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刺激(二)

    倒是唐依信心十足,一边帮助韩雨嫣,一边回头说道:“你放心,爷什么样的场面没有经历过?这样的行动对他来说是小事一桩!”说完之后他还冲秦思远妩媚一笑。

    秦思远拍了拍苏小娇的香肩,傲然说道:“不错,以我的武功,如果要刻意脱身,除了天下六大宗师外,还没有人能够拦得住我,你就安心等我的好消息好了。”

    洞外传来墨战的催促声,秦思远应了一句,揽过苏小娇的蛮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又走到唐依的身旁,轻轻在她脸上拍了拍,才毅然步向洞外,韩雨嫣、和田稚子连忙跟在他的后面。

    墨战一身紧身麻特衣,背上插着一柄巨大的板斧,肩上斜挎着一圈绳索,虽然他的个子矮小,但从裸露出来的肌肉看来,他定是一个力大无比之人。见到秦思远三人走出来,他先是用惊艳的目光在韩雨嫣、和田稚子玲珑浮凸的身上扫了一眼,随即将目光投到秦思远的身上,问道:“都准备好了?”

    秦思远点点头,问道:“你的人呢?”

    墨战道:“他们已经先出发了,我们到山脚下与他们会合。”

    秦思远抬头看了看,见天色已经黑下来,说道:“那好,我们出发吧。”

    从山寨到山脚,一行人只用了一个时辰。秦思远、韩雨嫣、和田稚子都是武功高手,脚程自然快捷,而墨战虽然不会轻功,却自小在山中长大,翻山越岭如履平地,脚步也非常轻快。

    秦思远心中暗赞,山中确实是洞越人的天下,便是高山族战士,在山中行走的灵巧和轻便也远远不及墨战,若是洞越战士都有墨战一半的身手,在山中作战,普通军队就很难是他们的对手了,也难怪吴州虽然有数十万大军,却也不敢大举向洞越族进攻。

    与墨战手下的战士会合后,时间已是亥时末,远处的苍夷城灯火飘摇,仿佛在似醒非醒之间,城墙上火光闪烁,还有一些人影在不停地晃动。可以看得出来,虽然近一年多来洞越族人相当安静,城内的守军并没有完全失去警觉。

    秦思远估摸了一下时间,说道:“时间还早,我们不妨在此地休息一下,等城中之人完全沉睡之后再摸进去。”

    众人都知道他的战争经验丰富,自然没有反对意见,而那些洞越族战士唯墨战的马首是瞻,见他没有反对,也都安心地休息。

    苍夷城建在黎水河谷的中间靠近苍夷山处,距苍夷山脚有五里左右,距离黎水河岸则有十五里。黎水河有支流直达苍夷城下,经过疏通后,可行千石以上的大船,运输十分方便。当初孙宣选中这个地方建城,正是综合考虑了交通的便利和对河谷的保护力等诸种因素。因为城池太靠近山麓,水陆运输不太方便,太靠近黎水河,对河谷的保护力则又不太强。

    在苍夷城的外围,零散地分布着一些村镇,村镇里居住的主要都是农户,只有数量极少的军队。由于这个地方开发的时间短,加上又靠近苍夷山麓,危险性比较大,当初向这里迁移人口时,贵族富户大都不愿意来,来的主要都是平民百姓,即便是有些贵族富户,也都住在城里,因此村镇并不是吴州军队保护的重点,只有在收割的季节,才有大量的军队分驻在各村镇,那是为了保护收获的粮食。

    秦思远他们的行动开展得正是时候,再过十来天,庄稼就要收割了,那时候城内的军队就会到各村镇驻扎一段时间,直到收割季节结束粮食都运到苍夷城中为止。那时候要通过这些村镇到苍夷城搞暗杀就不太容易,而袭击村镇的驻军对于秦思远来说意义不大,在他想来,既然要将战火引发,就要来一些刺激性大的行动,而暗杀吴州的高官就是这样的行动。

    时已子时四刻,秦思远站起身来,对那些跃跃欲试的洞越战士说道:“我们可以行动了,大家记住,经过那些村镇时一定要小心,不能过早的暴露目标,进城以后,大家按照先前的计划行事,不得擅自行动。”

    今晚的目标有两个,一个是暗杀苍夷城的城主,另一个是焚烧城内的一处粮仓。暗杀城主的行动由韩雨嫣与和田稚子去开展,而焚烧粮仓的事则由秦思远带着洞越族战士去完成。

    城主府和粮仓的位置,秦思远早已弄清楚,情报来自两个方面,一是他的情报机构,二是洞越战士的报告。

    还在来越京之前,秦思远就指示黑天在吴州东南一带广布情报人员,将当地的情况摸清楚,尤其是苍夷山北麓附近的各城镇,兵力分布、粮草武器库的位置、主要官员的住地,都要搞得清清楚楚。这十来天秦思远虽然呆在山中,但也让鹰隼营战士下山同情报人员进行了秘密接触,获得了一些有用的情报。另外墨战也派了一些洞越战士下山进行了打探,虽然吴州方面禁止大批的洞越人下山,但对少量下山交换货物的洞越人倒并不十分为难,因此一些洞越战士就以这种身份在山下打探到了一些情报。

    摸进苍夷城的过程并不复杂,秦思远、韩雨嫣、和田稚子都是武功高手,翻越城墙很容易,而墨战等洞越战士虽然不懂武功,却都是攀爬的高手,借助工具翻越城墙也不难。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城内的军队警觉性不高,对城墙的防守并不是太严密。

