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绚日春秋 > 五十四 血雨腥风(1)
    鲁直随同国王出去后一名宦官就急跑到鲁太后身边低低地说话。太后脸上现出笑意不过却是一闪而过如风过无痕。她“恩”了一下转眼看住一名官员将眼神送出。官员得到暗示拔身而起弹劾大将军责问他为何至现在还不到。众人中与王卓交好的大有人在他们纷纷为王卓掩饰竟相摆出条条道理。鲁太后只是轻点了下头便拿了个公证的姿态说:“只是据人回报大将军构画了这起谋反欲立清河王子为王!”

    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一两个人仍冒死相争但也只是一两个。见形势急转鲁太后心头一阵轻松还了心情淡淡微笑看住众人问:“几人可为他担保?可站到殿道中!”大伙面面相觑觉察出不对。不过确实有人站起来可随即见无人跟从也仅仅是站了下身观望一番便忐忑地坐下。

    鲁太后拍了拍手两名武校提头进殿禀报说:“大将军清河王子谋反俱已授!”

    鲁太后见大部分人等都两股颤战便边让人拿去头颅边略带惋惜地说:“王卓深受王恩竟不思报效。嗨!我想起上午一起议政他还若无其事的样子就为他心机深重若次狠毒若此后怕!你等当中有大将军的亲戚党羽吗?是什么事都不知道呢?还是----”说完她冰冷一笑。

    众人慌忙自陈其事与王卓划分界限。

    鲁太后“噢”了一下。这就亲问几人长短。她见这几人早已经魂飞破散出来趴在地下丑态尽出又说:“廷尉不在日后定当细细查实!”

    正说着宇文元成大步进殿高声报贺。又将两人头颅扔于地下行礼奏白说:“太后贼已在某回来喝酒!”

    鲁太后使人去拿看烫热的酒还在温着不由高赞说:“将军真古之恶来!在乱马中斩人级如同探囊取物勇武当无出你右之人。”

    宇文元成大喜忙问众人与健布何人更勇!众人见他受宠。片刻就攒出美言夸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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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直和国王都已经回来国王脸上还沾有泪水两人都看到阶下级。

    鲁直悲愤却又知道正是这两级救了自己的性命。若是宇文元成不是忙着取人级自己是万万走不到宫掖。可形势因这混帐一搅却依然严峻。兵卒爱戴秦伤都自地等在北门怎么让他们接受秦伤死去的消息。

    鲁直听到众人夸奖宇文元成如何不由一阵恶心。他用怒目看向宇文元成正要讨问罪责却见宇文元成也转过头看过来夸张地左右上下打量他全身就像一只猫去辨认老鼠一样。

    鲁太后打断了两人的对垒问鲁直:“宇文将军立下大功丞相以为该如何褒奖?!”

    鲁直笑面色真比哭还难看他怒指宇文元成说:“他还好赏?来人!将他拿下!”

    “丞相!这里是宫掖看来卿家劳心过甚惊魂未定把这里当成丞相官署了。宇文将军不要管他归坐!上酒!”鲁太后笑着说“有此勇将何愁天下不稳固太平?”

    鲁直懵了热血忽忽就往头上冒。他见宫殿下兵士执有兵戈一把夺过向宇文元成冲去。众人大惊熟悉的大臣纷纷拦住他夺他兵刃。鲁直动不得分毫又不愿意胡乱伤人只是大声哀号:“秦将军!老夫对不起你呀!”

    大殿烟雾缭绕盘旋不去火色明亮将外面的夜色显得更重。风吹屋檐如同苍天的长吟。鲁直痛哭。他隐隐记起自己的一位异乡知交曾唱过这么一异乡歌儿:

    “好长呀生命之旅程

    战鼓奏响

    灵魂突围之站正酣

    而号角争鸣

    呼你呼你呼你

    邦之勇士万年青!

    ……”

    这邦之勇士呢?这秦伤呢?这杨峻呢?西门杨呢?方良玉呢?前任丞相呢?他听得诸人为宇文元成说好话说外面月光下视不可辨视人本心为善不该责怪不由一阵心悸在心中以此词哀悼他们。

    他将目光投外竟觉得自己能穿墙越碍直看到那内城门外。如今内城外的兵士该怎么面对这一消息呢?即使秦伤有罪那也要申明律令。难道让自己前去告诉他们他们的将军被人误杀还没走到宫掖?自己恐怕再说不出任何让他们相信的话了。

    ※※※

    北门外的情况大致和他想的一样。

    一些百姓散去。兵士却都还在他们围坐成一团一团一边对抗凄冷的秋风一边翘等待。众兽类被约束住一些兵士在军官授命下赶他们回去。他们可说糊里糊涂根本弄不清怎么回事。兵兵贼贼贼贼兵兵他们弄不清楚。总之不过一句:成士卒苦。败士卒苦。

