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洛阳女儿行 > 第十四章 万国归心有女臣
    “两宫无虑请安磐石之心;乌毕伏诛已成内乱之势。”

    这是杜方柠在马上草就的向东宫太子报喜的话。一篇密奏写得简短有力杜方柠心中得意拿给韩锷看韩锷没有说什么半晌才道:“羌戎王不是我杀的。”

    “那是谁杀的?”杜方柠回脸奇道。

    韩锷没有答话----他答应过不说就不能说的。

    沉默半晌他才道:“洛阳韦家在长安城中也有分支吧?当年送韦果儿入宫也是韦杜两家长辈商量过的吧?”

    他一句问罢杜方柠忽然闭嘴。两人自从游骑极北、图猎天骄以来还是头一次彼此间突然升起如此冰冷如冬雾的冷峻气息。杜方柠的脸色白了白韩锷的脸色却是铁青的。

    ※※※

    那封奏折却是托李长申带回去的。羌戎已乱人人都道是左贤王部下刺杀了乌毕汗左右贤王与二十余部族为复仇为争位已杀得极为惨烈。青草湖畔尸横遍野。韩锷目睹那刀兵忽起心中不由感慨:难道----难道为了汉家的安宁就一定要如此阴险地陷羌戎之民于万劫之中吗?杜方柠也知韩锷心中的感叹可她也无力劝解只道:“毕竟咱们是功成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韩锷默然点头什么也没说只是身形间透出一股杜方柠从认识他以来还从没有见过的疲惫。

    可他们还有些大事要做。逢到做事时韩锷还是显得如平常一般的龙精虎猛只是变得更沉默了。他们先连夜把李长申送到了安全所在回朝复命。第二日一早又把李长申部从趁羌戎人大乱中开拨了出来。

    李长申乱军得全对他二人自是感激不尽。兼之又知道了他俩儿的身份心中更是感佩。

    送走李长申后韩锷与杜方柠还留下来半个月默查羌戎形势。左贤王的位置已由其弟图肃暂代。他手下兵势强盛但右贤王极怒他们刺杀羌戎王与左贤王已成势不两立之局。韩锷与杜方柠趁夜曾前去与右贤王一会----此时正是时机介入羌戎内乱兵不血刃就可以平定边塞之事。不几日青草湖羌戎聚集之势已散:有的是不愿趟这趟混水有的则是引兵远去、静观其变还有的是为了蓄势而。一时局面看似平静了但更多的动乱已经开了头。

    办理好了这些大事韩锷与杜方柠才踏上了回伊吾的路途。

    归去的路却仿佛只嫌太短了。韩锷与杜方柠都知道这一回去对他二人究竟意味着什么:骄龙套索彩凤归笼。但即已苟全性命于漠北还有好多事等在那里不由得他们不回去面对的。

    天很冷冷得就是如何浓情炽烈的夜晚那一点热情也只能缩在一个小小的帐蓬之内了。外面就是一整个肃杀的冬有时甚或让韩锷觉得就这么彼此抱着缩在彼此的怀里过上一生一世也就很好了。

    可是可是他们的心是不一样的。经过了这些事韩锷只觉得十分倦怠自己的心都象是老了、累了。杜方柠却较他兴头得多。她虽也没说什么但这天骄之猎分明给她杜家、韦家在政治上又添上了好大的资本她是绝对不会浪费的。有一天她对韩锷笑道:“独立三边静轻生一剑知----锷就凭你这轻生一刺那北庭都护府的帅帐该你坐定了。”

    韩锷没有说话他知道在杜方柠的内心有她自己的秩序她是很想把自己也纳入她的秩序的。然后对她而言一切就都安稳了。

    她杜方柠并不怕什么偷欢也不怕秘情更不惧流言并不顾忌所谓道德。她只要只要自己能听她安排走她安排好的路。

    方柠陪着自己舍生忘死说起来天下女子还有谁肯对自己如此?似乎也应该顺着她些了。但他控制不住自己那颗纵横驰骋不耐控搏的心。他知道那些秩序的存在是必然的也是必需的。但一成必需就有妥协;即有妥协就有污浊。他如何能耐着性子如她所愿甘心俯低眉沉身于百僚之中说着自己不愿说的话做着自己不愿做的事?

