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战族传说 > 第五章 铸刃奇匠
    第五章铸刃奇匠天师和尚忽然有些担忧地道:“他……他会不会利用断剑自杀?”

    妙门大师道:“当时他被套在刑具上全身无法动弹只有肘部以下部分可以略略移动即使让他手持利剑他也无法用剑刺中自己的致命部位。”顿了顿又道:“也正因为如此死谷中人才敢将断剑交给他没想到死谷弟子处处防范终还是上了他的当!”

    妙门大师欠了欠身子微微叹息一声道:“那人以左手握着断剑仔仔细细地端详神情极为专注死谷弟子知他是铸兵奇匠自有奇招一时间谁也不敢惊扰他。那人看着看着突然毫无征兆地疾将断剑刺向自己的右腕只一挑便将右手的手筋挑断了!”

    一时间斋房内一片肃静谁也没有说话半晌天师和尚方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此人倒也刚烈。”

    妙门大师接着道:“老枘这才明白过来众死谷弟子一怔之后猛然醒悟此人既然自断手筋便如同废人又如何能铸剑?惊怒之下他们立时萌生杀机要取此人性命。阿弥陀佛老衲敬重此人的为人便出手救下了他。”

    妙门大师只是将教人的经过一言带过但要从百余名死谷属众的重重围困之下救出一个人其艰险可想而知范离憎见妙门大师不愿彰示自己不由暗自钦佩。

    妙门大师道:“老衲将那人带回寺中时由于身受重刑他已是遍体鳞伤气息奄奄老衲整整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方将他内外伤势治愈。”

    广风行忍不住道:“那……他被挑断的手筋…

    …”

    “自然也接好了。”妙门大师淡淡地道。

    范离憎甚为惊愕谁人不知手筋、足筋一旦被挑断向来是无法接续的但妙门大师绝不会打诳语如此看来这位大师必有着凡入圣的医术无怪乎当年悟空为救天师和尚会求助于他。

    “那人铸兵一生本以为自断手筋之后即使留得性命从此再也无法铸造兵器心中之失落自是难免老南以海蛟之筋为他续上已断的手筋使之右手非但可灵活自如甚至比先前更稳健有力他对老衲好生感澈便向老衲透露了他的身世原来他是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神奇世家的传人这一世家以铸兵之术代代相传以‘铁’为姓以铸兵之术在家族中的排名为名此人自称为‘铁九’想必是说在铁门世家历代传人中他的铸兵之术排名第九。”

    天师和尚疑惑地道:“这铸兵之术又如何能有什么排名?”

    妙门大师道:“其实世间除了各大武林门派外还有一些奇异的门派他们无意于江湖纷争犹如地下暗河默默流淌世人岂可因为未能见到这条河便否认它的存在?”

    广风行沉吟道:“既然铁九的铸兵之术如此高明神奇在铁门世家中却只能排名第九那么其他排名在他之上的人其铸造兵器之术岂非已高得不可思议?”

    范离憎亦道:“他们铁门世家的铸铁之术代代相传后人又如何与前人相较高下?何况铁九尽管能在同辈中排列于第九位但日后却可能有他人越他那么‘铁九’岂非要变为‘铁十’、‘铁十一’…

    “正是如此。”妙门大师道:“在铁门世家中有一份家谱与寻常家谱不同的是此谱上的名字是不时更换的而且家谱中永远只有九十九人铁门世家的人出生时与常人一样也有寻常的名字惟铸兵之术在整个家族中处身于百名之内方有资格列入此谱。据铁九说他十四岁时便可跻身家谱之中成了铁九十七二十岁时成了铁二十一三十余岁时便已在十名之内了。铁九不单向老衲说了身世更许诺说日后有事需他援手必会不遗余力当时老衲心忖出家之人本应远离血光凶兵更不会去铸造兵器故对他的话也不甚在意。直到三月前老衲挚友悟空提及血厄之事说他一直想寻找一位能将‘天陨玄冰石’铸成剑鞘的铸兵神匠老衲向他提及了铁九没想到三个月过去铸造剑鞘之事已是迫在眉睫!”

    范离憎不无担忧地道:“大师见到铁九是在二十年前不知今日还能否找到他?”

    “当年铁九临走时留下一物给老衲他说只要持此物去一个名为‘天下’的镇子里找一个叫韦驮的人就可以见到他。”

    “天下镇?好古怪的名字。”范离憎喃喃自语道。

    ※※※一日之后。

    风宫无天行宫。

    笛风轩。

    牧野静风的神色凝重至极更有隐隐肃杀之意在他眉间涌动让人难以正视。

    他的声音森寒如冰:“正盟与我风宫相战屡战屡败苟延残喘至今没想到他们竟敢为我牧野静风之子传出必杀令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本宫必让他们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在他面前的是禹诗、炎越及都陵三人。

    禹诗轻咳一声道:“宫主在没有查清杀了池上楼之人是否真的是少主之前我们不宜轻举妄动以防中了正盟圈套。”

    炎越道:“不错休说至今为止宫主还未与少主相见难知其真假即使是真此事也有些蹊跷就算少主的武功比池上楼、戈无害高明但他与思过寨又怎会结下深仇大恨呢?”