    形势闹到这等地步反应时间也已经足够外城辖督所部却无动静。若是放到知情人那里这有些反常了。

    辖督平时负责外城应急本受九门提督节制。后因京城驻军多扎于郊野。禁中禁卫人数仅仅比提督兵员高出一点又要换勤有些外重内轻。于是四世国王故意用了从三品的官员去任辖督让他与九门提督相齐并让提督空缺一阵从而不动声色地将两者抬到一块。

    这样之后四世还觉得不够毕竟有两个独立系统不好应变。他这就将九门提督划到禁中将辖督划到城卫各司内外。这样九门提督只负责门务和护军卫士协防:而辖督就等于外城的警备司令部。和京兆卿共治王城。

    可这反成了内重外轻龙鳞中后护军军变辖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如今外城形势如此就自然是辖督职责所在。

    以如今形势辖督尤不能轻动。此时快到夜中军伍凑到一起相互讨伐那还了得?就连内城的军士也分不轻看不到哪是救兵哪是叛兵就成清一色地乱杀。正出于这样的原因狄南堂虽未和原官交割但也知道此事事关众大打算去按住军伍不奉诏不轻动免得乱杀误杀。他从押司处解马喊上几名宫中卫士急赶那里。

    一路乱烘烘的。还有胆小点的女人亲戚出门呼喊自家男人回家免得受到缉拿。几人不知道北城形势如何只得穿过几条偏街走其它道路。

    狄南堂伤口又已结痂板结成块把人梗得难受特别是头上睁眼就觉得皮肤紧。一路上他考虑了很多觉得镇压叛乱未有一定的指挥统属不一无法分辨弄不好就是靖康大难。

    就在他心思迭起时几人已经到了北城。这里是长月向山索要的大片土地虽然平整过但马蹄敲上的声音都不一样。

    再往前走过了北城校检场翻过驯象所再向更北之处就有一所扎成井字型的大院子三面裹有营舍便是辖督的北指挥所也是辖督的衙门所在。那也是狄南堂的目的地已经离得不远了。

    正走着他听到后面有马蹄声急响转头一看见是飞鸟不由吃了一惊。

    “朝廷有大事小孩子跟来干什么?”狄南堂呵斥他说“你阿妈呢?怎么不跟你阿妈回家?”他自己也不知道此行结果如何是否凶险不得不训斥儿子怪他胡乱跟随。

    “你忘了带这些了……”飞鸟带着他的任命文书抽抽鼻子作出无限委屈的样子说。

    狄南堂想赶他回去却见形势很乱担心他追赶自己认不得路了也吃好存了带上他的心思便说:“既然跟来了就跟着我别跟丢了!”

    飞鸟觉得难得有见场面的机会心中高兴得要死连忙说:“我一定跟上阿爸见叛军在十步内就叫我我保护阿爸!”说完他摸来摸去竟然找不到刀慌忙赶上一名宫卫大声借刀。

    狄南堂笑见他当自己为古代护主猛将也不揭破只跟旁边的宫卫说:“兄弟不要见笑我家儿子总自以为弓马娴熟不用理他!”

    旁边一名宫卫见有了机会慌忙问他:“大人!夜中交割又是在这样的形势下恐怕里面不肯。大人准备怎么办?”

    狄南堂明白这一回事。若是前任别有用心或押宝或与他人勾结或奉有密诏这等形势下不会交出兵权;若是他忠心耿耿一定在调兵遣将以图应变考虑到对自己等人不放心那也是不会在这种形势下乱交兵权的。虽然知道这些他也只能见机行事如今之所以赶到北营而不是到南城那也是把事情想到最坏上。若此将从叛或观望押宝他自然会把军士在北门集结。不然兵马应该在四门集结以震内防外。

    此时已经能听到齐扎扎的脚步声答案便有了。狄南堂见这名宫卫思虑周到便细细看他见他身长猿臂色稳而敛颇生好感。

    “你的意思呢?”狄南堂问“还不知道兄弟称呼也忘了问台甫。”

    “大人客气了!我姓张叫更尧。是小虾(对普通侍卫郎卫的称呼)大人直呼我名就行了!”他慌忙谦道“我觉得此时前任辖督大人应该边校检军士边筹划怎么办!身边未有几人不会挟威抗变。此看大人直奔而来应该已经胸有成竹了。”

    狄南堂摇头说:“不!就此时而论他身边若全是亲信才最有可能抗拒。目前断定他在哪才是急务!”

    张更尧问:“以大人看呢?他现在会在哪?”

    “最有可能在衙中!”狄南堂肯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