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绚日春秋 > 四十九 大将军归(2)
    中州历八六四年季夏靖康四世国王崩谥号圣文武昭勋王。靖康四世在世之时文治武功可谓鼎盛。

    但他的死却留下了几大污点。

    先是末期的昏聩被评价为畏敌性晚年痴呆做了一堆据说是昏聩无能的事。废王储以至后继无人;去贤臣包括圣眷正隆的丞相;爱猜疑猜忌贤德有为的幼弟。

    其次是死因有人说是惧陈万复见像笑惊吓而死。

    再次是谥号。谥号本是对死去的帝王、大臣、贵族(包括其它地位很高的人)按其生平事进行评定后给予或褒或贬或同情的称号。四世在世之时文治武功鼎盛可谓有为。然谥号却费尽荒唐几乎囊括所有圣睿的可能。从西定年间起舆论就掌握在天机山。天机山的高士和朝中臣子共同手握评定朝廷功过的大权追谥君王。四世过世之末因不堪忍受中正的舆论欣然向天机山出兵使得蓟河岳自尽数名高士入朝其驾崩后天机山受其左右文武逼迫追谥为全圣文武昭勋后有省略可谓前所未有。中武帝生前希望为追谥为圣并遗书为其子但他的儿子也无可奈何只得一个“武”谥号之说大抵难到这等地步可四世却评定尽美。

    其实这些是何人所传已经不重要但有这三大污点之说在身死未冷新王未能成继之日就大被拥护的市井士子贵族直颈批驳一事可反见此说已经横行。纠其结果可谓朝廷与然势力两方争斗中两败俱伤谁说这些和山上诸人无半点关系?

    于此孟秋之时星夜帝国献书割地臣服追悔往昔请靖康君进皇帝位。这一切自然是大将军王卓班师途中的威胁借机让其间接为自己表明功勋。星月河套富庶之地已经尽归靖康望帝大惧被迫为王卓一派造势偏安一时。与此同时塞外侯龙青云遣数百人入朝吊悼君王献上下野百族之降表猛原之臣盟大唱邦河王子功勋贤德并表明愿意接受王化请朝廷移民守戍接纳五十位萨满及百名弟子入太学。

    双方外援来到秦纲处直州健布军营观望大将军在鲁皇后反复嘉奖中回朝。王卓自然知道自己一但回朝交卸虎符后能调动的也只能是自己的私兵了。他也是能拖就拖他越是拖朝廷也就越急。而秦纲却如不动明王一样每日在健布的军营哭完进饭饭完睡觉皇后的均旨自然支使不动他。

    所以目前来看立新君鲁后进太后位已经是当务之极。

    其时已经渐入秋季又是一场爽雨下过雨霁天晴虽然炎阳依然高照但却不是前些日子那样让人汗了。马厩对面就是一处树荫不远处有一池绿水红荷碧叶极其入眼。中午刚过饭后狄南堂在树荫下行走偶尔站在树下观水说不出的清静轩朗。他前日刚送走余山汉心中带有不少怅然。

    这几日龙青云又遣狄南良入朝顺便让人捎带了许多山产和一封书信说是让狄南堂年下要回去过年的。狄南堂边走边想自己儿子面对二弟对自己的不满好笑地与叔叔划分出界限却又要合伙酿酒让他二叔供葡萄和山货。看来儿子是越来越认真了每日比自己还忙他默默地想着心事心中却想着怎么与亲人相处不至于因理念不合而决裂。

    自己的弟弟翅膀硬了他要飞就飞狄南堂从不觉得是忤逆。但他如今后悔了自己的二弟自己知道他耻为人下不择手段瞒着自己在靖康内竟然操纵着一帮死士还在东部洪荒设有营地而以前自己只是以为他想和兽族人做生意这次见他带的人都是生面孔方心中有数。他到底要干什么呢?自己早年家贫游商求学只望两个弟弟能够出人投地如今却实在想不到弟弟的心太大了。也亏得自己能够激流勇退否则和他总会反目的。

    恐怕龙青云也养不起他狄南堂感慨但即刻就想起自己的妻子难道她也被瞒在鼓里还是只有自己被瞒在鼓里?儿子胸无大志浑浑噩噩竟然还要千方百计挣钱养家狄南堂想起来就有一丝幸福的笑也许这也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但不是全部。

    “老爷!老爷!”一个马役远远叫他“有人找你!”

