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苦战(三)

    对战的两人寂然不动,一个美目微阖,仿佛在感受大自然的风光,一个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仿佛在欣赏美人的风情,两个人就这样僵住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起了风,一人的衣襟的下摆在风中略略展动,一人的裙脚也飘飘欲飞。玉琼瑶额前的几缕头发在风中轻轻地荡来荡去,有时不免掠过眉毛,擦过眼皮,她似乎是一无所觉,意念中除了皇甫浩再没有其它的东西能够让他分心。而皇甫浩的头发已变成了刺猬的毛刺一般,根根直立,动也不动。

    白乐天目光不停地从玉琼瑶转到皇甫浩,再从皇甫浩转到玉琼瑶,最后固定在玉琼瑶的身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皇甫浩的武功之高固然令他敬佩不已,玉琼瑶的表现却更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实在想不明白她的武功究竟是怎样练的,以二十岁左右的年龄就达到了和六大宗师相抗衡的境界,虽然不敢说是后无来者,但至少可以说是前无古人了。他瞧向玉琼瑶平静的眼眸中流露出深思之色,想从玉琼瑶的身上探究到他所需要的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

    风更急,轻微的啸声响起,玉琼瑶身体周围的气流开始飞速地向她手中的宝剑流去,仿佛那里是一个无底洞,可以吸收一切东西,地面上的沙石开始了跳动,皇甫浩的衣襟发出了扑拉拉地响声。

    皇甫浩突然一声紧大吼,脚下一蹬,坚硬的地面顿时被他踏了个四分五裂。他的双目在瞬间射出奇异的光辉,脸上变得淡红起来,只见他的身体奇异地扭了几扭,忽地一声,一只红红的拳头从袍袖中亮出,闪电一般向玉琼瑶击去。

    周身的空气仿佛被烈焰所烤,炙热无比,玉琼瑶知道这是对方浩然罡气出手的征兆。她潜运内力,护住全身,看看对方拳头离身体不到一丈,右手虚虚一挽,在空中闪过,顿时空中出现无数个碗口大小的剑花,这些剑花在空中旋转飞舞,最后汇聚到一起,变成一个大剑花,在剑花的中间露出一截剑尖,闪电般点在皇甫浩的拳头上。

    “叮……”一个金铁交鸣的声音传出,随着这响声,一大团白色的烟雾蒸腾而起。

    烟雾消失,只见皇甫浩脸上的红色已经消失,他脚尖连点,向后退出三丈左右,长喘了一口大气。

    玉琼瑶则凌空一个翻身,向后翻出了五丈远,落地时又一连退出了三步,脸色略显苍白。

    在这中间,玉琼瑶已经经历了一段由死到生的过程。皇甫浩的这一击威力实在太大,玉琼瑶只感有一点尖细的炙热气锥通过剑身刺到了她的手掌上,钻心的巨痛、火烧火燎的毒辣辣的苦痛透过手掌,越过胳膊,向身体各处窜去。只片刻之间她觉得仿佛全身的肌肉都开始了收缩,互相拉扯,好象要把她的身体撕成一条条、一片片。她身体的每一点每一处仿佛都被烈火所炽烤一般,紧接五脏六腑纠成了一团,一种绞肠断肝的感觉让她将几乎咬碎了银牙。就在她觉得眼珠外鼓,嘴张不开,舌头无法移动,嗓子发不出声时,从她的眉心处忽然流出一股寒流,如缕缕清泉,在瞬间涌遍全身,如久旱过后的甘霖,如莽莽沙漠中的绿洲,又好像大火过后,从火场干裂的泥土中钻出的青青的草绒,激发出了她体内勃勃的生机。寒流以势不可挡之势将玉琼瑶体内恣虐的热流扑灭,同时也将她忍受的各种痛苦迅速消除,让她焕发出了旺盛的斗志,勇于面对一切困难的勇气和信心。

    玉琼瑶心中大喜,知道在关键时刻,平常自己苦心修炼的大自在神功终于发挥了作用,不仅消灭了对方的浩然罡气留在自己体内的热毒,而且在浩然罡气的刺激下,大自在神功好象还上了一个层次,离最高境界无我无相已经不远了。

    双脚点地,玉琼瑶挥剑向皇甫浩击去。一道匹练的剑光向皇甫浩而去。这剑光闪闪烁烁,如云雾剧烈翻腾,如大海中的波涛汹涌,轻灵而滞涩,飘洒而凝重,分明已达到了随心所欲,反璞归真的地步。

    同时她的身体晃动,曲曲折折,所走路线奇特而玄妙,无迹可寻,实叫人无法判断她的攻击方位。

    皇甫浩看着逐渐变得模糊的身影越来越近,反而定住身形,双手下垂,静静站立,只等玉琼瑶一击的到来。

    玉琼瑶剑到中途,双脚一用力,身子忽然腾空而起,在空中如鸟儿扑扇翅膀,起起伏伏,宝剑向皇甫浩当头刺去。

    皇甫浩睁大双目,感受着变得越来越近的剑影,承受着空气被剑风撕开发出的尖锐的啸声。他只感剑影带出的强劲风声,就象无数把利刃在切割着他的脸部,痛苦还在其次,更让人难以忍受是他的双目似乎被无数的砂粒卷进,酸楚得直想闭上。这种时候,他经过千锤百炼的功夫发挥出了强大的效果,坚韧的意念之下,眼睛圆睁,身体的机能迅速提升。他的眼中除了玉琼瑶的剑影,再无别物,等到剑影到了眼前,他大喝一声,向上连击三拳,拳风呈弧形绕着他的身体而出,他身体借着这股力道猛地旋转起来,越转越快,浙浙成了一团模糊的影子,与此同时,他身体周围产生了一股空气涡流,将周围的剑影向内牵引,随着他身体转动的加快,这股吸引力越来越大,剑影受到强大的吸力,渐渐变少,最后只剩一个明晃晃的剑尖,随着空中的身体被吸到地面上。

    玉琼瑶的脸色一变,身子顺势一个旋转,摆脱了对方的吸力,手中剑缓慢挥出,然后手腕急剧抖颤,片刻之间,无数朵碗口大的剑花再次绽放,最奇异的是这些花居然好象凝固在空中,竟似没有动一般。

    皇甫浩的脸上沉重之极。这剑花使到如此程度,只能说明对手手腕上的技巧和出剑的速度已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只要自己稍一松懈,就可能遭到血雨之灾。

    两道光芒从皇甫浩的眼睛射出,穿过剑花印到了玉琼瑶的身上。玉琼瑶突感两道炙热的有如实质的光棒触到了她的额头上,烫得她差点失神。听闻皇甫浩的浩然罡气是天下至阳至刚的功夫,想不到他已将这功夫练到如此地步,连眼光也能伤人!

