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弯腰

    一些有心人见了这种异常的天气,却生起了另外的想法。连老天都变了脸色,这世道是不是也要变了?联想到春州数十万大军两次进攻蜀州的失败、春州西部的陷落以及蜀州几十万大军对春州东部的威胁,他们不由得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杨玉坤站在总督府的花园中望着满园的火树银花,心情无比沉重。半年多来,他似乎苍老了许多,原本略显臃肿的身材明显的瘦了下去,让合体的锦袍变得空荡荡的。白皙的脸上增添了许多皱纹,就连过去那一头漆黑的青丝,不知什么时候起也失去了光泽,中间还夹杂了一些华发。

    他无法排遣满怀的愁绪,春州的局势一日比一日恶化,让他焦心不已。他曾经是一代枭雄,两次进攻蜀州的不利并没有消磨他的雄心壮志,凭借着多年在春州建立起来的威望和积累的实力,他在半年之内就训练了十万大军,虽然军队的总量和素质比战前要差一些,但他相信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他仍然可以成为争霸天下的最有希望的人物之一,没有想到的是蜀州军的一连串迅雷闪电般的进攻令他的梦想彻底破灭了。

    蜀州军对春州西时部的占领,让他丢失了一半的土地和四成的人口,无论是兵员补给还是税赋收入都无法和过去相提并论,而南丝绸之路的被截断,使得春州与次大陆的贸易再也无法进行,令州府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收入来源。更重要的是他失去了向福田这样一位德高望重、军事才华卓著的将领,春州军队的军心士气跌到了前所未有的低谷。

    不仅如此,春州还面临着来自东西两面的巨大威胁,在西部的近二十万蜀州大军磨刀霍霍,一副随时准备大举东进的样子,而粤州的黄安也在蜀州的胁迫下向粤春边境派驻了十万大军,整日进行着军事演练,保不准哪一天就会杀到春州境内。

    对于蜀州方面的威胁,杨玉坤并不感到意外,对方既然占领了春州西部,自然有进一步开展军事行动的可能。他气愤的是黄安,好歹过去两家也曾是盟友,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对方就投入了敌人的怀抱,还把刀子举向过去的朋友,是不是太***不讲义气了?

    杨玉坤其实明白自己也不能怪黄安,毕竟自己与对方结盟的时候就没有安着好心,一旦占领了蜀州,自己就会和对方翻脸。关于这一点,他相信黄安心里也有数,第二次进攻蜀州时,以李中良这样的名将都没有提出两军互通情报,就深深说明了问题。不过,人总是自私的,即便自己先做出了对不起别人的事,当别人实施报复时,也很少有人能够检讨自己的不是。

    “大人,蜀州的使者又来了,催促大人给他尽快答复,大人见是不见?”参军悄无声息地走到杨玉坤的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他虽然一向被总督大人所倚重,但见对方的脸色实在太难看,说话还是非常谨慎,连腰也比平时多弯曲了许多。

    “他又来催促了么?责任心倒是强得很!”杨玉坤发出一阵冷笑,双眼却望着前面一棵被大雪压弯了腰的柏树,一阵子失神。

    那个叫郑经的蜀州使者已经来了春城十几天,期间杨玉坤和他见了两面,每一次见面都是不欢而散,因为对方提出的条件与他自己的设想相距太远。按照蜀州方面的意思,杨玉坤要彻底向秦思远投诚,交出蜀州的军队指挥权以及外交方面的权力,承认秦思远对春州的统治,接受都护府监督部门的监督,在春州推行新政,每年要向都护府上交两千万金币的赋税,这个金额随着春州经济的发展还要不断地上调。而蜀州方面则承诺杨玉坤留任春州总督,允许他保留五千人的卫队,同意在一般情况下不干涉他施政行为。

    这些条件自然让一向大权独揽的杨玉坤难以接受。交出了军队的指挥权,他就没有了任何的保障,也没有翻本的机会;交出了外交权,他就不可能再得到任何的外援;接受都护府监督部门的监督,他的一切行动就会暴露在阳光之下,根本不可能搞什么花样;推行新政会使自己的权力进一步消弱,敛财的机会也会大大减少;至于每年上缴两千万以上的金币,虽然在春州的财力范围之内,但如此以来,自己的州府也没有什么节余,自己想做什么事也没有多少财力了。总之,如果接受了对方的条件,他就像一条困在小池塘的大鱼,即使有再大的能耐,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杨玉坤有心不接受对方的条件,可他知道接下来面临的很可能是来自东西两面的数十万大军无情的攻击,这一点对方也说得很清楚。他目前只有不到二十万的军队,其中四五万是成军不久的部队,还有三四万是地方部队,战斗力不强,真正能够指望得上的就是自己的一个主力军团。用这些部队去与对方尤其是蜀州的精兵强将对抗,简直就是以卵击石。而且一连串的战争使自己的财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即使部队能打,后勤保障恐怕也不能支撑多长时间,毕竟战争打的就是粮食和金币。

    “谐量,你说说我到底该怎么做?”脑子里乱成一团的杨玉坤转过头来,将目光投到参军的身上,脸上流露出几分期待。

    参军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用手一指前面一株被大雪压弯了腰的柏树,说道:“大人请看,这柏树应该是世上最顽强的树木之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当中,基本上都是挺直身躯,笔直向上,即便是狂风暴雨,也只能令其摇晃,不能让其弯曲,可在这百年难见的大雪压迫下,他还是弯了腰,不过他并没有折断,而且卑职相信只要太阳一出,大雪融化,它就会再次挺直腰杆。”

