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星之海洋 > 第五章 暗香浮动
    我和虹翔在郭英雄的现代级一号舰“朝日”号上作客时虽然狂饮滥赌却仍不时心中忐忑唯恐上将忽然改变主意命令他收拾我们。但我们似乎想得太过极端了些这些担心的情况没有生。整个混编舰队以巡航度慢悠悠地摇了回去我们一伙军官在途中赌博了二十多个小时一个个都赌得双眼红光如一桌恶狼。总体来说中下级军官收获较大特别是郭英雄舰上的。我、虹翔和郭英雄仨高级军官则给洗得雪白。就在准备借第十三次高利贷的时候雷隆多到了我们趁机一拥下船把高利贷都忘在了脑后。

    雷隆多迎接舰队返回的场面很令我满意。即做到了气势恢弘又做到了戒备森严。第一机械化师的五百多个mk-3遍布第二空港假使小郭同志突然兽性大想要突袭一回雷隆多都必然只得落得惨淡收场。但我如此度测气质正直的小郭确实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热情洋溢地赞扬了一回我们的6军搞得好加上现在强有力的舰队已经成为人类星空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奉承完了把我们送下舰去他便重新组队悠然离去。此人的行为如此大方磊落令下到地面上的我突然有点自惭形秽起来。

    寒寒见了我红的双眼立即说:“辛苦了欢迎回来。”

    “还好还好。”我呻吟了两声转头看虹翔又跑去忙着安置他的残破舰队去了也不知哪里来那么多精力?看来一时是无法找他陪我去休闲了。正张头张脑地找巴斯克冰的下落寒寒突然说:“你回去休息两个小时吧我准时来叫你。“

    “啥事啊?”我把血红的眼皮翻给她看:“你认为两个小时的睡眠对于我够么?”

    “不管够不够!”寒寒以非常肯定的口气说:“你都非得参加这个会不可是特别三〇一管理委员会的人。”

    “咱星球上谁是第二领导啊?”我四处张望了一回终于把目光停回到她身上:“好像是你。你帮我参加吧我非得去睡上三五天的才缓得过来。再告诉你个小秘密吧:其实当时你如果硬拉死拽的话是可以把我从天翔号上拉下来的但现在我这种状态你就是用吊车也拖不动我的。大爷睡觉去啦!”

    说完把寒寒丢在一边便摇着往外走。寒寒气得大叫起来:“大黄你给我记着!回去睡觉吧小心睡得起不来!还有你就这么把我往火坑上推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第二把手比一把手还凶恶这就是咱雷隆多的现状。可我的精力已经无法与她纠缠下去只得答应着闷头走到后面的专车前对郭光说:“走恺撒皇宫。”

    “哈哈大黄你就别拿我开玩笑啦。”小淫贼的声音遥遥地从云端里飘了过来还越去越远。

    在雷隆多上尤其在高级官员阶层中寒寒的威信和口碑比我这个正牌总督高得多。她的威信建立在严肃、认真和正直上相较而言我的人品和作为都差得多如果不是需要总督亲自下令的最重要的事大家肯定是听她的而不是听我的。时间久了甚至连小淫贼和阿冰冰儿都给她收服了只要她下了嘱咐便绝不敢跟我去胡混。眼下这个星球上敢与她对抗的我看也就虹翔和辛巴二人。

    这些都是我醒来时自查自纠查出的问题。之所以会进行这种自省其身的行为是因为我现自己躺在总督住宅的床上而不是在恺撒皇宫。郭光真的没有听我的话他宁可与我嘻哈打混也不敢冒犯寒寒的禁令。唉……

    我一觉醒来浑身酸痛难忍。虽然在小郭的**浴室里已经狠狠地洗过一回按摩了许久但接下来的通宵赌博又整得大伤元气。总之现在急需两三个志同道合的同伴一同去再次**饮酒、大吃大喝然后唱歌……以毒攻毒把这种疲倦欲死的感觉赶出身体。决定了行动方针后我便唤来门廊上的卫兵:“刚才有什么人来请我吃饭或检查工作没有?”

    “大人今天生意萧条一个都没有。”卫兵老实巴交地回答道。

    实在是奇怪往常遇到这种这种情况跑来邀请招待我的人怕不踩破了大门。我疑惑了一会又问:“现在都下午六点过了该下班了郭光他们两口子有没打电话说要来我这里吃饭?”

