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绚日春秋 > 第二十八章 声东击西诈中诈,半江碧流泪沾衣(18)
    韩复隐约觉得“明天”不会太平死伤更多。他冷静、冷静突然觉得有些事该让博格知道就趁打火的人站得远低声说:“郡里拉丁编壮就是不往上送老爷子让我求你帮忙!”飞鸟早就觉得抗敌不该是曾阳一家的事这才明白问题又出在上头恨恼地说:“混蛋?!”韩复问:“你可知唇亡齿寒。曾阳没了你不就少了附皮的一块肉?我把实情都告诉了你就想问问你到底怎么想的救曾阳不?要是你救就趁现在还能给我们曾阳留点‘苗’要是不愿意就闹闹脾气也好向上边要人!”

    飞鸟肚子全是火要找人算帐又不知道该去哪找走两步回来干脆往土堆上一坐心烦意乱地扒拉自己的光脑袋。他有点怀疑韩复的动机问:“你干嘛不求朝廷?!”

    韩复讷讷地说:“上头的人糊涂他们宁愿帮荆人内战!你知道荆人吗?又称妖蛮。”他拿出一封信交到飞鸟手里说:“老爷子给过我一封信你也看看吧。”飞鸟半信半疑地打开要了个火把伸长张目一一扫过只见信是这么写的:“……人说博格为人熊。人熊者无能也长于持火打劫恃强凌弱。曰:我大军若至其军必到呐喊如雷假虎威而洋洋我大军不去其必待之非万分紧要危急自身而不动此本色胡奈何之?或曰:其人短目木脑妄以力邀赏其心当诛。吾谬之何也?水磨山僻远人穷人穷则乏物无以兴兵虽心赤而奈何?然汝若事难。亦可求而观其便若可其殚力而为……”

    飞鸟什么话不说只是催促道:“该去大帐议事了!”

    还没到营棚李思广已在找他拉了去说:“朝廷解羊都督兵权给曾阳增兵三千明日到达。”

    飞鸟还记得一面之缘的羊都督好奇地问:“为什么要解羊都督的兵权?”

    李思广说:“他总有不对的地方。明日要馈粮万石到兵三千。明日援来这么多。后日大后日呢。我看。曾阳定让拓跋巍巍啃崩牙。”

    飞鸟说:“我管呢?我明日要和拓跋巍巍先一决高下!”

    李思广苦笑劝阻说:“为什么不多等两天?!”

    飞鸟笑道:“你近几日可曾见到过我的铁头?”李思广立刻把手按到他的光头上。飞鸟一把打了去埋怨说:“这不是铁头。他叛逃了。”李思广愕然倒不明白。飞鸟怪他糊涂恨恨地说:“我让他冒充胡贼投靠了拓跋部。那小子鬼头鬼脑的靠出卖我混了个十夫长。”他又说:“你想。我为什么不在拓跋巍巍人困马乏时决战偏偏定到明日?”

    李思广摇了摇头。飞鸟乐呵呵地责怪说:“你自称熟读兵书。怎么不动动脑子?老是听我讲这讲那。”他心里还是挺得意地又说:“大后天是拓跋部的节日。孩子要在那一天接受祝愿方能长大成*人据铁头探来的可靠消息思念幼子的拓跋巍巍会在今夜悄悄地离开。何况咱们还有更厉害的法宝……到时你就知道啦!”

    李思广便和他争论起来。

    “要是他们的军心不乱呢?”

    “他们的军粮后天到。

    明天他们有可能挨饿。”

    “光凭可能有谱吗?”

    “还有。明天林荣的军粮也要断了。”

    “这且算一个理由。但我们还不是人家的对手。”

    “至今为止我一共放了二百五十七个俘虏。几天过去了。一定能会让二千五百七十个敌兵手软。”

    “你放他们还来打从来也不见手软!”

    “他们的泥丸和石头应该够抛一个时辰地了。”

    “还有吗?”

    “明天一大早我就登坛求风一定能求来南风。”

    “你求得来吗?”