    杨玉坤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线:“你的意思是说我也要向这柏树学一学,该弯腰的时候就得弯,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

    参军点了点头,走到一棵因为弯曲而将道路挡住了的小柏树跟前,伸手握住冻成冰条的树干,微一用力,便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树干断成了两截。参军将树的上半部分扔下,这才转过身来说道:“大人看这被冰雪覆盖的树木,虽然身上被包裹得严严实实,有些透不过气来,生长自然也不可能,但树根却深入地下,仍能吸取养分,维持生机,只要等到雪过天晴,又可以自由自在地呼吸生长了。但若是因为有人看见它挡了自己的道路,一把将他折断,它便什么希望都没有了。大人愿意让人看成是一棵挡路的树木而一把将你折断么?”

    杨玉坤摇摇头:“自然是不愿意。”

    参军说道:“那大人就不要挡人家的路,至少不要让人以为你挡了人家的路,除非你已是参天大树,人家根本不可能将你折断,只能绕道而行。”

    杨玉坤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不过仍带点疑问地说道:“如果我都答应了对方的条件,只怕自己一点养分都没有了,又怎能等到天晴的日子?”

    “当然不能全部答应!”参军细长的双眼中充满自信,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军权、外交权、推行新政这三点是蜀州方面提出的核心,卑职以为在方面他们都不会让步,至于其它的,谈判的余地就大了,而且在军权和推行新政方面也有谈判的可能。比如说大人可以答应交出军权,但前提是军队不得开出春州,或者是不得打散重编,即便是要打散,也得保留原万人队以上的编制。再比如说大人答应推行新政,但推行的范围和推行的时间表不能完全由西南都护府决定。总之只要大人找出合适的理由,掌握谈判的火候,该让步的让步,该坚持的坚持,必要的时候不妨装出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样子,就一定能够达到目的。”

    “好!好!好!”杨玉坤大笑了三声,满脸的皱纹也似乎舒展了开来,“想不到谐量的思虑这样周密,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巴不得立即与蜀州的使者见面了。”

    参军弯下腰来,谦虚地说道:“大人过奖了,卑职只不过提醒了大人一下,其实大人或许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有下定决心而已。不过卑职还是要说一下,大人既然决定了要见蜀州的使者,就一定要准备周全,因此卑职请大人在这里再考虑一番,由卑职前去将蜀州的使者稳住,等大人考虑成熟了再去见他。”

    杨玉坤拉起参军的一只手,拍了拍,说道:“也好,就由谐量你去将他稳住,我一会儿再过去。”

    第十卷搏弈第二十七章笑谈定计(一)

    第二十七章笑谈定计(一)

    参军转身去了,杨玉坤背着双手在一棵被压弯了腰的柏树前站了好久,直到双脚有些发麻,他才他大袖一挥,转身离去。

    一股强风吹过,将树上的积雪扫得干干净净,那树忽地一下伸直了腰,在空中晃了几下,便挺立不动,仿佛在它的身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杨玉坤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连这样的条件也敢提出来,就不怕秦大人一怒之下来个犁庭扫穴,将他的势力连根拔起?”苏良将手中写满情报的纸张递给鲁少华,一向处变不惊的脸上写满了不满的情绪。

    “很明显,杨玉千坤是不甘心他的失败,总想创造一些翻本的机会,所以才提出了这些条件。”鲁少华接过纸张迅快地扫了几眼,一丝冷笑浮上他略显苍白的面孔,“你们看这一条,军队指挥权可以交出,但军队的编制不得打散,指挥官也不得随意更换,这样以来他虽然不能直接指挥军队,但仍然可以通过嫡系部下进行遥控,一旦有机会,他就可以令这些部队反水了。”

    鲁少华是在春州西部战役结束不久后回到锦城的,秦思远不在蜀州,他就算是西南都护府官职最高的军方人物,涉及到同杨玉坤达成协议这样的大事自然少不了他。

    雪怜丹明媚的双眸一转,未语先笑道:“我记得在前朝的时候就有一位春州的王爷,与朝廷的关系是听宣不听调,势力日渐膨胀,最后还是反了,虽然造反没有成功,可给国家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大概杨玉坤对这位王爷的经历有过一番研究,也想学学他的做法,可惜西南都护府不是那时的朝廷,秦大人也不是那时的皇帝,他的想法未免太简单了些。”

    她的上身穿着一件薄薄的大红皮裘,下身是一条同色的皮裙,脚上是一双红色的高跟皮鞋,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散发着无穷热力的狐狸精。若是在平常,苏良和鲁少华保不准要离她远一些,因为她的火热会炙烤着他们,不过在今天这个场合,她火热的打扮倒令原本沉重的气氛变得轻松了一些。

    “有关军队的问题,绝对不能做太多的让步。”琳娜水蓝色的双眸中闪射着坚定的光芒,性感的双唇开阖间可见洁白的贝齿,“杨玉坤若是不同意军队打散重组,不同意军队调出春州,不同意随意更换军官,那叫什么交出军队指挥权?那只不过是都护府出钱为他养了一支私人军队而已!”