    “大人你不记得了?三〇一检查组正在这边检查郭杨两位正忙得很呢。”

    哦睡得太昏沉完全记不清下飞机那阵寒寒对我说的话了经过提醒我才想起来。那想必这边的主要领导都不得安生了惟有我通过耍职权偷得浮生半日闲。单独一人实在没什么意思我又打电话给虹翔。他却说:“别烦我家里来了特使视察要我早生王孙好继承家业不然就要怎样怎样。我正烦得很还不得不留着应付接待吃我的‘爱妻’煮的饭。以后吧以后吧我现在头大得很。”

    妈妈的天界的人来去我雷隆多如此easy啊。转念一想又不能不给虹翔等人留个口子只得作罢。然后又给巴斯克冰打电话。他却吞吞吐吐地说:

    “黄二啊我约内藤小姐好久了。她才答应我今晚接待完了后去看晚场电影……爱情片。所以……我看……如果你实在想要一起看……”

    听到他以这样的口气说话那个电话顿时变得如炭火一般烫我只得连声叫喊着“去去”丢都丢不及。想来想去已经想不到什么人了我突奇想地打到了辛巴的办公室一听他接电话便扮作娇滴滴的声音问:“辛先生请问今天晚上你有空吗?”

    “去你妈的大傻逼!黄二你是闲得太无聊了是不是?”辛巴立即破口大骂了过来:“老子这里可是装了来电显示的你装神弄鬼也要搞清楚情况先!”

    我给他骂得一头汗只得支吾道:“你如果没啥大事的话我建议咱俩下去检查检查……”

    “检你个头啊傻波依!”辛巴大吼道:“三〇一检查组查得到处天翻地覆连奥维马斯上将都在焦头烂额。整个三星的高级领导就你一人不出面现在居然还想找人陪你休闲!看这回应付不过去的话你这休闲总督还当得了几天!”他说着说着忽然低声奸笑起来:“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你也不必费心到处找人了。日本婆上午在军部里了好大的火叫嚣称:‘这阵子谁敢陪那个休闲总督去玩的、哪个单位敢接待他的我一定收拾他。别以为我是在吓唬人我说到作到!’。她多拉风啊现在有谁敢来腐蚀你?”

    “知道了我早知道你也怕她。”我说了一句会使辛巴暴跳如雷的话在他反击之前把电话扣上了。

    原来是寒寒给我下了这么大个绊子难怪今天门前冷落鞍马稀。眼看天色已晚奢侈晚饭却没处着落我不由起愁来:难道立功回营的第一个晚上就得独自坐在巨型餐桌前度过?那也太难受啦。

    我正站在门口晃过来晃过去突然街拐角开过来一辆军用吉普风风火火地杀到了我的大院门口下来一个挺眼熟的兵。门口的卫兵正拦住检查他证件我忽然想起了他是谁连忙招呼了过来:他是以前第一步兵营的文书赵亮跟当时我的副手赵雄有点拐弯抹角的远房堂兄弟关系后来赵雄在采矿时倒霉下野回到雷隆多上干闲职顺手把他也带下来了。

    “长好!”小赵同志见了我先一个礼敬得我浑身舒坦。

    “你好你好!”我立即皮笑肉不笑地回了过去顺便挣了个与基层官兵和睦相处的名----只可惜没记者在场。看看他没带什么文件来给我签字一时摸不着头脑张口问:“你这是来……”

    “赵雄老哥打听到长难得空闲便差我前来邀请长到我们那里检查指导工作顺便有点随意水酒相陪算是替长庆个功预祝长荣**!”赵亮鼓起如簧之舌说了一通后神秘兮兮地说:“还有惊喜节目预备哦。”

    我靠赵雄这老小子这回蛮懂事的嘛!我想了想好像他现在是在浩方区当区长那地方有点偏远不过也不碍事。这时候走远点才好免得寒寒找到我。想到此节又问:“赵雄……他就没听到‘那个’女人的什么风声?”

    赵亮的脸上浮现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赔笑道:“长咱们都是您的老部下了。日本女人虽然凶恶但有您我们怕什么来?患难才见真情嘛。”

    我兴致立起叫喊道:“说得是说得是我们立即走!妈妈的除了你们愣没人敢冒犯她弄得老子一个总督吃不到饭似的回头我就提拔你们兄弟一伙让她看看这个地方是谁的天下!”

