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新中华再起 > (239)说服
    听闻李鸿章到来郑安远与张之洞都是意外。论理郑安远的级别与李鸿章相同不过一个是内卫一个是翰林出身的淮军副总两者之间虽不能说冰火不能同却也总是有些隔阂难以融洽相处。

    不仅是李鸿章内卫出身的人对淮军的其余将领也总难推诚相交。这是职业旧病无须说得。

    至于张之洞被大帅一番拿捏作在中军镇效力这段时间虽然大有长进听说大帅在徐州也夸赞张孝达有进益了不过总归是羞于见人。

    堂堂一个少年神童青年举人出过诗集大有文名的风流人物居然在厮杀队里厮混而且跟随的还是前朝锦衣卫人物领军的队伍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特别风光的事了。

    不过李鸿章亲自带着人赶到总归需要这两人亲迎中军镇再骄狂事关淮军礼制由不得他们乱来若不然军法官记上一笔虽然事小也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事。

    于是两人放下手头的事一起会齐迎出大营隔的老远看到李鸿章仪卫摆的甚足两人不觉相视一笑。

    郑安远出身内卫人虽阴沉可怖不过与张之洞搭伙计久了自然说话要随意些于是当时散漫随口道:“李副总向来为人谨慎常说当此官受此礼李某人很快就要不当此官是以似乎也不必太过讲究。今天一看却是威风的很。”

    李鸿章的心思张之洞自然了解的很。同为文人出身。在军中当丘八终究不是什么了局现在看来莫非李鸿章有在淮军得意地心思?

    不过这些话倒是不必同郑安远这个老粗讲了当下只是笑道:“可能李少荃以为这里临敌太近需要多带人手才能保得安全。”

    “这话说的得窍。”郑安远大为激赏看看李鸿章离的近了就不再同张之洞多说两个待李鸿章又近一些便策马上前一起拱手为礼。郑安远先开口笑道:“李副总镇一向少教有什么要紧公事需要老哥你亲自前来?”

    李鸿章这时候已经把墨镜取下戴着这东西固然挡得阳光风沙在身份相同的郑安远面前戴总归是有一些不恭。

    况且说句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话他也委实有些忌惮这些内卫的人。在淮军内。轮不着内卫来说话饶舌军法部的人管军队人事内卫渗透不得。等到了地方虽然做的是内阁副大臣不过说起来就是内卫该管了如果得罪了人将来被人暗中陷害。殊为不值。

    于是也一样拍马上前先拱一拱手然后笑道:“在归德时与两位常见这一晃十来天不见倒确实想念。”

    他这话也只能骗鬼不过也不消揭穿。于是张之洞也上前执礼甚恭。

    李鸿章对他却也与对郑安远不同循礼问好的同时也卖一个好给他:“孝达。听说你在中军镇的差使办地得意。大帅很是激赏前日有消息过来将会调你到某省任布政使恭喜恭喜这么快就能专任方面了。”

    张之洞作官的心极为热衷而且并不喜欢受人管制。他在清朝。原本几年后就做得翰林庶吉士。然后做清流上表章。弹劾大臣极为得手八面玲珑赚了个好名声原本有人要他去帮手他却敬谢不敏等直接放了他做山西巡抚便是欣然上任。谢表上竟有八表经营的话头。

    如是放在雍正年间怕要丢官脑袋没准也不保乾隆年间也要倒霉倒是那个时候并不妨事不过依然闹了个大笑话。

    而今日情形也是绝然不同了。原本清制地方官员以总督最大开府建衙专任一方几乎就是地方上的土皇帝一切事情总督说了就算。其下便是巡抚再其下才是藩司布政使。而今日淮安内阁改组以后地方军事就归各地依战略要紧设立的内镇来负责了原本总督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的设制已经并不必要。巡抚原本出于明制是补布政使权责之不全专以弹压巡视地方的流官并不常设后来总因地方事多所以巡抚成为常设的地方最高长官管军管民皆是相宜。现在淮安内阁不必着地方官员管军而日后司法独立教育独立却也是大帅早就有言在先的事情。内阁都管不到地方法院对警察部也只是督导并不干涉其办案一应刑事案件只由警察部自己负责检察院负责审核公诉不使警察滥权便可。税务也是中央直管地方上不得干涉海关地情形也是相同。这样一来原本清朝督抚的大权削弱了不少再设巡抚也无必要。所以现在说起来一省的布政使就是最大的政务长官与张之洞来说算是天大喜事。

    当下狂喜不禁脸上虽然忍了再忍却还是带出喜色来。

    当下郑安远也向张之洞道喜其余中军镇的各级属官也一并贺喜。张之洞自己半天后才回过神来不觉有些讪然。于是向李鸿章问道:“不知道老哥的消息是否确切?”