    他爱她但如果为她有损本性有违己心那连自己都没有了还以什么来爱她呢?

    杜方柠还在一脸容光地和他说着些这人世里的道理只听她温柔地絮絮道:“锷我知道你是一个坚挺的男人。男人的心都是永远向往着那向外的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的开拓的。但你开拓出边野后还是要给人生活的呀。不能不低下头来做那些细碎之事的。人生的快乐不也就在这些细碎的小事吗?为政者不过就是料理别人的**也料理自己的**。你那总渴望神游八极纵横荒野的心也不是一生一世的大计。它不可行因为没有皈依。这个人间并不完美但它是我们所有人的家。无论怎么打怎么闹怎么卑鄙怎么自私大家还是都离不了它的。几千年的规则就定在那里了我们老祖宗早就把‘人’这个字看透了知道他们只能拥有什么。你不要老想着抛开这个现实的世界独造一世界。你知不知道你所渴望的自由是汗漫无依的它让人感觉到恐惧。安下心来过日子吧虽然你不屑但这个人世只有权名、利益还能让人感到一点小小的成就与安稳的。而且……”

    “这个人世再怎么不好毕竟还有我还有……”

    她抬起眼:“我爱你。”

    这也许是她所能吐出的最软弱的话了。韩锷的心中也有一丝感动他伸臂抱住了她----他也不是不喜欢这个人世但那里的人太多了**塞途你只要稍存个性稍逞恣肆就会无意间撞碎碰坏好多好多。他不想为了自己的无忌撞碎和碰坏别人的生活所以他才逃世。

    他不能象方柠一样为要自己想要的一定全力索取无论杀生斩命凡是阻碍她的她都会下手除去且不愧疚。

    她说她喜欢这个人世但只要不有违她价值观念中的根本秩序她对这个人世中的人是无所体恤的。而自己号称厌世----起初幼小稚弱时还有着不想在其中碰得一身是伤的软弱之念;但渐渐长大后现自己已足够坚强足够果勇足够有能力伤人后他不想碰伤的只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他没有说什么因为知道这样的日子已不多了。在这样余日无多的默契与温存里他不想与杜方柠争吵。杜方柠感受到了他的臂膀中的力气想起那日居延城外自己在落日下看到他瘦韧的胳膊上那为落日镀上一层微微金光的汗毛时心里是如何的突生焦渴与冲动。那种感觉就是最本源处生的渴望相伴的爱吧?但----岂无一时好不久当如何?在阻碍太多的尘世在本已相违的心思中再深的渴望也只能成就一时之好吧?

    韩锷没说话但她已明白----她的眼睫垂下有如夜冷松针轻轻颤了颤却不再去想它安心地放任自己暂且踏实地偎在这个男人怀里。如果就这么一生游牧塞外只有天、地、草、水马、羊、帐、奶……那样会不会好呢好不好呢?……没有别的只有彼此。

    有时半夜她会猛然觉得韩锷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她睁开眼只要身子轻轻向他身上一偎他的手就会好猛烈地揉弄起她的肌肤。她在暗夜里看着他的眼窄小的帐蓬好冷的冬日他的火在烧那火会从指尖烧到心脉从尾闾烧到涌泉然后在蜷缩的、扭异的纠缠中一直升到百会满心满肺的乱满心满肺的丝痒撩起你最细微的触觉不甘心地在这寂天寞地里证求着一个“生”的存在。