    那些话都是纯吹牛逼了我可不会在这些事上跟寒寒争辩----最多会说两句让她别收拾赵雄罢了留个好印象回头有机会时优先提拔也不是不可以。

    浩方区是个挺偏僻的区原本只有一两百个守卫远程地面雷达的官兵和技术人员驻扎。当时把赵雄贬到这里来就有流放的意味。可是他的运气着实有点好没过多久便遇到了雷隆多6军再次扩编成为了第二步兵师的驻地。按赵雄的资历如果混得好的话那时便已是师长了可他却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人家一个个坐了火箭似地往上窜自己原地踏步地当他的正县级区长。

    官虽然当得不顺利赵区长的腰包厚度却很快随着浩方区的开而直线上升。当时雷隆多实在是拿不出哪怕一分钱花在这些边缘地区的建设上便搞了个人承包制叫那些边缘区的区长自己想办法同民间商会搞关系拉赞助展自己的地盘五年内收入自己全拿中心区不管。赵雄在领地内大搞娱乐业赚取了大把的新到雷隆多的第二步兵师思乡官兵的血汗钱。他的收入一时竟造成了gdp三个月增幅4oo倍的记录虽然有历史原因作祟亦引起了提都斯的注意曾建议组成工作组去查一回帐。这个提议被寒寒否决了原因有二:

    一、才向各区领导许诺了优惠政策看到赵雄了就去查会使中央威信扫地信誉不彰;

    二、雷隆多中央政府自己要忙的事都多得干不过来提都斯分管的事情尤其的多。你想休息了就明说别接口查**案把事情都推到一边。

    他们小吵了两句我打了回圆场也就算了。事后因为浩方区已经有了一个庞大的财政基数增长幅度看起来便不再那么吓人了此事时过境迁再也无人提起。

    尽管事先知道这些基本情况浩方区的繁荣还是小令我吃惊了一回。两年前我与巴思克冰徒步百里路过浩方区边境的山峰时看到的是一片不毛之地。而现在商店、饭店、娱乐城已经把第二步兵师的营地包围了区政府一带也修出了一条一公里的街道和小商业区颇有点我老家川北专区和雷隆多两年前的鬼饮食街的味道。自从雷隆多大开后我已经许久没见到如此庸俗雅景不由心甚向往之几乎想就地下车大闹一回。

    可惜赵雄不给我怀旧的机会。他早早率着一帮小官在区政府门口候着一见我便热情无比地溜须拍马过来。我本想假打两句可见他热情万丈天色又晚了肚里也饿了酒虫也犯了……一摩尔莫须有的外因内因涌上来我只得半推半就地给他们拥到了区政府招待所去进行检查工作的第一项考核任务:检验伙食水平如何。人是铁饭是钢酒是催化剂少了这些东西可不行啊。

    老实说浩方区政府的招待所搞得严重标了。据赵雄自称达到了三星级标准----当然这都是为了招待领导而预备的他们平日里都凭饭票吃三菜一汤。这些屁话我自然是不可能相信的但也懒得仔细纠正只说他们味道还没真正做到入味。此言一出赵雄脸色都变了立即召来后勤处长大吼了两句然后许诺立即到四川去找真正的川味高手一定要使领导满意。他两边的那一群劝酒专家随即一拥而上与我频频碰杯。气氛一活我也就不再吹毛求疵了。

    酒过三巡我的醉意渐起。妈妈的平日里与我同乐的哥们今天一个也找不来赵雄这老小子阿谀得太无趣了些!想到此节我顿时放下酒杯不喝了。赵亮急忙一口气自饮三杯才说:“长肯定又是我不对该罚!不过还是把杯子再端起来吧。”

    “喝酒的事啊慢慢来都可以只是我觉得有点无聊了。”我大大地打了个呵欠问:“你小子跟我说的那个惊喜呢?”

    “嗨呀嗨呀我真是个猪头怎么忘了这节该再罚三杯!”赵亮如同一辈子望酒兴叹临死前终于掉进了酒窖的级酒鬼一般冲上前连喝三杯转身就跑边跑边喊:“领导你稍等片刻哈哈我去给你喊去!”

    “至于那么风风火火的吗?这小子还得多锻炼才行。”我哼着鼻音打起了官腔。

    “对对对长说得是。”赵雄小心翼翼地赔着笑端着酒过来:“这杯还是请长把杯子端起来。不为别的功绩啊英雄事迹什么的我们都慢慢说。这杯是给老领导准备的!”一边压低了声音:“赵亮自己也想出去锻炼锻炼了又是长当年的老部下文书功底什么的还是比较不错。长你看是不是适当……哦照顾安排一下?”

