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对无非就是跳舞喝酒聊天。[]陈宇是个饭泡粥，沪语里面形容极其碎嘴的人。一分钟不说话把他活活憋死。他和石明两人平日最主要的消遣就是逛街，没错，这年头没什么娱乐节目，男人也爱逛街。逛街好啊，街上美女多。就算搭讪不上，吹吹口哨什么的也能让他们兴奋一阵。
石明搂着自己的马子在跳贴面舞，陈宇挨着姜斌在说他去年在深圳的打拼经历。
“南方那个热啊，快冬天了还都只是穿衬衣，带过去的衣服都没用，全部要买新的。车站的酒店也贵得要死，我们刚下火车的时候，还是半夜。找不到酒店，那里有人租草席，往地上一铺就睡了。我们一共四个人一起去的，租了三张席子轮流睡，一个人站岗看行李。早上打出租车去市区，出租车很多，价钱也不贵，还分档次的。一起去的一个傻峦硬是把我们拖到一辆破车里，说这部车最便宜，才8元就肯走这段路，其他车要1元到15元不等。不过那车可真破，连空调都没有，到目的地的时候，4个人就像水里捞出来的！结果还要花钱买冷饮，亏了亏了！……”
姜斌听的昏昏欲睡，陈宇边上正好坐下个女孩，是姚俊的同，他连忙转换目标，对着那女孩发挥。大概五分钟后，女孩落跑，随便拉了个男生去跳舞了。
看陈宇有回头要继续的趋势，姜斌顺手起边上的电话，随便拨了个号码，在那里嗯嗯啊啊。
石明回到座位，陈宇拉住了他：“晚上老规矩吗？去洗澡吧！”
“行啊，浴德池。老规矩。洗澡我来，擦背敲背自己付！”洗澡擦背敲背一起下来，大概1来块左右。人一多的话。石明虽然有个小小的生意，却也受不了。
“石明，你的那个修部，生意怎么样？”姜斌问他。
“他地生意都是他爸爸拉来的！”姚俊在一边替他回答：“他爸爸工厂也有自己的修部门，不过他们厂里地电机坏了从来都不自己修，都是直接送到儿子的店里。修好了再从工厂划款过来。工厂修部的工人省事了，反正修了也不有奖金。而石明则赚钱了。这笔固定的生意，每个月就有将近两千多收入了。”
哈，原来是这样。石明的父亲也算头脑活络之辈。至于受到损失的工厂，反正一切都符合规矩条例。而且谁也不查。
厨房应了一些简单的食物。蛋糕、炸鸡、薯条、水果色拉，饮料只应可乐，不酒精。谁知道这些家伙喝过头不把房子给拆了。而且有女人在，万一出现什么不好的举止，现在可是抓得很严的。万一以后这些人里面某个嘴快地在外面乱说，姜斌很麻烦，很难跟父母交代。
去洗澡的只有四个男士，姜斌兄弟俩和石明陈宇。其他人各自散去，石明顺路先送女孩回家。
在浴德池入口地帐台买了一堆竹牌。一掌长二指宽。竹牌上有烙印地字样表示服务项目。泡澡的、擦背的、敲背地、扦脚的。男女浴池分开，服务人绝对没有异性。
石明在这里很熟。一路上派着烟进去，挂衣服的老头把他们带去一个小隔间，里面正好4个床位。
姜斌以前不太喜欢这种公共浴室，空气很差。今天就算回味一下老式混堂吧。泡澡就不必了，那个大池里面，谁知道有没有人大便小便吐痰放屁的……找了个莲蓬头冲洗一下，然后回到隔间叫人来敲背。
姜斌买了4块敲背的竹牌，敲两个钟，多下来的算小费。服务是不收现金的，如果要给小费，就多买牌子。
技术好地敲背师傅年纪都很大，别看他们都一脸皱褶，手劲可都不小。清脆连贯地敲击下，浑身放松，姜斌很快就睡熟过去。
石明他们出来时，姜斌已经开始敲第二遍。领位的老头给他们每人泡了杯茶，石明又发了圈烟，然后也找了个师傅敲背。其他两位则躺在那里喝茶聊天。
“姚俊，你开后一走人，我这里一下子就感到忙起来了。我都不记得以前我一个人地时候是怎么干活的了！”石明在发牢骚。人都这样，原本不觉得怎么累的活，一旦轻松过，再重新回到原来的繁忙状态，就不适应。
“要不你别上了，反正毕业了也是在工厂干，还不如直接在石明这里做事，工资还高点。”陈宇劝姚俊。
“那怎么行！我如果不上，被我爸爸知道，非赶出门不可。你们问姜斌好了，我爸爸这个人很老套的！”姚俊连忙拒绝，开什么玩笑！
姜斌：“是啊，那不可能。赶出门也就算了，大不了让姚俊住我家。我估计他爸爸跟他脱离父子关系。”
“那怎么办？陈宇，要不你从单位里出来吧？帮我做算了。”石明又看上陈宇，陈宇在单位里面也是做机修的，虽然对于电机不怎么在行，但性质差不多，很快可以。