    然后冰山裂了雪崩一刻大士瓶倾银河倒泻然后一息之间什么都静了。本没有虫鸣鸟吟的冬的夜显得更静了本只空白得只有雪的四野都不存在。两人虚乏在一个如此空漠的时空里:星乏宇寂汗漫无依觉得漏*点过后洗得重又稚嫩如初的灵魂在这无依的阔大里飘呀飘。

    那时----真的感觉自己是真的真的需要彼此。她知道那是韩锷在用自己的方式在诉说他舍不得自己需要自己。那时的韩锷已不再会飞----如他惯有的姿式----而只会飘如同没有翅膀的鸟儿:身子已虚化为精灵没有了双足只有一对翅膀的飘。……她终于知道了他除了人前一振而飞的姿态外还会飘于无形知道他疲惫无依时是个什么形态了。

    可人世先贤生生代代之力已建构起好大一片坚实的土地你为什么不能停下来落下地安安生生一些呢?自从鲧盗“息壤”之后你就觉得这世上土地太多叠床架屋的建构太多了吗?你渴望那百川灌河全无定势的汗漫无依吗?

    杜方柠恨韩锷心中那几乎足以淹没她的汗漫她象那一只溺毙后还魂的鸟想一根小树枝一根小石块的一点点地衔来一点点实在填平它充满它。她不要现在这一种相伴。

    她不要现在这一种相伴那分明就是“绕树三匝何枝可栖?”她是一只精卫她是一只精卫在初见汗漫之海时以为可以自由游嬉一不小心却溺毙了自己。只是一点生理构造的不同吗?你一点的倾注可以成就我的饱满?我的了点承纳却无法涵住你的骄傲?为何这一点点的损失却造成了你的虚靡?女人是“有”的实证因为我要孕育;而你们男人无论凭着身上一点如何的骄傲坚挺却难以掩尽那后面“无”的汗漫。

    杜方柠心里思来想去然后有些怨有些爱、有些厌有些恋地伸手把韩锷抱在了臂里。

    ※※※

    磨磨蹭蹭一个多月以后他二人才回到了伊吾。古卓的北庭都护府就暂时筹建在伊吾。

    两人一到伊吾古卓闻讯就遣人来请盛情难却两人风尘未洗匆匆净了面就只有前去赴会。朝廷已建北庭都护的编制。都护府中已很委任了几个官员都是从长安来的。韩锷俱都不识只是见到杜方柠见到他们后她虽已易做男装还是有意与自己保持疏远些想来这些人都是她的旧识了----就是不认识彼此肯定也是知道的。

    他看着杜方柠的神色就猜知那北庭都护府中的诸官多半就是出自“仆射堂”门下。他们与杜方柠间保持着一种很冷淡的客气----倒也是杜方柠虽在塞外用事却原非朝廷委派大家也都知道她是个女子且根脉不同实不好太过亲热的。

    可古卓对韩锷却大是热情想来知道他虽与方柠交好实际却非东宫一派。自己仆射堂纵算拉拢不来这个人起码也要保持住一份交情在。

    有了这些心底的算盘在场面一时颇为微妙。入座后斟起酒来只听古卓道:“承韩兄奠定基业兄弟这次北庭都护府的筹建却也还算顺利。这数月以来也一直没有羌戎人搔扰。只是十数日前伊吾城北据探马来报忽现羌戎左贤王游骑这却不知是什么原因了。兄弟印象中以为羌戎王所划分的势力这西北一带该是右贤王的势力所罩呀。”

    韩锷还没有开口----他一见古卓就知他在猜测自己突然出行数月又突然而回的目的。他走之前虽与古卓面谈过却没有告诉他自己此行的打算。古卓心中只以为韩锷是见边塞之事日益规整朝中又有旧识来不便再与杜方柠再在一起加上也深知他的野性儿才突然这么挂冠而去的。但为安民心他一直没有对外透露韩锷已走更没有上报朝廷不想以朝中争斗干扰韩锷之离去这也算他做为一个朋友的一点心意----却听杜方柠已悠悠接口道:“那是因为左贤王现在已不受羌戎王控制而且左贤王之位已经易人是前王之弟图肃。”

    满座一惊大家都知道羌戎王乌毕汗雄才大略所谋也大怎么左贤王会已脱其控制?

