”董旭柱说。 “哎呀,董主任,太谢谢你了,你真是我们的贴心人呐。”鲍绍说。 “可别这么说,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应该尽心尽力,不能让上官借着这个机会狮子大开口,刀子磨得快快的,就是要猛宰一刀,这可不行。我有我的原则,他要是敢狮子大开口,恐怕我这一关就过不了。”董旭柱说。 “主任,行了,我知道你是我的哥,是我的恩人,快点告诉我吧,多少钱?”鲍绍说,很是着急。 “哎呀,你别说了,我实在告诉你吧,谈钱伤感情,不谈钱,更伤感情,这样吧,我把卫生室开的发票给你看看,你要是有疑问,再问我,天底下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董旭柱说。 “嗯,董主任说话就是有水平,一套一套的,让我敬佩,学不完呐,学不完,天天跟着一帮子牌友打牌,连做梦,都在喊二二二的,时间长了,我会不会真的变成二了。不过,有董主任在,我们要常常在一起喝一盅,经常聊聊,要不然思想真的要滑坡了,到时候,我就变成二二的了,那不是村里的损失吗?”鲍绍说。 “哦,呵呵呵,鲍老板,果然不一般,真是见多识广,你的谦虚让您日进斗金啊,后来会越来越厉害的,我很看好你,你是我们村未来的企业之星。”董旭柱说着,掏出发票,毕恭毕敬地递给了鲍绍。 鲍绍接过发票一看,说:“嗯,这个数字好接受,好接受,行,我认了。鲍娜,鲍娜。” “哎----”从后面传来一阵回音,不是鲍娜是谁?鲍娜跑过来,问:“啥事,爸爸?” “你拿点钱过来。”鲍绍说。 “拿多少,爸爸?”鲍娜问。 “这条子上写的有,你看吧,你是准大学生了,这点不用我教了吧?”鲍绍说。 “嗯,好的。”鲍娜答应了,跑过来拿了发票一看,就打开了柜子的门,打开门之后,里面有个小柜子,她又打开小柜子,拿出了钱,数了数,交给了鲍绍,鲍绍接过了钱。 董旭柱在等着他交钱给他。 却迟迟不见下一步的动作。 董旭柱问:“鲍老板,你有什么事吗?” “有。”鲍绍说。 “什么事,请说吧,有困难,只管说,只要兄弟能解决的,两肋插刀,在所不辞。”董旭柱说话都动了刀子,看来,不是说说就算了。 “孩子马上要办学酒,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你最合适。”鲍绍说。 “干什么最合适?我可不想进大学读书,现在已经过了读书的年龄,记忆力下降,上学真的要命。”董旭柱说。 “凭你现在的知识和阅历,当学生是屈才了,你适合当大学教授。”鲍绍说。 “你在开玩笑吧,我当教授?我要能当教授,那所有人都能当教授。别开玩笑了。”董旭柱说。 “不是要你去读书,也不是当教授,我想请你在孩子办学酒的时候,帮忙收账,你看怎么样?”鲍绍说。 “我说是啥事呢,是这事啊!没问题,没问题,这是小事,说,什么时候办?”董旭柱问。 “现在还没收到录取通知书,等通知书到了,再确定办学酒的时间,确定了之后,我跟你联系,怎么样?”鲍绍问。 第403章 大功告成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好啊,好啊,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都开机,随时接听你的电话。”董旭柱打了保票,说话笃笃,很是确凿,这个让鲍绍很放心。 鲍绍把钱交给董旭柱,董主任接了钱,吐了唾沫在手指上,然后开始数,三下两下,就数完了,把钱放进口袋,对鲍绍说:“对头,放心,我一定随叫随到,这事你办得漂亮,如果全村的老百姓都像你这样干脆利落,可以省掉我多少事啊!” “伸出手掌,五个指头长短不同,这是很正常的,本不足为奇,我是考虑到我们是兄弟,和来书记关系都还可以,为了让你们的工作好做,才让的步,再说,董主任够仗义,说请帮忙,二话不说,一口就答应下来,让人高兴。作人就该这样,不要老是想人家的东西,起码也要为人家考虑考虑,替人家分忧,作人,不能太自私,否则,朋友会越来越少,最后肯定就是孤家寡人了。”鲍绍说。 “你分析得很到位,好了,不跟你摆龙门阵了,我要去交差了,这事算是圆满结束,以后,你也好好管管鲍国东,别再给你添麻烦了。鲍老板日理万机的,哪里有这么多闲工夫去做擦屁股的事儿啊!”董旭柱说完,就跨上摩托车,启动了发动机,摩托车突突突地缓缓地行走,然后调转了车头,向卫生室的方向跑过去。 董旭柱把车停了下来。走进卫生室,“院长”一见,眼睛睁得老大,像是财神爷从天而降,他还没准备好,偏偏这时候他的眼皮跳得厉害,差点看不清了董旭柱的模样。 “钱给你拿来了,院长,你可要数清楚了,一分不少。当然。一分不多,你收好了,我相信你的品行,就不让你打收条了啊。”董旭柱经常搞法务工作。有了证据意识。知道别人收了钱就得打收条。免得到时候人家反水,不认帐了,叫你有口难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是知识分子,不会干这些不仁不义的事的。”“院长”说。 “算了,现在的教育,教育出来的知识分子不说也罢。你忙着,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了。”董旭柱说着,把钱交给了“院长”,“院长”接过钱,一张一张地看了,摸了,没问题,然后将钱交给护士,看来,护士还是个会计兼出纳,“院长”这样做,可能是为了以后,在经济上不出问题,不让别人抓住他的把柄,虽然他有好色之心,但没有胆子,从这件小事,大概就能看出来。 董旭柱从卫生室出来,就又去了松树岭酒楼,看到酒楼里已经有不少的客人,就没进去,上官看见他来,连忙来打招呼,董旭柱说:“事情已经搞定了,医药费让柏松酒店给出了,你就安心经营吧,祝你早日康复。不过,你现在就可以笑了,拆线之后,皮肤和肌肉应该比较好使了吧。” “嗯,多谢主任,中午别走了,到我这里吃饭,我们好好喝点酒,怎么样?”上官说。 “不好,你知道的,现在你的伤正在好转,不能吃辛辣的东西,包括喝酒,都不能沾,一旦沾了白酒,对你有不利的影响,还是要尊重医生的嘱咐吧。”董旭柱说。 “好吧,医生没有给我说这些,倒是董主任说的比医生说的详细些,多谢主任,以后我们再聚聚吧,将来有的是机会。这件事给你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上官说。 “瞧你说的,这是我的工作,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出了,总得妥善解决吧,要不然,问题会越来越多,不解决,就会积累下去,最终还是社会不安定的因素。行了,你去忙吧,我还有事,后会有期。”董旭柱说着,扭头就走了,跨上摩托车,启动了发动机,然后起步,由慢到快,向来支书家驶去。 来支书没有看报纸了,门口有一把椅子,还有他的茶杯,董旭柱上去摸了摸茶杯,还是热的,知道他没走远,肯定就在附近,于是也不去找,只是坐下来看报纸。 那些成堆的报纸,都是上面要求订阅的,可是基本上都做到了订,没做到阅,现在有很多人都在忙着挣钱,对于报纸,没有几人愿意去看的,一般都是看电视新闻。可是,订报纸是任务,必须要完成,董旭柱也知道这个道理,既然订了,还是要看看的,免得会造成浪费。 刚看了标题,来支书就出现了,他说:“你来了?我在后院喂猪,事情办好了吗?” “办好了,书记,就像您说的那样,我杀了个回马枪,鲍绍刚好在酒店里。”董旭柱说。 “我猜得到那小子不会跑远,他的前妻,现在在他身边,管着他,不是非常自由,他也打牌,可没有以前那样大手大脚、光明正大地打,这是他前妻的功劳,现在要围绕他们的娃娃鲍娜办学酒开始做准备工作。”来支书说,“应该是在酒店里面,守着阵地,好在这两三个月里赚点钱。” “来书记掐算得挺准,说不定他就在酒店里,是不想见我呢。”董旭柱说。 “不见得。他给了你钱了吗?”来支书问。 “给了,一点都没打折扣,发票上写了多少,他就给多少。”董旭柱说。 “嗯,这一点,他还是比较注意的,他肯定有什么请求给你吧?”来支书问。 “没错,书记真是神机妙算,他是有求于我,就是给他的女儿鲍娜办学酒的时候帮着收账和记录。”董旭柱说。 “我知道了。这件事算是完美结束了,想必上官还是满意的吧。他也不想天天为了这点医药费去索赔的吧,现在正是赚钱的高峰期,错过了赚钱的机会,这一年也就算完了。这里的冬天长,比较冷,游客比较少。现在不抓钱,以后就难抓了,现在抓的钱,是以后抓的钱的好几倍,上官不傻,懂得利用黄金时间的。”来支书说。 “是啊,刚才我来的时候,告诉上官事情已经解决,不用操心和卫生室结账的事。顺便一看店内,那家伙,都爆满了,人来人往的,没有空座位了,他留我在他家吃饭,我没答应,因为他太忙了,不忍心影响他赚钱,就先到书记您这里来了。”董旭柱说。 “不管怎么说,这事是你办的,比较漂亮,也比较完美,你的辛苦是有回报的,将来村委会得到了奖励,你是大功臣,理应得到奖赏,好吧,你可以去办你自己的事了,我想安静。”来支书说,他在下逐客令了。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和书记您的指导密切相关,不是书记亲自做双方的工作,也不会这么顺利地解决矛盾和纠纷的,不是书记,这事估计还要拖到明年,到最后,可能大家都不满意。不过,现在挺好的,要是论功行赏,书记才是头号功臣呢。”董旭柱说。 “算了,别说了,村民的心,天上的云,变化多端,要解决村民之间的矛盾,还需要好好地学习,这不是假的,不学习,就会退步,不能与时俱进,不能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具体问题具体解决,恐怕把树扳倒了,树上的老鸹也就飞走了。”来支书说。 “多谢书记,这个比喻很恰当,以后我要学会不用把树扳倒就能捉到老鸹。我走了,不打搅您了。”董旭柱说着,跨上摩托车,离开了书记家,朝着自己的家驶去。 第404章 不犯错误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董旭柱很清楚,早请示,晚汇报,是不错的,不犯原则性错误,就可以保证没事。犯了原则性错误,就一定有麻烦。 他刚到家,他媳妇就上来,打了他一下子,撅着嘴巴问:“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你眼里还有没有你这个老婆?说,你今天要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我让你今天过年。” “哎呀,老婆,我告诉你吧,我去处理打架的事了,今天算是彻底结束了,当时,正在紧张处理中,没有想到给你打电话,你要多体谅啊多理解,我本来是想要对你说,但是,的确不方便。身边有人啊!”董旭柱说。 “行了,你少来这一套,我实话告诉你,你想要好好跟我过,就得做到早请示,晚汇报,要不然,没门!”董夫人说。 “好吧,老婆大人,我实在告诉你吧,你得给我一点男子汉的尊严,要给我一些面子,要不然……”董旭柱说。 “要不然,要不然怎么了?你说,要不然怎么了?”董夫人问。 董旭柱一见这阵势,他老婆咄咄逼人,让人不寒而栗,说:“要不然,我以后不再犯了,注意一定做到早请示、晚汇报,让老婆大人满意,争取做到家庭和谐,不让大家看我笑话。怎么经常维护别人家和谐和团结的,现在倒出了和谐的问题。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明白就好,想要逆天,想要造反,等下辈子再说,你不要痴心妄想,我早晚会收拾你,也能收拾你,我说到做到,你别逼我,我一定要让你好看。”董夫人说。 董旭柱自认倒霉。他成了倒插门的女婿。多少都有影响,要知道,他根本不是很想忍受这种非人的待遇,要知道。他在外也是以治保主任自居。人家见了他还是比较佩服的。他是主任,比普通的老百姓还是要强一些,不知道他怎样理解这事。总之,他肯定要知道这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 要考虑到很多的方面,这些事情其实是他最希望解决的。可是,这是最头痛的问题。人家养的女人,辛辛苦苦地养大,交给你,给你生儿育女,甚至可以随你的姓氏,这是什么精神,这是革命的大无畏的精神,这是一种不怕死的精神,正因为这种精神,才让更多的人能够理解是什么造成了女人能当男人的家,男人处处仰人鼻息的具体原因。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一种男女平等的理念,在少数民族地区,男女基本上做到了平等,甚至女人的权威比男人更甚,具体说来,就是男人都听女人的。 董旭柱解释完,他老婆也就破涕为笑了,她能怎么样呢?要知道,她已经是生过孩子的女人了,各方面大不如当姑娘的时候,要认清形势,如果她休夫另外改嫁,恐怕很多男人都不能接受;如果离婚,她也不可能找到幸福;如果把老公害死或者害残疾,恐怕一辈子都要忍受良心的谴责,多少都要受到无穷无尽的折磨。 这件事因为没有涉及到男女之间的问题,董夫人算是放过了他一马,不再追究,要想追究,恐怕没完没了。女人到了这个年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最聪明的做法。 如果硬是要认真,恐怕会弄得两败俱伤,要知道,董旭柱即便以前经常犯错误,可是到了现在,也不可能再犯错误,特别是今天,一般来说,女人都非常势利,都非常现实,你有钱,或者有权,或者能把权变成钱,她才理你,你没有钱,也没有权,鬼才理你。 总之,在原则问题上,特别在当下,董旭柱十分小心,绝不在关键问题上丧失原则,也不会为将来的事情而过分担忧。他很看得开,;老婆严厉一些,是好事,可以提醒自己别犯错误,当然,也要注意一些说话的技巧,尽量别犯一些低级错误,本来是清白的,因为表达的问题,造成误会,引起误解,大家都不开心,到最后,大家不欢而散,那就不应该了。 