    玉琼瑶功运全身,将额头上渗入的灼热驱逐向外。同时手臂轻抖,数朵剑花合为一处,融成了一朵数尺左右的硕大剑花向皇甫浩汹涌而去。皇甫浩脸色沉重之极,宽大的袖袍烈烈飘摆,双拳互错,一前一后迎着剑花击了过去。这两拳一出,两道炙热无比的气流奔涌而出,周围三丈内的温度急剧上升,甚至可以听到空气发出兹兹的响声。

    “轰!”的一声巨响,场中两人蹬蹬蹬,一齐向后面退去。皇甫浩的脸似乎更红,玉琼瑶的玉颜越加苍白。

    玉琼瑶哼了一声,长剑一引,连劈三剑。这三剑毫无花巧之处,却又仿佛互不相干,各自攻向皇甫浩身上的不同部位。

    皇甫浩瞪大了眼睛,以他的经验和眼力,竟然判断不出玉琼瑶的真实意图,心下大为错鄂。然而他毕竟身经百战,知道越是这等朴实无毕的剑法,越是难当。刹那之间,他的心中转了无数的招式,却觉没有一招有把握。大吼一声,皇甫浩置玉琼瑶莫名其妙的剑法于不顾,身形前欺,右拳一缩一伸,直击玉琼瑶的面部,同时左手虚虚一抬,“浩然指”以威不可挡之势,激射而出,直取玉琼瑶的右手腕。他竟是以简约对朴实,直来直去,完全是一副两败俱伤的招式。

    玉琼瑶轻笑一声,意念所至,身形幻归于无,只见空中那三道剑光突然一敛,三剑竟归于一剑,再看时已奇迹般沉落尺许,转劈化刺,剑光缭绕之下,宛如长江大河,直刺皇甫浩的咽喉。

    皇甫浩索性合上双眼,从对方身体散发出的体温以及剑光的寒意中,捕捉玉琼瑶身体的方位及长剑所取方位。

    两只衣袖向下连续甩动,皇甫浩的身体好象长了翅膀,眨眼间已升到三丈之高,随后长袖左右飘摆,皇甫浩借着衣袖摆动之势,竟然生生在空中平移三尺,然后身形直如一只羽燕轻飘飘落到数丈之外。

    白乐天瞧着皇甫浩飘飘欲仙,几乎不是人间气象的身影,目眩神驰,几乎忍不住要大喊一声好。这等轻功,如不是亲眼所见,以他的见识,也是不敢想象之事。

    皇甫浩甫一落地,身形便如风般抢了上来。他的身体明明已奔出几丈远,然而似乎他起身处还留有模糊的影子,速度之快可以想见。

    玉琼瑶长剑挥出,化作千点万点,仿佛一瞬间,有一道雷电劈在剑身上,反射出无数的的光影。

    第七章苦战(四)

    第七章苦战(四)

    皇甫浩双手连挥,拳影翻飞间向剑光迎去。未等拳风剑影相接,他的身体侧滑,轻嘿一声,右手硕大的掌头闪电般劈向了玉琼瑶的肋下。

    玉琼瑶宝剑连挥,将拳风驱散,然后右臂宛如没有骨头,长剑回圈,竟绕过自己的身体,从自己的左腋下刺了出去。她虽然自背后出剑,但剑尖好象长了眼睛,准确无比地指向了皇甫浩的劳宫穴。

    玉琼瑶这一手应变之快之奇,实是出乎人的想象之外,就仿佛她已料到皇甫浩会施展这样的招式,早已准备好了一般。看起来倒好象是皇甫浩把手掌送过去,让玉琼瑶试剑。

    皇甫浩心中懔然算,只好硬生生地抽拳回退,同时身体化为虚影,斜斜后退。玉琼瑶抢回先手,长剑斜掠,剑尖吐出尺许长的剑芒,横扫而出。

    皇甫浩忽然大吼一声:“玉琼瑶,你知道秦思远正在南宫家族的数万大军包围之中苦苦挣扎么?”

    玉琼瑶一惊,剑势顿了一顿,就在这时,皇甫浩掠出的身体在空中翻了一圈,电闪而回。双拳头同时击出,两道强劲的气流对上了匹练一般的剑芒。

    霹雳般的巨响,惊天动地,两人的周围腾起巨大的尘雾。皇甫浩身体踉踉跄跄向后退去,直退到几丈开外,才算站稳身形,将喷到口中的一口鲜血吞了进去,知道自己已然受伤。作为六大宗师之一,他一向眼高于顶,实没有想到今日与玉琼瑶一战会受伤,而且还是在对方的心神失常之下!玉琼瑶玲珑剔透,出招每每出人意表,实让他吃了苦头。不过他知道对方的伤势要比自己重得多,自己最后一击用出了十二成的功力,对方一定不会好受。

    玉琼瑶只感手中的长剑传来一股炙热刚猛的气劲,以威不可挡之势沿着她的手臂向体内钻去。抬眼看时,手中的长剑已变为赤红之色,被击出一个大弯,形状与长弓仿佛。执剑的手掌,焦黑一片,空气中隐隐散发出焦味。而就在片刻间,身体已如被置于烘炉中熔炼一般,炽热一时胜过一时,她忍了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这一口鲜血吐出后她虽然感觉到轻松了不少,可整个人却软绵绵的没有多少气力。她知道身上这伤委实不轻,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

    “看来宗师就是宗师啊,自己的功力虽然一再突飞猛进,但与宗师比起来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尤其是在精神修为方面差距更大,对方的一句话就让自己心神失了常!”玉琼瑶发出一声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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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树林,前面又是一片平原,众人策马奔驰了一阵,秦思远忽然心神一震,冷汗直冒,他连忙勒马停下。

    小兰见他脸色一阵苍白,焦急地问道:“公子怎么了?”

    秦思远将目光转到京城的方向,沉声说道:“玉琼瑶出事了?”

    众人大惊,小菊问道:“难道敌人说的是真的,皇甫浩亲自出了手?”

    秦思远沉重地点点头,说道:“恐怕是的,我能够感觉得到她的呼唤。”

    小兰问道:“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转回去救她?”