    飞鸟拼上劲了。只好气呼呼地说:“上天给我托梦让我明天出击。”

    李思广无话可说听得马嘶往回看有人在营棚那里捋马有人弯腰进去笑道:“你能说服他们吗?他们又没有看到你的梦。”

    飞鸟冷哼两声。说:“我有尚方宝剑。”

    李思广无奈地说:“你这是在赌气。别人都说你和拓跋巍巍有仇。怕破城!看来这是真地。”

    飞鸟没了脾气说:“我就和他有仇。”

    李思广眼睛一下瞪大。问:“当真是他杀你父亲霸占你母。”

    飞鸟头一下炸了一拳捣去大步走到营棚边钻了进去。李思广更相信这一说拍拍自己的嘴巴怪自己多嘴。随即他也走进营棚。营棚里面虽然还没有几个人一见飞鸟就变得表情肃穆。飞鸟不知他们怕了自己这个“上级”大马金刀地一坐心中却想:他们不是在背地里传谣言吧。他目视营棚门镇着全局。夏景棠还正在后面的帐里吃饭旋即派人喊他一起吃点。他起身走到门边感觉背后开始交头接耳立刻一回头刷刷洒下几道厉光把大伙射成哑巴。

    钻进营棚的人越来越多。外面变得冷清许多。月披纱燃火的房屋上空狼烟阵阵。除了箭塔上的观候兵死死盯住绕阵地火堆和明暗哨或近或远的游戈响动渐无。谁也不曾留意的星星像是盯上大地的阴森眼睛。

    这时营棚里也渐趋庄严。庄严得让人有点肉跳只听到丢令箭的啪啪声。高德福生怕自己也得接一枚把一颗乱蓬蓬的心哽在嗓子眼上默默念叨:回去一定得求求主子爷再也不能摊这差事了。这都是些什么人?杀人不眨眼呀!他冷得哆哆嗦嗦牙根咯哒哒响个不停听得那上面的博格司长官突然不怀好意地大喝:“我倒真把你给忘了。百姓老小都齐上阵你们几个想脱逃不成?怎么也不提个醒?”夏景棠把脸扭去一侧正好和冯山虢看个正着两人不禁想到一处:博格又要整这位监军大人了。

    高德福被他治怕了不怕丢脸地说:“哎哟。不是咱家不肯。咱家是个阉货。他他就不是个……”他跳了几条脚嚷:“就不算是个男的。”飞鸟赖忽忽地盯着他又说:“有人说我不该出兵抵触情绪很大。你说这是不是陛下的意思?”

    高德福打了个激灵心想:我是小主子在老主子哪讨的差事凡事关乎小主子的脸。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假传圣旨连小主子都要受牵连。他犹豫了一下。觉飞鸟地胳膊伸到后头手指在敲尚方宝剑。只好硬着头皮说:“陛下说啦……”他要说下面的内容时飞鸟打断说:“听到了?听到了?!你们想要是没有把握夏元帅会肯?那个冯什么的你不要挤你的斗鸡眼说你呢。我知道你比表面的官职威风。可你再敢挤挤眼?”

    冯山虢气得竟笑了。

    飞鸟居高临下地吆喝说:“今天晚上不太对我闻到了点味道。

    夜里多喝点水多起床尿尿。但不管什么变故你们回去不要忙于布置以我稳定形势为主。不管生什么事要不慌不乱不露头。天明再说。”

    一名军官说:“大人过虑了吧。”

    飞鸟猛一瞪眼问:“你敢说我过虑?我告诉你老子打得仗多了。摸人的脾气也摸得顺。今天下午死伤的都是拓跋部的精锐。他们若肯善罢甘休明天的太阳会从西边出来。”他看那军官极不服气笑道:“敢不敢跟我打个赌?我敢保证时候是下半夜。人打东边上来。”

    那军官说:“要是你说得准以后你叫我干什么我干什么。”

    飞鸟说:“那不是卖身给我了吗?夏元帅肯吗?咱们赌什么赌钱。我赢了给你十亩田。我输了给你一百亩良田。”

    严肃的气氛被消弱。夏景棠也忍不住插嘴。说:“为什么赢了还给十亩田?”

    飞鸟说:“这位弟兄有不服就说原本就是大家的典范。”他看众人都伸头开眼。又说:“他今晚上为大伙看家了十亩地的犒劳多了点但也担风险呢。”

    他这几句带玩笑味地话使得营棚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笑。夏景棠当即遣散说:“这个赌不大不小定了就是。你们都还愣着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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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飞鸟打赌的军官姓袁名泰本是个校尉却只有六百来弟兄。他半信半疑地出营棚立刻挑几条大汉和自己一起去东边守候。眼看营里越来越静将过半夜大伙的心都提了上来。他们都知道袁泰没有架子肯说话无不说:“倘若博司长官能算准敌人从这里来袭为什么不重兵把守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呢?”

