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瞪了他一眼看向君玉现君玉正盯着那个衣冠冢前的墓碑。墓碑上赫然只有简单的五个字:

    兰茜思之墓

    这时孟元敬也看到了二人对视一眼均心中一凛。

    “这里是私人住地不欢迎游客快走。”女子悻然道。

    二人只得赶快离开。

    “君玉真奇怪这女子竟然供着你母亲的墓碑。”

    君玉也有点奇怪:“不知是不是同名同姓之人。”

    两人走了一会儿投宿的客栈已经在望。只见有一男一女正从另一个方向往客栈走来竟然是朱渝和石岚妮。

    孟元敬大惊失色:“岚妮你怎么会在这里?”

    石岚妮见到表哥和君玉惊惶失措的转了脸不敢回答。

    朱渝见到二人也有些意外冷冷地看了君玉一眼转身就走。

    石岚妮也立刻跟了上去。

    孟元敬正要追上前喝止表妹客栈里面早有二人迎了出来二人均是青城派的装束其中一人是孟元敬认得的正是青城派一名辈份较高的弟子。

    那人见了孟元敬立刻道:“孟公子敝掌门有请。”

    “好。”

    孟元敬回头见表妹已经随了朱渝远去无法再追赶只得答应下来又看看君玉:“你要不要一起去?”

    君玉摇摇头:“我这次来主要是观光游玩的你先去交了盟主令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好我交了令牌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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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元敬已经随青城派的弟子启程估计要五日之后才会回来。君玉也不急趁此机会好好在成都边境一游。

    这一日她骑马沿着城北往郊外走。清澈见底的府河沿途伸展开去两岸盛开着野生的蔷薇。再往前走了七八里路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君玉驻足这琴声乍听之下清雅柔和似佛教的音乐再一听却如春花秋月让人心底激动莫名又惆怅万端继而如山谷清泉松间明月美不胜收却又难以言喻。那曲子竟然是从来不曾听过的。

    她驻足半晌想起李白曾经写过的一听蜀中僧人弹琴的诗:

    蜀僧抱绿绮

    西下峨嵋峰

    为我一挥手

    如听万壑松

    客心洗流水

    遗响入霜钟

    不觉碧山暮

    秋云暗几重

    前面不远处就是著名的昭觉寺但是琴声却不是从寺庙里出的而是从对面的一座小山坡上出来的。

    君玉循声而去山坡上有一棵巨大的黄桷树看树冠大概已经有千年左右历史。黄桷树下坐着一个麻衣如雪的年轻僧人正在独自抚琴。

    琴声忽止僧人抬起头来不过二十出头年纪虽是一身粗麻长袍却龙章凤质卓尔不群。单论风采君玉生平所见之人惟有弄影公子堪与比肩。

    君玉上前一礼:“打搅大师雅兴。这曲子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广陵散》?”

    和尚看她一眼目光倏地放出光华语音却清冽平和:“正是《广陵散》。”

    《广陵散》自嵇康在刑场最后一次弹奏后就此失传千百年来各种讹诈版本虽多却无一真实。弄影公子有一次在天山雪峰上听见一隐者弹奏过后面一段但是循声欲去拜访隐者已经踪影全无。弄影公子妙解音律当即记录下这残缺不全的曲子回来后多方考证认为就是失传千年的《广陵散》。君玉听这年轻僧人弹奏到后面正是弄影公子记下的那段是以才有此一问。

    “敢问大师法号?”

    “在下拓桑。”

    “在下君玉有幸一闻《广陵散》真是不虚此行。”

    拓桑显然不是蜀中人君玉到过许多地方就是一些很偏僻的土语都大致能听懂可是从拓桑的口音里却完全辨识不出他来自何方。

    拓桑似乎知道她的心思似的微微一笑:“拓桑弹奏这曲子日久从来无人辨识出是《广陵散》如今初到蜀中竟遇上知音难得难得拓桑再弹一曲酬知音。”语毕再抚琴弦。

    这曲子较之《广陵散》完全变换了风格君玉静静地听着仿佛那不是琴声而是心灵相通的朋友在对自己婉婉倾诉。好一会儿她情不自禁地取出随身带着的一支短笛合着琴音是一《月下笛》。