    狄南堂应了一声往回走过见两辆马车停留在厩院外面有十来个家人模样的跟班暗自揣测会是谁。

    “狄兄!”张国焘引了一名六十多岁干瘦的老头儿他两撇花白胡子下放有长髯显得很是肃穆。

    “小婿初到贵地多得先生接济若不嫌弃我们去喝杯水酒怎么样?”老人打了个揖引狄南堂先行。狄南堂听张国焘多次说其自己的岳丈只以为他是个奸猾势力的人如今在朝中占了不小的官职却想不到是相貌这样平易。

    他还了一礼却是推辞说自己当值。“也好!在此一叙也行。”老人微笑点头。

    狄南堂挥手作引老人先行而入。“狄兄我岳丈来问计了你有什么平抑粮价的主张尽管说给他。”张国焘拉到后面说。

    狄南堂微微一笑和他一起进去。

    狄南堂自己倒了三份茶一一奉上这才坐下说话。

    老人很守礼节先用茶盖抿上几次又左手下放为等待主人示意随便。狄南堂也客气地回礼。

    “如今新粮已有收获可粮食却依然价格高得惊人不知先生有何指教。”老人看住狄南堂用心地观察。

    “指教万不敢当。”狄南堂连连谦和说“如今靠调节已经不行了物价已经随之水涨船高只能在新王登基时行新钱将面额调大贬值旧钱。”

    “这如何能行?”老人吃惊接着说“货币为国之根本一但改制整个动摇国之根基。何况‘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新君改制如何得了?“

    “也正是因为货币为国之根本才不得不更改币制由朝廷出钱支付劳役安顿流民补贴纳粮。不然若按旧制行货币朝廷则亏空无钱贫人无力购买任何东西定然让天下大乱。”狄南堂说“三年无改于父之道是寻常家儿子的恭顺如一怎么能用之于国家呢?”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张国焘也觉得这样太不可思意了。

    狄南堂转脸看他说:“以官窑官粮流通与大商行大商家斗力打击不商人!以如今形势恐怕朝廷已经无足够之力。而且朝廷要设有庞大的流通体系周期过长。”

    “这都是朝廷成制无从修改若有更好的办法请先生一谈。”老人哂然苦笑。

    狄南堂摇了摇头示意只能如此了他不敢说最下层的法子就是历朝的办法移商人到偏远的地方戍边限制商家经商流通。因为现在朝廷最会选的地方就是放地不说自己是从放地出来的先那里要中央能够有足够的抓控权才切合实际。

    老人喝茶完毕狄南堂起身送客。张国焘送老人先走而自己留了下来。

    “兄长的建议太骇人了。”张国焘说。

    狄南堂叹气表示无奈。

    两人就此事谈论又有人来访是黄文骢。张国焘这就客套两句告辞。

    黄文骢和狄南堂就随和多了两人出了屋子在荫凉下聊天。絮叨了半天黄文骢突然惆怅起来抚树叹言:“兄长如同明珠却不想埋没于枥下一想起来我就忿忿不平。”

    狄南堂知道现在老二和他闹有矛盾而他半句不谈反用到开合之术试探顿时警觉信手拨来:“黄兄如此折杀人了还有比为王室养马更能让一个养马人觉得荣耀吗?”

    “想不到兄长这么看?”黄文骢惋惜地说“可有一人已经对兄长思慕很久了晚上随我一见如何?”

    “我已经不问生意事上的事了。”狄南堂淡淡一笑回绝说。

    “兄长想错了。此人六代名门左公不虚是也!”黄文骢豪气大笑说“兄长可不要拒绝呀!”

