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中华异史 > 第三章 烈火凤凰 第十一节
    大雾弥漫寒冷的空气中没有一丝风四周没有一点动静就连树林中的鸟叫声也消失了。紧靠运河的官道上也同样是浓雾重重但却有一阵铃铛声穿过浓雾远远的飘了过来伴着铃铛声的则是“哒哒”的马蹄声。

    “啪”的一声鞭响马蹄声更急促了一匹黑漆漆的马拉着一辆同样黑漆漆的马车快步跑了过来马车的车辕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手中的鞭子高高扬起不时的甩出口中也跟着不停的吆喝着。马车的车帘垂下两边的帘角也被紧紧的系着而那马车车窗里的窗帘则不时的被向里掀起隐约能看见车里似乎还坐了两个人。

    车夫又将手中的鞭子使劲的挥动了一下“啪”的又是一声鞭响口中喝骂道:“你这记吃不记打的畜生!以前给我偷懒也就罢了怎么现在这种时候还给我偷懒。若是让那些兵抓住我死你也死别忘了那些兵可喜欢吃马肉了!”说完又挥了一下鞭子。

    这时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露出头来她皱着眉向那车夫说道:“孩儿她爹你就别折腾这马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马脚上的马蹄铁已经好长时间没换了任你再打它也跑不快的!”

    车夫转过头来说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个啥?要不是你闹着要先回娘家看看我们能这么晚才动身吗?这下可好不仅娘家人没见着还被乡亲们落下了!眼见着那刘泽清的匪兵就要追上来了我要不拼命赶车我们一家还能有命吗?快坐回车里去!”

    女人抹了把眼泪说道:“哎!也不知家里人怎么样了?是逃了还是……”她说不下去了呜呜的哭了起来。

    “娘你就别哭了你已经哭了一路了当心哭坏身子!”马车的车帘整个被掀开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露出了半个身子她伸出手扶住那女人的肩膀说道:“你放心吧虽然我们半路上就被别村的乡亲拦了下来没能见着外公、外婆他们但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你想啊大舅他贩了那么多年的盐走南闯北的认识好多人见过大场面呢!他觉势头不妙时一定会领着外公外婆他们去扬州投奔二舅的!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就在这时马车的右边轱辘出一阵难听的“咯咯”声车夫立即勒住马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还没等马车停稳马车的右轱辘就“咯吱”一声歪到了一边。

    车夫跳下马车看了看车轱辘然后用力一踢轱辘骂道:“你个天杀的车轱辘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个时候坏你这不是跟我过不去嘛!”说完转头望着车上的女人说道:“你们还看什么看!还不赶快给我坐回车里去!妇道人家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女人嘴里咕哝着:“现在这里又没有人怕什么?”说是这样说但还是拉着女儿坐回了车里。

    车夫骂骂咧咧的爬到车顶拿下来一个新轱辘开始费力的更换轱辘。此时的雾已经开始消散晨曦已经透过雾气几丝晨光洒在了马车上。

    车夫抹了把脸上的汗站起身子抬头望了望太阳接着将身上穿的一件棉袄脱了下来扔进车里。车里的女人立即喊道:“孩儿她爹大冷的天你可别着凉!”

    车夫说道:“你别鸹噪!都是你那张嘴惹得祸!现在都快巳时了要是不赶紧修好车恐怕就跑不了了!”说完又蹲下身子继续修理着车轱辘。

    当他刚刚把新轱辘换上正要安上销钉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很快一队骑兵就从他们身后跑了过来当经过他们马车旁边时骑兵明显放慢了度而且很快就调转马头将他们的马车围了起来。

    为的一名骑兵三十多岁满脸的麻子一撮浓密的黑胡子毫无章法的挂着他的鼻子下面鼻子被冻得通红一双阴嫠的小眼睛紧紧的盯着车夫嘴角边带着一丝冷笑而那从右眼角直划到下巴上的一道刀疤更使他看起来恐怖而狰狞。

    车夫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他嘴动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军爷好!军爷辛苦了!”

    “麻子”用眼睛斜了马车一眼懒洋洋的问道:“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马车上装得是什么?”

    车夫定了定神说道:“小人从陈官庄来到南边投亲车上坐得是家眷并没有装其它的东西。军爷我们都是好人决非强盗坏人!”

