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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当阿科尼奥七世终于作出对布里斯公国出兵的决定时拉西斯已经率领“黑衫军”和奴隶起义军完全占领了布里斯公国。

    相对于法兰西斯大军的姗姗来迟拉西斯率领的军队已经作好了完善的战斗准备。

    虽然两军的人数、装备以及训练有相当大的距离但是“黑衫军”和起义军在拉西斯的领导下依托托尔市附近复杂的地形进行了殊死抵抗。法兰西斯军花了两个月时间依然没能完全占领托尔特别行政区。

    在此期间西西王率领的玛哈亚独立军动了春季反攻给予了玛哈亚境内的法兰西斯军重创;五月下旬塞斯、克里根等附属公国相继宣布独立;六月初罗格亲王动叛乱。

    八月份之后法兰西斯军再也无力向玛哈亚、布里斯等公国动大规模的进攻。法兰西斯的国势就此开始走下坡路。

    爱克斯大6的争霸格局在托尔战役之后悄然生了改变。

    ----摘自《拉西斯.维克传》

    蒂丝从小就喜欢学着男孩的模样爬树、打架。

    十六岁的时候亚斯伯爵为蒂丝的双胞胎哥哥亚瑟举行了成年礼的仪式。在仪式的最后亚瑟骑上战马、穿上铠甲与一名全副武装的骑士进行比武。与正规的骑士决斗不同大道的中央被一道一米多高的篱笆隔开。双方伏在马上伸出套着长木塞的矛枪在距离六十米至八十米的距离上开始冲锋。

    这种比武其实仅仅是一种形式罢了。与成年的领主继承人比武的骑士通常是经验丰富的忠厚长者。这种比武成年的小领主被击落下马固然不好看如果那名陪练的骑士被击落那便意味着他的骑士生涯基本结束。

    亚瑟漫不经心地对着对方的盾一枪刺过去然而在下一刻他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结果从马上摔了下去。六岁的时候亚瑟和孪生妹妹爬树被顽皮的妹妹从树上推了下去。那种脸朝下直挺挺地跌在地上在恢复呼吸之前片刻之间的难受感觉与亚瑟此刻的感觉完全一样:呼吸停止、不省人事、恶心。

    亚瑟羞愧得想要死去----特别是对手取下头盔金黄色的秀象瀑布一样倾泄而下。接着亚瑟听到极为熟悉的清脆的娇笑声。

    继极度的愕然之后四周看台上的男士们出了爆笑而女士们则纷纷以扇子遮住了嘴。

    将亚瑟击落下马的正是他的孪生妹妹蒂丝。这个连罗德曼家的家主也无能为力的肇事者亚瑟除了自认倒霉外还有别的选择吗?

    蒂丝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在她的世界中父亲的纵容和长兄的溺爱使她的生活精彩而又滋润。在整个罗德曼家每个人都喜欢蒂丝----当然偶尔也会有些人会觉得头疼----比如那个比她早出生半个小时的哥哥亚瑟。

    蒂丝总是认为自己虽然是女性却并不会比男性逊色。然而当她终于如愿真正上了战场之后蒂丝却完全改变了自己以前的观点。

    还没有真正进行战斗蒂丝就已经异常的紧张了。令蒂丝感到吃惊的是:当她看到身旁的剑时竟然产生了一种安全的感觉。幸好在这特殊的时刻剑正在蒂丝的身旁要不然蒂丝怀疑自己或许会忍不住尖叫起来。

    敌人在东城方向的进攻计划已经被剑扼杀在襁褓中了。后来剑又去负责抵御西面敌军的进攻了。

    当蒂丝从眼角的余光中现剑弓着身子跑过来的时候她高兴极了。虽然剑以一种不怀好意的亲切语调吓唬着蒂丝但确认剑确实解决了西城的敌人后蒂丝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小火也跟着剑一起来了。准确地说小火是攀着剑的小腿象死狗一般被拖着来的。攀着剑的小腿的小火半眯着眼睛似乎沉浸在一种兴奋愉快的感觉中。可是当话题的重心转向小火之后小火听出剑正在谈论它刚才所受的伤便歪着脸向蒂丝伸出右爪抽泣起来。它抽抽搭搭地出“呜呜”声显出一副非常伤心的模样。

