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开锁 > 第九章屠戮山河:定数巧冥冥 杀戮阻引误
    定数巧冥冥,杀戮阻引误(六)

    “李先生,也该送你上路了,时辰正好……”

    想我巍巍华夏千年历史,这历朝历代都有专门处决杀人的日子和时辰。(手打小说)其多多少少都带有一点迷信的色彩,可是也有很多政治和谋权的因素。我唐宋时期,每年从立春到秋分,以及正月、五月、九月,大祭祀日、大斋戒日,二十四节气日,每个月的朔望和上下弦日都不得执行死刑。而且还规定在“雨未晴、夜未明”的情况下也不得执行死刑。在行刑的时刻上,唐代的法律明确规定,只能在未时到申时这段时间内(大约合今下午一时到五时之间)行刑。清朝更是有黄昏行刑的一说。

    那这大周又不是皇帝,咱也不知他这时辰是哪个朝代的时辰,不过这李德贵听在耳朵里却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送我上路?李德贵心里一揪揪抬眼看着大周,只见大周伸手探入怀中,掏出来的又是那冒烟的家伙儿!李德贵往后退了一步开口道:“周爷,咱没得罪您呀……您这是开,开啥玩笑?”

    大周挠了挠头道:“没开玩笑……我总寻思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喇子不在,武田也不在……是不是只剩下你和我知道了?”

    “别介呀……我也……啥也不知道……真的!我啥也不记得了!”李德贵心跳加速,瞅着黑洞洞的枪口心里发毛。

    “我说你紧张啥,眼一闭也就过去了!”大周嘿嘿怪笑两声。

    “凭啥!”李德贵眼里啥又没有,就剩下那对着自己的枪口!

    “凭啥……就凭着家伙……”大周晃了晃手里的枪,又开口道:“其实也不是非得要你命,你可以再帮我个忙。”

    “成,成!啥忙您就说!”李德贵急忙点头如鸡啄米,一口应下来。

    “帮我再去上山一趟,看看武田和喇子!”大周最后两字几乎就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恶狠狠,冷冰冰!

    李德贵听完差点一屁股坐地上,腿肚子转筋只听得耳轮中“救我!”“救我!!”“救我!!!”一声接着一声,像是无数人在耳边又吹气又嚎叫!让我再回去找那两人和要我命有啥区别?这一切咋就跟做梦似的呢!?我这就要死了?我这就要死了?

    “你愿意不?”大周声音提高,歪着脖子活动了一下肩膀,嘴角抽搐,似笑非笑。

    “行!”李德贵长出了口气,应道。

    大周显然没想到李德贵会答应下来,稍稍一愣便笑道:“你还真想得开。”李德贵也不理他,伸手要去收起那套“天启东置”,大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子道:“这东西你就别要了!我帮你收着!”这话一入李德贵的耳朵,那种烦闷愤怒紧张的感觉又跃上心头!手腕子一番,抽回手来还是要去收拾!大周这一下子气顶额头,抬起手用枪顶在李德贵额头上喝道:“你小子还耍脾气?”这冰凉的铁家伙顶在脑门上,李德贵顿时清醒过来,咧着嘴道:“您拿走,您拿走……”大周手上使劲,狠狠用枪在李德贵额头上点了一下,你想那枪是硬的,这脑门上可都是肉皮的,这一下子血就淌了下来!疼地李德贵一哆嗦,也不敢动弹!

    此时侯的李德贵心理面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已经寻思了半天,且不说这姓周的能不能饶了自己,能不能让自己活着,就是这套家伙事儿说啥也不能让他拿走!在李德贵心里总觉得这东西很不一般,若他这种人用倒也没什么,如果落到像大周这样人的手里那可后果不堪设想!那为啥说自己这样的人用就是好的?也是自私?也是为了自己找托词?那也不对!我李德贵做事问心无愧!啥是问心无愧?寻思那些有啥用?不管咋的我也不能让他拿走!要我命?我也一大老爷们儿!说弄死我就弄死我?要不咱就拼了吧!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刚想到此处,脑门上又疼又痛,传遍全身!眼睛又盯在了对着自己的那黑洞洞的枪口!李德贵一咬牙,这要是拼命!?我还没等近前这大周还不一枪给我来个大揭盖?我这半拉儿脑瓜子不都得给我嘣飞了?再瞅大周,这时候已经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将那铜镜收起,将开锁的家伙事儿也往箱子里装。

    李德贵眼睛在屋子里一扫,这前边铺子里东西倒是不少,寻摸半天一眼盯到左手边不远处的台子上,这上面放着不少零零碎碎,唯是那把略带尖角的锉刀让他眼前一亮!

