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尘缘仙踪 > 第十九章 落魄书生
    张然羽随师父进得店来两人身上有了银子连腰板也直了几分要了二楼一个靠窗雅座老道吩咐那小二将招牌菜肴尽数招呼上来另去取几壶陈年好酒一并送来。他随手拍出一锭银子足有十两之重小二眉开眼笑唱了个喏抓起银子便下楼吩咐去了。

    此时正值清晨时辰尚显略早这二楼之上却只有他师徒二人老道心知张然羽没见过市面趁此机会正好让他掌握些常识。醉道人指着窗外建筑一一向张然羽介绍。这“天香居”正处于雍州城繁华闹市四周店铺鳞次栉比热闹非凡。老道这一圈介绍下来正说到对面一家店铺买卖之时酒菜却也已上桌。

    老道出手阔绰饭菜直摆满了整整一张桌子。这“天香居”不愧其名桌上菜肴荤素皆有鱼肉搭配香气四溢馋得老道险些又流下口水。醉道人又掏出一块碎银抛给那店小二淡淡道:“赏你的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这老道虽说见过些世面只不过在他升仙之前毕竟仍是以潜心修练为主极少关心尘世之事更是毫无银钱观念。他给的那赏银颇丰足可媲美那些个达官贵人。小二大喜过望一口一个“大爷”满心欢喜下楼而去。

    这二人一面悠闲品菜一面欣赏窗外市井民情。此刻正当辰时原本略有些冷清的街道已开始回复喧闹生机各家店铺也纷纷开门迎客一时间这雍州城中处处热闹非凡一派繁忙景象车水马龙。

    蓦地街对面那家当铺之中传来一阵喧哗吵闹声张然羽举目四顾却见一个青年被人一脚踹出店来。几名伙计冲出门外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直将那青年打得奄奄一息这才停手。

    一个獐头鼠目的打手跃众而出轻蔑一笑喝骂道:“再敢来胡闹打断你的狗腿!”言罢这一伙人也不管那青年死活自顾回归店内。那青年趴在门外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张然羽急欲下楼查看却不想被醉道人伸手拦住。那道人唤来楼下小二指了指窗外场景装作漫不经心般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那小二答道:“客官有所不知这趴着的小子乃是城里一个穷酸秀才。听人说他前几天在这当铺之中典当传家宝却被那朝奉欺他文弱收了他的东西两个钱就给打了这小子上门理论被人家打出门来。若是再来只怕真要被活活打死!啧啧可怜可怜!”他口中直称“可怜”面上却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显是早已麻木见怪不怪。

    张然羽心地单纯心中早就愤慨不已。老道冲他使个眼色招呼小二道:“我们吃饱了这便上路吧。”拉起张然羽径直下楼而去。那小二直将他二人送至门外这才返转。

    街道之上熙熙攘攘人流攒动。那青年倒在当铺之外却也无人理会视而不见。师徒二人来到那青年身前醉道人将他扶起却见这青年双目紧闭鼻青脸肿嘴角渗出血丝早已晕了过去。老道伸手搭在他腕上道:“性命无碍先找个客栈再说吧。”

    当下张然羽背着那青年老道当先而行进了附近一家客栈。醉道人向那掌柜要了一间上房与张然羽一道将那青年搀上楼去自有小二引路一路带至房内。两人将他放在床上躺下又吩咐小二打盆热水来。那小二得了醉道人赏赐满心欢喜急忙出门张罗张然羽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这青年却见他一副书生打扮生得眉清目秀倒也一表人才。只是一身布衣早已沾满灰尘头脸之上也无一处干净实在狼狈不堪。

    老道抓住这青年手腕输入一道灵力不出半刻这青年即悠悠转醒。未待醉道人和张然羽二人解释情形就见那青年一探怀中随即脸色大变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挣扎起身叫嚷着“还我玉佩!”直向外面冲!