    古卓也吃了一惊沉吟道:“杜副使这消息却是从哪儿来有何根据?这事很大却不知左贤王为何易人?又为何脱出的羌戎王控制?”

    杜方柠游目一顾扫过满座之人脸上淡淡道:“我这次随韩宣抚使骥尾秘而不宣直奔漠北就是为羌戎王正招集众部齐集青青湖以平左右贤王之争。韩宣抚使心怀大略不欲先招扬为人所知。他图谋刺杀羌戎王以解边塞燃眉之急----如乌必汗一死羌戎必内乱。而羌戎之乱本除乌毕汗外无人可以压服住。所以只要乌毕汗一死羌戎便无足虑。我们刚从青草湖回来。所以这消息算是我亲身打探来的。”

    她一言即出已是满座皆惊连古卓也是大惊。人人盯向韩锷与杜方柠只见韩锷木然无语似是不愿自矜其功一般也不知他们这一次冒险刺杀是何结果便人人盯向杜方柠的朱唇之上。

    杜方柠淡然一笑:“我随韩宣抚使这一行的结果就是:乌毕汗伏诛羌戎已经内乱不可收拾;左右贤王已公开反目青草湖上尸横遍野;其余二十余部族仓惶无主。因左贤王图肃势盛且为人生性剽悍难治我们已与右贤王密会订得密约彼此不犯且暗助他对抗左贤王图鲁。各位大人边塞虽苦诸位却自此可以小安了。”

    乌毕汗已死?羌戎王伏诛?----满座官员都惊得合不拢嘴巴来。古卓却猛地望了韩锷一眼----长庚一出当真无比之利!有此一剑天下又谁敢争锋?

    韩锷却依旧默默地木然无语。古卓忽端起一杯酒站起身敬向韩锷道:“韩兄在下无话可说!你舍身赴险亲历万难却不知成全了天下多少人的性命更不知遭遇了多少磨难。来来来我古卓敬你一杯!”说完他一仰脖一杯酒就已喝下。韩锷见状也自忙忙站起端起一杯酒。他本不善言词但有古卓这一句也就够了起码可以免却些许他为陷羌戎之民于水深火热中的自责。他也仰脖一饮而下。

    古卓哈哈大笑又冲杜方柠劝酒道:“杜副使果然巾帼……”说到这儿他想起朝廷体制与汉人规范----杜方柠女扮男装这一层却不好点破一笑住口又仰尽了一杯。

    他们彼此虽派别不同心存睚眦但古卓为人坦荡说来也还至诚。杜方柠微微一笑侧目看了韩锷一眼。她虽一向好强却也无跟韩锷争功之念。心中忽生感慨如果锷他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夫君自己千里从夫以谋功业面对这众人仰慕那种坦荡感觉该会是多好?

    这几乎还是她有生以来头一次起了点“出嫁从夫”的念头可是……她心中微微一叹喝下了这一杯酒把那一点点苦涩也埋在了酒杯里。

    这件大事一经宣布满座皆欢。强敌已去大家一时也忘却了自彼此间的恩怨尔汝不由一时开怀起来。那是压在心头生命之上的重厄一旦解脱后的轻松。杜方柠笑向韩锷道:“韩宣抚使咱们这就传命叫宣抚司的衙门并托古兄的北庭都护府衙门联名榜宣告下这个消息吧叫十五城中的百姓也开心一下。”

    她笑意浅浅大是温柔。韩锷也觉心中一荡点了点头脸上绽开一丝笑意。杜方柠知此时正是扬威立名之机当即吩咐手下去办理。不一时伊吾王来贺朴厄绯的使者却也在伊吾城中也来相贺加上十五城中不少城都有使者在伊吾也都来道贺。