    禹诗神情哀伤地道:“属下的女儿在思过寨潜伏多年对思过寨的情况了若指掌她从未对属下提及思过寨有如少主这般年轻的仇敌。况且戈无害莫名失踪连思过寨也不知情正因为如此范书之子范离憎才能顺利以戈无害的面目进入思过寨这一次真正的戈无害重现与他的失踪一样让人无法捉摸。

    据正盟的说法是少主在击杀戈无害时恰好被池上楼遇见而池上楼被少主击成重伤时又正好被痴愚等人亲眼目睹。太多的巧合让人不能不怀疑这是一个圈套。而正盟又说少主受伤离去之后我风宫为了替少主报仇将崆峒派左寻龙、天下镖盟沙涌江等人悉数杀死惟独被痴愚禅师走脱。事实上我风宫根本未插手此事那么事情的真相要么是正盟故布疑阵要么是另有他人假冒风宫弟子杀了左寻龙、沙涌江等人以激起正盟对风宫最大的仇恨----若是后者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自罗家庄院一役后正盟元气大伤一直不愿与风宫正面交战这一次也许他们会沉不住气风宫就可一举歼灭正盟。”

    牧野静风微微颔脸上有了赞许之色其中固然有对禹诗分析的肯定但更多的是对禹诗在爱女禹碎夜被杀后他仍能以大局为重做出如此缜密入微的分析表示赞赏。

    牧野静风让都陵暗中查找牧野栖之事本不欲让其他人知道因为风宫树敌太多若有风声走漏恐会为牧野栖引来杀身之祸没想到他所担心的事终于生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都陵道:“宫主属下已查明救走段眉母女二人的人的确是少主。”

    牧野静风对此早有预感故都陵此言倒并没有让他吃惊他知道都陵想说的绝不止这件无关紧要的事当下以目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都陵继续道:“依属下之见眼前最重要的不是如何救少主而是如何让少主回到风宫。”

    “不错少主武功甚高回到风宫后必使风宫如虎添翼敌人亦不再有可乘之隙否则若有人欲加害少主我等亦是防不胜防。”炎越附和道。

    牧野静风默然无语此刻他心中思忖着:“自己成为风宫宫主之事儿子牧野栖不可能不知道那么他为何迟迟不肯与自己相见?是迫于某种压力身不由己还是对自己有成见?”

    心中疑虑牧野静风自是不会向禹诗等人提及。

    却听得禹诗道:“少主一直不愿回归风宫必有不得已的苦衷以属下之见不妨等少主被正盟中人逼至穷山恶水之境时再施以援手少主虽会因此而受些磨难但惟有如此方会使他明白风宫才是最适于他的地方。”

    牧野静风不动声色心中却微微一震暗忖道:

    “姜还是老的辣他竟早已看清此事。”

    禹诗继续道:“如今正盟已是日隐西山而少主武功甚是了得当日神风营数十弟子缉拿段眉母女却被少主一人从容截杀如今正盟虽对少主出必杀令但只要我们稍加留心少主就不会有差错。”

    牧野静风轩眉微微一挑。

    神风营缉拿段眉母女被牧野栖阻截之事牧野静风本已封锁了消息没想到禹诗却仍是得知了此事这让牧野静风心中略略有些不快。

    禹诗又道:“思过寨一役之后两名神秘女子从思过寨带走一只密匣此密匣与血厄剑有莫大的关系属下全力追杀怎奈她们二人武功竟不在当世绝顶高手之下终被她们双双走脱……”

    “那只密匣亦从此下落不明是吗?”牧野静风道其实在此之前牧野静风已单独约见都陵从都陵口中他知道范离憎与天师和尚已携带一只木匣顺江而上而且还知道禹诗已暗中派人阻杀天师和尚与范离憎。

    禹诗摇头道:“后来属下方知神秘女子手中的密匣极可能是假的因为她们逃脱之后属下在一座废弃的驿站中见到了那只密匣匣子已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但属下却在地上找到了几枚针形暗器而密匣内又有机括由此看来那只密匣应是思过寨布下的一个陷阱真正的密匣仍在思过寨内。属下仔细察看了那只密匣中的机括由机括的结构来看它一次性射出的针形暗器应是二十四枚或三十六枚但属下在现场却只见到二十枚针形暗器。换而言之此女身上至少已中了四枚暗器而在这之前她已被属下所伤想必密匣突然射出机括时她固有伤在身行动并不敏捷所以猝不及防之下她被暗器射中要害部位的可能性极大----但最终她却还是走脱了如果属下猜得没错她应当是被人救走的。”

    牧野静风皱了皱眉头道:“禹老莫非救走她的人极不寻常?”

