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抗日之血肉长城 > 第三十九章 雾都缘(一)
    重庆黄山海拔五百八十米位于嘉陵江南岸面积约一平方公米。黄山处于奇峰幽谷之间遍山松柏簇拥风景极佳。自国府迁到陪都重庆后这里就成了国府的政要们防空避署之胜地。

    云岫楼一楼的会客厅中程家骥和黄中将两人静候着最高当局的召见。虽说两人早就料到此次重庆之行大有名堂绝不会单是述职那么简单的。可再怎么想也想不到事态会紧急到一下飞机就要“面圣”的程度两人此刻说不得要有些紧张了。

    “两位将军请跟我来。”在几名笑容可掬的卫士的引领下程、黄二人被带到二楼的一间书房。

    在书房接见他们的除了最高当局本人还有陈上将。

    “培民、浩然你们先看这个。”陈上将一待程、黄二人敬过礼就把手上的一大叠中外报纸和几份文件分递给了两人。

    “一将功成万民哭洪都精华成鬼域。论南昌大火的真相。”

    “《苦难之路》千里大移民实录。”……

    “军队无能累及黎民。一把大火千年古城付一炬。”

    不用看内容光是看着这些林林总总的标题程家骥就能明了这当中的厉害。不过程家骥也清楚这些报纸的杀伤力并不是很大有份量的还是他手上的一份由在渝的赣籍国大代表、社会名流、政府官员三十九人署名的要求严惩南昌大火肇事“罪魁”的联名呈文。

    这份呈文隐晦的点出了南昌警总除有失职外还应对南昌的二万幢房屋被付之一炬负有其它重大责任。

    黄中将那边更不得了光是一份孙子实老先生和几位南昌大士绅“弹劾”黄、程两人地“折子”就够让黄中将心惊肉跳地了。孙老先生可比不得他人。他是赣中民望所寄说话的份量与众不同。

    孙老先生的这份“折子”。半点余地都没有留。把警总上报地日人放火论批得体无完肤不说还指着鼻子骂黄、程等**国殃民。

    最要命的是这位老先生的文笔极好心思又细腻文中字字句句都把黄、程二人证到了死处。让人竟是无法反驳。

    程家骥和黄中将各自看完了自己手上的报纸两人虽早有预料但对东窗事竟会如些之快“弹劾”的风头如此之劲都有些始料未急这会子也就只剩下面面相觑的份了。

    最高当局适时开口道:““这次南昌会战能大获全胜。力挫日寇锋芒。浩然和培民还是有功的。浩然料敌于先在前助培民死守克敌在后。更是有大功于国。这些军委会都是晓地地。我也是晓地地!”

    紧接着他的话锋一转:“但是这个民心不可违这次会战对于南昌城是伤害是很大地。政府是要有所交待地。”

    话说这程家骥那里还会不明白事到如今自己与黄中将不但是无法得到褒奖还瞬受到一定地处分。不过还好既然最高当局愿意见自己二人且在言语间还很有些抚慰之意想来这处分也重不到杀头坐监的份上吧!

    “这是二份已似好了地命令你们先看一下。”陈上将趁最高当局低头喝白开水时给程家骥、黄中将递了一份命令过来。

    “南昌警备司令兼暂十八军军长黄持与南昌警备司令部参谋长兼独立一百师长程家骥二人处置失宜致使南昌毁于战火特撤去其此二人一切本兼各职令其闭门思过。”

    “当此国难人才难得。特许黄持、程家骥二人戴罪立功效命疆场。兹任命黄持中将为新编第十八军代理军长任命程家骥少将为独立一百师代理师长。”(当时的不成文的规定文官简任以上武官师长以上的正式任命是要通过报纸公开布的而代理则不用。)

    这两份命令前一份的签时间是今天后一份的却是一个月后才生效。“军委会拟以新七十二师、独立一百师为骨干、再加上贵州的几个地方团队组成新编第十八军。上述各部在一个半月调成都附近的绵阳一带休整。你们这一个月好好休息一下部队一到齐马上就要按军委会最新的决定统一进行一师三团制的缩编。到时又有和你们忙的了。”陈上将和蔼的对黄、程两人解释道。

    面对这种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的局面程家骥除了“欣然谢恩”外还能有别的选择吗!他没有丝毫的余地!对方身为最高上位者已是给自己留够了面子要再不识抬举只怕接下来自己就要面对……-小-说-网

    此次云岫楼之行使程家骥的人生轨迹有了重大的改变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程家骥和他的部队被堂而皇之的调入了中央军系统。

    从云岫楼出来程家骥和黄中将就在陈上将的安排下住进了位于国府路的一间别墅。

    从这天起程家骥和黄中将便过起了深居简出自得其乐的寓公生活不管外面对两人的口诛笔伐闹得多凶都传不到这间颇有闹中取静之趣的别墅里来。

    时间一久程家骥和黄中将都觉着两个男人“同居”不是个事再加上几个月未见家人想念的很都想着起了把各自的家眷接过来。在陈上将帮助下程家骥到重庆的第十天一架飞机从洛阳把紫玉和两个丫头捎到重庆。(玉如身子已很重了只得由少君陪着在洛阳待产。)

    如此一来黄中将又不方便留在别墅里了便搬了出去反正他的夫人也快到了迟早是要搬的。程家骥便在这间二层楼的别墅里重新开始了中断几个月家庭生活。

    四月十日下午程家骥正要和娇俏宜人的紫玉做每日必做的功课时。

    一张请谏地到来。打扰了程家骥地幸福生活。

    这是一张做工很讲究的镀金请柬请柬没有署名只写有一十四字小字。

    “孟尝门下三千客。小杜城南半边天。这是什么意思。”

