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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八零章威逼利诱(四)

    崔敦义临走时留下的那句“望郎中三思”,虽然语气客气但李潜还是从中听出了威胁的意味。(手打小说)眼下朝堂上依然是出身门阀世家的官员占上风,别的不说,李潜名义上的上司崔敦礼就是出身于博陵崔氏,而且论血缘关系与崔敦义还不算远。若这些人联合起来打压李潜,李潜前途堪忧。

    不过,李潜倒也不怕他们打压。他们打压的越厉害李潜越受李世民器重。说白了,李潜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李世民办事。他们打压的越厉害李世民就越清楚李潜的处境的艰难和对他的忠心,相应的,对李潜的提拔也越有好处。

    李潜正在思忖崔敦义可能会采取什么方式来对付自己。这是门外传来脚步声。李潜抬头一望,看到老许进来。他正要吩咐老许撤去残席把茶具拿来,好让他烹锅茶仔细考虑一番,就听到老许轻声道:“阿郎,有人求见。”

    李潜纳闷,这么晚了谁还会来求见?

    老许看到李潜纳闷赶紧解释道:“刚才郎中与崔敦义宴饮时那人就来了,一直在偏厅等候。”

    “谁?”

    “是个女的,我不认识。不过,她说是妙玄真人让她来给阿郎送一封书信。”

    李潜点点头,“请她到内室去吧。顺便把茶具送过去。”

    李潜回到内室没多久,就听到门廊上传来脚步声。李潜听的出其中一个声音较大的是老许的脚步声,另外一个脚步声则要轻微的多。

    不多时老许进来,躬身道:“阿郎,客人来了。”

    李潜点点头看,老许闪身退出去,来人出现了李潜视线里。这是个女人,因为虽然她带着幂籬,不过却遮不住她窈窕婀娜的身姿。可惜的是她除了带着幂籬,还用一方白巾蒙住了面孔,只留下两只眼波流转的剪水双瞳。

    女子往客厅里走了两步,伸出纤纤玉手取下幂籬放在地上,再次上前两步盈盈拜下,“奴婢媚儿见过李郎中。”

    李潜听这声音婉转清脆恍如天籁一般,不禁有些心驰神摇,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你可是在长安妙玄真人清修处抚琴的那人?”

    媚儿充满笑意的声音响起,“没想到郎中还记得奴婢。”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李潜脑海里立刻想起了麦紫澜曾对他说过的话,裴玉儿(妙玄)只喜欢女人,她身边的那个媚儿便是她最心爱的女人。原来这个女子是裴玉儿的相好。李潜心里刚刚萌动起来的一丝好感立刻烟消云散。对于女同而言,男人在她们眼里跟本没什么分量(仅指男女感情)。而在李潜眼里,女同也可以划入怪胎一类。

    李潜笑了笑,“妙玄真人可好?”

    媚儿明显察觉出李潜语气中的冷淡,虽然他在笑,但这笑容与媚儿以前见过的那些倾慕她甚至垂涎她的男人不同,那只是一种礼貌,一种疏远。不过媚儿并没有不悦,她依然用天籁般的声音道:“劳郎中挂念,我家小娘子很好。”

    李潜注意到媚儿称呼的变化,诧异地道:“你家小娘子?怎么妙玄真人还俗了吗?”

    媚儿点点头。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潜问道,然后又补充道:“请这边坐。”

    媚儿来到距离李潜不到三尺的地方与李潜隔几案相对而坐。她的人还未来到李潜便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不过却非兰麝之类的香料味,而是一种无法言喻的香味。嗅到这香味李潜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他赶紧提醒自己,这人女子异于常人,不可动心,于是他立刻缚心猿拴意马,正襟危坐。

    媚儿款款坐下,道:“此事说来话长。自从裴公被罢免回原籍。小娘子也无法继续留在长安,便随裴公回了蒲州老宅。裴公回到蒲州大病了一场,小娘子的三个哥哥皆是纨绔之辈,她那一帮嫂子更是只知败家。几个月下来,他们竟把家业败了一半。小娘子原本想继续清修,见此情形只得向裴公禀明此事,还俗归家挑起整顿家业的重担。”

    李潜点点头。裴寂的儿子们一个比一个能败家的事他早有耳闻,只是却不知道裴玉儿还俗重掌家业之事。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裴玉儿出家当黄冠只是个幌子,并非真的想一心证道,修玄成仙。现在裴寂遭贬,裴玉儿还俗归家照顾家业也是人之常情。

    “裴公身体如何?”

    “经过小娘子的悉心照料现已痊愈。不过,这次裴公受到的打击太大,痊愈后无心料理家业,每日只是读书养花。”

    李潜点点头,“这倒也不错。裴公操劳了一辈子是该好好修养一下了。哦。裴娘子让你来找李某不知有何事需要李某效劳?”

