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抗日之血肉长城 > 第五十一章 风起青萍末(六)
    回到这个时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程家骥对于此际官场上那套行客拜坐客、小官拜大官、节、寿、喜、伤、病、死等等的人情世故往来应酬的规矩早已是耳熟能详。事实上就算是到了后世官场上讲究的也是这一套只不过换了些比较文明的名目而已。

    正是因为已熟知这些程家骥才会对陈上将的亲自登门感到如此的不可思议以致于陈上将都进了大厅了正斜躺在沙上看着闲书的他还没有回神来。

    “浩然你坐直了就行了反正我马上也是要坐下的何必多此一举!”陈上将这一熟不拘礼倒把程家骥给吓着了。他好歹也跟这位派头十足的上将军打了几年的交道了还真被见过陈部长有这么随和可亲的时候。反常者即为妖那可是千古明训啊!

    “辞公若有事垂询或我去晋见或是由培民兄传达都可怎么敢劳动你的大架。”程家骥一边匆匆站起来肃客、敬礼一边没口子的谦逊着。玩平易近人那可是大人物们的特权地位、身份、资历样样都比陈部长差了八条街的自个还是小心守礼的好。

    “你这个浩然啊怎么这么见外了!都叫你不要多礼了嘛?”嘴上是责备着可陈部长内里却没一丝真要怪罪程家骥的意思。“陈部长好!”这时于三姑闻声走下了楼来。

    见到于三姑陈部长无疑是高兴的这其中的缘故也很好理解。要知道当初这两人结成连理时主婚人可是就是陈部长。从这个意义上说于三姑无异于就是程家骥与陈部长之间的亲密关系的“活证据”……若是换了一个人。多半这时是要端上长辈的架子。说上几句“三姑愈来愈漂亮了。”之类地可以进一步拉近彼此距离地话的。只可惜陈部长在这方面是出了名的“呆板木纳”也就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罢了。

    于三姑也是聪明人。在完成了调节气氛地任务后很快就找一个过得去托词又上楼去了。

    “浩然。你好福气。我听培民说你另外三个夫人也个个都是兰心慧质天仙化人哟!”在万分难得的说了一句俏皮话后陈部长这才言归正传。“国际形势马上就要生大的变化我国的兵力的布署也要根据这个国际新形势进行调整。从全局考虑军委会决定将新二十军调到绵阳一带做一个较长时期的休整训练。以为下一步的作战行动做准备。说白了吧!只待你说地时机一到。“上头”很可能会将新二十军编进入缅作战地远征军的序列。”说到这陈部长停了下来。以一种审视地目光打量着程家骥。

    打地好算盘!调新二十军入川。长期闲置起来。不管是渗透分化还是同化控制都会事半功倍!凭心而论。这招其实并没有多大地技术含量更谈不上刁钻毒辣可却让人难以招架。说到底最高当局都有政府的名义在手任你是铁板一块都架不住中央地日浸夜蚀更不用说新二十军中高层的干部中本来就充斥着大量的中央军校的毕业生在整支部队被“上面”抱在怀里的情况下想要拦住本就心向中央的他们向中央靠拢可能吗?此刻程家骥心中顿生一种无力感自己累死累活聚了这多年来的人心也曾自以为是铜墙铁壁可这一较起真来人家用堂堂之阵就能客客气气的把自己逼到死角里去-小-说-网不得不承认彼此间力量还是完全不成比例啊!抗命?开什么玩笑程家骥敢肯定只要新二十军胆敢公然不服从调遣军委会就敢在二十四小时内宣布其为叛军!当然也有让重庆不敢轻举妄动的法子且这个效果显著的法子在这会儿的北方就有很多地方部队在用着那就是以的南京的“汪伪”政权甚至是直接与日本人勾勾搭搭的行径来要挟国府以保持其独立性。而挟敌以自重这种足以让祖宗蒙羞的混帐法子程家骥是打死也不会用的。可如此一来程家骥又实在是想不来出自己还有什么办法来应对最高当局的这一着。彻底倒向桂系?那又与入川有什么分别!别看行营主任现下对自己是礼敬有加可一但真要整个身子靠了过去他老人家也不个会讲客气的主。不比入川还遭历史上抗战期间的桂军可是至多只在安徽、湖北境内打转转想要出国门都没有。

