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至尊无名 > 第二十七章 二祖下山
    当程怀宝跑到苍空面前提出要下山修行之时苍空没口的答应。毕竟无论是谁也不愿意在自己的头上有这么两个小祖宗的存在本来苍空正愁不知找什么借口打他们走哩没想到天随人愿两人竟跑来自己要求下山自然是求之不得之事。

    无名与程怀宝俏没声响的下山了给他们送行的是满山的轻风苍松。

    走过山门前那座牌楼时程怀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自忍下了眼中积聚的水雾只因此时他的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起十年前至真老祖带他上山时的情景。

    “老杂……咳咳……老道上面写的什么?”

    “青风再让为师听了那混账话有你好消受的。”

    “你这老道好没道理少爷我在崇州城过着好吃好喝的逍遥日子凭什么要随你来这等鸟不拉屎的野地来学武少爷也再告诉你一次少爷叫程怀宝不是什么狗屁的青风。”

    ……

    ……

    “这道观好大老道你真的是这里面的道士?”

    “为师乃是玄青观中最为人尊敬的元老级长老能拜在为师的门下是你前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言犹在耳这一切仿佛是昨天才生的然而一晃间老头竟已不在了……

    终于程怀宝的努力还是失败了一滴眼泪不争气的流出了眼角。如果老天再给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他一定好好孝顺老头不再故意气他。

    可惜世间事就是如此残酷任何人都不会有重新回头的机会。

    无名与程怀宝一路沉默的下山两人都不认路又懒得施展轻功就这么漫无目的的顺着崎岖山路走了三个多时辰终于来到洪城县城。

    洪城乃是西南重镇之一曾驻有五卫兵马是有名的兵站。后来天下太平了朝廷为了削减军费开支将这五卫兵马减为两卫并改驻在保宁府。

    洪城县城虽地处山区却因扼守西南咽喉门户加之紧邻嘉陵江交通便利水运达成为商家在中原与西南间重要的中转站因此虽然只是个县城规模却不小有人口六十余万在西南地区也算得上大城了。

    两人进了城比起无名这地地道道的乡野孩子程怀宝似乎才更像是没见过世面的那一个。在城中左顾右看东指西望再不是下山时沉默的模样。

    毕竟人不可能总是活在过去与悲痛中忘记不能不说是一种幸福。

    时值近午时分诱人的香色热闹的猜拳行令之声以及令人闻之心动的清脆的刀勺碰撞之声自沿街的清帘中、高楼上来。

    程怀宝提着鼻子猛嗅着飘散于空中那微微的肉香气做小扒手时的愿望突然蹿上心头那时时常饿得前心贴后肚的他最想做的一件事情便是冲入一座大酒楼将里面的所有名菜吃个干净。

    正待踅摸一家最高档的酒楼进去大吃一顿突然记起一事不禁“啊”的一声惊叫出来一脸菜色的看向无名。

    无名有些纳闷的看着程怀宝不明白他为何如此。

    程怀宝抱着万一的希望道:“木头你……你身上可有银子?”

    无名皱眉想了想道:“什么是银子?哦我知道了是不是那亮晶晶的白铁块?”

    程怀宝心中即使没对无名抱什么希望听了他这话仍不禁翻眼看天嘴里道:“娘的当了近十年的道士竟忘记了这等重要大事。没有银子还有啥耍头?要是早记起来应该找苍空那老徒孙要点就好了。”

    或许应了天无绝人之路这话程怀宝正自抱怨间无名突然一拉他的袍袖指了指前面。程怀宝顺势看去只见前方街角伫立着一座三层高的大酒楼在整条街上仿佛鹤立鸡群一般显眼。

    程怀宝皱眉道:“木头酒楼满街都是没有银子在里面却是寸步难行。”

    无名摇摇头又指了指那酒楼。

    程怀宝知道有些怪异定睛细看当场在街头跳了起来。

    只见酒楼大门上方大大的招牌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玄青酒楼”四个大字。

    玄青观要养活上下千多人口不说道观房屋的建设修缮费用光是衣食这两项每年的开销已是可观之极自然不可能指着无字辈的那点入门费过活。

    因此早在九百余年前玄青观的前辈祖宗们已开始做起各种买卖营生。

    有玄青观强大的武力作为后盾经过如此漫长时间的展中间虽偶有起落但玄青下属的商业势力可说遍及西南各地经营范围涵盖了除青楼、赌馆外几乎所有的买卖。

    绝大多数在观内修行习武的弟子除非资质特佳之辈会留在观内继续修行以为玄青之柱石其余大部皆会还俗派到各地玄青商号之中充实人手。凡属玄青弟子进入玄青势力的生意买卖中所得报酬皆比旁人高出五倍以上。