    蒂丝轻言细语地安慰小火好不容易才成功地令它安静了下来。

    在随后的战斗中剑的表现令蒂丝惊叹。塞维尔的第一杀手“穷凶极恶”居然在与剑对敌的时候自己昏倒了。而在守城的过程中剑率领着战士们成功地击退了十倍于己的敌人多次进攻。

    在战斗的间隙蒂丝总是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瞟着剑。那个与众不同的提姆比斯特人令蒂丝感到一丝受呵护的幸福感。虽然父亲和乌尔里都不在身旁可是蒂丝的心里再也没有那种恐惧的感觉了。

    每次打败敌人的进攻剑的脸上总会现出一缕的欣喜笑容。看到那种阳光式的开朗笑容蒂丝甚至不再觉得充满痛苦和死亡的战场是可怕而又恶心了。

    守城的战士们身上都沾满了血迹有些是自己的而更多的则是敌人的。只是剑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在攻城战中剑所杀死的敌人最多但是他的身上却永远是一尘不染。同样是杀敌剑的动作却带有一种洁癖的美感。剑在所杀死的敌人身上总是近乎吝啬地只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要么是咽喉要么是太阳穴要么是心脏。剑懒得不可思议。他仿佛不愿意浪费任何力气所有的伤口都只能刚刚致命。伤口之浅之细甚至令流出的血无法溅在施害者的身上。

    每次打退敌人疯狂的进攻后战士们全都疲惫不堪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就地坐下靠在城墙边上休息。有些战士甚至靠着同伴的尸体上打着瞌睡。只有剑仍旧象往常那样神采奕奕。

    或许是出于关心或许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蒂丝不由自主走到剑的身旁建议他先休息一会儿。剑溺爱地捋着蒂丝散乱的秀眼中充满了温柔。剑的眼神令蒂丝产生一种冲动恨不得变成一只小猫依偎在剑温暖的怀中接受他的爱抚。那种念头不停地冲击着蒂丝的情感防线。由于心潮汹涌的缘故她那白皙的脸庞染上了一层红霞。

    那一刻蒂丝怀疑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流浪至此的提姆比斯特人。

    可是此时蒂丝却恨起剑来了。他的为人多么卑鄙啊!蒂丝好几次都几乎被他吻了----她甚至差点忍不住主动吻去他----在这之前蒂丝还一直为自己不够大胆而后悔呢。

    剑确实是太卑劣了!剑居然没告诉她他已经有了一位叫卡特琳娜的未婚妻。更可恨的是剑的未婚妻居然那么漂亮!相比之下剑扬言想要使护国战士成为他的奴仆反而并不重要了。

    然而那一天蒂丝所遭受的刺激并没有结束。那名叫卡特琳娜的女子在会议厅内露了一手。蒂丝的格斗水平并不算特别高但是并不意味她无法知道卡特琳娜大概的格斗技水平。瞬间被剑的未婚妻打败的那两名罗德曼家臣实力并不弱。别说在罗德曼家即便是整个塞维尔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在瞬间击败那两个人。

    对蒂丝而言卡特琳娜简直是一个无法击败的情敌。她那震撼的美丽甚至令同为女性的蒂丝也忍不住赞叹----可是一想到卡特琳娜居然是剑的未婚妻蒂丝又忍不住会产生忌妒的感觉。蒂丝一直以为如果自己不是塞维尔最为美丽的贵族小姐那么至少在拥有相同美貌的女性当中格斗技应该可以技压群芳。没想到拥有如此美貌的尤物居然拥有那么高的格斗技这才是对蒂丝真正的打击。