    赫连铁树说道:“如今蜀州的局势非常紧张,只怕大人难以脱开身。”

    小兰怒道:“难道我们丢下玉琼瑶姐姐不管么?”她和小菊是最先认识玉琼瑶的,三人相处了几个月的时间,感情最为深厚,如今听到玉琼瑶出事,自然很焦急。

    云静到底年纪大些,人也冷静得多,劝道:“兰妹别急,救是自然要救的,但要想一个稳妥的办法,再说我们现在还没有脱出敌人的包围,当务之急是先将身后的敌人摆脱,否则别说救玉琼瑶姑娘,只怕我们自身都难保。”

    赫连铁树说道:“无论如何,大人一定要尽快回蜀州。”

    秦思远转身面对着他,只见他与自己对视着,毫无退缩之意,不由对他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这人的心中恐怕只有自己的安危和蜀州的局势才是他关心的。秦思远在明了他的忠心的同时也认识了他的冷血。

    抬头望着前面思索了一阵,秦思远说道:“这样吧,小兰、小菊和赫连铁树跟我一起向前走,吸引敌人的大部队,云静带着其他的人转而向北,翻过莽牛山,到并州去救玉琼瑶。敌人的主要目标是我,没有我在一起,云静你们脱身应该很容易,即便有敌人追你们,一旦进入莽牛山,以你们的身手,敌人也拿你们没有办法。”

    赫连铁树阻拦道:“大人,这样不妥,应该由我们留下来吸引敌人,大人进入莽牛山,绕道去龙盘。”

    秦思远双眼一瞪,说道:“你不要再说了,我绝不会牺牲身边的女人来保证自己的安全!你若是不愿意跟着我,尽可以离去,我绝不阻拦。”

    赫连铁树见他态度坚决,不敢再说什么,暗叹一声,走到一边。秦思远策马走到云静的跟前,说道:“你们虽然此时脱身较为容易,但到并州以后的任务并不轻松。并州是南宫家族的老巢,任何风吹草动都难瞒得过他们,再说他们既然抓走了玉琼瑶,自然会想到我们将派人去营救,防范也一定会很严密,你们要见机行事,我不希望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出问题。”

    云静深情地看着他道:“大人既然作出了决定,妾身等自当遵从,大人放心,妾身等都是久走江湖之人,知道该怎么办,倒是大人这边人单力薄,千万要保重自己。”

    秦思远点点头,说道:“玉琼瑶是武林盟主,若是武林人物知道南宫家族对她下了手,或许会去搭救,你们可在沿途放出消息,尽量联络武林人物,壮大自己的力量,即便别人不能帮你们,也可增加南宫家族的压力,对你们总是有利。”

    云静点头道:“妾身紧记大人的吩咐。”

    秦思远又走到水凝碧跟前,凝目看着她,说道:“凝碧,这段时间以来,你一直情绪不高,我虽然不能完全清楚你的心意,但也略略知道一些,只可惜这段时间太忙,没能和你好好谈一谈。我知道当初你是被逼留在我身边的,心里老大不愿意,但政治就是这样,有时候并不能按人的本意行事。不过我是很希望你能真心帮助我的,我也很想好好补偿你。我希望你的情绪能够好起来,好好地帮助云静,安全地回到蜀州,让我有一个补偿你的机会。”

    水凝碧确实如秦思远所说,最近情绪一直不好,原因在于她已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秦思远,这个原本让她恨得牙痒的“恶霸”不知什么时候已深入到了她的心里,再也无法驱赶走,但对方却没有一点表示。如果是对方对她们都没有想法也就罢了,偏偏他与云静好上了,而且好得如胶似漆,这使得水凝碧在极度矛盾的同时又很痛苦,只是这种事也不好对人说,只有闷在心里,时间长了,自然从情绪上反映了出来。此时见秦思远明白了她的心意,她既感到轻松又感到委屈,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秦思远并非不想早表达自己对水凝碧的心意,只是在京城的日子确实太忙,再加上将很大一部分精力放在了刘韵、顾倾城等女子的身上,也就没有顾得上她。人就是这样,总认为身边的东西迟早是自己的,而那些远离自己的东西要尽快弄到手,否则就容易被别人抢了先手。

    伸手擦了擦水凝碧脸上的泪水,秦思远轻声说道:“答应我,安全地回来,我会好好爱你,再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一向高傲的女子这回并没有拒绝秦思远的亲密动作,反倒温柔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你也要多保重。”

    秦思远见水凝碧的情绪已经好转,这才放心地对云静说道:“好了,你们先出发。”

    云静等人依依不舍地离去,秦思远一直等到看不见她们的身影,这才大喝一声:“艾志刚,秦思远在此,有种就来追我。”说完策马向西南方向奔了出去。

    他这一声大喝声震云霄,三里外的艾志刚听得清清楚楚,冷哼道:“好你个秦思远,你也太看不起人了。”

    他转身下令:“传令加快行军速度,同时给前面的人发信号,务必不能让秦思远脱出我军的包围!”

    秦思远四人奔行了几里地,前面出现大批的敌军,人数怕有数千之多,而在身后几里外,艾志刚带着上万兵马追了过来。

    秦思远抬眼看去,只见一个银盔银甲的将领奔驰在最前面,看他的装束,猜出便是敌军的主将,正合心意。只因敌军势大,后面艾志刚带领的大军离自己已不远了,若是不能一举突破前面敌人的阻拦,等艾志刚的大军赶到时,脱身就困难了。若自己能一举击杀敌军主将,那便可令敌军军心动摇,便是不全军溃逃,也必阵形大乱,再难挡住自己等人的去路。

    第八章苦思对策

    第八章苦思对策

    那名敌军将领满脸兴奋之色,拍马冲向前方,在军阵前挥舞着钢刀大呼道:“弟兄们,快跟我杀上前去,活捉了秦思远,抢了他的女人,你们个个都有好处!”

    他想起探子送来的情报上说,那秦思远带着十几个女子,个个生得国色天香,那美貌简直是世所罕见。他本是个年轻将军,少年心性未去,又确实有几分本事,虽然听说秦思远厉害无比,但想到在自己数万大军围困之下,对方还能有何作为,还不是手到擒来?自己若能活捉了闻名天下的西南都护使,上头一定会给自己加官进爵,说不定还会将秦思远的女人赏给自己一个两个的,自己在同僚面前就可以炫耀了。一想到自己将会有这么风光的时刻,那名年轻将领放声大笑,冲得更是飞快,恨不得立即将秦思远活捉了过来,即便不能,也要将他斩在刀下。

    秦思远将对方敌将的神态看在眼中,冷笑一声,一催坐骑,狂驰而出,如闪电般地奔向敌军,手中的钢枪挥舞间,带起一阵阵飓风,连身后三丈远的小兰等人都感觉到他身上狂发的怒气。

    那名敌将正满心件痒痒地大笑着拍马前冲,忽见一骑飞驰而来,马上骑士手中的钢枪带着巨大的风浪,虽然离自己还有数丈远,巨大的压力已令自己呼吸为之紧缩。他不由吃了一惊,这才知道自己小看了对手,赶紧一勒马缰,放慢速度,让身边的士兵先上。

    秦思远丝毫不将这些小兵放在心上,挥起钢枪,漫天砸下,砰砰一阵乱响,十数名靠在他身边的敌军士兵都被沉重的钢枪砸在头顶上,惨嚎着倒下马来,个个都被砸碎了头颅,鲜血流满额头、脸颊,白浆迸出。

