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黑手起家 > 第63章 剑术,剑道。
    ()    对于小茉莉的无理取闹和骄横无度,狗子保持着一种长者看待孩童的宽爱姿态,这跟修养造诣扯不上关系,纯粹的自我解嘲罢了,附带那么一点承受范围内的小芥蒂,而乔海亮也很懂得cheng ren之美,没把话题往死路上领,而是又归根于象棋,从小到大,家里那几尊老仙佛没少逼着他附庸风雅,目的是不求一门精通,但求全有涉猎,所以象棋书法周易国学啥的他都懂点,甚至还能词句工整的吟诗作对,平日里跟小时候指腹为婚长大后同床共枕的准媳妇百合玩文字游戏,一般是输多胜少,毕竟比起老丈人家三世为教的文化底蕴,他乔家就小巫见大巫了。

    时至中午,翠水亭内的宾客渐渐多了起来,其中不乏正局级红顶和市委高层,很多和狗子都只是一面之缘,所以他也没必要腆着脸装大头蒜上去握手问好,仍是有一句没一句跟乔海亮闲聊,静等姓陶的疯子女人闪亮登场,届时才能知道自己今天是主角还是配角,亦或者走过场的龙套。

    他跟欧阳逸那厮不一样,外表看起来斯斯文文毫无杀伤力,抡刀子捅人比亡命徒都狠,那用爷身份装孙子的城府,没点不为人知的坎坷历练实难拥有,或许这就是山村小刁民和都市大纨绔的本质区别,前者登峰造极也只能是实力派,后者稍用点心就能实力派加偶像派,前者百年修得同船渡才它娘能今世一被窝光屁股搂着睡觉,后者只要往路边一站,水灵白菜成车的往家拉啊。

    高翔入场的时候,场面上瞬时暗波涌动,不少吃皇粮穿官衣的朝臣都有意讨好,他的身份要放在大明那就代表着东厂力量,直接受皇上差遣的特权监察员,可现代官场体系比较正统化,所以还没牛.逼到能先斩后奏的地步,自从高连升事件发生后,有几个羡慕嫉妒恨的好事者都想顺藤摸瓜将其拍落马下,可大多徒劳无功灰溜溜放弃,怪只能怪某人和他联手玩的这出偷梁换柱太过天衣无缝,就像你眼睁睁看着人家杀了人,到法庭上却提供不出任何有力证据一样憋屈。

    高翔穿的不张扬,老一套的黑西服黑西裤黑皮鞋,没牌子但不至于地摊,发型打理的倍儿有精神气,见着熟人就主动打招呼,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杀到狗子跟前,对比效果立刻就出来了,同样的装备,穿在他俩身上气质截然不同,后者明显像是来糊弄事儿的,没系领带不说衣襟还皱巴巴的,其实刚才乔海亮和愈百合就想提醒,就怕伤害了某人的幼小心灵没敢吱声。

    接下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介绍我自我介绍,高翔眼多尖,小学三年级就敢为了和同学打赌扒女厕所偷窥女老师内裤颜色,长大后更是国士无双,凭着灰色手段和铁齿铜牙攀爬上位,所以几句话就能把乔海亮的身份地位敲死个七七八八,确定来者无恶意后这才解除警报,眼睛也只是在愈百合身上停留半秒就失去兴趣,这点上他跟狗子差不多,信眼缘凭感觉,心里没个条条框框的硬xing条件,没啥特别喜欢的类型,也没啥非常排斥的类型,就跟挑豆腐一样,大小成色都差不多,认准就拎着走了,倒是小茉莉一反常态,摆出副可爱乖巧的小妹妹姿态,时不时的揉揉衣角抛抛媚眼,感情这妮子是帅气大叔控,怪不得对狗子无爱。