    “麻子”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不是你说了算的!是你军爷我说了算的!你说这车里坐的是家眷?那就让他们下车让军爷我好好看看免得你夹带了坏人!”

    车夫道:“军爷车里坐得都是女眷实在是不能见外人啊!”

    “麻子”听到此话眼前一亮说道:“女眷?那就更要看看了!哈哈哈!我们可是探马专门查看军情的。哈哈哈!”说完便与几名手下一起淫笑起来。

    车夫立刻拦在马车前面说道:“军爷不可呀!小人这里还有五十几两碎银要是军爷不嫌弃的话小人愿意将其孝敬军爷但请军爷不要难为我的家眷。”说完便从马车里取出一个包裹高高的举过头顶。

    “麻子”哼了一声说道:“‘蒜头’、‘快腿’你们两个把那车里坐着的人给我拉出来!我倒要看看里面的人有多金贵?”

    随着他的命令立即有两名骑兵跳下马来一个一把抓住那车夫“啪啪”先扇了他两个耳光接着便将包裹夺下满脸媚笑的献给那“麻子”另一个人则用力的扯下车帘向车里看了看出“哈哈”两声怪笑接着便将两只手伸进了马车里。

    马车里顿时出一阵女人的尖叫那车夫见状用力摆脱了那个士兵的束缚向那已半个身子钻进车里的士兵冲去抓住那兵的腰带用力将他拽出。

    “麻子”大喝一声:“岂有此理!竟敢反抗官军!真是无法无天!来人了给我打!”

    那些还骑在马上的骑兵听到命令立刻下马将那车夫七手八脚摁在地上你一拳我一脚的狠打车夫则不停的出阵阵哀号。一阵哭声伴着一声尖叫一个女人冲出马车扑在车夫身上叫道:“你们这群天杀的丘八!你们总有一天不得好死!”

    士兵们将那女人拉了起来一个兵用手抓住女人的头使其仰起脸来正对着那“麻子”。“麻子”看到了女人的脸用力一拍自己的大腿喊道:“这可真是老天有眼啊!知道老子三天没碰女人特意送个美女给我。好!今天老子就顺应天命好好的玩玩这个泼妇!”说完便跳下马来开始脱裤子边脱边喊:“你们这些猴崽子给我把她摁好了要是老子的那话儿再被女人抓一下老子把你们通通废了!”

    这时那名钻进过马车的兵喊道:“头儿这车里还有个更漂亮更年轻的而且车里暖和要不您享用车里的那个?这个就让给小的们吧!”

    “麻子”抬头道:“真的?”说完提着裤子来到马车前向里一望果然看见一名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她正缩在马车的最里边用恐惧的眼神看着自己。

    “麻子”哈哈一笑转头对那士兵说道:“行啊‘蒜头’你小子还不错。好那个女人就让给你们了你第一个上!”说完便钻进了马车里一把抱住那少女嘴里说道:“小美人别怕大爷我一定会很轻很轻的。”

    其他的士兵见到长官已经以身作则、身先士卒于是也开始投入战斗。一名士兵从马鞍上取下一张棉毯四名士兵将女人死死的摁在棉毯之上那个叫“蒜头”的兵立即脱下裤子并开始动手脱那女人的裤子。

    被摁在棉毯上的女人挣扎着尖叫着疯狂的扭动着身子而那满头是血的车夫也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力抱着一名士兵的腰并张大了嘴朝着那士兵的大腿一口咬了下去。

    “啊!”的一声惨叫那士兵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一脚将那车夫踢开嘴里骂道:“你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咬你军爷!活的不耐烦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说完从腰间取出腰刀将其高高举起用尽全力向那车夫头上砍去。

    就在刀快落在车夫头上的刹那间“砰”的一声脆响那士兵哼也没哼一声便向前扑倒。“噗”的一声他的身子像个装满了砂子的口袋重重的摔在地上就再也不动了一股鲜血伴着白花花的脑浆流了出来。

    就在其他的士兵一楞的工夫又是“砰砰”两声同样的脆响两名士兵应声倒地。还是“蒜头”反应快他提起裤子迅喊道:“敌袭!敌袭!”听到他的喊声其他的人才反应过来于是也纷纷跟着喊了起来:“敌袭!敌袭!”同时他们也抽出了腰刀有几个身手敏捷的更是翻身上马。

