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女生小说 > 竹林第八闲 > 第三卷 皇朝贵妃 第一百零六章 咫尺天涯遥
    算算日子已近年关虽然宫内还是一如既往按部就班死寂一片宫外却比以往热闹多了。

    行走在积雪未消的街头雯夏感到整个人都放松了。皇宫虽然美但是那就像个美丽的牢笼总是给呆在里面的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人呆在里面越久那压力就越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而且呆在皇宫里外部的压力越重心却莫名地空虚起来只觉得胸口下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只余下那空洞的心跳声“砰砰砰”地响着倒宛如一个计算生命时刻的钟表活着只为了等死。

    在那样的空虚下雯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甚至一度失去了目标觉得自己便像是提前住进了坟墓等着那填埋的土压下来的一刻。

    而一出宫那压在人身上的重荷便马上被清风吹散无论是街头挑着担子行走卖小物件的货郎还是街边摆了摊子卖小吃的摊子都给人一种活生生地有生气的感觉。

    这些普普通通的人他们虽然终日奔波只是为了能有口饭吃但是他们的生活却是鲜活的只要吃饱穿暖他们就能得到满足如果有一些节余他们就会很高兴。其实这样简单的生活有时候看起来真的很美好人活着何必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呢?

    知足常乐雯夏过去常常听人这么说却从未仔细想过……现在雯夏问自己“我有多久没有开开心心地笑过高兴过了?”是啊似乎回到洛阳城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彻彻底底放纵自己开怀大笑过。身份束缚着她环境压迫着她。而最重要的是生活中失去了那种能令她高兴的事情。

    雯夏回想起住在洛水之源的时候。那个时候什么都不用想不用愁更没有这么多的勾心斗角。在那段日子里天气好的时候雯夏可以和媚儿一起玩儿。等到了晚上雯夏可以随随便便坐着听董祀和蔡文姬讲那些从那一摞摞的卷轴中汲取出的古人地智慧和豁达。

    下雨的时候。听董祀弹琴听蔡文姬吹笛雨落在屋檐下滴在檐下石台出叮咚叮咚的响声。和着琴声和着笛声宛如仙乐。

    董祀和蔡文姬他们都是历尽了千般辛苦走过了万般艰难。看破了人世百态才得以获得那样平静安逸的生活可以携手共度余年。而自己呢?雯夏问自己。“是不是我也需要品尝过人生的酸甜苦辣咸走过无数的波折艰难才能拥有属于我自己的安逸平静?”

    虽然不便再与故人相见雯夏却也不曾忘记过董夫人和媚儿……a小说网。出宫地时候雯夏曾今让小艾去司马师的府上打听过得之董夫人已经将媚儿送走。

    “离开了也好媚儿这样的小丫头。实在不适合在洛阳这样的地方长久呆下去。”听到小艾回报的时候雯夏只是淡淡一笑这样说罢她便又顺着洛阳城地街道慢慢向前走。

    小艾跟着雯夏看着她漫无目的信步走着。觉得自己的主子在入宫前和入宫后有些不一样了。

    入宫前她出来的时候。总是去酒肆但是入宫后她再出来不仅未曾有过一次甚至是有意避开从前去过的那个酒肆。不仅仅是酒肆小艾还现雯夏每次出宫都往城北走从未去过城南。而城南便是王弼地居所。

    小艾尚且清楚记得从前王弼病中雯夏又被刺客所扰不能出府的时候郡主便是派自己去探望他的。每每回来雯夏总要向自己将王弼情况问个清楚方才罢休。

    如果是朋友又为什么不去见王公子呢?小艾弄不清楚。雯夏虽然远远避开了城南却总是在无意中回望着南面这样无意识地动作雯夏自己大概也不曾觉却全部落入了小艾眼中。

    小艾也不再是从前那个笨笨的小女孩儿了从做了雯夏的贴身侍婢开始也不过半年有余小艾却已经学会了很多东西。虽然远远比不上苏曼的谨慎但是有些事情小艾凭着自己也能看出三分端倪。

    在自家的主子心里是不是还有什么无法放下有没法面对的东西呢?小艾也曾偷偷这样想过猜测过雯夏和王弼之间的关系但是自家的主子是那么聪明地一个人怎么会感觉不到自己都觉得奇怪的事情呢?

    但是小艾还不知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她都能看出有些异样的事情在雯夏心中想来却只是认为自己愧对王弼又怕再见他给他带来麻烦。雯夏对于自己心中每每想到王弼时涌起的那种异样感觉便是这样解释的也是用这样地理由来躲避着王弼。

    雯夏今日受了委屈心中不快也没了往日的小心信步在洛阳城中乱走不知不觉竟然走远了等察觉到地时候洛阳城北城门已经近在眼前在眼前。雯夏折身想要返回但是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城门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开步子。

    只要再往前走几步几步便可以离开洛阳了要不要试一试?

    雯夏虽然心里这么想却也知道自己这个念头极孩子气。身为一国的皇妃她这么从宫里出来没有人暗中跟着才见鬼。恐怕不仅仅是宫里的侍卫会跟着司马炎也会派人暗中跟着以确保她的安全也确保她不会离开。虽然那城门就在雯夏眼前那么大敞开着虽然那自由看起来只有几步之遥雯夏却深知这几步隔着重重沟壑每一步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虽然明白但是雯夏却依然想要跨出去一步面对诱惑的时候行动往往不由理智来控制而是由内心深处最真切的**来控制。

    不过雯夏也只迈出去一步罢了因为雯夏看到了一个人坐着一辆破烂之极的马车从城门进来。那个人穿着破破烂烂棉絮还露在外面的冬衣一手抓着个极大的葫芦向口中灌着一手牵着缰绳控制着那匹很寒酸很瘦的马。

    马车没车篷光秃秃地只有个破木板子马车上除了那驾车的人还跟着看上去一个十七八岁男子。那男子手中抱着个铁锹缩在马车一角不断打着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