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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君听爹爹说的如此明白,又想想凌晨时在宫里的情形,确实不过是来跟故人告别一样,爹爹并没有多少悲伤,终于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向月天枫撒娇,“爹爹害我们三个,不、是我们四个都担心死了!”

    “四个?”煜风嘟嘟嘴,随即恍然,摸摸腹部,笑道:“宝宝担心的踢我呢,要我对外公好一点。”

    月天枫探过头去贴在他腹部侧耳听听胎音,微笑道:“确实是个健康好动的宝宝,我这次出来一定要看着她出生。”

    玄乐看煜风甜蜜的笑容,为他高兴之余不禁有些黯然,才有些伤神凤君就贴上来,抱着他低声道:“养好了身子也早早给我生一个吧!”

    煜风笑着接道:“就是呀,昨天算是因祸得福,清羽说你体内的淤血一次吐了出来,内伤大概这两个月就能全好。外伤也都好尽了,要个孩子给这宝宝做伴儿吧。”

    玄乐有悲有喜,不知道说什么好,近来笨了许多呢!以前做花魁的时候迎来送往巧舌如簧似乎是另外一个人一般。

    月天枫柔声道:“这种事情急不得,你们都还年轻,不会只要一个孩子。多花些时间把亏了的身子彻底养好是正经。内外伤表面是好了,失了的元气可不好补回来。”

    玄乐心里一暖,爹爹什么都想着自己,其实只要能一生守在凤君身边,有没有孩子都不重要。凤君的孩子,不论是谁生的都一样。

    眼见这刚好起来一点儿的气氛又凝重起来,凤君急忙分了筷子盛饭,嚷道:“今儿是怎么了,说着说着就压抑起来,吃饭是正经。我可是凌晨起来到现在就吃了一碟蒸饺,前心贴后背好一会儿了!”

    “谁还拦着你吃饭不成?”煜风嘴里嗔怪,又心疼的不行,盛了汤换下她手里的米饭,“先喝碗汤暖暖胃,别吃急了消化不了积食!”

    “你夫人那胃是铁胃,吃下什么都能消化的了!”凤君乖乖地接过汤捧着喝,仍旧笑嘻嘻地跟他斗嘴。

    玄乐仔细地捡了爽口小菜趁她喝汤的间隙一口一口喂,看着两人斗嘴也觉得开心。

    月天枫捡两样全素的蔬果菜肴进口,笑眯眯道:“乐,这样下去凤君会给你养出坏毛病来!你人不能惯着!”

    “我知道,”玄乐有些羞涩地垂着头,仍旧喂凤君吃,细声道:“可是我就愿意惯着她呀!”

    此言一出,另外三个人都笑起来,煜风拿筷子点着凤君的脑门道:“啧啧,听见没听见没,世界上有个人就愿意惯着你,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

    凤君知道他舍不得用力,不闪不避任他戳,皮皮道:“我一直以为世上有两个人愿意惯着我一辈子,谁知是我想错了。原来只有一个!”

    玄乐飞快地瞟一眼煜风也烧红起来的脸色,忍不住促狭道:“我也以为风哥哥是惯着凤君的,一直跟你学着呢!没想到竟是学错了!”

    “爹爹~”煜风红着脸拉长声音往月天枫怀里躲,“他们两个合起来欺负我这个孕夫,你也不管!”

    月天枫一笑,“我看着你们高兴就行,这点小事不能劳动我大驾!”

    煜风柳眉一竖,坐正了威胁道:“好啊,你们三个一伙儿了,真以为我是病猫呢!再欺负我、我就,嗯,我就、不生宝宝!”

    玄乐先捂起嘴,从指缝里含糊道:“风哥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夫君恕罪,我把嘴堵上,再也不说了!”凤君捡个皮薄馅儿大的包子把嘴塞住,腮帮子鼓鼓的煞是好笑。

    月天枫也少不得配合,抿抿嘴打手势示意自己也没话了!

    三个孩子看他也这样,终于憋不住齐齐笑出声来。

    煜风道:“天天这么开心就好了!就是不知道爹爹能在这里陪我们多久?”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月天枫对于分离倒是从容的很,笑着安慰几个孩子,“要一辈子在一起的终究是你们啊,父母和儿女迟早都是要分开的。再说我就算走也就在天外天,以后你们什么时候来看我都可以。”

    听了这话,几个人的脸色才好起来些。

    说说笑笑一顿饭吃到了傍晚,凤君抚着吃的饱饱的肚子满足地出叹一口气。

    晚霞烧的半边天都火红火红的,远看如精致的云锦,花纹翻覆热闹。整个屋子都笼罩在温暖的光里,煜风歪在榻上看书,爹爹和玄乐对坐品茶,屋子里仿佛连空气都是安静温柔的。

    虽然明知道不能一直这样,还是会希望永远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情况也会像那烈焰一般的云海一般翻腾起来了,只是,她们可不会像云海一样安静地熄灭下去。

    刚才暗蓝又传睿瑶的信息说丞相海玉珍去太女府探望儿子了,要自己想想办法。

    睿瑶宠夫君只怕在全天宁都是出名儿的,海玉珍的小儿子海沧澜不但是太女正君,而且刚刚为睿瑶诞下女儿,一旦太女登基,必定会被册封为凤后。

    只是据说海沧澜见过母亲之后精神情绪都不好,这时候,她是想干什么呢?

