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泰坦穹苍下 > 第二章
    壁炉燃着炭火室内只是微温茶具整齐的摆放在桌面上。无数调查人员在室内忙碌着他们重重的踩踏木板令水杯中的浅红色饮品荡漾起微波。

    多特蒙多坐在小几旁边他疑惑地打量着对面的博克里埃.安鲁.内塔加波曾几何时博克里埃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高大。多特蒙多想到了从前的许多事情是博克里埃叔叔送给自己第一匹小马是博克里埃叔叔教晓自己政治的玄机是博克里埃叔叔为自己和西利亚证婚到如今是博克里埃叔叔站出来反对自己。

    过了好半晌多特蒙多终于叹息了一声他转向身边的彼得上校。

    “我不相信他就这么死了!”

    彼得没有言语他只是走过去摆弄起军统调查局长的尸身。老博克里埃靠坐在沙上他四肢瘫软双眼翻白嘴边还有白沫和呕吐物的痕迹。

    “从死者的面貌和肌体的柔软程度判断他的死亡时间大概是两个小时或一个小时之前。”默茨海尔.德.库西特男爵向安鲁元帅和年轻的机要秘书解释着作为军事情报局第一分处的负责人默茨海尔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

    “还有……死者的牙齿内侧积满烟渍左手手指还有明显的黄斑这说明死者生前惯用左手并且依赖烟草。他的面部特征符合……”

    “说说死因吧!”多特蒙德打断了默茨海尔男爵。

    “您最好放下茶杯!”默茨海尔提醒着安鲁公爵。多特蒙德连忙将手里的茶杯放回桌面光明神啊!刚才他差点下意识的喝掉茶水。

    “来自司法部的鉴证专家已经证实您的调查局长死于大剂量的药物中毒就是他面前的那杯茶水。”默茨海尔边说边指了指尸身前摆放的茶杯。

    “公爵阁下您也看到了!死者在生前应该与人进行着谈话因为桌面上有两个杯子但奇怪的是茶壶和您面前的茶水都没有检验出有毒物质只有死者饮用的那杯有毒所以……我无法肯定这是他杀还是自杀。”

    “查到在这与博克里埃会谈的那个人了吗?”

    默茨海尔摇了摇头“这个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且这间公寓只有一个厨娘和一个看门的老头他们都在另一个房间。”男爵边说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还真是干净利落!”多特蒙德叹息了一声。“很明显对方是在杀人灭口!看来这是精心策划的谋杀这个人一定是趁博克里埃不注意的时候在他的茶杯中下毒而且……我觉得这个人一定是我的博克里埃叔叔极为信任的对象要不然在这种时候他不会跟任何人会面。”

    “我也是这样认为!”默茨海尔点了点头可他又摇了摇头“公爵阁下其实最值得关注的并不是那个杀人者而是……您确定死者是安鲁家族的军统调查局长----博克里埃.安鲁.内塔加波?”

    多特蒙德有点疑惑他再次打量了一番瘫在自己面前的尸身。“我确定!可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默茨海尔如释重负的叹息一声“既然您确定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博克里埃局长的死就目前看来只能说是一件好事!我只是在怀疑博克里埃是军统调查局长作为一位从事秘密工作多年的老军人他不可能这么不小心!就比方说如果特勤处的鲁道夫.霍斯伯爵被人毒杀那么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你的意思是说……想杀死一位组织秘密战的领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多特蒙德说出自己的猜测。

    “当然是这样要不然这个世界上的密探早就死光了!”默茨海尔翻了个白眼他看得出安鲁公爵一点都不了解特勤领域。

    “公爵阁下您知道吗?如果我是博克里埃既然特勤处已经布追捕令那么我就会在第一时间逃跑而且我会有多远跑多远!可博克里埃没有这样做他竟然找了这样一处地方潜伏起来这只能说明他在都林还有未完成的事务。所以……我认为事情绝对没有结束有什么东西仍在等着我们。”

    多特蒙德皱起了眉头“博克里埃应该出逃可他没有;博克里埃应该谨慎小心的应付出现在他周围的所有人可他现在竟然被杀害了!整件事没有一处合理的地方!是不是这样?”

