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风灵之翼 > 第四章 疯狂
    「哈啾……好了好了我知道……唔……知道你见过你的月月了……」

    清晨空气清爽阳光明媚秦祥儿却垮着肩从户外推门进来抬眼看到房内吃早餐的同伴连忙在桌旁坐下开始了狼吞虎咽同时不忘伸出一只手制止身后某位少年重复了一夜的话语。

    「哎真没耐心人家才说了「几遍」而已。」风岈嘟囔的在桌旁的坐下拿过一个牛角面包啃着其他听到他话语的同伴却在额头挂上了黑线与冷汗他的「几遍」已经接近「无数遍」了。

    文森优雅的用纸巾擦净嘴角微笑的眼看也不看那位兴奋过度的王子殿下向着那位顶着两个黑眼圈、拼命塞东西下肚的佣兵询问:「你们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消息啊我带秦祥儿去盗贼公会……」风岈又开始积极的插话。

    「你闭嘴!」文森打断风岈微笑的面容却透出一种阴森的压迫「你给我好好冷静一下这么浮躁永远别想救出你的月月。」

    刹那周围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好几度金的王子殿下委屈的扁扁嘴角哆嗦着肩膀缓缓移动到墙角蹲下低着头在地板上画圈圈不再说话。

    对面秦祥儿匆忙咽下口中的食物对着文森敬佩的挑起大拇指。

    「先是关于禁魔环的消息禁魔环分两种可开解与不可开解。

    「可开解的那种往往造型粗笨体积庞大镶有大量的中等魔晶石。

    「而不可开解的禁魔环做工精致常常制成饰模样在高级魔晶石中刻印封魔阵一旦戴上就无法取下……」秦祥儿端起一旁的牛奶灌下一口接着说:「而根据描述我们遇上的就是不可开解的这种。」

    大家的眉头不约而同的皱起看来现实果然比较残酷。

    「所谓不可开解是不能透过正常手段解开可要是使用不正常手段呢?」文森打破沉默说道伸出一指敲击着桌面。

    「魔力大于魔晶石存储量……」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风歧突然开口秦祥儿忽然想起什么叫了起来「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消息上好像有这条当……」

    「当佩戴者的魔力过魔晶石所能封印的程度后禁魔环将会崩坏……」

    风岈阴森森的语气从墙角传来他附近的空气似乎都飘动着片片阴云。

    「所以就是这样……」秦祥儿摊摊手众人回过头来继续讨论某人被忽略在墙角继续忏悔中。

    「不过她是召唤师按照常理来讲召唤师一般魔力都很低……」文森回想了一下的确没有看过那位公主使用过任何低阶以上的魔法。

    吉吉前倾着身躯将湖绿的长甩回肩后做下结论道:「就是说不要指望她自己能够解除那个东西。」

    众人同意的纷纷点头。

    「好这个问题先放一边还有别的消息没?」文森再次问。

    秦祥儿点点头说:「有就是关于那个御香师人质的消息根据分析她被关的地点大概有这样几个一是皇宫地牢二是中央监狱三嘛听说耀日亲王在宫外城西有一座宅邸。

    「原本对于王族来说成年的亲王应该居住在宫外但是由于现在这位亲王耀日漓身体不便又受到当今国王的宠爱所以特许他居住在皇宫中不过同时也按规格在宫外封给了他一座宅邸。当然也很有可能人质被随便的关在皇宫中任意的角落……」

    「范围很大嘛。」狂武大声感叹。

    「嘘嘘小点声。」

    秦祥儿连忙扯扯自家老大的衣袖悄声说道现在的他们可是坐在旅馆一楼的餐厅一角虽然来来去去没有几人但是他们谈论的可是「违法犯纪」的重大事情万一被人听到风声可就麻烦大了。

    狂武无奈的挠挠头不再说话。

    秦祥儿吐了一下舌头继续说:「不过幸好因为风岈是盗贼公会的高级贵宾我们享有不同的待遇所以呢盗贼公会又提供给我们进一步的消息就是皇宫的一般房间中没有任何人被软禁的传闻而中央监狱里也没有叫做琉璃的女性。

    「因此可能性只剩下两个一是皇宫地牢二是亲王府邸……」

    说到此秦祥儿下意识的回头望了望墙角的某个身影心中非常惊奇这个漂亮胡闹的少年居然有着大武士的实力和盗贼公会的贵宾身分他的来历一定非常不凡。

    「那么到底是哪个呢?」吉吉露出困惑「到底是地牢还是府邸?」

    众人面面相觑两个同样麻烦的地方究竟哪个才是他们的目标呢?