    正因为如此成为玄青弟子既能学些功夫防身又可不必再为将来的营生烦心一举两得难怪入玄青观习武才会如此热门。

    也因此玄青观才不会人满为患一直保持千余人的规模其中六百多还是无字辈的弟子。

    程怀宝看着玄青酒楼心中直叹老天爷待他不薄当下拉着无名的大袖快步冲向玄青酒楼。

    来到酒楼门前楼里一个身材瘦长年约三十余岁的伙计已迎了出来看那样子却不似欢迎而是双手将他俩拦在门外。

    程怀宝怔了怔道:“做什么?”

    那伙计面上神色混合着倨傲与虚伪冷冷道:“两位小道长怕是初出江湖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地界?”

    程怀宝奇怪道:“不是玄青酒楼吗?”

    那伙计冷冷一笑道:“正是玄青酒楼。玄青酒楼只接待俗客不作出家人的生意。”

    程怀宝道:“难道这酒楼不是玄青观开的?”

    伙计神气道:“不是当今武林第一大派玄青观开的酒楼怎敢挂这招牌。”

    程怀宝道:“既是玄青观开的酒楼我们俩个也是玄青弟子为何不能进去?”

    伙计仰天大个哈哈不屑道:“原来是两个骗吃骗喝的无知小辈玄青观五辈道袍为紫、青、黄、灰、蓝五色什么时候有过吊孝穿的黑色道袍哈哈……快快滚开不然老子叫人来打你们走。”

    无名与程怀宝下山时仍在为至真老祖守孝故此没穿平日里的那身象征着级长老身份的浅绿色道袍。

    程怀宝几曾被人如此侮辱在玄青观里时便是掌门长老见到他也要行礼问好想不到下了山来竟被一个看门的小厮如此轻慢侮辱不禁勃然大怒两眼似能喷出火来正待威。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程怀宝知道除了无名没人的手能如此有力。

    无名将程怀宝拉开道了声“我来”便挺胸往大门里闯。

    伙计眉毛一挑叫了声:“哟嗬玩横的你们来错了地方。”说着话闪身又挡在了无名身前。

    无名生于山野在他眼中只有朋友与敌人存在其余与他无关的人或事从不进入他的眼中心中。

    而在他的心中朋友与敌人的分界极为简单与他交好的便是朋友与他作对哪怕是挡住他吃饭的路的都算敌人。

    当那不晓得自己即将大祸临头的伙计拦在无名身前的时候无名已将他认定为敌人。对待敌人无名的方法简单之极干掉他。

    脑中才一闪念脚已闪电般踢出。

    那伙计脸上的肌肉甚至没来得及做出惊恐的反应人已飞过酒楼大门整个撞在了门内那扇红木屏风之上红木屏风轰然倒塌随着一阵稀里哗啦之后便是无数惊呼尖叫之声传来。

    无名从不知规矩为何物以前至真老祖为了教会无名进别人房间前要先敲门这件事不知想了多少办法足足用了近一年的工夫才勉强让他记住。

    其实无名不是记不住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罢了门造出来本就是开关的进门推开就是敲它做什么?

    自此后老头便再也没教过无名任何规矩还不够费心劳神的。

    因此他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也该着这伙计倒霉碰到了这两个小祖宗。

    无名仿佛什么都没做一般一脸自然的走入了酒楼大门。

    程怀宝目瞪口呆的看着无名他见过恶霸的人但绝没见过似无名这种恶霸程度的也算开了眼界只觉自己这兄弟最适合做得便是土匪山大王。回过神来的他见无名替他出了气心头快意之下不觉嘴上哼起了小曲跟在无名身后悠悠然进了玄青酒楼。

    玄青酒楼内无论食客还是掌柜伙计估摸着谁也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胆敢打上门来一时间鸦雀无声盯着走进来的两个黑袍小道士。

    无名从没进过酒楼自然不晓得各种习惯规矩见到桌子上的饭菜便以为可以随便吃用他倒也不客气随手抓起离他最近的一桌上的面饼放在嘴里大嚼。

    程怀宝在后面见到无名如此丢人赶忙上前一步将他手中的饼子抢了下来然后轻声道:“傻木头在酒楼里不是这么吃的看我的。”