    “就是如此!”默茨海尔男爵点了点头“所以我刚才会说无法确定是他杀还是自杀因为博克里埃若是自杀的话还有理由可以解释比方说畏惧家族的刑罚;若是他杀……”默茨海尔没有继续他只是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就像安鲁公爵自己说的整件事没有一处合理的地方!

    “元帅!”彼得上校突然说话了他的手中揪住了尸体的衣角。

    多特蒙德冲自己的副官点了点头彼得立刻从自己的靴子里掏出一把匕他用尖刃挑开了袖口的衣料然后从中取出一张小指般长短的纸条。

    “271149!”彼得翻看着纸条他很快就失望了“元帅您看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串数字。”

    “271149?”多特蒙德接过纸条他也很失望这串数字令他联想不到任何事情。安鲁公爵只是检查了一下就将纸条递给了一脸好奇的默茨海尔。

    来自军情局的情报分析官翻看了一下纸条纸张很普通市面上有的是这说明在材质上已经找不到线索。

    “这……会不会是一个档案?或是一个人?因为这令我想到了特勤处的档案局也让我想到了那些秘密调查员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编号。”

    彼得上校摇了摇头“水仙郡的档案编号和军人编号都是五位数的我从来没听说过有六位数字的东西!”机要秘书边说边望了望统帅也许这是只有家族高层领导才能知晓的秘密但他看到安鲁公爵也摇了摇头。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默茨海尔男爵晃了晃手里的指条“也许这东西是凶手留给咱们的!它可以把我们的调查引向一个错误的方向!”

    多特蒙德没有言语他面无表情的打量着无法开口的博克里埃。看得出他的这位叔叔在面临死亡的时候一定非常不甘心!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安鲁公爵想到了这头老狐狸不是他将自己引到这儿来的吗?看来一切都跟这位总理大臣脱不了干系!

    一位军事情报局的调查员突然拉开窗帘灿烂的光线立刻涌进室内。他又推开帘后的落地窗阳台上摆放着许多花盆浓绿的吊蓝和耐寒的藤蔓植物沐浴着初冬的夕阳。

    街面上传来混乱的呼喝和肮脏下作的叫骂声这名调查员转向屋内的人。

    “元帅阁下处长阁下您们应该看看!”

    查拉图南小街是都林城内历史最悠久的街道之一它像许多老街一样狭窄道路两侧多是那些年久失修的老建筑这些建筑不高一层是开向街内的小铺子二层三层是都林社会的中下层市民祖祖辈辈居住的地方。

    查拉图南小街有另外一个称呼----断头路!狭窄的街道由南向北北方的街口被圣查拉图.西斯耐特教堂堵住了。恐怕没有人不知道查拉图.西斯耐特的大名这位圣徒曾是杀死无数异教徒的大英雄他在死后被光明神派往冥界成为死神的化身。

    在教堂前的小广场内有一处年代久远的石台石台上矗立着同样古老的断头机。大家都应看出来了查拉图南小街就像它的绰号表述的那样是都林城那些死刑犯的最终归宿。

    断头台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教历前一世纪它的石梯上沾染着斑斑血迹年代和风霜的洗涤将血迹化为条石内的纹理混合着苔藓变成令人恐惧的油墨色。

    “在都林斯科特大教堂接受洗礼、在大学城接受学位、在汉密尔顿宫坐班、在佩内洛普大道定居、在司法大厦忏悔、在查拉图南小街离去!”这是都林人用于形容都贵族恢弘一生的口头禅。历史上那些站在查拉图断头台上的角色无一例外的拥有这些特点他们都曾是都林城内豪光无限、叱咤风云的显贵。

    今天查拉图断头台的历史篇章又将书写下辉煌的一页它要迎来又一位顶级贵族前帝国近卫军总参谋长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经过历时半年的审理和审判泰坦帝国皇帝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陛下终于委托最高军事法庭下达了最终裁决令。

    关押着前近卫军元帅的囚车从南方的街口行驶过来“热情”的都林市民围拢上去他们堵塞了街道并用腐烂的水果和浓臭的口水向披头散、浑身血迹的老元帅打招呼。一群贵族青年早就在查拉图南小街的民居内租好了“观礼”的房间他们抬出事先准备的一筐臭鸡蛋然后便以元帅为目标炼起投掷的功夫!

