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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意气牧人思藩业驻马衔环持杆节

    第六节

    鹿应弦响翻倒。飞鸟猛勒马下来结束它的挣扎拖了放到马背上。马背上多了猎物他也不愿再骑就用两条腿转悠。周围的松木渐多藏着他熟识的鼠洞貂洞。他提溜出两只貂和三只松鼠射死一只野兔不时来到一个外斑油亮爪痕斑驳的大树洞旁。

    通过周围的痕迹和气味他很容易联想到香喷喷的熊掌便妄想拖回这个庞然大物暗道:“还不是它们冬眠的时候怎么打到它呢?”

    不过片刻他突然醒悟自己竟忽略了伤死之物散出的血腥味便又是懊恼又是后怕立即赶马远绕。绕了整整一圈自觉血腥味儿已扩散到各处丝毫不见熊的动静他便判断熊不在。果然分析过进出爪印的冻度胆大地趴到树洞里看一看是不在!

    一入冬天熊就很在意自己的洞穴它们经常会沿走过的路折回。他这就赶开“笨笨”边下绳边追踪。

    飞鸟小心翼翼尽量把自己的脚印和熊的脚印远离见熊掌印走了个弧线在一处覆冰的水洼地旁杂乱立刻断定这是它经常捕猎和喝水的地方。于是他爬上一棵树耐心地等待熊的出现。

    树干冰冷尤其是坐在上面一动不动时冰凉会沿着与树干接触的地方向身上传递。飞鸟已抱缩成一团。就是他觉得自己的脚趾快要被冻掉时一团白糊糊的东西走到他的视野里。他支棱一下来了精神伸出自己藏在怀里的手小心地取弓箭。

    白熊越来越清晰起来将近五尺的身体前窄后圆一歪一扭地走着。飞鸟的心提到了坎上他吃过熊掌也见过熊却没有想到这只这么大。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拉起弓弦瞄向白熊。正是他拿不准自己一箭能不能把这个庞然大物射杀的时候一个空档出现了。白熊往身后看去脖子暴露到他的视角处。再没有可以犹豫时间他拉弓放箭正中白熊的脖子。

    “嗥!”白熊短暂地一吼竟然直身前奔度飞快。

    飞鸟一次次补射眼看白熊已冲到眼前十余步处又一箭射瞎它的左眼。

    但这并未挡住白熊冲至树下。刹那间凄厉的吼叫声地动山摇。白熊性起一扑已够到飞鸟藏身的树杈把跳树的他送出去。飞鸟丢了弓箭就跑熊则在后面追赶。他欺白熊瞎眼后显得更笨拙身体转动不灵光边跑边绕圈子。

    那熊焦躁只是疯地咆哮迁怒。一棵小树逢上它的巴掌掘了一蓬冻土歪倒在脚下。飞鸟正背脊凉看到了两树合抱形成的缝隙刹那间得了办法便回身留出让白熊扑击的时间侧身穿过两树之间的缝隙来到两树之后。

    白熊收势不及钻到两树之间的空间中。它暴躁中猛挣向前“卡”地陷入进退不能的地步。

    机不可失。飞鸟想也不想拔刀回头插到自己计算过的位置上。

    随着一声高亢的惨吼刀子没有像自己设想的那样插到白熊的喉咙上反而插到它汹汹的嘴巴。

    浓血沿着插入白熊口舌的刀子迸射。尽管他扎中之后就向后缩身躲避白熊的前爪还是被喷了一身。他见手里身上再无武器而白熊也被两树卡住一个劲还本能地向前钻第一反应是向回跑去寻自己丢失的弓箭。

    找到弓箭后飞鸟也干了冷汗和慌乱神神气气。他没有立刻射杀白熊而是激动地抹脸一把喘着粗气大喊:“熊日的。让你长双肥大鲜美的掌?!”

    白熊突然暴吼突然撑住两树向后挣去。飞鸟傻了眼。白熊没有再扑向飞鸟挣脱后打了个滚惶惶逃走。飞鸟一箭射中它的后腿见它依然一瘸一拐地亡命而逃就紧跟其后。他体力消耗很大又怕迷了路射了两箭便远路转回。

    ※※※

    他回到原来的地方就用口哨唤来“笨笨”心满意足地出林子回营地。阁伦额夫人也知道他和大伙去打猎猝然见他一身是血关切地询问:“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受伤了?”

    飞鸟身上的血有白熊的有驯鹿的大团小滴一看之下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他抖一抖让阁伦额夫人相信自己没事这才说:“我找不到领大人也找不到也答儿。怕他们也找不到我当我跑了就赶快回来。”

    也答儿的阿奶也在。她就是挤牛奶时说飞鸟不是完虎皇太凌的嬷嬷一边叫“博格阿巴特”到自己身边一边让阁伦额夫人给他热食物。飞鸟见她就夸耀:“阿奶我打了一头大熊可它竟跑了。虽然跑了肯定还是死。明个我把它找回来把熊掌给您。”

    阁伦额夫人以为他在哄人高兴便给老人一个无奈的笑。飞鸟连忙补充:“也给阿婶留一个肥肥的熊掌。前掌!”