    在城内一个偏僻的地方停留了一下,再次交代了各自的任务,秦思远便带着人与韩雨嫣、和田稚子分开行动,快速奔向各自的目的地。

    粮仓的位置在城内的西门附近,之所以建在这里,是因为便于运输。城门外不远处就是黎水河的支流,河边建有码头,大量的粮食就是通过水路运送到吴州的内地。

    这里的粮仓不止一个,但秦思远知道他们只能点燃一个,因为一旦有粮仓起火,必然会有大量的官兵赶来,以他们这点人手,不可能点燃第二个,因此他们盯上了那个最大的粮仓。

    等他们摸到那个粮仓附近的时候,秦思远发现那里哨兵并不多,也就是五六个,而且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呵欠连连。秦思远并不感到意外,毕竟秋季的粮食还没有收割,而夏季收获的粮食想必已大部分运走了,粮仓里的储粮应该不多,没有必要派重兵驻守。

    哨兵的话证实了秦思远的猜测。一个哨兵长长打了一个呵欠,含糊不清地说道:“妈的,这里的蚊子真多,老子的身上都咬出不知多少个雹了!上头也是的,明明粮仓中已经没有多少粮食了,不知为什么还这么着紧,每天都派人来喂那些该死的蚊子!”

    另一个哨兵也嘟哝道:“是啊,粮食不多不说,近来洞越人也老实得很,根本不必要防备他们,再说这粮仓附近也驻了不少士兵,小偷小盗根本就不敢到这里来,何必要站什么岗?”

    就在他们两个叨咕个不停的时候,远远地传来一个声音:“罗嗦个什么?粮仓里的粮食虽然不多,但这粮仓也是花了不少钱修起来的,若是起个火什么的,损失也不小。再说眼看粮食就要收割了,一旦粮食收上来,就要存放在这里,若是粮仓出了事,到时候无法存放粮食而致使粮食发生霉烂,损失就更大了。你们还是打起精神来好好看着,如若不然,明天就让你们去看码头,那里的蚊子更多。”

    最先说话的哨兵缩了一下头,说道:“是,是,是,还是头儿明白,看得深看得远,上头安排你做我们的队长,简直是太英明了!”

    远处传来一声轻哼,再无其它的反应,似乎对他的话甚为满意。秦思远却听得那个哨兵兵以极低的声音说道:“你小子明白个屁,若不是你和上头有关系,这个队长哪里轮得上你!”

    墨战却将目光投到秦思远的身上,里面露出佩服的神色。对于来烧城内的粮仓,他原本是不大赞成的,理由和刚才的两个哨兵一样,认为这个时候仓内没有多少粮食,即使焚烧了也没有多大意义,现在听敌人的队长一说,才知道秦思远的思虑更深远。

    秦思远似乎感觉到了墨战的目光,回过头来向他轻轻点了一下,以示友好,随即又将目光投向粮仓的方向。这墨战是一个可用之才,又是洞越族长最喜欢的儿子,以后用得着他的地方正多,对他可马虎不得,除了要大力提点他以外,对他还得友好一些。

    就在秦思远思索间,第二个说话的哨兵的声音传来:“好了,你少说两句,若是让他听见了,你我的日子都不好过。”

    第一个哨兵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在这里守着,我去方便一下。”也不等另一个哨兵答应,他便提着长枪急急忙忙地朝着秦思远等人潜伏的地方跑过来。

    第九卷外交第三十七章刺激(三)

    第三十七章刺激(三)

    九月中旬的夜晚,月亮原本应该很亮的,也不知是秦思远他们的运气好还是他会挑选日子,反正今天晚上就没有月光,夜黑沉沉地,给一行人的行动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那个哨兵从亮处走到暗处,眼睛一时不能适应,根本看不到就在他的前面几步远处潜伏着十几个敌人,他站定身子后,将长枪往腋下一夹,双手去解裤子,随即一阵哗哗的声音传出,紧接着听到他发出畅快的出气声。

    秦思远暗叫了一声“晦气”,为何每个站岗的士兵都喜欢随地小解,而且总是要跑到他的跟前来?想当年在帮助高山族义军攻打官军时,就曾遇到过这种事。不过同样的情景反复出现倒让他产生了一丝警觉,站岗的士兵方便时最容易出问题,以后得出台一个规定,若有站岗的士兵方便,其他的士兵必须保持高度的警惕。

    就在那个哨兵畅块快地将小便解完,正准备提裤子时,秦思远动了,犹如一头在黑暗中潜伏了许久的猎豹,一个起落间就到了他的跟前。那个哨兵还未来得及张口喊叫,秦思远的两个指头已经捏碎了他的喉头。

    “小三子,你能不能快点,妈的,你小子方便,弄得我也想小解了。”后说话的那个哨兵有些急切的声音传来。

    秦思远暗暗叫了一声苦,心说你小子才是***,为何在这个时候偏要小解,若是过得一会,自己换上这哨兵的盔甲,就可以混到你的跟前了,那时候解决起你来也容易些,现在连这点时间都没有了。

    那个哨兵见没有人答话,“咦”了一声,伸头向这边张望。秦思远略一思索,拿过身边哨兵的长枪,倒过头来掷了出去。长枪宛如一道闪电,在空中划了一道直线,飞到那个哨兵的身前,枪柄分毫不差地击在他的喉头处,将其击碎。那个士兵闷哼一声,头一低,搁在了枪柄上,正好让长枪将他的身体支撑住。

    秦思远用的力道恰到好处,既将那哨兵的喉头击碎,又不使其破皮流血,而且长枪击中他的身体后,枪尖正好倒插在地上,将他的身体支撑住,使他看起来就像是倚在枪上打盹一样。这样的手法,也只有像他这种接近宗师实力的人才能做到。

    不过,千算万算,秦思远还是算掉了一点,那就是对方手中的长枪。当那哨兵毙命时,他自己的长枪脱手掉在地上,并弹了几弹,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

    秦思远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只要其他的哨兵往这边一看,就能立即发现问题,当他们口中的哨声吹响时,自己一行的行动就会宣告失败,因为在大批军队的包围下,自己等人脱身就成了问题,更不说焚烧敌人的粮仓了。

    果然,其他地方的几个哨兵纷纷将头转了过来,那名队长还发了话:“平头,你小子***在干什么?站岗的时候怎么能打瞌睡?难道是皮子痒了吗?”