    “叛徒!”“卖国贼!”“婊子养的!”“来亲我的屁股啊!”“为死难的勇士报仇!”群众的面孔扭曲着他们脸膛通红用世间最污秽最下作的言语叫嚣谩骂他们的眼睛投射出刻骨的仇恨和凶蛮的光彩就连郐子手都比他们逊色。愤怒的群众用一切可能的方式羞辱着皇帝确认的死刑犯他们在向囚车撒尿将粪便丢掉囚徒的脸上也许觉得还不解恨一个满手恶臭的家伙扯着脖子大叫:“把嘴张开!再尝尝这个!”于是……又是一记。

    孩子们可说不出大人们口中的肮脏词句他们用稚幼的童音叫骂着混蛋、草包之类的东西。这些满街乱蹿的孩童随便拣起任何东西都是武器有石块儿、有咬剩一半的糕点、还有个孩子把一只路过的野猫也扔了出去。

    瓦利尔.西普留斯曾经的近卫军总参谋长曾经他的掌握着帝**人的人事大权掌握着帝**部的全部预算和开支。可是现在他的样子已令熟悉他的人无法辨认这位元帅的将校服已经变成碎片碎片和着血污沾在他的身上现在又沾染了许多秽物看上去就像一位马戏团小丑的新衣。

    护卫囚车的近卫军士兵并不在乎人们的喧嚣嬉闹他们只是驱散了那些手持砖头和棍棒的家伙为的骑士长用盾牌敲打着阻塞道路的人群整支队伍移动得缓慢至极。

    囚车尾部固定着好几条铁链铁链拖在车后的石板路上出叮叮当当的脆响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木制手栅每具手栅都控制着一名囚徒这些神情惶恐、神态委靡的人犯都是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的家人这里面包括元帅的男人、女人似乎特勤处和司法部放过了这个家庭中的孩子。

    元帅的家人得到了更加热情的关照罪魁祸注定要下地狱痛苦只能留待这些幸存者去品味。

    囚车在阳台下穿行而过默茨海尔.德.库西特想到了许多事情如果不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关照他还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地方从事什么营生。所以……男爵认为有必要对亲王的父亲提起一件事。

    “公爵阁下您知道吗?虽然前近卫军参谋长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被证实犯有多项罪名但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找到这位元帅与妻女山事件有关的确凿证据!”

    默茨海尔看了看安鲁公爵的脸色多特蒙德似乎极感兴趣。

    “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特勤处的鲁道夫.霍斯伯爵将一切与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有关的东西都搬离了军部连军事情报局掌握的各种文案材料都没放过结果就是我们军部自己的调查力量被完全排除出罪证的指认工作!审理的对象毕竟曾是近卫军的一位统帅鲁道夫.霍斯伯爵的做法多少都说不过去他等于得罪了半个都军官团而阿兰元帅竟然没就这件事向……”

    “男爵阁下!”多特蒙德突然打断了军情分析处长的话“您要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怀疑也只能放在心里这样做对人对己都有好处。”

    默茨海尔没再说什么他微笑着点了点头但他的心底却翻起滔天巨浪因为安鲁公爵在提起这件事时的口吻竟然跟阿兰元帅一个样子。

    郐子手出现了两名胸膛长满黑毛的高壮大汉走上断头台他们**上身头上戴着红色的尖顶套帽只在套帽中露出淡漠的眼睛。

    人群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不清楚状况的人一定以为他们是在庆祝狂欢节的降临。

    前近卫军参谋长被拖出囚车负责押运的近卫军军官将皇帝的手令和帝国最高军事法庭的裁决书交给了圣查拉图.西斯耐特教堂的主教这位大主教接过文书他打量着形神可怖的死刑犯。

    “人犯就是他吗?”