    “麻子”此时也从马车里跑了出来来不及穿裤子就光着腚上了马。他高声喊道:“你爷爷的!敢打搅老子的好事给老子杀!”“杀”字刚出口又是几声脆响他胯下的马向前一冲接着便向一侧翻倒。

    “麻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腿从死掉的战马下抽出来他转头准备命手下来帮助自己但他现自己部下的马也全部被击毙他的部下正自顾不暇。此时的雾已全部散开了他转头望向响声传来的方向顿时吓了一跳只见一百丈外数十名不明身份的骑兵正向着自己这边冲了过来他们有的持枪有的则挥舞着寒光闪闪的马刀远远望去他们就像是一阵旋风。

    不等“麻子”下令他的部下就纷纷向后狂奔而那“快腿”则当之无愧的跑在最前面。但他的腿再快也没有子弹快“砰砰”又是几声枪响跑在最前面的三个人应声倒地其他的人见势不妙立刻停住脚步跪在路边瑟瑟抖。

    那群骑兵片刻之间就奔到了眼前为一人不到二十岁略显稚嫩的脸上满是冷竣一身合身的胸甲穿在身上特别显眼的是胸甲左上方的衣领上别着一个银光闪闪的豹子形状的饰物。他骑马走到仍被压在死马身下的“麻子”跟前。“麻子”想用刀抵抗但那军官用一柄细长的马刀轻轻一拨就把他的刀打到了地上然后他用刀尖指着“麻子”命令道:“把他们都捆起来!”

    那些骑兵迅跳下马从马鞍后取下绳子将“麻子”和他的那些未死的部下全部捆了起来有几个被压在马下的“麻子”的部下仍想反抗但很快就成了刀下之鬼。将人全部绑起来后一名士兵跑向那军官敬了个军礼说道:“报告排长一共抓到敌兵八名击毙七名无一人逃走!”

    那骑在马上的军官点点头正欲说话但那先前被摁在棉毯上的女人却在穿好裤子后跑了过来照着被捆着的“麻子”就劈头盖脸的打了起来边打边骂。

    军官跳下马来命人拉开那女人。女人被拉开后仍是哭哭啼啼她转身抱着那车夫用袖子擦拭着他头上的血污车夫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别管我你快去看看柳儿怎么样了!”女人这才猛然想起女儿还在车上于是急忙跑进车里安慰着同样哭哭啼啼的女儿。

    军官照着“麻子”的脸狠狠踢了一脚问道:“快说!你们的前军有多少人?后军有多少人?中军有多少人?刘泽清在哪里?现在你们的主力到哪里了?”

    “麻子”脖子一梗说道:“有本事你就杀了老子想从老子口中套军情门都没有!”

    军官又踢了“麻子”一脚道:“你以为老子不敢杀你?就算老子杀了你老子还可以从你部下口中知道老子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说不说?”说完便用刀尖抵住了“麻子”的咽喉。

    “麻子”回头望了一眼那些同样捆得像粽子一样的部下说道:“你们都他妈给老子闭嘴!谁要敢泄露一个字老子剥了他的皮!皮……皮……皮……”

    一个“皮”字尚未说完就有一把快刀从上向下劈入了他的脑袋。“麻子”在丧失意识之前隐约看清了那劈他的人不是那军官而是那看起来很好欺负的车夫而他所用的刀似乎也是自己丢掉的那把刀尤其可恨的是那车夫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儿劈起人来却这么的拖泥带水好好的一把快刀却只劈进他的脑袋一半还不到。

    “麻子”侧着身子倒了下去口中仍不断重复着那个“皮”字由于刀砍得不深所以他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随着血液和脑浆的涌出他的身子不停的颤抖屁股和大腿上的肌肉也在做着最后的痉挛。

    那军官望了一眼仍在地上扭曲着的“麻子”冷哼了一声走到“麻子”部下的跟前说道:“你们的头领的下场你们已经看到了如果你们不想变成他那样的话就老老实实回答老子的问话不然的话老子就让那个车夫来行刑让你们也尝尝慢慢死掉的滋味!”

    那些匪兵看到“麻子”的样子早就吓呆了听到那军官这样讲顿时面如死灰纷纷嚷道:“小的愿意讲!小的愿意讲!”

