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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七章长安暗流

    却说董卓在长安,担心关东联军继续结盟,挥军东进,是以派了大量的斥候不断打探十四路诸侯的情况。(手打小说)初始,董卓得到十四路诸侯竟然只有刘备、二袁、公孙瓒、陶谦五家做大,不过却是多了曹操与孙坚两个异数,心中大为高兴。

    然则李儒却不那么认为,说道:“恩相万不可大意,昔者虽有十四路诸侯南攻洛阳,然其中良莠不齐,庸才不均,更有刘备与袁绍各领一派,彼此相持不下,恩相不以之为虑或可。然现在情况不同,庸者皆无以大能,强者也尽皆展露头角,刘备、二袁、公孙瓒、陶谦、曹操与孙坚七人中,除陶谦乃老迈无能之辈,余者六人皆是当世之枭雄也,加之江南扬州刘繇、荆州刘表与益州刘焉,形势于主公大为不利也。”

    董卓这才大惊失色,问道:“如此,本相该如何是好?”

    李儒道:“刘备、二袁、公孙瓒、曹操五人皆是不世枭雄,彼此必然不会服气,皆想击败对手,争夺地盘。是以,关东之地将会有一场混战,一旦混战大起,其方可无暇西顾,恩相才可高枕无忧也。”

    董卓大喜,更是多派伺候,不断打探诸侯盟军的动静。不久前,青州黄巾起,刘备与曹操东进,接着又有曹嵩被杀,二袁与陶谦三面攻打兖州,关东之地战火大起,董卓这才心下安心,对李儒道:“如此,关东诸侯再也结不成联盟,本相也可高枕无忧也。”

    自此之后,董卓愈加骄横,不但身兼太师之职,更是自号为“尚父”,出入僭天子仪仗;封弟董晃为左将军、鄠侯,侄董璜为侍中,总领禁军。董氏宗族,不问长幼,皆封为列侯,就连董卓侍妾刚生下的儿子也都被封为侯爵,把侯爵用的金印和紫色绶带当作玩具。

    除此之外,董卓还在离长安城二百五十里处,建别筑郿坞,从民间抢征民夫二十五万人筑之:其城墙的外形、高度、厚薄完全和长安城一样,并且内盖宫室,里面存了足够吃三十年的粮食。董卓常对自己说道:“大事告成,便可以雄据天下;如果事有不成,守住这里也足以终老。”

    除此之外,董卓还从民间强抢少年美女各四百人充实其中,金玉、彩帛、珍珠堆积不计其数,董卓一家老小都住在郿坞之内。董卓往来长安和郿坞之间,或半月一回,或一月一回,公卿皆候送于横门外。

    忽有一日,董卓出横门回郿坞,百官还是一起为之送行,董卓心情大好,于是留百官用宴。恰逢北地招安刚刚结束,有降卒数百人被押解到,董卓便命人将他们带到座前,或断手足,或凿眼睛,或割舌,或以大锅煮之。一时之间,哀号之声震天,惨叫之声不绝,百官皆吓得面如土色,魂不附体,然而,董卓却毫不在意,一便饮食,一边谈笑自若,好似眼前竟无此事一般。

    自此之后,百官再见到董卓,莫不象耗子见到猫一般,无不胆战心惊,唯恐稍不如其意,稀里糊涂送了性命不说,若是再受到百般酷刑之后,生不如死,那滋味可就不怎么好受了。由此可见,董卓在京城可谓一手遮天,百官之中,竟无一人敢和董卓多说话。然而,俗话说得好:“强权之下必有叛者”,压抑久了,必然会有人起身反抗,董卓虽然残暴不仁,也是有人敢于反抗的,而这些人多为文人,而非武将。

    当时,有司徒王允、司空张温、仆射士孙瑞、尚书杨瓒等人共谋诛杀董卓,不料张温做事不密,为董卓密探所抓到了证据,报给董卓所知。这一日,董卓于省台大会百官,列坐两行,酒至数巡,吕布提戟快步走入,在董卓耳边轻言数语。董卓脸色数变,看了看一脸不安的张温几眼,最后笑道:“原来如此,奉先只管拿下便是。”于是,吕布于筵上揪司空张温下堂,百官尽皆失色。

    董卓却是不以为意,笑着对百官言道:“诸公莫惊,司空张温意图不轨,为奉先所获,众人若不是张温同党,便不必惊疑。”于是,董卓命人将张温关入狱中,严刑拷打,让其召出同谋之人。

    殊不料,这张温入狱之后,虽然经历百般酷刑,却是咬死口只说只是他一人所为。第二天,张温便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吕布报知董卓,董卓也担心张温一死,线索就会中断,于是便听从了吕布的建议,给张温一段时间养伤,待其伤势差不多,再继续严刑拷打,接着再养伤,如此反复,在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煎熬下,张温终有一天是忍受不住而将其同伙招供出来。而且,一天传不出张温身死的消息,张温的同党就会惶惶不可终日一天,其也越容易露出破绽,被董卓派在百官之中的那些耳目拿到证据。