    骑士长看了看身后的囚徒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没错!就是他前帝国近卫军总参谋长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

    “确认完毕!”大主教在皇帝的手书上盖下自己的印章这位面目和蔼的神明使者向骑士长笑了笑“死神不会知道他是帝国近卫军总参谋长你无须为这件事感到愧疚。”

    骑兵长点了点头他冲身后的士兵吩咐了一声“把人犯送上去。”

    人群中再次出更加热烈的欢呼口哨声此起彼伏真的就像过节一样面对沾染着无数血污的断头台人们惊人露出心醉的神色仿佛那里承载着他们的幸福。

    两名郐子手接过人犯他们检查了一遍固定在人犯身上的木枷和脚镣在确定一切完好之后便将死囚打横托起接着便将其平放在断头台的人形石板上。在将人体摆好位置之后两名郐子手又将犯人的四肢用绑在石台上的皮带捆紧。

    瓦利尔.西普留斯感到他的脖子碰到了一个冰冷的缝隙那是铡刀的无数次下落在石板上留下的痕迹石缝中堆积的鲜血和冤魂足以蔓延至地狱。

    “我来了又走了!”瓦利尔念叨着这句诗直到现在他才真切体会到诗句的韵味他麻木的笑了笑轻轻闭上眼睛。

    大主教向人群一挥手小广场上集结的各种声浪终于平静下来。人们仔细倾听着来自神明使者的颂词就像被集体催眠一样人群的目光渐渐缓和渐渐舒展。

    “恶魔永远飘荡在生命之危险与生命之威胁的暴风雨的天边来自地狱的使者在悲剧中生存在命运的周围呼吸以神的名义命圣徒带领他远离恶魔令他在地狱偿还遗落在人间的罪恶愿他安息!”大主教念完最后的悼词人们垂下头与主教一起在胸前划下代表向神明祈祷的手语。

    “你还要向神明告解吗?”主教轻声向断头台下的人犯问到。

    “让他见鬼去吧!你也是!”瓦利尔.西普留斯从紧咬的牙缝中挤出这几个词。

    主教摇了摇头他向郐子手示意了一下自己已退到一边。

    “杀死他!”“杀死这个亵渎神明的家伙!”“杀死卖国贼!”人们的目光再次变得疯狂他们无法忍受肮脏的罪犯在死到临头的时候仍对神明不以为然不顾近卫军士兵的拦阻人们向前拥挤他们要对死囚进行最后一次羞辱。

    在人群的狂吠声中一名郐子手拉动了连接铡刀的绳索绳索通过断头台顶部的滑轮带动铡刀铡刀沿着两根木桩间的滑道很快便升到顶点在此时自人群的呼声也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郐子手没有动作他在等待时刻。人群不在张扬都林的市民纷纷屏住呼吸按照古老的传统死神的使者将随着夕阳的最后一点余辉降临人世这名使者会用一柄巨大的镰刀清涤世间的一切罪恶并毫不留情的带走被恶魔蛊惑的灵魂。夕阳令断头台的斜影指向教堂的大门这个时刻已经到了。

    另一名郐子手用一块肮脏的红布盖住死囚的面孔他看到死囚的喉结在激烈的上下移动。郐子手向自己那位拖拉绳索的同伴点了点头铡刀猛然下落!

    多特蒙德从那颗翻滚着血泊的头颅上收回目光帝国四帅之一瓦利尔.西普留斯就这样完了!他要感谢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如果不是老家伙给了他这个地址他绝对不会看到这样一幕。

    安鲁元帅的目光在场地内游走他打量着形形色色的人群这里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孩子、有平民、有贵族。人们似乎仍未从血幕中恢复神智直到郐子手拖走尸身近卫军骑士长捧走头颅他们才开始大声吆喝。

    默茨海尔男爵指了指小街内的几处建筑“您看啊!元老院的议长、国务院的几位司长、内阁的几位大臣、还有皇室书记处的、财政部的、司法部的、税务部的!呵呵都贵族圈的好事之徒都来凑热闹了!”

    多特蒙德打量了一下左近的阳台这些小房间果然聚集着衣着光鲜、眉宇深沉的大人们。“我看到了!但是……那边有人在冲我招手!”