    此外官商缙绅人人来贺一时满城喧腾城中街上更有百姓开了酒瓮载歌载舞。----白骨之上满欢颜韩锷与古卓走到门口杜方柠也跟了上来。古卓知机退开两人看着满城欢庆的气氛只觉自己轻生搏命而求得的一击却也不虚了。

    两人心意相通相视一笑只是大庭广众中纵再心意相通韩锷却无法轻轻一牵杜方柠的手。此时虽快乐满胸却更觉手心空空的一点缺撼是那么的明显那么的无奈。

    韩锷不爱热闹虚文可酒筵之后来的贴子好多接下来的怕就是宴请不断。杜方柠一力操持着似乎满心快乐。韩锷也情知这一番热闹在汉家朝廷对十五城中人的政治策略中也是不可免的无奈他就是无心与会----这里面似乎还有一层别的原因因为他的快乐并非杜方柠的快乐:他们的快乐是不一样的。他不愿感受到这一点回去接待了一回道贺的人后不及洗浴他就对杜方柠道:“我想到连城骑那边看一看。”

    杜方柠一愕眉间升起一抹轻愁但转瞬不见。她跟韩锷的性子是太不同了沉吟了下也不好拦他点点头然后展颜一笑:“去去也好我们走得时间也长了我刚回来一时也不方便问不过以我所料咱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只怕古卓一定没少花力气想把连城骑收归他的麾下。”

    说着她一扬头:“不过你一回嘿嘿我不信他的工夫就不白费。”韩锷怔怔地望着她心中也知她说的多半是真的但……他不想去想这些也不想败坏方柠难得的兴致扯淡笑道:“你就当我有这么大的本事?”

    杜方柠飞快地扫了他一眼已感觉到他刚才一怔的心思却也不愿提起也岔话笑道:“我们韩宣抚使百战功成在军中声望有如神灵那只怕可不是吹的了。”两人虽还笑着却也觉得那彼此间同心协力所想所思俱无间隔的时光已一去不可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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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锷放马出了城门。

    才一出城摆脱开喧嚣他的心境就开阔起来。长了这么大他还是不习惯别人对他当面的夸赞哪怕那还算是由衷的。他的心已飞了起来因为可以见到……小计了!

    他唇角微微一咧自己也不觉得的就咧开了一抹笑意。心想:那臭小子不知可又长高了些没有?自己留书而别被他骂死了没有?还有他肯定担心自己这么多天不知身子担心得瘦了没有……

    他在心头乱猜着不知不觉就驰骋了一夜。早上天明时他已到了石板井地界远远可以看到连城骑的帐蓬了。他一抬眼只见晨光熙微中远远的路旁似乎倚马而待的有一个人。其实还看不清身形可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小计。

    他也不知猜得是不是却打定主意要跟小计开个玩笑一翻身就下了马把斑骓岔在路边让它伏下自己却大大地兜了个圈子从后边绕上。

    他蹑手蹑脚晨光还不太明近到百步之内时才现那路边的人果是小计。----他是在等自己吗?韩锷微微一笑悄悄从他身后靠近。只见余小计骑在马上还欠起身子手搭眼眶上向前眺望。他保持这个姿式半站在马蹬上想来不会舒服却半天都没动。好久他才颓然坐到鞍上嘴里嘟囊道:“刚才好象还看见有马怎么不见了?难道我的眼花了?”

    他说着似乎就大是丧气闷头闷脑的坐在鞍上不吭气嘴里嚼着个草根儿恨恨的好半晌才自语道:“锷哥哪里这么快就会来的城里不知有多少绊脚的事呢……”说着他的口气恹恹的韩锷还是头一次在他的话里听到些哀愁心里隐隐一阵心疼。他把手放在草根的雪上弄得冰凉然后轻身窜起在小计脖梗后就轻轻一贴。

    余小计大惊回身喝道:“谁?”

    韩锷在他回头时早转入了他马腹之下余小计看不到他以为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