    军官说道:“好!不过为了防止你们做假必须把你们分开审问。来人啊你们分成七个组一个一个的审他们然后再向我回禀要是他们的口供对不上那么就杀了他们!”

    趁着部下审问俘虏的档头军官安慰起了车夫他说道:“大叔现在已经没事了。”但那车夫却直楞楞的看着地上那仍在抽*动的“麻子”喃喃道:“我杀了他!我杀了他!”

    军官见状寻思:“莫非他得了失心疯?”想到这里他左手抓住车夫的衣领右手“啪啪”的给了那车夫两记耳光终于将那车夫打醒。

    车夫回过神来知道自己一家是得救了他立刻跪了下来说道:“小人谢谢恩人救命之恩!来世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恩人!”说完回头向车里喊道:“孩儿她娘柳儿你们快出来快来谢谢这位救命恩人!”

    此时两个女人已穿好了衣服出了马车也一起跪下答谢军官的救命之恩。军官扶起三人说道:“举手之劳而已况且就算他们不欺负你们老子……啊不我也会收拾他们的!”

    车夫道:“真想不到现在在军队之中还有像你这样的好人小人真是无以报答。小人这里还有五十两碎银若恩人不嫌弃就当是小人的一点心意吧!”

    军官道:“不行!不行!我们有军纪的绝对不能随便收百姓的东西若是违犯了那是要打军棍的!这些银子你还是收回去吧!对了你们也是逃难的吧?”

    车夫道:“正是。现在刘泽清举兵南下一路烧杀我们不得不到扬州投亲谁知却在此遇上了匪兵。”说完连连摇头。

    军官道:“既然你们在扬州有亲戚那就再好不过了而且现在扬州的粮价有点高这银子你们还是用来救急吧!等会儿我派两名士兵押解俘虏去扬州你们就和他们一起去吧这样起码稍微安全一点。”

    车夫道:“多谢恩人。不知恩人尊姓大名?是谁的手下?”

    军官笑了笑:“我们是威毅侯的部下是爱护百姓的军队。至于我叫什么名字嘛你就不要打听了只要知道我是威毅侯‘镇虏军’近卫旅的军官就行了。”

    “我们的排长叫‘狗蛋’‘张狗蛋’!哈哈!”一群士兵押解着俘虏嘻嘻哈哈的走了过来其中一人忙着介绍着他们的长官。

    “去你的!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军官呵斥着。

    那名士兵继续向着车夫说道:“你呀到扬州以后一定要找到威毅侯一定要把此事说给他听把我们排长的英雄事迹都说出来。因为我们的排长还惦记着再得一个‘银豹勋章’呢!”

    军官照着那士兵的屁股轻轻的踢了一脚说道:“行啊你老子还没现你这么罗嗦下回威毅侯再要找人去应付那些商人老子就把你派去让你跟那些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好好的说上三天三夜也好为扬州城里的难民多要点粮食。”

    那士兵吐了吐舌头说道:“那你还是把我派到前线去吧我可看不惯那些商人的吝啬样。好好好!我马上闭嘴!马上闭嘴!”说完便用手捂住了嘴。

    军官立即拧住了那士兵的耳朵说道:“现在想闭嘴已经晚了!老子现在给你找了个好差事等会儿你跟‘结巴’一起押着这些俘虏回扬州顺便护送这一家人去扬州。到了扬州后你立刻将得到的情报告诉侯爷。记住一定要把每一个字都说清楚!”

    士兵马上收起笑脸向军官敬了个军礼说道:“请排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此时的太阳已经很高了将阳光毫不吝惜的洒向大地。马车的轱辘又辚辚的转了起来车夫挥动鞭子的动作从容了许多他回头望了一眼车后的两个骑兵骑在马上神情专注的盯着拴在马车后面的那一串俘虏而在他们更远的地方一队骑兵绝尘而去越走越远。两支队伍一南一北向着各自的目标前进终于全部消失在地平线上而那生过战斗的地方则只剩下了八具冷冰冰的尸体其中一具特别引人注目因为它的头上嵌着一把钢刀而且下身没有穿裤子那白花花的屁股在阳光的照耀下出奇怪的白光显得那样的怪异那样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