    默茨海尔顺着安鲁公爵指示的方向望了过去“哦天啊!那是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他确实在向您打招呼。”

    多特蒙德恍然大悟他冲阳台上的鲁宾元帅点了点头然后又回身望了望倒卧室内的博克里埃看来……这个老鬼给他自己选择了一个很好的坟墓。

    在众多骑士和密探人员的护卫下安鲁公爵登上了鲁宾元帅的马车骑士们将这辆毫不起眼的出租马车严密看守起来过往的人流和贵族都有些诧异的向内张望着。

    “好久不见!多特蒙德!”不同于那些神色凝重的大臣鲁宾元帅竟然带着意气风的笑容。

    “是啊元帅阁下好久不见!我可看出来了!您的气色不错!”

    “当然!”鲁宾.斯普亚留斯突然拥抱了一下错愕的安鲁公爵。

    “哦!我想到了!”多特蒙德目光一亮“皇帝陛下委任您为新一任近卫军总参谋长我早就听到传闻没想到这么快就……”

    “你在开什么玩笑!”鲁宾元帅打断了公爵的话他正了正神色并往车窗外指了指“我那老朋友的血还没流净呢!再说谁会在乎这种事!”

    多特蒙德望了过去原来士兵在冲刷断头台血水像瀑布一般洒下台阶几条野狗立刻冲了上去它们疯狂的舔食混合着鲜血的水污。

    安鲁公爵看得一阵心寒他连忙收回目光。

    “抱歉!我不该提起这件事!”多特蒙德诚恳的向鲁宾元帅微微一欠身“您一定得到了我的小儿子平安回归的信息说真的我一直没有机会感谢您为奥斯卡所做的一切!说起这个真令我这做父亲的感到惭愧!”

    “哈哈哈!”老人拍了拍安鲁公爵的肩膀“别放在心上你的小儿子也就是我的小学生他真是一个不错的小家伙!不过他要是再搞几次妻女山阻击战相信我这颗心脏也就退休了事!”说到这里的鲁宾元帅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他从车厢座椅下的暗橱里取出一瓶英格斯特产的白兰地并摘下自己胸前佩带的一枚金质勋章“嘣”的一声撬开了瓶塞。

    “来吧!多特蒙德上次在都林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追着裙子转的毛头小子!”

    “哈哈哈哈哈!”安鲁公爵的情绪也被老元帅的热情开朗感染了他接过酒瓶和酒杯为自己和老人把透着浓烈酒香的白兰地倒得满满的。

    “为了奥斯卡!”多特蒙德向鲁宾元帅举起酒杯。

    “是的!为了那个比他父亲年轻时还要大胆荒唐的臭小子!”

    饮尽一杯烈酒两位元帅的心情没有过分激荡反倒渐趋平和。

    “你怎么会在这儿?”鲁宾元帅突然这样问“你好像不是那种喜欢凑热闹的人。”

    “呃……”多特蒙德犹豫了一下不过他立刻挂上笑容“您猜错了我确实就是来看热闹的。倒是您!您肯定不是那种凑热闹的人!再说处决的是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

    鲁宾的目光暗淡下来“我只是来为一位老朋友送行毕竟我和瓦利尔.西普留斯是本家又共事了许多年。而且……应该说……处决的是愚蠢的瓦利尔元帅这个家伙竟然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看来阿兰对他的愚蠢已经认识得非常深刻正是我这位老朋友的愚蠢才令阿兰有机可乘。”

    “您……您在说什么?”多特蒙德小心翼翼的求证着他知道这位隐居皇家军事学院的老元帅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别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是奥斯卡的父亲我才对你说这些!”鲁宾元帅望向安鲁公爵的目光已经非常危险。

    多特蒙德定了定神他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事情已经过去了任何怀疑都只是心理作用罢了。

    老元帅未现安鲁公爵有任何异状他放弃一般别开头。

    “多特蒙德我不想知道你和阿兰是如何订立协议的我也不想知道你们将来还会有什么危险的打算但我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阿兰在玩火之前我还没现可现在我却知道他的这里越来越危险了!”老元帅边说边指了指头壳。

    “其实……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奥斯卡的将来也许你会认为阿兰的策略是可取的可我还是担心这头老狐狸会不会和瓦利尔.西普留斯得到一样的结果!”