    见那名哨兵没有反应,队长迈步向这边走来,还警觉地将哨子放进了嘴里。

    秦思远弯下腰来,在地上摸了一个小石块,打算将那名队长干掉,就在他准备出手时,忽听得身边响起“嗖,嗖”的响声,紧接着他看见几柄精巧的小钢斧从身边旋转着飞过,一忽间就到了包括那名队长在内的哨兵跟前,对方刚刚惊觉,斧子已经深深切进了他们的脖子,让他们发不出声音来。

    几乎在斧子飞出的同时,包括墨战在内的几名洞越战士腾身而起,飞快地向那些哨兵跑出,速度之快简直令人难以想象他们是没有轻功之人。秦思远明白他们的意思,他们是担心几名哨兵同时倒下,那样以来发出的声音会比较大,容易将军营中的敌人吵醒。

    念转之间,秦思远也腾身而起,速度较洞越战士更是快了不少,等他们跑到目标的位子时,秦思远已经扶住了最远处一个哨兵的身子,并用长枪支撑住了另外一个哨兵。

    解决了哨兵的问题,接下来的事就容易多了,粮仓的大门虽然紧锁着,可难不倒秦思远这样的高手,他轻轻一扭,就将锁扭开了,一行人进了粮仓,从身上取下早已准备好的桐油,倒在粮仓内一些容易起火的地方。

    就在这时,忽听得外面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凄厉的哨声响起。秦思远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一面跑向仓外,一面令洞越战士赶紧点火。

    等他来到外面时,看见一名衣衫不整的士兵正含着一个哨子在拼命地吹,脸上的神情凄厉无比。秦思远转念间就明白了这个士兵肯定是起来小解的时候发现出了状况,发出了警讯。他不由得苦笑一声,看来小解有时候也有好处。

    大批的士兵从军营里冲了出来,虽然来不及穿着盔甲,但一个个手里拿着兵器。一名军官模样的人见粮仓起了火,一面指挥士兵寻找工具救火,一面组织士兵向粮仓门口围攻过来。

    秦思远暗叹一声,从背上拔出两柄战斧,主动迎了上去。为了将自己伪装成洞越战士,秦思远不仅用缩骨功将自己的身材变小了,还用上了洞越战士的兵器钢斧,当然他的斧子没有洞越战士的大,不是他的力气不足,而是他使用不惯巨大的板斧。

    小巧的战斧在秦思远的手中挥洒,宛如勾魂使者手中的镰刀,每时每刻都在收割着吴州战士的生命。他的动作优雅流畅,没有一丝一毫的滞碍,所攻击的部位也都是敌人身体的最薄弱处,每一斧都非常冷静的顺着敌人的骨缝和筋肉的纹路将其斩杀,所耗费的力气极其微小。他就像是在进行着一场杀人艺术的表演,身体动作不作任何停留,斧起斧落,敌人惨叫连连,犹如泥做的一般毫无反抗的能力,顷刻之间一个小方阵三十几人便折损在他斧下,鲜血被尸体挡住,在他脚下形成一个小型的血池。

    墨战已带着洞越战士冲了出来,在秦思远的侧后两翼配合着他斯杀,他们的战法又自不同,每一斧都是大开大阖,直来直去,每一斧下去不是将敌人砍成两截,就是将他们劈成两半,或者将他们劈飞老远,虽然他们的杀伤力远不如秦思远,但也绝非一般的吴州战士所能抵挡。

    可吴州的军队也非普通的军队可比,虽然损失惨重,他们并没有胆怯,已经完全被激起凶性的吴州士兵甚至不再顾忌阵形,纷纷将手中的长矛、长枪等武器朝秦思远等人投掷出去,随后又从地上拣起死亡士兵的武器,奋不顾身地冲杀上去。

    面对如雨般落下的矛和枪,秦思远毫不在意,神色轻松,手中双斧舞动如轮,将方圆五步内的矛枪斩落。跟着双斧旋转,将劈到跟前的十几柄钢刀连刀带手斩飞,随即双腿连环踢出,狠狠地踹在了左侧一名想偷袭的将官的腹部,顿时将他踹得飞抛出去,撞在了后面军士的刀口上,抢先品尝了一次刀山剑海的滋味。

    一名吴州军将官见秦思远完全使用灵巧的招式杀人,以为他的功力不高,挥舞着大刀直劈过来,完全不顾秦思远削向他双手的斧子,在他想来,即便对方能将他的手腕削断,自己的大刀也将对方劈成了两半。对方的杀人技艺太高,到现在为止,死在他手下的吴州战士已超过五十人,以自己的一双手换取对方的一条性命实在是很划算。

    秦思远不由得对敌人的勇气甚为欣赏,这人能舍弃自己的一双手,也算是不容易了,难怪吴州的军队战斗力惊人,有这样的将官在,士兵哪能不奋勇向前?