    当为抢婚救人的六人陷入苦恼之中的时候另一件事在王宫生。

    时间在流动对于被困在王宫的月灵来说清晨与黄昏白天与黑夜今天与明天此时与彼时都是一样的。

    二十六个日日夜夜足够她把这间一百平米的房间看的清楚从这个桌角走到那个墙边需要几步都在心底记忆明白。

    她就好像一个被遗忘的傀儡尽管整个王都因为她的婚礼而忙碌喧嚣但是她却依旧无声的存在在这个寂静的角落里。

    因此当第二十七天的午后她听到某人召唤她的「邀请」时她不禁有些楞住。

    然而所谓「邀请」自然只是客气的说法其实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大群的宫女涌入把她围绕在中央梳化妆更衣她懒懒的眯起了眼睛任由摆布。

    片刻之后巨大的穿衣镜前出现了一个令她自己也感到陌生的女子。

    夜色的丝盘绕出斜坠的髻几根长长的青玉簪垂下珠玉的流苏。

    脸若玉盘原本英气的眉也被修出纤细的弧度碧绿的双瞳衬托着一点红唇和那一点火焰的印记分外妖娆。

    肩头微露肌肤胜雪深紫色的长裙腰间飘动着白色的丝绦拖地的裙襬上是大片盛开的百合纯洁中透着高傲。

    「公主殿下好美……」

    宫女们一片片的跪了下来此刻的她们似乎都折服在这绝色的美貌中就连站在身后的碧罗也晃了晃身躯最终跪在了地上。

    「美丽……」

    月灵凝望着镜中那个足以倾城的自己迟疑的伸出手轻抚着红唇指腹间沾染了玫瑰色的胭脂她环顾了一眼四周跪伏的侍女心底浮出了一个念头「美丽啊似乎是可以利用的东西呢!」

    她开口说:「领路你们的亲王还在等我。」

    她深深望了一眼率先起身的青衣女官唇边勾起一道嘲讽的微笑意味深长。

    穿越纵横交错的复杂长廊经过无数倒影的奇特镜厅最后再顺沿鲜红的地毯走上一层台阶一扇红木的雕花大门在月灵面前缓缓打开……

    率先入目的是一排又一排的巨大书架层层迭迭摆满了厚重的书籍。

    渺渺的檀香从不远处的四角香炉中飘散出来午后的清风将他们散播到了房间每一寸的角落。

    而房间的主人召唤她来此的亲王殿下此刻正在另一侧的书桌旁面前摊着一卷长长的纸张正忙碌着什么。

    「虚月公主驾到。」礼仪官在门口一板一眼的唱名。

    耀日漓闻声抬起头来上下打量着款款走来的月灵穿透落地轻纱的午后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为她蒙上一层金色的光辉他点点头满意的说:「很美丽。」

    「我应该说多谢夸奖吗?」

    月灵走近看清了纸上的东西上面居然是用墨笔勾画了两个极其简陋的小人隐约只分辨得出一男一女粗劣的笔法恍若三岁的幼童所画她吃了一惊。

    「吃惊吗?」狭长的凤眼流动着嘲弄手中的笔杆随意一抛落在纸上恰好将男的小人的脸部渲染上一片的墨迹。

    他转头对着众宫人说:「你们都出去碧罗倒茶。」

    众人纷纷退去书房的大门吱呀一声合拢。

    碧罗走上前熟练的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书桌上快沏出两杯热腾腾的红茶。

    月灵在书桌附近的椅子上坐下接过红茶只用掌心感受着茶杯的温度望向耀日漓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你啊亲爱的未婚妻。」

    他的语气亲热甜蜜侍立在后方的碧罗眼神一黯月灵却无动于衷。

    她说:「我没兴趣看戏。」

    「我可没有在演戏我可是真的非常喜欢你……」

    他身形微动轮椅自动滑到她的身旁一把扣住了她的皓腕把她拉到面前说。

    「喜欢我哪点?」距离很近近得月灵都可以看清他长长的睫毛她不禁下意识问。

    「眼睛。」他回答的干脆俐落另一只手暧昧的抚过她的脸庞声音突然变的低哑「准确的说我喜欢你的眼神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被你的目光吸引你的目光非常的好隐含着不屈、仇恨和绝望……」

    砰的一声用力挣脱束缚站起身的月灵碰倒了身后的椅子她的脸第一次变了颜色。

    「那时候你还只有这么小」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随意的在身躯比画了一下高度脸上露出了回想的神情:「但是却有着成*人也比拟不了的眼光所以我一下子就迷上了你呢。