    程怀宝旁若无人的高声叫道:“怎么着?诺大个酒楼没活人了?便是死人也赶紧爬出一个来伺候咱哥俩?不然小道爷拆了这死鬼的酒楼。”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有些胆小的纷纷开溜当然只是一小部分大多数食客选择了看热闹毕竟似这两个小道士般敢捻现如今如日中天的玄青观虎须的事情还真没听说。

    酒楼掌柜姓崔名士绅他年近五十本为玉字辈弟子中年纪最大的几人之一只因资质一般练了十年功夫便还俗进了这间玄青酒楼自伙计开始做起凭着精明的头脑与高的手腕一直做到掌柜。

    听了程怀宝嚣张至极的话崔掌柜终于回过神来他早年间学过的功夫这会早已还给了师父挺着如水桶一般的肚皮大叫道:“来人啊给本掌柜将这两个混账小子打出去。”

    经他如此洪亮嗓门这一叫酒楼中的伙计们轰然应了一声纷纷展身形冲上前去看样子都有些功底。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大叫道:“且慢!不要动手!”

    众人循声看去竟是一个年轻的伙计。这年轻伙计姓林原为道字辈弟子两年前才从观中出来自然认得两位小祖宗。

    崔掌柜大怒喝道:“小林你想吃里爬外不成?”

    伙计小林一路小跑至崔掌柜面前低声禀报一番。

    只见崔掌柜原本的怒容满面的一张胖脸突然变得煞白随即肥肉一抖直起身来扬声道:“崔士绅不知是两位小祖宗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边说边一路跑到无名与程怀宝身前又转头对兀自愣在一旁不清楚状况的一众伙计道:“混帐东西还不赶紧把玄青阁收拾出来招待两位小祖宗傻愣在那里做什么?”玄青阁乃是这玄青酒楼中最豪华舒适的一个包间向来只招待玄青观的头面人物平日里从不对外开放。

    伙计们没想到打上门来的竟是名头早已如雷贯耳的玄青两个小祖宗慌乱间轰然应是稀里哗啦走了个干净。

    程怀宝看着崔掌柜那满身肥油不觉起了捉弄之心伸手拍拍崔掌柜的大肚囊撇着嘴道:“怎么着这位大掌柜富起来了便忘了咱们这些穷长辈了不成?”

    崔掌柜一通打躬作揖连道不敢紧接着一连串阿谀之言滚滚而出对这两位大名如雷贯耳的小祖宗他哪敢得罪。

    无名厌烦透了崔掌柜那一脸谄媚的神情与恶心肉麻到极致的阿谀话语冷着脸道:“怎这多废话?”

    崔掌柜脸上神色一僵有些不知所措只因传闻之中对于这位无名小祖宗的个性语焉不详他自然无法从中揣摩出这位小祖宗的性格与喜好。

    不过很明显方才他那番阿谀奉承倒是很对程怀宝的胃口因此程怀宝大度的为他解了围:“崔掌柜还不赶紧带咱们兄弟去那劳甚子玄青阁。”

    崔掌柜乃是八面玲珑的生意人自然闻言知意赶忙告了声罪虚手在前引路。

    待三人的身影消失在第三层楼正中那间宽广大门后时原本寂静如死的酒楼突然人声大作。也难怪这等不可思议至极点的结局谁不好奇。

    食客们拼命打听这两位如此嚣张的小道士到底是什么来头。自然有些受了人好处而嘴快手软的伙计将二祖的来头如此这般添油加醋一说。

    就在这一天两个犹如彗星一般的人物自西南武林猛然蹿起他们虽然没有任何震动江湖的大战事迹但只凭已故的正道北斗泰山逍遥子也要恭敬的称他俩一声师叔这便足够了。

    再说无名与程怀宝进入了玄青阁的两人表现迥异对于能将奢华与高雅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的玄青阁无名仿佛毫无所见自顾自坐在了一张椅上。

    而程怀宝则没德行至极两只眼睛似乎已经不够用了抱起这边的花瓶还没来得及仔细端详又摸起了边上的一盏样式古朴做工考究的铜灯眼中射出的是垂涎不已的贪婪神光。

    等程怀宝回过神来之时他已足足围着这间玄青阁转了两圈不止。

    程怀宝可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表现也似无名般拉了把椅子坐下不甚雅观的跷起二郎腿道:“崔掌柜方才在大门口那条看门狗是你养的?怎么如此乱咬乱哮毫无规矩?”