    不过秦思远却没有一丝怜悯之心,微微一笑,他右斧回收,闪电般劈在对方的刀面上,紧接着身子一斜,到了对手的侧面,随着左手战斧的横拖,对方一个庞大的身子顿时变成了两截,鲜血和着内脏洒了一地。

    那个将官并没有立即死亡,圆睁的双眼似乎表明他不相信一个手法如此奇奥的人竟会有这样深厚的功力,一柄小小的斧子竟将他重达数十斤的大刀劈得飞出老远,等他终于承认这一事实时,无尽的黑暗已经包围了他。

    墨战也不愧为洞越族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尽管他不会武功,但天生的神力和从与野兽搏杀中学到的杀人技巧也令他的杀伤力非常巨大,那柄重达数十斤的板斧在他的手中仿佛轻若无物一般,带给吴州士兵的却是血腥和死亡,到现在为止,死在他斧下的吴州士兵也超过了二十人,比秦思远虽有不如,却也是成效斐然了。

    一名刚刚赶到战场的吴州军官并不知道墨战的厉害,仗着自己身高力大,双手大剑狠命地向他迎头劈下,剑未至,强劲的剑风已令得墨战周围的洞越战士步履不稳。墨战夷然不惧,不仅没有后退,反倒抢身而上,巨斧迎着对方的大剑砍去。只听“轰”地一声,斧剑相交,火星四溅,吴州军官的双手大剑被他砍成了两段,不仅如此,墨战的斧头顺势而下,竟将对方开膛破肚!

    第九卷外交第三十八章刺激(四)

    第三十八章刺激(四)

    尽管杀敌的效果非常明显,但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杀不甚杀,秦思远一行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包围圈,而且已经有五名洞越战士倒在了敌人的刀下。这些洞越战士个人战斗力无疑在吴州士兵之上,但整体作战的技巧就不如对方了,何况他们的人数远少于敌人,若不是秦思远的杀人之术太骇人,让许多敌兵心有顾忌,恐怕他们早已被敌人绞杀了。不仅如此,秦思远还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显然是城内的援军到了,若不能迅速突围,一旦敌人大军到来,脱身就非常困难了。

    秦思远一个闪身,到了墨战的身边,一斧将一名敌人劈飞,说道:“你们先突围,到山脚等我,我来缠住敌人。”

    墨战摇了摇头,兀自挥斧砍杀,对秦思远的建议置之不理,显然是不想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秦思远将左手的斧子往背后一插,一把抓住他的腰带,将他向敌兵阵外扔了出去,右手的斧子不停,又斩杀了几名敌兵。

    他用的是巧劲,报虽然将墨战扔出了十几丈远,却没有伤到他。墨战落地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敌阵的边缘,他正欲反身杀入,却见空中不断的有洞越战士落下,原来是秦思远将那些幸存的洞越战士都扔了出来。墨战知道见敌军阵势甚厚,再想杀进去接应秦思远非常困难,只得暗叹一声,带着洞越战士向黑暗中奔去,心中却在祈祷秦思远能够脱身。

    墨战等人一去,秦思远的压力更大,不过他毫不惊慌,双斧展开,竟不向外突围,反倒向起火的粮仓处杀去。

    这边的吴州士兵倒比外边少了不少,秦思远很快就杀出了敌阵,就在吴州士兵奇怪他意欲何为时,却惊讶地发现他一阵风也似地冲进了燃烧着熊熊大火的粮仓。

    吴州士兵们目瞪口呆,心道这人是不是疯了?竟然投火**!不等他们回过神来,又听得粮仓的后墙处发出巨大的声响,接着一条黑影从大火中闪电般蹿出,双脚在地上连点了几下,宛如一只大鸟般从后面的院墙飞了出去,消失于茫茫黑夜中。

    原来秦思远一进入大火中,就将天魔气全力运转,在身外布起一道气墙,将大火隔开。天魔气是阴寒的武功,一旦运转开来,在短时间内倒也能够抗拒大火,而有这么一点时间也就够了,他破开粮仓的后墙,自敌人防守的最薄弱环节逃了出去。

    逃出敌兵包围圈的秦思远并没有立即出城,而是凭着记忆中的位置奔向了城守府,他终究放心不下韩雨嫣、和田稚子她们,赶去接应去了。

    而此时的韩雨嫣与和田稚子正陷入了苦战之中,急需要人救援。

    韩雨嫣与和田稚子对苍夷城城守的刺杀可谓一波三折,其间充满了惊险与刺激,原因在于中间有些变故是秦思远也没有预料到的。

    苍夷城城守吴寿生是孙宣的一个远房亲戚,来苍夷城已有三年的时间。孙宣之所以派他来这里任城守,是因为这个职位非常重要,苍夷城每年向吴州提供数百万斤粮食,而且还要防备一向不太安稳的洞越族人,没有一个得力的人坐镇是不行的。苍夷城城守的职务虽然不高,但因为太重要,权力却不小,这一点从吴寿生能够指挥三万正规军队就可以看得出来。

    吴寿生也算得上是一个称职的城守,上任以来,不仅处理好了与洞越族的关系,还使黎水河谷的粮食产量年年增加,当初他来这里时,黎水河谷的粮食产量不足两百万斤,如今却已达到了三百万斤。他之所以做得这样好,除了因为他是孙宣的嫡系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自己能够得到大量的好处。

    苍夷城的建设不过十年的历史,由于与洞越族的领地接壤,过去这里一直比较乱,可以说是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为此孙宣给予这里的城守的权力一向就比较大,只要保证粮食的供应和不让洞越人闹出大乱子,其他的事城守尽可以做主。因此吴寿生在这里可以说是一个土皇帝,什么事基本上都是他说了算。绝对的权力自然带来了大量的好处,上任三年,他已经积累的家产百万。