    多特蒙德避开了鲁宾元帅瞪视过来的目光家里的事情和一个老卡契夫已经够令他烦心的了如果要小心的人里面再加上银狐阿兰和面前不比银狐差多少的老元帅那自己这趟都之行还真是***倒霉透了!

    “您凭什么这样说?”多特蒙德还是提问了他觉得自己总得搞清楚是哪出错了。

    鲁宾耸了耸肩“阿兰的脑袋在转些什么东西还瞒不了我他在军中自然拥有崇高的地位而我也有自己的人脉。你难道忘了我在皇家军事学院做了多少年的校长?不说地方军区那些带兵的将领就说军部现在那里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军官都是我的学生。”

    多特蒙德摇了摇头“我清楚您的力量您也不必向我展示这些东西您只是仍未回答我的问题。”

    “还用回答吗?”鲁宾元帅挑起眉毛“我虽然不知道你和阿兰联络的那些密信的内容但这件事总会有人告诉我!”

    多特蒙德咂了咂嘴他此时已经无话可说。

    “你上当了!阿兰的目标绝不止他在向你描绘计划蓝图时说的那些!”鲁宾终于抛出诱饵。

    “哦?”果然安鲁公爵露出迷惑的神色。

    “连我都知道的事情咱们那位皇帝陛下会不清楚吗?”鲁宾元帅嘲讽的望着多特蒙德“现在你该想到为什么自己会在都林遇到大麻烦了吧?皇帝之所以会向你施加压力就是因为他由安鲁与军部的默契配合看到了危险的信号。三世陛下可以允许阿兰的小动作因为阿兰的计谋确实改变了帝国的战略格局作为泰坦的主宰者皇帝比任何人都清楚阿兰的做法对他一点坏处都没有!可同样的事情若是生在安鲁的身上……”

    多特蒙德打了个冷战阿尔法三世为什么会在一个极不合适的时间向他摊牌?安鲁的统帅现在终于领悟了其中的玄机帝**部可以改变一贯的做法可安鲁却不可以!避开法典的约束出兵德意斯东部仅此一点就已引起皇帝的警觉他要安鲁恢复正确的姿态他要安鲁再次向莫瑞塞特低头!

    那么……家族内部的矛盾又是怎么回事呢?多特蒙德皱紧了眉头他只能认为这是奥斯卡的遇险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再加上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的挑逗……等等!老卡契夫要干什么?他的位置已经抵达顶峰他搞出这么多事情是要做皇帝吗?也不太可能!那个私生子已使皇室对这位总理大臣敬而远之那么这个老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多特蒙德再次饮尽杯中的烈酒都林居住着一群怪物这不是人呆的地方。不过他到底还是承认了鲁宾元帅的说法如果不是阿兰的策略自己也不会出现在都那么这一切也不会生!

    阿兰的胃口太大了!他已经稳定了帝国南部进占了帝国西部正在按部就班的整理帝国北部而且……也是他的策略中最隐晦的一项他成功的孤立了帝国东部!孤立了安鲁!

    但多特蒙德知道阿兰对安鲁的隐晦策略并没有任何恶意在帝国大部分人的眼中安鲁只要乖乖呆在东疆就行了。甚至在很大程度上说阿兰的策略帮了安鲁的大忙由于野心的暴露和皇室的催逼压迫安鲁家族自身的不安定因素完全暴露出来多特蒙德可以就此对其进行清洗在族人中为自己那位小儿子的登场做好思想准备并为其铺垫统治基础。

    如果这一切真的都被阿兰预料到了!多特蒙德承认同样作为一名元帅自己仍比银狐差了一个级数。

    “多特蒙德帮我个忙!”鲁宾元帅突然说话了他打断了安鲁公爵的思路。“皇帝很快就会下达任命我要在正式成为近卫军总参谋长的时候争取一件事。”

    “什么事?”安鲁元帅疑惑的望了过去都林城的老家伙们到底是怎么了?这位鲁宾元帅又要干什么?