    说时迟那时快,李德贵嘴上道:“您收收拾着,我也拿点东西咱就走。”边说边往那台子边上走。

    大周听罢扭头扬声说道:“别乱动!你小子要想啥鬼点子?我告诉你!爷手里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

    李德贵闻声吓了一哆嗦,不过身子已经来到那放慢零碎的台子旁边,本也不远,几步的距离!且说这李德贵动作麻利地紧忙把锉刀握在手里,背着身子往裤腰上一插,咧嘴笑道:“我哪敢儿呀……”

    “我想你也不敢!”大周瞪了李德贵一眼,将那些精致工具一一放好,又小心翼翼地把铜镜包好。

    再看李德贵瞅准了这时机往前一窜照着大周的后心便下了家伙!

    大周毕竟训练有素,这电光火石间竟立马作出反应身子微微像旁一侧让开了要害部位!李德贵这一锉刀正好扎在肩膀头子上!锉刀毕竟不如刀来的锋利,这玩意凭着一股子猛劲扎在身上哪能好受的了?大周“哎呀”一嗓子回身抬脚就揣在李德贵身上,将李德贵踹出一米多远身子直直撞在木架子上!“哗啦”一声,这架子也翻了,上面的锁头盒子一股脑散了一地!大周嘴里骂着扬手就要开枪打李德贵!也说这李德贵反应快,忍着疼痛翻身滚向一旁,随手抄起地上的物件就朝着大周砸了过去!情急之下也不管是啥东西了!先保命要紧!大周忽悠悠见眼前飞过来一物,往旁侧身,这李德贵逮着机会又扑上去就要抢大周手里的枪!哪成想大周恶狠狠一甩膀子,脚下一个腿绊就将这李德贵又撂倒在地上!

    这一下李德贵可倒了血霉,大周连踢带踹还不解恨,用枪把子照着李德贵的脑袋就砸!再说李德贵脑袋被咋的“嗡嗡”直响,金星乱窜!那还觉得疼?早就蒙灯转向了!

    “你他娘的是不想活了!”大周越骂越狠,手上更是下了狠劲!

    李德贵迷糊糊间抓住大周的腿,“嗷”一嗓子蜷起身子就往怀里拽,大周站立不稳向后倒去,屁股落地磕到了“尾巴根儿(尾骨)”不说,后背正撞在桌上,那本插在肩膀上的锉刀又深了一寸!这一来大周脑袋上的汗如豆大!再也不想纠缠!干脆了要你小命得了!想罢一扬手一枪照着李德贵就放了出去!

    正值此时只听得天空中轰隆隆一声炸雷,加之这枪声在屋内回荡,那可真是动人心扉!

    李德贵一闭眼心想完喽,咋的也没想到自己是这么个死法!那知半晌也没觉得有啥感觉,莫不是这被枪打了就是这样不痛不痒?想罢缓缓睁眼,只见大周拿枪的手低垂,枪口冒烟却没打到自己!再一看旁边滚散的皮箱,掉出来的铜镜和那“天启东置”的家伙事,李德贵明白不少!像是那大周往后一躺撞在桌上,力道够足够猛更是够凑巧!也不咋就那么寸,咋就那么巧,赶着的时间也正好!桌上的皮箱掉下来正砸在大周枪上!咱说的可能多,其实这也就是几秒钟发生的事情!

    大周略微一愣神,紧忙又抬手要朝李德贵再来一枪。

    这李德贵那还能给他机会?往前一扑顺手抄起地上的铜镜照着大周的手枪砸去,这一下子手上吃痛枪也飞了!李德贵声嘶力竭地骂道:“你娘个儿腿的!要我命?我他娘了要了你命!!!”说罢两人滚在一处扭打一起!李德贵也是够坏,伸手抓着李德贵肩膀上的锉刀又扭又转,还一个劲儿地往深里攮!

    就这节骨眼就算大周真的有通天的本领也施展不开,两人纯粹的武斗,疯打,与流氓地痞打架斗殴没啥区别!大周疼直学狗叫,最后也不管那三七二十一一口要在李德贵肩膀上!李德贵吃痛,越是痛越是往大周肉里面扎,大周吃痛,嘴上也越是放狠!一时间真是个天昏地暗,不可开交!

    再说这大周半拉身子都被血染红,咬着李德贵的肩膀费力巴拉抬手又抓住李德贵的头发往后猛扯!将这李德贵的头推着往旁的桌角就是猛磕!想是要李德贵吃痛撒手!可李德贵死活也不肯放手,这身子一动可要了大周的亲命!这本来就插在肉里的锉刀在肉里面就上上下下的和弄开来,像是用筷子打鸡蛋一般,绞地血肉模糊!

    李德贵脑后估计也开了花,可就是不撒手,要么你死要么咱俩一块死!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李德贵只觉得肩膀咬着自己的牙齿渐渐不是那么用力了,推着自己脑袋往后撞的手也渐渐缓了下来,最主要的大周没了动静!就此李德贵也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咱这李德贵再次醒来外面已经大雨瓢泼,提鼻子一闻满屋子的血腥味!由于疼痛加上失血李德贵只觉得轻飘飘恍忽忽,但是看到倒在一旁血葫芦一样的大周以后便立时清醒!

