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琪当场昏了过去，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也都吓了个半死，立刻有人报了警，叫了救护车。血腥的味道和死亡一起在电梯周围盘旋，大家人心惶惶的，纷纷猜测是出了什么问题。
聂音音接了电话就赶紧下来了，钱小琪被抬到了办公室里，又是灌水，又是掐人中，总算是醒了过来。
“姐！”她大哭着扑到聂音音的怀里，说什么也不放手了，很快就有警察赶了过来，作为目击者，钱小琪必须回去配合调查，而作为她死守不放的姐姐，聂音音也一同去了。
钱小琪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个大概，她看到的也只是张春芳错进了那部电梯，她想去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追过去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巨响，然后电梯门就打开了，看到他们几个已经死了。
说到这儿，钱小琪又失控的大哭了起来，她像个八爪章鱼一样缠住聂音音，好像她一松手就会跑掉一样。
“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聂音音看她这个样子是被吓坏了，还是带她回家比较好。
今天是董事会照例开会的日子，聂音音不能请假，只好把钱小琪交到叶双双的手里，立刻又折回了公司。
董事们都已经在会议室里，不过他们看起来似乎状态都不怎么好，一些人已经在唉声叹气，有几位女士已经临时离开了，她们实在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
龙烁也不能保持百分之百的冷静，从他紧缩的眉头来看，他比其他人的状态好不了多少。聂音音打电话要了几个死者地身份记录，这些都是公司的老客户。他们几乎占了公司的主要收入地一大半，现在他们就在公司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影响到公司的收入还是个未知数。聂音音悬着的心还没放下，就被一通电话沉到了谷底，出事的五个人全部死亡，这个消息把所有的担心变成了现实。
要不要现在句告诉龙烁？聂音音站在会议室地门口，思前想后，就是不敢去推那扇门。会议室里寂静无声。让她更觉得这起事故的破坏性，之前每一次的董事会议都会以泼妇般的争吵收场，可以让他们闭上自己的嘴巴，真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
“你站在那儿做什么？”龙烁的声音突兀的从后面响起，聂音音打了个哆嗦。赶紧转过身来。
“他们已经走了。来我办公室吧。”
聂音音不相信地在他转身后偷偷推开了会议室地门。里面果然空空如也。只有几只还没有熄灭地烟头在冒着烟。
“有什么事情。说吧。”龙烁坐在聂音音地旁边。胳膊支在膝盖上。两手拖着下巴。像个孩子一样看着聂音音。聂音音赶紧把头低下去。
“医院刚才来电话。说出事地几个人抢救无效……”聂音音不想再往下说了。龙烁清澈地眼神紧紧地盯着自己。好像所有地事情不只是由自己说出来。而且是由自己来决定地一样。
“嗯。所以呢……”龙烁所像没听明白一样继续追问。
“所以。他们宣布死亡了。”
“好。我知道了。”他站起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认真地看了起来。
“你，你没事吧？”聂音音小声的问道，他表现出来地样子实在是太出乎聂音音的预料，就算是再好地心理素质也要表示一下惊讶或者悲伤吧，他现在越是冷静，聂音音就越不放心。
“你帮我去买一杯咖啡，什么都不要加。谢谢！”
聂音音赶紧去办，他现在不管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她都会尽量去满足的，哪怕是他想在**建一个公寓。
聂音音轻轻关上门，龙烁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这样的事情后果是不可估量的，公司肯定会因此受到影响，但是这个影响到底有多大，他心里也没有底，他只能把所有的损失降到最低，但是死者的亲属会不会体谅自己的难处就说不准了。毕竟这是几条人命，况且这几条人命比普通人的要贵很多。
调查还在没完没了的进行中，聂音音穿梭在一些陌生人的中间，心里空空的，她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是向死者家属赔偿一些钱那么简单，她失魂落魄的提着装着咖啡的纸袋，从楼梯上去，爬到了十二层。
龙烁背对着门坐着，聂音音轻手轻脚的进去，把咖啡放在了他的桌子上，这个时候他粗腰绝对的安静，聂音音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弄出响动。
“你等一下！”
龙烁突然说话，聂音音一点儿防备也没有，猛的一转身，衣角挂到一个重重的东西，只听一声脆响，她知道自己闯祸了。
