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残花泣红 > 第021章、仇恨的心
    张氏气个倒仰,又恨又妒,说:“你这无耻的贱女人,凭什么说我可怜又可憎?”

    怡月哼一声道:“被自己的相公抛弃,当然可怜。你不懂得体贴自家相公,只顾及你自己,自私又任性,愚昧又无知,还浅薄乏味,自然可憎。”

    “你胡说。”张氏扑上来要揪怡月的头。怡月躲身,把她重重一推,道:“我可怜你也是个不得相公心的女人,不和你一般见识,才挨了你一耳光,如果你再给脸不要脸,别怪我不客气。”

    张氏坐在地上大哭。

    怡月冷冷的看她一眼,说:“你看看你现在,有何斯文可言?有何贤淑可言?我若是你相公,也绝计不要你这样的蠢婢。”

    张氏收了泪,自觉这样撒泼耍赖占不着便宜。怡月是女人,她自然见惯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自己在她面前这样做只会败于下风,还会被她取笑。站起身说道:“我是可怜,没错,可你又比我好多少?我好歹是他正妻,衣食无忧,你呢?沦落风尘,虽然有他夜夜陪着,仍然是一双玉臂万人枕,做尽卖笑的行径。他若心里有你,会放任你受这非人的折磨吗?”

    这话正说到怡月的痛处。张藏对她似有情却无意,似有意却无心,一次次利用她却仍然把她卖到这风尘场所。听张氏这么说,心里泛酸,却不肯示弱,说:“我沦落风尘,自然是我的命,无需任何来人评判,可笑的是你,尚不自知自己的相公一颗心遗落在何人身上,却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乱碰。”

    这话说的张氏一愣,听这话里话外,张藏竟然不在怡月此处吗?

    “你说什么?难道他竟然不在你这里?他还有别的女人吗?那个女人是谁?”

    怡月怜悯的看她一眼说:“你真可怜。就算找到那个女人你又能怎么样?你不知悔改,他的心从来就不在你身上过,没有我,还会有别人,难道你有本事把天下所有女人都斩尽杀绝吗?”

    “不,不是的,他对我很好的,我们还有了孩子。”张氏急促的反驳。她不要相信怡月的话。张藏,他不是,他不是。他不会对别人有真心的。他说过,他不过是利用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果只是身体地出轨。他总有厌倦地一日。如果是心如轨。他会有一个再一个地女人。难道自己真地能将天下所有地女人都斩尽杀绝吗?

    怡月继续火上浇油道:“孩子就能拴住他地心吗?如果他想要。别地女人可以为他生很多个孩子。你只知他留恋风月场所。岂有不知他只是逢场作戏。他地一颗真心。完全倾洒到另一个良家女子身上。”

    张氏更懵了。难道不是风月女子?更糟糕了。她颤抖着声音问:“是谁?是谁?”

    怡月心里恨一声:张藏。你不仁。别怪我怡月不义。我没必要为你枉担这虚名。面上装作不经意地说道:“是谁家我可不知。我只知道。他日里夜里念地都是玉奴。”

    “玉奴。是她?”张氏眼神迷离。忽然想到那一日初次在府中相遇。究竟自己走后。相公和她说了什么?为什么第二日他们就去了洛阳。在洛阳又生了什么?难道。这一切都是给自己地障眼法吗?

    那李意呢?他也全然不知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张氏大笑。真可悲,原来被蒙在鼓里不只自己一个人。她恨,恨玉奴,恨张藏,毁掉了她的幸福,她决不会让他们好过。

    还有李意,他居然不知道管束自己的妻子吗?他居然觉察不出来自己的妻子已经失贞吗?他居然放任自己的妻子背着他和别人的男人燕好?

    她们毁了自己的幸福,她也要毁掉他们。

    张氏如一阵风一样离开了红香楼。一路上默默无语,直到回了家。

    她突然安静下来。

    太鲁莽了,反倒让自己成了笑柄。说不定明天城里的大街小巷便会传开她去红香楼闹事的流言。这倒正趁了张藏的意:他巴不得让自己出丑,好更有理由厌恶自己。

    不,不能再这样下去。她要好好想想,怎么捉奸在床,怎么才能让她和他颜面尽失,怎么才能让她和他再也没脸见世人。她要把所有的她们加诸在她身上的羞辱和仇恨都还回去。

    傍晚张藏回来,张氏并没出房,一反常态的没去招惹他,若无其事的吃自己的饭,哄孩子。

    张藏一早就不愿意见自己,怡月说的没错,从嫁进这个家开始,张藏就总是一脸的不耐和厌弃。他的心从来就没放在自己身上过。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张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是自己的错吗?不过是依了父母之命嫁进来。天底下女子不都是这样的命吗?谁有机会选择自己想要的相公?可是他在未娶之前就先存了厌弃。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他不和自己聊天,把自己一个人扔在孤零零的家里,让她在寂寞里守着空房。于是她用上街买饰、衣服来打空虚无聊的时间,可是心始终是空荡荡的。

    张藏回来,自己也想和颜悦色的嘘寒问暖,可他给自己的是什么呢?除了爱理不理就是恶声恶气的斥责。他斥责自己乱花钱,斥责自己不懂得持家。

    所以她反唇相讥,学会了抱怨和指责,借以来平衡自己所受到的伤害。

    夜深了,张氏悄悄起身,来到张藏的屋外。

    没有动静,屋里点着灯,他在干吗?隔着窗缝看进去,他在读书。读书?他怎么会在读书?他不是一向鄙薄迂腐的儒生吗?张氏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相公。

    是啊,拿什么来了解。他关死了她和他接近的所有的路。

    张氏坐在门外,都快睡着了。张藏一直待在屋里,没有任何动静。难道是自己误会他了?他没有出去找过别的女人吗?还是,他知道了白天生的事,所以有了准备来麻痹自己?

    快三更了。张氏站起身,轻敲着麻木到没有知觉的腿,想要回房。

    忽然张藏屋里的灯熄灭了,房门打开,他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