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救她

    月色如银,华照大地,南楚后宫里此时歌舞升平,管弦音飘,脂粉香滑,端地是温柔世界,**金窝。

    秦楚两国民风不同,建造的宫殿样式也不尽相同。

    楚宫偏于精巧,处处假山园林、小桥流水,楼台宫阁的建造都十分精致,处处皆景,景景如画。而秦宫则偏于大气,充满了宏伟的北地雄壮豪迈之气,宫墙厚重,颜色古朴,宫殿的建设也大多以金红二色为主,色调雄浑,图腾彪悍,果真应了南精北阔的谚语。

    南楚皇帝程龙升一身明黄华服,面容清瘦,丹凤长眼,内里精芒敛蓄,脸色略微有些灰白,虽然颇有病容,但不掩他帝王霸气。

    此刻他正坐在龙榻之上,一边享受美人恩一边观赏歌舞。

    安然跪在地上,恭敬地道:“父王,皇妹身处秦国,多受风霜之苦,是否可恩准她回楚探亲,以解思亲之苦?”

    程龙升不紧不慢地让身边的妃子喂了颗葡萄,眼眸如刀一扫安然,片刻之后才缓缓地说:“出嫁之女若无夫家命令,一生不得回国探亲,否则便视为有异心,这规矩太子忘了吗?”

    安然眼眸深沉,红唇紧抿,良久才道:“秦国毕竟是我们盟国,若是父皇下令,皇妹必定可以返……”

    “够了!”楚升龙厉喝一声,将一只白玉九连环掷了下来,咣啷一声,白玉九连环碎成数片,一时间,歌女停止了舞蹈,妃子们都跪倒在地,整个宫殿鸦雀无声。

    “朕还没死,你还是太子,不是皇上,难道朕的话已经不管用了吗?”楚升龙双眼紧逼着安然,咄咄地问道。

    安然以首伏地:“儿臣不敢。”

    “不敢就好,朕既然可以立你为太子,也可以废你。无双的事,不需你操心,下去吧。”程升龙厉声道。

    “是,父皇。”安然答了一声,慢慢地退下。

    走得宫门,心中郁卒难解,安然长吁一口气,望着天空的明月,今晚的月滚圆而硕大,却显得更加清冷。

    月色中,一树梨花寂寂地绽放,远处的楼台暮山,如水墨画一般淡淡远去,天地间恍如只作他一人。

    靠着一颗巨大的老梨树,安然太子寂寞地坐在那儿,突然幽幽叹了口气。

    缓缓地拿出别在腰间的玉箫,轻启朱唇,一曲《长相思》流泻而出:

    长相思,在长安。

    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

    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地远魂飞苦,

    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箫声,断,而续,续,又断,断断续续,主曲吹不成,无端自成韵。幽怨、动人。

    箫声中,带着寂寞与愁伤。但隐隐透露着的,还是无奈与挫败。还有一种感觉:不知怎的,一般人听了,有时会不寒而栗,汗毛炸起。也在怆然中,忽然有点心惊。

    那箫声欲断欲绝,如泣如诉,时险时宁,倏起倏落,暗香如月,流静如水,仿佛已告诉了人间许多苦衷,许多情愫,许多天地合、阴阳隔、离合事、悲欢梦。思君明月空长叹!

    一曲末完,有心腹太监小东子连奔带跑地奔来。

    “太子,太子----”声音急促,定是发生了大事。

    安然收起箫缓缓地说:“小东子,我不是告诉过你,万事不可慌,以免自乱阵脚吗?”

    小东子喘了喘气,来不及请罪,俯在安然耳边低语了几句。

    安然面色大变,剑眉轻皱,施展轻功,几个起落,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小东子急急地跟了上去。

    太子府,一身是伤的小怜奄奄一息地躺地榻上,双手紧紧地按住怀里的一样东西。

    她全身血污,嘴唇惨白,显然受了重伤。

    府里的丫环看到安然进来,小心地说:“太子,这位姑娘一定要您,我们看她受伤太重,想把她怀中的东西拿出来,但她死活不撒手,还把玉儿打伤了呢。”

    一边的玉儿眼窝青紫,显然是小怜在昏迷中打伤的。

    “姑娘,你有什么事要见我?”安然沉声道。

    听到安然的声音,小怜眼中才如灯炽一般闪现一抹亮光。

    “太子----”她颤抖着掏出怀里的东西。

    那布包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似乎有千钧重。

    “公主拼了性命拿来的,太子一定要好好……保管,如果有机会,救公主,公主被……被抓了!”小怜一口气说完,小怜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安然慢慢地,一层层地掀开染血的绸布。

    白玉清润,华丽温润,血迹顺着龙凤的脉络蔓延开来……

    有人看到太子的手轻轻地颤抖,骨关分明似乎要握碎玉枕一般----

    太子的脸上有着暴风雨欲来前的阴沉和晦暗,和平时温良的模样判若两人----

    太子拔剑,腰中的青龙剑出鞘,青光荡漾。

    一派一往无前,摧毁一切的霸气,丝丝寒气,透骨追魂。

    “来人!”

    隐者无声无息地站在旁边:“太子!”

    “召集燕云十八杀,去秦国救人。”只是轻轻淡淡的一句话,却让隐者瞳孔收缩。

    隐者冷血缓缓的抬起头来,眼睛微眯说道:“太子,这些人都是你最隐秘的势力,若是被人发现----,而且,太子有几成把握能救得了她?”

    安然摇了摇头,声音略显低沉,说道:“一成也没有。”

    “那太子还要----”

    “我必须去,就算知道是死局,我也要去。”她为我可以死,我为什么不可以为她?

    傻丫头,太傻了,不过随口一句话,却让她无端受累!

    安然淡漠地说:“收拾一下,连夜出城,记住,任何不准向外透露我出城的消息,否则,杀无赦!”

    冷血垂手:“是,太子!”

    安然摸出一只黑玉哨子,在暗夜里吹响。

    倾刻间,只闻整齐的马蹄声如惊雷边在暗夜里滚滚而来。

    十八名黑衣人戴着青铜面具,只露两只狠戾的眼睛,手持扭股剑,身披黑甲,一言不发如龙卷风一般骑着大宛良马横扫过来,十八名黑衣铜面人行至离安然十米的距离,齐齐勒马,队型整齐,翻身下马,向安然单膝下跪,声若鸣雷,气势惊天地齐声呐喊:

    “主人!”

    安然抬手命他们起身:“今天要辛苦诸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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