董旭柱安抚了他妻子,基本没事,况且他妻子的确没有找到他的过错。他的过错,就是少打了电话,后来,他都逐一慢慢地改善,这是一个逐步适应的过程。 董旭柱说:“老婆,我亲爱的老婆大人,现在能放我走了吧?” “可以,你去吧,两个伙计需要工资,你去给结算一下,然后拿到我这里来审核,审核完毕,可以拿钱。另外,柯老板的水泥款要结算了,他今天来了,我让他晚点过来,要等你回来再说。现在,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结账。还有一件事,就是说,要让老刘拿钱过来,该结账了,已经两个月没结账了,我们该有多少资金往里垫啊?”董夫人吩咐道。 “行,没问题,我都解决,你就放心吧,绝对圆满完成任务,绝不让我亲爱的老婆大人失望。”董旭柱说。 “行了,少来这一套,有耍贫嘴的工夫,早就完成了几件事了,你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孩子他爹,你的任务还很艰巨啊!”董夫人说。 “我知道了,老婆大人,敬请放心,我会让你满意,让孩子满意,让丈人丈母满意,让所有亲戚都满意,保证顺利完成任务。”董旭柱说。 “这还不错,行,就这样下去吧。”董夫人说完,走了,她还要去网上聊蔻蔻呢。 董旭柱知道他老婆的德行,喜欢指挥人,又是醋坛子,喜欢猜忌人。不过,他老婆还好,不怎么勾搭男人,也可能,她看不上男人,特别是周围的,没有一个看得上的,大部分都看不上,不是嫌脏,就是嫌没文化,尿不到一个壶里。 她很喜欢聊天,网上有几个朋友,可惜都在虚拟世界里,想要见面,比登天还难,网友如果过来,非常困难,交通不便花费较多,还有,如果来了,遇到董旭柱,也不是好玩的,要知道,董旭柱是治保主任,和官府有来往,一旦惹毛了他,他黑道白道都有人,让她的网友有来无回,随便丢进一个天坑,就够她的网友受的了。 因此,董夫人还算本分,心里再想,也是白搭,晚上还是得陪着董旭柱睡觉,董旭柱也不轻易去到孤单女人的家里睡觉,这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尽量别做才好。 再说鲍绍给了钱出去,他心里非常难受,但表面上还是装作没事人一般。他找到鲍国东说话的时候,刚好没有客人,只有鲍国东和他在场。 他说:“国东,我们是叔侄是吧?” “是啊。”鲍国东说。 “我们的关系怎么样?”鲍绍问道。 “不错,亲如父子。”鲍国东说。 “是的,我也这么想,我很清楚,你打架是为了报仇,我呢,就说实话啊,你很值得我学习。”鲍绍说。 “哪里,哪里,叔叔说笑话了。其实,我是很笨的。”鲍国东说。 “为什么这样说?”鲍绍问。 “我净给叔叔惹祸了。”鲍国东说。 “我觉得你打架打得好,只是打轻了,如果打重了会更好。”鲍绍说。 “为什么?”鲍国东问。 “你不知道吗?我已经出了钱,只是赔了轻微伤的钱,反正都是出钱,还不如多赔一点,造成轻伤以上,我也高兴,我也愿意赔钱,多赔点我都乐意,关键是解气啊!”鲍绍说。 “多谢叔叔,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说,我还以为谁都不理解我呢。”鲍国东说,“只要叔叔理解我,我就万分感谢。” 第405章 上当受骗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谈不上感谢,其实,我是很幸运的,说老实话,我早就对上官夫妻不满意了,偷学了我的厨艺,然后把我赶走,让我感到上当受骗了。”鲍国东说。 “你啊,不太懂事,要打就狠狠地打,不打,就别动他一指头,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到位,这是不好的。”鲍绍说。 “我清楚了,这是一个新问题。我受伤了,没人管没人问,他受伤了,都去问,还去缝针,真是的,太娇贵了,打一下就死了吗?我偏不信这个邪。你说说看,叔叔,这是什么世道?”鲍国东说。 “行了,你别抱怨了,我告诉你啊!其实,在有些地方,情况比这里还严重。”鲍绍说。 “你遇到了好领导,要不然,你就进去了。”鲍绍说。 “我进去了?那么打架不可能一个在外面,一个在里面吧?要进都一起进,这样才公平、才合理。我就不信了,他董旭柱的心长得歪,偏偏不顾我的伤情,专顾他上官的伤情。”鲍国东说。 “你别着急,事情总有个结果,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像董旭柱那样解决问题的,你不服,可以投诉。可是,要知道,我是你老板,你在外面闯了祸,我要多担待,这样吧,实话告诉你,上官已经拆线了,伤快好了,已经拿了最后的药回家慢慢吃,慢慢调理。再也不会找你麻烦了,你的钱,我已经垫付了,不要操心,这件事到此为止,你要好好地做好厨师,争取多赚点钱,将来好当上老板,做一幢房子,买上车。好好地跟上官竞争。看看到底谁赢在最后。”鲍绍说。 鲍国东听了鲍绍的话,哭了,他说:“我,没。没想到会是这样。明明是他错了。反而让我们赔钱,这,这没有天理啊!” “你就别说天理了。现在这个社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都希望平安无事,不想在这个问题多纠缠,纠缠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鲍绍说。 “你是我的侄儿,你闯了祸,我就要为你摆平,至于花销啥的,都是次要的,关键是要让你安心工作,放心吧,按照董旭柱的要求,我出的钱,赔给上官的,不会找你要的,你的工资一分钱不会少,都会完全给你,尽管放心吧。我想这是好事,这事到这里为止,你也不用操心,我也不用操心,如果上官要去法院起诉,我也不怕,只要把村委会搬出来就行了。他上官还想做生意的话,就得听听来支书的话,如果不想做生意,也就算了,我也不用多说废话。”鲍绍说。 鲍国东说:“多谢叔叔,我不是那种人,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愿意赔钱,你就从我工资里扣钱吧,我可不想让你替我买单。我把上官给打破了相,是一辈子的耻辱,我花钱,花的值。我看到他脸上的伤疤,我的心里就乐活,如果不出钱,我心里就难受,要知道,出了钱,他的伤疤就和我有关,是我出的钱,让他脸上有了伤疤,说出去大家都很开心,这是好事。我可不愿意让叔叔出钱,争夺了这个荣耀,我希望我想独吞这个荣耀,让上官一辈子都为脸而伤心,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鲍国东说完,鲍绍点点头说:“既然你这么说,我呢,也不勉强,也不想争夺头功,那么,我就逐月从你工资里扣钱了啊。” “行,没问题,这一辈子抓钱抓不完,可是,荣耀却很有限,我十分喜欢。说实话,我真的喜欢出钱,这钱出得值。”鲍国东说。 这事就这样定下来,鲍绍和鲍国东都很满意,都很知足,这是好事,皆大欢喜。 过了一周,鲍娜正躺在竹椅上看书,门口有个特快专递投递员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问:“请问,鲍娜在吗?” “在,你有什么事?”鲍娜坐起来,走向投递员问。 “你的快件,请签收。”投递员说。 “哦,什么东西?”鲍娜问。 “不知道,好像是一份文件,在这里签字。”投递员拿着大信封,指着右下角的空白处说。 鲍娜接过快件,在上面签了字,投递员扯下签了字的一章,然后对她说:“很好,没事了,我走了。” 鲍娜说:“谢谢你!” 投递员发动了摩托车,将车开走,鲍娜将快件往柜台里一放,不再理会。 她最近收到不少快件,一开始,她还打开看看,是一些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三类大学、四类大学、高职高专的多了去了,可以说,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内,竟然收了十几个《录取通知书》,从刚结束高考第三天,就开始接收,到现在还在接收,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大学都看中了她? 她打开一看《录取通知书》,看看条件,都是要钱的,一个学期需要一万,一个学年就是二万,三个学年就是六万,这么多的钱,真的很麻烦。鲍娜想着这些钱就觉得有些为难,当然,她是学生,没有钱也说得过去。可是,怎么张口向父母要钱呢?这就麻烦了。 最好的办法,是不去这样的学校,再等等看,可能越到最后会越好。 因此,她对《录取通知书》根本都不在意,也就不想打开这些信件。 她放下了《录取通知书》后,返回到竹躺椅上继续看书,她从书里面得到不少的安慰,这比花钱请专业的心理治疗师要强得多。 这时候,鲍绍回来了,他看了一眼鲍娜,问:“今天有什么好事啊?” “爸爸,现在没什么好事,生意没有昨天好,倒是刚才又有人送来《录取通知书》,真是挺烦人的。”鲍娜说。 “又是哪所大学啊?”鲍绍问。 “我没看,就扔到那一堆《录取通知书》里面了。”鲍娜说。 “我明白了,你继续看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鲍绍说。 “爸爸,现在不用好好上学,就有大学找上门来,请你去上学,现在的学校,都是要收费的,我很清楚,爸爸就别上当受骗了,不要被一些大学外面的宣传说迷惑,其实,现在的大学都是这样,带着很强的经济利益在里面,完全讲学术的大学,实在不多。我要是看中一所大学,爸爸可一定要支持我啊。”鲍娜说。 “这个没问题,我只有你这一个宝贝女儿,我挣的钱,都是为了女儿准备的,我的钱,不留给我的女儿,会留给谁呢?”鲍绍说。 “爸爸,您有权利追求您的幸福,您的钱,您可以随便用,我呢,上完了大学,一定要回报您,没错,现在是我花您的钱,将来,我有钱了,一定会加倍偿还给您。”鲍娜说。 “我的好女儿,真是我的好女儿,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你好好学,只要是你想上的学,爸爸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你去学,绝不食言。”鲍绍说着,打开了随手拈来的一封快件,里面掉落了一份《录取通知书》,鲍绍打开了《录取通知书》一看,上面写着: “鲍娜同学,你已经被某城市管理学院录取,请接到本通知书后十五天内到达本校报到,办理入学的相关的手续。某大学。年月日。” 鲍绍轻轻地念了一遍,鲍娜跑过来,抓过了《录取通知书》一看,说:“有行政管理专业啊,我正想这个专业,简直太好了,太好了,正在瞌睡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枕头,真是太好了,太好了。爸爸,我就要上这所大学,就是它了,没错!” 第406章 心满意足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支持! 鲍娜的爸爸无意中发现了《录取通知书》,非常开心,觉得这就是她需要上学的学校,并且她更加青睐于这个专业,她就非常开心。 鲍娜把《通知书》收好,然后放入自己的包里,继续看书,她高兴之余,回归正常,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不完整的家庭里长大,上大学的费用还需要想办法弄到,但是,现在还没办法弄,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谁的错,是跟自己的爸爸,还是跟自己的妈妈,两个都是她最爱的人,可是,没有办法,现在社会流行这种方式,来解决婚姻难题。 鲍绍知道鲍娜已经定下了大学,就找到鲍娜的妈妈,说:“学校已经确定,可以选择一个日子待客,你看选啥日子才好?” “你自己选择吧,反正要在9月1日之前。”鲍娜的妈妈说。 “这个没问题。”鲍绍说。 “时间确定后,我们要通知他们来吧?”鲍娜的妈妈问。 “这个当然,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会不会来。”鲍绍问。 “怎么不会来?这样吧,我相信你肯定会让他们来,但是,你那边的亲戚、我这边的亲戚送的钱,都要记载,都要放在一起,都不准动,都要让这份礼钱,成为孩子的教育费用,谁都不能用,只能给孩子。”鲍娜的妈妈说。 “这是是当然!人家说。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都是这样一个理。我们家也要如此才行,就这一个独生女儿,还能让她受委屈吗?”鲍绍说。 鲍娜的父母都在为鲍娜操心,可是,都在担心对方会动用鲍娜的礼钱,因为现在已经是同床异梦,都在提防着对方,想让对方明白。孩子是没有错的。将孩子培养成才,是父母的愿望。 经过商议,他俩把时间敲定在8月18号,是个吉利数字。要想以后走好运。还是要选好日子。 在这个时间来到之前。先要通知各个亲戚,要知道,在这种时候。需要通知的人有很多,需要一个一个地通知,都是鲍绍骑着摩托车带着他前妻去,让一些人看到了,有些感动,要知道,这些人就是要让他们弄清楚到底是和好了,还是假象?谁也不知道。 总之,人是都通知到了,请柬也发出去不少,到底能收回来多少还不知道。 德志这时候到了休假的时间,他回家休假结束,又到项目点上班,这时候梁马江的另一半房子给了他哥哥梁马湖。 梁马湖很会算计,雁过拔毛,包括他的妹妹。这半边房子是他妹妹的,他代为保管,并且寻找买家,在卖出房子之前,他先要对房子进行出租。 刚好鲍绍租了半边房子,总共有三层楼房,三楼和一楼,都租给了鲍绍,开了酒店,接着,德志他们就没有了住房,正在发愁的时候,梁马湖出来,说:“到我那里住吧,和梁马江的条件差不多,甚至还要好一些,房租跟以前一样。” 