    处于情绪激动之中的蒂丝严厉地要求剑离开可是事实上她在内心中却是多少希望剑能够向她陪不是然后再温柔地安慰自己一番。然而那个可恶透顶的剑却只是神情复杂地看着蒂丝向她行了个礼居然说了些不痒不疼的话之后便牵着未婚妻扬长而去。

    待剑离去后蒂丝再也忍不住了。甚至没有按照贵族的道德规范向大厅内的其他人告退蒂丝急匆匆地冲回自己的卧室。将门紧紧地关上后蒂丝一边啜泣着一边将卧室里的灯熄全部熄掉。蒂丝在这黑暗的、冰冷的卧室里突然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感情她迷惑地体味着这种奇怪的情感。过了好半天蒂丝终于朦朦胧胧地意识到自己痛苦的原因。明白自己已经失恋的蒂丝再也无法顾及贵族小姐应有的形象在黑暗中孩子气地嚎啕大哭起来。

    蒂丝恨剑但是她更恨自己。她恨自己居然会爱上那个集诸多恶劣性格于一身悄悄偷走了她的心却又不负责决然离开的冷酷、卑鄙的家伙。蒂丝不明白:那种少女对白马王子的憧憬为什么会从极为优秀的布雷西亚公爵转移到那个可恨家伙身上。

    那个家伙有什么好?

    他是个瞎子!不他连瞎子也比不上!与蒂丝这样一个美女相处了近三个月他竟然一直以为蒂丝是男孩子----甚至当蒂丝换上女装后他居然仍旧弄不清楚状况。

    他是个大色狼!从表面上看剑的言行举止中含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与卡列勃决斗胜利后他大方地将一个月薪水的一半用来请堡内其他人狂欢。要知道剑初来比兹堡的时候身上连一个铜板也没有呢。这种行为是贵族最根本的特征:哪怕穷得连下一餐都没有了着落仍旧要在其他人的面前表现得大方、奢侈。剑甚至多少具有一些高尚的骑士风度----作为受挑衅的一方剑出乎大多数人的意料竟然无条件地释放了卡列勃。这种大度的表现赢得了比兹堡所有人的赞赏----除了蒂丝。因为蒂丝清清楚楚地知道:在贵族气质和骑士风度的掩护下剑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色狼。每当想到那天在湖边时的那种色迷迷的眼神蒂丝就感到体内有一种热流涌动。

    他是一个骗子!剑装出大义凛然的模样说自己不是为情所困离家出走可是现在呢?他的未婚妻竟然追到比兹堡来了并且还将他从蒂丝的身边夺走了!

    剑这个狠心肠的家伙蒂丝是个女孩子诶!蒂丝虽然喜欢象男孩子那样疯闹可是本质上她仍旧是个女孩子呀。难道剑一点都感觉不出蒂丝对他的好感吗?身为男性他为什么不主动一些呢?更让蒂丝伤心的是:要求剑离开其实只是负气的话剑却拉着未婚妻决然地离开了!

    剑还是一个无赖!他承诺过要将阳狂送给蒂丝可是现在却失踪了。为了逃脱债务而玩失踪的小把戏太无耻了。想到这里沉浸于痛苦之中的蒂丝突然迸了一丝希望:作为债权人她似乎拥有某种权利。

    蒂丝的渐渐止住了哭声。

    虽然找出了理由可是蒂丝脆弱的心灵里仍旧充满了悲伤和绝望。

    应该怎么去找他?剑的未婚妻是那么的漂亮他会喜欢自己吗?在卡特琳娜来之前剑或许曾经动过心可是现在他会不会改变想法呢?

    蒂丝迷迷糊糊地胡思乱想着啜泣了整整一夜。

    直到清晨第一声鸡鸣响起蒂丝这才开始擦拭脸上的泪痕。

    蒂丝终于下定了决心:找到剑并且将阳狂要回来之前谁也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