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莲笑起来,一挥手:“你们都起来吧。询儿,你也起来。”

    王美人战战兢兢:“皇后娘娘请恕罪……请您恕罪……都是臣妾管教无方……”

    她和颜悦色:“不关你的事情,王美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起来吧。”

    询儿先不耐烦了,他翻身要起来,无奈王美人死死拖住了他:“殿下,你还没给娘娘请安……快……快叫母后……”

    “不用了。你们都起来。王美人,别拉着孩子。”

    孩子不等她说完,一骨碌翻身起来,王美人听到皇后发话了,也不敢继续跪着,众人全都平身站在一边。

    询儿看到她挺着的大肚子,忽然往前走了两步,好奇地看着她。用手指着她的肚子:“这……这是什么???”

    这孩子也许是问肚子里的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但不知道怎么表达,却说成了什么东西。

    老太监见势不妙,立即小声道:“殿下……不得无礼……”

    王美人身子一哆嗦,再一次差点跪下去,“天啦……殿下……你怎可这样……快跪下……快给皇后娘娘跪下……”

    谁在高位,谁就主宰生杀予夺的大权。一句话不合心意,不知道多少人要跟着倒霉。询儿的举动本来很寻常,小孩子常常有这样的童言无忌,但是在宫廷里,一切都被放大到了十倍百倍,任何事情到最后都可能变成居心不良。

    冯妙莲却一笑,“没事,你们都退下,我和询儿说几句话。”

    孩子摇头:“不,我不和你说话。”

    这孩子,真是给脸不要脸----可是,小孩子几曾能懂得大人的这种见机行事的本领??王美人根本喝止不住,太傅勃然变色,终于忍无可忍:“殿下,你岂可对皇后娘娘如此无礼?”

    询儿吓了一跳,倒也不敢吱声了。

    冯妙莲往前一步,孩子后退一步。秋天了,别的宫人都换上了秋衣,他因为满头大汗,活动量过大,此时外袍扔在一边,只穿一件单衫,衣带也散开了,浑身上下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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