    拓桑的琴声稍微小了下去却和笛声正是相得益彰配合得天衣无缝琴声笛声林间回荡如溪流淙淙又似月下花开。拓桑抬起头看着她半晌低声连连道:“白头如新顷盖如故。”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啸声接着响起激烈的打斗之声。拓桑神色不变弹奏的手依旧没有停下来君玉也静静地站在那里没动直到曲子完毕。

    拓桑深深地看她一眼收了琴微微一笑身形一晃飘然远去了。

    君玉快赶几步纵身跃上一棵大树对面山坡下的一块空地上十几个人将一穿黄袍的身材十分魁梧的西域僧围在中奖西域僧挥着一根碗口粗细的禅杖迎战。西域僧功力相当不错可是在十几个好手的围攻下也渐露疲态这时一柄流星锤从背后直袭僧人背心。僧人被三名使刀的好手缠斗无法回身眼看就要受重伤突然那柄流星锤砰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这时那伙人已经明白暗中有高人在帮那西域僧顿时散开西域僧一得喘息机会拖着禅杖立刻逃之夭夭。他身形笨重轻功却不弱有五个人追了上去奔出几步却腿一软纷纷跌在地上。

    众人上前扶了受伤者现地上只有5片叶子。

    环顾四周树静阳高哪里有丝毫人影。

    众皆骇然那暗中高手竟然只用5片叶子就打退了五名好手众人不敢再追垂头丧气地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君玉在树上看得分明有个人影恍然而过快得她几乎都没辨识出来依稀正是拓桑的背影。君玉也暗自心惊这个年青僧人竟然有如此高深的功力。

    早上的客栈里人影稀落君玉从二楼下来这时大堂里已经有几个客人正在吃早饭。其中有三个汉子坐成一桌在低声议论着什么。

    君玉细听三人中一个颧骨高耸的中年汉子道:“寒景园今天这场赌博帮主可是赢定了。”

    “老三!”旁边一个年龄最长的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高颧骨男子不敢再多说什么三人赶紧起身结帐走了出去。

    君玉也起身尾随三人走了出去。

    寒景园在东郊2o里外是天府最出名的林苑二十年前曾经盛极一时随后易主现在成了蜀中红枪会总瓢把子郭仁成的老巢。一路上有许多带刀佩剑的武林中人看样子都是奔寒景园去的。君玉不紧不慢地随着众人大家皆行色匆匆似乎无暇多顾。

    寒景园的大门大开着君玉随了众人进去。

    在一个巨大的四角亭里摆着一张长方桌方桌的两端各坐一人。前方约五十岁的老者是蜀中红枪会的总瓢把子郭仁成对面坐着一个大胖子正是贩卖石岚妮的江之林。

    围观的人众已经越来越多郭仁成粗声道:“江老弟可以开始了吧?”

    江之林阴阴一笑:“郭瓢把子看清楚了这是2o万两银票都是四大钱庄的硬通货一把骰子就赌十万两。”

    郭仁成道:“我手里可没有这么多现钱。”

    江之林大笑道:“郭瓢把子的家当起码值当2o万两银子这寒景园至少也值当5o万两你的赌本就算了7o万两本钱足够了。”

    郭仁成心里大怒却大笑道:“原来江老弟是冲着我的寒景园来的只怕未必如你所愿这一把就赌了。”说着把骰子递了过去“江老弟可看清楚了。”

    江之林一笑:“你是地主你先掷。”

    郭仁成拿起碗一摇六粒骰子在海碗里激荡滚动中间唱摊的揭开大喝道:“二六一五十七点大。”掷骰子十八点已是最大现在郭仁成掷出一个十七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江之林又是阴阴一笑手掌抬起指头微动骰子在海碗里叮叮作响唱摊的揭开又喝一声“六个红四全色。”全色最大郭仁成脸上冷汗直冒。

    江之林又拿出一叠银票往前一推:“老郭痛快点我们一把定输赢这次一口赌5o万。”

    郭仁成脸上青筋暴突:“这次你先掷。”

    江之林点了点头笑道“这样痛快点”手指微动骰子掷出唱摊的头上也冒出冷汗来揭开碗厮声道:“六个六十八点兼全色通杀。”按照掷骰子的规矩18点全色是不能再赶的了。

    围观者哗然君玉却看出江之林每次掷骰子的时候手指微动暗运内力显然强过了郭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