德志一听,觉得有理,但是在做出决定之前,还是要征求一下尹懋的意见,毕竟二人为公,一人为私。 在这时候,尹懋发话了,说:“这是好事,刚好不想搬家,本来就住在三楼,从西边的三楼搬到东边的三楼,还是不用上下楼梯,怎么说都是好事。”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将梁马江的房租水电费结算清楚,然后搬家到梁马湖,兄弟俩配合得很好,在分钱上没有什么你的我的,都还知道让步,也就是说,他们都愿意帮德志他们搬家。 搬家完毕,梁马江的房子就出租给了鲍绍开酒店;梁马江的妹妹的房子交给梁马湖管理,寻找买家,在卖出去之前,不能让房子空着浪费了,就先租给德志他们,一边收着房租水电一边等着买家出现。 弄完这些之后,大家的心算是安定下来,要知道,买卖房子不会影响租户的,房子卖给谁,租房子的都得交房租,房租交给谁都行,只要不影响他们居住就行。 德志是没有钱,要是有钱,他宁愿出钱把房子给买下来,当然,这个地方冬暖夏凉,还是适合人居住的,但是,德志的前途渺茫,不知道在这里会不会得到好的未来,如果把房子买在这里养老还是可以的,如果不买在这里,到了大城市,反而不好。 德志也不喜欢大城市,可是,在大城市做事是没办法的,他不愿意也不行,大城市就需要做出牺牲。冬天挨冻,夏天酷暑难耐。好的地方就是买东西方便,可是,在大城市里,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没有钱,最好还是居住在农村比较好,至少吃饭不成问题。 德志他们住下后,梁马湖经常来访,说说话,其实他在买**彩,不过,好像是地下的,见不得光,结果,总是砸钱进去,没有什么回报。 在鲍绍筹办学酒的时候,他被邀请来帮忙,实际上是利用他妹妹的房子。 他妹妹的房子在他手里,就是一张王牌,或者说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这个地方,地皮会越来越升值,越来越值钱,原因很简单,山上的人想下来,山里的人想出来,这是好事,可以让大家把大自然给退出来,让野猪来统治山林。 人越少的地方,自然环境保护得越好,人越多的地方,自然环境就越糟糕,这是真的。其实,在某些时候,需要他们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大家都明白,就是不去做,都知道是好事,可没有几个能认清楚形势。 梁马湖来找德志、尹懋的意思是,马上这里要办学酒,鲍绍已经给他下了请柬,那红色的请柬做成名片一样大小,比较小巧玲珑,又是红色的,比较好,方便携带,方便发放,见了亲戚,发一张,广撒网,才有更多的收入,将平时送出去的礼,利用这次机会再统统收回来,要不然,说不定以后就没有了机会。 鲍绍想利用梁马湖,是因为梁马湖在管理着一半的房子。梁马湖的妹妹的房子和梁马江的房子一左一右,一东一西合围,形成了一个天井,前面是门面,后面是个院子,就是这样的东西,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饭店,在后面做饭,办酒席,是相当不错的,外面看得热热闹闹的,可以搭设戏台唱戏,也可以在后院做饭摆酒席,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在山区都是比较难得的好地方。 选定了地方,不选择在山上办事,是因为到他家的路还没有铺设水泥地面,比较难走,车的地盘较低的,就没办法上去,这个地方,其实是不好弄的,人们想上去非常难,要么走路,要么骑摩托车,要么坐面包车。 在山下,公路边,又有宽敞的场地,办酒席可以说是得天独厚的好地方。这么一个地方,让他们很清楚,黄金都难买。在山下的大酒店里办学酒也行,可是,大部分的亲戚都在山上,下山要出路费,来去需要好几十块,不太好,算算还真的不值得。 梁马湖很高兴,他的礼钱可以省下来了,鲍绍说:“请你帮忙,当个咨客,或者说当个支客。工钱我们不给你,也不要你出红包。” “好啊,成交!我只会做这个,别的也不想。”梁马湖说。 “不过,我想,你应该让我们用一下你的场地,另外,还要用你的电、水,不知道能不能提供一些方便?”鲍绍问。 “这个,当然没问题,你找我,算是找对了人。整个柏松村,都找不到我这样的人。”梁马湖自豪地说。 第407章 喜欢吹牛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鲍绍很清楚梁马湖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鲍绍不戳穿他,让他吹吹牛也是可以的。男人,都喜欢吹牛。 他的吹牛其实是生来就有的,在家里,他还是老大,两个儿子都不让出去打工,都在身边,春天收茶炒茶,夏天玩,秋冬季节砍树卖,多少都能搞点钱,只要能赚钱的,他都尝试,让自己的孩子参与,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他们不离开自己,到外面去,也赚不到钱,反而搞得精疲力竭。 他的小儿子长得白白净净的,可惜像他一样,整天都拿着烟,没事就吸两口,说话都吞云吐雾的,在人前装成熟,让人感到可怕,让人不自觉地怀疑到他的真实年龄。 他的手指头已经被烟熏得焦黄,看起来是一个老烟民了,现在还看不到他咳嗽,可是,他的行为已经证实了,他的烟龄已经不短,这样下去,他肯定比同龄的不吸烟的人更容易生病一些。 这是后话,梁马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不让孩子出门,不让孩子离开自己,他有能力让孩子享受到幸福的生活。 后来,大儿子结了婚,生了女儿,他有了孙女,还是如此,连媳妇,都不让出去打工,他说女人出去打工,就会变坏了,就像断线的风筝,再也飞不回来,那么,孙女就要跟着受罪,这是真的。身边的例子多得不胜枚举。 梁马湖觉得自己是对的,因此,他想千方设百计也要赚钱,什么钱都敢赚,包括他妹妹他弟弟的钱,只要经过他的手,就跑不了,准时稳当当地落入他的囊中。 当鲍娜的举办学酒日子定下之后,梁马湖就找到尹懋和德志说:“两位先生,鲍娜快要办学酒了。到时候你们俩就不要做饭了。和我们一起吃吧。” 德志说:“不好啊,不好,要知道,我们无功不受禄。虽然我们住在一起。可是。你清楚的,我们根本没有来往,只是见见面而已。只见面。谈不上交往,也没有感情,没到一定的程度,就吃饭,显得太唐突了,让我们受不了。” “不要这样说,其实,你们来我们村,是给我们村做很大一件好事的,这不是假的,这是真的,我们都感激不尽,吃一顿两顿饭不算啥,就不要见外了,到时候一定来啊。”梁马湖说。 自从和梁马江解除了租赁合同,搬离了他家的房子,梁马江就很少跟他们联系了,了不起就是见了面点头致意而已,没有了更深的交往。梁马湖也是,想利用的时候,就说得很好,利用完了,也就没事了,懒得再理你。 梁马湖大献殷勤必有原因,只是原因不详。 搭设舞台的先到了,拉了一车铁架子,还有板子,甚至几门礼炮炮台都运到了,沿着公路一字排开,军绿色的,猛一看,还真的吓人,像是要打仗了似的。 铁架子摆好了,上面铺上了板子,然后,架上了舞台灯灯架,安装了彩灯,看起来比较绚丽多彩,还有无线话筒,音箱都摆开,试了试,声音还行,比较响亮。 舞台布置得还行,比较喜庆,还有充气的横幅,气球啥的,都很齐全,横幅上写的字,就是“恭贺鲍娜金榜题名”。 还有观众席,摆着排排的椅子,这些椅子,是为那些来送礼赶情的人准备的,他们或者没有吃饭,在这里等,等到里面有空位子了,再进去吃。 也有吃完了,舍不得走,看看节目后再离开,总之有很多的名堂,不是一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 观众席上摆放的凳子,都是红漆涂抹的,总之,看上去比较喜庆,这么一个地方,其实,是要让喜事办得更加喜气洋洋,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让人们感觉到物有所值,是一件好事。 这是唱戏的准备的,当然,与此同时,有做饭的是专业做酒席的,他们有一套专业的工具,像锅灶、蒸笼等等各式各样的厨具,甚至盘子碟子,都是自己带来的,一次性的杯子、筷子和碗,在哪里都买得到,很容易弄到手,花费也不多,这些都是主人家需要提前准备的。 第一天参与做事的,包括搭棚子,都需要帮手,他们来,主要是考虑这几天会下雨,如果下雨,就极有可能让大家扫兴,总不能坐在雨地里吃饭吧?再说,要是下雨的话,临时拉起雨棚,恐怕要麻烦些,因为底下桌子、椅子啥的都准备好了,一旦拉雨棚,这些东西可能都要转移。 雨棚拉了,就是下雨,也不用怕。雨棚足够大的,可以覆盖七八个桌子椅子,都没有问题。 棚子呈四十五度的角,有雨水,可以很快就流走,不会积攒雨水在中间的雨布里。 一切就位,凡是帮忙的,都在一起吃饭,做饭的人,先做了一些小菜,还有,鲍国东显然没有参与到炒菜了,因为,鲍国东做这样的酒席恐怕不是一会儿就学会的。 德志和尹懋不打算连续吃三天的白食,就想自己做饭吃,可是,厨房门口码着一堆啤酒箱,箱子里的啤酒瓶子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根本没办法挪动。 德志一拍脑袋,突然想到了梁马湖为什么不让他们做饭,要求他们跟着他们一起吃的道理了。 这个原因太简单不过了,就是因为啤酒箱子堆放在厨房门口,这样一来,进出厨房就显得特别艰难了,实在没有办法。要想进入厨房做事,起码要将啤酒箱一箱一箱地搬走,然后才能进去。 为了方便起见,出来后,还要将啤酒箱搬回去,因为,这个地方太小了,坐在酒桌上,想喝啤酒,伸手一拿,准能拿到,拿到之后,打开瓶盖子,就能喝到酒,非常方便,地方太小,寸土寸金,人来人往,人一多,就容易出问题。 德志想明白了梁马湖为什么那么热情地邀请他们去赴宴了,但是,德志和尹懋都决定在第一天不能去,第一天去的,基本上都是帮忙的亲戚朋友,这些人过来想把场地搞好,是提供服务的,不是真正的赶情送礼的,当然,他们也有自愿送礼的,自愿送礼,其实,就是要求让他们清楚,礼多人不怪。 尹懋说:“梁马湖很聪明的,不会吃半点亏,你知道的,在有些时候,需要装糊涂,不要太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大有人在。不要耍小聪明,否则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他这样搞,实际上是占用了我们的场地,就是白吃白喝,也说得过去,毕竟这是要提供场地的,没有场地,干什么都比较麻烦。我们完全可以吃霸王餐,但是,与此同时,还要想办法不让他看笑话,或者说闲话,为了让你安心,我觉得还是要先去外头吃为好,不要让梁马湖说我们小气,事实上,我们也想大方,可惜,口袋里没有多少钱,想要大方没有条件大方。” “别说那么多,直接说主题吧。”德志说。 “我们去上官那里吃饭,哪怕自己出钱也愿意,要知道,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短,很自然地,想要在人前人后,得到别人的尊重,就需要多付出,让人人都敬佩,这样,别人做工作才好做一些。”尹懋说。 “我支持。其实,这些流水席也没有什么好的,总之是比较容易些,但是味道有些异常。说实话,大锅饭有时候好吃,有时候不好吃,像大锅饭做到米饭就特别香,大锅饭炒的菜就不好吃了。我们是没有啥好选择的,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德志说。 第408章 无功受禄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德志的意思是无功不受禄,平白无故地去吃饭,只是因为没有地方做饭。鲍绍家的啤酒箱已经占据了德志的厨房。甚至出入厨房都要翻越啤酒箱,啤酒箱成了一座小山,看来,土家族人的豪爽,令人惊叹! 德志和尹懋商量好了不去吃饭,可是也没地方吃,平地上的街道两边,都是住家户,大部分都是移民来的,对这个村没有归属感,总觉得是人家的地盘,自己只是一个寄居者。 对于德志,街道两边的人认为,他俩是旅行者,来这里玩,然后再离开,如果发了善心,可以在这里做好事,如果不发善心,也就算了。 最好的地方还是小饭店,这个时候,开早点铺子的,还行,没有排外情绪,本地人,开早点铺子有多年了,老板本身喜欢喝点小酒,有时候遇到别人家红白喜事,还被喊过去帮忙,不帮忙的,就出钱。出钱大家都不愿意,出点力气,睡一觉就又有了,没有什么损失。 老板留着小胡子,看上去有点虚胖,脸总是红扑扑的,像是喝醉了,开馆子的好处,自己吃起来方便些,不用花钱吃人家的,再说,吃点酒水,也可以,至少也放心,喝起来头不晕,觉得挺香。 他见德志和尹懋来,习惯性地站起来说:“欢迎,欢迎。请坐!” 他让两位坐下,德志和尹懋向他打了招呼。他说:“你们吃点什么?” “你这里有什么?”德志问。 “可以点菜,也有火锅,羊肉、腊蹄子、腊肉、排骨等,啥都有。”老板说。 德志拿不定主意,问尹懋:“怎么样?你觉得吃什么才好?” “随便。”尹懋说。 “哪里有卖随便的?是点菜还是吃火锅?”德志问。 “火锅简单些,就吃火锅吧。”尹懋说。 “你们不是住在梁马江家里吗?”小胡子老板问。 小胡子老板是丁字坡的掌柜,姓伍。他喜欢到处玩,也喜欢喝酒、喝茶,人缘还可以,走到哪里都有朋友。都有酒喝。有饭吃,不存在到处混吃混喝的,大家都喜欢他,他也随和。别人邀请。都是出自真心。他也不怀着假意,留在别人家,喝醉了也不怕。有人会把他送回家。 山里人淳朴,不喜欢虚的,喝醉了没关系,关键是不喝好,就显得对人不够实诚,久而久之,就有麻烦了。 