    鲁少华将目光投到琳娜傲人的身材上,脸上露出欣赏的神色。琳娜的打扮与雪怜丹大同小异,一身白色的皮裘、皮裙,脚上也是白色的高跟鞋。由于身材欣长,从皮裙下露出的双腿显得特别修长健美,让人有一种恨不能抱着她的双腿亲吻的感觉。不过总的来说她不像雪怜丹那样有一种邪异的妖媚,让人在欣赏的同时少了那种退避三舍的畏惧感。

    鲁少华知道在军队的问题上,琳娜比他有更多的发言权,毕竟对方带兵多年,对军队的认识更在他之上。而且琳娜在蜀州军方虽然没有什么职务,但以她的军事才华和秦思远夫人的身份,她的话还是颇有分量的,她对春州军队的处置见解不能不令人重视。

    “琳娜将军认为在军队的问题上该如何向郑经回复呢?”苏良那一连四季不离手的羽扇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换成了一把折扇,此时他将折扇张开,摇了两下,随即又将其合上,在左手心不停地敲打着。

    “很简单,春州军队的指挥权必须全部收归都护府所有,包括军队的训练、编组、军官的任命、部队的调遣等等。”琳娜白嫩的右手紧握成拳,重重落在面前的案几上,“若是杨玉坤不愿意,那就再打一场好了,我不相信他有这样的胆量!”

    案几上的茶杯跳起来又落下,晃了几晃才站稳,杯中的茶水飞溅出几滴,落到苏良清癯的脸上,让他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他抬起大袖将脸上的茶水拭去,苦笑一声,说道:“问题是如今我们希望有一段时间休养生息。一连串的战争让我们兵力也少了不少,急需要补充训练;钱粮也大幅度损耗,需要恢复补充;青州那边刚刚收复,胜利的成果需要一段时间消化吸收;秦州的鞑凶人和南宫家族似乎有讲和的迹象,我们不得不有所防备;洞越族那边虽然没有让我们直接出兵,但粮草武器也要源源不断地供应。正是由于有这些不利因素,所以秦大人才指示我们对杨玉坤的条件放宽松些,如果我们的条件太苛刻,逼得杨玉坤背水一战,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鲁少华松开环抱着的双臂,身体向前倾了倾,说道:“我看不如这样,春州的军队必须接受都护府的调遣,也必须打散以后按照蜀州军队的编制重组,不过军官的任命可以征求杨玉坤的意见,万人队以下的编制可以暂时不动,待以后再逐步调整。”

    雪怜丹忽然放肆地伸了一个懒腰,圆润的双腿绷得笔直,高耸的**从半开的皮裘中露出大半,虽然有内衣和抹胸包裹着,轮廓形状仍是清晰可见。就在众人目瞪口呆当中,她打了一个呵欠,懒洋洋地说道:“其实各位都不必太担心,我们大可以先将接受杨玉坤的条件,然后在慢慢收拾他。就说这军队吧,我们的军务府不是有军法司么?在他的部队中多派一些军法人员,一旦发现那些军官有什么异常,就抢先动手将他们铲除了,看他们还能怎么样!”

    苏良皱了皱眉,问道:“雪夫人刚才不是不赞成接受杨玉坤的条件么?现在怎么又变了?”

    雪怜丹妩媚一笑,说道:“我是看各位大人为难,才提出这个建议,至于到底接不接受,还是由你们决定。”

    苏良一阵心动神摇,赶紧避开她的目光,向琳娜问道:“琳夫人以为如何?”

    琳娜螓首轻摇:“不妥,军法人员处在明处,别人容易防备,反倒不如在原春州的将士中培养我们的情报人员更为保险。”

    苏良眼睛一亮,点头道:“这倒是一个办法,不过春州原来的军队还是不能保持万人队以上的规模,否则即使我们发现对方有阴谋,也难以阻止。不过,军法人员还是要配备的,这是我们军队的制度,春州的军队既然纳入了我们的管辖范围,就要遵从这样的制度。”

    “杨玉坤提出来先在春州西部推行新政,东部放在下一步,这一点我们不妨答应他,反正新政的推行也不是一下子的事,等到西部见了成效,东部民间的呼声自然会增高,那时候推行起来也就容易了,若是逼迫他从现在起就全面推行,他出工不出力,不仅新政的推行会大打折扣,说不定还会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来。”

    鲁少华将双手伸直,离面前的碳盆更近一些。锦城今天早上刚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气温降低了不少,让他一时有些不适应。此时他不由得羡慕起那些会武功的人来,像眼前的雪怜丹和琳娜,大冷天的只穿一件薄薄的皮裘,里面也就是一件内衣,双腿上更是只有一双丝袜,双腿的大半截露在皮裙外面。她们不仅离碳盆远远的,而且好象一点冷的感觉都没有,不像自己,一身厚厚的棉袍,仍是感觉到有些冷飕飕的。

    “或许自己应该找个师傅学点内功。”鲁少华的思绪有些开了岔。

    “鲁大人说的对。”也许看见了鲁少华的神态,苏良拿起一根细铁棒,将盆中的碳火拨旺了些,“杨玉坤这么多年来对春州的统治,是建立在贵族富户支持的基础之上的,尤其是在以春城为中心的东部,贵族富户势力庞大,对杨玉坤也非常忠诚。这也是他坚持将春州东部的新政推行押后的原因,一旦新政全面推行,贵族富户的势力将大幅削弱,杨玉坤想翻本也就不那么容易了。其实他的这个条件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影响,正因为春州东部的贵族富户势力庞大,新政推行起来一定不那么容易,我们也希望春州的新政推行分步实施,而西部是最好的示范地。”

