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月蚀 > 逐五二
    于元兴城与珂莲公主这个羲国公主相遇,是祸非福。这位公主熟知樊隐岳在羲国时的一切,一句话,即会是麻烦一桩。断却麻烦的方法不是没有,杀之一劳永逸。

    “交给我罢。”男人道。

    “先生要杀她?”女人讶异。

    “你若想杀,不会如此作难。她此刻的念力尽在我身上,待我离开元兴城,她必然随后追,无暇坏你的事。”

    “……敢情先生是准备牺牲色相替我诱敌?这叫什么,以身殉道?”女人醋意泛起。

    男人微笑,指缠着女人的,道:“由我把她引走,不必耗费你力气,不好么?她是羲国的公主,当真除了什么事,羲国一定会要个交代,天历朝也一定会给,届时指不定会横生出多少枝节,于月儿有害无益。”

    女人双臂缠上男人皓颈,樱唇热烈索吻,喘息未定,道:“记住,你全身的每一处都是我的,不得让别的女人占了便宜。”

    “好,我的便宜,只能由你占。”

    ……

    别时情形,忆有万斛的甜蜜。先生说,这一回是最后一次从她身边离开,今后,他将做一个逐月人,寸步不离。“逐月人”呢,好风雅的名号,由先生当最是适宜不过…

    …

    “唉,这可怎么是好?两个女娃,一个是嘴角含春,摆明了身心愉快;一个心如死灰,整个人像是死去了大半。这可怎么是好?怎么是好?”

    飞霞阁上,乔三娘远望着樊隐岳,想起了伤心远走的吉祥,仰天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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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叔想出使羲国?”

    南书房内,元熙帝召见良亲王。君臣叔侄由最是融洽默契,而今日为臣为叔者开口所请之事,却在君王意料之外。

    “是。”柳远州面色凝重颔。

    “是为去探望诗琴?”

    “嫁女如泼水,是不该有过多牵挂的。但……诗琴信中虽封封都报平安,却藏不住辛酸。去年,高大人出使羲国,欲求见安乐公主一面遭拒。诗琴的母亲为此数度病倒,今时又因苏変失踪雪上加霜。微臣想,若微臣以天历朝良亲王又安乐公主生父的身份前去探望,羲国总要给几分面子的罢。”

    “见了面又如何?见到诗琴,亲眼见证她处境艰难,王叔除了让自己更加悲伤,能做什么呢?把诗琴带回么?”

    柳远州顿时舌结。

    元熙帝喟然长叹,“王叔,朕明白你为天历所付的牺牲,诗琴身为皇家女儿,做了她当做之事,朕甚感激。若真有一日能将诗琴接回天历,朕一定会重重赏她,给她配一个如意郎君。”

    柳远州苦笑,“只可惜,没有那一日了。”

    “未必。”为人君者眸锋陡出。

    柳远州一怔。

    “朕低估了楚远漠的能耐,居然结交奭国亲王将奭国逼至绝境!这等的手腕与野心,不会因奭国的打败而餍足。若奭国完全败亡rshu.net,我天历必然需要面对这个战争狂魔。与其唇亡齿寒,不若先声夺人。”

    柳远州闻言,揣度圣意,“皇上是指开战?”

    “不错。奭国摄政王妃已天历多日,朕因思虑未果一直避而不见,朕今日想给她一个明确答复。”

    “借兵给奭国么?”

    “不借。”

    “不借?”

    “朕会在金殿之下,明言拒绝奭国摄政王妃求援,随后下谕王叔亲使羲国。”

    柳远州剑眉深锁,深忖片刻,眸光條闪,“皇上妙计!”

    元熙帝莞尔,“此时朕只对王叔说。近因苏変失踪一事,朝堂上气氛颇多诡异,朕唯一能够交付全权信任的,只有王叔。”

    “臣也隐有所感,已命骁骑营、铁马营驻守在城外十里处驻守,一旦城内上空闪现信号,即时进城勤王。”

    “朕有王叔,高枕无忧。”

    “皇上过奖,微臣近颇感力不从心。皇上左右应该多一些青壮后辈辅佐,以保我天历传承。”

    “王叔正是春秋鼎盛之年,何力不从心?不过既然王叔提到了这个话题,朕也就问上一句,在王叔心里,能够承袭良亲王爵位的,是持谦还是持悌?”

    柳远州一怔,“按祖制……”

    “不谈祖制规矩,在这两个孩子中,王叔中意哪个?”

    “持谦敏锐多思,持悌温恭孝祝,两人都是臣的儿子,各有千秋,若没有祖制所囿,朕一定是左右为难。”

    “王叔不觉持谦光芒太盛么?”

    柳远州面色遽变,“皇上……”

    “王叔莫误会,持谦对朕的忠心,对太子的拥戴,朕看得见。朕只是提醒王叔,若持悌袭承了王叔的爵位,恐怕持谦不会甘心称他一声‘良亲王’。王叔应对此早作调和,以免兄弟阋墙。”

    “……是。”

    “朕这里有一道密旨交给王叔,若有一日持谦不能接受持悌高他一阶,王叔不妨对他稍作打压,年轻人经些淬炼不是坏事。如果他足够出息,将会由朕的太子代朕给他补偿。”

    皇上用以,先由本朝对持谦施以抑制,使其郁不得志,待太子继承大位,改新朝予以重用封赏,使持谦感念新君恩德,殚力戮忠以报。

    所谓君王之术,在此无非为父胸怀,且于持谦终归是件幸事,他为人臣、为人父者自是双手赞成。

    元熙帝凭窗而立,目投被宫墙分割的天际,幽幽道:“不知为何,朕这些日经常想到皇后,也想到王叔的侧妃东方氏。皇后对侧妃之死深怀愧疚,临终亦在挂念夕月。而朕有负皇后之托,没有保住夕月。若世事能从头过,朕对王叔侧妃会多一份容忍,对夕月多一份关怀。也许,事情会有不同。”

    柳远州扪胸,未出一字。手所按处,隐隐作痛,这份痛,会延续到生命截止之时。

    “皇叔,将夕月从乱葬坊迁出罢。就在王叔侧妃的宝顶旁开一处置棺之处,算是让她入住我皇家寝陵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