“我？不行不行。这家单位是我爸爸好不容易给找到的，活又轻松，工资也不少，平时请假也方便。再说，我如果辞职，我爸爸也不答应。”陈宇看着矛头对准自己，也连忙推托。
说着说着，其他三个人的目光都转移到姜斌身上，姜斌很敏感：“不吧？干嘛这样看着我？难道要我去给你帮忙？都别！我也在念书啊！平时下课还要忙着泡美眉，哪有时间！另外，我也不可能退来帮你做事！”
“呃，我都什么还没说呢！”石明很郁闷：“你们这几个，怎么也要帮我撑一段时间吧，好让我到外面去找人来！”
姚俊：“我只有周末有空。”
“周末？周末我关门不营业呢！你不是废话吗？”
陈宇：“我倒不是周末休息，不过一个星期最多也不能超过两天。”
“行。算你一个。”
姜斌：“千万不要算上我！我白天基本没空的。”
“这样吧，找个时间你过来玩，看看情形再说？”第一天认识姜斌。石明也不好勉强他，对姜斌的性格为人都不熟悉。
第二天陈宇来找姜斌，两人骑自行车赶到长宁区的一个住宅小区。石明的修部，开在一个防空洞里。
姜斌对地下建筑有特别的嗜好！原来是敷衍一下就走人地，现在也改变了法，看看无妨。
这套防空洞是给民用住宅配套的，建在楼房下面。有五六个房间，石明的修部占用了其中两间，其他地空着。防空洞产权属于街道。这个修部也算是街道名下的产业。
工作间很简单，有一张很大的工作台。是角铁焊接出来的。上面铺着一层绝缘橡胶。工作台边的地上也铺了一块橡胶，防止触电时电流从脚上导入地面的。除了工作台，就只有一张小小的办公桌。几张椅子。墙壁上挂着一些五金工具。
“平时这里生意不忙，每个月固定有五六台电动机送来维修，其他的就是门面生意了，并不多。”
“我看，只需要找一个接待就可以了。每天给你接接电话……哦，这里没电话？”姜斌四处看了看，没见到电话机。
“……没有。电话在弄堂口。有一家公用电话亭。电话都是打到那里，然后电话亭的人来叫我。”石明把房间里地东西都介绍一遍。
“我本来打算找个人在这里看着。有事情就打我电话，没事我就不用上班了。然后忙的时候能搭把手，就这样。”这个要求听上去也不高。
“这简单啊，在门口贴一个电话号码不就行了？你呆在家里根本不用出门。有人打电话去就让传呼亭地人通知你，有人上门就让他按照门口地电话找你。根本不用专门找个人在这里坐着。”姜斌不解石明都怎么的。
“打电话？这我过。可我爸爸说，如果一家店里没有人的话，很多生意逃走。就算当场没有修工，也要先把活接下来。”石明跟他解释。
这倒是没错……不过，让我在这里给你看门，那太异天开了！看在姚俊地面子上，姜斌转动脑筋在其他替代措施。
“这样好了，你到街道里面去找个没事做的老头老太，给你看门就行了，工资还可以少付，他们开价不很高的。忙的时候再打电话找兄弟们来搭把手就是了！忙完了请大家玩一下就好。你说是不是，陈宇。”
“对啊对啊！这个办法好，我看就这样吧？要不我陪你去街道问问看？”如果在这里看门，陈宇绝对是不肯的，把他一个人扔在防空洞里，他不到五分钟就崩溃掉。现在有了解决方法，只要不是让他在这里枯守，就是好方法。
石明眨巴着桃花眼，这个他倒确实没有过。之前找人的时候第一个条件就是要找能修电机的，然后才考虑要朝九晚五在这里看守地。现在完全反过来，只需要看门，不需要技术？也未尝不可。问题是，有活要干地时候，自己还是很忙！经过一个寒假资本家剥削劳动力的尝试，石明已经变得有些懒散，不自己动手干活了！
“另外，我建议你去弄一个拷机，传呼机，知道吧？这样，不管你是不是在家里，都能找得到你，就不用钉在一个地方了。”姜斌摸出自己地拷机给他们看。
“哇噢！你哪弄来的？这个很难买的呢！”陈宇把玩着拷机，一付不敢相信的样子，这家伙真的还只是生吗？
“我找朋友弄的。你要不要？要的话我再让人弄几个。当然了，钱还是要付的。”姜斌估计陈宇是没有能力支付费用的。先不说拷机本身贵得要死，比后世的手机还贵，每个月还要支付服务费用。
石明不买，这却很难说。拷机一开始是个新鲜事务，流行起来后。又被人深恶痛绝。不带不行，带了又没自由。
显然石明没有经历过丧失地苦恼，再三表示让姜斌给他弄一台拷机来。
