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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承极(一)

    baidu

    你要战便作战!

    圣人之言如钟如鼓余音绕梁三月不绝。

    国之强势自外交始也!

    ----《世祖本纪》

    承极殿毗邻睿思殿为德妃何凤龄的居所。

    去年四月德妃生二皇子赵谊由才人而进德妃宠遇亚于皇后。自从昭容李兰若去世之后赵桓仿佛一下子对女色没有了兴趣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皇后的坤宁殿、德妃的承极殿以及修媛郑庆云的蕊珠宫。有时甚至索性哪里都不去直接在福宁殿歇了。

    看到官家这个样子何凤龄觉得还是兰若妹妹在的时候好一些那时尽管官家来承极殿的次数不多可是官家高兴啊!只有男人高兴女人才会欢喜一点否则不知那会是怎样的日子呢!

    谊儿由奶妈子抱走多时早没了声响想必是睡下了。

    二更天了吧?

    唉官家今夜在哪里安眠?他都有七天没来了整整七天啊!

    圣人也是的生了嫡皇孙而且是嫡长子的嫡皇孙这可是大宋立国百余年来没有的希罕事如果不出意外皇位跑不了的;现今又有了身孕不知是男是女;兰若生的帝姬也养在她的宫里难怪官家那么宠她。

    哼!官家多来几次我难道生不出皇子龙孙?

    望着摇曳的红烛轻揽着流苏浅吟低唱聊以自慰:

    “拂象床凭梦借高唐。

    敲坏半边知妾卧恰当天处少辉光。

    拂象床待君王。

    换香枕一半无云锦。

    为是秋来展转多理有双双泪痕渗。

    换香枕待君寝。

    铺翠被羞杀鸳鸯对。

    犹忆当时叫合欢而今独覆相思块。

    铺翠被待君睡。

    装绣帐金钩未敢上。

    解却四角夜光珠不教照见愁模样。

    装绣帐待君贶。

    叠锦茵……”

    君王啊你在哪呢?可知妾在想你吗?

    外间传来女使轻微的鼾声凤龄尽管不愿起还是懒得叫人披衣下地凝望着红烛一声长叹正想吹烛歇息。忽听殿外一阵脚步声裴谊的声音飘了过来:“陛下驾到德妃接驾呀!”

    声音虽不大听得极为真切何凤龄的身体仿佛飘了起来瞬间已迎到门口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喜极盈盈下拜道:“臣妾迎接圣驾!”

    声音充满了喜悦竟不规律地跳起来。

    赵桓笑道:“爱妃平身!在做什么不是要睡了吧?”

    凤龄伺候着官家宽衣道:“今儿个不是去琼林苑打马球?莫非是刚回来不成?看你一身的酒气这是喝了多少啊?劝过您多少次了怎么就记不住?臣妾看啊还是圣人的话您听得多些我们这些人说多少都是白搭呢!鸾儿、卿儿快起来官家到了。死妮子睡得恁地沉越没有规矩了看我不收拾你们。”

    听着她的絮叨赵桓心里泛起一股温馨只有自己的女人才会这样吧!

    女使鸾儿、卿儿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这个端水那个递手巾乱则乱矣手脚还麻利。两个丫头髻散乱衣衫不整鸾儿露出胸前的两点樱桃卿儿黑幽幽的芳草若隐若现特殊的撩人呢!鸾儿额间点着一点朱砂便是说女红未断不能侍寝的。

    用热毛巾擦一把脸赵桓坐下对裴谊道:“你们去吧!”

    裴谊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殿外起居郎高声宣道:“靖康二年八月二十日夜官家宿承极殿!”

    这样的字句将记载于起居注上作为后世子孙修实录的依据。作为皇帝没有任何**无不可对人言者。再者说想隐瞒也是不容易的。隐藏就意味着篡改历史不仅要面对大臣士子的激烈反对还要遭到后世史家的口诛笔伐。

    赵桓不想这样做也没必要这样做。公道自在人心历史又岂是能改得了的?

