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原是旧相识
与秦可欣正好相反，林雷远远走过来，林冰儿心头泛起一种恨奇怪的感觉。
林雷越来越像林雷了！
不仅仅是偶尔表露的神情，不仅仅是些许的言谈举止，现在，竟连外表也像了，这是林冰儿忽然发觉的。
去上海之前并没有这种感觉，怎么这一回来就发生这变化？仿佛是在一夜之间。
林冰儿无法解释，也不及去细想，她的内心“轰”的燃烧起来。
林冰儿在乎哥哥现在的身躯。
这别人的身躯，别人的面貌，让林冰儿觉得尴尬，无法亲近，现在，这种尴尬瞬间变淡。
林雷外貌的这些变化或许可用“相由心生”来解释。
当一个人的灵魂长期占据一个身躯的时候，当然，灵魂首先会受到身躯的诱惑，会禁不住再次享受，甚至迷恋**带来快感，以证明自己活着；而与此同时，灵魂也在悄然作用于**，微妙的变化经过长期积累，终于放大到了敏感的人可以察觉的地步。
秦可欣也感觉到齐风与过去不同，这个世界上，她是除了林冰儿之外对林雷最敏感的人了，当然，她所觉察出的还不足以让她就此认为眼前这个人就不是齐风。
秦可欣发现了不同之处，这是她一开始觉得有些不认识他的原因所在，而等他进一步走近。秦可欣到底还是选择林雷脸上那些属于齐风地部分，这样一来，就依然勾勒出一个齐风的整体，因此，秦可欣虽然隐隐怀疑，但看齐风还是齐风。
林冰儿则不同，她内心是向来是回避齐风。这使得她现在几乎忽略林雷脸上那些属于“齐风”的痕迹，而一旦发现类似哥哥的部分。就立即在脑海里夸大、强化，因此，在她眼里，这个时候，齐风已不是齐风。
这个发现让林冰儿感到欢喜鼓舞，哥哥越来越像哥哥，这让她感觉得轻松。
林雷并不知道在自己走向二女的这几步之间这二女心里有了这么多复杂的心理活动。
林雷见秦可欣突然出现在这。眼神就不自觉地显露出少许的疑惑。
林冰儿赶紧说道：“今天天气不错，我请可欣姐过来坐坐，我们好久没见面。”
林雷有些猜到冰儿这样做地目的，他拉过一直亲昵拽着他地小花，俯下身子说道：“小花，叫了这位姐姐吗？”
小花大大的眼睛看了看林雷，使劲地点了点头。
秦可欣笑道：“叫了，本来我想让小花叫阿姨的。可是小花不叫。”
林冰儿也笑了：“可欣姐想占我们便宜！”说着，林冰儿就站起身，对有些傻乎乎的林雷说道：“你坐我这吧，我带小花去玩！”
林冰儿这么一说，林雷就更明白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这丫头。没事在家搞这些联络友谊的事。
林雷领情，知道冰儿是为自己制造机会。
林冰儿牵着小花渐行渐远，林雷坐下，还能感觉座位还残留着冰儿的体温。
林雷与秦可欣两个人就这样坐着，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他们这是头一次这样两个人相对在一起，不见面似有千言万语，这在一起，两个人反都不知道说什么，统一望着远处地林冰儿与小花在草地上欢快地打闹。
过了半晌，秦可欣想是要抢占主动一般忽然扭过头直盯着林雷的脸。却也不作声。
林雷的脸红了。不明白秦可欣为什么突然这样盯着自己。
林雷不敢正对秦可欣，他用余光也能感觉到秦可欣的眼神一如过去般锐利。
她在端详自己！在解剖自己！
林雷有一种无地藏身的感觉。
林雷终熬不过。说道：“干吗这样看着我？”
“我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魅力？”秦可欣的语气带着些许调皮，这让林雷有些惊讶。
“我哪有什么魅力？”林雷尴尬地说道。
秦可欣直起腰，不再望着林雷，恢复了正常擅用的推理、归纳语气说道：“我在想，为什么连林冰儿这样的冰山美人也爱上你？如果是纯粹地男女之间，可以解释，可是你们俩的关系----势同水火，根本不可能的，可是，这不可能却变成可能了。”
林雷嘟囔道：“哪有啊？”
秦可欣甩了甩秀发，姿态之美让林雷看呆了。
林雷忽然明白，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他与可依然可以像过去一样面对，感觉轻松，感觉像多年的知心好友一般，不需要去刻意掩饰什么。面对任芳妒，却是相反的状态。
秦可欣看到这个男人又显露出过去的痴样，心头涌上说不出地滋味，秦可欣强行忍住，继续说道：“我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她愿意为了你而付出所有！”
“她跟你说了什么？”林雷问道
“没什么，冰儿只是说，如果你打算向人求婚，她希望那个人是我！”
“哦！”林雷哦完也就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秦可欣是第一次这样直白说话，这其实就等于在问：“你愿意娶我吗？”
秦可欣知道他不好回答，也回答不了，所以对他的沉默理解，可是心里依然还是酸楚的感觉。
