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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懵懵垂髫求琴艺骑从悠哉富家翁

    二十四节

    与龙衮汇合后马队多在早、晚行进沿线不离水草丰盛牧人众多的营地遇到的友军也与日渐多。浑朴却又贪婪的战士正苦于被满载的财货拖累被飞鸟的经营启纷纷物色可替自己押运、看管货物的合伙人。

    龙衮是没说的大大方方但他的运输能力极为有限给人的便利也有限。

    飞鸟却完全不同。他看准这点盈利大肆收卷、购买破家的猛克、穷苦牧人俘虏和奴隶以壮大自己的胃口以致于身后老少成群口口成旅(吕)。

    他统计财物的能力一流偿还风险的实力雄厚又名声在外能与猛人交流和俘虏、奴隶的矛盾少敢于收容……不少少年试学他的样儿却是没法儿比的。

    龙衮还就此找逢术谈过许多次。逢术也觉得他有点儿玩火**的味道先后就食物管理财物丢失等问题为难他却被这已是财大气粗的“暴户”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兵强马壮了生意多三七分赃已是大赚食物?----我换。人多也不怕我不是有十夫长吗?再多我让人做百夫长。有他们在谁敢裹去财物?裹了那也是少数我还是赚。到了拜塞就有余叔他还带了许多兵马呢还用我管?!”

    逢术见货物管运的责任已不可推卸也不能硬来干涉只好兢兢业业地协助。

    却不想几日一过赚红眼睛的飞鸟又生出收购的想法便把别人难以处理或不太重视的财物低价买下等日后腾手再赚。好在已离拜塞不远余山汉遣来的战士抵达把他们安顿到离拜塞不远的营地才缓解了逢术的顾虑。

    此时逢术自以为很了解飞鸟了但紧接着生的事儿让他明白自己错得多么厉害!

    飞鸟得意忘形恰逢龙摆尾与余山汉商议与猛人约法三章便破天荒地挥霍牛羊把它们送给投奔来到的阿克;还四处宣布说:所有阿克都是自己的人谁欺负他们就是欺负自己谁欺负自己就是欺负龙琉姝。

    无衣无食的人越来越多把营地搅成热闹时而忧伤的琴声和悲歌在夜晚弥漫让人分不清到底是自己是在敌人堆里还是敌人在自己堆里。几乎所有人的担心都在加剧。他们似乎看到了飞鸟再也弹压不住猛人压在心底的仇恨和分歧捣鼓出事的一天。

    眼下能阻止他的怕也只有余山汉了。

    然而陈良去余山汉那儿告状。余山汉却笑说:“原来如此!阿鸟自小爱玩我唯恐此地没有他上心的事儿把他闷坏掉。既然这样就把完虎家族的财富拨出一部分给他。他挥霍也好藏着也好随他!”

    陈良诺诺而退。逢术又去余山汉这才在他耳朵边问他:“且不说你觉得对错。阿鸟、阿孝随你二人北上时两手空空如今财货车载骡马成圈是不是远出你的意料?”

    逢术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余山汉见他仍是担心又问:“你我两个大人可有他这般搅弄的本事?恐怕没有吧。那我们还能只把他当成个孩子不相信他有控制形势的能力吗?我听说每日都有百姓驱牛赶车而往环绕而居想想这可是上古圣人才有的仁德呀。”

    逢术虽被他说退却不知道仁德有什么用。他回一琢磨余山汉原本是中原人抱着仁德不放还可以原谅自己可不能这么犯糊涂便从军中要来信鸽往家告了一状。

    他回到营地已经到了傍晚只一见杂乱的人牲这一堆那一簇粪便破皮到处都是心里就烦。几个少年牵着羊从飞鸟那儿出来对逢术也不理视仅看了他两眼就拉着自己的收获回去。

    别看他们对飞鸟恶言相加但内心深藏的还是妒忌和不敢相信久而久之也学会该折腰时就折腰闲时把飞鸟这里当成了跑马场在这里聚赌博打架偶尔帮两下忙换取想要的东西。逢术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却夸奖几个从来不来的暗说:“阿鸟该和那些不常来的少年们玩!他们不羡慕阿鸟不为财货折腰将来一定会成长成*人人敬重的好汉呀。”

    他拴了马走到搭满毛皮毡子中去。

    七八个猛人正抬着一张湿牛皮进盐埯子被他利目一扫立刻慌张失措。逢术一看这气人劲心里就火恨不得一脚一个心窝踹死他们。但他还是忍住了用娴熟的猛语讥讽:“怪不得完虎骨达能称雄草原敢情是你们这些猛人力气太大了大得让老子开了眼界!”

    几个猛人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好久才有一个年纪大点的低声求饶:“大人你就饶了我们吧!”

    “除了糊弄阿鸟你们还能干什么?都给我滚!”

    逢术给了他一脚把他们撵跑又走了几步看到飞孝坐在几垛皮革上飞鸟坐在对面的羊毛堆里周围的人都在说话而龙琉姝仨远远站着吃吃笑笑顿时察觉到气氛的不同寻常。

    于是他问周围的人:“怎么了?”