    凤君皱眉,睿瑶舍不得海沧澜夹在母亲和妻主之间,可是自己能有什么办法!怎么算都是外人。夫妻之间的事儿,别人帮不了。

    而大长公主身边的黑蔷薇嫡系杀手似乎有一部分开始撤出定坤了,她才不信东方涵语会死心放弃,只怕是要有大动作了。

    那些杀手走的地方实在太散,虚虚实实,至今还没给人理出重点来。

    ……

    想着想着上下眼皮就越*越近,最后不由睡过去了。

    屋里的三个男人互相看一眼,轻手轻脚地挪到院子里纳凉下棋,玄乐在外面坐了片刻,见夜风一起,忙不迭地进屋看她是不是冷。

    凤君一身中衣给扯的甚为凌乱,衣带散开,领口敞着露出半边雪白的酥胸,眉头在睡梦中都紧紧皱着。

    玄乐红着脸去给她掩衣襟,指尖捻起盘扣还没扣上,冷不防被凤君反手拉倒扣在怀里,周身都是她的气息,侧脸贴在她肩胛那里仿佛着火一样,紧张道:“衣服、衣服……”

    凤君眼也不睁,摸索着把中衣褪了丢在一边,仍旧不松开玄乐,嘟哝道:“别吵,让我睡一会儿。”

    玄乐微微挣几下,见凤君只是顺着调整姿势,抱的稳妥舒服,就是不松手,索性也不挣扎了,躺稳了闭上眼,也睡一会儿好了。

    最后一线天光也隐到层层叠叠的建筑物后面,弯弯的月牙从云层后面钻出来。

    没了酒肆妓馆,定坤的夜异常的安静,夏日里天黑没多久,中央大街上已经看不见什么人了。

    百姓们都乖乖呆在家里,门前的灯笼一律罩上了白布,夜风吹过不免多了几分阴森的味道。

    潋琪揣着睿瑶的手信和柔水疾步从太女的府邸出来,柔水走了几步就跟她越贴越紧,小声道:“潋姐姐,我有点儿害怕~”

    潋琪看她微白的脸色,忍不住促狭道:“喝,你一个人在栖凰山里乱跑都不怕,这里四面都是人怕什么怕?”

    “可是她们都缩在房子里不出来,明明都是人却觉得像没人一样,安静的只剩风声了,不是更可怕!”柔水亦步亦趋地跟着潋琪,大眼睛骨碌碌转着四处乱看,声音越发低下去,“喂,你不觉得,这地方比没有人烟的深山老林可怕多了?”

    “是,随时都能跳出杀手来!”潋琪索性拉着她使上轻功往月府飞掠。

    柔水是襁褓中的时候就被带到净雪宫的,这还算是头一回下山,对她来说,思想复杂的人比动物更可怕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同时,在山中和天地动物亲近久了,她对危险也有近乎野兽直觉的感知力,她觉得怕绝对不止是因为周围太过安静。

    大家都知道自己是长公主的亲信,最近似乎又在太女府出没的次数太多了些,这些理由足够她们把自己当成目标了!

    但奇怪的是,她们开始加速之后,仍旧只是安静,并没有什么异常发生。

    “姐姐,跑的太快了吧,这里可是大街上!”柔水紧张地打量着时不时掠过的细长的小巷子,巷子深处闪闪烁烁的灯火怎么看都透出一股诡异的气息。

    “一个人都没有的大街,你就当它是没人的深山老林好了!”潋琪脚下飞快,连大气都没喘一个,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的阴影暗处。

    风声过耳,树叶哗啦啦的一阵轻响,夹杂着两声异常的铁器轻响。

    柔水、潋琪同时转身跟对掌借力向相反的方向跳开,两只极细的钢针从两人方才的位置飞速掠过插进附近的旗幡里,尾端幽幽闪着蓝光。

    两人对视一眼,暗器都发出来了还没感觉到杀气,果然是个高手,二话不说,再提速往月府赶。

    潋琪直到跳进月府大门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里暗自琢磨为什么没人追击,又少不得被轮值的姐妹嘲笑一番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