    吴寿生的好处主要是来自两个方面,一是商人们的孝敬,二是农户多交的赋税。苍夷城近年来一年比一年繁华,商人也就多了起来,而商人们要想在这里做生意,没有吴寿生的点头是不可能的,自然要孝敬他。比如说每年大量粮食的外运,靠的是民间的船队,船队老板要想得到运输权,就得先将他打点好。农户多交的赋税说起来就更简单了。州府每年给苍夷城下达了一定的粮食供应任务,只要完成这个任务就行。吴寿生当然不会按这个任务数量分给农户,加上一些是很正常的,当然他很懂得掌握分寸,也不会加得太多,免得伤害了农户,适得其反。

    这几天吴寿生的心情非常好,因为秋收的季节就要到了,每年的这个时候他在汇通钱庄里的私人帐户里都有大笔的进帐,而今天他的心情就更好了,因为总督大人的二公子孙崇扬亲临苍夷城,来催收粮草,在接待的宴会上,孙二公子对他极力夸奖,说他为州府做出了重大贡献,回去后一定会禀报总督对他加以奖赏。

    孙崇扬是吴州著名的将领,现任吴州第二军团军团长。他领兵作战以勇猛著名,但并不缺乏谋略。当初吴州军队翻越玉开山,偷袭德州的工业重地景窑郡,就是他率领的第二军团的杰作,德州的首府金昌城也是他率军攻克的,可以说德州的一半土地是由他带领第二军团占领的。

    孙崇扬不仅是一个著名的将领,还是一名罕见的武功高手。他的武功传自于帝国第一用刀名家战锋,据说战锋的武功已经达到六大宗师的境界,只是他一直隐身于孙氏家族,并未与六大宗师较量过,所以名头也就没有他们响亮。孙崇扬得到这种不世高手的传授,武功之高自不在话下,在玉琼瑶和秦思远横空出世之前,有人说他的武功实际上已经超越被人称为年轻一辈中第一高手的南宫宣文。

    本领高强、年轻气盛的孙崇扬在与光明军的交锋中遇到了老谋深算的李文昭,吃了一个大大的败仗,他的第二军团损失了近五万将士,军心士气大受打击,为了让这支部队恢复元气,孙宣令他带着部队回后方修养,同时兼顾前方粮草的组织工作。就这样孙崇扬来到了苍夷城。

    接待孙崇扬的宴会可说是宾主尽欢,晚宴之后,吴寿生妥善地安置了孙崇扬的住处,便醉熏熏地回去享受美人去了。自古以来,酒色就不分家,何况吴寿生今天的心情非常好,自然要享受养在家里的那些娇滴滴的美人。

    在城主府的花园里建着一座别致的小楼,这是城主府的禁地,里面住着八名美女,都是吴寿生花高价买来的,南国佳丽、北国胭脂、小日美人、西域胡姬,一应俱全。这个世道有权有钱就是好,美酒佳肴,香车美女,你都可以尽情享受。

    吴寿生是一个非常会享受的人,回到花园的小楼后,他并没有直接与那些美人行那男女之事,而是命侍女摆上瓜果,一面吃着美人喂到嘴中的瓜果,一边欣赏着舞蹈音乐,直到将情绪调节到了极致,才由八名美女拥着上了那张足以容纳二十人就寝的大床。

    吴寿生确实有骄傲的本钱,不仅男性之物非常巨大,特容易让女人满足,而且体力和耐力都非常的惊人,在将四个女子送上了颠峰之后,他的男性之物仍是高昂坚挺,似乎要择人而噬。被他临幸过的女人固然是躺在床上满足地喘息,而那些没有与他交合的女人也一个个媚眼欲滴,眼巴巴地等待着他的临幸,有两个女人甚至因为等不及而干脆相互亲热了起来。

    韩雨嫣与和田稚子此时已经到了小楼的外面,正避无可避地看着着这一场春宫戏。潜进这里并没有费太大的劲,因为二人都是武功非常高强之人,而且和田稚子是一个暗杀的高手,总能准确地发现花园内暗桩的位置,使得二人轻易地避开他们。有些实在无法避开的,和田稚子就使用隐身术潜伏到他们的身边,将他们就地解决。

    小楼内的春宫戏让韩雨嫣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赶紧将目光移开,不过里面的淫声猥语仍是一丝不漏地传入她的耳中,令她一阵耳热心跳,身子也有些乏力。她不禁恨起自己敏锐的耳力来,平常引以为自豪的灵觉,在这一刻竟然是那么的可恶。她毕竟是一个黄花闺女,虽然全身上下也被秦思远抚摩过,但这样的荒淫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自然很不习惯。不过这一刻她却有一种奇怪的想法,竟然怀念起秦思远的魔手在自己身上抚摩的感觉来。

    第九卷外交第三十九章刺激(五)

    第三十九章刺激(五)

    和田稚子却对这场春宫戏一点也没有异常的反应,一来她跟随秦思远已久,对这样的场面也得多了,二来她本身就是一个冷血杀手,虽然和亲人们在一起显得人情味十足,一旦开展暗杀行动,她的心就坚硬如铁,基本上能不受环境的影响,因此她仍是冷静地观察着屋内的情况,眼中冰冷的神色丝毫没有变化。

    里面的吴寿生终于将将最后一名美女送上了极乐的颠峰,而自己也在她的体内爆发。他虎吼一声,全身一阵猛颤,接着身子一软,爬在身下的女子身上剧烈地喘息了起来,而那名女子却已在他滚烫的精华刺激下快活得昏死了过去。

    就在这时,和田稚子动了,一掌将眼前的窗户推开,她娇小玲珑的身子闪电般投入到了屋内,手中的狭长武士刀带着一溜疾风,朝着吴寿生的后背劈去。高速飞行的武士刀割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与和田稚子无声无息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

