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谈判
林文彬淡淡地一笑：“有这种必要吗？两位尊贵的大使阁下。如果是我们共和军杀了你们的国人，然后，在这里轻描淡写地说道，每一个死难者赔偿一个英镑，那么，你们会怎么想？你们的国人会怎么想？如果我们国家不够强大的话，估计你们已经把所有的军舰都往这里派了吧。由此可以得知，你们根本就没有谈判的诚意，那本，只能在战场上见个真章了。”
莫里一听，也同样笑了笑：“中国人有句俗话，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我们已经提出了价钱，这说明我们还是有诚意的，我希望你们中国方面也有这种诚意。”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林文彬哈哈一笑，坐了下来，端起了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很好，这个俗语用的是个地方。看得出来，你们在大清呆的时间够长，对我们中国的文化相当有研究啊。既然如此，我们就再次坐下来好好地谈一下吧。我记得，你们前不久跟大清帝国政府刚刚签定了一份协议，我们对这份协议相当的有兴趣。既然你们认为，那份协议是相当公平公正的，那么，我们就以这份协议为蓝本，好好谈一下我们双方之间的问题吧。”
莫里的脸色一变，小心翼翼地问道：“部长阁下的意思，是你们所说的那份《庚子协议》？”
“对，就是那份协议，”林文彬微笑道：“看样子，你们对自己的杰作还是相当欣赏的，这说明，这样的协议还是有着一定道理的。协议中规定，大清政府得支付你们四亿两银子的赔偿，同时，还得把国内的一些权力白白送给你们。如果协议完全执行的话，我们中国人得支付过九亿两的白银。九亿两啊，相当于一亿五千万英镑。你们英法俄日四国，一共有近百万部队进入我们中国境内，折算起来，每个士兵得摊上一千五百英镑，也就是说，你们英国和法国预期的收益各是三千万英镑。那么，就赔偿我们三千万英镑好了。我想，这么点儿钱，对你们两个经济大国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英国一年的财政收入是六千万英镑左右，法国一年的财政收入是三千万英镑左右，这些钱，你们还是掏得起的。”
莫里的脸一下子红得跟滴血的猪肉一样，憋了好一会儿，这才大声说道：“林部长，我们是来跟你谈判的，而不是来跟你开玩笑的。”
林文彬脸一沉，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大使阁下，我也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我告诉你，这只不过是最基本的算法，还没有算上其它方面呢，例如，每个死难者，你们都得支付一定的赔偿；因为你们的到来而损失的财物。你们也得赔偿；被你们毁掉的宫殿、良田，你们也得赔；还有，中华共和国的出兵费，你们也得意思意思一下。同时，你们在协议中，还得到了大量中国的权力，例如，开采矿山、架设铁路的权力，还要求我们以海关税收进行抵押。我想，我们现在还没有必要去英国架设铁路，你们英国境内的矿山，我们也不想着不远万里去开采，所以么，架设铁路的特权，我们就不要了，矿山么，你们用一些殖民地来补偿就行了。至于抵押物么，如果你们愿意用海关税收来抵押的话，我们也不会反对的。”
莫里的声音几乎可以把屋顶都震垮了：“林部长，你们这是敲榨，这是无耻的敲榨，大英帝国，是绝对不会接收如此耻辱的条约。”
“你说这是无耻的敲榨，那么，你们敲榨大清政府的时候，就很高尚了吗？大英帝国不会接收如此无理的条约，那么，我们中国人却要在枪炮下不得不接受这种条约？按你们的说法，那就是。谁的军事力量强大，谁就可以逼对方接受这种条约了。那好，我就告诉你，大使阁下，现在在亚洲，在北京，我们中国人的拳头就是比你们英国人大，这个条约如果你们不接受的话，我跟你说，你们在北京和亚洲的士兵，别想着有一个能够回到欧洲。”
莫里气冲冲地说道：“那好，我们就在战场上见个高低了。”
林文彬笑了起来：“这就对了吗，我一直告诉你，最好是在战场上见个高低，可是，你们就是不听，这不，我们提出了条件，你们却要再接着打仗，我告诉你们，打还是不打，主动权不在于你们，而是在我们中国人手中。”
莫里恶狠狠地看了林文彬一眼。拿起桌上的帽子，大跨步朝门外走去。弗森也拿起了帽子，一声不响地跟在后面。这两个国家狼狈为奸惯了，连在谈判中表现出来的德性都是一个样。
看着脸红耳赤、气呼呼往外走的莫里和弗森，林文彬忽然哈哈一笑：“两位大使阁下，我的事情多，就不远送了。顺带着告诉你们一句，我们中国方面对德国人表现出来的诚意很感兴趣，正在考虑把坦克和装甲车卖给德国人。”