    「弒母的仇恨被轻蔑尴尬的身分以及孤独清苦的生活让你的眼神这样说着「我好恨我好恨这世界无人爱我我也不爱任何人这世界除了我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相信世上的温情不过是虚伪的面具人们所做所求不过是为了自己!活着只是为了复仇这世界骯脏得让人厌倦我不爱我自己不如毁灭」──」

    「够了!够了!」

    月灵大叫着用力一挥衣袖手中的茶杯摔落出去掉在地上飞溅的瓷片划破了对面男子的脸颊一道鲜红流淌下来。

    他伸手摸去手指沾染了一片红轻轻含入口中腥甜的味道在唇舌间散他弯起唇瓣说:「看我说中了。」

    「砰!」亡国的前虚月公主甩门而去碧罗却迟疑的停住了脚步小声道:「殿下……」

    耀日漓却不理他依旧自顾自的说道:「你难道猜不到我为什么会这么了解你吗?因为我和你是同一类人啊我想要你不过是想知道……两个同样空虚的人在一起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是新生还是毁灭……」

    喃喃的他似乎痴了一般丹凤眼中却流露出让人害怕的疯狂碧罗怔怔的站在一旁突然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此时另一端在宫人们的簇拥下月灵匆匆回到了原先的房间当大门关上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她一人一阵无法压抑的笑声突然宣泄出来。

    笑声由小变大透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渐渐的那断断续续的笑声中又弥漫上了一层深切的悲凉。

    「我为什么这么生气……不过是因为他说的的确是真相罢了……」

    瘫坐在地毯上脑后的簪滑落在地上乌亮的长散落在肩头对面落地窗的玻璃上清晰的显现出了她的倒影狼狈而无助。

    刚才的一瞬间她有一种多年伪装的面具被彻底撕裂灵魂裸露在人眼前的颤栗那双丹凤眼中的魔魅之光唤醒了她埋藏在心底的往日时光那段恶梦般的岁月。

    「公主呸她不过是个贱女人生下的贱种还公主哩有冷宫能住就算她福气还想要人侍候她也配!」

    「学书认字?哎呀你还真以为你是个尊贵的公主啊去去要是让你在书房里待着传出去都让人笑话话说回来你学什么书认什么字倒不如去练武这样你母亲说不定就不会死的那么惨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在她的脑海中回荡不知不觉的也从她的口中逸出胸前的紫色丝绸上突然出现一块又一块的印记她惊讶的摸了摸脸颊果然摸到一片湿漉漉的水迹。

    绝望吗?

    他说的没错原来她是绝望的。

    不肯相信别人也不肯爱上自己这个世界把她遗弃所以她也遗弃了世界……

    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来爱她不是吗?

    炽热的阳光渐渐黯淡屋内的沉默从午后延续到了黄昏血红色的霞光照耀在她的身上背后黑色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

    当这对未来「夫妇」陷入各自激烈的情绪中的时候北宫政务书房里耀日国王陛下正在听取宰相的会报。

    「此外禁卫军以亲王婚礼安排警戒的名义频繁调动此事颇有不妥……」

    「哦金自幼与小漓交好现在小漓要结婚了他难免想多出点力嘛有什么关系?」国王陛下一边看着手中的文书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而最近红衣大武士的确忙碌得很少侍奉在四周。

    国王从文书中抬起头忽然想起自己那唯一的儿子正好与弟弟素来不和现在都不知闹脾气跑到哪里去了自从上次从未央国回来他一直就落落寡欢。

    「陛下老臣以为禁卫军头领金。盖瑞阁下与亲王殿下过于亲密了而陛下对亲王的宠爱也过了限度容易引起不好的影响……」

    丞相抖动着花白的胡子表情严肃而担忧。

    国王陛下却完全不以为然说:「金和小漓的交情是自幼开始的难不成让我换个禁卫军头领不成?」

    「陛下有这个决定最好……」宰相恭声应道。

    国王笑了起来「无缘无故的随意更换大臣才是真正的不好吧?」他沉吟了一下面上露出复杂的神情「何况我多疼一下小漓是应该的谁让我欠他的呢?」

    宰相沉默了半晌最后开口:「陛下实在无须如此自责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

    「可是那毕竟还是我的错不是?」露出一丝苦笑此时国王陛下一贯威严的面孔上满是愧疚的神情。

    「所以我希望至少这次婚礼能够让小漓感受到一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