    旁边的敌军士兵大惊,却也金钱美女的刺激下烧昏了头脑,狂呼着围上前来,刀枪并举,如闪电般地疯狂砸向秦思远。秦思远却连闪都不闪,钢枪如毒龙般刺去,在空中洒出一片寒光,那些围攻他的敌军士兵眼见寒光袭来,却是无力躲避,只在一声惨叫之后,翻身栽倒,额头、颈间现出一个大洞,鲜血汩汩流出。那些士兵只在地上抽搐几下,便尸横就地,再无声息。

    一众敌军士兵正在惊恐之际,又是三骑冲入阵中,双掌翻飞,双剑飞舞,顿时有十数名士兵跌下马来,惨嘶不绝。

    秦思远一边挥舞着钢枪,大力刺杀面前的敌军士兵,一边抬起头来,双目寒光闪烁,冷然看着敌军主将,杀气狂涌而出。

    那年轻的敌将看着秦思远那对森寒双眸,只觉一阵强烈的恐惧自心底泛起。他本来对自己的武功相当自信,才想着自己去亲手斩了他,现在看了他如此威武,于万军中来回冲杀,从容不迫,这才感到害怕。再想起传说中的六大宗师之一皇甫浩都没有将他如何,以自己的本领,他若冲到自己身边,又有谁抵挡得住他愤怒刺下的钢枪?

    眼看着秦思远一路冲杀而来,如利刃般刺破自己部下军兵的防御,迅速接近自己。那年轻敌将终于胆寒,拨马便走,一边大呼道:“都给我上!若能杀了他,你们人人都有厚赏!”

    秦思远钢枪狂挥,将一个拍马冲来的敌军士兵狠狠打飞出去,也不去看那尸骸四散飞落的惨状,只是催马追向那名敌军将领,周围的敌兵虽多,却不能延迟他的去势多少。

    不肖多久,他已离那名敌将不到一丈距离,一连击飞了几名想来救援的敌军士兵,秦思远怒吼一声,一枪刺出,巨大的啸声响起,钢枪带着如暴龙般的巨大力量,重重刺进敌将脊柱右侧腰部,斜斜刺入,穿透敌将腹部,自他左边小腹穿出,他那几分厚的钢甲竟如一层薄纸一般,不能阻挡秦思远的钢枪分毫!

    敌将当即痛得放声嘶嚎,只觉肚肠处似有无数小刀在凌迟切割,痛得钻心,恨不得立即死去,以免受这无尽的痛苦煎熬。

    秦思远手腕一振,敌将庞大的身躯顿时飞出数丈远,砸到了一大片敌军。秦思远知道对方再无生理,也不理他,大喝一声,带领小兰三人,向着密集的敌军中心杀去。

    四人四骑便似钢刀撕裂布匹,直杀向敌军中央。敌军士兵见自己的主将一个照面不到就死在对手之下,都吓得面无人色,一触即溃,任由秦思远等在阵中冲杀,直杀得人头乱滚,尸横遍野。数千敌兵,竟无人能挡得住这几骑的冲击。

    此时艾志钢已经赶到阵前,见秦思远如此勇猛,也不由赫然变色,他本想追杀过去,但自己的部队已经混乱不堪,反倒阻挡了自己前进的步伐,虽想布下强弩阵,乱箭射杀了他,可是秦思远等人一直挤在大批己方士兵之中,与士兵混在一起,难分彼此,因此这强弩阵,一时也设不起来。

    艾志刚仰天发出一声长叹,只得一边呼喝部下让路,一边勉力追赶,只是等他将前面的士兵分开,追到阵中心时,秦思远等人已杀透阵形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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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琳娜走进军务府战略司的议事厅时,鲁少华正双眼盯在墙上的地图上,愁容满面。

    自认识鲁少华以来,琳娜还从没有看见他这样一副发愁的样子,听说这个蜀州第一狂生即便是在最为潦倒的时候也是自信满满,今天他有这样的表现,看来蜀州的局势确实是相当严峻了。

    “鲁大人还在为蜀州的战事发愁吗?”琳娜见鲁少华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到来,只得出声打断他的思路。

    鲁少华转过身来,看了琳娜一眼,说道:“原来是琳娜小姐呀,快请坐。”

    他随手倒了一杯茶,放到琳娜的面前,叹了一口气:“蜀州的局势堪忧啊!若是不能在大人赶回来之前将局势稳住,我们就有负大人所托了。”

    琳娜也点头表示赞同:“是啊,至少我们不能让现在的形势继续恶化下去,否则即便是大人回来了怕也难以扭转败局。”

    鲁少华叹道:“可要想将局势稳定住谈何容易!目前我们是三面临敌,在东南面,李中良的十五万大军已连克江安、沐南、泸溪、荣昌、壁山等城,正逼近东南重镇涪庆,一旦涪庆被敌人攻克,蜀州的整个东南部就算是丢了。”

    琳娜接口道:“不错,涪庆城是我们蜀州东南地区最大的城市,是蜀州东南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那里本身的价值不说,我们在东南地区开展坚壁清野以来,大量的武器、物资都转移到了该城,尤为重要的是,该城扼守着上清江航道,一旦失守,我们的水军将只能在涪庆城以东活动,对敌人再无任何威胁。”

    鲁少华说道:“所以说涪庆城是万万不能丢失的。”

    琳娜问道:“西南边又怎么样?”

    鲁少华说道:“春州方面共有二十万大军,由杨玉坤亲自率领,其中盛金安率领的第三军团一部占领了东理城,另一部占领了德昌,这十万大军成犄角之势,将我们在攀城的三个师团压制得不能动弹。春州谈建率领的第二军团十万人则一路向北,分别占领了昌西、洛干、鹰源等城,前锋离锦城已不足三百里了。”

    琳娜说道:“这么说来,我们这边的形势也不乐观。”

    鲁少华神情严肃地说道:“是的,目前在锦城我们只有山扎敖的近卫师团、王横的第十师团和部分城卫军,总兵力不到八万,防守是没有问题,但根本没有能力反击。”

    琳娜说道:“看来目前只有云将军那边的形势好些。”

    鲁少华摇摇头:“也不尽然,虽然云将军的第一军团加上当地的城防军,目前巴东地区有十万军队,但乌代的军队也有十万,另外甘州尚有近十万鞑凶军,随时可以进攻摩天岭,云将军不得不在摩天岭部署一个师团的兵力,这样他手头的兵力也是捉襟见肘。当然总的形势来看,云将军还是要轻松一些。”

    琳娜说道:“那乌代是鞑凶族有名的战将,鲁大人还是提醒云将军小心一些。”

    对于鞑凶军的情况,琳娜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她是在鞑凶草原长大,对鞑凶人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虽然因为秦思远的缘故,她背叛了鞑凶族,但一旦涉及到伤害鞑凶族的事情,她还是不愿意多发表意见。

    鲁少华见琳娜只说了一句就打住,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也没有过多的要求,当下转变话题:“目前形势最严峻的是涪庆城,那里只有李立的第九师团和撤退到那里的各郡城防军,再加上谭弄潮的一万水军,总兵力不足七万,而李中良正亲率十万大军向涪庆城逼近,估计三天内就可到达涪庆城下,我担心时间一长,涪庆城会防守不住。”

    那名敌军将领满脸兴奋之色,拍马冲向前方,在军阵前挥舞着钢刀大呼道:“弟兄们,快跟我杀上前去,活捉了秦思远,抢了他的女人,你们个个都有好处!”