    “好吧好吧我回头找提都斯说说。”我满口答应了下来见他那么毕恭毕敬实在有点不好意思----虽然我两年前就当他领导可人家毕竟是个比我大十多岁儿子都在上中学的家伙了。我这人虽然行为怪诞倒还不至于伸手打笑脸人于是又拾起杯子与他喝酒。不料赵雄在一边放任他的敬酒专家们灌我自己早憋了一肚皮的废话敬起酒来一杯接一杯。等我觉得麻烦想吼骂赵亮为什么会那么慢时已经五六杯下肚了。正准备飙震四方一阵刺激的音乐声传来前面舞台上6续走出五六个妙龄女郎跳起了热舞。哦呵呵还真不是一般的**可惜阿冰冰儿不在不然我定可欣赏到他那双眼暴突的情景。

    在这种纯男性化的娱乐场所总得有些狗肉朋友相伴才好。虽然酒色都是男人狼狈为奸的触媒可我怎么着也觉得和赵雄他们同乐不起来。如是虹翔、小淫贼等相伴此时肯定已经大呼小叫加口哨不断。再**一点小淫贼就得冲上去跟人家跳贴面舞了。巴思克桂可没少见我们几个最高阶层人的鸟样因此偷税走私的干得猖狂之极。少了哼哈二将我独自可闹不起来只得以批判的态度正襟危坐着往灵魂深处观察下去。观察了好一会见身边浩方区政府的官员面露淫光又不敢喧闹的情景便问赵雄:“就这程度了连微重力钢管表演都没有?”

    此言一出那些大小官员顿时把年轻总督看成了与自己同类的淫民立即行为放肆、大呼小叫了起来。赵雄兄弟也终于找到了话说连连凑上来敬酒:“领导都这么说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的?”

    果然下面的表演就极端色*情了。六个舞娘都渐渐脱得清凉起来跳着种种极端挑逗的舞蹈。赵亮已经看傻了哈拉子流了一地都是赵雄也看得呼吸沉重可还记得向我拍马便问:“领导看上哪个没有?说一声这个哈哈……”

    “次了点没什么比较合适的角色。”我撇撇嘴挑刺道:“好好去学学人家恺撒皇宫扫地的也有你这群女人的档次。”

    “真是这样吗?哎呀现在他们可展得太好了!”赵雄大了一阵感叹又敬我酒趁机牢骚说给放到这个偏远地方已经很久没见识花花世界的盛景了。直到我大不耐烦地边饮酒边答应以后带他到亚当斯上开会顺便享受享受那个六星级的恺撒皇宫ii他才笑逐颜开。淫笑了好一会忽然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领导还有一个好货色可是还没调教好不肯脱……”

    “**不肯脱的你要她干吗?”

    “领导嗨话只得这么说。这种小地方嗨好货色真是难找。性子倔点也只有慢慢来买方市场嘛!纪检那边又盯得紧出了事不好交代也让领导面子上不好过啊。不过这个货色还真不错要不叫她出来跳一回。领导你看……”

    此时我已经有七八分醉了只想着睡觉含含糊糊地便答应了。不一会后面出来了一个轻纱蒙面的女子身形体态果然标致无比虽然身上穿着密不透风的绿色纱裙却比那六个脱得近乎全裸的女人更具吸引力顿时令我酒也醒了两分。瞪着血红的眼睛瞧了她好一会那婀娜的体态、诱人的舞姿竟一阵阵地撩动了我沉睡已久的心。偶尔见她动作转换间雪白的脖颈露出少许竟也会如十五六岁少年人般心脏狂跳起来身体更是不知不觉中起了反应。看了好一会忽然看见赵雄面露淫笑地在一边观察我突然间才恍然大悟小声笑骂道:“你这老小子倒真的狡猾的大大地!私藏了这么个好货又是我喜欢的类型就这么藏着不放吊足了老子的胃口才放出来?你的良心坏了坏了地!”

    “领导我哪敢哪。嘿嘿这小妞是不错吧一等一的标致柔媚只是性子倔些。不过长要上那还有什么问题?不过早听说长不甚近女色我虽然准备了这么一招妙棋却还没想到真能奏效呢。”

    “妙你个大**跟老子提棋你还不够格!什么不近没遇到合意的罢了。”我重重地哼了一声马上又把话题转到我最关心的问题上来:“说吧怎么给我安排的?”