    虽然没有转头向牛韩雨嫣看,超人的灵觉也让和田稚子知道此时的韩雨嫣不适合战斗,因此她并没有叫上对方与自己一同杀进屋内。

    昏昏沉沉的几个美女被尖啸声惊醒了过来,还没有等他们发出尖叫声,闪着乌黑光芒的武士刀已经到了吴寿生的背后三寸处,眼看就要没入他的体内,几个刚刚清醒的女人立即骇得昏死了过去。

    吴寿生却似背后长有眼睛一般,肥胖的身躯猛然一扭,宛如一条灵巧的游鱼,就那么凭空脱出了武士刀的刀劲范围,身手之轻便敏捷,完全与他的身材不相符合。

    和田稚子一惊,她自然从情报中得知吴寿生身手不凡,否则她也不会选择在他身体最疲惫、心神最放松的时候出手,她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的武功是这么的高,自己的全力一击竟没有伤到他!

    全力出手的和田稚子一时收手不及,一刀劈在了吴寿生身下的那名女子胸腹上,可怜那名美女刚刚自天堂里打了一个转,眨眼间就到了地狱,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和田稚子的神色却丝毫没有改变,作为一名杀手,有时候为了达成目的,需要不择手段,伤害无辜的事自然没有少做过,虽然跟随了秦思远以后这样的事尽量少做了些,但杀手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根本原则是没有丢掉的,此时虽然误杀了一名无辜的女子,却并没有在她的情绪上引起丝毫的波动。

    看也不看那名女子一眼,和田稚子身子一转,刀随身动,向吴寿生斜斩过去,速度比先前的那一刀并不慢多少。作为忍者中最高境界的影者,和田稚子的暗杀之术实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刚才的失手并没有对她的下一步行动产生什么影响。

    吴寿生还没有站起身来,不过他的反应也不慢,强运内力,呼地一拳击了过来,虽然没有用上十分的劲力,但这一拳的威力也不小,强劲的拳风令和田稚子的武士刀一阵乱颤,那个惨死的女子的身子也被拳风带得在床上连连翻滚。

    和田稚子的身子忽地凭空消失,等她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吴寿生背后,武士刀带着尖锐的啸声,向他的手臂斩落。忍者的优势在于速度和隐蔽性,她可不想和吴寿生硬拼。

    吴寿生再次翻滚,避开了她这必杀的一刀,并随手抓住那名女子的**的身子,向和田稚子扔了过去。他的心也真够狠的,这刚刚还和他欢好缠绵的女子竟被他当作了挡箭牌。

    和田稚子虽然不在乎将那女子再杀上一次,但除非将那个女子的身子搅得粉碎,不然就不可能迅速突破她身体的阻挡,这样以来,她就要平白消耗许多力气,而且连绵不绝的刀势也要被截断,因此,心中念转的她脚下一点,将那女子的尸体踩到床上,同时刀势上扬,继续追击过去。

    不过这样以来,终究耽搁了一点点时间,吴寿生已经站了起来,一边后退,一边脚下用力,将床上的另外几个女子挑向和田稚子,等和田稚子一一越过那些女子的身体时,吴寿生已经到了床下,并伸手从墙上摘下了一柄宝剑。

    有了宝剑的吴寿生似乎仍然信心不足,一边向外边发出了警信,一边紧张地注视着猛扑过来的和田稚子。由于紧张,他先前庞大无比的阳刚之物已大部缩回,变成了一条小蚯蚓,软绵绵的耷拉在他高耸的肚皮下,甚是可笑。

    和田稚子却似乎对这一切熟视无睹,在她的眼里,对方只是一个猎物,一个必死的猎物!连人带刀从床上扑下,娇小的身子在空中闪了一闪,她便到了吴寿生的跟前,刀尖直指对方那高耸的肚皮。森寒的刀气令得吴寿生一阵发冷,浑身上下也起了鸡皮疙瘩。

    吴寿生举剑迎击,剑势如丝丝春雨,绵绵不绝,很难想象他这样肥胖的身体怎会使出如此灵巧的剑法。他的这套剑法甚是有效,和田稚子一时半刻也难以攻进他的防御圈。

    不过和田稚子毕竟是最高级的忍者,杀敌之术岂同小可?她将身法运转到极限,身子在空中忽隐忽现,围绕着吴寿生攻击,只要对方稍微露出一点破绽,锋利的武士刀就会要了对方的性命,不到片刻,吴寿生已被她弄得手忙脚乱。

    此时外面的暗桩已经听到了吴寿生发出的警信,向小楼围攻了过来。先前他们虽然听到了屋内的打斗声,但并未太在意,只是做好了必要的准备,因为平日里城主大人与一众美女嬉闹,也会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以前曾有一个侍卫在听到这种声音后冒失地撞进了房,看到了不该看的情景,结果被城主大人狠狠惩罚了一番,从此以后,除非是城主大人呼唤,不管屋里面有什么动静,他们是不敢轻易进屋的。

    暗桩并没能进得了屋,因为韩雨嫣牢牢将他们堵在了门口。当屋里的战斗发生后,韩雨嫣已经清醒了过来,她一面自责,一面迅速调整状态,准备进屋去帮助和田稚子。可随后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她的灵觉告诉她,屋内的和田稚子稳占着上风,更重要的是里面的打斗已让那些暗桩有了警觉,虽然没有马上行动,但也做好了行动的准备。