过去，她和他就很遥远，现在，这距离就更远了。
林冰儿的心思秦可欣不明白，她只是知道现在状况太乱。不适合做任何判断，以及选择，也轮不到她来选择。这样一想，秦可欣也就轻松了一些，看了一眼同时陷入沉思的齐风，岔开话题问道：“你见了芳妒？”
林雷点点头。
“被赶了出来？”
林雷又点了点头。
秦可欣轻笑了一声，却没说话。
她知道。这个男人并不明确自己心头地想法，就这样莽撞地去找任芳妒。怎么可能有结果呢？好笑！
而且现在有个林冰儿，如果眼前的一切不是伪装的话，那林冰儿很爱他；如果一切都是伪装的话，那太恐怖了，秦可欣已明白自己的角色，那就是始终保持清醒，或许。她地清醒能帮助到他一些。
远处传来林冰儿欢快地声音：“抓住你了！抓住你了！”
那个精灵一般可爱地小女孩咯咯地笑着，一大一小两个人摔倒在草地上。看来，她是真地很快乐！秦可欣觉得这实在有些匪夷可思。她摇了摇头，见齐风继续在发呆，说道：“昨天我还和芳妒联系来着。”
“哦，她还好吗？她应该很忙！”
“是很忙，要让每一个游客过得舒心，她就得赔上自己所有地时间。不过，她跟我说过一件事，说她在去纽约的飞机上遇到了一位老太太，据说她是上海玖珑纸业的前总裁。”
“玖珑纸业？”林雷忍不住叫了出来，这可是行业里的龙头老大。
秦可欣笑了，说道：“齐风。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倒是有些相信你真想做出什么事业来。任芳妒已经替你发出邀请了，但事不一定成。”秦可欣见他还是发呆，忍不住说道：“芳妒是真生你的气，但是遇到这样的人，她马上想起你，她心里头还有你。”
其实不用秦可欣点明，林雷哪会想不到？
林雷感动，他只是说了一句他来上海办什么事，任芳妒就听进去了。而且记在心里。林雷感觉到温暖。
秦可欣见齐风脸部表情由阴转晴，说道：“别高兴。她心里是有你，但是，是恋人还是普通朋友，就不知道了。”
林雷的手忽然伸了过去，颤抖着，轻轻触到秦可欣地手。
秦可欣吓了跳，连忙把手缩了进去。怎么回事？正说着话，他干什么啊？秦可欣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意，觉得自己这么平淡的说话似乎让这个男人有些忘乎所以，也许，自己应该像任芳妒那样对他不假以颜色。
林雷这时说道：“可欣，那你呢？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如果你现在跪下来向我求婚的话，我会马上有我的选择。”秦可欣说道。
时间停滞了，空间凝固了，林雷真想就此半跪下去，然后把这爱自己，自己也爱的女人捧起来，捧得高高的，然后飞速地转动，可是，林雷不能。
林雷的眼神含有太多内容，秦可欣无法读懂，她只是直觉到他有他地理由，而且似乎很充足。
秦可欣心中叹了一口气，难得一个可以喘休憩一下的周末，却要遭遇感情这些烦恼的事。
秦可欣的脸上看不到怨恨，只有对自己深深的怜悯，像母亲，像姐姐一般，林雷的心感受到，他忽然一把抓住秦可欣地手，说道：“别坐着，我们也过去吧。”
秦可欣的手被林雷以这个理由抓住，就这样两个人跑了过去，加入林冰儿与小花耍闹的天地。
用过中饭，午休过后，小花的钢琴老师来了。
小花嘟着嘴很不情愿地随老师上楼了。不一会，楼上就丁丁冬冬传来音阶练习的琴声。
听闻琴声，林雷与冰儿俩就对看了一眼。
他们俩心有灵犀，都不约而同地想到过去的光景：
家门口，一人一张矮凳，夕阳温暖地照在他们这对穷兄妹身上，两个人都托着腮听着对面楼房上飘来的丁丁冬冬的钢琴声。
秦可欣没有注意到这两个人的异样，她也被这钢琴声吸引了，并不是因为小花弹得多美妙，而是因为她弹得稚嫩，就像她过去学弹钢琴那会子一样。
姨很会弹钢琴，家里有一台老钢琴，音质非常得好。
姨逼着她弹钢琴，一开始也是这枯燥的音节，后来，就慢慢有些旋律了；再后来，秦可欣发现有一对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地忠实听众，每天总是会在那个时分就会出现，想到有听众，秦可欣就弹得格外地高兴。
“小时候，我很想学弹钢琴。”
林冰儿的声音忽然响起，把秦可欣拉回到现实当中来。
林冰儿继续说道：“我家对面有一个姐姐，她每天傍晚都会弹钢琴，那声音，真好听！”
秦可欣心里突然一颤。
“我和哥哥就每天准时到门口听，后来，哥哥给我买了一架钢琴，虽然是玩具地，我也高兴死了，那些天，天天在房间里敲，却不敢拿出来到门口弹，怕对面楼上的姐姐听到了。”林冰儿红着脸说道。
汹涌而至的童年记忆把秦可欣由原来坐着而推了起来。
林雷和林冰儿对秦可欣突然站起来有些奇怪，秦可欣脸一红，说道：“我上楼去看看小花。”说完，就噔噔跑上楼。
林雷与林冰儿面面相觑，不知道秦可欣是怎么呢？她这种人也会感觉搭错神经的时候？
林雷与林冰儿在客厅坐着，没多久，忽然，一曲无比熟悉，勾起无尽童年回忆的钢琴声从楼上飘了下来，两个人齐齐被点了穴一般。