    这话问的有些不恭敬李鸿章也不同他计较。其实也怪不得张之洞小心淮安用人向来是极为机密地事不可能事先泄露若不是张华轩已经委派他为内阁副大臣事先让他有资格与闻他也不能知晓。

    不过现在也不必同张之洞说起倒不是害怕泄秘不过张之洞刚委了湖北布政算来最少一年后才能上任不过是个空头大佬官也算是张华轩又同这青年举子开了个小玩笑而李鸿章却是内阁副大臣这高下之分太明显了他怕张之洞尴尬。

    于是不再寒暄三人回帐摆座谈公事。几句话一说郑安远先拍胸脯道:“这不消说得大帅那边我早就有话如果不是吴长庆鼠两端咱们周总镇有些烂忠厚好人起劲狠打捻子的事早就摆平了。现在既然决定要给捻子一记狠的不消说旁的话这自然是我们中军镇的事情放心好了。”

    郑安远是武人脾气虽然在内卫干多了阴私勾当却是满嘴并无遮拦。

    他说的满不在意李鸿章却是听的心惊。显然这位内卫出身的大爷这几个月来并没有闲着一边领兵打仗一边却要向着大帅继续密报。

    看来大帅确实是对皖系不大满意原本军中山头立上几个第一这是难免的事人难免有好恶有了好恶就有远近亲疏时间久了自然就会有山头。第二山头一出来难免有个对立争功的意思这样便于大帅驾驭用人。第三有了山头自然不必担心军头们勾结造反。他默然是想看来这一次差使做地不漂亮怕是要失大帅之望或者连累整个皖系都不那么风头要大倒其霉。

    于是又奉承郑安远几句然后接着问道:“这一路行来河流渠道甚多三河尖一带沟渠纵横果然不是虚言不过听说捻子近二十万众其中还有不少骑兵却是一股也没有看到看来是被贵部远远赶开了?”

    “不错正是这样。”

    这算是中军镇地得意之事主将与张之洞这个副将都很自豪。张之洞更是坐立不安他原本就瘦的如猴子一样身着一身满是油渍的军服好象并不合身太显肥大此时不安其座扭来扭去看起来更如一只猴子一般让人甚觉好笑。

    他两人得意李鸿章却是有些隐忧:“如此想与捻子交手非得他们出来。不然这里地形并不好想大军交战有些困难。”

    “这不怕!”张之洞却是胸有成竹听了李鸿章的顾忌只是笑道:“捻子吃了几次亏现在经常用大股骑兵还有大旗压队总以为人数是咱们十几倍又有大旗压着盘子咱们就不敢动他们的手。其实若是当真狠打早就教他们知道厉害了。既然老哥至此上头有严剿一下的意思那么我们就没有顾忌了。”“就是这个话孩儿们憋了这么久不能动手军心都要不稳了。”郑安远脸上有疤起劲时刀疤一纵一跃甚是骇人。他与周盛波其实是一起入伍的不过一个是淮军一个成了内卫不过彼此间有点旧交所以凡事都委屈自己与两镇淮军一起行动。今天既然有军令那自然什么也顾不得了。

    李鸿章深知中军镇已经杀红了眼如同一把利刃不见血就得伤了自己。所以这支军队将来如何殊难逆料。

    他自然不知道张华轩已经决定把中军镇调到口外让这把刀好好荡荡那些蒙古王爷的虚骄之气不过这个打算现在只有张华轩自己知道李鸿章却是凭白担忧了。

    于是再无话说向着这两人道:“择日打一场我与两位一起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