    琳娜对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见解,她最擅长的是武功和兵法,因此军事上的事往往能说得头头是道,若是谈起政治,则经常是沉默寡言了。

    雪怜丹伸出珠圆玉润的左手,将那根春葱般的无名指翘起,露出一枚精致的指环,右手在指环上轻轻地抚摩着,动作既优雅又妖冶,让人的眼珠不由得随着她的手指转动。就在琳娜也忍不住被她的动作所吸引时,她才扫了众人一眼,满意地一笑,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们英明伟大的秦大人最厉害的一招就是‘诱骗’,苏大人不妨也将这一招用一用,派人在春州东部广泛散播新政的好处,等民众的心理上都接受了,到时候实施起来就非常容易了。”

    第十卷搏弈第二十八章笑谈定计(二)

    第二十八章笑谈定计(二)

    苏良和鲁少华都不大明白她的动作代表什么意思,也不知道秦大人什么时候采用过诱骗的手段,只有琳娜很明白她的动作及话中含义。秦思远确实喜欢采用“诱骗”的手段,玉琼瑶、风夕舞是被他的宏伟志愿诱骗而投入怀抱的;苏良、鲁少华等人是被他的治国方略成功诱骗而加入阵营的;娜云雪、山扎敖是被他的种族平等政策诱骗而化敌为友的。就在前不久,锦城的众女听说他在越京将苏小娇和韩雨嫣弄上了手后,大都有些捻酸吃醋,秦思远连忙让苏小娇令家族的工匠用越京的珍珠和攀城的宝石给每个女子加工了几件精致的首饰,结果将他的那些女人哄得开开心心的,这也应该算是一种诱骗。雪怜丹的那个动作实际上是在睹物思人,因为那枚指环正是前不久秦思远托人送给她的。

    琳娜不由得伸手握住了胸前的项链宝石,那也是秦思远前不久送给她的,摸在手中有一种抚摩情人的感觉,她感到心里一阵温暖。

    苏良自然不知道两个女子的心思,却对雪怜丹的建议很感兴趣,点头说道:“这个办法可行,这就叫做‘造势’,只要春州东部的民众接受了新政,到时候先从平民占绝大多数的农村推行,城市中的贵族富户想阻拦也不容易了。”

    鲁少华说道:“话杨玉坤说我们让他向都护府每年上缴两千万以上的金币这个数额太大了,我看我们干脆就大方一些,暂时就不要他交了,不过驻扎在春州的军队的开支要由他支付,而且春州的财政收入支出要纳入都护府的监督之下,这样他想用那些钱搞什么秘密活动也就不现实了。”

    琳娜反对道:“这恐怕不妥吧,那样以来驻扎在春州的军队的命脉就控制在他的手里,都护府方面是欲控无力。”

    鲁少华解释道:“春州经过几场大的战争,财力已很拮据,而随着新政的推行,财政收入在短期内还会有所下降,我们即使给他定一个再大的数额,他拿不出来也是一句空话,不如送他一个顺水人情,同时让老百姓明白秦大人并不是来掠夺春州的。军队的开支由杨玉坤支付有个好处,那就是容易让他们之间产生矛盾。一旦他利用军费来控制部队,只要都胡府出面协调,甚至直接提供军饷和军备物资,就可使军队彻底倒向我们这边。”

    琳娜想了想,觉得他说的颇有道理。军方和政界历来都有矛盾的存在,而导致矛盾产生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军费的开支问题。政客们往往希望通过用军费的开支控制将领,比如粮草的供应、武器的供给、军饷的划拨等,而将领们则常常利用手中的军队来左右政客,让他们在朝廷中替自己说话。二者之间的关系既紧密又危险,一个把握不好,就容易导致双方翻脸。

    “那好,大的原则就这样定下来吧。”苏良见雪怜丹和琳娜都没有再说话的意思,站起身来,准备结束这次讨论,“稍后我将大家刚才讨论的意见整理一下,请雪夫人让赫连铁树派人送给秦大人批复,待大人的批复送回后再让郑经代表都护府与杨玉坤达成正式协议。近一段时间就让郑经和杨玉坤慢慢谈去。”

    赫连铁树的内情处虽然名义上隶属政务府,但实际上由秦思远亲自掌控着,秦思远不在期间,作为他情报助理的雪怜丹代传命令,所以苏良有此一说。

    雪怜丹站起身来,双手贴在丰满的后臀上,扭了扭腰,懒慵地说道:“坐了一上午,真该出去转转了。”

    她妩媚的双眼一转,走到琳娜的跟前,一把搂住对方的纤腰,将樱红的小嘴贴到琳娜的耳旁,说道:“娜妹,你看外面的雪景多好,我们不如找上几个人出去打雪仗怎么样?”

    琳娜的耳朵被她的热气弄得痒痒的,微微侧头避开了一些,说道:“苏大人不是请你让赫连铁树给秦郎送情报么?你还有时间玩耍?”

