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绚日春秋 > 五十八 就难而进(3)
    “你说呢?泱泱大国当有包容之胸怀以此减少边害这是我主张的!再说朝廷对外小规模用兵挟以战威对朝局有好处!”鲁直说“健大将军本不想答应但他也有顾虑凉北去而复得守战难立威立德势在必行!”

    狄南堂想了一下说:“必须是骑兵!一人三骑自带补给。”突然他猛地一醒大声问:“知不知道什么原因?!”

    鲁直摇了摇头说:“边关翻译不出!不必直接可在陈州沧州调集人马只在边境稍外接应一下。”

    狄南堂突然停下动作好久才说:“大人想简单了。游牧人冬天里移营困难一旦移营所用丢失很大。这时想我们投降应该已是迫于无奈无非是想带部众入关由朝廷供给补给朝廷能撑得此下吗?”

    “游牧人降哪有真降的?!”鲁直摸了下胡子挽袍低腰慵懒地喝着酒说“自领部众的无非撑不下时结个强盟以图有个好转机。我们也就是挟着军威助阵一番让北面的蛮夷知道什么叫尊崇。”

    “是呀!游牧人哪能真降呢?不像人家大雍人一见形势不对就丢盔弃甲望风而逃!”风月对鲁直这种惟有自家是闻名人的话味不满眉头一扬不满地还了一句风凉话。

    针对这事太后主战无非是想握住更大的权力给自己身边的人加官进爵是打算夹攻数年来扰边不休的阿古罗斯太阳部;而鲁直主战是为了中央和地方在思想上协调一致趁势抽调军伍雷大雨小仅仅用一个针对阿古罗斯太阳部的小接应来巩固朝纲;健布却是出于国土安全要在边域耀武扬威一番比较赞同鲁直多一点。

    如今这仗已经算是定下来了是要大也得打不打也要打关键是怎么打起什么作用和谁打!征服蛮夷和开疆拓土一样是一道大旗历来的君王将相无不由是想用它在青史上划过一笔荣誉但得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狄南堂看看风月心中顾虑重重。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必胜之仗尤其怕是狗人南下。鲁直看他面有难色催问几句看狄南堂还未答应只好停下来叹气。

    “恩!”狄南堂终于点点头心中却想:难道朝廷连能征战的将军都找不到了?

    几人说了一会话鲁直又就飞鸟叮嘱了许多这才起身离去。外面天已黑去街道两旁都垂着圆型的彩色灯笼只有这里还是乌七八黑。鲁直走到门外看了一下指了指大门上头安排说:“挂上灯笼才是府邸嘛。狄府这才显得气派。”

    风月看他上车的背影尤其注意到最后教人怎么“气派”的话味像是告诉别人前途无法估量便回头给狄南堂说:“这也算是朝廷要密他为何提前给老爷透底呢?难不成是笼络之举?”

    狄南堂想了一下说:“他苦心革弊却处处都是掣肘艰难!如今笼络之意是有的但无非是想让我就难而进助他杀出一条血路!”说完他站在那儿目送他登车远去直到碾着硬雪冰痕的辘辘马车远去还站在门口。

    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他回头问了下飞鸟四处打量一下豪宅然后又给花流霜说:“如今家也落了改日托上个人把嫂子他们接来!”花流霜笑了一笑挽住他问:“你怎么突然想起嫂子来了?!”

    “这也怪我!还不是怕来了长月颠沛不休。”狄南堂歉意地说。

    花流霜心里埋怨丈夫的宽厚觉得自己显得薄情了便反过来督促说:“那是!我明日就叫人到龙家的趟子局去再要两个人带嫂子回来。”

    狄南堂点点头引风月去休息后往偏房里去却正听到龙蓝采坐在厚皮褥子里说话他再看看底下坐了一大堆妇女男人。“呵!”他疑惑地一笑回头问花流霜“这是要干什么呢?”

    “给这些孤男寡女讲婚论嫁。亲人要么去了要么失散了都不容易!”花流霜说“男男女女的也不是个事其实背地里也早好上了。这就说一下该婚配就婚配别守那个礼。”

    “老爷!”这些人听到声音回头纷纷打招呼杂乱一片。

    他扫了一圈见不少男女都有点羞答答的忍不住轻笑了一下转了个头要换屋子。刚转了个头就听一个女人用纤柔的声音说:“我给小鸟好上了他让我嫁我才嫁!”