    媚儿将手伸入衣襟,不过与普通人伸进去之后向下掏摸东西不同的是,李潜的视线刚好可以看到媚儿柔若无骨的小手攀上了她自己右边的山峰。媚儿穿的是上面一件藕白色的交领短衫,下身穿一件同色的长裙,中间是大红色的束腰。由于天热,她所穿衣衫的质地轻薄,而且紧紧贴在身上,清楚的勾勒出她玲珑浮凸的曲线,特别是胸前的**更是呼之欲出。**之间的那道沟无比陡峭,如同沟壑一般。现在她在将小手伸进去,无意间将衣领拉的大了不少,李潜略一垂眼便能看到那一片炫目的白和那两个圆润的弧状边缘。

    李潜感觉心跳突然加快,而且小腹有股灼热在升腾翻涌。他赶紧移开视线收摄心神,压住蠢蠢欲动的**。

    从媚儿将纤纤小手伸入怀中到取出东西来不过是几息之间,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李潜的表情变化。掏出东西来后她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李潜看到媚儿的手心里有块折叠成一团的白绢,他正诧异时,媚儿解释道:“这是小娘子给你的信。”

    李潜伸手从媚儿手心里拿过白绢。指尖所触之处细腻柔软。白绢还未到眼前李潜就嗅到了更加浓烈的幽香,而且白绢有些潮湿,想来媚儿将这白绢藏在那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李潜在几案轻轻铺开白绢看了一遍,而后皱眉道:“裴小娘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媚儿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过瞬间又消失无踪,“没有啊。小娘子很好。”

    “那为何你家小娘子要让李某照顾你?”李潜望着媚儿水汪汪的眼睛,目光里没有任何心动,只有探究和分析。

    媚儿的眼神开始闪躲。

    “你与裴小娘子关系非比寻常,虽然信上她说怕三个哥哥打你的坏主意,不过裴公不问家事,一切由裴小娘子,以她的手段还能治不了那三个废物?她根本没必要请我来照顾你。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李潜话隐晦地点出了他知道媚儿与裴玉儿的关系,同时也说明他很清楚,如果不是裴玉儿面临自己没把握应付的危险,她如何肯将心爱的女人托付给李潜照顾?

    媚儿垂下头没说话。

    李潜见状把手一摊,道:“如果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不过,麻烦你回去告诉裴小娘子,我不会收留一个对我不信任的人在身边。”说着李潜起身就要叫人送客。

    “郎中且慢。”媚儿急忙叫住李潜,望向李潜的双眸中雾蒙蒙的,似乎随时都会落下泪来。

    “说吧。”

    “事情是这样的。刚才奴婢不是说到裴公回蒲州之后便病了吗,那段时间小娘子一直将精力放在照顾裴公身上。汾阳有个疯疯癫癫的家伙名叫信行,他经常在裴公老宅外出没,遇到向家里的家僮神神秘秘地嘀咕,‘你们家裴公有天分,是帝王之相’之类的胡言乱语。后来裴公病好了,小娘子便忙于重掌家业的事,一直没听说此事。过了没多久信行就死了。有一次,裴公的监奴恭命将信行的狂言告诉了裴公。裴公原本大病初愈身体不佳,听到信行的狂言后更是惊恐万分再次病倒。裴公不敢将事情的经过禀告朝廷,便私下命令恭命将听过信行狂言的家僮杀掉灭口。谁只那恭命只把家僮藏匿起来。后来,恭命以此为把柄要挟裴公和小娘子让他们将奴婢赐给他。小娘子当然不肯,裴公也认为恭命背主要挟是在可恨,断然拒绝了。”

    “恭命当时没说什么,第二天便留书出走,说要到长安举报裴公谋逆。小娘子派人去追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恭命的下落。小娘子担心朝廷追究此事,所以让奴婢来投靠您。”

    李潜听了沉思不语。裴寂注定命里要有这一道坎,这是无法改变的历史(李潜也不打算改变它)。不过令李潜不解的是以裴玉儿的能力竟然没有找到恭命这是在太蹊跷了。恭命只是裴寂的监奴,说白了是个仆役头子,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即便他处心积虑要到长安去,可他能动用的资源不可能比裴玉儿多。从蒲州到长安这一路有千里远,他肯定会留下踪迹,裴玉儿竟然没找到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恭命背后肯定还有一个不弱于裴家的实力在帮助他。

    究竟谁会帮恭命?为什么要帮他?是为了彻底打垮裴寂?还是仅仅为了眼前这个尤物?裴寂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当朝司空了,他就象一只没有爪牙的垂暮老虎,对于他那些曾经的政敌来说,他已没什么危险,犯不着再难为他。究竟是谁与他有这么大的仇恨非要置他于死地?至于眼前这个尤物,虽然令男人动心甚至发狂,可单纯为了她招惹裴家似乎也不是个明知的决定,除了那人的脑袋里全市精虫。

    李潜想了片刻道:“恭命离开裴家多久了?你什么时候离开裴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