    袁泰心里也摸不准却硬着头皮说:“要是他真料准了那还不是能掐会算文穆公一样的神人?我情愿输掉。要是输掉。有他在定能保我靖康太平无事。”大伙反正也无事无不感激飞鸟给他们争饷都说:“他比夏元帅会打仗对咱们也好。霸道归霸道却不凶狠。”

    袁泰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说:“当时弟兄们抬举他还真抬举得对。他不是一上去就为咱们争奖赏?咱们吃空饷打大寨抄粮食才他娘的混个饥饱出来卖命谁甘心呀。我们愿意外族人打过来?谁愿意?可提着脑袋也领不到钱这也不是个事。博司长官可给弟兄们提个醒没钱给好地不行吗?”

    几人说不大会已经进了下半夜。打瞌睡地也赶快提起精神四处张望。此时月已经偏西东面靠高的地方黑洞洞一片。袁泰一拍小兵脑袋醒悟说:“我明白为什么从东面上来了。”众人纷纷问他。他说:“嗨。就是敌人不来我也佩服上他了。”

    不知怎么的大伙都有点不自在。有人就说:“我怎么感觉到有人在往营里看?”

    袁泰怪他瞎胡说嚷道:“你他娘的心虚了。”

    突然一个人推推袁泰小声说:“校尉大人有人了。”刹那间众人丢掉不该拿的东西翻身趴卧往外看没有动静最后又一致气馁说:“胡说了不?”正说着袁泰肯定下来:“是有人了。好像是马。这马怎么不一点声音哪?有马他们怎么过壕沟和坎墙?”

    终于传来土块松动的哗啦声旋即便是一匹攀爬的马上众人都觉得自己的魂都走了一半无不说:“这马咋跟人一样?”

    袁泰嘘了一声说:“不是马跟人一样你看好像有人在给马铺路。”光看着不行呀。袁泰翻身回来苦笑说:“这也没说要不要鸣警更没有说该不该把他们打走这可难办了。”一位卒子说:“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惊扰弟兄们的美梦吧?”

    袁泰想了一下说:“这才二三十骑这胡人也是干嘛用二三十骑来袭营呢?我看放进来吧。博司长官有把他们放进来的意思。”

    大伙听他这么说便看着敌人的人马翻上来跳入营地。高大的人影和雪亮的弯刀就在十多步外列齐弟兄们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接着敌人往里头的一个村庄里闯身影闪得几人有点眼花。就连袁泰也揉了一揉眼来感觉刚才生的事是不是梦幻。他终于醒悟过来起身说:“跟我去见博司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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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鸟醒来之后打了个哈欠看着进来的袁泰说:“怎么?他们来了!”

    袁泰说:“来了。我数一数一共二十七个。您看该怎么办好?”飞鸟说:“让他去喊杀去点火。月亮该落山了出去伤亡更多。”他笑道:“月黑风高杀人夜。外陈兵马张刀弓。你要不要再打个赌?我们不乱若无其事他们点玩火喊杀一阵就走了。我们一动营地就会大乱敌人就会打夜战!”

    袁泰说:“既然他们外面已经暗潜人马为什么……”他单膝跪下要求说:“你就教教我吧。”

    飞鸟说:“先这是他们的一个习惯。草原上有狼。户户都有人守夜。袭营很难成功。夜里袭营要么把营盘搅乱要么就趁敌人无法聚合各个击破。我们的阵营外有布置。第二个条件他达不到。他就要搅乱才放心。其次呢。他们袭营的兵马不多。为什么不多呢?也很容易想到。这不是原野打完就跑夜里他们熬夜白天怎么办?”

    “至于我们为什么一出来就乱呢。这不用说吧。羊圈里扎进几头狼不是将领能控制得了的不想乱也得乱。但他们在外面也打就不一样了。人的注意力会往外放本能地觉得外面的敌人比里面地多就容易集结。”

    袁泰点了点头又问:“你怎么知道他们今天晚上袭营呢?”

    飞鸟说:“这就要靠直觉了。昨晚那一仗游牧人吃了那么大的亏军心不动摇吗?骁勇善战的勇士不想趁机要求表现吗?虽然都不是大理由加上敏锐的直觉不就判断出来啦。”

    袁泰激动地说:“若是以后有机会。我愿意拜您老为师好好地学习学习兵法。”

    飞鸟笑道:“我在山里给你几十亩地机会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