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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静寂无声,青铜乌雀纹熏香炉中焚着伽南香,袅袅依依,香气淡而飘渺。长乐宫的侍女宫人们皆在殿外侯着,唯有我静侍在叱奴太后身侧,看她以一笔秀美八分汉隶抄写经文。

    回宫后,时常陪伴太后抄经,每回,我总是安安静静的伴在一旁,她赞我道:“到底是年长了几岁,不再似幼时一般活泼好动,一刻也静不得。”我则笑答:“灵儿跟着太后抄经,潜移默化,亦不过学了几分静。佛经如此深奥,内容晦涩难明,灵儿才疏看不明白,索性不言不语的好。”

    于是,她也便笑着信了。

    岂不知,当初的绛英已经香消玉殒,而我,只不过借了她一缕梅魄。

    想到此处,不禁以手抚弄颈间的那枚紫玉,温凉的感觉,如一滴泪珠落在胸前。我的性格本来沉静,一切皆能淡然处之,不知为何,自从悬了这块玉魄后,血液里多了一丝轻微的涟漪,仿佛宁静的湖泊,内里却能揭起翻天巨浪。

    这不是我的个性,却随着这块玉溶入了身心。

    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樱唇轻启,随着太后的书写,吟出经文:“若美、若恶,不生爱憎,心得自在;无诸过失,广大清净;欢喜悦乐,离诸忧恼;心意柔软,诸根清凉。”

    然而,要如何才能不生爱憎,以求得心意柔软,诸根清凉呢?

    “人生在世,烦恼自寻,”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太后笔端略停,笑道:“其实,一切只不过是法界缘起,因果圆融罢了。”

    “因果?”我喃喃念,仿佛唇齿间含了一枚苦涩的青果,一时之际竟然惘然。

    “知业如幻,业报如像,诸行如化;因缘生法,悉皆如响;菩萨诸行,一切如影;出生无著,清净法眼。”

    叱奴太后继续书写。我的心却愈来愈怅惘,忆及在山中的岁月,那白衣男子曾经对我说过。

    “既来之,则安之。你与他有纠缠了几世的因果未了,何言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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