    回头卸鹿貂和松鼠把“笨笨”拖到暖和的马圈里肉已捞上筢头。看着油斑斑的食物飞鸟想起答应也答儿的事情说:“不要煮我打的猎物我要送给也答儿。”

    “什么?”两个女人张大嘴巴看着飞鸟接着对看一眼很有默契地说“先放好吧我们要问问也答儿问问她父亲。”

    飞鸟取了帽子抓抓脑袋不知道干嘛要费这么大的劲。

    ※※※

    天黑了一个时辰狩猎大军才满载而归。

    老大也庆阿和老二也不该在阿奶身边等的焦急听说他们回来箭一样蹿出去接。很快他们接到两个阿弟两个阿妹和一个与也埚共骑一只马的少年先一步到栅栏边大喊声音又洪亮又喜悦:“阿妈你快出来一个打了白熊的少年巴特尔向阿妹求婚。”

    阁伦额慌里慌张地往外走听到母亲在里面唤又进去扶了她一块。接人的奴隶牵回几匹马马上都放了猎物其中一匹还拖了只白熊。也庆阿也不该一起用力把那只猛兽拽到众人可以看清楚的地方朝着母亲和阿奶笑。

    不一会又有叔伯亲戚赶到栅栏边下马上前团团围着百熊看。众人议论纷纷“甲马”前“甲马”后地嚷。热热闹闹的气氛里只有也答儿和也埚沮丧。他们一个灰溜溜地下来提溜着弓身绕路一个在空地望飞鸟的帐篷。

    见那儿亮着灯光也答儿提起精神三步两步跑到母亲身边抢话直问:“博格阿巴特呢?他打到了什么。”

    “一只鹿两只貂三只松鼠和一只雪兔。”阁伦额顺口回答眼睛却不离地上的白熊“可他把自个的刀儿丢了。”

    阁伦额看看那个叫“甲马”的少年又看看地下被从口中深深刺伤的白熊突然问:“甲马这只白熊是你一个人打的吗?”

    也演丁和甲马的关系很好替他回答说:“当然了。”

    “我问的是甲马。”阁伦额严厉地说。

    也不该诧异地问:“阿妈~你怎么了?”

    在阁伦额的逼视下甲马把眼睛移到一边去肯定地说:“我身上还有这畜生的血……”

    阁伦额不等他说完就冷冷地告诉他:“婚姻是大事。我要和也留桦的父亲商量、商量。”

    ※※※

    甲马离开了亲戚们也回了家。

    也录沉默片刻低声叫了声“阿妈”问:“你看呢?”也答儿的奶奶也不说话转身回去。

    也不该脾气不好站到母亲面前大喊:“还商量什么?你这个糊涂的女人!”说完他又大声叫“阿奶”说:“你也不管吗?”

    也录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不快地说:“不要在你母亲面前尥蹶子。糊涂的不是你母亲而是你!”说完他也大步往里走。

    也演丁默默地站着突然想到什么抬起头:“二哥。阿妈觉得他在撒了谎!他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我从小就和他在一起光高兴了。他一定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而箭箭头----”也不该见他也振振有辞抻手就是一巴掌骂道:“你看到父亲母亲不高兴就来添乱是不是?!”

    三个大人站住转身腼腆的也留桦也抬起头。他们把目光全放到这对哥俩身上。也庆阿半信半疑地弯下腰再一起身就轻蔑地盯住也不该:“你这个暴躁的蠢货。以后再敢动也演丁一指头我会好好教训你!”

    也答儿拖出了老脸很厚的阿鸟去大帐一眼看到也埚。他正趴在大帐外偷听偷看一回头见答儿和飞鸟奇怪地看着自个立刻恼羞成怒地嚷:“不要看。”

    也答儿歪了头气他:“就看还笑呢。”

    也埚拧着喇叭一样的嘴恶眼神左右游浮。他干脆不再直看飘飘忽忽地吐着长哈气挤兑飞鸟:“我阿妹看我你也看我。你凭什么看打猎物打得多吗?告诉你阿爷你打了多少?”

    飞鸟回问他:“你呢?”

    两人傲然相挺肚子顶肚子谁也不说自己打多少。也答儿看着好笑就拉着长长的怪腔说:“也埚打了半只羊还是赖阿爸的!博格阿巴特打了一只鹿两只貂三只松鼠一只雪兔!”

    也埚被针扎了一下眼泪在眼窝里翻滚他讷讷地说:“博格阿巴特。不是我不如你。是我运气不好只遇到一匹野马不说还没能追上!你要是觉得我箭法不好可以和我比一比。”

    也答儿哼了一声扯了飞鸟回头走出好几步才小声地说:“他怕也演丁和他抢射非要一个人打猎早早走得没影。中午大人们找到猎物群大吹了号角可他就是不回去……就这样他还要给心目中的女人宝尔梅送猎物呢?”

    飞鸟突然觉得不对问:“宝尔梅是谁?”

    也答儿说:“一个和阿姐一样漂亮的女人。也埚非常喜欢她总不让也演丁和自己抢说:谁抢走我的宝日梅我长大就杀了谁。可宝尔梅嫌他年纪太小前些日子跟我阿姐说:‘别让你阿弟再来缠我他只有十三岁怎么能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