    狄南堂吓了一跳慌忙回头看见是一名款款少*妇目光斜别过给龙蓝采争连忙回来。不光他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把视线投到这个叫乔镯的女子身上。“什么时候的事?”花流霜连忙问她一点也不相信毕竟飞鸟通常都在她的视线下。

    张毛对她贪慕已久了立刻想到“糟蹋”上心里很不舒服直直看住她羞而欲滴的面孔眼睛光芒一闪而逝。

    在他的视线下乔镯红了面孔死死地咬了下嘴唇下决心说:“有好多天了!那是在桥下面他把手插到我怀里又摸又捏……”

    花流霜一下拿不准了怕她说出更不堪的话连忙打断她“你嫁不嫁稍后再说等他回来我问问。”

    处在黑夜中的飞鸟打了喷嚏。

    他摸到二牛家踌躇到黑才决心进去。

    院子里的人都散了屋里亮着灯响着动静。飞鸟丢了马缰蹑手蹑脚地踩过废墟走到窗户边一下听到里面的哭声。

    “你就从了吧!”外屋里响起张氏婆婆的声音焦虑不安。里屋却是打斗声声飞鸟脑子一热喊了一声闯进正屋却看到香儿猥琐地躲在墙角头凌乱张氏婆婆却坐着翘身侧耳手里仍数着念珠。

    “都不许!”飞鸟大喊了一声猛地对准侧门撞。

    “咋又是你呢小鸟!”张氏一下咧了嘴巴挤眼就想哭。她滑过小凳子跪下来哀求:“我家的事你不要管好不好?!爷爷爷!放过我家小玲吧。你家现在有钱有势狄爷又当了大官非要抢我家的小玲吗?”

    飞鸟心里揪疼看张氏瘫软的身子也弄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一刹那他又想起憨厚的二牛真想从地里挖他出来问问他该怎么办。最终他头晕晕地坐在门口一阵木然。

    听到他的叫喊小玲的哭声一下裂肺而出大喊道:“小鸟!快救我!”飞鸟耳朵一竖就又听到大水呵呵狞笑耀武扬威地说:“我入伍那么多年啥不敢?!他敢进来我就不敢整治他?”

    小玲突然不作声了连哭声都压得低低的。突然飞鸟被一声撕裂衣服的声音惊醒一下转为激怒。他站起来使劲地撞门。

    “砰”地一下接着两下。木门承受不住地晃荡上面砖头已经脱落开出一团泥烟。张氏悲里昏连忙吟唱道:“看在你二牛哥的份上求你了!”接着就爬着往飞鸟身边摸。可她的字音音刚落一声轰响门已被飞鸟整扇撞下。

    里屋一览可见。小玲的衣服都已被撕开连里衣也已破碎柔软的肌肤裸露着被大水按在地上。大水正伏身亲她陡然听到门倒撑身一震他一回头就气急败坏地冲飞鸟吼:“走不走?!”

    “鸟!”小玲也被杀气腾腾的落地门声吓了一跳惊抖地说了一个字。

    飞鸟只在门口顿了一顿就奔到大水面前重重一脚将他踢了个滚大声说:“我看你要怎样我!欺负我嫂子就欺负二牛哥欺负二牛哥就是欺负我。”

    大水站起身在床梆上碰了头他捂住头站起来咬牙切齿地说:“你什么都不懂。我打了你狄叔那里也没什么说的。”

    飞鸟没有给他争论听他说完未完之时一个箭身上前直挥一拳正正打中他的鼻子。这一拳极重他只觉得鼻子整个开花酸液呛得眼泪都下来展开捂鼻子的手一看上面全是血。

    小玲蜷着身子也有些不敢相信但马上就反应过来大声提醒飞鸟说:“小鸟快跑!”

    飞鸟也不搭话就像哥哥管弟弟那样问:“改了不?!”