    他想起探子送来的情报上说,那秦思远带着十几个女子,个个生得国色天香,那美貌简直是世所罕见。他本是个年轻将军,少年心性未去,又确实有几分本事,虽然听说秦思远厉害无比,但想到在自己数万大军围困之下,对方还能有何作为,还不是手到擒来?自己若能活捉了闻名天下的西南都护使,上头一定会给自己加官进爵,说不定还会将秦思远的女人赏给自己一个两个的,自己在同僚面前就可以炫耀了。一想到自己将会有这么风光的时刻,那名年轻将领放声大笑,冲得更是飞快,恨不得立即将秦思远活捉了过来,即便不能,也要将他斩在刀下。

    秦思远将对方敌将的神态看在眼中,冷笑一声,一催坐骑,狂驰而出,如闪电般地奔向敌军,手中的钢枪挥舞间,带起一阵阵飓风,连身后三丈远的小兰等人都感觉到他身上狂发的怒气。

    那名敌将正满心痒痒地大笑着拍马前冲,忽见一骑飞驰而来,马上骑士手中的钢枪带着巨大的风浪,虽然离自己还有数丈远,巨大的压力已令自己呼吸为之紧缩。他不由吃了一惊,这才知道自己小看了对手,赶紧一勒马缰,放慢速度,让身边的士兵先上。

    秦思远丝毫不将这些小兵放在心上,挥起钢枪,漫天砸下,砰砰一阵乱响,十数名靠在他身边的敌军士兵都被沉重的钢枪砸在头顶上,惨嚎着倒下马来,个个都被砸碎了头颅,鲜血流满额头、脸颊,白浆迸出。

    旁边的敌军士兵大惊,却也金钱美女的刺激下烧昏了头脑,狂呼着围上前来,刀枪并举,如闪电般地疯狂砸向秦思远。秦思远却连闪都不闪,钢枪如毒龙般刺去,在空中洒出一片寒光,那些围攻他的敌军士兵眼见寒光袭来,却是无力躲避,只在一声惨叫之后,翻身栽倒,额头、颈间现出一个大洞,鲜血汩汩流出。那些士兵只在地上抽搐几下,便尸横就地,再无声息。

    一众敌军士兵正在惊恐之际,又是三骑冲入阵中,双掌翻飞,双剑飞舞,顿时有十数名士兵跌下马来,惨嘶不绝。

    秦思远一边挥舞着钢枪,大力刺杀面前的敌军士兵,一边抬起头来,双目寒光闪烁,冷然看着敌军主将,杀气狂涌而出。

    那年轻的敌将看着秦思远那对森寒双眸,只觉一阵强烈的恐惧自心底泛起。他本来对自己的武功相当自信,才想着自己去亲手斩了他,现在看了他如此威武,于万军中来回冲杀,从容不迫,这才感到害怕。再想起传说中的六大宗师之一皇甫浩都没有将他如何,以自己的本领,他若冲到自己身边,又有谁抵挡得住他愤怒刺下的钢枪?

    眼看着秦思远一路冲杀而来,如利刃般刺破自己部下军兵的防御,迅速接近自己。那年轻敌将终于胆寒,拨马便走,一边大呼道:“都给我上!若能杀了他,你们人人都有厚赏!”

    秦思远钢枪狂挥,将一个拍马冲来的敌军士兵狠狠打飞出去,也不去看那尸骸四散飞落的惨状,只是催马追向那名敌军将领,周围的敌兵虽多,却不能延迟他的去势多少。

    不肖多久,他已离那名敌将不到一丈距离,一连击飞了几名想来救援的敌军士兵,秦思远怒吼一声,一枪刺出,巨大的啸声响起,钢枪带着如暴龙般的巨大力量,重重刺进敌将脊柱右侧腰部,斜斜刺入,穿透敌将腹部,自他左边小腹穿出,他那几分厚的钢甲竟如一层薄纸一般,不能阻挡秦思远的钢枪分毫!

    敌将当即痛得放声嘶嚎,只觉肚肠处似有无数小刀在凌迟切割,痛得钻心,恨不得立即死去,以免受这无尽的痛苦煎熬。

    秦思远手腕一振,敌将庞大的身躯顿时飞出数丈远,砸到了一大片敌军。秦思远知道对方再无生理,也不理他,大喝一声,带领小兰三人,向着密集的敌军中心杀去。

    四人四骑便似钢刀撕裂布匹,直杀向敌军中央。敌军士兵见自己的主将一个照面不到就死在对手之下,都吓得面无人色,一触即溃,任由秦思远等在阵中冲杀,直杀得人头乱滚,尸横遍野。数千敌兵,竟无人能挡得住这几骑的冲击。

    此时艾志钢已经赶到阵前,见秦思远如此勇猛,也不由赫然变色,他本想追杀过去,但自己的部队已经混乱不堪,反倒阻挡了自己前进的步伐,虽想布下强弩阵,乱箭射杀了他,可是秦思远等人一直挤在大批己方士兵之中,与士兵混在一起,难分彼此,因此这强弩阵,一时也设不起来。

    艾志刚仰天发出一声长叹,只得一边呼喝部下让路,一边勉力追赶,只是等他将前面的士兵分开,追到阵中心时,秦思远等人已杀透阵形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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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琳娜走进军务府战略司的议事厅时,鲁少华正双眼盯在墙上的地图上,愁容满面。

    自认识鲁少华以来,琳娜还从没有看见他这样一副发愁的样子,听说这个蜀州第一狂生即便是在最为潦倒的时候也是自信满满,今天他有这样的表现,看来蜀州的局势确实是相当严峻了。

    “鲁大人还在为蜀州的战事发愁吗?”琳娜见鲁少华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到来,只得出声打断他的思路。

    鲁少华转过身来,看了琳娜一眼,说道:“原来是琳娜小姐呀,快请坐。”

    他随手倒了一杯茶,放到琳娜的面前,叹了一口气:“蜀州的局势堪忧啊!若是不能在大人赶回来之前将局势稳住,我们就有负大人所托了。”

    琳娜也点头表示赞同:“是啊,至少我们不能让现在的形势继续恶化下去,否则即便是大人回来了怕也难以扭转败局。”

    鲁少华叹道:“可要想将局势稳定住谈何容易!目前我们是三面临敌,在东南面,李中良的十五万大军已连克江安、沐南、泸溪、荣昌、壁山等城,正逼近东南重镇涪庆,一旦涪庆被敌人攻克,蜀州的整个东南部就算是丢了。”

    琳娜接口道:“不错,涪庆城是我们蜀州东南地区最大的城市,是蜀州东南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那里本身的价值不说,我们在东南地区开展坚壁清野以来,大量的武器、物资都转移到了该城,尤为重要的是,该城扼守着上清江航道,一旦失守,我们的水军将只能在涪庆城以东活动,对敌人再无任何威胁。”

    鲁少华说道:“所以说涪庆城是万万不能丢失的。”

    琳娜问道:“西南边又怎么样?”