一个花朵造型的水晶烟灰缸四分五裂的躺在坚硬的地面上，聂音音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是龙烁最喜欢的那个烟灰缸，虽然他不用，但是每天摆在他的面前，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聂音音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了，在这个烟灰缸的方圆一米之内，都铺着厚厚的地毯，如果它落在了上面，聂音音敢保证它从再高一点儿的地方摔下来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什么叫做刚好呢？就是这个烟灰缸刚好被聂音音挂了下来，刚好落在了没有地毯的坚硬地面上，刚好摔了个粉身碎骨。
龙烁安静的看着呆若木鸡的聂音音，不用他开口，聂音音已经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抱着装着新烟灰缸的袋子走在大街上的时候，聂音音回想着自己刚才刷卡时候的潇洒劲儿，觉得那一刻一定是被魔鬼附身了。龙烁办公室里的每一件东西都足以让她掏空自己的钱包，而自己挑地这个偏偏是里面最贵的一个，她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找到了一个一模一样地。店员告诉她，她真幸运，这是刚刚从国外运来的。国内他们是第一家卖这种烟灰缸的。
“感谢上帝！”聂音音感叹，还好今天有一件事值得她庆幸的，不然，她一定会被郁闷死的。
想到死，聂音音又想起了电梯里鲜血淋漓的场面，虽然她没有看到几个人惨死地样子。但是电梯里的血腥画面已经让她不寒而栗了，钱小琪亲眼看到了他们出事时候的样子，一定吓的不清。
正想着，一辆车从她的身边擦身而过，几乎曾到了她地胳膊。还好她紧紧的抱着那个袋子，不然又会被自己毁了。
“唉！你怎么开车的，这是人行道！”聂音音心惊肉跳之余还不忘大声喊几句出出气，可是她还没有喊完，就像是被什么塞住了嘴巴一样出不了声音了。
从她身边过的这辆车她认识，就是那天晚上看到的来接张春芳的那辆，这种车型实在是太少见了，聂音音保证自己对它过目不忘。车开的很慢，几乎和聂音音走着的度差不多。她紧走了两步，追了上去。
车窗开着一条小缝。聂音音伸长了脖子使劲儿的往里看了一眼，几乎昏倒了。张春芳就坐在靠窗地位置。脸色苍白，感觉有人向里面看。把脸转了过来，两眼空洞洞的看着聂音音。
聂音音晕了。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医院地消息出错了，还是自己没有听清楚？她管不了这么多了，把张春芳叫下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吗？她想敲车窗让里面的人停下来，可是她太过用劲儿了，竟然把车窗敲了个大窟窿。里面所有地人都转过头来看她，张总，李总，还有公司的小刘，天啊，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吗？
聂音音尖叫一声，跑到一个路灯后面，躲了起来。车并没有停下，也没有人追过来。当她哆哆嗦嗦地再探出头去看时，车已经没影儿了。
是自己眼花了，还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死？医院打到公司里的电话明明是自己接地，他们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说，出事的几个人送到医院里时已经没有了脉搏和呼吸，经过医院的抢救，终因失血过多，不治身亡。
“不治身亡，不治身亡……”这几个字反反复复的在聂音音的脑子里回响，打电话来的那个男人的声音还那么清晰，怎么会是听错了？她立刻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给自己的打电话的人就是在这次事故中抢救伤员的那个医生，他听了聂音音的讲述后没有觉得奇怪，他觉得聂音音不过是受了惊吓，产生了幻觉。他带聂音音坐上了通往地下二层的电梯，太平间就在那里，几个死者现在就在太平间里。
聂音音紧张的抓着怀里的袋子，她宁愿自己刚才看到的都是真的，如果是那样，这个大危机就会自己烟消云散，不论是自己还是龙烁，都不用再为这件事而头疼了。
“聂小姐，跟我来吧。”男医生走在前面，聂音音紧紧的跟着她，这里的空气里充满了福尔马林的味道，让她联想起来的就只有死亡了。
太平间里放了很多的尸体，聂音音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一次面对这么多的死人。在太平间的最里面，几个尸体并排放在了一起。
“就在这里，你看看吧。”男医生指了指几具尸体，聂音音说什么也不敢去掀开盖在他们身上的白单子，男医生只好代劳。
当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现聂音音的面前试，她的心一下子分成了两半，一半放了下来，一半悬了起来“这次你相信了吧？”男医生问，聂音音木讷的点点头，事实摆在眼前，她刚才的确撞鬼了。
回到公司里，聂音音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龙烁，他没有像那个男医生一样嘲笑她是神经过敏出现了幻觉，听完这些，她似乎有些不安起来，在聂音音的面前踱来踱去，一言不。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我看错了还是我撞鬼了？”聂音音现在只想知道一个准确的答案，可是龙烁的回答确让她的另一半儿心也悬了起来。
“你不仅撞鬼了，还撞上了最厉害的鬼，天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