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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六七章肃州见闻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收藏~顶*点*书城书友整~理提~供一转眼便到了贞观七年。两年多来,驿唐钱庄在大唐境内遍地开hua。所有驿站所在之处皆可以办理银钱汇兑业务。北到草原,南到jiao趾,东到大海,西到西域,只有是大唐疆域所在皆有银票流通。毫不夸张地说,银票已取代铜钱和财帛成为大唐最具变现能力的货币。

    贞观四年,驿唐钱庄不记名银票的累计行量(记名银票因为是有存有兑所以其数额并不具有代表xing)为二十万贯,贞观五年,这个数字就达到了一百万贯。到贞观六年,不记名银票的现量突破了一千万贯。到贞观七年,不记名银票的行量已经达到了两千万贯。

    不记名银票行量的ji增一方面是由于钱庄有目的地增加不记名银票的投放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不记名银票具有兑换率固定手续费固定优势。手续费方面,无记名银票在行时就规定兑换费用为千分之一。而记名银票即便是享受甲等优惠条件手续费也要千分之二十五。仅从手续费方面来说不记名银票比记名银票就贵了二十五倍。

    不过,为了限制不记名银票的投放量(单从有续费方面的优惠而言就不知有多银票想要变成不记名银票了),驿唐钱庄规定任何一笔汇兑业务兑换不记名银票的最高限额不过兑换额的一半,具体数额不过一千贯。也就是说即便你拿一百万贯进行汇兑,其中不记名银票的数额也不能过一千贯。之所以限制不记名银票,是因为不记名银票具有和钞票一样的功用,能够增加货币的流通量,如果不加以限制将会造成货币流通量的增加从而造成通货膨胀。虽然在现在这种流通不是特别通畅的环境下适当的通货膨胀有利于刺ji经济的展,但局部的通货膨胀时间久了会造成经济的畸形展,而且还会影响钱庄业的整体运行状况。所以,李潜一直刻意限制不记名银票的流通数额。

    贞观七年,三月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长安就有了这个踏青的习俗。有诗云,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在这天,无数王孙贵胄、富家公子以及良家子弟皆趁着杨柳依依net光明媚,邀上三五好友去长安郊外游玩。当然,赏景游玩只是这些年轻人外出游玩的目的之一,更重要的原因是在这一天长安城无数正直青net妙龄的大家闺秀、xiao家碧欲也会叫上几名同龄伙伴一块去长安郊外游玩。

    在这一天,那些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如果互相之间有看对眼的会趁这个难得的良机si定终身。当然,如果少男少女的父辈之间没有恩怨纠葛或者没有其他别的想法,一般都顺水推舟同意儿女的选择结为秦晋之好。但若是他们的父辈之间不对付,往往会谱写一曲dang气回肠的大唐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故事。只不过与原版不同的是,大唐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往往都会以喜剧结尾。因为大唐开放的风气使然,扮演朱丽叶的少女大多会在三月三之后珠胎暗结,让她的父母哪怕心中有再多不甘,也只能捶xiong捣足的自认倒霉,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这门亲事。

    如果说长安城的三月三是上演1ang漫爱情故事的温net的西北则在刺骨寒风的隆重下上演着新一轮的财富故事。贞观以来,大唐日益强盛丝绸之路也日益繁荣,不知有多少商队因为丝绸之路赚了个盆满钵溢,也吸引了无数胆子极大的个体商旅独自走大漠,希望能通过冒险淘到hua不完的金子。然而,大漠仿佛是个无情的婊子,并不因为人们的善良和衷心期盼而给予特别的关照,在造就了无数财富传奇之余,也不知有多少怀揣着财梦想的人埋骨大漠。只是由于巨大的财富youhuo,每年都有更多的人无视那些埋骨大漠的前辈的血的教训,满眼只看着那些淘金成功的幸运儿传奇而走上茫茫瀚海。

    肃州(今酒泉),大唐境内最西的一个大城,同时也是无数走丝绸之路商旅歇脚休整的重要中转站。三月三这天无数商旅云集此地等候肃州开关。由于秋冬季节风雪极大,商队根本通过茫茫大漠,且驻守肃州的军队也不愿冒着大风雪出外巡查。所以深秋十月之后肃州便会闭关禁绝商旅通行,直到次年三月初三再次开关。开关仪式乃是肃州一年中最盛大的活动,在这一天陇右道总管、肃州郡守以及各大商号的东家,总之所有那些在肃州以致西北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云集肃州参与开关仪式。

    由于开关仪式非常浩大,来肃州的外地人非常多,以至于二月底驿馆以及si人客舍里就没了房间,那些来晚的商旅只能望而兴叹。李潜现在就属于这些人中的一个。他迎着依旧有些刺骨的西北风,紧了紧大氅难以置信地问站在他马前的庄xiao虎道:“所有客舍你都问过了?真的没有地方了?”

