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女生小说 > 水色江山 > 第六章 储君
    “父亲,我不服气,凭什么她可以穿着龙袍那么耀武扬威?”和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就凭她是洪武皇帝的嫡孙。”“父亲,你做皇帝……”话还没说完,齐宗尚一把握住和悦的嘴,“我的小姑奶奶,你可不要瞎说。”和悦是齐宗尚的宝贝儿,三十二岁时,有了三个儿子之后,才盼来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齐宗尚松开了和悦,和悦气喘吁吁的嚷道:“父亲,你到底什么时候跟皇上商议出来啊?我是要嫁给太子的。等有一天,我要像姑妈那样做皇后。”“太子至今没有娶亲,那个位置早晚是你的。放心吧!在宫里好好服侍你姑妈,天晚了,我不能再不出宫了。”齐宗尚安顿了和悦,就草草的出了皇宫。

    洛明恪将贺兰送回问天阁时,贺兰已经昏睡过去了,绝世容颜在酒精之下,更显妖艳。洛明恪忍不住就想吻上那薄薄的嘴唇,但还是忍住了,他不能让她讨厌他,她手中握着的权利是将他推向九五之尊位置的一块重要的基石。

    逐月和锦春见贺兰醉了,要搀扶她进去,可根本扶不住,苍许一直在问天阁前等着贺兰归来,没有犹豫的接到怀中。洛明恪看的真切,男宠,这个男子是贺兰的男宠。他更加确定了他的身份。月夜下,冷冷的一笑,返回了东宫。

    洛明恪的前面放着枉水帝国的地图,此时天下八方诸侯,北方四郡,静阑,魏源,北凌,佳宁,南方四郡,天远,水苍。未央,边城。天远,水苍,未央三郡在天水河的下游,与南蛮之地接壤,人烟稀少,生活条件恶劣,但当地人野蛮强悍。又因未央郡。是南部较为富庶之地,与北侧东升郡。君安郡,中心的新京郡接壤,南侧就是水苍,水苍与天远隔天水河相望。在南方也是一股庞大的势力。最不起眼就是边城,少数民族聚集地区,当地面积狭小细长,雨林丛生,边城侯世代为侯,早习惯了偏安一隅,不足为患。总体来说北方各自为一,没有多少联合的希望。特别是贺兰代表静阑和魏源两郡。难以和洛天佑主持的佳宁握手言和。而南方,水苍和天远却都有依靠其北侧的未央侯的可能。未央与佳宁之间,又隔着梅州和东升两郡。相隔不过六百余里,如果他们联手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些还是表面的诸侯。暗地里屯兵买马想趁乱而起地人,更是大有人在,洛明恪哪里不明白?

    朝堂之上,齐宗尚处处与他为难,暗中勾结官员,使他的政令迟缓,不能得以实施。宫廷之内,皇后时时刻刻与他作对,在父皇面前说他的种种不是,就是选妃,都要选齐宗尚的女儿,这不是把他逼进一个死胡同吗?

    洛明恪仰头倒在楠木雕花椅上,身心疲惫,今夜武英殿上,贺兰种种的表现更是让他瞠目结舌,不畏不亢的表演,好似在上演一出戏剧,迷迷糊糊中,他好似睡着了,又好似在醒着,“太子,睡了吗?”洛明恪睁开眼睛,连忙起身,眼前是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双目有神,神采奕奕,“朱先生,这么晚,你怎么来了?”搀扶着先生坐下,朱先生讪讪一笑,“殿下,今天晚宴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那贺兰公主可真是一个狠角色,不知道殿下想用什么办法拉拢她?”洛明恪摇摇头,轻声说道:“先生,学生还不知道,贺兰不是一个可以任由把握地人。她只看重利益,软硬都不吃。其实我最怕洛天浩将她拉拢过去,那样我真怕自己势单力薄。”

    “太子,你何时选妃啊?”洛明恪听了这话,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朱先生,不禁叫道:“先生,她是我地堂妹。”朱先生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太子,得天下还要在意那些事情吗?政治太多的时候都是靠联姻完成的。”朱先生站起身,慢悠悠地走了出去,仿佛他重来都没有出现一般。

    天下,天下,一想起这个词,洛明恪的心就纠结在一起,连跟女子交欢的力气都没有。

    天没有大亮,东宫里的小太监就叫醒了洛明恪,“太子,今天不上朝,但要到弘文殿当值。”弘文殿,宰相,丞相,参政皇亲等高官办公处理政事的地方,也可以被称为内阁。洛明恪爬起来,头还些晕,小太监连忙扶起他,“殿下,要么就不要去了,我去给你到弘文殿告假。”洛明恪无力的摇摇头,道:“没关系,帮我更衣。”