    雪怜丹傲然道:“那还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只要我一句话,赫连铁树跑都跑不赢!根本不必我花多长的时间去处理。”

    琳娜知道她说的是事实,那赫连铁树一副铁血心肠,谁的帐都不卖,惟有三人的话他不敢违背,一个是秦思远,理由就不必说了;二是玉琼瑶,她仙子般的气质让赫连铁树在她面前总是不自觉的低下了头;再一个就是雪怜丹,她就像是一个魔女,妖冶的魅力让赫连铁树热血上涌,自从有一次在她的媚惑下出过丑后,赫连铁树就再也没有在她的面前扬眉吐气过。

    “走啦,发什么呆!”雪怜丹见琳娜没有响应,在她的丰臀上使劲拍了一掌。

    “哎哟,你这妖精,又在发什么浪!看我出去不收拾你!”

    琳娜冷不防被她打了一下,虽然不至于摔倒,却也有些痛,她当即伸手去揪雪怜丹的耳朵,对方却早有准备,扭着腰跑了。琳娜一路笑骂着追了出去。

    苏良和鲁少华面面相觑,这两人虽然都没有官职,却也是都护府的重要人物,更是秦思远的夫人,却哪有点符合她们身份的形象?尤其是雪怜丹,整个就是一迷死人不陪命的妖精!不过二人也知道她虽然看上去放浪形骸,内心却是玉洁冰清,只钟情于秦思远一个人,只是她这个样子让不知内情的人见了,是不是有损秦大人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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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思远懒洋洋地靠在水池边,双眼微眯,感受着涌动的温泉水从肌肤上滑过的滋味。这一刻他似乎什么都不愿意想,什么也不愿意做,只是这样静静地坐着,尽情地享受着温泉对身体的抚慰,可思绪偏偏就像高涨的潮水,绵绵不绝。

    对申公烈大军粮草基地偷袭的成功,使得他以为吴州军很快就要退兵了,心神上出现了一丝松懈,带着剩下的两千战士找了一个秘密山谷休息,静等着敌军退兵的消息,可斥候在第二天带来的另一个消息却一下子让他从欢乐的天堂坠入痛苦的地狱:八千吴州大军正押运着大量的武器粮草行进在前往天狼寨的路上!

    秦思远开始还不相信这个消息,以为这是那些守护粮草的吴州军使用的一个计谋,目的是吸引自己的这支小部队前去劫粮,借机加以消灭,从而减轻他们粮草被焚毁的罪责。可在派出了大量的斥候进行反复探察后,秦思远才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那些吴州军运输的确实是粮草武器,从不时翻倒的小型运输车和失足的马匹背上滚落的粮袋及捆扎好的武器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斥候的进一步探察还表明,他们那天晚上焚烧的并不是吴州军的全部粮草,敌人在另外一个不远的秘密山谷中还储存了一批粮草,数量大概是他们焚烧的粮草的三成,守卫的是五百吴州军,而现在路上运输的正是那批粮草,想必是护粮的吴州军得到了前方的命令,急于将粮草运送上去。

    秦思远对申公烈是不得不佩服,他的老谋深算竟一至于斯!用一万多大军来守护粮草基地,已经是够谨慎的了,他还秘密建立了另外一个粮草基地,尤其是这个小的粮草基地就在那个大粮草基地三里外的一个隐秘小山谷里,防守的士兵数量也与大基地有天壤之隔,让人简直无法想象,这确实是一般的将领难以做到的。

    秦思远也无法再带着部队前去偷袭,敌军的数量是己方的四倍以上,而且经过了那天晚上的偷袭事件后,他们的防备一定很严密,让两千洞越战士去袭击一有充分准备的八千运粮大军,简直是让战士们去送死,而且说不定对方也正有这样的打算,张着网等待着鱼儿去钻。因此秦思远并没有冲动,而是命墨车带着两千战士向山南撤退,同时派人到天狼寨送信,让墨育强带着所有的洞越部队放弃所有山寨退往山南。

    秦思远更知道这场洞越族和吴州军之间的战争,双方没有胜利者。由于申公烈的谨慎,洞越军想逼迫吴州军退兵,从而在苍夷山北麓保留一块基地的最后的努力归于失败。有了这批粮食,申公烈的八万大军至少可以多支撑七天,而七天的时间对于他来说就足够了,不到三万兵力的洞越军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由老谋深算的申公烈指挥的八万大军的十天攻击,何况还有孙宣的一万近卫军从旁相助?因此洞越军退往苍夷山南成了唯一的出路。

    苍夷山北麓的丢失,使得洞越人失去了一个广阔的生存空间。吴州军当然不会在山中长期驻扎,长期对山中的占领对吴州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意义,而且粮草物资的运输也是一个大问题,不过他们一定会将洞越人的山寨全部毁掉,使洞越人短期内根本无法回山北生活,让这里变成一个军事缓冲区。

    第十卷搏弈第二十九章山洞情涛(一)

    第二十九章山洞情涛(一)

    洞越族军队的损失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在战前有八万军队,到现在为止所有的军队加起来不足四万,损失了一大半,这对洞越族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好在一些重要的将领没有出事,否则损失就更大了。

    吴州方面也没有取得预料中的胜利,虽然将洞越人赶出了苍夷山以北已成事实,但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进攻前的二十三万大军,现在也只剩下了不到十七万,其中以孙崇扬的东路军损失最为惨重,前前后后加起来损失了近四万人。而且他们还失去了两个万夫长级别的高级将领,粮草也损失无数。另外很重要的一点是,洞越势力的幸存,使吴州多了一个生死仇敌,吴州方面将来不得不在苍夷山以北保留大量的兵力,防止洞越人随时可能采取的渗透与偷袭。

