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清宫汉女 >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十四章
    次日秋阳高照一夜风雨过后黄花反倒开的更盛了些金灿灿的一片迎着暖阳格外喜人。赵麽麽指挥着丫头小厮们打扫石子路上堆积的枯枝败叶清雨陪我站在廊子下逗弄一只虎皮鹦鹉这只鹦鹉是马雄夫人送予我的极是乖巧伶俐一把瓜子便引的它背起唐诗来鹦鹉特有的尖利嗓子愣是把诗情画意的唐诗念成了笑话全然没有一丝缠绵悱恻。

    清雨笑道:“不如交给大奶奶几日好歹学些俏皮话来。”

    我亦笑道:“又胡说连大奶奶都打趣起来听它背唐诗不比笑话更有意思吗?”

    阿离接口笑道:“有无意思倒也罢了只是听它背起唐诗来不伦不类的倒象咱们宫里头倒了嗓子的老太监。”

    众人一笑的东倒西歪起来赵麽麽点着阿离的额头嗔怪道:“都是格格纵的你们又是大奶奶又是老太监嘴里就没个正形。”

    阿离搬了把花梨木靠背椅扶我坐下闻言与清雨做了个鬼脸儿暖暖的光洒在身上驱散了深秋寒意我眯着眼闲适笑道:“您老快别说她们了我整日不能出去倒多亏了她们嬉闹才不闷的慌。”

    赵麽麽在我腹上盖了锦被仔细掖着边角边笑道:“奴婢也不过就这样一说格格眼前的这几个丫头呀比寻常人家的小姐都金贵些说不得骂不得。”

    清雨几个闻言越来了兴致。正说的热闹着一个青衣小厮走过来呈上书信道:“回格格二门上传进来的。”

    阿离接过递给我瞧。我就她手里看了眼雪白地信皮上只“孔四格格亲启”六个大字。亦无落款遂懒懒道:“谁送来的?”

    小厮恭敬道:“回格格奴才不知是一个孩子送来的放下信就走了。”

    我疑惑地接过信。薄薄的一页纸上只上书:今晚戌时芙蓉楼凤飞阁恭候大驾。工整地楷书干净利落没有落款亦无半点痕迹可寻阿离偏过头来看了看低声道:“格格您要赴约吗?”

    如此等鬼鬼祟祟的行径我本不欲理会。但芙蓉楼三个字勾起了我满心的不解先是孙延龄再是这封相邀之信。直觉告诉我这并非巧合此人必定洞悉了我会为了芙蓉楼三字而前往..他到底是谁?又所为何事。与孙延龄又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联?

    阿离担忧的道:“您还是不要去地好既如此隐秘。必定是不可告人之事不听也罢。”

    我摇头道:“我非去不可。”

    阿离又道:“那我去唤了鄂统领过来。”

    我沉吟道:“不必声张你去告知鄂栋晚间随我前往便是。”

    阿离惊道:“怎可只带他一人?格格忘了前些日子的刺客吗?”

    我温言抚慰道:“你别担心不打紧此人既如此做派自是不愿被人知晓若大张旗鼓宣扬只怕此行得不到我所想要知道的鄂栋身手了得应无碍。只你我鄂栋三人知便可勿告知他人。”

    阿离见我笃定的神色也只得随了我自去寻鄂栋。

    酉时用晚膳之时孙延龄贴身小厮来回道:“格格额驸今日在外头应酬。”

    我心念一动忙道:“额驸和谁应酬你可知在哪里?”

    小厮垂手道:“回格格奴才只知是外边来的人并没瞧见是哪位额驸只打奴才来回格格不能陪您进膳了旁的就一概不知了。”

    我挥手命他去了只犯嘀咕近来亦不曾听闻京城有人来莫不是辅政转瞬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草草用了晚膳已是日沉时分寻了理由将赵麽麽等人打出去阿离伺候着我换装。

    我将满头乌盘成寻常落雁髻鬓后只压了朵浅蓝绒花并不着珠玉之物一身素净的蓝袍外头披着深色大氅密密实实裹了全身从外头竟看不出怀胎近八月的身子。阿离伴着我从王府后门悄悄出去鄂栋亦是一身便装守侯在此见我出来忙素身而立他是我自京中带回的贴身侍卫统领极是能信地过的。

    阿离不安的攥着我地手执意要一同前往我柔声道:“有鄂统领在不会有事的你且回房去守着若是被赵麽麽现我不见了可是要闹地鸡犬不宁了。”