    赵雄的话呢说得有点玄只是我头为酒精和女色所迷昏并没有往深处想罢了。按照他的安排我借嘘嘘之机溜出了酒宴尾随着那个“性子倔只肯跳一曲便走”的女孩行动。她卸了妆后便要回住处按计划途经招待所里荷花池小桥到牡丹亭(真是个熟悉的名字)时尾随到彼处的我就开始现身。言语诱骗也好重金许愿也罢但基本上只要靠前途无限的雷隆多总督大人的光辉魅力一照那个表面坚贞的小姑娘就会双腿软自动向我怀中倒过来成就一段数十年后依然会回味无穷的美丽回忆。赵雄安排这个的时候说得口沫横飞如同亲眼目睹全过程的窥淫癖一般。不过他立即醒悟到我的怀疑拍胸口打包票称一定会安排好一切届时不会有任何人靠近牡丹亭的二百米范围内。哪怕是我彻底用强也是无所谓地。

    老赵的安排如同事先排练过一般从酒宴出来到荷花池的两百多米路上竟半个鬼影子都没有。到了荷花池一带更是一片半封闭的偏僻地带成就这种英雄美人情不自禁的美事可是再合适不过。我尾随着那个女孩耳边席席凉风吹过身体就火热得不可自抑。据说刚才喝的酒是鹿血酒最适合乱性哈哈。

    我越跟越近越走呼吸越是沉重。虽然竭力提起脚跟走路但走到牡丹亭时自己都不相信可以做到令对方不现自己的尾随。正这么想时前面的女孩突然停住了脚步沉声道:“你一直跟过来干什么不想活了?”

    “哎呀美女别说那么扫兴的话!”我勉力卷着打结的舌头游说着:“今夜凉风席席荷池飘香。你我二人如此有缘何不在此共创一出千古佳话呢~~~”

    “你还是那种老样子。说着风话的时候还不忘了卖弄些没人欣赏的古文采。”美女嘻嘻笑着转过身来头靠在我的肩头柔声说:“可是记得我早就告诉过你去外边乱找女人会带来杀身之祸哦。”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好熟悉的感觉……

    好熟悉的肌肤触感和香气……

    哎呀酒喝得太多了我的感觉竟已经……

    不对啊为何我的感觉会丧失得那么彻底?

    正当我心中产生警讯时胸腹间突然一痛。低头一看一柄匕竟划破了衣服向身体刺来。大骇之下想要往后退避却给那美人死死挽住脖子动弹不得。那匕就那么一分一分地刺进了衣服下的薄型防弹马甲然后轻而易举地刺入了我的身体----强硬得可以直接与龙骨兵肉搏的身体竟给她刺了个透心凉!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感受着这一切。那匕如切豆腐般顺利地滑入了我的身体在里面稍微搅动了一下后拔出了一蓬热血。几滴血飞溅到了面前那无比熟悉的女孩面上映射出一种妖艳的光芒。

    是陈琪。

    我望着她口中嗬嗬作响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出不了口。她冷冷地直视着我的目光眼中只有冷静和淡淡的仇恨。掏出手绢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后她脱掉了沾满了鲜血的纱裙露出掩藏在下面的ghost服和玲珑有致的身段。按了按隐形开关却并不奏效……

    “你是在找这个吗?”垂死的我扬了扬手中的燃料电池模块。

    陈琪脸色变了她无法理解为何我被那无坚不摧的利刃贯体后仍能不知不觉地偷走她衣服下的电池。可是眼前的景色立即生了变化我俩身边的荷花池牡丹亭统统化为乌有变成了森森白骨塑造的可怖建筑池中满是五.二九战役中的怪物残破的尸体四处都弥散着死亡的阴森和恶臭。我见她脸色变得煞白微微一笑周围景色便又变成了青山绿水的景象说:“真是不好意思刚才一时失态了用了不好的场面来招呼你。这个还习惯吧?”

    陈琪僵在原地似乎不知该说什么好。我伸手在胸口一掩穿心而过的大洞顿时消失了连衣服都恢复了原状。仔细看了一回基本都恢复原样了才抬头问:“跟死人对话是不太好看这样是否要好看一些了?”

    “天哪这是什么地方?”陈琪终于反应了过来掩盖不住语气中的惊讶与兴奋还有一点点的恐慌。我听到她那样口气的说话心中忽然一阵甜蜜又是一阵酸楚回答道:“这就是我黄大爷的幻想世界往日没能带你来见识见识是我不好。”

    “那我没有刺中你?”陈琪见我的神色语气中并没有愤怒和仇恨大起胆子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复杂的说不清楚虽然我有足够的时间来说明这些但是我已经给一个讨厌男人解说过所以不想把这种不愉快的感觉施加到你身上来。”我伸手在旁边的小溪边上摘了一朵郁金香:“送给你。”

    “喂郁金香不该生长在这种地方。”陈琪提醒道。

    我耸耸肩说:“哦是吗?我不太懂这个也许荷兰人奥维马斯大人会知道得多些可惜事先没有向他请教。不过这都不重要因为这里我说了算。喜欢这个吗还是喜欢些别的?”