德志见他在问他俩的住处,德志赶紧说:“没错,伍老板还真是消息灵通人士啊,没错,是在那里住,是来支书介绍的。” “嗯,他家还在开酒店,有住的地方,可我听说,他家的三楼一楼都被人包了,开了一家柏松酒店对吧?”伍老板问。 “是的,伍老板,他的房子很俏,有一大半已经被人租了,另外一半,他的哥哥梁马湖在管理。”尹懋说。 “那么,梁马江出租房屋,没和你们商量吗?”伍老板问。 “没有,到新租客来的时候,我们还没搬呢,他就喜欢搞这个小动作,我们没办法,只有搬家了。”尹懋说。 “哎呀,梁马江怎么会这样呢?真是奇怪,至少要给你们时间准备啊。他想干什么?”伍老板问。 “不清楚。听说,他日里夜里都在想怎样才能赚钱,可能想多了,就忽略了我们的存在。”德志说。 “可能是吧,现在像他这样的人有很多。算了,你们还没决定吃什么火锅呢?”伍老板问。 “吃新鲜排骨火锅吧!”尹懋说。 “行,请稍等,老大,过来。”伍老板喊道。 他的女儿轻步走过来,问:“爸,叫我干啥?” “是客人要一份排骨火锅,你去准备准备吧。”伍老板说。 “行,没问题,请稍等。”伍大小姐说。 她有一个小男孩,鼻涕横流,脸上脏兮兮的,没办法,住在丁字坡,来往的车辆还真不少。来来往往的,车轮滚过,卷起了漫天灰尘,选择吃饭的地点,说实话,还是不要选择在这里。 伍老板继续跟他们说话,这是伍老板的家,也是饭店,咋说都是比较好的,至少可以省掉房租,也不用担心房东把房子转租或者卖给别人,大多数房东都没有一个好习惯,总是突然变化,让租客防不胜防。德志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让他们明白租了房子能管多久,不想过着漂泊不定的日子。 伍老板说他还有一个女儿,在读大学,还没毕业,据说读的是法律专业,目前来说,这个专业比较难考,考上了如果没有足够的钱,也不容易坚持下来,坚持下来了,如果没有好爹,恐怕也不好找工作。 这是现实问题,非常现实,时间不等人,很快,就会大学毕业,马上面临失业,除非有一个好爹,有权有势有钱,有了这些,上完大学应该没问题,找到好工作应该没问题。 “哎呀,差点忘了,我对你说啊,听说你们到了梁马湖的妹妹家住了是吧?”伍老板问。 “是的,梁马江让我们搬家,我们还在考虑往哪里搬的时候,梁马湖让我们去他妹妹家。他妹买了旁边的房子,也是三层,我们住第三层。他妹妹的房子由梁马湖管理。他妹妹委托他出卖或者出租房屋,总之要让房子产生价值,不能让房子空在那里。”尹懋说。 “这倒好,你们的房租、水电,都被他们兄弟俩给分了。很清楚,他们绝对不会把房租水电费给他们的妹妹。”伍老板说。 “为什么?”德志很好奇地问。 “为什么?很简单,他们都不止一次地说他妹妹家条件好,不用说,应该要好好地照顾照顾娘家的。但是,他们俩总是抱怨他妹妹只管自己,不管娘家的哥哥的死活。他妹妹受不了,就很少回家,但避而不见也不是个办法,就让了步,决定把房子交给他们兄弟俩来处理。”伍老板说。 “嗯,看来,他妹妹还是没有她哥哥们厉害,说了就害怕了,只好照办。”德志说。 “是的,到后来真的把房子交给她的二哥,开酒店,然后,因酒店经营不善,就又将酒店交给了她的大哥,目的是卖,没卖出去之前,先出租,多少能收点租金。”伍老板说。 “你知道得真详细,好像这些事都要经过您似的。”尹懋说。 “是这样的,我经常和那个谁,那个谁,哦,对了,那个梁马江在一起打牌。他说的,说的人是随便说说,听的人却长了心,都记住了,他也没想到,我虽是个酒麻木,可记性不算差的。”伍老板说。 “老大好一些吧,只见梁马江打牌,没见到梁马湖打牌,看来,哥哥要好一些吧。”德志问。 “不好,都差不多,哥哥也喜欢打牌,不过,现在要少得多,他哥哥喜欢玩地下**彩了,每天都在琢磨这事,就是想钱,旮旮旯旯里,都想着往回弄钱,打牌也是弄钱的方式之一,但是,总是太慢,后来就转移了注意力。”伍老板说。 “我明白了,看来,了解一个人,不是容易的事,总也了解不透,看起来梁马湖很忠厚,也懂得体贴人,可是做的事总不见得好,看来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德志说。 正说着话,伍大小姐端着一个火锅就出来了。放在酒精炉子上一看,是新鲜排骨,冒着热气,香气扑鼻。 辣椒看得见,红彤彤一片,看了让人感觉挺辣。 伍大小姐问:“怎么样?是吃饭还是先喝点酒?” “谢谢,不喝酒,吃饭吧。”尹懋说。 其实,在夏天,最好少喝酒,在冬天农闲的时候,可以喝点酒,大家在一起聚一聚,高兴高兴,叙叙旧,联络联络感情,也是好事。 第409章 饭后的饭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不喝酒就吃饭,饭量反而大一些,要是喝酒,恐怕不好,原因很简单,就是喝酒之后,刺激了胃,胃的功能弱化了,因为胃要吸收酒精并且转化酒精,让人尽量尽早恢复到平静之中。 新鲜的排骨火锅还不错,佐料蛮多,胡椒、花椒、辣椒,都齐全,味精、鸡精、糖精可能也有,火锅底料里应该也有这些东西,要说美食在哪里?还是属于荆楚省的,南腔北调的,文化融合,美食交汇之地,自然在感觉上很是惬意, 米饭里有包谷粉,看起来白的黄的在一起,比较好看,这是当地人喜欢吃的饭,不是为了节约米饭,是包谷饭和米饭混合在一起,好吃看得见,看上去赏心悦目的,吃了之后,也耐饿,干活有力气,不会让身子发飘,做不动活儿。反而,会让身体越来越强壮,因为玉米是粗粮,富有维生素,让人的营养得到均衡发展。 火锅里的酒精是带有颜色的,泛绿,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酒精,没有闻到酒精的味道,有点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燃料?”德志好奇地问。 “酒精。”伍老板说。 “这样的酒精?”德志吃了一块肉,继续问。 “是的,现在的酒精的种类特别多。”伍老板说。 “哦,我在你这里还很随便。在别处都不敢问。”德志说。 “为什么不敢问?怕什么?”尹懋有点好奇,他不觉得德志在说实话,一般来说,德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从表面上看,还是很怕的。 这种假象瞒不过尹懋,他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不管死猪还是活猪。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德志的伪装。其实是在积攒能量,在这个机构工作,为以后的工作打基础。 “怕别人笑话,说起来是大学生。实际上还不如伍老板。”德志笑着说。 “嗯。这话不假。大学生又怎么了?现在的大学生只懂得一些皮毛,其实,不懂本质问题。只了解一下表面上的理论,夸夸其谈而已。现在的大学生,其实是父母花钱,培养一个骄傲的不学无术的纨绔小子,腹内是草莽,啥都没有。”尹懋说。 “你说得对,我不是大学生,我也不敢以大学生自居,越是骄傲的,越不容易学到知识,一个简单的酒精,不过添加了一点色素,就把人给难住了。”德志说。 说着话,火锅差不多见底了,包括旁边有一些洗干净的白菜,丢到了火锅,煮过之后,也吃得差不多了,白菜所剩无几,只有一些花椒随着汤料在锅里翻滚。 “你们好胃口,我年轻的时候,吃的饭比你们还要多。”伍老板开始吹牛了,不过,作为山里人,饭吃得多,这不是丑事,因为做得多,吃得也多,这是成正比的。 吃了饭,尹懋掏出了钱包,问:“老板,结账,多少钱?” “大小姐,过来结账。”伍老板喊道。 不一会儿,伍家大小姐出现在门口,笑眯眯地说:“一共三十元。” “嗯,不贵,很好,给你!”尹懋将一张红票子交给了伍大小姐,然后站起来,对伍老板说:“我们走了,后会有期。” “好啊,不过,我一直想问,听说鲍绍的娃考上了大学,这两天在办学酒,我想你们是邻居,是不是他们对你们有影响?”伍老板问。 “是的,鲍绍的女儿鲍娜考上大学,听说是三类大学。”德志说。 “嗯,是三类,不太出名的大学,这个我知道。不像我家二小姐,她考入了一类大学。”伍老板说。 “哦,这个是好事啊,看来你们家也是书香门第,培养出了大学生啊!”德志说。 伍大小姐将一些零钱找给了尹懋,尹懋把钱放进钱包,放好后,问:“走吧,还是坐一会儿?” “坐一会儿吧,他们现在人都在那里,人来人往的,热闹啊,在人堆里,怎么能安静得下来呢?”德志说。 “也是,你不喜欢热闹,喜欢安静,这里也是,丁字坡,也挺热闹啊。”尹懋说。 “这里的热闹跟他那里的热闹是不一样的。这里的热闹是人们都在路上跑,来去都匆匆,那里的热闹是人在那里准备吃的,忙的目的不一样。那里的忙,是做高价饭,吃饭不是目的,收钱是目的,平时赶情送礼的钱,这时候就要回收了,就像零存整取,平时都是零存,现在是整取,跟在银行办事的区别不明显。银行不管饭,有利息;这里管饭,没利息。当然,越办得早,越划不来,现在的钱数量增加了,比过去要可观得多,可是,物价上涨,钱多,也不见得能买多一点的东西,这是客观存在的现象,没办法回避,都得面对。”德志说。 “伍老板,你们这里送礼送得都很大啊?”尹懋问。 “是啊!现在都在攀比。其实,每年送礼的礼钱都不少,大家都这样,因此大家都要拼命赚钱才有面子。人家有事通知你去,是瞧得起你,你不去,就显得不近人情,人家以后就不会理你,你就变得孤单了;等你有事,通知别人,别人不见得会来。就是来了,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不会特别好,原因很简单,是你没有付出,当然没有回报;没有春风,就没有秋雨;没有春华,就没有秋实。”伍老板说。 德志听了伍老板的话,心里暗暗地佩服伍老板,他可真厉害,说话都一套一套的,条理清楚,思维清晰,完全不是酒麻木说的话。 德志看到有人来了,看样子要吃饭,外面有点凌乱,只有坐在里面,才显得像是一间雅座,这雅座正是德志他们坐的地方,看来,不让座是十分不礼貌的,就是伍老板不下逐客令,德志也不好意思长期坐在这里。 他说:“尹大哥,我们该走了,要腾出地方来,给客人用。” “好啊,我们走吧,在街上转一转,买点点心小吃啥的,等到了家里,再说吧,看看人少了没有,人少了,可以上楼,房门一关,就不用下楼了,任凭他们去准备热闹的酒席,我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尹懋说。 “好啊,好啊,走吧,伍老板,我们走了,打扰了。”德志说。 伍老板说了一番客气话,也没怎么挽留,这很明显,伍老板的店是公众场合,私人来访,时间一长,就会影响到别人,特别是来往的客人在这里就餐,要知道这个地方是吃饭的地方,吃了就走,送走一批顾客,迎接一批新的,再送走一批,再迎接一批新的,总之,都好了忙,很累,现在做什么事,都会感到累,都不太开心,因为**太强,目标太大,没有实现,就有失落,非常失望。 德志和尹懋离开伍老板小饭店,在小超市里买了方便面,桶装的,动作选了不辣的,就是选不辣的,方便面还是辣的,就像在荆楚西吃饭,那里的人都喜欢吃辣,早餐的面条里放了辣椒,在放佐料之前,就要对老板说:“不要放辣椒。” 即使说了,面条里还是很辣,这还是好的,勉强能将这碗饭吃下去;如果说:“少放辣椒。”那么很有可能就会将面条完全报废,根本没办法把面条继续吃下去,因为太辣了,无法吞咽。 拿着桶面,两个人不情愿地往回走,街道两边的人,仍是那些人,仍然不爱理人,你来你往,过去就忘,他俩就是在这里住上十几年,也是这样,没有办法来弄懂他们的心,见面还是待理不理的,非常冷淡。 第410章 各忙各的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回到家里,还好,人们各忙各的,没有时间注意到德志他们,这还好一些,如果他们不做事,总是盯着德志他们,德志还觉得身上有刺,不太舒服。 他们一上楼,梁马湖就来了,他笑嘻嘻地问:“中午吃饭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们,你们上哪儿去了?” “你不清楚,我们出去买点东西,当时想跟你打招呼,可当时走得急,没找到你,就先走了,等晚点回来再说。”德志说。 “嗯,我当一个咨客还真不容易,大大小小的事都找我,你们瞧,把我忙得都找不到北了。”梁马湖说。 梁马湖每天都要买地下**彩,却总也买不中,越是买不中,他越投入,觉得自己不够真诚,要知道,买**彩是要看运气的。 他的买法不够科学,还是不够诚心?谁知道呢?看来,发财不容易,花钱很容易,这是真的。 他把两个儿子都弄在身边,包括大儿媳妇,还有孙女,都没有离家,在村里就有钱。他的理论是,在家都混不好,还想到外面混好吗?这是不可能混好的。 大儿子在村办小学当过几天老师,找了个本地的媳妇,也算可以,总比在外打工找外边的媳妇要好得多,至少知根知底的。结婚不是买菜,菜不好,可以扔,媳妇不好,想扔可没那么容易。婚姻也不是买东西。不好的东西可以换可以退,但是不好的婚姻想要退换就没有那么容易的。 梁马湖喜欢操心,喜欢当家,两个儿子都听他的,服服帖帖的,家里有茶厂,有钱,每年清明开始忙碌,到端午节,这段时间是一年中最忙的。忙得有收入。一年的收入就在这个时候攒下来,当然,每年的收入都比较稳定,不像蔬菜那样。价钱忽高忽低的。农民就靠这个有点收入。还能靠什么呢? 像种包谷洋芋。这些东西大部分都喂猪,喂养的猪大部分是为了吃肉,真正卖出去的。非常少,这个地方就是这样,梁马湖看准了搞茶厂赚钱,就不在山上养猪种苞谷,那样又累又穷,不如头脑灵活些,从茶叶和旅游上搞钱。他这样想,也这样干,但是他的房子稍微有点偏僻,旅客不愿去他家,他就让梁马江来开家庭旅馆,可惜,梁马江两口子都喜欢打麻将,很自然地,梁马江开了旅馆,可惜没有钱赚。 他这次看到了商机,最起码,他在管理他妹妹房子的时候,可以出租出去,赚点房租,另外,在卖房子的时候,可以从中弄点好处,瞒着他妹,也不是不可能,不是做不到,是想不到。