    禹诗缓缓点头道:“不错属下猜测救走她的人很可能是少主。”

    此言一出举室皆惊牧野静风也耸然动容!半响牧野静风方道:“你如何能推知这一点?”

    禹诗神色一肃低沉着声音道:“宫主属下在那座废弃驿站附近见到了一座坟墓从碑文看是主母的坟墓而替主母立碑的人正是少主!”

    牧野静风怔立当场!他像是费了极大的努力方强定心绪沉声道:

    “你是说我母亲已死?”

    禹诗极为谨慎地酌字酌句道:“如果那座墓是真的的确如此。属下觉得虽然江湖中有不少人知道宫主母子失散之事但知晓主母名讳的人却绝对不多!”

    牧野静风神情有些恍惚:“她老人家不是武林中人除了我们家人之外他人是不会知晓的。”顿了一顿又有些迟疑地道:“那碑文上所写的名字是否为‘楚清’二字?”

    禹诗点了点头忽然郑重跪下肃然道:“启禀宫主属下知道此事关系重大所以自做主张已着人将碑文临摹下来以让宫主过目此举对主母实有不敬之处乞请宫主降罪!”

    牧野静风亲自上前将他扶起以少有的和悦气色道:“禹老所做所为全是为了风宫大业本宫又怎会怪责于你?你乃风宫支柱为风宫劳心劳力本宫若再责怪你岂不让众人寒心?”

    禹诗隐隐觉得牧野静风一直对他心存芥蒂今日却对他如此推心置腹疑惑之余不由心萌知遇之情当下取出怀中一卷薄纸小心展开正是由石碑上临摹下来的碑文。

    牧野静风只看一眼就断定这的确是牧野栖的字迹。

    他的目光落在了“栖”字上碑文中的“栖”

    字赫然多了一横笔。

    牧野静风记起儿时牧野栖初学“栖”宇时就经常将右半部分的“西”与成“酉”后经蒙敏教诲才改了过来只是心神不定时又会故错重犯牧野栖为祖母立碑时自是神情恍惚不定难免再次出错。

    平时忙于风官战务牧野静风已极少记起从前的事今日目睹这个错写之字往事不期然地一幕幕闪过心头他不由轻轻喟叹一声。

    众人心头齐齐一震。

    他们几乎从未听过牧野静风的叹息往日风宫属众所能见到的牧野静风有喜有怒却惟独没有“哀”。

    在战族子民的心中他们的宫主应是一往无前决不会有任何哀伤的。

    牧野静风接过禹诗手中的纸卷小心收好缓步走至窗外默默眺望远方。

    秋意已深窗外已是一片萧瑟。

    良久良久……

    都陵轻轻地唤了一声:“宫主……”

    牧野静风没有回头他缓声道:“禹老你可知家母是如何去逝的?”

    禹诗道:“坟墓是新堆砌而成的附近的官道上又有打斗的痕迹而且地上有斑斑血迹也许主母就是在那一场血战中遇难少主将主母安葬后路过废弃驿站时正好救了那名受伤的神秘女子此女为了争夺血厄与风宫自是结下了怨仇当她知道少主的真实身分后便恩将仇报设下阴谋使少主陷入重重困境之中……”

    牧野静风冷冷地道:“谁最有可能知道主母被杀的真相?”

    “应当是少主本人!’禹诗肯定地道。

    牧野静风断然道:“你立即调集人马前去为主母护陵本宫要去拜祭她!”

    “是!”禹诗应了一声又道:“那血厄剑之事又该当如何?”

    “只要血厄剑不落在天罪山之人手中就无关大局。禹老一件兵器与主母坟墓的安全孰轻孰重你应当清楚吧?”

    禹诗立时有冷汗渗出。

    他的确希望牧野静风能够多派人手截杀范离憎与天师和尚禹诗相信若非范离憎告密没有人会知道自己女儿禹碎夜的真实身分禹碎夜的死让禹诗对范离憎恨之入骨欲将他千刀万剐而后快但今日听牧野静风语气他对血厄的兴趣似乎并不大这使禹诗心中甚为懊恼。自己在思过寨苦心经营多年连自己女儿的性命也断送于思过寨难道此事将不了了之?更让他心神不宁的是自己暗中派出的人马竟屡屡遭到来历不明主人的袭击范离憎亦因此而逃过一次又一次的劫难。

    都陵不动声色地看了禹诗一眼随即道:“范离憎是范书之子在‘试剑林’中又与不少帮派结下怨仇天下想要取他性命的人只怕为数不少。不知何故思过寨人明明已知道了范离憎易容成戈无害之事为何竟不追究其罪责?是否因为思过寨有需要利用范离憎的地方?不过思过寨能保得了他一时却保不了他一世!”

    禹诗立时明白了都陵说出这一番话的用意他是在提醒自己要杀范离憎大可不必亲自动手若非痛失爱女心绪不宁以禹诗的心智当然不会想不到这一点而今由都陵出言提醒禹诗感觉到更多的不是感激而是比此复杂十倍的心绪。

    他缓缓地道:“不错谁也保不了他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