    “他是----?”狄南堂问他确实没听过这样一个人自然也没有人家思慕的道理。

    “宁国公是也。他倜傥不群有龙凤之姿为人更是礼贤下士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到兄长定要一见。”黄文骢笑答“我知兄长淡薄但不可不见!”

    狄南堂暗怪黄文骢多事这等贵族怎么能知道自己?他想了一下说:“黄兄别说笑话了我这样的鄙夫怎么会被公爵大人知晓?”

    “什么笑话?”黄文骢面如含春娓娓论说“本来独孤家的公子进为门客乞求公爵大人为其报仇公爵由是知道兄长心中不知道多想见兄长一面。”他自想有如此一说在龙青云那里不得意的狄南堂自然会抗拒不住。只是他看错了事又看错了人。

    狄南堂恍然这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原来独孤家人的背后有这等人的支持。靖康建国之初功臣各有分封但中央采取双轨即同意派遣地方官员管理从地方拨税养这些贵族实际上手无权力。后来三公九卿都被靖康三世大加排斥集权于自身到了四世整个抬出六部省将三公九卿排除在权力的外圈更不要说这些贵族了。不过这些先贵们的权力还是有的也可以入朝为官根阀也大手中又有太祖杀白马而书的丹书铁卷是不可忽视的力量。

    黄文骢只以为他要答应连忙追问:“怎么样?”

    “我今天和我儿子说好了的要去和他一起去城外看看!”狄南堂随便找了很不高明的理由推搪以表示自己不愿意去。黄文骢怎不知道责怪他几句然后怏怏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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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和张国焘一起的老人便是新丞相。

    老人也算是尽心竭力随便带家人找了个地方用饭吃了一些又赶着去官署。正近了的时候却被人拦住他伸头一看见是皇后身边的人急急迎来慌忙询问掉头。

    方良玉等人早在宣室房子气氛很是严闷不知道是不是鎏金珐琅鼎里百合香的气味太浓但是不用说又有什么大事生。

    日前提议新王确立为十五王子时只有西门扬一人反对而已但也已经通过怎么今日又有事情?他心中疑惑他在两名手执短兵的宫卫那里脱了鞋子拾身而上却看不到帘子里的鲁皇后便有些忐忑地坐下。

    鲁皇后一介女流新王不立则无凌然的太后位她自己也心里清楚这就力排众意在大行国王开始小殓以前确立。可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为何今日这时候庭议还纠集了这些重臣绝对是有什么大事。他四处观看只现一名年轻人那里捧了一把军刀看起来有些眼熟。

    “丞相来晚了。”鲁后声音有些颤抖看来说不定哭过。

    “是呀请娘娘恕罪!”鲁直微微而拜。

    “好啦!”鲁后轻轻地说“西门将军于昨夜自尽自称对不起先王!”

    大将军和邦河王子呈现出逼宫挟利此时己方唯一的军方要人西门扬突然自尽鲁直只觉得脑袋一下子轰鸣着响。接着他反应过来暗怪鲁后不先给他商议就举行庭议暗中似乎有什么隐瞒了自己。但她也不想想若是在座的有其它两方的人顺势提出更立清河王子或者邦河王子其逼宫立刻在无准备之下。

    “目前大将军手握重兵他建议立清河王子。”方良玉突然说话又让鲁直一惊若是这个人倒向那半分争议都没有了。

    “可邦河王子却最是有为。”方良玉好像看中了鲁直的心事一样利眼射来接着微微一笑。他这话的目的无非是告诉众人外面两头大了起来。

    “目前都是为国多争无疑。先王曾经多次赞颂邦河王子为‘吾家之千里驹’不如尊为亲王辅佐幼弟!”方良玉如同调人胃口一样把自己的主张说了出来。鲁直知道他一贯装作糊涂这会出言便可见形势也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不可----”鲁皇后尖叫一声随后稍微平复说“亲王自然是应该。可北方诸夷新降他当节制北方各州拱卫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