梁马湖的聪明,是全村都有名的,简直就是小诸葛,脑袋上没毛,不是绝顶聪明就没法儿解释。 德志见他有些卖乖,就说:“这就叫‘能者多劳’。你很能干,多做点是好事,人家都夸你,还不是好事吗?” 听了这话,他很高兴,连忙说:“我希望我的儿子能替我分忧,像他们都大了,应该独立了,翅膀硬了就该飞,不该还是凡事都依靠我这个老家伙的。” 德志说:“你看你说的不全对,像你这么能干,你儿子哪里是你的对手,不帮忙就算了,越帮越忙吧?你能干的,就自己干,指望别人,明天就过年。” “你说得对,我做过的事,没有什么褒贬的,儿子们做的事,就让我操心,做了不行,我看不中,还得要重新做。折腾来折腾去,就把事情给耽误了。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就麻烦了,俗话说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梁马湖说。 梁马湖还想说,德志就有些讨厌他,刚好有人喊他过去帮忙,德志心里窃喜,总算摆脱这个家伙了。梁马湖喊道:“就来,就来。” 他回头对德志、尹懋说:“晚上别跑了,一定来吃饭,我们占领了你们的厨房,你们怎样做饭?实在不好意思,你们就将就这一两天,很快就完。” 德志点点头,其实,他很想摇头,看他这样说,心里还是不太乐意,怎么会这样呢?这个学酒,就是马拉松比赛啊!现在就是独生子女多,没有多少大事,就把学酒给整上了,目的就是敛财,平衡一下心理。 他一走,德志也没心思看书,底下蒸笼里的香味直往楼上窜,简直太香了,可惜,面子很重要,不可能现在下去吃两口吧,再说,大家都比较含蓄,现在去吃,人家会另眼相看的。 德志索性将门关了,但窗户还开着,因为房子后面没有开窗,门和窗子都在一边,空气对流就成问题,只好如此,这样的设计,是为了和邻居保持好的关系,只有这样,邻居才没有意见。 门窗在一堵墙上开着,显然,空气对流的效果就不好了。梁马湖将房子租给他们,说起来提供三间房,实际上是两间,他说:“现在是两个人,如果增加了人,再开一间房就是。” 他的说法得到尹懋的承认,他觉得无论谁来,都必定不会受欢迎,说实话,一个人做项目就行,两个人就显得有点多,三个,那更不用说,更是多得没法儿。 德志还是要潜下心来读书,读书不动笔,不如不读书,读书要都进去,非常不容易,需要眼到心到口到,做到这三到,基本上这书上印的字就进入了脑海中。 窗户是铝合金的,玻璃挺大,看上去不少蜘蛛丝,丝上挂着很多的苍蝇蚊虫的躯壳,随着风摇摆。 底下炉子里传上来了不少气浪,透过棚子的缝隙,吹动着蛛丝儿,苍蝇的躯壳在随着气浪摇摆。 还有不少的细腰蜂,在稳健地飞着,趁天没黑之前,寻找着什么,这个只有细腰蜂懂得。另外,就是叫得特别响的大黄蜂,喜欢在梁上钻洞,这些马蜂,不主动蜇人,可是,让人看了就不寒而栗,这些黄蜂,让人产生恐惧。 德志透过窗户看看头顶,是棚子,是塑料的,打在角铁做成的铁架子上,铁还能承载塑料棚子很多年,可是塑料棚子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在这个地方,山高,离天近,离地远,冬天结冰,有雪,棚子挨冻,夏天,太阳直接照射。就这样,热胀冷缩,棚子自然会缩短寿命,看上去,那些棚子已经现出了圆洞,可能是冰雹的杰作,也可能是乌鸦或者喜鹊的动作。 尹懋上厕所,路过德志的窗前,说:“晚上真的要下楼吃饭吗?” “不,我们不是买了方便面了吗?去吃了,就欠他一个人情,不太好。”德志说。 “很好,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相信你会这样说的。”尹懋说。 就这样定下来,德志克服了美食的诱惑,战胜了自己的**,是一次进步。尹懋上完厕所,说:“看,饮水机的水都开了,要泡方便面,赶紧泡吧。” “算了,现在还不饿,吃早了,会饿得早,晚上还要看书学习,到时候人一饿,心里就发慌,哪里有心情看书学习呢?”德志说。 “说的也是,我也要学习。可惜,这里没有宽带,很麻烦,有电脑只能用来听戏,听歌曲,没办法上网。”尹懋说。 “你还不错,还有一部电脑,你可以用无线宽带上网,应该没问题,要不,买个电脑不是浪费了吗?”德志说。 “这是刘小姐从港岛带回来的,花了我大几千的银子呢,这是好事,我相信将来再配上无线网卡,用起来会好得多。港岛的东西就是实在,不容易坏,不知道还能用几年,总之我非常喜欢。”尹懋说。 第411章 人到中年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德志看出来尹懋有些骄傲,不过,骄傲也不算啥,他也有资本骄傲,人到了这个年龄,就有一种空虚感,不是操心吃喝问题,是操心面子问题。 外面客厅的饮水机在水没开的时候,就会发出响声,有些令人厌烦,不过,习惯成自然,听习惯了也就不觉得烦,如果饮水机不发出响声,反而有点不适应了。 尹懋不客气,做事都在前头,他看了水已经停止发声,那就是说,水已经烧开了,他立马将桶面的包装纸撕开,外面一层是薄膜,很容易撕破,将上面的纸撕开,里面有折叠勺子,佐料包啥的,还有一丁点干的葱叶子和干肉末,是牛肉的,远没有方便面外包装上画的那些丰富,需要在面里面很艰难地寻找肉末,这是广告给人的错觉,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就像这方便面,不要光看桶外面画的,还要看桶里面的内容到底怎样。 尹懋泡了面,整个房间都充满了香料味,这些东西吃多了不好,可不吃也不香,方便面是半熟不熟的,应该开水泡一泡,就能吃的,这个东西主要是能快速解决吃饭问题,马上能吃饱,吃饱后不久就会饿,这个东西只是方便,没有营养。 后来,这个东西逐渐成为人们出差旅行必备的东西了,走到有开水的地方,用开水一冲。马上就能吃了。人在旅途,不可能带着锅碗瓢盆,这些东西带着不方便,再说也没有地方能做饭啊。在火车上找到开水很容易,但是,如果坐了便宜的绿皮火车,恐怕就不容易找到开水,那样的火车,出的票价低,就是不提供开水。但是。有温水提供,温水接近于凉水,泡面要等到天老地荒。 要想吃到泡面,还真的要花钱。在火车上。有人卖开水。那水是滚烫的。大铝壶外面包上了厚布,可以保温,给那些打开了方便面。但是还没冲开水的人提供方便。 当然,那开水是一块钱一冲,也就是一碗方便面,还想冲,就还得出钱。 当然,卖开水的主要业务不是这个,主要业务就是卖方便面,只要在他/她那里买面,开水都是免费的,当然,那些面肯定比超市里卖的面要贵得多,差不多贵三分之一,可是,人在火车上,没有选择。在火车路的沿线,看得到超市,却进不了超市,火车停靠点也有小型超市,可是,那样的超市和火车上卖的东西差不多一个德行,价钱都差不多。 在家无论如何计算,都算计不到火车上的开水是温水,一次是温水,十次都还是温水,要想喝到开水,必须要花银子,这是真理,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是在绿皮火车上,都有这样的事,小小的开水,蕴藏着巨大的秘密,只有坐过低档位的火车的人,才深有体会。 下了火车,到了山区,火车上的交易,在山区就没有了。人下了车,就不受人家摆布,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违法乱纪的事不能干。 闻到了泡面香,德志也打开了方便面,此时,饮水机已经停止加热,说明水已经开了。开水不会发出响声,只会翻滚;温水才会发出响声,越是大声,越临近沸点;但是,就差那么一丁点的温度,温水就是不开,满足了那个温度,水就完全沸腾,这时候的水才真正地被烧开了。 德志撕开佐料包,放进去,没放完,剩下了三分之一,他不喜欢佐料,在上高中的时候,吃伤了,因为水总是不开,温水泡面,特别难吃,留下了阴影,现在再吃,阴影难以消散。 现在这个饮水机,也不能保证水烧到了一百度,可用来冲泡面还是不错的,每次放水,大概一碗面还是行的。 放了热水,德志将盖子盖上,压了饭勺子,目的是不让热气跑出来,好让面泡得更好。 大概过了五分钟,面就泡好了,打开盖子,香气扑鼻,德志很喜欢吃,在中原地带,吃面是他的首选,主要是比较简单。比较而言,在中原,夹杂了南北的风味儿,饮食习惯差不多,也是比较舒服的。 北方和西部的人生活比较简单,要说复杂,还是中原比较复杂,最讲究,最好吃。但是,德志在山区,条件太差,吃方便面还是好的,平时吃的都比较简单,青菜豆腐,米饭面条,每天生活比较单一,可他的精神生活比较丰富,这一点让他感到特别欣慰,有一失必有一得,在山区生活条件艰苦,但大量的时间被用来学习,增加了知识,这是好事。 吃面,觉得是一种奢侈的享受。吃人家的,心里发虚,手发软,不替人家办事,心里总是过意不去。像鲍娜考上了大学,又不是她爸爸来请,而是梁马湖来请,梁马湖和他是临时房东和租客的关系,有经济上的往来,再说梁马湖自作主张,让鲍绍他们占用了德志租用的厨房,实在没办法,没地方做饭,安排吃一顿两顿饭,也算可以了。 可是,德志和尹懋都不愿意占他们便宜,以后说不清楚。 现在还有工作,就要好好工作,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只要在岗,就要好好做好本职工作,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人在的时候,就要尽职尽责,不在职的时候,就不说那话。 吃了面,天也黑了。底下飘上来了酒菜的香味,看来有人坐上了桌子,酒菜已经摆上,这时候,楼底下有人喊:“小尹、小姚,下来吃饭了。” 一听这声音,德志就猜出这个人就是梁马湖,这个家伙站在楼底下喊,口音都差不多,让人以为是在喊别人,喊的时候,又不是普通话,是当地土话,要仔细分辨才弄得清楚。 尹懋耳朵有点背,德志先听见了,就喊尹懋,尹懋走过来问:“什么事?” “底下有人在喊你。”德志说。 “谁?”尹懋在问。 “可能是梁马湖,我猜的,看到下面是棚子,看不到人。”德志说。 “不管是谁,别理他,要是诚心想请客,就亲自上来了,还用在下面瞎喊吗?”尹懋说。 德志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这很明显,尹懋是一个非常有经验的人,也是一个老奸巨猾的,这是一个危险人物,和他打交道,要十分小心,只有狡猾人才能认识狡猾人。尹懋狡猾,那么,底下的那个,也就是梁马湖也狡猾,强中自有强中手,看谁笑在最后? 梁马湖喊了两嗓子,没有上来,这说明请他们下去吃饭是假的,要知道,这个是假心假意的,德志心里也就轻松了许多。 当晚也就没话可说,像平时那样,干该干的事,德志不会浪费时间,他会抓住点点滴滴的时间,就是要让他们明白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一切都是为了将来而准备,不是为了浪费时间,每一分钟,都非常珍贵。晚上的时间,更是这样。德志在晚上精神充沛,很有干劲儿,到了夜里十一点的时候,就开始犯困。过了那一阵子,也就好了。 德志不会马上睡觉,这已经养成了习惯,上床早了,恐怕在床上辗转反侧,还是睡不着,很是浪费时间,与其这样,不如坐在书桌前读书写字,还有意义一些。 时间是流水,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再也不会回来。时间就是风,吹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再也吹不回来;时间就是云彩,在天上不停地变化,从来就没有一次是相同的。时间就是人的心,很容易变动,变过去了就变不回来了。 第412章 前胸后背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德志今晚不能熬夜了,因为饥饿,吃方便面很容易饿,这是真的,就是一团干面,其余是水,当时吃得热火朝天的,觉得饱了,可没过多久,肚子就像没放文件的皮包,前胸搭后背,两张皮紧紧依靠在一起了。 洗了之后,德志上床睡觉,知道第二天底下肯定要热闹,不怎么敢熬夜,就是在白天里补觉,也不好睡,底下办酒席,外面唱大戏,声音震天响,想要消停都没办法。 第二天一早,果然外面底下开始传来音响的声音,是唱戏的已经在舞台上调试音响设备,是不是地发出一些噪音,噪音过后,又是一些轻音乐,轻音乐过后,又是噪音,噪音之后,是流行歌曲,歌曲没有引起德志的兴趣,以前觉得还行,可是人的容量有限。记不住,也不想记住这些流行过的歌曲。 德志觉得那种音乐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觉得好玩,曾经年少的时候,喜欢追星,可随着年龄增大,也就渐渐地冷了心肠,变得比较麻木,任凭你再流行的音乐,到了德志这里,也是万念俱灰,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底下音响很有震撼力,声音传到对面山上,又回来,还真的振聋发聩,这个地方,有一条公路横穿村子,马路两边是村民的民房,人们已经习惯了吵闹,只有夜晚的时候。除了拉铁矿的车轰隆隆地跑过去之外,也就没什么大型车辆经过村子了。 自从夜行卧铺车接二连三地出事,车有自燃现象,还有追尾事故,政府已经在限制夜行卧铺车的数量和车次,这其实是很悲催的。很多卧铺车车主都有意见,但是,再有意见,怎么能和政府对抗呢?只能缓和一下,减少一些税费的征收。也算是安慰一下车主。司机没什么损失。不开夜车,就开白班车,这是很正常的,没有什么问题。无论开什么车。都是挣苦力钱。 楼下也有不少人说话。看来,今天的厨房又用不成,早餐不好办。只有自己解决,想办法到街上吃,他们不供应早餐,帮忙的例外,他们本来是做饭的,当然不存在吃饭问题,做的时候,随便吃两口,就是一顿饭,关键是,做饭的一般情况下,闻闻香味,就够了,那些油烟,足够让人受的了。 