    吕布的这个办法还真有些效果,张温的其中一个同谋王允便是整天心神不宁,眼下张温入狱,王允唯恐张温不堪忍受严刑拷打,将他供出。王允因有诛董之心,是以才刻意在董卓跟前大拍特拍其马匹,使得董卓将之当做了心腹,是以王允见识过很多次董卓对待反抗他的那些人的残忍手段,焉能不怕。

    就在那一场酒宴之后,王允回到府中,便已是坐立不安,王允的夫人孟氏忙问其故,王允便将此事相告。孟氏算得上是局外之人,不像王允那般当局者迷,笑道:“老爷莫慌,以妾身看来,张司空乃是忠君之人,虽经严刑,必不会将老爷等人供出。老爷试想,一旦张司空将老爷供出,无疑是坏了自身一声清名,恐怕今后再没有人敢诛杀董卓也,如此作为比之叛国通敌相若也。”

    王允点了点头道:“事已至此,怕有何用。若是举家潜逃,等于不打自招,且长安城内都是董贼耳目,岂能逃脱。只盼伯慎(张温字伯慎)身具傲骨,至死不招。只是这董贼一日不除,君非君,臣非臣,我等每日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孟氏见王允除去董卓之心不断,急忙劝道:“只是董贼势大,文有李儒,武有吕布,岂能轻易除掉?”

    王允叹道:“董卓上玩弄皇帝于鼓掌之间,下震慑百官于不动之中,雍州百姓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正是因为皇权尽揽于董卓之手,关东诸侯之间大打出手,皇上无法令之停战,齐力西伐。董卓残暴,使得雍州百姓日渐减少,董卓更是颁出了一个勿出令,便是雍州百姓不能出州,外州百姓一旦进入雍州,便再也不能出去,以此来增加雍州的人口。如此一来,雍州消息便与外隔绝也,外州百姓自然不知道董卓出了个勿出令,待到进入雍州知道后,却也晚也。”

    孟氏却担心王允的安危,急忙再劝道:“现在老爷身居三公之一,又身受董卓器重,何必非要与之对敌呢?若然如张温那般,王府一门百十人口岂非要尽皆引颈就戮,妾身年已半百,也就罢了,但是三个儿子以及那刚半岁的孙儿呢?难道老爷忍心看着他们也成为一具具无头死尸乎?”

    王允怒道:“妇人怎知国家大事?董卓眼下虽然只手遮天,上欺君,下愚臣,为害百姓,但必不能长久也。若是为夫傍于董卓,就算心中良心不要,一旦董卓倒台之日,也是我王允灭亡之日,王府众人哪一个能少得了一死?眼下,谋诛董卓虽然凶险万分,然而一旦成功,为夫便可执掌天下朝政,青史留名,救社稷于即倒,解救黎民于水火,成就不世功名也。纵然不成,满门被斩,亦可以青史留名,名垂千古也。是以,诛董,虽困难凶险,然无论成败,皆有利;附董,虽眼下为虎作伥,享尽荣华权贵,却不能长久,必有害也。”

    孟氏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刚才不过是担心丈夫与儿子、孙儿的性命,此刻听了王允的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急忙朝王允福了福身道:“妾身愚钝,亏得老爷一番教诲,自此之后,妾身将全力支持老爷诛董也。”

    虽然下定诛董决心,但毕竟受董卓yin威压迫久矣,王允的心中一直恐慌不已,并在董卓府门前广布耳目,一旦有不利消息,立即准备潜逃,以求一线生机。如此过了数日,虽未有张温之死的消息传来,但也不见董卓府上有任何的异动,不过王允却是没有有任何的懈怠。

    待到第六日的时候,王允接到董卓的请柬,说是欲在太师府宴请百官。想起上一次董卓抓捕张温的情景,王允心中就害怕,更担心这是一场鸿门宴,弄不好张温已经熬不住酷刑交代,今日他王允也会像那日张温般被凶神恶煞般的吕布当场拿下。

    王允心中害怕,便不想赴宴,但是孟氏却劝道:“老爷不可,若是老爷不去,董贼必然起疑。以妾身来看,张司空未必招认,否则,咱们府外早就不满董贼耳目也。”王允想想,这几天府外却是一如往常,这才放心下来,前往赴宴。

    王允到了太师府之后,便特别留意董卓的眼神与态度,发现并无什么不同,暗道:“董贼乃是一武夫,素不懂得喜怒不露于言表,若然伯慎已经招供,即便准备在今日之鸿门宴拿人,也决然不会如此淡定也。”于是,王允便放下心来,愈发地从容不迫,仆射士孙瑞、尚书杨瓒二人见了,倒是觉得奇怪,略一思想,便皆恍然大悟,个个也像王允一般,放下心中担忧,若无其事来。

    如此一来,倒也无形中将李儒之计破了,原来,今日宴请百官便是出自李儒之手笔,张温在牢中任由拷打,死活不招,吕布也对之无可奈何。董卓向李儒问计,李儒说道:“恩相,张温之事一日不出结果,其同党便一日不安,若是恩相能在这时突然宴请百官,张温的同党必然担心害怕,若有称疾不去者,便可锁定为嫌疑,待宴席之后,恩相可带甲士与太医直闯其府,若其真有疾,则就罢了,否则定为张温同党。同时,恩相可在宴席上多布耳目,注意观察百官神情,若有神色诡异者,皆可列为嫌犯也。”