    鲁少华说道:“春州方面共有二十万大军,由杨玉坤亲自率领,其中盛金安率领的第三军团一部占领了东理城,另一部占领了德昌,这十万大军成犄角之势,将我们在攀城的三个师团压制得不能动弹。春州谈建率领的第二军团十万人则一路向北,分别占领了昌西、洛干、鹰源等城,前锋离锦城已不足三百里了。”

    琳娜说道:“这么说来,我们这边的形势也不乐观。”

    鲁少华神情严肃地说道:“是的,目前在锦城我们只有山扎敖的近卫师团、王横的第十师团和部分城卫军,总兵力不到八万,防守是没有问题,但根本没有能力反击。”

    琳娜说道:“看来目前只有云将军那边的形势好些。”

    鲁少华摇摇头:“也不尽然,虽然云将军的第一军团加上当地的城防军,目前巴东地区有十万军队,但乌代的军队也有十万,另外甘州尚有近十万鞑凶军,随时可以进攻摩天岭,云将军不得不在摩天岭部署一个师团的兵力,这样他手头的兵力也是捉襟见肘。当然总的形势来看,云将军还是要轻松一些。”

    琳娜说道:“那乌代是鞑凶族有名的战将,鲁大人还是提醒云将军小心一些。”

    对于鞑凶军的情况,琳娜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她是在鞑凶草原长大,对鞑凶人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虽然因为秦思远的缘故,她背叛了鞑凶族,但一旦涉及到伤害鞑凶族的事情,她还是不愿意多发表意见。

    鲁少华见琳娜只说了一句就打住,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也没有过多的要求,当下转变话题:“目前形势最严峻的是涪庆城,那里只有李立的第九师团和撤退到那里的各郡城防军,再加上谭弄潮的一万水军,总兵力不足七万,而李中良正亲率十万大军向涪庆城逼近,估计三天内就可到达涪庆城下,我担心时间一长,涪庆城会防守不住。”

    第九章到达龙盘

    第九章到达龙盘

    琳娜自然明白形势的严重性,涪庆城一旦失守,蜀州东南占整个蜀州的两成版图会落入粤州人之手,更为严重的是,李中良可以腾出八万以上的兵力来支援杨玉坤方面,到那个时候,蜀州西南和锦城的形势也将非常危急,因为防守方和进攻方的兵力对比是二比三,处于明显的劣势,而且春州和粤州还可以得到援军,而蜀州的兵力使用已经到了极限。

    “大人分析得是,以我看来,当务之急是解涪庆城之危,否则我们会满盘皆输。攀城和锦城一带已成绞着之势,短期内难以改变对峙的局面,倒是东南一带,虽然李中良已经取得绝对优势,反倒有隙可乘。”琳娜站起身来,走到地图前,双眼在地图上搜索着。

    鲁少华颇为诧异地问道:“李中良用兵严谨,每攻克一城,必大力修缮防御设施,并派重兵把守,这也是他出兵半个多月仍没有到达涪庆城的原因,在如此严谨的用兵面前,我们还有什么机会呢?”

    琳娜说道:“李真中良总兵力十五万,目前他亲率十万大军进逼涪庆城,在江安城留有三万重兵,那么在沐南、泸溪、荣昌、壁山一线总共才不过两万兵马,每城不过五千,我们如果有一个机动师团,一天之内可以攻下任何一城。江安、沐南、泸溪、荣昌、壁山就像是一个链条,只要斩断其中的一环,李中良的部署就会大乱,因为我们进行了坚壁清野,李中良的大军粮草武器的供应全部从粤州通过江安城运送,这也是他在江安城布下三万重兵的原因,我们攻下其中的任何一城,他的粮草武器供应都会中断,想安心地攻打涪庆城怕不是那么容易。”

    鲁少华对军事深有研究,闻言眼睛一亮,接口说道:“我们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只需截断他的后勤通道,并消灭其有生力量,李中良兵力虽多,恐怕也拿我们无可奈何,最终会被我们拖垮。”

    琳娜点头道:“不错,此战的关键是不争一城一地得失,只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鲁少华问道:“若是敌人放弃攻击涪庆城,转而消灭我们的机动部队又如何?”

    琳娜微笑道:“那就更合我们的意思了,在我们的本土作战,我们地形熟,情报灵通,而敌人恰恰相反,敌人要围住我们是很难的,如果他坚持这样做,只怕会被我们拖垮。”

    鲁少华连连点头,但随即双眼一暗:“可是哪来一个机动师团呢?”

    琳娜说道:“大人可命狄铭卓将军带着他的第四师团来锦城接管锦城的防务,令山扎敖带着近卫师团向沐南一带出击。狄将军在锦城的时间最长,防守锦城正是他所长,而山扎敖的近卫师团在防守上是弱项,进攻恰是他们所长,用他们做机动部队最合适。”

    鲁少华皱眉道:“那我们的西部岂不是完全空虚了,若是娜云雪趁机进兵怎么办?”

    琳娜安慰道:“大人放心,我会在稍后西去青州,说服娜云雪姐姐遵守与秦大人达成的协议,这也是秦大人给我的命令,如果效果好,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鲁少华高兴地道:“原来秦大人早有安排,看来这场战争早在大人的预料之中了。其实想想也是,若是娜云雪要趁火打劫,我们在西部的一个师团根本不够她塞牙的,还不如大方一些,相信她的信用。”

    琳娜笑道:“大人能够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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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越过了南宫家族军队的三重阻截线后,秦思远等人再没有遇到大批的敌方军队,一些零星的小股部队根本无法阻挡他们的前进步伐。两天后,秦思远等人已经出了邓州郡,脱出了南宫家族的势力范围,再过得五天,秦思远经樊城、堰城、季康,终于到了龙盘郡。

    龙盘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虽然它隶属于秦州,但由于大秦山挡住北边来的风沙和寒流,它的气候如江南完全一样,境内的龙江灌溉了大片肥沃的土地,正因为如此,龙盘是一个重要的粮食产地,秦州的大米供应有八成来自于龙盘郡。