    陈琪看了看手中的匕又看了看花。权衡了一会终于决定还是先说这些轻松的话题:“我想白玫瑰会更好一些。”

    她的话音刚落手中的花就变成了一满束香气扑鼻的白玫瑰。她尝试着闻了问惊喜交加地转头问:“是怎样做到的?为什么……那时候不早带我来这里?”

    “因为这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仅仅是一个人的幻想而已。”我不无苦涩地回答:“我们总要生活在现实世界中的不是吗?你我如果在这里生活会没有战争没有仇恨唯有欢乐久了以后的麻木和疲倦那样也比在现实生活中失去亲人的痛苦来得要好是吗?”

    陈琪不再说话了只是出神地凝望着四周变幻无穷的景色。我难得与她如此和平相处便十分卖力地给她创造种种优美景致来看。过了好一会她忽然转过身微闭着双眼说:“我忽然想起了《浮士德》里的一句话。”

    “生活啊你是这样的美请停一停你的脚步!”我替她说了出来。

    “不会有悲伤这里永远都是这样繁盛美丽的景象?”

    “饥饿、困倦、劳累、悲伤只要你不想要的都不会带到这个梦中世界中来。”我凝视着她说:“这是我的梦中世界却已经由你决定。”

    “我不太懂你说的话。”

    “不需要完全懂”我的嘴角露出了复杂的笑容:“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愿意可以近乎无限地在这样的梦中世界里过下去。这只怕是我们一生孜孜不倦地追求都不能得到的幻想乐园人过这一生不就是想获得那么一小块的安心之所吗?但是我们都是生活在现实中的人你我都得回去这是必然。”

    “回去之后会怎样?”陈琪茫然地说:“在这里我感到自己对你的仇恨已经淡化了许多。没有人会逼我没有人会责难我放弃对你的报复。如果没有人逼迫我我是否就不会恨你?我不知道……这可是我第一次想到这些问题。”

    “我不会用这个幻想世界干扰任何你的自主意愿这一切都看你个人意愿所致。”我平静地回答:“回到那个世界所谓的‘现实’世界后你也许会当这一切都是一场不应该生的梦。而且你的手只要再前进一寸就会肯定要了我的命。我是否能活下来这得由你的意愿决定。”

    “我的意愿?别说得那么伟大和公正。”陈琪忽然换上了一副讥诮的面容:“你在这个世界无所不能是吗?你制定一切规则是吗?你要阻止我的行动轻而易举的不是吗?”

    “你说得不错但我并没有那样强烈的意愿。我忽然有了种听天由命的感觉虽然自己感觉非常不应该。”我叹息道:“太过沉重的东西压迫在我的心灵四周。现在你我都在我的心灵内部。如果你认为应该杀死我我便是死去也无所谓。”

    陈琪沉默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我又加上了一句:“我愿意死在你手里一年前我作出七月事件的最终决定时已经为自己想好了这种最理想的终结方式。”

    “你还敢提那件事!”陈琪顿时火冒三丈地冲到我跟前狠狠地盯着我的眼睛:“究竟是什么驱使你那样做的?你经过那件事已经变成了一个魔鬼。你的一句话使得上千万人失去生命这一切都是因为……”

    她话还没说完我便重重地给了她一个耳光把她打得脸侧在一边脸上尤自浮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她才慢慢转过脸来惊讶兼愤怒朝我也挥了一掌过来。我眼疾手快地把她手腕抓住了她挣扎不脱立即叫喊起来:“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这么大了应该有些属于自己的思考。我这一掌是为了打醒你。”我扬了扬打过她的那个手掌:“这么使劲我的手掌也应该疼更别说你的脸了是吗?可是在这个虚幻的世界我只要这种最终效果就行了那些不必要的苦痛可以完全不去承受。然而在那个充满了悲痛和无奈的现实世界中要取得想要的结果、作出唯一的选择就不得不去承担那种毁灭性的苦痛。”

    “可是你就那么无情地作出了选择害死了我的爸爸妈妈、哥哥嫂嫂还有我自小生长的城市!”

    “你失去了整个家庭而我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我的妻子。这件事你不会不知道。”我慢慢地放开了她的手:“同他们一起死去的还有一千多万的无辜人民。但是如果不是我们的血肉至亲死在那里我们都不会有如此的切肤之痛甚至过不了多久便会淡忘甚至遗忘此事对吗?仅仅过去一年现在整个人类世界都几乎没有人再提那件事再提那件事给人带来的伤痛了。我承认有行政力量压制舆论的作用但最根本的原因是:幸存的人已经意识到那些人的牺牲对他们是有利的。整个北京都毁灭了与那里人有血肉关联的人毕竟是少数不是吗?”