    董卓大喜,便采纳了李儒之计,大宴百官。待得酒酣,李儒朝董卓使了一个眼色,董卓会意,便哈哈大笑着对众人说道:“本太师有一物,请诸公共同观赏耳。”

    言毕,董卓连续拍掌三下,不多时,侍从端上一红盘,上面盖着一块红布,百官皆不知是何物。来到堂中,侍从便驻足不动,微微抬起头,看着董卓的脸色,直到看到董卓点头,侍从这才将红布掀开。百官定睛一看,竟然是司空张温的头颅,顿时个个吓得魂不附体,更有人当场失禁,王允也是汗流浃背,一颗心狂跳不已。

    董卓目光扫视一圈,将百官神情尽收眼底,心下纳闷,暗道,看来李儒之计未成也,百官尽皆一脸害怕,莫不成全都是张温同党不成,不过董卓也颇为自豪,毕竟百官虽并非个个都是张温同党,却是全都怕他要死,于是便笑道:“诸公勿惊,前司空张温结连袁术,欲图谋害本太师,两人往来的书信,被吾儿奉先无意截获,本太师使人严刑拷打,奈何张温老匹夫骨头甚硬,竟然支字不吐,本太师只能将他杀掉。汝等既然不是张温匹夫之同党,自是不必惊畏,来来来,诸公请开怀畅饮。”

    接下来,气氛就大大不同了,百官既然心中害怕,自是不敢放开饮酒,以恐失态,获罪于董卓。董卓见状,也没有了兴趣,便令众官散去。

    王允回到府中,心神更加不宁,见到夫人孟氏,便将此事告知,两人俱怕。此次董卓虽然没有从张温口中得到其同党的消息,却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继续明察暗访的。王允虽有忠汉诛董之心,经过此事之后,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仆射士孙瑞、尚书杨瓒经过此事之后,也是吓得一月之内不敢再踏入王允府中半步。

    其实,这也就是古时文人的通病,一旦真正被捕入狱,虽经严刑拷打,却大多都能够做到宁死不招,绝对不会出卖朋友,免得落下一身骂名,甚至是青史留污,这也就是所说的气节。但是,在没出事的时候,一有风吹草动,就开始疑心生暗鬼,不敢举动。

    自张温之事以后,反董的焰火并没有因为张温之死而熄灭,反倒是越来越旺盛,不久后,便有越骑校尉汝南伍孚忿恨董卓凶毒,欲刺杀董卓,此人倒也聪明,并没有与朝中任何大臣勾结,自个儿动手。伍孚是在朝服内暗藏了佩刀到郿坞去见董卓,名为回报事情,神情举止甚为恭敬,董卓也不疑有他。伍孚说完之后便向董卓告辞,董卓起身相送,用手搭住伍孚之背,自是故作亲密状,伍孚早就知道董卓会有这样一个动作,便趁机拔刀刺向董卓,或许是心中有些紧张之故,这一刀竟然失了准头。

    既然一刀不中,那么第二刀自然就没有机会了,加之董卓力大,一把握住伍孚的手腕,使其无法再刺第二刀。董卓制住了伍孚,急忙呼喊左右甲士,同时对伍孚大怒道:“本太师待汝不薄,不想汝竟也打算背叛于吾。”

    伍孚大声道:“董贼误国,伍孚身为汉臣,恨不得磔裂汝这奸贼,以谢天地,以正社稷。”还未说完便被董卓手下刺死。

    伍孚刺董失败之后,董卓知道自己待人寡恩无礼,而且自己所作所为更是让很多忠心汉室的大臣愤怒,以后必然还有有人像伍孚一样刺杀自己。上一次伍孚行刺可以说是董卓的运气,若是那一刀没有失去准头,纵然要不了董卓的性命,也足以拿走其半条命。是以,因为害怕再次遭到暗害,无论去什么地方,董卓都常常让吕布做自己的随从侍卫,董卓也因此对其十分宠信,并当着很多人的面说其与吕布虽为义父子,却情同父子。

    但是董卓性情刚愎,脾气暴躁,对待身边的人非打即骂,因为习惯如此,对吕布也是如此,曾经为了一件不合自己心意的小事,拔出手戟掷向吕布。亏得吕布身手矫健,避开手戟,又和言悦色地向董卓道歉,董卓才息怒作罢。但是,吕布从此暗中怨恨董卓,虽表面如常,却不再与之同心,只是董卓不知。

    所有这一切,都在说明着一个问题,反抗董卓的呼声越来越高,诛董的暗流也越涌越急。董卓称霸的时代即将结束,只不过身在福窝中的他丝毫不知,危险正一步步向他靠近,导火索最终点燃于王允的府上。导火索其实很简单,自然是缘于连环计,只不过此连环计非是历史上的连环计,而是刘备给王允的一封书信,也可以说是一条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