    龙盘位于秦州、甘州、蜀州三州交界处,西边与甘州相接,西南边与蜀州相接,秦州到蜀州的官道有一段便在龙盘境内。从龙盘往东,经过季康郡,也可到达湖州,虽然道路有些难行,但也是秦州、蜀州到湖州的一条重要通道。

    龙盘独特的地理条件决定它的军事价值,控制了龙盘郡,向西可以截断秦州与蜀州的联系,向东可以直出湖州。而从蜀州和湖州进入龙盘并不容易,因为它东边的石泉关和西边的平阳关扼守着东西两边进入龙盘的通道,北边的大秦山和南边的仓山则将秦中大平原和蜀州与其隔离开来。可以说龙盘是一个易守难攻之地,占领了龙盘就往往占据了战略上的主动权,进可攻退可守,历史上许多军事家屯兵龙盘,蓄势待发,正是处于这样的考虑。

    望着龙盘城高大的城墙,宽阔的护城河,秦思远暗自感叹,冷福成显然野心不小,在龙盘郡进行了一番苦心经营,龙盘城的建设比巴中城一点也不逊色,而那在城墙上来回走动的盔甲鲜明、军纪严明的士兵也显示着他在军队的建设上倾注了大量的精力。联想到西来时在石泉关见到的戒备森严的龙盘军队,秦思远顿时明白冷福成是想把龙盘建设成一个独立王国。

    “既然如此,想必在西边的平阳关上,冷福成也一定部下了重兵吧?”秦思远喃喃自语。

    “公子,你说龙盘这么一个好地方,鞑凶军为何不来夺取,攻取龙盘总比攻取蜀州要容易得多吧?”小兰有些不解地向秦思远问道。一路走来,她确实感觉到龙盘无论在哪方面一点也不比蜀州差。

    “龙盘虽好,但对于鞑凶人目前来说,其战略地位远不如蜀州重要。”秦思远耐心解释,“龙盘虽然与甘州相接,但二者之间全部是崇山峻岭,中间并没有道路相连,鞑凶人想进入龙盘,必须绕道秦州。龙盘有五万兵马,鞑凶人以十万大军攻取龙盘并不是做不到,问题是夺取龙盘后,龙盘的鞑凶军很难得到后方的支援,因为暴雨军团随时可以掐断金鸡城至龙盘的通道,另外蜀州的军队可以自广昭北上,秦州的军队可以自商洛南下,湖州的军队可以自季康西来,龙盘的鞑凶军可以说是三面临敌,仅靠一支孤军想保住龙盘是很难的。”

    “而攻取蜀州就不一样了,只要占领蜀州,到时候甘州、青州、秦州西部连成一片,鞑凶人向南、向东发展都很容易,不虑后路被人掐断之危,而且蜀州毕竟要比龙盘大得多,无论是资源还是人力都是龙盘无法比拟的,鞑凶人一旦占领蜀州,经济力将大幅增长,兵员也很充足。”

    “这么说来,龙盘对我们也没有多大用处了?”小兰继续发问。

    “那又不然。”秦思远摇了摇头,“如果我们控制了龙盘,实力增强自不必说,将来出兵秦州,就不必顾忌来自龙盘的侧翼攻击,而如此相反,敌人要想从秦州进攻我蜀州,就会受到我方在龙盘军队的夹击。另外我们可以经龙盘、商洛进入秦中平原,经龙盘、季康进入湖州,可以说龙盘是我们很好的一个跳板。”

    小兰、小菊虽然不懂军事,但听秦思远解说得详细,也明白了几分,看来将龙盘郡控制在自己手中对己方是大有好处的,难怪公子在这种紧张时刻不急于回蜀州,而赶来龙盘了。

    三人进城以后,秦思远并没有急于去见冷福成,而是找了一个客栈住了下来。小兰大为不解,向秦思远追问,秦思远微笑着说道:“我不急于见冷福成有三个原因。一是我们不能以这种狼狈的样子见他,让他看轻了我们。二是要先和我们在龙盘的暗影队员联系上,将冷福成的动向弄清楚。三是不要让让冷福成以为我们是在求他,否则他会要价太高。”

    因为在客栈外留了暗记,到得晚上,果然有暗影队员来见秦思远,从暗影队员的口中,秦思远知道了龙盘郡的形势。

    正如外界所传,冷福成与秦州总督的关系并不好,总督府的命令在这里并不当一回事,总督府几几次下令冷福成派兵支援金鸡关防线,都被冷福成以种种理由拒绝了。这里面有冷福成保全实力的原因,也有冷福成与秦州总督不和的原因,而最重要的原因是龙盘郡和秦中平原之间隔着大秦山,山高皇帝远,秦州总督对冷福成无可奈何,尤其是在鞑凶大军逼近秦州,秦州总督自顾不暇的时候。

    第十章巧设伏笔

    第十章巧设伏笔

    冷福成除了原有的五万军队外,最近又秘密训练了一万军队,这六万军队中有三万驻扎在龙盘城,东边的石泉关和西边的平阳关各有一万,另外一万在平阳关附近的宁南城。看来冷福成对鞑凶人也是深有戒心,在西边部下了重兵,防止鞑凶军偷袭平阳关。

    冷福成本人是个严谨而正直的人,治军理政都很有一套,深得龙盘官兵百姓的喜爱,这一点从郡内的经济繁荣,百姓安居乐业,军队纪律严明、训练有方等几方面都看得出来。他的缺点是对唯一的儿子有些溺爱,偏偏又惧内,以至于在夫人的放纵下儿子很有些不成器。他与秦州总督的矛盾也是有儿子引起,当初秦州总督的小舅子来龙盘执行公务,在大街上碰到冷福成的儿子,两人一言不和,发生了争吵,最后发展成武斗,冷大公子吃了点小亏,回家向母亲哭诉,他母亲逼着冷福成派人将总督的小舅子乱棍打出了龙盘城,自此冷福成便和总督结下了梁子。

    暗影队员还带来了另外一个重要消息,京城那边十王子刘鑫继承了皇位,九公主刘韵和左丞相秦重分别为辅政大臣。而南宫长春则在晋城拥立三王子刘莽为帝,自任首辅大臣,与刘鑫、秦重等分庭抗礼。冷福成在得到这个消息后起初并没有什么反应,两天之后才上了一道贺折,派人送往了瑞京。

    秦思远在了解了路龙盘郡的形势和冷福成的为人后,思考了一会,终于想出了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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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成欢看着认真审视着手中的宝石戒指的冷夫人,肥胖的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心中在想,这回总督大人交代的任务或许有完成的希望了。

    以珠宝商人的身份掩饰着自己的真正职业的连成欢表面上看去确实像一个商人,富态的体形,肥胖的脸上经常带着笑意,细长的眼睛眯成一线,使他更显得和善。更难得的是他那张嘴,虽然不能将死人说成活人,可凡是和他接触过的客人,没有哪个在他的说词下是空手而归的。