    吴州军能得到还不算太坏的结局,应该归功于孙怜星和申公烈。如果没有孙怜星的横空出世,秦思远所带的部队对吴州东南部的破坏将是极其巨大的,孙崇扬的东路军的损失也会更大,而如果不是申公烈的老谋深算,墨育强指挥的洞越军不会有那么大的损失,洞越军最后也不大可能被迫撤往苍夷山南。

    这就是秦思远留子下来的原因,他感觉到了这两个人对自己的威胁,他要趁他们还没有发觉自己之前将他们除掉,至少要除掉其中的一个,而目前对他来说就有一个机会:在申公烈撤军的途中将其刺杀。

    不过在此之前要将自己三人的精神体力都培养至颠峰状态,才能保证一击成功。申公烈可不是那个万夫长,本身的武功不说,身旁的护卫等级高出很多,要在数万大军中将其刺杀,除了精确的算计、周密的布置外,还要保证己方的身体处于最佳的状态,否则就很可能刺杀不成反倒送上自己的性命。

    在让墨车走的那一天秦思远算了算日子,申公烈退兵大概应该在第五天左右,否则他的粮草就有些接济不上了。而有这五天的时间,己方三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恢复前一段时间连续行军作战所消耗的体力了。因此秦思远就在附近停留了下来,还幸运地在一个山洞中找到了一处温泉,于是每天晚饭后泡温泉就成了他们必修的功课。

    “公子,在想什么呢?”

    和田稚子轻柔的话语打断了秦思远的思绪,他睁眼看去,只见一副娇小玲珑的****正无声无息地滑入水中,雪白的肌肤与身下的白色岩石相比毫不逊色,虽然水池上充满了水气,仿佛轻纱在空中飘荡,但秦思远锐利的目光还是穿透了水气将她曼妙的**看得清清楚楚。

    “依儿呢?”秦思远挪了挪身子,随意地问道。往日这个时候,两个女子都会和他一起共浴,期间自然免不了翻云覆雨,虽然说他们在此停留的目的是为了恢复精神体力,似乎不应该行男女之事,但秦思远修炼的功夫别有神奇,每天的行云布雨不仅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反倒使功力日渐精进,就连与他欢好的二女也得到了不少的好处。

    “依姐出去了,说是去看看能不能猎获一只野物,用做明天的食粮,婢子本要和她一起去的,她却不让,说是让婢子留下来陪公子。”好象是故意挑逗一般,和田稚子嘟着嘴托了托自己丰满的双峰,“公子怎么老是想着依儿姐,难道婢子的这个东西就不如她么?”

    “这哪跟哪啊,自己只不过见每天很准时的唐依不在而随口问了一句,却不想引起了对方的醋意。”秦思远强压住涌上脑门的血液,露出一丝苦笑,眼睛却一直没离开那对雪白的肉球。确实,和唐依的**相比,和田稚子的尺寸虽然要小一些,但乳形、皮肤光泽上一点也不差,弹性甚至还要好一些。

    和田稚子忽然扑哧一笑,说道:“婢子只不过是逗逗公子罢了,想不到公子倒是认真了,不过婢子还是很高兴,至少在公子的眼里,婢子和依儿姐是有得一比的。”

    秦思远见了和田稚子俏笑嫣然的神情,不由得感叹世事的变幻莫测。当年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是一个只懂得服从命令的冷血杀手,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就如同地狱的使者一般,若不是自己的武功够高,只怕已经在地下埋了几年了。自己将她擒获后,对她进行了残酷的蹂躏,蹂躏的结果是她成了自己的一个忠诚的卫士加性奴。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与她之间渐渐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她不再是自己发泄**的机器,而是自己的知己、情人加亲卫,她的性格也在不断的变化,虽然在外人面前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在与自己一起时,懂得如何取悦自己,懂得如何享受生活的情趣。

    “稚子,你说如果我将那孙怜星捉来玩弄了,她会不会像你一样,慢慢臣服于我,成为我最忠诚的女人之一?”想到和田稚子的变化,秦思远忽然心中一动,有了这个想法。

    “这个婢子不知道。”和田稚子的螓首轻摇,披肩的秀发在胸前甩动,令得**忽隐忽现,更增一番神秘的美感,“如果她是一个野心极大又心性坚毅之人,要想她臣服怕是不大可能,当然以公子的本事也说不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的武功如此高强,身份又非同等闲,身边的护卫成群,我们要抓到她绝非那么容易。”

    秦思远大感沮丧,对和田稚子的话有一点点不高兴,不过他也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孙怜星的心性志趣如何,他一点也不知道,如果她是一个权利欲极强的女人,就绝对不会轻易向男人屈服,哪怕那个男人再优秀、再卓越。另外她的武功也高得离谱,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年轻一辈中恐怕只有玉琼瑶能胜过她,要想抓住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起孙怜星那恐怖的一箭,秦思远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幸好那一箭射的是自己,若是射向墨车,只怕他的尸骨早已寒了。

    和田稚子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话伤了秦思远的自尊,赶紧偎依上来,一手在他健壮的胸前抚摩着,一手抓住他下面巨大的物事,吐气如兰地说道:“其实公子也没有必要在她的身上花太多的精力,她毕竟是一个女子,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女子纵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成不了大气候,不说别的,那孙宣不可能将他的位子传给孙怜星吧?再说公子拥有开鼎传薪**,功力无时无刻不在突飞猛进中,而孙怜星的武功进步不可能有公子这么快,或许过不了多久,公子就能轻易将擒获。”

    秦思远虽然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却也明白她说的有几分道理,这个世界毕竟是男人的世界,女人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未必能登上权利的颠峰,娜云雪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而自己的武功现在虽然和孙怜星差不多,但相信再过得一年半载,自己一定能够战胜她。

    这样一想,他的心情顿时好起来,伸手细细地在和田稚子光滑白皙的后背上摩擦着,一边问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会说话?”