    十二点一刻,古装美眉们开始陆续上菜,宴会女主人也惊艳亮相,上半身是件桃红色英式礼服,挂着很多实体的水花纹饰,v领低胸,胸针上缀着颗硕大的斯里兰卡蓝宝石,造型是仿照“海洋之心”改进的,她的下半身则是件大胆前卫的浅紫色薄纱裙和与其相匹配的麂皮高跟鞋,重点在于衬托那双无懈可击的超级美腿,她是个无以伦比的形象投资家,而且从不和国内的造型师打交道,每年几乎要花费八位数的金钱来为自己的气质与美丽买单。

    狗子早就饿得不行了,抡起筷子看见啥就夹啥,碰见顺口的爱吃的,就端起盘子扒拉进小碗里单干,看的乔海亮三人组那个纠结啊,对此高翔早就见怪不怪了,拍着他脑袋低声笑侃道:“慢点吃慢点吃,你他娘

    的就不能斯文一回?”

    将塞在嘴里的食物完全咀嚼后,狗子极其配合的打了个饭嗝,倒了杯五粮液一饮而尽,烧的心里那叫一个痛快,然后又倒上一杯,在次喝光,反驳道:“啥斯文不斯文的,该吃饭就吃饭,我可学不会那些规矩礼仪,你是没见着我那弟弟,要换成他这会儿桌子都没了。”

    高翔无言以对,趁着给狗子倒酒的机会贴耳道:“等会陶虹过来敬酒的时候肯定会耍花样,到时候你机灵着点瞧我眼色行事,吃点小亏别硬扛,这光天化日的,估计她也不敢有啥大动作。”

    狗子点点头,又灌下去了第三杯酒,这才没了刚才那股风卷残云的气势,夹菜也相对靠谱些,比起在这种地方吃山珍海味,他还是觉得几百村汉端着大瓷碗蹲打麦场上吃炸酱面那种感觉最爽,不拘束无压力,吃不了一斤面条都会遭人耻笑,在看看现在,吃顿饭必须故作姿态,比拍三级片都累。

    该来的,不该来的,他忌惮的,也期待的,还是等来了。

    长沙过江龙,陶虹陶鬼花。

    “喝一杯?”腔调依然,美眸中流尽旖旎。

    高翔与狗子同步起身,杯满心凉,一口肝肠断,谁愿天涯海角觅知音。

    “听说你太极剑玩的不错,有没有兴趣为宴会助助兴?”

    狗子目露冷光,像两条吐着信子的蛇,一天青一地黄。

    “鬼田次郎,这位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张大狗,上去打个招呼吧。”天青蛇步步逼近,在她身后站着个白脸平头的青年,腰间挂有两柄长剑,鲨皮为鞘,牛革为柄。

    “你好,我的中文名字叫叶青松。”青年上前施礼,双手一握即开,谁也没吃饱了撑着比力气大。

    “不好意思,我不懂剑术。”狗子就此坐下,他不想意气用事。

    “是不敢吧?”唯恐天下不乱的小茉莉横插进来,表情不屑的继续道:“这点胆量都没,也敢跟我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真不知羞耻。”

    五指紧扣,他发誓,对面若是个七尺男儿,这一耳光只重不轻。

    “真像这位小妹妹说的那样吗,原本以为太极剑是很厉害的东西,看来只是吓唬人的纸老虎而已。”叶青松的中文还不够标准,有种怪异的腔调。

    狗子第二次制怒,化掌为拳,

    “叶松青,人家不想应战,你又何必出口伤人呢?”按耐不住的乔海亮缓缓站起,质疑道。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八个字,字字扎心,处处落血。

    银弧过,剑似灵龙出海。

    地黄蛇,人如江山婆娑。

    白脸平头终于如愿以偿,解下空鞘,拔出第二把利刃,是把开槽佐官刀。

    宾客们面面相觑,噤若寒蝉,隔岸观火,演尽百态。

    陶虹慢慢行至湖畔古琴旁,指落,曲起。

    《争锋》。

    叶青松站姿轻松,行了个剑道礼,碎步向前,手腕翻动时刃口急转,一撩一劈全部被蛮力弹挡在外,狗子直觉虎口发麻,心里顿时没了底。

    “你真的不懂中国剑术?”叶青松收招质疑,表情惊愕。

    “少废话!”他在看时已见狗子疾步冲来,手中长剑大开大合,那有半点剑术高手的姿态,分明是个连皮毛都不懂的门外汉,脸不红心不跳站稳身形,只一卸就将狗子劈下的所有力道化为乌有,然后反握刀柄急速刺出,狗子直觉眼前一亮,也不来及多想举剑就挡,这下震的更厉害了,剑柄在手心里剧烈颤抖,要不是他拼命抓住,剑早已飞了出去。