    提心吊胆地上前,探手摸了摸大周的脉搏,探了探鼻息,这大周已经魂归那世去了呀!李德贵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靠着桌子喘粗气,可转念一想这心又提到嗓子眼!妈了巴子的!这可是人命!头里还说那郭家的老爷们儿的事,自己还哈哈笑,这眼下就轮到自己!怎么办?怎么办?

    李德贵费劲的起身回后屋又擦又抹又上药,折腾好一会儿喝了不少水,这才回到前面收拾现场!地上就躺着个死人他也不在乎,架子扶好,零碎收拾妥当又把这大周装到麻袋里清扫地面。

    一切收拾完毕李德贵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瞅着那皮箱里的镜子,那“天启东置”他早就收好,可这镜子他却无论如何也不明白有什么玄机。现在就只等雨停,他好把这麻袋拿走,远远的找个林子深埋了才是!可不能犯了更那老郭一样的错!

    天空阴沉灰暗,从江面上吹来的风带着腥味。

    李德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弯下身子卖力地刨了起来,不消一会便挖出了一方深坑。他从坑里爬上地面,将倚在树根下的麻布袋子推了下去。随后面色狰狞地向坑里填土。

    “是你逼我的。”李德贵咬着牙。

    且说李德贵待雨停,便火急火燎的看着没人的功夫扛着麻袋拎着锹就往林子走。

    这袋口未绑紧,被土压着,渐渐撑开,露出大周惨白的脸,眼神呆滞地望着天空。

    “好好看看吧,你以后再也看不到了。”李德贵“嘿嘿”地笑了起来,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些。

    滴雨,无声地落在了那张惨白的脸上。向下划去,留下水痕。

    这雨,有稀稀拉拉地下了起来。

    李德贵将土填好,踩了几脚才放心地扛着锹往会走,一路上心里别提是什么滋味,要多别扭有多别扭,提心吊胆,胆战心惊,这惊心动魄的事儿咋跟说书讲段子差不多?转念又想这锹不能留着,干脆也扔了得了!想罢找个沟就把这锹扔了进去。

    好大一会儿,李德贵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村里,道上行人不多,谁没急事儿也不会冒着雨出来溜达。李德贵稳稳心神,神色一如以往常,没事人一般往家走。这刚一抬头准备掏钥匙开门就听到有人唤他:“李爷。”李德贵一瞅之下竟是个男孩,这男孩毕恭毕敬的招呼道:“您回来啦。”

    “这不是二娃么,你在这旮等半天了吧?啥事?”李德贵搓搓手,从兜里掏出钥匙。这孩子他认识,都是乡里乡亲的。

    “俺想跟你学手艺。”这叫二娃的男孩说道。

    “我不收徒弟,早点回家吧,这眼瞅着就要下大了。”李德贵把锁打开,心里烦闷,哪有心思跟着小孩闲扯?怎想推门正要进,二娃一把拽住他的袖子。

    “你不收俺,俺就把你刚才的事抖出去!”二娃小声说道。

    李德贵一愣,转身用他那小眼睛四下看了看,又瞧了瞧二娃:“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可俺知道俺看见了啥!”二娃提高了声音。李德贵沉默了一会儿,心道这娃咋看到的呢?想罢闪身让开门,摆了摆手说道:“进去说。”二娃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笑着说道:“师父要收了俺,俺才进去。师傅不能害徒弟。”李德贵一愣神,心觉好笑,开口道:“好,好,我收了你,你先跟我进去。”

    “那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二娃说完机灵地跪下去磕了三个头。起身跟着李德贵进到屋里。李德贵头前引着二娃向后屋走去,心里盘算着,眼睛往旁一瞟,心里咯噔一下子!那放在桌上的皮箱怎么没了踪影?李德贵想罢转着圈寻了一通也没发现,倒是看到这二娃一脸诧异地盯着自己。心一想先把这小祖宗答对好了再说吧!想罢回到后屋自己换下湿透的衣服,用手巾板擦了擦脸,又递给二娃,转身倒了杯水放在桌上。“你为什么要跟我学开锁?”他坐在椅子上,拿起水杯猛灌了一口。“喜欢。”二娃不假思索的答道。

    “做我们这行要抵的住诱惑,不能有贪心,更不能好奇。锁不能乱开,一则招灾,二则伤身,甚者更是会送命……”李德贵说到这里内心别提多憋屈,谁能想到他自己就差点送了性命?这李德贵顿顿又说道:“你有了这手艺,不可招摇,能做到么?”

    “能!”二娃郑重地点头答道。

    “你知道死的那人是谁?”李德贵冷冷问道。

    “徒弟不知。”

    “一个逼着我开锁的人。”李德贵无力地叹了口气:“我窝窝囊囊一辈子,还是不能躲过去。”

    “他是?”二娃问道。“你以后会知道的。”李德贵摆摆手说道:“回家打点打李,明个儿我去跟你父母说,然后跟来我这儿住吧。”

    这二娃点头,告别了师傅回家去了。

    李德贵做着愣神……那箱子自己长腿跑了?

    想是应该确切的说……是那铜镜自己长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