    大水想不到他说打就打刚堵住鼻子站起来想再摆道理却又见一拳带风而来。他连忙摆头却更被打个实在皮腚骨头碰撞出清亮的脆响。

    大水一辈子算没被人这么打过被一阵羞心怒火烧过他干脆不起来了反抬腿在床上蹬。飞鸟退了几步避开再问:“改了不?”

    大水“哼呵”喘息又怒又没办法只好说些委屈的倔话或者是“不改”或者是“不管你事”。等香儿进屋站在他俩中间他这才英雄十足站起来扛身向前。

    小玲也在了起来远远啜泣低喊飞鸟:“小鸟。走!咱们走!”

    飞鸟二话不说立刻到她身边拉着她就走。在外屋门口见了跪在地上的张氏婆婆她拜了一拜又一拜一个劲地说:“鸟爷爷你放过我们家小玲吧!”

    “我?!”飞鸟气急无话只好反过来求“你放了我嫂子吧!”

    张氏听着说话的方向跪地而爬逶迤而来两手乱抓。飞鸟被她捞到了腿怕挣脱甩了她那一身的老骨头只是说:“你怎么非让嫂子嫁大水哥呢?我还怪大水哥呢其实都是你!”大水灾里屋里捞了个凳子搡了香儿出来听他这么一说反转台阶而下说:“谁稀罕她破货你怎么非叫我要她呢?”接着他提掇这板凳威胁说:“小鸟。你不管她自己走。今个的事算清了不然你看我不好好治你!”

    “别说了!你跪下你跪下求一求!”张氏摆手招他自己悲泣。

    飞鸟几乎软下。垂暮之人又是前日如同一家的长辈他怎么能硬下心肠甩腿就走?但小玲却突然坚定搅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弯身出门抽泣着说:“休我吧不要你家的恩典!”

    大水动了一动却被强悍的飞鸟镇住只是说:“走了清寂。”

    半晌后飞鸟在张氏的抢天悲歌中出了门却也不致到自己的玲嫂走到哪里去了唯见自己的马儿低低嘶鸣。他一阵惘然闹不清自己到底是对是错。只是拉了马绳边呼边找。

    小玲好像消失了一样整个不见答应。他在巷子里找寻急了一头的汗水。正焦急着听到一处角落里有人哭泣过去一看才看到揽着衣服在那里抖的小玲。他心里怜惜连忙脱了自己的衣服给她追问她怎么办?

    “你回家吧!”小玲不要他的衣服只是强忍住自己的情感固执地叮咛。

    “不回!你要坐在这我也坐这。”飞鸟扯拉着她说“我们去铺子吧哪里可以去!”说完自己就地一坐。看看他郑重的样子小玲突然再忍不住了搂住他大声地哭。哭了一阵子还是答应去铺子里落落脚。飞鸟这就把自己的衣服套给她扶她上马而自己则牵着缰绳走。

    小玲揽住他的衣服一路低着头冷不丁地去看他见他反一身单衣抖地扯着马儿走不自觉想起两年前二牛接自己进门的事。她还记得他也是这般牵着自己一路子走的驴子驮自己过青纱帐时那一路有许多麻雀“吱喳”个不停。

    可如今呢?人去无踪!不知自己是该激动还是该悲伤她眼睛一片模糊再看飞鸟心中涌上一丝异样。难道真是花婶子说的那样?我不知不觉把他当成了二牛总想依赖他疼惜他?

    她摸着飞鸟入宫才穿的锦衣感觉到衣服的光滑终于鼓了一下勇气低声问:“小鸟!你吃饭了没有?”

    “没有!”飞鸟老实地回答还打了个喷嚏。

    “穿上你的衣服吧嫂子不冷!”小玲心疼地说。

    “你不知道我们那里冷多了。小时候我阿妈每天都用冷水浇我我早就不怕冷了!去年我一个人拉着匹马就走在大雪里。天圆圆的除了偶尔能见个山外什么也看不到全是雪。我一下走了几个月不但没病回到家还比以前长高了好多呢!”飞鸟边走边说“眼睛也变大了皮肤黑黝黝的。”

    “是吗?你又骗嫂嫂啦。”小玲不相信伏在马上去看他的眼睛。

    飞鸟扭过头来笑越描越黑地反问:“我骗过人吗?我从来都不骗人的!”接着就又建议说:“我们去吃饭吧我口袋里还有金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