    见狗子竟然硬抗下这招角度刁钻的刺杀,叶青松愤然跳起,一左一右又是两下横砍,把狗子逼的步步紧退,毫无还手之力。

    “陶虹,你别玩的太过火了!”高翔终于按耐不住,近身大喊。

    她指如扬花,快的看不清虚实,直觉那曲中音色喷发而出,速度也随之越来越快,同时叶青松的出刀速度也越来越快。

    狗子此刻视野迷离,已然看不清那佐官刀的挥舞轨迹,只能凭着全身力气机械式抵挡,待到又应下一轮乱刀后脚下猛然回旋,丹田内滚如气浪,电光火石间就连那草皮都被掀翻一块,叶青松这才感觉自己一刀落空,斩在了湖畔大青石上,溅起不少屑花,绕到其身后的狗子毫不留情,飞起一脚正踹在他正撅起的屁股上。

    这身法,像极了幻化无方的张半仙。

    哗啦啦,水花四溅,那人连带着他的刀一同掉入湖中。

    狗子这才满头热汗的瘫坐在地,破口骂道:“你妹的小鬼子!”

    音断,曲落。

    陶虹有点伤,她看着湖里拼命挣扎的鬼田次郎,笑不出来。

    “你他妈不知道剑术比赛是不能用脚的吗?”席中有人破口大骂。

    狗子只淡然一笑:“老子不懂剑术。”

    其实狗子真的不懂剑术,跟张半仙那学来的几招也都是花哨玩意儿,实战根本派不上用场,既然赢的胜之不武,他也不想借机大作文章,经过陶虹身边时只留下了一句话,这女人就立刻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那句话是:人在做,天在看。

    事后他也没跟任何人提及。

    走到门口的时候,两辆无牌本田极其嚣张的堵在奥迪a4的前后,狗子正准备如临大敌,车窗一放露出个鸡冠头脑袋来笑道:“够出风头的,换地方接着来?”

    狗子连想都没想就直接上车,对云城他已经没有先前那种戒备心了,更何况这小子有事没事总领着一票兄弟去给他捧场。

    可等狗子上车后,才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有种迷迷糊糊上了贼船的感觉,他猛一回头,差点没哭出来。

    陆家黎九道。

    这一老一少把自己骗上车来想干什么,不会是准备霸王硬上弓玩车震加3p吧?

    狗子有点无辜道:“云哥,黎叔,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吧?”

    云城边开车边阴险笑道:“没有啊,就是想领你去干点超越道德底线的龌龊行为,狗子兄弟该不会是想拼死反抗吧?”

    钩子坚强道:“正有此意。”

    这是一家中档饭店,上中下三层,包间居多,很倾向于商务模式。

    点了满满一桌子菜,狗子很懂规矩的主动倒酒,剑南春,五粮液他姐夫。

    可端起杯子来狗子却没有喝,而是用一种老气横秋的腔调说道:“云兄弟和黎叔找我来,不会只是想当次冤大头请吃饭吧?”

    “喝了酒在说。”云城笑的灰常自然。

    “还是先说吧,要不我喝不下去。”狗子依旧倔强。

    黎九道冲着云城一使颜色,后者侃侃而谈:“其实很简单,就是想拉你入个伙,发点一辈子可能都想不到的财,玩点几辈子可能都触及不到的女人,这个诱惑力大不大?”