    “说完了吗?可你改变不了我的主意。”陈琪坚定地说:“我一定得杀掉你哪怕掀起惊涛骇浪也在所不惜。任何代价都及不上七月事件的代价惨重吧?”

    我见政治攻心无效只得打诨道:“现在也是七月事隔一年又生一次七月事件是不是老套了些?怨怨相报何时了不如你再考虑考虑?”

    “少跟我胡说八道!”陈琪怒视着我:“自己说的啊带我出去让我痛痛快快干掉你得了!”

    唔……看来我的口采是差了点不动用精神战术的话还真改变不了她如此强烈的复仇念头。正当我呆之际陈琪又催促道:“你磨蹭什么呢以为会有人来救你吗?不妨告诉你赵雄老早已经倒向我们了这一年的秘密经费又一半都是给他的不然他能把这个鬼地方搞得这样繁盛?”

    “我早该知道天上掉不下那么多大馅饼的。唉拉不下面子来查账是我的重大错误。”我哀叹了两句说:“你也别着急我只是在想历史上有多少伟大人物是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女子与小人之手下的。”

    陈琪气得满脸通红眼看要飙。我忽然产生了一种疲倦欲死的感觉不想再这样纠缠下去了。既然说服不了她死在她手里也算很合理。想到这里便说:“你把刀拣起来吧我已经改变了规则。你只需要在这里杀死我我便真正地死掉了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

    陈琪当真去拣了匕一步一步走了过来。虽然从她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她亦非常矛盾但要杀死我的决心和压力仍然占了上风。就这样被她杀死吗?可我还有那么多事要做还有那么多人的命运牵扯在这条我都不想要的性命上面此时委实不能去死。动粗吗?那倒是简单不过呢……按戴疯子和虹翔的话说那样有违“俺样的美学”啊。

    陈琪抬起匕对准了我的心脏位置忽然开口说:“我终于明白了一些很浅显的道理。什么家族仇恨哪民族大义呀都是废话。其实我并不是因为那些伟大高尚的原因而恨你入骨恨到了非杀你不可的地步。原来我真正嫉恨的是你抛弃我与赵影结婚的事。呵呵虽然马上就可以杀掉你了可我突然感到自己很可悲。”

    她说着说着眼泪便簌簌地流了下来在下巴与地面之间连成了一条闪亮的珠链。可就当我庆幸她起了仁善之心的时候她却又昂然抬起头来干脆利落地说:

    “可悲就可悲吧这一切早该如此干干净净地结束了。”

    就在陈琪紧握着匕又向我胸口刺来的一瞬间我想到了一个极其夸张的谎言准备试一试能否奏效便伸手捏住了匕的刀尖。那刀仅仅刺进肉中两厘米便不能再前进了。

    “改变主意了?”陈琪低头看着我胸口流淌到脚下的血流:“什么都是幻像吗包括你的厌世感慨?”

    “我没有改变规则只是听了你刚才的话觉得就算命丧于你手也有两句话非得先向你交代清楚不可。”我非常吃力又很煽情地说:“作出返回星空的决定时我已经抛却家庭和责任准备一生追随于你。名誉、金钱、地位一切的一切都不再重要我在那一刻只是一个向着远去的飞机和渐行渐远的幸福疯狂追逐的傻瓜而已。那些我拼命追逐的终于不能得到旁人眼中可望不可及的却接踵而来地投入我的怀抱。我得到了许多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那都及不上我在两年前失去的幸福那样使我心如死灰。失去你我的人生就已永与幸福无缘即使七月事件断送了我的家庭和最后一点好名声那对已经心死的我却也没什么两样。苟活至今虽然责任依旧我却也没有继续坚持的必要。因此即使你恨我入骨欲杀我而后快我也无怨无悔。我早已在心中将性命交付与你。”

    说完了这些血流已多说话开始喘气了。我摸索着从胸口衣服里掏出染满了血的陈琪的项链:“将我的性命连同这个一同带去吧我爱你之心将永远无悔地守护着你。”

    陈琪的手软了。虽然她竭力想坚持自己的想法但很快她的眼中就浮现出了泪光喘息逐渐沉重了起来。过了好一会终于手一松刀落在了地上只出了“嗤”地一声轻响深深地插入牡丹亭的地板直至刀柄。

    “为什么不早对我说这些话我……”陈琪的眼睛和嘴唇都扁成了一条线呜咽着说了几个字便再说不下去眼泪争先恐后地从她的眼中冲杀出来撒向牡丹亭的地面。她伏在我肩头抽泣了个把分钟终于注意到一个明显的事实----

    “牡丹亭?”陈琪惊讶地轻呼道:“我们回来了?”