    “我要将向作战部负责的军事情报局划出来变为向总参谋部负责!”

    “您在开玩笑!”安鲁公爵瞪大了眼睛“阿兰元帅会朝你吐口水的这种事他会答应吗?”

    “他当然不会答应!”鲁宾元帅耸了耸肩“军事情报局是他一手创造的实权部门他绝对不会放弃但我也不能任由他的势力继续在军部坐大!别忘了!军事情报局局长的位置还空着那是给奥斯卡准备的我可不想让小奥斯卡变成阿兰那个危险份子的应声虫奥斯卡和他执掌的军情局必须脱出阿兰的控制!”

    多特蒙德在眨眼之间便已通晓其中的厉害关系不管鲁宾的最终目的如何他的提议确实值得斟酌。

    “那么……怎样能令阿兰元帅放弃呢?”

    鲁宾毫不掩饰算计得逞的兴奋神色总有一天在他面前的这位父亲会现自己只是在挖空心思的塑造一个得意门生。

    “我会选个适当的时机提出这项倡议将军情局划归总参谋部阿兰必定坚决反对皇帝陛下也会照顾他的脸色!那么就在我与阿兰争执不下的时候……安鲁元帅!你要站出来!向皇帝提出另一个倡议将军情局独立成为作战部和总参谋部之外的第三大部并且直接向皇帝陛下负责!”

    多特蒙德差点拍起大腿看来都林城的老家伙们确实是都是些精彩至极的人物。

    “就这样吧鲁宾元帅!您的策略无可挑剔三世陛下一定会选择这个由‘我’提出的折中意见再说如果军情局真的成为第三大部并向皇帝负责那么便等于这个全新的实权部门成为皇室特勤处之外的第二个特勤部门皇帝一定乐于接受。”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但……即便是这样军情人员仍是阿兰安排的所以……奥斯卡能不能完全掌握这支足够影响近卫军的秘密特勤力量还是要靠他自己的手腕!”老元帅说完便拍了拍安鲁公爵的肩膀。“咱们干杯吧!祝福我们的孩子!”

    多特蒙德只能举杯苦笑太久没跟都林人打交道现在的他一点得心应手的感觉都没有。

    说到得心应手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简直气愤极了!真不知道逃亡时的胆识和体魄都到哪里去了现在的他连颗鸡蛋都拿不住!他还记得八区第二军的主治医官在为自己检视伤口时的脸色如果不是一群全副武装的军人和两名不断散杀气的刺客在旁边盯着相信这位医官早就给自己贴上一个黑色的标签那玩意儿据说是指放弃救治的意思!

    不过话说回来奥斯卡自己都怀疑他是怎么挺过来的!不说身上那些刀砍剑劈的伤痕就说前前后后的八处箭伤当医师揭开他那件破烂的胸衣时奥斯卡差点被伤口散的恶臭熏晕过去更离谱的事情还在后边医师清洗伤口的时候现了一枚卡在肩胛骨缝里的半个箭头!望着已被污血完全锈蚀的箭头奥斯卡瞪大了眼睛真是活见鬼了!这么多天他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想想昨天夜里还真是丢脸亲王殿下的面孔红了红!他记得自己在医师为伤口涂抹药水的时候出娘们才有的惨叫他疼得双腿乱蹬!若不是第二军的几个大个子死死按住他的双臂他早就打烂了那个医官的瘦脸!说真的他真有些怀念帕尔斯看来以后再要瞧病的话还是得找信得过的人。

    “喂!还有完没完?不停的说啊说啊!信不信我割了你们的舌头?”

    奥斯卡终于不耐烦了他伸出唯一能动的那只手先敲了敲前面那颗脑袋又敲了敲后面那颗脑袋!

    詹姆士和马克西姆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作为最先现亲王一行人的幸运儿他们被西尔维奥军长派来为亲王殿下……抬担架!不过通讯员和哨兵并没抱怨这件事相反他们一整天都乐呵呵的为了表彰他们现亲王一行、并推动营救行动的巨大军功西尔维奥将军已将两份申请勇士勋章的报告往帝**部。

    啧啧!帝国勇士勋章!近些年整个第八军区也只有西尔老大哥一个人拥有过这项殊荣!