    靠在椅子里赵桓道:“唉呦朕有些饿了爱妃能否赏点东西充饥?”

    凤龄噘嘴气道:“没有什么东西都没有!不饿不困就不到我这里来吗?坤宁殿的门槛都要踢破了臣妾这里连着抓了十几只雀儿官家再不来奴家就准备养鸟了!”

    门可罗雀的故事用得着实贴切赵桓听着不但不恼反而大笑起来。

    不大的功夫四碟糕点、五碟小菜、一碗薯蓣粥已经齐了。

    今天心情好也用得多德妃娘子在旁边看着也是欢喜呢!

    夜深了云收雨歇赵桓拥着凤龄躺着说话。

    “官家都赛妹妹是怎样的妙人?”乌黑的髻随意地披散着衬托出嫩白的肌肤。两颊泛起诱人的桃红眉宇间荡漾着无边的春情正是女儿最娇媚的时刻。

    赵桓随口道:“人也平常无甚出奇之处!”

    不能当着一个女人说另一个女人的好处这点道理赵桓还是清楚的所以轻描淡写地溜了过去。

    他想溜掉人家可不依:“官家的话叫臣妾如何能信呢?这宫里的女子成百上千都是出色的女儿怎不见哪个能让官家如此宠幸?哼骗谁呢?”

    赵桓有些困了道:“朕哪里会骗你说的都是真的。”

    “还说假话!”凤龄不易不饶道“您看怎么刚提到那个妙人这里又起来了?”

    赵桓哭笑不得道:“你这样锲而不舍他又傻得出奇想不起来也难呢!”

    凤龄“嘻嘻”笑着道:“臣妾可以暂时放过哪个女人只要……”

    “只要什么?”

    “只要官家龙马精神再降甘露!人家那个刚去也许可以再为官家生一个娇滴滴的小帝姬呢!好不好吗!要奴怎样才行吗?”

    想不行可以吗?

    五更末裴谊在外面叫起。尽管万分不想还是要起的。锻炼身体这个事情只要有一次怠懈就会有第二次。要做的事情很多至少要三十年才能做完所以还是要起的!

    到龙德宫向太上皇请安而后坐殿视朝。

    上午聂山汇报了行刺一案的调查结果:刺客常德府以钟相的小儿子钟子仪为“焚天圣使”杨么为辅人员总计四十余人。那日行刺官家钟子仪带着两人留守其余人倾巢出动。而射杀欧阳玄的人正是杨么。事之日杨么逃走钟子仪落网。如今已经过了十几天恐怕杨么已经出城早已逃远了。

    听完聂山的叙述赵桓道:“钟子仪以及党羽当街腰斩可是妥当?”

    以李纲为的宰执点头应诺并无不同意见。

    聂山“扑通”跪倒冷汗之流奏道:“臣身为开封府尹置陛下于险地罪该万死!蒙陛下宽宥穷追贼党将其明正典刑布告天下臣感激涕零!臣无言再居冲要之地请辞本职甘受惩处。”

    那日于大街之上实在是凶险万分如果不是民众挺身而出想活下来也难啊!

    回到皇宫宰执、聂山闻询赶来宰执将聂山骂得一无是处就差要活剐了他。赵桓要求聂山尽快破案暂时放了他一马。

    现在到了秋后算帐的时候了。

    军方头号大员、知枢密院事张叔夜的意见:褫夺一切官职流三千里!

    签书枢密院事、护军大将军吕好问也就是张叔夜的第二副手表了不同意见请官家念在聂山往日功绩上面还要考虑犯已经归案的因素从轻落。

    副手能坚持自己的意见不违心服从上司这是赵桓一心想要的结果单从这一点来说就很是令人欣慰呢!

    最后议定罚俸三年、削掉爵位、降三级留用本职。

    这已是最轻的处罚了聂山感动得“呜呜”大哭还是被内侍搀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