    “没错咳咳。”我艰难地笑道:“你最终还是没能忍心在那里杀掉我可是现在……”

    我俩的目光一齐向下看去只见我的胸口出现了一个不断涌出鲜血的大洞。虽然不如梦境里那般透心凉伤势亦是沉重之际。正在此时远方又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陈琪咬牙道:“糟了没及时给他们通报消息赵雄的应变后援部队来了!”

    我竭力运气想护住伤口效果不好但嘴上仍是毫不放松地说:“咳咳。小琪你实在小看我了黄二哥哥又死不了他区政府就那么几十个卫兵又起什么作用?”

    相较我的沉着陈琪则有些慌如热锅上的蚂蚁。她原地转来转去了半天突然猛地扯掉身上的纱裙想要把里面的ghost服脱下来嘴里叫着:“你把这个穿上想法混出去快!”我一把将她手抓住:“你疯什么疯?我这一年**得很体重又加了二十斤穿你这衣服开玩笑吧?而且我都伤成这样了就算能穿上这衣服半个小时能跑哪里去?他们要看到这种情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不能留你在如此险地!”

    “那该怎么办啊?”陈琪方寸已乱手在我胸口又摸到一大把血慌乱惶恐地叫喊着:“都是我不好我太傻了。赵雄那伙人得到了一种神秘装甲刀枪不入的。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一把短刀有什么用啊!”

    我看她慌乱得不成体统忍痛啐道:“什么刀枪不入神秘装甲你以为是义和团跳大神啊!”

    “是真的你别不相信我。我是说真的……”陈琪慌慌张张地说了好些我听不明白的话里面唯有一句我听得最清楚:“我亲眼看到magnum54都打不穿那种装甲呢!”

    如果她脑子没有问题说的都是真的话……

    我口中喃喃地说:“这下可麻烦大大的了。”

    远处已可看见区政府卫兵的身影。他们果然身穿着一种漆黑的、上面遍布倒钩的奇形鳞甲一个个高举着西瓜刀却鬼鬼祟祟地闭口不言尽量不出任何声音地向这边抄过来。我叫陈琪把我靴筒里藏的一把小型ppk手枪掏出来射击两枪打去却毫无反应根本阻不住对方的来势。眼看那些士兵举着明晃晃的西瓜刀逼近我也有些束手无策了只得准备动用精神风暴。可是眼下受伤太重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得出来。出来的话又能干掉多少人?给他们有了警觉豁出去冒被第二步兵师现的危险使用机枪的话那有再多的命也不够了。

    心中盘算难下手里还得拉住想要冲上去持利刃与那些家伙拼命的陈琪对于我这样的重伤员来说任务实在过于繁重。正在此时忽然天边传来一阵急啸一架隐形幽灵战斗机猛冲过来空中一个动机转向出力急停在牡丹亭上空。机关炮一阵狂扫顿时把冲在最前的七八个卫兵打下水去。随即三架第二步兵师机降营的重型武装直升机出现在了区政府招待所上空迅空降下了几十名背着火焰喷射器的士兵。他们一投入战斗区政府的叛乱卫兵就倒了血霉:那种神秘装甲虽然护得住身体四肢却挡不住火焰烧脸。他们为了无声无息地刺杀我又没带远程火器全拿的是西瓜刀训练程度也远不能与第二步兵师那些当了五六年兵的老兵相比战况顿时呈一面倒将下去。不到两分钟牡丹亭四周已经清除完毕火焰手们追着卫兵杀到招待所大堂那边去了。

    “总督大人在吗没问题吧?”头顶的直升机上传来了提都斯的喊话。

    “妈的老子问题大得很快下来接我!”我大声喊了回去紧紧握了握陈琪的手说:“现在情况微妙你出现的话很不方便先回去。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七月中旬雷隆多浩方区区长赵雄受邪教蛊惑动叛乱行刺雷隆多总督黄而致其生命垂危。雷隆多纪监委书记提都斯同志通过耳目工作线索及时现其阴谋讯赶赴浩方区调动第二步兵师有关人员在三个小时内将叛乱平定荣获三星总局授予的一等功一次。

    这是提都斯的六八年年终总结上关于纪监工作的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