    三年过去,原本那个稚气未脱的庄xiao虎已变得成熟,脸庞棱角分明,双目黑白分明透着精神,net上蓄了短须,一个十足的帅xiao伙。

    庄xiao虎肯定地道:“所有客舍xiao人都跑遍了全都客满。”

    “那可怎么办?”李潜看着人来人往的行人,道:“难不成要1u宿街头?”

    庄xiao虎左右看看见无人注意,上前低声道:“阿郎,咱们不如去驿站亮明身份,驿丞肯定会想办法安排。”

    李潜摇了摇头,道:“不妥。这次咱们微服前来另有要事,怎么能因为没地方住而暴1u身份?”

    庄xiao虎急忙道:“可没地方住也不成啊。这鬼天气虽然已入三月,可夜里还会结冰,若是在外面冻一宿肯定会冻出mao病来。阿郎您是千金之躯怎能吃这份苦头?”

    李潜思忖片刻,道:“你看这街上有好多形色匆匆的商旅,看上去应该也是刚刚入城不久。若是客舍都满了他们晚上怎么住?xiao虎,你去问问,看看他们有什么路子。”

    庄xiao虎应下转身离开。

    老许看了看天色,道:“阿郎,天色不早,咱们不如先找个地方吃些东西。”

    李潜看到前方有个酒幡在风中飘舞,笑道:“那里有家酒馆,咱们正好去喝两杯暖暖身子。”

    一行人来到酒馆前拴好马。李潜走在最前伸手挑开厚厚的门帘,顿时一股热1ang夹杂着酒菜的香味扑面而来。李潜深嗅了一下,笑道:“这味道可真you人。xiao二,xiao二。”

    “来了。”远远传来一声应答。

    李潜扫视了一遍,看到酒馆里靠着墙壁盘了一圈炕,炕上铺着厚厚的mao皮,摆了十多张几案,所有的几案上都围满了人。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吃的满嘴流油,喝的不亦乐乎。xiao二手里正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菜在为一座客人上菜。

    等xiao二上完了菜,一路xiao跑过来,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满脸歉意地道:“客官对不住,座位满了。”

    李潜考虑这时候正是吃饭的点,这里客满想必别的酒馆饭店也没地方,于是便道:“要是等的话得等多久?”

    xiao二盘算了片刻,道:“您要愿意等的话,大概得等一炷香功夫。”

    李潜点点头,道:“那就等会吧。许叔,正好趁这功夫先把马喂了。”

    老许点头出去喂马。xiao二告了个罪去忙活了。李潜在店里看了一圈,却没现掌柜,心里正在纳闷。这时他听到隔壁一桌人正在议论。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矮个男子道:“哎,你们听说了吗?老七的那个宅子这次怕是保不住了。”

    “怎么回事?上次安府不是主动退让了吗?”一个四十多岁的瘦子诧异地道。

    年纪大些的老者捻须道:“你一走就是大半年,消息太闭塞了。这次不是安府,是驿馆。”

    “咦,怎么又冒出来驿馆了?”瘦子道。

    矮个男子接口道:“这个我知道。据说驿丞嫌现在的驿馆太xiao,根本没办法招待这么多来往的官员,特别是每年的开关仪式,来的那些官员驿馆根本住不下。所以驿馆准备扩建,府衙已经同意了。”

    瘦子道:“府衙都同意了?这么说老七想打官司也打不赢了?”

    老者点点头道:“谁说不是。有道是胳膊拧不过大tui,府衙都站在驿馆那边了,老七还能有什么办法?唉,老七也真够倒霉的。院子左边是安府右边是驿馆。上次安府想撵他走没撵成,现在驿馆又来撵他。”

    矮个男子道:“安府撵不走是因为安家现在不行了。原来安家出了两个国公,那是多大的风光?不夸张地说,安家跺跺脚金城以西都得晃三晃,甘、凉、肃三州的太守对安家的人都得恭恭敬敬大气都不敢喘。可惜不知怎地,安家的好日子忽然就到了头,两位国公先后被夺了爵位。这安家也就没了往日的张狂,夹起尾巴来做人了。”

    瘦子道:“叔父,三弟,你们可知安家那两位国公是怎的被夺了爵位的吗?”

    老者和矮个男子纷纷摇头。矮个男子道:“二哥,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你给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瘦子压低声音道:“说来这事已过去好几年了。若不是这次我去长安遇到一位生意上的老朋友偶尔谈话谈起一人来说起此事我还真不知道这人竟然有这么大本事。”

    老者和矮个男子面1u诧异,道:“你说的到底是谁啊?”

    瘦子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地道:“你们可还记得大业年间称过帝的西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