    紫玉看不懂不代表程家骥看不懂。这十四个字联语是早些年那位号称“旷世逸才”的杨老先生收了一字千金地润笔费才写给上海的某一大享的。

    程家骥前些日子在许昌时通过这位大享的再传弟子于三姑与之有过些联系。在后来离开许昌前程家骥为了开辟新的财源。还给于三姑寄过一封书信让其转给这人。后来一仗接一仗打下来。这事便拖了下来。如今此人不但到了重庆还主动找上门来。怎么不让正愁整军经武要用的钱没着落的程家骥不喜出望外。其实要是紫玉对重庆能多一些了解地话。单是从请客地地点就能看出去。这张请柬的人地非同一般。要知道范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借来宴客地。

    晚上七时重庆范庄门外。

    这所重庆最现代化地庄园是川军中一位身为袍哥领袖的师长在三十年代初花巨资兴建地。园内网球场、游泳池一应施设俱全。国府迁到重庆以来这里更是成了达官贵人的俱乐部当得起往来尽朱紫的评语。以程家骥一个小小少将的身份要是没有请柬还真进不来了。

    “程将军请跟我来爷叔在等你。”程家骥才进范庄的大门一位操着沪上口音的穿着长袍马褂的中年男子立刻就迎了上来。

    “请问尊架是?”

    “小姓万。”

    “原是万大总管当前后辈有理了。”程家骥知道是这位大总管在上海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就凭自己现在的份量还是不要摆架子的好。

    许是程家骥给足了面子的缘故这位万大总管在举止间对程家骥倒也颇为友善。

    在范庄两楼偏厅程家骥见到了中国近代史上又一位传奇人物。

    看着那张刀削式的脸庞若不是对方手拿着那把标致性的手果刀程家骥还真认不出这位是与吕大影帝所饰的形象大相径亭的瘦子就是那位水果贩子起家从白相人一步步爬到上海滩的头号人物的大享。

    程家骥一面在心中大骂电影导演在挑演员时怎么挑的跟本人的形象差得也太远。一面也回忆着自己所知的关于这个人一些情况。

    姑且不论其它单是究抗日一点来说就算是对之恨之入骨的人也不能不承认一点这位恒社的祖师爷是积极抗日的爱国人士。八、一三事变后他组织手下的徒子徒孙成立了别动队协助中**队打巷战虽说他那些流氓出身的弟子们实在不是打仗的料故而战绩不佳损失惨重。但其有一颗火热的中国心却是无庸置疑的。在离开上海之后无论是坐镇香港指使门徒暗杀上海、南京的汉奸还是为国府策反伪人员、获取日方情报这位流氓出身的大享从来都是不惜血本的更有甚者他为了抗战还落下了一身的病以至于最后只活了六十出头。

    “程将军请座?”这银铃般清脆的声音程家骥听着觉得耳熟。

    “于小姐也在。晚生对杜先生仰慕已久这才一时失仪还请先生见谅。”看见了年余未见的于三姑程家骥那里还会不明了今天这顿饭的来由。“程将军你是抗日名将又是孤军守南昌的英雄我对你也是仰慕的很。我身体不好只能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了。”杜先生见过的军政要员海了去了。在面对他这个大享时这些军政大员中横眉冷对者有之、不冷不热者有之当然更多的还是表面恭敬骨子里头轻视的除了他自己培养出来的涉足军政两界的弟子门生还从没有遇到过程家骥这样对他以晚生后辈自居的。杜先生平生最好面子程家骥这么个抗日战场上英雄对其执礼甚恭他自是要投桃报礼的。

    两人正寒喧底下人把菜端上来了莫看这位杜先生平日里排场极大豪奢之外逾公候。但四十岁那年身体一落千丈后一直少沾油腻宴客也以素席为主。今天的菜只四个“素鸡、素鸭、素鱼、素火腿竟是没一个荦菜。好在程家骥也不是为了吃来的自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未节。

    “程将军你上次托我这个不成器的女徒孙转来那封信我看了。你信上说的在北南京等地设置商号购卖紧要物资通过上海中转运到第三战区的浙南上岸后运到大后方来。再把大后方无关于民生的特产买到沦陷区去的这个生意。好是好只是一来有资敌之嫌二来日方对于战略物资控制的很严恐成事不易吧!”酒(以茶代)过三巡。菜(基本没动)过五味挥退下人后终于言归正传来了。

    “拿蜀绵、绣品、川茶、木材、一般药材这些吃不饱肚子也治不了枪伤的特产去换得紧要物资同时也可解决这些东西的销路问题是一件于国于民于抗战大好事情和资敌是扯不到一起的。至于日方的封锁吗?也不是问题。不瞒杜先生我的手下真还有不少日人在效命其中倒颇有几个机灵的让他们到上海去开几个商社又有先生的门下照应半年内该是出不了什么事的。”

    “程将军日人狡诈怕是信不过。”

    “这个请先生放心这些人都是和鬼子面对面的厮杀过的早就没了退路只要不被捕不会轻易出卖我等的。当然也还要请先生让上海方面的人多盯着些的好。”

    杜老板对程家骥的建议还是很兴趣的要不然不会请程家骥来。现在听得程家骥那边把样样都想到了这笔生意既利国利民又定会有丰厚的利润你叫他如何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