    这样一个人,却是暗影堂在龙盘郡的负责人,恐怕任谁也难以想象。暗影堂能成为秦思远手下最重要的一个情报部门并非偶然,仅从人员的选用上就可见它的不一般。

    冷夫人其实已经四十岁了,但由于保养得法,看上去仍是三十来岁的样子,丰满性感,那股成熟妇女特有的风韵在她的身上尽显无遗,比青涩的少女更具吸引力。难怪冷福成有惧内的毛病了,见识了冷夫人的魅力就知道其中的原因。

    冷夫人伸出戴着那个镶有翡翠蓝的宝石戒指的手在眼前仔细看了一会,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随即目光一黯,将戒指从手指上褪下,爱不释手地把玩了一会,才放在桌子上那个精致的玉盒中,轻叹一声,说道:“连老板的这个戒指确实很合我的心意,但价格太高了,我买不起。”

    连成欢装作吃惊的样子,说道:“夫人莫不是在戏谑我吧,堂堂一个郡守夫人,连一万金币也拿不出?”

    冷夫人微微一滞,神情有些尴尬,沉默了半晌,终于说道:“不瞒老板说,龙盘郡正在备战,各方面的开支都很大,郡守大人要求郡内的每一分钱都花在紧要的地方,便是我们的开支也受到了严格的控制。”

    连成欢疑问道:“龙盘郡的局势不是很平稳么,为何要备战?”

    冷夫人说道:“老板是生意人,应该对天下的局势有所了解,如今帝国已经出现了两个皇帝,分裂已成定局,战争随时都可能发生,再说鞑凶人已经向蜀州进攻了,保不准他们哪一天会打到龙盘来,郡守大人没有一点准备怎么能行?”

    连成欢点了点头,顺势说道:“夫人说的是,鞑凶人狼子野心,侵占帝国之心不死,既然敢进攻拥有大军的蜀州,小小的龙盘郡恐怕迟早也是他们的口头肉。退一万步讲,即便是鞑凶人来不龙盘郡,恐怕秦州的总督大人也不会让龙盘郡长期置于他的管辖之外,我听说郡守大人与他有些矛盾,那他就更有理由对付郡守大人了。”

    冷夫人歉然笑道:“所以还请老板见谅,这次我是真的不能买你的这些首饰了。”

    连成欢摇了摇头,说道:“夫人不必这样说,这么多年来,夫人给了我们碧连天珠宝行极大的支持,不仅您是我们最大的买家,还给我们引介了很多客户,我感激夫人还来不及呢!”

    冷夫人说道:“不能这么说,连老板的珠宝首饰之所以受人喜欢,主要是碧连天珠宝行的货源充足,品质不凡,做工非常精细,连老板又非常讲诚信,说实话,我的一些闺中密友都非常信得过连老板,而且也离不开你的碧连天珠宝行了。”

    连成欢突然轻轻一叹道:“可惜我的碧连天珠宝行开不下去了!”

    冷夫人吃了一惊,问道:“这是为何?”

    连成欢说道:“夫人应该知道,我的碧连天珠宝行的货源主要来自于蜀州的攀城,那里的货源不仅充足,品质也是帝国最上乘的,其他地方虽然也有一些供货,但上乘品质的货源只是极少数,难以保证供应。如今鞑凶十万大军围攻蜀州了广昭郡,蜀州至秦州的商路顿时便断了,前几天我的一批货物便在北来的途中被鞑凶人截走了。我原本还打算从攀城走水路经季康运货,但听说蜀州的南边也被春州和粤州的军队封锁了,货物根本运不出来。没有了货源,我的碧连天珠宝行就只有关门了。”

    冷夫人的脸上泛起同情之色,说道:“那真是太可惜了,碧连天珠宝行一旦关门,我的那些姐妹们再想买到高品质的首饰就难了。不过,鞑凶人不可能将那条商路长期封锁吧?只要他们将广昭攻下,想来就会开放商路了。”

    连成欢道:“夫人有所不知,鞑凶人贪婪得很,听说他们每攻克一地,总要将当地最好的东西全部据为己有。我有个朋友以前在甘州做玉石生意,本来做得很好,鞑凶人占领甘州后,立即将玉矿收归官有,再不准民间经营,我的朋友只好回到他的老家去了。攀城的宝石在帝国乃至整个大陆都是有名的,鞑凶人一旦占领蜀州,断然不会再让别人插手,所以说我也不再指望以后还能经营,只有关门停业,准备回老家去了。”

    冷夫人顿时变了脸色,愤然道:“鞑凶人怎能这样,我们帝国的宝物都是上天赐给我们黄族的东西,岂能让他们占有?”

    连成欢叹息道:“可有什么办法,谁让我们好内斗,给了鞑凶人可趁之机呢?以前鞑凶人总是在丰收的季节来帝国掠夺一番就走,因为我们有强大的军队,他们还不敢大规模地进攻帝国。现在就不一样了,帝国出了两个皇帝,事实上已经分裂了,另外各地的势力相互残杀,使得帝国的力量大幅度削弱,再没有力量抵抗鞑凶人了。就拿蜀州来说吧,听说蜀州总督秦思远大人对付鞑凶人很有一套,连续几次打败了鞑凶军队,可这次春州和粤州的联军进攻蜀州,牵制了他大量的兵力,鞑凶军也才敢第三次向蜀州进攻,我看这一次他恐怕是很难打败鞑凶人了。若是让鞑凶人占领了蜀州,他们的实力就会大增,不知道还有谁能够阻挡得住他们的下一步攻势,眼看这大好的河山就要落入外敌之手了。”

    他摇了摇头,似乎要将烦恼驱之脑外,接着说道:“不说这些了,说多了徒增烦恼。其实在下今天来并不是向夫人推销这些珠宝首饰,主要是来向夫人告辞的,另外想将这些珠宝首饰送给夫人,以感谢夫人多年来对在下的关照。”

    冷夫人吃惊道:“那如何使得,这些珠宝首饰价值十几万金币,我岂能随便收下?”

    连成欢微笑道:“珠宝有价,情义无价,夫人多年来对在下的关照岂是区区一点珠宝能够报答的?再说这么些年来我已赚了些钱,足够一家人生活几辈子的了,留下这些东西也没有多大用处。夫人美貌无比,气质高华,这些珠宝首饰正好与夫人相配,夫人若是喜欢,就留下自用,若是不喜欢,就将它变卖了,所得之资用于郡守大人的整军备战,也算是在下为龙盘郡、为帝国尽了一份心了。”

    冷夫人肃然道:“连老板如此一说,我不收下倒是却了老板的一番心意了。老板放心,这些珠宝首饰我只留下那个宝石戒指作纪念,其它的都会变卖了,所得用来资助郡府,若能保得龙盘郡的一方平安,连老板也算是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