    尚没有人回答他。倒是飞孝扭过脸负气地嚷嚷:“今天没有什么活干可我阿哥还是找了一大堆人比赛谁讲‘老虎报恩’讲得好了许多东西还说不白不反正是完虎骨达的不完也要不成。我问他那你怎么不还回去?余阿叔就由着你这么挥霍?他却点头说送来的东西就是让他人的。我就要去问问看看余阿叔叫不叫他人。”

    说完他爬起来却没有直接要走而是瞅着阿哥不放。

    逢术拉住飞孝狠狠地看了陈良一眼觉得是他给阿鸟说了不该说的话。飞鸟倒没事儿一样摊着俩手掌爬起来边往东边的埯屯子去边说:“就你憨忽忽的倒比我还在乎了!”他一边嘟囔一边吆喊惹得逢术更没好气。

    逢术便告诉他:“别叫了。八个人抬张牛皮!?被我赶走了!”

    飞鸟愣了一下立刻说:“可我的羊还没呢?”

    在逢术和飞孝被飞鸟的讨价还价折腾得尴尬的时候龙血便在飞鸟身畔忙碌学样儿一样用羊皮记下自己每日的收获。他认准了飞鸟才不管什么挥霍不挥霍呢一路小跑地跟上飞鸟问他:“是不是要找到他们把羊下去!可不好找呀?”

    龙琉姝、钱串串、曾格絮絮三个女孩子也没几处可玩的地方日日趴在飞鸟垫满皮子的软车亦惊亦乍地算飞鸟赚了多少钱算累了一伸手要吃要喝。这会儿她们笑也笑够了就一起论阿鸟的变化。

    龙琉姝有自己的先见之明喊了逢术一声问:“阿叔他不再是那个吝啬的阿鸟了你怎么一点也不高兴?”

    逢术摇了摇头说:“不太对劲!”

    龙琉姝认可说:“是不太对劲!你说他怎么突然从一毛不拔就变成了挥金如土了呢?该不是中了邪吧。”

    “才不是呢?”飞孝说“我看一定和‘老虎报恩’有关。”

    众人到底也没有弄清飞鸟为什么老提那个“老虎报恩”只觉得他好折腾人时而也撺掇别人讲来。这会被飞孝一提也觉得飞鸟的变化是从“老虎报恩”开始的一琢磨就恍然。逢术长叹了一口气给几个孩子说:“我是明白了。他是想让猛人报他的恩。这个傻孩子怎么想不开这个呢?他怎么就觉得敌人记得他的好呢?”

    龙琉姝“噢”地气愤说:“看他那点出息!他什么时候能像个男孩子一点也没有疾恶如仇的性格?”

    曾格絮絮和钱串串却已被“老虎报恩”毒害猜测猛人能用什么报答飞鸟。逢术和飞孝都没有心情听的他们觉得这样的想法肮便决定立刻动身去抓阿鸟回来问问他是不是想换取猛人的报答才忍疼割肉的。

    他们找到飞鸟的时候飞鸟已被马奶酒泡醉。然而猛人围了几圈仍向他敬酒。他们看到寻找飞鸟的几骑猛地一肃让开一条道路。逢术用眼睛一扫见老少人头足有上百人浑身涌了后怕连忙抢到飞鸟和龙血身边一手拉了一个大喝:“跟我回去!”

    “是阿叔啊。喝酒喝酒。”飞鸟拿着酢就往逢术脸上杵笑道“奶酒可是好东西不分敌我喝到谁肚里谁舒服。战争是红日可汗挑起来的打也打完了就一起喝酒吧!”

    逢术一把拨了他的酒挟了他牵了龙血就往外去。半路里一个干结的老人拱到他面前拉了他的手臂请求说:“让他在这里睡一宿吧。你放心要是哪个人忘恩负义长生天也不放过他!”

    逢术眼看几个搂着大袍子的脏少年吆喝:“长生天又降生英雄了!”不自然地笑了一笑说:“他一碰酒就疯改天我陪着他和各位喝酒!”

    老人信了激动地问:“他的阿妈是我们猛扎特人吧?”

    逢术实在想不到老人竟有这么一问应付一声就往外挤。老人犹在身后大喊:“我知道。他阿妈是我们猛扎特人他----血液里奔腾了天骄的骄傲……”

    他也是靠战士的掠夺财的又送到猛人手中的牛羊也沾满血腥可为什么猛人会这样欢迎他?逢术想不透也不相信会没有猛人看透这种寄生关系。他又看了看飞鸟而醉了的飞鸟仍停也不停地给他说话从在猛人面前轻松射中羊颅骨的眼窝讲到自己喝了多少酒。逢术不相信地问他:“阿鸟就这么多?”

    飞鸟掌握不住力气地点头:“就这么多。”

    逢术问:“那他们怎么不让你走?”

    飞鸟指指自己的心窝说:“他们看到了!”

    逢术觉得他的意思是说别人看到了他赤袒的真心便叹了一口气道:“我真不知道你怎么了。你一天到晚地嚷难道真相信老虎会报恩?”

    飞鸟点头说:“当然相信。老虎也有心!”

    :“老虎有心。老虎是有心……”逢术念叨了几遍温和而又不乏严肃地说“夸肖野龙少年时得了场急病他父亲怕是瘟疫把他丢到荒山野岭。是我阿爷把他领回家救活了他……”

    他渐渐伤感强调说:“阿鸟你要记住!正是老虎有心他才要反噬于人不反噬你他不就成了条狗?追逐残余的敌人那也不全是仇恨也是一种敬重不把他们当狗看的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