    詹姆士和马克西姆在兴奋之余不禁天南地北的胡扯起来他们是最好的搭档也是一对天生的冤家。陪着亲王殿下行了一路这两个家伙也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争了一路。

    “殿下!您的藤椅怎么样?”马克西姆言了。

    “恩!”奥斯卡哼了一声他有点奇怪自己一向不喜欢多话的家伙可也许是詹姆士和马克西姆救了自己的关系他对哨兵和通讯员的印象非常不错。

    “嘿嘿!在我们南方山区像您这样的大英雄大贵族都坐这种躺椅上山爬山方便着呢!而且多气派呀!”詹姆士也加入进来。

    “是的殿下!您乘坐的可是正宗的山地躺椅我忙了一下午才搞出这副东西!”

    “喂!还有我呢!”

    “你只是拣了些藤枝!”

    “你在放屁!骨架就是我编的!”

    “你才……”

    “两位帝国勇士!真的够了!”奥斯卡不耐烦的插入进来这两个家伙就是这样说着说着就把自己撇开了。

    “一个金泰!谁能告诉我咱们这是要去哪?”奥斯卡望了望身前身后密密麻麻的山地战士又望了望四周的森林他从昏睡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现自己身在躺椅上了。

    “嘿嘿嘿!”詹姆士露出招牌般的小白牙“殿下您打错主意了我们是帝国勇士不会为一个金泰折腰的!军长吩咐我们这是最高机密绝对不能告诉您!”

    “殿下!”马克西姆再次言“您可别听詹姆士胡扯要是一百个金泰他就告诉你了!这小子只是闲您给的太少!”

    “你***才在胡扯!”詹姆士向在躺椅后方的马克西姆瞪了一眼。

    “我一点没说错!要不是我看着你你这小子恐怕早就做逃兵了!”

    “你想决斗?”

    “来就来吧!”

    “……”

    奥斯卡翻了个白眼不管前面是惊喜还是什么别的东西现在他唯一的期待就是养好伤势他的朋友和爱人都在等待着他!

    夕阳的火色映红了天空树林似乎被点燃了!德意斯金香木在初冬的黄昏散着柔和恬淡的芬芳一年中最后一季晚香玉吐露出花蕊它们隐没在林地深处宛如披着面纱的新娘羞涩地立在昏暗的角落。

    林鸟在忙碌的上下翻飞漫长的冬季已经到来它们要抓紧时间填饱肚子。松鼠和豚鼠在争夺地盘它们是邻居也是对头。

    林地中的景物渐渐清晰视野也逐渐开阔一轮红日悬停在西方的地平线上夕阳最后的余辉映衬着漫天光火。

    躺椅被放在地上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缓缓打开眼帘天啊!他看到了什么?

    长长的骑士队列一望无边他们披挂着一身血红色的光彩在地平线的前沿展示着壮烈如史诗般的气魄。骑士的队列中心飘扬着一面白底红纹的大旗它那抖动着的完美线条令年轻人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着。

    猛虎!水仙!只不过这面旗帜上描画的猛虎是红色的!

    “我要站起来!我要站起来!我要站起来!”奥斯卡用颤抖的双臂支撑着全身的重量终于!他站起来了!他的骑士在等着他!他还要带领他们冲锋!

    猛虎的阵营在统帅站定的一刻响起刀枪敲击盾牌的声音巨大的音量惊起飞鸟惊走猛兽惊开北风。

    阵营中突然驰出一名骑士他策动战马冲至统帅的面前下马!敬礼!骑士的动作一气呵成。

    礼毕!缪拉.贝德贝亚军长将奥斯卡遗落在妻女山战场的弯刀和德林式火枪一同递到这位统帅的手里。

    奥斯卡珍之重之的接了过来他将火枪揣入怀中用手紧握弯刀的刀柄。

    缪拉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站往一侧这个时刻是属于英雄的。

    面对万千骑士的注目奥斯卡高高举起手中的兵刃!

    “安鲁哈啦!”

    天地之间响起无数勇士的欢呼。

    “我奥斯卡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