莫里的脚步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脚步。他停了下来，转过身。淡淡地看了林文彬一眼，用已经恢复冷静的声音说道：“多谢林部长指点，我会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伦敦的。”
在随众的簇拥下，莫里和弗森大跨步地走向大门，可是，才走了没有多久，他们却现了一群奇怪的人，穿着虽然也很正常，西装革履，皮鞋锃亮，可是，如此高档的西装穿在他们身上，就象把皮衣披在一些猴子身上一样，怎么看怎么不舒服。而这些奇怪的人当中，为的那个人又相当的面熟，虽然莫里和弗森以前没有见过他，可是，凭着过人的记忆，他们相信，自己一定曾经看过这个人的照片。而且，莫里和弗森注意到了，那群人正被几个工作人员领着走向他们刚才呆过的会议室，为的人明显的注意到了自己，并且，下意识地把脑袋瓜转到了另一边。
走出外交部大门的时候，莫里忽然间停了下来，轻声说道：“弗森先生，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的那群人？”
弗森此时已经没有了呆在会议室里面的那份冲动，从表面上看，他甚至于比莫里还要冷静得多，看样子，他的冲动根本就是在演戏，就是做给中国人看的。两个人在这方面配合默契，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合作都已经有一定时间了。
点了点关，弗森说道：“我当然注意到了。莫里先生。虽然从穿着上看不出他们是什么人，可是，我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伙日本人，也就大日本帝国的国民，无论走到那里，都给人一种格外下流格外猥琐的感觉，中国人好象有一句成语，是专门描写日本的，好象意思是，猴子就是穿上了华丽的衣服，它还是猴子。”
莫里想了想，低下头，轻声说道：“你说得没错，我记起来了，那个为的人，正是日本外相犬尾太朗，我没有跟他见过面，不过，我看过他的照片。奇怪，犬尾太朗一直呆在日本，所有的情报都没有指出他要出访，可是，他怎么来到广州了呢？”
“这是一个相当重要的情报，这说明，日本这个狗*养的国家，一直在后面跟我们捣鬼。我想，林文彬之所以如此狮子大开口，估计也是有这方面原因的吧。由此可见，林文彬所说的正准备把坦克卖给德国人一事，应该也是有一定依据的。”
弗森转过头来看了看周围，确定周围没有一个中国人之后，这才轻声问道：“老朋友，你认为，中国人会把坦克和装甲车卖给德国人吗？”
莫里无奈地点了点头：“很有可能，不过，估计卖的只是一些豹式坦克而已。对中国人来说，豹式坦克已经是落后了，他们大可以把这些落后的武器卖掉，用得到的钱来给6军换装。想象一下，如果中国6军普遍装备了虎式坦克，对于他们的敌人来说，那简直是一个大灾难。老朋友，你在想什么？”
弗森低声说道：“我在想，林文彬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一些，按理说，这应该是国家机密，他无权透露这些。由此看来，把豹式坦克卖给德国人一事还没有最终确定下来，林文彬在等着我们的回复。如果我们的回复让中国方面满意的话，这笔买卖就有可能告吹。可是，如果我们的回复没有让中国人得到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我敢肯定，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得面对着装备了大量豹式坦克的德国6军。”
两个洋鬼子在大门处嘀咕的情景，一一落在了林文彬部长的眼里。直到两个洋鬼子慢慢走远了以后，林文彬部长这才走回自己的办公室，拿起了电话。电话的那一头，中华共和国总统刘一飞一直在等着他的消息呢。
“总统，事情都办好了，一切正常。”林文彬压低了声音说道。
从电话里面听得出来，刘一飞对林文彬的表现还是相当满意的：“很好，林部长，该透露出来的消息都透露了吗？”
“是的，总统，包括我们将向德国人提供坦克等消息，都已经透露。”
“林部长，你做得不错，我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让英法两国心急才行。毕竟，从整体战争潜力来看，英法俄三国虽然遭受了重大的损失，可是，只要他们的殖民地没有受到大规模的威胁，他们早晚还是会战胜德意奥三国的。更重要的是，美国人意向不明，按照美国佬的性格以及美国国民的情感，他们如果要参加，也应该是加入到英法俄阵营中去，如此一来，德意奥三国就算是拼尽了全力，也难保全身而退。英法俄美取胜，对我们来说不是件好事，而德意奥取胜，对我们来说，也是弊大于利。对我们来说，最有利的是，让双方打下去，打得越久越好，最好是打得双方都筋疲力尽，打得双方都无力参与国际事务为止。所以，我们必须从英法身上抠上一点儿东西来，保持着欧洲在军事方面的某种微妙平衡。如果英法两国不肯大出血的话，我们只能按照德国人的要求，向他们提供坦克和装甲车了。”