德志看尹懋在饮水机前打水,就问:“怎么样?吃了吗?” “没吃,我们去哪儿吃?”尹懋问。 “还是去丁字坡吃,只有那里的饭既便宜又好吃,为什么不去?”德志说。 德志有些想当然,觉得自己喜欢的,别人一定会喜欢,实际不是这样的。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想法,不可能整齐划一。 “哦,我不去了,我觉得去那里吃不太好,主要那里太脏了,来来往往的车辆,那家饭店离公路太近了。”尹懋说。 “那你是不想去吃了,你想吃什么?”德志问。 “我还有一些麦片可以吃。听说吃麦片可以降血脂、血压啥的,吃了对身体有好处。”尹懋说。 “谁说的?”德志很好奇,他知道尹懋喜欢研究医学,特别是对中医,更感兴趣,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来越像老中医了,一般患者都喜欢老一点的中医,觉得老的比少的可靠,实际上不是这样。 “这是刘小姐说的。”尹懋说。 德志听了,非常惊讶,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德志还以为是他看书得出的结论呢,却原来是他听信了刘小姐的说法,这就不好理解了。刘小姐又不是中医,也不懂医学,凭什么要信她说的呢? “是不是真的啊?你相信刘小姐的话吗?”德志问。 “当然是真的,我都瘦了两斤了。”尹懋说。 “是吗?那你的意思是你早就在吃麦片了吗?吃了多久啊?”德志不知道该问什么才好,要知道,他是特别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再说,现在吃麦片已经得到了好处,好处就是瘦了两斤,这是成绩,不知道现代人为什么特别喜欢瘦,不知道瘦能带给人什么好处。 其实,瘦得弱不禁风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要知道,亚洲人种,特别是中国人,都稍微偏胖才正常,人种不同,要是想让中国人都变得像非洲人那样苗条,恐怕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过分追求苗条实际上是错误的,但是,尹懋和德志看上去都不太瘦,这不太符合亚洲人或者说中国人的标准,要说标准,还真难找到,专家说的也不相同,书上报纸上登载的也不见得好。 楼下开始零零星星有人来了,可能是和鲍绍家比较亲近的人,但不是请来帮忙的,还是要给钱上礼,不能以工代礼,也就是说,不能以帮忙等劳务来代替红包。 这红包其实就是礼钱,中国人讲的就是这个,其实,有很多人都是这样想的。 戏台上开始上人了,人数不多,大概就是三四个演员,其中有导演,导演可能就是老板,在台上走来走去,找找感觉。 然后又跑到台下来(其实台上台下就是三级台阶),但是,就是这些台阶,就是让人分列在两个世界,其实,人就有不同,位阶不同,人心各异。 鲍娜对这种热闹不感兴趣,在楼上自己的房间里和同学在一起,她的女同学来找她,开始的时候,还去山上看了看,道路不通,又跑了回来,也没啥好玩的,平时楼下就有人,人来人往的,很是惹眼,现在的人更多,认得的,认不得的,都来了,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鲍娜父母的亲戚。 当然,这些来客中也有一些是鲍绍的新老朋友,大部分是牌友,这种场合,是要来捧捧场的。 这时候,董旭柱和凌会计来了,跟在他们后面的,是鲍绍。 鲍绍今天特别开心,今天是好日子,可以大肆敛财,当然,这种敛财不是巧取豪夺,而是一种正当利益,说到底,都是过去和将来要赶情送礼所必须要用的真金白银。送出去,然后再收回来,钱还是钱,不过,数量会增加,因为钱越来越不值钱。 董旭柱和凌会计坐在柜台里,有人来,就会送礼,一个收红包,一个负责记账。 大红的账本,看起来像是喜帖,成为一个折子,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凌会计的毛笔字还行,董旭柱负责收红包,打开红包,拿出钱来,数一数,唱出多少钱,凌会计就在红折子上写下一笔。来一个,记一个;来两人,记一双。 涉及到钱的工作,就需要多一个人来看,一人为私,二人为公,多一个人监督还是不错的,再说鲍绍在忙,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人,总有些疏漏的,挂一漏万,不是不可能,人在激动的时候,就容易出问题。 鲍绍抽空跑过来说:“二位辛苦了!” “不辛苦。”董旭柱和凌会计异口同声地说。 鲍绍笑着走开,他说:“二位先忙着,我去那边去了。” “您就去忙吧,我们在这里守着。”董旭柱说。 其实,他俩现在是收银员,工作岗位十分重要,不拿工资,可鲍绍会请他们吃饭,派烟是另外的,喝酒与吃饭同时进行。另外,村支书和鲍绍的关系不错,沾亲带故的,他们也不敢马虎,多少都会给一些面子,不好驳回他的面子。 当一回出纳会计,也算一种光荣,况且又不是很累人的活儿,坐在收银台的位置,看上去让人羡慕,和钱打交道,更是惬意,哪怕这些钱不是自己的,摸着也舒服,感到踏实。 第413章 寸有所长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凌会计是轻车熟路,对于记账还算内行,可是苦了那个董旭柱,他对钱很喜欢,可是对保管钱很陌生,在家里,都是妻子做主,在工作单位,也不是自己说了算。 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大家都在遵从着一个习惯,就是大家怎样做,我就怎样做。 跟着大部队走,应该没问题,免得别人背后议论。上礼是必须的,因为以前收了礼,或者将要收礼,总之正应了中国的那句老话,叫“礼尚往来”。 鲍娜很高兴,看到了父母的暂时复合,这是好事,表面上大家都很平静,实则暗底下波涛汹涌,三个人心里都有一本账,鲍绍想打牌,在有可能的情况下,他可以再找一个女人,重新组成家庭,再添个宝宝,结束一段婚姻,开始一段新的征程。旧的东西过去,新的东西就会来到。 鲍娜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她要上大学,将来可以到行政事业单位上班,或者考公务员,不会再回到农村,也不会从事农业劳动,现在的新生代农民工都会在外打工,不会回到这个村庄,至少现在是,将来怎样,还不清楚。 鲍娜的妈在外有了人,她长了大眼睛、身材苗条,还有一些风韵,在外找朋友,不是难事,另外,她很会待人接物,对于小男人,没有了吸引力,可老男人。还是不错的。 一家三口都还不错,都在为了将来在谋算,在做计划,这些时候,就是一种博弈,组合成功,开始敛财,或者收回礼钱,然后各奔东西。这成了一种必然,合不来就分。分久了想合也行。这其实就是一种人生的态度。 梁马湖上楼来。找到德志说:“今天一定要和我们一起吃饭啊,楼底下到处都是人,不能在这里等人来喊,下去后。还要见到很多人。” 德志很怕见到人。很不想下去。他说:“好吧,我清楚了,这样吧。我们等一会儿就下去吃,你看怎么样?下去后找你。” “不用,现在就下去,我来安排,你们先吃一场,有的还没动身出发,有的还没到,有的还在路上,有的到了在外面看演出,这时候下去,刚好可以安排一下,不然,就有些麻烦。”梁马湖说。 “行,我知道了,我来喊尹先生。”德志说。 “好的,你去吧,我等着。”梁马湖有些不情愿,可是,他也不得不这样,要知道,请客吃饭不是很容易的,需要一些技巧的,另外和人交道也是这样。 德志走到尹懋面前,问:“又有人请吃饭,你看怎么办?” “好啊,吃一顿吧,没事的。”尹懋说。 他说完,德志快步走出他的房间,问:“行,没问题,不过,下次就不行了。” “你们也太认真了,不就是吃一顿饭吗?不必要这样吧,再说,鲍娜不是年年都要考大学吧?”梁马湖说。 “你说得对。我觉得这也不可能,但是有时候,人心总是不知足的。”尹懋走过来说。 看到这个情况,梁马湖马上弄明白了,原来是要走了,这个时候,就是要让他们明白,在适当的时候出马,总比到了现场去要饭要强得多。 下了楼,德志看到凌会计和董旭柱正襟危坐,在那记账收钱,忙得不亦乐乎,这个钱比向村民收取提留要快得多,上门收农业税,要困难得多,弄得大家都不愿意在家生活,外出打工。山里的土地本来就少,种地还没什么收成,还要操一片心。 人还是那些人,可是,收钱和收费是两个概念,收红包,属于人情往来,收费就是官民之间的往来了。完不成任务,还要在大会小会上挨批,弄得很没有面子。这时候,最重要的,就是发动亲戚的力量,利用亲情来打动农民,将政府下达的任务给轻松完成,其实,村民从最想做的,是从村干那里得到一些照顾,能让村民都从中受益,关系好的,可以多得,关系不好的,可以少得或者不得。 关系在哪里都起作用,这不是说着好玩的,在中国目前是这样的。 下了楼,梁马湖安排德志和尹懋坐在一起,在桌子上,杯盘已经排列开来,这些杯盘,都是瓷的,另外,一次性的杯子是塑料的,喝酒还有喝茶,都是塑料杯。 酒席是流水的,人和菜都是流动的,吃了一桌,又上一桌,但是,人也是这样,来了一桌,又走了一桌,这些人大概都在想着一件事,就是要把送出去的钱给吃回来,那是不可能的,怎样办到呢?的确是个麻烦事。 德志吃饭很快,又不喝酒,很快就吃完了,尹懋相对吃得慢一些,还要应付一下别人的问话,一些好奇的目光集中到他俩身上,这两个家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还要在这个时候来混饭吃,还是这是从省里来的大员吗?在村里搞项目,没地方去,就在这里蹭饭吃,是有钱人呢还是有权人,总之,他们都一点都不客气,吃起来,也是心安理得。 只要村干不计较,他们再计较也没有用,村干和村民缺少沟通,村干很忙,村民也不闲着,在这种场合下,大概都在想着怎样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送礼是不会赚到钱的,吃的也很有限,走的时候,好一点的主人会安排一些红包,比如说每人发一个红包,里面装入五元钱或者十元钱,显得主人大气,或者有人缘,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让人心里得到平衡,原因很简单,送出去二百元,收回来五元或者十元,显得主人是比较讲人情,这个是正常的,无可非议。 尹懋吃完,德志说:“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免得人家有疑问。” 尹懋点点头,满桌子的菜,竟然被人吃了个干干净净的,看来,在赴宴之前,有人已经饿了几天吧,到了这个地方,就是要把送出去的钱给吃回来,有了这想法,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再复杂的思想,人的胃口却有限,这是真的,要是胃口没有限制,主人连哭都没有眼泪。 凌会计和董旭柱很显然有些疲惫,这是关键的一天,主要是中午前后,这时候,送礼的钱,达到了高峰,这些钱集中到他俩手里,只有到了下午三点,差不多可以收工了,还有一拨,就是晚上来送礼。因为,他们住的比较远,或者翻过几座山,等到了这里,人已经累得不行,赶中午饭已经迟了,只好吃晚上的。 中午在吃饭前,大家都等着看一出好戏,看完戏,才上菜,才能吃到嘴里,大家都期待着主角出场,可惜没有办法,大家都忍,这点涵养还是有的,忍了大半天或者忍了几天,终于在这个时候爆发,按说也说得过去,吃就吃了吧,还等什么呢? 一般来说,来早了的,都要等戏班子的人先唱完戏再说,唱戏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消遣方式,无论是唱的,还是看的,大概都在体会这些,因为有时候,人心是险恶的,根本不清楚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德志看那个小小的舞台上,就是那么几个人,一桌子还坐不满,梁马湖在安排,演员们来自婚庆公司,说起来是家公司,实际上就那么几个人,他们不喝酒,只吃饭,当大家都在吃饭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忙碌,在舞台上又是跳,又是唱的,看起来非常热闹,非常有意思。 演员和春运的车一样,大家都在闲的时候,他们最忙,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忙碌。 第414章 三百六行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坚持做一件事,只要坚持下去,一定有成绩。他们吃饭快、简单,不喝酒,然后做事就特别快,节目也比较精彩。 演员们是喜欢这一行的,因为有市场,就有钱赚,有需求,就有人来满足,在山区,大多数年轻人外出打工,留下来的,大部分是老弱病残,但是,在这个地方,在外打长工的少,打短工的多,因为这里出茶,有采茶的时间的限制,就没办法离家太远,当然,也有跑远一点的,大概在非洲或者其他比较落后但是好挣钱的地方,活跃着一支木匠的队伍,大多数不是在外做桌椅板凳,像非洲,他们大概没有用家具的习惯,所以,只有亚洲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演员的组合,大部分都是年轻人,玩也玩了,钱也挣了,反正音响特别震撼,声音不好的,被音响一扩大,还不错,把人震晕了,也就分不清谁谁谁了,这时候,就会拍巴掌,鼓掌,久而久之,大家都觉得唱得不错,他们自己也受到了鼓励,下次就会唱得更好了。 自从信了上帝,德志觉得他们唱的不好听了,歌词比较难以接受,大概的意思就是爱我的我不爱,我爱的不爱我,一些情歌,一些思念,一些对父母的孝敬,还有一些师生、朋友的友情,再就是一些草原或者高原上的少数民族的歌曲。