    阿离依依叮嘱了半天才放我前去。

    此时夜幕初上我从未在这个时分行走在桂林街道之上想着神秘地相约之人心中一阵异样的感觉涌起大街之上酒肆林立之处灯火通明熙熙攘攘比之我初回桂林之时多了几分繁华看来颁布地政令收到了相应效果。鄂栋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侧警惕的眼观四方我瞥见他外袍下隐约长剑的形状暗自定住心神。不一会工夫芙蓉楼便呈现在眼前三层高的木楼四角悬挂着古朴风铃高高悬起的红紫彩绸随寒风摇曳大堂内人头瓒动其中不乏衣着光鲜之人。嘈杂声行酒令声端的是热闹非凡偏生又夹杂着几丝若有若无的丝竹之声倒是与众不同。

    训练有素地小二笑容可掬的迎上来殷勤道:“二位客官里面请。是要包间还是坐在大堂?”

    鄂栋道:“凤飞阁我们赴约。”

    小二忙在前头领路。笑道:“二位楼上请。”

    二楼之上却颇为清净哑雀不闻每个单独的包间上头都挂有名牌号如翔龙阁虎踞楼等。小二打开最里间地房门笑道:“二位客官这就是凤飞阁您请。”随即退下。

    鄂栋先我一步进去惊诧道:“主子没人。”

    房内摆设极是精致正中一架观之不俗牡丹屏风红木大桌上已摆了热气腾腾的各色佳肴却是空无一人。我和鄂栋相视皆为不解走了这半晌又登上高楼。我双腿本浮肿此刻已是难耐。只得先坐下。

    鄂栋忽道:“主子。您瞧墙上。”

    我顺着他手指地方向果见南墙之上贴了一张纸。似有字迹的模样鄂栋快步取下递给我仍是那工整的楷书字体上书:此房与翔龙阁已打通格格请耐心等候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鄂栋迅在房内四处察看却不得要领我沉吟片刻低声道:“既来之则安之我倒要看看他大费周折是要请我们看什么好戏。”又嘱咐道:“我们既能听到翔龙阁的动静想必他们亦可听闻我们说话你要紧记从此刻起无论听到什么不可大声讲话。”

    鄂栋会意我命他在一旁坐了且耐心等候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隔壁翔龙阁有说话的声气只听一个跋扈傲气地声音问道:“隔壁似乎有人?”

    仿佛是方才小二道:“回诸位爷隔壁是一对夫妻等人再说咱们芙蓉楼各间都是极隔音的不打紧。”

    我和鄂栋皆屏气凝神竖起了双耳却不想一个极熟悉的声音不耐烦道:“又不是头次来下去吧。”

    小二掩门出去鄂栋不安的看着我我知他也听了出来那是孙延龄。

    只听最初说话的那个阴阳怪气笑道:“我倒是没什么只怕万一不留神被人听了去额驸在你们四格格面前就不好交代了。”

    我双手紧紧扯着帕子整颗心吊了老高孙延龄压低声音怒道:“这会要做好人吗?晚了早在你们蓄意陷害我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好交代了我还怕什么大不了一死了之。”

    孙延基忙圆场道:“二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那人冷笑道:“孙将军如今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事情抖搂出来对你我都没有好处还是少些无用的牢骚大家安宁才是。”

    孙延基笑道:“胡兄说的是别和我兄弟一般见识不知这次平西王老人家有什么指示?”

    我一愣孙氏兄弟何时竟与吴三桂勾在一起地看来来人便是吴三桂的女婿亦是亲信胡国柱。

    果听那人沉声道:“前些日子甘肃庆阳知府傅弘烈当朝弹劾我岳父拥兵自重心怀不轨的事想必你们也听说了吧。”

    孙延龄疑惑道:“他不是已经被配到我们广西梧州了吗?”

    胡国柱又道:“正是我岳父想永绝后患既配到孙将军地地界自然想请孙将军动手。”

    孙延龄冷冷道:“你们既手眼通天何不自己动手岂不更放心些?”

    胡国柱笑道:“众人皆知他与我岳父的过结事情还未淡忘他便死了岂不是明摆着是我岳父动地手吗?”

    孙延龄哑然半晌方道:“他尚在来广西地路上此时动手

    胡国柱接口道:“此时动手正是大好机会他未到广西自然不会使人疑心到你孙将军的头上。”

    过了许久隔壁都没有再传来说话地声响我和鄂栋正疑惑凤飞阁的门咿呀被人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