    “嗯……”微微的刺激让和田稚子发出了小声的呻吟,身体也轻轻地颤抖着,“公子身边的女人那么多,又一个个都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婢子本来就不会讨好人,如果再不学一点,只怕公子就不将婢子放在心里了。”

    秦思远一阵感动,原来这外表冷若冰霜的女子内心深处竟是这样的想法!他不禁紧紧地将和田稚子搂在怀中,安慰道:“你不要有这样的想法,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若是都变得一样,反倒失去了自己的特色了,再说无论怎么样,公子都是会喜欢你的。”

    和田稚子玲珑的身体紧紧贴在秦思远的胸腹上,弹性十足的**被挤压成了两个园饼,明媚的双眸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公子……婢子听了你这话……实在是太高兴了!”

    秦思远张开大嘴含住和田稚子的樱桃小嘴,猛力吸吮着,含含糊糊地说道:“高兴么?公子接下……来让你……更高兴……”

    他一手握住和田稚子的一条大腿,用力将其分开,搁在自己的腰部,下身上挺,巨大的物事如昂起的龙头,就待直捣黄龙。

    和田稚子连忙伸出一只小巧的玉手,将她的坚挺握住,呻吟着道:“公子,我要你从后面来。”

    秦思远暗笑不止,当初第一次破开她的身体时就是采用背入的方式,大概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以后每次欢好,她都最喜欢用这种方式,看来女人对自己的第一次总是记忆最深的。

    第十卷搏弈第三十章山洞情涛(二)

    第三十章山洞情涛(二)

    满足美人的要求是秦思远一向的习惯,和田稚子既然喜欢这样的姿势,秦思远自然不能不依她。他将和田稚子放下来,让她趴在水池边,双手将她的双腿分开,从背后进入了她体内,轻轻地挺动了起来。

    不久,和田稚子就进入了状态,双手支撑在浴池的边缘上,一对不算太大但很坚挺的**垂在胸前,随着被冲击的身体一下下地抖动着,健美的双腿张得大大的,玲珑的身体颤抖着,丰满的臀部和**随着秦思远冲击的节奏翻起肉浪,白皙的皮肤下泛起**的玫瑰红色。

    秦思远也渐渐加快了动作,健壮的身躯紧紧抵在和田稚子的背后,一手托着身前和田稚子前倾的腰身,一手抓住她的头发用力向后拉,强有力的腰部一下下地挺动着……

    和田稚子头发被渐拉着,她的脸无奈地抬起,强烈的刺激使她双目中透着一丝迷茫的神韵,嘴大大地张着,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她的样子像是在高声叫喊,却没有一点声音发出。

    “爷,外面下雪了……”几步之外响起了唐依娇柔的声音,却随即嘎然而止,大概是发现二人正在紧要状态,不想将他们打断。

    处于激情状态的二人并没有受到唐依声音的影响,仍是激烈地的交合着,无尽的快感如连绵不绝的巨浪,一浪一浪地冲击着二人,在**与本能驱使下,秦思远疯狂的**,强健的腹肌撞击着和田稚子的臀部发出响亮而有节奏的“啪啪声……”

    “啊……”一声呻吟传来,却是来自于有些情不自禁的观看者,一只手忍不住伸向自己的双腿间抚弄着,另一只手则向前伸去,想要给已经站不稳的身体寻找一些支撑,最终,一方巨石成为了她的依靠,微闭上眼睛,山洞里充满了唐依的呻吟声。

    “稚子,我的小亲亲……”秦思远双手前伸,用力抓住那一对弹性极佳的内球,以此借力继续着高频率的**往复,那一对肉球不断地在他的手中变换着形状,光滑的后背完全没留一丝缝隙地摩擦着他强健的胸肌……

    “公子……啊……公子……”连续的**使和田稚子已经处于了半昏迷的状态,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微弱呻吟……

    在一次全力地猛插之后,秦思远在和田稚子的体内喷射出了灼热的液体,直到这一刻,他才转头向唐依看去,却惊讶地发现对方依靠在一方巨石边,和自己身前的和田稚子一样,瘫成了一堆软肉,显然是用手使她自己**了一回。

    “你刚才说什么?”将和田稚子抱在池边放下后,秦思远才记起唐依刚才好象说了什么,起身走到她的身边问道。

    他**的身体看起来是那么的健美,白皙的皮肤下是隆起的肌肉,胯下的坚挺之物虽然刚刚释放了一回,却仍然高高耸立,仿佛要择人而噬,看得唐依双眼一阵迷醉,连秦思远的问话也忘了回答。

    “我在问你话哩!”秦思远伸手在唐依粉红的玉脸上轻轻拍了一下。

    唐依这才清醒过来,双眼恢复了清明,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裙,她站起身来说道:“奴儿是说外面下雪了。”

    “下雪了吗?”秦思远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兴奋的神情,“我去看一看。”