经过改编就成了一首新歌,当然,这些脍炙人口的歌曲,传唱多年,演绎很久了,就成了人们的最爱,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演员也要吃饭,一个小孩子看到演员们在吃饭。就好奇地问:“哎呀。叔叔阿姨你们也要吃饭啊,我还以为你们不吃饭呢。” 大家一听,哄堂大笑,甚至盖过了外面的音响发出的声音。这时候。有人说:“好吧。我算是佩服你了,你想怎么样,这是谁的孩子。怎么没人管呢?” 大家一看,说这话的是团长,这个所谓的剧团,其实就几个人,团长是男的,比较年轻,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其他的,更年轻,只有二十出头,这帮年轻人组合了一个剧团,生意比较好,到处都有请,因为乡村里已经有了风俗,就是说,在这个地方,迎来送往的事多得很。 “团长,这是隔壁的小孩,今年才四岁,不会说话。多多原谅。”梁马江说。 梁马江其实和邻居的关系相处得不错,特别是这个孩子的母亲,非常合得来。 说起来是母亲,其实也才二十出头,可是孩子已经四岁了,看来,十几岁就当了妈妈。 她是外地人,没有本村的户口,这个和梁马江一样,基于这样的相同的身份,两个人走得很近,特别是她长得不差,哪怕是生了孩子,条子还挺顺的,这么一个女人,竟然还不是心甘情愿嫁给现在的丈夫的。说起来是丈夫,实际上在一丈之外,说起来是自愿的,实际上是被迫的。 总之,她嫁过来,男的在这里盖了房子,要说,这个男人也不简单,不是本村的人,竟然有了宅基地,这就是说,有了宅基地,就有了房子,有了房子,就有了妻子,有了妻子就有了孩子,有了孩子就有了家。 在这个时候,就是要让他做到家中的红旗不倒,外面的彩旗飘飘,这样才够男人味儿。他做到了,比梁马江做得更好。梁马江这是小角色,他才是狠角色。 这个女人可就是被迫的,她是被贩卖的,本来在家里上学,还没毕业,就听信了她现在老公的话,跟着她去南方打工,实际上她上了车,才发现有不少女孩子,他们去了南方,把女孩子留在了灯红酒绿的地方,她老公把她带回来,理所当然,让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 她才弄清楚她老公是人贩子,专门从山区带女孩子到沿海的色情场所,从中赚钱,她有些姿色,就留下来自己用。当然,她很不愿意,可是她老公有一大堆钱在她面前,并且已经被破了身,想要逃跑,估计也没人要,她老公还是比较厉害的,在黑道上有人,能跑到哪里去?他会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特别是他知道她家在哪里,以杀了她全家来威胁,他只好就范,没办法只好认命。 后来,她老公通过关系,在这个村子找到一块地,盖了房子,当然,其中有什么问题,还不知道,主要是因为这里有很多人都清楚,这个地方就是一个小集镇了,什么人都能来,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他有些手腕,和来支书的关系处理好了,在这里盖房子,应该没问题。加上政府很想有人搬过来,建立新农村,本地人都不愿意搬,嫌补贴少了,再说,人都到了平地上,种田就麻烦了,还要爬山到很远的地方,来去都不容易,不如在山上住着还自在些,最关键的问题是,补贴的钱少了,划不来。 他给她下了种,盖了房,让她住着,然后就离开了她,去继续做他的生意,这个生意很有市场,赚到很多钱,公安局也抓了他,可是,他的老板很有势力,不久,就将他取保候审,后来不久,他又开始做了这种生意,害了不少女孩子,当然,他也不甘寂寞,在做这个生意的时候,还弄了一些女孩子,不过,她没有意见,只要有钱就行,明知道这是火坑,可是,跳不出来,她在家,和同样没有户口的梁马江就成了好朋友。 她打麻将认得了梁马江家的媳妇,然后,到她家借东西,再还东西,一来二往,就熟了,然后继续和他保持着联系,就这样,两家的关系越来越好。梁马江有色心,可是他老丈人很厉害,暂时没有色胆,看看美女在隔壁的房子,自己身边是一个吊睛大母老虎,也不敢惹,担心他的老丈人杀上门来,将其问罪。要知道,他是上门女婿,都要听老丈人的,不听话,就要被修理,这是真的。 这是一个什么行当,谁也不知道,梁马江只晓得她有钱,于是就经常找她打麻将,她在打麻将方面要差劲儿,不过,她有钱,愿赌服输,输了就给钱,不拖拖拉拉的,在打牌的时候,有男人的性格,比较合适,大家都喜欢,很豪爽。没有钱,就找她老公要,反正后来她生了儿子,她老公在外面也没听说有女人为他生了一男半女,妻以子贵,身份已经升了起来,也就无所谓。 她有儿子,自然就身价百倍,她管不了丈夫,在一丈之内是她的夫,一丈之外就难说了,不是她的,是万人的夫,资源有限,奇货可居,她见怪不怪,一个女人,难道还想逆天?这个是没办法的事。 夫妻之间就该这样,充分相信,能在一起就在一起,女人当然欢喜,不在一起,男人只要能赚钱,当然,男人没有钱,也不会变,因为,男人就是男人,没钱的男人,女人不沾,如果硬粘,也是闲得无聊,可能是富婆一枚,这样的女人,可能是倒贴,不会真心为他付出,不过,是有了钱,想要充当一下当富婆的感觉,有钱能使鬼推磨,也能让磨推鬼,这个钱的力量十分巨大,让男人变得凶恶,让女人变得妖娆。 梁马江图的就是这个,可以让他自己从那个小女人身上弄来不少的钱。 第415章 钱和房子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小女人是被害人,可是,因为有了钱,又有了房子,也就不会再图什么。再说,平时打打麻将啥的,日子过得倒也消停快乐,没有啥了不起的,很是开心。当然,另一方面的问题,就不属于在这里讨论的范围了。 德志看到那个女人也送了礼,大家都清楚她老公是干啥的,家里穷得只剩下钱了,在外头名声不太好,只有拿钱来买名声,上礼也比别人多几倍,只要拿钱能换回好名声,她怎么不愿意,包括跟梁马江打牌,出手也很大方,不是抠抠掐掐的,大家都公认她是个富婆,有钱没地方花,正是为钱而苦恼。 人家都是为钱苦恼,大多数是为没有钱苦恼,小部分人是因为钱多而苦恼。当下,大部分穷,穷在没有思想和信仰上,大部分富,富得只剩下钱,没有了信仰和道德,为了钱宁愿放弃人格和尊严,这个小女人其实是个受害者,不过,心底的良心起了作用,在这个时候,没啥好做的,就是拿钱到处来买好名声,就像鲁迅笔下的《祥林嫂》,生前嫁过两个丈夫,觉得死了到了阴曹地府,被两个丈夫抢来抢去的,因此她要捐了门槛给寺庙,来赎罪,将来好不被分尸。 这样想,她就在活着的时候,拼命地挣钱,好买得起门槛,给庙里捐赠。祥林嫂是穷寡妇,买门槛对她来说比登天还难。但是,她就要这样做,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买个心理的平安,不至于在死了丈夫后,又死了儿子,嫁给第二任丈夫后挨打挨骂,这个女人,在什么社会都有,这个小女人就是一种。不过。她有钱,她老公在外有女人,这是明摆着的事,她的老公按时给他寄钱。当然。现在寄钱。不是用邮递员来寄钱,而是银行卡,把钱打进卡。啥都有了。没钱了,就去乡镇上的邮政所里取钱,还是很有钱。 有钱,有儿子,有邻舍,也算是满足了,现在就是缺好名声,没有好名声,出门就觉得矮人一截儿,再说,有钱又如何,还不是没地位?所谓的地位和名声,其实就是更高级的东西,在有些地方,其实,这是最稀缺的资源。 小女人送了厚礼,鲍绍当然很高兴,对她格外好,她也得到满足,在众目睽睽之下,赢得了足够的荣耀,她有钱,不把钱当钱,不问她的钱的来路,只要不是假币,就是英雄,现在很多人就认这个。 外面的舞台上的音响突然停了,德志仔细一听,是有人点歌,这是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点歌,是要花钱的,这些钱,就不是主人家得了,也就是说,谁点歌,谁买单,买单的钱交给剧团,剧团靠这个来挣钱。 主人另外还要拿钱给剧团,在所收到的红包里分出一点给剧团的领队,自然就满足了,这些出场费大概只有几千元,不会超过五千元,加上点歌的钱,大概出场一次,所有的费用加起来,大概有六七千的收入。 剧团这两年特别火爆,成了一个敛财的好职业,也比较自由,主人要将红白喜事办得红红火火的,就要投资,不能松垮垮的,也不能毫无生气,这样,人家客人会在背后说三道四的,钱出到位了,享受却不到位,这就是很麻烦的事,实在没有办法。 剧团的音响戛然而止,主持人开始念名字,谁谁谁祝贺鲍娜金榜题名,再加上一些其他的贺词,总之都是一些好词儿,堆上一堆,极力来吹牛,让主人又不感到腻烦,又说的到位,让来往的客人都满意。 小女人点了二十首歌,花费一千元,五十元一首,比唱卡拉ok要贵,但是,这是真人版的,比较划算,她要的,就是这个气氛,其实,在某些时候,她更看重的是她的大名,有了她的大名,就有了她老公的名声,要知道,丈夫和妻子本来就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只要妻子慢慢地把名声搞起来,丈夫也会跟着沾光,相反,也是一样的道理。 主持人让鲍娜上台答谢各位来宾,她哪里见过这个场面,可是,这好像是一个必须的环节,主人公就是鲍娜,她今天就是皇上,就是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人不露面,说不过去,大多数交了钱的,连人家的面都没有见到,这是多么掉面子的事啊!至少要做到物有所值就行,花了钱,看看真佛的面,不算过分。 鲍娜可能有所准备,她很大方地上台了,先道谢,然后,为了表达谢意,她邀请她的父母上台,三个人手拉手,一起向各位来宾三鞠躬,然后分别致谢,大家都表现得很好,没有做作,仿佛经常做这事,看起来都是轻车熟路。 要说不简单,他们三位都不简单,父母离婚,各自寻找自己的幸福,想必也是阅人无数,有了丰富的社会经验。另外,鲍娜经常读书,她的知识特别丰富,学富五车,自然看万事万物都十分豁达,看得很开,没有什么娇柔做作,这是好事。该哭,就哭,该笑,就笑,不需要掩饰。可是,今天在这个场合,大家都很清楚,这是看在礼钱的份上,他们是很愿意花钱买戏看。 鲍娜现场演唱了一首歌曲,叫《隐形的翅膀》,这是老歌,然而,在鲍娜的嗓子里,唱出来的结果就不同了,她竟然有些哽咽……过你一会儿,很快,就恢复常态,她读过书,很会隐藏自己的内心真实感受,有泪在心里流,有笑在心里乐,现在的教育,就是要让人懂得掩饰,否则,人家会说你没修养,没有涵养,或者没有什么可以引以自豪的东西。 她唱完了,大家鼓掌了,他们就下来了,这时候,是整个活动的**期,礼炮响起来,鞭炮齐鸣,巨大的声响在山谷里回荡,当初二战的时候,日本兵没有打过来,自己人在这里干过仗,当初的炮响,可能还没有现在的响,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搞这样的活动。 **过后,归于平淡,舞台是大红的雨布覆盖,加上灯光的照射,哪怕天还没黑,看起来不太真实,像是如梦如幻,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给客人留下深刻印象,就是这样,可以让大家都带着钱来,带着欢笑走,带着义务来,带着满意走,来了,就是要让他们吃好、玩好,当然,人多没办法玩,只有看看戏、点点歌,高兴一会儿,就该走了。要知道,这里人多,留在这里,主人得了钱,也就想让客人吃好喝好,如果人都不走,恐怕这里就人满为患了。 大人们都好说,很懂事,吃完了饭就走人,留下的,是没吃饭的,还有一些小孩子,特别活跃,在舞台周围玩得开心极了,跑来跑去的,知道今天家长没有办法管束他们,在人多的场合,一般都会给他们面子,他们抓住了这个弱点,他们就肆无忌惮了,当然,这是难得的好机会,可以撒野,让自己的本性显露无遗,这才过瘾。 台上唱戏,借着大喇叭,传的很远,从两公里之外,都听得很清楚,到了两公里之内,越来越清楚,到了附近,更是了不得,连茶杯都震撼了,声音再大一点,玻璃杯子就会断裂,就像《功夫》里的那个老板娘,那一嗓子,就是功夫,让天地都为之动容。 来去的车辆见了这种情况,只好减慢速度,因为有孩子经常穿越马路,跑过来跑过去,很是危险。 第416章 吃什么饭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家长们有的在喝酒,有的在吃饭,让孩子吃,孩子又不吃,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些小朋友,玩的时间都不够,还吃饭啊?孩子们很喜欢这样,平时都见不到小朋友,各在各的山头,老死不相往来,其实知道山那边有人,就是没有见到,今儿好不容易见到,不仅大人们开心,小孩子更是开心。 正在这个时候,又有人过来,将鞭炮放开,拖得老长,然后点着,那些鞭炮开始噼里啪啦地响起来,这些鞭炮,其实就是一种浪费。听尹懋说他们村里有一位孤寡老人,姓项,虚荣心特别强,本身是在吃低保,没钱,也要打肿脸充胖子,在大年三十晚上,买了一挂鞭,开始噼里啪啦地放,自娱自乐,人家家家户户都是高朋满座,或者家人团圆,他的家却冷冷清清,想想也不是个滋味儿。 这个人放了鞭炮,果然,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看到了一桌酒菜,直奔主题,开始大吃大喝起来,要礼钱?没有,要命有一条,况且刚才放了一挂鞭,那鞭炮的价格也不菲,能买四碗面,这也值了,鲍绍没注意,他从台上下来,听说此事,微微一笑,说:“今天是个好日子,不要斤斤计较,图个喜庆和吉利,他来,是给我面子,我很高兴,不要多说了。” 大家都很佩服鲍绍说的话,意思就是说他来了捧个人场。带钱来了,就是捧个钱场,总之来了就是好事,不见得是坏事。 