石明原先找了一家居民。给修部应午餐，每天定时烧好饭菜送来。这天直接就去找这家人，一个退休的老头同意给他看店，每月要5元。他就住在防空洞所在的这幢大楼里，平时每天来送饭，和石明也很熟悉。把钥匙交给他后，这件事就算解决了。
姜斌到公用电话那里，打电话找了给他弄拷机地朋友预定一个拷机。这也不是马上就能有的，要等机。之后三人开始找今天的方向。
娱乐节目极度贫乏之下。这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平日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呼朋唤友。四处闲逛。或者找地方坐下打牌吹牛。据点也不是那么好找的，还没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茶坊，咖啡厅的消费很高。不是天天能去的。偶尔花十元钱看一场通宵电影，也已经是很奢侈的举动。
看这两人都没有晚餐地意思，姜斌就请客了。二三十块就能在大世界附近的小饭店吃一顿不错地晚餐。
石明小时候住在金陵路，现在那个房子是他母亲住着。他自己和姐姐姐夫住在长宁区。金陵路上，都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地朋友，他们现在去找的叫周乐。
一路上都是骑自行车，姜斌的自行车还是小地时候买的。好几年没有使用。缺乏保养，都快锈住了。到金陵路后。找了个车摊扔下让摊主大修。
周乐非常矮小，比石明还要矮的多，只有一米六左右。
“哈哈，这个就是周乐了，和石明从小一起长大的。这是姜斌，是姚俊的表弟！”大嘴巴陈宇在一边介绍。说完后，又凑到姜斌耳边：“他们家里所有人都很高，他妈妈和一个姐姐一个妹妹都有一米六五以上，他爸爸更高，都快一米八了！你一定很奇怪他为什么那么矮吧？哈哈，我告诉你，他小时候偷喝大人的人参汤，结果长僵掉了！”
还有这种事情？姜斌以前知道小孩子不能吃大补的东西，现在终于见到反面教材了！
周乐很敏感，一看就知道陈宇在说他坏话呢，板着脸不出声。他和陈宇是通过石明认识地，陈宇和石明是同。
“对了周乐，你现在每天都空着没事干，干脆到石明地修部去上班吧？混点工资也好。”陈宇说完又开始鼓动周乐，如果周乐肯去，那么他一起混在那里也没关系。单位里面不是问题，可以请长病假的，主要是陈宇不自己一个人呆在一个地方。
“那个，再说吧。”周乐说“再说”地意思，基本上就是没兴趣了。他做人其实很有原则，朋友是朋友，给朋友打工？那么之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这种事情他是坚决不干的，再说，在家里有的吃有的喝，也不缺这几个钱，没必要弄到后来大家都没面子。
“石明！”周乐拉住石明，到一边悄悄说话，不过姜斌还是能听到。“我弄到盘级别带，家里不好放，晚上到你家去看？”级别带，带等级的录像带，也就是四级五级录像带！为儿童不宜，四级为露点不带码，五级就是连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够忍受的那种很恶心的带子了。还有种说法，是把的叫做级别带，四级以上的叫做顶级带。
“我家？我姐姐在家呢！对了姜斌，你家是不是也有录像机的？”石明转头问姜斌。
“有啊，怎么了？”
“要不要看录像带？这里不方便放，是很好看的带子！”
“很好看？你如果是指分等级的带子，我家也不行，家里还有别人呢！”这种先例不能开，头一次就要刹住。或许，该另外再找个窝了？
“可惜了，找不到地方放，明天就要还掉了！”周乐惋惜着，级别带也不是那么好弄，都是朋友之间借来借去。没有什么地方出租或者销售的，抓到要坐牢。
“这个好办，到你的防空洞去看好了，搬上录像机和电视机就行。”姜斌忘记了他们没有交通工具，靠自行车搬？？
石明否决：“录像机还好，不是很重，电视机你让我们用自行车搬过去，明天再搬回来？？”
从这里到校太远了，而且都是自行车，也实在不方便。否则，带他们去缪四六的窝去就行了。姜斌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