    偷袭暗算韩雨嫣或许远不如和田稚子,但堂堂正正的打斗她就更厉害,因为她的“碧海潮涌”功是天下排名前十的内功,而“碧海击浪”剑法也是天下顶尖的剑法。顾名思义,“碧海潮涌”功是一种既猛烈又缠绵的内功,宛如大海潮涌一般,生生不息,且一浪高过一浪。“碧海潮涌”功一旦发出,里面就蕴涵九重内劲,前一重未息,下一重已生,到得最后,九重内劲叠加,威力巨大无比。而“碧海击浪”剑法也是一种刚猛缠绵兼而有之的剑法,因为在大海中击浪,首先你得能够抵御得了海浪的攻击,这就需要你的剑法威力巨大,同时,海浪是生生不息、永无止境的,这就需要你的剑法绵绵不绝,具有足够的韧力。

    韩雨嫣的一柄宝剑展开,剑势绵绵,方圆一丈之内成了一片禁地,那些暗桩基本上攻不进她的防御圈,有侥幸进入的,一旦手中的兵器与她的宝剑接触,立即被她“碧海潮涌”功的九重内劲震得退出老远。最好笑的是,一名暗桩被她的内劲一连震出了八步,还摇摇欲倒,另一名暗桩上前帮忙扶住他,哪知这时第九重内劲爆发了,中招的暗桩猛地后退,一肘击在了帮他的暗桩右肋上,将他的肋骨击断了三根,而后面的暗桩不由自主地抬手相护,结果一剑刺在了对方的屁股上,两人在变成滚地葫芦的同时又痛得哇哇大叫。

    这还是韩雨嫣不习惯杀人,手下留情,要不然只怕已有数名暗桩死在她的剑下了。尽管如此,还是由数名暗桩伤在了她的剑下,多半是被她剑上的内劲所震伤的,其中有三四个还伤得不轻。

    而屋内的战斗却已到了就要分出生死存亡的时候。吴寿生虽然武功不凡,可还是在和田稚子之下,何况他在先前的寻欢过程中消耗了太大的精力?要知道男女交合是很耗体力的,吴寿生虽然练就了特殊的功夫,能夜御数女而不疲,但一连与八个女子交合,也超过了他的能力极限,如果不是酒精的作用并借助了药物,他是根本做不到的,先前虽然做到了,他的体力也消耗了极多。此时他被和田稚子一阵急攻,已经开始手酸脚软,动作也便得迟缓起来,当对方一个隐身从他的侧面出现时,他再也来不及转身迎击,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手中的武士刀从他的左肋插入,从右胸穿出。

    第九卷外交第四十章刺激(六)

    第四十章刺激(六)

    抽出武士刀的和田稚子看也不看吴寿生一眼,转身向外奔去,才奔出三步,后面已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接着就是轰地一声响。和田稚子脚步不停,很快就到了门外,眸光一转,扫了一下战场的形势,她略微皱了一下眉,只简单地说了一个字“走”,握着刀向暗桩们杀了过去。

    这些暗桩虽然都是吴州的精锐战士,但在她这样一个暗杀的高手面前,那就像婴儿面对着强壮的大人,顷刻间被她杀了数人,包围圈也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和田稚子向后招了招手,当先冲了出去。韩雨嫣哪还不明白她的意思?当即跟在她的身后。那些暗桩虽想阻拦,可有心无力,只能一边呐喊,一边远远地追着她们。

    刚刚冲出花园不外久,和田稚子忽然身子一停,由极动变为了极静,跟在后面的韩雨嫣没有防备,差点一下子撞在了对方的身上,好在她的功夫已到了极高的境界,轻盈的身子在空中一个旋转,宛如一只燕子,翩然落在和田稚子的身旁。

    韩雨嫣抬眼看去,前面出现了大片的火把,一行人仍正向她们这里奔来,声势颇为浩大。但这不是让她们停下的原因,真正使她们停下脚步的是走在队伍前面的一个年轻汉子。这人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高大的身材,方正的脸盘,剑眉虎目,身着轻衫,手中提着一柄九环大刀。此时他正龙行虎步而来,举步抬足之间给人一种极大的压力,仿佛他就是一座移动的山岳,有一种沛莫能挡的气势。

    韩雨嫣的脸色微微一变,转眼向和田稚子看去时,发现她一向没有多少感**彩的双眸之中瞳孔微微收缩,显然也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年轻汉子走到二人身前三丈处站定,手腕一抖,钢刀上的铜环发出哗啦啦的一阵响,响声之中,他低沉厚重的声音清晰可闻:“尔等是何许人,竟敢夜撞城主府,难道不知道这是蹲牢狱的大罪吗?”

    和田稚子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韩雨嫣也是沉默不语,她们二人的脸上都蒙着厚厚的面纱,不怕给人认出来。

    那些暗桩们已经追到了二人的身后,其中一个尖着嗓子喊道:“将军,她们二人暗杀了城主大人,千万不能将她们放走了!”

    年轻汉子虎目圆睁,放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暗夜之中忽然出现的两个小太阳,令二女的双眼有一瞬间的失明,就在二女吃惊于他的功力之高时,只听得他虎吼一声:“好胆!本将军原本见你们是两个女子,准备从轻发落,既然你们犯下如此大罪,那就容不得你们了。本将军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有何本事,又是受何人指使!”