还有人上来,没有空位,在外看戏等,等到有人腾出位置,梁马湖来邀请,他再进去,够一桌人。就进去。然后,吃完饭的,到刚才看戏的位置坐着,聊天。叙旧。有的有事先离开。最近,办学酒的比较多,赶了这个场。还赶下个场,都是送钱的,一年下来,光送礼的礼钱,就很多,这是占到比较大的比例。 戏还没结束,然后是小朋友上台,开始拿着话筒瞎唱,总之都是玩,在台下玩,在台上也是玩,剧团负责人也让他们去玩,刚好,可以让他们休息休息,流星歌曲唱来唱去的,还真有点麻烦,唱多了,就觉得腻烦,就像孩子总在旁边喊着爸妈一样,喊一会儿还行,喊多了,就觉得有些累。 喊的人不觉得,听的人就感到很明显。 这些小孩子就在上面蹦蹦跳跳的,至于唱的水平,是另外一回事,贵在参与,实际上孩子们是最率真的,童声最好听,只要有孩子,世界就是美好的,只要有婴孩出生,就说明上帝还不想毁灭人类。所以,不要小瞧小孩子,没有小孩子,人就会死了,世界末日就到了。 孩子的演出没完没了,连喝水也没空,大概都没有尽兴,在团长的吩咐下,他们才恋恋不舍地下来了,离开舞台,他们还没有结束表演,仿佛演出永远都在进行,在台下,在人生的舞台上,没有停歇的时候。 到了傍晚时分,灯的威力慢慢地显露出来,看上很美,灯光弄得好,看起来就特别亮,闪烁着摇曳的光,和来往车辆的尾灯,红色、彩色和白色蓝色的单纯的色交融在一起,显得格外漂亮。 演员的唱功十分了得,看来,熟能生巧,这是一个道理,非常说得过去,就像卖油郎能让油穿过铜钱的眼儿,也像武士能够百步穿杨,这些功夫都是十分了得的。 德志也想参加一个班子,可惜现在不能去,他还在机构上班,这也是一个班子,说起来,还能再混两年,等机构散了,再说吧,他现在在基层,裁员也是从上面开始,如果先从基层开始裁员,就像三角,基础很重要,这个基础一动摇,就会让机构成为如风雨中的孤舟一样飘摇不定。这是真的,裁员从上头裁,是应当的,从中间裁,也行得通;要是从底下裁,那是十分错误的。 如果裁员从底层开始裁,说明领导的脑袋差劲儿,好像线路搭错了火,造成线路短路,肯定要出问题。 但是,不能排除这个可能,不要指望机构决策层十分英明,万一这样做了,德志也没办法,那么,机构不留,自己也没办法,那就自谋出路,只有这样了,如果有哪个戏班子或者剧团要德志,德志也愿意去,要唱,他的歌声不是很美,要是弄乐器,他还稍微懂得一点。 看到这个样子,他心里很冲动,就像当初送小时候的伙伴到火车站,看到有那么多的新兵,齐刷刷地在火车站等车,他就有一种冲动,很想跟着队伍走。可是,想法归想法,部队不见得会要,另外,到了部队上,不见得一定会得到成长,而且是有效的成长。 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还有些冲动,有些幼稚,他的想法就是随心所欲,不想受到别人的指挥,到了这个机构,其实,他最想要的,就是自由,到了剧团,也是自由,到处跑,为了艺术,为了观众,为了让服务对象满意,就是要让他们明白这是一种生活态度。 晚上的客人不算多,到了夜里十点的时候,戏班子开始收拾,他们的日程已经安排满了,未来一个月,天天都有演出任务,德志看到他们赚钱,心里也痒痒的,过去都看不起唱戏的,说是下九流,其实,唱戏的到了解放后,就成了人民艺术家,抬高了地位,说实话,还符合人人生而平等的理念,符合神爱世人的理论。 架子看起来很丑,但是,这些铁架子、钢管,组合在一起,就有骨干,再加上装饰,也就很是那么一回事了,说不上美轮美奂,可也算得上是一个好的布景,一个好的舞台,这么一个好东西,的确是不错的,特别是在山区,像这样的移动的舞台,要想像装修的房间那样漂亮,还真麻烦,不是那回事。 铁架子上了车,还有礼炮,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搬上了车,演员们纷纷卸妆,然后,坐上了中巴车,一起离开,留下的架子、灯,还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交给别人来打理,这些拆卸工作,交给的工作人员,很厉害,也合作多年,团长十分信任,不担心他们会把铁架子拉走卖掉,因为,还有一些车费和人工费(劳务费),都还没结算,算来算去,这些费用也不菲,甚至超过设备的钱。 购置这些设备,花钱不少,可是,也有不少人都清楚,这不是那么回事,很多人都知道购买设备,不是人人都参与的,到底值多少钱,还真不好说,这些可能是老板的发家的东西,是基础,没有这些,可能就会面临着巨大的风险。 首先,观众来看演出,没有啥看的,观众的兴趣就没有了,兴趣没了,人就走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好的没有人说,坏的被人传说得很远。 很多人都喜欢打探别人不好的消息,坏的消息更能引起别人的兴趣,好消息却没有人来传扬,大概这是人的通病,觉得好的没啥好说的,都差不多;坏的各有各的不一样的地方,这才引起大家的兴趣,越传越远,越传越玄乎,这是和人的猎奇的心理是分不开的。 夜深人静了,拆卸舞台的师傅们,将铁架子都装上了车,开走了,大家都很开心,鲍绍也开心,帮工的都回家去了,喧闹的一天,到此结束,但是鲍绍一家还没有睡意。 他们家仍是灯火通明的,德志上床睡觉,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看到他们还没睡觉,难道他们还沉浸在喜悦当中吗? 第417章 两栋房屋(大结局) ps: 《陷世》新章节发布了,欢迎亲们前来支持! 德志听到他们在争论什么,这两栋房屋实际上是一栋屋,完全分开是不可能的。 德志在想,这个村有点奇怪,明明是不穷,还要来扶贫,看看他们,都很有钱,曲终人散后,一家人为了钱,竟然在一起算账算到半夜,估计这次收入差不多有十八万,看到那些钱,相当于打工几年的收入,未免让人伤心,难怪现在要办学酒呢?这在过去是不曾有过的,他们最想知道的,也就是怎样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像接受红包和贺礼,就是最好的回报。 特别是像这样的离婚的家庭,更是如此,为了钱,重新凑合在一起,目的就是要让大家重新得到一些好处。 算完帐,鲍娜的妈很有可能就走了,这里的烂摊子,还是交给鲍绍来处理。所谓的烂摊子,就是现在收的钱,将来就是要让他返还,这个也很正常,要知道,礼尚往来,是中国人的优良传统,来而不往非礼也,多少都要讲道理。 德志听到的,就是他们在数算谁没来,谁来了,发出去多少请柬,应该收入多少,实际收入多少,哪些是意外的收获,哪些是外财,那些是损失,算来算去,对着凌会计记载的名单,然后一笔一笔地算,收钱的是董旭柱,他也很清楚,不会弄错,只要不出岔子,不起歪心思,就一定能保证颗粒归仓。不会浪费一角钱的。要知道,现在的分币是没有人在用了,实际上钱越来越不值钱,分币退出历史舞台,实际就是表现之一。 走在街上,看到地上有一角钱,看到的人不少,可是很少有人会弯腰去捡,原因很简单,就是弯一下腰。实际上已经丢掉了尊严。过去歌中唱道:“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交给警察叔叔手里边……”实际上是绝版,不可能再发生了。 德志心想,他们会怎样分钱呢?会不会打架呢?这样想着。他觉得很有意思。他们竟然没有打架。也没有争吵。这些钱全部存入银行,当然,开户名用的是孩子的名字。就是鲍娜。鲍绍保管银行卡,密码由鲍娜的妈保管,这样,可以保证鲍娜的利益。 鲍娜的学费和生活费,每个月都打到鲍娜所在学校的账户上,平时的零花钱,打入鲍娜所在地的开户银行户头上,同样,也是鲍娜的名字,这卡只是零花钱,没有多的,也没有少的,够用就行。鲍娜不爱乱花钱,买学习用品,买书的花销比较大。 这些投资,任何父母都喜欢,只要对学习有好处就行。学习好了,就有希望将来有个好的出路,在当下的中国是这样。 暂时这样安排,三方都没有意见,鲍娜对他们和好如初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不过,她也看清楚了人是很聪明的,对于共同的利益,大家都会克服困难,能够暂时团结一致,当达到了目的,就该分道扬镳,不存在共同来分享胜利的果实和喜悦。 第二天,德志本来想去看看他们,又不好意思,因为他和尹懋都没有送礼,没有送礼还去白吃了饭,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见了面就觉得难为情。他们这样想,就没敢前往,德志看清楚了,那些红色的折子,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来宾的姓名,这些东西,其实就是一种债权凭证,这些东西让人们都清楚,谁借来多少钱,到时候还要偿还。 鲍娜的妈很聪明,事情一完,拍屁股走人,去到大西北,远离这个是是非非的地方,免得被人议论,人言可畏,越在其中,越陷得深,不如趁早抽身,溜之大吉。 鲍娜也要走,她要去上学,至少四年,然后毕业,至于毕业是等于失业,还不可知。 德志没有想到这个,他想的最多的,是自己的前途,失业已经不算稀奇,从来没有失业,才有问题。 在这个山村,出去了不少人,也回来不少人,打短工的,打长工的,其身份没有变,但是赚钱没赚钱,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家人能够在一起。 德志心想,人生就是这舞台,有开始,就有结束,这个不奇怪,最终都是曲终人散,各奔西东,这个没办法,时间在流逝,去了就不会回来,但是,留在人的记忆中的,大概就是这些亲情、友情和爱情,最重要的是爱情,其次是亲情,最末的,是友情,如果弄错了次序,就有麻烦。 鲍拉的妈在事后第三天就离开了村庄,到了她心中渴望的地方,那里有她所谓的爱情,她还要组成新的家庭,为她的下半生做准备,挣钱买房,或者找个老头,有房子,不用买,挣钱装修;或者挣钱给自己留作养老金,谁说得到她第二任丈夫一定能够长命百岁呢?即便长命百岁,有谁能保证他能和她厮守终生呢?要知道,大多数男人都是见异思迁的,当她红颜渐渐变得苍白,当天青春不再,他还会对她好吗?还会兑现以前的承诺吗?这个不好说。 鲍娜的妈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否则,再过几年,就能显出下半生的凄凉远景来,不做好准备,将来必然会陷入凌乱状态,老年后,变得一无所有,就是一种愚蠢的人生,既不可圈,也不可点,毫无价值。 鲍娜的爸爸也在考虑自己的未来,像鲍娜将来大学毕业参加工作,谈一个朋友,结婚生子,组成新家庭,他的任务完成,要让他去带孙子,恐怕还不行,他自己是爷们,对于带孙子这活儿,女人会干得更好,自己干不好,就别去逞强,再说,鲍娜不见得就看得中他干的活儿,带外孙子或者带外孙女是十分辛苦,很不容易,需要耐心和爱心,爱心有,毕竟是自己的血脉,但是,耐心就难说了。是人都会有脾气,带好了孩子,大家皆大欢喜;带不好,弄得见面就像仇人,本来挺和睦的家庭,因为带孩子,弄得大家都不愉快,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了,那是后话,鲍绍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德志觉得自己就是鲍绍,不过,他和鲍绍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生的是儿子,这个比鲍绍的任务更艰巨,原因很简单,生儿子是名气,生女儿是福气,要说父母从儿子那里得不到好处,只有从女儿那里得到好处。女儿是父母的贴心袄,什么都会想着父母;儿子相对来说比较粗心,更重要的,儿子将来听媳妇的话,那就十分糟糕了。儿子长大了,需要为他买房子,要不然,连女朋友都谈不好,现在的人都很聪明,无房免谈,未来的丈母娘在严格把关,没房子,就谈不好媳妇,有房子,才可以进一步发展。 德志在山村做农村发展工作,得到不少,也失去不少。得到了时间和自由,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失去的是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说来说去,还是亏了,不过,和常年在外打工的人来比较,德志还是比较幸福的,至少每个月可以回家一次,和家人团圆,见见家人,心里比较舒服,但是,缺憾是不能经常看到孩子的成长,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败笔。 他也没办法,他最清楚的,就是怎样给孩子一个好的未来,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他始终相信,上帝不会让义人讨饭,人到了这个时候,就会变得比较酷,无论身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的。他在山村,风景不错,连绵不绝的群山是出茶的好地方,乔致庸在这里贩过茶,当然,经历太平军封锁江面,最后有惊无险,顺利解围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最后,德志想到一句话,是儿子的qq签名:“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觉得这句话说得真好,于是记载了本小说的结尾部分。 听了德志的话,茶几上咖啡杯子见了底儿,茶也没了味儿,他没有更换新茶和重新煮咖啡的意思,我也不好催。他说:“我累了,需要休息休息。” 说完,他竟然睡着了,我收拾了笔记本,悄悄地关了房门,离开了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