    一听青天小祖宗开始算帐崔掌柜反而不急了从方才这位的表现来看他已知晓如何应对当下重重一跺脚道:“那小子有眼无珠得罪了两位小祖宗崔士绅这便打那小子滚蛋。另外如青天小祖宗看这玄青阁有甚喜欢的玩意尽管取去就是也算士绅给您二位赔罪了。”

    程怀宝心道:“算你这胖子识相。”

    此时无名一反平日里寡言少语的性子张开金口道:“我听那人说玄青酒楼只招待俗客不作出家人的生意这是怎么回事?”

    崔掌柜脸显得色颇为自豪道:“我玄青一派是为武林中道家各派之祖自然不屑招待那些次一级的道士。至于和尚有诸多清规戒律限制自然也轮不到他们前来。因此渐渐便形成了这么个规矩。”

    无名不再言语挥手令崔掌柜下去。崔掌柜不敢违执躬身一礼便行了出去。

    程怀宝有些纳闷的看向无名奇怪道:“木头你一向不爱与人说话怎的今儿个破例问起了那胖子?”

    无名若有所思的摇摇头突然问道:“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程怀宝显然没料到无名会问出如此简单却又深奥无比的问题怔了片刻才道:“你这问题问得好没道理人活着便是活着哪还有为什么这一说?”

    无名闭起眼睛沉思片刻似也为自己这问题难住再睁开眼时眼中有一丝迷茫之色缓缓道:“以前我一直以为人活着便是为了生存道经之上所言亦是如此。便仿如修道一般无论炼丹还是修仙皆是一个人的事情似乎只要自己过好了不碍旁人的事情。可是现在看来却又非是如此玄青观威风无比玄青观的道士便看不起其他道士这又做何解释?”

    程怀宝无所谓道:“这还不好解释人谁没有虚荣心将别人踩在脚下的快感你这木头自然不会知晓。”

    “将别人踩在脚下会有快感吗?”无名好奇的问道眼神中皆是危险的光芒。

    程怀宝与无名相处了快十年了对无名的了解只怕比对他自己还要多看了无名那眼神立刻一纵身跳出老远摆开门户道:“臭木头别想把我踩在脚底下。我所言的将人踩在脚下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而是……而是……”他自己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想了半天也没而是出个结果最后索性道:“总之世事就是如此没本事的人就要服从于有本事的人要想活得逍遥自在就一定要有本事。”

    虽然程怀宝没能解释清楚但显然他最后说的那句“要想活得逍遥自在就一定要有本事”与无名的想法合在了一起因此无名未再在这问题上纠缠屋内一片安静。

    随着一阵敲门声一股菜香自门缝中漂了进来程怀宝吸了吸鼻子只觉胃口大开扬声道:“端进来。”

    三个伙计鱼贯而入将三盘精致素菜摆在桌上。

    程怀宝脸色一变虽然盘中之菜精致喷香一看便价格不菲可与他想象中的大鱼大肉却又差之千里这小子也忘了自己道士的身份冷道:“怎么?瞧不起小爷怎么没肉?”

    大概这三个伙计还从没碰到过如此明目张胆不顾观规的主儿愣了片刻才有一人道:“小祖宗这个……观规中规定玄青弟子不得食荤。”

    程怀宝一拍桌子道:“这里又不是玄青观哪来那么多规矩还不快快置办。”

    “是……”三个伙计齐齐应了一声不敢再多言语脸色古怪的出了房门。

    程怀宝一脸得色道:“木头这便是方才我所说的将人踩在脚下的感觉。我比他们强他们便要听我的即使我做的事情违反了他们的规矩他们也只得听话。”

    无名点了点头脑袋里面却更加混乱只觉得似乎自己以前的想法和道经上所说的道理与世间的事差之甚远一时间哪里分得清孰对孰错。

    没一会的功夫又传来敲门之声。

    这回端来的菜可算合了程怀宝的胃口----元宝肉、葱香排骨与红烧鲤鱼。

    程怀宝将伙计打走立刻迫不及待招呼无名开动不待无名反应已伏案大嚼起来。

    无名疑惑的仔细打量新上的这三道荤菜可怜无名活到近二十年竟还没有吃过荤这鱼与肉莫说是吃甚至见都很少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