    “相当大。”狗子假装咽了口水,接着说道:“说吧,我需要做什么,做完后能得到什么。”

    跟云城打交道还轻松点,每次一跟黎九道面对面坐一起,这犊子就有神经衰弱的迹象,总感觉这老狐狸给自己施了邪法,头疼脑热的逻辑紊乱,所以这次他说啥也不敢拐弯抹角了,赤果果的挑明问题。

    “真你妹,就不能问的委婉一点?”云城笑骂道,有点基受的底子。

    他虽然跟狗子一样是野路子出身,但耳濡目染学会了不少油腔滑调,谈话也喜欢追逐潮流玩雾里探花,尤其是在跟着黎九道晃悠了一段时间后,那种夺命书生的气质愈显厚重。

    “很简单,咱们联手搞垮陆家。”黎九道眯眼闷声,看不出是不是在笑,但狗子还是小震撼了一把,尽管他对这个结果已经做到心中有数,但听黎九道亲自说出来,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像陆家那种称霸商海的金融航母,他跟本就没想过有朝一日能触及到,甚至连开公司当老板的概念都未完全形成,他经常跟筱妖说这不叫小农也不叫没野心更不叫没出息,叫踏实。

    喝下酒的狗子叹口气,不解道:“我就不明白了,这洛阳城里比我张大狗能耐的人海了去了,你们为啥揪着我这种小人物不撒手?”

    “不为啥,就凭你张大狗能白手起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陆小昭,能在陶虹的生日宴会上找回场子还从容离开,能让京城紫罗兰对你出手相助。”

    黎九道声音不大,可传进狗子耳朵里却清晰无比。

    运气也好,实力也罢,有些东西总不会空穴来风不是?

    “大狗兄弟要觉得这单买卖可以做,那咱们就先立个口头协议?”云城趁热打铁,比起狗子来,他才是个丧心病狂的野心家,几乎每天都幻想着什么时候能把陆家两千金压在身下狠狠蹂躏,什么时候能万人之上描绘江山。

    “我回去想想成不?这事太大,容易牵一线而发动全身,万一出点什么事儿,你叫我那帮兄弟怎么活,在说了,陆天朝现在活蹦乱跳的,就算把咱仨送到天堂里深造深造来跟人家斗也是自讨苦吃。”

    “这你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有黎叔亲自出马,陆老头命不久矣,陆天朝一死,那陆氏集团也就名存实亡了,我们该做的,就是铲除掉顽固党派和陆老头生前的心腹,剩下那两个女人无权无势,她们还能折腾出来啥大动作?”

    云城这这话的时候目露精光,似乎已经吞食掉了陆家的财产和女人,长期浸淫于偏门圈子里,还给人当了五六年的狗腿子,要说没点揭竿而起的想法鬼才信,可他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想想那么简单了,准备大刀阔斧的干了。

    不知道为什么,狗子一下就想到了陆夜莲,那个仅惊鸿一瞥就让他记忆深刻的大青衣,是何等的绝世无双,还有那天籁般的唱腔,似乎现在就回响在耳边。

    “但我还是不能现在就给你们答复。”狗子心里有点忐忑,说实话他不是那种有点仇就憋着让对方家破人亡的坏蛋,陆小昭跟陆苍兰都那么对他了,可这条从山沟里一步一步往上爬的土狗反而无动于衷,呆呆傻傻的守着一亩三分地,心里想的全是亲人和兄弟。

    人之初,xing本善,那人之末呢?

    沉思,荒诞,波澜不惊。

    人总是在经历过很多小风小雨后才会变的淡定,总是在经历过很多大风大浪才会变的释然,直至放下名利,丢掉人欲,跳出五行外,不在阳界中。

    老张家有这样的人,却注定不会出现第二个这样的人,他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住在那种不遮风不挡雨的房子里,不想让自己的后代像自己小时候一样苦累受尽,所以他要赚钱,赚许许多多的钱,让他们一出生就有种逾越感,就能跟城里孩子一样读最好的学校穿最好的衣服,可能听起来很庸俗很势力,但社会从未阻止过任何人鱼跃龙门,狗.娘养的老天爷不会因为某人穷困潦倒而伸出援手。

    物竞天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