    走到池边将衣服随手披上,秦思远三步两步到了洞口,连鞋子也顾不得穿。

    天上果然下着大雪,墨色的天幕像一张铺开的大毯,无数洁白晶莹的雪花如天使一般纷纷降下。第一阵落在地上,大地披上了一件薄薄的纱衣,微风吹过,似珠帘卷起,再配以山林的宁静,让人感觉到大地在跳舞。

    第二阵落下,树木也戴上了美丽的面纱,夜幕下显得更加婆娑,虽然已经是叶落枝枯,但在雪的装饰下却格外绚丽。等第三阵、第四阵落下时,满天、满地、满树都是雪的影子,林间的草地上盖上了一层雪被子。

    秦思远在洞口静静地站了大半个时辰,直到唐依悄悄地在他的身上披上一件外套,他才转过头来凝视着对方,双眼闪射着幽幽的光芒:“照这样下下去,到明天早上地上的雪应该有三寸厚了。”

    唐依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惟有附和着道:“应该有那么厚,而且看样子这雪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

    秦思远将目光转向远方,悠然说道:“不知天狼寨那边的形势怎么样了,按正常的行程来算,我们派出送信的人员应该在今天到达,如果墨育强不是立即撤退,或许就不用撤退了,这场大雪一下,吴州军将无法进攻,惟有撤兵的份,想要将洞越族彻底赶出苍夷山以北,只有等到明年开春以后了。”

    唐依这才弄懂他为什么这么关注这场雪,一直观察了大半个时辰,原来这场雪在某种程度上决定着洞越族的命运。

    “这场雪真的有这么重要么?”她问道。

    秦思远点点头,解释道:“打仗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吴州地处南方,气温高,平原地区多年难得下一场雪,惟有像苍夷山这样的大山山腰以上才年年有雪。正因为这样,吴州军队不适应在雪地作战,一来士兵畏寒,战斗力大打折扣;二来雪地打滑,不利于向上攻击;三来雪地作战需要独特的工具,他们一定没有准备;四来粮草运输非常困难。有此四条原因,我料定申公烈一定会尽快撤兵。”

    “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有没有必要刺杀申公烈?”唐依俯下身来替秦思远穿着鞋,嘴里却没有停,“假如我们将申公烈刺杀了,会不会刺激孙宣派人刺杀洞越族的主要人物?”

    “你说的有道理,这一点不能不考虑,但申公烈对我们是一个严重的威胁,如果有把握,还是要将其刺杀。”秦思远的眼里闪射着坚定的光芒。

    “如果这雪连续下个一两天,地上的积雪将有一尺多厚,那时我就有八成的把握将其刺杀。”和田稚子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话语里带着一股冰冷的意味,身上也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杀气。

    “稚子,你用不着这样吧,这里可没有一个你要刺杀的人!”唐依微微后退了一小步,有些嗔怪地说道。出身唐门的她虽然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毕竟不是专业的杀手,和田稚子的凌厉杀气令她有些不舒服。

    “有八成的把握吗?”秦思远却似乎一点不适应的感觉都没有,脸上还露出欣赏的神情,“那好,我们就按原计划行事。”

    申公烈在山道边的一块巨石上停下脚步,望着在一尺多厚积雪中艰难跋涉的士兵们,心情无比沉重。他的前后左右簇拥着数十名亲卫,这些亲卫一个个面色冷峻,不带一丝感情,仿佛部队的状况如何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的眼里只有军团长大人的安全。

    影响申公烈心情的其实不是这满山的大雪,积满大雪的山道虽然难行,但没有洞越军的威胁,自己大可以让士兵们缓慢行军,由于自己的早有准备,一部分粮草没有被敌人焚毁,有这些粮草支撑,部队在路上多耽搁几天也没有问题。

    他难过的是这次进攻洞越族的半途而废,就在胜利向自己招手的最后关头,老天给自己开了一个玩笑,忽然而来的一场大雪让自己攻占天狼寨从而将洞越人彻底赶出苍夷山北的计划成了泡影,吴州六万大军的损失且不去说,再想将洞越人彻底打败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毕竟这天下的形势一天一个变化,谁知道明年会是个什么样子?那时候吴州是不是还有精力来攻击洞越人?

    申公烈最初并不赞成对洞越人大举用兵,他认为与湖州的光明军相比,洞越族的威胁要小得多,因为无论是军队数量还是士兵素质,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将领素养,无论是财力支撑还是发展后劲,光明军要比洞越族强得多,如果不趁光明军还没有绝对的实力与吴州相抗衡之前将其消灭,将来他们一定为成为大患,成为孙氏集团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

    但作为一名带兵多年的老将,申公烈自然知道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何况自己还是一个“外来人”?因此当孙宣决定要大举进攻洞越族时,他还是尽心尽力地指挥部队作战,力图一举将洞越人打垮,彻底解除吴州东南部的威胁。

    没有想到的是战争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这固然是老天在帮对方的忙,敌人中间出了厉害的人物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如果不是东路军的后方被敌人骚扰,致使东路军损兵折将,进兵迟缓,或许这场战争早就结束了。

    “自己一生中只在浔阳城败过一次,不过那是以三万对十万,虽败犹荣,这次二十三万大军对敌八万,还没有取得理想的战果,虽然自己不是总指挥,但作为一路大军的主将,也难逃责任,或许这会在自己的军事生涯中添上不光彩的一笔吧!”申公烈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