    洛明恪来到弘文殿时。天已经大亮。各部、地方地奏章都已送过来了。按照折子地编号。他依次查看。当看见一则落款林无境地折子。气地洛明恪心都蹦出来了。两月前。他就发布了不许将怪石大玉等劳民伤财地奢华之物运往京都。可是内务府竟然顶风作案。哪里不让他生气。而且他们敢做。自然有人支持。不是皇后就是齐宗尚。而且多半是皇后。敲山震虎。让他难堪。他发出去大半年地整顿各地军务地诏令。仿佛石沉大海。所有人都跟齐宗尚一条藤唯恐他掌握了军权。

    景侯洛天熙走了过来。洛明恪见有人来了。连忙站起身。叫道:“皇叔。”景侯是孝御皇帝地孙子。其父在洪武朝不很得志。但到了天瑞朝。渐渐地有些政绩。进了弘文殿。对于皇室地内斗。他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也是京城皇族地一大特点。手中权力不大。又无兵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洛明恪自然也明白。知道这群人没有一个能靠地住地。二相因为前一日地宴会。都没有到来。直到下午。就只有太子和景侯不温不火地看着折子。洛明恪有些憋闷。跟文书令告假就出了弘文殿。

    不想回东宫。直接到了问天阁。他刚到殿外。就听见院中散着袅袅地琴音。宛如天籁之音。洛明恪狐疑地向问天阁地护卫问道:“这是谁在弹琴?”护卫回答道:“太子殿下。这是我们公主在抚琴。”“公主时常抚琴吗?”洛明恪不觉问道。护卫摇摇头。“公主在静阑时。公务缠身。根本就没有时间抚琴。我们还都是在来京城地路上。才知道公主会抚琴地。公主说她地琴已经荒废了。只要我们不嫌难听就行了。但我听着还可以。很舒服。”护卫傻呵呵地笑道。

    洛明恪也笑了。琴声不用多么优美。听着舒服就好。他顺着声音找寻来源。一处凉亭。贺兰地玉手轻挑银弦。双手在八弦古琴上拨动着。声音宛然动听。洛明恪不知不觉靠在栏杆上凝望着她。她失了在高处地决然。多了生活里地平和。不知过了多久。结束了这首曲子地弹奏。贺兰缓缓站起。冲着洛明恪笑道:“太子殿下。请。”洛明恪才从梦境里反应过来。坐在了她地身旁。贺兰习惯性地为洛明恪斟上一杯茶。“太子。请。”“为什么不喜欢叫我皇兄?”贺兰嫣然一笑。“殿下。你觉得我们之前有亲情吗?”

    这句话将洛明恪问住了。亲情。皇族之间有亲情吗?转而苦笑道:“血溶于水。终是会有地。”贺兰掩面而笑。“会有地。不错。回答地好。”贺兰笑过。又恢复了常态。“殿下。不需要办公吗?怎么有时间跑到我这里来?”

    “今天在弘文殿当值。心情不好就跑了出来。”洛明恪将实情说出。贺兰微微地挑动了一下眉梢。轻柔地询问道:“遇到不愉快地事情了吗?”洛明恪点点头。贺兰不屑地说道:“不听话地杀了便是。还有什么可犹豫地。”云谈风轻。杀人在她地嘴里就如说吃饭了吗那么随便。洛明恪没有回答。独饮了杯中地清茶。贺兰又说道:“做事如果总是前怕狼后怕虎。那么什么也做不了。”

    两个人的眼睛对视着,洛明恪最先错开了视线,“很多时候,必须要畏惧后果的。”“你姓什么?”“洛。”“姓洛,你就应该知道皇权是至高无上的。忤逆者杀无赦。不管他是谁!”洛明恪站了起来,不惊反问道:“你就不怕报复吗?”“树倒猢狲散。没有魄力,谁会信服你?”洛明恪无力的坐下来,是啊,他是当朝的太子,难道他太子就是被人家当猴耍的吗?

    没有跟贺兰告别,就拂袖而去。

    贺兰望着他的背影,娇媚的端着茶杯,轻啄着杯中的清茶,一脸说不出的诡异。

    洛明恪前脚刚走,洛天浩就到了,一身蓝龙淡黄龙袍,将他的冰冷都掩盖住了,贺兰拿起明恪用过的杯子,说道:“这是太子刚刚用过的。”又拿起自己的,“这是贺兰了。不知道皇叔愿意用哪一个?”洛天浩接过贺兰的杯子,道:“我用这个。”贺兰不觉摇摇头,道:“皇叔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贺兰在你的手中不过是一个杯子。”洛天浩又拿过明恪的杯子,贺兰又笑道:“皇叔的眼睛看来真的很高,太子的东西,皇叔可是一直在垂怜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