    醉道人急忙拦下那青年挣扎几下一口气泄了又软倒在地。张然羽松了口气正上前相劝却见那青年自觉手足疲软、无法动弹不觉悲从中来泪落如雨仰天狂呼道:“我既如此没用不如死了干净!”周身上下陡地生出一股力气从地上一跃而起直向墙上撞去!

    张然羽和醉道人忙死死将他抓住只任他挣扎却不言语。待这书生自己哭喊得累了这才看清眼前景况心知是这一老一少救了自己挣扎着便要下跪拜谢。醉道人将他拦住言道:“这位小友你身体不适不必多礼。不知小友如何称呼?究竟遭遇何事?”

    那青年面色灰败长叹一口气缓缓答道:“在下名叫裴元乃是读书之人……”

    原来这裴元自幼家贫父亲早亡乃是母亲含辛茹苦将他养大更省吃俭用请来师傅教其读书识字只盼能博得功名光宗耀祖。而他聪颖过人又勤勉好学往往能举一反三、融会贯通对世情政略亦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几年前于乡试中崭露头角颇得师傅厚望但他为人极是孝顺眼见母亲体弱多病一直在家侍奉村人皆为其孝心所感原有意推举其为孝廉。只是当时朝廷举出的孝廉往往难脱舞弊逐渐流于一种浮在表面的致仕捷径裴元得知怒冲冠道:“子女孝敬父母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岂可因此而领受朝廷封禄倒显得我裴元乃是那沽名钓誉、假意奉亲之徒!”

    自此裴元令名逐渐流传开来。今年年初裴元的母亲积劳成疾终于药石无灵撒手人寰。她心知儿子为自己已然耽误了科考而自己死后依照风俗子女当为父母守孝三年未免一拖再拖误了儿子终身。于是临终前她授意儿子请来村中德高望重的几位老先生言道:“我儿若真孝顺于我当于我下葬之后即刻上京赶考。否则便是有违我意乃是不不孝之至。”见裴元流泪应允当即含笑而逝。

    说至此处裴元抹了一把面上泪水续道:“自母下葬在下便含泪打点行装赴京赶考。不料在雍州城外树林内遇上一伙强盗!小可身边所带盘缠尽数为其所劫所幸那强盗见我乃是读书之人听闻我流泪相告饶过我一条性命。当日母亲尚在之时曾将我家祖传玉佩缝在我腰间乃是一位行脚僧告知我母以此秘方可保我平步青云。在下虽觉此事荒诞并不可信但不忍拂逆母亲一片心意故而未曾取下。而正因如此在下身上唯有这块玉佩未曾被强盗抢走。”

    醉老道和张然羽愕然相顾这雍州城外树林的强盗可不正是被自己打劫的那一伙“强盗”?老道气得牙根痒痒心道:“早该想到这帮强盗虽未伤人命却也是害人极深当初就该……”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收拾那帮强盗毕竟他们罪不当死而让他们散伙再不做强盗也不现实。左右还是自己这招妙可以大大的震慑那帮强盗也算是施以……惩戒。

    正自计较又听得那裴元道:“那玉佩传说乃是仙人赠与我先祖之物珍贵异常。在下无奈之下只得将这玉佩送去典当只盼换得些钱财上京赶考取得功名再来赎回此物也可了却母亲遗愿。却不料那当铺朝奉只一照眼不待在下同意便吞下了我的玉佩只从柜后扔给我两百个铜板!”他神情激动愤然道:“我见状与他理论他却横蛮无状命人将我打了出去!可怜我一介书生下不能达成我母遗愿上无力守护先祖遗物如此无用无能、不孝不悌之人又有何面目苟生人世!”

    言毕他不禁又掩面痛哭。

    张然羽心中怒火燃烧再也按捺不住起身便欲去找那朝奉理论。他自幼长于山林那里民风纯朴相邻和睦便是连吵架脸红之事也是少之又少又哪里见过如此不公之事!

    谁料醉道人戟指一点先将那书生弄昏以免其再寻短见方才淡淡道:“然羽莫急先去查探一番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