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大唐顺宗(唐朝吴老二) > 第三卷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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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分宾主坐下俱文珍也不要仆役服侍自己端起茶壶为二人冲茶他是杂役出身这一套做起来甚是熟稔。杨志廉端起茶杯深嗅一口夸赞了一声“好”又问道:“老俱老刘此计虽好只是这昏君病之后如何处理呢?”

    俱文珍望了望刘辟刘辟笑而不答俱文珍知道刘辟这是在给自己表现机会见刘辟对自己如此恭敬又见杨志廉一脸的期待不由得心下得意:“那昏君病后一命呜呼自然一了百了如果又像以前一样那也好办我等干脆拥太子继位将那病夫撵到兴庆宫养老。咱们立他个拥立之功并乘机剪除刘光琦、孙荣义将右神策军掌控在手中。立下此功后我辈少不了加官进爵又有神策军在握这样朝廷大权尽在我等手中外面又有刘使君在三川遥相呼应我等这辈子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光宗耀祖?”

    此刻刘辟只是个支度副使俱文珍已然以使君相称听得刘辟满心欢喜虽然连称不敢当嘴却笑得合不拢。

    杨志廉本来也跟着欢喜却蓦地想起一个问题:“只是眼下不是还没立太子吗?”

    俱文珍不满地看了一眼杨志廉道:“正是因为未立我等才有机可乘。我和刘使君商议待刘使君返川就说动韦太尉联合各镇上书请立太子并诛杀王叔文、刘光琦等奸佞。我二人再联络朝中大臣居中响应此事必谐。如此太子继位后必然感激我等将来再扶助他登基我等自然立下头功。”

    杨志廉又问:“那我等要拥立哪位亲王呢?若是能立舒王就好了舒王和咱们的情分可不是一般哪。”

    舒王李谊是德宗弟弟的儿子泾原师乱时德宗仓皇出奔没有来得及带上宗室结果被乱兵杀了七十七位宗室德宗每每为此自责故而乱平后对宗室都特别优待。这个舒王是德宗自幼养大德宗尤其喜爱曾经一度动了废李诵立舒王为太子的念头幸亏德宗犹豫不决向入宫的神仙宰相李泌咨询被大惊的李泌以疏不间亲为由劝止。长期的太子生涯及德宗的不信任一直被认为是顺宗郁郁寡欢最终得了中风的病根。李谊既然有望取李诵而代之自然也苦心经营。他不似李诵对宦官不假辞色而是曲意逢迎故而德宗死后俱文珍和刘光琦、薛盈珍等第一个想立的也是舒王只是没想到世事难料才百余天薛盈珍已经死在了俱文珍手里刘光琦也和他们势同水火。所以现在杨志廉想起了舒王。

    俱文珍道手里又握住了铁球:“某何尝不想拥立舒王?当初先帝驾崩时我等就想拥立舒王奈何走漏了风声居然让这昏君知晓从床上站了起来。卫次公、凌淮、王伾又从中捣乱才让这病坯子登了基。”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对刘辟说“某倒忘了走漏风声的必定是李忠言这厮刘使君回去莫要忘了请韦太尉上书时加上诛杀李忠言还有苟胜这两个狗杂种!”

    苟胜其实和这事并无关系但是这些宦官俱是心理阴暗度量狭小的人遇事从不找自己原因只会迁怒于人。俱文珍嫉妒苟胜得宠因而要除之而后快。

    刘辟忙道:“这个自然。”

    俱文珍复又讲到:“只是舒王是这昏君堂弟就是立皇太弟也轮不到他。我等若强立必然招致朝臣非议不可取。眼下只有在这病夫的儿子里挑了。某以为广陵王可立。”

    刘辟道:“某听说眼下这昏君最宠爱的是广陵王常把广陵王带在身边如果韦太尉及群臣只上书劝立太子的话某也估计广陵王极有可能被立。只是不知广陵王是否宽厚爱人之君?”

    俱文珍笑道:“这个使君放心广陵王身边某早已安排了人。”又转头对杨志廉说道:“就是那老仇家的孙子----广陵王对咱爷们可比他爹强多了对咱是客客气气。老杨你可记得他爹做太子时那是看都不看咱们一眼哪!”

    他把自己的暗线都告诉杨刘二人是为了表明对二人的绝对信任。二人哪有不明白他这是表明心迹的?当下奉承两句夸俱文珍高瞻远瞩让俱文珍陶醉了一把。

    杨志廉道:“果然如此想起来咱就觉得这脑袋长得不安稳。”

    俱文珍点点头继续说:“这广陵王就不一样。当初先帝在时对咱们就客气咱们有什么好玩的他都看得上不像他爹假正经。老仇家的孙子说广陵王可没瞧不起咱们是阉人离了小仇子一会儿都不成。可比他爹好多了。”

    他说的好多了可是指好对付多了。杨志廉和刘辟心领神会。刘辟先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咱就回去劝韦太尉拥戴广陵王入住东宫了。只是此事关系我等性命前程须得谨慎从事俱大将军能不能有确切地把握呢?”

    俱文珍一脸得意地答道:“这个自然。从薛盈珍那夯货下狱那天起咱就开始关注广陵王了投其所好本钱可是下了不少。眼下风声紧刘使君一时也走不了不如就在我府中住着谅没人敢到我府上搜人。这几日某瞅个机会再去试探广陵王一番这样也图个万全。”

    二人皆点头称善又密议了一阵不知不觉时间已是深夜蜡泪长流烛光渐渐暗了下去。三人却精神饱满如同吃了兴奋剂一样。议必三人对望一眼又是一阵长长的大笑又听到了屋外的鸟儿扑棱棱地飞起的声音。三人收住笑声杨志廉告辞刘辟自去客房休息俱文珍也出来准备回房。到得院中天色已经有些朦胧的白俱文珍站在走廊里望着房间前的树和空中慢慢飞回的宿鸟心里纳罕道:“咱们笑得声音真这么难听吗?”夜色已深俱文珍无暇多想挥挥衣袖往院门走去几个人影倏地从黑暗处显露出来低头道:“大将军。”俱文珍点点头两个人闪到前面把俱文珍护在中间走出院子去了。

    俱文珍走后没多久树上的鸟又扑棱棱飞起来几只一道黑影“嗖”地从树上飘了出来只往外面飘去几个起落就不见了。

    午夜长安的大街上隆隆地驶过一辆马车夹杂着马蹄的嗒嗒声在深夜里显得格外嚣张刺耳吵起了许多睡眠浅的人。这些人看了看窗外不由得骂道:“又是哪家官老爷连觉都不让我们老百姓睡好。”骂完又倒下重睡可能是都已进入了梦乡居然都没有听到外面又有几匹马经过只是马蹄声很轻很轻罢了。

    龙烛高烧李诵却坐在御书房里没有入睡。只是出神地盯着一张纸片看。边上放着一碗汤药黑黑亮亮的可能已经冷了不再散出淡淡的香气只是摆在哪里显得颇为妖异。一旁的李忠言已经两眼模糊了犹自强撑着不让自己打出哈欠。李忠言见夜已深上前轻声道:“大家夜已深了歇息了吧。明日定有消息传来。”

    李诵却不搭理他依旧看着手中的纸片默不作声。房里一片静寂似乎只有烛光在摇曳着现嘶嘶的声音。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苟胜的声音在窗外轻轻地响起:“陛下李愬回来了!”

    李诵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口中狠狠地挤出一个字:

    “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