    程家骥毕竟年青城府再深能深到那里去这一心潮澎湃面上便自然而然的带了出来。

    看着程家骥那陡然煞白的脸色久经世事的陈部长那能还看不出对方这是被触到了痛处在挥手让随来的秘书退出厅去后陈部长语重心长的对程家骥说道:“浩然你我相交有年。说句心里话你的军事才华尤其是在战略上的预见能力我平生所见连你在内仅有两人耳另一位是大前年去世的6大的蒋校长。至于你那点小九九我也能理解。凡是有事业心的军人嘛又有那个不爱弄兵调将揽权的。可眼下的时势不同了军令政令的统一势在必行。就是广西、山西、云南这几个半独立的省份将来赶跑日本人后也是要一一解决的。本来以你抗日之坚决思想之纯正中央就是再放纵你游离一段时间也无妨。可时下国际风云变幻急需要象你这样的战略长才到中枢来谋划大计也就不得用些半强制的手段了。再说你提的那个计划我正奉命在完善没你这个倡议者的参与那哪成啊?我总不能每天都往玉林长电吧?”

    程家骥再浑也知道以陈部长的身份、立场能把话说到这份上已是难能可贵了是万万容不得他再推脱的了。他倒没有怨天尤人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搞了半天竟是自己在“狼穴”里那番“得意忘形”的“卖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使得最高当局下了一定要他绑在重庆参赞军机的决心。

    “我新二十军全体将士一定坚决服从“军委会”的命令!”程家骥说这话时只觉着自己满嘴的苦涩。

    看着火候差不多了陈部长便适时端出了早已备下的糖果:“浩然你放心。上头对你还是很器重的这个新二十军的军长还是你的而且你不在部队时的代理人选也由你指定另外为了你的工作方便还特批你在侍从室主管军事的一处二组挂个副组长的职衔。其实。按你这一年多来的赫赫战功升个中将绰绰有约上头之所以在军阶上一直压着你也是出于爱护你的考虑。象你这个年龄摆得太高不好!再说上头可是亲口说了将来只要是入缅作战一个集团军司令总是少不了你的。”

    应该说陈部长的棒子打得够准、够狠甜头也给得够足。先不说保留了程家骥的军长职务又给了他指定代理人的权力这等于允许新二十军仍有一定程度的独立性。当然这与在玉林时独断专行于一方那是不可同日而语了。可也是难得的“宽容恩遇”了。也不说那个集团军总司令的“画饼”。单说最高当局特批程家骥进“侍从室”一事即使只是挂个名也只能用“天恩浩荡”来形容了。客观来说“侍从室”在职能上与前清的军机处、北洋当国时期的政事堂可谓是一脉相承那是真真正正的中枢所在在那一类机构的任职的都是见官大一级的“天子近臣”。若是照着前清的体制来套这个“小小”的副组长就是军机章京其含金量可是非同小可。要知道就是前清时节的那些起居八坐的封疆大吏任他在外任上多么威风八面多么“清廉如水”每年给军机处章京老爷的年节两敬是绝对不敢“缺斤短两”的。而程家骥以一个少将军长的本职兼之那更是开了一时之先河。这其中的“荣耀风光”自是不待多言。换句话有了“侍从室”这块连让世人无不畏惧三分的罗家湾十九号都轻易不敢去招惹的“金字招牌”防身莫说是新二十军的日常供应是铁定一切从优了就是程家骥手边正做着的这些见得光的“生意”也不必要局促于天南一隅而是大可“乘风入九霄”了。

    那天程家骥受到心理冲击堪称两世人生之最在陈部长满意的打道回府后许久他还犹如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