“我明白，总统，”林文彬说道：“我想，莫里和弗森一定会第一时间把这个情报上报给巴黎和伦敦，然后才会考虑跟我们的停战条件。”
“那两个洋鬼子有没有跟小鬼子碰过面？”电话里面，刘一飞对此事显然更加关心一些。
“是的，已经远远碰过面了，小鬼子早就知道莫里和弗森的身份，而莫里和弗森，对犬尾太朗应该不会不熟悉吧。”林文彬肯定地说道。
“不错，林部长你做得很好，让他们两伙人见个面，让他们知道双方都在设法与我们讲和，对于我们的谈判来说相当的有利。很多时候，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在谈判桌上却可以轻易地得到。在这方面，我们中国人吃的亏已经太多了，从今以后，我们绝不会再吃这种亏的。还有，林部长，你刚才的谈判态度是不是够强硬？”
林文彬笑了起来：“哈，爽，真他**的太爽了，没想到我一个外交部长，也可以用这样的语气跟堂堂世界第一军事强国和世界第一6军强国的大使说话，估计两个家伙会被吓得不轻，他们肯定没想到，我这个中国人怎么跟大清的外务官员不大一样啊。”
电话那一头，也传来了刘一飞的笑声，而且，林文彬听得出来，电话那一头不止刘一飞一个人，另有一个更加爽朗、可是稍显苍老的笑声，不用说，副总统刘永福也在一边听着消息了。
“哈哈，一直彬彬有礼的林部长，也开始说狠话了，不错，这是一个好开头。以后，需要你说狠话的地方多的是。我们中华民族一直提倡什么仁慈，不过好象挥得有点儿过头了。对自己的国人讲仁慈，那是应该的。但对这些个凶狠毒辣、杀人如麻的强盗讲仁慈，那简直是一种耻辱。我们以后的外交政策就是一个，强硬，用强硬的态度去对待这些外国佬，一点点地把他们从中华民族身上抠到的利益都榨出来，而且要算上利息，大大的利息。我们就是要表现出强硬甚至于有点儿无赖的一面来，我们就是要让洋鬼子怕。只有他们心存畏惧，他们才不敢如先前那样肆无忌惮地侵犯我们的权益。很多外国人，特别是象日本这样的国家，骨子里面都有点儿贱，你越是对他们好，他们越是要骑到你的头上来。可是，你如果对他们凶狠的话，他们就会把你当成上帝。虽然我知道，你在这一方面不太在行，可是，你要多学学。你记住，我们不是在为自己而战，不是在为自己争取利益，我们是在为后世的中国人争取更大的生存空间，我们是在为后世的中国人消除后患。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那怕全世界的人都恨我们，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刘一习罕见的语重心长的说道。
林文彬严肃地答道：“请总统放心，我会努力的，那怕外国洪水滔天，我也要从他们身上挖下几块肉来。”
“哈哈，”电话那头的刘一飞和刘永福大笑了起来：“就是这个道理，外国人的死活关我们什么事情，我们只要关心自己的国民就行了。好了，林部长，现在有一个国内基本上已经洪水滔天的外相正在等着你的接见，去试验一下你的理论吧。”
林文彬放下了电话，点起了一根烟，靠着办公桌，慢慢地抽了起来。说真的，这种活他有点儿不习惯，他一向的作用就是彬彬有礼。这在以前，中华共和国还没有表现出其锋芒的时候是相当有用的，可是现在，却有可能对中华共和国的外交工作造成一定的麻烦。
所以，他现在得改变一下自己的作风了，他不能让广大士兵们用鲜血和汗水辛辛苦苦打出来的天下，在自己的手中一点一点地丧失。相反，他还要利用外交这个阵地，从洋鬼子手中捞到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为此，就算他林文彬在外国人眼里臭名昭著，又有什么关系呢，最起码，现在的中国人会记住他的，后世的中国人也会记住他的，他，问心无愧。
虽然不大习惯于这个新角色，不过，林文彬对此倒是相当开心的。能够用这样的语气，跟两个真正意义上大国的大使说话，而且，是两个平时已经习惯了欺负中国人的大使，这样的感觉，让林文彬即新鲜又刺激。林文彬相信，他一定会胜任工作的。毕竟，想要一个野蛮人变得文明一些，得花费相当多的时间和精力；可是，想要让一个文明人变得野蛮，估计只要几分钟就够了，他林文彬，很享受这种变成野蛮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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