    说完这句话,他向前踏出半步,身子微微前倾,右手中的九环钢刀上扬,一刀劈了过来。随着他的刀势前移,半空中宛如落下阵阵霹雳,噼啪之声不绝于耳,和着他钢刀上铜环的哗啦声,令人双耳发炸,头皮发麻,神为之夺。

    韩雨嫣与和田稚子大惊失色,她们虽然已经预料到对方很厉害,但仍是小看了他,对方的这一刀出手,竟有令天地变色、山河倒流之威!恐怕就是秦思远也只有在用出八成以上功力时才有这样的威势。

    年轻汉子的这一刀之力虽然笼罩了近三丈的范围,却也有所侧重,攻击的重点是和田稚子,显然是和田稚子身上冷酷的杀气让他感到了威胁,决心先将这个威胁大的对手除去再说。

    和田稚子从小就接受严酷的训练,长大后又经历过无数次惨烈的搏杀,战斗经验十分丰富,心志也是坚韧无比,愈是艰苦的环境,愈是严峻的形势,她愈能保持冷静。因此,对方的这一刀虽然威力无穷,却也不能夺去她的心志。轻轻一推韩雨嫣,和田稚子的身子忽地在空中消失,下一息就在年轻汉子的左侧出现,双手握刀,向他的脖子斩落,武士刀割破空气,发出裂帛般的声音,甚是刺耳,已有不少吴州战士用手将耳朵捂了起来。

    韩雨嫣本来就不是年轻汉子的主攻对象,被和田稚子推了一把之后,更是离他的正面攻击范围远了一些,所受的压力自然就不大了。不过,韩雨嫣并没有逃避,而是主动采取了进攻,她轻盈的身子腾空而起,宝剑在空中起起伏伏,宛如劈波斩浪一般,向着年轻汉子而去,剑中带着“碧海潮涌”功的九重内劲,一重赶着一重,一重强过一重。

    年轻汉子“咦”了一声,脸上露出惊异的神色,和田稚子的隐身之术和惊人的速度固然令他吃惊,韩雨嫣神奇的剑法和奇异的内力也令他大感意外,这二人的严密配合竟让他也感觉到了威胁。

    年轻汉子侧步移身,先避过和田稚子的武士刀,随即出左拳,打出一股强劲的拳风,将自己左边的身子护得严严实实,紧接着九环钢刀变式疾劈,准确地砍在韩雨嫣的剑尖上,发出轰地一声响。他的动作似乎非常缓慢,每一下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却能恰倒好处地将对方二女的攻势全部封死。

    和田稚子的身子再次消失,出现时已经到了年轻汉子的头顶,头下脚上,仍是双手握刀,朝着他的头顶百汇穴疾插而下。这一刀若是插实了,年轻汉子保证一命呜呼。

    与此同时,韩雨嫣已被年轻汉子势大力沉的一刀劈得向后连退三步,手腕也一阵发热,几乎把握不住宝剑。而年轻汉子正在暗自高兴,却发现手中的大刀里有数重内劲传来,宛如大海的浪潮一般,一浪赶着一浪,令得他的手臂不住的颤动,当他终于挺过八重内劲,正准备挥刀还击时,手中的钢刀猛地一抖,一股最强大的内劲循臂而上,整条右臂在瞬间一阵麻木,钢刀几乎把握不住。

    年轻汉子再次变色,在仰头避开和田稚子的武士刀并举拳还击的同时,以刀支地,抬右脚飞踢,将韩雨嫣逼在一丈开外,待右臂稍微恢复后,即将刀势展开,一刀连着一刀的劈出。此时此刻,他已知道了两个女子的厉害,将自己师门的绝技“奔雷”刀法全力施展,务必将对方伤在刀下。

    他的这套刀法确实厉害,虽然并不快捷,但每一刀都包含着强大的劲力,宛如天空中的奔雷,轰隆之声不绝,配合着九个铜环的撞击声,更见威势。一时之间,方圆三丈之内全部是他的刀光,整个空间也被他的刀劲所笼罩,韩雨嫣固然感觉到周身压力大增,剑法有些施展不开,和田稚子更是感觉到如同掉进泥潭,欲拔无力,隐身之术不能见效,而原本快捷的身法也变得滞缓起来。

    年轻汉子攻击的重点仍是和田稚子,韩雨嫣的功力虽高,但她的招式中杀气不浓,对自己的威胁不大,而这个手持武士刀的女子就不同了,浑身冷冰冰的,一看就是个冷血动物,若是被她的武士刀来上一下,保准够受的,而她的身法也太奇特,时刻对自己构成极大的威胁。

    韩雨嫣见和田稚子面临的压力太大,心中一急,将全部的功力运转了出来。她出身名门,本人又天纵其资,一身武功实已到了极高的境界,只是因为身份高贵,平日里难得有打斗的机会,经验不足,再加上心地也较善良,出手之间总留有三分余力,因此当年轻汉子全力出手后,她便有些抵敌不住,其实她的功力即使和对方有所差距,也相差极为有限。此时她见和田稚子已有几次身临险境,若自己还有所顾忌,只怕两个人要葬身于此了,因此念动之间,手中逐渐加力,将一身的本事全部发挥出来。

    她这一用全力,年轻汉子就不得不增加精力应付她,将对和田稚子的攻势有所放松,如此以来,双方一时半刻竟打了个平手,年轻汉子固然是伤害不到她们,她们也难以攻进对方的三尺之内。

    韩雨嫣与和田稚子都暗暗叫苦,这个不知名的将军究竟是谁?为何有这么高的功夫?即便是秦思远,如果不用上全力,要胜他恐怕也不容易。现今自己二人被他缠着,一时难以脱身,时间一长,敌人的大部队定然会赶来,那时脱身就更困难了,恐怕还会连累到秦思远等人。

    而年轻汉子也是大为吃惊,自己身为帝国第一用刀名家的嫡系传人,吴州军中第一高手,连那被誉为年轻一辈中第一人的南宫宣文,自己也没有放在眼中,想不到在这小小的苍夷城,竟被两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战了个平手!若是被这两个杀害城主的凶手逃走了,自己就真是无脸见人了。

    想到这里,年轻汉子喊道:“卫兵,给我将那个用剑的女子缠住,待我先将这个用刀的女子解决后再来对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