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复兴之帝国时代 > 第九十五章商山二皓 岳麓书院4
    曾纪泽明白,皇帝这次为请赵烈文出山,选派了最合适的说客不是自己,而是面前的这位老者。

    彭玉麟,字雪琴,水师统帅,湘军首领,人称雪帅,与曾国藩、左宗棠并称大清三杰,与曾国藩、左宗棠、胡林翼并称大清“中兴四大名臣”。当时朝野声望尚在李鸿章、左宗棠之上。自从咸丰三年便跟随辅佐曾国藩创立了湘军水师,因刚直不阿、深通谋略兵法,一次次指挥水师击败太平军,长于计谋,应变有方,作战勇猛,善驭部众,在湘军中素著威望。是曾国藩、曾国荃兄弟至为器重的湘军大将,连一生颇为自负的李鸿章、左宗棠对其都钦佩有加。平定长毛之乱后,其手下及多年的挚友大都担任各省的提督、总兵,而他多次辞官退隐,因朝廷器重,一再加官进爵,后见彭玉麟无意仕途,就把封赏给他的官爵大部分赏赐给了同样战功赫赫的李鸿章,因此天下风传:彭玉麟拼命辞官,李鸿章拼命做官。

    后由于国内多事,皇室知道断然少不得如此人才,所以打破惯例,为他特意创设了一个新官位:长江巡阅使。加兵部尚书衔兼长江水师提督。规定每年巡视长江水师一次,其余时间自便并享钦差大臣待遇。

    他便独自于西湖旁建筑一小园,多数时间便装微服民间,倾听民生疾苦和惩恶除奸。说他在朝,他并没有专职衙门,平素对百姓亲如家人,行走于民众之间;说他在野,他官至一品,还有世袭的一等轻车都尉的爵位。这种怪异的结合不但没有引起文武百官清流御史和民众的非议,反而大都对其尊敬称赞有加,一提“彭雪帅”在江南端的是如雷贯耳、赞歌普遍。大多在位的各省湘军淮军的将领及督抚甚至视其为第二个曾国藩。他的影响力可见绝非一般。

    唐汉明知道,要想牢牢的掌握军权,创设新军,进行军事改革,荣禄只是对八旗还有些影响力,可是要想统一掌握上百万掌握各省汉人督抚手里的绿营、防军和各地方武装以及对朝廷政令阴奉阳为、置若罔闻尾大不掉的各湘淮系的督抚大员,连曾国藩之子曾纪泽都难以做到,非湘军的元勋领袖彭玉麟亲自出马不可。

    然而彭玉麟既不爱荣华富贵、又不喜金银美色。只有一点,也只有这一点给了唐汉明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那就是情。

    彭玉麟小时候曾经住在安徽安庆的外婆家里,最喜欢跟外婆的养女梅姑一起玩耍。梅姑虽然只比彭玉麟大一点点,但是从辈份上讲,她是彭玉麟的小姨。两人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但两人的恋情因为八字不合遭到家长的反对。后来彭玉麟跟着全家搬回衡阳去,他和梅姑不得不忍痛分别,而这一别就是14年,彭玉麟已娶妻成家。在彭玉麟30岁的那一年,他听说舅舅在安庆去世了,外婆和梅姑没有人赡养,于是他赶紧就派了自己的弟弟去安庆,把外婆和梅姑接到衡阳来住。而梅姑来到彭家没多久,彭玉麟的妻子嫉恨彭玉麟与梅姑的关系,唆使彭玉麟的母亲把梅姑嫁出去了。彭玉麟曾经考虑要阻止这件事情,但是因为决断迟了,错过了最后挽回的时机。梅姑出嫁四年以后,死于难产。彭玉麟伤心得捶胸顿足,在梅姑坟前立下誓言,要一生画梅,以万幅梅花纪念她。彭玉麟说到做到,他画了整整40年,才完成了以万幅梅花纪念梅姑的承诺,而且他丧妻后终生未娶。他画的梅花:干如铁,枝如钢,花如泪。他辞官隐居期间,一是在湖口的水师昭忠祠旁边建厅,遍栽梅花,号称“梅花坞”,并于西湖边隐居之地也建了一座玲珑小巧的“梅园”。二是在家乡筑“退省庵”在庵里吟诗作画,画梅数量达万幅余,而且每幅必自题一诗,无一雷同,而句意必有所托。每成一幅,必盖一章曰“伤心人别有怀抱、一生知己是梅花”。

    这位遗世独立、机智多谋、铁骨铮铮的大丈夫对梅姑的刻骨铭心,痴情奇绝,一生终不悔的爱恋让在朝在野的士大夫视为“咸丰、同治以来诸勋臣中始终餍服人心,无贤不肖交口称之,而无毫发遗憾者的唯一一人”,足见其声望之高。

    因此,唐汉明早就心存感知,让自己的嫡系诸臣搜寻画墨梅的始祖,北宋仲仁的画作作为心意相知的礼品赐之。才请动了这位唐汉明需要的再造中华、收揽四方的不可多得之臣!

    或许这就是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的最好注脚。

    在曾纪泽与赵烈文在长沙岳麓山修养相伴之日,唐汉明心知赵烈文必然不会轻易下山入京参赞,密令瑞恩、岑春煊亲自带了从乌珍府里抄出的墨梅图真迹和自己的密旨,马不停蹄的赶赴浙江杭州梅园,请彭玉麟出山相助。

    如此,胜算又多了一重。

    唐汉明早就留了后手,李鸿章、左宗棠、刘坤一、曾国荃诸人可能不会把他这个十一岁的小皇帝放在眼里,但赵烈文加上彭玉麟这两位多谋善断、名望威重的湘军元老级首领辅政,则天下可定!攘外必先安内的国策必将实现,军权、政权、皇权必然会重新牢牢的统一。今后中华的复兴之路有望!

    “雪琴老兄,您这次不远千里大驾来此,恐怕不是单为了叙旧和饱览秀色吧呵呵呵。”赵烈文心照不宣的问,却早已知道彭玉麟的来意。

    “来人,把那幅画取来!”

    不大功夫,侍从捧来一轴黄绫子包裹严密的画作,曾纪泽、赵烈文瞧着一向威猛刚强的彭雪帅像变了个人儿似的,极端小心的揭开包袱上的绫子,从里面抽出个雕龙描金檀香木的长条匣子,打开金锁,抽出一幅泛黄的古画。

    曾纪泽赶紧上扶住卷轴缓缓展开,赵烈文起先还坐着笑,渐渐地他脸色严肃,眼中放出两道光芒。

    他起身像是要把画永远印在脑子里,深呼了一口气,俯下身半晌没有言语,彭玉麟不经意的冲曾纪泽笑了笑。

    “这笔法、意境、着色、布局、气韵,印章和题诗,这是一幅真迹!恭喜你雪琴兄,你找了二十年,终于找到仲仁的真迹了?!所谓心诚则灵,世事皆有定有定数!这还是当年曾文正公的话。呵呵呵,这画没有一万银子可是到不了手,老兄一向很清廉啊!”

    说着赵烈文忽然瞥见明黄绫子忙收了笑脸,又坐回位置端茶慢酌。

    彭玉麟也心知肚明的收了画挥手让从人退下,拉着曾纪泽坐下,一时间再没说话。

    喝了几口茶,彭玉麟笑着问:“这是当今赏赐给我的,说是赏,不如说是赠。我是没有这么些银子,仲仁的真迹连大内也只有这么一两幅呢。惠甫怎么了?”

    “雪琴,一个曾?刚还不够用,你今儿来也是让我去做你们皇上的奴才吧?我记得你从来看不起说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